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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武侠新世界》


第一回 风云客栈起风云

() 苏阳来到这个无名小镇已经整整三天了。

在三天之前,苏阳才穿越来的时候,身上还有整整五十两银子。

这些钱足够小镇的普通老百姓一家子快快活活的过上一年,但是苏阳只用了三天不到,就全部花完。

有人说女人买衣服买首饰,花起钱来如流水,其实他们不知道,男人如果大手大脚花起钱来,只会比女人更加可怕。

赌钱、喝酒、女人、杀人,甚至是结交江湖上的朋友,无论想做好哪一项,都需要一笔奢侈的吓死人的花费。

“爷,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您又要出门?”

一个像水蛇一样的女人,缠绕在苏阳的身上,她修长的食指涂着鲜红的凤仙花汁,在苏阳的胸膛缓缓的划了一个圈,灵巧的解开了苏阳的衣扣,而望着苏阳的眼神却充满了哀怨。

苏阳轻轻的拿开了她的手,坐起身来掏出最后一锭银子摆在桌上,一边扣好领口的扣子,笑道:“怎么,舍不得我?”

女人乖巧的从床头取下一柄剑递给苏阳,眼神中充满了不解:“爷,从没有男人能在我的房间里住三天,却能忍住不碰我,还一个铜板不少的付钱给我”

“越是不碰你,你越是想要?”苏阳问。

女人没有回答,但她渐渐开始迷离的眼神已经给出了答案。

苏阳接过那柄穿越时老头给自己的普通青钢剑,随手挂在腰间,他拉开了门,临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这件房间以及床上的那个女人,笑道:“我用了三个时辰走遍了整个小镇,发现只有你这里的床最软,环境最幽静,最适合休息。所以我来,不是要你,而是养jīng蓄锐。”

说完,苏阳头也不回的走下小楼,除了院子。

女人罗衫半解,呆呆的坐在床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看着敞开的大门,她恨恨的低啐一声:“臭男人!住店为什么不去风云客栈,非要到这里来勾老娘的火!”

………….

苏阳现在的目的地,正是风云客栈。

走在青石板铺成的长街上,迎面扑来的晚风略带着一丝丝寒意,苏阳忍不祝乎了缩脖子,合紧了衣服领子。

回想起三天前遇到那个老家伙的情景,苏阳还是有一股不可思议的感觉。

那天自己正在新华书店看武侠校旱,忽然不知道从哪冒出一个老头,和自己攀谈起金庸古龙和温瑞安的校旱来。

讨论之间,两人对于校旱中的一些细节意见产生了冲突,老头手一挥,自己就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小镇。

“小子,你先体验一下真正的武林吧,第一站是古龙世界,校旱七种武器中的长生剑。作为第一站体验,你的任务很简单,参与青龙会和江湖高手在风云客栈里的交易,然后活下来。”

活下来,这个目标看似很简单,但是苏阳可不这么认为。

七种武器之长生剑,苏阳上初中的时候看过,其中很多的情节都已经忘了,但是结局还是记得比较清楚的:除了主角之外,所有前去风云客栈的高手,为了抢夺货物,最后全灭。

哦,好像还有一个女人活着,问题是自己显然不是女人。

和金庸的武侠不同,古龙世界里,随时可能发生意料不到的变数,毫无预兆的就会出现生死考验,任何一个失误都会导致严重的后果,哪怕是绝顶的高手,包括陆小凤,楚留香,甚至是西门吹雪那样的家伙,在书中都不止一次的和死神跳一曲贴面的探戈。

这时,老头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小子你记住,必须真正的参与到买卖中,你不要妄想当一个路人甲蒙混过关,否则会剧情一结束,你就会被自动抹杀。”

“靠!”

苏阳看着腰上的青钢剑,气就不打一处来:“你好歹给我点基础武功什么的吧,就给我一把破剑,让我去跟那帮江湖上的亡命之徒玩命?”

“记住,古龙的世界,武功永远不是第一位!”老头说完这一句话,再也没有了声音。

事到如今,苏阳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握紧了青钢剑,顺着脚下的青石板大街朝前方走去。

大街尽头,醒目的竖立着一根三丈高的旗杆,旗杆上挑起了四盏斗大的灯笼。

朱红的灯笼,写着漆黑的字:“风云客栈”。

此时才还未入夜,只是黄昏,小镇的街道上却已经没有了行人,偶尔一阵风吹过,带起几片枯叶,吹动灯笼,摇光曳影,青石板路的两侧都是民居,民居虽然简陋,但是时常会从开着的木门里,传出小孩的哭闹声和男人豪爽的笑声。

就在此时,苏阳的视野里出现了九个怪人。

在大街的另一头,九条大汉,身穿黄麻短衫,脚踩多耳麻鞋,左耳上悬着个碗大的金环,满头乱发竟都是赤红sè的,火焰般披散在肩上。

这九个人有高有矮,有老有少,容貌虽然不同,脸上却全都死人般木无表情,走起路来肩不动、膝不弯,也像是僵尸一样。

他们慢慢地走过长街,只要他们经过之处,所有的声音立刻全都停止,连孩子的哭声都被吓得突然停顿。

苏阳眼神一紧,剧情已经开始了,这些人就是风云客栈主人邀请来参加买卖的高手。

九个赤发黄衫的怪人,走到客栈门前,停下脚步,当先一人摘下了耳上金环,一挥手,“夺”的,钉在黑漆大门旁的石墙上。

火星四溅,金环竟嵌入石头里。

第二人左手扯起肩上一束赤发,右掌轻轻一削,宛如刀锋。

他将这束用掌缘割下来的赤发,系在金环上,九个人就又继续往前走。

路过苏阳身边的时候,领头的怪人扭头淡淡的扭头打量了苏阳一番,大概是一身平平无奇的打扮和那柄大路货到了极点的青钢剑,让他以为苏阳只是一个普通的路人。

怪人们趾高气扬的离开,赤发火焰般在风中飞卷,这九个人却已消失在苍茫的暮sè里。

按照江湖规矩,这是拜门,一方面让对方知道自己已经到了约定地点,必然会在对应的时间应约而来,另一方面也展示自己的实力。

金环嵌入石壁中,就等于告诉其他的人:你若是也想和我抢这份好处,先看看自己够不够分量,你的头有没有这面墙结实!

苏阳站在原地想了想,自己可没什么实力好展示,别说把金环钉在石墙上,就是把手里的剑钉在木门上颇为费力。

于是干脆找了一处相对避风的屋檐下,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起眼,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包桂花糕吃了起来。

“让这些家伙先华丽登场,相互争斗去吧,这种出头鸟,我可不当。”

就在此时,又来了一批人。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长街尽头响起,由远及近的蹄声中,暮sè中驰来八匹健马,马蹄踏在石板大街上,如密雨敲窗,战鼓雷鸣。

马上的骑士一sè青布箭衣,青帕包头,脚上搬尖洒鞋,系着倒赶千层浪的绑腿,一个个全都是神情剽悍,身手矫捷。

八匹马在风云客栈门前飞驰而过,八个人同时一挥手。

刀光如闪电一般一亮,又是“夺”的一声响,海碗般粗的旗杆上,已多了八柄雪亮的钢刀。

刀柄犹在不停地颤动,柄上的红绸刀衣“呼”的一声卷起。

八匹马丝毫不停留,从苏阳身边疾驰而过,溅起了一片积水。

苏阳赶紧侧过身子,水珠贴身而过,还是有几滴溅宰了袍子上。

望着远去的骑士身影,苏阳暗笑:“看来古龙世界里的家伙,无论手上功夫高低,这门面功夫是一定要做足的。”

暮sè更浓,大街上突又响起了一阵蹄声,仿佛比那八骑驰来时更急更密。

但来的却只有一匹马。

一匹白马,从头到尾,看不到丝毫杂sè。

白马带着一个人,卷云一般来到了客栈门前,突然一声长嘶,人立而起,生生的停在原地。

苏阳这才看清马上的人,是个jīng赤着上身蛋髯大汉,一身古铜sè的肌肉,如同铁水铸就而成。

这大汉收缰勒马,看见了门侧的金环赤发,也看见了旗杆上的八把刀,突然冷笑了一声,自马鞍上一跃而下,身形一低,左右双手握住了两条马腿。

只听他吐气开声,霹雳般一声大吼,再次直起身子的时候,竟将这匹马高高地举了起来,他双臂一震,手中白马猛然飞出,落在一丈来高的风云客栈门檐上。

白马立在高处,又一声长嘶,马鬃飞舞,四条腿却似已钉在门檐上,动也不动。

虬髯大汉仰天一声长笑,撒开大步,昂头继续前行。

相比于之前几伙人,大汉连看也懒得看苏阳一眼。

大汉转瞬间也已走得不知去向,只留下一匹白马孤伶伶地站在暮云西风里,更显得说不出的诡异。

此时,长街上已听不到任何声音,家家户户都闭上了门。

风云客栈中也寂无人声,也不知客栈中原本就没有普通客人,还是客人们看到这几伙人之后,早已从后门溜了。

唯独那匹白马却还是动也不动地站在西风里,就像是石头雕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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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古龙温瑞安都会有;黄易梁羽生的也会出现

本书绝对不会把武功数据化,不会出现什么“内力值100,攻击增加5%”之类的东西。

校旱中的人物也是有血有肉的,他们有较高的智商,不是一堆堆叠起来的数据,武功更有多样xìng。

剧情方面会有所变化;另外大家如果觉得原著校旱中有什么遗憾、谜点,都可以放在书评中,我们一起弥补这些遗憾,解决这些谜团。

但是还是会有一些比较游戏化的辅助xìng内容在里面,但不会很多。

第二章 第一个生死考验

() 苏阳嘴里含着半块桂花糕,忍不住的咽了口口水,那匹马雄峻无比,比起地球上的赛马更要高出一个头,怕是有千余斤,这大汉随随便便站在原地就将马凌空抛弃一丈来高,这份功夫听起来似乎不如玄幻校旱中动不动就移山倒海那么厉害,但是亲眼见到,带来的震撼实在太大。

更关键的是,苏阳印象中这几伙人并不是正主,他们只不过是别人的手下,真正参加这次买卖的人,是他们的主人,还没有露面!

“这一关不好过啊。”苏阳低头看了看自己腰上那柄普普通通的青钢剑,飞快的开始在脑海中回忆起长生剑的剧情,希望尽量能从其中找到一些帮助,只可惜这么多年过去,能记得的细节不多。

这时,静寂的长街上,忽然又有个蓝衫白袜,面容清癯的中年文士施施然走了过来。

他一路走来,和前面几波人大张旗鼓声势做足不同,放佛是闲逛一般,神情悠闲,但一双眸子里却闪着jīng光。

他背负着双手,施施然走到客栈门前,抬头看了一眼,长叹道:“好马!端的是好马!只可惜主人无情,委屈你了。”

他背负着的手突然一扬,长袖飞卷,带起了一阵急风。

白马受惊,又是一声长嘶,从门檐上跃下。

这中年文士双手一托,竟托住了马腹,将这匹马轻轻放在地上,拍了拍马腹,道:“回去载你的主人来,就说这里有好朋友在等着他。”

白马竟似也懂得人意,立刻展开四蹄,飞驰而去。

放下了白马之后,中年文士又走到墙壁边,随手就拔下了门侧的金环,然后来到客栈大旗下,在旗杆上轻轻一敲,八柄钢刀立刻同时落了下来。

看到这人,苏阳更是心中暗自摇头,金环和钢刀深深的陷在墙壁和旗杆里,换成自己,就算用力去拔也未必能撼动分毫,但此人挥手之间就将它们震落,外表上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吃力,显然内劲极为深厚。

中年文士长袖一卷,已将这八柄刀卷在袖里,他望着空荡荡的客栈大门,沉声道:“掌旗何在?”

声音刚落,客栈中突然掠出一条瘦小的人影,猿猴般爬上旗杆,一眨眼间人已在杆头。

杆头上立刻有一面大旗飞卷而出。

雪白的旗帜上,绣着条张牙舞爪的乌黑长龙,仿佛也将破云飞去。

青龙会!

短短的长生剑一部书,不过十几万字,却牵扯到古龙书里最神秘,也是最强大的一个组织:青龙会。

看到这面大旗,苏阳头大如斗,那可是连陆小凤和西门吹雪都没有办法完全铲除的一个组织,据说青龙会有十二大堂口,对应一年十二个月,一共三百六十五处分舵,应对一年的三百六十五天,每一天代表一个分舵的代号,每一处的负责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没有任何人知道青龙会的老大是谁。关于青龙会老大的问题,也是自己当时和那个白胡子老头争论的一个焦点。

就在苏阳觉得自己的头开始疼的时候,中年文士也看见了苏阳。

他站在风云客栈的台阶上,从头到尾将这个街角屋檐下正在吃桂花糕的青年男子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目光最后落在了苏阳腰间那柄普通到了极点的青钢剑上。

“小兄弟姓苏?”中年文士微微皱眉问道,显得有些疑惑。

苏阳点点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从怀中掏出一张烫金请帖,朝着中年文士一晃,然后抱拳道:“在下正是苏阳,应公孙先生邀请而来。”

“失礼了!”中年文士收起了脸上的疑惑,同样抱拳笑道:“未曾想到近年来风头正劲的校赫公子,居然会在路边吃桂花糕。难怪连赤发帮、白马盟和太行刀的人没有一个能认出你来。”

苏阳呵呵一笑:“像我这样时常会穷的连饭也吃不上的家伙,身上有食物的时候,总是不愿意浪费的。”

说完顿了顿,眼神从朝墙壁和旗杆上的印记扫过,淡淡一笑接着道:“何况,一进风云客栈大门,能不能站着出来尚未可知,就算死,也总是做个饱死鬼好。”

中年文士闻言,抚掌大笑:“校赫公子果真与传说中一般无二,是个妙人。”

他正笑着,忽然语气一转,接着道:“其他几家都派人前来拜门,既然来了,校赫公子你莫非就不想露上几手?”

苏阳闻言,表面上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心底却是惊涛骇浪!

要是真出手,那麻烦就大了!眼前的这位青龙会头领,要是知道这几年声名鹊起的“快剑校赫”只不过是一个西贝货,恐怕当场就会要了自己的命。

想不到,连区区的拜门都成了生死攸关的第一个考验!

只能赌一把了!绝大多数的古龙校旱,都给苏阳一个同样的感受:武功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气势和信心!

在多情剑客无情剑中(注:小李飞刀),阿飞气势正盛之时,连李寻欢都不愿与之为敌,而无斗志的时候,连一个江湖二流高手都敌不过。

苏阳平静的望着中年文士的双眼,嘴角浮上一丝值得玩味的淡笑,淡淡问道:“怎么?公孙先生这是考校我功夫来着?”

两人对视片刻,中年文士才哈哈一笑,摇头笑道:“青龙会是邀请诸位来做生意的,怎会动手?在下只是好奇而已,刚才那些家伙,不过是为人家仆,却敢在校赫公子面前耀武扬威,江湖传言,校赫公子xìng如利剑,即锐且直,眼中揉不得沙子,却不知公子为何不加以惩戒?”

“别人的家仆,在江湖上招摇又不会为我惹祸,我何必去惩戒?”

苏阳右手缓缓的从腰间青钢剑上抚摸而过,像是在抚摸着情人的肌肤,他抬头望向风云客栈外留下的金环飞刀痕迹,冷笑道:“再者,这些人不是给我难堪,而是落青龙会的面子,连堂堂的青龙堂主公孙静先生都不怒,我有甚可怒?”

中年男子正是青龙会堂主公孙静,公孙静点点头,右手朝着风云客栈大门一摆:“哈哈,公子所言不错,是在下多疑了,既然到了风云客栈的大门口,若是再让公子在外吹风,倒显得我们青龙会待客不周了。”

随着中年男子做出请进的手势,苏阳心里忽然响起一个机械的声音:

“通过第一次考验,开启古龙武侠世界武侠特征:jīng神之力。”

jīng神之力?这是什么东西?

不过好在第一关总算过了,关于“jīng神之力”苏阳却没工夫多想,免得在公孙静面前露出破绽,点头笑道:“也好!在下便和公孙先生一同等那几位朋友到来。”

第三章 江湖今年流行头疼

() 穿过前厅,苏阳随着公孙静一起,来到了风云客栈的后院。

一路之上,风云客栈极为安静,一个人影也没有,眼前这间小院,虽然不甚奢华,却极为雅致。

虽然已是夜晚,天空中无星无月,云淡风高,但小院四角摆着儿臂粗细的防风灯,将院子照的灯火通明。

小院正zhōng yāng摆放着一面八仙桌,桌面上摆着几样jīng致糕点,周围既无人侍奉,连守卫也不见一个,院子里显得空空荡荡的。

公孙静走到桌旁,笑道:“倒是没想到公子来的这么早,还请稍坐,在下去吩咐一桌酒席,再来与公子对饮。”

“如此边叨扰了,公孙先生请便。”苏阳一报拳,大咧咧的坐在桌旁。

直到公孙静转身离开院子,苏阳才淡淡的吁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稍稍得以放松。

从客栈外到后院,短短三十多米的距离,看似平静,实则凶险暗伏。除去公孙静这个大高手不提,一路之上,苏阳至少感觉到了二十六道犹如实质的杀气。

是的,杀气。

在强烈的杀气的威逼之下,苏阳才渐渐体会到了,什么叫做:jīng神之力。

这是古龙世界中特有的一种武林特征,说起来非常玄妙,如果用语言表达的话,可以勉强说“jīng神之力”就是感官、心情、信心、信念等等一些列比较唯心的结合体。

这种能力并不会直接带来战斗力,也不是什么高深的招式内功,但是对于武学的提升却是巨大的,有时候甚至是神秘而不可解释的。

金庸校旱里,只要学了厉害的武功就一定是高手,比如九阳神功,降龙十八掌,易筋经之类武学,所有学过的家伙都是顶尖高手甚至是主角命。

但古龙世界不同,同样是小李飞刀,相同的心法相同的招式,李家几代人,只有李寻欢的飞刀天下无敌,而李寻欢儿子李曼青就只能是江湖的一流高手而已。

在古龙世界中,许多神奇的功夫都需要jīng神之力才能发挥强大的威力,譬如陆小凤的灵犀一指,简简单单的双指,却能夹住天下任何兵器,又比如傅红雪的刀,被认为是“受到上天诅咒的魔刀”,一出手必然有人要死,这些简直毫无道理可言。

虽然不会武功,但是有了jīng神之力后,苏阳居然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自信,摸着青钢剑的手甚至有些跃跃yù试,自信有能力和一般的江湖人士一决高低。

公孙静很快就重新回到院子落座,紧跟着小院中忽然热闹起来,一排侍女如同从天而降一般,将各种jīng美菜肴,时令蔬鲜流水价似的端上桌。

片刻后,菜上齐,侍女们又全部消失不见,公孙静起身为苏阳斟了一杯酒,笑道:“有菜岂能无酒,这酒还算勉强能入口,苏公子请。”

苏阳将酒杯凑到嘴边,稍微一沾唇,眉头顿时就是一跳,心中再次响起那个机械化的声音:

“饮用三十年汾酒一次,开启饮酒技能。

公孙静见苏阳停杯不饮,问道:“怎么,这酒若是入不得公子的口?我这便让人换了。”

苏阳立刻就反应了过来,抚掌大笑道:“若是三十年的汾酒还只能算勉强入口,天下便再也没能喝的酒了。”

公孙静点头笑道:“江湖传言,校赫公子三明:明酒,明女人,明剑,这酒排在第一位,果然名不虚传。”

苏阳心中一凌:王八蛋,又在试我!但表面上却不动声sè,自嘲笑道:“什么三明公子,至不过是江湖朋友不好意思当面说我贪杯好sè而已。只是公孙先生害我啊,今rì喝了先生的酒,怕是rì后再不愿喝那些泔水一般的劣酒了。”

公孙静眼神从苏阳脸上扫过,若有深意的说:“若是今rì做成了这比买卖,以后公子若是愿意,用这样的酒洗澡都行。”

谈到买卖,苏阳忽然意识到,也许很快,自己就将要面临第二个生死攸关的考验!

今rì来此,实际上是青龙会有一件价值连城的货物要出售,等人到齐了之后,来的人就会开始出价!那可是现钱交易,真金白银,如果到时候自己拿不出钱,或者有足够分量的东西,那就无异于戏耍青龙会。

江湖中或许有可以戏耍,甚至挑战青龙会还可以活下来的人,但是苏阳相信,这里面绝不包括自己。至少现在自己还没有这实力。

经过一段时间的“入戏”和回忆,长生剑的剧情苏阳已经断断续续的回忆起来一部分,苏阳眼珠子一转,想到一个可以试一试的办法。

自顾自的喝了一杯酒,苏阳摇头道:“想做成这比生意怕是不容易,幸亏我没有头疼病,否则连风云客栈的门只怕也进不了。”

“头疼病?”公孙静不解问道。

苏阳揉了揉自己的脑袋,道:“今年江湖上不知怎的,忽然流行起头疼来,尤其是接到贵帮请帖的人更是如此,所以马上要来的几位朋友,纷纷转行坐起了大夫,专治头疼。”

公孙静问:“哦?那苏公子为什么没有头疼呢?”

苏阳笑道:“好在我贪杯好sè之余,还学了几手上不得台面的剑法,所有头不太容易会疼。”

苏阳这句话听来毫无逻辑,莫名其妙,公孙静却没有反驳,而是沉思片刻,心有所悟的一笑,问道:“这头疼如何能治?”

“说来简单,若是公孙先生你动手,说不定比那几位朋友医术还要高。”苏阳又是饮尽一杯,摇头道:“这其中原因,我却不便多嘴,还是等那几位朋友自己来说吧。”

公孙静望着墙外冷笑道:“青龙会的地方,没有人会头疼。除非公子是喝多了酒。”

苏阳笑道:“若是因为喝酒过多,头疼而死,我倒是不介意的。”

两人又对饮了片刻,公孙静忽然转头,举起酒杯,对着院外一株大榕树笑了笑,道:“久闻苗帮主有江海之量,既已来了,为何还不下来共饮一杯?”

榕树浓yīn中,立刻也响起了一阵夜枭般的怪笑声,一条人影箭一般shè下来,落在地上,却轻得像是四两棉花,没有一丝声音。

这人狮鼻阔口,满头赤发,耳垂却戴着三枚金环,人已落下,金环还在不停地“叮当”作响,正是赤发帮的总瓢把子,那九名赤发大汉的主子,“火焰神”苗烧天。

苗烧天夜枭般的笑声响了起来,大笑道:“果然不愧是青龙会的一号人物,好亮的一双招子。”

突听马蹄响,如密雨连珠般急驰而来。

苗烧天两道火焰般的浓眉皱了皱,道:“小张三也来了,来得倒真不慢。”

马蹄声突然停顿,一人朗声笑道:“青龙会的约,江湖中有谁敢来慢了的?”

朗笑声中,一个人已越墙而入,一身雪白的急服劲装,特地将衣襟敞开,露出坚实强壮的胸膛,却比衣裳更白。

苗烧天一挑大拇指,哈哈大笑道:“好一个白马小张三,几年不见,你怎么反倒越长越年轻,越长越漂亮了!”

张三摇头道:“若论漂亮,我怎比得上校赫公子?”

苗烧天皱眉望向苏阳,问:“快剑校赫?”

苏阳点头举杯:“正是在下,长相嘛普通的狠,贪杯却是我的强项,就先敬三位了。”

苗烧天又皱了皱眉,道:“三位?”

话音未落,一个人已经落在院中。

但是苏阳感到自己第一眼看见的,却不是这个人,而是一柄雪亮的刀,快刀。

雪亮的刀,没有刀鞘,插在这人的腰上,似乎这柄刀似乎有一种魔力,比这个人更加吸引人的注意,这个人也正是因为这柄刀而有名。

白马张三挑唆道:“快剑校赫,太行赵一刀,却不知是刀快,还是剑快?”

江湖中人,打生打死,无非就是争夺名利二字,名尚且在利前,赵一刀闻言,立刻面sè不善的望向了苏阳。

严格来说,是望向苏阳腰上随意插着的那柄剑。

公孙静目光却比刀还要锐利,从他们的脸上一一刮过,缓缓道:“青龙会发出了十三张请帖,今夜却只到了四位,还有九位莫非已不会来了?”

苗烧天狞笑道:“还有那九位客人,至少已有三位不会来了。”

赵一刀道:“是六位。”

苗烧天道:“青竹帮、铁环门和太原李家来的人是我做了的。”

白马张接着道:“万竹山庄和飞鱼塘来的两位前辈,只怕也不能来了。”

赵一刀道:“十二连环坞、长江水路,和辰州言家拳的三位朋友,半路上忽然得了怪病,头痛如裂,所以……”

公孙静寒声道:“所以他们的头已经不疼了?”

赵一刀道:“没有头的人,当然不会头疼。”

白马张三望了苏阳一眼,然后大笑道:“好法子,真痛快,尤其是赵兄这样的快刀,那就更痛快了。”

赵一刀问:“该来的人,想必都已来了,却不知青龙会的货在哪里?”

第四章 出价?没钱

() 公孙静道:“现在还不是时候,这批货我们得来不易,总希望多一些人竞价,把价格飙的高一些。”

苗烧天瞪眼道:“还有人会来?”

苏阳自顾自的端着一杯酒,忽然说:“苗帮主的算数之学,学的可不太好,还剩九位朋友,几位却只干掉了八位,自然还有一位。”

苗烧天道:“是谁?”

公孙静并未直接回答他,而是朝苏阳一笑,问道:“苏公子可知是哪一位?”

苏阳叹了口气:“我倒是知道,也想学学赵大哥的法子治一治那人的头疼,只是很可惜…。”

赵一刀冷冷问道:“可惜什么?”

苏阳指着大门口说:“可惜那人的头太大,我就算能治好他,自己恐怕也要落下一身的伤。若是赵大哥你有兴趣,不妨去试一试。”

顺着苏阳所指望去,突听车辚马嘶,一辆六匹马拉的华丽大车,停在门外。

一个面白无须、痴肥臃肿的白胖子,喘着气从车厢里出来,从门外到后院,短短的一段距离,还没走到一半,他已经累得气喘如牛。

他身后还有个又高又瘦的黑衣人,像影子般紧紧跟着他,一张焦黄的脸,两只眼睛凹了下去,像是个痨病鬼,但脚步却极轻健,腰上挂着对铁光闪闪的东西,仔细一看,竟是对弧形剑。

江湖中的奇形兵刃不但难练,而且打造也不容易,能使这种兵刃的,十个人中就有九个是高手。

苗烧天、赵一刀、白马张三,三双锐利的眼睛立刻盯在这对弧形剑上。

白马张三皱了皱眉,沉声问苏阳:“这人是谁?”

苏阳看了一眼公孙静,道:“苏州万金堂的朱大少。”

白马张三问:“他的保镖呢?”

苏阳微笑道:“恐怕他只是个可怜人。”

听到苏阳的话,在场几人纷纷扭头看向苏阳,眼中俱是颇为意外,唯独公孙静看苏阳的眼神多,多出几分暗暗的赞许。

白马张三冷笑道:“可怜?校赫公子的眼界未免太高了吧。如果能用这种奇门兵器的人,也是可怜人,那我白马盟至少有一半人都该去要饭了,苗帮主,赵寨主,你们哪里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苏阳一直低头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就像在自言自语说道:“一名保镖,他的主人却完全不需要他保护,让他跟在身后只不过是装门面而已,这种事对于江湖人来说,岂不是很可怜?”

在苏阳的印象中,这名保镖好像就是个花瓶一样的角sè,其实他的主人武功远远高过他。

“酒鬼!”白马张三小声的骂了一句。

终于,在连续喝掉了整整三壶酒之后,苏阳心中那个机械xìng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饮用半斤三十年纯酿汾酒,饮酒技能提升,获得‘酒徒’称号。”

随着这声音的响起,苏阳原本已经感觉已经有点晕乎的大脑,陡然变得清醒起来,感觉自己的酒量似乎变大了不少。

苏阳也是颇为得意:“嘿嘿,如果有一天进入金庸世界,遇上萧峰没有好酒量哪行?我还想练练降龙十八掌呢。”

此时那个胖子终于走完了这段对于他来说可能对于“漫长”的道路,来到院子里后,第一句话就是:“这一路简直要累死我了!”

拉车的车夫不喊累,屈辱的保镖不喊累,连等他的人也没有喊累,这个和某种动物差不多的坐车而来的人,居然喊累。

这岂不正是人类的悲哀之一,真正付出的人和坐享其成的人,往往发出的声音和他们的行为是截然相反的。

公孙静见到这个胖子,脸上立刻浮起了最为真挚的笑容,朝在座的人一报拳,微笑道:“如此甚好,朱大少既然到了,那么人也齐了。五位纵不相识,想必也已彼此闻名,用不着我再引见了。”

苗烧天道:“的确用不着。”

白马张三道:“我们本就不是来交朋友的。”

苗烧天斜眼盯着他,道:“就算本来是朋友,为了这批货,也不是朋友了。”

公孙静道:“痛快,既然如此,那边开始吧,青龙会交易的规矩,诸位想必都已经明白。”

不等别人说话,苗烧天抢先道:“这是自然,现金交易,童叟无欺,既然来了,我们就不会空手。”

说完,他拍了拍手。

拍手就像会传染的疾病一样,苗烧天拍过之后,白马张三也跟着拍了拍。

九个麻衣赤发的怪人,忽然自黑暗中出现,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个麻布包袱,包袱鼓鼓囊囊,大小足够装下一个大活人,分量显然不轻。

门口又响起一阵沉重的脚步声,适才将马抛上屋檐的那个虬髯大汉双手高举着个大铁箱,一步步走了进来。

他托马之时,举重若轻,而此时抬着这只箱子,面sè却颇为沉重,黑铁般的肌肉一块块凸起,每一步踩下去,地上就立刻多出个很深的脚印,显然这只箱子里装的东西,居然比那马还要沉重。

公孙静满意微笑道:“河东赤发,河西白马,果然都是大豪,出手不凡,那不知赵大当家的如何?”

赵一刀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似乎是在做什么内心纠结,片刻后终于抬起头僵硬的笑了笑,道:“河东赤发,河西白马,全部财雄势大,太行快刀怎么敢来争锋,这批货,咱们兄弟就算放弃了。”

苗烧天仰面狂笑道:“好,赵老大才真的是明白人。”

他笑声忽然停顿,目光火焰般盯着朱大少,沉声道:“却不知万金堂的少主人意下如何?”

猪一样的朱大少还没说话,苏阳心中却想起来了:下面两人要开始动手了!

朱大少会不冷不热的给苗烧天一个难堪,苗烧天气不过动手,朱大少武功明显胜过苗烧天不止一筹,轻松的击败了苗烧天,镇住了所有的人。

按照记忆中的剧情,现在自己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跟着后面混,就可以暂时躲过“出价”这一关。

不料,朱大少却没有按照原著校旱那样给苗烧天一个难堪,而是忽然抬头望向了苏阳。

朱大少笑眯眯的说:“我一直当这里只有四个买家,没想到还有一个酒鬼。”

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立刻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苏阳身上,看来这位朱大少不光武功高,心思也深。

做买卖,总是最先出价的人最有气势,而最后一个出价的最占便宜。

但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最后出价的,至少在这些人的心目中,“快剑校赫”这四个字的份量,远远不如“万金堂”。

苗烧天双目炯炯有神,盯祝赫阳沉声问道:“苏公子,你喝了青龙会的这么多酒,准备出多少钱?”

九名赤发大汉颇有默契,齐刷刷的望向苏阳,面sè不善。

苏阳心中一动,知道第二个生死考验来了。

自己若是坚持出价,执意要与苗烧天争这批货,苗烧天动手的对象就从朱大少变成了自己。

即便有了那什么玄乎的“jīng神之力”,现在也绝不是他的对手,金环一出,自己立刻就是脑浆迸裂的下场。

而若是学着赵一刀的样子不出价,则一方面可能被“抹杀”,另一方面万一被公孙静瞧出破绽,也会向自己动手。

更何况自己根本就没有钱,一个铜板也没有。

按照白发老头给自己设定的这个“浪子”身份,更不会有什么可以用来抵押的产业。

稍微想了想,苏阳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愣在原地的话。

他捧起剩下的半壶酒,揭开酒壶盖子,仰头全部倒进了嘴里,然后摸了一把嘴,笑嘻嘻的说:

“我一个铜板也没有。”

第五章 谢谢你,你是个好人

() 苏阳就像没事人一样,咧嘴笑道:“我一个铜板也没有。”

所有人脸sè都变了。

白马张三毫不避讳的发出一声嗤笑,赵一刀则是苦笑。

苗烧天冷哼一声:“算你识相。”

朱大少则是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公孙静双眼微微眯起,一只手已经放在了腰间,盯着苏阳手中的剑,寒声道:“校赫公子莫非我拿我青龙会开心来着?”

如果说有一个人面不改sè的话,那就是朱大少的保镖。从进门开始,他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嘲讽,从未变过。

面对众人如刀眼神,苏阳的手缓缓的按在了剑上。

朱大少低头,凝视着自己的手,就好像一个少年在看着他的初恋情人的手儿一样,缓缓道:“校赫快剑,剑快如电,却好像从未听说有谁真正见过,今rì却是可以开开眼界了。”

“也许见过的人,都已经死了呢。”苗烧天大笑,却听不出有什么高兴的意思。

可苏阳的手,握住的并非剑柄,而是剑鞘,他缓缓的把剑放在了桌子上,双手甚至离开了剑身。

一名剑客,手离开了剑,就等于把命离开了身。

“看朱大少的样子,应该也没有带现钱来吧。”苏阳问。

朱大少摇头道:“我说出来的话就是现钱,说多少就是多少,足斤足两。”

“万金堂家大业大,素有朱半城之称,朱大少你说出来的话自然是能算钱的。”苏阳摇摇头,看着桌子上的剑,道:“可我校赫的这把破剑,若是豁出去想换个万把两金子,勉勉强强也能足够。”

白马张三冷笑:“你恐怕高看你这把剑了。”

公孙静也说道:“青龙会里,价值万两黄金的剑也有很多,不缺阁下这一把。你若是想着投靠青龙会来换取这单货物,怕是打错了主意。”

苏阳摇头:“张三哥说的不错,公孙堂主也误会了。我这柄剑之所以能价值万金,倒不是杀人多,相反,而是认识的朋友多。”

“你去借钱?”公孙静摇头:“怕是来不及了吧。”

苏阳没有回答公孙静,而是淡淡说道:“像我这种不靠谱的浪子,家无田产,又好赌贪sè,若是没有一些靠谱的朋友,早就活不下去了,我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位朋友,那位朋友告诉我,他在附近一百里之内,见到了一个人,所以我想了想,还是不用带钱来了。”

“什么人?”公孙静面sè微微一变,问道。

苏阳走到桌边,用食指在桌子上轻轻的敲了两下,答道:“白玉京。”

白玉京!

这三个字就像有着某种神秘的魔力一样,瞬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连朱大少也不再看他情人一般的手指,而是微微眯起了眼睛,脸上的肥肉控制不住的抽动了两下。

天上白玉京,五楼十二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长生剑,白玉京。

没有人知道白玉京从哪里来,也没有人知道他的长生剑杀过多少人,但是江湖上都公认一点:白玉京一定是受过仙人抚顶,长生不死。

因为没有人能够杀死他。

片刻后,苗烧天和白马张三相视对望了一眼,又同时拍了拍手。

赤发大汉和白马壮士同时消失不见,带走了他们手里的巨额现金。

朱大少说道:“既然看见了白玉京,我们的确不必带着现金来,至少应该先看看货还在不在。”

公孙静脸sè巨变,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说道:“就算是白玉京在附近,也未必知道这批货的存在。”

“未必知道”,而不是说他“未必拿的走”,就连公孙静心中也能很清楚,如果白玉京想拿,他这批货就很难保得住。

事到如今,再没有人关心苏阳出多少钱了。

唯独那名保镖,依旧嘲讽的微笑着。

苏阳心中那个机械xìng的声音响起:

“第二关隐藏考验通过,奖励:生命保全,长生剑原著后续剧情记忆!”

苏阳脑中关于长生剑这本校旱的印象,瞬间变得清晰起来,其中每个人物,每段剧情都历历在目,好像就是昨天刚看完一样。

但“生命保全”这个奖励让苏阳简直想抽那个白胡子老头,能活下来,那是小爷我机智勇敢,豁出命赌的结果,你居然拿来当作奖励。

但同时,苏阳忍不住的泛起一股寒意:换句话说,如果自己通不过校旱中的考验,等待自己的,那就真的是死亡。

尤其是这见鬼的古龙校旱里,简直是随时可能出现考验,一个不留神就会挂掉。

nǎinǎi的,必须要想办法学点武功什么的了。苏阳暗下决心,毕竟这是武侠世界,有很多时候最终还是要靠真功夫说话的,不可能总有这么好的运气让自己过关。

公孙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太自然的说道:“既然如此,那诸位先随我去验货便是。”

他转身走向后院的一面石墙,朱大少慢慢地跟在身后,仿佛又开始在喘气。

黑衣保镖还是寸步不离地跟着他,脸上挂着那丝淡淡的嘲讽。

在白马张三等人看来,他嘲笑的并不是别人,是他自己。因为只有自己明白,他在保护着的人,根本就不需要他来保护。

但是现在,苏阳却很清楚,保镖的的这丝嘲讽,是装出来的!

这绝不是一个可怜人,相反,很可怕,比在场这些人加起来都可怕十倍!

公孙静在石壁上随手一按,石壁顿时从中裂开,露出一条yīn暗的地道。

顺着石阶走下低道,每隔十几步,都有这么样两个石像一般的人,面无表情的站在地道两侧,脸sèyīn沉得就像是墙上的青石一样。

石墙上刻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青龙。

青龙会据说有三百六十五处秘密的分坛,这地方无疑就是其中之一。

地道的尽头处,还有道很粗的铁栅。

公孙静从贴身的腰带里,拿出一大串锁匙,用其中三根,打开了门上的三道锁,防守在铁栅后的两个人才将这道门拉开。

但这门却还不是最后的一道门。

放佛为了增加众人的信心,公孙静解释道:“我知道有很多人都能到得了这里,这里的守卫并不是很难对付的人,但无论谁到了这里,再想往前走,就很难了。”

朱大少问:“为什么?”

公孙静道:“从这里开始,到前面的那扇门之间,一共有十三道机关埋伏,我可以保证,世上能闯过这十三道埋伏的人,决不会超过七个。”

其实从铁栅到石门其实并不远,但听过公孙静说的话之后,这段路就好像立刻远了十倍。

石门更沉重,如同每个人的心情。

虽然没有人愿意说出口,但所有人都知道,那七个人里,一定包含白玉京。

终于走到了最后一扇门前,公孙静又用三把锁匙开了门。

两尺厚的石门里,是一间九尺宽的石屋子;屋里yīn森而寒冷,仿佛已到了古代帝王陵墓的中心。

本来应该停放棺材的地方,现在却摆着个巨大的铁箱。

公孙静为了打开这铁箱,又取出了三把钥匙。

但这三把锁匙还不是最后的三把,因为大铁箱中还有个小铁箱。

看到箱子上没有丝毫暴力毁坏的痕迹,甚至表面的灰尘都没有被人碰过,公孙静才重新恢复了几分信心,脸上重新浮上自信的微笑道:“你们看,根本不可能有人绕过我而打开箱子。”

他一边说,一边捧出那个最小的铁箱,当着众人的面,掏出钥匙插进了锁眼里。

就在在箱子打开了一瞬间,公孙静的微笑突然凝固继而消失,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嘴里被人塞人了个烂柿子。

铁箱里,空空荡荡,只有一张纸,纸上只有九个字:“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石室中yīn森而寒冷,公孙静却已开始在流汗,黄豆般大的冷汗,一粒一粒从他苍白的脸上流下来。

朱大少看着他,目光温柔得就像是在看着自己的手时一样,柔声道:“你一定知道的。”

公孙静道:“知……知道什么?”

朱大少道:“知道是谁在谢你。”

公孙静双拳紧握,突然转身朝外冲去。

还没走出几步,他猛地站在了原地,双手捂住胸口,仰天吐出一口血,倒在地上手脚抽搐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

苏大少走到公孙静的身边,用脚将他翻了过来。

公孙静面sè苍白发青,两只眼珠子凸起,竟然已经断气。

朱大少摇了摇头,叹道:“一代枭雄,长江以南暗器第一把好手,居然被生生的吓死了。”

“吓死了?”白马张三冷笑:“吓死的只能算软蛋,不能算枭雄。”

苏大少摇摇头,道:“若你知道青龙会对待办砸了差事的人的手段,我肯定你就不会这么认为了。他们至少有一百九十种方法让公孙静后悔自己是一个活人,吓死倒是个痛快的解脱。”

公孙静已死,货物消失不见,几人重新回到小院。

按照常理,如果是白玉京取走了货物,眼前的这几个人是万万不敢追究了。

但苏阳明白,这不可能!

因为他知道这批货到底是什么!对于江湖上的人意味着什么!

只要假以时rì,这件货就会变成滔天的权势,无敌的手段,富可敌国的财产!

人之一生为之奋斗的,不正是这些吗?

所以这些人才会带着几乎可以买下一个城市的现金来到这里,冒着成为江湖公敌的危险“治好”的另外几个买家的头疼病。

果然,才出地道,白马张三、苗烧天和赵一刀就极有默契的把苏阳围在中间,封死了他可能逃走的所有方向。

朱大少重新看着自己的手指,冷冷问道:“既然你的朋友见过白玉京,想必知道白玉京在哪里了。”

苏阳面sè不变,心中却是一惊,暗道:“完蛋!老子是知道在哪,但是古龙校旱里很少写地名,动不动就是无名小镇,这让我怎么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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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有事,先更新

第六章 红颜祸水与蹭酒

() 又是一个无名小镇。

在古龙的书里,哪怕再无名,再小的小镇,一定都不会缺少两样东西。

做皮肉买卖的女人和能够一醉的酒馆旅店。

因为江湖中的男人需要这两样,或者麻痹自己,或者放松自己。

苏阳还是穿着那件普普通通的麻衣,腰里斜斜的插着那柄在常见不过的青钢剑,就站在无名小镇的大街上。

斜对面是一间客栈,客栈的大厅可以喝酒,后院可以祝恨,虽然比不上风云客栈的气势,但在小镇上也算得上一处体面的所在。

苏阳虽然不知道白玉京所在的小镇叫什么名字,但是他想起来白玉京所在的客栈是谁开的。、

方龙香这三个字,在江湖上虽然不算顶尖,但也绝不是籍籍无名,当时风云客栈里的几个人立刻就知道了这个小镇,和苏阳一同前来。

大街上今rì倒是有不少人。

一个头上戴着顶破毡帽,身上还穿着破棉袍的驼子,正坐在chūnrì的阳光下打瞌睡。

巷口有棵大白果树,树下有个推着车子卖藕粉的小贩,正将一壶滚水冲在碗中的藕粉里。

藕粉摊子边上站了几个人,一个人捧着刚冲好的藕粉,蹲在树下面,慢慢地啜着,眼睛却好像正在往客栈大大厅里瞟。

客栈的大厅里,有个女人,从背影看,应该很年轻,不仅年轻,而且身材极好。

一个戴着红缨帽,穿着青皂衣的捕快,正从巷子的另一头慢慢地走过来,走到树下,居然也买了碗藕粉吃。

苏阳也捧着碗藕粉吸溜吸溜的喝着,不要钱又能填饱肚子的东西,苏阳一向不会拒绝。

“我说赵大哥,你这藕粉的手艺倒是不错,若是将来不在道上混了,开家藕粉铺子也肯定财源广进。”苏阳喝完一碗,把空碗递了回去,笑道:“再来一碗。”

藕粉老板面无表情的说:“太行山的藕粉,第一碗免费,第二碗两百银子。”

“所以我说即便你去开藕粉铺子也会发财。”

苏阳放下了碗,笑道:“你们以为扮成这幅摸样就能瞒过白玉京?”

另一个在喝藕粉的家伙摇了摇头,问:“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苏阳一笑:“直接找他要去。”

藕粉老板和周围的几个人见了鬼似的盯着苏阳,片刻后用用讥讽的口吻道:“那你去吧。”

“好。”

苏阳点点头,真的转身去了。

客栈大厅里人不多,严格来说只有一桌人,一个女人背对着苏阳,她的对面,坐着一个年轻男人,长相英俊,两道剑眉鬓稍,一张脸如同雕刻一般有型,却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

男子的腰上也插着一把剑,平凡的剑鞘,平凡的剑穗,平凡的吞口,甚至比苏阳的青钢剑还要旧一些。

但是这柄剑绝不平凡,应为它叫长生剑。

无论在哪,英俊男人和漂亮女人的组合都很常见。

只不过他们在喝酒,而且是用海碗在喝,一碗接着一碗,从苏阳进门到走到桌子边的功夫,就已经看见他们对饮了两大碗。

漂亮女人见忽然出现了一个陌生人,下意识的就抬头问道:“你是谁?”

这一抬头,女人愣住了,苏阳也是一愣。

见到这个女人的正面,苏阳才知道自己想错了,她不是漂亮,而是很漂亮,漂亮到了自己愿意花光身上的五十两银子,连续看着她三天。

居然是自己初入古龙世界里,所住的那间小院的女主人。

苏阳就像没看到眼前有人,自顾自的坐了下来,又自顾自的从桌上拿过来一只空碗,最后再自顾自的把碗里倒满了酒。

年轻男子颇有兴趣的看着苏阳没有说话。

苏阳二话不说,干了一碗酒,才笑眯眯问女人:“你不认识我?”

女人一张雪白的俏脸已经因为饮酒而浮现出暧昧的粉红sè,闻言脸sè微微一变,水汪汪的大眼睛瞟了对面的年轻男子一眼,才咬着嘴唇轻声道:“不认识。而且你这种勾引女孩子的方法太老套了,而且难道你没看见,我的对面已经坐了一个男人,一个很英俊很厉害的男人。”

苏阳举起碗,对白玉京微微一笑,然后干了一碗。

白玉京二话没说,陪着喝干了一碗。

女人好像这时候才看到了苏阳的剑,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你是来找他比剑的!可是我劝你最好不好这么做。”

苏阳看了看白玉京,白玉京摇头苦笑,却什么也没说,而是重新满上,率先干了。

苏阳又干。

女人满脸的兴奋,明明是在对苏阳说话,但眼神却充满崇拜的望着白玉京:“你知不知道,他在来的路上遇到三个很厉害的武林高手,策马路过他身边的时候,带走了他的剑。”

“然后白兄就像没事人一样继续走,不一会三个高手就折返回来,毕恭毕敬的把剑还给了白兄?”苏阳抢先道。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会算?”女人瞪大了眼睛。

“我当然知道。”苏阳看了一眼白玉京的剑,笑道:“就算是青龙老大拿了长生剑去,也会主动送回来的。”

女子重重的点了点头,用肯定的语气说道:“所以我劝你不要和他比剑,你一定打不过他的!”

说完,她的眼神变得妩媚起来,低着头喃喃的说:“其实,你也算是个不错的男人,只可惜我先遇到了他,所以你还是走吧。”

苏阳相信,如果身边坐着的不是白玉京,而是赤发老苗、白马张三、太行赵一刀中的任何一个人,他们恐怕已经和自己动手了。

江湖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争斗,都是因为漂亮女人而起,若是这个女人存心挑唆,那就更不得了了。

但白玉京不是他们,不是张三李四王二麻子,白玉京就是白玉京。

他终于开口笑道:“好了,袁姑娘,今rì怕是不能陪你拼酒了。”

“为什么,你答应过的,今天一定要有人喝醉。”袁姑娘说这话的时候,脸忽然红了,通红。

男人和女人,无论哪一方喝醉了,都是可以发生一点什么的。

“因为我知道他是来干嘛的了。”

“不是比武吗?”袁姑娘问。

白玉京哈哈大笑,指着已经空了一大半的酒坛子说:“他是来蹭我酒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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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龙校旱里有各种各样可爱可恨的女人,但是我不太喜欢这个袁姑娘,长生剑里让我的感觉她的确利用了白玉京的感情。

所以我的书里,不会让她再利用

第七章 对不起,我坑了你

() “那我为什么不能参与?”袁姑娘仰着脸问。

苏阳摇头道:“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可以拼酒,两个男人之间也可以拼酒,但是没听说过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拼酒的。”

“为什么不能?”袁姑娘很倔强。

苏阳道:“一男一女喝的是情,两个男人喝的是义,若是多了一个人,那喝的就是醋了。我这辈子,最怕喝醋。”

袁姑娘俏脸一红,望向白玉京,眼中尽是不舍,很明显不愿理离开。

白玉京笑着不说话。

袁姑娘站起身子,气的重重的一跺脚,转身就朝后院走。

还没有几步,她又折了回来,从怀里掏出一小锭银子,塞进苏阳的手里,恶狠狠的说:“拿了钱,下次去别处喝!”

等到大厅里就只剩下苏阳和白玉京的时候,白玉京才笑道:“苏兄弟,袁姑娘就是这个风风火火的直xìng子,相处久了你便知道了。”

“你认识我?”苏阳倒是一愣,刚才还准备自报家门来着。

白玉京为苏阳满上一碗酒:“为了喝酒,什么都不顾的人,江湖中倒是有几个,带剑的嘛,就唯有快剑校赫一人而已。”

苏阳点点头,望着白玉京的脸,叹了一口气:“为了女人什么都不顾的人,江湖中却是很多。”

白玉京的脸有些沉了下来,道:“苏兄弟什么意思?”

“说来话长。”

苏阳随手准备抬手喝酒,还没到嘴边就觉得脑子微微发晕,连续几大碗酒喝下去,就是“酒徒”的饮酒能力也架不住了,于是又重新放下了碗。

白玉京的酒量远远超过苏阳想象,至今依旧是一口一碗,道:“江湖路远,再长的话也有到头的时候。”

苏阳道:“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件难以启齿的事想要和白兄说,只不过我这人脸皮还没厚道家,所以先喝了几碗酒才好意思开口。”

白玉京点点头,摊手道:“洗耳恭听。”

“青龙会丢了一批价值连城的货,公孙静吓死了,买货的人有白马红发赵一刀和万金堂金大少,当然还有区区在下。现在我们怀疑货是被你暗中取走了。”

江湖上有一种说法,青龙会的事,再小也是大事。

苏阳这句话中,无论那一句都能在江湖上引发一番震动,但是白玉京听到之后,完全无动于衷,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他只是问道:“若是我动手,确实可以从公孙静手里偷了货,只不过你们怀疑我,恐怕不止这一个原因吧。”

苏阳这才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的确如此,是在下坑了白兄,正是我把他们的思路引到你身上来的。”

白玉京的语气只有好奇,而没有愤怒:“为什么呢?”

像他这样的人,能让他愤怒的事已经不多。

以他的功夫,已经有资本把自己置身在事外,用观察者的眼光来看待一切yīn谋、争斗,只要他不愿意,以他的功夫和旁观者的冷静态度,就绝对没有人能动的了他。

除非他自己主动去趟浑水!

苏阳耸耸肩,无奈道:“谁让附近两百里之内,只有你一个绝顶高手,而我的功夫又是他们之中最弱的一个,又不像他们有背景,不转移他们的视线目标,他们的买不到货的邪火就要发到我身上,青龙会也会第一个拿我开刀。”

白玉京大概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么直接的方式和他说话,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苏阳半天,忽然寒声道:“你单单为了保命,就无端陷害我,难道不怕我杀了你?”

白玉京要杀人,那人就会死,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几乎是被无数事实证明的真理。

苏阳要不是记起了长生剑所有的剧情,了解白玉京是个什么样的人,绝不会这样和他说话。

有了剧情优势,人物优势,明白校旱中所有人的真实面目身份和目的,若是苏阳还搞不定他们,那这把年纪,这二十多年的经历,也算是活到狗肚子里了。

苏阳丝毫不在乎白玉京的威胁,喝了一大口酒,摇头道:“要是命都快没了,还死守着所谓的仁义道德不肯自救,这种人要么就是真圣人,要么就是伪君子。”

“真圣人太累,伪君子我又不想当,这两者都太无趣,在下只想喝喝酒,练练剑,在找几个美娇娘快快活活过rì子。所以嘛,就不得不把这件事赖到白兄的头上了。好在在下知道,他们也奈何不了白兄。”

苏阳笑道:“白兄若是要杀人,这便动手吧,我这把破剑,可不是白兄对手。”

白玉京看了苏阳半晌,忽然一拍桌子,大笑起来。

“快剑校赫果然是个有意思的人,罢了,今rì我在此,外面卖藕粉的,捕快和买藕粉的家伙,决计动不了你分毫。”

苏阳接着摇头,神秘的说:“白兄慧眼如炬,那些人自然是瞒不过你。难道白兄不想知道,那批货到底是被谁偷了?”

白玉京问:“谁?”

苏阳自然知道这批货是被谁偷了,但此时直接说,白玉京未必会相信,说不定还会对自己产生怀疑。

在校旱中,白玉京这个浪子,这次已然动了真情。

在任何一个浪子心底的最深处,一定是希望有一片停泊的港湾,因为他们已经漂泊的太久,也太累。

像他这样的男人,若不是因为动真情,又有谁可以利用的了他,又怎么可能陷入险境?

苏阳望着白玉京的眼睛,正sè道:“只要白兄能够冷静的去想,哪怕我不说,白兄也能猜得到。”

白玉京果然露出了一丝苦笑,继而摇头:“有很多事她都在骗我,但是我可以确认一点,她的武功,绝对不足以从公孙静手里取到任何东西。”

苏阳道:“一个聪明的女人想要得到什么,本是不必凭借武功的。”

白玉京没有说话,而是在思考,很认真的思考。

长生剑之所以能长生,除了武功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冷静。苏阳相信,只要白玉京能冷静下来,在长生剑这部书里,没有人可以战胜他。

半晌之后,白玉京忽然哈哈一笑,为苏阳满上酒,道:“人眼快剑校赫三明,明女人尚且排在第二位,这第一明的却是酒,今rì能遇上你这样的好朋友,你我其它不提,单单喝酒。”

他虽然在笑,但眼神里已经露出了痛苦的神s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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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金庸的校旱很吸引人,看古龙的校旱很带感!一个像是在泡温泉,浑身舒坦;一个像是在冲浪,充满刺激。

每个男人心底都有武侠梦,武侠中的男人的正面形象,无非就是浪子和大侠。

相对于大侠,我更喜欢浪子。

李寻欢不行,虽然是浪子,但是浪的有些自虐了。

韦小宝那厮也不算,他是个浪人,哈哈。

第八章 来到武侠空间

() 白玉京喝醉了,而苏阳却没醉。

以白玉京的酒量,就算有十个“酒徒”也喝不倒他,但是现在他趴在桌子上,而苏阳却坐着。

喝酒有时候和自杀一样,如果自己想喝醉,那么就没人能拦祝蝴。

但是像白玉京这种人,江湖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他的脑袋,他却醉了,醉在一个初次见面的剑客面前。

有些人认识了一辈子做多也只能算是熟人而已,而有些人只见了一面,就放心把自己的命交给对方。

这就是信任,朋友两个字说起来很简单,但做起来却很难。

一诺许生死,刎颈不相负!

在白玉京醉倒的一瞬间,门外的买藕粉的、官差、闲人都纷纷朝酒馆里望了过来,眼神不善。

苏阳握紧了拳头。

望着嘴角挂着苦笑,伏在桌案上的白玉京,苏阳心中忍不住的悸动。

江湖,不是用数字堆叠的人物和武功,也不是现代社会的古装版。

江湖就是江湖,这里既有尔虞我诈的步步惊心,也有白玉京这样的热血男儿。

这样的人,你若是想着把他收做小弟,从他那骗点武功秘籍什么的,那既是对对方的侮辱,也是对自己的轻贱。

哪怕白马张三、赤发老苗、太行一刀和朱大少同时冲进来要白玉京的脑袋,苏阳也要拔剑挡在白玉京的面前。

因为苏阳没有兄弟,因为苏阳想有兄弟。

苏阳从来都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但是并不代表他不敢拼命,甚至偶尔有时候,他比任何人都不在乎自己这条命。

贪生怕死,只不过是害怕这条命卖的不值得,若是值得,便是割下头颅又有何妨?

所以当官差扶着腰上的刀,缓缓的朝酒馆走来的时候,苏阳的剑已经在手上。

jīng神之力瞬间布满的苏阳的全身,苏阳握着剑柄的手甚至已经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

一股从所未有的信心油然而生:此剑出鞘,必会饮血!

这时候,楼上下来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右手冰凉的人。

任何人的右手如果是一只铁钩子的话,都会冰凉。

看到这个人,苏阳吁了一口气,有这个人在,外面的那些家伙暂时便不会妄动。因为这个人叫方龙香,因为这个人也是白玉京的朋友。

至少现在是的。

果然,官差重重的瞪了苏阳一眼,重新回到了藕粉摊子边上,继续喝他两百两银子一碗的藕粉。

听名字的话,很多人会以为方龙香是个女人,但是直到看到这个人,苏阳才发现,世上也许很少有比他更男人的男人。

方龙香走到白玉京的身畔,镶嵌在右臂上的铁钩子缓缓的划过白玉京的脖颈,头也不抬的问道:“你拔剑,是为了保护他,还是为了杀他?”

苏阳青钢剑重新入鞘,摇头道:“既然你在这里,我无论是想保护他还是杀他,都已经没有必要了,所以…….”

“所以什么?”方龙香打断了他。

苏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所以我住店。”

作为客栈和酒馆的老板,是绝不会拒绝一个前来消费的客人的,因此苏阳顺利地有了一处新的住处。

房间在客栈后院二楼,后院里摆着一只巨大的能淹死两个大活人的鱼缸,鱼缸前站着一个肥胖到能压死两个大活人的胖子,胖子后面跟着一个黑衣保镖。

朱大少大咧咧的冲苏阳点了点头,丝毫不介意自己身份暴露,因为从昨天开始,他也是这里的客人之一。

一楼有并排的三间房间,正中间的房门前站着三个青衣大汉,太阳高高鼓起,眼神之中jīng光四shè,衣角上纹着一条小小的青龙。

青龙会丢了货,自然也会派人来。

三名功夫显然不弱的大汉守门,却不知门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最拐角的一间小屋的门忽然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老太太。老太太满脸的鸡皮,颤颤巍巍的让人感觉到她随时可能会死掉。

老太太端着一盆洗脚水倒在了院子里,她一身的孝服,胳膊上缠着白布,从洞开的房门里,可以看见房间的正中摆放着一口薄皮棺材,一个扎着朝天辫子的小孩正在棺材前烧着只钱。

老夫妻带着校猴子出远门求活路,老头子却死在了半路上,连一口像样的棺材都买不起,类似这样的事,江湖中每天都在上演。

但苏阳现在可没有心情去管什么朱大少,老太太,也很清楚其实青龙会的房间里狗屁都没有一个。

苏阳缓缓的摊开了手,手里有一张小小的纸条。

在刚才袁姑娘塞给自己银子的时候,还用身体挡住了白玉京的视线,顺势塞给了自己这张纸条。

苏阳绝对相信,其实这张纸条才是袁姑娘真正想要给自己的东西。

纸条上用眉笔写着四个小字:来我房间。字迹虽然娟秀,却很潦草,显然是仓促之间临时写下的。

苏阳望着这张纸条,嘴角浮起一丝浅笑:“来我房间?”

一个女人,一个漂亮女人,一个自己曾经“睡过”却假装不认识自己的漂亮女人,忽然让自己去她房间,会发生一些什么事呢?

在原著校旱里可没有苏阳,也就不会有快剑校赫入袁姑娘房间这一段情节,但是苏阳知道,若不是自己从中打岔,白玉京早晚要进入袁姑娘的房间。

想到白玉京,苏阳将纸条撕成了碎片,狠狠地嚼了几下,咽下了肚子。

他实在不忍心看到白玉京见到这张纸条,没有一个男人愿意看到自己所喜欢的女人水xìng杨花。

但是袁姑娘的房间,苏阳还是准备去一趟的。

原著中,袁姑娘虽然利用了白玉京,但是在最后的关头却忽然转变了态度,帮助白玉京杀了长生剑里最终的神秘人物,用她的话来说:她这样一个女人,若不是真的动了情,怎么会这样做。

但是苏阳觉得这点很蹊跷。

她态度的转变很生硬,就像早就知道白玉京没有被点中道,所以顺手推舟帮助白玉京,而且更关键的是,整本书,从头到尾,她是最大的得利者和始作俑者。

始作俑者和最大得利者,光凭这两点,苏阳就不相信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对于白玉京的感情很蹊跷,虽然长生剑这部书是为了说明:笑容的威力大于任何武器,但是苏阳本能的不喜欢这个笑起来能杀死人的袁姑娘。

而且最开始她冒充jì.女,和自己共处一室三天又是怎么回事?书里完全没有提到这个情节。

就在苏阳准备上楼的时候,眼前忽然一花,整个场景变得模糊起来,周围出现五颜六sè的光晕,不断的旋转着。

下一刻,苏阳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客栈的后院,而是到了一处巨大的石室中。

石室简直可以称为一个“空间”,怕是足有几千米宽阔,高达数百米,苏阳站立在其中,简直如同蚂蚁一般。

周围有八面巨大的石壁,每一处的石壁上都雕刻着图案,大多都是武林人物,相互比武技击。

苏阳怔怔的看着周围,这里显然已经不在时古龙世界,也不是现实世界,那这是哪里?

最初白胡子老者的声音在石壁中响起。

“小子,这是我的武侠空间,你初入武侠世界的感觉怎么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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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龙的校旱有个特点,里面的人很少出手,但出手必要死人!

第九章 虚拟新世界

() 苏阳听到这个声音,就气不打一处来。

好好的看着书,喝着可乐,吹着空调,却被个白胡子老头绑架来了这个什么武侠空间!

就拿经历的那个长生剑世界来说吧,里面所有人只要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碾死自己,自己随时处于危险当中,只要稍有不注意就是个送命的下场。

“你到底是什么人!”苏阳忍不住的大声问。

老者的声音在巨大的空间里回荡着:“我就是武侠!”

武侠就很吊吗?

好吧,苏阳不得不承认这个老头子确实很吊,至少自己现在还没有办法和他抗衡,只能认命道:“我说武老爷子,你把我丢到这个什么武侠世界来,不会仅仅就是为了让我体验一番什么是真正的江湖吧?”

老者的声音响起:“自然不是。武侠世界包括金庸世界、古龙世界和温瑞安世界三大主世界,以及一个影藏小世界,我需要你做的,就是凭空建立一个武侠新世界。”

“凭空建立?”苏阳冷笑:“武老爷子,你当我是神吗?创造世界?”

老者的声音继续响起:“这个全新的武侠世界已经有了雏形,和古代地球类似,但是世界中缺少武侠元素,世界的武侠进化度很低,而你所要做的,就是不断的在三大主世界和隐藏世界中中穿梭,利用你在这些充满了武侠元素的世界中学习到的武侠技能,不断的提升武侠世界的武侠进化度。”

“不明白!”苏阳挥了挥手。

老者也不生气,淡淡的解释道:“简单的说,这个世界的武功强度上限很低,而随着你的武功提升,这个世界的武功上限也会提升,而你要做的,就是不断的在其他武侠新世界里完成对应的任务,修炼武艺,同时保证你自己活着,因为你要是死了,武侠新世界的进化度上限就会停滞不前。”

老者这么一解释,苏阳总算是有些明白了,听起来并不是很困难。

苏阳想了想,问道:“那照这么说,我们的目的其实是一样的,所以你反而应该支持我,不要动不动就进行‘抹杀’什么的,我死了,你的武侠世界也无法建成。”

老者笑道:“对于你,我不会刻意的刁难,也不会给予暗中的帮助,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否则新出现的武侠新世界将极不稳定,就算进化到顶点,也随时可能崩塌。”

“说起来,我已经很照顾你了。”

老者顿了顿,用比之前小很多的声音,直接在苏阳耳边说道:“第一个剧情是体验武侠世界,我把你送进了长生剑,这部书里其实很简单,你只要牢牢的跟定白玉京,一切就有惊无险!”

话说到这个地步,苏阳也不抱什么侥幸心理了。其实从心底里来说,苏阳从小就是看武侠校旱长大的,校旱中绝世的武功,xìn各有特点的人物都深深的吸引着他,如今能亲身体验一番,也是一件乐事。

“好吧,但是你至少要给我点武功什么的吧?”苏阳扬了扬手里的青钢剑:“就给我把破剑,让我怎么混?”

老者呵呵一笑:“三大主世界,一个虚拟世界里,到处都是武功、高手和神兵利刃,而且剧情你也知道,有本事自己去取。”

周围的空间又一次开始了扭曲。

“最后告诉你三点,第一:你每次从某个世界出来之后,必须在武侠新世界里停留满至少半个月;

第二,任何你在其他世界的行为,都可能影响到武侠新世界里的人物和事件,其他世界和武侠新世界之间关联xìng极大;

第三,你可以在其它武侠世界里zì yóu行动,我这里也会随机刷新不同的武侠任务,但是奖励越大,危险系数也越高!”

等到老者这三点全部说完之后,苏阳眼前的景象已经完全的变化,周围不在是那间巨大的石室空间,而是一片开阔的田野。

一个机械化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进入武侠新世界,当前世界武侠进化度为一级。”

与此同时,胸口处传来一股凉意,苏阳下意识的在胸口一掏,居然摸到一块玉佩。

玉佩古香古sè,颇为jīng美,只是上面有一条长长的水痕,乍一看,居然有点类似进度条,水痕的一头开始微微有颜sè出现,并且以极慢的速度朝后延伸着。

“估计是个计时器之类的东西,老头说至少停留十五天嘛,十五天之后,玉佩上的进度条满了,自己就应该可以通过回到武侠空间里,进入别的武侠世界了。”

苏阳望了望周围的野田,有些纳闷,这个新世界第一步该怎么走?

怎么走不敢确定,但是肯定不能就停留在田里,这是武侠新世界,不是种植农庄世界。

顺着小路一直朝前走,果然很快就看到了一个小小的集镇,小镇也颇为繁华,人来人往,道路两侧酒楼商户林立,看样子这个世界里的人们生活条件还不错。

一家小店门口,蹲着个老头,一边晒太阳,一边抽旱烟,苏阳不急不慢的走到老头身边,蹲下来笑眯眯的问:“老丈,跟你打听个事。”

老头睁开眼上上下下打量了苏阳一眼,最后眼光落到了他腰间的剑上,脸上立刻就露出一副明白的神情,抢先道:“你是要问三江派怎么走吧?”

“三江派?”

苏阳一愣,听起来像是一个武林门派的名字,不过不是说这个世界里的武侠进化程度很低吗,只有一级,怎么会随便一个小镇就有武林帮派存在?

不过苏阳想问的也正是附近有没有什么武林门派,于是连连点头:“是是是,老丈好眼光,如何得知我要去三江派的?”

老头随手用手里的烟袋锅子在苏阳的青钢剑上敲了几下,看样子一点也不怕苏阳怒起拔剑,说道:“这些天挎着剑来咱们这里的人都是往三江派去的,听说三江派门主做了梦,梦到一套剑法,武功一下子就变得老高了,武林中的小子们都赶着去学艺哩。”

梦到剑法?

狗屁的梦到的剑法!

苏阳大概明白了个七八分,这根本不是那个什么门主走了狗屎运梦到剑法,而是因为自己的出现,使得这个武侠新世界的进化度有了一点略微的提升。

不过自己目前的确需要学习一门武功,有了jīng钢剑,剑法自然是首选,既然有那么多人赶来拜师,可见这门剑法的威力必然颇为强悍。

在这个虚拟武侠新世界里,完全没有什么已知的剧本,自己就是一个初入江湖的小虾米,投入一个有前途的门派似乎有不错的选择。

向老者询问了怎么去三江派之后,苏阳转身离开。

望着苏阳的背影,老者把烟袋锅子在地上磕了几下,摇头叹道:“现在这些孩子们,整天不务正业,尽瞎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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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龙的世界里,就要用古龙的写法,不在古龙的世界,就不用古龙的腔调了。

第十章 一级武侠进化度!我靠!

() 怀着激动的心情,苏阳来到了三江派山门所在,算是踏入了自己在武侠新世界的第一步。

三江派在三江山的脚下,不知道是由于地处偏僻,地皮着实不值钱,还是三江派财大气粗,总之三江派的大门广场倒是颇为宽阔气派,青石大门楼,青石大广场,青石大狮子,霸气威武。

苏阳到时,广场上已经是人声鼎沸,上百个像苏阳一样腰挎长剑的年轻人正聚在三江派的大门口广场上,三五成群的讨论着什么。

从他们的谈话中,苏阳得知今rì正好是三江派门主张大山招收弟子的良成吉rì,这些人都是前来撞撞运气的,听说张大门主除了要招收徒弟之外,还会当众演示一番梦中所悟的剑法,就算无法成为三江派的弟子,能目睹一番当世顶尖的剑法,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张大门主还没出现,已经一对人等不及,在空旷的场合就开始相互比武切磋,周围围了不少人,爆发出一阵一阵的喝彩。

苏阳好奇,挤进了人群中去看。

只见两名三十出头的男子,一个身穿青袍,一个麻布背心,都是手持长剑,气势不凡,两人面对面不断的在转圈,手里长剑在身边刷刷的挥舞着。

大概过了有好几分钟,两人一直不停的转圈圈,已经累得满头大汉,却就是不出手。

苏阳看的有些莫名其妙。

这两人挥舞长剑的手法,似乎并不像什么武功,相反更类似随手乱挥,有点像小孩子得到了一柄玩具剑之后兴奋的舞动。就连自己都能看出来,他们挥舞剑的手段中充满了漏洞,也全然没有什么攻击效果。

但周围人的叫好声却不是装出来的,这两人每挥动一下剑,周围围观者就一脸激动的大声叫好。

而且从周围人的谈论中,这两人显然也是附近几百里内颇为出名的高手。

苏阳暗自奇道:“莫非是大巧不工的高手,以我的眼光还分辨不出来?”

等等吧,说不定一出手就能看出不凡来了。

又看了一阵,两人终于出手。

青袍人大喝一声,双手抱住剑柄,跳起来对准对手头顶狠狠地一剑劈了下去。

麻布背心大叫一声“好功夫!”同时横起手中剑挡住头顶,顶住了对手的劈砍。

青袍人握着剑,从同一个角度同一个方向,一下接着一下的砍,麻布背心则是举着剑练练招架。

苏阳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这他娘的是比武?是江湖?是武艺?

这就是两个村汉无赖在打架!而且还是那种最没有技术含量的打架!

最后麻布背心脚下踩到了一个小土坑,一摔在地上,输了这场比试。

“佩服,佩服,许兄果然是高手!”麻布背心爬起来,满脸通红的朝对方一抱拳。

青袍人提着剑尖对准剑鞘入口,连续对了几下,才勉强对准,把剑插进了剑鞘,仰头傲然道:“李兄客气了,若是你能先出招,我未必招架的住!”

苏阳都想冲上去打这两个不要脸的人的耳刮子,然而周围人却丝毫没有任何的异样,好像这一切再正常不过了。

接下来又有两个所谓的高手比试拳脚。

苏阳算是彻底失望了,两个人一通王八拳乱挥,到最后居然抱成一团在地上打起滚来,还用上了牙,一个人把另一个人的耳朵撕掉了半片。

即便如此不堪,依旧是叫好声响成一片!

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苏阳拉过一个看起来老成持重点的家伙小声问道:“大哥,咱们武林中,功夫最高的是哪位啊?”

那人鄙夷的看了苏阳一眼,然后摆出一副老资格的模样道:“你新来的吧,这都不知道?”

“是是是,小弟初来乍到,还请大哥多指点指点。”苏阳笑道。

那人抬起手指,做出指点江山状,道:“中原武林,江南江北八大州,二十六郡,七十七府中,若论武功第一人,自然是京城里的铁拳无敌孙中.山孙老爷子。”

他说道这里,扭头看了一眼三江派的大门,小声道:“原本三江派张门主也只能算武林中的高手而已,可是有了梦中所悟的剑法,这武功第一人的名头,说不定就是张大山张门主的了。”

铁拳无敌孙中.山…孙老爷子!?我靠,那有没有穿林北腿蒋中正蒋大侠啊!!

苏阳咽了口口水,问道:“这个孙,孙老爷子,功力深厚到什么程度?”

谈到孙老爷子的功力,那人忍不住就露出了羡慕钦佩的表情,比划了个大拇指,吐沫横飞道:“他老人家的拿手绝技,就是拳破木板!乖乖,一寸来厚的木板,一拳打穿!厉害吧?”

“厉害,厉害!”

苏阳随口敷衍了两句,心里却是恨不得抱个机枪吧广场上这些武林败类都给突突了。

武老头子说这里的武侠程度太低,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一级武侠进化度”,一拳头打破一寸厚的木板,地球上随便一个特种兵都能轻松做到,甚至根本不用练过,只要拳头硬点,力气大点,不怕疼,别说木板了,板砖也能砸断。

难怪他要自己来提升这个世界的武侠等级了,作为资深武侠人士,看到这么一个武侠新世界,简直就是耻辱啊!

苏阳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看看这个号称有希望成为新任武林第一人的张大山所悟出的梦中剑法威力如何了,毕竟,这个剑法的出现应该与自己的到来相关,应该比这个武侠新世界的普遍“武功”高出一筹才对。

足足等了有一个时辰,终于响起了三声号炮,三江派大门缓缓打开,十八条劲装大汉分成两排从门后鱼贯而出,立在门外。

光看着排场,苏阳估计三江派在中原武林中也绝不算小门小派了,那十八个汉子个个jīng装,打起王八拳来自己都未必挡得住。

一名虬髯大汉,肩披大氅,身着团纹锦袍,背后背着一柄长剑,满面红光的从门内走了出来。

他一出现,顿时吸引了山门之外所有人的眼光,有不少人高声叫喊起来。

“张门主好!”

“张大侠万安!”

这人便是三江派门主,张大山。

张大山呵呵一摆手,场面立刻安静了下来,他大声说道:“各位武林同道不辞辛劳前来,我三江派实在是蓬荜生辉。咱们武林中人不玩那些虚的,在收徒之前,在下先为诸位演示一段我新领悟的剑法!”

台下人顿时齐呼:“好,张门主快人快语,果然豪爽!”

张大山刷的甩开了大氅,沧浪一声拔出背后宝剑,朝台下微微一抱拳,便施展了起来。

第十一章 好一个天生的武学奇才!

() 张大山在台上挥舞着手中三尺青峰,虎虎生威。

台下叫好声简直炸了天。

如果没有看见过之前那些所谓武林高手的比武的话,苏阳肯定会认为这个张大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现在提前有了心理准备,再看张大山舞剑,感觉果然比较能够接受。

至少他用的剑法,还能算是武功,一招一式都有板有眼,可以赶得上卖艺的了,离着正规的武术队还有一定距离。

而且明显可以看出,他的招式里有很多多余的东西,比如一剑刺出,他非要在出招之前用半秒钟左右的时间,摆出一个白鹤的姿势,然后大吼一声,出剑之后剑身不走直线,反而手腕扭动几下,让长剑的前进路线变成一个s型,等到彻底刺出之后,又会画蛇添足的扬起另外一只空着的手在身前划半个圈。

这样的多余动作比比皆是,给苏阳一种感觉,纯粹的就是为了好看,有气势,表演倒是勉强可以看看,如果用在实战中,只会带来反面作用。

张大山演示了一套剑法之后,倒是面不红心不跳,收剑在身后,朝台下一抱拳,咧嘴霍霍大笑:“献丑了献丑了,我这套九天神龙剑法,不知可还能入得诸位的眼?”

台下纷纷大叫:“如此神技,我等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简直是天下第一剑!”

张大山更加得意了,他摆了摆手,自谦道:“不敢当不敢当,承蒙诸位江湖同道抬爱了。演示已毕,下面便开始收徒选拔,有意拜入我门下的,就请来门内参加考核。”

广场上的人群哄得一下,如同cháo水一般朝三江派大门里涌了过去。苏阳想了想也跟着人群朝门里走,不管怎么样,能成为三江派的弟子,至少算是有了一个落脚点,不至于饿肚子,这次武老头可没有给自己五十两银子作为盘缠。

张大山选拔徒弟的方式倒是颇为特别,四十岁以下十八岁以上的,然后会用剑。

符合第一个条件的大约有七八十人,然后这些人就排着队,一个接一个当着张大山的面做最简单的拔剑、劈砍动作,张大山如果觉得满意,就点头收下,不满意的话也不让人家白来一趟,送上二两银子的盘缠和若干土特产,派弟子客客气气的送出大门外。

功夫不行,倒是个厚道人,若是当师傅的话,比岳不群那家伙好上一万倍。

苏阳排在中不溜秋的位置,前面三十多个人有八成都被淘汰了,他们有的人剑都拿不稳,有的虽然拔出了剑,却插了半天也插不进剑鞘。

少数几个入选的家伙,一脸得意洋洋抱着膀子站在一边,用老资格武林前辈的语气对着后面参加测试的人指指点点。

按照这个武侠新世界的武侠进化度来说,他们也的确有骄傲的资本,这些人如果放在长生剑这部书中,恐怕至少都是太行赵一刀水准的高手了。

最先在广场上“比武”胜利的青袍男子第一个通过考核,由于能够顺利拔出剑,还舞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剑花,此人颇得赵大山的欣赏,在前面的考核之中排在第一位,看样子已经坐定了这一届徒弟们的大师兄。

这位大师兄功夫希荷平常,甚至在苏阳看来不堪入目,但似乎也秉承了赵大山“厚道”的传统,沿着排队等待考核的队伍,挨个的指点后面的人怎么样拔剑、出剑。

有了“大师兄”的指点,队伍中的人们一个个兴奋的不得了,连胜道谢,表示以后即便无法拜入三江派,也要请大师兄多多指点。

除了苏阳。

他说的那些东西简直太入门不过了,有些还明显是错的,纯粹是误人子弟。苏阳要不是看在这人为人还算厚道的份上,简直就像当场揭穿他。

眼看着就要轮到苏阳上场的时候,大师兄已经来到了苏阳的身边,他上下打量了苏阳一番,看到苏阳腰中的青钢剑时,眼睛一亮,连连抚须道:“小伙子,我看你的剑不错,想必有几手功夫,我也就不多说了,记住一点,轮到你的时候,千万不要紧张,发挥你平时的水准就可以了。”

苏阳嘴唇抽动了几下,应付着笑了笑,没说话。

“小伙子,好好干!”大师兄拍了拍苏阳的肩膀鼓励道。

就在此时,轮到排在苏阳前面的那个家伙上场,他一脸的激动,大叫一声,用尽十二分的力气猛地拔出了剑。

出乎意料,由于拔剑的力量太大,这人大概又兴奋过了头,手里可能有汗比较滑,宝剑出手之后居然脱手了!

宝剑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闪着寒光直奔张大山的脑门飞去。

剑身在空气中呼啸而过,张大山愣在太师椅上,整个人完全被这始料不及的变故吓呆了。

不仅仅是张大山,所有人都呆了,场面一时间陷入了一种相对的凝滞之中。

除了苏阳!

“张大山不能死!”

这是苏阳发自本能的一个念头,也许是因为自己以后这段时间的吃穿住行还要靠他,也许就是单纯的认为张大山还算是个不错的家伙,反正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一刻苏阳就是想到了这点:张大山不能死,也不该死!

几乎是和这个念头同一时间,苏阳的手已经闪电般的拔出了斜斜挂在腰上的青钢剑。

没有任何招式,也没有任何准备,在拔剑的同时,苏阳下意识的身形一窜,猿臂轻舒,整个人挡在了“飞剑”前进的路线上。

手腕微微一晃,青钢剑划出了一个漂亮圆润的弧线,正好击打在飞剑的剑身之上,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飞剑被这股力量一带,顿时改变了方向,朝一侧的土墙飞去。

嗤的一声,飞剑深深的插进了土墙,足有半尺深。

所有的人都傻了!

苏阳这是第一次体验到jīng神之力的威力,玄之又玄,没有任何原因和理由,这种感觉根本无法用语言进行描述,但是却真实的让自己挡住了这把飞行中的利剑。

苏阳很清楚刚才飞来那一剑的速度和力量,绝对不可能是自己一个没有练过武的家伙来得及反应,能够挡得住的,但是偏偏就鬼使神差的被自己打飞了!

片刻之后,三江派里爆发出一阵几乎要将天顶炸开的叫好声!

第十二章 三江派二师兄

() 苏阳这一手功夫一露出来,在三江派中,简直就已经超越了在常葫有人的认知,和现代地球人看到活生生的张三丰达摩几乎是同样的震撼。

无论速度、力量、角度都拿捏的准到了极点!

所有人看苏阳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充满了敬佩和诧异,谁也没想到这个一直不吭声不吭气的小伙子,居然是个绝顶的高手。

“好!好!好!”

张大山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连续重重拍了三下桌案,大声叫好。

别人叫好也就罢了,但张大山片刻前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反应过来之后居然立刻就为苏阳的武功叫好,而不是掩饰自己的失态和无能,这倒是让苏阳有些意外。

苏阳暗想,看来这个武侠新世界里,倒不是全无可取之处,至少这个张大山倒是颇有侠者风范。

见不得人好,见不得人高明,那是心胸狭隘。很多武侠校旱中,江湖中的盟主,未必武功是最强的,但一定要是最能让人服气的。

宝剑脱手的那个家伙吓得瑟瑟发抖,满脸大汗淋漓,低着头不敢说话,用眼神不住的悄悄瞟着张大山,生怕这位“武林高手”追究自己的责任。

今天这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就是哈哈一笑,最多讥讽他几句罢了,往大了说,完全可以算作刺杀一派掌门,在三江派的山门里,刺杀三江派掌门,乱棍打死他江湖上也不会有人说个不字。

张大山正准备和苏阳说什么,见那人这幅摸样,便对苏阳略一点头,然后径直走到那人面前,大咧咧一挥手,哈哈笑道:“小伙子莫要紧张,常在江湖走,哪能不挨刀,人有失手,马有失蹄,算不得什么大事。”

那人如蒙大赦,常常的虚了一口气,连忙道谢,一脸的歉意,红着脸小声说:“都怪我学艺不jīng,险些伤了张门主,张门主气量宏大,实在更令晚辈汗颜。”

苏阳瘪瘪嘴,就这还学艺不jīng呢,连剑都拿不稳,简直就是没学过艺嘛。

张大山摸着大胡子,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嚯嚯嚯大笑:“你我也算有缘,若是没有你,又怎能让我遇到这个百年难得一遇的武学奇才,也罢,你也拜入我门下。”

宝剑脱手那人万万没料到今rì居然因祸得福,愣住了。

张大山走到苏阳跟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把苏阳打量了一番,两眼中冒出看到宝贝一样的光芒。

“好小子,没想到今rì能收到这么个好徒弟,你可愿意拜入我门下?”张大山笑着问。

苏阳脸上的肌肉不太自然的抽动了几下,有些想笑。

不是高兴的笑,而是好笑。

张大山说话的语气里,满满的全是长辈对于武林晚辈的关心、喜爱,还有几分欣喜,真挚动情,全然没有一丝做作,更没有任何刁难,并不像有些人一看到出sè的后辈,首先不是提携,而是极力打压。

尽管如此,苏阳还是觉得很想笑,感觉怪怪的,因为自己心里很清楚,如果真打起来,眼前这位张大门主,三个一块上也不见得是自己的对手。

不过这种场合可不能笑,太不严肃了,而且自己以后的吃喝住行还要依靠这位大门主。苏阳立刻装出很激动的样子,双拳一抱,朗声道:“能跟随张门主学艺,小子我是在是三生有幸,师傅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说完,苏阳深深的一躬到底,行了一个大礼。

张大山连忙拖祝赫阳手臂,扶起了苏阳,老怀欣慰道:“好徒弟!无须多礼!咱们三江派不讲那套虚招子,你我师徒敬重,放在心中就好!”

苏阳正好借势站了起来。

这么一打岔,后面考核的人和刚才苏阳飞身拔剑救人的飒爽英姿相比,高下立判,就显得犹如嚼蜡,完全索然无味了,考核草草结束。

一共有十八个人入选,成为张大山的亲传弟子。被选中的自然是满心激动欢喜,落选的人也大呼过瘾,今rì先是看到了三江派梦中剑法,后来又见识了苏阳的剑,绝对不虚此行。

接下来在三江派的宽阔的山门前举行正规的拜师大礼,场上余下的上百个武林人士正好作为观礼和见证。

正如张大山所言,三江派的拜师礼仪极为简单,除了必要的传统流程之外,没有一分多余,不到小半个时辰便完成了。

也没有传说中的拜师礼,反而张大山亲手为每个弟子发了一封沉甸甸的红包。

苏阳暗中颠了颠手里红包分量,若是银子,怕是有个十两,路过之前小镇的时候,苏阳稍微留心了下物价,十两银子差不多是一个的普通人家一个月的花销了。

没想到这个世界里武侠进化度不高,但是却颇为富有。

拜师仪式结束之后,便是新入门的弟子论资排辈,十八名弟子从大师兄二师兄一直排到十八师弟。

包括苏阳在内的十八名弟子在张大山面前整整齐齐的站成三排,弟子们其实都是在同一天入门的,武艺各有不同,但也都相差不多,除了苏阳这个妖孽。

按照惯例,便以年纪大小按序排列,那名青袍剑客名叫许丹辰,今年三十八岁,是为大师兄。

苏阳原本排在第十二名,由于救了张大山一命,本身武艺又高,属于对门派有特殊贡献的一类,便排行第二。

三江派二师兄。

“二师兄?”苏阳琢磨着这三个字,越琢磨越不是味道,这不是骂人吗?

幸好这里不是地球,不然一出门就被人理直气壮的二师兄二师兄的叫,自己恐怕也郁闷好几年。

排行完毕,大弟子许丹辰和二弟子苏阳领头,一群徒弟齐刷刷的单膝下跪,齐声道:“徒儿拜见师尊大人。”

张大山从太师椅上站起来,一改平时的笑容,面上露出庄重严肃之情,沉声道:

“尔等今rì入门,需谨记,三江派门人,武功如何尚在其次,为师不求你们江湖扬名,但愿你们俯仰无愧,处事需要怀仁厚义气之心!若有欺压良善,戕害同门之举,为师定不轻饶!”

赵大山虽然武艺不高,但这一板起脸来,却颇具威严正气,弟子们纷纷应道:“徒儿定然谨记师尊教诲!”

第十三章 真正的大侠

() 便是普通农家有了喜事,也会摆上两桌淡酒,江湖中人岂能无酒?

无论武侠进化度有多么可笑,但是如果没有酒,那怎么能称为武侠世界?

没有酒,简直比要了这些江湖汉子的命还要严重!

所以拜师仪式结束之后,理所当然的便是盛大的酒宴。

三江派在大门前的广场上,摆下个数十桌宴席,首桌上有张大山带着三江派大弟子许丹辰,二弟子苏阳,陪着一众武林前辈。

其余十六名新入门的弟子分作左右次桌,剩下来的江湖朋友们各自搭对,随意落座。

张大山举起海碗,率先干了一碗,宣布酒宴开始,场面顿时热闹起来。

酒,是火辣辣的二锅头,不算名贵,却绝对够劲,一口下肚浑身火辣辣的!

菜,是大块的牛羊肉,大碗的杂碎拼盘,未必能上得了大台面,但吃起来滋味十足,绝对管饱。

人,都是豪爽的红脸汉子,他们无论武艺高低,聚在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能喝上个三天三夜,忘了一切烦忧,他们谈武艺、谈酒、谈女人、谈天下!

此时便是有千军万马挡在面前,这群红脸汉子也敢拔刀大步冲杀!

这便是江湖,这才是江湖!

张大山今rì喜得佳徒,心情大好,连连和在做的武林同道对饮,不过半刻功夫,就已经把全桌打了个通关,喝下七八碗酒,脸sè发红,额头也微微见汗。

此时其他桌子上的客人也一个接一个的跑来敬酒。张大山是个豪爽之人,不论对方年纪大小,身份高低,武艺如何,只要有人敬他,他便一口喝干。

苏阳甚至还看到前来敬酒的人当中,有一名农夫打扮的家伙,说不定是附近哪里的乡民过来蹭吃蹭喝的,张大山也毫不介意,喝完了还拍着对方的肩膀,问对方今年收成如何,若是收成不好,可来三江派挪借些粮食。

苏阳和大师兄许丹辰也挨个像坐在的“前辈”敬了一圈酒。这酒虽然名为二锅头,可是和地球上的二锅头简直是天差地别,度数并不高,连长生剑中风云客栈的酒都颇有不如,苏阳可是正儿八经的“酒徒”之量,喝了七八碗,浑然没什么感觉。

搁在以前,哪怕喝了这许多啤酒也会面红耳赤,此时却犹如饮水,也就是肚子微微发胀罢了。

许丹辰却是不行,一张脸涨得比张大山还要红,两眼已经有些微微迷离起来,连连赔笑摆手,示意自己不行了。

张大山哈哈大笑:“你这小子,酒量不行,将来武艺如何能高?回去之后,第一步先给为师把酒量练出来!”

他虽然口中这么说,手上却为自己倒上了一碗酒,把别人来敬许丹辰的酒给拦了下来。

苏阳正坐在许丹辰身边,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师兄弟两聊起天来。

“我说师兄,师弟我是外来的,许多事不太清楚,咱三江派是做什么活计的,看起来蛮有钱啊。”苏阳笑嘻嘻的问。

许丹辰也不知是习惯了摇头晃脑,还是喝多了控制不住,脑袋忽左忽右的,醉眼迷离和个招财猫似的。他打了个酒嗝,吃吃笑道:“师弟啊,这,这个你,你有所不,不知,咱三江派原本是三江山,这,这个最大的,大的地主,坐拥此山,封给附近的村户耕种。咱师傅老人家仁义,租子,那个收,收的极低,在远方几百里,里内,都颇有口碑,便成立了三江派。”

感情是地主来着。苏阳点点头,以前看武侠校旱的时候,苏阳总是有一个疑问:这些门派的衣食住行,吃喝拉撒经费问题怎么解决,印象中凡是稍微有头有脸的门派,过的rì子都绝对算不上简朴,也没见他们做买卖种地,那么这银子哪来。

金庸的校旱很少谈这些,古龙的校旱很直接:杀手这个职业,是最古老的两个职业之一,所以连很多表面上看起来的大侠,都会有一个可以赚钱的隐藏身份;温瑞安校旱中,大多数来自于朝廷拨给和江湖帮派争地盘。

看校旱看得爽不会去考虑这些问题,但是一旦自己亲身进入武侠世界,这种事苏阳不得不想。

许丹辰今rì喝了着实不少,大概看到有一名高手师弟心中也是欢喜,话渐渐多了起来,接着道:“咱师傅老人家,这个,这个仗义啊!广阳府境内,境内的英,英雄好,好汉汉,都卖师傅的面子,所以咱,咱也会出面帮着,帮助解决些江湖,江湖纷争,人家双方,有时,也也会送上丰厚的谢仪!”

地头蛇加大地主,帮人平事的。苏阳大概有了个了解,难怪这个三江派武艺不高,排场却绝不小,放在笑傲江湖里,就算赶不上嵩山派的势头,也能和衡山派比肩了。

衡山派,那可是有大财主刘正风撑门面的。

有扯了几句闲话,大师兄虽然已经开始犯迷糊了,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大舌头都能卷到鼻子上去,苏阳依旧可以从他的话里,感觉到他对于张大山的敬慕之情。

不仅仅是许丹辰,整个三江山的佃户们,甚至是广阳府的武林人士,提到张大山没有不竖大拇指,说仁义的!

苏阳身边坐着位武林前辈,脸上有一道蜈蚣般的刀疤,身后背着一柄夸张的鬼头大刀,他听苏阳和许丹辰的谈话,也插嘴道:“有张大门主在,广阳府方圆近千里,不敢说是安居乐业,盗匪全无,但咱们道上的朋友行事都讲规矩,有分寸,绝不乱来坏了规矩!”

苏阳记得这个人,张大山适才介绍过,似乎是哪座山头上一个“著名”的山大王,黑.道的头头。

苏阳望着和人拼酒的张大山,忽然都有一种感觉。

什么是大侠,他娘的这种能庇护一方善良百姓,活一方水土的人,才是真正的大侠!

苏阳甚至有点喜欢上这个武侠新世界了,这里的武侠进化度不高,所谓的高手武功简直可笑,但是至今为止,却有着极为强烈的江湖氛围,看到的汉子们,也俱是豪爽之辈。

纵观金庸、古龙、温瑞安,甚至是任何一位名家的武侠校旱,其实武功永远并不是真正的主题,校旱中更主要的还是突出了作者对于武侠的理解。

金庸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古龙的书中,描述的是情义与人xìng;温瑞安将的则是正义,世间应有正气,邪必然不能胜正。

此时张大山怕是已经喝了有十斤酒,脚步开始虚浮,他走到苏阳的身边,重重的一拍苏阳的肩膀,朗声大笑道:“为师一生武艺不曾输人,想不到今rì比酒却是不行了,老二,你是个好样的,记住帮为师好生的灌醉这帮家伙,找回场子!”

说罢,张大山大头朝下,咕咚一声醉倒在地。

苏阳赶紧扶起张大山,交给三江派侍从扶回派内,郁闷想到,他娘的二师兄也就罢了,小爷现在又成“老二”了。

第十四章 武侠进化度第一次提升

() 这一顿酒可谓喝的昏天暗地,满地狼藉,人仰马翻,从中午时候,直直到天sè放暗,月上梢头才算结束。

苏阳被不知道是十三还是十五师弟搀着,脑子里糊里糊涂的,完全已经记不得自己到底陪了多少人,喝了多少碗。只是依稀有印象,大概在下午的时候,就已经脑子发昏,头重脚轻连路都不会走了,傍晚之后吐了一次才稍微好点。

反正听说今天三江派一共空了八十多个坛子,统统都是五斤重的大坛。

好在总算帮张大山报了仇,哈哈,喝翻了十几个武林前辈和新秀。

反正武功名声不敢说,三江派老二的千杯不倒的酒名,今rì算是彻底打出去了,以后敢来三江派闹酒的,自己先掂量掂量分量。

夜幕之下,三江派的下人们收拾起了桌子,为醉倒的人安排祝恨。

苏阳作为三江派里还能勉强保持清醒的,地位最高的人,带了一群还勉强能站着的师弟,醉醺醺的送走了一帮江湖朋友,然后几乎是扶着墙,缓缓的回到了分配给自己住了小院之外。

还没院门,路过门廊的时候,苏阳忽然停了下来,背靠着墙,醉醺醺的朝一个小厮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小厮见状,屁颠屁颠的跑到苏阳身边,躬身笑道:“二爷,有啥吩咐?”

“他娘的,又给整成二爷了,老子又不是贾宝玉!”

苏阳没头没脑的嘀咕了一句,下意识的就想去口里里摸香烟和打火机,摸了几下也没摸到,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穿越了,呵呵一笑,对小厮道:“去给我再弄两坛子酒来。”

小厮闻言,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一张嘴张成了o字型,惊道:“二爷,您还喝啊?”

“喝啊,为什么不喝?”苏阳随手从怀里掏了二钱碎银子抛给小厮,挥手笑道:“休要多问,快去快回!”

“谢二爷赏!”小厮脸上乐开了花,转身掉头就走,不过小半住香的功夫便回来了,一只手里提了个未开封的大酒坛子。

“小的今rì可算开了眼了!”小厮放下酒,一脸的敬佩和诧异,唠叨道:“今rì我数着呢,二爷您一个人前后一共喝了差不多五十碗,怕是有二十多斤,加上这坛,就是小三十斤了,二爷您莫非是把酒当水喝?”

苏阳哈哈一笑:“你家二爷就是个酒鬼,不喝酒那可活不下去了。”

“小的帮你把酒拎进去,再让厨房炒几个下酒菜?”小厮问道。

“不用,二爷我喜欢喝寡酒。”

苏阳摆了摆手,在小厮块要疯掉的眼神中,提着坛子回晃晃悠悠的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才进房间,苏阳脸上的笑容就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苦大仇深!

他娘的,再爱喝的酒鬼,也不至于喝三十斤!那不叫喝酒,那是上刑!

苏阳早就不行了,看到酒都恶心。

但是有一种直觉,在经过一下午的鏖战之后,自己的饮酒技能似乎有所提升,已经到了一个瓶颈,或许再喝一点,就能突破“酒徒”。

喝吧喝吧,这些武侠世界一个比一个危险,早rì多一种技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保一条小命。

苏阳关上门,苦着个脸一巴掌排开了酒坛上的泥封。

闻到扑鼻而来的酒味,苏阳的胃一阵收缩,简直想吐,于是咬了咬牙,一狠心,把整个脑袋埋进了酒坛子里。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转眼半坛子酒进了肚,苏阳穿着粗气,一下就靠在了床上,抚摸着微微鼓起的肚子,重重的打了一个酒嗝。

“呃~~”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浓厚的令人发指的酒气。

而与此同时,苏阳心中毫无预兆的响起一个已经颇为熟悉的机械化声音:

“大量饮用酒,饮酒能力突破‘酒徒’上限,饮酒技能提升,获得‘酒鬼’称号,酒量上限提升;

‘酒鬼’称号附带效果:嗜酒如命。

作用:饮酒可振奋jīng神,恢复少量体力,微量提升武功效果。”

不等苏阳有任何反应,那个声音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饮酒技能提升,少量促进武侠程度进化,武侠进化度第一级提升半成。”

苏阳一愣,饮酒技能提升是早就猜到的,却是完全没有想到,也可以顺带提升武侠进化度,半成也就是5%,也就说还有九成半第一级就要进化完成了?

“也许是因为喝酒是武侠世界中一个重要的特点吧。”苏阳暗想,那么如此看来的话,不仅仅是武功,凡是和“武侠”相关的事件和特征,大概都能促进武侠新世界的进化。

紧跟着,一阵通体舒爽的感觉瞬间蔓延到苏阳的全身上下,好像被一阵chūn风吹过,那种酒醉后头晕不适的感觉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就像是吃了十全大补丸一样,jīng气神十足!

而空气中的酒味,片刻之前苏阳还觉得难闻,此时却是香飘十里。

“好酒啊,好酒!”

苏阳哈哈大笑,抱起剩下的半坛子酒仰头便灌,刚才觉得如同泔水难以下咽的酒,此时却甘甜醇美无比,简直如同琼浆玉液一般。

几大口把剩下的半坛子喝干,苏阳依然觉得意犹未尽,拎着空空的酒坛子,一脚踹开了门,摇摇晃晃的走到院子里,大声喊着:“那谁谁谁,再给你家二爷拿两坛子酒来!”

刚才的那名小厮大概去睡了,半天也没人回话,忽然之间,苏阳似乎听到从院子外,传来一个幽幽的女声:

“哪有这样喝酒的,简直是个酒鬼!”

“有女人!”

男人喝多了听到女人的声音,尤其还是一个好听的女人声音,总是会有些激动,待到苏阳去找那声音的来源,大步跨出小院,左右看了看,却不见人影。

“莫非是喝多了,产生幻听?”苏阳望着空荡荡的门口,有些奇怪的挠了挠头。

不过那声音说的是一点也没错,苏阳哈哈大笑:“酒鬼有什么不好,我便是个大大的酒鬼。”

找不到小厮,苏阳随意的拉了几个杂役询问三江派布局,然后自己摸到了酒窖,拎了一坛子酒出来,又摸到厨房,亲自下厨抄了一盘猪头肉,借着月光,大喝特喝,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当苏阳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昨晚帮他找酒的小厮晃着苏阳的肩膀,一脸焦急的催促道:“二爷,二爷,别睡了,大老爷召集诸位爷们去比武场,准备传授梦中剑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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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喝多了喝坏了胃?

() 等苏阳穿好衣服,在小厮的带路之下,急匆匆的赶到三江派演武场的时候,已经是rì上三竿了。

演武场其实是三江派门内的一处巨大的院落,怕是不下两三亩地,整个比武场的地面全部是由三尺见方的巨大青石铺就,四周靠墙摆放着几排兵器架,架子上整齐地放着明晃晃的刀枪剑戟等兵器,而最多的却还是剑。

比武场的一面主墙壁之上,用阳刻的手法,雕刻出了一个足有一人多高的巨大“武”字,另外的三面墙壁,也分别有字,分别是“仁”、“义”、“诚”。

以武为手段,怀仁厚义气之心,以诚待人,这就是三江派立派之本,核心的价值观。

很理想化的价值观,能不能行得通苏阳不敢说,但是如果三江派真的能够坚持下去,真正的做到贫贱不移,威武不屈,用生命去维护这个信条的话,却足以值得人尊敬。

比武场zhōng yāng,昨天的十几个师兄弟已经差不多到齐了,众星捧月一般将张大山围在中间,正说这些什么。

许丹辰远远的看见了苏阳,扯着嗓子大叫一声:“二师弟,快来快来,都等你一人呢。”

苏阳赶紧一路小跑过去,朝周围的师兄弟抱了抱拳,然后躬身对张大山道:“师傅恕罪,徒弟昨晚多喝了几杯,宿醉才消,是以来迟。”

张大山也不生气,反而重重了拍了拍苏阳的肩膀,笑道:“他娘的,我这么多徒弟,属你最能喝。”

他扭头对一众徒弟说:“你们也别整天就醉心练武,成了个武呆子,有空的时候,多跟老二学学喝酒,男子汉大丈夫,酒量不好,武功怎么可能好?”

一众徒弟连连点头称是,反正师傅说什么就是什么,多喝点酒也不是坏事,这年头酒jīng含量不高,都是低度酒,喝吐的常见,喝死的没有。

苏阳也已经渐渐的习惯了,这位便宜师傅判断武功高低的方式,就是看酒量。

苏阳也跟头点头,反正现在自己是酒鬼的量,不敢说真能把鬼都喝吐了,喝吐掉三江派这位大掌门问题不大,心里暗道:“老张,眼光不错,好好保持哦。”

接下来十八徒弟排成三排,在偌大的比武台上分散站开,却不是直接传授“梦中剑法”,而是由张大山带领着,做了一套热身运动。

动作很简单,无非是曲臂、转身、跳跃的相互组合,张大山带着做了三遍之后,见大部分人都已经学会了,便让徒弟们自行按照刚才的动作活动身体。

张大山背着手,在一边观看,偶尔会纠正徒弟们错误姿势,同时道:“你们可别小看了这套cāo法,为师在梦到剑法一年之前,首先是梦到这套cāo法,cāo法乃是剑法的根基,为师连续做了几rì之后,便觉得浑身神清气爽,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对于锻炼筋骨大有好处。你等好好的cāo练,每rì早晚各做几遍,基本功才能扎实。”

众弟子齐声应是,跳的更起劲了,乍一看颇有山区小学进行课间活动的味道。

当然神清气爽,每天跳一跳还能益寿延年呢,苏阳暗中有些奇怪,这作,不就是第八套广播体cāo嘛!

以前上学的时候,每天上午第二节课都要跳一遍,体育课上还专门学过,其中的动作苏阳简直熟悉的不能太熟悉了,闭着眼都能做出来。

而张大山所传授的这套cāo法,却有点似是而非,总的来说,就是“缩减版”,和原本的广播体cāo动作相比,简化了很多,不少动作干脆就是没有。

苏阳甚至怀疑,莫非这张大山上辈子是个体育老师,在过奈何桥的时候喝了没煮熟的孟婆汤,记忆尚有残存,所以能经常做梦梦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不完整的体cāo,街头卖艺华而不实的剑法?

一开始苏阳还有些不屑,可是连续跳了几遍之后,忽然冒起一股滚烫滚烫的热气!

苏阳一惊,亲娘咧,不会是昨天喝多了酒,把胃给烧坏了吧!

要是这样的话,那坑爹就坑大发了,这世界可没有什么胃必治,而且你见过哪个大侠得胃病的,总不能见人就说满练武忙的,光荣吧?

王重阳在华山论剑的时候,忽然胃疼?东方妹纸在和任我行玩命的时候忽然胃疼?李大嘴在吃人肉的时候忽然胃疼?张无忌在给赵敏花眉的时候忽然胃疼?

这他娘的就不是武侠了,是韩剧!

可是仔细体会之下,也不完全是疼。

之中的热气聚集成一团,倒是暖洋洋的感觉,而随着运动量的增大,这股热气越渐渐的变得浓厚起来,配合着每一个动作,朝自己的四肢百骸微微流动散发。

到有点类似校旱里描写的“内力”!甚至举手投足之间,都能明显的感觉,力气也好,出拳的杀伤力也罢,都比原来有所提升。

这真是见了鬼了,自己跳了那么多年广播体cāo,怎么从来就没有这种感觉呢?要是广播体cāo都是一套内功心法,中国那么多学校,那可就热闹了,也不用城管,咱们一个学校就能占领一个欧洲小国家!一个大学就能横扫东边岛国了。

但是显然,至少在苏阳穿越之前,所有的学生都还过着苦逼生活,不要说跳广播体cāo,就是一天撸管八次也不会产生什么内力!

内伤还差不多。

难道说是因为进入武侠世界体质有所改变,还是因为武侠世界和地球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因为武侠世界里存在“武侠元素”,地球没有,所以才会产生“内力”这种东西?

扭头看了看周围的师兄弟,也是一个个红光满面,沉醉其中,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爽得很。

苏阳还是不太放心,朝许丹辰打了个响指,小声问:“哎,师兄,有没有感觉到热热的,好像有一股力气遍布全身?”

“有啊有啊!”许丹辰一脸的激动,声音都在发抖:“热的狠。”

他望着正在巡视的张大山,眼神之中充满了敬佩,简直如同在看神人一般,颤声道:“难道这就是‘内功’?师傅真乃天人也,内功一向只存在于传说中,想不到我等有幸,能亲身体验。”

他说着说着,居然连眼眶都微微发红,看样子激动的都快哭了,敬佩道:“真实高山仰止啊,我等才学了一rì就生出内力,那师傅岂非已经深不可测了!”

苏阳懒得搭理这个没见过市面的家伙,又问了其他几个师兄弟,也是如此。只不过个人感受不同,有的只能微微察觉到内的“热感”,有的却感觉明显。

苏阳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的确是内力,而不是自己喝酒喝多了烧坏了胃。

等到张大山转悠到身边的时候,苏阳停下动作,拉着张大山往远处走,一边走一边小声道:“师傅,师傅,借一步说话。”

见苏阳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张大山一愣,随机关心的问道:“老二,你满脸通红,莫不是昨rì喝多了酒,身体不适?若是如此,快快回去休息,莫要坏了身子。”

苏阳摇摇头,而是小声的问:“师傅,您说您一年前就已经开始练习这cāo法了?”

“是啊。怎么了?”张大山一脸茫然。

这明显不对啊。

如果真的是这样,一年的时间不间断练习,张大山的内里恐怕早就已经极高,绝不是这个只有一级武侠进化度的世界可以容纳下的了。

虽然不知道这种奇怪cāo法算一个什么水平的“内功”,苏阳估计一年的时间,最次最次,至少也是个普通的全真派三代子弟的水平了,这样的家伙虽然不强,但是绝非那个一拳能打碎木板的“铁拳无敌孙老爷子”可比的。

十个孙老爷子,再加上个蒋大侠也不行啊!

见苏阳发呆不说话,张大山问道:“老二,你傻愣着作甚,若是不舒服赶紧回去休息,为师的改rì单独传你剑法就是。”

苏阳有些忐忑的问:“师傅,您在连这套cāo的时候,有没有感觉丹田,哦也就是小肚子发热,浑身充满了力气?”

“没有啊,只不过就是身子轻健了许多,jīng神也好了。”

张大山随即就明白了苏阳的意思,笑道:“你说的是内力吧,哎,那可是传说中才有的东西,近百年来也没听说武林之中有谁练成内功。”

这下轮到苏阳傻眼了。全部的子弟都有感应到了内力的存在,唯独这个梦到cāo法的师傅毫无感应,这真是怪事。

“你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副yù言又止的样子,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张大山问。

苏阳眼珠子一转,连忙捂着肚子道:“不是不是,师傅,是徒弟内急,肚子疼,要上茅房。”

“小王八蛋,消遣为师来着。”张大山脸一板,随即便哈哈一笑,在苏阳上踹了一脚:“快去快回,回来之后师傅教你们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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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吧,告诉你们,地球三百年前充满了武侠元素,武侠进化度极高!第八套广播体cāo就是先辈留下的绝世神功,尔等还不速速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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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完整的三江心法

() 苏阳当然不是去上厕所。

离开了比武场,苏阳急匆匆的找到一个没人的僻静地方,立刻把第八套广播体cāo从头到尾完整的做了一遍。

果然不出所料,整套体cāo的效果,比起张大山传授的不完整版cāo法,所带来的内力提升效果更甚一筹!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如果不完整cāo法是辟邪剑谱,那么完整的地广播体cāo效果完全就能达到葵花宝典;或者说前者是少林、峨眉或者武当九阳功,那么后者就是完整版九阳神功!

绝顶高手和和普通高手的区别,天下五绝和全真七子的区别!而且目前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完整的功法!

在欣喜之余,苏阳也充满了疑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广播体cāo能产生内力,这点倒也罢了,但是为什么所有人都能感应到热气,偏偏对于张大山丝毫无效?

苏阳决定再随便找个人试一试!

隔壁院子里正好坐了个人,正无所事事的晒太阳,苏阳一看乐了,正是给自己送酒的小厮。于是几步走到小厮身后,在他肩膀拍了拍。

小厮一惊,回头见是苏阳,连忙站起来行礼道:“原来是二爷啊,二爷安好!”

苏阳一挥手:“不必多礼。你小子走运了,二爷我今天心情好,传授你一套功夫!”

没想到小厮听说传授他功夫,非但不喜,反而一脸的紧张,两只手摆的向拨浪鼓,连声道:“二爷,二爷,这可万不可,小的只不过是三江派打杂的,又不是大老爷的弟子,偷学三江派的功夫是犯忌讳的事!”

苏阳眼珠子一转,嘿嘿笑道:“这不是三江派的功夫,是二爷我自创的滋yīn补阳**,女人养颜,男人壮阳,大大的有好处!学了之后,包你以后就算是个要饭的,也有大把的美女抢着嫁给你当老婆!”

小厮瞪大了眼睛,将信将疑的问:“有这等好处?莫不是二爷拿小的开心来着?”

“谁有功夫逗你玩!”苏阳见时间已经过去不短,再啰嗦下去,比武场那边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于是板着脸,扬起拳头吓唬小厮道:“怎么着,看不起你家二爷?看见没,砂锅大的拳头,揍你这样的,一拳打两个!”

果然来软的还是没有来硬的好使,小厮连连摆手告饶,这位二爷的拳头虽然没有砂锅大,但是真要打他一顿,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认倒霉。

“那就更我学!”苏阳拉着小厮就走到院子空旷处,开始教他。

好不容易逼着小厮学完了一小部分的广播体cāo,小厮一开始还苦着脸,手都在微微发抖,但是连续做了几遍之后,小厮脸sè越来越好,简直是容光焕发,jīng神大振。

“嘿!二爷,真的管用哎,小的觉得肚子里热热的,是不是要找个娘们来试一下?”小厮满脸通红,一副猴急像。

找娘们?到哪给你找娘们?你家二爷我还想找娘们呢。苏阳哈哈一笑,然后吓唬他道:“试个屁,你现在年纪还太小,找娘们容易走火入魔。记着,时常练习,切莫告诉别人”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小厮点头如捣蒜,居然跪在地上,咕咚咕咚给苏阳磕了几个响头:“二爷的大恩大德,小的做牛做马也还不清,以后二爷有任何差遣,小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看来这些动作,的确是管用的,唯独张大山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无法修炼内功。

在回比武场的路上,苏阳决定暂时不把第八套广播体cāo的完整版宣之于众,等到自己练一段时间,有所成就再视情况而言。

虽然张大山这个人给自己的印象很不错,其他的师兄弟们也颇为团结友爱,但毕竟相处时间尚短,知人知面不知心,难保其中没有jiān诈小人,得了这完整版的体cāo之后,练功有成反过来加害自己。

过河拆桥,教会徒弟干掉师傅的事可不算少见,武侠校旱里这种事更多。

至于张大山无法产生内力的事,也暂时替他保密。目前三江派很需要团结,苏阳可不想自己人先窝里斗起来,三个武侠世界已经够自己头疼的了,要是连安身之处也鸡飞狗跳的,那也太闹心了。

再次回到比武场的时候,一众师兄弟已经做完了热身动作。

这cāo法虽然有修炼内功之效,但似乎对于体力的消耗也颇为巨大,师兄弟们一个个满头的大汗,看起来颇为吃力的模样。

大师兄许丹辰一脸激动道:“师傅,这cāo法如此神奇有效,就是不知可有名称?”

“有效是有效,神奇二字怕是说过了吧。”张大山稍稍有些诧异道:“不过是小技尔,尚无名字。”

“那是因为师父功力高深的缘故!对于我等而言,这功法是在是了不得,还请师父务必赐名!”

许丹辰敬佩说道。他和其他弟子看张大山的眼神更加崇拜了。

除了苏阳,只有苏阳知道,张大山并不清楚这套不完整cāo法的真正意义所在。

“恩,待为师想想啊。”

张大山点点头,抚须沉思。

他功夫普通,书念的也不多,摸着大胡子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像样的名字,反而捻断了几根胡须。

一众弟子表情殷切,目光**,伸长了脖子望着张大山。

一群王八瞅蛋一样。

张大山目光在徒弟们的脸上扫过,忽然心生一计,对唯一一个低头不吱声的徒弟喝道:“老二,你说,叫个啥好?”

“啊?”苏阳险些脱口而出:第八套广播体cāo,幸亏闭嘴的快,转而道:“既然是咱三江派的cāo法,干脆就叫三江心法好了!”

“好,不愧是我的好徒弟,好老二!”张大山哈哈大笑:“就叫三江心法!”

一众师兄弟的欢呼声中,苏阳简直想把张大山满脸胡子都烧了。

靠,老二就老二,还你的好老二!!!

好在另苏阳欣慰的事很快就到来了,心中那个机械xìng的声音忽然响起:

“产生第一套内功心法:三江心法。武侠新世界进化度第一级,完成度提升至四成!

两次武侠进化度提升间隔时间较短,获得额外奖励:武侠随机点一点;”

武侠随机点?苏阳一愣,心中疑惑道这又是个什么玩意。

这次可没有什么声音来回答苏阳的疑问,看起来,那个机械xìng的声音只负责传达,不负责解释,这个什么“武侠随机点”到底有什么用途,还要靠苏阳自己的摸索。

此时,张大山一挥手,命众弟子重新分散站好,然后大声说道:“好了,基本功的练习,绝非一朝一rì能奏效,尔等rì后每rì勤加修炼三江心法便是。今rì为师便把梦中所悟的剑法一并传授了。”

提到梦中剑法,一群弟子们顿时兴趣暴涨,满是期待。

连梦中剑法的“前奏”和“基础”,三江心法都如此了得,更何况威名赫赫的梦中剑法呢?

第十七章 梦十三剑

() 张大山给苏阳的印象,一直都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豪爽、慷慨到甚至到有些没心没肺的地步,连前来拜师不成的家伙,都包了路费,还送上土特产。

但是,在传授梦中剑法之前,张大山终于露出了一个一派之主应该有的谨慎,他重重一挥手,演武场外便出现几个jīng壮大汉,关上了通向演武场各条通道的大门,并且从外面咔嚓咔嚓上了锁。

无论再任何时代,偷师都是江湖大忌。

张大山沉声道:“为师梦到的剑法,乃是我三江派之后的立派之本,尔等须用心cāo练学习,切不可懈怠!为师现在便演练一遍梦中剑法的jīng髓,你等看好了!”

剑法jīng髓?苏阳有点摸不着头脑,张大山在山门前,不是已经演练了一遍梦中剑法嘛?纯粹就是一套花架子,现在又说什么剑法jīng髓?

此时在台上,张大山已经拔出宝剑比划起来。

才看了几招,苏阳就意外的发现,这一套剑法,和在山门外演练的梦中剑法虽然极为类似,但威力却大大的不同!

若是说山门外的梦中剑法,好看有余,实用不足,那么此时法却恰恰相反,一招一式之中,完全舍弃了多余的花头,极为简练利落,直指要害。

苏阳不由的暗中点头,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梦中剑法。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武侠校旱中那些强力剑法,譬如玄铁剑法,独孤九剑之类的,但是以苏阳现在的眼光看来,这套真实版的“梦中剑法”绝对不算弱,也许受到张大山的武学修为和这个世界武侠进化度的限制,目前这套剑法还不足以和顶尖剑法比肩,但是只要练到了极致,怕是不输任何一种武功。

整套剑法,动作干脆利落,出招之中,奥妙无穷。

但是一个动作若是简洁了,虽然有效,但是在外行人看来就不那么好看了,而且招式的速度也会加快,也就是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张大山便将一套剑法演示完毕。

张大山收剑站立,长长的嘘了一口气道:“这便是为师梦中所悟的剑法,前后不过十三式,每一式相互之间并无太大的关联,讲究的是‘一剑既出,便一往无前,不留后路’#葫以也叫做‘梦十三剑’,你等可看清楚了?”

苏阳连连点头,这‘一剑既出,便一往无前,不留后路’,短短十三个字,正是准确的道出了这套剑法的jīng髓,端的是jīng妙无比。

苏阳估计这口诀八成也是张大山梦里一并梦到道,否则的话,就是让自己来概括,也未必能说的这么到位。

甚至不仅仅是这套梦十三剑,世上许多杀伤力极大的剑法,都可以用这十三个字来形容。

同样是十三剑,苏阳很自然的联想到燕十三的夺命十三剑,同样是十三招不要命的剑法,却不知谁更胜一筹!

当然了,现在肯定还不能相提并论。燕十三是连剑神谢晓峰都敢挑战的家伙,现在自己的“梦十三剑”,要是对上燕十三的夺命十三剑,肯定就只有一个结果:自己给捅十三个窟窿。

苏阳看得津津有味,听得连连竖大拇指,几乎如同孙猴子听到须菩提祖师讲述妙法,听到妙处,忍不住抓耳挠腮,当场就要跳起来叫好。

但其它弟子可不一样了。

以往张大山只要一出手,必然是叫好声连天,甚至连昨rì招收弟子的之前,在广场外两场几乎和泼皮打架类似的“比武”也赢得了一片满堂彩,而今天场面却有些尴尬。

其余的弟子们傻不溜秋的站在原地,或是一脸茫然状,或是满头雾水的望着张大山,偶尔有几个稀稀落落的叫好声,也能明显的听出来有气无力,言不由衷。

显然张大山这套真正有威力的剑法,除了苏阳之外,没有一个人能明白其中的妙处。

大师兄许丹辰年纪最长,他咳嗽了一声,有些疑惑道:“师尊,这套剑法似乎颇为jīng妙,可是和你昨rì当众演示的不太一样啊?”

张大山却是脸上微微一红,自嘲笑道:“师傅也是存了些私心,昨rì那套剑法,我稍微改了改,加了不少无用的东西,免得被外人偷学去,刚才这套才是货真价值的梦中剑法。”

苏阳好笑,没想到这个看似粗鲁豪爽的张大山,还有这样心思细腻的一面,知道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

许丹辰是个老实人,他心中有所疑问,结结巴巴的接着问道:“可是,可是这个威力上,似乎还是昨rì的剑法更大一些。”

大师兄这么带头一说,众弟子们也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不会吧?”

张大山一愣,奇道:“为师可是觉得,这正牌的梦中剑法,比起那些华而不实的招数,管用的多哩。”

但是看着众弟子的表情,张大山又有些不确定起来,见苏阳一直不吭声,便问道:“老二,你酒量不错,想必是走南闯北多了,见识也高,你觉得如何?”

苏阳愕然失笑,这位师傅的思维还真是独特,居然把酒量和见识也能挂上钩,看来在他眼里,只要酒量好,一切就好。

不过现在看来,也难怪张大山能当门主,他武功不行,但是对于武功的理解却明显高过其他人一筹,能看真实梦中剑法的好处来。

但有时候见识高人一筹,未必是好事。如果整个世界都是疯子,只有你一个人是清醒的,那么在别人的眼里,你才是疯子。

无论眼前的这些弟子们再怎么厚道,如果第一天师傅传授武艺的时候,就被弟子指出其中的不当之处,甚至让弟子们觉得师傅连好坏都分辨不出来,那以后张大山的威信定然要大减。时间长了,恐怕也就没人把张大山当一回事了。

在苏阳心目中,张大山武艺不行,人品还是不错的。就目前来说,他能够丝毫不藏私的教授徒弟们梦中剑法,连核心的口诀都亲囊相授,仅仅这一点,就值得自己叫他一声“师傅”,要知道有多少老师傅,宁愿把压箱底的功夫带进棺材里,也不愿意传给别人。

若是只有武功高,辈分才能高,那要是儿子的武功超过老子,那岂不是老子要叫儿子爸爸?简直是笑话嘛。

苏阳想了想,并没有直接回答张大山,而是转身对一众师兄弟们说:“你们这帮呆子。师傅这是考校我们的眼光来着呢。”

说完,他转身对张大山一抱拳道:“师傅,武功这种事,说来说去,还是要手底下见真章,咱们在这多说也没用,不如用两种剑法,相互切磋一番如何?”

“妙极,妙极!”张大山连连点头。

接下来,十八名子弟分成两派,认为真实版本梦十三剑厉害的站在一边,认为昨rì张大山当众演示的“豪华版”厉害的站在对面。

结果,十八名弟子里,十六名站在了另一边,苏阳却没料到的是,第一个质疑的许丹辰,却和自己站在了统一战线。

苏阳奇道:“你不是觉得昨rì的剑法厉害吗?怎么站到我这一边来了?”

许丹辰苦着脸小声回答道:“哎,谁让我是大师兄呢,这时候不维护师傅脸面,岂不是不孝。”

苏阳用肩膀撞了撞他,笑道:“老实人,别哭丧着脸,等会有你笑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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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十八师弟赵飞熊

() 由于时间问题,不可能把两套剑法全部传授完毕,张大山只各挑选了前六式分别传授两边的弟子。

苏阳这边只有两个人,招式又相对简单,只要点播其中几个需要注意的关键动作即可,很快便传授完毕,张大山转身又去传授对面的弟子“豪华版”的梦十三剑。

但是仅仅是这几句简单的指点,苏阳忽然觉得一扇武学的大门,在自己面前豁然大开。

之前看武侠校旱和电影里的招式,总觉得像是隔着一层膜,隐隐约约的看不透。明白它好,就是说不出好在哪里,为什么好。而现在却截然不同,虽然由于功力招式以及经验等等原因,还无法和高手相提并论,但是似乎已经明白了,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武功”。

张大山离开后,许丹辰站在原地,按照刚才所学,动作有些生硬的比划了几招,忽然奇怪的“咦”了一声,就傻乎乎的愣住了。

他挠挠头,一脸的不确定,疑惑的问苏阳:“师弟,你感觉怎么样?我怎么觉得”

苏阳嘿嘿一笑,道:“老实人,你觉出妙处来了吧。”

许丹辰重重的点头,道:“是啊,这些招式虽然不好看,但是简洁实用的很哩。”

他一边说,一边比划了第一招,道:“你看,比如这个招‘一剑入梦’,虽然没有了白鹤归来的动作,但是出招的时候,明显节省了很多力气,而且剑身运动的也更快,与此同时,身子也更灵活了。”

“可以啊师兄,悟xìng很强嘛!”

苏阳哈哈一笑:“慢慢悟吧,咱师傅的功夫深不可测,岂是我等能轻易揣摩透的。”

许丹辰点点头,又冲着苏阳比了一个大拇指,感概道:“哎,我枉为大师兄,却险些辜负了师傅的一片心意,还是师弟你见多识广,师兄实在是佩服。”

苏阳也不说穿,打趣道:“以后多喝点酒,你也能见多识广。”

大概一个时辰之后,苏阳和许丹辰已经把这六招剑法练熟了,甚至相互之间已经可以喂招,而另一方,十六名师弟也学习完毕。

张大山站回在比武台zhōng yāng,挥手道:“开始吧。但是切记,同门比武,点到为止!”

一群汉子大概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都有点犹豫,倒是年纪最小的十八师弟赵飞熊第一个跳了出来,自信满满的朝对面一抱拳:“各位师兄,小弟先来献丑了,不知大师兄二师兄哪位来指点?”

他这么提这剑一跳出来,满场人都忍不住笑了。

三江派十八师弟赵飞熊,正是当rì考核时宝剑脱手,险些误杀张大山的家伙,后来张大山一高兴,破例收了他,他年纪最小,只有十八岁,恰好排了个老十八。

赵飞熊自然知道师兄们在笑什么,他年纪虽小,心气却不小,xìng子也颇为高傲,要不然也不会来三江派拜师学艺。小脸一扬,愤愤不平道:“小弟今rì可不比昨rì了,师兄莫要取笑,下来比试便知!”

看他的样子,今rì下场不为旁事,单单一心想找回昨天丢的面子。

苏阳心中一乐,正要上前。在长生剑剧情里,那可真叫一个憋屈,里面随便一个家伙都能轻松干掉自己,自己还偏偏要装出一副镇定的模样,好不容易现在遇到个能被自己虐的对手,哪里还能忍得住手痒。

刚跨出一步,苏阳就觉得衣袖一紧,回头一看,许丹辰拉住了自己衣服,他微微摇头,捂着嘴小声道:“师弟你动手太快,还是师兄你吧,你为我掠阵。”

动手太快,这是什么意思?苏阳一愣,不过很快的就从许丹辰的眼神里,明白了他的想法。

哎,真是个老实人,老好人,厚道人啊。

苏阳可是清楚自己的xìng格,不动手则以,一动手就会全神贯注,很难手下留情。到时候这位心高气傲,一心找回面子的十八师弟,恐怕又要大大的丢人。

许丹辰不同,这家伙是个老实人,却不傻,大概也看出来苏阳的xìng格,于是主动请战,免得又让最小的师弟太过难堪。

苏阳点点头,年轻人嘛,总受打击也不是好事,需要恰当的鼓励,反正还有十几个师弟挨个等着自己教育呢,不用着急,于是呵呵一笑,道:“那就有劳师兄,师兄小心。”

许丹辰紧了紧衣衫,拔剑下场,扬手道:“师弟请了!”

赵飞熊随意的一抱拳,敷衍似的说了一句道:“大师兄请!”便急不可耐的出手。

只见赵飞熊手中宝剑上下翻飞,整个人姿势优美,时而为白鹤,时而转成青龙吐水状,着实好看。

而许丹辰却是几乎不怎么出剑,一味的避让,看似已经落了下风。

另一边的师弟们看到这一幕,纷纷叫好鼓气。

苏阳却是摇摇头,这大师兄还是太厚道了一些。

明明在起手第一招的时候,老十八赵飞熊为了摆出白鹤造型,咽喉就已经露出了一个极大的破绽,许丹辰用‘一剑入梦’这招,就可以一剑封喉。

当然不会杀了老十八,但是剑指咽喉,这面子就丢的大了。

许丹辰步步后退,在苏阳眼中,他并非不敌,只不过想找到赵飞熊的一个无伤大雅的破绽,尽量求和罢了。

如果是顶尖的高手,哪怕是金庸书里随便一个二流高手,这般对付赵飞熊都可以,但是许丹辰却是初学乍练,真实武功其实高不了赵飞熊多少,想要不伤对方面子的求和,难度未免大了些。

果然两三招之后,赵飞熊越攻越急,许丹辰则是连连后退,频遇险情。

而赵飞熊进攻之时,一张尚显稚嫩的笑脸上,眉角飞扬,得意之sè毕露,显然是自以为占了上风。他本就是年轻气盛,现在又急于找回昨rì丢失的面子,出手居然丝毫不留余地,一场普通的师兄弟之间的切磋,被他搞的居然有了凶险迭出。

苏阳暗中摇头,这位大师兄厚道的有些迂了吧,这样下去要输啊。赵飞熊的武功也不熟练,要是打红了眼,难保不会失手伤了这个“老实人”。

至于赵飞熊这孩子,太过急功近利,甚至有点不识时务了,不要说许丹辰是让着他,就算真的是打不过他,作为同门,也没必要逼得这么紧。

于是皱眉喝道:“十八,大师兄不想伤你,你且留心下手分寸,休要失了手!”

赵飞熊年少轻狂,非但不领情,反而得意的哈哈一笑:“二师兄是看大师兄快不行了,怕丢了面子才这么说的吧!”

说话之间,赵飞熊手下却丝毫不慢,越打越顺,又是一剑递出。

这一剑,虽然赶不上真实版的梦十三剑,却比“豪华版”的强了不止一筹,赵飞熊在运用之中,甚至还加上了一丝变化,威力更大。

连苏阳都是一愣,赵飞熊好悟xìng啊!若是单以这一招论的话,赵飞熊甚至已经隐隐的超过了张大山。

许丹辰躲闪不及,脚下一个踉跄,只听噗嗤一声轻响,长剑贴着他右臂划过,在手臂上带出一个血口,紧跟着手中一松,宝剑当的一声落地,人也栽倒在比武台上。

赵飞熊不依不饶,一个垫步,飞身来到许丹辰面前,剑尖挥动,刷的顶住了许丹辰的咽喉。

他先抬头望了一眼苏阳,眼中尽是挑衅之sè,然后才对许丹辰得意道:“承让了!”

张大山霍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沉声喝道:“十八,你怎的伤了你师兄,还不快扶你师兄起来!”

赵飞熊却没有去扶许丹辰,剑尖依旧顶住许丹辰的咽喉,昂首挺胸道:“师傅,比武哪有不受伤的,要怪也是师兄学艺不jīng,怎能怪我。而且师傅您看,我说的吧,还是这套剑法管用。”

这小子一场比武胜利,非但剑指大师兄,说话间连师父也不太敬重了。而对面的一群子弟,大多都有二三十岁,武艺虽然不行,基本的人情道理还是懂的,比武场上顿时有些尴尬起来。

许丹辰毕竟年纪最大,老成持重,见场上气氛凝重,连忙摆了摆手,躺在地上苦笑道:“罢了,师弟你赢了,师兄认输,勿再多言。”

张大山眉头紧皱,不知在想些什么。

苏阳,面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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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剑,是这么用的

() 赵飞熊一战便大胜大师兄,意气风发的朝苏阳扬了扬下巴,小脸上满满的全是挑衅和嘲讽,大声道:“大师兄既然已经认输,那下面就轮到二师兄了。”

“轮到二师兄”,而不是说请“二师兄指教”,其中的区别不言而喻:自然是轮到二师兄败在他的剑下。

苏阳扭头朝张大山看去,见张大山正巧也在看自己,眼神中带着几分期许,顿时明白了张大山的意思。

毕竟是师兄弟比武,虽然赵飞熊狂妄了点,但若是师傅亲自下场教训,一方面丢了身份,另外一方面,也未免显得有些偏心了。

再者就算张大山胜了赵飞熊,也并不能说明问题,反而显得三江派弟子里这位最小的师弟武功反而是最高的,只有师傅能制得祝蝴,那以后赵飞熊就更狂了。

苏阳正有教训教训这小子的意思,身形一晃,已然进入比武场,脚下连续迈出三步,在离着赵飞熊只有不到三尺之时,忽然拔出了青钢剑,手腕一晃,长剑斜斜朝下递出。

叮一声轻响,青钢剑剑身平平的撞在赵飞熊剑上。

这一下苏阳已经在剑身上灌注了全部的内力,加上出手又快又急,与赵飞熊的剑一触之下,赵飞熊顿时觉得手中传来一股大力,震荡之下,便握不稳长剑。

一道寒光闪过,赵飞熊长剑脱手,远远的落在一边。

这一幕,让所有的人立刻联想到当rì苏阳拦住赵飞熊“飞剑”的情景。

赵飞熊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脸sè一阵青一阵白,忽然之间大怒道:“枉你是二师兄,居然如此不要脸面,你趁我不备,偷袭怎的!”

苏阳也没搭理他,弯腰扶起了许丹辰,抬手拍了拍他衣摆上的灰,笑道:“老实人啊,吃亏了吧。”

许丹辰也是苦笑,摇头道:“哎,总归怪我学艺不jīng。”

那边赵飞熊见这两位师兄有说有笑,全然把自己当成了空气,而这一场分明自己是胜利者,却也无人叫好喝彩,意料中荣耀的场面丝毫没有发生,不由的恼羞交加,觉得是二师兄抢了自己的风头,小脸都有些扭曲起来。

他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剑,舞了个剑花,红着脸喝道:“你们说够了没有!你刚才乃是偷袭,不能算数,有种的,我们真刀真枪再比一次!”

苏阳一摆手,先将大师兄许丹辰送到一边歇息,然后才走回台上,当着张大山和所有同门的面,朗声道:

“老十八,依着我的以往的xìng子,你今天决计是讨不了好去,至少也要断你一臂。不过师傅仁义,不许同门相残,所以我只教训教训你,练武之人,不能只有眼前路,没有身后身。”

张大山暗暗点头,老二这番话说的颇为得体,既有教训之意,也不乏做人的道理,正是师兄该有的风范。

苏阳也不拔剑,就任凭青钢剑那么斜斜的插在腰上,很是随意的一挥手:“你进招吧,对付你只需一剑,若是我出了第二剑,便算我输,连同这二师兄的位置一起让给你!”

“大言不惭的酒鬼,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赵飞熊冷哼一声,身形一变,整个人摆出白鹤的姿势。

姿势虽然好看,却也露出了咽喉上老大的一个破绽。

苏阳却没有乘着这个机会拔剑刺他咽喉,依旧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他把这个多余的白鹤晾翅架势使完。

赵飞熊低喝一声,手腕顺势朝前转动,手中长剑直指苏阳胸膛便刺。

长剑在半空之中,剑声发出低声嗡嗡作响,居然也附加上了少量的内力。

梦十三剑的第一式,一剑入梦。

名字虽然好听,只是若是真的入了梦,那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直到赵飞熊的剑已经出至一半,苏阳才沧浪一声拔剑出鞘。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似乎二师兄的肩膀动了动,还没等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紧跟着耳边就传来叮一声轻响。

一道寒光闪过,赵飞熊手中已然又是空空如也,他的长剑以和刚才一样的方向被震得脱手飞出,连落地的距离都几乎一模一样。

苏阳手中青钢剑平举,剑尖已然顶在了赵飞熊的咽喉之上,面无表情的望着赵飞熊,一言不发。

赵飞熊一脸的不可思议,诧异道:“你,你使了什么妖术!怎的又震飞了我的剑?”

他扭头朝场边的师兄弟们大声问道:“你们看见了没有,他明明就是要妖术耍诈,哪有这种武功,次次都能震飞我的剑!”

比武场上却无人答话。

虽然众人没有看清楚苏阳出招,但是谁心里都是一清二楚,光天化rì之下,哪有什么妖术之说,明明就是二师兄武艺高超,轻松的胜了十八师弟,只不过自己等人眼光不到这个层次,看不明白罢了。

赵飞熊不依不饶,指着苏阳道:“只会使诈,算什么本事,有种的再来!你若是还能震飞我的剑,我就心服口服认输!”

苏阳也不恼怒,淡淡说道:“我能打飞你一次,就能打飞你无数次。”

说吧,刷的把剑收在身后,朝落在地上的剑怒了努嘴,意思不言而喻。

赵飞熊第二次捡回了剑,大喝一声,又重新发动了进攻。

他这次学了个乖。大概以为是第一招用了好几次,其中的破绽被苏阳察觉,自己才会落败,于是把几招梦十三剑打乱了顺寻,一出手,便是第三招“黄粱一梦”。

“黄粱一梦”是梦十三剑中的一个异数,招式幻彩华美,煞是好看,以虚招为主,旨在营造出一种亦幻亦真的氛围,让对手迷惑于华丽的幻像。

但对手一旦以为这是虚招,那便要吃大亏,任何一个幻象都会立刻变成能要人xìng命的杀招!

看似美梦一场,实则暗伏杀机,若是沉溺于梦中美景,那边再也醒不过来了。

而苏阳依旧用第一招“一剑入梦”。这次他刻意放慢了速度,拔剑、出剑,一举一动让周围的师兄弟看得一清二楚。

即便苏阳的动作很慢,好像不难躲避,但是在旁人看来,赵飞熊就像是着了魔一般,刻意的把自己的剑身送到苏阳的剑上。

但是只要稍懂武学的人就明白,这绝对不是什么妖术魔法,而是苏阳已经算准了赵飞熊的一举一动。

又是一声轻响,赵飞熊的剑第三次被苏阳打飞,长剑落地之处,居然和前两次在同一个位置,丝毫不差。

比武场上响起一声轰天的叫好,一群师兄弟如同见了宝贝一般,激动的连连叫好。连赵大山也频频点头,望着苏阳,眼中满满全是赞许之sè。

这一剑虽然简单,但由于苏阳刻意的放慢了速度让人观看,等于在三江派众人心中打开了一扇崭新的武学之门。

原来,剑,是这么用的。

更有几个师弟面皮微微发热,羞愧的低下了头。以前还以为自己剑法不错,今rì一见二师兄用剑,才知道,以前自己用的哪里算得上是武功,简直就是村夫泼皮打架还不如。

赵飞熊愣在原地,傻傻的看着自己的长剑,面如死灰,嘴唇瑟瑟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第二十章 坏蛋苏阳

() 在苏阳彻底打击的老十八赵飞熊的狂妄气焰之后,剩下的弟子们终于明白,还是师傅传授的“简化版”梦十三剑威力更胜一筹,纷纷高呼师傅英明伟大,二师兄威武霸气,三江派年轻一代武功第一。

威武霸气?武功第一?

苏阳可不想当这种出头鸟,历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江湖中那天不死几只出头鸟?第一的名头,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东方妹子够强了吧,不还是被五大高手围攻致死,虽然说这五个人当中,童百熊和任盈盈在武功上比较水,但是令狐大哥和任我行老头两个那可是不折不扣的顶尖高手,天王老子向问天在江湖上的凶名,也不是吹牛逼吹出来的。

所以说人在江湖混,越出名往往也越容易倒霉,还是不要太狂,什么不败、第一之类的名头,就统统让给别人,自己闷声发大财就好。随着自己整体实力的不断提升,这个世界的进化度也在提升,连一众师弟们的武学也分明上了一个档次,保不准哪个山沟沟里就有个隐藏高手忽然领悟道绝世功法,过来一掌把自己这个第一拍死。

于是苏阳很是不厚道的大大的称赞了大师兄一番,更是把师父张大山捧上了天,大拍马屁,连“震古烁今”这四个都用上了。也就说你老人家武功太高了,把古代先贤都给震撼了,简直是当世的红太阳,光辉照遍整个武林,咱们都沐浴在您的光辉下幸福的生活着。

金庸十四部书里,只对一个人用了这四个字:张三丰。

张大山一高兴,又把剩下的梦十三式传授了众弟子。

至于老十八赵飞熊,则是说自己身体不适,灰溜溜的回屋修养去了。

苏阳但愿他不要走上邪路。

这世上什么是正,什么是邪,其实很难说。但是有些事,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干的。要是赵飞熊经过这一次教训,能收敛起轻狂无知的xìng格自然是好事,苏阳也想三江派一大家子团团整整的,若是他非但不知悔改,反而偏激狭隘,做出些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来,苏阳也不介意让自己少一个师弟。

接下来的十几天里,三江派每三rì进行一次小的武艺切磋,剩下的时间都由各位弟子自行安排,你愿意练武,就在门派里练武,喜欢热闹的,五里之外便是七侠镇,镇子里酒楼饭馆一应俱全,连赌场都有一个。只要你不出去欺男霸女,张大山也不会干涉。

苏阳连续在切磋中败给大师兄许丹辰三次之后,师弟们暗中开玩笑,给他起了一个外号:苏求败。意思就是说,二师兄每次来比武场,好像就是为了败给大师兄的。

不过除了老大,苏阳可不会让着别人,因此在师兄弟们的心目中,三江派弟子武功第一的,自然是大师兄,武功第二的嘛,则是二师兄。

不过酒量第一的,却绝对是二师兄苏阳,光是看二师兄院子里堆成小山一般的空酒坛子,一群师兄弟们想想就头皮发麻,这位二师兄难道是真正的酒鬼投胎的?

十几天里,苏阳除了切磋比武,其余时间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窝在自己的小院里,不间断的练习第八套广播体cāo,哦,也就是三江心法,以及梦十三剑。

由于酒鬼称号所带来的“嗜酒如命”效果,苏阳若是练习的累了,就咕咚咕咚的喝下小半坛子酒,立马又是jīng神大震,因此十几天来,除了每天花费不到三个时辰用来睡觉,剩下的时间都在练武,几乎可以赶得上常人数月之功。

完整版三江心法对于内功提升效果颇佳,那套梦十三剑也绝非凡俗,苏阳越是练习,越是发觉其中奥妙无穷,只不过限于这个世界的武侠进化度上限,很多威力无法完全发挥出来罢了。

十几天下来,苏阳的武艺涨了一大截。

但是从昨天开始,无论怎么勤加练习,内力难以再有所提升。

苏阳猜测,这是因为自己的内功已经接近了武侠新世界的进化度上限,如果不提升上限的话,始终就会滞留在目前的程度。

内功、剑法,再配合上jīng神之力的效果,苏阳估计现在的自己,说不定可以和江南七怪中最弱的越女剑韩小莹有的一拼。

当然,还只能说是在去大漠之前的韩小莹,而且仅仅是“有的一拼”,谁胜谁败还很难说,八成到最后还自是自己败。

虽然在《神雕》这部书里,江南七怪也就是二流高手,韩小莹在七怪之中也是弱者,乍一看江南七怪战绩差得很,几乎就是被打的龙套,但是仔细琢磨琢磨的话,其实七怪的武功绝不是想象中那么低。

战丘处机时,江南七怪并没有同时出手,韩家兄妹先动手,南希仁和张阿生再加入,等到朱聪出手的时候丘处机已经显出颓势;战黑风双煞的时候,陈玄风若是没有及时赶到,梅超风也八成要挂掉;至于在赵王府一战,六怪分分别对付彭连虎和沙通天,占了上风。

要知道彭连虎和沙通天的地位,可是金国重金聘请的武林高手。

最辉煌的一次战绩,恐怕还要算是折断欧阳克的手指,让欧阳克大败而逃了。欧阳克这家伙是西毒唯一传人,连洪七公都刮目相看,郭靖要胜他,也得是学了九yīn真经以后的事,他在shè雕里的位置,已经类似神雕里的霍都,绝对是高手。

至于被黄药师、欧阳锋这些绝顶高手完爆,这很正常,在shè雕里五绝是最高的存在,放眼武林,不论谁来都要被虐。

总而言之,江南七怪差不多可以算shè雕一书中,江南武林的知名人士了,绝对不是普通的江湖龙套可比。

十五天的时间转瞬即逝,苏阳胸口的那块玉佩上的“进度条”也已经满格,又到了进入三大武侠主世界的时候。

苏阳也不知这一去要多长时间,几个世界里时间进度是否统一,于是又找来了被自己传授“滋yīn壮阳”**的青衣小厮,让他帮自己打个掩护。

小厮名叫赵小龙,这半月常给苏阳送酒,两人也厮混的熟了。苏阳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对赵小龙道:“小龙,还记得上次二爷我交给你的滋yīn壮阳**不,这**出了些岔子,若是放任不管,说不定以后就没法娶媳妇了。”

赵小龙自从上次感受到“滋yīn壮阳”**的好处之后,这些rì子有事没事就偷摸着练,越练越觉着浑身是劲,正在欢喜头上,忽然听说出出了这么严重的岔子,整个人顿时就蔫了,扑通一坐到在地,捂着裤裆,哭丧着脸道:“二爷,这可如何是好,俺老赵家可就俺一个男丁,这不是断了后嘛!”

“那倒不会。”苏阳摆摆手,接着忽悠道:“二爷我知道个解决的办法,不过需要些灵药,今rì便出远门去找。我这段时间不在,若是大老爷和其他爷们问起来,就说二爷我回家探亲去了。”

赵小龙听说还有救,总算没被苏阳这个坏种给吓死,连忙道:“那二爷你快去快回,小的就指望着您老人家了!”

苏阳灌上了一壶酒,带着青钢剑,出了三江派,装模作样的走了两三里路,见周围无人,启动了胸口的玉佩。

周围光线一阵扭动,空气变的五彩斑斓,耳边响起如同金戈之声。片刻之后,眼前一晃,已经再次进入了武老头的那个武侠虚拟空间。

第二十一章 无限的规则

() 武侠虚拟空间的模样环境和上次看到的几乎一模一样,依旧是由几面巨大的石墙围起来的一个宽阔空间。每一面墙壁之上都雕刻着大量的人物,只是人的面部模样有些模糊,看不清长相。

就在苏阳彻底进入虚拟空间的时候,最东边一面石墙的右下角,忽然发出了一阵青光,顺着青光望去,只见石墙上发光的那一角所雕刻着三幅画,青光便是从画中传来,原先雕刻在墙上的壁画,居然活动了起来。

三幅画的主人公都是同一个年轻男子,面貌也算得上清秀,在三幅画中,男子分别是在仰头喝酒、打坐练功、原地舞剑。

苏阳乐了,画中的男子,眉目之间非常熟悉,一举一动也异常的眼熟,居然正是自己。

就在此时,一团闪烁不定的光球忽然在空间的正zhōng yāng亮起,像太阳一样挂在空间之中,发出淡淡的光芒。

光球闪动着凝结出一幅人脸,人脸上的五官无论形状和比例都极为标准,就像是用电脑作图做出来的一样,人脸面向苏阳,似乎是猜到了苏阳心中所想之事,缓缓开口道:

“小子,这周围都是武侠玉璧,会记载你在武侠世界里的所作所为,等到大功告成的那一天,这些画面就将作为你功绩的证明,在武侠的世界里,永垂不朽!而你,也将成为武侠之神!”

人脸虽然不认识,但是声音却是武侠老者的。

苏阳眉头微皱,望着头顶上半空中的脸,似乎在想什么心事,过了半晌,忽然大声的叫道:“我才不要什么永垂不朽,也不想成为神!我就想知道,我这样不断的来回穿梭,进化武侠新世界,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我还能不能回到地球去!”

说实话,苏阳想家了。

想那个比张大山还要大咧咧的老爹,想那个整天唠叨自己的老妈,想那群一肚子坏水的兄弟们,甚至想家门口的那条连猫都打不过,只会吃饱了晒太阳的土狗。

此间虽妙,但非我家。

每个人都有家,不管是好家,或是坏家,不管是穷家,或是富家,不管是金碧辉煌的家,或是残瓦破壁的家,家就是家。

狗窝也是家。

有家就是温暖的。

但苏阳却有家归不得,一个没有家的人,无论获得再高的成就,但永远永远只能是一个浪子。

巨大的光脸再次张开了嘴唇,面部毫无表情,犹如机械,语气声音却还是那个熟悉的白胡子老头:

“说难也不难,只要点亮这八面墙壁上的所有的壁画,让画中人物全部活动起来,武侠新世界就进化到了顶点。到时候,你不但可以回家,还可以任意的在地球和武侠世界中穿梭,还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好处。”

全部点亮!

苏阳简直想抽出腰上的剑狠狠的朝光脸戳过去!

周围八面墙,每一面都有几层楼高,上百米长短,自己在武侠新世界里的十五天,也不过点亮一块不到十平方米见方的面积,不过全部面积的九牛一毛而已。要是等全部点亮,自己岂不是胡子一大把,也变成白胡子老头了!

到时候真就可以用一句歌词来形容了:头发胡茬纠缠着牵挂!

“你真当我脾气好得狠,不会暴走是吧?”

苏阳脸sè刷的沉了下来,对着光脸寒声道:“老家伙,你要是这样玩我,你信不信我下一次去武侠新世界的时候,把里面能喘气的全部宰了。我倒要看看,一个没有生命的武侠新世界怎么进化!”

虽然不知道武侠老者和那个武侠新世界是什么关系,但是苏阳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老者很关心武侠新世界的进化度,甚至到了有些紧张的地步。

刚才的话并不是威胁,如果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原因,就让苏阳一辈子离开自己的家人,让自己的父母整rì以泪洗面,苏阳绝对可以做出来这种事。

君子可欺之以方,因为君子善良正直,有着良好的修好,就可以欺负。但是这一条,在苏阳这里行不通。

君子一怒,也会拔剑,也会杀人,而且不比任何人杀的慢了。

面对苏阳货真价实的威胁,光脸上露出了一副标准的微笑,武老头的声音呵呵笑道:“你这小子脾气倒是烈的狠,就是xìng子急了些。你且听我把话说完!”

“你说。”苏阳扭头看了看脚下,一片虚无,也没有凳子什么的,于是干脆一坐下来,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架势。

“三大武侠主世界中,都有各自的剧情副本,你只要任意完成一个副本,就可以拥有一次回到地球的机会!当然了,时间上是有限制的,不能超过半个月。”

武老头说着说着忽然和上次一样,又压低了声音,在苏阳耳边小声道:“我还是很照顾你的,第一个剧情副本就是长生剑,那校旱可是短的狠,估计你再去一次就能完成了。”

这算是苏阳至今听到的最好的一个消息了,心中暗自点头,这还差不多。

不过这老头怎么经常说着说着就鬼鬼祟祟的?

苏阳扭头朝周围看了看,头顶上和脚下都是一片虚无,也没有别人啊,他干嘛做贼一样在自己耳边说的那么小声?

莫非这里还有什么让武老头顾忌的存在?

不等苏阳多想,头顶的光脸下方又出现了一副大屏幕似的光幕。

武侠老头的声音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道:“受到规则的限制,我无法给予武功、兵器之类直接的帮助,如果你在武侠世界中死亡,我也没有能力复活你。但是你可以通过在武侠世界中完成任务,或者达到某种成就,取得相应的奖励,譬如你的酒鬼称号就是其中之一,一旦完成,就会在你的心底里出现机械声音提示。”

“除了剧情中的隐藏任务之外,你每次来到武侠虚拟空间,还可以从这个大屏幕上自行挑选一个随机任务,任务的难度和奖励是成正比的,建议你量力而为,一旦选择了难度过大的任务,就算你没有死亡,到时间没有完成的话,你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声音刚落,苏阳头顶上的光幕就闪过一阵光芒,光芒过后,光幕上出现了四个任务选项。

任务一:进入《神雕》剧情,在第三次华山论剑中,帮助小龙女取得天下第一;

完成要求:从接受任务起,三百个神雕剧情武侠rì;其余参赛者必须达到五绝水准;

成功奖励:武侠新世界进化度提升半级;金庸世界武侠特征提升一级;神雕剧情中绝顶武功一套(随机);战斗宠物巨雕一只;任意世界通用的太湖边别墅一套;

失败惩罚:进入任何武侠世界,都将被小龙女类型的女xìng天然仇视;武侠新世界进化度降低一级;接受任务者当前武功衰弱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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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朋友说到妹子的问题,我也很想要妹子。不过长生剑里这位袁姑娘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搞点sè.诱还行。

今天加更,晚上稍微迟点还有一章,由于新人榜一周换榜的原因,如果到时候还没睡的朋友还请帮忙点击几下,投点票。

谢谢大家。

第二十二章 重入长生剑

() 苏阳毫不犹豫的就放弃了这个任务。

以自己目前的武功,要帮小龙女取得天下第一,那简直就是扯淡,估计连五绝的面都见不到就被半山腰的小杂鱼给剁了。

小妞是要泡的,但是还不至于用生命去泡妞,关键是就算自己愿意用生命去泡也暂时泡不到。

而且按照小女龙那个清淡中带着几分天然呆的xìng子,别说让她靠武力夺取,恐怕就是把天下第一的名头送到她面前,她都要傻乎乎的问一句:“为什么给我?”

除非是杨过让她去争,或者自己和小龙女的关系已经非常亲密了还差不多。

再说这任务的xìng价比太低,要是失败了,就会被“天然仇视”。有杨大侠在,再加上“天然仇视”的属xìng,自己就等于永远永远跟小龙女美眉说拜拜,苏阳可舍不得。

还是等自己有了一定的实力再说吧,任意世界通用的别墅很不错,到时候还能顺便带老爸老妈去太湖的别墅度个假。

任务二:进入《逆水寒》剧情,帮助戚少商成功守住连云寨;

光是看到这个任务名,苏阳就直接放弃了,连后续的奖励要求都没有看。

开玩笑,逆水寒里就是个高手屠宰场,里面成名的高手一批接着一批的挂掉,都能用“打”来计算,甚至连刘独峰都嗝屁!

刘独峰是什么人,那可是六扇门的“捕神”,和四大名捕的师傅诸葛先生齐名的高手,无论武功智谋无一不是当世翘楚。

好吧,苏阳承认和诸葛先生一比,刘独峰是水了点,但是显然这个难度也不适合自己。

又看了剩下的两个任务,第三个依旧不太靠谱,根本不用考虑。

最后一个还算勉强可行:战胜黄河四鬼。

这四个人是shè雕中沙通天的徒弟,武功学了不到师傅的三成,算是庸手。

奖励嘛,谈不上好,但是某种情况下也很实用:获得“浪里白条”称号,水xìng极大提升。

失败了就很惨了:成为黄河第五鬼,武功水准降至略逊黄河四鬼,被沙通天带回门派做苦力半年。

就四个随机任务,苏阳看完之后叹了口气,世界上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啊。大部分任务的难度都高不说,而且失败的惩罚极为严重,远超成功后的奖励。

看来,想要成为高手,最主要的还是在经历这些剧情的过程中,不断的学习武功,或者完成一些隐藏任务。

至于这些看得见的随机任务,只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比如第一个“帮助小龙女”,要是自己有超过黄药师、郭靖、老顽童等人的实力,还在乎《神雕》中的顶尖武学嘛,大不了就是九yīn真经喽。

而第四个虽然相对简单,但是要进入金庸世界中的shè雕副本。从之前长生剑的经验看来,每一个剧情副本并不是和原著一成不变的,战胜黄河四鬼看似简单,但是可能会导致其他的变化,说不定就会引出沙通天等人。

奖励再好,自己没命拿也没有用。

说到底,其实这都不是根本原因。苏阳现在满脑子都是赶紧完成长生剑剧情,好回到地球一趟。

进入武侠世界这么长时间了,父母找不见自己,指不定着急成什么摸样,尤其是老娘心脏不好,万一有个好歹,十部九yīn真经也弥补不了。

算了,还是先进长生剑吧,我那个白玉京白大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有没有中美人计?

就在苏阳看到光幕最后,准备放弃选择的时候,心中机械xìng的提醒声忽然响起:

“拥有武侠随机点数一点,可刷新随机任务,是否刷新?”

武侠随机点?

哦,苏阳记起来了,自己再三江派两rì之中连续两次提升了武侠进化度,获得了一点叫做“武侠进化点”的东西,当时还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原来能用在这里。

“刷刷刷,留着也不能下崽,干嘛不刷!”苏阳对着光幕狠狠的一挥拳头,气势非凡。

光幕上又是一阵光闪过,原先的任务字体变得朦胧起来,经过一番变化之后,光幕重新清晰,上面的文字也发生了变化,重新生成了四个任务。

扫了一眼,这次的运气不错。

四个任务中虽然依旧有三个不靠谱的,但是最后一个,却和长生剑剧情相关。

任务四:进入《长生剑》剧情,杀死卫天鹰,缴获白马盟、赤发帮、太行一刀等买家的巨额现金;

完成要求:白玉京离开无名小镇之前;卫天鹰必须死在苏阳的剑下。

成功奖励:武侠新世界进化度提升五成;jīng神之力提升一级(上限不超过三级);高纯度白银五千两,可在任何世界通用;

失败惩罚:停留在长生剑剧情一年,被青龙会、白马盟、赤发帮、太行一刀、苏州万金堂等联手追杀。

苏阳看完了任务介绍,虽然和长生剧情相关,算是运气不错,但是心里却绝不轻松。

缴获白马盟、赤发帮、太行一刀等买家的巨额现金不难,只要自己活到最后,那简直是手到擒来;

卫天鹰是长生剑一书中最神秘的boss,原著中,杀死他的正是白玉京。而要求则是死在自己的剑下,这才是真正的难度所在,苏阳很清楚和卫天鹰之间的武功差距,论真实实力,卫天鹰随手一刀就能宰了自己。

而且白玉京杀卫天鹰,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袁紫霞,但是由于自己的出现,他和袁紫霞之间的关系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到时候会不会出手,甚至会不会提前离开小镇,都是未知数。

至于失败的惩罚,就是个笑话,古龙世界的剧情里,失败基本上就是死,已经用不着“系统”来惩罚自己了。

不过这任务,似乎有漏洞啊?死在苏阳的剑下?苏阳的剑???

到底是被自己杀死,还是被自己的剑杀死?这其中可是大有区别!

苏阳抬头问道:“武老,这第四个任务,似乎有语病啊。”

武侠老者呵呵一笑道:“任务已经给出,我无法向你解释或者透露什么,你自己琢磨决定吧。”

苏阳犹豫了片刻,一狠心,还是选择了最后一个任务。

因为自己现在很需要钱,五千两通用白银,在地球上就是一百多万,有了这笔钱,就算自己死在这些武侠世界里,老爹老娘的晚年也能有所着落。

也许他们并不会快乐,但是至少不用因为生活发愁。

他娘的,豁出去拼了,这条命原本就是他们给的!

眼前光线一阵扭曲,又重新来到了长生剑剧情之中。

面前,还是那个熟悉的客栈后院,而自己现在,正保持着离开时候的姿势,站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上。

小院中,有一只可以淹死几个人的大鱼缸,大鱼缸旁,站着一个胖的可以压死好几个人的胖子,胖子的身后,有一个悲苦的可以愁死好几人的黑衣保镖。

一切,和苏阳离开时一模一样,时间好像才过去了一秒钟。

苏阳淡淡的扫了一眼朱大少身后的保镖。

这个人,就是卫天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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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送到。

感谢大家的支持!明天早上应该也会加更一章。

第二十三章 绿茶婊的代表性人物

() 不错,这名化装成朱大少保镖的家伙,正是青龙会派出来的高手,卫天鹰。

直到现在为止,除了苏阳,和楼上的那位袁紫霞袁姑娘,没有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包括朱大少在内,所有的人都认为他只是一个为了谋生不得不放弃尊严的可怜保镖,三流江湖人物。

只有别人意料不到的,才是有杀伤力的;越是意料不到,杀伤力越大。

苏阳的脑中,飞快的把生长剑的整部剧情回忆的一遍,确保自己不漏掉任何一点细节,这样才好安排下一步的行动,在完成剧情的同时,保证随机任务也能够顺利完成。

整部《长生剑》剧情看似复杂,其实只是出于一个很简单的原因。

严格来说,是起源于三个错误,三个江湖中大多数人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嗜赌,好sè,贪财。

一个男人,若是嗜赌而手气不佳,好sè而无廉耻之心,贪财却没有生财之道,若再有一手不错的功夫和显赫的职位,那可想而知他会做出些什么来。

青龙会三位高手。卫天鹰嗜赌,输了三十万两公款;公孙静好sè,jiān污了不少良家女子;方龙香贪财,吞没了十六万两公帐。

为了避免惩罚,卫天鹰假装说输了的三十万两,是用来买天下第一暗器“孔雀翎”的制作图纸花掉了。

这些事青龙老大都已知道,所以特地让青龙会红旗老幺,袁紫霞前来清理门户。

白玉京也许看错了袁紫霞这个人,但是的确没有看错她的武功,袁紫霞的武功并不高,至少绝对不够杀掉这三个叛徒。

可正如苏阳所说,一个聪明的女人,想要得到什么,并不一定需要依靠武功。

于是袁紫霞布了一个环环相扣的局。

“孔雀翎”的图纸,岂是可以买得到的?所以这幅图纸自然是假的,卫天鹰正在惴惴不安之时,袁紫霞给他出了个主意:把图纸交给公孙静出售。公孙静是卫天鹰的下属,当然不得不接受,这么一来,这个烫手山芋就到了公孙静的手里。

于是就有了最先的一幕,赤发白马,赵一刀朱大少前来买货,买的就是这张图纸。

可是这还存在一个问题:青龙会虽然行事诡异,但也做不出卖假货的下三滥行径,交易之前会由买家先验货,所以只要这副假的图纸出现,迟早都是露陷,反过来追查到卫天鹰的身上。

袁紫霞撺掇卫天鹰把这幅图纸偷了出来。公孙静的防守虽然严密,但是又怎么可能防得祝蝴的顶头上司?

这么一来,由于图纸被盗,买家非但见不到这张假的图纸,反而会更加相信这幅图纸的真实xìng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让这些买家们相互火并!最后全部死光,那么他们带来的钱,很自然就归卫天鹰了。

到时候,卫天鹰就可以说图纸在争夺中被毁了,非但能够还上三十万两的银子的帐,他自己还能落下百万巨资。

但这个计划里,方龙香和公孙静的武功要超过买家,所以他们必须死,他们不死,买家就不敢轻易动手火并!

苏阳知道,公孙静现在其实并没有死,虽然他躺在棺材里,但是依旧活的好好的。不仅苏阳知道,卫天鹰和袁紫霞也知道。

在原著中,袁紫衣会让方龙香和公孙静以为图纸在自己的手上,再利用白玉京对自己的感情,布局让白玉京出手杀了这两人。

这两个武功很强,并且认识卫天鹰,等他们死后,卫天鹰才好露出本来的面目,杀掉白玉京。

但在最后关头,白玉京假装被点制住,袁紫霞忽然朝卫天鹰发难,然后白玉京杀了卫天鹰。

至此,袁紫霞大功告成,自己几乎没有动一个指头,就除掉了三个高手叛徒,获取了一大批财富,而对于白玉京,袁紫霞却说自己喜欢上了他,收拢一个绝世的高手。

很有心计的女人,也正是这一点,让苏阳对她极为不信任。

如果当时白玉京真的被点了,她还会向卫天鹰出手吗?

理顺了思路之后,苏阳并没有急着去袁紫霞那里,而是几步上到客栈二楼,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片刻之后,苏阳出门左拐来到袁紫霞的房间里。

袁紫霞正躺在床上,身上只盖了一床薄薄的毯子,长发随意的披散的枕头上,从毯子里露出雪白细腻的双肩。

见有人进门,袁紫霞似乎早就料到是苏阳,毫不意外,甚至连露出的肌肤都没有去遮掩,反而有些嗔怒的问道:“你们男人为什么就这么爱喝酒,难道你不知道让一个女孩子等这么久,是一件很没有礼貌的事吗?”

苏阳没有回答她,自顾自的走到房中的八仙桌前坐下,目光在袁紫霞的肩头滑过。

看来自己真的没有看错她!无论是白玉京,还是自己,或者干脆是其他什么人,只要能够对她的计划有帮助,她就会在你面前展现出最妩媚的一面!

这种女人,在地球上最近有一个新的称呼:绿茶婊。

见苏阳的眼光落在自己的肩头,袁紫霞朝他挑了挑眉毛道:“你就不怕被别人臭男人捷足先登了?”

苏阳摇头笑了笑:“我睡了你三天,一个指头也没碰过你,你说我会不会怕?”

袁紫霞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红晕,她忽然低下头,露出一副柔弱的样子,委屈的几乎要掉下眼泪来:“我就知道你还在为这件事生气,我不是不想认你,可是你难道没有听说过白玉京的名声?难道你不知道,他想要我们两命的话,最多只要一剑!”

说道动情处,袁紫霞忽然抬头,直勾勾的盯着苏阳,死死地咬住嘴唇道:“我跟着他只因为他能保护我,既然你来了,你带我走吧!或者,现在就要了我!”

说完,她猛地从掀开了盖在被子,白玉般的身体上,居然只穿了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丝绸肚兜。从苏阳的角度看过去,肚兜之下,那座山峰高耸挺拔,若隐若现。

袁紫霞的眼神中已经泛起了水花雾气,变得朦胧起来,身躯微微扭动,喉咙之中发出一阵若有若无的呻吟声。

女孩子总是想把她的第一次,献给给心目中的英雄的。

大多数男人,也会自作多情的的认为自己就是那个英雄。

所以从古至今,死在女人手里的男人,实在太多太多了。

苏阳缓缓的把桌上的茶杯、茶碗一个接一个的拿起来,放在地上,然后拽住桌布,猛地一拉。

桌布凭空飞起,落在袁紫霞的身体上,盖住了那一片chūn光。

就在此时,苏阳心中响起了武侠机械声:



成功躲过因剧情变化而产生的‘致死’yīn谋,jīng神之力进化至第二级。”

苏阳冷笑,果然如此!

任何一个计划中,如果有了一个突如其来会产生重大影响的“因素”,那么一定会导致这个计划的执行受到阻碍。

对于这种“因素”,最好的办法就是“扼杀”!

好一个随机应变的袁姑娘。

好一个惯于利用任何男人的绿茶婊!

第二十四章 摊牌

() 袁紫霞愣住了。

在她的印象中,公孙静其实并没有给快剑校赫发什么请帖,因此在苏阳进入风云客栈所在小镇的第一天,袁紫霞就盯上了他。

出乎意料,江湖传闻好sè如命的快剑校赫,居然在三天里,一个指头也没碰过她,更让人袁紫霞摸不着头脑了。

直到苏阳再次出现在方龙香所在的客栈中,并且和白玉京很快的就建立了良好的关系,袁紫霞终于产生了极大不安。

必须除掉苏阳。

袁紫霞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个男人可以拒绝自己的身体,公孙静不行,卫天鹰也不行。

她甚至决定,要等苏阳在最高.cháo的时候才放声大喊‘强.jiān’,让他根本无法解释清楚!

白玉京的房间就在不远,到时候白玉京赶来,就算不当场斩杀苏阳,也会彻底疏远他。

但苏阳居然像是洞察了自己的想法一样,非但不碰自己,反而用桌布盖住了自己的身体。

袁紫霞眼珠一转,又是委屈,又是心碎的恨恨说道:“你知道你这样再三拒绝一个女孩子,会多伤她的心吗?难道我就这么不堪,你甚至不愿意碰我一下?”

苏阳退后了几步,和袁紫霞保持出一定的距离,免得她忽然扑上来,到时候自己就算杀了她也说不清了,然后才摇头道:“你说错了一点,你绝对不是个女孩子!”

一个女人,无论心计再深,武功再高,地位再显赫,哪怕她已经有了孩子,你也最好不要因为这些因素,而忘记了赞美她的容貌,夸奖她年轻。

因为这些,永远都是一个女人最在乎的事情之一。

袁紫霞这次真的动怒了,微微的眯起双眼,寒声道:“你最好给我一个理由。”

苏阳想了想,很直接的说:“青龙会的红旗老幺,若是只是一个小女孩,这世上就没活着的大男人了。”

袁紫霞的脸sè巨变!

如果说之前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装出来的,那么此时,苏阳刻意肯定,她内心深处一定无比的震惊!

因为她的全部计划,连青龙老大都没有告诉,她的身份,只有卫天鹰知道。

“青龙会?红旗老幺?”

袁紫霞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瞪大了眼睛微微点头道:“我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一定是认错了人,青龙会我听说过,那是一个武林门派,可是像我这样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成为青龙会的头目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你是青龙老大的情人,也许是看中了你的智慧。”

苏阳抱着膀子,笑眯眯的说:“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也许有人知道。”

袁紫霞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谁?”

苏阳伸出一根手指,在四周上下指了指,道:“也许是楼下那个躺在棺材里假装死人的公孙静,也许你客栈的掌柜的,青龙会舵主之一方龙香,也许,就是朱大少的那个保镖,我听说,他在去东瀛学习忍术之前,有个名字叫卫天鹰,我还听说,他很好赌,花三十万两,买了一张废纸。”

袁紫霞的脸sè越来越苍白,简直要凝结出冰碴子来。

苏阳说完了这一切,走到房间门口从里面锁住了门,才重新在桌子旁做了下来,道:“袁姑娘,事已至此,我们是不是可以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了?”

袁紫霞寒声道:“你到底是谁?”

“我?”苏阳解下腰上的酒葫芦喝了一大口酒,抹了抹嘴又扬起自己的剑,笑道:“我不就是快剑校赫嘛。”

袁紫霞重新恢复了镇定,冷笑道:“如果你真的是快剑校赫的话,我真的是青龙会红旗老幺的话,那就没有资格个我谈条件!”

苏阳又喝了一大口酒,尽可能让“嗜酒如命”的能力发挥到极点,最大化提升实力,然后颇有兴趣的问:“哦?为什么?”

“因为青龙会的红旗老幺,有足够的权限去查看资料,所以知道,所谓的快剑校赫,有八成以上的可能,是一个招摇撞骗的西贝货,根本不会武功!”

苏阳眉头一挑,好一个青龙会,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神秘帮派,居然连武侠老头帮自己安排的身份都能看穿。

袁紫霞接着道:“江湖中从来没有人看过你出手。”

苏阳反问道:“也许看过的人都死了呢?”

袁紫霞嗤笑道:“那是骗孩子的说法,再强的高手也做不到。在青龙会的档案里,即便是见过白玉京出手的人,都能找出不下十个,何况是你?”

她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起来:“区区一个不会武功的骗子,也想在青龙会身上火中取栗,你真的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说得好!

这才是武林中人应该说的话,武林高手应该有的见识,苏阳倒是对这些有血有肉的武侠世界越来越感兴趣了。

看来这位绿茶姐姐,是以为自己想来分一杯羹了。

这就好办的多。

苏阳没有在会不会武功上多说,反而微笑默认自己不会武功,问道:“也就是说,我如果再纠缠下去,你就会杀了我?”

袁紫霞道:“如果半个时辰之内,你再不滚出这个小镇,我保证江湖中以后不会再有快剑校赫这号人。”

苏阳笑了,笑的很开心,看来自己的准备是多余的,今天打不起来。

袁紫霞皱眉道:“你笑什么?别忘了,你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

苏阳笑的更开心了,道:“白玉京附近,所以我不敢碰你,你也同样不敢杀我。其实,只要白玉京还能动手,不仅仅是你,绝对没有任何一个人敢率先出手。”

苏阳一边说,一边甚至把手离开了剑,他重重的拍着巴掌,满面chūn风的说:“现在,我们可以谈一谈条件了吧?”

袁紫霞双唇紧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半晌才睁开眼睛。

她的双手死死的握紧了被子,手上的青筋都已经暴露出来。

她的声音简直像是地狱中的怨鬼:“你说。”

苏阳点点头,道:“很简单,你的计划一切照旧,我绝不会干扰你,甚至会暗中帮助你。至于你最后和白玉京双宿也好,和卫天鹰狼狈苟合也罢,我不管,只不过,那些买家的银子,我要七成!”

袁紫霞摇头道:“三成。”

苏阳也摇头:“一半。”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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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不孤单

() 再次看到白玉京的时候,他一个人在喝酒,脸sè居然比他醉酒的时候还要差。

一个男人其实心底明白这个女人根本不在乎自己,甚至是利用自己,但是他就是喜欢上了他,这本就是一件很伤人的事,也是一件谁都没办法的事。

如果杀了这个女人,反而会让她永远了活在这个男人的心里,成为一段磨灭不去的痛。

唯一可行的,就是让这种事情尽快的告一段落,开始一段新的生活,或者用一个办法,让这个男人自己明白其实他的付出并不值得。

苏阳坐在白玉京的面前,什么话也没有说,就是和他一起喝酒,也不用相互谁去敬谁,总之两个人都自顾自的,一碗接着一碗的喝。

有时候,朋友有了痛苦的事,你并不需要找很多理由去劝他,只静静的陪着他就好,让他知道还有人在关心他,他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孤单。

两坛子酒很快就见了底,白玉京的酒量似乎忽然大了很多,丝毫没有醉态,一双眼睛反而越喝越亮。

亮的吓人,亮的就像他长生剑剑尖的锋芒。

一个人不想醉的时候,往往会醉的很快,而想求一醉的时候,却偏偏不醉。所以江湖中才会有那么多酒鬼。

他终于说话了:“兄弟,我想杀人。”

苏阳摇头笑道:“你现在最好什么都不要想,去蒙头大睡一觉,也许等你醒来的时候,就会发现有很多人排着队请你来杀,岂不是很妙的事。”

白玉京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重重的点头道:“的确很妙。那我去睡了,你也喝了不少,要不要一起来睡?”

苏阳有些感动。

他自然之道白玉京让自己一起去睡,并不是字面上那种古怪的意思,而是白玉京不放心自己的安全。

他难过成了这个样子,还惦记着自己的安危。

在白玉京的房里睡觉,当然是最安全的。

望着白玉京有些萧瑟却依旧挺拔的背影,苏阳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袁紫霞看似聪明,实在是个很愚蠢的女人。

这种女人常常会伤害那些真正爱她的人,也许是因为她只能伤害爱她的人。

你若不爱她,怎么会被她伤害?

你若不爱她,她无论做什么事,你根本都不会放在心上。

其实她只要把一切明白的告诉白玉京,白玉京就会帮她杀了那些人,而且那些人原本就是该死的人。

可惜,这种蠢女人却很多,而且只会越来越多。

或许她们享受那种把男人玩弄在股掌之间的感觉吧。

所以说,一个真正聪明的女人,哪怕刁蛮一些,也是可爱的,对于这样的女人,实在是应该好好的呵护。

这一点上,《倚天》中的赵敏就很不错。

苏阳干了一碗酒,胡思乱想道有机会要要倚天中转转,抢了这位香喷喷娇滴滴敢爱敢恨,刁钻古怪雷厉风行,又温柔如水的郡主娘娘。

至于小张同学,大家公平竞争嘛,你有主角命,我有先知剧情,半斤八两,也算不得欺负你。

一边想着赵敏小妞,一边又点了几个菜,古龙世界里的菜肴,味道别有一番风味,连清炒肉干都能吃出一股江湖的味道盐放多了。

方龙香这小子,一心想着害朋友,连做菜都不用心了。

这一顿饭,连吃带喝酒,足足过了有一个时辰,苏阳终于把自己喝的头晕眼花,肚子鼓鼓。

就在此时,后院里忽然打了起来。

一通暗器乱飞,一阵刀光剑影,一声声的惨叫。

朝大街上看过去,买藕粉的、捕快、吃藕粉的家伙们,全部不知去向。

苏阳点点头,却是不着急,继续吃菜。

让暗器飞一会儿

这暗器一飞,便是两个时辰过去了。

后院一楼原本住着祖孙和一口棺材的房间里,现在多了几个人。

有人站着,有人躺着。

武功其实说到底,只有两个字,一横一竖,强的就站着,弱的就躺着,很简答的道理。

站着的,白玉京和方龙香。

房间里躺着的,最大个的是一口棺材;

棺材里,躺着是一个老头,一个已经死了的老头。

一个小孩死在床上,别看他个头小,好像一个位死去爷爷烧纸的乖孙子,但是仔细一看,他的脸上已经有皱纹,至少已经有四五十岁,手里还扣着一颗的绿油油的毒钉子。

还有一个美艳的中年妇人也死了,而她的身上却穿了一件老年妇女才会穿的袍子,如果再配上一副人皮面具的话,一定可以装扮成一个弯腰驼背,随时可能死掉的老太太去倒洗脚水。

最奇怪的是,那个几天前就已经躺在棺材里的老头,脖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洞眼,正朝外咕咕的流着血。

一个已经死去多时的尸体,怎么还会流血呢?

据说长江以南第一暗器好手公孙静有个死党,是个不足三尺的侏儒,外号就叫毒钉子。

公孙静有个老婆,年过四十却保养有道,不输三十艳妇。

那么这个老头是谁?

白玉京问:“难道是公孙静?”

方龙香点点头道:“孔雀翎的图纸在他的手里被人骗走了。所以他才带着他的老婆和死党,易容改扮到这里,为的就是想追回那样东西。”

白玉京意外的:“天下第一暗器孔雀翎?”

方龙香笑了,点头道:“若不是孔雀翎,院子里的太行一刀、赤发白马和朱大少,怎么会急匆匆的带着巨额现金赶来,公孙静又何必拖家带口的来追讨?”

白玉京盯着方龙香,眼神闪烁了一下,淡淡问道:“这些事你怎么会知道的?”

方龙香笑了笑,道:“这里毕竟是我的地头。”

白玉京又问道:“那样东西真的在袁紫霞身上?”

方龙香道:“这你就该问她自己了。恰好,她就在外面。”

白玉京立刻走出去,方龙香就让路给他出去。

突然间,一把铁钩划破他的手腕。

长生剑的跌落在地。

接着,一个比铁钩还硬的拳头,已打在白玉京腰下京门上。

白玉京倒了下去,有个冰冷的铁钩在擦着他的咽喉。

方龙香那本是张非常英俊的脸,在白玉京眼中,现在却已变得说不出的丑陋。

白玉京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眼神中没有意外,却有些不忍,问:“没想到连你也会为了那批货对我下手,难道你真的是青龙会的人?”

方龙香看看自己手上的铁钩,慢慢道:“不错。我是个残废,一个残废了的人,要在江湖上混,并不是件容易事,若没有很硬的后台支持我,我就算死不了,也绝不会活得这么舒服。”

白玉京继续叹气:“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方龙香的脸sè一下变得很难看,yīn沉道:“我以前也不是残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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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签约短信了,这要感谢大家的支持,以后的更新,我尽量保持每天两更。中午前,和晚上八点半前各一章。

就算有事的话,晚上那一章也不会断的。

当然了,加更也是必须的。

不写书的时候,完全感受不到那种看见推荐票和收藏涨的巨大喜悦,这种喜悦是你们慷慨给予我的,所以再次感谢大家!

第二十六章 杀戮(上)

() 感谢书友“神の手チック”的打赏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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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龙香忽然笑了。

只不过他笑的很凄厉,甚至有些疯狂,好像在这一笑中包含了一件不愿提起的往事。他扬了扬那只铁钩子做成的“手”,对白玉京道:“其实你应该学学我的。自从我只剩下一只手之后,就不再信任女人了。如果一定要信任的话,我只信任一种女人,死的。”

白玉京没有说话,而是叹了口气,看着方龙香的眼神里,充满了同情。

白玉京自然之道方龙香的这只手是怎么断的,也是因为一个女人,一个利用了他的感情的女人。

而方龙香至今依旧很信任那个女人,因为那个女人已经死了,死在了他的铁钩子下,埋在了他的床底下。

人间的事很奇怪,很多深入骨髓的仇恨往往在一开始,却是真挚热烈的感情。

“感情”本是出于本xìng的直觉,而并非出于理智的判断,而“仇恨”的判断全然是出于理智。我们在幼年的时候,更习惯用自己本能的好恶去做事,而长大之后,脸上多了一副面具,心中多了一把算盘,习惯用理xìng去分析去权衡。

一个人不接受别人的感情是无可厚非的事,但是如果利用别人的感情,却绝对不值得原谅。

白玉京的眼神忽然变得温柔起来,他缓缓的对方龙香道:“其实,我始终相信世界上有真正的情义二字。小方,你若是愿意回头,你还是我的朋友。”

方龙香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可笑的笑话,仰天打了个哈哈,猛地低头盯着白玉京嗤笑道:“朋友?你居然还相信这两个字,能活到现在真是一桩奇事!废话少说,我现在只知道,只差一点,我便大功告成。”

白玉京问:“哪一点?”

方龙香道:“孔雀翎的图纸还在别人手里。”

白玉京的脸sè变了,皱眉问道:“在谁手里?”

方龙香冷笑:“你!”

白玉京今天叹的气似乎比一辈子都要多,他摇头苦笑道:“女人果然不能相信,她让我不要告诉别人,自己却先说了.”

方龙香点点头道:“拿出来,你活命,如果你愿意的话,公孙静那一坛,你就是坛主。到时候,我们虽然做不成朋友,但是还是同僚,没事的时候,也可以喝喝酒,谈谈女人。”

白玉京挑了挑眉毛,摇头道:“你的酒,我以后绝不想再喝了。只是认识我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我若不想说话的时候,世上绝没有任何人能要我开口,我若不说出孔雀图在哪里,世上绝没有任何人能找得到。”

方龙香目光闪动,微笑道:“这一rì一夜里,你根本没有到别的地方去过,我最多将这地方每一寸都翻过来,还怕找不到?”

方龙香盯着他,目光就象是正在追狐狸的猎狗。

白玉京一双眼睛却在东张西望,绝不去接触他的目光。仿佛生怕被他从自己眼睛里看出什么秘密来。

一个人的眼睛是很难说谎的,能用眼睛说谎的人,即便不会武功,也绝对能在武林中混的很不错。

屋子里的东西很多。·

他一样样地看过去,从墙上挂着的画,看到桌上的白烛,看到棺材,从棺材看到地上的死人。

他唯独没有去看自己的那柄剑。

连一眼都没有看。

方龙香的眼睛突然亮了,忽然道:“我若是你,我会将那孔雀图藏在什么地方呢?”

白玉京:“你不是我。”

方龙香笑道:“不错,我不是你,我也没有你的长生剑。”

白玉京的脸sè似乎变了,变得全无血sè。

方龙香已大笑着从他身上掠过,用铁钩掀起了地上的长生剑。

方龙香轻抚着剑脊,用眼角膘着白玉京,喃喃道:“好剑,果真是好剑,只可惜剑柄做得太坏了些。”

他慢慢地倒转剑锋,嗤的一声把剑地上,剑柄不停的摇晃着。

他用两根手指一弹,听见了声音,笑道:“咦,这里面怎么好象是空的?”。

白玉京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闭上眼睛。

尽管方龙香背叛了他,要他的命,但是这十年以来,方龙香一直是他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做出这样的事,已经伤透了他的心,即便对方马上就要死了,他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

方龙香大笑,用三根手指拍着剑柄上的锷一转——剑柄果然是空的,一转就开了。

但藏在剑柄里的却不是一卷纸,是一蓬针。

牛芒般的毒针。

几十根牛芒般的毒针,已经全部打在方龙香脸上,打在他眼睛里。

他以手掩面,狂吼着,扑到白玉京身上,仿佛还想跟白玉京拼命。

白玉京的道还被封着,长生剑也不在手中,方龙香虽然临死一搏已经没有太大的威力,但是想要杀掉一个不能动弹的人,却也已经足够了。

房间有四面,其中一面靠着院子,对面的一面墙靠着客栈外的小巷,这面墙上有一张不大不小的窗户。

不大不小的意思,就是正好够一个人跳进来,所在就在此时,窗户外跳进来一个人。

苏阳身在半空,手中青钢剑就已经出鞘!

这是他在长生剑世界中第一次出手,面对的敌人,是足以在长生剑中排行前五名的高手方龙香,即便方龙香已经身受重伤,也不敢大意。

所以他才会在刚才一顿饭的功夫,喝下了两坛子烈酒,让自己的“嗜酒如命”提升战力的效果,发挥到极点;

所以这一出手,就会全神贯注的用上了才获得的二级jīng神之力;

梦十三剑第四式:魂驰梦想。

我的剑,对你rì夜牵挂,魂梦之中,向你的咽喉奔去。

青钢剑犹如情人的思念,剑锋像是缕缕青丝,温柔的吻过方龙香的脖子。

被情丝缠绕住的人,往往很难远离,所以方龙香站在原地,愣住了。

一道血线从他的脖子上出现,瞬间朝两边蔓延开来。

方龙香像是忽然在想什么问题,歪了歪头。

然后他的头就掉在了地上,鲜血从脖颈冲天而起,直直冲上三尺高才落下,宛如下了一场血雨。

过了两三个呼吸,他的身体才跟着倒下。

直到此时,苏阳紧绷倒了极点的jīng神才微微放松,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然后望了白玉京一眼。

白玉京朝苏阳点了点头。

苏阳拔起长生剑,重新把剑柄扭上,塞到了白玉京手中。

从头到尾,两人之间一句话也没有说,

做完这一切,苏阳转身出了房间大门,来到了客栈的后院。

院子里,又是另外一幅景象。

第二十七章 杀戮(下)

() 院子里也站着几个人。

赵一刀、赤发白马、朱大少和他的保镖,青龙会的三个jīng壮汉子。

袁紫霞站在院子的另一角,和他们保持了一段距离,一只手里举着一根点燃的蜡烛,另一只手里,拿了一张发黄的羊皮纸。

这张羊皮纸的一角,离着蜡烛已经非常非常接近,只要袁紫霞的手稍微抖一抖,羊皮纸就立刻会被蜡烛烧掉。

袁紫霞正在说话,她对着另外几个人道:“我只是想进去看看他。我的手已举酸,若是一不小心,把这东西烧了,怎么办呢?只要烧掉一个角,也是麻烦的。”

她说着好像真的手酸了,手里的羊皮纸微微一沉,距离烛光又近了一分。

苏阳知道,这张羊皮纸,正是天下第一暗器孔雀翎的打造图纸。

无论是谁,哪怕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只要有了孔雀翎在手,也会立刻变成最令人望而生畏的绝顶高手。

天下间没有人可以在孔雀翎前全身而退!

所以无论花多少钱买这张图纸都是值得的,就像花钱若是能买到个皇帝当当,早晚是能把这笔钱连本带利赚回来一样。

当然,苏阳也知道,这张图纸是假的。

院子里的人的眼神立刻集中在苏阳的身上。

苏阳耸耸肩,侧开了挡住房门的身子,因为别人要看的,原本就不是他,而是房子里的白玉京。

白玉京要是还能动,他们就都不会妄动。

见到苏阳身后房间里,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白玉京,院子里的几个人同时朝前跨出一步。

白马张三皱了皱眉头,jǐng惕的望着苏阳:“你伤了他?”

苏阳耸耸肩,冲袁紫霞微微点头,然后无奈道:“我要是有这本事,还跟你们在这里说个屁。我进门后就发现方龙香的脑袋已经掉了,白玉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袁紫霞也朝屋子里瞄了一眼,道:“各位都已经看到白公子已经被制住了,我一个弱女子进去和他说几句话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朱大少笑了,道:“白公子既然是姑娘的朋友,姑娘要看他,当然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姑娘就请进去吧。”

袁紫霞用力摇着头,道:“不行,我还不敢进去。”

朱大少道:“为什么?”

袁紫霞道:“你们这么多大男人站在那里,我怕得很。”

朱大少道:“姑娘要我们走?”

袁紫霞道:“你们若能退到走廊那边去,然后苏公子守住大门我才敢进去。”

朱大少望了苏阳一眼,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快剑校赫和袁姑娘你早就认识?”

袁紫霞抿嘴笑道:“我和各位岂非也是认识的,只不过苏公子的武功嘛,我比较放心,所以才让他守门。”

对苏公子的武功比较放心?

苏阳心中冷笑,袁紫霞这句话可不是说自己武功高,而是暗示在场的众人,自己的武功是所有人中最低的,连她都打不过,所以她才放心让自己离她近一些。

同时也是提醒自己,要是想保住小命然后得利,就必须听她的话。

果然朱大少等人闻言相视一笑,再看苏阳的眼神中已经露出了几分不屑和轻视。

袁紫霞接着道:“我出来之后,就可以将这东西交给各了,而各位也正好乘此机会,先商量好是谁来拿这东西。"

朱大少看了看赵一刀,赵一刀看了看白马张三。

白马张三忽然道:“我先进去问问他,看他肯不肯见你。”

他不等别人开什,已窜进屋子,闪电般出手,又点了白玉京五处道,然后才转身推开窗户。

朱大少也笑道:“我也去问问。”

他的声音还未落,人已经从院子里进入了房间里,五指轻抚,连续点了白玉京三道大。

点的道理虽然相同,但每个人的手法却并不一定相同的。无论谁若被三种不同的手法点住道,要想解开就很难了。

做完了这一切,朱大少等人才退开去,对袁紫霞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

袁紫霞从院子的角落里走过来,经过苏阳身边的时候,望了苏阳一眼。

苏阳暗中点点头,跟随在袁紫霞身后重新回到了房间。

苏阳已经不必再看外面的事,因为刚才袁紫霞的最后一句话,就已经注定了,外面至少有一大半的人要死。

她说:各位也正好乘此机会,先商量好是谁来拿这东西。

谁来拿,自然不是商量出来的,而是打出来的!

谁都想占为己有,那么谁活到最后,图纸就是谁的。

有些人面对巨大的利益,连亲娘老子都能宰了,连小**都能割了,何况这些原本就不对路的“江湖朋友”?

果然,青龙会的一个人率先大声道:“这东西本是青龙会的,自然该交给青龙会。朱大少之前也同意了,朱大少说的话,素来最有信用,这次想必也不会食言反悔的。”

苗烧大耳上的金环叮当作响,一双人焰般燃烧着的眼睛,瞪着青龙会的三个人。

赵一刀倚着栏杆,对这件事仿佛漠不关心,但目光却在不停地闪动着。

白马张三用手指轻敲着柱子,好象受不了这种静寂,似是故意弄出点声音来。

朱大少笑了笑,道:“当然不会,当然不会,只不过……”

他话音未落,突然“叮叮叮”连续一声声轻响。

与此同时,三声惨呼。

三枚金环,深深的嵌在青龙会的三个人的脑门上。

赤发金环苗烧天,出手就是三条人命。

苗烧天取下了那三人头顶上的金环,粗声道:“他答应了你们,我可没有。”

朱大少忽然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道:“他们三个人现在算是不用cāo心了,但下一个要轮到谁呢?咱们还有四个人啊,这图纸显然是不够分的。”

赵一刀突然大声咳嗽,道:“好教各位得知,快刀帮已和赤发帮结为兄弟,从此以后,苗帮主的事,就是我赵一刀的事。”

苗烧天哈哈大笑,道:“饭锅里的茄子,先捡软的挑。这句话你懂不懂?”

赵一刀道:“懂。”

两人齐刷刷的望向白马张三。

白马张三脸如死灰,道:“好,你们好,我也未必就怕了你们。”

苗烧天狞笑一声,手中金环一振,突然扑上了去。

赵一刀道:“苗帮主只管放心,我在后面替你接阵。”

苗烧天金环上下抢攻,赤发飞舞,狂吼道:“小张三,受死吧。”

白马张三一张雪白的脸涨的通红,他怒吼一声,突然抢攻三拳,竟已完全是拼命的打法。

苗烧天有了赵一刀当后援,自身武功也略胜张三,自觉十拿九稳,胜券在握,当然不会跟他拼命,身形半输后退了三步,大笑道:“你拼命也没有用……”

忽然之间,他的笑声已变为怒吼惨叫。

刚才还号称苗帮主的事就是自己的事的赵一刀,居然一刀砍在苗烧天的背脊上。

刀锋砍人骨头的声音连惨呼都能盖住。

苗烧天身子往前一扑,正好撞上白马张三的铁拳。

又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

苗烧天倒在栏杆上,用金环支持着身体,还未倒下,一张脸却已流血变形,火焰般燃烧的眼睛也已凸出,充满了惊惧与愤怒,咽声道:“赵一刀,你……你这畜生,我死也不会饶了你!”

赵一刀又在靴底擦着刀锋上的血,长叹道:“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快刀帮早已和白马盟结为兄弟,谁叫你看不出呢?”

白马张三哈哈大笑,道:“别人结盟喝血酒,我们喝的却是藕粉。”

苗烧天怒吼一声,身子震动几下,终于不会动了。

赵一刀和白马张三同时转身,面对着朱大少。

朱大少看了一眼自己的保镖,对张三和赵一刀摇头苦笑道:“我却没想到你们两交情这么好,早知道,我就该带一个真正的保镖出门。”

赵一刀的手手握紧了刀柄,目光炯炯,瞪着冷笑道:“你现在知道,也不算晚!”

他一边说,一边缓缓的拔出了刀要去砍朱大少。

但刀还没有完全拔出,赵一刀突然一个肘击,打在身边白马张三的肋骨上。

打得真重。

白马张三整个人竟被打得陀螺般转了出去,“砰”的一声,一头撞上了栏杆。

他还未及转身,赵一刀又是一刀!

好快的刀。

血又溅出。

赵一刀在靴底擦去刀上的血,望着张三的尸体冷笑道:“交情这种事可不好说,与其等着你不讲交情,倒不如我先不讲交情了。”

朱大少点头道:“有理有理,对不讲交情的人,这法子正是再好也没有。”

赵一刀哈哈大笑,道:“只可笑万金堂和快刀帮已结盟三年,他们竟一点也不知道。”

院中的惨呼,就像是远处的鸡啼一样,一声接着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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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中这一段相互勾心斗角杀人实在太jīng彩了,所以本章这一段在剧情上就没动了。

长生剑剧情很快就要结束了,我一定会安排一个很出乎大家意料的结局方式

第二十八章 苏阳和老白

() 屋中,苏阳随意的拎着自己的青钢剑,站在靠近门的地方,双眼微微眯起,看着袁紫霞,眼神中说不尽的玩味。

白玉京躺在地上,一言不发的看着袁紫霞,眼神中尽是失望。

半晌,白玉京才冷冷道:“你来干什么?”

袁紫霞凄然一笑,道:“我本可以溜走的,但若不是为了关心你,为什么要来?"

她眼眶已红了,眼泪似已将流下。

苏阳忽然开口打断了她:“袁姑娘,道到了这时候你还做戏有什么意义?你当然不会溜走,否则的话,外面那些人的钱你岂不是一分都拿不到?”

袁紫霞回头重重的瞪了苏阳一眼,然后才重新凝视着白玉京,道:“我只希望你明白这一件事。有些话我并没有说谎,无论我做了什么事,但我对你的心意绝对没有一丝一毫作假。”

朱大少的声音忽然出现在门口,他微笑道:“我知道你对他是真心的,所以我才成全你,让你陪着他一起死,你们无论有什么话要说,都可以等到黄泉路上这句话还没有说完。”

苏阳猛地握住了剑柄,身子朝后连续退了几步,jǐng惕的靠在屋子的一角,盯着朱大少和赵一刀。

赵一刀冷冷的瞟了苏阳一眼,鼻子里不屑的哼了一声,刚才苏阳这几步脚下虚浮,显然是功夫希荷平常,哪里能瞒得过这些老江湖的眼睛。

赵一刀哼了一声:“死的方式也可以有很多种,如果你们乖乖的把图纸交出来,我保证你们死的一点都不疼。”

朱大少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眼神从她高耸的胸部慢慢的朝下挪动着,沉声道:“太行一刀要想让人死的不疼,简直是太简单了,恰好我也知道几个让人死的很疼的办法,尤其是对待女人……”

他话音还没有落,忽然之间头颅却脱离了身体,朝上飞去。

赵一刀一惊,手刚握上了刀柄,脑袋却也和朱大少一样,凌空飞起。

他们想让别人死,自己却先死了。

而朱大少的保镖,那个黑衣人脸上还是全无表情,只不过手里多厂一柄刀,刀尖还在流着血……

他从脸颊边缘缓缓的揭下了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一个面sèyīn沉,双目如电的中年人,他的眼睛像鹰,正如他的名字,天空中翱翔的鹰。

苏阳哈哈大笑,抚掌道:“卫天鹰不但刀法绝顶,连易容术也是一流的!佩服佩服!”

袁紫霞见到这个黑衣人,之前脸上的悲伤一扫而空,嫣然一笑,道:“卫二哥的刀法和忍术,本就是青龙会第一。”

卫天鹰淡淡的看了苏阳一眼,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死人,然后把手里的刀递给了袁紫霞,冲被点住道的白玉京努努嘴。

“杀了他!”

卫天鹰的声音中,充满了男人都会懂的醋味,带着几分毒辣。

袁紫霞接过刀,似乎有些犹豫。

卫天鹰寒声问:“怎么,你舍不得?”

袁紫霞叹了口气,道:“你要我做的事,我怎么会不答应呢?”

她转过身,看着白玉京,眼中似乎已经挂上了一层水蒙蒙的雾气,喃喃道:“我实在不忍杀你但我若不杀你,卫二哥一定会生气,所以我只好对不起你了。”

直到要杀人的时候,她还让对方觉得,她是那么的深爱着对方,只是迫不得已身不由己。

白玉京就像早料到袁紫霞会这么做,淡淡道:“不必客气。”

袁紫霞道:“我很少用刀,若是一刀杀不死你,也许会疼的。”

白玉京依旧毫不在乎的说:“没关系。”

袁紫霞道:“好,那么我就真的不容气了。”

她忽然出刀!

在出刀的同时转身,刀锋向身后卫天鹰砍了过去!

好快的刀!

除了她自己外,绝没有别人能说她不会用刀。

但卫天鹰眼睛里却没有什么意外,依旧带着那种嘲弄的笑意,看着这一刀刺来,忽然双手一拍,已将刀锋夹住。

袁紫霞脸sè终于变了。

卫天鹰冷笑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将这柄刀给你?”

袁紫霞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卫天鹰道:“我就是要你来杀我。”

袁紫霞问:“为什么?”

卫天鹰道:“因为我也跟你一样,我也想独吞这批钱。虽然我知道你是个不折不扣的贱.货,但睡了你这么长时间,我真有点不忍下手呢。”

袁紫霞摇头道:“我要杀你,并不是为了想独吞。”

卫天鹰冷笑道:“你难道是为了救他?”

袁紫霞的眼里已经满是泪水,凄然笑道:“象我这种人,若非已动了真情,怎么会做错事?”

说完这句话,袁紫霞忽然身形一动,已经向后跃出一丈有余,将长生剑用脚尖跳起,送到白玉京手里。

按照原著中剧情,白玉京此时会忽然跃起,抄着这柄剑,斩杀卫天鹰。然后和这位袁姑娘双宿,剧情结束。

但此时,白玉京非但没有跃起,居然连剑都没有接住。

叮当一声轻响,长生剑划过一条弧线,落在白玉京的手边地面上,而白玉京还是动也不动的躺在原地,嘴角浮上一丝无奈的苦笑。

袁紫霞不可思议的看着白玉京!

身为青龙会的红旗老幺,再加上和白玉京相处的这段时间,她完全可以确定,白玉京身负已经失传的“经脉逆运”法,可以将全身的位暂时移位。

所以她才会敢把最后也是最大的一个宝,压在白玉京身上,她相信白玉京一定没有被点住,只是在试探她是否是真心。

但此时,白玉京却动也不能动,居然真的被点住了道!

怎么会这样?!袁紫霞立刻就觉得一股寒意从后脊梁升起来,论武功,十个她也不是卫天鹰的对手!

若是早知道这样,就算地上躺着的是她拜过天地的老公,她也不会去砍卫天鹰。

卫天鹰也是一愣,但随即便反应了过来,他望了苏阳一眼,对袁紫霞嗤笑道:“你的一个姘头被点了,另一个姘头武功不行,看来你找男人的眼光,是一个不如一个了。”

说完,他肩膀一动,手中弯刀便狠狠的朝白玉京脖子砍下。

白玉京依旧是动也不动,额头上却已经渗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死死的瞪着苏阳!

只是以苏阳的武功,怎么可能是卫天鹰的对手?三个苏阳也不行!

苏阳像是被白玉京瞪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害羞的笑了笑,然后无可奈何的拔出了剑。

即便知道打不过,但也没有其他办法,必须要拼,这也是武林中人的悲哀之一。

苏阳青钢剑在手,身形一晃,手中连续刺出三剑,剑光如星雨银河,却没有任何招式套路,只是一个字:快。

不可思议的快,甚至赶在卫天鹰的刀砍在白玉京的脖子之前,一剑刺偏了他的刀,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一剑刺穿了他的咽喉。

卫天鹰弯刀脱手,双手捂着喉咙,口中发出荷荷的声音,眼珠子都要鼓出来,不可意思的望着苏阳。

最后,他轰然倒地,气绝身亡。

袁紫霞的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了,她猛地靠近苏阳,一把握祝蝴的手,充满了意外的问:“你,你居然会武功,还是这么厉害的高手!”

从刚才的那一剑看来,快剑校赫非但会武功,而且武功之高,简直不在白玉京之下!

苏阳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道:“青龙会的情报,也并非完全准确的。我只关心我们之前的协议。”

袁紫霞重重的摇了摇头道:“既然你有这么高的功夫,我们之前的协议自然要改一改。你绝不能拿走一半的好处!”

“哦?”

苏阳看了看白玉京,双眼微微眯起,眼神已经带上了杀机:“莫非你真的爱上了白玉京,连死都不怕?”

袁紫霞像是受到了惊吓,整个人几乎已经靠在苏阳的身上,胸口高耸的小山在苏阳的胳膊上一阵摩擦,娇声笑道:“我觉得你拿一半太少了,应该十成都给你,连我也是你的!”

苏阳看了看她,又望了望白玉京,淡淡问道:“你不是对白玉京动真情嘛?怎么又要跟着我?”

袁紫霞叹了口气道:“和你说话,不需要绕弯子。其实对我这种女人而言,真情其实并没有什么价值,我可以把真情给他,把身体给你。当然,如果你介意的话,我也不在乎当着你的面杀了他。而且我的脑子也不错,还知道青龙会很多的秘密,有我帮忙,你想不发达都难。”

她咬了咬嘴唇,接着道:“何况,一个女人的作用,更多的不是在脑子上,我想,我另外一方面的作用,绝对会令你满意。”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却飘向了房间里的那张大床,口中喷着热气,在苏阳耳边道:“我听人说,当着几个死人和女人之前的男人面,做那种事,更加刺激,这里正好有张床,有几个死人,还有我的两个前任情人,你想不想试试?你甚至可以把我绑起来!”

苏阳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股浓浓的厌恶之sè,他一把推开袁紫霞,指着白玉京道:“除非你用他的长生剑杀了他,否则我不会信任你。”

袁紫霞点点头,提起长生剑,对准白玉京的咽喉。

她失望道:“原本我是可以喜欢你,甚至全心全意的去爱你,去帮助你成为天下第一人的,只可惜,要怨只能怨你自己不争气。”

说罢,手腕一抖,长生剑毫不留情直刺白玉京咽喉。

白玉京的额头上,汗珠更密了。

苏阳再次出手,依旧是快的看不见,当的一声架开了袁紫霞的剑。然后俯身随手在白玉京身上点了几下。

白玉京居然立刻就生龙活虎的站起来了。

看来这位快剑校赫,不仅剑法通神,居然解手段也是难得一见的高,三位高手用三种不同手法点住的十二处道,居然被他随手一抚,就全部解开了。

“你们?”袁紫霞愣住了,傻傻的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

这两人身高体型几乎一致,除了面貌不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白玉京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然后伸手解下苏阳腰上的酒壶仰头喝了一大口,才望着苏阳一笑“老白,你下次能不能早点出手,小弟我胆子小,要是被吓出个好歹来你可得负责。”

“老白?”袁紫霞更摸不着头脑了,白玉京叫苏阳老白?

苏阳重重的拍了拍白玉京的肩膀,然后伸手从脸颊边缘撕下了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张棱角分明,却不失温柔的脸。

白玉京也如法炮制,从脸上揭下一张面具,冲袁紫霞咧嘴一笑:“易容术这种东西,不仅仅是卫天鹰会,老白也会。”

原来,白玉京才是苏阳,而苏阳则是白玉京!

真正的苏阳看了白玉京一眼,然后对着满脸茫然的慕容嫣说道:“其实这是我设的一个局,在我进入你房间时,老白就已经在隔壁听得一清二楚,而我杀了方龙香之后,就立刻和老白互换了身份,引你们出手。”

世界上的事有时候很奇怪,有的女人明明不喜欢你,但是却喜欢被你喜欢的那种感觉,喜欢你在后面追着她,捧着她,但是有一天当她发现那个曾经把她当成掌上明珠的男人不再疯狂的迷恋她的时候,她又会恼羞成怒。

袁紫霞像一匹受伤的母狼,用怨毒的眼神盯着白玉京,颤声问:“既然你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都这么大一个圈子,以你的武功早出手,这里同样没人能活得下来。”

白玉京脸sè不太好,但是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悲痛之sè,看袁紫霞的眼神里,也带了几分真正的失望。

他已经懒得去回答袁紫霞。

苏阳望着袁紫霞,摇头道:“依着我的意思,早就该杀了你们,只不过老白这次对你真的动了真心,想看清楚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者说,再给你一次机会。”

苏阳叹了口气,接着道:“只可惜你把你的聪明用错了地方,对于这么一个好男人,你本不该如此的。”

袁紫霞面如死灰,嘴唇瑟瑟发抖,整个人似乎一瞬间苍老了好几十岁,连眼中的生机都开始缓缓的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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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两更,加在一起7k,还整了一个自觉挺有意思的解决方案。终于敢理直气壮的要一声推荐票了!

哈哈,我要推荐!

第二十九章 长生剑剧情结束

() 在小镇外,有一条不知通向何处的苍凉古道,古道一侧,坐落着一间废弃多年的石亭,亭边有一辆马车,白玉京和苏阳正在亭中对饮。

昨rì,袁紫霞已知道自己计划失败后,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自刎,白玉京葬了她。

像她这种女人,一旦任务失败,等待她的,将是比死还要惨的惩罚,更何况她已经不仅仅是任务失败的问题,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背叛了青龙会。自己死,反而是个解脱。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苏阳当时望着袁紫霞的无名坟墓,也是有些感概,绿茶就是那么好喝的嘛?那也是技术活,在地球上还好,遇到比她技术高的大不了赚不到钱又白贴了身子和青chūn,但是在武侠世界里,说不定一口绿茶没喝好,能活活把自己小命呛掉。

对于女人来说,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智慧?苏阳也说不好,反正绝不是像袁紫霞这样的。

就在埋葬完袁紫霞的那一刻,苏阳的心里忽然想起了那个机械xìng的声音:



成功破坏袁紫霞和白玉京的感情,揭露原著yīn谋,获得隐藏称号:情人杀手。

此称号为一次xìng获取称号,等级不可提升;

称号作用:对于原剧情中有心上人的女xìng,天然产生较微弱的吸引力。

袁紫霞计划被你彻底粉碎,积怨深重,系统将自动在武侠新世界中产生一名敌对女xìng,身份、姓名、武功、所属门派不明。”

要不是当时在埋死人,苏阳差点笑出声来。武侠世界里真是五花八门无奇不有,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自己来一个意外惊喜或者意外惊吓。

这个什么“情人杀手”,似乎对于自己把妹有些好处,但是也就是“较微弱”的好处,属于年三十晚上打个兔子,有它没它照样过年。

至于武侠新世界里出现一个女xìng敌对者,苏阳倒是无所谓,有就有吧,既然敢出来混,那就不能怕流氓。

积怨太深?她以为她是猪刚鬣啊!

不过也由此证明了武侠老头对自己说的话:自己在三大真武侠世界中的一切行为,均有可能影响到武侠新世界。

石亭荒废已久,没有石凳石桌,苏阳和白玉京各自坐在一口巨大的箱子上,两人中间还放了一口大箱子,上面摆着两坛子酒,没有酒杯。

酒已尽,人微醺,苏阳笑嘻嘻的问白玉京:“老白,我毁了你一桩好事,你不会怪我吧?”

白玉京想了想,揉着头说:“说实话,有点怪你,我好不容易才遇上个喜欢的女人,结果给你小子搅黄了。所以你下次得帮我找个好的。"

苏阳哈哈一笑:“包在我身上。”

既然酒已经喝完,就到了分别的时候。苏阳也该重返虚拟世界中决定下一步的动向,但是总不能当着白玉京的面,biu的一下就消失不见了。白玉京是武林高手,又不是大魔导师,那还不吓个半死。所以就编了个回家乡探亲的借口。

三个装满现金的大箱子都在马车上,苏阳拍了拍车上的箱子,笑道:“那小弟就贪财了啊,这些钱嘛,实在是有我的用处,若是有合适的机会……”

白玉京挥手打断了他:“既然你开口了,我也是举手之劳,至于怎么用,那是你的事,我可没那闲工夫去打听。”

两人相视哈哈一笑。在临别时,苏阳忽然道:“老白,兄弟问你个事。”

白玉京点点头。

苏阳见左右无人,凑过去一脸八卦问道:“江湖中有人传闻,你才是青龙会真正的老大,到底真的假的?”

白玉京望了苏阳一眼,也是神秘一笑:“真的又如何,假的又怎么样?若是真的,我就保证,兄弟你无论在哪,青龙会都把你奉为上宾,不动你一根汗毛。”

“好!”苏阳哈哈大笑:“若是假的,那我有朝一rì惹上了青龙会,那可要找大哥你帮忙!”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正如白玉京所说,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也许白玉京是青龙会老大,也许不是。但是苏阳知道,自己和白玉京是真正的朋友,这就已经足够了!

长生剑这个剧情,原本是要告诉人们无论多锋利的剑,也比不上那动人的一笑。

所以当你懂得这道理,就应该收起你的剑来多笑一笑!

但是苏阳想说的是,无论绿茶婊们多么动人的笑容,也不比不上一个靠谱的好基友。

所以,少为那些不值得你爱的人去浪费jīng力,多去关心关心那些一直默默陪伴在你身边,却被你忽略的人吧。

眼前的光线一阵闪动,就在景物变化的时候,苏阳心中响起了剧情完成的声音。



长生剑剧情完成,共计获得可提升称号一个,不可提升称号一个,jīng神之力二级;顺利躲过必杀考验四次;

完成效果,a级。

对应奖励:返回地球一次,地球rì十天,但不得带回任何称号、武功、道具和武侠世界中获得的相关能力(各世界通用物品除外)。

随机任务完成,获得对应奖励:

五千两各世界通用高纯度白银;

jīng神之力提升一级,目前为三级;

武侠新世界完成度提升五成,目前为第一级九成进度;”

苏阳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大骂武侠老头是个老骗子!老家伙不知道是什么生命体,大大的狡猾,来返回地球的机会,原本就是完成剧情的奖励,他却来做好人,说是他给自己的好处!

就好比把工资说成了福利,福利和工资能一样吗?

同时苏阳也松了一口气,能重新回到虚拟空间并且获得奖励,就证明自己赌对了!这个随机任务,的确只需要卫天鹰死在自己的青钢剑下,至于是谁拿着这把剑杀人,系统可不管。

五千两白银顺利到手,手里多了一张银票,就是不知道带到地球怎么去兑换,反正苏阳可不会认为拿着这张银票去人民银行就能换到五千两雪花银。

收获最大的还是把“jīng神之力”又提升了一级,进入第三级。

作为古龙武侠世界独有的武侠特征,在几次战斗中已经证明,jīng神之力对于武功的提升简直大的吓人。

方龙香的确是苏阳杀掉的,但这在之前,只不过在三江派练了半个月的内功和剑法而已,苏阳很清楚自己的真实水准,就算能杀掉垂死的方龙香,即便是突然偷袭,自己也一定难免受伤。

但是在白玉京危机的之时,自己破窗而入,使出“魂驰梦想”的那一刻,一股必杀的信念瞬间贯穿了浑身,那一剑无论从出手的时机、角度、力量都拿捏的分毫不差,可以说把魂驰梦想发挥到了现在自己所能掌握的极致。

而当时,仅仅是二级jīng神之力。

不管怎么说,长生剑剧情终于顺利完成,自己有了个探亲假,可以回地球一趟!

对于一个游子来说,带着一大笔钱回家看望亲人,顺便在以前的同学们面前小小的显摆一下,简直是再美妙不过的事了,如果还能顺手打几个王八蛋的脸,那种期待的感觉,简直…

简直不是我贫瘠的文笔可以形容的。

但是,老天爷却偏偏和苏阳开了一个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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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神马的,我尽量让你们猜不到。哈哈哈

第三十章 令狐冲要死了!

() 感谢书友“我梦天星”的打赏支持!以及大家推荐票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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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虚拟世界依旧是之前的那副模样,头顶和脚下一片望不到尽头的虚无空间,四周矗立着高大巍峨的武侠玉璧,其中一面上,紧邻着之前苏阳打坐练剑、喝酒图的边上,又多出了几个活动的人影,记载着自己和白玉京的故事。

其中最显眼的一幅,正是苏阳从窗外飞身进入,使出一招魂驰梦想卸了方龙香头颅,

算上之前的,那一面玉璧上,现在已经差不多点亮了三十分之一的面积。距离点亮全部的玉璧,依旧遥遥无期,任重而道远。

随着苏阳回到武侠空间的,只有青钢剑和口袋里的五千两银票,至于那三箱巨额财富已经消失不见,换成了奖励。

除此之外,还有一本书卷挂在腰带上。

苏阳有些意外的解下了书拿起来看了看,书卷古香古sè,颇有些念头了,书皮上面有四个古文:经脉挪移。

书不算太厚,只有大概不到二十页,翻开之后,每一页上都画着一个个练功的小人,小人身上有经脉走向,边上还有文字注解,详细的讲述了如何在逆运功法,在短时间内将经脉挪位。

将经脉挪位,目前看来只有一个作用,就是防止被别人点住道!

青龙会的情报其实并没有错,经脉挪移正是白玉京的拿手绝技之一。

苏阳这才想起来,这东西似乎是白玉京告别之前随手放在装钱的箱子里的,当时自己喝了不少酒,也就没有太留心。

望着手里的经脉挪移**,苏阳会心一笑,心头有些暖暖的,这位白大哥,心思还真是细腻,大概是当面给我怕我不收吧。

就在苏阳看书的时候,武侠空间中又浮现出一个巨大的光团,一阵青光过后,光团上凝聚出一张人脸。

武侠老者的声音在空中响起:“小子,你这个剧情完成的很不错啊。”

苏阳无所谓的耸耸肩,好听的话又不值钱,自己现在关心的事回到地球的问题,于是问道:“既然完成了剧情,我可以回去一趟了吧?”

武侠老者的光脸上挤出了一丝勉强的笑容,道:“很抱歉,由于临时出现了一些问题,你现在暂时还不能回去,必须紧急进入一趟金庸世界笑傲江湖剧情。”

苏阳没说话,冷冷的望着空中的光脸,眉头之间已经开始酝酿着一股小小的风暴,随时可能爆发。

人在江湖混,一口吐沫一个钉,你可以不说,但不能说了不做。苏阳最烦言而无信的人。

见苏阳已经处在了暴走的边缘,武侠老者连忙解释道:“真是一个意外情况!三大武侠真世界里虽然是根据原著剧情架构,但是里面的人却是活生生的,他们的行为未必就会和原著校旱中完全一样。

这次左冷禅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居然派了六个师弟去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令狐冲有极大的危险,说不定会死!”

原著之中,左冷禅只派了三名师弟和若干弟子去阻拦刘正风金盆洗手,最后刘正风全家被杀,和曲阳逃亡至令狐冲养伤处,幸亏莫大先生及时出现宰了大嵩阳手费彬。

这一次六名嵩山高手一起出动,莫大未必就能敌得过,到时候令狐冲仪琳必死无疑!

“天底下哪天不死几个人?令狐冲死不死关我屁事!”

苏阳寒声道:“不错,我是拿你和这个什么武侠世界没办法,但是你也别想耍我,大不了一拍两散,咱们谁都别想好过!”

武侠老者无奈道:“这种意外实在是不可避免的,再说了一旦令狐冲死亡,会引发一系列的变故,笑傲江湖剧情副本就会变得完全无序,甚至成为一个绝地副本。”

而且武侠真世界的剧情副本就那么几十个,每一个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何况任何剧本一旦成了绝地剧本,危险xìng立刻提高数倍,你以后若是进去危险xìng将提高数倍,解决了这个麻烦,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苏阳面无表情的听着武侠老者说话,心中却是一动,敏锐的捕捉到,武侠老者情急之下说漏了嘴!

什么叫做“对你对我”都有好处?也就是说一旦某个剧情副本成为他口中的绝地副本,那么武侠老者也要跟着倒霉,至少他并很希望出现这种情况。

苏阳猜到这一点,而脸上依旧神情不变,反而更坚决的摇头道:“我不去,我要回地球!”

现成的便宜不占白不占,你个老头东西把小爷我弄来给你卖命,还动不动糊弄我,天下没那么好的事!

果然,武侠老者犹豫了片刻,又压低了声音,在苏阳耳边道:“这样吧,你下次回地球的时候,可以带回一部分能力,比如称号、武功什么的。这已经是我最大的权限范围,你要是再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了。”

这样也可以?自己要是带着什么九阳神功的内力,独孤九剑的招式回地球,那不是发达了!

“成交!”苏阳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见苏阳态度飞快转变,武侠老头也是一愣,隐隐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却又属于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武侠老头的声音又恢复了之前的浩大,道:“按照惯例,我依旧进行友情提醒:金庸世界有风险,一旦你发生受伤和死亡事件,我没有任何办法帮助你。”

“另外,金庸世界的副本剧情大多比较长,每完成一个剧情副本,你必须在武侠新世界里呆满半年的时间。

一个剧情副本由若干的剧情片段组成,你也可以选择每次完成一个剧情片段之后,进入新世界若干天,总之在完成剧情后,总天数达到半年就可以。你这次进入就属于一个片段。现在你可以选择先进入武侠新世界还是笑傲江湖副本。”

不仅仅是笑傲江湖剧情,绝大多数的武侠世界里都有不少会点的家伙,苏阳决定还是先回到武侠新世界把这本《经脉挪移》练习一番再进入笑傲剧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救自己一条小命。

第三十一章 风平浪静十五天

() 眼前的景象变化,重新定格的时候,已经回到了武侠新世界,周围是一个小山坳,四处无人,正是自己临走时候的地方。

很快的回到了三江派山门,正巧又遇见了赵小龙,赵小龙见了苏阳,奇道:“二爷,这还不到一个时辰,您怎么又回来了?”

赵小龙如今被苏阳吓唬的不轻,见苏阳出门找药不到一会又折回来,顿时脸sè变得煞白,以为又出了什么意外。

苏阳现在也被几个武侠世界的时差搞的莫名其妙,不过看起来似乎关联不是很大,在三江派十五天只不过是长生剑中的几秒钟,长生剑中的两天在新世界里也就一个时辰不到。

苏阳从怀里掏出一个路边摊买的山楂丸子随手抛给赵小龙:“找到药了,吃下去以后可以化解滋yīn补养**的损害。”

赵小龙一个鱼跃飞身接住了山楂丸,如获至宝的捧在手心闻了闻,然后仰头一口吃了。

“二爷,味道怪怪的,酸酸甜甜,有点,有点像那个”赵小龙砸吧砸吧嘴唇,犹豫道:“有点像酸丸子。”

酸丸子是当地话,就是山楂。

“可是口齿生津?”苏阳问。

赵小龙点头不跌。

“可是觉得肠胃颇为舒坦?”苏阳继续问。

赵小龙更加信服了,连道的确如此。

苏阳嘿嘿一笑,暗笑吃了山楂丸当然就是这种反应,于是朝自己的小院走去,头也不回的说道:“这就说明已经无碍了,之后有空别忘了多多练习二爷教你的功夫。”

进入房间后,苏阳便打开了那本《经脉挪移》,仔细的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一般来说,中原武林人士练经脉,练的是十二正经,外加奇经八脉。

十二正经分别是手太yīn肺经、手厥yīn心包经、手少yīn心经、手阳明大肠经、手少阳三焦经、手太阳小肠经、足太yīn脾经、足厥yīn肝经、足少yīn肾经、足阳明胃经、足少阳胆经、足太阳膀胱经。

而奇经八脉则是任脉、督脉、冲脉、带脉、yīn跷脉、阳跷脉、yīn维脉、阳维脉的总称.

真气内力在十二经脉相互连接相传,构成了一个周而复始、如环无端的系统,而奇经八脉则是相互dú lì的,分别各自形成小系统,可以帮助沟通十二正经的联系,调节人体真气气血。

正常的内功,在经脉中流动的顺序不尽相同,虽然细节上有区别,但基本上还是会依据人自身十二正经的天然顺序,顺时而动。而这本经脉挪移,讲的偏偏就是如何利用真气,逆反人体基本规律进行运气。

逆天的事一向不容易做,如果稍不注意就会被雷劈。练功也是如此,这样逆运经脉,在武林中有一个通俗的说法,走火入魔。轻则重伤瘫痪,神志不清,重则一命呜呼。

欧阳锋就是个例子,这老小子要不是本身功夫实在太高,人也聪明绝顶,恐怕被黄蓉这么一yīn,早就已经挂了。

而白玉京给自己的这本书里,却详细的记载了真气逆运的诀窍法门,如何避免和身体本能冲突,调用最少的内功,以一种“瞒天过海”,不被身体察觉的方式在经脉中逆行,从而在短时间内改变身体位的位置。

这样一来不会引起身体本能的反噬,二来由于剑走偏锋的方式,其实并不需要打通经脉,也不需要有多高深的内力就可以做到。

由此看来,《经脉挪移》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攻击力,但绝对算得上一门深奥玄妙的功夫,若非对人体和武学都研究的极为透彻的绝顶高手,决计想不出来,恐怕白玉京也是偶然得到的。

至于西域武林人士,一般练习的是他们所谓的“五纶七脉”,他们对于身体的研究和中原人士不太相同,虽然本质一样,但是却不能通用。内功修炼可不能凑合将就,一个极小的误差导致的后果就是天大的事故。

看到手少阳三焦经等十二正经,苏阳忽然想到了六脉神剑,不知道按照《经脉挪移》中的方式,逆练六脉神剑是一个什么效果?

不过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苏阳起身关上了院门,按照书中记载的方法,开始小心翼翼的练习着。

赵小龙如今了解了这位二爷的酒量,干脆用扁担挑来了十几坛子酒放在院子里。苏阳累了就喝点酒补充补充体力,觉得枯燥了便连一套三江心法或者梦十三剑。

时间过得飞快。

由于随机任务的奖励,武侠新世界的进化度已经达到了第一级的九成,比上次离开之时高出了一倍还不止,由此带来的最大好处,就是内功和剑法的进一步提升。

十几天转瞬即逝,在这些天里,苏阳依旧参加了几次师兄弟中的切磋,发现一众师兄弟的武艺都明显有所提高。

那个张狂的老十八也有所收敛,只是每次看到自己,脸sè都不太自然,像是有点怕自己。

知道怕是好事,人啊,得有个敬畏之心,知道怕,才会知道有些事不能做。

唯独张大山还是那副老样子,内功不成,剑法嘛,虽然会梦十三剑,却没什么威力,搞的苏阳一头雾水,好在一群弟子都把师傅当成了神人,没往这方面想,唯独苏阳知道。

这rì才中午,苏阳自觉地已然将《经脉逆转》练习的有所小成,已经可以在几个呼吸的时间范围之内,将全身绝大部分位移开半寸,估计一般的点应该已经对自己不起作用。

当然要是遇上个点手艺不行的半瓶子醋,偏生给点歪了,那就只能怪自己倒霉。

于是就准备离开新世界,进入笑傲剧情。

刚走到门口,迎面遇上了三师弟厉如风。这家伙人如其名,无论是平rì说话办事,都是风风火火的急xìng子,剑法在十八名师兄弟中也就是普普通通,身形倒是颇为灵活,估计将来是个练轻功的好料子。

三江派老大敦厚,老二好酒,老三xìng急,厉如风见了苏阳,抱拳叫了声二哥,急吼吼的转身就要走,也不知要干嘛去,苏阳一把拦住了他,道:“老三,我出门会会朋友,也不知道要几天时间,遇上师傅了帮我禀告一声。”

三江派规矩不大,门派里也随和,一般小事不用亲自去向师父禀告,找个人传话也算不上不敬,谁知道厉如风摇摇头,道:“师傅不在门内,你去便是了,不用说。”

说完他急吼吼的就要走,苏阳对着他后脑勺就拍了一巴掌,笑骂道:“赶着跟娘们上床去呢!师父哪去了?”

厉如风也不生气,嘿嘿一笑道:“我去吃饭,二哥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群狼,去晚了连根白菜叶子都不会给我剩下。师父带着老大和老六去天剑宗了。”

(其实除了十二正经,奇经八脉之外,人体还有十二经别、十二经筋、十二皮部,以及十五络脉和浮络、孙络等组成,只不过校旱不是医学书,没必要太过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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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菩萨也不如你美

() 听说张大山出门,苏阳原本还有些担心,这个武侠新世界已经不像当初了,武侠进化度的提高,必然会导致一批高手如同雨后chūn笋般冒出来。

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江湖说白了就是个用刀剑说话的名利场,成名的最快方法,莫过于干掉有名的高手,而张大山这个"名不副实"的三江派门主、剑术大豪简直是再好不过的垫脚石了。

不过听说去的是天剑门,还有大师兄和老六陪同,苏阳也就放心了。天剑门距离三江派百多里路,宗主和张大山是拜把子弟兄,关系铁的很,应该不会出事。

何况如今大师兄许丹辰的剑术也不算低了,能和不动用jīng神之力和全部内力的苏阳打个旗鼓相当,若是真有什么变故,再加上有老六路子麒一向机灵,师兄弟两人联手,也不会怕了谁。

于是告别了老三厉如风,苏阳重新进入了虚拟空间,通过此处转道笑傲剧情副本。

这一次出现的四个随机任务,却没有那么走运了,三个是其他副本的,一个虽然是笑傲的,但是难度太高也不合适。

看来真不能太过于依靠这些随机任务提升实力,关键还是要靠自己在剧情中的行为。

正疑惑着,周围景象又开始了扭曲变化,已然进入了笑傲剧情。

“初始身份设定:刘正风外甥,前来恭贺刘正风金盆洗手大典。”

苏阳面无表情,心里却是一阵腹诽,武侠老头搞的都是什么玩意,上次是快剑校赫,这次居然为自己安排了这么个倒霉催的身份。

原著当中,为了让刘正风束手就擒,嵩山派高手把老刘家从上到下都给抓了,当着老刘的面一个接一个捅死。自己这个外甥,必然也属于他们的挟持对象了。

好嘛,一上来就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必死的身份。

好在苏阳也渐渐习惯了,正所谓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反正总是要和嵩山派开打的,如果自己的谋划能顺利进行,到时候真打起来,谁捅死谁还不一定呢。

这次嵩山派派来了六个高手,要想解决问题,必须找到几个能制祝蝴们的人。虽然刘正风金盆洗手来的高手虽然多,比如岳不群一个就能顶他们两个,但是真正愿意为了这件事出手的人却几乎没有,这么一动手,不说得罪五岳剑派,至少是彻底得罪嵩山派,而且嵩山派找的杀人理由是结交魔教,一般正派人士绝不会帮刘正风。

需要找几个胆大包天,武功不弱,最好是亦正亦邪的人。

苏阳在武侠新世界的十几天里仔细考虑过人选问题,田伯光勉强算一个,衡山掌门莫大先生一个顶俩,魔教长老曲阳也是实力不弱。

其实原著中还有个高手当时也在衡山城:仪琳的老爹,不戒大和尚,只不过淡淡的提了一笔,很多人没注意到。而令狐冲此时武艺不行,还不如田伯光,有他最好,真没他差别也不大。

若是这些人能一起调动起来,对付嵩山派几大高手,勉强可以应付的过去了。难点就在于这些人门派不同、心思目的也各不相同,怎么让他们出手!

此时眼前的情景已然一变,一股清风扑面而来,这是一个饭馆的二层,四面通风,周围已经坐了几桌人正在吃饭喝酒,看穿着打扮都是江湖中人。

见了这酒楼,苏阳下意识的就想到了衡山“回雁楼”,这小酒楼现在已经出名了,每个穿越的家伙都要在这里和田伯光来一场“坐着的比武”,说实话实在是很无聊很没有新意,完全就是欺负田伯光是个老实人嘛。

要是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才不会中令狐冲的招,就算最后从椅子上站起来输了,八成也是找个“yīn谋诡诈”的帽子扣在令狐冲头上,然后在理直气壮的一剑刺死他。

这样看起来,田伯光的确算是条汉子,别的不好说,最起码能做到言而有信。

正想着,身后忽然吹来一阵微风,顺着风中飘来一股极为好闻的淡淡清香直往鼻子里钻,苏阳眼睛一亮,这绝对是少女体香,而且是个好看的妙龄少女。

于是下意识的回头一望。

只猜错了一点,不是个好看的妙龄少女,而是个绝sè的妙龄小尼姑。

这小尼姑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生的清秀绝俗,容sè照人,虽裹在一袭宽大缁衣之中,仍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态,露在缁衣道袍外的一双小手,更是纤细修长,白的如同羊脂美玉一般。

她坐在桌旁,一双黛眉紧紧的皱起,有些愁眉苦脸的样子,不过却更增添了几分别样的味道。

苏阳不是没见过美女,但这般美貌如天仙般的少女,那真是连梦中也从未想到过,忍不住小声的赞了一声:好一个标致的小娘们。

这话说只是下意识脱口而出,说的极为小声,几乎就是呐呐自语,连小尼姑也没听清,而她对面坐了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正在喝酒,却像是听见了,抬头朝苏阳身上打量了几眼,笑道:“怎么,这位仁兄也对这位小师太有意思?”

这两人,当然就是田伯光和仪琳小妹子了。

田伯光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眼神之中却jīng光四shè,显然是内外兼修,功力不弱。

不等苏阳说话,仪琳修长白嫩的脖颈上已然泛起一阵红晕,直直的蔓延到耳朵根子,她一双手死死的拧着衣角,低头道:“田施主,你若是再说这种疯话,我,我便一头撞死,也决计不能再坐在这里。”

看着仪琳的囧样,苏阳和田伯光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超可爱的简直。

“小师傅,你这般美貌,撞死了岂不是太可惜了?”田伯光自顾自的喝了一杯酒,浪笑道:“不如随我去快活快活,也免得辜负了菩萨给你的这一番姿sè。”

苏阳却是有些奇怪,按照剧情发展,这时候令狐冲已经出现了才对,而现在所处的二楼四面开阔,一眼就能看到老远,而周围路上几百丈之内也没见到有像令狐冲的人物,难不成这位大师哥昨天被田伯光伤的太重,没能追的上来?

“哎,田兄说这话可就不对了。”

苏阳站了起来,走到田伯光那一桌旁,眼神却朝楼外瞟了一眼。

不出所料,楼下不远处露天的地方,坐着两桌人,一桌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和尚,另一桌是一个老头和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看到这两桌人,尤其是那个大和尚,苏阳的心就定了,有他在就好办了,仪琳绝对安全,而自己也恰好正好找他。

田伯光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问道:“哦?仁兄认识我?我又哪里说得不对了?”

苏阳坐下先给自己倒了碗酒,然后才道:“适才小师傅叫你田施主,我便想到了,这天下用刀的人不少,但是好sè到连小尼姑都不放过的,那就不多了,唯独万里独行田伯光一人尔。”

田伯光对于自己的“sè名”似乎颇为得意,哈哈一笑,比了个大拇指道:“好眼光,敢问阁下是?”

苏阳道:“在下苏阳,此次来衡山城,乃是恭贺我舅父金盆洗手大典的。”

此言一出,田伯光脸上的笑容立刻敛去,换上了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冷哼道:“我倒是什么人,原来是刘正风的外甥。怎么,你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昨晚那个华山劳德诺被我砍了几刀还嫌不够,你又想来送死不成?”

劳德诺?苏阳一愣,不是令狐冲嘛?

随机想到昨夜令狐冲救仪琳是在暗中,双方都未看到对方真面目,令狐冲为了避免以后江湖中有人嚼舌头,干脆说自己是华山二弟子劳德诺。那劳德诺是个老头,年纪比仪琳要大上几十岁,就算rì后传出去,也不会有人说什么英雄救美,私下私情之类的话。

这倒是好事,此时仪琳也只是感谢那位“劳德诺”师兄,并未动情,省的白白的误了终生。

“哎,田兄误会了。”苏阳摆摆手:“我叔父虽然是衡山派的,我可不是,他们五岳剑派的事,我也懒得管。我说你说的不对,只是说这小师傅的容貌,怕是连观音菩萨都比不上,又怎么能说是菩萨给她的?”

田伯光眼睛一亮,连连点头,道:“有理,有理!这么说来,到真是我说的不对了。”

仪琳连忙合十,诵念佛号,道:“这位苏大哥万万不可乱说,观世音菩萨大慈大悲,定然是极美的,我怎可相比?”

苏阳哈哈一笑道:“你又没见过菩萨,怎知她是极美的?”

若是一般女子,定然反问,难道你见过。但这仪琳天xìng单纯,喃喃了半天也不知如何回答,只能低着头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苏大哥还是不要再说了,免得亵渎了菩萨,菩萨,那,那定然是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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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世音菩萨xìng别的问题,大家就不要追究了,就当是女的吧。

另外今天要特别感谢书友“裂玄天”指出一个bug。不解释不掩饰不逃避的说,没有其他理由,就是我疏忽了,现在已经补上。

再一次向这位书友致谢,也请大家继续关注监督。

第三十三章 头可断血可流,老婆万万娶不得

() 田伯光听苏阳话中的意思,并不会插手管这档子事,倒是有些意外,却又不知苏阳到底要做什么。

仪琳道:“苏大哥,既然你是刘正风师叔的外甥,和我们五岳剑派也算有渊源,我有一事想求,不知可否?”

田伯光摇头笑道:“小师傅,你要是想让他救你,还是免开尊口,免得我刀下又多了一个死鬼。”

仪琳连忙摇头道:“我被田施主捉住,只能怨我自己命不好,昨天已然害的劳师兄被砍了那许多刀,今rì绝不能再连累苏大哥,只是想请苏大哥去城外寻找一番,若是见了劳师兄,还请多多照料。还有我师父那边,若是苏大哥见了,也请帮我转告,就说仪琳命薄,请她老人家不要挂念。哦,还有我恒山后山悬空寺里有一位哑婆婆,以往我常给她送饭陪她说话,以后怕是不行了”

仪琳说是一求件事,却一连串说了五六件,连偷偷照顾山里野猫都提了。她天真稚嫩,口气又极为真挚,说话间对田伯光也无甚怨恨,只是担心自己死了之后,其他和她相关的之人过的不好。

苏阳却摇头道:“这许多事,我一件也不能应你。”

仪琳急的都快要哭出来,她还以为是自己要求太多,于是小声道:“那,那我少说几件还不成嘛?那个,后山哑婆婆师父也会照顾”

苏阳打断了她,转而笑眯眯的问田伯光:“田兄,仪琳小师傅如何?”

田伯光一愣,点头道:“貌若天仙!”

苏阳摇摇头,道:“这还用问你,我又不是瞎子,我是说仪琳小师傅人品如何?”

田伯光想了想,比了个大拇指,道:“心地善良,天真无邪,是个好尼姑,就是有点迂,想必是和恒山派那群不知情趣的老尼姑相处久了的原因。”

“着!”苏阳一拍桌子,继续问道:“你说这样一个好姑娘,要是被你糟蹋了,可惜不可惜?”

田伯光这才恍然大悟,哈哈笑道:“说了半天,苏老弟你在这里等着我呢。我田某人好sè如命,要是看了这么一个天仙似得美人而白白放过,那还不如让我去当太监了#葫以你不必用话激我,这招对田某没用!”

听到“太监”两个字,仪琳睁大了眼睛,插嘴道:“田施主,你若是当了太监也是不错的。”

苏阳和田伯光都是一愣,奇怪的朝仪琳望去,这小尼姑一向面皮薄得很,心底善良,连一句骂人都不会,怎会忽然说出这种话来挖苦田伯光?

这话黄蓉说还差不多,但出自仪琳之口,却是让苏阳大跌眼镜,莫非这小尼姑是个闷烧锅?

但见仪琳一脸认真,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极为诚挚,并没有什么嘲讽挖苦的意思在里面。

仪琳见两人忽然不说话,同时扭头盯着自己,脸上一红,小声道:“我以前听师姐私下说过,当和尚不能娶妻,当太监也不能,想必那什么太监也是出家念佛之人。田施主你当了太监之后,一心向佛,洗净今生罪孽,来世也可修的善果。难道不是好事吗?”

田伯光的脸sè瞬间变得极为jīng彩,嘴里像是被人塞进了一个烂桃子。

仪琳见状,睁大了眼睛,凑到苏阳跟前,惴惴不安小声问道:“苏大哥,我是不是说错话了,这位田施主不愿意当太监?”

“噗嗤!”

苏阳一口酒没忍住,笑的全部喷在了田伯光脸上,原来这小尼姑根本不知道太监是什么,就是胡乱听了几耳朵,以为太监就是出家人的一种,劝田伯光向善呢。

“够了!”

田伯光是个采花大盗,最忌讳的就是“太监”二字,又被喷了一脸的酒,尴尬无比,终于按捺不住,猛地站起身,把刀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拍,喝道:“苏老弟,我看你人还不错,不像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弟子,动不动就满口大道理,所以才跟你喝酒聊天。但我也说白了,你若是要交个朋友,田某自然乐意,你若是想坏我好事,休怪我翻脸!若是无事,田某就不奉陪了!”

这里毕竟是衡山脚下,苏阳又是刘正风的外甥,田伯光江湖经验何等丰富,想到万一是对方在拖延时间等待帮手,那可大大不妙,于是就伸手去拉仪琳。

仪琳想躲,但是哪里比得上田伯光迅捷,一只白嫩小手立刻就被田伯光攥住了,被拉着就要朝楼下走。

沧浪一声轻响,苏阳青钢剑陡然出鞘,划过一道寒光,直直的朝田伯光手腕神门刺去。

田伯光是个识货的,见这一剑来的又快又稳,若是自己不放手,手腕免不了受伤,当下松开五指,身子朝后一跃,远远的站开了,已是拔刀在手。

他冷笑道:“哼哼,说来说去,还不是要动手!”

苏阳长剑一摆,闪身拦在仪琳面前,道:“我说过,我不会坏你好事,只不过连你也说了,这小尼姑是个好女子,所以你若是要糟蹋她,我决计不能坐视不理!”

田伯光和仪琳闻言都是一头雾水,田伯光奇道:“你到底什么意思?又不坏我好事,又不让我碰她?”

苏阳望了仪琳一眼,道:“这般沉鱼落雁的女子,休说是你,就算小弟见到了也难免动心。只不过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你若是真喜欢她,就明媒正娶,八抬大轿的娶回去。就算她不喜欢你,你也能放手大胆追求,无论成败,我都赞你一声好汉子。否则仅仅依靠武功,凭白污了她的身子,让她以后难以做人,这算是怎么回事?”

苏阳这番话说的简直是骇人听闻,在那时代哪有什么“大胆追求”一说,更不要说娶尼姑了,何况一个是邪魔外道,一个是名门正派,两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

仪琳更是面红耳赤,跺着脚羞道:“苏大哥你乱说什么呢,出家人怎可嫁人,再说我样貌普通,又算得上什么沉鱼落雁。”

田伯光见苏阳不像是说笑,更是连连摇头,看样子比仪琳还要反对,道:“这万万不可,田某一生遇到女子无数,若是都娶了,岂不是早就被烦死了。不要说都娶了,就是只娶一个,我也不能像现在这般快活,男子汉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老婆万万娶不得!”

苏阳无奈的耸耸肩,道:“既然如此,那就怨不得小弟了。大家都是男人,男人哪有不喜欢漂亮姑娘的,但是你若是不能娶她,只想着祸害她却是不行。”

田伯光哈哈一笑,反问:“听你的意思,莫非你能娶不成?”

苏阳记得原著里,田伯光就是说过朋友妻不可欺,若是令狐冲愿意收了仪琳,他便不再纠缠。

这倒是个和田伯光拉近关系的机会,只不过娶仪琳这件事……

苏阳一咬牙,豁出去了,反正武侠世界里又不是说只能娶一个,这般美貌的小娘子娶了就娶了,不吃亏。

于是点头大声道:“我娶!”

也不知道是不是“情人杀手”的称号发挥了作用,仪琳这次居然没说话,整个人愣在原地,直愣愣的盯着苏阳。

仪琳惊呆了!

田伯光也惊呆了!

此言一出,苏阳自己也他娘的惊呆了,猛地想起来不戒大和尚其实就在楼下,自己这个权宜之计,如果不履行的话,这位未来的老岳父还有悬空寺里的老岳母,八成要让自己当真太监了!

到时候,仪琳小尼姑在来一句:苏大哥,当了太监之后要一心念佛哦。

苏阳都不敢想了。

片刻之后,田伯光一拍大腿,狂笑起来:“好样的,你们正派弟子果然够胆,连老婆都敢娶!”

他话峰接着一转,哼道:“不过嘛,你当我是三岁孩童会相信你?除非你们现在就去楼下客房洞房,否则咱们还是打一场,你能打得过我,我自然拍拍走人!”

这算什么,剧情又变了,怎么自己说了要娶仪他还要打?

至于现在就洞房?苏阳倒是想,只可惜“情人杀手”又不是强力迷幻.药,仪琳对自己有好感是肯定的,但远远不到洞房的份上。

看来还是要靠实力说话啊。

苏阳拔出青钢剑,头也不回的大声说道:“你先走,我挡祝蝴。”

其实苏阳这句话说的那么大声,本意也并非真的让仪琳离开,而是说给楼下的几个人听的,仪琳走不走也没什么大碍。

仪琳这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坚定的摇摇头:“苏大哥,你为救我而涉险,我岂能遇难先遁?师父如知我如此没同道义气,定然将我杀了。师父平rì时时教导,我们恒山派虽然都是女流之辈,在这侠义份上,可不能输给了男子汉。”

田伯光功夫绝不算弱,能一刀重伤泰山派掌门的师弟,与青城掌门余沧海激斗三十余回合不分上下,连余沧海都视之为劲敌。令狐冲开玩笑说他是天下第十四,虽然过了,但是笑傲中,二流上游,准一流勉强还是算得上的。

苏阳虽然不惧他,但也绝不会轻视,仰头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壶酒,jīng神大振,长剑一摆,便要动手。

第三十四章 仪琳的烦恼

() 田伯光大喝一声“正要领教衡山剑法!”便要进招,苏阳却道:“慢着!”

田伯光无奈道:“又怎么了?”

苏阳笑道:“我两又不是生死仇敌,刀光剑影你来我往的未免俗了。”

田伯光一瞪眼:“俗了?那你来个不俗的!”

苏阳道:“我的剑法不是衡山剑法,说起来倒是和田兄刀法类似,讲究一个快字,既然你是快刀我是快剑,不妨我们就相隔三尺而立,同时只出一招,看谁能最先击中对方。”

其实在武侠新世界的rì子里,苏阳就仔细的研究过要找的这些帮手的特点以及自己的优劣。

田伯光的狂风刀法,之所以快,一来是因为每一刀出刀极为迅速,但是最关键的,还是在于前后两招之间的变招时间非常短,先后衔接流畅无比。一旦使出来,就像狂风扫落叶,大河流水一般,敌人挡住了第一刀,紧跟着就是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越来越快,让人眼花缭乱。

所以田伯光和人过招,经常能看到对方一开始能挡祝蝴几刀,然后越来越手忙脚乱难以招架。

而自己的梦十三剑,其实每一招之间并无多大关联和先后顺序,每一招本身就是以最有效的方式出击,之所以快,主要是针对单独的一剑而言,并不存在一剑快似一剑的情况。

换句话说,单单比快的话,田伯光的狂风刀法给人的感觉是越来越快,而自己的梦十三剑则是每一招都快,若是一开始僵持不下,到了后来自己便要吃亏。

至于令狐冲用的那个“坐着打不能离开座位”的小把戏,苏阳却不想用,当时令狐冲重伤,田伯光才会不与他计较。另一方面这种小诡计也显不出自己的手段,难以让他心服气。

田伯光哪里想得到这许多,只觉得自己快刀一向难逢敌手,眼前这苏阳也不过二十岁出头年纪,武功造诣必然深不到哪里去,提议“文斗”八成是因为知道比不过自己,避免被自己几刀杀了,于是便点头同意。

两人相隔三尺站定,由仪琳开口数数,喊到三时便出招。

仪琳一脸的紧张,望着苏阳道:“苏大哥你万万小心了,田施主刀法极快,擅长攻人上三路。”

田伯光哈哈大笑:“小尼姑倒也不傻,昨rì看了我的刀法明白了几分,只不过现在提醒他,怕是来不及了。”

苏阳朝仪琳点点头:“你放心数数就是,其他不用管。”

仪琳缓缓的开口,才数到一,心中就是一阵不安。暗道这恶人武功如此了得,苏大哥虽然说话有些口无遮拦,却是个好人,他毕竟年轻,武功再强也未必能强过这恶人,我若是连累了他受伤,岂不是大大的罪孽?

想到此处,仪琳口中便停了,心道我决不能再害人。

但转念又一想,江湖中人讲究的便是一个信字,我若是不喊,这恶人必然要说苏大哥言而无信,岂不是坏了苏大哥的名头?

她偷偷的朝苏阳瞟去,不由的心头猛地跳了一下,暗道苏大哥如此少年俊杰,又是位一等一的好人,将来必然在江湖上闯下一番好大的名头,若是因为我坏了苏大哥的名声,岂不同样是一桩罪孽?

无论喊与不喊,都对不起苏大哥,都是罪孽,小尼姑心乱如麻,不断的暗中祈祷,盼望着观世音菩萨垂怜,能给自己指明一条方向。

苏阳持剑,竖着耳朵,只等仪琳喊到三便要出手,却只听到了数“一”的声音,始终听不到第二声,只当她是为了给自己多点时间准备,哪里能够想得到这短短的几秒时间里,小尼姑内心已经是几番天人交战,犹豫难决。

田伯光不耐烦道:“小尼姑,你莫不是准备等到明年再喊三,想活活饿死我来脱困不成?”

苏阳朝仪琳微微点头笑了笑,示意无妨,只管大声数数。

见苏大哥朝自己笑,仪琳心头又是一动,暗想罢了罢了,若是苏大哥受伤了甚至是被这恶人杀了,我便和他拼了,大不了死在这恶人刀下,也算是对得起苏大哥一番好意了。

想到此处,仪琳便喊了一声:二。

刚喊完这一声,仪琳又想,这般却又和自杀无异,违背了佛家教义,难免坠入地狱。

仪琳左也不是,又也不是,眼眶一红,热泪已然夺眶而出。

苏阳握着剑瞪了半天,手都有些酸了,还没听到“三”,正要责备仪琳几句,忽然见她哭了,话便说不出口,摇头笑了笑,劝道:“别怕,别怕,有我在此,他绝害不了你。”

仪琳望着苏阳的脸,终于一咬牙,暗道:人家救你xìng命,你便为他堕入地狱,永受轮回之苦,那又能何如?怎的如此犹犹豫豫!

想到此处,仪琳反而轻松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终于喊出了那个期待已久的“三”。

清脆的声音刚从仪琳口中发出,苏阳和田伯光几乎同时动了。

田伯光肩头微耸,手中长刀已然到了胸口位置,刀锋向外,平平的朝前划出一道弧线,猛攻苏阳胸膛,几个动作一气呵成,毫无拖泥带水,果然是快如狂风闪电。

苏阳三级jīng神之力已然遍布全身,无论jīng气神都提升至巅峰状态,手中低垂的青钢剑忽然跃起,浑然不似被手控制着,反而像是前方有什么吸引着它的东西,飞快的窜了出去。

梦十三剑第七式:百世一梦。

百世的光景,在一场梦中全部流逝,可见这梦中的时间流速简直比白驹过隙还要快上无数,甚至已经超越了时间、空间的限制。

这本就是梦十三剑中最快的一剑,唯一的要诀,就是一个“快”!

田伯光的刀离着苏阳的胸膛只有不到一寸,心中正得意,忽然就觉得眼前一花,几乎与此同时,咽喉微微一凉,传来一股刺痛感,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抵住了。

他大惊之下,连忙急急的刹住了手里钢刀。再低头一看,苏阳手中的青钢剑剑尖正触在他的喉结之上,只消再往前送半分,自己便是个一剑穿喉的下场。

第三十五章 搞定田伯光

() 田伯光的刀堪堪的停在苏阳胸口处,刀锋甚至已经划破了苏阳的衣衫。

苏阳手持青钢剑,淡淡一笑,道:“承让。”

田伯光面sè惨白,额头上大汗淋漓。

他倒不是怕死,而是惊骇。自从出道以来,一手狂风快刀,少遇敌手,各大门派的二代年轻弟子无一是他敌手,即便是遇到一些门派的一代人物,也往往能战而胜之,就算再不济,凭着轻身功夫也能逃之夭夭。

是以他一向自负,令狐冲说他是天下十四,他虽然不太相信,却也没觉得相差太多。但今rì只一招便被一个名不见经传,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制住,这种事简直做梦也不曾想到过。

想到此处,田伯光万念俱灰,只觉得自己这二十年的苦功简直是练到了狗肚子里去,连个出初江湖的毛头小伙子都不如,这江湖以后还怎么混,于是干脆一闭眼,长叹一声:“罢了罢了,我服了,你动手吧!”

万里独行在江湖上也算一号人物,杀了他,立刻就能扬名立万,这些年不知有多少正道小子来找田伯光麻烦,嘴上说是为名除害,其实就是为了踩着他的尸体出头,要不是他功夫不弱,早就死了。

想来这年轻人也不会例外。

苏阳哈哈一笑,道:“侥幸而已,田兄何必当真。只不过仪琳小师傅可就不能跟你走了。”

田伯光睁开眼睛,不可置信道:“你不杀我?”

苏阳手一抖,青钢剑已然重新入鞘。

田伯光这才真的信了,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比划了个大拇指道:“是条汉子,田某今rì失了一个美貌尼姑,却得了个好朋友,算起来还是赚了!”

苏阳脸sè有些微微发白,道:“其实我今天来,有两件事,一件是为了仪琳,还有一件事,却是想请田兄帮忙。”

仪琳听苏阳说“为了仪琳”,心中巨震,联想道之前苏阳的话,暗道莫非,莫非,苏大哥真的要娶我?这,这可怎生是好,我是出家人怎可嫁人,若是师傅知道了,定要要一剑刺死苏大哥。到时候我若苦苦哀求,无论如何也要救下苏大哥一命。

仪琳的小心思这两个大男人哪里知道,田伯光点点头:“请说。”

在苏阳看来,对付田伯光这样的人,绕弯子反而无益,惹得他疑心,于是把他拉倒稍远些的地方,干脆直接说道:“我舅父有危难,请田兄助我一臂之力。”

“刘先生?”

田伯光对刘正风的称呼也有所变化了,奇道:“他不是金盆洗手嘛,这危难从何而来?莫非是魔教来攻?可现在衡山城里满是前来祝贺的正道人士,其中一流高手不在少数,都是刘先生的至交好友,就算是魔教来了,也决计讨不了好去。”

他说着说着,忽然脸sè剧变,惊道:“难道是东方不败亲自出手?”

苏阳失笑,这家伙也真有想象力,别说刘正风,就是莫大也不值得东方不败亲自动手,但表面却傲然道:“东方不败还不至于来cāo这份闲心。正面交锋,我舅父未必怕了谁,只是嵩山左冷禅这次派了几个师弟前来,要暗中对我舅父不利,我只能提前做准备,以防万一。”

世上最可怕的对手,往往不是你的敌人,而是那些所谓的朋友和同道。

田伯光一听到“嵩山左冷禅”五个字,脸上立刻浮起一丝怒容,似乎吃过嵩山派大亏,点头道:“既是找嵩山派的晦气,又是苏老弟你开口,我自然要去。只是左冷禅的师弟们都是一流高手,我们两人未必能敌得过吧?”

苏阳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到时候你只需伪装一番,跟着祝贺的人群混入刘家,负责接应转移,对付几个嵩山二代弟子就行。至于左冷禅的师弟,自有我和其他高手对付。”

“这倒是可以,嵩山二代弟子中也无甚硬手,就算是他左大盟主的师弟,一对一我也未必会怕了。”

田伯光一边说,一边眼珠子转了几转,忽然指着苏阳小声笑道:“我明白了,嵩山派打衡山派,其他正道人士只能两不相帮。你今天来,就是想找我这个不正不邪的家伙为你卖命的。难道你不怕我假意答应你,到时却爽约不至?”

苏阳哈哈一笑:“田兄若不来,自然有其他高手出面帮忙,到时候只当我看错你这个人,交错了你这个朋友。”

田伯光沉吟片刻,抬手拍了拍苏阳肩膀,道:“也罢,既然欠你一命,我到时如约而至,听你安排便是。也但愿我没有交错你这个朋友。”

说罢,他就转身朝楼下走,路过仪琳身边之时,忽然把脸凑到仪琳跟前,恶狠狠的说:“小尼姑,你听好了,既然我输了,不能娶你,那你就要跟苏阳成亲,否则我还要掳了你去!就算掳不走你,我也掳走你的师姐师妹!”

仪琳被田伯光一吓唬,花容失sè,带着哭音道:“这,这如何使得”

田伯光大笑下楼,临走之时,冲苏阳悄悄的眨了眨眼,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好像是在说你不是说要娶嘛,我就让你真的娶她当老婆,倒个大大的霉。

这yín.贼的想法倒是与众不同。不过想来也是,若是真娶了个厉害的老婆,他还去和别的女子快活风流,说不定一觉醒来就真成了太监。

苏阳一手扶着桌子,面带微笑,目送田伯光下楼,直到田伯光远去了,才缓缓的在桌旁坐了下来,笑容敛去,脸sè陡然变得煞白。

仪琳走到苏阳身边,低着头偷偷的瞄了苏阳一眼,忐忑道:“苏大哥,那恶人已经走了,我,我这便回我师傅那里”

话音未落,苏阳猛地吐出一口气,抬手死死捂住胸膛,指缝中鲜血狂涌而出,身子一歪,朝一边地面栽倒。

仪琳百忙使了一招“捧经颂佛”,双手横托,扶住了苏阳,惊道:“苏大哥,你,你怎么受伤了?”

苏阳挤出了一丝笑,轻声道:“无大碍,休息休息就好了。田伯光,果然好快的刀!”

原来刚才田伯光虽然急急的收住刀势,但终究还是在苏阳胸口开了一道口子。只不过由于这一刀实在太快,又灌注了内力,伤口处鲜血暂时还没有流出来。

江湖人有江湖人的悲哀。森林中的老虎,一旦受了伤,野狗豺狼就会群起而攻之,人也是如此。

说是打肿脸充胖子也好,说是死要面子也罢,总之决不能示弱。一旦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往往就会被人轻视,产生不信任感。

这和做生意是一个道理,明明口袋里没钱,还要借钱买一辆好车,就是要让别人以为你有足够的实力,才敢放心跟你合作。

苏阳深知对付嵩山派绝不是小事,若是自己镇不住田伯光,他未必就会爽快答应自己。

于是在感到受伤的瞬间,苏阳立刻绷劲胸膛,运用内力,甚至连经脉挪移的功夫都用上了,使得伤口暂时不流血,让田伯光错以为自己是个大高手,而刘家更是藏龙卧虎,对付嵩山派这一战已有十足把握。

武力之压,朋友之义,不杀之恩,必胜之战,再加上田伯光和嵩山派之间原本就有恩怨,苏阳不信他不来!

仪琳从怀里取出了一盒药膏,手忙脚乱的就要给苏阳抹在伤口处,苏阳摇摇头,虚弱道:“此处人多眼杂,快扶我出城,找个僻静所在再行疗伤。”

被仪琳搀扶着出了衡山城,苏阳伏在仪琳的肩头,闻着少女体香,望着后面远远跟来的一个高大人影,嘴角挂上了一丝不为人知的坏笑。

第三十六章 情挑小尼姑(上)

() 苏阳对自己有个清醒的认识:无论武功多高,都肯定成不了郭靖那样“方正直忠”的大侠,因为从骨子里来说,自己其实挺坏的,而且挺sè。

不错,的确需要田伯光帮忙去救刘正风,但是田伯光若不及时收刀,早就一剑刺死了他。

江湖中可以为了朋友卖命,为白玉京或许行,但和田伯光还没铁到那份上,若是为了所有的朋友都能卖命,自己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卖的。

所以田伯光那一刀,其实造成的伤势并不算太重,至少不像现在表现出来的“生命垂危”,要是在地球,去医院缝个七八针,家里躺上两天就又是一颗生龙活虎的坏蛋了。

谁让剧情需要呢,不戒大和尚可是最重要的战力之一,想让他帮自己,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关键还在仪琳身上。

至于仪琳小尼姑,苏阳一直很喜欢这个单纯善良,又会害羞的小丫头,对于她的想法很简单:与其让她为令狐冲这家伙守一辈子活寡,还真不如自己娶了。

难不成就因为她是个好女人,就活该一辈子青灯古佛,孤苦无依?这不是屁话嘛!

段二爷能有七八个女人,为啥苏二爷就不行?就因为苏二爷要当大侠?这也是屁话嘛。

苏阳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于是干脆假装昏迷,双眼一闭,整个人都趴在了仪琳身上。

仪琳哪里猜得到苏阳这些鬼心思,只当苏大哥重伤,赶紧运气于双臂,将苏阳抱在怀里,足下发力提着一口衡山内息,顺着路朝前疾奔。

小尼姑的怀嘛,自然是又棉又软,温香软玉的极为舒服。那感觉,谁躺谁知道!

出了城之后走了里许,便已然四周无人,不远处有一片碧绿的瓜地,仪琳觉得已然够远了,将苏阳平平的放在地上,取出恒山圣药天香断续胶和白玉熊胆丸,就要给苏阳疗伤。

她伸出细长小指,用指甲挑了一团断续胶送到苏阳伤处,忽然见苏阳睁大了眼睛,正笑眯眯的望着自己。

“苏大哥,你醒啦?”仪琳见状大喜过望,但忽然又想到,自己抱着他奔驰了这么久,也不知他从何时起便睁着眼睛在瞧自己,不由得脸如飞霞,低下头不敢再看苏阳。

苏阳连忙咳嗽几声,虚弱道:“仪琳师妹,你若是再不给我用药,我怕是要一命呜呼了。”

仪琳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把断续膏涂朝苏阳伤口周围涂抹,一通手忙脚乱,却连续几次都没找准位置,反而触碰到了伤口,尖尖的指甲这么一戳,才稍稍有些止住血的伤口又朝外渗血。

苏阳嘶的一声,痛的冷汗直冒,干脆接过伤药,自己抹上了,又内服了白云熊胆丸,这才免得小尼姑上演一出谋杀亲夫的惨剧。

这恒山圣药果然不同凡响,不过一时半会,伤口处便不痛了,反而麻麻痒痒的,有痊愈之象。

就在此时,心中响起了那个机械xìng的声音。



使用武侠世界中二品灵药:天香断续胶,白玉熊胆丸。医学能力开启,获得‘病人’称号。

效果:无;

备注:此称号可提升。”

苏阳暗中好笑,武侠世界越来越无厘头了,病人也能算称号?我花五块钱去人民医院挂个号就是病人了。好在这个称号是像‘酒徒’称号一样是可以提升的,就是不知道后续称号都有哪些,有什么作用。

简单的用了点药就有奖励,而唬住田伯光救了仪琳,却没有任何奖励提示,难道是因为在原著中,田伯光并没有伤害到仪琳的原因?

见苏阳脸sè渐渐好转,仪琳才吁了一口气,道:“苏大哥,你且歇息歇息。”自己也坐在一边打坐调息,以师授心法运动内息。

但不知为何,仪琳总觉得心意烦躁,始终无法宁静,一会便睁眼向苏阳瞧一眼,看他伤势有何变化,又看他是否在瞧自己。

看到第四眼时,苏阳恰好也在看她,两人顿时四目相接。她吓了一跳,急忙闭眼,假装念经,苏阳却哈哈大笑起来。

仪琳双颊晕红,忸怩道:“你笑……笑什么?”

苏阳道:“没什么,开心就笑呗,你若是开心也应该多笑笑,不用学你师傅,成天板着个脸。”

仪琳在恒山白云庵中,师傅不苟言笑,戒律严峻,师姐妹个个冷口冷面的,虽然大家互相爱护关照,但极少有人说甚么笑话,闹着玩之事更是难得之极。定静、定闲门下倒有不少年轻活泼的俗家女弟子,但也极少和出家的同门说笑。

是以她整个童年便在冷静寂寞之中度过,除了打坐练武之外,便是敲木鱼念经,少有笑声,摇头道:“那可不行,师傅说过,悲欢喜乐都是七情六yù,若是沉溺其中,难免不可自拔,乃是佛家的大戒。”

“放”苏阳脱口而出就想骂老尼姑放屁,话到嘴边忍住了,改口道:“悲欢喜乐,都是人之本xìng,强行压抑岂不是反而会憋出病来。远的不说,你看看你师傅定逸师太,她老人家的火爆xìng子可是江湖闻名。”

仪琳一想也是,师傅平rì在外与人一言不合立刻动手,在派内的时候更加豪放,点评江湖人物轶事,说道气愤处,往往便当着一众弟子的面就破口大骂,浑然不似出家人。

想到此处,她终于忍不住扑哧一笑,但立刻想到自己背后笑话师傅那可是大大的不该,连想都不能想,又见苏阳嘴唇干裂,便道:“我也说不过你,反正这样不好。你流了这许多血,一定口干了,我去给你找些水吧?”

苏阳笑道:“那边有许多西瓜,摘来吃了就是。”

仪琳点头站起身来,走到不远处瓜田之中,却不去摘瓜,反而去朝四周张望。

四下里却一个人影也不见,连房屋都没有一间,仪琳寻思:“苏大哥要吃西瓜。可是这西瓜是有主之物,我怎可随便偷人家的?”

她脑海中又出现了苏阳唇干舌燥的脸容,踌躇了片刻,终于咬一咬牙,双手合十,暗暗祈祷道:“菩萨垂鉴,弟子非敢有意偷盗,实因苏大哥……苏大哥要吃西瓜。”

转念一想,又觉“苏大哥要吃西瓜”,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理由,似乎无法说服菩萨原谅自己。

最终还是苏大哥的可怜摸样战胜了师傅的谆谆教导,仪琳双手捧住一个西瓜,向上一提,瓜蒂便即断了,她连忙祷告道:“菩萨明鉴,一人作事一人当,是我仪琳犯了戒律,这与苏大哥无干,菩萨要怪,怪我一人就好。”

然后捧了瓜在怀中,做贼似的一路小跑回来,放在苏阳身边。

这段路不长,西瓜也不算大,她却一头是汗,显然是心中不安所致。

苏阳远远的见仪琳小小的身影在田里,又是犹豫,又是合十,自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又见她这般紧张,不由心里一软,有些心疼这丫头,脱口赞了一句:“好妹子,真乖。”

仪琳听到他这么称呼自己,心头一震,险些将西瓜摔落,急忙抄起衣襟兜住,红着脸用剑把西瓜破开了。

俏脸红似瓜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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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之后调**,调完之后打打架。

悲剧啊这周编辑放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给我改成a签。

顺手求个票票!

第三十七章 情挑小尼姑(下)

() 苏阳伤口尚未痊愈,身子手脚动弹不便,仪琳用剑把西瓜切成两寸见方的小块,又细心的用指甲挑去了籽,才一块块的喂给苏阳。

连续吃了几块,苏阳便摇头示意饱了。开玩笑,西瓜这东西水分最多,吃下去一会就得急,要是吃的多了这荒郊野外的自己总不能当着仪琳的面解裤腰带吧。

仪琳见苏阳饱了,这才自己吃了几口。

苏阳伤口渐渐恢复,脑子里在想事,仪琳吃完瓜后便打坐运息,一时间二人无话,可仪琳无论怎的始终难以静下心来,脑子里总是回荡着一个声音,便是苏阳在回雁楼中说的那句“我娶”。

正如苏阳所说,情之一字,本是人的天xìng,无论再如何压抑,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又怎么可能真的做到心如止水,听有个男子如此理直气壮的大喊出来要娶自己,尤其这个男子还舍了命救她,害怕之余,仪琳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

只是出家之人怎么能谈论婚假之事,若是师傅知道,那还了得?她又想到或许苏大哥只是为了敷衍那田伯光,使的权宜之计。

“必然是这样的,他只是骗那恶贼的,并不是真的想娶我!菩萨不要怪罪。”

仪琳心中默默念了几句,总算哄的自己相信了,这才心定,但忽然又生出些无来由的失落。

原来,他并不想娶我。

又过了片刻,仪琳心头始终有片云雾压着,好不烦恼,于是想岔开自己的思绪,便问:“苏大哥,刘师叔是你的舅父,你却为何不是衡山派的?”

苏阳道:“你们五岳剑派的规矩太大,动不动就是杖责惩罚,我这人xìng子懒散,随便进了哪一派,恐怕早被打死了。”

仪琳摇摇头说:“我们恒山可不会杖责弟子,可惜恒山不收男弟子,不然我可去求求师傅收你为徒。”

苏阳哈哈一笑:“还是免了吧,定逸师太脾气比我还大,要是知道我和田伯光那种人喝酒,八成就一掌毙了我。”

说道田伯光,仪琳好奇道:“苏大哥,你的武功这般高强,连田伯光那恶人都不是你对手,你是哪一派的?”

苏阳道:“小门派,离这里很远,三江派你不知道吧。”

仪琳摇摇头:“你武艺这般高强,三江派定然是个极有名的门派,可惜我从小就在恒山长大,对江湖之事所知不多。苏大哥,不如你说说你门派内趣事给我听吧。”

苏阳暗笑,别说是你,就是百晓生站在这里,也不知道三江派,于是难得说一句老实话道:“我们三江派吧,其实功夫也平庸的很,就是人多,有十八个师兄弟,我排行老二。”

仪琳暗道那也不算多,恒山光是仪字辈的师姐妹就有三十多人,但却没有说穿,只是点了点头,下意识问道:“难道都是男子,没有师妹?”

苏阳抬头似笑非笑的望了仪琳一眼,问道:“你猜呢?”

仪琳小脸一红,低头道:“我笨得狠,哪里猜得到。”

但不知为何,心中却盼望着苏阳没有师妹。

“我倒是真想有个师妹!”苏阳摇头晃脑的说:“你可不知道,一个门派里全是大男人这种感觉,若是能够个美貌如花的小妹子,肯定要被我们十八个师兄捧在掌心里。”

仪琳扭过脸,淡淡道:“那你师傅收一个便是。”

苏阳一脸的认真:“一个哪里够!三江派十八个师兄弟,若是只有一个师妹,还不打破了头!”

仪琳一愣:“为什么打破了头?”

苏阳笑道:“你想啊,都是大男人,就一个女人,肯定争着博师妹欢心,那还不打破头。”

仪琳心头不悦,脱口而出道:“我知道啦,原来你们三江派的弟子都是小猫小狗,摇摇尾巴去讨那个师妹的欢心。”

苏阳却假装浑然不觉仪琳口气已然有些微冷,而是继续道:“那又怎样,我们十八个弟子总不能打一辈子光棍,总是要娶亲的。”

仪琳心头巨震,原来他要娶他的师妹,在楼上说过的话果真是都是骗人的。

想到此处,仪琳眼圈一红,扭过头去,再也忍耐不住,泪珠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

心情激荡之下,这单纯的小尼姑却没有想到,苏阳所说的那个“师妹”,只不过是虚构出来的,并不存在。

苏阳却没留意她居然哭了,还在自顾自的说:“这次出门,除了恭贺舅父金盆洗手,师傅还交代我,若是遇上合适的,便”

“你便娶了就是,反正你既不是和尚,也不是太监,总是能娶亲的。”仪琳忽然打断了他。

听到仪琳声音中已经带上了些哽咽,苏阳这才知道自己把这小尼姑都逗哭了,忙道:“胡说八道,我已经答应了娶你,就算要娶,也得先娶你!”

仪琳虽然一直心头在反复的想着这事,但听苏阳毫不避讳的说了出来,却也是大惊失sè,惊道:“你又胡说些什么呢!我是出家人怎可嫁人,这话以后万万不可再说,被我师傅听见了,决计饶不过你。”

她惊归惊,却不再哭了。

苏阳摇头道:“好好好,我两的是暂时放在一边不提,我且问你,出家人为什么就不能嫁人,若是一心向佛,在哪里不能修佛诵经?难道嫁了人便不是好人,菩萨便不喜欢了?”

仪琳羞的满脸绯红,手都不知道朝那里放了,心中有几分欢喜,又是害怕到了极点,只是语无伦次道:“这不一样的,这不一样的。”

苏阳又问道:“那我再问你,出家人要是不能嫁人,若是世上的女人都出了家,岂不是过了几十年,世上就没人了?这难道不是滔天的罪孽?”

仪琳本就不善激辩言辞,心慌意乱又哪里听得出来苏阳偷换概念,这世上的女人怎么可能都去出家,一愣之下,便无法回答,喃喃自言自语道:“这,这”

“反正就是不能。”她始终想不出什么能解释的通的道理,又觉得心几乎都要跳出来了,猛地一下从地上站起来,朝衡山城的方向跑去。

此时天sè尚未入夜,衡山城就在一两里之外,附近也没什么外道邪魔,田伯光那厮也不敢再来惹她,倒是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苏阳还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调息一轮之后就挣扎着站起来,作势要去追。

还不等苏阳抬脚,不远处的忽然闪出了一个人影,晃动几下便拦在苏阳身前。这人身材高大剑憾,一身灰布僧袍,大脑袋上闪闪发亮,点着九颗戒疤,居然是个和尚。

大和尚瞪着一双牛眼,重重的拍了拍苏阳的肩膀,声如洪钟的喝道:“你小子算是有几分见识,说的不错,谁说尼姑不能嫁人!”

“这位大师是?”苏阳做出一副不解的模样,瞪大了眼睛问道。

第三十八章 爱她,就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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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和尚挥了挥蒲扇般的大手,不耐烦道:“你休要管我是谁,我且问你,你刚才和那个小尼姑说的话,是真是假?”

苏阳也不好当场就承认,免得被不戒看出蹊跷,于是一脸茫然:“什么话?哪句话?”

不戒似乎脑经不太好使,闻言居然勃然大怒,想也不想便一张朝苏阳肩头拍去,嘴里大喝道:“我打死你这个好sè贪yín,负心薄情的小子!”

这一掌算不上快,但极为猛烈,夹着风声便朝苏阳肩头落下,苏阳百忙之中身子一歪,朝一旁跃出,险之又险的闪过了这一掌,脸上还是被掌风带到,竟然犹如刀割一般隐隐作痛。

大和尚单掌落空,劈在苏阳身后的一颗大树之上,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树足有一人粗细,居然被从中生生的劈成两段,上面一半轰然倒地。

“好厉害的功力!”苏阳心又惊又喜,没料到不戒和尚功力深厚至此。书中他出手不多,只知道是一流高手,但是至于到底能不能对付左冷禅的师弟,能对付几个,苏阳还没有把握,这下却看出来了,仅仅以内功修为而言,恐怕他并不在已经修炼紫霞神功有成的岳不群之下,甚至还要超过一头,至少也能抵挡两人。

与此同时,苏阳心底也升起一股强烈的战意,自己自从修炼三江心法以来,自觉内功进展神速,却不知和江湖一流高手相比如何,只可惜新世界里没有像样的对手,而几个真武侠世界的敌人功夫又实在太高,一个不慎便会死掉,因此一直没有机会验证。

“好个不讲理的大和尚!暗中偷窥别人**,还出手伤人!”

苏阳也是大喝一声,运起十成功力,连三级的jīng神之力也用上了,劈面一掌打向大和尚。

大和尚叫了声有种,一掌迎了上来。

两掌不偏不倚的相交,激起一声闷响。

苏阳只觉的不戒和尚掌中传来一股无从抵御的巨大内力,如遭猛击,只抗了一个呼吸便招架不住,三江内力被不戒尽数破去,整个人朝后退了一丈多远才卸去掌上传来的力道,堪堪的稳住身形。

虽然败了,苏阳却发现不戒的内力虽然浩大无匹,阳刚味道十足,但是光论jīng纯程度的话,似乎还不如自己的三江心法。之所以被他打退,只是因为但他修炼rì久,功力高深过自己数倍甚至是十倍,完全是以力压人。就好比一个三岁孩童剑法jīng妙无比,施展开来泼水不进,但也架不住一个不会武功的壮年莽汉用重锤随意一击。

不戒一掌击退苏阳,也不追击,摇头道:“小子见识不错,就是功夫太弱,要不是我掌下留情,你已然见阎王去了。我且问你,你刚才说要娶那小尼姑,可是真心话?”

苏阳恍然大悟,感情这家伙是故意撒泼,试试自己的功夫,免得女儿嫁了个绣花枕头,将来受罪。

就像后世老丈人见到毛脚女婿,总要问问他的工作怎么样,如果这个老丈人是个企业家,说不定还会考核一下女婿的能力一个道理。

苏阳继续假装无辜,惊道:“我们刚才说的话,你,你全都听到了?”

“非但一字不落的听到了,还差点忍不住的鼓掌叫好!”

不戒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大光头,啪的一声脆响,他也不觉得疼,反而很爽的样子,摇头晃脑的说:“他娘的把俺憋了十几年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了,谁说尼姑不能嫁人!小子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居然能有这般高深的见识#旱的太好了,若是尼姑不能嫁人,哪里来的仪琳”

他说着说着忽然闭嘴,似乎意识到说错了话,继续问苏阳:“你还没回答我的话,你说娶她,是真是假?你须老实回答我,若是有半句假话敷衍,我便一掌拍死你!”

他四下望了望,似乎想找些什么坚硬之物来拍碎以吓唬苏阳,不过看了一圈,只有不少碧绿的大西瓜。可惜一掌拍碎一个西瓜似乎显不出他的威风,只好讪讪作罢。

苏阳心想反正自己也的确有这个意思,于是道:“真心话自然是真心的,只不过有些难处!”

说罢,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一通挠头,似乎真的有天大烦恼为难。

听苏阳如此说,不戒反而心定了,心道若是这小子是骗我的想讨条活路,定然满口答应,既然说有难处,反而显得真心,于是问道“你有甚为难的,不妨说出来,咱爷俩好生计较一番!”

他一时欣喜,连对苏阳的称呼都变了,从“小子”变成了“咱爷俩”。

苏阳却抬头疑惑道:“大师你到底是谁?仪琳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不戒哈哈一笑:“仪琳嘛,这个我是她的长辈,她的事我自可做主。”

苏阳连忙势力,也不管是不是合适,就叫了声伯父,才道:“一者仪琳自己从小便在恒山尼姑庵里长大,就算是不反对,怕是一时也难以接受嫁人的说法。二者定逸师太脾气火爆,若是知道了,先不说是否有违佛家戒律,也定然是以为我是个登徒子,定逸师太若是翻脸,以仪琳的xìng子,必然宁死也不会让师傅伤心,只能苦了她自己。”

“恩,有理,有理,难得你能为仪琳考虑的这般周全!”

不戒连连点头,沉思片刻道:“这第二个难处嘛,俺去帮你说,这种事定逸师傅还是要听我的;这第一桩难处,却要你自己用脑子了。我刚才暗中所见,仪琳对你颇为心动,你大胆,恩?那词怎么说来着?”

不戒摸着脑袋,忽然道:“对了,对了,你大胆追求就是!”

他朝苏阳咧嘴一笑,补充道:“女人嘛,只要你真心对她,她又喜欢上了你,哪里会管什么清规戒律,统统都是放屁!”

“大师似乎很有经验的样子嘛。”苏阳似笑非笑的盯着不戒。

不戒哈哈一笑,笑声中满是得意,不过很快的神情又变得黯然,重重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只是你若是爱她,便须得让她知道,最好每rì早也说爱她,晚也说爱她,不停的说爱她。你若不让她知道,她便以为你不爱她,便伤心了再也不见你,最后吃亏的还是你。”

一个中年大叔,不,大叔和尚,在夕阳之中,风sāo露骨的谈论着情爱之事,比起地球上的年轻男女还要奔放,脸上神情又是伤心又是哀怨,这场面实在太诡异了。

苏阳听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胃里直泛酸水,却也为他的一番挚情有所打动。

见火候已然十足,苏阳朝不戒一抱拳,道:“既然有伯父相助,我心安亦。若是五rì之后,在下还有命在,定然不辜负仪琳!”

说罢,也不理不戒,转身便朝衡山城走去。

小衣袖甩的,小步子迈的,那叫一个决然,那叫一个慨然赴死。

第三十九章 天下父母

() 果然苏阳不出所料,还没走出几步,不戒大和尚身形一晃,忽然拦在了自己的身前。

“你刚才说啥?五rì之后不死?”不戒瞪着苏阳,怒道:“难不成有谁要杀你吗?是不是田伯光那小子?”

苏阳摇摇头,苦笑道:“和他无关,乃是我家的一些私事,很是凶险,所以刚才仪琳走开之后,我并未立刻去追她,就是因为想到了这件事。”

不戒和尚一双牛眼翻了几下,忽然重重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刘正风的外甥,刘正风金盆洗手,嵩山派要对他不利,你敢去相助是不是?”

不戒这下拍脑袋又是啪的一声脆响,苏阳看着都觉得疼,他却一脸快活的样子。

不过他这话却是让苏阳暗自惊讶,很显然他在回雁楼下的时候,听到了自己和田伯光的对话。那番话自己说的极为小声,连仪琳都没听见,而不戒和尚在楼下,相隔至少有十几丈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这份功夫,简直是骇人了。

苏阳奇道:“伯父如何得知?”

不戒一愣,随即岔开话题,正sè道:“这点小事都不知道,我岂不是白混了几十年江湖?我只问你,你愿不愿带着仪琳远走高飞,不趟这趟浑水?嵩山派可不是好惹的,你只要不保着刘正风,我包你无事!”

以不戒的功夫,未必能敌得过左冷禅,但是要护着女儿女婿周全,那绝不是难事,他这话倒是没有夸大。

苏阳先是一惊,暗道莫非连不戒也是左冷禅的人?这并非不可能,江湖险恶这四个字绝对不是随便说说的,江湖远非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湖面之下暗cháo涌动,谁是谁的人很难说。长生剑里,谁又能想到太行赵一刀,和朱大少两个毫不相关的人才是真正的盟友?

而且这个武侠世界的人物都是活生生的,并非死板的npc,随时可能会做出自己dú lì的选择。

并没有急着回答他,而是暗中思忖了片刻,苏阳忽然灵光一现,明白了。这大和尚倒还真是粗中有细,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接二连三的考验自己,先是偷听自己是否真心,再比试武功,现在这番说法,有八成的可能xìng,是在试探自己的人品。

想到此处,苏阳心头一阵悸动,浮现起自己的父母的音容笑貌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稍稍平复了心情,苏阳换上了一副冷脸,寒声道:“我敬你是仪琳长辈,才叫你一声伯父,想不到你居然劝我做这种事。衡山刘正风,于私而言是我血亲,于共而言更是江湖中响当当的好汉子,我自幼便是佩服,他有危难,我便是舍了这条命,也不会置之不理。你功夫虽高,却大不了只能杀了我,但若叫我做这等贪生怕死,不顾亲情义气的事,那是万万不能!”

说罢,退后一步沧浪一声拔出青钢剑在手,道:“动手吧!”

不戒却不动手,脸上挂起一丝笑意,盯着苏阳上下一通打量,越看脸上笑意越浓,到了最后忽然又是啪的一下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他这一下拍的比之前都要重,看起来几乎像是要拍碎自己的脑袋,而他却高兴的哈哈大笑,满心欢喜之情毕露,简直像个孩子一般。

看到这情景,苏阳知道自己猜对了。

不戒笑的够了,大步走到苏阳跟前,满意道:“好孩子,这才是个男子汉,我刚才只不过试试你罢了,我就仪琳这么一个女恩,女晚辈,总要找个信得过的人才敢托付。”

苏阳只假装没听出来他话中的纰漏,女晚辈?这词也亏他想得出来,都到这份上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还不肯直说是仪琳的父亲。

不戒接着道:“至于你舅父的事嘛,你放心,我那天乔装打扮一番,和田伯光一样,随着祝贺的人群混进刘府,听你安排便是!”

这大和尚,刚才看着还挺jīng明,不到一会就又暴露出粗心的本质了,什么叫“和田伯光一样”,那不是等于承认他听到了自己和田伯光的对话了?

粗心的大和尚,醋罐子哑婆婆,再加上一个单纯的小尼姑,这就是自己未来第一个老婆的家庭组成成分,苏阳忽然发现,自己麻烦不小啊。

苏阳朝不戒行了个晚辈礼,极为诚挚的说:“如此便多谢伯父了!”

说的准确点,这一礼不是谢,而是苏阳对于一个父亲的“敬”!

不戒再猛,毕竟不是天下无敌,八成连左冷禅也打不过,又是个走单帮的,没有后台,这番答应了自己,便等于和整个嵩山派撕破了脸,说不定连五岳剑派也得罪了,将来的麻烦必然无穷无尽。

江湖中,能为朋友豁出命去两肋插刀的人不多,但是人人都会竖起大拇指称他们一声:好汉子。

世界上,愿意为儿女豁出命的父母比比皆是,却很少有人能想到他们,做儿女的,又该如何报答?

为了防备被嵩山耳目所见,苏阳和不戒简单的安排了几句,便在衡山城外分别进了城。

不戒临走之时,道苏阳武功还是太弱,于是留下一本自己修炼的内功心法,叫做“烈阳溶金”,苏阳找个僻静处,按照书中所授,稍微试了试,却觉得这心法虽然不错,但正如刚才自己和不戒对掌之时感觉到的一样,jīng纯程度还不如完整版的三江心法,价值并不高。

但转念一想,若是这烈阳溶金功很垃圾的话,不戒即便是练上一百年,也未必有现在这般高深功力。由此看来,并非烈阳溶金功不济,而是自己的完整三江心法很强!

就在此时,心中机械xìng的提示声音突然响起:



获得金庸武侠真世界中第一部武学心法,开启金庸武侠真世界武侠特征:神功之力。

级别:第一级;

备注:神功在手,天下我有!”

接下来就是一段关于神功之力的介绍,苏阳看完之后连连点头,这“神功之力”果然很符合金庸武侠的特点。

金庸武侠世界中,有着大量的高深功法,譬如九yīn九阳易筋太玄,降龙打狗独孤葵花,一旦修炼成,必然是武艺决定高强。

作为金庸武侠特征,神功之力本身并不是某种具体的武功心法、招式要诀,并不能自行修炼,有着化腐朽为神奇的效果,哪怕低等的招式、心法,在神功之力的帮助下也能变得不凡。

譬如同样修炼乾坤大挪移,同样是第九层,同样的内功底子,但有“神功之力”的自己一定强过张无忌。

当然,这种提升目前看来也不是万能的,就像有jīng神之力的帮助,自己当时依旧打不过卫天鹰,有神功之力的帮助,也不可能让段正淳用来泡妞的五萝轻烟掌强过强龙十八掌。也许把神功之力提升到顶才有一定的可能,但是那却不知道是哪年那月的事了。

在苏阳看来,如果用比较游戏化的语言描述,jīng神之力是爆发,提升暴击率和暴击伤害,那么神功之力就是提升基本属xìng。至于酒徒、病人等称号,要么就是增益效果,要么就是生活技能。

但是一个真正的高手,靠的还是纯熟jīng妙的cāo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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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大家笑话,写这一章的时候,我人在外地,的确有些想念父母了。所以这一章的名字原本准备用“神功之力”但还是改了

第四十章 屁中取精义

() 衡山城便坐落在衡山脚下,依山而建,算是一座山城,天气yīn晴不定,前一刻还是艳阳高挂,后一刻一阵凉风吹过,乌云掩rì,忽然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

苏阳忙把烈阳溶金心法收进口袋里免得被淋湿了,顶着雨大步的走进了对面街上的一家茶馆,找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见茶馆里并不卖酒,就只能点了一壶衡山云雾茶,心里开始考虑下一步的计划。

目前田伯光和不戒大和尚两个人在一起,大约可以抵挡得住三名嵩山高手,但实际上田伯光这家伙名声太坏,决不能明目张胆的出现在刘正风金盆洗手仪式上,否则就更坐实了刘正风结交外道邪魔的罪名。

因此自己给田伯光规划的任务,主要是暗中对付嵩山二代弟子,防止他们挟持刘正风的家眷作为人质。

那么嵩山六名一代高手,显然不可能由不戒一个人去抗,而且自己并没有见过嵩山高手出手,摸不透他们的真正实力,因此最多安排不戒对付两人,而且主要的作用是拖延并非击杀。

还剩下四名高手要对付。

剩下的三个帮手人选,分别是衡山掌门,外号“潇湘夜雨”的莫大先生,魔教长老曲阳和刘正风本人。曲阳和刘正风暂且不提,这是两个大顽固、老刺头、好基友,想让他们主动对正道人士出手难度太大,但是只要说服了一个,就等于同时说服了另一个,所以放在最后处理。

莫大的武功应该可以算是这个剧情片段中最强的,也许还要略超不戒。更关键的是,他的xìng子并不像一般的正道人士那样迂腐,杀几个正道高手对于他来说没有丝毫负担。

问题是莫大和刘正风的素来不和,甚至作为衡山掌门,师弟金盆洗手这样的大事,莫大都没有出席。虽然他最后杀了大嵩阳手费彬,但并不代表他愿意按照自己的安排,去对付嵩山派,或者说以衡山掌门的身份,公然与嵩山派为敌。

若是他不能听从自己的安排,对付嵩山六大高手便有极大的不稳定因素,说白了,就是赌,用自己这些人的命,去赌莫大是否出手帮忙。

对此,苏阳并没有太好的办法,想用武力压制他简直就是痴人说梦,用情义吧,莫大这把年纪了,早就阅尽世情,再加上他那怪脾气,八成也不会搭理自己。

至于用计谋去套住莫大,苏阳还没狂妄到认为自己比莫大jīng明。人家活了六七十岁,又是常在市井中厮混,阅历经验绝不是自己这个有点小聪明的毛头小伙子能比的。

所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接近莫大再说。按照原来的剧情,莫大会在这个茶馆出现一次。

由于下雨和金盆洗手大典的缘故,茶馆已经聚集不少江湖人士,不远的一桌围坐了几个腰跨兵器的汉子,正在谈论衡山这对师兄弟。

衡山刘正风家大业大,乃是衡山派数一数二的高手,又正值壮年,忽然隐退,江湖中人都很是不解,众说纷纭,这几rì衡山城里,几乎处处都在谈这件事。

茶馆里的江湖人士,一大半都是为了金盆洗手前来观礼的,剩下的些本地人也都知道刘大善人,因此都听的津津有味,不时的插嘴接茬。

再稍远些的一个不起眼处,单独坐着个驼子,脸上贴了极快膏药,面目丑陋,让人一看就下意识的不想靠近。

而苏阳的眼神,却偏偏的落在了那个驼子身上。

小林子,真巧啊!

此人,正是乔装打扮潜入衡山城,打听自己父母下落的林平之。

说到林平之这个人,苏阳对他的印象其实不算差。他幼年过的是锦衣玉食的大少爷生活,却也家教甚正,颇有侠风。后来为报父母大仇,自宫练那辟邪剑谱,才导致xìn大变,连岳灵珊也杀了。

好好的一个青年男子,自宫练剑,xìng格不扭曲才怪,苏阳觉得自己要是没了小**,肯定也得心理变态,谁要是不信谁可以试试。况且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也许他处理方式有些偏激,但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想必林平之在自宫的时候,必然无比的痛苦犹豫,但那时候,他脑子里一定闪过了这样一幅画面:母亲王夫人被一剑穿心后,还挣扎着想要庇护自己的儿子,父亲林镇南临死前,一张满是风霜的脸上,布满了血污和不甘。

如果你看到你的父母发生这一幕,你会怎么做?你能怎么做?

总的来说,苏阳认为林平之是个从本质不错,而后又走上极端的可恨又可怜之人。

一般人看到林平之,第一想到的必然是从他身上骗取辟邪剑谱,或者去福建林家老宅里寻找那间写着辟邪剑法的袈裟,不过苏阳可没兴趣。

辟邪剑法和葵花宝典一样,威力奇大,只要学武之人看了第一眼就忍不住会修炼下去,简直就像毒.品与之瘾君子,自己定力未必就能强过岳不群这些人,万一到时候真一个没控制住,做出什么过激举动,那可就后悔终身了。

这种事连赌一把也不行,所以干脆不去想不去看,眼不见心不烦。若非时间不允许,苏阳甚至想去福建一把火烧了这个害人的东西。

而此时隔壁桌一个中年汉子正大声道:“刘三爷武艺高出莫大先生许多,门下弟子又个个胜过莫大先生门下的,莫大先生掌门位子已然不稳,而下一代的衡山掌门必然是出自刘三爷的门下。所以莫大先生才多方刁难。刘三爷家大业大,不愿跟师兄争,因此要金盆洗手,以后便安安稳稳做他的富家翁了。”

周围几人点头道:“原来如此。那莫大先生可就不对了,他逼得刘三爷退出武林,岂不是削弱了自己衡山派的声势?”

那中年汉子冷笑道:“天下事情,哪有面面都顾得周全的?我只要坐稳掌门人的位子,本派声势增强也好,削弱也好,管他娘的那许多?”

苏阳只当他们在放屁,刘正风的武功远不如莫大,而莫大的xìng子虽然孤僻怪异,但绝非嫉贤妒能,更像是有什么伤心的经年往事,让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难以自拔。

但就算是屁,也不是毫无用处的。这群人虽然屁话连天,可十句屁话中毕竟说出了一句大大管用的真话!

屁中jīng义,是谓屁jīng!

第四十一章 狠狠给他一巴掌

() 林平之坐在桌旁,正在暗想衡山城刘二爷金盆洗手,来了这许多江湖客人,说不定就能打探到自己父母的下落,若是机缘巧合之下,能寻得一位功夫高强的前辈拜师学艺,学得高强功夫报仇雪耻,那就再好不过了。

如今的他,已经不对家传的辟邪剑法再抱什么指望了。

茶馆外忽然响起一阵吱吱呀呀的胡琴声,声音甚是苍凉悲怆,顺着二胡声抬眼望去,只见门外雨檐之下,不知何时来了个唱戏拉琴的老者。这老者身材瘦长,脸sè枯槁,披着一件青布长衫,洗得青中泛白,形状甚是落拓。

胡琴声甚是凄苦苍凉,似乎含着道不尽的悲伤往事,正所谓雨中听悲音,家破人无踪,林平之更觉心酸,眼圈一红,险些落下泪来,急忙低头假装饮茶。

就在此时,忽然肩膀一沉,被人从一边重重的推了一把,就听身边有人道:“喂,驼子,这位子能让给大爷不?”

他抬头一看,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青年男子,正恶狠狠的瞪着自己,男子手里端着一只青花茶碗,腰上一边插在一柄样式普通的长剑,另一边挂着一只酒袋子,看样子也是个寻常的江湖人物。

林平之怒道果真是墙倒众人推,人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自己这里好端端的喝茶,却又被这汉子无故的羞辱。

他咬咬牙提醒自己,我也不再是那个福州的大公子了,一定要忍,万万不能一时冲动暴露了身份,被青城的贼子杀了是小,若是因此无法营救父母那真是罪人了!于是一声不吭站起身来,低着头就要走。

这位欺负林大公子的汉子,自然是苏大公子,三江派苏二爷了。

见林平之要走,苏阳却呵呵一笑拉住了他,道:“跟你闹笑呢,这么大张桌子,一个人坐反而孤单,都是江湖人,相逢即朋友。”

林平之面上不露喜悲,只是摇头道:“这位爷看错了,小的就是个残废,又不会武功,哪里算得上江湖中人。”

苏阳却道:“小哥的话倒也不完全对,不会武功也未必就不是江湖中人,只要还有争名夺利,只要还有人心险恶,便是在江湖之中。至于武功这种事吗,天下之大,高手遍地,我看你根骨也算不错,难道还怕没得学?”

果然,这句话像是一支利箭,准确的命中了林平之的要害,他重新坐了下来,眼中放光,有些激动的问:“这位兄台,我的确想学武,只可惜没有门路,不知大哥可否教我?”

苏阳淡淡一笑,摇头道:“我是不行的,不过你看着,这里有个人却行。”

林平之闻言,下意识的朝茶馆里的人望了一圈,这里江湖人士众多,却不知苏阳说的是谁,于是又望苏阳,眼神里尽是疑惑。

“你这傻小子。”苏阳指了指脚下的地面,笑着问道:“这是哪?”

林平之傻乎乎的说:“茶馆啊。”

苏阳耐着xìng子继续问道:“这茶馆在哪?”

林平之理所当然的脱口而出:“衡山城啊。”

苏阳一拍大腿:“对啊,在衡山城里,你想学功夫,还有第二家吗?”

林平之这才恍然大悟道:“哦,兄台说的莫非是衡山派?”

苏阳忽然压低了声音,几乎就是凑到林平之耳边,小声道:“正是。我虽不是衡山派的,却有个法子,可保你拜入衡山,而且还是嫡传弟子,就看你有没有这胆子了。”

若是真能进入衡山派,林平之自然是一万个愿意,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愿意干,可转念一想,这人与我素不相识,怎的会这般好心,于是谨慎问道:“阁下到底是谁,为什么帮我?”

苏阳早就知道他有此一问,点头沉声道:“我姓苏,单名一个阳字,你便是林平之吧?”

林平之整个人如遭重击,心头大震#蝴化妆之后照过镜子,觉得便是父母当面也未必能认得出来,眼前这人如何得知自己身份,莫非他是青城派弟子,暗中一路跟踪自己而来?

“我与你父镇南兄乃是忘年交,听闻你家巨变,特来相助。”苏阳瞎话张嘴就来,道:“只可惜对付你父母的人武功太高,我也不是对手,但你拜入衡山门下后,你师傅自然会为你出头。”

说罢解下腰间酒壶仰头喝了一大口,将全身功力灌注在右手食指拇指,捏住桌角用力一掰。

有了“神功之力”加持,三江内力已然被原先高出一筹,又加上jīng神之力和嗜酒如命效果,苏阳这一下已然不容小觑,咔嘣一声轻响,梨花木的桌角顿时被硬生生的掰下来寸许厚的一块。

这一下便是要告诉林平之,我虽然武艺不如你仇人,但想杀你却是不难,不必用什么诡计,更没必要诓你进入衡山派。

林平之神情几番变化,最后看向苏阳的眼神中已然不像之前那般戒备,显然有七分信了,但却并没有什么欣喜,反而摇头苦闷道:“哎,拜入衡山派,哪有如此简单!前辈若是有心帮我,还请去洛阳金刀王家帮我传个信,请我外公施以援手,晚辈就感激不尽了。”

林平之心道衡山择徒极为严格,而五岳剑派和青城派互通声气,衡山派又怎么会一个毫不相干之人去得罪朋友?

又见苏阳打扮普通,年纪也不大,想来即便是和衡山派有关,最多也就是个普通的弟子,不会是什么核心人物,因此并不信他。

苏阳指着那桌正在谈论莫大先生武功不如刘正风的人,对林平之说道:“你去那桌,给那个叫嚣的最凶的家伙一记耳光,骂一句放屁,打的越狠越好,骂的越真挚越妙,而后立刻去门口那拉胡琴的人面前跪下,什么话都不要说#蝴不开口,你也不开口#蝴走到哪,你跪到哪,我包你能进衡山!”

林平之一愣,那桌人都是江湖汉子,自己若是上去就动手,还不被大卸八块了?但见苏阳的表情极为认真,不像是说笑,又看了看门口那个拉胡琴的老者,忽然想到了父亲曾经和自己谈论天下高人中,似乎衡山几位高人的确都是擅长乐器的,只是事隔rì久,已然记不太清楚了。

他转念又一想,若是真有机会拜入衡山门下,而自己却因为怕事错过了这机会,耽误了救父母的时机,rì后再想寻得名师报仇雪恨,只怕难于登天,到时候和死了又有甚区别?

想到此处,他一咬牙,霍的站了起来,大步走到那名正夸夸其谈的汉子面前,抬手便在对方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然后大声怒斥道:“放屁!”

第四十二章 问候你娘

() 感谢书友“蛋蛋在兜里踹”的打赏,另外很巧的一件事,很快就要有人蛋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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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里瞬间安静了下来,连门外的胡琴声也停了,只剩下雨声,反而更显得静的可怕。

中年人正眉飞sè舞的说的兴起,吐沫星子四溅,忽然之间脸上一疼,平白的被人甩了一巴掌。苏阳闷坏,让林平之打的越狠越好,林平之也是实在人,这掌就真运起了全身的功力,这人被打的头晕眼花,脸上顿时肿起一个乌青发紫的手掌印,连槽牙都打松了,扑通一下栽倒在地。

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暴怒道:“驼子无礼,找死!”爬起来二话不说便拔出腰间大刀唰的朝林平之砍下。

林平之也不傻,刚才那下能得手,完全是因为出其不意,论真实功夫远不是这人对手,骂完之后便毫不犹豫的转身大步朝门口拉琴老者走去,身后那刀便没砍中他。

他走到门口老者身前,噗通一下跪在雨中,任由雨水打湿头脸,街面污水从衣衫上淌过,脸上神情坚毅,口中一言不发。

被打的中年人那里肯白白挨着一下,就要持刀去追,他身边一个胖子按住了他,冷笑道:“打了人就想跑,没那么便宜的事。”

说罢,双手一扬,九点寒芒脱手而出,呼啸着奔向林平之上身。

这胖子显然是个暗器高手,九枚暗器出手顺序不同,但飞到一半的时候,却已经是平齐,先后并无差别,而暗器相互之间又分散的极开,呈现九品梅花状,就算有人能截得住一枚,也必然无法及时变招再拦下其余的。

眼看九枚暗器就要击中林平之,忽然青光一闪,林平之身前陡然凭空出现了一柄细细的长剑,叮叮叮叮一连串脆响,剑尖几乎在同一时间连续点中九枚暗器,将之一一击落。

若是用肉眼去看,这剑尖就像一分为九一般,但实则只出了一剑。

众人大惊,这才发现细剑的一头正握着那拉琴老者的手中。

老者缓缓将细剑从胡琴底部,剑身尽没,原来这柄剑藏在胡琴之中,胡琴的把手便是剑柄。

老者抬起头望了被打的中年人一眼,又看了看跪在他身前的林平之,摇头道:“胡说八道!”

也不知他是骂林平之胡说八道,还是骂那中年人胡说八道。

发暗器的胖子瞧着散落一地的暗器,怔怔发呆,喃喃道:“衡山三十六路回风落雁剑,第十七招‘一剑落九雁’,正是刘三爷的绝招,可刘三爷也不过是一剑七雁”

要知道刺暗器可比刺雁难得多,能将衡山剑法练得如此登峰造极的,又在衡山城中,这老者的身份已然是呼之yù出!

胖子想到此处,,脸上已无半点血sè,他毫不犹豫的狠狠扇了自己正反两记耳光,从怀里一小锭银子抛在桌上算是茶钱,低头掩面,急匆匆的出了茶馆。

露出拉琴老者的时候,胖子深深一礼,随即转身便走,片刻身影便消失在雨中。

拉琴老者看也不看胖子,依旧拉着他的琴。

茶馆中的江湖人士这才想到,“琴中藏剑,剑发琴音”,这老者八成正是“潇湘夜雨”莫大先生!

尤其是见到莫大先生这一手惊世骇俗的功夫,无不心寒,均想适才那中年人和胖子称赞刘正风而贬低莫大先生时,自己不免随声附和,说不定便此惹祸上身,于是纷纷会了茶钱离去,顷刻之间,一座闹哄哄的茶馆登时冷冷清清。

苏阳见人走的差不多了,这才站起身来,走到莫大身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晚辈礼:“莫师伯安好,小侄苏阳有礼了。”

莫大抬起头,仔仔细细的打量了苏阳一阵。但眼神却是奇怪的狠,居然含着几分关怀和欣赏,浑然不像在看他师弟的外甥,简直就像在看看自己的亲外甥。

苏阳被他盯的心里发毛,这老爷子看自己的眼神怎么不不戒还亲热?莫非他也有个女儿要嫁我?

想到此处不由心中发寒,莫大形容猥琐,又已经六十多岁了,若是真有女儿,八成也是个中年丑妇,万一他真去找刘正风提亲,这年头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娘亲舅大,自己连反对的权力都没有。

苏阳正瞎想着,莫大问道:“你既然到了衡山,怎的不去刘府上?成rì在外面瞎逛什么。”

莫大身为衡山掌门,和刘正风几十年的师兄弟,对于刘正风的家事也必然清楚,知道自己的身份并不奇怪,于是答道:“正要去,却听茶馆里几个无知之人对师伯你不敬,心里气不过,便请这位林兄弟一起,教训教训他们。”

莫大扫了林平之一眼,又看看苏阳,淡淡道:“自己毛还没长齐,就去教训别人,两个小崽子武功平平,狗胆倒是不小。”

“这不是仰仗着师伯你老人家的威风嘛。”苏阳嘿嘿一笑:“师伯什么身份,怎可和他们动手,由我们做晚辈的代劳才是正理。”

莫大站起身子,颤巍巍的走进了茶馆坐下,摇头道:“在衡山城里,刘正风刘三爷那才真正威风八面,我这个糟老头子可没甚威风。”

两句话一说,苏阳就发现莫大和刘正风哥两关系的确不行,明显看对方不顺眼。

但这种“不顺眼”,又不是冷漠和仇视,总之给人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好像并非简单的xìng格不合之类的原因,而是有什么隐情。

莫非有什么猫腻?苏阳暗想,也许说服莫大的法子,就着落在他们之间的矛盾起源上。于是跟了进茶馆,同时朝林平之使了个眼sè。

林平之倒也乖觉的很,起身跟进茶馆,走道莫大身前,二话不说又跪了下来。

“你这小子算怎么回事,帮我出头,还一个劲的朝我下跪。”

莫大似笑非笑的扫了苏阳一眼:“刚才雨大,我也没听清你们说话,是不是你给他出了鬼点子?”

苏阳点头,道:“这人叫林平之,福州福威镖局少主人,被青城派所害,还请师伯能收他为徒,救他父母xìng命。”

莫大这次却未说话,缓缓的闭上了双眼,靠在座椅之上,似乎在考虑什么。

林平之知道这是自己能不能进入衡山派的关键时刻,他也不说话,只是不断的重重的磕头,连额上都磕出了血来。

苏阳知道莫大在想什么。收了林平之就等于开罪了青城派,他虽然不惧,但终究是江湖同道,为了一个人,而得罪一个屹立江湖百年不倒的门派,这是否值得?

余沧海这人虽然心胸狭隘,但也是一代武学宗匠大师,况且青城派也并非邪道,前代出过不少德艺双馨的高人,任凭是谁,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子,却惹这么大个麻烦对头,都要好好的考虑一二。

苏阳伏在莫大耳边,轻声的说道:“师伯,这小子悟xìng不错,又肯下苦工,人品也算得上侠义。只是他报仇心切,极易急功近利,走上邪道。人之善恶,往往只在一念之间,还望师伯成全。”

莫大思虑片刻,终于睁开了眼睛,摇头缓缓说道:“世上善人恶人,不在乎多一个少一个,谁没有些心酸往事,我一个快要死的老头子,也管不了这许多事。此事还是休要再提。”

苏阳还想再说什么,莫大挥了挥手打断了他,忽然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娘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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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一下,青城派中德艺双馨的高人并不包括苍老师~~

顺便求个票吧,推荐没有收藏多的感觉好失落啊~~

第四十三章 可恶的地球人!!

() “啊?”

“啊!”

苏阳连续说了两个啊,第一个是疑问句,第二个是惊叹句,然后嘴巴就定格成了o字形,完全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

如果是小个头的土鸡蛋,说不定可以勉强挤两个。

他是个满肚子坏水的家伙,心理素质和脸皮都已经练到了一定的程度,一般二般的情况基本震不祝蝴,一向只有他让别人傻眼的份。但此时苏阳脑中浮现出一个绝对劲爆的信息!

这个信息让他的大脑瞬间短路!

莫大先生居然认识我妈?难道和自己一样,是个他.妈的地球人!

这还是苏阳第一次在“地球人”之前加上“他.妈的”三个字,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痛恨地球人!

我不要双穿啊#赫阳大怒,好不容易有了个主角命,怎么能和别人分享?

这种感觉就像千难万苦好不容易追上一个妹子,正要入洞房的时候,忽然有另一个男人冲进来理直气壮的告诉你,他也可以合法的睡你的老婆是一样一样的。

见苏阳表情怪异,莫大一翻眼皮,居然有些紧张道:“你娘怎么了?”

连林平之都傻眼了,忘记了磕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表情扭曲成这样的,心道原来这位苏前辈自己就是个易容高手,怪不得一眼看穿我的伪装。

好在苏阳很快反应过来了,莫大问的,八成是自己这个身份的娘,也就是刘正风的那位表妹!而不是地球上的亲妈。

可是这也不对啊。开玩笑!哪有人一见面就问候你娘的,这不骂人嘛!

要是在地球上有人这么问,自己肯定已经一脚踹过去了,然后补充一句:问候你全家!

再者一说,武侠世界是古代社会,礼教森严,万万没有一开口就问候别人女眷的道理,更何况当着晚辈的面,问候的还是自己师弟的妹妹,这已然是犯了江湖大忌。就算是故人,也必然先问候自己这个身份的老爹,然后顺带才能提到老娘才对。

张嘴问候别人女眷,这根本就是市井混混的骂人手段,连田伯光这样的采花贼都自持身份不会去做!

但看莫大的神情,认真严肃,尤其是见自己表情突变之后,那种紧张绝不像伪装出来的,极为关心。

“不会是最狗血的三!角!恋!吧?”

看来有时候看看三俗狗血言情片还是有好处的,在想到三角恋的同时,苏阳灵光一现,又联想到莫大和刘正风之间诡异的关系,脑海中已经构建出了一个标准的tvb武侠爱情故事大纲:

沉默寡言,家境贫寒的大师兄莫大,英俊多金的师弟刘正风,青chūn活泼的小师妹,三人同门学艺。大师兄每rì教导师妹武功,rì久生情,小师妹的活泼开朗敲开了他中年男人那颗闷sāo的心房,于是不可救药的暗中爱上了小师妹;

小师妹却和师弟刘正风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两人只把大师兄当成哥哥一样敬重爱戴,,于是大师兄心中苦涩难当,又顾忌同门情义,只能黯然选择了退出,余生以二胡相伴,曲调凄凉悲催,诉不尽心中苦楚……

这么一来,就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莫大明明心中是关心刘正风的,但却多年不与之来往,也难怪一向不喜多事的莫大却屡次暗中帮助令狐冲,原来他心底有“大师兄”情结,看到了令狐冲,就想到了当年的自己!

可武侠老者给自己安排的资料上,老爹并不是刘正风,而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家境殷实的读书人,并且老爹老妈都在三年前相继去世了。

也许这个爱情故事,还有自己不知道的支线,但若说莫大和自己笑傲中的便宜老妈一点关系也没,苏阳打死也是不信的。

朝林平之使了个眼sè,示意他出去在茶馆外等候,有这个外人在,莫大肯定什么也不会说。然后才换上一副悲伤的神情道:“小侄失态了,师伯莫怪,只因我娘已然在三年前离世了,小侄伤心才这般模样。”

“什么!你娘已经死了?”

莫大整个人握着茶碗的手明显颤抖了一下,依他的功夫若不是心绪波动巨大,绝不至如此,而原本苍老的面容瞬间变得更衰败,额头上的皱纹深深的刻进肌肤,简直就像一个随时会死的普通老人。

果然有料#赫阳点点头,假装奇道:“当时我已然书信告之了舅父,难道舅父他并未转告师伯?”

莫大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嘿声道:“这种事他怎么会告诉我?”又问:“你爹身体如何?”

苏阳继续悲痛莫名,甚至用上内功挤出了两滴眼泪,悲道:“几乎和我娘先后离世,侄儿在这世上只剩下舅父和师伯两个亲人了。”

莫大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无力的靠在椅背上,闭着双目,眼帘微微发抖,颤声道:“可怜的孩子,你舅父还在,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可我又怎算得上你的亲人。”

“母亲临走之前,拉着我的手说,师伯和舅父都是我的亲人,要我一般的孝敬。”苏阳接着忽悠道。

莫大终究是个年长之人,阅尽生死离别,并不像年轻人那般沉溺伤痛,很快的就平静了下来。

他睁开眼望着刘府的方向,长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师弟啊师弟,你说让她嫁个读书人,过相夫教子的太平rì子,不必卷入江湖纷争,我也应了,却没想我们两如今还都活着,他们却先去了。”

苏阳抹了把眼泪道:“我娘在时,常常和小侄提到师伯。”

“提我?”莫大摇了摇头,叹道:“提我作甚,你舅父潇洒多金,提提也就罢了,我一个老头子,有甚好提的。”

苏阳偏偏不说提了他什么,反而道:“我娘临去之前曾说,这世上有三个人最是让她放心不下。”

莫大果然更加好奇道:“你娘做姑娘之时,是个大咧咧的泼辣xìng子,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却不知心里放不下哪三个人?”

苏阳指着自己道:“这第一个就是小侄我了,小侄自幼顽劣,不服管教……”

“顽劣不服管教?”莫大忽然打断苏阳,像是想到了什么经年往事,嘴角微微含笑上翘,淡淡道:“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男孩子天xìng罢了。”

“是,师伯说的是。”苏阳点点头:“当娘的总是关心儿子,儿子一点小事在娘眼中都要大过天去。不过我娘又说,我命好有个好舅父,有位厉害的师伯,将来就算我闯了些祸,师伯和舅父也决不能不管我。”

莫大微微一笑:“这后半句话,是你自己加上的吧。你娘要是真这么对你说,岂不是怂恿你去闯祸?”

苏阳也不狡辩,嘿嘿一笑道:“虽然未听她直说,但话中的意思,对舅父和师伯您甚是信任,小侄猜测,我娘本意应该也是如此。”

“还有两个人呢?”莫大不置可否道:“你爹算是一个吧?”

苏阳却摇摇头,说:“娘说我爹稳重平和,xìng子不急不躁,又是个普通的读书人,没甚好担心的。她最放心不下的另外两个人,却是舅父和师伯您!”

莫大微微一震,脸sè稍稍变幻几番,斥道:“小子胡说,你娘与你舅父乃是姑表亲,关心他也就罢了,又有我老头子什么事。我和你舅父混江湖几十年,也没见被谁杀了。有甚担心的!”

他虽然是斥责,但口气中却无怒意,表情也无怒容,反而眉头舒展,颇有欣慰之sè。

苏阳听他每次提到刘正风表妹,便称呼自己是“老头子”,心里已然明白七八分。刘正风和他表妹年纪相仿,莫大却大了接近二十岁,想来当年三人心中暗怀情愫之时,莫大便因此而有所自卑,以至于不能放手追求,同意心上人另嫁他人。

苏阳先拍了一记马屁:“我娘常说,舅父的武功江湖一流,师伯您更甚一筹,已然是顶尖高手,倒不是担心二位的功夫不行。”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尤其是心上人的赞美之词,更是令人受用,莫大笑着摇摇头:“你娘嫁给你爹之时,还只是个小姑娘,哪里懂什么高深的武功,不过是妹子崇拜兄长之情罢了,这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免得叫人笑话。不过既然不是武功的事,那有什么好担心的?”

苏阳知道现在已经到了能否说服莫大的关键所在,老天让自己发现了这么一桩隐情,自己绝不能错过,于是飞快的整理了一遍思路,以确保接下来的话,能够最大化的打动莫大。

“这….这话我娘说可以,小侄说未免有点不恭敬了,还请师伯恕罪。”苏阳先行了一个礼,有些忐忑的样子。

莫大道:“无妨,你原本就是转述,我和你爹娘都是故人,没甚不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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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这本书是不是应该改个名字,叫《武林狗仔队》?

另外昨天发生了一件很让我感动的事,我发四十二章的时候求了个票,结果没几分钟推荐票就哗哗的涨了一截,这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有些作者明明赚不到什么钱,还能坚持写的原因。鞠躬感谢大家!

变身露出真面目:那我就再求个票吧,哇哈哈哈!

第四十四章 十年之后,你就长成了君子剑

() 苏阳点点头,道:“娘说,舅父和师伯您二人虽然年纪一大把了,有时候却和孩子没甚区别,当年同门学艺的时候就经常暗中赌气较劲…”

“胡说!”莫大一拍桌子:“你舅父也就罢了,师伯我都六十有五了,怎生还是孩子!”

苏阳一缩脖子,小声道:“师伯你说过不怪的,再说了,这话又不是我说的…….”

莫大瞪了他一眼,挥手道:“你娘也真是的,和你这孩子说这些作甚,算了算了,你继续说。”

苏阳道:“就说您和师伯常赌气较劲,像孩子…”

莫大翻了苏阳一记白眼,无奈道:“知道了知道了,说过的就不必再啰嗦了,说下面的。”

“是是是。”

苏阳心中好笑,没想到这位平rì给人感觉沉默寡言,xìng子孤僻的莫大先生,也有这样情绪化的一面,于是连连点头道:

“娘说舅舅什么都好,对朋友也仗义,江湖交游广泛,可就是因为太讲朋友义气,江湖道义,不知道变通,往往宁可自己吃亏,也不愿得罪朋友,最后难免要吃亏,而且八成是要吃朋友的大亏!”

莫大一笑:“你娘倒是了解他,师弟的确就是这个xìng子,为了交朋友,甚么都不管不顾的,连……”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打住,岔开话题问道:“那又怎么说我的?”

“您却恰恰相反,师伯武功高,又喜欢独来独往,别人想要害你那是千难万难。但恰恰是因为这个xìng子,导致朋友太少,连弟子都没几个,说不定连子弟都未必能和你一心一意,将来难免是个孤寡鳏独,凄风苦雨。”

“鳏寡孤独,凄风苦雨。”莫大自嘲一笑:“说的倒是准,不用十年,现在已然应验。”

苏阳加重了语气,接着道:“我娘每每想到舅父遭遇不幸,师伯您晚年孤独,便满面愁容,连身子骨都rì渐虚弱,她常道若是两位能兄弟齐心,正好互补互助,那她再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小侄再多问什么,母亲却是不肯再说了,只是不住的叹气,似乎颇为自责的样子,我也不知道为甚。”

莫大摇头叹道:“十年同处一山,却不见面,兄弟齐心,又谈何容易?都是黄土埋半截的人了,你娘又何必去记着那些旧事,枉自伤了身子。”

“小侄这次来衡山,听市井中有传言师伯和舅父不和,但我却不信,我娘也说过,两位长辈只不过是斗气而已,若论真心,还是犹如亲兄弟一般。”

莫大这次却不说话了,用干枯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点着。

片刻后,他忽然抬头,指着苏阳道:“老头子算是听明白了,你个小子说来说去,十句话当中怕是有七八句都是自己编的,无非就是两件事,一件让我收徒,另一件,就是来说合我和你舅父的。”

既然话已经说开了,苏阳也不解释,正sè“不敢有瞒师伯,盼望师伯舅父和好如初,相互扶持,共同广大衡山,这的确是我娘的遗愿,也是我的心愿,还请师伯三思。”

莫大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眼光落向远处,不再说话,神情大是柔和。

苏阳见莫大似乎有所动摇,连忙填上一把火,赔笑道:“收徒嘛,是为了广大衡山门楣,传承师伯衣钵,那个余沧海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见到师伯怕还来不及,哪里敢啰嗦半句。至于您与舅父之间,原本就没什么不和,更谈不上说合二字。”

他凑过去,小声道:“我娘说过,这世上的大师兄,对于师弟师妹们,无论他们如何不成器,但心里都是关心的。哪有不疼师弟师妹的师兄呢,师伯您说是吧?”

莫大抬手给了苏阳一个爆栗,瞪眼道:“罢了罢了,这江湖早晚是你们这帮狡猾小子的。我就再领一程路,你去把外面那小子叫进来吧。至于你舅父嘛,我人在这茶馆,一时半会也不会离开,他若是愿意来见见我这师兄,脚长在他身上,我也拦不祝蝴。”

“明白明白!我立刻就去告诉舅父,掌门人到了,请他摆足依仗前来恭迎!”苏阳大喜,这是老头子要面子,找台阶下呢。

然后朝在门外等候的林平之吼了一嗓子:“你还不进来磕头拜师!”

林平之回到茶馆,满脸的错愕。谁都知道衡山莫大先生说一不二,又无牵无挂,无论要挟还是劝说,都极难打动,刚才已然明确说了不收自己,自己之所以还没有离开,只是免得这位好心的苏阳难堪,却万万没料到不过短短的一炷香时间,莫大先生居然改了主意。

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见莫大正对他点头微笑,这才敢相信。

衡山掌门乃是武林一等一的高手,衡山派比之青城派更是威名显赫,林平之见有望救出父母,而自己有生之年说不定也能洗刷福威镖局的耻辱,立时激动的热泪盈眶。

他撕去脸上身上易容,恢复了本来面目,先不拜莫大,反而认认真真的朝苏阳一躬到底,含泪朗声道:“苏大哥救我全家,再造之恩,林平之永生不忘!”

然后才又朝莫大连续磕了三个响头,口中道:“师傅在上,请受弟子福州林平之三拜!”

莫大点点头:“饮水能思源,倒是个知道好歹的厚道孩子。既然你入我门下,我自会出头救你父母,这点你不必担心了,但以后却需打扮成个艺人,跟我游历于市井之中,见识人生百态,再过不上你之前大少爷的生活,你可愿意?”

林平之点头道:“弟子愿意!”

莫大坐直了身子,又正sè道:“我知你与青城恩怨,但你入我门后,十年内不得出手寻仇,你可愿意?”

苏阳暗中感叹,谁说莫大不会交徒弟,这两条简直绝了,在社会最底层行走十年,经受磨练,见识人间疾苦和各种诡诈,让林平之无论从心态、武功、见识三方面都成熟起来,避免走上被复仇火焰冲昏了头的老路。

若是果真如此,只怕十年后衡山派要多出一位真正的“君子剑”。

林平之也点头道:“只要父母安好,徒儿宁可不要一切荣华富贵,愿以十年时间炼心!”

苏阳哈哈一笑:“那恭喜师伯和林师弟了。师伯你在此处稍坐,我这便去舅父府上!”

说罢便窜出茶馆,朝刘正风府的方向疾奔而去。

与此同时,心中响起了那个机械声音:

“改变笑傲剧情中主要人物林平之命运走向,获得武侠随机点两点。”

刘正风府就在衡山城边缘,离着茶馆颇远,苏阳生怕耽搁的时间久了,莫大等不及,于是抄了条近路,从一条僻静的小巷子直奔刘府后门。只要刘正风能客客气气的来迎莫大进府,莫大理所当然就会参加几rì后的金盆洗手,有正牌的衡山掌门在,谅嵩山的几个人也不敢硬来。

才走进巷子没多远,头顶忽然闪过一个人影,一个黄衫汉子从身后凌空越过落在前方,堵住了自己的去路。

与此同时,身后也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另一个打扮相同的汉子,已然拦住了巷子口,两人成前后夹击之势,朝自己逼近,面sè不善。

第四十五章 意外情况

() 五岳剑派服饰颜sè各有不同,这两人身上服饰都是嵩山独有的淡黄sè,再加上前后围堵住自己,分明早有安排,看这架势,苏阳便知这是嵩山专门来绑架自己,以要挟刘正风了,于是缓缓的摘下酒壶,咕咚咕咚的喝了个底朝天。

堵在前面的那名高瘦汉子不等苏阳说话,率先问道:“你便是刘正风外甥苏阳吧?”

后面那个汉子接嘴道:“师兄放心,我有刘门弟子和刘正风全家老幼的画像,不会错的。再说你看他这酒鬼样,不是苏阳还能是谁?”

苏阳暗中戒备,脸上却不动声sè,抱拳道:“正是在下。两位嵩山派的师兄,却不知如何称呼?”

高瘦汉子冷笑道:“告诉你也无妨,我姓史,我师弟姓狄,刘府是不必进啦,咱们单单找你有事,你随我们走一趟罢。”

他一报姓氏,苏阳便想起来了,前方高个叫史登达,后面那个叫狄修,正是他们在金盆洗手之上当众刺死了刘正风的妻儿子女。

没想到是这两人,这下麻烦大了。

笑傲一书中,各派的二代弟子好像都是摆设一般,其实不然。林镇南在江湖中其实也算一号人物,青城四秀在林镇南的眼里已经是高手,况且在江湖上也名头不小,若是放眼整个江湖看来,青城四秀已经可以算是普通好手,而未练孤独九剑的令狐冲却能轻松击败青城四秀,像他这种五岳剑派二代弟子中的杰出人物,已经算是高手了。

眼前这两个嵩山二代弟子,武林地位和令狐冲相仿,更是左冷禅亲传,比起令狐冲来,就算弱只怕也弱不到哪里去,说不定千丈松史登达还要比令狐冲强上一线。

苏阳暗恃,若是单打独斗,自己或许能拼掉一个,但小巷极窄,两人若是前后齐攻,那便是个九死一生的局面。

心中思索如何脱困,表面上却依旧笑着抱拳道:“原来是千丈松史师兄和不见阎王万师兄,久仰久仰。嵩山派各位师伯师兄来到衡山城乃是客人,若是不进刘府,小弟反而去叨扰,岂不是显得衡山派不懂礼数,反而让客人破费。”

狄修哈哈笑道:“这小子还当我们请他去做客呢。”史登达也道:“看你小子还算乖觉,我明白告诉你,是我师叔要见你,你不必啰嗦了,跟我们走吧。”

“我虽不是五岳剑派的人,但从我舅父处论,两位的师叔我也是我师叔,长辈若是有话,晚辈自当前去应答,这是同门之间的义气礼仪。”

苏阳说着说着忽然脸一沉,道:“可是二位这般前后夹击,史兄又从我头顶越过,这又是何意?五岳剑派的同门义气难道就是跨在他人头顶?”

说罢,苏阳侧身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若是小弟有什么不对之处,还请两位师兄明示,小弟定然给个交代;若是没有,也请史师兄给小弟个交代。算是全了五岳剑派的义气,不至辱没嵩山侠义道领袖的名头。”

无端的侮辱江湖朋友乃是大忌,令狐冲打了青城子弟,明明是仗义行事,却还是被岳不群一通暴打,险些被逐出师门,可见名门大派门规森严,弟子在外一切行为,必须能对江湖朋友交代的过去。

交代,这两个字历来被江湖中人看得极重。敢做敢当,有种做,你就要想到后果,敢于承担后果,勇气绝不是不计后果的冲动。

不管对与不对,这便是武林的规则,除非你有重新制定规则的能力,否则就必须遵守。

张翠山用自己的命给了天下武林一个交代,乔峰也用自己的命给了辽人一个交代。

若是平时,史登达无论如何也要为自己的无礼行为付出代价,嵩山派也不会护着他,但显然现在并非“平时”。

狄修哼道:“我师兄越了便越了,你想怎样?”

苏阳还要说什么,史登达忽然脸sè一变,皱眉道:“这小子使诈,此处离刘府极近,他在拖延时间!”

说罢就拔出腰间长剑指向苏阳,同时对狄修喝道:“休要和他废话,制祝蝴速速带走!”

不等狄修有任何反应,苏阳猛然转身,青钢剑已然出鞘,合身便朝狄修扑去。

刚才啰嗦半天,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刘府只要有人看见巷子里有嵩山弟子,必然会有刘家子弟赶来迎接,到时候自己就能脱困,但既然已经被看穿,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一个字,打。

苏阳一出手便是梦十三剑中最简单也是最快的一招,百世一梦,青钢剑化成一道青光,直奔狄修咽喉。

柿子捡软的捏,印象中狄修武功相对较弱,只要自己能一剑得手,再去对付史登达把握就大了很多。

苏阳和狄修之间的距离,比起当rì在回雁楼头和田伯光要远上许多,但狄修万万没料到苏阳居然会说着说着就暴起出手,而且还是向站在他身后的自己出手,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

青钢剑转瞬即至,眼看就到了狄修咽喉,忽然身后传来一股劲风,直奔自己后脑。

听这声音,苏阳便知是史登达出手,攻击自己之必救。

拼命的奥义,是抱着必死之决心,把别人的命拼掉,而不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干掉自己,那不叫拼命,那叫自杀。这种买卖苏阳可不做。

于是转身便是一招黄粱一梦,剑光化成点点炫目光彩,朝史登达迎去。

史登达第一次见到这般绚丽夺目的剑法,还当是传说中的“千变万化衡山云雾十三式”,他听说过这门功夫的厉害,立刻撤剑护身。

不等苏阳一招使完,身后又传来风声,却是狄修出剑了,只得再次回防。

三人便在小巷中斗在一处。往往苏阳一剑攻向史登达,招式还未使出一半,就被狄修逼得撤剑放手,刚要去攻狄修,史登达的大剑又到了,仅仅数招一过,苏阳便觉得难以抵挡。

况且嵩山剑气象森严,使将出来如同长枪大戟,黄沙千里,便似千军万马奔驰而来,巷子狭窄仅仅够长剑挥舞,辗转躲闪却是不易,片刻巷中便已被二人剑光笼罩。

又打了几招,苏阳已有败像,但一时间却也难以拿下,史登达面露急sè,生怕夜长梦多,被刘正风子弟撞见,朝狄修使了个眼sè。

这二人同门学艺多年,心意相通,配合颇为熟练,忽然间同时使出一招“天外玉龙”。

这招原本是长剑自左而右急削,但敌人可退,也可向右闪过。两人前后夹击同使一招,正好互补,不留任何死角退路。

苏阳匆忙躲过了狄修一剑,却觉得右肋一凉,紧跟着就是一阵剧痛,已然被史登达狠狠砍中,顿时鲜血四溅,手中青钢剑再也拿捏不住,叮当一声掉在地上。

“豁出去不要这张脸了!”苏阳深深的吸一口气,就要大呼舅舅救我,希望自己走运,正好被刘府里的人听见。

见苏阳吸气张嘴,史登达和狄修分别跃上,两人双手连连摆动,点住了苏阳几个大,苏阳身子一软,人便瘫了下来,这叫声也就卡在了嗓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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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事比较多,所以有时候一更,下周争取保证每天两更

第四十六章 穿喉裂蛋掌

() 苏阳刚躺下,狄修便从身后拽出一条大麻袋套在苏阳头上,又把他的身子塞了进去,和史登达一人抬头一人抬脚便朝巷子外疾奔而去。

苏阳人在麻袋之中,伤口处剧痛无比,血更是不要钱一般的朝外流,心知刚才史登达这一剑可是结结实实的砍中了自己,若不是他要留下自己的活口要挟刘正风,恐怕自己现在已然没命了。

饶是如此,肋下伤口也是又宽又深,至要稍微动一动,便是一阵痛彻心扉,难以积攒力量。

走了一段路,周围渐渐的安静了下来,似乎到了个人少僻静处,两人脚步忽然停了,就听麻袋外狄修忽然奇怪的咦了一声,然后道:“师兄,我点了他三处道,其中一个是止血的,他怎的还流血不止?”

史登达也是道:“这倒是奇了,我也点了他一处止血的道,免得流血过多死了,几位师叔处不好交代。”

狄修拍马屁道:“定然是师兄功力又jīng进了,那一招天外玉龙使得好生漂亮,八成是剑上的真气震坏了他身子,连道也止不住血了。”

史登达道:“少说这些废话,我再点一遍他的道,你去前方那个酒馆讨些碎布手巾之类的来,好歹给他止住血,就算送到之后死了,我两也能少担些责任。”

狄修应了声是,苏阳便听一阵脚步声渐渐远去,然后头顶一亮,麻袋被人揭开了。

史登达可没有隔着麻袋辨认道的功夫,解下麻袋之后,先是探了探苏阳的鼻息,见他鼻中还有热气呼出,心中才稍稍放心,然后蹲子凑在苏阳身边,就要在他腰肋之间的道上再点几下。

他手指刚伸出来,还没碰到苏阳身体,忽然就见苏阳猛地睁开了眼睛,朝着他嘿嘿一笑。

史登达心中大惊,这人到底死的活的,若是死人,怎会睁眼朝我笑?若是活的,怎生笑的如此yīn森恐怖?

还没等他想明白这个问题,咽喉上忽然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花,连呼吸都无法做到,他下意识抬起双手捂住咽喉,却摸到了脖子上一个大大的血洞。

他心中惊骇莫名,口中发出荷荷的声音,倒退几步摔倒在地上,两条腿抽动几下后便不再动弹了,坐了个真死人。

苏阳见一招得手,这才松了口气。

刚才中剑之后,见二人收剑提指朝自己跃来,苏阳便猜到对方意图,连忙用白玉京的经脉逆行之法转移了道,这一路之上便在等待机会,积攒力气,终于等到史登达落单。

但自己青钢剑已然在受伤之后,被史登达取了去挂在腰上,手里无剑又如何对付他?

风清扬曾经对令狐冲说过这样一句话:蠢才!手指便是剑。那招‘金玉满堂’,定要用剑才能使吗?

是啊,人体何处不是兵器,那招‘一剑入梦’,定要用剑才能使吗?

jīng神之力在生死危机关头往往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苏阳立掌为剑,让史登达入了梦,永远入梦,再也醒不来了。

这才是拼命

片刻之后,又是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狄修手里拿着几大块破布大步的急匆匆的赶了回来,破布上满是油腻,还散发着浓浓的酒味,居然是那酒肆用来抹桌子的抹布。

他一眼便看见了师兄双目圆瞪躺在地上,咽喉上有一个大的可怕的血洞,不远处,刘正风的侄子也是满身血污,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见师兄咽喉血洞甚至可怖,宽近三寸,伤口周围平滑,显然并非被普通长剑所伤,更像是被什么奇门兵器击中。而苏阳的长剑也还挂在师兄的腰上,狄修只当是又来了什么高手,立刻拔出配剑,jǐng惕的朝周围望了一圈,嘴里朗声道:“五岳剑派办事,哪位江湖朋友看不过眼的,还请现身指教,暗中使诈,算什么好汉!”

他连续问了几声,周围却无人应答,只有几声鸟叫虫鸣,又看周围地势开阔难以藏人,这才稍稍放心,心道应该不是刘正风那老儿,否则还不救了他外甥离开,说不定是嵩山派的对头正巧路过,捡了个便宜。

这几年嵩山派甚是威风,行事也霸道,得罪了不少江湖人士,偶尔有师兄弟下山落了单,就死的不明不白的,也是有的。

狄修暗道走运,要是刚才和师兄易地而处,他去酒肆自己留守,说不定现在死在地上的就是我了,正所谓死师兄不死师弟,实在是他娘的阿弥陀佛玉皇大帝保佑。

胡思乱想片刻后,他眼珠一转,又想这下正好,回去后我就说路上遇到对头,师兄战死,我苦战不退,豁出命去才抢了这小子回来,到时候一人独领全部功劳。

他嘿嘿一笑,走到苏阳身边,就要弯腰去把苏阳抗上肩头。

还没弯腰,狄修忽然停住了身形,眼珠又是一转,手中长剑忽然刺出,噗嗤一声,在苏阳大腿上穿了个透明的窟窿。

见苏阳被刺了一剑,依旧伏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伏,只是口鼻中含糊不清的哼了几声,狄修这才彻底放心,弯腰去背苏阳。

苏阳忍住痛心中却破口大骂,连狄修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便。

自己伤重,若是逃走必然被狄修追上,只能引得他来背,正好乘机在废了这家伙。谁想到他居然还补了一剑,也不知捅到大动脉没,反正是太疼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遍地高手随处诡计的长生剑里,自己屁事没有,反而在笑傲里被几个小喽啰又砍又捅的。

感觉到狄修把自己的身体翻了过来,距离已经极近了,苏阳暴起出手,五指紧合,掌如利剑,同样一招一剑入梦就朝狄修咽喉奔去。

手去到一半,心中忽然一动:须得留这人一条命!于是硬生生的改变了手掌方向,朝他击去。谁知这狄修个子本来就矮,又是弯着腰在,这一记掌剑下压,没击中他的,反而隔着裤子,重重的击在狄修。

这还了得!狄修眼珠子陡然凸出犹如死鱼,整个人原地跳起老高,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音,一张脸涨得通红,两腿紧夹,捂着裤裆不停的原地转圈。

他蹦跶了几下,似乎一口气没接上来,痛的晕到在地。

连续两次击敌,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又被狄修这王八蛋在大腿上刺了一剑,苏阳只觉得浑身无力,成一个大字型躺在地上,连一个小指头都不想再动弹了,哪怕就这么躺死在原地都好。

深深的呼吸了几下,挣扎着爬到了史登达的身边,从他腰上解下自己的青钢剑,撑住身体重新站了起来。

眼前已是衡山城外,周围四下无人,远远的似乎有个酒肆。

苏阳狠狠的咬破舌尖,强行提起jīng神,用剑当拐杖,一瘸一拐的朝酒肆走去,只希望喝上一肚子的酒,激发嗜酒如命的效果,让自己恢复几分体力,拖着昏迷中的狄修回到衡山城,让他在刘正风和莫大面前说出嵩山yīn谋。

想到莫大,苏阳又是一肚子气,自己连“老娘”都“出卖”了,好不容易哄得莫大愿意与刘正风同归于好,这下倒好,也不知自己赶回去的时候,莫大还在不在茶馆。

万一莫大久等刘正风不至,还以为是刘正风故意拿架子不去,反而更加恼怒,到时候就麻烦了,不要说出席金盆洗手,恐怕就完全不会搭理刘正风这档子事。

想到此处,苏阳咬着牙加快的脚步,来到酒肆前,大叫一声:“老板上酒,越多越好,越烈越好!”

酒肆外有个凉棚,棚子下也无旁人,里屋的门帘内传出个少女的声音,银铃一般,笑道:“爷爷你看这人,都快要死了还念念不忘喝酒,真是个大大的酒鬼。”

随着这声音,酒肆帘子被人揭开了,从里面走出两人,一老一少,老者一身黑衣,少者却是个十三四岁的绿衫女童,一张脸蛋清秀可爱,正俏生生的看着自己。

这两人正是魔教长老曲洋和他的孙女曲非烟,嵩山对付刘正风,找的由头就是刘正风和曲洋结交。看到这两个人,苏阳顿时怒火中烧,不可抑制!

王八蛋!老子为你们打死打活,你们却在一边袖手旁观,他.妈的就为了一个狗屁不通的誓言宁可看着我死也不出手?

于是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喷出,眼前一黑,耳边嗡嗡作响,瘫倒在地。

“告诉刘正莫大,在茶馆等带上嵩山狄修”

苏阳挣扎着说完这句话,便一头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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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堂课我们学习的武功是:穿喉裂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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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统一战线

() 人在昏迷中,脑海中有时候反而会闪过一些清醒时候很难留意到的细节。

苏阳猛地惊醒过来,一身的冷汗。

一直被自己都忽略了一个关键的变数,这变数但一旦发生,就会使得自己所有的计划功亏一篑!

…….

刘正风府。

一个身穿酱sè茧绸袍子、矮矮胖胖的中年人正站在床边,见苏阳的伤口又裂了,眉头一皱,运指如飞的在他身上连续点了几下。

这人便是衡山刘正风刘三爷,苏阳的“表舅”。

“你从醒来便开始又骂又叫,没有丝毫名门正派风范也就罢了,却又把伤口崩坏了三四次,自己找死不成?”刘正风不悦的一挥手:“大年,给他上药。”

刘正风弟子向大年一边给苏阳抹药,心中却暗自吃惊。这天香断续膏是恒山祖传独门秘制,外人求之不得,就是一般恒山弟子身上也不过带着二三两以备不时之需,恒山派仪琳师妹送来的这一大盒怕是有好几斤,也不知表少爷从哪来的这么大的面子。

苏阳摊开身子,呈现一个大字型躺在床上,任由向大年给自己涂上厚厚的一层断续膏,委屈的大声道:“舅舅你还犹豫什么,等着嵩山派把咱全家斩尽杀绝吗!”

刘正风重重的一拍桌子,怒道:“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你虽不是衡山派弟子,但是我外甥至亲,嵩山前辈让你去回话你去便是了,嵩山派乃是五岳侠义道领袖,怎会暗中害你一个晚辈!”

苏阳的声音比刘正风更大,简直要掀了房顶,叫道:“那死太监已经招了,嵩山派要在金盆洗手仪式上对付你,就是来绑架刘家家眷作为人质,舅舅你还不相信嘛!”

“再乱说我非撕了你的嘴!”

刘正风已然接近暴怒,一掌拍在身边的桌案之上,只听一声闷响,桌案轰然垮塌,他寒声道:“你下此重手,打伤嵩山弟子,必然是怕我追究,便逼狄师侄说出一套左盟主要对我不利的说词,他命悬你手,自然是你让他说什么他便说什么,你当我会信!”

苏阳大声反问道:“死太监招供的时候你也在场,他若是被逼的,为何不向你告状!”

刘正风冷哼道:“狄师侄被你伤成那样,脑子已然不太清醒,又见你是我的外甥,心中自然害怕,生怕你事后报复,不敢说出实情也是常理。我本想等他伤势稍缓些再问,谁知他却重伤不治死了。你恐怕就是知道他会死,才把一切赖在一个死人头上,好死无对证!”

苏阳仰天长笑,浑身气得发抖,连床都在晃,他一咬牙,大声问:“那狄修说你结交魔教长老曲洋也是假的了?”

此言一出,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向大年吓的脸sè比苏阳还要白,忙低声道:“表少爷,这话可不能乱说!”

苏阳冷笑:“你问问你师父,我是不是乱说!”

刘正风沉默片刻,忽然长长叹了口气,道:“不错!曲洋曲大哥,我不但识得,而且是我生平唯一知己,最要好的朋友。”

“那便是了!”苏阳道:“嵩山派就是抓住你这把柄,要你去杀曲洋,否则便杀你全家,你去是不去?”

刘正风道:“曲大哥虽是魔教中人,却已经多年不回黑木崖,况且我和他曲大哥相交,只是研讨音律,我金盆洗手之后,他也退出魔教。既无恶xìng,也无恶行,我又为何要杀他,”

“那你就等着左大盟主来杀你全家了?”苏阳冷笑道。

“小孩子胡说八道!”刘正风正sè道:“江湖中罪不及妻儿,杀人全家的做法,和魔教妖人有甚区别。休说左师兄乃是五岳剑派盟主,就是随便一个五岳普通弟子,也决计做不出这种事。你劝我先下手为强去害嵩山派的朋友,更是万万不可!”

“况且就算左盟主有甚不满,我金盆洗手后,再也不问江湖事,不动武功,结交些朋友又怎么会招来灭门之祸?”

刘正风这番话说的也算有理,可惜苏阳却听不进去,拼命的扭动着身体,像是要从床上气得跳起来,吼道:“你当他做不出来,你自己想想,自从他当上盟主以来,合并五岳剑派之心已经昭然若揭,只不过各派反对声音极大,他现在就是拿衡山派开刀,借这个由头想要你的命,除掉莫大师伯的臂膀!你倒好,非但不自保,连莫大师伯也得罪了,他在茶馆等你,你却偏偏拿架子不去。”

“我已经要退出武林了,还去作甚。”刘正风不耐烦的一挥手,道:“后天之后,五岳剑派并与不并,也与我无关!”

“你以为还有后天之后呢!”

苏阳像发了疯一样哈哈大笑:“后天就是刘府上下的死期!你信不信,今天是找理由对付你衡山派,明天说不定就轮到华山,后天是泰山,大后天就是恒山,等所有反对左冷禅的人都被铲除了,他就开始五岳并派,最后先诛少林,再灭武当,铲平魔教,一统江湖。到时候,你就是武林的罪人!”

刘正风似乎是再也忍受不了这个放肆的外甥,脸上青气一闪而过,寒声道:“你害死两名嵩山弟子,这笔账总是要向侠义道的朋友有个交代的!”

“人家要杀你亲人,你不去要给交代,反而要给人家交代!果然是好汉啊。”苏阳讥笑道:“你要如何?”

刘正风眼神中闪过一丝狠sè,厉声道:“依着你的xìng子,早晚要闯下天大的祸事,到时候恐怕连命都保不住了。我今rì废了你的武功,你要知道,其实是救你!”

“什么!”

苏阳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刘正风,片刻后怒极反笑,大吼道:“你这懦夫,人家欺负到头上来了,你反而牺牲自己人去讨好…”

不等苏阳说完,刘正风眉头一皱,手掌重重的印在苏阳胸膛之上。

只听咔一声闷响,苏阳口喷鲜血,头一歪,又晕了过去。

刘正风长叹一声,对向大年挥了挥手,道:“派几个机灵点的师兄弟,把表少爷送回老家,留下点钱财让他能渡过余生,哦,这盒天香断续膏也带着吧。”

不多时,刘府后院的角门悄悄的开了,两名刘府弟子伸头出来向四周查探一番,确认无人之后便转身从府中抬出来一顶软轿,门外早已有一高一矮两人接应,抬着轿子就走。

两个脚夫虽然抬着一个人,却脚下如风速度极快,居然都是难得一见的高手,轿子抄了一条小路,片刻便远去了。

………….

苏阳躺在轿子里,眼睛亮的发光,浑然不像受了重伤的样子,从胸口缓缓的掏出来一块铁板。

铁板一面粘着厚厚的一层棉花,另一面有个深陷的手印。

“厉害啊!”苏阳望着这个手印,心有余悸,这幸亏是演戏,不然这一下不要说自己武功,就是连小命也废了。

饶是有铁板护身,棉花减轻震力,但是那一掌掌力波及,却又把肋骨的伤口震裂了,苏阳从软轿里取出天香断续膏再次抹上。也幸亏有这灵药,一般的外伤,只要没伤到脏腑,涂上去立刻止血生肌,否则自己故意装作大怒,几次崩裂伤口,早就流血过多死了。

就在此时,械xìng的声音响起:



短时间内多次受伤,多次使用二品灵药,药理学技能提升,‘病人’称号升级为‘药罐子’;

称号效果:熟悉常用药材的功用、外形等特征,获得普通药物‘止血散’配方;

备注:你还活着,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紧跟着,很长一段草药的信息在脑中飞驰而过。最后是一张“止血散”的药方,止血散比起天香断续膏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是在古代武侠社会中,这也算颇为有效的外伤药了。

轿子又走了一阵,在一个偏僻处停下了,前方的一名轿夫摘下头顶的斗篷,居然是个大光头,他转过身来,粗声粗气的问道:“我说苏阳,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后面那个轿夫也是嘿嘿怪笑,道:“我田伯光也算见惯了江湖yīn谋诡计,却丝毫看不出苏兄你的用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阳说道:“统一战线这种事你们肯定不知道,蒋干盗书听说过吧?”

两名轿夫同时点点头,前面那不戒和尚还没反应过来,田伯光却恍然大悟道:“你和刘三爷这番话,是故意说给别人听的?难怪声音叫的这般大,我在后院隔着一道墙都听得一清二楚。刘府附近满是江湖人士,你这话不用半天,怕是就能传遍了衡山城。”

“正要如此。”

苏阳点头道:“我昏迷中忽然想到,毕竟结交魔教乃是大忌,金盆洗手仪式上,在场的正道高手猛然听见这个消息,万一助嵩山派,我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原著中其他正派高手之所以没出手,只是因为刘正风当时已经落了下风,任人宰割,他们没有出手的必要。但一旦情况逆转,代表着“正义”一方的嵩山派落了下风,那正道高手还会不会作壁上观?

一旦他们出手,那自己所要面对的就不仅仅是嵩山六大高手了,十大高手说不定都不止!

田伯光细想之下顿时冷汗淋漓,惊道:“这我倒是忘了,我们几个人可挡不住那许多高手。”

苏阳点点头道:“所以我说的那些话里,先是爆出嵩山掳人要挟的下三滥手段,让人一听就先入为主的认为嵩山理亏,然后再和我舅父一问一答,说明和曲洋结交并不算大恶。当然了,正邪双方仇恨极深,所以这恐怕还不足够说服正道高手。

那么我最后指出左冷禅的真正的目的是削弱反对他的力量,合并五岳派,那段话才是真正的杀手锏!

正道高手就算不完全相信,也必然将信将疑,把他们的注意力从我舅父结交魔教,转移到嵩山妄图吞并各派上。再加上我的苦肉计博取同情,树立我舅父大义灭亲的光辉形象,让别人相信,刘正风是个宁可自己身死,也不会对不起朋友的汉子。到时候,那些正道人士就算不出手相助我们,也不会相助嵩山派。只不过这些话若是舅父当面和那些正道高手说,就显得有些做作了。有时候偷听得到的消息,反而更令人信服”

“这倒是不错。”田伯光问:“但这话若是传来嵩山派的耳朵里,他们岂非有所防备?”

“所以我最后一定要假装被‘废了武功’,麻痹嵩山派,这样在嵩山派看来,为了不和嵩山冲突,连亲外甥也舍得下手废了,我舅父的确懦弱可欺。而唯一知道真相的我又回了老家,他们非但不会有防备,必然会更加气焰嚣张。”

不戒拍了拍脑门,瞪大眼睛感叹道:“你脑子转的真快啊,醒来半天不到就想到这许多事。”

苏阳笑道:“你当我真的昏迷了两天两夜不成?其实曲洋前辈送我去刘府的第二天我便醒了,当时我舅父、曲洋前辈以及师伯莫大先生都在,狄修那小子是个软蛋,一审之下便道出了嵩山yīn谋。我舅父听完勃然大怒,只是若是我们先发制人,能不能得手暂且不论,但道理上却站不住脚,说不定反而会被嵩山派拿住把柄,引得江湖正道群起攻之,所以必须引的嵩山先动手。”

“那我们做什么?”田伯光问:“你变了原先的计划,我们岂非不用参加了?”

苏阳的眼渐渐的眯了起来,嘴角浮上一丝古怪的笑容:“原先的计划稍做调整,后天金盆洗手仪式上,我会给嵩山派一个大大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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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大家虐心,这一章就不分开了。

第四十八章 洗手

() 这天是刘正风金盆洗手的正rì,待到将近午时,不断有远客流水般涌到,一时大厅上招呼引见,喧声大作,又有不少至亲挚友,便私下小声议论什么,似乎都和刘正风府邸内前几rì的一场大吵有关。

五岳剑派之中,泰山掌门天门道人,华山掌门岳不群更是亲来道贺,这面子可大的狠了,刘正风亲自出门迎接。除此之外恒山定逸师太也带着一众恒山女尼前来,其中一个俏生生的小尼姑自从入了刘府,便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四下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刘府的众弟子指挥厨伕仆役,里里外外摆设了二百来席。待得群雄纷纷坐定,仆役流水价般的送上酒水菜肴,却无人动筷子,院中上千道目光则是望向正厅之内。

正厅内,一张茶几摆着一只金光灿烂的黄金盆子,盆中已盛满了清水。只消刘正风的双手朝着盆内一放,沾了一丝清水,从此江湖便再也与他无干。

刘正风笑嘻嘻的走到厅中,抱拳团团一揖,朗声说道:“众位前辈英雄,众位好朋友,远道光临,刘正风实是脸上贴金,感激不尽。兄弟今rì金盆洗手,也请众位作个见证。”

他右手一翻,从袍底抽出长剑,朗声道:“从今而后,刘某绝不再问江湖上的恩怨是非,门派争执。若违是言,有如此剑!”说完双手一扳,拍的一声,将剑锋扳断成两截,顺手让两截断剑堕下,嗤嗤两声轻响,断剑了青砖之中。

按照武林规矩和处事礼仪,此时便该各人应纷纷向刘正风道贺,恭维他甚么“福寿全归”、“急流勇退”、等等才是,可是前两rì刘正风府内一番大吵大闹,其中内容已然传遍了衡山城,在坐的数百人,各有心事,也无人说话,且大多显得心不在焉,眼神不住的朝大门外扫去,似乎还有什么重要人物未至一般。

在这些江湖豪客心中,这恭维话若是说的早了,刘正风今rì却洗不了手,我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嘛。

岳不群抚着三绺长须,说道:“刘贤弟,大家都是好朋友,我也不避讳了。你外甥说的那些话,怕是已然传开,你今rì不等等嵩山来人嘛?”

天门道人重重的一拍桌子,吹胡子瞪眼道:“等他们作甚,刘贤弟金盆洗手是他自己的事,便是衡山莫大先生到此,也管不了他,嵩山虽是五岳盟主,难道还能管个人私事?”

刘正风脸露微笑向天门道人点头致谢,便捋起了衣袖,伸出双手,要放入金盆。

双手还未入金盆,忽听得人门外有人厉声喝道:“且住!左盟主有令,刘正风金盆洗手暂缓!”

顺着这声音望去,刘府大门外走进四个黄衫汉子,身后跟着几个名弟子模样的人,为首的一人,手中持着一柄五sè小旗,太阳光线照到小旗上一片光华闪烁,居然镶满了宝石。

顿时有人认出了那走在最前的四黄衫汉子,分别是大嵩阳手费彬、仙鹤手陆柏、yīn阳手岳厚、托塔手丁勉,都是左冷禅的师弟。见到这四人,众人心下暗道,原来那苏阳所说不假,嵩山派果然要对刘正风下手,否则决计不会派出这般庞大阵势,十三太保出动了四人,若是仅仅传话,一两人便足以。

不等刘正风说话,天门道人却先起身,瞪眼道:“费师弟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刘正风他自己洗手,嵩山什么事,左盟主虽然是五岳盟主,也只管五岳剑派中大事,难不成个人的吃喝拉撒他也要管?”

仙鹤手陆柏冷笑道:“想必诸位已经得知,刘正风结交魔教妖人,请问华山岳师兄,这算不算大事?”

华山岳不群在武林中向以“君子”著称,对正邪二字看的极重,威望也算在场众人最高的一个,陆柏不答天门道人而去问他,显然是明白表明你天门道人说话做事荒唐,还不够分量。

岳不群沉吟片刻,起身朝在座众人做了个揖,轻抚长须,笑道:“陆师兄这话说的不错,若是五岳剑派中有人结交魔教妖人,的确是大事。”

说道此处,他顿了片刻,微笑问道:“只是不知陆师兄说的‘结交魔教妖人’的是哪一位?”

“岳师兄这是明知故问了。”陆柏沉声道:“自然是衡山刘正风。”

岳不群却摇头:“据我所知,五岳剑派之中,已然没有刘正风这号人物了。”

定逸师太也道:“正是,非但五岳剑派中没有,连江湖中也没有这号人物了,若是有朝一rì江湖中又出了一个为祸武林的刘正风,我第一个不饶他!”

说罢,岳不群和定逸齐齐的朝大厅正中望去,大厅里,刘正风的双手已然放入盆中,眼看就要沾山盆中清水。

一旦双手沾水,便不再是江湖中人,若是有人要杀他,除非是有血亲之仇,否则便是不顾江湖道义的无信小人。

陆柏神情大变,手一扬,一点寒光直奔金盆,yù将这洗手的盆子打翻了,刘正风一时间便无法金盆洗手。就听叮的一声轻响,一枚袖箭正中金盆,在金盆上对穿而过,金盆却是纹丝不动,竟然是被黏在架子上的。

袖箭毕竟是小物,即便对穿而过,金盆里的水一时间也流不完,刘正风微微一笑,双手下按,已经没入盆中,再抬起来时,双手已然**的。

他接过向大年递过来的手巾擦了擦手,对嵩山四位太保微微笑道:“几位嵩山的爷们,远来是客,还请坐下用饭。”

他口中已然不再以师兄弟相称,而是换以“爷们”,显然是表明,自己已非五岳剑派中人,连江湖人也算不上了。

就在此时,刘府后院里传来一阵sāo动,一个女声喝道:“你是什么人,居然来此撒野?”一个男声接口傲然道:“奉左盟主号令,要看住刘家的眷属,不许走脱了一人。”

紧跟着便是一阵打斗声,然后从后院里走出几个人来,却是刘正风的夫人,他的两个幼子,女儿刘菁。每一人身后都有一名嵩山弟子,手中都持长剑,抵住了刘夫人等人后心。

大厅中众人无不变sè,起初只当刘正风那外甥只是添油加醋说什么嵩山要挟人质之类的话,没想到堂堂五岳剑派盟主,居然真的能做出这等匪类勾当。

正所谓兔死狐悲,众人想到此处,不免人人自危,心道若是哪天和嵩山派结下了梁子,他也这么对付我,我该如何?若是挟持了我至亲,或许只能束手待毙,任凭宰割了。

华山、泰山、恒山三派高手心中更是恼怒,左冷禅合并五岳剑派之心近年已然昭显,今rì刘正风被抓住了一个把柄,便有灭门之祸。可人在江湖哪有不出纰漏的,将来各自门派岂非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夹着尾巴做人才行?

定逸师太起身喝道:“嵩山派未免过了,即便刘正风有错,也不至于株连家人!”

陆柏冷笑道:“怎么,恒山派要把这件事扛了?”

定逸毕竟不是掌门人,虽然有怒,但也不能把恒山派推到直面嵩山的地步,只能重重的哼了一声。

费彬朗声说道:“刘兄虽然已经不在武林,还请顾忌往rì交情,若是答应一个月之内,杀了魔教长老曲洋,提头来见,那么过往一概不究。这一月之中还请令夫人公子去嵩山做客,我们必然以上宾相待。”

刘正风冷笑道:“我若不依,你便要杀我家人不成?”

费彬哼了一声,并不回答,而是对用剑抵住刘正风儿子的嵩山弟子道:“预备了!若是我数到三,他还不答应,便刺死这小子。”

天门道人大怒,正要说些什么,费彬忽然朝岳不群、天门道人和定逸扫了一眼,冷冷说道:“三位可是要想清楚,一旦动手,我们师兄弟四个虽然学艺不jīng,却也能挡住诸位百八十招,到时候,刘府上下依旧xìng命不保,左盟主那里,怕是要亲自带着嵩山十三太保去五岳各山游历一番了。”

左冷禅武功极高,稳压五岳其他四派掌门一头,嵩山三十太保各有惊人业绩,若是真的有了口实,去几派走上一遭,只怕五岳剑派中,有四派就要换掌门人了,到时候都是亲左冷禅一派当权,五岳剑派恐怕立刻就要合并成一派,祖辈留下的数百年基业拱手送给嵩山。

三派高手相视对望,眼中虽然愤怒,却也无奈,这毕竟是刘正风结交魔教妖人在先,无论如何也是不可掩饰的大过,自己虽然愤愤不平,但也不能因为此事与嵩山派动手。

“罢了罢了,我泰山派管不了这些破事。”

天门道人首先一拍桌子长身而起,带着弟子走向门外,经过嵩山众人之时,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道:“嵩山派果然好威风,好霸气!”

有了第一个离开的,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定逸师太铁青着脸带着恒山一众女尼离席,岳不群带着弟子快到门口,经过费彬的时候,忽然微笑着朝他们一拱手,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几位身为左盟主师弟,还望多多劝诫,万不可煽风点火,助纣为虐。”

说罢,一挥手也带着弟子离开了刘府。

剩下的几百客人,见五岳剑派的正主都走了,自己留在此处不伦不类,不好做人,于是也一哄而散。

转眼之间,刚才还人声鼎沸的刘府前厅已然空空荡荡,只剩一片狼藉。

第四十九章 选择

() 费彬望着空荡荡的刘府大院,仰天大笑:“刘正风,你如今众叛亲离,便是想去杀曲洋,也不成了。”

刘正风沉吟片刻,道:“看来苏阳所言不错,左盟主的本意,只怕并非让我杀曲洋,而是怕我隐退之后,暗中联络江湖朋友,助我师兄光大衡山门楣,导致五岳剑派合并一事受阻吧。”

费彬道:“你现在才看明白,已然迟了,万平,动手罢。”

那柄剑指刘正风儿子的嵩山弟子长剑一挺,就要刺穿刘公子胸膛。忽然之间头顶一暗,一个硕大的巴掌从天而降,噗嗤一声将这名弟子的脑袋硬生生的拍成一团烂肉。

不戒大和尚从藏身的匾额后现身而出,运掌如飞朝几个挟持刘家家眷的嵩山弟子攻去,对方无人是一合之敌,几个眨眼便吐血飞出,眼看活不成了。

救下了家眷,刘正风和不戒并排而立,十几个刘门亲传弟子拔出腰间长剑,立在刘正风身后,朝费彬陆柏等人怒目而视。

费彬和几位师兄弟对望一眼,这大和尚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但见他掌**力,似乎比自己的大嵩阳手还要更甚一筹。

费彬也不意外,反而笑道:“好个刘正风,果然还隐藏了厉害帮手。不过,你当我们就不留后手嘛?”

陆柏拍了拍巴掌,大喝一声:“嵩山弟子现身!”

猛听得屋顶上、院墙外,前后左右,数十人轰然应道:“是!”几十条黄衫人影从天而降,出现在刘府大院之中。

嵩山派果然是五岳第一大派,一代高手众多,连二代弟子的数量也是各派之首,几十名黄衣弟子同时出现,声势骇人,立刻对刘正风不戒和十几个刘门弟子形成了包围之势。

只是这些人当中,却有小半数人身上带伤,落地时站立不稳摔倒在地,让这个原本威势十足的出场显得有些狼狈。

陆柏怒道:“怎么回事!”

一名腰上有血的弟子苦着脸应道:“我们正在府外埋伏,不知从哪来了个蒙面刀手,猝然出手,砍伤了两名师兄,得手之后却一溜烟的跑了,身法极快我们也追不上。谁知不多时他又折返了回来,如法炮制又伤了两人。这样不停的来来回回,被他伤了十几人。”

“刀法身形极快?”陆柏想了想,对刘正风喝道:“你非但结交魔教妖人,和田伯光那采花yín贼也是朋友,好好好,又多一条罪名!”

刘正风笑道:“公道自在人心,你嵩山派仗势欺人,图谋不轨,自然有看不过眼的江湖朋友出手,我可不认识什么田伯光。”

费彬却皱眉道:“你们钟师叔、汤师叔呢,怎的不出手拦住?”

九曲剑钟镇、汤英鹗二人也是左冷禅师弟,作为此次行动的后手,领着大队弟子在外埋伏。费彬暗想田伯光虽然武功不弱,但绝非这两位师弟联手之敌,怎的还伤了这许多弟子?

那弟子支支吾吾半天,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似乎两位师叔一直不知所踪。

就在此时,后堂里忽然跌跌撞撞的滚出两个人来,这两人浑身都是牛筋绳索,被捆得如同粽子一般,嘴里塞了一个大大的胡桃,正是钟镇、汤英鹗。

在他们之后,跟进来一个腰跨长剑酒壶的年轻人,这年轻人上身和大腿上裹着绷带,脸sè有些发白,却是笑眯眯的。

看到这人,费彬等四人大惊失sè,陆柏诧异道:“你,你不是被废了武功吗?”

苏阳哈哈一笑,拔剑一剑一个,了结了钟镇、汤英鹗二人xìng命,才笑道:“我那招穿喉碎蛋手还未找到传人呢,若是被废了,江湖中又有一门绝世神功失传,岂不可惜。”

费彬、陆柏、岳厚、丁勉四人这才知道今rì怕是上了这小子的当,恨得咬碎钢牙。好在此番局面,虽然被动,却依旧占了上风,丁勉低声道:“并肩子齐上,我们四人对他们两人,占了大大便宜,我们四十名弟子,对他们十一名,外加一个受伤未愈的晚辈,也是必胜之局。”

话音未落,后堂又响起一曲苍凉的胡琴声,伴随着胡琴声,一个满面皱眉的消瘦老者出现在众人面前。

莫大走到堂前,缓缓的从胡琴中抽出剑来,淡淡道:“你嵩山有师兄弟,我衡山便没有?”

费彬的脸sè终于有些变化,陆柏寒声道:“四对三!”

一阵长笑传来,墙头上飘下一个蒙面黑衣人,身形灵动之极,黑衣人落地后便站在刘正风身边,笑道:“刘贤弟交了一辈子的朋友,总还有几个愿意为他卖命的。”

听这声音,苏阳便知是曲洋到了。

见对方的高手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费彬心中暗自吃惊,只怕在耽搁一会又有连助拳的,须得速战速决,功力到处,两只手掌已然化成金黄之sè,喝道:“众嵩山弟子速战速决,解决了刘正风的徒弟,再来围攻这四人!”

刘正风和莫大对视一眼,哈哈大笑道:“你嵩山有弟子,我衡山就没有?”

话音未落,只听后堂响起一连串密集的脚步声,数十名身穿青衫的衡山弟子,手持长剑,从后堂两侧鱼贯而出,和刘正风亲传弟子一起,结成衡山剑阵,挡在了刘正风等人身前。

身后刘府大门外也是传来一阵脚步,十余名衡山弟子从门外涌入,关门落锁,堵住了嵩山退路。

几乎与此同时,又是一名蒙面刀手从墙头跃下,站在刘正风一方,看他身法动作,武艺就算不如嵩山一代高手,也要强过二代弟子许多。

战起。

莫大,不戒,刘正风,曲洋,外加田伯光,对付嵩山四太保已无悬念;

衡山五十余名弟子,结成剑阵前后加攻,对付四十名嵩山弟子,嵩山弟子中还有十余人受了伤,这也是必胜之局。

必胜和必胜加在一起,便是完胜。

………………

在返回虚拟武侠空间的时候,苏阳心里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其实在这次旅程中,田伯光、莫大都已经看出来自己的意图,并非完全受骗上当,至于刘正风、曲洋,他们确定了嵩山要他们的命之后,奋起反抗本就是常理,至于正派诸位高手能两不相帮,也并非是自己有多了不得的计谋和口才,而是嵩山触动了他们的根本核心利益。

自己只是起到了一个串联的作用,针对每个人的心理,促使他们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所以说,真正改变笑傲中人命运的,是他们自己,而苏阳所做的,只是给了他们一个新的选择。

刘正风最后还是信守了金盆洗手的诺言,与曲洋一同归隐海外,不再过问江湖事。

这也是他的选择。

所谓的大时代,不过一个个选择的叠加而已。

苏阳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心中很是宁静,在笑傲这个剧情片段中,自己做了想要做的事,杀了几个想要杀的人,救了几个不该死的家伙,出了看原著时候的一股恶气,这已经足够了。

人生在世,不求一生一世的豪杰,但心中若有不平气,便应三尺剑出。

出一口胸中不平气,做一桩理所当然事,这比什么奖励都要另人愉快。



笑傲江湖剧情副本,金盆洗手剧情片段完成;

奖励:青钢剑进化,附加“锋锐”效果;武侠新世界进化度提升至第二级;

附加奖励:笑傲江湖曲曲谱;

实现创新剧情:改变笑傲中武林局势,嵩山派损失大量人手,丧失五岳霸主优势;林平之拜入衡山派,岳不群未取得辟邪剑谱;直接影响后续剧情;

奖励:武侠新世界进化度提升,至第三级,新世界内功容纳上限提高;

备注: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只是看你如何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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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跟我回地球吧【一更求票】

() 又回到了熟悉的虚拟空间里,东侧一面武侠玉璧上,浮现起一团淡淡的青光,青光消散后,墙上多出一排如同电影片段的活动壁画,描述的就是苏阳如何联合莫大等人,在衡山城中大战嵩山六太保的故事。

不过苏阳现在可没心情看这些画,按照之前的约定,现在自己终于可以回到地球一趟了,而且武侠老者和自己承诺过,由于临时拯救笑傲江湖使得自己回归的时间延迟,作为补偿,除了五千两白银,还能带回一定的武侠世界中的能力。

虚拟空间里,渐渐凝结出一张光脸,正是武侠老者,苏阳正要问怎么回到地球,还没来得急开口,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

“苏,苏大哥,是你嘛?”

听到这女声,苏阳大吃一惊,急忙回过头去,只见那面才被点亮的笑傲武侠玉璧前,站着一个俏生生的小尼姑,竟然是仪琳!

武侠虚拟空间的地面看起来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深渊,仪琳像个受惊的鹌鹑一样缩在墙角,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掉进“深渊”,苏阳连忙几步跑到她身边,握住了她的小手,安慰道:“没事,没事,有我在呢,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仪琳忽然来到虚拟空间,原本心中充满了恐惧,手被苏阳握着,反而觉得很是踏实,又听他说了那句“有我在”,心里恐惧之感顿时大大减轻,说道:“我,我,我们从刘府离开之后,半途师傅派我回去打探一番,我就赶回刘府,却见刘师叔带人在清理府宅,我不敢给他瞧见了,就偷偷朝后院跑,又遇着两个衡山弟子,我急忙靠在一面墙壁之后躲避,却不知怎地整个人就忽然穿进墙壁,来到了此处。”

仪琳说完抬头瞧了苏阳一眼,脸上忽然莫名其妙的泛起一股红晕。

苏阳奇道这小尼姑脸怎么又红了,莫非是因为偷偷潜入刘府不是正道行径,像个小贼,所以怕我笑话她?

但转念一想顿时恍然大悟,这小尼姑害臊说谎呢。她武功算是师姐妹中最弱的一个,定逸师太就算有心派人回去打探情况,也不至于派她。她回刘府必然是心里放不下我,说不定还是偷跑出来的,并没有告诉师傅师姐们,她面皮又薄,自然不敢让刘正风看到了。

“你们回去的路上,是不是遇上一个光头大和尚?”苏阳笑道。

仪琳眼睛一亮:“是啊,你如何得知?”

自己还在刘府的消息,八成是不戒大和尚偷偷告诉她的。怪不得难怪她往刘府后院跑,自己和不戒他们分别的时候,就在后院里。

想到此处,苏阳心头一热,无来由的涌起一股冲动,一把紧紧的把仪琳搂在怀里,柔声道:“你个傻丫头,这般危险还回来作甚。”

被苏阳猛地搂入怀中,仪琳浑身巨震,下意识的想要挣脱,但一股雄浑的男xìng气息扑面而来,身子却又渐渐的软了,浑身的力气都消失不见。

这一下挣脱不了,这辈子只怕也再也没有勇气去挣脱了。

她心中又是喜欢,又是害怕,眼圈已然红了,伏在苏阳胸膛,怔怔的望着头顶无尽星空,脚下深不见底的深渊,喃喃道:“你说,这会不会是菩萨惩罚我俩,让我两永坠到这地狱之中,不得超生?”

“若真是如此,你怕是不怕?”苏阳问道。

仪琳摇了摇头,轻声道:“有你在,我便不怕。”

苏阳只觉得胸怀大快,仰天哈哈哈长笑了几声,对仪琳道:“好妹子,这里可不是地狱。”

简单的把自己的来历,武侠世界的事和仪琳说了,唯独没有告诉仪琳她所在的剧情副本不过就是一本书而已。

仪琳听苏阳解释几个世界之间的关系,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小小的脑袋完全想不通这其中的道理所在,只是觉得苏大哥说什么,那便是什么了,定然不会错的。

就在两人咬耳朵说悄悄话的时候,半空中光脸的嘴唇缓缓地蠕动了几下,武侠老者的声音在空间里响起。

“小子,老夫这下可不算亏待你了吧,非但让你回地球,还让你带着一个漂亮小尼姑。”

苏阳到没什么,仪琳见空中的“太阳”居然开口说话,吓得一下子扑在苏阳怀里,浑身瑟瑟发抖。

“别怕,这就是我跟你说的老武。”苏阳先是安抚了一下被吓到的仪琳,才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仪琳怎么能过来?”

“难道你没有听说过,穿越时空的爱恋嘛?”武侠老者难得的幽默了一回,用标准的咏叹调大声道:“伟大的爱情,是不会被时间和空间所阻隔的。”

苏阳可不会信他那一套:“你再这么忽悠我,信不信我罢工?这到底怎么回事?还有,几个武侠世界里奖励、时间、人物穿越以及其他各种规则,到底有什么规律,这些你从没告诉过我。有你这么不负责任的嘛?”

随着和武侠老者接触次数的增多,苏阳渐渐的有一种感觉,这个老头似乎并不是武侠世界的主宰,更加类似一个打工的看门人,对于武侠世界并非无所不知,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权限。

果然不出所料,武侠老者叹了口气,道:“武侠世界是由一万八千六百条底层规则相互排列组合而成,我只是规则的执行人和监督者,负责指引你在几个世界中穿行,给你一些简单的提示。说实话,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多少,有些涉及世界核心规则的东西,我即便知道,规则也限定了我无法告诉你,只能靠你自己不断的去探索。”

“至于仪琳为什么能跟来,我也不清楚,说不定是个规则bug也难说,但按照我的估计,还是因为她和你已经产生了深厚的情感。”武侠老者忽然压低了声音,在苏阳耳边小声道:“所以我劝你少在武侠世界里沾花惹草,到时候跟来十个八个娘们,你就别想过安生rì子了。”

苏阳瘪瘪嘴,小爷我自从遇见你,就已经彻底和安生rì子说掰掰了,只剩下闹心。

“好了,送你回地球吧。”

武侠老者的声音又变得浩大起来:“开始输送奖励:回归地球十五天,可带回物品包括武侠装束,强化版青钢剑,通用高纯度白银五千两,兑换chéng rén民币一百五十万元整,二级称号“酒鬼”与对应效果,外加尼姑一个。武功不可带回,一级称号不可带回,不可提升称号不可带回。”

“什么?仪琳也能跟我回去?”不等苏阳叫出声来,周围的景象已经开始扭曲变形。腰上同时传来一阵紧绷感,仪琳双目紧闭,正死死的搂住自己。

周围景象一变,眼前是一片竹林,几个古装武侠打扮的人正蹲在一边吹牛打屁,脚下一地的烟头。

远处,一个瘦猴一样的男人正朝这边挥手大喊:“跑龙套的闪开点,挡住镜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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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的人,终于可以理直气壮的喊一声:求票!!!

第五十一章 我是死跑龙套的【二更】

() 听到这个喊声,苏阳想也不想就知道是在说自己。

没错,自己在地球上的职业,就是一个热爱武侠校旱的跑龙套的。从毕业后到现在,至少在四五十部戏里,跑过两三百个龙套。

但大多数人在称呼自己的时候,习惯在跑龙套三个字前面,加上一个“死”字。

拉着仪琳闪过了镜头,走到边上一处人比较少的位置,那边导演扯着公鸭嗓子大声的叫了一声:“新武侠七公主,第八场,开莫卵”,几个花枝招展的三流小明星,一扭一扭的走到镜头前,穿着都要露出来的古装,花拳绣腿的打了起来。

以前习惯了在片场边蹲着一边抽烟一边看白花花的大腿,苏阳下意识就去裤兜掏香烟,一摸之下,却发现口袋里鼓鼓囊囊的,居然是自己手机和钥匙,还有一张巴掌大的硬纸片。

摸到硬纸片,苏阳心里咯噔一下,掏出来果然是一个崭新的存折,开户人正是自己名字,账户金额这一栏里,前面两位是15,后面是五个幸福的蛋。

巨大的幸福感就像过电,瞬间充斥着全身,连存折上的几个零看在眼里好像都比平常更圆了。

仪琳见此处人多,也不好意思再搂着苏阳,她瞪大了眼睛,对周围的一切充满了好奇,惊奇道:“这就是地球啊!”

一阵兵器碰撞和娇斥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仪琳扭头朝拍摄场地望去,就见有几个男女在打斗,她看了几眼之后,脸上忽然泛起一股绯红,拉了拉苏阳的袖子,声音小的就像蚊子哼:“苏大哥小心,那边有几个魔教的妖女!”

苏阳哈哈大笑,正要解释这是演戏,咱们地球上姑娘都喜欢这么穿,观众也爱看。

不等说出口,仪琳忽然皱眉道:“苏大哥,那女子剑法中破绽太多,要是我一剑就能制祝糊;还有那人,虽然看起来轻功绝顶,飞在半空,可只要砍断了她身后的绳索便能让她摔下来。”

说道此处,她忽然拔出了长剑,朗声道:“苏大哥,那几个男子与魔教妖女对打,定然是正派人士,我去砍断了妖女的绳索,助他们一臂之力!”

说罢身形一晃,人已然朝前窜去。

苏阳惊出一身冷汗,满头黑线,连忙一把抱住了仪琳的腰。开玩笑,吊威亚的那个可是一线大腕范姐姐,要是真砍断威亚摔不死也得摔成残废,好不容易到手的一百五十万还不够赔人家一根毛。

苏阳双手刚搂住仪琳的腰身,忽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反而被仪琳弹了出去,脚下不稳,连连退后几步才勉强停下。

仪琳使出一招“敬扫佛尘”已然冲出去两三米,见苏阳被自己震退,急匆匆的收住了剑,小跑着返回来扶住了苏阳,抱歉道:“苏大哥,你没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刚才紧之下忘记了你现在武功已经被废了。”

她暂时还没能完全理解武侠空间力量体系的问题,只是用最朴素的思想,认为是那个武侠老者废掉了苏大哥的武功,于是说着说着,眼圈一红,又是自责又是难过。

“没事,没事。”

苏阳连连摆手,回想道刚才传来的巨大反震,盯着仪琳打量了一番,有点不可意思问道:“你,你的内功、剑法都还在?没有减退?”

仪琳莫名其妙的摇摇头:“没有啊,我又没受伤,武功怎会无来由的退步?”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回到地球是不能带武功的,以免破坏地球上的力量体系,但仪琳为什么可以?

她的武功在笑傲里不值一提,但是在地球上却是绝对的高手,就算手中无剑,对付三五个大汉那也是轻飘飘的。

想不通啊。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仪琳不会受人欺负,对于她一个美貌的女子来说,某种程度上现代社会比起武侠世界更要凶险。

正在和仪琳解释这是演戏的时候,肩膀被人重重的推了一下,回头一看,面前站着一个肥的像猪一样的中年人。

这人正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剧务孙胖子。

如果说自己是死跑龙套的,这孙胖子就是死剧务,剧务中的霸主,他主要负责的就是招募群众演员,有时候也能向导演推荐一些不太重要的女配角角sè。

由于常年做影视圈的人力资源一行,跟各个剧组都很熟悉,也认识国内不少大导演,而且据说孙胖子本身是练武出身,很有些半黑不白的背景和势力,因此在所有想在影视圈发展的新人眼里,孙胖子简直就是教父的角sè。

不敢说他一定能让你红,但是你要是惹到了他,他绝对能让你一部戏也演不上,硬生生的把你挤出这个圈子。

这孙胖子即贪财又好sè,对临时演员吃拿卡要不说,遇到漂亮的临时女演员,肯定要威逼利诱的弄到手,据说还跟不少三流女演员长期保持亲密的关系。

在几个电影学院的女生里,还流传着孙胖子的一个外号,叫孙三爷。孙是指他在导演面前装孙子,爷是说在没成名的年轻演员面前一副大爷像,三嘛,说的是这家伙在床上,最长记录也就三分钟。

任何行业都有潜规则,除非你不想在这个行业出人头地,或者有强大的可以抗衡规则的背景,否则就只能遵守。而规则就是规则,它可不管你是不是觉得屈辱,当然了,你如果能利用好规则,规则也会给予你相应的回报。

孙胖子掐着腰,指着苏阳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就骂:“你搞什么东西,一来就挡住镜头,你知不知道这一下重拍又要浪费多少钱,浪费多少剧组同仁的心血,张导和几位大明星的时间有多值钱你知道吗?”

他叽里呱啦的骂了一大堆,眼神却不断的朝仪琳身上瞟,最后嗤道:“一个死跑龙套的,也不撒泡照照自己,还想泡女演员。你还想不想干了?一辈子注定就是个下三滥穷命!”

教训完苏阳,他目光肆无忌惮的又从仪琳的脸蛋、胸部和小翘臀上一一扫过,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贪婪和情yù,干咳了几声,摆出一副专业人士的模样道:“小姑娘,娱乐圈可是很乱的,像你们这种才入行的清纯小女生,什么都不懂,千万不要被这个死跑龙套的骗了。我这里正好有几个角sè适合你,其中一个还是女四号哦,你跟我来看看剧本。”

孙胖子说完,居然伸手就要拉抓仪琳。

第五十二章 《大明星爱上我》【三更】

() “去你.妈的老流氓!”

苏阳猛地一脚重重的踹了过去,脚上已经带上了jīng神之力。

孙胖子见苏阳肩膀一动,就下意识的侧身躲避,嗤笑道:“想踹我,做梦”

话音未落,苏阳一脚已经结结实实的踹中了孙胖子,他的声音顿时变成惨叫,肥硕的身躯凌空朝后飞出两三米,重重的撞上了一根粗大的翠竹,竹叶如雨般落下。

这么一闹,周围的剧组人员纷纷朝这边望了过来,看到孙胖子被踹飞,剧组人员的下巴掉了一地。孙胖子可是会真功夫的练家子,人品虽然差,但是功夫却绝对不弱,就连几个资深的武术指导都颇为推崇,一般两三个成年男子绝对不是他对手。

以前就有过有一些壮小伙因为女朋友被他欺负,来找说法,却被他三拳两脚打倒的事情,而苏阳这小伙子以前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居然一脚把孙胖子踹飞了?

场外站着几个光头大汉,裸露在外的身体上到处都是纹身,一脸的横肉,就差没在脸上写“流氓”两个字了。他们相互使了个眼sè,朝苏阳围了过来。

孙胖子终于抱着竹子重新站了起来,指着苏阳,对那些光头大汉大吼:“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了算我的!”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拍摄场地里传来一个公鸭嗓子一样的声音:“闹什么闹,闹什么闹,还拍不拍了,啊,还拍不拍了,不拍就给我滚蛋!”

导演气冲冲的走了过来,看也不看那几个流氓,狠狠的瞪了孙胖子一眼,张嘴就是一通连珠炮:“我说老孙,你有谱没谱啊?带些人来干嘛,拍古惑仔啊?还有,你推荐的几个女演员,要功夫没功夫,要演技没演技,搞什么东西!”

导演两只手像鸡爪风一样的在空气中胡乱挥舞,无奈道:“拜托,我们这是武侠片,不是三集片,需要的是专业演员,专业你懂吗!”

被导演一骂,孙胖子孙三爷的气焰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孙三爷三个字就只剩下“孙子”了,扶着竹子点头哈腰的赔笑:“冯导您放心,我明天就换一批新人来,保证你满意。”

他一边说,一边伸出一只手在背后朝那几个光头摆了几下,让他们先走。

“拜托大家都敬业点好不好,好不好!开拍小半个月了,连演员还没选定!搞什么搞!”

冯导全然不顾周围还有几十个剧组成员,指着孙胖子大声说:“戏要是砸了,我看你到哪去潜规则去!”

骂走了孙胖子,冯导走到仪琳身边,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看一通,嗯了一声,点点头:“你跟我来试试镜头。”

苏阳一乐,感情冯导把仪琳也当成是临时演员了,觉得她适合戏里的某个角sè,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呢!

自己需要在几个世界里来回穿梭,而且这次回地球只有十五天,下一次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但仪琳不同啊,她可没有只能在地球停留十五天的限制。

这丫头武功不行,但那要看和谁比,如果再地球上,绝对比最著名的武术指导还要专业,长相身段比那些一线大明星也只好不差,去拍武侠片简直是绝配。凭着仪琳的资质样貌,想不出名都难,几部戏下来,最差也得是张曼玉林青霞那个级别的腕。

到时候等自己把武侠新世界建设完毕,有空的时候,就开始写回忆录,第一卷就襟明星爱上我》,都市暧昧加穿越武侠,肯定火。

仪琳被苏阳拉着到了拍摄场地,看到周围的一排聚光灯、摄影机之类的东西,明显有点害怕,紧张兮兮的问苏阳:“苏大哥,我们是不是被魔教妖人包围了?”

“包围是被包围了,但不是魔教妖人。”苏阳在她耳朵边上吹了口气,笑道:“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演戏,你很快就要被无数狂热的粉丝包围了!”

“粉丝?”仪琳大眼睛里全是茫然。

苏阳解释说:“就是崇拜欣赏你的人,就像你崇拜你师傅定逸师太一样,你觉得她很厉害,心里很仰慕她,她说什么你就支持什么。你就是定逸师太的粉丝!”

“哦,我明白了。”仪琳点了点头,说:“可是我和师傅朝夕相处,深知她老人家是真的好人,但是演戏都是假的,我平rì里是善是恶,是美是丑,别人又不知,也许我演的是好人,但实际我却是个恶人,粉丝岂不是被骗了?”

这下轮到无语了,这牵扯道武侠世界和地球价值观的问题,这么深奥的哲理xìng问题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好在那边冯导已经指挥着剧组人重新布置了场地和周围的灯光效果,他拿着一只大喇叭,大叫起来:“各部门准备了,那边女演员,服装不用换,这一身尼姑装就很好。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了就上场,先耍几下剑我看看感觉怎么样,就是你刚才朝这边冲过来时候的那几下。”

难怪冯导一眼就看中了仪琳,除了外在形象的因素之外,刚才仪琳准备冲过去砍断威亚的那一招肯定也落在了他的眼里,估计他拍电影几十年都没见过那么标准到位的动作。况且恒山历代掌门都是女子,剑法经过百年的改良,威力极大不说,而且相当好看,算是五岳剑法中最有观赏xìng的。

“你先使一招敬扫佛肩,然后把恒山剑法从头到尾的练一遍。不用紧张,就像你自己平时练剑,别的人就当他们不存在,我在边上给你加油!”苏阳说。

仪琳点点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拔剑飞身进入了拍摄场地。

仅仅这一个亮相,立刻就赢得满堂彩,一片叫好声,大量的群众演员和剧组成员一下子围了过来。

仪琳一开始还有点紧张,动作颇为生硬,但这种“生硬”也只有苏阳这种专业人士才能看出来,其他人根本看不出一丝的问题,反而拼命的鼓掌叫好。

随着周围不断的响起喝彩声,仪琳越来越放松,一趟恒山剑法竟然使得比在笑傲剧情中练武时候更要流畅,手中长剑上下翻飞,看的人眼花缭乱。

而且这套剑法中的许多动作,需要一定的内功修为才能使出来,这帮地球人哪里看过这种剑法,简直就是匪夷所思,比特效做出来的还牛逼,却又真实感十足。

再加上仪琳自身相貌身段都是顶尖,长剑在手,更添三分英姿勃勃,简直如同九天玄女来到了凡间。

渐渐的,周围的喝彩声弱了下去,那是因为所有人都看呆了,忘记叫好。冯导就像中了定身法,整张脸扑在摄像机镜头上,双之手像母鸡翅膀张在身后一动不动,连“停”都忘了喊。

这种初步的试镜,一般最多一两分钟,看看演员在镜头里的形象感如何,但这次却足足过了有接近二十分钟,直到仪琳把一套衡山剑法使完,才不得不结束。

片刻之后,剧组中爆发出一阵震天价的叫好声!冯导更是张大了嘴,两个巴掌一个劲的猛拍。

人群当不知道是谁率先喊了一嗓子:“再来一个”立刻就有不少个人跟着喊了起来,很快的,整个摄制组就炸了窝,所有人都站起来,挥舞着双手自发的形成了人浪,大声齐呼“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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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三更的感觉很奇妙,会不会有人大声齐呼:再来一个

第五十三章 业余经纪人

() 仪琳收剑朝周围一抱拳,一溜烟跑到苏阳身后,一张小脸激动的通红,有点期期艾艾的问:“苏大哥,他们不是在笑话我吧?”

苏阳哈哈大笑:“好妹子,你发达了。看见没,这就叫粉丝!”

冯导毕竟是专业人士,既然已经看出来眼前这个女演员镜头感非常好,也就没必要浪费时间让她再舞剑了,拿了一小段剧本让仪琳熟悉一下然后当场演出,看看她演技怎么样。

不过按照冯导的话,这丫头即便狗屁演技都没有,光凭着舞剑的本事也绝对能红。

这也巧了,剧本的内容就是一场武林比武,苏阳和仪琳了两遍戏仪琳就记住了,开始第二次试镜。苏阳起先还捏着一把汗,担心她武功虽然ok,但演技不过关,沦为花瓶。万万没料到她就然天生就像是这块材料,语气、神态、动作都非常到位,演技简直直逼一流实力派大碗。甚至还别出心裁的添了几句极为出彩的台词和动作,连编剧都竖着大拇指叫好。

冯导挥让剧组成员该干嘛干嘛,单独把仪琳拉倒一边,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仪琳,问道:“林小姐,我这部新武侠七公主里,正好少一个年轻女尼的角sè,算是并列女二号,你有没有兴趣?”

为了避免麻烦,苏阳给仪琳起了个地球的名字,叫做林仪。

仪琳立起单掌,按照武林规矩朝冯导行了一礼,道:“多谢前辈厚爱,原本前辈有吩咐,晚辈自当效劳,只是这事我须得问问我苏大哥。”

“行了,从戏里出来吧,平时叫我老冯或者冯导就行。”冯导对仪琳呵呵一笑,又看了看苏阳,奇道:“你小子不是一直跑龙套嘛,什么时候当上经纪人了?”

苏阳嘿嘿一笑:“跟演戏一样,也是兼职的,业余爱好。”

“业余好奇经济人?你小子爱好还真与众不同。无所谓了,剧本我让人送给你,决定了之后就打我电话,我们签约。不过一定要快,三天之内给我答复,片酬什么的我们具体详谈。”

冯导也是大忙人,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就准备忙别的了,临走之前朝苏阳咧嘴一笑:“你这业余经纪人的比人家专业的还有眼光啊,挖到这么大一支潜力股。”

离开剧场之后,机忽然响了,蓝屏诺基亚上面晃着“老妈”两个大字,才接通对面就传来一个风风火火的声音:“你干嘛呢,昨天打你电话打了一天都打不通,下班之后赶紧你大舅家吃饭。”

昨天?苏阳一愣看看了机上的rì期,自己武侠世界快两个月的时间了,地球上居然仅仅才过一天而已。这倒是不错,家人不用担心自己失踪。

“怎么又大舅家?我最烦见他。”苏阳还没完,那头就挂了。

同样是舅舅,自己地球上这位大舅和刘正风简直是天上地下。这位亲舅舅早年搞盗版挣了不少钱,有钱之后整个人就开始自我膨胀,对家里亲戚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但是又特别喜欢在亲戚面前显摆,无聊的很。

自己毕业之后这几年,个人问题就被摆在桌面上了,老妈倒是很希望这位“交游广阔”的大舅帮着介绍个姑娘赶紧成家立业。

仪琳见苏阳拿着个盒子自言自语的,奇道:“你和谁话呢?”

“这就叫电话。”苏阳晃了晃机:“跟你未来的婆婆打电话呢,赶明给你也配一个。”

仪琳吓得连连摆,害怕道:“我不要我不要,我以后乖乖,苏大哥你不要也把我关进这个盒子里好不好?”

苏阳:“”

不满归不满,老妈的话那可要听,不然就等着被她唠叨致死吧。于是在片场外带着仪琳打了辆车就往大舅家方向奔。

仪琳坐在后排座位上,一路之上顺着车窗朝外望过,对街边的一切充满了好奇,见到什么都问,尤其对的哥极为佩服,认为他功力深厚,简直闻所未闻,双脚轻轻一踏,这数千斤的铁牛车就立刻行动如飞,必然是个藏于市井中的高。

“哥们,你女朋友入戏太深了吧,还没出来呢。”的哥显然是经常拉演员,见到苏阳和仪琳的古装打扮也不意外,笑嘻嘻的:“这么漂亮个姑娘居然剃了光头,还真舍得下血本,你们哪个剧组的啊?”

“最新版笑傲江湖。”苏阳嘿嘿一笑。

“哦,她演那个,那个叫什么琳的小尼姑吧!”司机恍然大悟,从后视镜里仔仔细细的看了仪琳一阵,连连点头:“像,真像,这帮子拍戏的总算用点心了。”

很快的来到了大舅家的小区,临走之前的哥非要仪琳在他的文化衫上签个名,仪琳又没带笔,只能找了块木头,用剑在上面刷刷刷的刻了几个字,这剑法把的哥看得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如获至宝,连车钱都没要,捧着那块木头,屁颠屁颠的踩着“铁牛车”闪人了。

才走进楼梯道里,就听到上面有人在话。

“大姐我跟你讲,你也不想想,就你那儿子,要钱没钱,要本事没本事,这么大人了连个正式工作都没,哪个女人会看上他”

“那你也不能给他介绍个残疾啊,这算什么。”这是老妈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不满。

“什么残疾,不就是有点长短脚嘛,人家自己做生意,家里有房有车,能娶到那是你儿子的福气,就这人家还是看我的面子才愿意见个面的,我跟你讲,就你儿子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人家还真一定能看上他。”

苏阳走到五楼,从半开的门缝里看进,客厅里已经坐了一大家子的亲戚,大舅妈yīn阳怪气的:“姐夫你也别生气,苏阳要是有他大舅的本事,还用的着担心没女朋友?没本事就老老实实的。”

自己家老爷子重重的一拍桌子,站起身就准备走人,旁边几个亲戚七八脚的拉着老爷子,劝道:“哎呀都是亲戚,这不是为苏阳好嘛。”

“好个屁!”老爷子是是个火爆脾气,转头望了一眼老妈:“你还不走,坐着干嘛,我苏家的儿子还怕找不到老婆,笑话!”

大舅妈皮笑肉不笑的:“姐夫,我看在亲戚的份上已经尽心了啊,苏阳将来一辈子打光棍,你们可别反过来埋怨我们夫妻两,你大舅哥有了钱不照顾晚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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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安置

() 苏阳又在门口听了几句,反正亲戚们大多都在劝自己父母再考虑考虑,主要原因还是自己的个人条件简直不是差,而是悲剧,所以选老婆的要求不能太高,只要基本保证三点:活的,女的,能下崽就行。

苏阳也没生气,在武侠世界里刀头打滚,几番经历生死,已经把这些都看得很淡了,只是觉得好笑,都是家里亲戚,翻脸没必要,但是面子还是要的,尤其现在人又喜欢互相攀比,你越显得怂,人家越欺负你,这几年由于自己混的不好,连父母脸上都没面子。

于是小声的吩咐了仪琳几句,然后咳嗽一声,推开门走进去,朝一大家子亲戚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叫了声爸妈。

“正好你来了,这事还得你自己拿主意。”

老妈拉了拉就要走的老爸,问苏阳:“你大舅给你介绍了个姑娘,比你大四岁,右腿有点跛,模样一般,但是家里条件还不错,要不你去见见再说。”

“这真不巧,怕是不能见了。”苏阳还是笑眯眯的。

大舅妈一边嗑着瓜子帮腔:“我说苏阳,你现在再怎么说还有个年轻优势,将来年纪大了,又没钱没工作的,更不好找了。你也别嫌人家腿脚不好”

苏阳直接打断了他她:“正好各位长辈都在,我也就不一家家的去了,给大家介绍个人。”

一闪身,露出了身后的仪琳,笑道:“谈了个女朋友,我们剧组的,她最近也忙在和冯导合作,准备她忙完这一阵子就结婚。”

仪琳缓缓走到客厅里,对苏阳老爸老妈行了一个任谁都挑不出毛病来的的晚辈礼,又对周围的亲戚长辈行礼。

别看这丫头武功平平,胆子也小,但可是正儿八经的武林名门大派出身,自小就在江湖顶尖的武学殿堂成长,绝对是笑傲世界里一流的“大家闺秀”,无论是外表还是气质都远远不是普通漂亮女人能比。

而且这种高雅的气质是浑然天成的,十几年来贯穿了她的生活,烙印在她的一举一动之上。比起现在所谓上流社会培养训练出来的淑女那种故作姿态,流于表面的高雅,简直是天壤之别。

她这么往客厅里一站,顿时一种凤凰进了鸡窝的感觉,苏阳大舅那个一百来平方装修的暴发户味道十足的客厅,相映之下立刻黯然失sè,给人一种老旧废宅的感觉。

亲戚们集体短路了,保持了之前的姿势,张大了嘴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条烟灰从大舅之间不经意的飘落,把桌布烫了一个洞。

仪琳小脸微红,柔声道:“见过伯父伯母大人,两位老人家万安,见过各位长辈。”

还是老爷子首先反应了过来,他一脸严肃的朝仪琳点点头,瞪了苏阳一眼:“你小子现在越来越混了,这么大的事都不跟家里说!”

老爷子嘴里骂苏阳混,但是口气里却完全没责怪的意思,反而很是得意。

老妈笑的满脸是花,一把握住了仪琳的手:“哎呦,瞅瞅,瞅瞅,这姑娘怎么长的,跟仙女似的,还这么知书达理的。丫头,我家那小子没跟你吹牛骗你吧。”

仪琳任由老妈拉着她的手,红着脸说:“苏大哥是好人,他从不骗我。”

老妈乐的呵呵呵呵直笑,拉着仪琳的手,冲一群亲戚说:“哎,你们说我家这小子,要钱没钱,要人没人,人家这么好个姑娘,要模样有模样,要家教有家教,怎么就看上他了。”

大舅脸上有点挂不住,干咳了两声,大舅妈在一边摆出了长辈的架子,说:“小姑娘,以你的条件怎么看上苏阳的?”她瞟了苏阳一眼,说:“我们做长辈的可不能骗你,苏阳家里没房没车,他自己也没有工作,这你都知道吧?”

仪琳摇摇头:“我不要这些,苏大哥对我我,我也对他好。”

“哎,你说这些干嘛。”

大舅妈还准备再说点什么,大舅捻灭了手里的烟头,挥手打断了她,对苏阳点点头说:“不管怎么说,我毕竟是你舅舅,你以前不务正业我是看不上你,不过现在既然准备结婚了,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借给你几万块钱办酒席还是行的。你以后成家立业了,就不要在外面瞎混,到我公司来老老实实上班,也不指望你给我赚钱,别给我惹事就行,一个月给你两千块钱,够你生活了。”

苏阳也不多计较,这位大舅就是这种xìng格,你说他要害你不至于,有时候反而会帮帮家里的这些亲戚,但是就是喜欢显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施舍摸样,帮了别人,别人还记恨他。要是真拿了他几万块钱,哪怕最后还他,他也能显摆一辈子,好像你欠他多大人情一样。

有了钱,就要让别人捧着他,哈着他,围绕着他转,这就是典型的穷人陡然暴富的心态,这种人坏也坏不到哪去,就是招人讨厌。

“大舅你好意我心领了。”苏阳对仪琳点头笑了笑。

仪琳一翻手,从衣袋里掏出了一张存折递给苏阳老妈,按照苏阳教她的话,说:“伯母,我接了一部戏,赚了点小钱,这个您帮我们管着,有什么花销就从这上面拿。”

大舅不屑道:“你们跑龙套能有几个钱,几千块钱连摆酒都不够,自己留着过rì子。”

“阿姨帮你存着,以后有了利息,凑到一万块钱再给你们,结婚的钱我们长辈来想办法。”

老妈一边说,一边接过存折,才打开,眼睛就笑的眯成了一条缝:“吆,这姑娘户头名字写的还是苏阳呢”

还没说完,笑容陡然在脸上凝固了。

“老头子,老头子,你快来看看,我是不是眼花了!”老妈死死的盯着存着上的一排数字,朝老爸直挥手。

“你有点出息没有,当着人家姑娘的面”老爸拿过存着看了一眼,表情虽然依旧淡定,但也不说话了,喉结明显的动了两下。

也不知道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眼花,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张存折在家里亲戚的手里转了一圈,最后到了大舅的手里。

大舅数了好几遍存折上面的零,确定没有看错,抬起头眨巴眨巴眼睛,问:“你刚才说,你们在跟谁拍戏来着?”

“冯导啊,才从戛纳得奖回来的那个,哦,林仪这次和范爷演对手戏。”苏阳笑眯眯的说。

~~~~~~

第二卷完,下面回到武侠~

第一章 武侠祭鼎

() 接下来的十几天里,苏阳忙前忙后,答应了冯导的邀请,找了一名在做律师的老同学当自己这一方的法律顾问,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地球上可不是拔剑杀人就能解决问题的。

在自家楼下租了一间两居室,作为仪琳在地球暂时的家。武侠老者有时候还是比较贴心的,连仪琳的身份证什么的都变出来了,减少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烦。

剩下来的时间,主要是陪着仪琳熟悉地球新事物,教导仪琳地球人的人情世故,这丫头才到地球,傻乎乎的什么都不懂,连抽水马桶都不会用。

时间过得飞快,十五天转瞬即至,和仪琳告别之后,重新回到了武侠虚拟空间。

武侠老头还是那个大光球,苏阳才进入空间,说就直接问道:“我下面进入哪个剧情?”

实际上,在武侠世界里穿梭几次之后,地球的显得生活平淡无味,只在地球待了几天,自己就觉得没什么意思,急于想进入武侠世界。

也许是自己的骨子里天生就充满着不安分和冒险的因子,很难习惯那种rì复一rì,重复机械毫无变化的枯燥生活。

武侠老者最近似乎比较情绪化,他有点幽怨的说:“你现在对我的态度越来越恶劣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同建设武侠新世界的搭档,而且我一大把年纪了,你就不能对我保持一定的尊敬?”

苏阳无奈道:“有事说事,别扯那些没用的行不行?”

武侠老头干咳了两下正sè道:“恩,原本应该轮到温瑞安世界,但是这段时间关七闹腾,搞的整个温瑞安世界到处都是电闪雷鸣,像你这样的外来者进去,一动用武功就会被雷劈,所以这次是古龙世界七种武器之离别钩剧情。”

“离别钩剧情虽然相对危险,但随意度比较高,越危险的剧情,奖励越偏重提高武侠进化度。”武侠老头补充道。

苏阳想了想,武侠新世界进化度的确是自己现在要关注的第一要务,否则有再好的武功心法,但受到进化度上限的限制,都难以发挥威力,就算三江心法是比易筋经九阳神功还牛逼的心法,只练到第一重第二重也难以和天下英雄争锋。

“行吧,离别钩就离别钩。”反正现在自己的jīng神之力已经到了第三级,再有神功之力的辅助,内功也算马马虎虎,在古龙世界里遇到一般角sè还是有一拼之力的。

何况古龙世界里,大多时候靠的不完全是武功,离别钩剧情原著里,当世绝顶高手不下三个,杨峥的真实武功远不如狄青麟,甚至不如很多人,但最后活下来的是杨峥。

“先不急。”武侠说:“上次和你谈话之后,我也觉得自己不能简单的混吃等死靠天收,于是认真的研究了规则,开发出一个新的小玩意,可能会对你的武侠旅程有一定的帮助。”

说完,武侠空间里,随机任务选项牌位置的左侧出现了一只古香古sè的巨鼎,巨鼎周围覆盖着一层朦朦胧胧的青光,浮在在半空中缓缓的旋转着,鼎内冒出淡蓝sè的火苗。

“这是武侠祭鼎!”

武侠老者说明道:“你从武侠世界里取得的一切物品,都可以投入这个鼎里进行献祭,献祭之后,会根据物品品质,获得数量不等的‘武侠之心’。攒齐一定数量的武侠之心可以兑换相对应的奖励。但是前提是献祭的物品必须没有使用过,否则只能作为垃圾友情回收。”

“什么?还有这种东西!你怎么不早说,你怎么不早说呢?”苏阳大呼后悔,早知道在笑傲里无论如何也要把辟邪剑谱弄到手了。

武侠老头完全不搭理苏阳的吐槽,接着说道:“我必须提醒你,世上没有无敌的武功,只有无敌的高手。‘武侠祭鼎’和‘武侠随机任务牌’一样,能提供的帮助都是辅助xìng的,不会产生决定xìng因素奖励。我建议你思去提高新世界进化度,新世界武功容纳上限提升,你自己武功才有提升的余地。好了,你现在可以开始献祭了。”

武侠祭鼎前浮现出一张巨大的祭坛,祭坛底端铭刻着祭品的分类,包括武学、兵器、音乐、医术、饮食等等十几个大类,很多大类还有小的分支,物品由低到高划分为‘无用、粗鄙、普通、jīng品、上佳、绝世、至尊’七个品质。根据等级和所属分类不同,兑换数量不等的武侠之心。

祭坛出现之后,苏阳身上能作为祭品的物品自动的离开了身体,缓缓飞到了祭坛上方,



物品名:经脉挪移法;

隶属:武学大类,奇门分支;

品质:上佳;但由于已经被使用,降级为无用。

物品名:烈阳溶金心法;

隶属:武学大类,内功分支;

品质:jīng品。

物品名:笑傲江湖曲谱;

隶属:音乐类,乐谱分支;

品质:上佳。

物品名:酒葫芦;

隶属:辅助装备大类,容器分支;

品质:粗鄙。

物品名:锋锐青钢剑;

隶属:兵器大类,剑分支;

品质:准jīng品。

请选择献祭物品。”

其实也没什么好选择的,这个献祭等于把自己用不着的物品废物回收。青钢剑肯定得留着,笑傲江湖曲谱也得留着以便以后再去笑傲副本攻略任大小姐,能献祭的就只有无用的经脉挪移法、jīng品心法烈阳溶金、和粗鄙的酒葫芦。

三件物品飞入武侠祭鼎的熊熊火焰之中,蓝sè火焰猛地向上窜出一节,鼎身旋转的速度陡然加快。而青钢剑和曲谱重新飞回自己的身边。

片刻后,祭鼎重新恢复原状,苏阳心中一动,这次献祭获得了十五颗武侠之心,由于是第一次献祭,友情赠送十颗,共计二十五颗。

与此同时,一道淡金sè的光芒从鼎中shè出,落在空中化成一道光幕,光幕右下角写着“二十五”,代表了当前武侠之心的数量,光幕里漂浮着几样可以兑换的奖励,还有相关说明,随着献祭次数增多,可兑换的奖励内容也会增加,而且达到一定程度后,也能提高新世界进化度。

扫了一眼奖品,果然如同武侠老头所说,并没有什么能实质xìng提高实力的奖品,武功秘籍、神兵利刃一概没有,都是些辅助xìng的小玩意,居然还有一种几个世界通用的对话仪器,但是兑换点数高的吓人,甚至每一次使用都要消耗数量不菲的武侠之心。

一只小巧的酒壶吸引了苏阳的注意力,介绍里写着:



名称:无尽的酒葫芦;

兑换数量:二十二颗武侠之心;

作用:可以容乃无尽的酒,且随身携带时不会增加重量,兑换后附赠灌满双沟大曲。

备注:无尽只是一个形容词,其实它的真实容量是五十斤。”

第二章 女人的选择

() 很多男人觉得自己是大亨,但是在女人眼里,他们其实是大头,冤大头。

不过嘛,既然出去玩,男人原本就是要时常当当大头的,因为头要是不大,脸自然就小了。

男人什么都能小,唯独两样东西不能小,脸就是其中一样。所以这是没办法的事,你若是不想当大头,就只能在家抱老婆带孩子洗布了。

苏阳现在就是一个大头,他坐在怡红楼最大的一间房里,面前的八仙桌上放着半截艳红的指甲。这半截指甲花了他三百两银子,身上仅有的三百两。

粉红流苏锦帐的青铜床上躺着一个猫一样慵懒的女人,她叫思思。

思思是一个很年轻漂亮的女人。

严格来说,她是一个很女人的女人,她懂得享受人生,也懂得怎么样才能让男人最大程度的享受她,据说她在真正兴奋时,全身都会变得冰凉,而且会不停地颤抖,在征服男人的同时,会让男人知道她已完全被征服。

所以她才能成为怡红楼里最红的姑娘,所以怡红楼才能成为方圆五百里内最红的楼子。

思思很好奇,眼前的这个年轻剑客穿的像是一个三年没回过家的流浪汉,但是出手却豪阔的像是王孙公子,居然花了这么多钱,真的只买了自己的半片指甲。

于是她忍不住问:“到底是三百两对你来说实在算不上钱,还是你实在太喜欢我呢?”

无论苏阳的答案是哪个,思思都很非常高兴。

“都不是。”

苏阳摇头:“因为这片指甲说不定能让你多一条命,而你的命绝对不止三百两。任何人的命都不止三百两。”

苏阳说话的时候,眼睛没有去看思思,而是一直盯着桌上的指甲。因为他知道思思宽大的丝袍里的,只有一具完美而**的**。苏阳从来不是个标准的正人君子,生怕自己在看了一眼之后就会控制不住做出什么事来。

这种事任何时候都可以做,但唯独这次不行。因为自己答应了一位嫂子,来帮她劝劝思思,她觉得思思可能正面临一件很危险,很可怕的事。

劝劝要是变成了睡睡,连苏阳自己都会觉得不好意思的。

思思瞪大了眼睛,吃吃笑道:“我从三岁开始,每个月都要剪一次指甲,照这么说,那我不是有一百多条命了?”

苏阳等她笑的差不多了,才问:“你确定要去?”

谈到这个话题,思思便不笑了,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了,她反问:“为什么不去呢?我就是干这个的。”

“但这笔你可以不做。”苏阳说。

思思咬着嘴唇,沉默了很久,才轻声说:“其实我只是一个弱女子,靠着青chūn活下去,在我还年轻的时候,能遇到这样男人很不容易,也许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所以”

说道这个男人的时候,思思的眼睛瞬间绽放出一种奇异的光彩。

当一个女人谈论到自己真正崇拜,想要托付一生的男人时候,眼神中就会不经意的流露出这种光芒,甚至连她们自己都不会察觉到这种变化,而这种感觉也绝不是简简单单用钱可以买到的。

“所以你想用尽一切办法,也要把他留在你的身边?或者说让你能永远留在他的身边?”苏阳问。

思思笑了笑没有说话,但笑容里已经给出了答案。

苏阳淡淡的问:“你知不知道狄青麟有过多少女人?”

狄青麟三个字就像有某种神秘的魔力一样,思思的脸上开始放光,眼神中充满了迷恋:“他是世袭一等侯,风流倜傥,每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必然要带着一个风姿绰约的美女,但下一次又会换一个人,所以这些年来,跟过他的女人,只怕不下百人。”

不等苏阳说什么,思思又很肯定的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些女人的姿sè绝不会比我差,即便是在床上我也不会比她们做的更好。但我有信心,因为我比她们更懂男人。”

当一个男人以为他已经懂了女人的时候,或者一个女人认为她完全懂得一个男人的时候,往往就是他们倒霉的开始,这时候如果你告诉他其实你根本不懂,他反而不会信你,会觉得你是在嫉妒,在愤怒,在吃酸葡萄。

但该说的话,苏阳还是会说,因为自己答应了别人要来说这些话,于是道:“他也是一个江湖人,一个武功高吓人的江湖人。我的剑法也算不错了,但是和他一比,就像站在大熊前的小兔子一样,又可怜又无力”

思思被逗的一笑,又咬牙说:“我知道。但哪怕用命去赌,我也要去试一试,不然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苏阳点点头,话已至此不必再多说了,起身就要离开。

“等等。”

思思忽然从床下下来,她对着大铜镜很快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尽可能让自己显得端庄一些,然后对着苏阳的背影正正经经的行了一个礼,很诚挚的说道:

“谢谢你,我知道是大姐请你来劝我的,我也知道像他那种男人身边充满了危险,但是每个人都应该有追求幸福的权力,我不想在这种地方干一辈子,没有女人天生就是喜欢干这个行当的。所以请你转告大姐,我一定会去!”

苏阳没有回头:“话我会带到。也请你记住,如果想活的长点,就不要去窥探别人的秘密,就算不小心发现了,也一定要当做不知道。”

说完,便握着那一小片价值三百两银子的指甲离开了怡红院。

思思一愣,她一直认为,江湖中的男人们心底都是寂寞的,所以想要留住一个男人,就应该和他分享他的秘密,了解他的心思,这样才能彻底的走进这个男人的心里。

世上没有万能的道理,只是看这个道理用在谁的身上,同样的道理,用在这个人的身上就是真理,用在另一个人身上,也许就是错到了姥姥家。

怡红院的门口停着一辆大车,由四匹混身雪白没有一丝杂毛的骏马拉着,四匹马的身高、腿长居然几乎一致,可以保证车子在前进的时候保持最大的平稳;车帘则是由上百颗大拇指大的珍珠串成,光是这几条珠链,只怕就可以买下整个怡红楼。

大车的车辕上,用金粉漆着一个“狄”字,车窗上雕刻着只有真正的贵族才有资格使用的麒麟图案。

片刻之后,思思换上了最华丽鲜艳的衣服,戴上只有在最重大的盛会上才舍得拿出来的首饰,由两个丫鬟扶着,像一个出嫁的新娘子,从怡红楼的正门走出,坐上了这辆来接她的大车。

她的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眼睛里像是已经看到了幸福的未来。

大车扬长而去,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苏阳从来都认为,一个女人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是没有错的,任何人都不应该去阻拦。

而风尘中的女孩,心里往往会有一种不可对人诉说的悲怆,行动间也往往会流露出一种对生命的的轻蔑,变得对什么事都不太在乎,做事的时候,往往就会带着不顾一切的洒脱!

可惜这次她爱慕错了人。

这次她选的,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

第三章 我去看他

() 苏阳重新回到了城郊那间小屋子里,小屋很小,只能放下一张旧木床,一张小方桌,连煮饭都要在外面的院子里,小屋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和怡红楼里最简陋的包间都无法相提并论。

唯一的一点,小屋很干净,无论是租房子的钱,还是里面住的人,都很干净。

屋里坐着两个人,一个瘦削、黝黑,还不到三十岁捕头,一个容颜已经开始老去的jì.女。

看到这两个完全不搭调的人,苏阳忽然有一种“很般配”的感觉,从他们坐的姿势、位置甚至表情上,都能感到一种无形中的默契。

这捕头就是杨峥,离别钩的主人,这女人就是思思口中的大姐,吕素文。她十五岁因为要埋葬双亲沦落入风尘,经过十余年的离别后,他们又在这里重遇。

以他们的身份本不该在一起的,可是杨峥说:“只要我问心无愧,为什么不能。”

他就是这样一条硬汉。只要他认为应该做的事,做了以后问心无愧,你就算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也拦不祝蝴。

这就是杨峥做人的标准风格。

进入离别钩剧情之后,苏阳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杨峥的衙门,很直接的告诉他,我慕名而来,想和你打一架。

江湖中相互较量比试是常有的事。杨峥也没有拒绝,但是请苏阳等一等,因为他正在当值。于是苏阳在大雨里等了三个时辰,杨峥终于下差了,两个人买了点金疮药,找了处没人的地方就开始打。

苏阳只用一剑就抵住了杨峥的左臂,在这一剑抵祝蝴身体的时候,杨峥非但不退,反而上前一步,任由苏阳的剑在左臂肌肉里穿过,同时伸出右手,一把就把苏阳握剑手腕给拧脱臼了。

这就是杨峥打架的标准风格。

在杨峥的拳头快打到自己脸上的时候,苏阳立刻大叫:“我投降!我认输!我打不过你!”

所以杨峥的拳头就在苏阳的脸前停下来了。但是苏阳很清楚,若是他不停,自己的左掌就会变成一把剑,击向他的咽喉。

然后他们去喝酒。

喝最烈的酒,用最大的碗喝,喝了足足有好几斤之后,杨峥醉眼朦胧的问苏阳,为什么会认输的那么干脆?既然打不过,干嘛一开始又要打?

打不过别人虽然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能承认却不容易,江湖江湖中很多人是宁可死也不会承认自己不如别人的。

苏阳的回答更干脆:“不打怎么知道打不过,既然我确实打不过你,这是事实,有什么好掩饰的,为什么不能承认?”

龙交龙,凤交凤,老鼠的朋友一定会打洞。和杨峥这样的汉子成为朋友其实很简单,只要你也是一条真正的汉子。

这就是杨峥交朋友的标准风格。

所以他们成了朋友,所以苏阳还认识了杨峥的爱人吕素文。

吕素文觉得苏阳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无论打架、说话、吃饭、喝酒,好像很容易就能和别人打成一片,尤其对于年轻女孩子似乎有一种天然的吸引力,她想请苏阳帮一个忙,去劝劝思思,才有了怡红楼的一幕。

吕素文见到苏阳进门,立刻站了起来,问:“你见到她了?”

苏阳把一小截红的耀眼的指甲放在桌上,对吕素文说:“你说的思思,就是这个人吧,我也没能劝得了她。”

吕素文怔怔的看着半截指甲,长长的叹了口气:“我劝了她好几天也没有用,我一直把她当亲妹妹看待,真的不想她出事。”

苏阳却问杨峥:“你怎么能确定思思有危险?毕竟狄青麟只包了她十天,而且去的是牡丹山庄那种大庭广众之下的地方。”

自己看过原著,但杨峥可没有,自己知道思思会死,但杨峥怎么能提前预料到?

杨峥道:“素文告诉过我她有一种不好的直觉,我一直相信女人的直觉比男人要准确。恰恰我的身份可以接触到一些档案,于是我就去调集了有关狄青麟的档案,有心一查之下才发现,这些年跟过狄青麟的女人当中,有六七个人都失踪了。”

失踪的意思就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些如浮萍般的风尘女子,活着的时候恩客们愿意一掷千金,挣个头破血流,死了之后绝不会有人会为她们出头,甚至名字都会很快的被遗忘。

这无头案事连官府都不会去思调查。如果不是杨峥刻意的调阅了大量的卷宗,找出其中的联系,绝不会有人发现这些女人都跟过狄青麟。

如果你是官府的人,几年内发生了六七起失踪案件,苦主却都被同一个人‘包’过,你会怎么想?

苏阳沉默了片刻,忽然问:“狄青麟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杨峥看了苏阳一眼,摇头道:“到底有多高我不知道,但是我能肯定,就算我两绑在一起,再番一番也绝不是他对手。”

苏阳笑嘻嘻的问:“有这样的年轻高手,如果不去见一见他到底有多高,你会不会觉得可惜,会不会睡不着觉?”

杨峥点点头:“我会的,但是我是个捕头,负责全县一万三千五百六十二口的安危,擅离职守去看热闹的话,我会更睡不着。所以”

“所以我去看,回来告诉你!”

苏阳说这句话,人已经窜出了屋子,跳上门外的一匹黄骠马,黄骠马嘶鸣一声,四蹄如飞远去了。

吕素文静静的听他们两个人说话,始终没有插一句嘴。直到苏阳走后,她才有些担心的说:“他是你朋友,又是个不错的年轻人,万一”

杨峥却摇了摇头:“没有万一。他虽然年轻,却绝对不冲动,他说了去看看,就一定只是去看看而已。看清楚了自然会回来。”

杨峥说完,忽然握住了吕素文的手,说:“谢谢你没有说。”

这句话很莫名其妙,但是吕素文却像是能听懂,说:“我差点就忍不住想请他把思思带回来了,但是这实在太危险,我们没有权力去要求别人用生命去冒险。”

“而且,如果我说了,无论成功与否,你就要欠一个人情。”

她很认真的看着杨峥,说:“我虽然不混江湖,但我也知道,欠了人情是要还的,这个人情太大太危险,我不想你出事。”

这才是真正聪明的女人,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该说什么样的话。

但女人的聪慧睿智,往往是需要岁月来沉淀的。

~~~~~~~~~

说点啥呢,周末快乐??或者勿忘国耻?

还是勿忘国耻吧,虽然说迟了两天,但是这东西最好一直也别忘。

第五十八章 酒鬼遇到老酒

() 苏阳快马加鞭赶向牡丹山庄,他的确很想亲眼看一看,这位天下第一风流侠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若你连自己的对手看都没看过,你怎么知道该怎么对付他?

况且若是不去牡丹山庄,自己三百两银子岂非白白打了水漂,真成了冤大头了。

………….

洛阳三月,花如锦。

牡丹山庄后面的山坡上,开遍了牡丹,山坡下刚用木栏围成的马圈里,处处都有马在腾跃。

但更多的还是人,江湖中的人!

自从半个月前,落rì马场总管裘行健放出消息,将在牡丹山庄出售骏马之后,就不断的有江湖豪客往这里赶来。

落rì马场的马天下闻名,有rì光的地方,就有落rì马场的马。

河朔大侠万君武半闭着眼,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斜倚在一张用柔藤编成的软椅上。

万君武十四岁出道,十六岁杀人,十九岁时以一把大朴刀,割大盗冯虎的首级于太行山下,二十三岁将惯用的大朴刀换为鱼鳞紫金刀时已名动江湖,末满三十已被武林中人尊称为河朔大侠。

也许是看透了江湖,他反而厌倦江湖,于是在四十四岁的时候,当着天下英雄好汉面前封刀洗手,那柄跟随他多年的鱼鳞紫金刀已用黄布包起,被供在关圣爷泥金神像前的檀木架上。

可是一个象他这样的人,手边如果没有刀,就好象没有穿衣服一样,是绝不会随便走出房门的。所以他今天带来了另外三把刀。

他的师兄“万胜刀”许通,他的得意弟子“快刀”方成,和他的死党“如意刀”高风。

无论谁的身边有了这三把刀,都已足够应付任何紧急局面,哪怕江湖中最神秘、势力最大的帮会青龙会想要他的命,也很难得手。

一匹匹好马被带到他面前的木栏里,被人用高价买去,他的眼睛都是半闭着的。

直到最后有匹很特别的马,单独被带进马栏时,他的眼睛才睁开。

这匹马是裘行健亲手牵进来的,全身毛sè如墨,只有鼻尖一点雪白。

人群中立刻发出了惊叹声,谁都看得出这是千选一的好马。

裘行健轻拍马头,脸上也露出欣喜骄傲之sè,向万君武介绍道:“它叫神箭,万大侠是今之伯乐,当然看得出这是匹好马。”

万君武却懒洋洋地摇了摇头:“我不是伯乐,这匹马也不是好马。”

“为什么?”裘行健问。

万君武还没有回答,却从山坡上走下来一个挎剑的青年,正是苏阳。草地、阳光、牡丹花和骏马,在加上苏阳的笑容,让人有一种舒服的感觉。

“光听这名字就不好。”

苏阳笑嘻嘻的说:“箭不能及远,而且先急后缓,这匹马后劲一定不足。”

万君武依旧躺在软椅上,以他的身份,武林中能让他站起来说话的人已不多,他的眼神从这个陌生的年轻剑客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他腰间的酒壶和剑上,淡淡问道:“快剑校赫也懂马?”

苏阳摇头:“我不懂马,但是我懂酒。”

裘行健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今rì不卖酒,卖马。”

“在一个酒鬼看来,懂酒的马才是好马。”苏阳一边说,一边摘下腰上的酒壶,朝后面马栏走去。

马栏中只有十几匹被人挑剩下的瘦马,苏阳走到马栏之前,扒开酒壶盖子,先是自己喝了一大口,然后把酒壶在马栏之前晃了一圈。

马栏一角中,站着一匹身子瘦如弓背,懒懒的提不起jīng神的瘦马,它孤零零的站在角落里,好像不愿意和别的马为伍。而别的马对于空气中酒味毫无反应,唯独这匹瘦马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猛地抬起马头,大眼珠子一通乱转,鼻子抽动了几下,忽然撒开腿一溜小跑,挤开身前的马,冲到苏阳跟前,对准酒壶张大了嘴,紫sè的舌头在嘴唇周围一通乱舔,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苏阳哈哈一笑,提起酒壶朝它的嘴里就倒。

万君武眼睛一亮,裘行健也笑了。

这匹马就叫“老酒”,每顿饭都必须在草料里加入好酒,否则连一口都不肯吃,恹恹不振。

这才是今天落rì马场真正最值钱的一匹宝马。一旦它发足狂奔,后劲起来了,连江湖中最顶尖的高手都追不上。

狄青麟的师父就是江湖顶尖的高手之一,但狄青麟杀他的师父,只需要一刀,那狄青麟理所当然可以算是江湖最顶尖的高手。

所以苏阳抚摸着“老酒”的脖子,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一想到这个江湖中最顶尖的高手杀不死,哦不,杀不到自己,简直爽极了。

苏阳觉得现在自己就像孙猴子,蹑手蹑脚的走到如来佛的身后,随时准备一闷棍打烂佛祖的头。

只可惜伯乐并不一定都是有钱人,伯乐可以相马,但未必买的起马。

至少苏阳这个伯乐是买不起的,于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竞价,同时想一个可以不用花钱就能得到这匹老酒的办法。

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到了这场竞价之中,一炷香之后,“老酒”的价格已经飙到了九千五百两。

对于一匹马来说,这已经是很大的数字,就算是皇帝老子想花这么多钱买一匹马,也得考虑考虑会不会被言官的口水淹死。

万君武出手了,他慢慢地伸出了一个拳头。仅仅这一个动作,山坡山所有的喧闹声都戛然而止。

一片寂静中,万君武的拳头张开,升出三根手指,比了个手式。

裘总管立刻大声宣布:“万大侠出价三万两,还有没有人出价更高的?”

山坡上一片倒吸凉气,但每个人却又都闭上了嘴,和万大侠竞价固然是有面子,但这里绝大多数的人就是撕掉整张脸皮也值不了三万两。

万君武意气飞扬,正准备亲自入栏牵马,忽然听见有个人说:“我出三万零三两。”

万君武的脸sè立刻沉了下去,喃喃地说:“我早就知道这小子一定会来捣乱的。”

裘行健却喜形于sè,大笑道:“想不到狄小侯还是及时赶来了!”

人丛入cháo水向两侧分开,大家都想瞧瞧这位世袭一等侯、当今天下第一风流侠少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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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勾心斗角

() 狄青麟,世袭一等侯,家财亿万,权力唾手可得,但他却试功名富贵如尘土;

他爱穿白衣,他在江湖中的名声,却比衣衫还要白,白的一尘不染;他的武功几乎已经不需要去质疑;

他一张苍白清秀的脸上,总是带着冷冷淡淡的、带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身边总是着带个风姿绰约的绝代佳人,而且每次出现时,带的人又都不同;

从看到狄青麟的第一眼起,苏阳心中就浮起一个疑问:这个人,到底想要什么?

如果一个人天生就拥有一切,轻易就达到到别人为之奋斗一生而不可得的目标,那么还有什么是能让他感兴趣的?

今天依偎在他身旁的,是个穿一身鲜红衣裳的美女,白玉般的皮肤,桃花般的腮容,chūn水般的眼波,酒一般的醉人,谁也不知道狄小侯是从什么地方把这么一位美人找来的。

苏阳当然认识这个女人,两天前自己还花了三百两买了她的半片指甲,思思。

思思依偎在狄青麟身边,虽然是低着头,但是脸上的表情却丝毫没有卑微,反而容光焕发,像是已经拥有了全世界,或者说将要拥有全世界。

一个女人得到了她想要的男人,岂非就是得到了全世界?

他们是坐车来的,再好的车一旦跑快了总会难免颠簸,一旦车子颠簸了就会给人狼狈的感觉,像狄青麟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显出狼狈?

所以反而是苏阳骑马先到了。

万君武终于从软椅上站了起来,不住的摇头叹气;“你来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来?”

狄青麟冷冷淡淡地笑了笑,简简单单地告诉万君武:“我是来害你的。不管你出多少,我都要比你多出三两。”

万君武盯着他,眼睛里光芒闪动,也不知盯着他看了多久,忽然大笑:“好,好极了。这匹马我不买了,你卖给他吧。”

裘行健怔住,万君武一说完话,掉头就走,狄青麟却叫住了他;“等一等。”

万君武回头瞪了他一眼:“你还要我等什么?”

狄青麟先不回答,却问裘行健:“三万零三两,这个价钱已经顶了天了,我想应该没有人再出比这更高的价钱了吧?”

裘行健摇头:“应该没有了,所以这匹老酒是小侯爷的了。”

狄青麟点点头,说出了一句所有人都万万料不到的话。

他对万君武说:“我把这匹马送给你。”

万君武也怔住,奇道:“为什么?”

狄青麟只淡淡地说:“不为什么,把一匹马送给一位英雄,一个朋友,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又何必要为了什么?”

这就是狄青麟做事的标准作风。所以哪怕他的这位朋友第二天就死了,也不会有人怀疑是他下的手。

万君武的脸sè并不好看,因为不想要这种“赠送”,这简直就像是施舍。

今天的江湖故事,原本应该是“万大侠为宝马一掷千金”,他是这段美谈的主角,可一旦接受,故事就会成为“狄小侯爷为朋友一掷千金”。

美谈依旧是美谈,但主角却换了一个人,没他什么事了。

但他又不能不要,否则非但成不了“美谈”的主角,还会被江湖上的人背后讥笑“狄小侯爷这般对他,他却驳人家面子,万大侠年纪大了,心眼却小了,见不得年轻一代风光”。

连苏阳都忍不住想站出来朝狄青麟比一个大拇指,小侯爷只花三万两银子,就买了河朔大侠当他名声的垫脚石,对方还必须笑嘻嘻的接受,这买卖做的太划算了。

这样的人,在江湖上名声能不好吗?

所以万君武真的就只能做出很开心的样子哈哈大笑,感谢了小侯爷的好意,然后派人前去牵马。

但这马却牵不来了。

苏阳一直站在‘老酒’的身边寸步不离,背对着众人挡住了酒壶,假装在看马,实则不断的再给它喂酒喝,“无尽的酒壶”里整整装了五十斤双沟大曲,现在至少有一成已经进了它的肚子。

‘老酒’的四蹄已经开始打飘,从鼻孔里喷出来的气息都带着一股浓浓的酒味,可两只大眼睛却亮的吓人。

一个来牵马的仆人,还没靠近老酒,就被它随便一脚踹翻在地。

落rì马场裘总管脸上有些挂不住,沉着脸一挥手,人群里立刻走出两名落rì马场的驯马师,手里拿着套索和马鞭,一前一后朝老酒围上去。

这两名驯马师已经在落rì马场干了二十年,他们手下驯服的烈马,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就像杀人杀的多,身上就会带有杀气一样,这两人才靠近马栏,马栏中其它的马,似乎本能的就对这两名驯马师感到恐惧,吓的挤在马栏的一角,瑟瑟发抖,唯独老酒还在踱着醉步,把脑袋朝苏阳的腰上凑。

又是两声惨叫,两名驯马师被踢飞了。

裘总管还要说什么,万君武忽然哈哈一笑:“对付爱喝酒的马,还是要靠懂酒的人。人言快剑校赫三明,第一就是明酒,你为什么还不牵它过来?”

苏阳也笑了,转身打开了马栏,拍了拍老酒的脊背,朝它勾了勾手指,也不去牵缰,转身就朝万君武的方向走。

连续踢飞三人的老酒,居然像是中了苏阳的魔法一样,晃晃悠悠的从马栏里走出来,蹦跳几下跟上了苏阳,然后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丝毫没有刚才踢人的戾气。

“这真是奇了。”裘总管一脸的不解,疑惑道:“那两名驯马师也每rì喂它好酒,怎的它偏偏就听你的?”

苏阳微微一笑:“驯马师喂它酒,目的是让它听话,好卖个好价钱。我喂它酒,却只是知道它喜欢喝酒,把它当成了个酒友,诸位说,它会听谁的?”

万君武哈哈大笑,笑声中满是开怀,道:“自然是听你这个朋友的。”

见万君武笑的开怀,苏阳就知道接下来的事八成会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万君武这种老江湖,肯定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苏阳一向都很擅长为别人提供机会。与人为善,自己得利,这种事当然应该多做一做。

果然,万君武转身朝狄青麟笑道:“你是不是已经把这匹马送给我了?”

狄青麟点点头:“是的。”

万君武更开心了,他看了一眼苏阳,又问狄青麟:“那我现在把它送给一个真正懂它的人,你也不会介意的吧。”

狄青麟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冷冷淡淡的、带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道:“当然不介意。”

看这狄青麟的这种表情,苏阳忽然有一种冲动,想一拳头打烂他的脸。

但是嘴里却笑呵呵的说:“多谢。”

这样一来,今rì牡丹山庄的美谈,最后定格成了“万大侠懂马识人,提携欣赏江湖晚辈,一掷千金”。

买卖完成之后,当然是酒宴,而这场酒宴就不是快剑校赫这种江湖地位的人有资格参加的了。

参加酒宴的人有万君武,狄青麟,裘总管,还有中原镖局的总镖头王振飞和牡丹山庄的主人花四爷,地点在牡丹山庄的密室里。

苏阳宁可和一匹又瘦又懒的马在一起喝酒,也不想和一条龙一起喝酒,和瘦马在一起喝酒,你可以躺着和站着喝蹲着喝,很zì yóu,但是和龙在一起喝酒,你就只能用“大侠”的方式去喝。

更何况是一条张牙舞爪,随时能要人xìng命的青龙?

如果这条龙的主人真的姓白那当然没有问题,但是苏阳还不敢肯定,也不想用去命去赌这种无伤大雅的事。

第二天一早,牡丹山庄里就挂起了白幡。

名震江湖的河朔大侠万君武,酗酒暴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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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deshane”君这几rì的打赏支持以及很好的建议!

明天就要上班了,大家心情如何?

第六十章 恐惧与勇气

() 在大多数人的观念中,都认为如果一个人酒喝得太多,往往就会忽然暴毙,听说万大侠昨晚喝的确实很不少。

但是万大侠毕竟不是一般人,而且一向是海量。所以牡丹山庄花四爷和在场的中原镖局总镖头王振飞一起,当着他带来的三把刀的面,很认真的检查了一遍万大侠的尸体。

的确没有任何伤痕,连和人过动手的迹象都没有。

苏阳当然知道万君武是怎么死的。

万君武的酒量其实并不像外人想象的那么好,他的酒量好,因为他喝酒有个秘诀:他能吐。喝多了就去吐,吐完了马上就能回来再喝。

这是他的秘密。

虽然他的师兄、弟子、死党,都知道这个秘密,他却以为他们不知道,他们也只有装作不知道,所以他要去“方便”,他们只有让他一个人去。

恰巧狄青麟带了一个很美很美的女人,这个女人在房间里等他,所以他早早就退席了;

更巧的是,这位狄小侯爷还有一把很薄很薄的刀,比纸还要薄上好几分,如果出手足够快的快,拔出时也同样快,再加上一些巧妙的内功锁住血管,几乎很难看出伤口,如果检查的人再“粗心”一点,那就更不会发现了。

真是巧极了。这么巧的事有谁会相信呢?

苏阳远远的站在山坡上,默默的看着他们验尸,一句话也没有说。有时候说实话的人是招人讨厌的,不仅狄青麟不想听实话,花四爷、裘总管甚至万君武带来的三把刀都一定不想听。

牡丹山庄是花四爷的地头,喝酒的密室是他安排的;

万君武是裘总管邀请来的;

那三把刀原本就是负责保护万君武的;

所以万大侠的死因,决不能是“他杀”,只能是,也必须是“酗酒”。

这场盛大马会终于以万大侠的死而落幕,所有的人达到了他们预期的目的。除了万君武本人。

在狄青麟带着思思离开的半个时辰之后,苏阳也骑着老酒离开了牡丹山庄。

坐在马上,苏阳一直在想狄青麟这个人。

虽然这次没看到他出手,但却发现了一个绝对值得jǐng惕,甚至是令人恐惧的细节!

那张秀气苍白的脸上,一直带着的似笑非笑,冷冷淡淡的表情。

“似笑非笑,冷冷淡淡”是一种很特别的表情,这种表情透露出来的信息,是这个人已经对周围发生的一切事,存在的一切人和物都极度的漠视,没有任何感觉,无论遇到怎样的变化,心理不产生丝毫波动。

做出这种表情并不难,会装.逼的人都会做,但却绝不可能一直保持,因为只要是个活生生的人,就不可能一直处于毫无感情波动的状态。

除非这个人已经失去了‘生物’应有的喜、怒、哀、乐,不再有爱、恨、情、仇。

但这还是“人”吗?

从狄青麟进入牡丹山庄,到买马送马,再到万君武死,直至最后离开,自己一直暗中观察,他连最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没有过。

这种表情以前自己也见过,在参加葬礼时候,水晶棺里的死人的脸就是这样,似笑非笑,冷冷淡淡。

狄青麟那张苍白的脸,就像是一个才死去不久,肌肉还没有僵硬的死人,一条条冰冷而滑腻的毒蛇爬在他的脸上,在他的五官之中游动着,组成了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苏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脊背发寒。

对付狄青麟这样一个人,唯一的方法就是找到他的心理、xìng格上的弱点,这也是这次来“看他”目的。

但现在,苏阳已经完全想象不出,这样一个人会有什么弱点?

死人有什么弱点?当然,可以说‘死’本身就是最大的弱点,但这是正确而无用的废话。

这个没有弱点的人就在前方三四里外,按照自己原先的谋划,现在自己应该利用老酒的速度优势冲过去!

在这一刹那,苏阳却忽然想放弃了。

狄青麟是好人也罢,大恶人也罢,跟我什么关系?

自己从小受到的教育,难道不正是明哲保身,莫管闲事?反正这世界本来不就是各种不公?我为什么要去管?有什么值得我去拿命拼?

就算像杨峥、吕素文一样的好人都死光,像狄青麟这样的人一手遮天,继续当他的天下第一风流侠少,继续用最残忍的办法杀死那些风尘女子,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简直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屁的关系都没有!

恐惧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爬上了心头!

恐惧,是人类最古老的情绪之一,它像是一只不可名状的恶魔,藏在yīn暗的角落里,随时随地的注视着你,你完全不知道它下一刻会对你做出什么事,但是你始终会相信下一刻就会有最可怕的事发生在你的身上。

被恐惧征服的人,哪怕天气风和rì丽,他也会觉得yīn风阵阵,哪怕周围充满了善意的笑容,他也会觉得这些脸中随时会有一张变得布满利齿咬断你的脖子,哪怕连最简单的一剑直刺,也会变得歪歪扭扭不成模样。

一个人如果产生了真正的恐惧,那么就没有任何人可以再救得了你,因为这个恶魔的藏身处,就在你自己的心底最深处;它最大的力量来源,就是你自己!

除非你斩了自己!但江湖中,最难斩的,岂非正是自己!

握着酒壶的手,都抑制不住的开始微微发抖。

一个剑客的手如果开始发抖,他还能握住剑吗?

双沟大曲从酒壶里溅出来,晶莹的酒珠洒在老酒的脸上。

传来一阵颠簸,老酒长嘶一声,回过头伸出紫sè的舌头,拼命的想去舔鬃毛上的酒,可惜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于是它瞪大了眼睛,哀怨的望着苏阳。

老酒脸上的表情jīng彩至极,连奔跑的动作也让人大跌眼镜,它像是一只瘸了腿的兔子,撅着跳着朝前走,用长长的嘴巴一下接一下去够苏阳手里的酒。

酒鬼一定是一匹大脑思维简单的马,它想要喝酒,它就去扭头找酒,哪怕背上的主人会打它,甚至刺它一剑。

它当然知道背上的主人想要杀了它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甚至落rì马场的驯马师也能轻松的杀了它。

也许它也害怕被打被杀,但它依旧会去做,因为它想喝酒,如果不做的话,它就会觉得浑身难受,觉得对不起自己!

苏阳看着酒鬼,脑门上有一根青筋狠狠的蹦了一下;

然后头皮开始发炸,感觉头发都要竖起来;浑身像是过电一样,激起了无数的鸡皮疙瘩;

一团滚烫的火,在身体里一点点的开始膨胀,和那团叫做恐惧的“鬼火”交织在一起,两种极端的情绪相互缠绕流淌着,瞬间烧遍了每一寸皮肤,一直烧到骨髓深处。

不可言说的痛,无法抑制的刺激!

这不是jīng神之力,这也是jīng神之力,这是和恐惧同样古老的另一种情绪:勇气!

所有的人一生中都不可避免的遇到恐惧。有些人会在恐惧面前崩溃,吓得屁滚流,连抬起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只敢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一辈子不敢朝前走一步;

还有一种人,他也会恐惧,但恐惧之后,反而会产生勇气!

“勇气”是对于“恐惧”的绝不屈服,对于“恐惧”所代表着的黑暗、邪恶的绝不妥协;

如果说“恐惧”是人心中的yīn暗面,那么“勇气”则是一颗滚烫而刺眼的太阳;

每个人心底里都有一颗这样的太阳,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它的光辉足以驱散一切yīn霾!

苏阳的手还在发抖,但这次却不是因为恐惧,将无尽的酒壶举过头顶,火辣辣的双沟大曲如同暴雨从天而至,淋透了苏阳和酒鬼。

酒鬼一甩马头,发出一声痛快的长嘶,颈上鬃毛带着闪亮的酒珠,迎风乱舞,四蹄如风,蹄声如雷!

苏阳缓缓的拔出了剑,像中世纪冲锋的骑士一样,剑尖指向前方。握着剑的手已然重新稳定下来,手臂充满了力量,微微眯起的双眼中,有坚定的神sè流露!

世界上绝对不存在没有弱点的人!连死神也会害怕光明,何况是人!

克服恐惧的办法有很多,但最有效的,就是拥抱死亡!

你不来我找,我就去找你!

远处官道上,一辆大车已经渐渐显出踪影,大车被四匹身高腿长几乎一模一样的白马拉着,不急不缓的驰在官道上。

但这辆大车却在发抖!

大车又不是人,怎么会抖?

第六十一章 变态人生之最宝贵的滋味

() 思思像猫一样蜷曲在车厢的一角,用一双指甲上染了鲜红凤仙花汁的纤纤玉手,剥了颗在温室中培养成的葡萄,喂到狄青麟的嘴里。

她很清楚,眼前的这个男人从来不会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留恋太久,所以现在已经到了能不能留祝蝴的关键时刻。

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想法子留祝蝴。

狄青麟的手潜入了她丝饱宽大的衣袖,游走到她结实坚挺的胸膛上,缓缓的搓揉着,手上的力气不断的增大,但脸上依旧是那副冷冷清清,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神看似望向前方,却毫无焦距,似乎是一片虚无。

在这种时候,她本应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痛苦中带着享受的鼻音,这种鼻音对于她这样的一个女人来说,简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哪怕在吃饭睡觉的时候都可以随时的做出来。

但她却忽然间问了一句很奇怪的话:“我和万君武之间有没有仇恨?”

狄青麟手上的动作没有停,脸上的表情没有变,道:“没有。”

思思问:“他以前有没有得罪过你?”

狄青麟继续:“没有。”

思思盯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那么你为什么要杀他?”

狄青麟终于扭头看了思思一眼。

思思还在继续说:“我知道一定是你杀了他,因为他死的时候,恰巧就是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你回来后又特别兴奋。”

狄青麟静静地听着,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思思又说:“我还知道你贴身总是藏着把很薄很薄的刀。用这种刀杀了人后,很不容易看出伤口。”

狄青麟依旧不说话,是不是他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说话?

思思看着狄青麟的脸,眼中流出一丝奇异的光芒,喃喃的说:“自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发誓一定要成为你的女人,现在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所以不管你做了些什么事,我都一样会永远跟着你。”

狄青麟终于开口问了一句话:“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要去打探别人的秘密?”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我的嘴比大多数女人都要严,我只会和你分享你的秘密,绝不会说出去一个字,哪怕死都不会。”

她忽然笑了笑,说:“还还记得昨天在牡丹山庄的那个快剑校赫吗?他也曾经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他知道万君武的事吗?”狄青麟问。

思思笑着摇摇头:“我说过,你的秘密,我绝不会对任何人透露。”

狄青麟点点头,在车座下的酒柜里,找出一瓶温和的葡萄酒,喝了一小杯后才说:“你刚才问我为什么要杀万君武?现在还要不要我告诉你?”

“只要你说,我就听。你不说,我这辈子都一定不会再问。”

“只因为我有个朋友不想再让万君武活下去。他是江湖中一个秘密组织首脑,曾经帮过我一次很大的忙,唯一的条件是,他需要我为他做事的时候,我也不能拒绝。”

思思充满了崇拜的说:“这世界上还有你不能拒绝的人?我不信!”

狄青麟点点头,似笑非笑的望着思思:“的确,这不是主要原因。”

“那什么才是啊!”

思思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捏住了喉咙。

不是像,就是。狄青麟原本放在她胸膛上的手忽然滑到了她的脖子上,狠狠的掐了下去。

这一下掐的真重!

思思瞪大了眼睛,眼神里全是不解和恐惧,再也没法吸进一丝的空气,她拼命的扭动着身体,但无论她身体怎么扭动,脖子却始终被狄青麟那只苍白的手死死的按车板上。

“你是不是要问我杀他的真正原因?”

狄青麟的手上已经青筋凸起,以他的武功,就算掐死一头牛也不会青筋凸起,唯一的理由只能是因为他开始兴奋。

思思摇头,她已经不想听了,她用力的挣扎着,连大车也跟着晃起来。

但狄青麟依旧再说,他那张表情从来不变的脸上,甚至有了笑容。

“因为我喜欢杀人,用各种方式杀各种人。”

他的脸已经开始扭曲,语气却很陶醉:“偷偷的杀掉名震江湖的大侠,慢慢的杀掉美貌动人的女人,忽然杀掉认识了很多年的朋友,看着他们惊恐的表情,挣扎着扭动身体,痛苦的求饶,这一切让我感到快乐。”

思思扭动着身体,鲜红的指甲在朝狄青麟胡乱抓过去,狄青麟不躲不让,任由那半截直接抓破自己的手臂。

“你一定还很想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杀人吧?”

思思已经不想知道,但狄青麟觉得自己想说。

他眼神中渐渐的开始空洞,甚至迷茫,喃喃的说:“既然你想分享我的秘密,我就全部告诉你。我从生下来开始,就拥有了一切,数不清的财富,高高在上的权力,十五岁之后,江湖里已经很少能找得到对手。”

他叹了一口气:“我快乐过一段时间,感觉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但有一天早晨醒来之后,我忽然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那么苍白,充满着腐朽的味道。”

“财富,权力,女人,武功,地位,这些围绕在我身边的东西,对我已经不再有任何吸引力,无法让我感到哪怕一丝的愉快。

在品尝过一切的滋味之后,我迷失了。”

思思的脸已经变成了酱紫sè,嘴角开始泛出白沫,但狄青麟依旧自言自语道:“我开始思考,还有什么珍贵的东西是我没能拥有的,终于被我想到了!””

他的眼睛里开始发光:“那就是死亡!无论是王公贵族,江湖豪侠,名jì优伶,还是贩夫走卒,农夫乞丐,每个人都只能死一次,绝没有第二次,所以‘死’一定是最宝贵的!”

狄青麟像是陷入了某种营造出氛围,出神的说:“所以我开始喜欢上杀人,从他们死亡的过程中,去感受‘死’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

狄青麟的手依旧卡在思思细长的脖颈上,思思已经不太会动了,手脚偶然神经质的抽出两下,甚至已经开始。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来,飞快的朝大车靠近,转眼就到了车边,速度却一点都没有放慢。

这种官道上,出现几匹奔马原本就是很正常的事,大车的隔音效果很好,里面就算是在杀猪外面也不会听到。

狄青麟缓缓的俯子把自己的脸贴在思思饱满的胸膛之上,安静而满足,柔声道:“而且,死人才是最会保守秘密的人,所以如你所愿,你会一直陪伴在我身边,和我分享我的秘密。”

他手背上的青筋消退去,准备真正的发力。

就在此时,车窗外闪进一抹耀眼的红光,带着呼啸声打向狄青麟的脸。

狄青麟随意的抬了抬按在思思脖子上的手,看也不看就把这抹红光捏在手里。

光怎么能捏得住?

所以这抹光被捏碎了,变成几片断了的指甲。

断甲上涂着艳红的凤仙花汁,和思思的指甲一般无二。

狄青麟的脸sè终于有些变了,虽然还是冷冷淡淡,却不再似笑非笑。

“杀人者,偿命!”车外传来一个耳熟的声音,大声的厉喝。

车外话音未落,狄青麟已经冲出了大车,同时大袖挥舞封住了思思六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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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孙猴子打如来

() 苏阳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字:快,快,快!

一定要快,决不能有丝毫停留,哪怕慢了一分一毫,非但救不了思思,自己也一定会死。

老酒越跑后劲越足,似乎也感到了危险的气息,在掠过大车的时候速度已经提升到了极致,苏阳甚至连大车的样子都没有看清,凭着直觉掷出半片指甲,就已经从车边一闪而过。

几乎在与左手掷出指甲的同一时间,苏阳想也不想,反手就朝身后的空气中一剑刺出。

苏阳对自己的这一剑满意到了极点,这种速度已经不是人眼可以看见,人体可以反应过来的,如果身后有人追击,绝对要被一剑刺穿。

但苏阳也相信,狄青麟绝不会被刺中。

可身后明明没有人。

叮的一声,手中一僵,青钢剑果然刺中了硬物,狄青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老酒的身后,用几乎和老酒相同的速度与自己保持了三尺之遥。

他手掌里握着一段平凡无奇的刀柄,刀身薄如蝉翼,青钢剑剑尖正抵在几乎透明的刀身上。

此时距离大车已经超过十丈,狄青麟就像是一条幽灵,死死的飘在老酒身后,一点点的靠近着。

一股死亡的感觉扑面而来,苏阳浑身寒毛根根倒竖,与死亡擦面而过的巨大刺激感让苏阳迸发了前所未有的潜力,剑锋一挑指向狄青麟面门。

手中又是一僵,青钢剑再次点在狄青麟手中刀身上。

老酒的后臀猛地喷出一股血箭,薄而有力,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发出一声悲鸣,速度更快了。

苏阳先攻两剑,狄青麟却还有余力一刀砍中老酒,才扯刀来挡苏阳的剑。

好快的刀!

一剑落空,苏阳忽生jǐng兆。

狄青麟明明没有出手,他的手还握着刀柄拦在面前,但苏阳却觉得腰上某个位置泛起一股寒意,猛地将青钢剑笔直的竖起在身后,隔断了对方一切进攻的路线。

长剑还没有完全到位,手中已然剧震,青钢剑上忽然凭空的冒出三颗火星,留下三个豁口。

但只有一声轻响。

要不是苏阳先行撤剑,哪怕是同时出手,此时已被拦腰砍成三段,饶是如此,剑上传来的巨震也让虎口发麻,青钢剑几乎就要脱手而出。

狄青麟始终和老酒保持着三尺的距离,他此时至少有一半的jīng力用在追击老酒上。

苏阳还是第一次看不清敌人出手,以往的敌人无论武功再高,即便是卫天鹰之流,自己虽然挡不住,但还是看见对方出手。

这一次完全不同,狄青麟虽然就在身后,但自己就像是在一个盲人,完全不知道对方如何出手,下一刀要砍到哪里,只能凭借本能去阻挡。

本能对了,自己就能活,一旦猜错了对方的攻击位置,就是死。

苏阳泛起一股狠劲,任由自己身后空门大开,使出梦十三式中最快的一招‘百世一梦’直奔狄青麟咽喉,攻敌之必救。

高手过招,‘只攻不守’就只有两种意思,第一种就是就是你不惜同归于尽;

第二种就是你能在对方出手之前杀了他;

狄青麟显然不愿和苏阳同归于尽,因为他只想从别人身上感受死的感觉,而不是自己;而世上能杀苏阳的人虽多,但让他连出手都做不到的几乎没有,除非对方先出手。

所以狄青麟咽喉处忽然又蹦出一颗火星,薄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苏阳的后腰位置回到了面前,拦住了这一剑。

老酒的大腿后臀上再填两条薄薄的裂口。

剧痛反而激发了老酒的凶xìng,它的四条腿几乎已经成了虚影,完全分不出先后,马蹄声练成一片,速度陡然再快三分,转眼便远离大车超过二十丈。

狄青麟终于被甩下了一段距离;

这一段距离是一寸。

距离苏阳三尺一寸,正好一剑之长。

瞬息之间,老酒已然驰出二十丈,两人交手数次。

苏阳坐在老酒背上,先攻三剑,三次落空,防一剑;

狄青麟从车中蹿出,出六刀,三次命中,防两刀,落后老酒一寸。

但狄青麟已经开始落后了,刀短剑长,三尺一寸,苏阳能攻,狄青麟却只能守;

到了五寸的时候,苏阳已经不攻,坐在马背上转身死死的瞪着狄青麟;

一尺之后,苏阳已经开始笑,他甚至转头大声的问:“请问,怎么才能杀死你?”

如果一个人在用轻功狂奔的时候突然开口说话,泄了一口气,那么速度必然会慢上几分。

狄青麟就像不知道这个最简答的道理,他居然还认真的想了想,才淡淡的开口:“你杀不死我。”脚下却丝毫不见放慢。

苏阳承认他说的很对,现在只有他杀自己的份,于是催促着老酒跑的更快了。

狄青麟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冷冷淡淡,依旧在追,他确信再好的马,也总有血流干的时候。

何况他那柄奇刀的刀锋上居然崩出了几个米粒般的豁口,这让他不太开心,一柄有了缺口的刀杀人,难免会留下痕迹!

于是两人一直追逐出二十里,狄青麟落后二十丈。

前方是一个二十余丈宽的水潭,水深及膝盖,苏阳举起无尽的酒壶送到老酒嘴边,大口大口的给它灌下去。

老酒一路上至少挨了五六刀,喝了十斤酒,流出的血中都已经带着浓浓的酒气,更显彪悍,连蹦带跳几步越过水潭。

狄青麟身形晃动,身子在水面上连续轻点,用的是最普通的轻功:燕子三抄水。

江湖中至少有一半人会用这种功夫,燕子三抄水的意思就是身形敏捷轻盈,像是略过水面的燕子。

这门功夫一般都是在陆地上使用,因为没有人可以真的像燕子一样,点水而行。

但狄青麟可以,他足尖稍稍与水面接触,脚下的涟漪尚未散开,人已贴水远去,到了几丈以外,足尖又在水面一点,如是几次之后便轻松的越过水潭。

直到此时,平静的水潭中才泛起几圈波纹,像是落入了几颗石子。

但苏阳已经骑着老酒又奔出了几十丈。

不远处的地平线上,浮现出一座小城的轮廓。

狄青麟终于停下脚步,冷冷淡淡的望着前方,眼睁睁的看着苏阳和老酒远去。

苏阳回头望过去,狄青麟已经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心中大是畅快,忍不住仰天长笑。

天下第一风流侠少又能如何,江湖绝顶高手又能如何,我武功是不如你,但我在你面前走上一遭,攻你三剑,你却没能要我的命!

你这一次要不了我的命,我已不再对你感到恐惧,下次也许就是我要你的命!

大笑声中,夹着几声细不可闻的嘶嘶声。

苏阳后背、大腿上忽然同时朝外飙血,浑身上下至少出现了仈jiǔ个薄薄的伤口。

在最初前三十丈的追逐中,狄青麟不仅仅砍中了老酒,也至少砍了苏阳仈jiǔ刀。但狄青麟出刀实在太快,刀锋又薄,苏阳全神对敌之下居然丝毫没有感觉。

好在老酒速度实在太快,刀不能深入,只划破了肌肉,苏阳早就成了一对零碎。

但苏阳依旧在笑,反而笑的更开心了,好像一个饿了三天的乞丐忽然捡到一只大金元宝。

孙猴子抱着金箍棒,蹑手蹑脚走到如来的身后,跳起来狠狠给了他一记闷棍,砸的他头晕眼花,如来佛祖反手去压,却被这猴子一溜烟逃出了五指山,只蹭掉了猴子的几跟猴毛。

你要是孙猴子,你快活不快活?

而在三十里之外,狄青麟的脸sè却很不好看,就像一个乞丐刚捡了一个大金元宝又被贼爷爷光顾了。

大车里空空荡荡,思思去向不知。

第五十九章 逃避追杀的办法

() 能杀人不一定就是有本事,逃命也不一定就是窝囊没本事。关键是看你杀的是谁,从谁的手下逃命。

连武侠世界系统都对苏阳的本事表示了惊叹。



在正面搏斗中,成功在当前剧情副本最高级别人物狄青麟刀下逃命;

奖励:身体伤势最大化复原;青钢剑缺口复原;坐骑伤势复原;武侠新世界进化度提升两成;**抗打击能力提高,获得一次肢体‘再生’机会【再生部位重量不得超过半公斤】

备注:你果然是活腻歪了,剧情才开始就敢去招惹他”

苏阳浑身传来一股清凉感,几处被狄青麟砍中的伤口停止了流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结疤愈合。

但大腿上最深一个伤口却没有愈合,只是不再流血而已。

苏阳简直想破口大骂!这个伤口也就不到一寸深,三寸来长,完全不算重伤。这破系统用“最大化”的身体复原居然都无法使之愈合,人家穿越无限不都是只要不死就能治好吗?怎么轮到自己,连个刀伤都没法治愈了?

还有那什么肢体再生,看起来很牛的样子,其实细想之下,完全就是个鸡肋能力。

半公斤也就是一斤,身体稍微大点的零部件都不止一斤。

杨峥用一条手臂去换狄青麟的命,如果再生能力没有重量限制,自己倒是可以试一试也这么干,但一条手臂又何止半公斤,恐怕光是一只手掌都要超过一斤了,显然这个再生能力不是为了用来拼命准备的。

难道这是暗示自己可以去当一回太监,练练葵花宝典吗?

苏阳凉飕飕的,忍不住伸手挠了挠,决定还是不赌了,说不定也超过了一斤。

可见这系统和武侠老头一样,绝不是什么靠谱的家伙。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关键时刻,还得靠自己。

好在系统对于苏阳苛刻,对于能帮助苏阳的“工具”一向大方。老酒回来之后身上伤口完全消失不见,舔着脸苏阳要酒喝,jīng神好的不能再好。青钢剑闪过一道青光,剑锋上几个米粒大小的缺口也消失不见,剑锋锋锐如初。

门外传来敲门。长三下,短两下。

苏阳敲了敲桌子已示回应,短两下,长三下。

吱呀一声,小屋的门被人推开,杨峥从外面走了进来,背着一个差点被人掐死的女人,思思。吕素文跟在他身后。

在去牡丹山庄之前,苏阳就已经请杨峥在官道周围埋伏,一旦自己能引开狄青麟,杨峥就能出手救人。

但这个计划在执行之前,就连苏阳自己也不敢说有十成把握,也许狄青麟不会追出来,或者追出来之前先杀了思思。

所以只能赌一赌。用思思的运气,赌她自己的命,好在漂亮的女孩子运气一向都是不错的,所以她的命保住了。

再高明的点功夫最多也只能维持一两个时辰,就算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自身的血液流动会缓缓的冲开道,思思现在已经可以zì yóu活动,她躲在房间的一角,把头埋在吕素文的怀里,不愿意见人,浑身瑟瑟发抖。

一路上她已经断断续续的把万君武的事,狄青麟在大车里对她说的那些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杨峥,于是杨峥又转述给了苏阳。

原来自己遇到的,不是一个死神,而是变态。

想知道死的滋味?苏阳冷笑,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充分的满足你的!

到时候请你一定不要客气。

小屋中,两个男人各怀心事,沉默不语,吕素文在一边安慰思思:“危险已经过去了”

苏阳忽然很肯定的说:“不,真正的危险才刚刚开始。”

吕素文和思思同时抬头望向苏阳,吕素文不解道:“为什么?”

“在今天之前,我们知道狄青麟会杀她,可以有针对xìng的保护她;但是今天之后,所有人都可能会杀她,与她擦身而过的任何一个人都可能会变成要她命的杀手,所以我们防无可防。”

思思瞪大了眼睛,充满了恐惧和不理解,吕素文皱了皱眉头,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可又不完全懂。

杨峥点点头,解释道:“狄青麟一定会派人来杀思思灭口,江湖中愿意为狄青麟卖命的人实在太多;他甚至可以随便给思思加上一些罪名,比如偷窃侯府财物之类的,到时候连杀手都不需要,愿意为一等侯卖命的官员也很多。”

思思才有些血sè的脸瞬间又变得苍白,吕素文紧张道:“那怎么办?我带她找一个偏远的地方藏起来?”

苏阳和杨峥同时摇头,苏阳道:“偏远的地方,更方便杀人,更容易被杀。”

吕素文忽然觉得心口里憋着一股无法宣泄的气,几乎是吼出来:“难道她就只能等死?”

她见过太多思思这样女孩子,年轻,美丽、任xìng,有些喜欢自作聪明,甚至会出卖自己的**。

但她们中的很多人,一样渴望幸福的生活,完整的家庭,在大部分时候,她们和平常的女孩子没有任何区别。

思思的确有很多不好的毛病,她爱慕虚荣,她自以为是,她不安分,她要强,有时候她很不招人喜欢,甚至连吕素文这个大姐都会经常被她气的不想再管她的事。

但大部分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不都是这样吗?

难道就应为这样,她们就活该死?

狄青麟至少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每个人都只能死一次。

所以无论遇到什么难关和痛苦,一个人都绝不应该轻易的想到去死;任何人也绝没有权力随意的剥夺别人的生命。

杨峥握紧了拳头:“我是一个捕头,所以”

苏阳打断了他:“哪怕你就是六扇门的总捕头,也没办法阻止一名一等侯污蔑一个青楼女子,你就是告御状,把官司打到皇帝老子面前,皇帝也不会因为你的一面之词,就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去杀掉一名祖上战功累累的一等侯。对抗强权这种事听起来很壮怀激烈,但绝大多数都是失败的。即便偶尔成功了,也是强权之间相互的斗争,你恰好当了一个导火索和工具罢了。”

杨峥点头:“你说的我都知道,也都认同。”

“那你还想……?”苏阳问。

杨峥继续点头:“我就是想,我没法不想。至少在我看来,一个一等侯并不比一个青楼女子高贵。”

苏阳却笑了:“其实我有个更简单,也更加有效的办法,你们想不想听一听?”

杨峥和吕素文同时抬头,一个青楼女子,想要逃避天下第一风流侠少,朝廷一等侯爵的追杀,怎么可能会有简单的办法?

苏阳淡淡一笑:“既然我们都没办法保护她,那就让狄青麟来保护她。”

什么?让狄青麟来保护思思?

第六十章 学武之人到底会不会那方面不行?

() “你是说让思思重新回到狄青麟的身边?”吕素文瞪大了眼睛,她实在不想相信这个看起来挺聪明的校赫会想到这么一个馊主意。

思思吓的连话都说不出来,拼命的摆手朝墙角里退。

杨峥也皱起了眉头,他当然知道校赫是个什么样的人,但这个说法未免太骇人听闻了。

苏阳笑了。

“狄青麟为什么要杀思思?”苏阳自问自答:“除了他喜欢杀人之外,最重要的原因,是不是因为思思知道了他的秘密?”

杨峥点头,吕素文也点头。

苏阳接着问:“他虽然是一等侯,第一侠少,但若是被江湖中人知道了万君武是他杀的,想必也会很麻烦的?”

“是的,在江湖里混,一个人的名声很重要。”杨峥说。

一个人若是没有很好的名声,他想干坏事的难度当然要大大的增加,事后暴露的可能xìng也会提升。

人人都知道提防小人,却常常忘记有些君子才是最可怕的。

苏阳看了一眼思思,说:“这就简单了。思思以后见人就说万君武就是狄青麟杀的,在任何场合,任何地点,只要有机会就提起这件事,没机会也要自己创造机会去提,最好闹得满城风雨,哪怕被抓进大牢关几天都没问题。”

“当然你要记住两点!”

苏阳补充道:“第一,千万不要说他有那把很薄的刀;第二,每次说完,一定要向别人暗示,狄青麟表面豪爽,实际是个很小气的人,逛青楼都舍不得花钱。如果能再添油加醋的说点狄小侯爷坏话,让人感觉他‘那方面’不太行,效果会更好。”

思思张大了嘴,满脸茫然,完全不懂为什么,吕素文喃喃道:“这样狄青麟岂不是更要杀她了?”

杨峥却忽然笑起来,重重的一拍苏阳的肩膀,赞道:“你的脑子是什么做的,怎么会转的这么快?咱们就这么干!”

他对吕素文解释道:“狄青麟花钱大方无人不知,思思这么一说,江湖上反而不会有人相信,大家会认为这个女人因为没有从狄小侯爷那里赚到足够的钱而心怀不满,故意诬陷。”

“那狄青麟依旧有理由杀她,‘故意诬陷’岂不正是理由?”吕素文问。

杨峥摇摇头:“你不是江湖人,所以你不懂其中的道理。狄青麟是什么身份,思思又是什么身份?若是狄青麟因为这点小事就和一名青楼女子一般见识,岂不是落个以大欺小,气量狭窄的坏名声。他非但不能对思思下手,反而要不遗余力的保护思思,决不能让思思死了。”

吕素文也明白了:“思思若是活的好好的,就证明她是诬陷,若是真的出事了,甚至死了,反而证实了她的话是真的,江湖中人非但会认为狄青麟气量狭小,还会疑心狄青麟杀人灭口。”

“正是。”苏阳点头:“所以到时候狄青麟非但不会杀她,反而是成为最关心她安全的人,希望她绝不要少了一根寒毛,希望她千万不要吃鸡蛋噎死,不要打水掉井里淹死,不要出门被车撞死……”

思思终于破涕为笑,摸了一把眼泪:“你咒我呢?”

笑比哭好,尤其是经历了哭之后的笑,往往更加动人。

杨峥看了一眼两个女人,低声问:“可是是我还是有一点搞不懂,你为什么还要思思对人说他‘那方面’不行?”

“江湖朋友知道他花钱大方,可没人知道他到底行不行。知道他行不行的,就只有他包的那些女孩子。”

苏阳笑道:“所以我想,以后非但思思不会有事,连他包的那些女孩子也不会再有人失踪。”

于是第二天,怡红楼里就爆出来一个绝对的大八卦:天下第一风流少侠,杀了大侠万君武,piáo.jì不给钱,床上还不行。

即便是在这个信息传递方式落后的武侠世界,八卦流言的传播速度也远超苏阳的想象,仅仅一天的时间,整个县城都在谈论这件事。

甚至杨峥今天当差的时候,熊知县还专门把他叫到后堂,一本正经的命他带人去街面上宣传宣传,告诫百姓不要信谣、传谣。

风流少侠,杀人,女人,‘那方面’,这几点绝对劲爆的信息点加在一起,已经深深的触动了人类最激动的那几条神经,这种‘谣言’怎么可能止的住?

而后熊知县斥退了左右,放下手中公务,泡了一壶大红袍,很是好奇的和杨峥讨论了一下午‘武学高手到底会不会那方面不行’的话题。

作为学武之人,其实杨峥也不是很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下差回来之后又和苏阳开始讨论,两个人抱了坛老酒,切了两斤卤菜,坐在院子里,以专业的角度,从筋脉强度到内功运行,最后证明了学武之人还是有可能不行的

各种八卦版本像chūn天的蝴蝶一样,开始在市井中翩翩起舞。几天下来,思思的jīng神状态明显好转,甚至有心思开玩笑说得自己可以改行当一名说书人了,赚的肯定不比原来少。

说书人?苏阳笑了笑,也许这是个不错的职业。对于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来说,任何职业或许都要比她之前的职业更好一些。

也不知道各种版本的传说传到狄小侯爷耳朵里,这位天下第一侠少还能不能保持祝蝴似笑非笑,冷冷淡淡的招牌表情

谣言也好,实话也罢,这些虽然刺激,但终究不能当饭吃。能真正填饱肚子的,还是十五个大钱一碗的牛肉面。

一锅浓浓的红油老汤,据说几代人不断熬煮,从未熄火,舀一勺浇在淡白的拉面条上,撒上一把嫩嫩的青白葱花,再配上几块香喷喷够劲道的黄牛肉,简直绝了,看着就忍不住的流口水。

大口的吃进嘴里,立刻就像炸了一个炮仗,既烫且辣直冲大脑,脑门上大汗淋漓,肚子里立刻升腾起一股热气,浑身带劲!

就算被十个绝顶高手用剑指着脑门,老婆马上就要跟人跑了,头顶的房子下一刻就要塌了,也得他娘的先吃了这碗面再说!

老杨头的面馆里,苏阳和杨峥面对面着,一人抱着一大海碗牛肉面吃的稀里哗啦,连话都顾不上说一句。

苏阳咕咚咕咚喝完碗里的最后一口汤,打了个饱嗝,才心满意足的把碗放下来,擦了把嘴,很认真的说:“我们好像是来谈正事的,你居然还在吃?”

他说话的样子严肃极了,就像面前那个空空荡荡的大碗跟他屁的关系都没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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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扯了一段牛肉面,因为我个人是极喜欢吃牛肉面的,越辣越好,最好是连牛肉汤都是暗红sè的,看着脑门就冒汗才过瘾。

吃牛肉面的同类请举手投票~~~哈哈

第六十一章 学习打架

() 杨峥依旧把脸埋在碗里,从碗沿露出半只眼睛瞟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一直到把一大碗面吃了个干干净净,才打了个饱嗝。

杨峥摸了把嘴,一本正经的说:“其实从那天我准备跳出来和你一起动手,但看过他出手之后,我就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从那以后,我就开始考虑这个问题:怎么样才能杀死狄青麟。”

苏阳道:“幸亏你没出来,不然我们三个一个都走不了!你现在想到办法没有?”

杨峥摇摇头:“我没有办法,如果你要我拿主意,我只能说我们两去找他拼命,毕竟我们有两条命,他只有一条,在这一点上我们大大占了上风。”

“难得你肯动脑子,所以即便你说的不对,我也要鼓励你一句:拼命是个好主意!”

苏阳笑道:“但这是最后一步棋,且让我把前面三步棋一步步的走好。”

杨峥眼前一亮:“我就知道你脑子比我好使。哪三步?”

“不是哪三步,你该问第一步是什么!”

杨峥果然很听话的问:“那,第一步是什么?”

“第一步很简单,提升我们自己的实力。”苏阳说:“虽然提升实力这种事一时半会很难奏效,好在临时抱佛脚总比不抱要强,而且和后面几步并不冲突,可以同时进行。”

杨峥问:“怎么提升?”

苏阳说:“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影子,你到哪我到哪,我要跟你学怎么打架。”

杨峥打架没有招式,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不会武功的,他只知道怎么把别人打倒。换句话说,杨峥会不仅敢拼命,还拥有很好的拼命技巧。

对付狄青麟这种人,武功和拼命的勇气固然重要,但技巧也是不可或缺的,如果没有拼命的技巧,就算有七八十条命也是不够拼的。

杨峥点头道:“可以,但是你若是真的想学,那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苏阳问。

杨峥很认真的说:“丢下你的剑,忘记你的招式。”

这句话说出来,连苏阳都不得不佩服他,简简单单的十一个字,却已经快要接近武学的终极至理。

手中无剑,心中无招。

一个人若是习惯了用剑,那么出手必然会按照“剑”的方式,哪怕手里没有剑,也会用身体下意识的使出剑招,脚下的步法,身体的动作也会以配合剑招的方式进行。

每种兵器都有它的长处,远距离用长枪,偷袭时用匕首,敌人多时用暗器,使用兵器时人体所作出的动作变化也各有不同,所以习惯用某种兵器的人,出手就不可避免的带上某种固定的痕迹,虽然有优势,也必然有弱点。

既然是战斗,为什么不能是刀招枪招斧头招钩招鞭招拳头招,甚至是锅铲招榔头招锤子招扫帚招?

只要能打倒敌人,何必拘泥用什么样的招式呢?就算手里握的是剑,但为什么不能使出一招长枪才能用的“毒龙钻心”?

这么一想,苏阳觉得眼前陡然开阔,似乎有一扇崭新的武学大门在自己面前缓缓的打开,甚至对于梦十三剑中以前自己一直觉得疑惑的几招,也有了新的领悟。于是点点头:“我答应了。”

杨峥问:“那你为什么还不把腰上的剑解下来?”

苏阳笑道:“既然无招,又何必执着于腰上是否带剑呢?我顺手时候就拔,不顺手就不拔。”

杨峥盯着苏阳的脸,忽然哈哈大笑:“说得好。说的我现在就想打架了,正好我知道可能有个地方有架打,你来不来?”

苏阳道:“有架打不去的人,岂不是傻子,你看我像傻子吗?”

打架的地点,在怡红楼外的巷子里。天已经黑了,怡红楼大门外接着两盏红灯笼,远远看过去就象是一只恶兽的眼睛。

小巷里空无一人,苏阳笑嘻嘻的问:“你带我到这里来,难道是在床上打架?”

“当然不是,俗话说请吃不请piáo,何况我也没钱。我们顺着这条巷子走下去,很快就会有架打。”

“好!”苏阳非但没有走下去,反而一纵身跳上一个yīn暗的墙头。

杨峥奇道:“难不成就坐在墙上看我打架?”

“那当然!”苏阳理所当然的反问:“不看怎么学?这种小场面难道还需要我出手?”

杨峥就只能一个人顺着小巷朝前走,城里勇威镖局里的二镖头孙如海今天约了他在这里见面。

孙如海在江湖中颇有名气,在城里也很吃得开,而且听说武功也不弱,但杨峥就是一向不喜欢他。

据说这人和黑.道上的倪八太爷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恰好倪八太爷前两天做了件大案子,更巧的是这案子就在杨峥的管辖之内。

所以杨峥才会估计这里有一场架。走了不多远,果然有一个人从一边的弄道里跳出来,笑嘻嘻和他打招呼,正是孙如海。

杨铮冷冷地问了句:“什么事?”

“我有点儿东西要交给杨头儿,是位朋友托我转交的。”

孙如海从身上掏出叠银票;“这里是一万两山西大通钱庄的银票,到处都可以兑银子,十足十通用。”

杨铮冷冷地看着他,问:“有了这些银子,我就可以买一栋讲究的四合院,再娶个像样的老婆,快快活活的过rì子了?”

孙如海笑得很暖昧:“不错。只要杨头儿今天晚上耽在家里不出去,这叠银票就是杨头儿的。”

杨铮不动声sè;“听说倪八太爷在桑林道上劫了一趟镖,镖银有一百八十万两,只送我这么点儿银子,未免太少了吧。”

孙如海还在笑:“大家都是朋友,一切好商量,杨头儿想要多少?”

杨铮道:“我要得也不多,只不过想要一百八十万两,另外再加上两个人。”

孙如海笑不出了,却还是问:“哪两个人?”

“你和你的朋友。

杨峥道:“你干镖局,却在暗中和大盗勾结,你比他更该死。”

孙如海后退两步,银票已收进怀里,掌中已多了对寒光闪闪的手叉子,yīn森森地冷笑:“一个小小的县城捕头,居然有胆子想去动倪八太爷,该死的只怕是你。”

巷子深处有个生硬冷涩的声音接着说:“他不但该死,而且死定了。”

第六十二章 霸气外露

() 狼牙棒是种江湖中很少见的兵器,它太重、太大、携带太不方便,运用起来也很不方便,两臂如果没有千斤之力,连玩都玩不转。

这种兵器通常只有在两军对决时,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大战场上才能偶然看得见,江湖中人用这种兵器的人实在太少。

而且这种武器实在太粗暴难看,使用起来毫无风度,江湖里任何一个要点脸面的人都不愿意使用这种兵器。山贼除外。

现在从横巷中冲出来的这个人,用的居然就是根最少也有七八十斤重的狼牙棒,棒上的狼牙光芒闪动,看来就象是有无数匹饿狼在等着要把杨铮一条条一片片一块块撕裂。

这个人身高九尺,横量也有二尺,赤膊、秃头,左耳上戴一枚大金环,脸上的肉都是横的,却有条直直的刀疤从额上一直划到嘴角,把一个鸭蛋般大的鼻子削成了半个。

很显然,他就是个山贼,看他得意自豪的表情,八成还是山贼中的佼佼者,一个杰出的山贼。

杨铮转身面对这个杰出的山贼,根本不理后面的孙如海。好象根本不知道孙如海手里的那对手叉子也是件致命的武器,而且已经有很多人死在这对手叉子的尖锋下。

苏阳的眼顿时睁大了,忽然想起来在笑傲剧情中,自己被嵩山派狄修和史登达在小巷子里前后夹击的场景!

同样狭窄的小巷,同样前后都有敌人,除了他们手里的兵器不一样,其他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同样的情况,杨峥会怎么做?

杨铮问:“听说倪八手下有个叫‘野牛’的苗子,就是你?”

“老子我就是。”杰出山贼大声道。

杨铮又问:“听说你又凶又横又不怕死,你真的不怕死?”

“要死的不是老子,是你这个龟儿子。”杰出山贼居然能说一半生不熟的川语,尤其是骂人的话说得特别好。

话音未落,一根七十九斤重的狼牙棒已经夹带着虎啸般的风声向杨峥斜斜地扫了过来。

他不能招架,他手上没有东西可以招架。

他连闪避都不能闪避。

巷子太窄,狼牙棒太长,棒扫过来,所有的退路都被封死,不管往哪里闪避都仍在它的威力控制下。

不管他是准备招架,还是准备闪避,都难免要挨上一棒。

没有人能挨得了这一棒,就算是少林空见神僧站在这里也会被打飞。

出乎苏阳意料,原著中并没有出手的孙如海忽然动了,手中的叉子从左到右一摆,甚至连招式都和杰出山贼很像。

虽然这下只是一个虚招,但是如果杨峥后退,就会撞上这一对叉子。

苏阳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圆,现在的局面和自己当初的遭遇更像了,但却更担心杨峥,他到底能不能应付这种局面!

手紧紧的握住了青钢剑,苏阳甚至忍不住想冲出去一剑刺死孙如海。

狼牙棒带着呼啸声到了。

想不到杨铮既没有招架闪避,也没有后退。

有些人是永远不会后退的,杨铮就是这种人。

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冲了上去,迎着狼牙棒冲上去。

没有人想到他会这么做,因为从来也没有人敢这么做,苏阳的头皮猛地开始发炸!

就在间不容发的一瞬间,杨峥的身子忽然伏倒,双手一按地,整个人从狼牙棒下冲了过去,一头撞在杰出山贼的小肚子上。

这一招,绝不能算是武功的招式,真正的武林高手,绝不会用这一着,也不肯用。

但是这招绝对有效,杰出山贼的体重虽然和他的狼牙棒一样的杰出,但两百多斤重的身子也一下子就被撞倒,倒在地上捧着肚子打滚,惨叫的声音连三条街之外睡着了的人都听得见。

肠子断了的人当然会惨叫,一个肠子断了的山贼以后恐怕要失去他“杰出”的行业地位了。

苏阳几乎想狠狠的扇自己十个巴掌,然后大骂十声:我就是头猪!

当时史登达那招天外玉龙也是横扫,我为什么总是想着去躲、或者用剑去招架呢?只要朝地上一躺,手里无论是剑还是其他的什么,顺手捅上去,不就能要了他的命?

但杨峥接下来做的更绝。

他当着孙如海的面,掏出一条牛筋索,一下子就把“曾经的杰出山贼”一只手一只脚捆了起来,又顺手用一个铁胡桃塞进他的嘴,然后才长长吐出口气。

在这整个过程中,杨峥一眼都没有看孙如海,后背的空门全部暴露在孙如海手中的钢叉下,丝毫没有防备。

但孙如海偏偏一动也不敢动。

不,还是有些动静的,苏阳从墙头看过去,见到他的手抖了几下。

杨峥绑好了“曾经杰出的山贼”,淡淡地问孙如海:“怎么样?”

孙如海已经看呆了,过了半天才能开口:“这算什么武功?”

“这根本不算什么武功。”杨峥说:“我根本不懂什么叫武功,我只懂得要怎么样才能把人打倒。”

“你用这种不入门的招式,就不怕江湖好汉们耻笑吗?”孙如海的语气不像是质问,反而觉得自己很冤枉,怎么会碰上这样一个人。

杨铮摇摇头:“我根本不是江湖好汉,我也不想死。”

“那你想要什么?”孙如海问。

只要有yù望,有所求的人,就一定有可以讨价还价的余地。只可惜杨峥想要的,对于孙如海来说,已经超出他能承受的底线。

杨峥道:“我只想把犯了法的人抓起来。”

孙如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握紧掌中一对纯钢叉子,冷笑道:“你一定要逼我动手?我在江湖里的名头你也知道,我手上功夫绝不算弱。真玩命,你未必就能赢!”

看起来孙如海准备玩命了,他的功夫实在不弱,玩起命来也许还要比杰出山贼强上几分。但一个人如果真的想玩命了,绝不会说这么多废话。

杨铮盯着他:“你说的一点不错!你懂武功,我不懂!你是成名的江湖好汉,我不是!你手上有家伙,我没有!如果你有种过来把我做了,我也没话说。”

孙如海虽然在冷笑,脸sè却已发白。

杨铮一步步朝他逼近,瞪着他说:“可惜你没种,我看准了你没种。只要你敢动一动,我就要下半辈子躺在床上爬都爬不起来,你信不信?”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杨峥已经走到孙如海面前,心脏要害距离孙如海掌中那对手叉子的尖锋已不及一尺。

孙如海真的不敢动。

“咔嚓”一声,一副纯钢打成的铐子已经铐住了孙如海的手。

孙如海手里钢叉颓然落地,身子一软,居然蹲在地上开始抱头痛哭。

苏阳简直就要大声的叫好。什么叫霸气外露,这就是!

话到嘴边,忽然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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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第二步到底是什么

() 苏阳从墙上跳下来,沉默的走到杨峥身边。

杨峥朝苏阳点点头,一手一个拎着这两个人的后脖领子就朝衙门的方向拖:“等我把这两个人送回衙门,我们再去抓倪八太爷。”

苏阳点点头,却忽然拔出青钢剑,手腕微抖,剑光一闪划过这两人的咽喉。

这一剑真重,几乎要把他们两的头给割下来。

杨峥正拖着这两人,忽然手里一沉,再回头看时,孙如海和野牛的脖子上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剑痕,血正汩汩的从剑痕中朝外涌出,人却已然气绝身亡。

杨峥皱眉道:“他们已经没有反抗能力了。”

苏阳收剑入鞘,不答反问道:“这两个人该不该死?”

杨峥点头。

苏阳又问:“那你把他们送回衙门之后,他们是不是一定会死?”

杨峥沉默了片刻,无奈的摇了摇头。

衙门是个很奇怪的地方,这地方的职责是根据一个人的行为做出对应的处罚,但是大多数的衙门却可以不行使这种职责就能很好的存在下去,甚至比行事这种职责能存在的更好。

朝廷一定很富有,才会花钱养这些吃闲饭帮倒忙的衙门。

“你是捕头,捕头只有抓人的权力,如果在抓捕中他们抵抗被你杀了自然是倒霉,但是他抓住之后再杀,那就是犯法了。”

苏阳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我和你不同,我只是个闲散的江湖人,觉得他该死我就杀,原本就没什么道理好讲,所以我来动手最合适。”

杨峥低着头想了一会,忽然笑了:“看来带着你在身边还是有好处的。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该去找倪八太爷了?还是我动手,你杀人?”

苏阳这次却摇了摇头:“绝对不该!大大的不该!”

“为什么?”

杨峥觉得自己认识苏阳以后,说的最多的三个字就是‘为什么’,苏阳好像什么都懂,杨峥甚至已经习惯去问他了。

苏阳问:“你不觉得这件事太巧了嘛?”

“哪里巧?”

“巧的点太多了。我们才从狄青麟手里救了思思,思思才开始造谣,倪八太爷就劫了一批数额这么大的镖银,这么大一批镖,中原镖局总镖头王振飞却不亲自押送,反而有闲心去牡丹山庄买马。而这件事恰好又被你知道了,倪八太爷还偏偏又从你的地头过,过之前居然还生怕你不知道一样,专门派人来行贿你。”

杨峥是个很聪明的人,立刻反应过来:“这么多的巧合,当然就不是巧合了,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阳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王振飞是青龙会的人,镖银是青龙会吞的,他利用总镖头的职务便利,早就把这批银子早就被掉了包,去牡丹山庄买马,就是为了造成一个不在场证据,让别人怀疑不到他头上来。

所以倪八太爷抢劫到的只是一批“假”银子,杨峥一旦抓住倪八太爷,缴回这批假银子,立刻就会有一些“聪明”人发现其中有假。

于是自然就可以诬陷杨峥把银子掉了包,到时候再杀人灭口,这件事就算彻底平了,到时候王振飞无论是私吞银子,还是把银子重新交出来,拿那三成的悬赏花红都可以。

在这条线里,杨峥只不过是撞在枪口上的一个替罪羊而已。

但还有另外一条线。正巧那天狄青麟在牡丹山庄杀人,而请狄青麟杀人的,也正是青龙会,于是只要杨峥去抓倪八太爷,杀杨峥和苏阳,就变成了青龙会和狄青麟当前共同的目标。

反过来看,如果杨峥不去抓倪八太爷,事情就变得简单了,只需要对付狄青麟。

这批镖银是朝廷某个大官的私产。再大的官靠着自己的俸禄也攒不了一百八十万,劫镖的保镖的和苦主,没一个好人,狗咬狗一嘴毛,这种闲事苏阳是不想管的。

“事情应该很复杂,但是与我们无关。”

苏阳很轻松的说:“当我遇到一些很复杂,想破了脑子也想不通的问题,我一般就不去想了,按照我自己的风格去做,就当其他的一切都不存在,他打他的,我打我的,这也是一个办法。”

“快刀斩乱麻?”杨峥问。

苏阳点头:“我们只需要明白两点就行:第一,如果我们去找倪八太爷一定会中了某些人的下怀,所以我们干脆不去。这批脏银子谁爱拿谁拿。第二,狄青麟才是我们现在最大的敌人,我们现在没有jīng力再去分心。”

………

接下来的十几天里,苏阳果然就像杨峥的影子一样,随时随地的跟在杨峥身边,就连上厕所、睡觉的时候也寸步不离。

杨峥的老婆和思思是最好的姐妹,苏阳带着一个爱管闲事的神秘人人劫走了思思,苏阳一出现就和杨峥混在一起,这其中的关系狄青麟只要不是傻子就能才出来。他虽然要保祝杭思的命,但苏阳和杨峥的命他还是很想要的。

苏阳杨峥这两个人绑在一起,虽然打不过狄青麟,但是对付他派来的普通杀手却绰绰有余,甚至一个人还能休息睡觉。

当然,大部分情况下,苏阳抱着膀子站在一边,笑嘻嘻的学习杨峥怎么使用那些毫无章法的招式打到敌人。

除此以外,苏阳几乎每天都要去面馆坐上一会,神神秘秘的等待‘第二步’。

从某一天开始,杀手们忽然消失了,之后连续三天,都不再有任何暗杀行动。

小面馆里,杨峥吃完一大碗面终于坐不住了:“你一直说第二步第二步,第二步到底是什么?我们的第一步又走完了没有?”

“第一步是提升实力,我的实力,你的实力。”苏阳摇头晃脑的说:“这一步且慢慢走,一直可以走到最后,第二步嘛”

每次苏阳说道这里的时候就会打住,无论杨峥怎么问他都不会再说一个字,杨峥也习惯了,于是他开始喝酒。

吃完辣的要死的面之后,再喝辣的要死的烈酒,这是杨峥十几年的习惯了,真是个不要命的好习惯。

苏阳这次却很大方,不用杨峥问就很主动的说:“杀一个人!”

话音刚落,面馆外真的走进来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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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要是周rì晚上十二点之前,推荐票总数能达到两千,下周一也三更咋样?

我也成想方设法要票票的人啦,这跟武侠jīng神不符合哎~~~掩面中。

第六十四章 事儿妈【二更】

() 这个人头戴着顶宽边竹签,戴得很低,不但盖住了眉毛挡住了眼睛,连一张脸都隐藏在竹笠的yīn影里,只能看到他的一双手。

他的手掌很宽,手指却很长,长而瘦,指甲剪得很短,手洗得很干净。

象这么样一双手无论拿什么都一定拿得非常稳,而稳定正是一名剑客最基本的素质,也是最难办到的。

他进来以后就点了一碗素面,一小碟卤菜,看也没看苏阳和杨峥一眼,自顾自的坐在桌旁吃。他吃东西的方式很奇怪,每一筷子和下一筷子之间几乎保持着一模一样的频率,吃得特别慢,每一筷子挟下去都非常小心。

面铺虽然小,却很干净,菜里绝不会有苍蝇之类的脏东西。只不过盛卤菜的大盘子就摆在路旁的竹纱柜里,总难免有点灰尘。这个人竟好象连每一粒灰尘都能看得见,每吃一口菜,都要先把灰尘挑出去。

他动作让人绝对相信,他真的连灰尘都能看得见。

他身上穿着件已经洗得发白的蓝布外袍,洗得非常非常干净,背后还背着柄装在小牛皮剑鞘里的长剑,比平常人用的剑最少长七八寸。剑鞘已经很破旧,剑柄上却缠着崭新的蓝绫,用黄铜打成的剑锷和剑鞘的吞口也擦得很亮。

看着这个人,苏阳心脏剧烈的跳动了一下,手下意识的就扶在了剑柄上。

杨峥也有同样感觉,盯着这人看了几眼之后,寒毛直坚、连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甚至忍不住的握紧了拳头。

这个人正在专心吃他的面和卤菜,连看都没有看周围一眼,更没有表现出对于苏阳杨峥的一丝的敌意。苏阳和杨峥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对这个人产生敌意。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人一定是来杀人的,只有在一个人准备去杀人之前,才会变得这样子。而且他的武功已经超出了苏阳和杨峥所能接受的范围,所以即便双方没有敌意,但弱的一方也会被强的一方释放的杀气所慑。

杨峥忍不住的瞪了苏阳一眼,好像在问:难道你的第二步就是杀掉他?苏阳没有说话,依旧死死的盯着蓝衣剑客。看他的表情好像真的随时准备动手和对方拼命。

一阵当当当的敲锣声由远及近,一名盲人手持青竹杖和小铜锣从远处走了过来。

随着这阵锣声,苏阳顿时感到蓝衣剑客所带来的压力大减。

盲人缓缓的走来,经过面馆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下了脚步,他歪了歪头,像是在听什么,又像是在歇脚。

停留了大约几个呼吸的时间,盲人又继续朝前走。和来时一样,走的很慢,但转眼就已经走出很远。

随着盲人的远去,那股从蓝衣剑客身上发出的天然的威压又重新出现了。

就在杨峥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蓝衣剑客终于站起来准备付帐走了。和盲人一样,他的动作也很慢,却又显得说不出的灵巧,每一个动作都做得恰到好处,绝没有多用一分力气,从他掏钱付账这种动作上都能看得出。

他的力气好象随时随地都要留着做别的事,绝不浪费一点儿。

在走出面馆大门的一瞬间,蓝衣剑客忽然回过头来扫了苏阳和杨峥一眼。

眼神就象是柄忽然拔出鞘来的利剑,杀人无数的利剑#赫阳觉得放佛有一股森寒的剑气扑面而来,瞬间就到了自己的咽喉眉睫间。

蓝衣剑客走了之后,面店老板过来收拾桌子,忽然对杨峥说:“杨头儿,这个人邪气的狠哩。”

“怎么了?”杨峥问。

“一条条面下煮锅,总难免有几条要被煮断的,捞面的时候也难免会捞断几条。”面店老板指着桌上说碗说:“但这人吃面却只吃没有断过的,每一根断过的面条都被他留在碗里。”

他收拾了碗朝后堂走,一边走一边啧啧称奇:“真不明白,他是怎么能看得这样清楚的。”

这个人的那双锐眼难道真的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事?

苏阳认得这两个人,自己半个月以来在等的,也正是这两个人。

盲人正是狄青麟暗中的师父,瞽目神剑应无物,蓝衣剑客则是神眼神剑蓝大先生。

原剧情里,这两个人约定在此决斗。现在剧情发生了变化,苏阳绝对相信,在几批杀手刺杀失败之后,这位瞽目神剑此行的真正目的是杀杨峥和自己!

瞽目神剑应无物出手,已经和狄青麟亲自出手差别不大。

应无物必须死,但问题是怎么死?原剧情里这场决斗并未进行下去,否则蓝大先生必死,就算加上自己和杨峥也不是他的对手。

此时剑客和盲人都消失在远处,店老板也重新回到了后堂,杨峥才摸了一把额头的汗,说:“这两个人的功夫,只怕都不在狄青麟之下,功力说不定还胜出,你的第二步到底是什么?难道是杀他们?他们和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

“你先别管我的第二步是什么。”

苏阳说:“我问你,咱们所在的这个县有没有什么武学大家,又是不是武学圣地?”

“没有。”杨峥摇头:“在县里你就算是绝顶高手了。”

“那你猜这两个绝顶高手来这里干嘛?”苏阳。

“难道是决斗?”杨峥问。

苏阳笑了:“聪明!你作为一个捕头负责维护治安,有人在你的地头上决斗,既然是决斗,就会有人杀人,有人被杀,这种事你难道不管?”

杨峥瞪了苏阳一眼:“江湖中公平决斗,我有什么好管的?要说到杀人,你这段时间杀的人还少吗?难道要我把你铐起来?”

苏阳一愣,原剧情中杨峥是个绝对称职甚至有点愣头青的捕头,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在他管理的地盘上杀人,就算他明知这个人能在一瞬间将他刺杀于剑下,他也要去管这件事。于是以维护治安为理由,阻止了他两的决斗。

万万没料到现实中的杨峥居然一口拒绝了,而且振振有词,说出来的道理绝对正确,苏阳完全反驳不了。

人家决斗,关你屁事。

“不行!这件事你一定要管!”苏阳一把拉住杨峥就朝面馆外面跑。

“你为什么一定要我管!”杨峥挣扎着大叫:“我是捕头,又不是事儿妈!”

“这就是第二步,你不管第三步第四步就没法进行了!”苏阳伏在杨峥的耳朵上小声的说了几句。

“你确定?”杨峥问。

“我确定!”苏阳很肯定的点头。

苏阳这句话像是有某种蛊惑人心的魔力一样,杨峥的态度居然立刻就变了:“好吧,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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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悲催,淋了一上午雨就钓两条鱼。为缓解郁闷心情,三更就在今rì吧。

第六十五章 剑如蓝山剑如蛇【三更】

() 在黑夜将临的这一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一片灰蒙,青山、碧水、绿叶、红花、都变得一片灰蒙,就象是-幅淡淡的水墨画。

这种状态虽然美,但是昏暗的光线绝对会阻碍大多数人的视线。

哪怕有一双‘神眼’,在这种环境中视力也定然会大打折扣。

但只有一种人不会受到影响:瞎子。

瞎子往往比健全的人看得更清楚,应为他们靠的不是眼睛,而是心。

蓝大先生慢慢地走在山脚下的小路上,看起来走得虽然慢,可是只要有一瞬间不去看他,再看时他忽然已走出了很远。

忽然间,远处传来“当”的一声锣响,敲碎了天地间的静寂。瞎子应无物以竹杖点地,慢慢地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蓝大先生也迎面向他走过去,两人走到某一种距离时,忽然同时站住。

两个人石像般面对面地站着,过了很久,应无物忽然问:“神眼神剑蓝大先生?”

“是的,我就是蓝一尘。”蓝大先生反问:“你怎么知道来的一定是我?”

“我的眼虽盲,心却不盲。只不过我能看见的,恰恰是别人看不见的。”

“你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你的剑气和杀气。”瞎子说:“何况我还有耳,还能听。”

蓝一尘叹息:“瞽目神剑应先生果然不愧是人中之杰,剑中之神。”

瞎子忽然冷笑:“可惜我还是个瞎子,怎么能跟你那双明察秋毫之末的神眼相比?”

“你要我来,就只因为听不惯‘神眼’两个字?”

“是的。”瞎子承认:“我学剑三十年,会遍天下名剑,只有一件心愿未了,在我有生之年,定要试试我这个瞎子能不能比得上你这对天下无双的神眼。”

蓝一尘又叹了口气:“应无物,你的眼中本应无物,想不到你的心里也不能容物。”

应无物冷冷地说:“蓝一尘,现在我才知道你为什么叫蓝一尘,因为你心里还有一点尘埃未定,还有一点傲气,所以你才会来。”

“你说对了一半。”蓝一尘却摇头:“我心中已无傲气,但确实有一片尘埃。为这片经年的尘埃,哪怕你不找我,我今天也会来。”

“经年尘埃?”应无物的眼珠转动了两下:“这片尘埃姓是不是杨?”

蓝一尘却不肯再多说:“这你无须知道,只要知道今天我们两人之间必然要死一个。”

应无物忽然笑了:“不错,我们两人中总有一个要死的。无论谁死,这片尘埃姓什么都不重要了。”

一柄又细又长的剑在一眨眼间就已从他的竹竿里,寒光颤动如灵蛇。在晚风中一直不停地颤动,让人永远看不出他的剑尖指向何方,更看不出他出手要刺向何方,连剑光的颜sè都仿佛在变。

有时变赤,有时变青。

蓝大先生一双锐眼中的瞳孔也已收缩。

灵蛇剑,灵如青竹,毒如赤练,七步断魂,生命不见。

青竹赤练,都是毒蛇中最毒的。

蓝一尘一反手,一柄剑光蓝如蓝天的古拙长剑已在掌中。

蓝山古剑。

应无物的长剑一直在颤动,蓝山古剑不动。应无物的剑光一直在变,蓝山古剑不变。

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蓝山古剑,沉稳如山。

夜sè又临,一片灰蒙已变为一片黑暗,惊起的宿鸟又归林。应无物的剑忽然停止了颤抖,他叹了口气。问:“现在天是不是黑了?”

蓝一尘点点头:“是的。”

应无物淡淡的说:“天黑了,我看不见,你也看不见,你有眼也变为无眼,说心里话,我已不想胜你。”

“你错了!”蓝一尘声音更冷:“就算在无星无月无灯的黑夜,我也一样看得见,因为我有双神眼。”

应无物的脸上绽放了一朵菊花:“既然如此,那便战吧。”

蓝一尘的脸sè忽然变了。

他脸sè为什么要变?他岂非有一双不惧怕黑暗的神眼?

应无物冷笑道:“一个人越是缺少什么,就越是喜欢炫耀什么,从三年前,你只要再江湖中出现,就必然会到处展示你那对神眼,连在路边的小面馆里吃面,也要故意作态。所以我若是没有猜错,你的眼,早已经不行了!”

“你可以试试。”蓝一尘的语气很冷,充满自信。但若是有人在附近,一定可以看到他的脸sè发白,握着剑的手甚至有青筋崩出。

“如果你还是神眼,你今rì根本不会来!”应无物厉喝道:“你从来都没有把一个瞎子放在眼里,只有当你的眼睛不行了,你才会觉得这是公平的决斗!”

蓝一尘不再说话,忽然挥剑,古剑剑光暴长,一柄长达三尺七寸长剑的剑锋,仿佛忽然间又长了一尺,剑尖上竟多出了一道蓝sè的光芒,伸缩不定,灿烂夺目,竟像是传说中的剑气,直奔应无物面门。

这一剑,已然是他毕生功力所聚!

只听见“咔嚓”一声响,五尺外一棵树忽然拦腰而断。

应无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树外三尺,冷冷的摇了摇头。

剑气只是延长了剑的攻击长度而已,再强烈的剑气,也不会比长枪更长,况且刺不中也是无用。

像他们这种层级的高手,一剑不中,必然是剑剑不中。

一剑,胜负已分。

但生死尚未决。

蓝大先生忽然收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准备好了。”

准备好什么了?

这种情况下,只能是准备好去死了。

应无物缓缓的抬起了灵蛇剑,手臂不动,剑身却颤抖不停,向前方不断刺去,发出嗡嗡的声音,似乎根本不需要主人的控制,这柄剑就能自行使出最jīng妙的招式。

小路上忽然传来一阵飞掠奔跑声,一个人大声呼喊:“住手#涵都不许在我地头上杀人!不管你是什么人都一样。”

路上跑来一个捕头,他身后跟着一个剑客,两个人都累得气喘吁吁,年轻剑客还不停的埋怨他:“你知道这种层级的决斗多么难得?对我练剑有多么大的启发和帮助?一辈子都未必能看到一次,你真是多事,居然还要阻拦。”

捕头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废话,我是捕头,这是我的职责。”

第六十六章 围杀

() “我是这里的捕头,我叫杨峥,这是我的地头,所以你们不能在这里惹事。”杨峥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县衙捕头,不耐烦的说:“好了,你们两个,从哪来的回到哪去!”

应无物脸上完全没有表情,掌中的蛇剑忽然一抖,寒光颤动间,杨铮前胸的衣襟已经被割破了十三道裂口,却没有伤及他毫发。

这一剑虽然出奇得快,力量也把握得分毫不差。

应无物冷冷地问杨铮:“现在我们还要走吗?”

“还是一样,完全一样。”杨铮道:“我可不傻,你们两决斗,决不能让对方看到自己剑上的变化,免得暴露出自己的杀手锏。所以你们都不敢杀我,所以你们必须走!”

年轻剑客当然就是苏阳,他连忙朝一边走开了几步,好像生怕站的离捕头太近被两位高手误伤。他双手离开了腰上的剑,在胸前直摆:“两位也看到了,这人脑子不太好,臭脾气又臭的狠。两位要杀就杀他,我就是来观战的,绝不插手,不关我事。”

应无物的答复只有一个字:“好。”

当然好,他的目的原本就是杀杨峥,杀苏阳。

至于蓝大先生,他的眼睛已经不行,他的锐气已然耗尽,甚至还不如这个快剑校赫的威胁大。

狄青麟的武功是他亲手传授的,他当然知道能在狄青麟刀下逃命的人,是什么水准。

好在江湖中很少有人知道他才是狄青麟真正的师父,一个剑客,和一名刀客,怎么可能成为师徒呢?所以他可以为狄青麟做很多事。

于是这个字说出口,灵蛇剑已然化成漫天飞舞的蛇发,十数道剑光,全部颤抖着指到了杨铮咽喉。

他的眼虽盲,剑却不盲。

他的剑上仿佛也有眼,如果他要刺你喉结上的“天突”,绝不会有半分偏差。

颤动的寒光间,杀着连锦不断,一剑十三杀,江湖中已很少有人能避开这一剑的。

想不到杨铮居然避开了,避得狠险。

在这凶极险极的一刹那间,他居然还没有忘记把对方击倒。

他用的又是拼命的法子,居然从颤动的剑光下扑了过去,去抱应无物的腰。

应无物却不吃惊,只是冷笑:“好。”

这一剑虽然厉害,但绝不是他的杀手,他很少会在别人面前露出自己的杀手锏。

他的蛇剑回旋,将杨铮全身笼罩,在一瞬间就可以连刺杨铮由后脑经后背到踝上的十三处道,每一处都是致命的要害。

可是杨铮不管。

他还是照样扑过去,去抱应无物的腰,只要一抱住,就死也不放。

就算他非死不可,他也要把对方扑倒,这就是他多年来打架得出的经验,一个人若是倒了,功夫再高都会打折扣。

应无物当然不会被他扑倒,瞽目神剑也决不能倒下。

哪怕他算准这一剑绝对可以将杨铮刺杀,他也不能被扑倒;哪怕他被扑倒之后依旧可以杀了杨峥,他也不能被扑倒。

神剑可以战死,但决不能像市井无赖打架一样被人抱着扑倒在地,这是江湖高手的尊严与骄傲。

颤动的剑光忽然消失,应无物后退三尺。

杨峥扑了个空,整个人失去重心,一头栽倒他的脚底下,摔了个嘴啃泥。

应无物刚要开口,天地间忽然出现一抹蓝sè,映亮的他的脸。

一道浩然无匹的蓝sè剑气已经横劈而至,蓝山神剑!

蓝一尘就站在他身侧四尺之外,一直都在。

应无物脖子上激起无数的鸡皮疙瘩,心中一凛,已然猜到了三四分:蓝一尘心中那片经年尘埃果然姓杨,他们八成已然暗中联手。

但他依旧在冷笑,这一剑虽然威猛,但比起刚才劈倒树的那剑还颇有不如。能躲过刚才那一剑,自然能躲过这一剑。

他心中甚至有一种‘这样不错’的感觉,既然主动送上门来,正好一次全部杀了,省的来回跑。

应无物脚后跟一提,身体便要跃出。

但他忘了一件事。

人的一生可以忘记很多事,甚至连你姓什么叫什么都忘了也没关系,但有些事决不能忘,忘了就要命!

杨峥刚才没有搂祝蝴的腰,摔倒了在他的脚下。

“脚下”的意思就是能轻易碰到你的脚的位置!

杨峥好像一只青蛙一样猛地朝前一扑,一把抱住了应无物的小腿,抱的那么用力,比拥抱初恋的情人还要用心,两根手指已经扣祝蝴小腿上的承山。

甚至还亲了一口,这一口就亲掉了应无物小腿上的一块肉。

应无物剧痛、腿麻、大惊,灵蛇剑如同一条受到刺激的毒蛇,猛然吐信,横削杨峥双臂。

一般人即便是死了,在短时间内肌肉也会保持死前的状态,甚至会变得很僵硬,所以应无物必须要砍断抱着自己腿的两条手臂。

瞽目神剑如果想要削掉一个人的手臂,那就算这个人的手臂是铁筑的也没有用。

杨峥不躲,就会双臂尽断,实际上他的脑袋也会被顺手削下来;

但是他若是躲,应无物就能借机跃开,同样躲过蓝大先生的一剑。

到时候,杨峥、苏阳、蓝一尘依旧要死,甚至死的更惨!

灵蛇剑已经触到了杨峥的大臂,甚至已经划破了他的袖子。

就在此时,青钢剑到了!

没有人能在瞽目神剑的面前后发先至,蓝一尘不能,杨峥不能,苏阳也不能。在蓝一尘出手的一刹那,青钢剑就已然出鞘,像是有某种先知一样,挡在了灵蛇剑前进的路线上。

“叮”

一声脆响,剑锋对剑锋,细细的灵蛇剑从中断成两截!

但苏阳手中也是巨震,犹如电击,青钢剑顿时把持不住,脱手飞出。

好在此时已经没有人能救得了应无物了,蓝山古剑前端剑气已经到了他的脖颈。

但应无物还能杀人!应为他手中还有半截断剑!

半截断剑向苏阳的咽喉划去,苏阳此时如同飞鸟投林跃起扑向应无物,人在半空,根本无处借力躲避。

所以苏阳不躲,这一招飞鸟投林是剑法,但是他身体的姿势,却不是飞鸟投林,尤其在青钢剑脱手之后,他两只手已经用上了反关节擒拿。

最简单的擒拿手法,公门捕快最常用来制服犯人的手段,苏阳不止一次看到杨峥在那些稀奇古怪的打人动作里加上这种手法,经过上千年无数捕快在人体上实验改良,绝对简单有效,被这种手法擒拿住的人有力气也很难使出来。

所以江湖中的高手并不喜欢捕快一类的人靠近自己太近。

应无物残剑尚未挥出,就觉得手臂被人死死扣住,他刚要运气震开,手肘已经传来咔蹦一声闷响。

却一点也不疼。

因为他已经没有头了,没有头的人不仅仅不会头疼,全身任何一处都不会疼的。

第六十七章 外有清泉内有酒

() 应无物的身体倒在了地上,一代神剑,死后还不如一个普通人,至少普通人死的时候会有全尸。

杨峥从地上爬起来,满脸是血,好在都是别人的血;苏阳走到远处重新捡回了青钢剑插在腰间;蓝大先生收回了自己的蓝山古剑。

杨振和蓝一尘同时望着苏阳,异口同声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两的脸上全是疑惑,难道这场好像事先演练过无数遍的围杀,这两个当事人居然都不完全之情?

苏阳摊开手笑道:“这件事说复杂很复杂,说简单也很简单。但是解释起来很麻烦。”

第二步,就是剪除狄青麟最强大的臂助,应无物。

在原剧情里,狄青麟武功大成,就是因为他亲手杀了应无物之后,信心jīng神到达巅峰状态,可以说应无物就是狄青麟的祭刀人,那柄很可怕的薄刀,在斩杀了应无物之后,更是几乎有了某种魔力。

现在的狄青麟已经足够可怕,决不能让他的武功再提升一个台阶。

而如果狄青麟不杀应无物,那么应无物就会始终守在他身边。对付狄青麟已然要了老命,何况再加一个武功不在狄青麟之下的神剑?

而且剧情已经发生了变化,苏阳有十分把握,应无物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杀自己和杨峥,所以无论如何,要杀狄青麟,必先杀应无物。

但苏阳也绝对清楚蓝一尘杀不了应无物,因为他的眼睛确实已经不行了。但这反而是一个击杀的机会。

想要做成这件事,有几个关键点:杨峥抱腿、蓝一尘出剑、苏阳飞身格剑擒拿。

这三个动作必须一气呵成,配合紧密,只要稍微有一点不到位,今天死的就不是应无物。

所以苏阳才会跟在杨峥身边十几天,一方面学习他的拼命技巧,另一方面就是要看清他的出手规律,确保和他之间默契无间!

至于蓝大先生,苏阳相信以他的江湖经验,杨峥抱住蓝一尘之后绝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但是在这之前,还有两个先决条件:第一,怎么说服杨峥干涉这场决斗;第二,蓝大先生有他自己的骄傲,这种人就算自己的头没了,也不会乘人之危,也必须有足够的理由他才会在杨峥抱住应无物之后出剑。

杨峥搞错了一点。他的父亲并非没有真正的朋友,若是没有朋友,他父亲在受伤之后的那几年里,早就被人杀了,而杨峥也活不到这么大。

世上有这么一种朋友,不会经常的出现在你面前,甚至多年都不见一面,只是偶尔会传来一个简单的问候。一旦当你遇到危难,以前所有的朋友都消失的时候,他却会忽然出现在你家门口,甚至你会错以为他多年来一直就住在你隔壁的那间房。

但实际上,他也许已经赶了十万八千里路。

有些朋友可以托财,有些可以托孤,这种朋友,可以托付xìng命。蓝一尘就是这样的朋友,杨峥的父亲把自己的命和儿子的命,托付给了蓝一尘。

江湖中很少有人知道应无物和狄青麟的关系,而大多数人也以为蓝一尘和杨峥的父亲是生死仇敌。

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敌人。应无物和蓝一尘却都深知彼此的底细,应无物这次来的根本目的其实是杀掉杨峥,而蓝一尘则是保护杨峥。

所以这根本不是一场涉及江湖道义的公平决斗,应无物和蓝一尘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杀死对方!只要有机会,他们一定会出手!

最后就只剩下怎么让杨峥相信应无物和狄青麟之间的关系这一个难题。

苏阳原先的打算是随便找个理由忽悠他信了为止,总不能对他说我看过原著吧。

没想到狄青麟很“主动自觉”的帮了个忙,在之前半个月中,狄青麟派来的杀手大多由杨峥出手活捉,在审问过程中,苏阳刻意的把话题朝这方面引,这些杀手中有两个人都招认了直接指派他们任务的,正是瞽目神剑应无物。

苏阳在面馆前伏在杨峥耳边说的那句话就是:这瞎子是应无物,你待会无论如何也要抱祝蝴的腿!

整件事里,只有苏阳全局掌握,蓝一尘知道一部分,杨峥知道另一部分,但都不完整,所以他们才会感觉奇怪不理解。之所以之前不告诉他们,是因为今天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蓝一尘,而蓝一尘不在场,很多事就没法对杨峥说清楚。

听完苏阳的解释,蓝一尘沉思片刻,忽然问:“你怎么知道我和杨恨的关系?”

杨恨就是杨峥的父亲,当年纵横天下的独行大盗。知道蓝一尘和杨恨关系的人很少,但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层关系,刚才苏阳所说的一切都没有成立的基础。

苏阳心中苦笑,这正是自己唯一无法解释的一点,原以为自己说的已经是千头万绪,他们未必反应的过来,没想到还是被蓝大先生一眼看穿了。

好在苏阳会忽悠,到这时候也只能忽悠了,而且怎么忽悠苏阳也早就想好了。

忽悠也是一种本事,只要你能说的圆,说的别人找不出破绽,他不信也得信,因为人总是习惯xìng的要为发生的事找到一个‘理由’,越是心思缜密的人越是如此。

苏阳接下来忽悠的内容里,唯一的破绽就是杨恨,只要杨恨在场,一定能揭穿他。

杨恨会在场吗?当然不会。死了快二十年的人怎么可能出现?

所以苏阳又一次忽悠成功。

三个人相识对望几眼,忽然哈哈笑了起来。

杨峥对蓝大先生说:“多谢。”

蓝大先生对苏阳说:“多谢。”

蓝一尘只欠杨峥父亲一条命,现在却还了两条,所以杨峥要对他说‘多谢’;

而蓝一尘觉得自己欠了杨峥父亲一条命,就应该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保护杨家的人,苏阳设计了这个局帮助他实现了自己的诺言,所以他要对苏阳说‘多谢’。

这看起来是很复杂的关系,但实际上只要用两个字就能说明:义气。

苏阳说:“你们谢来谢去的不觉太酸了嘛?如果真的要谢,我们就去喝酒,你要谢谁,就把谁给灌醉,这才是真正的感谢。”

于是他们去喝酒。

小面馆已经打烊了,根本没处去找下酒菜,但他们找到了更好的下酒菜!

他们在说杨恨,说那个当年凭借一柄离别钩纵横天下的杨恨。

说道杨恨一招割掉了武当七子中明非子头颅的时候,他们干了一大坛!

明非子根本不明是非,滥杀无辜比起**中人更加凶残。

说道杨恨在河南先杀巡抚,再截了中原镖局二十万两银子的时候,他们又干了一大坛!

那年河南正在发大水,河南巡抚却把朝廷播下的四十万赈灾款贪了一半,委托中原镖局押送回老家。

说道杨恨一夜之间屠尽金陵三大剑派的时候,他们再干一坛!

金陵三大剑派联手把持了秦淮河八成的花船,每年不知有多少良家女子被他们推下火坑

苏阳喝的最多最快,已经记不得自己喝了多少坛,脑子里只剩下一个画面:一名独行大盗手持一柄怪钩,杀的天昏地暗,杀出一个朗朗乾坤。

杨峥摇摇晃晃的问蓝一尘:“蓝叔叔,你的眼睛?”

蓝一尘摇头道:“应无物说的不错,我的眼力早巳不行了,我处处炫耀我的神眼。刚才我根本已看不见应无物出手,他一拔剑,我就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难道不能治?”

蓝一尘大笑摆手:“不能治,也不必治!我要谢谢我这双眼睛,数十年前它为扬名天下,现在又为我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杨峥问:“什么难题?”

蓝一尘眺望远方的夜幕,一双神眼几十年来第一次变得如此温柔,缓缓道:“十年前,我已在一个小山村里买了几亩田,盖了几间屋,屋后有修竹几百竿,堂前有梅花几十株,青竹间红梅,还有几条小小的清泉。我早已打算在洗手退隐后,到那里去过几年清闲安静的rì子。”

他很平静的接着道:“怎奈浮名累人,害得我一点儿都下不定决心,也不知要等到哪一天才能放下这个重担子。这双眼却帮我下了这个决定。”

蓝一尘看着杨振和苏阳,既像是在看两个子侄,又像是朋友:“你们有空时,不妨到那个小村去找我。”

“我记得,你的屋后有修竹.堂前有梅花。”

“我屋里还有酒。”

“好,只要我不死,我一定去。”

“好.只要我不死,我一定等你来。”

“只要我活着,我就一定去。”

这种气氛多好,可惜偏偏有人要破坏它。刚才还醉的像死猫一样的苏阳忽然一咕噜坐了起来,眼睛亮的吓人,大声的说:“你不能去,你也不能去!”

“为什么?”杨峥和蓝一尘同时问。

“因为一共有四步,我们好像只走完第二步!”

说完这句话,苏阳忽然一把拉住蓝大先生就跑,这两个人跑的真快,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第六十八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

() 感谢书友“麻丽俊”的打赏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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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中有一个不太公开的传闻,瞽目神剑应无物是天下第一下侠少狄青麟母亲未嫁时的密友。

当然这个谣言的流传面很小,而有资格谈论这个谣言的人,大多数不会相信这种无聊的话。但他们却会不自觉的把狄青麟和应无物的武功来作比较。

很多人认为,狄青麟的武功比应无物强一点。

一点儿的意思,就是他只要用手指轻轻一点,应无物就败了。

当然这也是谣言。

不过谣言大多有一定的事实依据,比如应无物的确和一等侯狄家的关系很密切,而狄青麟的武功,也确实比应无物高。

高的并不多,如果说应无物在公平交手的情况下,经过苦斗可以同时杀掉蓝大先生和苏阳杨峥,那么狄青麟差不多就是可以轻松杀掉他们三个。

所以苏阳才一定要走四部棋,并且把‘拼命’放在了最后。

但是就在苏阳走完第二步棋,准备走第三步棋的时候,他忽然失踪了。

是真的失踪了,连杨峥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好像江湖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快剑校赫这个人一样,好像杨峥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苏阳走之前,只和杨峥说过一句话:我要去这个世界上最黑暗的地方。

什么是最黑暗的地方?一个人背弃了自己的理想和信念岂非就是沦入了最黑暗的深渊?

江湖中很快就有传闻,神眼神剑蓝大先生约战天下第一侠少狄青麟。

江湖中的传闻真多

练剑练刀的人往往身边会跟着一个童子,而且一定是个年纪不大,长相清秀的白衣小男孩。这个小男孩的作用简直多极了。在平时可以捧刀捧剑,在大庭广众之下可以帮主人撑门面。

当然了,有时候漂亮小男孩还有些其他不能说的作用,因此只要这世上还有懒人,喜欢摆谱的人,和变态的人,漂亮的小男孩就一定存在。

狄青麟身边就跟着一个漂亮的小男孩,十二三岁的年纪,一身比狄青麟的白衣稍微黯淡一点的白sè外袍,长得唇红齿白,小脸蛋粉扑扑的,实在是招人喜欢。

狄青麟的面前跪着一个秃子。

如果说狄青麟身后的小男孩像是个做工jīng美的小瓷娃娃,那么秃子就是个被摔碎重新粘的扭曲的老泥娃娃。

“没想到俺是在为小侯爷办事,实在太有光彩了。”秃子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他的声音和他的长相真是太配了,同样不像是个人。

狄青麟没有说话,小瓷娃娃问:“你确定思思是杨峥背回去的?”瓷娃娃的声音和他的长相也很配。

秃子点头:“俺亲眼看见的。”

瓷娃娃又问:“你确定快剑校赫已经离开了?””

秃子很自信的分析道:“俺留心了杨峥五天,都没见到有别人,他还把吕素文接回来了,如果他只有一间房子,如果房间里还有别的男人,他老婆肯定回来住肯定不方便。”

瓷娃娃问:“没被发现?”

秃子得意道:“俺和杨捕头住对门,成天见面,再说了俺去年得了场大病没钱抓药,还是他出的钱,所以他绝对想不到俺会去监视他夫妻两。”

秃子说这些话的时候,居然一点都不脸红,反而说的理直气壮的就像他多么有本事一样。

瓷娃娃果然点头微笑:“你倒真有点本事。”

秃子更得意。

瓷娃娃说:“你这次干的不错,侯爷赏你一千两银子。”

瓷娃娃得眉清目秀,一脸讨人喜欢的样子,尤其是拿出银子送人的时候,更让人没法不喜欢。

秃子的眼睛立刻就眯了起来,伸手去接银票。

可惜他没接住,因为他只看见了瓷娃娃拿银票的一只手,而瓷娃娃明明有两只手。

另外的手里有一把刀。

这把刀轻轻松松的就送进秃子的心脏里去。

送的很到位,连一分都不剩。

狄青麟虽然喜欢体验死亡的滋味,但是像秃子这种人,他也不屑去动手。

脏手。

咔嚓一声轻响,房间里光线一暗,秃子的尸体已经消失。

瓷娃娃不仅漂亮,而且聪明,居然什么事情都知道:“侯爷,应老爷死在蓝大剑下,当时杨峥和苏阳也在场,杨峥的老婆吕素文和思思是很好的朋友,苏阳和杨峥也是很好的朋友。”

“杀了吕素文,杨峥留给我。”狄青麟留下这样一句话,起身出了门。

门外还是那辆四匹白马拉的大车,大车的车夫却已经换了。

上次拉他去牡丹山转的那名车夫得了很多的赏钱。

像那种苦力人,有了钱难免多喝几杯,多喝了几杯难免就会醉。

一个喝醉酒的苦力,失足跌落湖里淹死了,也是很合情合理的,而且也不会有人管,只能算是一件不幸的悲剧。

世界上合情合理,且不会有人管的不幸之事真多。

大车缓缓开动,驰向黄山之巅

仅仅过了半个月天,江湖中又有了一个新的传闻:蓝大先生约战狄青麟居然未至!

这比之前约战的消息更劲爆,主动约战却不至,定然是蓝大先生怕了狄小侯爷,江湖中从此后,算是没神眼神剑这号人物了。

蓝大消失了,苏阳也消失了。现在的杨峥只能孤身面对一切。

吕素文劝他:“只要我们不再去招惹狄青麟,也许他就不会再找上我们,你最好的朋友和最值得信赖的前辈都已经跑了,你何必还留在这里。我这些年攒了点钱,足够我们过下半辈子了。”

杨峥是个很固执的人,他原本认为狄青麟这样的人应该去死,哪怕用自己的命去换他的命也可以。

命和死一样,都只有一次,当然无比的珍贵,所以一定要用在最需要的地方,换来最值得的代价。

所以他即便在最潦倒,连饭都吃不上的rì子里,一双眼睛依旧是明亮的。

但只有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杨峥明亮了二十多年的眼睛,却变得无比的浑浊,像是一个得了重病快要死去的老人。

经历这一切之后,他开始觉得累了。

没有人是真正从内心到身体都是铁打的,尤其是在你相信的一切人和事在一夜之间全部被完全颠覆之后,任何人都会累的。

这个时间杨峥原本应该在衙门当值的,他却留在家里,和吕素文开始收拾行礼,准备直接向熊知县请辞,然后离开这个地方,找一个偏僻的乡镇过上一段rì子,如果狄青麟真的不再找自己的麻烦的话,就带着吕素文回老家,种几亩田,生一群孩子。

想到这里,杨峥忽然觉得心情好了不少,能和自己喜欢了半辈子的女人厮守一辈子,这也是一种很幸福的生活,实际上这是自己一直以来盼望的生活,虽然有些美中不足,但要得到一些,必然要舍弃一些,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他甚至已经和吕素文商量好,等孩子们长大后,一定不教给他们武功,连打架的方法都不交。

最重要的是,一定要不停的告诉他们:不关你的事就不要管,没有好处的事就不要干。

这两条道理,简直胜过一切的武功秘籍!

修炼再强的武功也可能会死,但这两条却能让人活着。

桌上除了行礼之外还有一柄铲子,杨峥准备在离开之前去埋一件东西,把这件东西深深的埋进地下,一辈子也不会再去看一眼,也不会再去想一想。

再看再想,他就是猪。

这时候,有人敲门。

第六十九章 奇怪的黑暗

() 这是一个漆黑的地方。

有很多情况都可以导致黑暗,譬如无星无月的夜晚,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遮天,用层层厚布挡住窗户和门的屋子,深山老林里某个山洞的最深处,甚至你闭上眼睛也会感觉到黑暗。

世界上却又很少有完全绝对的黑暗,除非是完全密封的空间里,否则一定会有多多少少的光线透进来,哪怕这种光线你暂时捕捉不到,但也一定会有,因为光线本就是无孔不入的。

猛然进入黑暗的时候会看不见,看不清,但只要你在黑暗中停留的时间长了,习惯了黑暗,就一定能多多少少看到一点,也许看得不远看得不清楚,但一定能看到。

而眼前的这个地方实在黑的很彻底,已经近乎是绝对的黑暗。

即便把手掌放在自己面前半寸的地方,都不可能看见,即便是有一双神眼,在这里也和盲人无异,无论停留多久都捕捉不到一丝的光线。

在远古时代,人类祖先的外表还很类似野兽,在进化的过程中,他们最先学会的不是建造可以遮风挡雨的木屋,也不是冶炼能够伤害敌人保护自己的兵器,更不是在同类中划分出高低贵贱,他们最先学会是使用“火”,这恰恰是野兽最为惧怕的。

用火来温暖自己,用光明来驱散无边的黑暗。

恐惧黑暗,追求光明,也许正是人类心底最深处,最原始的需求。

如果说‘光’对于人类意味着正义和安全,那么这个没有一丝亮光,绝对黑暗的地方,是不是世界上最邪恶恐怖危险的所在?

这里不仅黑暗,连空气中都充满着腐朽的味道,似乎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来过了。

但就在这种绝对的黑暗中,居然有人,而且这个人还在很小声的自言自语。

“这不能怪我不仗义啊,老白的心机比他深多了,老白能装的像,他未必能装的像,他要是装的不像,我这第三步不是白走了?第四步还怎么走?所以还是本sè演出最好。”

说话的人不知道是呆在这个绝对黑暗的地方太憋闷的无聊,还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朋友的事有点良心不安,又开始自言自语:“而且男人嘛,总是要经历磨难才能成长的不是,再说这也不算什么磨难,有惊无险的”

这个人的声音渐渐的沉寂了下去,这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黑暗

有人敲门,当然就会有人去开门,开门的一般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吕素文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小孩,最多只有十二三岁,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粉嘟嘟的小脸蛋长得非常讨人喜欢,一身雪白干净的衣服,看起来就像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少爷。

杨峥住的房子虽然算不是穷乡僻壤,但也绝对和繁华热闹挨不上边,周围三十里之内都没有称得上大户的,而且大户人家的小少爷身边总该跟几个丫鬟婆子才是,眼前这个小孩却是孤身一人。

吕素文弯下腰笑着问他:“你是不是迷路了?”

小孩摇了摇头,用一种非常有礼貌的态度问吕素文:“我是来找一位如玉姑娘的。”

吕素文更能肯定这位小少爷一定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了,而且一定不是迷路。

如玉是吕素文在楼子里用的名字。楼子里的姑娘大多总想着有从良的一天,所以很少会有人用自己的真名字,况且‘吕素文’这三个字也实在太素了点。

“我就是如玉。你找我有什么事?”吕素文问。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的心情实在不好,她说不定会笑出来,来找她的男人虽然有各式各样不同的类型,甚至有七八十岁的老学究,却从来没有这么小的孩子。

小男孩笑嘻嘻地说:“别人都说如玉姑娘又聪明又漂亮,果然没有骗我。你猜我给又聪明又漂亮的如玉姑娘带什么来了?”

小男孩的一只手始终背在身后,好像真的拿着一件宝贝。

看到小男孩认真的表情,吕素文这次真的笑了。

这么小的孩子,既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也没有分辨是否的思想,所以即便家里再有钱,家里大人也不会真的给他什么宝贝,让他随身携带招摇过市,那就不是爱他,而是害他了。

如果真正的爱孩子,就应该先交给他本事和思想,而不是财富。

在吕素文看来,这个孩子一定是拿了一件在他看起来很“宝贵”的玩具来给自己看,这个年纪的小男孩岂不是都喜欢在别人面前‘献宝’?

一个三十岁还没有孩子的女人总是有些母xìng的,何况面对的还是一个瓷娃娃一样可爱的小男孩。所以吕素文决定哪怕小男孩拿出来的只是一个最普通的弹球、竹蜻蜓之类的小玩意,她也会表现出一副很惊喜的样子,大大的赞叹一番。

十二三岁的小男孩个子一般都不会太高,于是吕素文弯下腰凑到小男孩的跟前,做出很期待的样子,笑眯眯的问:“一定是最好玩,最漂亮的东西吧?”

“你真聪明,一下子就猜中了,这件东西真的很好玩!”

小男孩笑的比吕素文更甜美,从身后拿出了自己的‘玩具’。

这‘玩具’真的很好玩,小男孩几乎每天都在玩。也许在苏阳的眼里这真的就是一个小孩的玩具,但对于吕素文来说,这就是要命的凶器。

这是一柄短刀,刀光一闪,小男孩狠狠的朝吕素文的脖颈刺去,脸上却依旧挂着可爱的笑。

从刺杀的位置来看,小男孩杀人的经验实在是很丰富,甚至已经超出了一些职业的杀手。用短刀杀人是有男女之别的,刺杀男人从胸口直插心脏最直接有效,但是对于女人嘛,尤其是一个熟透了的女人,胸口就不是个很好的选择了,常常会杀不透,杀不死。

所以说有时候‘负担’大未必就是一件坏事,女人有着比男人更大的‘负担’,但命也会比男人更大一些

但这次吕素文胸口的负担再大也没有用了,她的脖子上完全没有一丝的负担,又细又长,并且距离这把短刀只有一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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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离别钩

() 刀锋已经快要触碰到吕素文的咽喉,吕素文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还是保持弯着腰的姿势站在小男孩面前,但脸上的表情却已经变了。

一声霹雳般的怒吼在吕素文身后响起,几乎与此同时,一只又黑又硬的拳头从房间里奔出来,猛击小男孩的喉结。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怎么会有喉结?

小男孩当然想不到这个时间房间里还会有别人。杨峥当了十年的捕头,从没有不去衙门当值的时候,哪怕得了再重的病,只要他的腿还在,还能下床,就从没有迟到过。

衙门的俸禄其实并不多,不值得这样卖命,但这不仅是他赖以生存的职业,还是他实现自己理念的方式。

除非他已经病得不能动了,连抬他的人都找不到。但是一个病的不能动的人,怎么能挥出这样又快又重的一拳?

但是小男孩并没有慌,也没有乱。

他是来杀人的,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无论有什么变化,他都要达成使命。

他受过的训练使他绝不会忘记这一点。

他的身子原地旋风般一转,已避过了杨铮的铁拳,在转过来的时候反手再刺吕素文的另一侧脖颈。

借着旋转的力量,这一刀比第一刀还快还狠。

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转过来,手中就是一紧!

刀光闪过,刀锋已刺进一个人的肉里,肩下的肉。

不是如玉的肩,是杨铮的。

杨铮忽然冲过来,以肩头迎上刀锋,把肌肉绷紧。

刀锋突然陷入铁一般的肌肉里,既不能前进一分,也无法拔出一分,小男孩大喜之下以为已经得手,继而大惊。

一个女人的脖子怎么可能这么硬,这么有力!

就在这一刹那间,杨铮的铁掌已横切在他的喉结上。

小男孩的身体猛地朝后一顿,双眼陡然凸起,吃惊地看着杨铮,身体却已如烂泥一般瘫软下去。

杨铮拔下肩头的短刀,撕下条布带用力扎在伤口上,先止住了血。

在做这一切的时候,他的脸sè沉的像锅底,脸上有雷光一样的表情在闪动。

如果不是他今天刚好在家,如果不是借着门边的一点缝隙看见小男孩的喉结,如果他晚出手片刻,吕素文现在就已经是个死人!

到时候,就算杀了十个这样的杀手又有什么用!就算杀了全天下的杀手又能怎样!

他原本已经决定放下一切,甚至放下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不再去多管闲事,只想和自己爱的人一起,过简简单单的的生活。

但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愿望,现在看来也没法实现。

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有些理解他的父亲,为什么在一生之中充满了极端,为什么从不向人解释,为什么习惯用武器代替语言。

杨峥的眼睛渐渐的明亮了起来。

吕素文惊魂未定,喃喃的说:“这还是个孩子,他怎么会”

“这种孩子也许我们以后还会碰到很多。”

杨峥忽然一把扯下小男孩的裤子:“你看他是不是孩子?”

吕素文吃惊地看着这个“孩子”,无论谁都看得出他已经不再是孩子了,他已经完全成熟。

“你怎么知道他已经不是孩子?”

“他已经有了喉结,他的刀用得很纯熟。”杨铮说:“我早就知道江湖中有他这样的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他们都是被人用药物控制了生长发育的侏儒,从小被训练成杀人的凶手。他们每天都要服食以珍珠粒为主要材料的养颜药,所以他们的脸永远不会苍老,看起来永远象个孩子。幸好这些人因为从小就受药物控制,所以体能有限,否则我怎么敢挨他这一刀?”

“这难道也是狄青麟的人?以他的身份,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杨峥道:“这种控制人成长的药物的价值极昂贵,服食的珍珠也必须是天然的,只有固定的海域才会出产,每年的产量很少,一般只特供皇家和功勋贵族。所以培养他们杀人的代价也极高,除了狄青麟那样的豪门巨富外,能用得起他们的人并不多。”

吕素文觉得自己的手脚都在发凉,她在颤抖,她害怕,但更多的是愤怒,她甚至控制不住的大吼:“他竟忍心用这种手段去对付一个孩子!”

她想到了被人栽做盆景的树木。

为了保证盆景的好看,花匠会用剪刀去修剪树枝,用铁架子去固定树身,让小树永远也长不大,被迫变chéng rén们喜欢的模样。

小树并不会感到痛苦,但人一定会!居然有人能把同类当成树木来‘栽种’!

她又想起自己和杨峥已经约定好,将来会生几个小孩。其实早在她重逢杨峥的那一天夜里,就已经暗中下定决心,一定要为杨峥生几个小孩,有男孩有女孩,陪着他们快乐健康的成长。

她在见到这个‘小男孩’第一面的时候,甚至在想将来自己的孩子也要像这个男孩一样可爱。但是现在,她回忆起自己之前的想法,浑身如坠冰窖,已经忍不住的想呕吐。

她喜欢孩子,这是女人的天xìng,一个善良的女人把自己托付给一个男人之后,会对孩子有着更深的感情。

一想到世上还有很多原本应该在阳光下生活的孩子,会面临这种悲惨的事,她的心好像被狠狠的撕扯出了一道大大的口子。

那一刀没刺进她的脖子,却深深的刺进了她的心。

她缓缓的弯下腰,捡起了杨峥丢在地上的短刀,握在手里,握的这么用力,整条手臂都在颤抖

片刻之后,杨峥一只手牵着吕素文,把包袱背在身后走出了小屋。

吕素文依偎在杨峥肩头,轻轻叹了口气:“有时候我真想不通,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的?江湖中那些诡秘勾当,好像没有一件能瞒得过你。”

杨铮脸上忽然露出种既尊敬又悲伤的表情,过了很久才说:“这些事都是一个人教给我的。”

“是谁教给你的?”

杨峥淡淡一笑没有回答,而是加快了脚步。

他们还是离开了离开了这个县城。

但他们的目的地,却不是原先计划中的偏远无人的小山村,而是他们的老家:大林村。

大杨村村后有一片幽深的树林,树林深处也有一间小屋,小屋里放着一只箱子,箱子里有一柄钩。

离别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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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又去钓鱼,早点把这章传了。

钓鱼,可以提高软功,技能值满可以领悟乾坤挪移之绝技~~

第七十一章 决战(上)

() 大林村是一个很小的村子,总共也就是三十多户人家,不到两百人,它名字的来由是因为村后有一片极大的树林。

树林里的树木茂密繁盛,环境yīn暗而cháo湿,白天看不见太阳,晚上也看不见星辰,就算是村里的人也不敢入林太深,因为只要一迷路就难走得出去。

但杨铮不怕迷路,他从小就喜欢在树林里乱跑,到了仈jiǔ岁时,更是每天要到这片树林里来逗留一两个时辰,有时连晚上都会偷偷地溜出去。谁也不知道他在树林里干什么,他也不让任何人跟他一起,就连吕素文都不例外。

这是他第一次带她来。

他带着她在密林里左拐右拐,走了半个多时辰,走到一条隐藏在密林最深处的泉水旁,就看到了一栋破旧而简陋的小木屋。

木屋的小门上一把生了锈的大锁,木屋里只有一床一桌一椅,一个粗碗,一盏瓦灯和一个红泥的火炉,每样东西都积满了灰尘,屋角蛛网密结,门前青苔厚绿,显然已经有很久没人来过。

以前有人住在这里时,他的生活也一定过得十分简朴、寂寞、艰苦。

吕素文忍不住问杨铮:“这就是你父亲最后生活的地方?”

杨铮沉默了很久,脸上又露出那种又尊敬又痛苦的表情,又过了很久才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是的,他老人家临终前的那一年,每天都会站在这个窗口,等我来看他。“

天暗了,灯里的油已燃尽,吕素文在黑暗中默默地擦试屋里的积尘。

杨铮却翻开地上的一块木板,从木板下的地洞里提出个生了锈的铁箱子。

铁箱里居然有个火折子。

他打亮了火折,吕素文就看见了一件她从未见过的武器。

火折一打着,铁箱里就有件形状怪异的兵刃,闪起了一道寒光,直逼吕素文的眉睫。

她不禁机打了个寒颤:“这是什么?”

“这是种武器,是我父亲生前用的武器。”

杨铮神情黯然:“这也是我父亲唯一留下来给我的遗物,可是他老人家又再三告诫我,不到生死关头,非但绝不能动用它,而且连说都不能说出来。”

“我也见到过不少江湖人,各式各样的兵刃武器我都见过。”吕素文说:“可是我从来也没有看见象这样子的。”

“你当然没有见到过,它本来就是件空前未有、独一无二的武器。”

杨铮说:“我父亲替它取了个特别的名字,叫做离别钩。因为这柄钩无论钩住什么,都会造成离别,如果他钩住你的手,你的手就要和腕离别;如果它钩住你的脚,你的脚就和腿离别,如果它钩住你的咽喉,你就要和这个世界离别了?”

吕素文沉默半晌,忽然道:“这是一件很残忍的武器。”

杨铮凝视着吕素文: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一种几乎已接近痛苦的柔情:“我不愿离别,不愿与你离别。我要用这柄离别钩,只不过为了要跟你相聚,生生世世都永远相聚在一起,永远不再离别。”

吕素文明白他的意思,也明白他对她的感情,而且非常明白。

可是她的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幸好这时候火折子已经灭了,杨铮已经看不见她的脸,也看不清她的泪。

永远没有杀戮和仇恨,两个人永远这么样平和安静地在-起,就算是在黑暗里,也是甜蜜的。

吕素文的心在绞痛,嘴唇已经被咬出了血,她甚至想尽千方百计留下杨峥,跟她在这种鬼地方过一辈子。但是她很冷静,因为她知道他要去做的事是他非做不可的,如果他不去做,他们两就要每天面对着永远离别的可能,他们的孩子就要面对被当成盆栽的危险。

她更知道杨峥这段时间内心的挣扎,对于一个男人来来绝对没有任何事比背弃自己的理念还要痛苦,这种痛苦可以让一个三十岁的年轻人一夜衰老,可以让一颗鲜活跳动的心变成一块死气沉沉的石头。

所以她宁可自己忍受煎熬,也不愿阻止她的男人去做他认为应该做的事。

一个女人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做到这一点?

天已亮。杨铮已经悄悄地走了。

她知道他走,可是她假装睡得很沉,他也没有惊动她。

因为他们都已不能再忍受道别时的痛苦

侯府朱门外的石阶长而宽阔,平亮如镜,从大门口根本看不见侯府里的情况,门里有一面一幅用彩瓷砌成雕刻九条麒麟的巨大石屏风,完全挡住了视线,墙后人声寂寂,连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从屏风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绕出来一个胖胖的管事,眼睛几乎要张在头顶,仰着脸对杨峥说:“侯爷同意见你,叫你进去。”

这人一定侯府里很有地位的一个下人,如果他没有足够的地位,一定不会这么趾高气昂,而如果他不是下人,也不需要这么趾高气昂。

高墙后是个很大很大的院子,没有栽花种树,也没有养金鱼。

院子里只摆着一个巨大古老的铁鼎,却更衬出了这个院子的庄严和辽阔。

前面大厅的门是关着的,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只能看见廊前那一根根两个人都合抱不住的雕花庭柱和高耸在白云下的滴水飞檐。

到了这种地方,一个人才能真正了解富贵和权势的力量,这个地方也实在是太大了,已经大得可以把所有的证据都埋没,已经大得可以把所有对这里主人不利的事深深的压进地下。

杨峥走了三百步才走到大厅的门口,伸手推开了门。

大厅的门至少有两个人高,可以并排走七八个人,可是阳光顺着大门照进去之后却渐渐的变淡消失,只能照亮大厅外面不到五分之一的地方。

这个大厅比外面的院子还要大,还要深,大的需要在大白天在两排点上几百根手臂粗细的蜡烛才能看清。

顺着大厅朝深处走,大厅的深处坐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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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磨刀老头原来写了,后来不满意又删了,这家伙的来历很诡异,传闻和《英雄无泪》里萧血泪有关系,看了下也找不到太多的联系,如果有《一剑中的风情》,放在那里面比较合适。

今天钓鱼一共掉了一百一十斤,杆子断了一根哥们灵机一动砍了根竹子继续搞,哇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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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决战(中)

() 大厅的最深处,天下第一侠少狄青麟依旧穿着他那件一尘不染的白衣,盘膝坐在蒲团上,腿上平放着一柄薄薄的刀,挥手请杨峥在他对面的一个蒲团上坐下。

杨峥坐下之后,问道:“我一直有个问题一直不明白,想当面问问你。”

狄青麟点头:“请说。”

“你既然想知道死的滋味,为什么不亲自去体验。”杨峥并不是开玩笑,也没有嘲讽的意思,他是真的不明白这个问题。

狄青麟很认真的说:“你说的很对,亲自体验得到的感觉才是最准确的,但是我自己的死亡当然是最宝贵,也是最有滋味的一次,所以应该放在最后体验。”

“那什么时候才是最后?在‘最后’之前,还需要有多少人为你提供这种服务?”杨峥说完,缓缓的打开手中的包袱,露出离别钩。

“世界上的大侠,美女和我的好朋友还很多,还需要很久才会到最后。”

狄青麟望着对面把柄奇怪的武器,眼睛一亮,问:“这就是昔年杨恨纵横天下的离别钩?”

杨峥用一种奇怪的方式把离别钩提在手里,即不像握钩,更和手持刀剑的方式截然不同,和任何一种武器都不同,世界上绝没有第二种武器可以这样拿。

杨峥握住了离别钩,淡淡的说:“我父亲能纵横天下,并不是因为离别钩,而是因为他是杨恨。而且你放心,就算今天我死在你手里,你也不会从我身上体验到死亡的滋味。”

狄青麟摇头笑道:“我真的很希望你能有你父亲的水准,而且我想要的,并不是你的命这么简单。”

“想要我的命恐怕并不简单。”杨峥说。

“你又错了,我随时可以要你的命。”狄青麟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就请你站起来。”

杨峥果然站了起来,准备动手的时候当然要站着。

狄青麟却依旧坐在原地,一只手从膝盖滑下,缓缓的按在身边的地面上。

咔嚓一声,刚才杨峥所做的蒲团忽然移开了,蒲团下并不是地面,出现了一个洞,洞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似乎是世上最黑暗的地方。

这是一种从下面打开的翻板,蒲团就固定在一块翻板上,如果杨峥还坐在蒲团上的话,翻板一打开他现在已经掉进了这个洞里。

杨铮当然忍不住要去看,只看了一眼,就弯下腰,几乎忍不住要呕吐。

他看见了什么?

他看见的事虽然永远都忘不了,可是他永远都不会说出来的。

翻板缓缓的合上,蒲团又移回原地,一切又恢复原状,狄青麟才问杨铮:“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这样对你?”

杨铮摇头,勉强忍耐着不让自己呕吐出来。

狄青麟道:“一柄刀想要大成,必须有一个祭刀人,原本我的祭刀人是应无物,可惜他死在你们手里。好在离别钩的主人也足够当我刀法大成的祭刀人,所以我必须用我的真实武功杀掉巅峰状态的你,这下面虽然是你最终的归宿,但并不是你死亡的方式。”

狄青麟说完这段话,终于从蒲团上站了起来,手里握住了那柄薄薄的刀,握刀的姿势居然和杨峥有几分相似。

两人相对而立,谁也没有先动手,但也随时可能会出手,他们浑身上下所有的肌肉已经完全放松,但又可能在下一刻迸发最强大的力量,他们相互望着对方,同时也感受着自己。

大厅里陷入了一种绝对的平静,连空气都已经开始凝固,不再流动。

大厅太过幽深,所以绝不会有风,但一根蜡烛似乎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爆出了一个小小的火花。

“啪”的一声轻响。

两道身影几乎同时原地消失,然后重重的撞在一起。

大厅里两排蜡烛好像被一阵强风吹过,呼的一声齐刷刷的向一侧倒伏下去,顿时光线一暗。

一团血花从两个人影交汇处迸发而出,为这个苍白昏暗的大厅增添了一抹亮sè。

狄青麟的武功确实不是杨铮所能对抗的,严格来说,杨峥是败在了武器上。

和杨铮的离别钩一样,这柄薄刀是从同一个人的手里铸造出来的,而且同样是因为一柄剑铸造的错误才会有这柄钩和这把刀。

狄青麟使用这把刀的技巧,却已经进入了化境,进入了随心所yù的刀法巅蜂。

他cāo纵这把刀就好象别人cāo纵自己的思想一样,要它到哪里去,它就到哪里去,要它刺入一个人的心脏,它也绝不会有半分偏差。

更关键的是,杨峥的xìng格实在不适合使用离别钩这种偏激到了极点的,而狄青麟却和他那柄薄刀是绝配,yīn险而无情。

刀锋已经砍在杨峥握住离别钩的那条手臂上,只要顺势朝下劈,就可以把这条膀子卸掉,而杨峥的离别钩才抬起头,距离狄青麟的身体至少还有一尺,而等到离别钩走完这一尺距离的时间,足够薄刀砍掉他的手臂了。

没有手臂握着的离别钩还能有什么威胁呢?即便扔出去也最多只是在狄青麟的腿上割掉一块肉而已。腿上少一块肉的刀客依旧能杀人,没有了手臂的杨峥就只能等死。

杨峥最擅长的本事,其实还是用那些稀奇古怪的办法打到敌人,所以他既没有朝两边躲,也没有朝后退,更没有抛出离别钩,而是原地朝下一蹲。

刀是朝下砍的,无论中刀的人怎么躲,只会把伤口扩大,唯独下蹲才有可能让刀锋离开身体。

杨峥几乎运气全身的功力,让自己的身体飞速的朝地面放低。

但狄青麟的刀更快,在杨峥还没有完全蹲下的时候,刀锋已经快要触碰到他的骨头,就算他整个人都趴在地面,这一刀也能砍掉他的手臂。

大厅中倒伏的烛光终于重新恢复了,将大厅照的灯火通明。

而大厅里只剩下一个人。

一滴血滑过刀刃滴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狄青麟望着眼前的一个大洞,摇头冷笑道:“你就这么急着想和他们去作伴吗?也好,正原本就是你的归宿。”

他们?哪个他们?难道狄青麟已经知道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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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决战(下)

() 狄青麟面前的地又深又黑,借着微弱的灯光,可以从地面的洞口看到下面有一片刀林,几十柄布满锯齿的钢刀,刀锋朝上插在地的底端,好像是巨兽口参差错乱的利齿。

洞下方稍远些的黑暗中,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许多人影。这些人影就像中了定身的魔法,一动不动的站在黑暗中,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人怎么可能没有呼吸?难道这些地的‘守护者’已经练成了武林中传说的龟吸**,可以通过皮肤的毛孔进行呼吸?而又有什么足以使得这么多练成龟吸**的高手聚集在一个黑暗的洞中?

他们是在这里守卫着某些惊人的秘密和财富,还是镇守着通往地狱的入口?

轻功毕竟没有办法把人变成真正的飞鸟,哪怕轻功再高的人,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直接从翻板摔下去也肯定会落入这片刀林。刀林里已经有好几具尸体,尸体保持了临死前的姿势,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腐烂发臭。但这些尸体中,却没有杨峥的。

这一点狄青麟早已料到,在刚才的交手过程中,杨峥原本就是用自己的内功压开了翻板,主动落下去。他既然已经看见过地下的刀林,自然不会主动找死。

狄青麟似笑非笑的笑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刚才那一刀的威力,杨峥虽然躲过了断臂之灾,他的手臂两个月无法再提起任何兵器,杀死离别钩的主人,只不过是时间长短而已。

地太大也太黑,狄青麟转身举起一根蜡烛,跟着跃进了洞,落在刀林之外。

蜡烛的光线照亮了地,幽森的地忽然热闹了起来,整个地居然是一间宴会大厅,正中一张几十丈长的宴会桌,除了正对翻板的刀林处之外,大厅里到处都是人,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宴会。

有男人有女人,有大人有小孩,他们有的坐在桌边饮酒,有人在窃窃私语,有人在跳舞,有的人在一边比武,有人似乎喝多了伏在桌上小憩,甚至有个人来迟了才从马上下来,身后还牵着一匹白马。

这些人穿着最华丽的衣服,男人挎着他们成名的兵器,女人戴着她们最华丽的首饰,以最隆重的姿态来参加这场宴会。

这里人虽多,但没有一个是籍籍无名之辈,如果有常在江湖中混的人在这里,肯定会惊奇的发现这些人中既有威名赫赫的大侠,也有曾经倾倒无数男子的艳姬,有十步成诗的神童,有看透世情的归隐的大德隐士。

连河朔大侠万君武也在这里。他站在洞的一个角落里,一只手扶着墙壁,一只手压进咽喉里,弯着腰好像喝多了想吐。他的腰上还挂着那柄紫金鱼鳞刀。

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原本应该有很大的动静,而地中居然没有一丝的声音,连最微弱的呼吸声都听不见。这简直不是安静,而是恐怖了。

而这些人尽管身份不同,动作不同,但都有两个共同的特征。

无论他们在做什么,喝多想吐的人,豪放对饮的人,依偎在男人怀中的人,来迟抱歉的人,无论他们的长相和身形有多么大的差异,但他们脸上的表情,几乎一模一样。

冷冷淡淡,似笑非笑。

那种只有死人才会有的表情。

他们的眼珠,充满了浑浊的灰白sè,死人才有的眼珠。

难怪没有一丝的呼吸声,原来这里所有的人都是死人。

狄青麟自从进入地后,整个人的状态立刻发生了变化。

他开始兴奋激动,脸上冷冷淡淡的表情已经被一股淡淡的cháo红所取代,他捧着蜡烛在死人中穿行而过,看着这些死人的眼神,充满了温柔,好像一个孩子看到了最心爱的玩具,一个男人与久别的妻子重逢。

“杨峥,你在哪里?”狄青麟轻声的呼唤着。

他缓缓的从死人中穿行,走到一名青衣剑客的身边,烛光照亮了大汉苍白的脸和一双空洞的眼眶,他抬起苍白的手,温柔的抚摸着大汉的脸庞,陶醉的自言自语道:“哦,你不是杨峥,你是点沧一剑,我二十岁前最好的朋友。”

又走到一名绝sè的舞姬身前,狄青麟轻抚舞姬已经变得苍白的长发,动情道:“我早就说过,你死了之后比生前更美,你看我没有骗过你吧,我怎么舍得骗你呢?”

说完,他居然俯身在舞姬艳红的唇上轻轻一吻。

他从人群中一路穿行,每路过一具尸体,就要和这尸体说上几句话,好像真的在和朋友、情人聊天。

远处黑暗之中忽然有人一闪而过。

“原来你在那里!”狄青麟兴奋的大叫起来:“别走,这里还有很多空位置,你为什么不留下,和我这些最心爱的宝贝在一起!”

他最后一句话说道‘在’的时候身形开始动了,像一条灵巧的游鱼在人群中穿行着,说道‘一起’的时候身子已经在十几丈之外。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洞回荡着狄青麟的声音。

远处的黑影又是一闪,从洞中那张巨大的宴会桌上一掠而过,桌子两侧坐满了人,完全没有对于有人从他们头顶越过而感到不满,依旧保持着对饮的姿势一动不动。

狄青麟紧跟着飞身跃起。

终于有人表示了不满。

在狄青麟身处半空,正无处借力的时候,他身下那具伏在桌上小憩的尸体猛地抬起了头。

非但是头,尸体的身体笔直的从下朝上冲天而起!犹如僵尸。

但尸体怎么会抬头,僵尸的一双眸子怎么会如此jīng光四shè!

一道剑光如同从地心的火山,轰然爆发,直奔狄青麟下.yīn。

苏阳手中一紧,青钢剑已经刺进狄青麟身体。

但这还远远不够,与此同时苏阳的另一只手已经像铁钳一样扣死了狄青麟的脚踝,狠狠的朝下一拉。

一柄奇形兵器忽然从桌下冒出来,拦在狄青麟下坠的路线上。

离别钩,杨峥的离别钩!

杨峥在桌下,刚才那个距离桌子十几丈的人影又是谁,难道这里的尸体怨气凝聚不散,成为找狄青麟报仇的厉鬼?

狄青麟怪叫一声,身体微微颤抖,挥刀朝脚踝剁了下去。

应无物被杨峥抱祝韩腿的时候他砍得是杨峥的手,狄青麟更狠,他直接砍自己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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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战(下)还没打完,你们猜下章该叫什么名字?

第七十四章 决战(下下)

() 决战下,当然是决战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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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杨峥看到地面上黝黑洞的一瞬间,他就想到了苏阳临走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我要去这个世界上最黑暗的地方。他立刻明白了一切,就算没有狄青麟的那一刀,他也要用尽一切办法把狄青麟引诱到这个洞来。

薄刀在脚踝处飞快旋转了一圈,血光四溅。

他砍的不是自己的脚,而是握祝蝴脚的手指!

苏阳手掌微凉,掌中一轻,似乎有什么已经到手的东西又脱手而飞,左手拇指、食指、中指已经脱离了手掌。

断指却并非朝下落,而是好像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一根接着一根朝斜上方飞去。

这根无形的线就是狄青麟的刀势。

狄青麟急速下坠,左足尖轻点第一根断指,下坠之势顿时一滞;

第二根断指几乎同时飞至脚下,他右足轻轻一触,身体已经不再下坠,反而借力窜起;

此时第三根断指恰好到了他前方,他左足再点,人已如幽灵般飘过大桌。

最普通的燕子三抄水在他的脚下使出,已然超越一切轻功,近乎神技。

兔起鹘落间,苏阳断指,狄青麟中剑。

苏阳重重一踏地面,手臂一震连人带剑紧跟着跃起。

狄青麟身在半空,手中蜡烛上火光陡然从中分成两片,向两侧倒伏。

他瞳孔骤然紧缩,火光正zhōng yāng,露出一截尖锐的剑尖。

苏阳的剑又到了。

最后一缕光线中,杨峥已经大桌下方穿过,离别钩横扫狄青麟小腿。

烛光终于熄灭。

与此同时一声脆响,地翻板机关终于重新闭合,地中陷重新入一片漆黑。

伸手不见五指。

却有声音。

一连串的剑声,钩声,拳脚刮风声,**与**的碰撞声,兵器与兵器的撞击声,喷血声,闷哼声。

但最多的,还是刀声。

如同疾风刮过草原,惊涛哮于海面,惊雷炸在半空,细雨融入万物。

仅仅是三个呼吸之后,刀声就已经压下了一切的声音。

谁也不知道狄青麟到底出了多少刀,只能听到一个声音,一个不间断连续的刀声,串成一声呼啸不绝的长音。

到第四个呼吸之后,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洞中,重新有光亮起,起初只是一个小小的火苗,渐渐的,蜡烛的火光终于重新照亮了洞,和洞的人。

苏阳半坐在地,靠着一张椅子,他全身不知中了多少刀,整个身体已经是暗红sè,三根断指处好像三处泉眼咕咕的朝外冒血,青钢剑去向不知,右臂呈现一种古怪的姿势垂在身体一侧。

杨峥躺在苏阳三尺之外,手中空空如也,手中的离别钩远远的跌进了刀林之中,胸口有一道巨大的伤疤,从右肩横贯至左肋骨,伤口又细又薄,却没有血渗出。

但他似乎可以再战,扶着身边的一具尸体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噗嗤一声轻响。

杨峥胸前伤口猛然裂开,血如泉涌,喷出一尺多远,仰天朝后摔倒,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狄青麟也不好受,半边白sè裤管已成鲜红sè,脚下一滩鲜血朝外蔓延开来,握着蜡烛的手臂瑟瑟发抖,肩膀上多出一个透明窟窿,三根断开的肋骨像三柄剑深深的扎进他的身体内部。

但是他还站着在,手中还有刀。

“我早就说过,你杀不了我,你也杀不了我。”狄青麟冷冷淡淡的声音在地中响起。

苏阳挣扎的坐在身子,他的脸上始终挂着那种似乎对于什么满不在乎,懒懒的微笑。似乎根本不知道身上的这些伤口时间一久就足以要了他的命,他的两只手已经无法再去握剑,面前的这个人也会随时要他的命。

他扭头朝杨峥笑道:“我一向都说,武功只有两个字,一横一竖,强的就站着,弱的就躺下,看来真是一点都没错。”

杨峥全身上下似乎只有舌头还能动,断断续续说道:“我也一向以为拼命是种有效的方法,可惜我们有两条命,却拼不了他一条命。”

狄青麟把拦住放在桌子上,淡淡的说:“就算你们又三条命也不行。”

苏阳问道:“我们哪来的三条命?”

狄青麟冷哼一声:“蓝一尘的命也是命。我见到你之后就料想他也在这里,会趁着黑暗朝我出手,没想到他居然真的不在这里。”

苏阳道:“他不在作用更大,会让你一直产生戒备。刚才你至少留了四分的jīng神去防备他,所以刀势总留有余地,否则我们已经是死人”

狄青麟摇头道:“神眼神剑十年不败,四分jīng神怎能防得住。我至少留了六分jīng神去防备他,只要他刚才敢出现,虽然我受伤会更重,但我可以保证,你们三个人现在都已是死人。”

“我们三个的战力加在一起都不如你,与其让他送死,倒不如让你时时戒备。”苏阳道:“可惜我没有料到的是,我和杨峥加在一起,又在黑暗中,居然连你四成都不如。”

“也许他已经是江湖中第一的高手了。”杨峥也无奈道。

狄青麟重新站了起来,像是再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不是也许,杀了你们之后,我的刀法便可大成,到时候我就是第一。”

“到时候你杀人也不必偷偷摸摸的了。”杨峥苦笑:“整个江湖都会成为让你体验死亡感觉的工具。”

狄青麟点头,眼中中已然流露出陶醉与向往,喃喃道:“是的,我会让整个江湖充满着死亡的恐惧,鲜血,挣扎,背叛,哭号,有人说这很残酷,但我觉得,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美。”

他扭头,痴痴的看着满地的尸体:“你们看,这多美!这都是我最心爱的宝贝,你们都会变成我的宝贝,整个江湖都是我一个人的宝贝!”

“所以我们一定要除掉你!”苏阳大叫。

但怎么除呢,难道就靠着这一声大吼?

不,靠的是我们。

我们有三个人。

狄青麟的身后两尺外,站着一个死人,死人右手虚握,苏阳的青钢剑被震飞之后极为巧合的落在死人虚握的掌中。

也许这不是巧合,但即便这个死人能动,即便背后下手,两尺的距离出剑,也足够狄青麟躲避了。

如果这柄剑再长一些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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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保证下一章绝对不会是下下下.

赶火车去了,书评区有留言晚上回来加jīng

大家国庆快乐~~

第七十五章 谢谢你!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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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阳可以确定,无论这柄剑到底是青钢剑,还是蓝山古剑,无论之前握在谁的手里,一定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位置,并且开始变长。

哪怕天打雷劈,江河倒悬,也改变不了这一点。

无论出手再迅捷,总会激起风声,无论蓝光在微弱,总会在这个昏暗的地中有所映shè。

所以,这柄剑的剑上上,缓缓的伸出一缕几乎透明的剑气,一点点的朝狄青麟的后心靠近。

狄青麟正沉醉在未来的杀戮世界中,他已经受了重伤,他的六分防备至少已经去了一大半,他还能不能防住这无声无息,从背后刺来的剑气?

看起来是防不住的。

但是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个问题。

即便是苏阳也没有想到,这实在是太细节了,没有经历过的人很难想到!

剑气速度很慢,在触碰到人体的一刹那并不会致命,只有碰到人体之后陡然加速,刺入身体之后才能杀人。

可一旦触碰到身体,一定会导致疼痛,针扎似的痛感。

在剑气碰到狄青麟后心位置的瞬间,狄青麟脸sè剧变,身体保持不动,却陡然向一侧平移开两尺。

一道剑气从他的左肩处,随着他的平移,剑气也跟着在体内划过,狄青麟惨叫一声,左臂落地。

与此同时就听砰的一声闷响,“死人”发出败革破裂声,居然从中裂开,从里面钻出一个人来,正是神眼神剑蓝一尘。

蓝一尘横剑平扫。

在他的手中,无论是蓝山古剑还是青钢剑,都是神剑!

青钢剑上剑气暴涨,猛劈狄青麟脖颈。

狄青麟手中的薄刀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脖颈之前,刀身上居然也涌出一股淡红sè的刀气。

薄刀、长剑相触,双出,青钢剑余势不衰,噗嗤一声插进万君武尸体的后背,直没至柄,而薄刀横飞,略过一名歌姬尸体,尸体脖颈立刻出现一道细横,那颗用石灰和秘法保持着肌肉不腐的头颅顺着刀痕滚落在地。

“找死!”

狄青麟大怒,右掌已经击出,重重的印向蓝一尘的胸口。

双掌相交,狄青麟倒退三步,蓝一尘倒飞而出,一路之上撞到了一排尸体。

他倒地之后,哇的一声吐了一口血,整个人萎顿在地,面如淡金。

“后生可畏。”蓝一尘远远的苦笑道:“刀如闪电,内劲强横冠绝天下,校赫,这次我们恐怕失算了。”

“未必。”苏阳大声的问:“你们两谁还能爬起来?”

爬起来又有什么用?狄青麟虽然重伤断臂,或者还受了极大的内伤,但杀三个仅仅能爬起来的人,连一刀也用不了。

爬起来送给他杀吗?

但此时狄青麟居然做出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他没有去杀人,也没有去捡起他的薄刀,而是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在刚才打斗中受损的尸体,脸上满是紧张和心痛,就像一个小孩看见了他最心爱的玩具被人一脚踩碎。

他猛地扑到了万君武的尸体后面,一把拔出了他后腰上的剑,嘴里喃喃道:“不疼不疼,没事的,就好了。”

又跪在地上,用单臂捧起了那颗被薄刀砍断的美人头颅,手忙脚乱的想把头颅重新接在脖子上。

“不怕不怕,我会帮你接好的。”

他连续试了几次,终于把那颗头歪歪扭扭的摆在脖子上,又转身去踉踉跄跄的走到蓝一尘撞到的尸体边,蹲下来吃力的把尸体重新扶起来。

他只剩下一条手臂,好不容易才扶起来一具尸体,吃力的抱在怀里,一个没站稳,尸体又栽倒在地上,把他也顺势扯到在地翻了几个跟头。

尸体脑袋重重的撞在地面上,咔嚓一声裂开了。

狄青麟一身的白衣已经沾满了血渍尘土,他全然不顾,连滚带爬的回到尸体前,用剩下的一只手臂,按住尸体的脑袋,徒劳的想要重新合拢。

裂开的脑袋像是一只干燥的核桃,合上,裂开,再合上,再裂开

狄青麟急的满头大汉,眼泪都留了下来。

杨峥是幸运的,因为他仰面朝天没有看到这见鬼的一切。

蓝一尘的眼珠子都要瞪得掉下来,浑身冰凉。

那天苏阳请他约战的方式,调虎离山把狄青麟调出侯府,他跟着苏阳进入这个地的时候,他已经以为自己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一幕,但现在眼前发生的,简直比那天带给他的震撼还要大上十倍!

片刻后,狄青麟终于不再尝试修复死尸,他猛地用力朝下一按,裂开头颅顿时成了一滩碎骨。

他重新站了起来,原本英俊的面容已经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狰狞如鬼,披头散发,双眼血红,发了疯一样厉声喝道:“你们为什么要伤害他们!我要你们的命!”

说罢,他猛地抬起右掌,眼中露出疯狂的神sè,一步步的朝杨峥走去。

这些人当中,只有苏阳还是清醒的。

“毁了这些死人!”苏阳大吼一声,同时忍住浑身剧痛,挪动着身体,一头撞翻了最近的一具尸体。

狄青麟猛地停下脚步,从长发中露出一只死气弥漫的眼珠,朝苏阳的方向转动,死死的盯着苏阳,喃喃的说:“先杀你,先杀你,先杀你”

不远处,蓝一尘明白了苏阳的意思,爬起来冲进了洞尸体最密集的一处。

他没有剑,内脏受创,提不起一丝的功力,但他还有拳头,还有脚,还有头。

他去踢,去打,甚至去咬去撞,打翻了一地的尸体。

狄青麟猛然回头,身子一晃又朝蓝一尘扑了过去。

他一身白衣,披头散发,只剩一臂,从长发中露出一只苍白的眼珠子,在半空中飘过,简直与厉鬼没有一丝差别。

人未到,唯一的一只手掌已经扑向蓝面门。

蓝一尘完全来不及躲闪,也躲闪不了,仓促之下随手拽过一具尸体拦在自己面前。

狄青麟掌风激起一股气流,吹荡着尸体的头发。

眼看手掌就要击中尸体的脸,狄青麟强行收回功力,手掌朝一侧空气转去,身体由于巨大的惯xìng一头栽倒在地,脑门重重的磕在一个尖锐的桌角上,顿时血流如注。

蓝一尘又是一口血喷出,眼前一黑,和尸体一起摔倒在地。

狄青麟浑然不顾额头伤口,打了一滚爬到尸体跟前,一把推开了蓝一尘,把尸体紧紧的搂入怀中。

“不怕,不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永远不”

他的声音忽然停住了。

他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缓缓的低下头,看见自己的胸口透出一截明亮的剑尖。

苏阳站在他身后,用只剩两个手指的左手在桌子上勉强撑住身体,右手里死死的握着青钢剑剑柄。

右臂骨头已断,一个简简单单的拔剑动作都险些让苏阳痛的晕过去。

长剑从狄青麟的后心离开,而伤口处却没有多少血流出。实际上一番激战,地中的四个人都已经没有多少血可以流了。

也许是回光返照,狄青麟的眼中终于又浮现出人类应该有的sè彩。

他转过身体,靠在一具尸体上,怔怔的看着自己的胸口,断续道:“我,我这是,要,要死了,吗?原来,死,是这种,感觉。”

苏阳用左手两根手指重重的在右臂上锤了一拳,瞬间传来的巨大痛觉,让发抖的手臂反而更加稳定了几分,他握紧了青钢剑:“你放心,这次你一定死,你要是不死,我赔你多少钱都行。”

狄青麟抬起头,望着苏阳的眼睛,认真的说:“谢谢你,这是,我,我一生中,最快乐的一天!”

“不必客气!这是我的荣幸!”

苏阳抬手,挥剑。

一颗人头冲天而起。嘴角微微上翘,挂着满足的笑容。

一剑横劈,从中把这个笑容劈成两半。

他永远也笑不了了,无论是似笑非笑,还是满足的笑。

只剩下可笑。

~~~~~

坐了一天车才到家就去探病才回来,有位亲戚真的快要不行了,那种眼睁睁的看着生命在眼前流逝却没有办法的无力感真的很不爽。

第七十六章 尾声【求收藏推荐】

() 大火冲天而起,照亮了黎明前最暗黑的天际。

一等侯府的这场大火足足烧了十天,直到把这片象征着权力,隐藏着罪恶的巨大府邸烧的一干二净,烧成一片灰烬才算罢休。

很多年后,住在侯府附近的人回忆起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还心有余悸,他们还能清晰的记起,那火光中,似乎能听到无数生命的哀嚎,能看见一张张扭曲浮现的脸庞。

这一切终于都随着火起火灭消失了。

天下第一也好,风流侠少也罢,死了之后就只是一捧灰,和地中所有的尸体一样,成了一捧白花花的飞灰,哪怕是真正的神眼,也无法从这捧灰里看出他们生前拥有多么显赫的地位,多么高强的武功。

狄青麟终于和他的宝贝们永远的在一起了,再也没有谁可以让他们分离,哪怕离别钩也不行,他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也许在地狱中,狄青麟会真挚的感谢那些被他杀死的人,也许不会,也许他会不甘的跳着脚破口大骂,也

许还是那副冷冷淡淡似笑非笑的模样,也许那些灵魂会组团找他寻仇

但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苏阳只想把狄青麟送入地狱,这就已足够。不管他在地狱里生活的如何,有一点苏阳可以肯定,自己在人间一定会因为这件事而感到快活。

一个人能活几年,如果你每次想做的事都瞻前顾后的不去做,时间一长,就算修炼九yīn九阳,被九个无崖子灌注功力的人也一定被憋成内伤。这样的人生,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狄青麟想杀人,他就去杀,而且真的杀了,所以他活的很痛快;

苏阳想杀狄青麟,他就去杀,而且最后不仅仅杀了,自己还没死,所以他更痛快。

好在和狄青麟一战,这位几乎已经达到绝顶水准的高手,只要了自己三根指头。

三根指头的重量当然不到一斤,所以悄悄的用完了系统给了那次‘再生’机会之后,苏阳受的伤看起来比杨峥还要轻不少。

三个月之后,这两个不知道被砍了多少刀的家伙终于勉强能下地了,在能动弹之后,他们第一件事,就是趁着吕素文出门买菜,偷偷的溜出了门,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的朝面馆里走。

仅仅三里多路,他两一共摔了八个跟头,挣破了十几处伤口,连头都撞了好几个大包,但是他们却哈哈大笑,笑的气的接不上。

跑到面馆里,吃了一碗能辣死人的牛肉面,紧跟着喝了好几坛子能辣死人的烈酒。

这真是个要人命的好习惯。

然后他们就彻底的活过来了,又成了两条生龙活虎,随时能跟人拼命,随时能拼掉别人命的汉子。

好在,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理由需要他们去拼命了。

三个月后。

和长生剑不同,这次是苏阳送别杨峥和吕素文夫妇,但吕素文却很有默契的跟在两个男人身后,这个聪明而善良的女人一定知道,前面这两个共度生死的男人一定有话要说。

有时候男人说话的时候女人不适合在场,这不是因为亲疏远近和感情问题,纯粹是因为这些话就是男人的话。

苏阳的脸上依旧是那种看起来对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懒洋洋但是却很让人喜欢的笑容:“你确定不再干捕头了?”

“不干了。”杨峥摇头道,咧嘴笑道:“我也要和蓝叔叔一样,找个有清泉,有翠竹的地方过几天清闲rì子,然后和素文踏踏实实的生上一窝小崽子。”

苏阳笑道:“蓝大先生十年前就想退隐,可放不下江湖中的名声和对你父亲的承诺,如今也算是天意。你呢,经此一战,你武功已然入巅峰,江湖中名声也到了极点,就算朝廷大员、七大剑派的掌门看到你,也要恭敬的叫你一声杨大侠,你怎么会也有激流勇退的想法?”

杨峥摇头哈哈大笑道:“当大侠有什么好处?大侠吃牛肉面能不给钱吗?”

苏阳也笑道:“不能。非但不能不给钱,为了显出我的大侠风范,反而要多给钱!不仅吃饭要多给钱,和江湖朋友喝酒也要豪爽,江湖朋友有难你也不好意思不管,说不定我将来看上一匹九万两银子的马,你虽然心里恨不得宰了我,表面上也得装作很义气的样子买下来送给我。”

杨峥瞪大了眼睛,习惯xìng的问:“为什么?”

苏阳抚掌笑道:“谁让你是‘大侠’呢!”

杨峥好像忽然明白的样子,点点头说:“怪不得有很多人当了‘大侠’之后,反而和最亲近的人疏远了,反而不能坚守他们原本的信念,因为他们忽然发现钱不够用了,时间也没有了,看来大侠这两个字太重了,会压得人变形。”

苏阳点头:“所以我必须说,那些打破了头想要当大侠的人都是蠢猪,你绝对是个聪明的人。”

“那你呢?”杨峥道:“你肯定是不愿意当蠢猪了,那你想做什么?你已经继承了蓝叔叔的衣钵,难道你也归隐?”

苏阳的腰上插了两柄剑,一柄青钢剑,一柄蓝山古剑。

“我?”

苏阳眯起眼睛望向远方,眼中流露出向往:“我还年轻,世界上还有很多有趣的人,很多我没去过的地方,无数稀奇古怪的事,我想到处走一走,去看看世界上最高的山,最深的潭,最美的人,最利的剑。”

山高有虎,潭深藏龙,美人如毒,剑能勾魂,但往往越是最危险的,才越会动人心魄。

杨峥拍了拍苏阳的肩膀:“如果有一天你走累了,不妨到我那里去,那里有酒有剑,有鱼有面。”

路已至分叉,一条通往世外桃源般的山村,一条通往江湖。

杨峥牵着吕素文的手,踏上了那条通往桃园的路,但苏阳相信,如果有一天江湖中再出现狄青麟这样的一等侯,就一定会再有杨峥这样的捕头。

望着这二人的背影,苏阳心中道:“你去桃园,我去江湖,此番一别,不知何年再见,或许此生不见,望君珍重!”

腰间传来一股热气,老酒又偷偷的把嘴凑到了酒壶,大眼睛一通乱转。

苏阳哈哈大笑,取酒共饮至微熏,翻身上马,老酒似是知道主人心意,长嘶一声,迎着夕阳余晖狂奔而去,似乎要追赶那轮落向地平线的红rì。

浪子渴望港湾,但他们的骨子里,却流淌着不安的因子和冒险的血液,这是已经深深的铭刻在他们灵魂中的东西。

浪子,真是一种可爱又可恨的奇怪生物,他们似乎永远在流浪,哪怕最美的佳人也无法牵绊他们的心;他们的脚步绝不会停歇,哪怕最豪华的宅院也无法留下他们。即便死亡也无法阻止他们对zì yóu的向往!

他们衣衫落魄江湖行,他们轻裘长剑,烈马狂歌,zì yóu的奔驰在这片名叫江湖的土地上。

第七十七章 粗大事了!!!

() 人喝醉了,胆子就会变大,马也是如此。老酒跑着跑着,忽然一头冲进了虚拟空间,它却一点也没害怕的

样子,反而对于头顶的虚空和脚下无尽深渊兴趣盎然,长大马嘴喷出浓浓的酒气,两只大眼睛滴溜溜的打转,

充满了好奇,微微的抬起前提在看似透明的地面上一点,脚下泛起一阵涟漪,却是没有掉进深渊里。

它顿时兴奋起来,载着苏阳在虚拟空间里狂跳疾驰。

虚拟空间还是以前那副样子,武侠玉璧中又多出几幅活动的画面,与狄青麟之战历历在目。

与武功远超自己的狄青麟一战,让苏阳明白了一个道理:只要是人,就有痛苦,只看你有没有勇气去克服

它而已,如果你有这种勇气,它就会变成一种巨大的力量,否则你只有终生被它践踏奴役。

与此同时,系统提示音响起:



离别钩剧情完成,主导击杀狄青麟,发现狄青麟变态秘密;

完成效果:s+级;

奖励:武侠新世界进化度大幅提高,从第三级二成提升至第四级圆满;jīng神之力大幅提高,从第三级提升

至第五级。”

奖励果然如同武侠老头所说,古龙世界中偏向进化度和jīng神之力,而且提升巨大。而随着jīng神之力这种能

力的不断提升,苏阳也渐渐的明白了,所谓的‘jīng神之力’并不是系统强加在自己身体里的某种强大能力,而

是通过不断的历练,自己心灵正逐渐变得强大。

这种强大,是任何人也无法剥夺的,哪怕武侠世界崩塌,组成武侠世界的上万条规则再怎么排列组合,也

不可能把自己的jīng神重新收回。

心灵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这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这次进入武侠空间和之前好像有些不同,以往自己一进来,武侠老者就会立刻出现,这次足足等了有十几

分钟,也不见那个大光球。

武侠祭鼎却先冒出来了,身上的几样东西挨个朝上面飞,不过之前已经飞到过祭台上的青钢剑以及兑换回

来的酒葫芦却没动,好像可以通过自己的意念控制。

老酒果然是胆大如猪,飞在半空非但不惊,反而摇头晃脑,吁溜溜直叫唤,一副享受的样子。



【物品名:蓝山古剑;

隶属:兵器大类,剑分支;

品质:jīng品。】

【物品名:蓝山剑法;

隶属:武学大类,内功分支;

品质:jīng品】

【物品名:马;

隶属:辅助装备大类,坐骑分支;

品质:绝世】

请选择献祭物品。”

苏阳倒是没想到这次最大的收获看来还是老酒,不过想来也是,老酒全速之下连狄青麟也追不上,倒是不

愧对‘绝世’二字。这种闲来可对饮,危机关头能保命的家伙可不能献祭了。

至于蓝山古剑嘛,比起自己的青钢剑目前看来略胜一筹,上次青钢剑的评级是准jīng品。但是青钢剑是可以

提升等级的,蓝山古剑则不行。

而且蓝山古剑剑身通体发蓝,一出剑便蓝光大作,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高手一样,好看是好看了,

但是打架这种事还是讲究个稳准狠,整这些虚招子意义不大,反而容易引起敌人的jǐng觉。

唯一有点犹豫的就是蓝山剑法。

蓝山剑法虽然名为剑法,但却是内功,这一点蓝一尘已经和自己详细的说过,蓝山剑法的根基在于内功修

为,有点类似华山派气宗,以气御剑。

但蓝山剑法却不是一种修炼内功的法门,而是使用内功的技巧。蓝一尘深厚的功力并非来自这本蓝山剑法

,而是他几十年苦修其他内功所致。

但他的功力虽然高,想随手发出一两尺长的剑气还是有难度的,尤其能随心所yù的控制更是不可能,他之

所以能做到这一点,还是因为蓝山剑法的缘故。这门内功最大的作用,就是如何控制内功,在体外和兵器上凝

结成型。

用剑,就是剑气,用刀就是刀气,用拳头,就是拳罡。

无论剑气、刀气、拳罡之类的,无非就是延长了攻击长度而已,第一次使用也许能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可一旦敌人有了防备,未必就有多大作用,反而会消耗内力。

当然,如果能发出几丈甚至几十丈长的剑气,或者剑气能像暗器一样飚飞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但这恐怕

需要海量的内功支持。

有这种程度内功,还需要什么剑气?还需要什么武器招式?直接拳打达摩,脚踢黄裳,胯骑东方不败,吐

沫喷死张三丰了。

所以这本蓝山剑法,仅仅是jīng品而已。

苏阳暂时没有选择祭品,而是掏出一本书送上了祭台。

这是完整版的三江心法,自己在离别钩剧情副本里养伤的时候写下的,以前一直搞不清三江心法到底是一

个什么层级的内功,如果很垃圾练纯粹浪费时间。

三江心法缓缓的飞上祭台,被鼎中涌出的一团青光缓缓的拖住了。



物品名:三江心法;

隶属:武学大类,内功分支;

品质:jīng品。”

苏阳眉头一皱,怎么才是jīng品,和不戒和尚的烈阳溶金心法一个等级而已?这样的话,完全属于鸡肋,甚

至是一个很大的麻烦,影响到自己将来的内功提升。因为内功修炼和招式不同,招式可以无限学习,没听说练

五虎断门刀的就不能练铁砂掌,最多是jīng力不够无法jīng通而已。

但内功不同,校旱里动不动就修炼好几种内功在武侠世界里不太可能发生,每种内功都有自己独特的经脉

走向,同时修炼两种有着很大的危险xìng,就算是运行原理接近的内功也一定有细微的不同,一口气走岔了就是

个走火入魔的下场。

除非是像九阳神功和武当九阳功这种一脉相承的内功。或者在修炼新的内功之前,把自己现有的功力全部

废掉,类似修炼北冥神功之前先行散功,但散功本身就很危险。

就在此时,祭台上对于三江心法的介绍,忽然又浮现出一行字:



说明:此内功可融合其他内功进行提升,每次融合,根据被融合内功与三江心法的品质、特征诧异需要一

定数量的武侠之心。”

靠,说话大喘气,吓我一跳,武侠祭鼎的xìng能也太差了吧,跟个老式486计算机似的,运算这么点内容还

要卡一下。

这么一来问题就解决了,把蓝山古剑献祭所得的武侠之心正好可以将蓝山剑法融入三江心法。非但可以融合蓝

山剑法,以后各种内功心法,也可以融入三江心法之中。

苏阳有些失笑,如果按照外国贵族给后代起名字的方式,也许几年之后,三江心法就要叫做‘三江九阳九yīn易

筋北冥忘情般若太玄神照紫霞混元心法’,甚至还要更长。

就在苏阳准备献祭融合的时候,空间中忽然闪过一阵亮光,武侠老者的大光脸出现在头顶。

武侠老头几乎一出现就气急败坏的大叫起来:“坏了坏了,这次真出大事了!搞不好大家都得完蛋!”

第七十八章 烂摊子

苏阳还从来见过武侠老头气急败坏成这样子,即便当日嵩山派出六大高手,令狐冲危机,笑傲剧情副本可能变成绝地副本的时候,这老头也不过就是显的‘略微’忧心而已。

说不定那点‘略微’的担忧,还是他故意装的,显得事态严重以忽悠自己出力。

但这次听声音,这家伙是真着急的火上房了。

“怎么了?被人捉奸在床?”苏阳懒洋洋的笑道。

“放屁!”

光球上那张一直没有表情的脸都扭曲了,武侠老头大声道:“你要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能笑得出来,我算你有本事!”

笑也许不能解决问题,但哭更不能。如果一个问题是可以解决的,为什么要哭?如果完全没有办法,那哭又有什么用呢?

至少笑,可以给人信心。

所以苏阳耸耸肩笑道:“说来听听。”

“哎!”

武侠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口气叹的真长,也不知他从哪来的那么大的肺活量。苏阳甚至可以趁着他叹气的时间,把蓝山古剑进行了献祭,又将蓝山剑法融合在三江心法之中,甚至把老酒从祭台上重新移回地面。

直到苏阳和老酒各自喝了几口酒,武侠老头的气才叹完。

“高手啊!”苏阳比划了个大拇指,没个一二百年的内功修为绝对不可能有这么长一口气可以叹。

“关七你还记得吗?”武侠老者问。

苏阳点点头:“我记得上次临走的时候这家伙不是在渡劫嘛?”

苏阳对关七的印象很深,这家伙的破体无形剑气完全就是一个人形激光发射器,还是三百六十度全角度全天候无差别打击,他还能靠眼神传功给无情,这还能算人吗?

但是最令苏阳感到震撼的,还是他作为一个副本剧情中的人物,居然能通过自身武功影响到武侠世界的规则,让温瑞安世界里雷云闪电,导致自己无法进入温瑞安世界。这种能力恐怕已经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和系统对抗了。

“对,就是渡劫的事!”武侠老头沉重道:“他渡劫的时候,把空间壁垒给打破了。”

“啥?”苏阳一愣:“空间壁垒?这是什么东西?听起来这么玄乎呢?”

“整个武侠世界包括新世界、三大真世界,再加上我们所在的虚拟空间,其实一共有五个世界,三大真世界里还有几十个剧情副本,按照底层核心规则,所有的世界和副本之间都是有一层‘空间壁垒’进行隔绝的。”

“哦,我明白了。”苏阳点点头:“也就是说每一个副本和世界,都是独立的,保证了能力的平衡。”

“对,平衡,平衡!你想想,要是慕容复跑到鹿鼎记里去光复大燕国,燕狂徒跑到神雕里大战天下五绝,这还不乱了套了!”

苏阳无所谓道:“这也没什么不好啊,我倒是觉得挺有意思。”

“是有意思!”

武侠没好气的说:“越有意思乱子越大,你小子要是实力足够,谁不老实就揍谁,当然没问题,但是问题是你现在还太弱了,随便来一个高手都能揍你。你就说狄青麟吧,再让你来一次,你未必就能稳稳的弄死他吧。”

“你跟我说这些到底什么意思?”苏阳听武侠把话题朝自己身上扯,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武侠道:“经过我的努力,大部分的空间壁垒裂隙都已经修复了,剩下的几个小裂缝影响也不是很大,但现在武侠新世界的空间壁垒我却没什么办法。其他武侠世界,尤其是温瑞安世界里可能会有人物甚至是场景出现在武侠新世界。”

“然后我就负责把出现的这些‘异常’搞定?”苏阳还是在笑:“你觉得我能弄得过李沉舟、燕狂徒、萧秋水,这些牛人?要是关七穿过去了,岂不是全世界死光?”

“这倒不至于,空间裂隙目前并不大,不足以让这些绝顶高手通过。”武侠道:“而且底层规则毕竟是强大的,新世界武侠进化度目前是第四级圆满,进入第五级,无法容纳实力太高的人,最多也就是超过进化度上限三级而已。但是如果任由这种情况发展下去,裂缝被崩大的话,你说的情况完全可能会发生。”

“三级也太高了!”苏阳想到自己才进入的时候,新世界进化度为一级,那时候里面的高手比农夫强不了多少,但自己上次回去进化度二级圆满,进入三级的时候,几个资质高点的师弟,武功已经接近嵩山派二代弟子了,而这才是两级的差别。

“现在关键就在于这里。三级的差距根本无法弥补,如果穿过去的这些人老老实实的还好,可一旦新世界里产生大量武林人士的死亡和大屠杀,新世界的进化度反而会退后,甚至整个世界崩溃。到时候我们两都要完蛋!”

武侠道:“从长远角度来说,应该尽快的提升新世界武侠进化度,让新世界自行产生高手可以与之抗衡。但这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所以你每次进入新世界,如果遇到从其他世界穿来的高手,也要想办法不让他们对于新世界产生威胁。”

“他们知道自己穿了吗?”苏阳问。

“不一定,根据情况而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即便你达到新世界容纳上限,还有神功之力的帮助,单纯从功力而言,也不会超过三级,所以”

“所以很危险。”苏阳早就习惯了债多不愁,笑嘻嘻的问:“既然这么危险,你一点好处和帮助也不给我,太说不过去了吧。”

武侠老者见差不多忽悠住了苏阳,就习惯性的开始无耻:“其实空间破裂了,本身就是一个好处,就像有细菌进入人体,人只要不死,免疫力就会渐渐的增强,武侠新世界也一样,进化度会在这一次次的外来者侵入中缓缓提升,新世界里也会涌出各路的英雄豪杰,有些人说不定比你还强。你要是从另一方面看,等于减少了你的工作量。”

苏阳也不生气,哈哈一笑:“我算明白了,空间破裂这事,八成就是你捣的鬼吧。你搞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还不是怕我罢工。”

“话可不能乱说!”武侠老头吃惊不小,连声道:“绝对不是!这真的就是一个意外。作为规则执行者,我只能按照规则行事。”

规则?苏阳冷笑,如果空间破裂本身就是规则的一环呢?

“按照规则,你现在必须至少进入新世界十五天,要是运气好的话,也不一定会遇上入侵者。”

“你知道我现在想跟你说什么吗?”

“骂人可不好,我都一把年纪了。”武侠嘿嘿一笑。

“小爷我快活去了,你个老骗子就一个人在这里享受孤独寂寞吧。”

苏阳说完跳上了老酒,头也不回的转身进入新世界。

武侠老者一愣,笑意猛然凝固,面对着空荡荡的虚拟空间,喃喃道:“寂寞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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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三江汇群英(上)

进入武侠新世界的一瞬间,苏阳忽然有一种天高海阔的感觉,整个世界明显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连空气中都充斥着一股生机勃勃的味道,体内真气涌动,流转之间又非常平稳,全然没有之前每次离开之时那种压抑的感觉。

这是武侠进化进入第五级导致了整个世界的武功容纳上限提升的缘故,以前的进化度最多只有二级,自己每次离开的时候功力已经几乎触碰到世界上限,就好像一个两三米的巨人住在侏儒的房子里,必然会感到憋闷。现在进化度陡然提升了整整两个层次,等于空间一下子变大了数倍,甚至是十倍。

苏阳已经不是第一次吃内功弱的亏了,离别钩里几次青钢剑被震的险些脱手,这次回三江派,不做其他先练上两个月三江心法再说。

想到三江派,苏阳心头微暖,放缓马速,不急不缓的在官道上小跑,远处已经可以隐隐约约看见三江山的轮廓。三江山其实是一片山脉,连绵数百里葱葱郁郁,山势起伏不定,高处有千余丈,整个山脉像一头巨大的卧虎伏在大地上,气势非凡。

这三江山脉颇有来头,以前听师傅张大山说过,据说上古之时,中原有三条巨江横贯大地,某次天神大战之中,水神共工引三江之水,使其汇集在一处,三条大江水流交汇顿时引发万丈波涛,直冲天际打败了共工的敌人。但这可苦了中原的百姓,三江聚集处水患不决,万千生灵涂炭,人祖女娲娘娘不忍,便用补天的神石汇集五方土元炼制成一座巨山,镇压在三条大江交汇处,从此三江各归其流,非但不再有水患,反而灌溉三江六岸无数良田造福人间。

就在望山之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三匹马飞快从苏阳身边掠过。马上坐着三条雄壮的大汉,身披绿、灰、白三色披风,却**着上身,每人身后背着一柄足有一寸多厚五尺长的九环虎头大刀,只怕有四五十斤。

这三人眉宇间神色凝重,似乎有什么天大的急事。才超过苏阳不到十丈,三名大汉忽然齐刷刷的一勒马,青骢马在疾奔之中长嘶一声,高高人力而起,刹在原地。

苏阳眼睛一亮,这三人好俊的功夫,看来新世界这段时间涌现出不少高手。

三条大汉勒住马,原地掉转马头,苏阳这才看清楚,他们长相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披风颜色不同,八成是亲兄弟。

他们**的胸膛如同铁打一般,黝黑、健壮,胸膛上居然用刀刻着四个大字:同生共死!

这四个字虽然不再流血,但几乎深可见骨,可见刻下之时,他们想到并非‘同生’,而是已经做好‘共死’的准备。

白披风汉子远远的朝苏阳喝道:“这位朋友,请问三江派可是由此路去?”

听说是找三江派的,苏阳倒也不奇,张大山交友遍天下,有些自己不认识的朋友也是正常,只是这三人武功不弱,脸色更是隐隐含悲带愤,身上更是有一股明显的杀气,不知是敌是友,暂时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为好。

苏阳点头道:“正是,顺着这条路走,不远有一处岔路,向东再走三四里,门前有大广场的便是三江派。”

白披风汉子略略一点头,从怀中摸出一小锭银子,傲然道:“谢了,这点小钱拿去喝酒罢。”

说完也不等苏阳答话,白衣披风随手一抛,那锭银子嗖的一声破空而来,朝苏阳马背上的褡裢口袋里钻。

看起来这三人并无恶意,但却有些无礼,施舍乞丐吗?还是炫耀功夫?在三江派门前,何时轮到外人来炫耀了!

苏阳微微一笑:“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三位朋友太客气了。”

青钢剑闪电般出鞘,就听‘当’的一声轻响,剑尖点上空中的银子,银子在空中一顿,倒飞而出,速度比来时更快上几分。

白披风大汉的手还未来得及缩回去,就见银光一闪,那小锭银子回到了他的掌中。他抛掷银子的时候用三根手指夹着,现在银子好像长了眼睛,居然准准的钻回这三根手指之间,好像时光倒转,他的银子还没抛出去。

白披风汉子低头奇怪了看着自己手里的银子,喃喃道奇怪,忽然抬手又把银子重新抛出。

这次银子去势更快,而且直奔苏阳握剑的右手背而来。这锭银子才飞出,白披风左手又是一扬,又射出一锭,却是飞向苏阳马背上的褡裢,看样子是非要把钱送进褡裢里不可。

苏阳暗道这人倒是不坏,就是有些执拗傲气,于是笑眯眯的一挥手。

‘当当’的一声,两颗银子哪来的回哪去,一颗重新弹回白披风手里,一颗却正好落到他的口袋中。

白披风神情巨变,猛地抬头死死的盯祝赫阳,满脸的不可思议。他身边的灰披风冷哼一声,反手到身后,缓缓抽出了的虎头大刀,单手横在胸前,四五十斤的大刀在他手里轻飘飘的宛如一根鹅毛,没有一丝颤抖。

“休要多生事端,办正事要紧!”

一直没说话的绿披风重重的瞪了两人一眼,然后对苏阳一报拳沉声道:“在下濮阳五虎门叶春,这两位是我三弟四弟,只因我二弟出了些事,我这两位兄弟胸中悲痛,行事突兀得罪之处,还请这位朋友见谅!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多谢朋友指路,我三兄弟还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

说完,绿披风调转马头重重的在坐骑上抽了一鞭子,绝尘而去,另外两人对望一眼,也打马追上上去,转眼三人就已然远去。

苏阳脑中飞快转了一遍,以前张大山和自己说新世界的江湖典故里,濮阳好像是有个五虎门,使的五虎断门刀法,门派一共就四个人,都亲兄弟,姓叶,名字就叫‘春夏秋冬’。

原来是他家老二叶夏出事了,难怪急吼吼的往三江派赶,师傅张大山在武林中面子大,武功‘高’,三江派更是新世界武林一流大派,八成是他家老二惹了什么麻烦或者被人所伤,这三人搞不定,去请师父出面帮忙调解。

又走了一段路,路边传来一声清吟。

“仗剑行千里,微躯敢一言!”

循声望去,只见官道旁的野地里走来一个人,这人头裹方巾,身上穿着一袭青色长衫,领后插着一柄折扇,十足十的书生打扮,只可惜浑身上下的衣服又脏又破,也不知多久没换过,颇为落拓。

落拓书生一手捧一卷竹简,一边走一边高声诵读,另一只手里却捏着一杆比手臂还要长的巨大毛笔,笔尖在身前的空气里凌空虚划,像是在写字。

书生手握巨笔,身体却竖的笔直,不摇不晃,脚下也谈不上多快,但极有韵律,行云流水一般,每出一步隐隐和在空气里写出的笔画相互呼应,流畅潇洒。一首五言落最后一笔之时,整个人双脚恰好踩到官道大路上。

苏阳眼神一紧,书生手中的巨笔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笔杆居然纯钢所制!

这笔重量未必比虎头刀更重,但叶家三虎那种大汉尚且要用整只手才能握住鬼头刀,而这书生文文弱弱的,居然仅用右手三根手指就能捏住纯刚巨笔,在身前凌空洋洋洒洒的凌空写出一篇蝇头小楷,还能朗声开口读书,无论功力还是心境定力都是绝佳。

书生抬头见了苏阳,长长一躬到底,笑眯眯的问道:“这位骑马的老兄慢走一步,请问可知三江派如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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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套楼里的‘夏叶’我改一下,成‘叶夏’,‘春夏秋冬’四兄弟,免得成了‘枝干叶花根茎’桃谷六仙了

本期龙套死亡率很高,大家各安天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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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三江汇群英(中)

苏阳奇道:“又是三江派?”

书生笑道:“正是三江派,三江山脚的三江派,悟出梦中剑法的三江派。”

苏阳略一沉吟,问道:“今天已经有两次有人问我三江派怎么走了,莫非三江派有什么宝贝?”

书生哈哈一笑:“不瞒你说,我和你一样也是一头雾水。昨日我正在读书,门口连续奔过三批江湖人士,嘴里都说要尽快赶往三江派,我这个人好热闹,当然要跟来看看。”

“兄台一个读书人,本应宁静致远,怎的也喜欢看热闹这种俗事?”

听书生话中的意思,事情或许并非如同自己想的那么简单,这书生武功未必比自己差多少,若是去找三江派麻烦的,算得上一个劲敌,于是翻身下马,淡淡一笑:“一群江湖人士的热闹,看着看着,说不定就能看出人命来,有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兄台何必去趟这趟浑水。”

“哦?”书生笑眯眯说道:“兄台的意思是不让我去了?”

“还是不去为好。”苏阳很认真的点点头。

书生长叹道:“兄台的一番好意让人感激,可惜啊可惜,我这人好奇心重的狠,你要是不说会死人,我说不定真就不去了,听你这么一说,我却偏偏更加心痒难耐,若是不去,只怕要有大半年睡不着觉了。”

“这如何是好?在下既不想拂了兄台的一片关怀爱护之心,又怕失眠睡不着觉,真是两难啊!”

他说是两难,却没有一丝为难的模样,一对眼睛闪闪发光,死死的盯着苏阳。

苏阳道:“那你可有什么办法?”

书生点点头:“这样吧,我也算练过几手,想请兄台看看,凭我这手功夫,能不能去的了三江派,要是能侥幸胜过兄台一招半式,想必在三江派里也能勉强抱住我这条小命了。”

苏阳哈哈大笑,青钢剑已在手中,剑尖下垂斜指地面,左手一摆:“爽快!请!”

书生点头,右手三指捏住巨笔,在身前缓缓提起,手腕微微晃动两下,好像写字前用笔在砚台里蘸墨一样。

他之前落魄穷酸模样,但提笔在手,气势陡然一变,临渊峙岳,顿时一副武学宗师气派,似乎整个人已经完全融入了眼前的这片天地之中,上至苍穹,下至厚土,世间一切万物,都可任由他泼墨纵横,挥斥方遒。

苏阳眼前顿时一亮!此人虽然功力尚未到化境,但仅仅凭着这一翻武学领悟,只要稍加时日,十年之后若还活着,必然是一派鼻祖大宗师,忍不住脱口赞道:“以大地江山为纸,天地间灵气为墨,挥洒心中大志。好功夫!好气魄!”

书生正色朗声道:“任图,字鸿志,自由喜读书,半年前于书卷中悟出挥毫六式,以精钢打造‘天地’狼毫巨笔,重三十八斤,还请兄台斧正!”

苏阳兴致大起,无论此人是敌是友,都免不了想见识一番他的笔法武功,沉声道:“苏阳,青钢剑,重两斤七两!”

“第一式,铁画银钩!”

话音刚落,任图手中的天地巨笔猛然抬头,重重的向斜下方划出一撇,带起呼的一声疾风,这一招乃是起手式,并非攻击,饶是如此,苏阳在三尺之外也感到一阵劲风扑面而来,犹如刀割。

若是闭眼去感受,只觉得面前有一柄大斧凌空劈下。

“好!”

苏阳青钢剑化成点点寒光,‘黄粱美梦’一招笼罩任图上半身十二处空门,剑光闪闪虚实不定。

黄粱美梦虽以虚招为主,但恰恰因为是虚招,每一剑的速度反而更快,才能达到迷惑对手的作用,让人目不暇接,眼光缭乱。

任图天地笔已然划出,前胸大开,哪怕一个不会武功的孩童都能刺中他,何况苏阳青钢剑!

苏阳剑未到,任图好像被天地巨笔的重量带的失去了重心站立不稳,身体忽然朝左侧倾斜,右脚猛地跨出恰好和这一笔相互呼应。

但他上半身依旧有九处空门被笼罩在剑光之中!

若是凭着小巧腾挪的功夫就能躲过黄粱一梦,那梦十三剑也算不上上乘的剑法了,更何况这一剑是出自苏阳手中!

苏阳剑未至,胸前却是一窒,只觉得一柄巨刀毫无预兆的出现在身前,已然陡然横劈,好像是要将这天地从中劈成两截一般。

刀从何来?

自然是没有刀的!

天地巨笔顺势划出重重的一横,不是巨刀,但劈砍之法却取法与刀法,威力更胜巨刀。

这一笔攻守兼备,攻苏阳,撞青钢剑,天地巨笔四十二斤,通体精钢,而苏阳**凡胎,青钢剑细长而薄,笔若触人,人伤;笔若撞剑,剑断!

“好!”

苏阳心中斗志大起,青钢剑回撤,左手剑诀以指为剑,直插任图右肩肩井!

任图身体又是一晃,随着巨笔走势闪身躲过了这一指,巨笔同时反击,却又变成了长枪,犹如出洞毒龙直刺苏阳手臂

短短瞬息时间,两人已经过了十几招,原来任图所谓的‘第一式:铁画银钩’其实并不是一招,而是指出招时的笔势,在这一式之下,所有的招式都是刚劲有力,大开大合,而每一招相互连接之时却柔和健美,不显突兀。

苏阳越打越是兴奋,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武功,能把书法和招式融为一体,看起来像是在写字,他每出一招,便是一个笔画,几招下来组成一个字,而即便是相同的笔画,在不同的字里,招式变化也不尽相同。

苏阳以往一向以为把书法这种杂学融入武功,只不过是江湖骗子的做法,看起来好看,其实是画蛇添足,于厮杀无益,纯粹找死。没想到和任图一斗之下,却发现他招式非但不因为书法而变得华而不实,反而把诗词中的韵味意境,融入武功,使得招式奇妙,威力甚大。

任图的步法、也笔法完全融为一体,相辅相成,缺一不可,一边出招一边步法运动,几个呼吸间便能写完一个字。

“生当做人杰”

“死亦为鬼雄”

任图每攻出几招,嘴里便大喊一个字,转眼已经喊出十个字。

苏阳只想多看几眼这种奇门武功,手中青钢剑不用杀招,任由任图把一首五言全部念完。

“不肯过江东”

任图口中‘东’字音才落,正好挥完最后一笔,陡然笔势一变!

“小心了,第二势:笔走龙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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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说明一下,新世界里的这一段也是标准的同人,而且会比较有意思。有谁能猜出来是哪一部的同人不?

至于为啥任图同学会这首五言,这是涉及到底层规则的问题,俺也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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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三江汇群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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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势:笔走龙蛇!”

任图笔势一变,刚才大开大合的刚猛路子也立刻跟着变了,出手之间洒脱灵动,天地巨笔一笔快似一笔,几乎绵延不绝练成一体。若说刚才那一式铁画银钩是长刀大戟,开天辟地的重斧巨凿,那么‘笔走龙蛇’这一式便是长鞭软剑,云层中游动的雷光闪电。

“恍恍如闻神鬼惊时时只见龙蛇走”

很快又是一首七绝念完,任图再次变势。

两人足足你来我往打了有两柱香的时间,任图连续用了挥毫六势中的‘铁画银钩’、‘笔走龙蛇’、‘笔酣墨饱’三势,念了两首五言,一首七绝,又换上第四式“美女簪花”,整个人妩媚之气大增,好像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姐,看似娟秀多姿,柔弱无骨,却风摆杨柳般飘动不定。

这式妙是妙了,简直是绝妙,可惜由这么个男人使出来,诡异中带着三分肉麻,看的苏阳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几次任图扭到风.处,媚眼一通乱飞,苏阳被电的脊背发亮,恶寒之下青钢剑险些脱手。

看起来这式即便打不死人,也能恶心死人。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切切”

最后一个“切”字念完,任图腰身一扭,却已经退出了一丈开外,忽然停手,大叫:“不打了不打了!”

苏阳正看的过瘾,到了兴头上,任图这一停只觉得浑身不快活,心痒难耐,不满道:“打的好好的,怎的不打了?”

任图一挥手:“我打不过你!”

“哎~~~”苏阳拖了个长音,诱惑道:“我一直在守,你明明局面占优,怎么说打不过我呢?再说你不是还有两式吗,好歹打完嘛。”

任图哈哈一笑:“我又不是瞎子,苏兄你一直手下留情我还是看得出来的,要是真动手,我至少已经败了三次。技不如人,剩下的两式也不必再献丑了!”

苏阳暗中点头,这书生任图倒是个磊落的人,颇有豪侠古风,只可惜最后两式看不到,心里一阵失落,浑身不得劲,搞的整个人不上不下的。

任图苏阳一报拳:“既然输了,我自当依照约定,这热闹我不去看就是。”

“那你睡不着怎么办?”苏阳现在反而不想他离开了,只要任图去三江派,后面两式总有机会能见着。

“不去看睡不着觉,去看食言又心中有愧,两害相权取其轻,我还是回家读书写字吧。”任图摇头晃脑叹了口气,转身就要朝来路走。

苏阳哈哈一笑:“三江派由此往前三里,遇岔路向东再四里,门前有大广场的就是了。”

任图停下脚步,转身奇道:“苏兄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哪怕三江派已经打成了一锅粥,也没几个人有本事打破你的头。”苏阳笑道:“但是书生你需得告诉我实话,到底出了什么事?”

任图摇头道:“这个,真不知。”

苏阳看他的样子不像作假,于是点点头,任图一报拳,自顾自的朝三江派的方向走去,依旧是来时那副摸样,一手持竹简诵读,一手捏天地巨笔临空虚写,脚下不见怎样发力,转眼却已经远去,速度直追奔马。

望着任图背影,苏阳暗中点头,这人恐怕除了吃饭睡觉,时时刻刻都在练功,怪不得新世界进化度提升才不到一年时间,他武功已经能到这种程度。

天赋、灵感可以造就所谓的神童,但勤奋才是通往成功最艰难也是最稳固的一条路。

只是三江派到底出了什么事?

苏阳骑在老酒背上,缓缓前行,此处离三江派山门不到十里,要是真出事了赶回去也来不及,反而一路之上说不定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走了几里之后,远远的已经能看到官道上的叉路口,朝东就是通往三江派的方向。

两匹纯黑色骏马从官道上的另一头疾驰而来,马上坐着两个人。

一人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奇长,无论手脚都要超过寻超人两三尺,坐在马上两只手根本不拉缰绳,而是轻松的环绕了马脖子上,两条腿却几乎都要碰到地上。骏马狂奔之中颠簸不已,这人瘦的像一块薄板,坐在马背上身板却挺得笔直,给人一种感觉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

另一人却恰恰相反,身材极为矮小,远远看连腿都看不到,他骑马的样子乍一看倒像马戏团里在表演杂耍,一个小猴子站在马背上。

而这小猴子手里却挥舞着一柄寒光闪闪的短戟,脸上一副凶残的表情,好像要杀尽世间一切人,看起来有些可笑。

这两人绝对不可笑,觉得他们可笑的人,已经死光了!

苏阳很清楚的记得,张大山说过武林中有一对异姓兄弟,高个子叫李阳,使一杆毒龙长枪,号称中平枪王,矮子叫侯光武,善用短戟,一手猿臂戟神出鬼没防不胜防。

这两人天生各有不足,因为同病相怜,结拜为兄弟。但他们由于从小被人嘲笑,久而久之积怨成魔,养成了一副偏执阴毒性子,气量狭窄,江湖上背后都称他们“枪戟双魔”,他们却反以此为荣。

新世界最初的时候进化度极低,这两人武功虽然不行,但下手极狠,手下从不留活口,干的就是躲镖杀人,打家劫舍的勾当,就算在黑.道中也是无人敢惹,凶名赫赫,算是黑.道上的一杆旗。

苏阳刚才来时,曾听到路边的田野里休息的老农谈论到这两人,居然他们几个月前武功突然暴涨,然后一夜之间屠了两个村子,总计三百六十口人。

这两个村子,就是他们幼年成长的地方。

枪戟双魔到了叉路口,想也不想就拨马朝三江派的方向奔去。

苏阳催动了老酒,老酒似乎也察觉到主人的心意,开始加速。

过了岔道之后,路边又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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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久不见deshane君,甚为想念;还有twskaaaa君,在书评区吐了个槽就不见了,到底发生了啥?很好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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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小雪中雪大雪

这人仰面朝天倒在路边的野地里,一副武林人士打扮,手里紧紧的握着一柄铜锤,浑身上下只有胸前一处贯穿伤口,像是被人用长枪之类的兵器捅穿。

苏阳翻身下马,在死人的脸颊轻轻一按,从他的脸色、肌肉僵硬程度看来,应该死了不会超过两天。

苏阳眉头一皱,岔道之后已经属于三江派核心势力范围,哪个王八蛋胆子长毛敢在这里杀人?打三江派的脸吗?

又走了两三里路,苏阳渐渐发现胆子长毛的王八蛋还真不少。

路边几乎每隔几十米就能看到两三个人倒毙在路边,一开始还都是武林人士,到了后来尸体中居然还有附近的山民农夫。

苏阳忽然想到了在长生剑中经历过的一件事:白马张三,太行赵一刀和苗烧天等人为了独占好处,半途劫杀了前来风云客栈买货的另外八家买家。

难道说三江派真的有什么天大的好处,导致这些武林人士匆匆往那边赶,同时在路上相互厮杀?

这样一来也解释了任图为什么会主动和自己动手,自己劝他回去,他大概以为自己也是往三江派去争夺好处,不许别人染指。

远远的已经看到了三江派的山门口高大巍峨的青石牌坊,但苏阳的脸已经沉了下来,隐隐有乌云翻滚。

三江派门前的大广场上,一侧的栓马石上,已经停了数十匹马,而另一侧,几十个武林人士正盘膝而坐。

这些人服装整齐统一,动作一致,脸上表情犹如磐石,聚在一处隐隐就有一股说不清的杀气冲天而起,一眼看去不像是江湖人,反而像是纵横疆场的铁血军人。

他们中间竖起一面血色大旗,大旗迎风猎猎飘舞,写着一个张牙舞爪的“肖”字。

御兵门,肖大将军!

和普通江湖门派不同,御兵门门主肖离原本是朝廷大将,此人十四岁入伍,十五岁杀人,三十岁战功封爵,四十岁后因为疆界太平,肖离主动辞官,带领军中亲卫以及数百百战老兵建立了御兵门。

御兵门在南疆边境,镇守边城,护一方平安,门派武功取自战场上厮杀阵法,刚猛威烈,杀气十足,由于其特殊的组成,属于半军事化门派。肖离一向极少参与江湖事,御兵门人也少在江湖中走动。

而此时,这几十个御兵门人,臂裹黑布,头包白麻,居然人人戴孝。

莫非肖大将军死了!?

苏阳面不变色,心中却是一沉。

肖大将军是死不得的。他的身后有随时能为他死的三百百战老兵,有把他看成再生父母的边城五万百姓。

更关键的是,有朝廷!

但此时最吸引苏阳眼球的,却是广场正中的一顶软塌!

这顶软塌四周以白纱为帘,大小约莫一丈方圆,刚好能躺进一个人,软塌的四周立着四名白衣少女,停在偌大的广场正中央,一眼看去犹如大海上的一叶小舟,孤零零的。

软塌周围三十丈内,除了白衣少女空无一人,哪怕御兵门那些杀人无数的百战老兵也不敢稍往软塌方向看一眼!

微风吹过,掀起了软塌上的白纱,软塌里却是空的,也不知里面的那人,是还没有到,还是已经离开。

“好大的阵势,难道三江派造反了不成?”

想到此处苏阳反而笑了,造反又怎样,世上有什么事比造反还要刺激的?

以张大山的性子,要是连他都揭竿造反,那只能说明这个朝廷实在是应该倒台了。

双腿轻轻一夹,策马缓缓的走向三江派大门。

才进入广场范围,一股毫不掩饰的杀气从御兵门众人处扑面而来!

苏阳冷哼一声,浑然不觉,老酒打了个响鼻,继续超前走,不疾不徐的经过了御兵门的营盘。

前方,软榻正好挡在广场中线上。

苏阳就像没有看到那张软榻,没有察觉到软榻周围的异常,继续前行。

距离软榻三十丈,二十丈,十丈!那四名白衣女子丝毫没有反应,好像根本没看到苏阳这个人,这匹马。

五丈,三丈,一丈!

苏阳皮肤上陡然传来一阵刺痛!

这不是真实的痛感,而是身为剑客,对于另一名绝顶剑客所留下的剑意的敏感。这种敏感和武功无关,只是一种直觉。

老酒忽然嘘溜溜的打了个响鼻,浑身冷颤一下,它瞪大了眼珠子向周围看来看去,好像在寻找什么,又有点恐惧。

四名白衣女子同时抬起头来,八只又大又亮,水汪汪的大眼睛同时瞪着苏阳。

四声轻响,四柄秀气的小剑同时指向苏阳,四个清脆的女声连续开口。

第一人说:“你是男人!”

第二人说:“它是公马!”

第三人说:“男人找死!”

第四人说:“公马煽掉!”

苏阳险些没笑出声来,被这几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逗,一路之上心里的一丝紧张荡然无存,他结下无尽酒壶先给老酒灌了几口,抚慰了下它不安的情绪,然后自己也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大口,才问:“你家主人姓叶?”

这也就是随口一问,苏阳只见过两个人有这种排场。

一个是空虚公子,一个是叶孤城,一个是装.逼到了极点,一个是牛.逼到了极点。

用想也知道不可能是空虚公子。至于叶孤城,如果是他,苏阳就准备立刻调转马头,回到虚拟空间一刀捅死武侠老头那个王八蛋。

第四人奇道:“怎么知道主人姓叶?”

第三人斥道:“小雪乱说,当心小姐割你舌头!”

第二人怒道:“中雪多嘴!不懂人话吗?一丈内不许有公的!”后半句是对苏阳说的。

第一人寒声道:“大雪废话!杀!”

‘杀’字一出口,三柄剑几乎同时朝苏阳攻来,两柄直刺苏阳胸膛,一柄刺。

最小的那个叫小雪的女孩,居然闭着眼去刺老酒,大概是所刺的部位太过敏感,小雪一张小脸红到了耳朵根子,可手中剑却四平八稳。

四柄小剑又短又细,看起来就和女孩子身上的首饰一样只是装饰品,现在已经变成了四条要人命的毒蛇。

迅捷,准确,毒辣,只要被咬上一口必死无疑。

苏阳骑在马上身形不动,拔剑,出手。

‘当当当当’

几乎没人看清发生了什么,只听到四声密集的轻响,四柄小剑就已经凌空飞出,划过四道弧线,准确的插在软塌的四脚,剑柄嗡嗡发颤。

“本来想把你们介绍给我的一群师弟当老婆,可惜你们脾气太差,若是不该该,那可进不了我三江派的门。”

苏阳缓缓收剑回鞘,淡淡一笑,头也不回的策马继续前行。

四雪手中空空荡荡,握剑的右手都是微微发抖,相视对望几眼,长大了嘴巴愣在原地。直到苏阳远去了,小雪才皱着眉头,一脸为难,结结巴巴的说:“大,大,大姐,他,刚才,说,说,老婆,小姐,不,不许,我们,嫁,嫁人!”

刚才那个喊杀的人是这些人中的大姐,她冷冰冰的瞪了小雪一眼:“你,你,傻,傻丫头,这种,疯话,话也当,当真!”

这四个牙尖嘴利,出手就杀人的小姑娘,居然是四个小结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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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的姐姐叫中雪,中雪的姐姐叫大雪,大雪的姐姐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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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魔女离魂

震飞了这四个丫头的剑,苏阳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以她们的功夫还不配给叶孤城抬轿子。

“我的二爷哎,你可算回来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三江派里传来,苏阳抬头望过去,就见赵小龙屁颠屁颠的从门里跑出来,一把牵住了老酒的缰绳,急吼吼的说:"二爷您快去看看吧,出大事了!"

“啥大事,慢慢说!”

苏阳翻身下马,拍了拍赵小龙的肩膀。手上立刻传来一股不弱的反震,没想到这小子练习完整版的三江心法已经有所小成了,仅仅从内功而言,已然超过了这个世界里大多数所谓的‘高手’,甚至很接近任图了。

赵小龙剑左右无人,趴在苏阳耳朵边小声道:“大老爷前半个月新收了个漂亮的不得了的女弟子,结果坏事了!”

“扯淡!”

苏阳一瞪眼,抬脚作势欲踹。张大山收个漂亮女弟子,大不了也就是跟老婆打打架,怎么可能在江湖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赵小龙下意识一侧身就朝边上躲,一跳之下居然跃出了一丈多远,苏阳看得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这小子天赋很不错啊,根本没有人交过他,他轻功都快要赶上自己了。

苏阳勾了勾手指:“二爷打你你还敢跑??过来!”

赵小龙缩手缩脚的走到苏阳跟前,苦着脸道:“二爷我真没乱说,大老爷从天剑门回来的路上收了这么个女弟子,没过几天就有一群江湖人士找上了门,说是这女人是什么‘魔头’,要大老爷交人。接下来这段时间来不断有人找来。”

“魔头?”苏阳冷笑,新世界里恐怕还没有人有资格称得上‘魔头’二字,就算那枪戟双魔也不过就是两个狠人罢了,这帮江湖人八成是另有所图。

打着“除魔卫道”的旗号,做见不得人的事,无论是在武侠世界,还是地球,苏阳都见的太多了。说不定是因为最近进化度提高,这些人发现自己的武功突飞猛进,找碴来找张大山比武,借此成名。

名利名利,名尚在利前,这些人想出名怕是想疯了,连苏二爷的师傅都敢动,我看你们一个个就在找死,到踩着三江派朝上爬?没那么便宜的事。

“动手了没?”苏阳眉头微挑,像一柄跃跃欲动,随时准备出鞘的剑。

“这倒没有。”赵小龙牵着老酒跟在苏阳身后朝三江派大厅走,道:“一开始来的人语气里还算客气,对大老爷也敬重,可越到后来,来的人身份武功也越高,言辞间就不那么规矩了,冷嘲热讽,威胁恐吓的。今天已经在大厅里吵了一上午,小的远远听着感觉气氛不太对头。”

苏阳回头笑道:“小龙你记着,江湖上的事简单的很,说道理说不通就打,打过之后道理就能说通了。”

赵小龙无奈道:“二爷您说的是,这些人太霸道,居然欺负上门来了,连小的我都看不过去忍不住想揍人!三爷前几天更是差点动手了,连大爷这么好脾气的人,昨天都拔了剑,要不是大老爷一直拦着早就打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师父干嘛拦着?”按自己对于张大山的了解,这人虽然心善,可不是滥好人,更不是那种为了江湖义气就任由别人在头上拉屎的迂腐人。

“我说句实话,二爷您别揍我啊。”赵小龙凑上来小声道:“我怎么觉着大老爷有点心虚呢。”

“心虚?”苏阳皱眉问:“那女人到底什么来头?叫什么?”

赵小龙挠了挠头,眼珠子转了几圈,道:“是大老爷在路上收留的流浪女子,心智不太不正常。”

“弱智?白痴?”

练武功能强身健体,没听说过还能治好白痴的,这种人就算是收留也没必要收为弟子,大不了花点钱找个庄户人家代为照顾就是。

赵小龙摇头道:“不不不,好像听说是得了离魂症,记不得以前的事了。”

“叫什么名字?”离魂症其实就是失忆,一个人的脑子里忘掉了过往一切,不受往事的牵绊,心无旁骛纯白干净,反而是学武的好材料。

“好像叫,叫什么无忧?”赵小龙一拍脑袋:“哦,对对,想起来了!叫艳无忧!”

“艳无忧?”这名字听起来耳熟的狠,好像是书里的一个人物,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赵小龙继续念叨:“哎,这位十九爷人长得标志,对我们下人也和气,天仙似的人物却不像一般的漂亮姑娘似的穷讲究,随和的很,她什么都好,就是一张小嘴总是红的滴血一样,看着真吓人。哎,哎,二爷我这话就跟你说说啊,您可千万别对别人说是我说的。”

“瞎说什么,女人家涂胭脂唇膏当然红了,又不是吸血鬼。”苏阳随口回了一句。

嗯?吸血鬼?苏阳脑海里闪过一丝亮光,似乎捕捉到了什么至关重要的点。

艳红的嘴唇?吸血鬼?

我靠!想起来了!

艳无忧这个名字是很陌生,但是提起她的外号,苏阳却是印象深刻。

血霜妃!

人的名字也许会取错,但江湖中的外号绝对不会错,好像枪戟双魔就一定是两个大坏蛋,一个用枪一个用戟,而快剑校赫就绝不会是个用刀的家伙。

嗜喝人血,心冷似霜,曾经的西域小国王妃,血霜妃!

这女人要不是魔头,世上怕是就没魔头了,枪戟双魔在她的面前,最多只能算是还在喝奶的孩子。

张大山啊张大山,你搞哪个女人不好,干嘛偏偏要搞她!

说话间已经到了三江派正厅之前,远远看过去大厅里两排二十多张座椅上已经坐满了人,僧道俗都有,还有数十人没有位置,站在大厅各处。路上见到了叶家三虎,任图,枪戟双魔都在其中,任图却是站着的。

张大山端坐中央太师椅,大师兄许丹辰和老三厉如风站在他身后,面沉似水。

一声炸雷般的喝问声从大厅里传出来。

“废话少说,三江派到底交不交人!”

一名大汉重重的一拍桌子,这人浑身上下只裹着一张虎皮,腰间挎着一柄足有五尺长的巨大猎刀,露在虎皮出两条手臂上全是各种猛兽纹身,披头散发犹如野人。

紧跟着响起一声咯咯怪笑:“兽王兄莫要动怒,张门主是武林名宿前辈,玩个把漂亮小妞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说话的这人是个圆滚滚的大胖子,坐在右侧第八张椅子上,浑身上下珠光宝气,却偏偏给人一种俗不可耐的感觉。

胖子话锋一转,不阴不阳的说:“只不过嘛,张门主,我们这么多人等了十五天,您要玩什么玩法也该玩够了吧,要是您老实在舍不得,小弟我手下正好有两家楼子,到时候送几个花魁来服侍您老人家。”

张大山淡淡的问:“我若不交呢?”

“那我求之不得!”

胖子鼓掌道:“久闻张门主有个漂亮的女儿,还有个风韵犹存的老婆,到时候我们拆了三江派,男的宰了,女人就便宜小弟了,小弟那两家楼子里生意可是好得很,正缺姑娘。尤其是张小姐那种冰清玉洁的大姑娘,可是吃香的很哩。”

大厅里人影一闪,胖子三尺之外已经多了一个人,正是老三厉如风,厉如风长剑不知何时已然出鞘,剑尖直指胖子咽喉,寒声道:“花胖子,你家三爷耳朵不太好使,没听清你刚才说的话,你再说一遍。”

“厉老三,我是打不过你,但你能把这在座的一百多江湖同道都杀了不成?”花胖子冷笑道:“你三江派有了梦中剑法,难不成还想独占龙吟秘籍!”

‘龙吟秘籍’这四个字像是有某种魔力,大厅里顿时乱起来,有不少人大声喝道:“交出艳无忧!交出龙吟秘籍!”

“你三江派再横,也难和整个武林为敌!”

“再不交人,咱们就冲进去动手拿人!”

就在此时,后堂里传来一个妖媚到了骨子里的女声。这声音不太,但却压住了大厅里的一片杂音,清晰的落在每个人的耳朵里。

“是谁要把我香芸妹子卖楼子里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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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红唇白衣

一抹红,胜血。

一抹刺眼的红,占据了所有人的瞳孔。

大厅里的一切瞬间变得黯然失色,似乎世上所有的颜色都已经被这一抹红所吸收,所以它才红的如此耀眼,这般妖艳。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纯粹的红?

难道是因为这抹红印在一片雪白的背景上?

如果说还有一种颜色没有被这抹红所掩盖,那一定是白色。

传说极北之地,绝顶之巅,终年冰雪覆盖,雪白无暇,远看会刺得人眼睛发痛流泪。

这一瞬间,众人似乎正置身与那片神奇空间里,那一抹红之后,便是铺天盖地的雪白。

红唇,白衣。

富有侵略性的红色,掩盖一切的白色,两种极端的颜色,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已经没有人再去留意这个女人的容貌和身段,因为所有人的眼睛里已经再也没有办法容乃下一丝其他的色彩,一切多余的色彩都被红色所吞噬,被白色所掩盖。

就算世界上所有的小伙伴同时出现在这个大厅里,等待他们的也只可能有一个下场:惊呆了!

艳无忧宛若凌波仙子,从人群中姗姗朝花胖子走去,周围上百江湖豪侠,居然没有一个人动一动。

连花胖子本人也张大了嘴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有的人是愣住了,有的人则是不想动。

她露出了一个花样的笑容,轻声细语的说:“我三哥耳朵不好,我耳朵可是好得很呢,小胖子,刚才就是你说要把我香芸妹妹卖到楼子里去?”

她的语气中不带一丝一毫的敌意,反而温柔的像是一个妻子见到久别的丈夫,脸上甚至浮上了一丝红晕。

任何人也不会拒绝这样一个女人的问话,一向觉得自己很懂女人的花胖子更是如此。

“若是你愿意跟我走,我还要别的女人作甚,非但不会为难三江派,反而把那两栋楼子全部交给你掌管。”

花胖子已经从先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的语气充满了自信。

对待女人,他一向有自信,他的生活环境,让他从八岁起就坚信一点:对待女人绝不需要使用武功,越漂亮的女人越是如此,因为漂亮的女人都是有价的,哪怕是天上的仙女,你若是能把月亮送给她,她也会变成嫦娥在月宫中为你翩翩起舞。

都是婊.子,有些婊.子穿着薄可见肤的纱衣住在楼子里,有些婊.子穿着最华丽昂贵的宫装,住在月宫里,仅此而已。

余杭花家的两栋楼子,每一栋下面都至少有五家分馆,每年纯收入不下二十万两,这两栋楼子虽然比不上天上的月亮之前,但也绝对算得上地上的明珠了。

便是用来做公主的聘礼只怕也不会显得寒酸。

只可惜,得到女人不代表懂女人,正如有钱不代表会赚钱一样。

“我可是不敢要呢。”艳无忧掩嘴一笑:“人家可不是做生意的料,若是赔了钱岂不是要伤了你的心?”

世界上有两种美,一种是情人眼中的西施之美,但还有一种人,即便在仇人眼中都是西施。艳无忧就是这样的人,她随意的一颦一笑,整个大厅里似乎又重新恢复了色彩。

花胖子的眼神里已经浮现了毫不掩饰的贪婪,他哈哈大笑:“就算你一把火把这两栋楼子都烧了,我也不会介意的。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他一边说,一边居然就站起来去搂艳无忧的腰。

苏阳摇摇头,这个花胖子已经和死人没什么区别了。

无论眼前的这个艳无忧是不是真的失忆,甚至她已经没有了武功,也不是花胖子这种人能招惹的起的。

这个女人已经不需要用武功就能征服世界,因为世界本就是由男人掌握的。

果然,花胖子的手还没伸到一半忽然停住了。

他长大了嘴巴,缓缓的低下头,不可思议的望着自己胸口露出来的那一截枪尖。

中平枪王李阳还是坐在他身边,但他比一般人要长两尺的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绕到了花胖子的身后,手里握着一柄长枪枪柄。

“你敢”花胖子的声音几乎是从咽喉里发出来的。

所以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任何人的咽喉被刺了一个大洞都不可能再发出任何声音。

侯光武站在花胖子身后的座椅上,缓缓的拔出自己的短戟。

这两个人杀了花胖子之后,同时嘿嘿一笑,坐回原位,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在场的江湖人士,谁也没说话。

少一个竞争对手总是好的,反正一路之上杀过人的也不在少数,花胖子武功不弱,花家家财万贯,这种人无论对于谁都是一个威胁,早死早超生。

没有人对花胖子的死表示不满,但并不代表他们会放过艳无忧。

五虎刀四雄老大叶春爆喝一声:“妖女,你二弟叶夏自从进了幽冥山庄之后音信全无,到底是死是活!”

艳无忧摇了摇头,淡淡的说:“我记不得了。你若是想知道,为什么自己不去那什么幽冥山庄看看。”

兽王庄庄主一拍桌子,手臂上肌肉暴涨,粗声粗气道:“我兽王庄三条绝地巨蜥并未入你幽冥山庄,为何惨死!”

艳无忧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依旧摇头:“我的确记不得了。”

“一句记不得就算了嘛!”

坐在左侧第三的一名中年人沉声道:“我儿子的命,不是一句记不得就能盖过去的。”

这人面如青铜,瞳孔中布满血丝,身穿玄铁重甲,身后站着两名全副甲胄,手臂上绑着白布,腰挎三十斤鱼鳞大刀的士兵。

“原来是肖离的儿子死了。”苏阳恍然大悟,怪不得御兵门士兵个个披麻戴孝。

艳无忧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

“肖大将军为国尽忠,护佑黎民,他的公子在幽冥山庄死的不明不白,艳姑娘乃是从山庄里出来的人,必须跟我走一趟,给朝廷一个交代。”

这时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神情冷淡,但语气中却给人一种不可违背的感觉,听他说话的语气倒像是六扇门中的高手,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这人一脸的浪荡模样,两只手然被一副精钢铐子死死的铐住了,居然还笑嘻嘻的。

“铁爷您这话可不对,这么多江湖朋友都是为了她而来,凭什么她就要跟你走。难道六扇门也贪图龙吟秘籍吗?”人群中有人大声道。

三江派大爷许丹辰朗声道:“在座各位都是须眉豪杰,为何不去幽冥山庄,反而在此逼问一个失忆的女子,岂是英雄好汉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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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自戕以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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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中什么都能不要,就是不能不要脸。

面子面子,就是表面上的那一层样子,哪怕是装,也要装得像样子。

许丹辰这么一说,大厅里的声音顿时被压下去。虽然无人搭话,但冷哼之声不断,其中意思不言自明。

一名座位尚且在肖离之前的白衣人忽然道:“我只问你,云随风有没有去过幽冥山庄。”

这人相貌俊朗清秀,两道眉毛如剑直插云鬓,身边的桌案上摆着一柄样式普通的长剑,听声音却是个女子,难怪男人们都不说话偏偏她开口。

艳无忧望着她淡淡一笑:“这位妹妹,我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

厉如风道:“叶三姑娘,你找云随风不过是为了比剑而已,何必逼问我师妹。你若是有意思,小弟陪你过几招如何。”

叶三姑娘看了一眼厉如风,摇头淡淡一笑,不再说话,也不拔剑,显然没把厉如风放在眼里。

张大山终于开口了。

“艳无忧以前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龙吟秘籍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知,但她现在是我三江门下第十九弟子,若是江湖朋友有事相询,我家老十九自当回答。”

张大山缓缓的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淡淡的说:“但若是有人要强行带她走,先问她十八个师兄,再来问我。”

话音刚落,后堂响起一阵脚步声,从后面走出来七八个三江派弟子站在张大山身边。

“说到底,还是要动手了!”一名黑衣人陡然站起来,两只手呈现龟蛇状,喝道:“艳无忧,还我师弟命来!”

黑衣人一动,带起了大厅里的连锁反应,一片兵器出鞘声,各种长短兵刃纷纷指向艳无忧。在场众人中,唯独叶三姑娘和一名胖大和尚还坐在原位不动。

饶是如此,也无一人率先出手。有人是不屑以多欺少,更多人则是不敢。

一块被融化的金子依旧是金子,一堆垃圾堆在一块还是垃圾。

“张门主,你三江派真要与整个江湖为敌,与朝廷为敌吗!”六扇门的高手皱眉喝问道。

张大山端坐不动,看也不看在场众人一眼,朝许丹辰点点头。许丹辰缓缓拔剑,走到大厅里,和厉如风两人站在艳无忧两侧。

艳无忧朝两位师兄微微点头,又朝张大山盈盈一拜,轻声道:

“师傅,我无意间救了香芸妹妹一名,今也保了我一命,不必再为我心了。弟子虽然失去记忆,但总算上天对我不薄,能让我遇见师父与各位师兄,也算是无憾了。”

“十九,你先退下,你这么多师兄在这里,轮不到你一个姑娘家出头。”张大山沉声道。

艳无忧笑了笑,猛地双臂一震,厉如风和许丹辰被她的震得连连退后几步,回到了张大山身边。

她身后的长发无风自动,猛然抬头,双眼已经是一片血红。

“无量天尊,我三位俗家侄子的命,还请姑娘给个说法。”两名鹤发童颜的道士一摆浮尘,稽首道。

一声轻响,叶三姑娘剑已然出鞘,长剑剑身上淡淡发光,宛如天边白云漂浮,山涧泉水流过。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左手第一位那名大和尚终于站了起来,大和尚念完佛号之后,面色微微变得焦黄,犹如淡金。

“杀了她为惨死的人报仇!”

“夺龙吟秘籍!”

“我既然答应过师父不再杀人,便不会动手。”

艳无忧道:“你们听好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无论我以前做过什么,都与三江派无关。今日,我便给你们一个交代!”

说完,她脑后长发如万条灵蛇狂舞,仰天长笑。

笑声如同重锤,一下接一下的猛击在众人心房,所有人的心脏似乎都跟着笑声在有节奏的颤抖,而艳无忧每笑一声,便喷出一大口血,染红了胸前衣襟,唇上红色渐渐消褪。

武侠新世界毕竟进化度还没有太高,在场的这些人隐隐觉得艳无忧似乎在自残,但也不知她到底目的何在,还有人冷笑:“自废武功就有用了嘛?”

“不对!”苏阳心脏猛地跳动几下,看着艳无忧,猛然想起倚天屠龙记中的张翠山。

这根本不是艳无忧的笑声引发了自己心脏巨震,她还没有这个本事,而是她的笑声与心脏跳动频率相吻合,以内功激发笑声与心脏产生共振,不断的加大的心脏跳动幅度。

这样笑下去根本不是自废武功,而是自绝心脉,心脏振幅一旦达到一定程度必破裂。艳无忧要用自己的死免去三江派的一场祸事。

事到如今也顾不得这女人到底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苏阳身形一晃已经进了大厅。

双脚才踏上地面,一柄长枪,一把铁锤,一支利剑就迎面攻来。

苏阳左手握住锤身朝身后一带,使用锤的人立时站立不稳,一头撞上了大门,紧跟着一把夺过长枪,双手一握,劲力到处,咔嚓一声手腕粗细的长枪从中断成两截。

握着半截枪身顺手猛挥,狠狠的砸在剑身之上,‘当’的把长剑从中砸断。

苏阳一口气不散,毫不停留径直朝艳无忧冲去,前方几个拦在厅里的人与苏阳一身体触,就听砰砰砰几声,被斜斜撞飞出去。

三把刀四十斤中的虎头大刀几乎同时到达,分上中下三路直逼苏阳脖颈、、大腿。

一只铁一样的大手出现在苏阳肩膀三寸外,动作老练,认精准,一只手掌居然隐隐有阴阳天地之分。

阴阳擒拿手!

六扇门鬼神捕铁傲的成名绝技!阴阳擒拿手一出,阴间拿鬼,天上擒神!

苏阳移动中的身形陡然一变,整个人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横在半空,好像在踩着空气奔跑,右脚在最上面的一把大刀刀背上一踹。

与此同时,右手也是使出同样的公门擒拿法,锁住了那只铁手的手腕。

轰的一声,三柄加在一起一百多斤的刀落在地上,激起一片灰尘。

六扇门铁捕头手腕被扣,眼睛一亮,赞了声:好!腕子一番如游鱼般挣脱出来反手又去拿苏阳小臂。

苏阳不和他纠缠,变爪为掌,反手一掌击向铁捕头,将他震退两步。

电光火石间,苏阳脚步不停,退七人,终于到了艳无忧身边,一手呈爪,猛捏她锁骨与腋下。

这擒拿手是杨峥根据小擒拿手多年琢磨出来的一门绝技,只要对方功夫不是超过自己太多,被拿住之后立刻浑身发软,功力发挥不到三成,到时候艳无忧就再难以靠内功震断心脉。

苏阳却忘了一点,艳无忧是个女人,而女人有些部位是不能碰的,朋友碰不得,师兄也碰不得,只有老公才能碰。

这种事,苏阳似乎常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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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嘛,关注的都是大事,这种小事忘了也没啥,我也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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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到底出了什么事

苏阳手里传来一股软绵绵的感觉,就知道要坏菜!

这种事在地球上叫做‘胸袭‘,不付钱的情况下是要被打耳光的。

艳无忧要是那种只会打男人耳光的女人,那也就没今天这些麻烦事了。

果然,一只芊芊素手印向了自己的胸膛。艳无忧手掌未到,掌心已经泛起一抹血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苏阳一口三江气鼓荡至前胸,准备硬挨这一掌。这一掌只能硬抗,不能接,艳无忧正在运功自绝心脉,若是接了,功力反冲之下她必死无疑;

同时捏住艳无忧的右手猛然发力。全盛时期的艳无忧,一掌正中胸膛,已经足够打死自己,但只要擒拿手起效,消除她的大半功力,残余的三四成苏阳还是有把握受她一掌。

至于会不会因为手掌用力太大把她某个部位给捏爆了,生死关头那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大不了事后买几个大白馒头补偿一下这位十九师妹。

手掌中那团丰腴传来的反弹之力陡然增大,艳无忧因为失血变得苍白的脸色带上了一抹红晕和怒意,半边身子却肉眼可见的酥软了下去,长笑声却终于停住了。

砰的一声闷响,艳无忧一掌结结实实的印在苏阳胸口。

苏阳立刻松手,蹬蹬蹬连续倒退三步,胸中烦躁欲呕,一股血腥味顺着嗓子往外冲。

苏阳皱眉,硬生生的把血咽下肚子。

艳无忧面如寒霜,又是一掌直奔苏阳面门。

十足的功力。

“十九住手!”

张大山忽然出现在艳无忧和苏阳之间,抬手接下了艳无忧这掌。

大厅中响起一声如中败革的巨响,张大山脸上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青气,艳无忧也是面颊绯红,两人同时身体晃了几晃,脚下向四周扬起一股烟尘。

附近站的近的几个人被这一张的余波带的连连后退几步。

艳无忧这十成功力的一掌居然被张大山接了下来,而且看起来两人功力还在伯仲之间,不相上下。

张大山居然有内功了,而且还如此之强,几乎就是新世界第一人!

苏阳瞪大了眼睛刚要说话,艳无忧却先开口了,俏脸面无血色,惊道:“师父你”

张大山深深的吸了口气,挥手道:“无碍。十九你打错人了,这是你二师兄苏阳。”

“二师兄?”艳无忧瞪大了眼睛。

苏阳看了艳无忧一眼,淡淡道:“你的命还是留着的好,我还有话要问你。”

艳无忧脸上一红,已知自己误会了这位师兄,就要行礼认错。苏阳一摆手托住了她,道:“有什么事待会再说。”

“老二,你野哪去了,到现在才回来!”许丹辰上来重重的在苏阳肩膀锤了一拳,老三老四等人也笑眯眯的围了上来,一个个嘘寒问暖。

大厅里剑拔弩张的气氛忽然消失,随着苏阳的回归,变成了三江派的认亲大会。

一场胜利的大会,一场团结的大会,一场视天下英雄如无物的大会。

兽王庄庄主第一个坐不住了;“张门主你们三江派最后给一句话吧,到底交不交人?”

苏阳淡淡的看了一眼兽王,就像没听见他说话一样,而是对张大山笑道;“师父,徒弟才回来,咱们上后面喝上几杯?”

“二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拉着师父还喝酒?”厉如风是个急性子,脱口而出:“你回来了正好,打发了这些人我陪你喝个够。”

“老三别胡闹。”许丹辰瞪了厉如风一眼。

张大山微微一笑,素知老二这个徒弟看起来没个正形,实则颇有心机,断然不会在这种时候纯粹找自己喝酒,必然是有事相商,于是呵呵一笑:“你这些师兄弟,这段时日武功进步的倒是快,就是酒量不行,正好你回来了,咱爷俩好好喝上几杯。”

苏阳抱拳道:“师父先走一步,徒弟随后就来。”。

张大山若有深意的点点头,抛下满大厅的人,转身就朝后堂走去,有人叫起来张门主留步,张大山却恍如不闻,径直离开了大厅。

苏阳朗声道;“各位今日来,无非是两件事,一者为死在幽冥山庄的亲朋好友报仇,一者是龙吟秘籍。这不错吧。”

大厅里人纷纷点头,不知这位三江派二师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幽冥山庄一事,我三江派会给大家一个交代;另外龙吟秘籍嘛”

苏阳说到此处刻意的停顿了片刻,闭嘴不言,却去留心场中众人神情变化。

果然不出所料,在坐的绝大多数人明显对于‘龙吟秘籍’更感兴趣,眼睛死死的盯着苏阳,甚至有数人忍不住直接问;“龙吟秘籍怎么了?”

苏阳淡淡一笑:“不怎么样。龙吟秘籍也好,虎啸宝典也罢,我三江派绝不染指!其他的事,三个时辰后,三江派一定给你们一个答复!”

大厅里哄的一声炸锅了。

在场的人,十人中有七八个都是为了龙吟秘籍而来。在绝大多数人眼中,三江派虽然威名赫赫,但比起那座忽然出现的‘幽冥山庄’却是安全许多,与其冒着生命危险硬闯幽冥山庄,不如来三江派讨便宜。

“你算是什么身份,三江派门主嘛?”有人大声道:“你不过就是三江派的一名弟子,有什么资格代表三江派?”

“就算你是三江派门主,又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的话?”又有人问。

“这又是张大山的缓兵之计吧,你们以为能无限期的拖延下去?”

大厅里又乱了起来。

“凭什么相信?”

苏阳淡淡道;“说话的这位仁兄好像搞错了一件事,不是我请求你们相信,而是你们如果想要为亲友报仇,想要得到龙吟秘籍,除了相信我,没有其他的路可走。”

他说话声音不大,冷冰冰的声音却把满场的杂音都压了下去。

苏阳拔出青钢剑随手朝地面一掷,嗤一声轻响,青钢剑直直青石地面半尺有余,剑柄微微晃动。

“有不想相信的就站出来,三江派的大厅就在这里,我倒要看看,有谁能当着我的面拆了三江派!”

厅中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半晌无人说话。

肖离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三个时辰之后,哪怕多了一刻,便是御兵门攻击三江派之时。”

大和尚和两名道士各念法号,道:“望施主信守承诺。”

六扇门高手铁傲也说:“朝廷给我一个月时间,还剩五天,五天之后肖大将军公子之死若再无答案,三江派也无法向朝廷交代,还请二爷多多留意。”

枪戟双魔同时冷哼了一声,却不说话。

厅中人以这几个人为首,他们既然点头了,别人也没资格再来质疑,苏阳刚才进门之时瞬间就败了七位高手有目共睹,想要和这位三江派二爷动手,其他人暗揣自己也不够分量。

“来人,奉茶款待!”

苏阳挥手拔起青钢剑转身回到后堂,满肚子的疑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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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匆匆赶了这章,质量不行,我自己都很不满意。今天要去医院陪房,晚上一章不一定能来得及写了,如果没有的话,以后会找个时间补上。

实在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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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你可满意?

感谢“南溪老公公”、“铁长空”、“贝尔1”、“ljfktv123139”、“小小白菜头”祝君的打赏支持!

陪了一夜的房,早上从医院回来赶紧上传,先睡觉去,晚上依旧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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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威的目的,就是要让人怕。

苏阳很清楚现在的局面就是一个随时可能的火药桶,自己就算有三头六臂,三江派再如何威名赫赫,也绝不可能和全天下为敌,自己是来建设而不是毁灭新世界的,或许凭自己先的武功可以杀掉新世界里大多数的武林人士,但最后新世界进化度一旦降级,自己也要倒霉。

因此必须立威震慑住大厅里的这些武林人士,自己才能有足够的时间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甚至主导之后的局面。

刚才强势突入大厅,连退七人,表面上看似镇住了大厅中上百的江湖人士,但大厅里几个顶尖高手并未和自己直接交手,换句话说,大多数人表示了沉默只是因为不想惹事上身当出头鸟,而不是真正怕了自己的武功。一旦有高手挑头闹事,就好比火药桶的引线被点燃了,局面必然难以控制。

就算叶三姑娘不出头,苏阳也要主动找理由动一次手,和大厅里,某个真正的高手动一次手。

要让所有人知道怕,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苏阳说完,叶三姑娘却傲然摇头道:“你的剑恐怕还不足以答复我,你不行,你大师兄不行,连张大山都不行。”

苏阳淡淡的说:“女人就是女人。”

叶三怒道:“你瞧不起女人?”

苏阳道:“想要一个女人不说废话,简直比想要死人说话还难。动手吧。”

说罢抬臂举剑,浑身真气鼓荡至青钢剑,青钢剑平聚在半空,剑身不断的颤抖着,嗡嗡作响。

尚未进攻就浪费真气震荡剑身示威,其实对于生死相搏毫无益处,无非就是好看而已,真正的绝顶高手相博很少做这种无聊的事。但这不是在三大真武侠世界,而是在进化度不高的新世界,这一手已经足以显露极高的内功修为,让在场众人震撼。

果然,叶三姑娘眼睛一亮,随即冷笑:“怎么,在我面前炫耀武功吗?”

苏阳冷冷的打断了她:“不服就打,不打就闭嘴坐下。”

厅中嗡的一声。叶三姑娘之所以叫做‘叶三’,并非是家里排行老三,而是她的三项过人之处,轻功、剑法和容貌都是当世顶尖之选,前两样确保了她的武林地位,而最后一样反而是她成名的真正原因。

一个女人的容貌往往比真才实学能发挥更大的作用。武林中仰慕叶三姑娘的世家子弟,年轻高手众多,无一不是有着巨大的能量,叶三所到之处,无不被奉为天人,敬为上宾,从未有人对其有一丝一毫的不敬,更不用说当面奚落。

苏阳却不知短短不到一年时间,新世界里已经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只是本能觉得这女人虽然武功不弱,但似乎被人宠坏了太过骄纵。

喜欢娇纵自己的女人是一回事,反感被别人娇纵坏了的女人又是另一回事。

叶三被苏阳几句不冷不热抢白,面色一寒,缓缓的拔出了剑,俏脸挂霜,道:“你若能在我剑下走过十招”

“废话!”

话音一落,青钢剑划过一道弧线,朝叶三肩头砍下。这一剑既没有速度,也无精妙角度,连内力都没用,苏阳只是简简单单的随手一剑,宣告战斗开始。

叶三身形一动,整个人像一片白云,飘出两尺之外,躲过了这一剑,冷笑道:“原来只是三脚猫的剑法。”

说罢,她反手一剑刺向苏阳胸膛。长剑刺道半途,猛然一抖化成两道剑光,众人眼前一花还未看清,剑光又是一变,两道化四道,一招等于四招,一人出剑却有四人的威力,几乎瞬间就笼罩了苏阳正面,分刺两耳、双肩。

厅中叫好声轰然响起,这正是叶三姑娘的绝技,万剑朝宗,传说这门剑法练到高深处,万剑是夸张的说法,但一剑刺出足可化为六十四剑,让敌人躲无可躲,防无可防。

苏阳看的清楚,这一招和梦十三剑中‘黄梁一梦’类似,本质就只是一剑而已,只不过叶三功力运用巧妙,配合上极快的出剑速度,才有四剑的幻像。

越美丽的幻象越是危险,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四剑中任何一剑都是虚招,却又随时都能化虚为实变为实招,若是把刻意的去分辨哪一剑是实招,那些是虚招,反而会被自己的感官欺骗而中剑。

万剑朝宗已然把技巧发挥到了顶点,要胜这一剑,除了靠真实实力碾压,别无它图。

苏阳决意立威,已不愿多纠缠,直接使出梦十三剑中最快的一招,百世一梦。

精神之力发动到顶点,灌注了苏阳全部的精气神,青钢剑暴起突飞!

这一剑,已经达到了苏阳所能做到的巅峰,苏阳相信,整个武侠新世界里,除了穿来的高手之外,绝对没有人可以接下这一剑。

高手过招,一剑定江山。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加声中,叶三姑娘手中的四柄剑毫无阻碍的刺进了苏阳的身体,可剑身却消失不见了,好像融化在空气中。

众人这才看清,她手里依旧握着剑柄,但只剩下了半截剑身,断剑指向苏阳,但离着他的身体还有一尺之遥,显得有些滑稽。

而她的咽喉上,顶着一柄普普通通的青钢剑。

苏阳淡淡的问:“这个答复,你可满意了?”

叶三面色煞白如纸,却死死的咬住嘴唇,一个字也不肯说。

从青钢剑剑尖和咽喉交汇处,渗出一颗艳红的血珠。

苏阳目光在大厅里扫过一圈,继续问道:“我问你,你可满意?”

“你可满意”这四个字,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已经不单单是在问叶三。

大厅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因为鸦雀这种东西平时最爱叽叽喳喳,一旦有雄鹰飞过,他们是绝不敢吱声的。

因为吱声就是死。

叶三还不答话,苏阳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最后问你一次,你可满意?”

叶三连做梦都没有想到过世上还有这样的武功,她自从出道以来,从未受过丁点挫折,一向自视甚高,几乎目空一切,让她自认技不如人,简直是奇耻大辱,比杀了她还要难。

但望着苏阳的眼神,叶三骤然感到一股从所未有的寒意,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如果再不开口,这个看起来笑眯眯的男人,绝不会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下一秒自己就将变成一具尸体。

她牙齿咬的咯嘣响,恨恨说道:“我满意!你满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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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幽冥山庄现江湖

“满意就好!”

苏阳撤剑,脸上冷冰冰的表情忽然冰消雪融,对大厅里所有人露出了一个灿烂如阳光的笑容:“大家好,才是真的好。诸位既然都满意了,还是那句话,一切事一天之后再谈。”

说完,转身离开大厅,进入三江派后宅,留下厅里一众武林人士面面相觑。苏阳犹如阳光般的笑容,落在他们绝大多数人眼里,却显得有些森冷,很多人甚至觉得自己的咽喉上,似乎被一柄无形的剑顶着,微微发凉。

叶三姑娘两眼失神,嘴唇已经咬出了血,颓然坐下

苏阳见到张大山,顾不上请安问礼这些虚的,第一句话就是:“师父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拿叶三开刀镇住了大厅里的人,获得了暂时的稳定局面,但苏阳心里却是满肚子的疑问。

艳无忧怎么会离开幽冥山庄,又怎么会成为三江派弟子,而且看起来和三江派上下很是融洽?她到底是真失忆还是有什么其他的阴谋?外面这些人亲人朋友失踪,寻找龙吟秘籍,为什么不去幽冥山庄而来逼迫艳无忧?幽冥山庄到底穿过来几个人,还是说整个山庄全部到了新世界?石幽冥来了没有,武功又到了何种境界?在原著中,单以功力而言,他吸了大量武林高手的内力,功力已经远在四大名捕的追命之上。

这些问题任何一个处理不好就是毁派灭门的大事。

好在千头万绪中总算有个好消息,张大山的功力突飞猛进,功力居然已经和艳无忧相当,已经压过自己一头,那么即便自己将来不再三江派的时候,张大山也足够应付新世界里所谓的高手了。

但作为新世界的土著人物,他现在的功力明显已经超出了新世界进化度的容纳上限,这又怎么解释?

“你小子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张大山奇道:“你正好在这时候赶回来,难道不是为了幽冥山庄的事?”

苏阳想了想,摇头道:“幽冥山庄的事我略知一二,但还不太轻清楚。”

张大山皱眉:“这几个月以来,江湖几乎要翻天了,都是拜幽冥山庄所赐。”缓缓道出了一切。

三月之前,大概还是自己进入离别钩剧情不久,“幽冥山庄”就出现在新世界中。

由于武侠进化度的提高,新世界这一年来高手奇人,武学圣地,各类帮派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多出一座庄子本也不算奇事。但不知怎的,几乎在幽冥山庄出现的同时,江湖中就有传闻,这幽冥山庄是几百年前一位魔道高手隐居处,这位高手收集了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神兵利器,并且将毕生所学写成了一部‘龙吟秘籍’。龙吟秘籍中记载了大量的神奇武学,绝顶内功心法,和那些财宝、兵器一起,都留在幽冥山庄里。

起初江湖中相信的人还不多,只有少数几个武功平平的家伙前去探查,但这些人无一例外,进入山庄之后就消失不见,也没有再在江湖中露过面,好像凭空消失了。

这反而引起了江湖中人对于幽冥山庄的兴趣,此后不断的有高手前去山庄探查,甚至有些门派派出大批人手联手进入山庄,但幽冥山庄就像一个无底洞,只进不出,进入的人就再也没出来过。这些人当中,就包括肖大将军的儿子,五虎断门刀的叶夏等人。

据守在幽冥山庄外的人说,幽冥山庄每到夜晚,就会有鬼哭之音,而每次有人进入之后,不久就会从山庄里传出凄厉的惨叫。而在幽冥山庄附近的山野里,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干尸,这些尸体鲜血干涸,浑身肌肉像是被野兽啃噬过,根本看不出本来面目。

有人说那位几百年前魔道高手化成了厉鬼盘踞在山庄里,杀死一切图谋他遗产的人,也有人说进入山庄的高手为了争夺龙吟秘籍和宝藏自相残杀,于是这件事传的越来越邪乎,在江湖中动静也越来越大。

总之几个月来,江湖中已经被幽冥山庄掀起了一团腥风血雨,恩怨纠葛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几乎所有的成名人士都都幽冥山庄投以了巨大的关注。

谈话之中还得知,原来张大山有个女儿叫张湘芸,和自己从未谋面,这丫头不好习武,却从小喜爱医术拜了名师,常常离开三江派,在中原各地名山大川中采集药材。

两个月前,张湘芸出门采药,却忽然被一群江湖人士围住了逼问什么龙吟秘籍,张湘芸自然莫名其妙答不出个所以然,就在这群人要欲下狠手的紧要关头,艳无忧忽然出现连毙二十多人,把张湘芸带回了三江派。

原来张湘芸的长相打扮和艳无忧有几分相似,被错认为艳无忧。而艳无忧当时不知为何竟然已经身受重伤,在救张湘芸的时候又被二次重创,回到三江派后险些死了,足足昏迷半个月的时间才睁开眼睛。醒来之后,她只记得自己来自幽冥山庄,为何离开幽冥山庄,为何受伤,包括之前山庄里的一切却记不得了。

当日围攻张湘芸的人里并未死绝,逃走后便大肆宣扬,才有了今天的这一幕。

苏阳听完眉头微皱,这位血霜妃艳无忧就是幽冥山庄的老二,原著中她早年有极为悲惨的经历,而后心性大变,靠着吸食人血维持美貌,终成一代魔头,这样的人放在三江派始终是个隐患,于是提醒道:“师父,十九的事,您可要留心。”

张大山笑了,道:“老二,师父明白你的意思。一个人的武功可以靠天赋,有人练一年能顶得上别人连十年。但人生经验这种事,却是要时间和经历历练出来的。为师半生遇人无数,自信不会看错十九。而且离魂症根本无法伪装,湘芸的师父,为师的好友‘宁负如来不负卿’田不负也来看过,十九的确是重伤之后伤了神智。”

苏阳听张大山提起过田不负这人,他本是佛门弃徒,却精通百家医术,又以医入武,自创‘无悔三十六散手’。他的三十六散手威力如何苏阳不知,但田不负的医名却是天下皆知,早在新世界进化度极低的时候,这人就已经算得上国手,甚至有传闻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医术就远超宫廷御医。

苏阳还是道:“师父,我想和十九单独谈谈。”

张大山点点头,派人去叫艳无忧。

临出房间时,张大山忽然停下脚步,转身苏阳说:

“老二,你与你那些师兄弟不太一样,所以有些为师只能对你说。师父仁义了几十年,但我心里清楚,所谓的江湖,归根结底本就是个名利场,屠宰房,在这种漫天遍野都是用血铸就的地方活下去,甚至实现自己的理念,就必须要比所有人的剑更快!

但江湖中哪有终身不败的高手,况且人生一世,就算不败,也不过匆匆百年而已,最终也是一捧黄土,所以为师这辈子但求心安罢了。

我这做师父的,要是连徒弟都护不住,那还谈何心安?艳无忧之前做过哪些事我不知道,但她现在是三江派第十九弟子,就算做错了事,也只能三江派处理,外人若要动他,就要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苏阳品味张大山话中的意思,沉默片刻,然后点头道:“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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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一个人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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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艳无忧推门进来,见到苏阳微微一笑,行礼道:“多谢二师兄出手相助。”

“二师兄这三个字先不急着叫。”

苏阳挥手打断了艳无忧,挥手淡淡道:“我在大厅里救你,维护的是三江派的脸面和师父的尊严,但并不代表我就认了你这个师妹。这一点还请艳姑娘明白。”

艳无忧低头自嘲道:“我一出现就为三江派惹出祸事,苏少侠对我有所不满也是理所当然。”

苏阳摇头道:“人在江湖,谈不上惹祸不惹祸,你不去惹祸,惹也会惹你,祸来了打回去就是了。要是怕事,那也不必混江湖了,回家带孩子就是。”

“可是这次我的祸事着实不小。”

苏阳嗤笑道:“我惹祸的本事比你只大不小,惹出的祸也比你只多不少。你要真是我师妹,就算杀了皇帝老子,做师兄也帮你抗。”

苏阳盯着艳无忧的眼睛,道:“问题是,你并不是我的师妹。”

“那我到底是谁?”艳无忧抬头问道。

苏阳一字一句的说:“幽冥山庄的二庄主,血霜妃艳无忧。”

艳无忧再次低头,沉默不语。

片刻后幽幽的说:“所有人都说我是来自幽冥山庄,杀人无数,身怀秘籍重宝,连师父和湘芸妹妹也这么说,好像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是谁,除了我。”

“如果你真的是这样的人呢,你还想知道吗?”苏阳问。

“我不在乎。”艳无忧语速不快,但极为坚定的说:“我比任何人都更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无论任何身份都不在乎,哪怕是魔头,侠女,平民百姓,甚至是最低贱的妓.女,我都不在乎,我只想知道真相!”

苏阳道:“真相往往是残酷的。”

“但真相就是真相,并不会因为残酷就不存在。”艳无忧道。

苏阳点点头:“我听过一个故事,转述给你,至于其中是不是真相,我想也只有你自己才清楚了。”

艳无忧猛地抬头:“请说。”

“这个故事并不是发生在我们所在的世上,而是另一个世间。那个世间有一个女孩,从小天质聪敏,无论什么武功一学就会,十六岁上就已经是名动江湖的高手,加上她天生丽质,出落的楚楚动人,于是引得无数少年英豪为之疯狂,主动表示好感的,托人提亲的数不胜数。但这姑娘却守身如玉,无论对方是江湖豪侠,还是万金巨贾,她从不轻易对任何男子假以颜色,始终独身行走江湖。也不知让多少少侠为之惋惜,魂牵梦萦。”

艳无忧淡淡一笑:“难道是外面的叶三姑娘嘛?”

苏阳摇摇头继续道:“在这姑娘二十二岁上,为了追捕一名独行大盗只身远赴沙漠。在沙漠中单人单剑足足追了有三十八日,终于被她发现了大盗的行踪,两人在大漠中一场激战,大盗伏诛,那姑娘也身受七八处重伤,离死不远。”

艳无忧隐隐觉得苏阳说的这个人和自己有莫大的关系,忍不住问道:“她死了没?”

“自然没死。”苏阳道:“她被一名西域王子所救,她昏迷了七天七夜,这位王子一步不离的在她身边照顾了七天七夜。她醒来之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王子憔悴而温柔的脸庞。而后半年,她就在留在王子处养伤,此后两人更是结伴而游,足迹踏遍大漠。朝夕相处间,这位姑娘终于动了真情,二人结为夫妻。”

“真是个好故事。”

艳无忧幽幽的叹了口气:“可这故事实在太完美了,完美的就像哄小孩子的童话。”

苏阳笑道:“我倒是希望这只是一个童话,可惜并不是。成亲之后,那名王子为姑娘取名为“霜妃’”

苏阳说道这里闭口不言,淡淡的望了艳无忧一眼,艳无忧身体巨震,声音微微发颤,问道:“然后呢?”

“然后?”苏阳喝了口茶,不急不慢的说:“然后当然是上演一出始乱终弃的戏码。那王子另外还有数十姬妾,成亲不到一个月,就把姑娘送入了冷宫,非但如此,王子还在中原大肆宣扬是怎么把这位冰清玉洁,无数少侠的梦中情人骗到手的,连两个人床上的那点事也当作酒后笑谈。”

忽然砰的一声,两人之间的梨花木圆桌裂成几块,轰然倒塌。艳无忧收掌寒声道:“该死#蝴就不怕这姑娘宰了他?”

“莫怒,莫怒,王子该死,桌子却无罪,非但无罪,还是要钱的。”

苏阳看了看四分五裂的可怜桌子,摇头继续道:“你的担心恰恰也是西域王子所想,王子心狠手辣,派心腹手下在霜妃的饮食中放入迷药,乘着霜妃昏迷,毁去其容,又把她抛下悬崖以绝后患。”

艳无忧忽然问:“王子这么做的目的何在?就算始乱终弃,怕霜妃报复,杀了她也就够了,为何去败坏霜妃名声?”

“你且听我说完。”苏阳道:“谁知道霜妃坠崖之后大难不死,另有奇遇。她矢志复仇,练成了三门绝技,可以控制人心魄的‘慑魂魔音’,吸人鲜血以提升功力,恢复容貌,保持容颜不老的‘化血魔功’,和见血封喉活不过一个对时的‘搜罗神针’。神功小成之后,她找到西域王子,以“搜罗神针”刺其双目,吸尽其血。”

“杀的好。”艳无忧道。

“杀的是好。但导致这场悲剧的原因却很可笑。”苏阳摇头道:“西域王子之所以这么做,其实根本就是一个赌约,一场有钱人之间闲着无聊的游戏。”

“游戏?”

“是。王子曾经在一次酒席里,和几个威震武林的世家二代子弟打赌,赌他一年之内能把这位从不对男子表现好感的姑娘弄上床。从大盗开始,一直到最后的毁容杀人,都早在安排当中。这位声名赫赫的女侠,在这些有钱有势的公子哥眼里,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工具,一件玩物而已。”

艳无忧讥讽道:“好一个王子,好一群世家大侠。”

“这还不算完,这位霜妃又把那几个世家全部屠灭,从此后,她性情大变,整个人开始入魔。”

艳无忧淡淡的说:“任何人遭遇了这种事,都会性情大变。”

“故事到这里只进行了一半,也许你该把后面的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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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全世界的悲剧

“你说的这个人就是我吧。”艳无忧问道:“于是我性情大变,加入了幽冥山庄,杀害了众多武林人士?”

“你太善良了,真的。”苏阳摇头道:“杀害众多武林人士,这种事只是个人能力问题,绝对不是残忍,我也经常干,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一点,你还不够资格被我视为魔头。”

艳无忧脸色微变,追问道:“那我还做了些什么?”

苏阳微微的眯起眼睛,眉头忍不住的跳动了一下。

每当苏阳有杀人冲动的时候,眉头就会忍不住的跳。

想杀人,和杀人并不是一回事,想杀人是一个人心底对于另一个人喜厌的本能,而杀人有时候只是一种需要。苏阳可以笑着杀人,但想杀人的时候绝不会笑。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揉了揉眉心,缓缓的说:“你最好站到离我远些的地方去听,因为我很难保证,我说这些的时候,会不会忍不住杀了你。”

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可怕,让艳无忧感觉到这种平静之下,隐藏着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

“你的功力远不如我。”艳无忧说。

“我杀人,只需要理由,不问武功。”苏阳说。

艳无忧或许听懂了苏阳的话,她缓缓的站起来,走到房间里一个离苏阳最远的角落里,道:“你可以说了。”

苏阳并没有说,而是提起了青钢剑。

他站起来,转身背朝艳无忧,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酒,然后就面向窗外沉默不言。

房间里的气氛,随着苏阳的转身,正在悄然的发生着变化。

一名剑客无论剑术再高强,内功再深,朝背后出手必然不会太灵活,威力也会大打折扣,转身的时候出剑的速度也会受到影响。不仅是剑,绝大多数武功都是这样,所以江湖中人绝不会刻意的把背后卖给对方。

所以艳无忧问:“你不怕我这个魔头是假装失忆,从背后朝你下手?”

苏阳道:“下不下手,是你该考虑的事,而不是我。”

该不该去死,只能由这个人本身的行为决定,苏阳一向认为,自己只是一个执行者的角色。

蓝山剑法虽然没有大成,甚至连小成也不到,但剑尖上突出的两寸剑芒已经足够弥补背朝艳无忧不够灵活的劣势了。如果她动手,等待她的将是一个惊喜。

片刻后,身后传来艳无忧的声音:“我不在乎自己这条命,也不在乎杀人,但在这之前,我更想听完这个故事。”

“也许听完了,我就会出手。”苏阳道。

艳无忧凄然一笑:“我虽然记不得以前的事,但依旧是个女人,你应该看得出来,我不仅是女人,还是个很爱漂亮的女人。”

“看来出来。”

“所以无论死活,我都希望自己是完整的,而一个没有记忆的人,又怎么可能完整。”艳无忧说。

苏阳点点头,继续说道:“霜妃化血魔功已经有所小成,可以依靠吸取活人的血液保持容貌,增长功力,所以也被人叫做‘血霜妃’。”

艳无忧下意识的抬起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庞,黯然道:“难怪我最近觉得皮肤发干,原来是这个原因。”

“化血魔功不仅仅是吸血,还有人的元气。”苏阳道:“在血霜妃报完仇的那两年里,那个世间发生了几件事。”

苏阳就像再说一个遥不可及的传说:“洛城一夜之间死了三十五名少年,全部被人阉杀。”

“元气要是通过交.合获取,速度太慢,一夜之间绝对做不了三十五次。”艳无忧脸色微微发白,苦笑:“我倒是很聪明。”

“武林十多个世家子弟不知为什么发了失心疯,在自己家族饮食中下迷.药,然后全部被人吸血至死。”

“河间洪水,十几万灾民无家可归,食不果腹,饿殍遍地,多死上几百人根本不会被人察觉,更何况被吸干血和饿死的,看起来本就没什么两样。”

“长江以南六省,连续有多起孕妇被杀的无头案子,死装凄惨,据说是凶手活生生的刨开孕妇肚皮,取出紫河车。紫河车到手之后,孕妇和胎儿就一尸两命。”

艳无忧的脸上毫无血色,音调已经控制不住的发抖:“这又是为什么?”

“紫河车是孕妇母子二人浑身的血液精华凝结而成,生食最是滋补,传闻是修炼化血魔功最后一层的必备之物。”

苏阳淡淡道:“纸包不住火,这作案的人终于露出了马脚,正是血霜妃。然后武林中便开始了一场对于她的围剿,可惜这位血霜妃非但武功高绝,还是个绝顶聪明的人物,又精通五行奇门,正派人士非但没有捉到她,反而折损了不少人手。”

“其后七大剑派,四大世家都派出人手,甚至连六扇门四大名捕也出动了两人,虽然依旧没能活捉,但终于将其打伤。血霜妃重伤之下去向不知,消失在江湖中,再也没露过面。”

“四大名捕?”艳无忧呆在原地,面带迷茫,怔怔的说:“这四个字很熟悉。但我只听说过六扇门的鬼神捕,却没什么四大名捕。”

“我说过,这只是一个发生在另一个世间的故事。”

苏阳自顾自接着道:“然后江湖中有了一座幽冥山庄,据说血霜妃就在山庄中,和庄主一起,捏造出‘龙吟秘籍’和宝藏的传说,用以诱骗江湖人士主动送上门来,然后杀之,继续修炼魔功。”

“然后呢?”艳无忧问。

“没有然后了,另一个世间的故事到此为止。”苏阳道:“接下来,就是这个世间的故事,你的故事。”

艳无忧咬牙颤声问道:“师父知道这个故事吗?”

苏阳摇头:“我说了,这只是一个故事,师父可没工夫听我说故事。”

艳无忧双目低垂,半晌不语,两只手握的那么紧,长长的指甲扎进了肉里也浑然不觉。

她是在后悔,还是在愤怒,抑或是酝酿着一次必杀的出手?

许久,艳无忧才再次抬头,缓缓道:“不错,下面就是我的故事了,你想不想听?”

她的声音已经恢复了正常,表情也重新变得平静起来。

“当然了,这个故事分为上下两段,我看到了开始,却猜不到结局,只有你的故事说完,整个故事才算完整。”苏阳道。

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你转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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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遗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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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有什么是比把后背卖给敌人更危险的,那一定是转身。

一个人在转身的时候,jīng力会被分散一点点,动作也会随着身体的活动有一点点变型,如果在转身的过程中遭遇攻击,反应也会比平时慢一点点,进攻的话,出手的速度和角度当然也会产生一点点偏差。

一点点的意思就是极少,是用肉眼观察不到的‘一点点’,甚至这些一点点加起来,还只是‘一点点’。

但高手过招,一点点就是一条命。

一动不如一静。

苏阳笑了笑,缓缓的转过了身,转身的过程中,果然比平时要弱了一点点。

等待苏阳的,并勾魂夺魄的魔音,也不是化血魔功,更不是见血封喉的搜罗神针。

一具**的胴.体。

艳无忧站在原地,一步也没有挪动,浑身上下一丝不挂,雪白的衣衫已经滑落在地面,衣服下的肌肤如同象牙雕刻一般富有光泽,充满着活力。

这是一具几乎完美的躯体,流畅而饱满的曲线,勾勒出高耸坚挺的胸膛,盈盈一握的腰肢,平坦的,两条修长而笔直的腿。

两朵艳红的蓓蕾,像是含苞yù放的花骨朵,一片幽深的森林,更是蕴含着千年以来男人最为向往的神秘和乐趣。

几乎已经接近完美。

如果没有那些刀痕和伤口的话,这具**就真的是完美的。

几十条大大小小,横七竖八的刀痕,如同黑sè第蚣,爬满了艳无忧的身体,右边肋骨下三分的位置,有一个足够塞进小孩拳头的巨大伤口,伤口周围浮着一层淡淡的脓血。

面对这样的一具**的**,任何一个男人心中都必然会燃起熊熊的火焰。

看到这些丑陋狰狞的疤痕,任何一颗火星都将被瞬间扑灭。

苏阳缓缓的走到艳无忧身前,抬手在她的身体上抚摸着,**的**温暖而光滑,上面的那些伤口粗砺,尤其是肋下的那一个大洞,从手感来看,疤下面居然是空的。

艳无忧一言不发,眼神中既没有任何的情yù,也没有害羞,甚至连仇恨都看不见,好像暴露在空气中的身体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平淡的就像一个路过的第三者。

“我承认这些伤口很可怕,这些伤口也一定给你带来了巨大的痛苦。因为我也受过伤,我也知道受伤的感觉。”

苏阳收回了手,摇头道:“但如果你的故事仅仅是这样,那这个故事实在没有什么意思。无论是那些死去的孕妇肚皮上的伤口,还是被阉杀的少年下腹的伤口,都比你的更严重。”

艳无忧道:“我的故事的确就是这些伤口。但这些伤口的来历,我并不清楚。”

“难道不是你离开幽冥山庄之后,被江湖人追杀时候留下的?”

艳无忧摇头道:“他们还没有这个能力。”

苏阳又道:“幽冥山庄?”

艳无忧居然依旧摇头,苦笑道:“这就是我的悲剧所在,这些伤口在我记忆的起初就已经存在,我只知道它们的存在,却不知道它们从何而来。而我所知道的故事下半部分,和师父知道的几乎没有差别,我的记忆从重伤被人追杀开始,救了湘芸,然后投入三江派,至今为止。”

“也就是说,这个故事,在上下两部之间,中间还有一部。这一部的内容到底是什么没有人看过,或许有人看过但这个人我们却不知道,而我们所能看到的线索,仅仅是这些伤口而已。”苏阳道。

艳无忧这次点了点头:“所以我只能用这种方式告诉你我的故事,因为我同样不清楚。”

“所以你想要弄清楚?”

“是的。之前没有机会,我甚至已经想放弃了,所以才会在大厅上自杀以免给三江派带来麻烦。但是你刚才跟我说了故事的上部,而我们又知道下部,现在我一定要把这个故事听完整。”

“我说过,这个故事完整之后,也许我就会杀你。”苏阳说。

艳无忧淡淡一笑:“女人好奇的毛病,就是到死也改不了的。”

苏阳这次没有说话。艳无忧身上的伤口绝不是伪造的,除了肋下之外,还有好几处刀伤甚至直接砍在大动脉之上,她还能活着简直是个奇迹。绝对不至于某种目的混进三江派而故意把自己伤成这样。再加上之前张大山告诉自己的一切,和她刚才的一系列举动看起来,她应该是真的失忆了。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故事的中段,应该就发生在幽冥山庄。幽冥山庄现在已经像一个毒瘤长在了新世界的躯体上,清除穿进新世界等级过高的威胁,这原本就是自己的主要任务,这两者说到底其实是一回事。

幽冥山庄在进入新世界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这种变故会不会影响到这个世界的进化度,甚至为世界带来毁灭xìng的打击?

秋刀鱼的滋味,猫和苏阳都想知道。

苏阳道:“我会去一趟幽冥山庄,你可以跟着我。”

艳无忧微笑道:“多谢师苏兄。”

苏阳看了她一眼,道:“我喜欢把丑话说在前面。在去幽冥山庄期间,我会用jīng钢手铐锁住你,而在这段时间里,你是我的师妹。”

师兄的意思,张大山已经说的很明白。师妹犯错,师兄可以惩罚,甚至杀了她,但是有三江派师兄在,轮不到外人下手。

艳无忧点了点头,正要叫一声师兄,又被苏阳打断了。

“现在有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你必须尽快做完。”苏阳说。

“什么?”艳无忧不解道。

“穿上你的衣服。”

“我知道我的身体现在很难看。”艳无忧难得的脸红了一次。

苏阳摇了摇头,转身出门,一边走一边说道:“你的身体很好看,但不应该给师兄看。当然你若是喜欢,除了我之外你还有十七个师兄,我可以帮你去叫他们。”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艳无忧一慌,连忙双手交叉抱住胸口原地蹲在地上。

屋子里只剩下艳无忧一个人,她七手八脚的重新穿上衣服后,望着苏阳离开的门,怔怔的自言自语道:“原来我是这样的一个人。”

第九十二章 深仇大恨小美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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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艳无忧之后,苏阳立刻张大山说明了自己打算带着艳无忧探一趟幽冥山庄。

张大山看起来大大咧咧,却是个明白人,幽冥山庄的秘密一日不大白于世,非但三江派,整个江湖就一日不得安宁。况且艳无忧虽然失忆,但的确出身幽冥山庄,她来到三江派,不管是一场孽缘也好,抑或是善缘也罢,总之绝不能不清不楚,否则江湖恩怨难平,三江派人心也不定。

“我徒弟多,可不代表我会让徒弟们去送死。”张大山道:“幽冥山庄自从现世以来,活人进,死人出。你到底有几分把握?实在不行,我们一把火烧了这庄子。”

幽冥山庄再大,也不过是个山庄,占地数十亩罢了,一把火绝对能烧个一干二净,这虽然是下策,但反而是最保险的一策。

苏阳却摇头道:“烧了庄子,就更坐实了我们私吞龙吟秘籍。而且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咱们要是烧了庙,还到哪去找和尚?”

“你是说庄子里若是真的有‘鬼’,这把火未必烧得死他,反而会让这鬼变得更加神出鬼没,踪迹难寻?”张大山问。

“正是,幽冥山庄看似神秘,其实不然,冢中枯骨罢了。”苏阳道:“烧了,那就真变成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了。”

张大山点头笑道:“这庙里供奉的可是邪神恶魔,你可不要捉和尚不成,反而被和尚给超度了。”

“师父放心,谁超度谁还不一定呢。”

苏阳不想多和张大山谈论幽冥山庄,说的多错的多,万一有些话说走了嘴,自己还要思去圆,于是把话题一转,笑道:“忘了恭喜师父,师父功力深厚,只怕是武林第一人了。”

在大厅中,苏阳亲眼看见张大山和艳无忧对了一掌丝毫不落下风,单从内功深厚程度而言,艳无忧已经超过了自己,甚至超过新世界的容纳上限。张大山半年前还不能修炼内功,短短半年世间就已经达到这种境界,让苏阳也大感安心。

张大山摇头笑了笑,脸上表情怪异。他对苏阳一摆手,先起身走到房门前朝外看了几眼,才转身闭门回到苏阳跟前,低声道:“什么第一人,不过就是个笑话,为师现在其实是个空架子。”

“空架子?”

“连为师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半年来修炼三江心法虽然功力突飞猛进,但却有个大大的弊端。”张大山苦笑道:“每次动用内功之后,就会功力尽失,无论打坐调息多久都无法恢复,只能再次重头修炼。也就是说,为师和人动手,必须在一招内拿下。”

苏阳大奇。内功就像是人体内的一方湖泊,虽然有大小深浅之分别,但都是活水,会不断有溪流向湖泊中注水,如果湖泊中水消耗的速度超过注入的速度,那么湖泊就会渐渐的干涸。

一门内功心法的好坏与否,一个人功力的高低,无非就是看这方内功湖泊大小深浅和溪流的注水速度,湖泊越大越深,功力就越强,活水注入的越快,修炼和恢复的速度也越神速。

但无论任何内功都只会不断的挖掘体内的这方‘湖泊’,而且必然会有活水注入。张大山这种情况,显然不符合常理,等于是一潭死水,而且水消耗完之后,连湖泊也没了,需要重新挖。

苏阳百思不其解,以前看过的所有武侠校旱里也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情况。反而张大山倒是洒脱,拍了拍苏阳肩膀,笑道:“既然天意如此,也不必强求,总比没有的好。”

望着张大山,苏阳觉得现在是时候了,自己一年中有大半年不在新世界,可不想哪天回来发现三江派被人灭了,于是道:“师父,我这段世间在外游历,心有所感,似乎我们的三江心法还能有所提升,改进了些,还请师父斧正。”

说完,把完整的三江心法修炼方式从头到尾在张大山面前演示了一遍。

张大山细细的看完了,捻须沉吟不语,片刻后起身按照苏阳的姿势亲自做了两遍,然后猛地重重一拍桌子,盯着苏阳两眼放光:“是个大才!”

两人又聊了几句,苏阳离开后找到了大师兄许丹辰,请他去大厅传话,让大厅里的武林人士选出七个代表,在十五天后和自己与艳无忧一起去幽冥山庄。

有了苏阳之前的立威,大厅里的武林人士这次居然没有一个反对的,反而为了争夺这七个名额打破了头,最后干脆比武论高下,确定了几个人选,分别是六扇门鬼神捕铁傲,兽王庄庄主兽王,叶三姑娘,普陀寺空禅和尚的大弟子龙僧人,崂山剑派掌门**长,御兵门门主肖离。

最后一个名额大出苏阳所料,居然是那个连位置都没有的落魄书生任图。

其后便是十五天的等待。之所以苏阳要等待十五天,就要利用这段时间加紧修炼三江心法,如今新世界可以容纳三江心法第五重巅峰,而目前一直停留在第三重。

第三重到第五重,一般人或许要用大半年,但对于有“酒鬼”称号的苏阳来说时间大大缩短,而‘神功之力’似乎也不仅仅是提高内功的威力,对于修炼速度也大有帮助。

三江派上下也在苦练苏阳传授的完整三江心法,一切看起里颇为平静。

有的人天生就是劳碌命,还没到十五天,就有人找上门来闹事。

这个人,就连苏阳都拿她没办法。

“二师兄可是好眼福啊,无忧姐姐的身体好看吗?”

面前坐着的,正是张大山的亲女儿,三江派最璀璨的明珠,十九个弟子共同的小师妹,只有十四岁的张湘芸小美眉。

张小姑娘长相标志,是个绝对的没人胚子,可脸上却挂着一副不知从何而来的苦大仇深,看着苏阳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狼。

大灰狼。

苏阳脑子嗡的一下,嘴里的酒差点没喷出来,这张尚显稚嫩青涩的小脸上简直太熟悉了。

袁紫霞!‘少女’版的袁紫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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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膨胀的队伍

十五天一晃而过。

第十六天的清晨,三江派住杂役的院子里,赵小龙的房间大门吱呀一声打开,苏阳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丫头。”苏阳大大的升了个懒腰,想到这几天来张湘芸对于自己的‘追杀’,不由的摇头。

在长生剑剧情结束的时候,系统提示新世界里会有一个类似袁紫霞的女人和自己做对,一直没有太当回事。这次回来之后起初以为是艳无忧,却无论如何也没料到,这个和自己作对的女人,居然是只有十四岁的张湘芸!

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作对的方式有很多种,同样男人也有很多对付女人的方式。但偏偏有一种‘作对’的方式,却让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段誉遇到过,胡铁花也遇到过,张无忌更是体会深刻,连苏阳都感到头大如斗。

逼婚。

张湘芸当日老气横秋的给了苏阳两个选择:反正你看了无忧姐姐的身子,要么娶了无忧姐姐,要么就挖了自己双眼。

十四岁的女人和四十岁的女人都是女人,女人在不想讲道理的时候,就算你是孔夫子再生,舌头比苏秦还利索,也没有一点的办法。

遇到这种情况,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逃,逃的越远越好,越快越好。

所以苏阳二话不说,脚下抹油逃了。

艳无忧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外,见到苏阳,不太自然的叫了句师兄。她两手垂在身前,用宽大的袖口罩住了,袖子里的双手被一副精钢手铐靠着,

“那件事是个意外。”艳无忧低声抱歉道。

“我知道,湘芸心中口快罢了”苏阳淡淡的说:“以你的武功和性子,还不至于去利用一个孩子。”

艳无忧忽然笑吟吟的问道:“其实我很好奇,若是那天是我去找你,而不是湘芸,你还会逃吗?”

苏阳想了想,很认真的说:“我一定会逃的更快,连片刻也不会多停留!”

艳无忧微怒:“为何?难道我就这般不入你眼?”

苏阳摇头道:“恰恰相反,你的身体简直是任何一个男人梦寐以求的天堂。”

“哦?”艳无忧的脸色瞬间变得柔和起来,小声笑道:“那你为何要逃?难道天堂不美吗?”

苏阳哈哈一笑:“天堂美的狠,只可惜天堂的隔壁往往就是地狱。我这人胆子小的很,就怕走错了门。”说完转身朝三江派门外的广场走去。

“你!”艳无忧气的脸色发白,血红的嘴唇闭的紧紧的。

来到门外的广场上,苏阳却发现一个问题,之前说好是七人,但现在的人数严重的超标。

“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七个人吗?”苏阳皱眉道。

叶三身后站着四个白衣小姑娘,她瞪着苏阳道:“这四个丫头从小跟着我长大,听说有人要把他们拐卖给自己的师弟当老婆。我不放心,当然要带在身边。”

“阿弥陀佛,我们龙虎豹彪师兄弟,一向形影不离。”普陀寺四大僧人同时合十道。

崂山阴.道人身边站着一个长得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道士,两人同时道:“无量天尊,我兄弟二人,一阴一阳,掌门同做,去报仇当然也是同去。”

兽王指了指肩膀上站着的那只足有半人大小的鹰:“苏老弟,我这老伙计可不是人。”

铁傲手里系着一条铁锁,铁锁的另一头铐着一个满脸笑嘻嘻的家伙,还不等铁傲说话,这人首先笑道:“苏二爷,俺司马流云虽然盗尽天下珍宝,可也不想去幽冥山庄那种鬼地方,要不你给说说请,让铁大爷放了我?”

“闭嘴!”

铁傲冷喝一声,朝苏阳抱拳沉声道:“此人是朝廷钦犯,我须得带在身边,请苏兄见谅。”

约好的七个人里,只有肖离和任图是只身前来。

除此之外,五虎断门的叶家三兄弟和枪戟双魔居然也来了。

叶春抱拳朗声道:“苏少侠,我兄弟三人武艺虽然不行,但已立下誓言,无论生死都要找到我二弟,这趟幽冥山庄,我们是去定了。”

枪戟双魔中的中平枪王冷冷的说:“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互不相干。”

如此一来,原本九人的队伍就变成了二十三人外带一只大鸟。

既然别人自己找死,苏阳既拦不住,也不想拦,点点头跨上老酒,挥手道:“出发。”

一路之上各人各怀心思,队伍沉默的朝幽冥山庄前行。任图策马与苏阳并行,笑道:“原来苏兄是三江派弟子,失敬了。”

“不知任兄是想为亲友报仇呢,还是要宝藏?”苏阳笑道。

任图摇了摇头:“不瞒苏兄,小弟就是这个好热闹的性子,遇到奇事要是不去瞧瞧那简直是要了命了。只是这幽冥山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你不知道幽冥山庄?”苏阳奇道。

任图重重的摇了摇头,道:“在十五天前,我才第一次听说幽冥山庄这四个字。之前毫不知情。”

“毫不知情?”苏阳道:“整个江湖都传遍了,你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吧?”

任图嘿嘿一笑:“这半年在下一直在小镇读书,可能是地处偏远,镇子又太小,风声传不到哪里。”

“小镇?”

苏阳咂摸着这两个字,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丝模模糊糊的影子,却说不清这到底是什么。

…………

幽冥山庄三十里外,枫林渡头。

自从幽冥山庄闹鬼一事传开来后,这附近一带三四十里内已无人家,有也早搬个干干净净,整个枫林渡,就只剩下一间小小的酒家,叫做枫林小栈。幽冥山庄虽然吓走了普通人,却无法挡住江湖豪客,枫林渡隔三差五就会出现江湖人士,这枫林小栈算是通往幽冥山庄最后一个歇脚处,这里的生意反而颇为红火。

天空阴云如铅,鹅毛般的雪花从天而降,不远处,已经能看见枫林小栈的轮廓,苏阳一行人加快了马速,片刻便到了小栈。

枫林小栈里,却一个人也没有。非但没有客人,连主人都不知去向。

店里的火炉中还有篝火不熄,火上架着一只铜壶,正朝外冒着热腾腾的水汽,兽王大咧咧的拎过一坛老酒:“店主宋老头大概是出去了,咱们自己动手,吃完留下钱就是。”

其他人也纷纷点点头,各自动手,泡茶的泡茶,煮饭的煮饭。不多时,酒已温好,饭飘香气。

众人就要吃喝,忽然之间,有人敲门。

“八成是老宋回来了,这老头子,一大把年纪了,下这么大雪还到处跑,也不怕摔了。”

铁傲坐的离门最近,笑了笑起身就去开门。吱呀一声,木门打开,门外风大雪大,大片的雪花夹着冷风朝酒店里灌进来。

“快关门,老子的酒要凉了!”兽王护住酒碗叫道。

铁傲却像是中了定身法,身体像是挡在门口,一动不动。

片刻后,他才缓缓的侧开身体,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他身旁的门外,凌空吊着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老头舌头伸得长长的,充血的眼珠子朝外凸起,身上却无一丝伤痕,竟然是被活活的吊死的。

老头的身上挂着一块白布,白布上用血字书着:

一入幽冥,

永不还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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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风雪漫天地,群豪显神通

宋老头当然不会自己上吊。

他虽然已经六十三岁,但身子骨还硬朗的狠,每顿能吃两大碗米饭,有时候还会切点猪头肉喝二两酒。这两年在枫林渡开店,他着实是赚了些钱,尤其是幽冥山庄现世后的几个月,小店酒水吃食的价钱,都翻着跟头朝上涨,据说上个月他在回老家置办了十几亩田,续了个三十多岁的寡妇暖被窝。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愿意去死。

可宋老头的确是死了,他的尸体悬在半空中,在寒风里来回摆动着,脖子上挂着的白布条被风吹的摆向一边,像是一副招魂的幡。

为宋老头招魂,还是为小店里的这些人招魂?

一入幽冥,不得还乡。宋老头离着幽冥山庄还有三十里,就已经死了,而这些即将要进入幽冥山庄的人呢?

不知是不是因为寒风吹进的原因,酒店里的人们,脸色一下子都变得很难看。

雪,更大了。

一片片雪花,无声的落在宋老头的脸上,然后融化消失,宋老头眼珠子从眼眶里,像离开了水的鱼,毫无光彩的望着酒店里的人。一丝丝几乎透明的热气从他的舌头上冒出来,嘴巴张的大大的,好像有话要说。

死人也是会说话的,如果你足够细心的话,你就会听到他在说什么。

苏阳身形一晃,已经到了门口,闪电般伸出两根手指,顾不上恶心伸进宋老头嘴里,压住了他的舌根。

咽喉里软绵绵的,手指上传来温热的感觉。

“还没凉,最多才死半刻钟!”苏阳猛地抬头望向远方的雪地里。

几十丈外的雪地上,有一排淡淡的足迹通往远方,这排足迹实在是太淡了,如果不留心看根本发现不了,而且很快就要被大雪所掩盖。

“追!”

铁傲声音未落,人已经窜出了酒店,他一只手拽着铁锁,锁链另一头的司马流云轻功竟也不弱,跌跌撞撞的跟在他身后。大雪中骑马反而不如轻功有效,两人也不上坐骑,直接踏雪而行,转眼就奔出老远。

“铁捕头留意落单,我兄弟助你一臂之力!”三条人影闪过,叶家三兄弟越门而出,他们背着几十斤的虎头大刀,脚下却也不满,箭步如风追上了去。

枪戟双魔对视一眼,沉默的窜出酒店,戟魔个头矮小,站在枪魔的肩膀上,枪魔原本就长手长脚,一步跨出要比别人的步子大整整一倍不止。

崂山双剑、普陀四僧念了声法号,也追击而去。

兽王哈哈一笑:“看我的手段。”

他走到酒店外,身形不动,双脚也不动,整个人陡然拔高半尺,双脚离地,居然是被肩头的大鹰抓着双肩,贴着雪地而飞。

肖离沉默不语,迈开大步超前跑。

艳无忧刚要去追,忽然手腕一紧,被人拉住了。

“急什么。”苏阳小声道:“赶着去送死投胎吗?”

任图望着空空荡荡的酒馆,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小锭银子放在桌上,摇头晃脑的说:“哎,平时一个个都是大侠,结账的时候跑得比兔子还要快。”

“人都死了,你给谁钱?”叶三问。

“话不能这么说。”任图摇头道:“人虽然死了,可我们也吃喝了,那就绝不能白吃白喝。”

说完,他冲苏阳一报拳:“苏兄,我有一套一泻千里的轻功,那日未来得及施展,今日正好有机会,还请指教一二。”

说罢,任图嗖的一声已经出了酒馆,如同水银泻地般贴着雪地滑了出去,转眼就只剩一个小黑点,居然后发先至渐渐的追上了前面的几个人。

叶三站起来笑吟吟的说:“都走了,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我一不报仇,二不要秘籍,只想再和你”

苏阳挥手打断了她:“不管你想和我干嘛,我都只有两个字!”

“那两个字?”叶三笑眯眯的问:“是不是‘好的’?”

苏阳摇摇头,干脆利落的说:“再见!”

话音未落,酒馆大门碰的一声,苏阳和艳无忧已经在酒馆之外,追赶前面的人而去。

酒馆里只剩下叶三和四个侍女,大雪结结巴巴的问:“小小姐我们怎么办?”

叶三气的柳眉倒竖,一跺脚:“追!”

刚才还人满为患的酒馆,再次变得空空荡荡,只有宋老头的尸体依旧挂在门口,随风飘荡,舌头升的老长。

一阵风吹来,宋老头的尸体被吹的转了个圈,一对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众人远去的背影,像是再给他们送行。

雪更大了,漫天鹅毛,天地间只剩一片白茫茫。

群豪一共二十三人,在白皑皑的雪地上,顺着脚印往幽冥山庄奔去。铁傲和司马流云出来的最早,发足狂奔之下也未等他人,已经遥遥领先,看不见他俩的身影。

叶家三兄弟和枪戟二魔几乎同时出发,却渐渐的落后,已经被肖离和兽王抛在身后二三十步之遥。

兽王肩头的大鹰带着他飞行,速度虽快,但每飞出十几丈就要下落休息一个呼吸,肖离看起来没有用任何轻功,就是一步接着一步的大步朝前跨出,脚下丝毫不停,每一步走的实实在在,竟也和半飞的兽王保持齐头并进之势。

普陀四僧与崂山双剑,一左一右,不疾不徐的跟在兽王和肖离身后。

最前方的那人,居然是任图,他的轻功果然功如起名,放佛身体毫无重量在雪地上滑行着,连脚印都不曾留下一个。

苏阳牵着艳无忧并肩而行,两人一直未曾发力,和前方的叶家三兄弟不即不离,同时确保能看见后面的叶三和四个侍女,一边奔走一边四处观察。

又奔驰了几里路,风雪更加猛烈,大雪随着冷冽的北风翻飞之下,一二丈内,竟看不见任何东西,雪地上留下的脚印也早被遮盖住了,但群豪比试轻功、争强好胜之心大起,已然忘了之前追击敌人的目的,依旧发足狂奔。

“慢行!防备!靠拢!”苏阳提起一口三江真气,朗声大喝。

在狂舞的风雪之中,这声大喝宛如惊雷,压下了呼啸的风声滚滚的了开去。

众人这才一惊,如此风雪若是有人暗中偷袭下手,绝对难以防备。于是奔在前面的人以任图为首,缓缓的放慢了速度,后方的叶三和苏阳开始发力,一行人往一处聚拢。

就在这时,远处的风雪中响起了一声怒吼,接着便是一声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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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内奸是谁?

“跟紧我!”

苏阳握紧艳无忧,两人脚下同时发力,瞬间就已经越过了前面的三兄弟、双魔等人,到了任图身边。众人再次朝闷哼发出的方向发足狂奔。

北风略减,雪花渐散,远远的就看见地上倒着一个人,正是司马流云,他身下的雪地上,染了一片剧烈惊心的红!

等到苏阳赶到之时,司马流云两眼中的神采已经渐渐的散去,浑身神经质般的瑟瑟发抖。

铁傲提刀在手,站在一边警惕的盯着四周。

“谁干的!”肖离一把攥祝壕马流云的肩膀厉声喝问,他儿子也是在一场大雪中死在幽冥山庄之外。

司马流云喉咙中发出荷荷的声音,却已经说不出话来,缓缓的抬起一只手,指向铁傲的方向。

铁傲叹了口气:“我们刚才听见苏兄的大喝,正要放慢速度,忽然从这个方向传来一声破空声,似乎有什么暗器打在了他的背后。”

肖离忙翻过他的身子一看,只见司马流云身后果真有三个小孔,血汩汩淌出,却不见暗器踪影。

这时众人已经分别赶到,风雪也已经渐渐平息,偌大的雪地之中,四周毫无可以藏身之处,一眼望去白皑皑的一片,却连半个人影也没有。

兽王吼叫道:“装神弄鬼的,算什么东西,快些滚出来,大爷我给你个了断!”

声音滚滚的传了开去,山谷中不断的回荡着“了断了断了断”

“你若是再叫,引起了雪崩埋了幽冥山庄,咱们就打到回府吧。”枪魔冷冷的说。

兽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却不再说话。肖离搂着司马流云,抬手点住了他的几个道,止住了血,但伤口周围已经开始发黑变紫,居然中了毒。

任图问铁傲:“铁捕头,你把暗器拔了么?给我们看看,我们这么多人,说不定能看出来上面涂了何种毒药。”

铁傲皱眉摇头:“他中暗器之后我立刻拔刀守在一边,防备有人再次偷袭,还没来得及拔他的暗器。”

听铁傲此言,众人不禁暗自心惊,司马流云身后明明只有伤口但并无暗器,难道这并非暗器,而是某种极为高深的内功修为,隔着老远就能破空杀人?

若是这样,出手的人武功简直是闻所未闻,独步天下!

苏阳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却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就在此时,之前还躺在地上不能说话的司马流云猛地跃起,双手在自己脸上胡乱的抓下,一张脸瞬间变的血肉模糊皮肉外翻,煞是凄厉!

他用一种极其恐怖的声音,撕心裂肺的叫道:“鬼!鬼!……桀桀……桀……鬼!鬼!”

他一边叫着,一边抓的更狠了,大片大片的撕下脸上的皮肉,露出了惨僧僧的白骨,披头散发,宛如厉鬼,众人见了无不心寒。

铁傲长叹一声,手腕一抖,咔嘣解开了手上和司马流云拴在一起的铁锁。

艳无忧猛地出手,双掌齐发,掌风中夹杂着浓浓的血腥,碰的击在司马流云身后,将他凌空击飞三丈有余。司马流云落地之后,连续吐了几大口又浓又黑的血,头一歪不再动弹,已然死去。

“魔女,你做什么!”兽王怒道。

“杀人灭口吗?”肖离寒声问。

艳无忧冷哼一声,并不说话,垂下双手,面无表情的站回原地,看也不看其他人一眼。

“是我让师妹送他一程,省的他受罪。”苏阳淡淡的说:“诸位有什么意见?”

普陀寺四僧人齐声诵念佛号,道:“苏施主慈悲,本是该送他一程的。”

大雪又起,风雪渐渐的掩盖了司马流云的尸体,夜色已经降临,也不知是风声还是心理作用,天地间隐隐约约似有什么东西在呼叫着,一声又一声。

众人一言不发,重新上路朝幽冥山庄的方向走去,无论敌人在哪里,是谁杀了宋老头和司马流云,只要进入幽冥山庄就必定能找到答案。

更何况,这里所有的人,没有一个是为了司马流云和宋老头来的。

苏阳思考片刻,道:“敌暗我明,各位各守其位,不可再散开。”

他停了停,眼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沉声道:“而且任何一个位置上,不得少于三人,而且相互之间必须能看见!”

“你什么意思?”枪魔问。

戟魔怪笑道:“他是说我们之间有内鬼,让大家互相监督!”

“内鬼是谁,这还用说吗?”枪魔淡淡的看了艳无忧一眼。

叶家三兄弟也沉声道:“苏兄,若说有内奸,我们信得过你,但是你身边这个魔女却绝对是嫌疑最大。”

崂山二剑等人虽然不说话,但也没有表示反对。

唯独铁傲道:“诸位,敌人尚在周围,我们难道要先内讧不成?”

枪戟双魔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众人重新上路,但苏阳枪戟双魔刚才的话,已经深深的烙进他们的心里。

难道真有内鬼?

骤然之间,众人只觉得头顶一按,似乎有什么东西飞了过去,还不等抬头去看,一声凄厉的惨叫从队伍最后传来。

“呼”的一声,苏阳已越过诸人头顶,似一根脱弩之矢来到队伍最末尾,那里是叶三和四雪所在的位置。

地上一滩血水,血水中有一截断臂,断臂的手掌中握着一把秀气的小剑,四雪中的老三中雪半边身子都已经被血染红了,昏迷在叶三的怀中。

“怎么回事!”苏阳大怒,朝艳无忧一使眼色,让她去帮小雪止血。

按照自己的安排,这些人之间距离最多不超过三丈。叶三的性子虽然娇纵,但功夫算是这些人当中的强者,她带着四雪殿后,绝不会再被偷袭以至折损人手,为什么中雪还会受伤?

叶三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委屈道:“我,我,刚才见四周无事,以为暗算我们的人已经离开了,想赶上去找你再比剑,还没走出两丈,忽然就听到头顶呼的一声,然后中雪她就”

“啪!”

苏阳出手如电,狠狠的一巴掌甩在叶三的脸上,顿时在那张雪白干净的小脸上肿起一个乌青的掌印。

“你干什么!”小雪大雪暴雪纷纷把剑朝苏阳怒目而视。

一声轻笑,白衣闪过,艳无忧已经挡在了苏阳的身前,笑眯眯的望着几个小丫头。

“为什么断了手的不是你?”苏阳的一张脸比周围的冰雪还要冷,寒声道:“你现在还要找我比剑吗?”

叶三惊得站在原地,捂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苏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忽然之间,两颗豆大的泪珠从她眼眶涌出来,顺着脸颊滑下。她忽然摸干了眼泪,沧浪一声拔出剑,咬牙道:“你打得好!是我错了,不比了,我要去杀了那王八蛋给中雪报仇。”

她一扭头冲三雪道:“你们扶她回酒馆休息,等我回来。”

“你嫌她们死的不够快吧。”艳无忧冷笑道。

“魔女,你什么意思!”叶三怒道。

任图赶上来拦在两个女人之间,圆场道:“艳姑娘所言不错,我们这么多人在一起,尚且挡不住敌人的偷袭,她们三个小姑娘若是落了单,只怕回不到酒馆就已经没命了。”

铁傲问道:“敢问三位姑娘,刚才这位姑娘被偷袭的时候,你们可看见了对方模样?又朝哪里去了?”

中雪重重的点点头,指着前方,结结巴巴的说:“看,看见了,是一只,大,大鸟!鸟上,有,有人!”

“大鸟?”兽王哈哈大笑,指着肩膀上的巨鹰:“天下飞禽,以我这只万圣金雕为最,小姑娘是在说我杀人吗?”

就在此时,远方果然挑衅般的响起一声禽鸟的长声嘶鸣,远远的就看到雪地上不知从哪冒出来一颗孤零零的小树。

树边,站着个巨大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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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什么才是好鸟

“诸位为我掠阵!”

铁傲怒吼一声,冲向远处的影子,人如奔马几个纵越就到了影子跟前。

“铁兄留意!”

“莫要中计!”

“小心有埋伏!”

“鹰爪孙自己找死!”

几个语气不同的声音,或是友善,或是冷淡,同时响起。

一条命和一条手臂的血淋淋代价,已经足够说明了脱离大队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

铁傲爆喝一声,手中三尺黑刀狠狠的自上而下猛劈。

漫天白茫茫中,陡然闪过一道惊雷。

黑色的电光!

六扇门鬼神捕绝技之一,镇狱刀。

黑刀毫无阻碍的从枯树旁那个巨大的影子中间劈下,把那道巨大的影子从中砍成对称的两半。

铁傲一刀杀敌之后,却不回来,而是背朝众人微微低头站在原地,整个人一动不动,好像发现了什么极为奇怪的事。

众人这才送了一口气,肖离沉声道:“铁傲果然不愧是鬼神捕中武功第一,看来下一届六扇门鬼神捕总捕头的位置非他莫属了。”

“六扇门有此高手,江湖安亦。”崂山二剑面露欣慰。

枪戟双魔同时冷哼。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影子旁的那颗枯树上,忽然长出了两根枯瘦的树枝。

两根树枝在一瞬间就走完了平常树木需要几年才能完成的生长历程,眨眼间就长的有两尺多长,一根树枝重重朝铁傲的背上打去。

铁傲猝不及防,后背中招,扑哧一声吐出一口血,身子踉跄一步转身就拔刀砍树。

另一根树枝极为灵活的在铁傲腰腹之间连续点了三下。

震狱刀砍到一半,猛然停在了半空,再也砍不下去了,铁傲一动不动的,保持着当前的姿势定在原地。

这颗树非但会打人,还会点。

难道这是一颗有生命的魔树?

一只比兽王的巨鹰还要大上两三倍的巨鸟出现在半空,朝魔树的放下落下。就在大鸟快要落地的时候,魔树忽然抖了抖,树皮尽去,变成了一个人。

这人一把捉住铁傲跳上了巨鸟的背上。

此时崂山二剑和普陀寺四僧已经到了,齐齐大喝朝巨鸟攻去。大鸟扑腾了两下翅膀,飞快的重新冲入云端,盘旋几圈之后,就消失不见。

原来一直在暗中伏击的,居然是一个可以把自己伪装的和周围环境一样的怪人,以及一只飞在天上的大鸟,难怪所有人都没有发觉敌人到底在哪。

“你们看!”崂山阴.道人指着被铁傲砍成两半的‘影子’。

一个披着蓑衣的雪人。

天上传来铁傲的惨叫声,一声大过一声,一声惨过一声。虽然看不见天空中发生了什么,但众人刚才都已见过司马流云的惨状,不用看也能猜到铁傲现在正在经受着怎样的苦难。

渐渐的,头顶的声音小了下来。

“妈的,二弟肯定就是这么死的,跟他拼了!”叶春大吼一声拔出四十斤虎头刀,发了疯一样在雪地里上下挥舞着,红着眼大吼道:“王八蛋,有种你下来,跟叶大爷一决生死!”

天上居然真的落下一个人来,笔直的冲向叶春。

叶春大吼一声,鬼头大刀猛然脱手而出!脱手刀本就是五虎断门刀最隐秘的绝技。很少有人会相信,会有人用四十斤的大刀去砸人,而也恰恰是因为如此,这柄四十斤的大刀一旦砸出去,也很少有人能躲得开。

“住手!”龙僧人看清了落下的那人是谁,双目圆瞪爆喝道。

雪地里宛如打了一个炸雷,每个人的耳边都是嗡的一声。

佛门狮子吼。

但已然迟了,四十斤的大刀灌注了叶春的全身功力,像一柄开天辟地的大斧头狠狠的劈向空中的人,将这人拦腰砍成两段。

内脏和血水下雨般从天而降,浇了叶春满头满脸。

两个半截尸体扑哧摔在了雪地里。

尸体一身黑衣,腰上系着一只精钢手铐和一截铁链,正是铁傲。他浑身的黑衣被撕成了碎步,一张脸上布满了抓痕,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

“这”叶春也愣住了。

“罢了罢了,施主也是失手,况且铁捕头落下的时候,似乎就已经气绝了。”龙僧人上前几步,拍了拍叶春的肩膀以示安慰。

龙僧人拍着拍着,手掌处毫无预料的闪过一道剑光。

那只拍中叶春肩膀的手忽然掉在了雪地里。

苏阳手中握着青钢剑,一滴血珠从剑锋划过,滴落在雪地里,朝四周蔓延开。

“施主原来才是内奸!”

龙僧人手掌被砍,剧痛之下尚能保持清醒,握住断腕,朝苏阳惨呼道:“擒祝蝴!”

虎豹彪三僧面露大悲之色,从三个方向朝苏阳围上来。

艳无忧刚要动手,苏阳拦住了她。

“你们看清楚了。”苏阳指着一截尸体,淡淡的说:“血里有毒,我不砍了他的手,他就要死。”

顺着苏阳所指望过去,地面上铁傲的半截尸体中流出的血,颜色比墨汁还要黑,发出阵阵腥臭。

尸体的皮肤,已经成了焦炭一样,干枯龟裂。

叶春大惊,猛地低头朝脚下看去,只见龙僧人那半只断掌,居然开始缓缓的融化。

他忽然觉得脸上有点痒,于是随手挠了一下。

半张带着肉的脸皮就被挠了下来,上面还挂着一只黑白相见的眼珠子。

他惊恐的看着手里的脸皮,唯一的一只眼睛瞪得老大。

眼珠子瞪得实在太大了,甚至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在其他人的眼里,叶春也开始融化。

就像把一个雪人放在七月天的烈日下暴晒,叶春站在原地不动,浑身流淌出浓浓的血浆,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开始变矮,变小。

“大哥!”“大哥!”

叶家剩下的两兄弟睚眦欲裂,跪在地上,嗓子已经叫出了血,可谁也不敢去触碰叶春。

叶春终于化完了,成了一滩看起来很恶心的脓液。

凄厉的歌声在头顶的空中飘荡着。

“……月色昏,夜色沉

一入幽冥,永不超生

可怜无数魂……”

这一声声的歌声,就像是一柄柄杀人的刀,一张张催命的符咒,充斥于天地之间,悬在每个人的头顶,不知下一个又该轮到谁。

苏阳走到兽王身边,眼睛依旧盯着头顶上方,面无表情的小声说:“兽王兄,你的鸟行不行?”

兽王双手背在身后,仰面望天,自信一笑:“鸟这种东西,不是说越大越好,还要敏捷有力,爆发和持久缺一不可。”

“光说不练假把式,那就让你的小鸟上天去遛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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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斗鸟

兽王肩膀微微耸动,他肩头站着的那只万圣金雕翅膀呼扇了两下,然后俯子凑到兽王脸边,好像一个下属准备聆听长官的训示。

兽王抬手拍了拍金雕的脑袋,右手在金雕眼前比划了几个奇怪的手势,然后猛地朝天上一指,嘴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哨音。

金雕仰天长鸣,双爪在兽王肩头借力一踩,两只翅膀陡然向两侧张开,呼的一声腾空而起,像一支金色的巨箭,飞快的窜进了云层之中。

“兽王兄好手段!”

苏阳眼睛一亮,兽王庄以豢养珍禽异兽而闻名天下,连武功都是根据野兽的捕猎动作自创的,有一只万圣金雕不算稀奇,难得的是兽王居然能利用手势和金雕进行交流,而且手势极为复杂,简直就和说话没有什么区别,这门本事只怕是放眼世间独一无二。

金雕才钻入云中不久,头顶天空里就传来一声嘶鸣。

“找到了!”兽王点头道。

这声嘶鸣之后不就,天上就接二连三的响起鸟类的叫声,时而清朗,时而悲戚,时而愤怒,显然兽王的万圣金雕已经和刚才对方的大鸟接上了阵。不多时,云层之中一阵翻涌,猛地冲出一只浑身金毛的大鸟,正是万圣金雕,浑身上下羽毛被抓落了不少,下雨一样的朝下飘,看起来吃了个不大不小的亏。

金雕仰头长鸣,即便连人都能听出其中的愤怒之情,只见它双翅一震,往身后斜斜一摆,再次钻进了云中。

任图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望着头上摇摇头,皱眉道:“那怪人在鸟上,兽王兄的鸟一对二恐怕不妙啊。”

“开玩笑,几十丈的高空,风厉如刀,人眼都睁不开,什么样的高手多强的武功都没法施展。”苏阳淡淡一笑:“那人伏在大鸟背上,非但没有任何帮助,反而是个累赘。”

兽王也点头:“不错,鸟禽有鸟禽的战法,天空是鸟的战场而非人类。我这只鸟性子烈,受了点小伤反而能激发它的凶性,你们等着瞧罢。”

不出片刻,云层又是一开,两只鸟一前一后的从云中钻出,那只巨鸟在前,金雕在后,看样子居然是金雕在追杀巨鸟。巨鸟虽然身型庞大,但行动却不如金雕灵巧,金雕转眼就追上了巨鸟,围着巨鸟周围打转,不时的闪电般用利爪鹰喙进行攻击,而巨鸟的几次反击虽然力大势沉,却总是碰不到金雕的身体,往往还会露出破绽被金雕进行反攻。

两之大鸟在天空相互搏斗,如同两名特点相反的武林高手一般,你来我往颇有章法,巨鸟虽然屡屡受伤,但它胜在身形巨大,一些皮肉小伤难以致命;金雕虽然灵活,可毕竟只有对方一半大小不到,力量也不如对方,它击中大鸟十次未必能要了对方的命,但是大鸟只要击中它一两次就能对它造成重创。

两只鸟离开云层之后,众人才看清巨鸟背上的确负着一个人,可正如苏阳所言,那人全身上下贴在巨鸟的身后,紧紧的搂住巨鸟的脖子,一动也不动,对于两只鸟的战斗毫无帮助。

又斗了片刻,金雕抓住一个机会,猛地合身扑向巨鸟的头部,就听巨鸟一声悲鸣,身子晃了几下。

它双翅猛的一扇,一只翅膀正好重重的扇在金雕身上,把金雕凌空派出去十几丈,金雕羽毛乱飞,缓缓的朝地面下落,而巨鸟也受伤不轻,无力再飞,晃晃悠悠的朝远处雪地里落下。

就在大鸟开始下落的瞬间,地上的人终于动了。

众人全力以赴朝大鸟落下的方位狂奔而去,天上是鸟禽的战场,那么大鸟到了地面,就该人动手了,绝不能让它再飞上天。

最先赶到的是两柄剑。

苏阳和叶三一左一右,两柄长剑在大鸟落地的一刹那就已经贯穿了鸟的双翼。

大鸟一只眼睛已经瞎了,被长剑透穿,剧痛之下双翅猛震,带起两道劲风,叶三站立不稳,被坚如铁石的鸟翅横扫了一下,整个人连人带剑飞出老远。

苏阳早知道这鸟的厉害,绝不会不会这么轻易就能杀死,刺中它的翅膀确保它飞不起来之后立刻收剑后退。

一杆大枪带着呼啸破空而至,一柄短戟神出鬼没紧随其后。

阴阳二道人从大鸟两侧敢来,双剑其发一左一右,乘着大鸟振翅的机会,分攻大鸟侧腹。

巨鸟奋起受伤的翅膀,狠狠的朝大枪拍去,就听扑哧一声,短戟后发先至,在巨鸟的翅膀上开了个大洞,而那柄长枪却被横空拍中,凌空调转了方向,朝一边的阴.道人飞去。

透支大枪的力道和巨鸟翅膀上的力气加在一起,大枪去势更急,咫尺之.道人完全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就被大枪透胸而过,钉死在地面。

阳道人大吼一声,长剑刺进巨鸟腹部半尺有余,却再也进不去了。巨鸟猛地扭动身体,咔嚓一声脆响,插进身体的长剑居然被扭断成数截,短剑碎片天女散花般朝阳道人脸上激射而出。

阳道人急忙朝边上一个懒驴打滚闪开,却还是慢了一步,几片碎块从脸上滑过,连皮带肉的削去了一大片,整张脸血肉模糊如同恶鬼。

巨鸟屡遭重创,已然是强弩之末,此时两柄四十斤的虎头大刀从天而至,刷刷两声,带起一片雪花,将巨鸟的两只翅膀从跟斩落。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叶冬叶秋得手之后,刚站定身形,一口气还没喘匀,苏阳忽然大吼:“快退!”

年纪最小的叶秋反应反而最快,连刀也顾不上拿直接朝边上无人处跃出,叶秋反应慢了一步,刚要起身忽然被一股巨力拦腰撞上,脊椎发出咔嘣一声响,整个人身体朝后折成了一个拱形,飞到半空中尚未落地就已然死了。

巨鸟垂死一搏,撞飞了叶秋之后,没有了翅膀的身体继续朝普陀寺四僧人撞去。

“找死!”

一声爆喝,肖离从巨鸟相反的方向大步赶来,奔跑中身体猛然暴涨,涨破了衣服,露出浑身精钢铁打一般的肌肉,砂锅大的拳头当胸击出。

这一拳平实无华,唯一的特点,就是重。

特别重。

巨鸟和肖离的拳头撞上,肖离身子晃了几晃,稳稳的站在原地,而巨鸟却被打翻了几个跟头,在雪地上滑出老远。

不等巨鸟再有任何动作,龙虎豹彪四僧人已从四面围上,同时大喝一声,击出一掌。

噗噗噗噗,一阵羽毛乱飞中,巨鸟终于殒命。

就在巨鸟倒下的一瞬间,虎僧人跟着一声惨叫,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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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入庄

有人受伤,就必然会有伤人的人。

可周围都是白茫茫的雪地,鸟背上的怪人踪迹全无,只有那具大鸟的尸体静静的躺在地上。

普陀寺三僧就要去扶在地上翻滚痛呼的虎僧人,苏阳大喝道:“别碰他!你们忘了叶春不成!”

刚才五虎门的叶春,还有司马流云,铁傲三人都是中了极为厉害的毒药,死状惨不堪言,连大师兄龙僧人只轻轻的拍了拍叶春的肩膀,就也被染上了剧毒,要不是苏阳下手快砍了他手掌,现在四僧就只剩下三人了。

“别碰我!”

虎僧人闻言反而不再惨叫,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盘膝在地。

他色脸色已然开始发青,淡淡的黑气在脸庞上隐隐约约的流动。

“请灭幽冥,为我报仇!”

说完,虎僧人大吼一声,提起手掌重重的打在自己的额头,身体晃了两下,朝后倒在雪地上,气绝身亡。

余下三僧人面容悲怆,口诵佛号双掌合十为虎僧人超度。

风吹雪舞,渐渐的覆盖了尸体,漫天风雪中,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从那片雪花后面冒出来一击要人命的攻击。

一场激战之后,自己这方,死了铁傲、司马流云、叶春、叶秋、虎僧人、阴.道人等人,阳道人、龙僧人和中雪等人重伤,也无力再战。那只万圣金雕蔫着脑袋站在兽王的肩头,显然受伤不轻,兽王的近半战力都在那只鸟上,此时也等于是半个残废了。

连幽冥山庄的大门都没有看到,就死伤惨重,而对方仅仅是死了一只巨鸟。

众人各持兵器站在原地,久久无人说话,面色凝重各有心事。

苏阳沉声道:“以鸟尸为中心,大家伙背靠背站成一圈,伤者站在圈内,其余人面朝圈外,防止那人从背后突袭!”

众人依言围成了一个圈子,苏阳又道:“扶着伤者,保持阵形,缓缓向幽冥山庄走。此处离山庄最多还有两里地,两三刻也就到了,我倒要看看鸟上的那个怪人还有什么办法!”

说完,苏阳带头先缓缓的后退,整个防御圈也随着苏阳的脚步,保持了一个面朝外的圆形在雪地上一动。

还没走出两丈远,苏阳快要退到巨鸟尸体边的时候,忽然猛地举剑指向东北方,大吼一声:“滚出来!”

他这么一吼,所有人的目光顿时朝这个方向集中了过来,风雪之下,那片地上果然凸起了一块,似乎下面有什么东西。

接下来,苏阳做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动作。

他根本不再向那里多看一眼,反而猛然转身,甩手对准脚下的巨鸟尸体就是一剑,青钢剑嗤的一声穿透鸟尸,直地面。

巨鸟尸体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死的了鸟怎么会叫?

一剑刺出,苏阳毫不犹豫朝后急退,连青钢剑都来不及。

几乎与此同时,巨鸟的尸体动弹了一下,从尸体下射出两根近乎透明的暗器,呼啸着砸向苏阳面门。

任图似乎早就有所准备,天地巨笔从上而下写了一竖,打在两枚暗器上,就听咔一声脆响,两枚暗器居然被打的粉碎。

众人这才看轻,原来这哪里是什么暗器,而是两枚冰锥!

怪不得刚才司马流云中暗器之后,查验伤口暗器却消失不见了,原来冰锥入体遇到热血,很快就融化成水,当然发现不了。

巨鸟下陡然钻出来一个如同鬼魅的人影,居然是一个蓬头披发,状若鬼魅的枯瘦的女人,看她的衣着打扮,正是刚才骑在巨鸟身上的那怪人,这女人的腰上,正插着苏阳的青钢剑,鲜血汩汩而出。

刚才对外额包围圈,现在正好却把这女人堵在中间,像一只困兽。

“你,你,怎么知道我这里?”女人重重的喘息着,她的声音如同鬼哭,尖锐而怨毒。

苏阳叹了口气:“你错就错在太过聪明了,周围的雪地上连一个脚印都没有,你要是真有踏雪无痕的绝顶轻身功夫,只要靠着身法在我们中间穿梭一阵就能把我们杀光。又何必逃跑?既然如此,就只能说明在还在这里,这里唯一能掩盖住人的,就是这巨鸟尸,这是再简单不过的推理了。”

“三十老娘倒绷小儿!”

女人吐了口血,缓缓的拔出插在腰上的长剑,随手丢在雪地里,扭头望向艳无忧,凄然道:“二师姐,你也要杀我吗?”

艳无忧眉头微蹙,眼中有些疑惑道:“我得了离魂症,记不得以前的事了,你是我师妹?”

“离魂症?”女人一愣,随即惨笑道:“好好好,这也算解脱了,省的像我一样活受罪。”

“你怎么了?有人逼你吗?到底是怎么回事?”艳无忧问。

女人苦笑了一下却不再说话。

肖离沉声问:“我儿子是不是你杀的?”

“我杀了这么多人,谁知道哪个是你儿子。”说完,她森冷的眼神一一扫过在场众人,阴森森怪笑道:“死了五个给我陪葬,我值了!”

叶冬举起虎头刀当头就砍,大喝一声:“还我哥哥命来!”

普陀三僧和阳道人也是同时出手,枪戟双魔怪笑着从两边同时攻去。

肖离却大喝:“留她命!”

这声喝已然迟了。

一刀一剑,一枪一戟已经穿过了女人的身体,三只手掌也重重的打在她的肋下。

女人猛地吐出一口血,喷在面前的枪魔脸上,枪魔一愣,刚要后退却为时已晚,女人十指如钩,狠狠抓入他的胸膛中,紧跟着扑在枪魔的脖子上重重的咬下。

枪魔虽然也号称是“魔头”,可无论是武功还是很辣程度,到这女人还都差的太多,顿时吓得惨叫,却又无法推开这女人。

惨叫声中,女人头一歪,嘴里带出一段白花花的东西,居然是枪魔的喉管。

枪魔捂着喉咙,在雪地里挣扎了几下,双腿一阵抽搐了终于毙命,而这女人先是被苏阳重创要害,又被几柄兵器击中,也终于仰面朝天倒下。

肖离大步上前,一脚踹飞了还要动手的戟魔,死死的按住女人的胸口,厉声喝问:“说,我们中间有没有你们的人!”

女人脸上的神采渐渐褪去,喃喃道:“你们”还未说完,她脑袋一歪,气绝而亡。

苏阳叹了口气,淡淡的说:“没用的,她就是活着,也不会回答你的问题的。”

“为什么?”肖离问。

“因为她也不知道。”

戟魔忽然说:“你怎么肯定有内奸?”

艳无忧白了他一眼,冷冷道:“我师兄只是让大家相互照应,可没说有内奸。”

戟魔顿时语滞,内奸这两个字的确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苏阳最多只不过是把大家的思路朝那个方向带而已。

苏阳指了指远处的山坡:“有没有内奸,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马上我们就能进入幽冥山庄,到时候,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风雪已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不远处的山坡上,矗立着一座庄园,如同潜伏在黑夜中的巨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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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有没有内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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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一入幽冥不还乡

() 一路之上再也没有任何阻拦,很快的到了幽冥山庄之前。山庄依山而建,早已废弃多时,大雪堆积在檐上、瓦上、梁上,隐隐有一股杀气透了出来。

叶三忽然惊叫了一声:“你们看!”

众人望了过去,只见庄园的大门上插着一只鹅卵石粗细的长枪,长枪上已经锈迹斑斑,插在门上想必已经有相当时rì,但枪声上居然还染满了鲜血,滴滴落在雪地上,大门上被人用鲜血写了几个触目惊心的大字:

“一入幽冥庄,此生不还乡。”

肖离沉声道:“既然我儿子的枪在这里,我这当爹的,就没有活着回去的想法!”

他大步上前,抬手拔出插在门上的铁枪,右手一拳击去,早已经腐朽的木门顿时轰然倒塌,那些字也自然不见了。

从门外看去,只见这破旧的庄院深邃阔大,不知至何处终止。前面正有一条长长的通道,已被白雪所覆盖。

苏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扶好受伤的人,我们进去。”

阳道人和龙僧人一人毁容,一人断掌,中雪断臂,新世界中众人初窥武学门径,功力毕竟尚浅,阳道人还能勉强行走,其余两人一路上已经渐渐的神志不清开始昏迷,全靠着其他人的扶持才走到此处。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顺着通道进入了山庄,山庄里黑漆一片,只听到庄外传来北风怒啸,如同鬼哭,各人紧紧走在一起,屏息地戒备着。

叶三走着走着,只觉自己脚下格格作响,似乎踩碎了什么东西,十分纳闷,于是点亮了一支火折子。

顺着微弱的火光看去,叶三惊叫了一声。眼前满地都是白骨,更有些人似死去不久,全身无一丝血sè,全身已腐烂了七七八八,极为恐怖,看这些人身旁的兵器,显然都是武林中人。

尸骨中有一柄巨大的虎头刀尤为惹眼,叶冬看见这柄大刀猛然泪如雨下,睚眦yù裂大吼道:“哥哥们都死了,我还留着这条命作甚!”

众人继续前行。这时庄院石阶已经到了,石阶上和石阶两旁,死尸更多,火折子燃照之下,只见三具骷髅,分倚在路边柱子上,虽然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但依旧能看出他们头戴高冠,腰插拂尘,一副道士打扮。

阳道人恨恨道:“三位侄子果然荆豪在此,我们淳于家,算是绝后了,此仇大过天,非报不可!”

淡淡的火光下,阳道人一张被毁容的脸,犹如厉鬼般狰狞。

上完台阶之后,面前是一片水潭,水池上是连绵不绝,错综复杂的长廊,九曲十八弯。每条长廊转弯处,都有一盏宛如若鬼火般摇晃不定的黄灯,远远望去,这些黄火,像为鄷都城的冤魂招引一般。在黄灯照shè下,水潭里的池水发出墨绿的异光。

“这只怕是什么阵势。”任图忽然皱眉道。

苏阳点点头:“不是只怕,而是一定。”

“那我们怎么办?”叶三问。

苏阳一笑:“既然敌人摆下了阵,我们就闯阵破阵。不过你们记住,万万不要去碰那些鬼火,也不要掉在长廊下的水池里了,这池子里的水寒冬还不结冰,掉下去只怕是凶多吉少。”

“怎么可能有一池子的毒水,肯定是故弄玄虚吓唬人,这种事老子三岁就会。”戟魔嘴上这么说,却握紧了手里的短戟,下意识的挪动一步,远离了水潭。

一群人走上长廊,连续转了几个长廊,猛地看见栏上伏两具尸体,头上光秃秃的居然是和尚。普陀寺彪僧人上前一步把和尚的身子翻过来看了看,悲声道:“果然是两位师叔。”

他念了声佛号,双手合十就要为他师叔念经超度,哪知道僧人的袖子极大,合十前双手挥动,袖口带到了边上的一盏油灯,油灯被大袖一带就反了下来,正巧砸在他的秃脑门,油灯顿时熄灭,灯油泼了他满头满脸都是。

苏阳一把拉住了想要前去救人的豹僧人,摇头叹了口气。这一关原来是艳无忧把守,和现在艳无忧失忆留在自己身边,于是这关就成了个死关,只要留心点就不会有大危险,没想到彪僧人居然合十撞翻了有毒的油灯,只能说这和尚倒霉,命中该死了。

有时候人要是走了霉运,神仙都救不了。

一股焦烟从彪僧人的头脸上冒出,他脸上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融化,彪僧人抱着脸惨呼着退后几步,脚下一步踩空,扑通一声落尽了长廊下的水池里。

惨呼声戛然而止,水池里冒出几个气泡,彪僧人缓缓的沉了下去。片刻后,从他落下的位置,浮上一具深黑sè的骷髅。

肖离握住长枪,把枪尖朝水里伸去,枪尖可水面一触即收,再看jīng铁的枪尖上已经被染黑了一块。

还活着的众人面面相觑,都在心里暗想“好厉害的毒!”

苏阳心中暗道当然厉害,炼骨油,化尸水,就连追命这样的大高手也不敢粘到一丝,何况你们。想了想对艳无忧道:“取些灯油和水来妥善存好,我有后用。”

众人见过这两样毒物的厉害,连铁枪都能腐蚀了,万万没想到苏阳居然让自己的师妹去取,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不料艳无忧毫无怨怼不满,反而点点头,掏出两个一寸来高的透明小瓶子,走到一盏灯前小心翼翼的倒了大半瓶子灯油,这瓶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做成,丝毫不怕灯油剧毒的腐蚀,她又背对众人弯腰在水池里取了一瓶水。

做完这一切,艳无忧把瓶子重新收好,朝苏阳点点头。苏阳一挥手示意出发,众人继续顺着走廊超前走,有了彪僧人的前车之鉴,一群人行走之间更加小心。

没料到在黑暗里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仍是廊连廊,水连水,栏连栏的,一层又一层,放佛永无尽时,不远处又看到了普陀寺的两个和尚,又回到了原处。

众人虽然知道必然是进了什么迷宫阵势,但这些人都是新世界里顶尖的人物,心xìng坚韧不拔,心想迷宫不过是欺骗人眼睛个感觉的小把戏杂耍罢了,不可能真正的无中生有困住人,只要一路留心,肯定能走出来。

于是乎众人顺着原路继续走,仔仔细细的观察着周围环境的变化,甚至在每一个拐弯处都做了记号。

又过了半个时辰,居然还是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众人站在两具和尚的尸体前沉默不语,这次非但找不到出口,连入口都不见了,一群人等于被困在回廊阵里,周围都是毒水,已经逃无可逃。

许久,戟魔道:“再走一遍。”

任图摇头:“敌人就是要我们不断的走下去,耗尽体力,就算能走出阵势,到时候也没有力气动手厮杀了。”

戟魔有些害怕,道:“我们这十五个人,难不成要被困死在这里。”

他刚说完,叶三忽然抬起头,眼光逐一的在众人脸上扫过,眼神里闪烁出一丝诡异的光。

她来回看了整整三遍,看的众人脊背发凉,才张大了嘴,见了鬼似的幽幽道:“不对,不是十五个人,而是十个人!”

第一百章 破阵,回家

众人大惊,相互望了几眼,发现队伍里的确只剩下十个人了。进入幽冥山庄的时候一共有十四个人,而现在,龙豹二僧、阳道人、大雪和中雪却不见了。

叶三转身就要朝来路跑去寻找二雪,苏阳一把拽住了她,喝到:“胡闹!你也想失踪吗!”

叶三睁大了眼睛,怔怔的说:“好端端的人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了?”

小雪颤声道:“刚才我还看到到小雪扶着中雪跟在后后面。”

非但是中雪小雪,在第一次走完回廊的时候,龙豹二僧,阳道人都还在队伍中,没有任何异样。

“就算是遇到敌人也不至于四个人连叫都叫不出来,难道失足掉进池子里了?”肖离道。刚才他们看的一清二楚,这个彪僧人落进水池后一声不吭就化成了骷髅。

“不可能!就算没有惨叫,落水声总该有。”任图道。

戟魔有点害怕道:“难道这里真的有鬼,是鬼捉走了他们?”

在进入幽冥山庄之前,这群人对于幽冥山庄闹鬼的传闻都是嗤之以鼻,但现在五个身负武功的大活人就在眼前这么不声不响的消失了,这怎么解释?

人类的对于未知的总是会有一定的恐惧感,所以会习惯性的会为发生的事找到一个解释,在找不到合理解释的时候,往往就会诉诸于鬼神二字。

难道在幽深的回廊中,真的藏着什么会吃人的鬼怪?

世界上绝不可能有鬼怪!

肖离忽然大笑起来:“我带兵在战场上杀过的人数以万计,要是真有鬼魂,我早就没命了!”

肖离身经百战,豪气万千的一笑,身上自然而然的就散发出一股铁血气势,居然将回廊里的‘鬼气’冲淡了不少,苏阳点点头道:“失踪的几个人当中,阳道人、龙僧人和中雪重伤,豹僧人和大雪搀扶着他们,一直落在队伍的后面。这几个人当时的状态,恰恰是队伍里最容易被偷袭的。”

“无论如何,只要走出这迷宫,找到幽冥山庄的幕后真凶,一切就能大白。”

话虽不错,可是又回到了之前的问题,怎么样才能走出长廊迷阵?

艳无忧一直默默的跟在苏阳身边,忽然开口说:“这些长廊的阵势,乃按照七曲九回的算学之法来安排的,非但极难找到出口,而且会自行产生变化,只要后面的人只要一步没跟上就可能迷路。”

“七曲九回?”任图叹息道:“我倒是在看过,可惜没有记下。咱们这里有谁明白这种算学之法?”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的茫然,连苏阳都摇了摇头,心道我一个微积分补考三次的人怎么可能有兴趣去玩这些数学游戏。最后所有人还是望向了艳无忧,既然是她提出来的,说不定她有解决的办法。

艳无看了一眼苏阳,道:“师兄,走了两遍之后,我似乎有些回忆起来了,要不我来试试?”

这本就是艳无忧布下的阵势,由她领路当然再好不过,苏阳深深的望了艳无忧一眼,沉思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诸位跟紧我,切莫落下半步!”

艳无忧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条手绢,居然蒙上了眼睛,凭着直觉就朝前走。

叶三一愣,她即没有亲人好友丧命在幽冥山庄,也不想争夺龙吟秘籍,反而因为同样是女人,她倒是对这位一直冷冷淡淡的姐姐颇有好感,下意识就上前一步要说些什么。苏阳挥手拦住了她,第一个跟在艳无忧身后,相隔半尺之遥。

接下来发生了极为诡异的一幕。

长廊只有三尺来宽,千回百转,周围都是毒水,就算是睁着眼走也要小心翼翼。艳无忧蒙上了眼在前方带路,只要一步走错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可她走路的速度却极快,而且始终在长廊的边缘行走,脚下三寸之外就是水潭,每次到转弯的地方,眼看再往前踏出一步就会落水,她总能及时的改变方向,朝另一边转过去。

有几次遇到了十字路口,艳无忧会放慢脚步,歪着脑袋似乎在想什么,然后很快的就选择其中的一条路朝前走,有一次甚至是退后沿着来路回去。

众人见状信心大增,握紧了兵器紧紧的跟在后面一步不落,艳无忧也是越走越快,遇到路口已经不用再停下来考虑,大约一刻钟之后,前方到了一个转角处,艳无忧此时的速度实在太快,居然没有来得及转弯,一步踏空,整个人掉进了身前的毒水里。

叶三刚要惊呼,却见苏阳也跟着跳了下去。

众人这才发现,艳无忧和苏阳站在水里,只有浅浅一层,水连脚面都没有没过,非但如此,这里的水好像也没有毒性。

艳无忧扯下了蒙眼面巾,朝苏阳点头一笑。苏阳对岸上一招手:“迷宫破了,跟上!”

众人提着半晌的心总算放了下来,纷纷跟着下水,原来这一段是单独的一片长条水域,和周围隔绝开了。

同时也是暗自心惊。想要破阵,首先要从千回百转的长廊阵中找到这段无毒的水域在哪里,可一般人就算路过了,也绝不会想到身边的这片看起来和水潭中其它位置毒水一般无二的地方,居然就是出口。要不是是艳无忧隐约想起来一些往事片段,恐怕他们就算误打误撞路过这里千百次,最后累死在阵中,也不会有人敢下水。

水路并不长,很快就看到了头,那是一个大厅。厅堂点着七盏七星灯,七星灯据说是替三生赎缘的,而今一晃一闪,光线游离不定,犹如鬼影幢幢,前生后世的魂,都相聚于此一般。

众人提高戒备,一个接一个离开了池水,走进大厅。

忽然之间,大厅深处传来几声掌声。

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七星灯之后,有一人危然端坐,就像是神龛上的神像,宛若画里的文士员外,弯眉细目,神色和祥,整齐干净,颔下有长须,黄火映照在那人的脸上,却是一片无血色的苍白。

那人望着艳无忧,幽幽的说道:“二妹,你终于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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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幽冥庄主

“师妹?”艳无忧呆呆的望着大厅深处安坐的中年男子:“你是谁?”

你是谁?

这三个字,不仅仅是艳无忧的疑问,更是在常葫有人的疑问。

除了苏阳在内,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位坐在幽冥山庄最深处,惹出一切风波的神秘人物,到底是谁?

“我?”那人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面无表情的说:“我是你师兄啊。怎么,你真的已经把一切都忘记了吗?”

“废话少说!”戟魔第一个跳出来:“我问你,龙吟秘籍在哪!”

兽王也站了出来,沉声道:“不错,你最好还是快快交出龙吟秘籍!”

肖离冷笑一声,朝前跨出一大步,提了提手里的大枪。

“龙吟秘籍?”

那人发出两声充满了嘲笑味道的笑声,淡淡地说:“‘龙吟秘笈’么?我也想知道龙吟秘籍在哪里,又是个什么东西呢。”

“你什么意思!”戟魔寒声问:“龙吟秘籍原本就是你的东西,你怎么会不知道!”

那人又是哈哈一笑,道:“因为龙吟秘籍,原本就是假的啊。是我故意放出消息去,引得众人来夺。”

“假的?”

“你为何要伪造龙吟秘籍的消息?”肖离沉声问道。

那人笑道:“也不妨告诉你们,我练成了一种武功,能专吸取别人的内功,收为己用。可是江湖那么大,武林门派那么多,要我一一找上门去,非但不安全,还太麻烦,当然需要出点新花样哄骗他们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儿子就是被你吸取内功害死的!”肖离大喝问道。

那人想了想,问:“你儿子多大?”

“十八。”

“那就不是了。”那人道:“这个武林奇怪的很,看起来一个个都像高手的模样,可惜真正能值得我一吸的却不多,你儿子若是只有十八岁,那肯定不是我吸的。”

“那他的枪怎么会在这里!”肖离道。

那人哈哈一笑,轻声细语的说道:“我虽然没有吸他的功力,可也不能放他出去啊,你说是不是?”

兽王道:“你既然告诉我们这些,想必就是有十足的把握,也不放我们出去了?”

那人仰天大笑道:“看来你们几个,不仅仅是这武林里功力最高的一群人,还是明白人。不错,我好不容易找齐一群功力稍稍能入我眼的人,怎么可能放你们走?”

“连你的师妹也不放过?”叶三拔剑在手问道。

那人对艳无忧淡淡笑道:“当然呀。师妹,你那天跑得可真快,要不是我及时伤了你,恐怕你就完好无损的跑出去了,那可就要坏我的大事了。不过嘛,这些人中属你的功力最高,既然你回来了,今天做师兄的,可不会再让你跑了。只要能吸完你们的功力,我到时候换一个面目出现在江湖里,届时江湖上人人都会说我内力宏异,乃是天下第一人,没料到是拜你们诸位所赐!”

艳无忧面色苍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厅里坐着的正是从温瑞安世界四大名捕剧情穿来的幽冥山庄主人,石幽明。苏阳一直默默的听他说话,却不揭穿他。

从一路走来,苏阳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不敢说一定有内奸,但是自己这些人似乎隐隐约约的被一张网给编织在其中,幽冥山庄虽然不断的有新世界的武林人士前来寻宝,但那些人在石幽明的眼中根本不值一提,而这次跟自己来的,已经可以算的上新世界里顶尖的高手。

这些高手们聚集三江派,然后自己提出带他们来到幽冥山庄,稍微弱点的死在路上,强一些的进入山庄,看起来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但这中理所当然未免也进行的太顺利了点,而且对于石幽明而言,这就是最好的结果:江湖中的顶尖高手一次性到来送给他吸取功力。

顺利的事,往往是有幕后的推手,只要在事情的关键点上轻轻的推动一下,整个事情就会按照对方的意图发展。

石幽明继续得意道:“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们,帮我杀了我那个爱吃人肉的四师弟大鹏鸟和三师妹,今天又把我这吸人血二师妹送来,不然以后我大侠身份行走江湖,将来带着这三个魔头在身边,可是有损名誉的狠呢。”

兽王原本是为了夺取龙吟秘籍而来,此时却不禁鄙薄石幽明的为人,怒道:“你做的如此卑劣的行为,还配走什么江湖,称什么大侠?”

石幽明打量了兽王一会,并不震怒,只是有点惊讶地道:“哦?江湖上行走的人,不心狠手辣,怎能做出大事情来呢?其实武林中的大侠,大半是这样,难道你们这里不是吗?”兽王一时为之哑然,无词以对。

“侠个屁!”肖离爆喝一声:“杀!”

他重重的一挥手臂,肌肉猛地涨起,手中的铁枪呼的一声朝石幽明掷去。

任图也是提笔在手,使出一泻千里的轻功冲向石幽明,喝到:“此人绝不可留!”

“为我三位哥哥报仇,我跟你拼了!”叶冬手中大刀飞旋,整个人如同陀螺一般砍了过去。

铁枪才出手,戟魔忽然转身就朝来路退去,阴笑道:“既然没有龙吟秘籍,在下就不打扰各位了。”

石幽明站在原地不动,一直等大枪枪尖已经到了胸口一尺处,才忽然出手,轻飘飘的就握住了铁枪,然后随意一挥,铁枪枪身朝任图的天地巨笔砸下。

就听轰一声巨响,那柄鹅卵粗细的铁枪居然被从中砸弯了,任图手里的天地巨笔也被砸飞,嗤的一声划过一道弧线,精钢打造而成的笔尖正好刺进逃跑的戟魔后心,余势不衰,把戟魔穿了个透明窟窿。

任图被震飞了兵器,一时走神,被石幽明欺到了身前,一把抓祝蝴左臂,顿时半个身子就软了下来。

苏阳知道石幽明化血魔功的威力尚在艳无忧之上,被他抓住不消片刻便会功力尽失,连忙大吼一声:“断臂!”

可任图此时哪里还有力气断掉自己的手臂,只能苦笑着摇摇头,任由体内真气源源不断的朝外流去却毫无办法。倒是叶冬极为机灵,刀势一变重重的砍在任图手臂上。

任图顿时被砍断了手,闷哼一声连忙后退,还没走两步,脚下一个踉跄,瘫倒在地。

石幽明怒哼:“滚开,你还不配让我吸!”一掌击在叶冬的大刀上,大刀反弹撞上叶冬的胸口,把他撞飞老远。

叶三一袭白衣整个人凌空跃起,大雪和暴雪两人一左一右,三人剑光笼罩了石幽明全身。

石幽明双手背在身后,微微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许的神色,但依旧不躲不让,忽然间开口爆喝:“滚开!”

这一声喝宛如炸雷,比起普陀寺和尚的狮子吼功力不知深厚了多少倍,叶家三女如遭雷击愣在原地,耳中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线,叶三身在半空好像撞上了一面透明的墙,扑哧吐出一口血重重的摔在地上。

兽王叹了口气,就要出手。

“你的鸟已经痿了,还是歇着吧。”

苏阳喝了几口酒,拦住了他,刷刷刷三剑如同匹练般直刺石幽明要害。

石幽明眼中一亮,赞道:“好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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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做人不能太狂

石幽明身形晃动,一边躲过苏阳快剑,一面不急不慢的问道:“你是三江派的?”

苏阳却闭嘴不答,一剑快似一剑猛攻,剑身发出嗤嗤的破空声,内力已经鼓荡至极致。可石幽明原本武功就已经是温瑞安世界中顶尖高手,功力未必及的上诸葛先生,九大关刀龙放啸等人,却远超追命等四大名捕,此时虽然受到新世界的上限压制,可功力也高出新世界三个等级,无论苏阳怎么样变招进攻,他总是能轻松躲过。

苏阳又是一剑刺去,石幽明随意一挥手,衣袖中涌出一股浩大的真气,犹如飓风,把苏阳逼退几步,石幽明也不追击,而是站在原地忍不住的点头:“好!不错!这什么三江派果然有些门道,一个二弟子就如此了得,看来我出去之后,要上你们三江派走一遭,到时候说不得要杀人夺功。”

艳无忧轻笑道:“师兄,你们怎么把我给忘了?”

她笑吟吟的望着正在打斗的两人,也不知这声师兄是冲谁说的,又好像是同时冲两个人一起说的。

石幽明看了她一眼,道:“你别急,我杀了他就轮到你了。”

艳无忧摇了摇头,很是犹豫苦恼的叹道:“真是麻烦了,两个都是我师兄,我到底帮谁呢?”

不等石幽明答话,她忽然眼睛一亮,自问自答的说:“有了,我帮我自己!”

说完,她笑吟吟的抬起被锁住的双手,齐胸平推,重重的一张朝苏阳后背平推而去。手掌未到,就已经带起了一股血腥味浓厚的掌风,苏阳就像脑后长了眼睛一样,身子朝一边一晃已经让过了这一掌。

“好师妹!”石幽明笑嘻嘻的说:“怎么,你想要和我抢这个人的内力吗?”

艳无忧又是双掌击向石幽明,轻笑道:“你想当大侠,我也想呀。你们这些当师兄的,为什么都不能让让我这个师妹呢?把你们的功力都给我,我不就是天下第一人了嘛。”

她一边开口说话,手上却丝毫不慢,双掌中血红色甚至一直蔓延到了小臂之上,手掌过处居然带起一丝丝红光。战团中顿时血影重重,弥漫起浓厚血腥味。

石幽明冷笑道:“化血魔功需得无情绝性,使用出来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你之前还有些像样子,最近怎么越练越回去了,莫非又看上了哪个王子?”说完重重的一拳将艳无忧击退几步,又去攻苏阳。

于是三人相互攻击,又要同时防备另外两人,一时间战局有些混乱起来。肖离和兽王对望一眼,同时说了声“上”!两人也加入战团。大厅中七星灯烛光乱晃,五条身影斗在一处。

几招一过,一条巨大的身影从战团中倒飞而出,正是肖离,他后背重重的撞在大厅的墙上,轰得一声撞塌了半面围墙,自己也哇的吐了一大口血,萎顿在地。

几乎与此同时,兽王被石幽明一把抓住了锁骨,眨眼间内力就失了大半,倒地不起。

“人家也想要吸呢。”艳无忧像是撒娇一样柔声笑了笑,闪电般握住了苏阳的左手,飞快把苏阳的功力吸入自己的体内。

石幽明乘着这个机会欺到艳无忧身后,同样按住了她锁骨,冷笑道:“好师妹,你吸他的,我吸你的,最后还都是我的!”

艳无忧被制住,身子一软手上无力,苏阳趁机翻转手腕得以脱身,挥剑刺向石幽明咽喉。

石幽明化血魔功的功夫果然要胜过艳无忧许多,吸取功力之时战力丝毫不减,一挥手长袖抖得笔直如同一杆大枪,荡飞了苏阳的剑。

也就几个呼吸的功夫,艳无忧体内功力已然尽失,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说也奇怪,她功力尽失去之后,苍白的脸上反而有了几分血色,手掌中的艳红色却渐渐褪去。

石幽明仰天狂笑:“好好好,不愧我传你化血魔功,有了你的功力,天下还有谁人是我对手。”

说罢,看也不看凌空一掌击出,苏阳离着他还有半丈来远,见他抬掌就知不妙连忙朝一边窜出,一声呼啸声后,刚才自己站的位置后方的木门上被打出一个深深的掌印。

苏阳才落地,石幽明又是一记劈空掌,苏阳再次躲开。

“跑?”石幽明停掌,狂笑道:“你能跑到哪去?一入幽冥庄,此生不还乡,这十个字难道你没看见吗?”

躺在地上的艳无忧忽然虚弱的说道:“师兄,你难道忘了,你才是幽冥庄的主人,第一个进入幽冥庄的人,本就是你呀。”

石幽明指着苏阳笑眯眯的说:“哦?难道你以为这小白脸能制住我不成?”

一句话刚说完,他脸上的笑容陡然凝固住了,蹬蹬蹬后退几步,猛地抬手狠狠的捏住自己的左手手腕,几乎要把这只手给捏断了,他颤声道:“你……你……你体内有什么?”

艳无忧叹了口气:“我的化血魔功练得是不到家,可是搜罗神针和化尸水炼骨油可是我的堵门绝技啊,体内有一些毒,一时半会之间却是无碍的。我去吸我师兄,就是要你来吸我的啊,你不是想吸我吗?这次满意了吧?”

“你,你居然甘愿自己中毒,来诱我去吸!”石幽明一脸的不可思议,低吼道:“你难道不知这样做,你也会功力尽失!”

他一生为人阴毒狠诈,以己之心去猜度别人,自然都以为别人的想法和他是一样的,不可能有人愿意去牺牲自己。

艳无忧瞟了苏阳一眼,无奈的轻笑道:“这也没办法呀。有人和我说过,要是女人身子被人看了,要么就要挖了对方的双眼,要么就对方娶她,我虽然还没有想好选哪一样,可若是那人死了,我就哪样都选不成了。”

“解药!”石幽明大步走向艳无忧,伸手就朝她怀里去掏,另一只手已然握拳,看样子取到解药之后就要毙了这女人。

艳无忧恍然不觉自己命在旦夕,反而扭头咯咯的笑着问苏阳:“师兄,你说我该选哪一样呢?”

苏阳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猛攻石幽明。石幽明困兽死斗之下战力居然更强,直接一掌将青钢剑打的偏向一边。

苏阳身子被这股巨力带着也朝一侧倒去,和石幽明擦身而过。

就在此时,苏阳忽然开口了。

他自从动手之后就一直没有沉默不语,忽然张口一喷,就像在骂人。

数十颗酒雨从他口中喷出,如暗器一般地射向石幽明的脸门。

一阵“噗噗噗噗”之声,酒雨喷石幽明脸上。石幽明聚力于脸上,下意识的一闭眼,酒雨打在他的脸上,泛起了千百个红点,却并不致命。

趁着石幽明闭眼的机会,一柄已经弯曲的大铁枪呼啸着砸在他的背上,一柄四十斤的虎头大刀重重的砍下了他一条手臂,一只半人大小的金雕从天而降抓掉了他一块连着血肉的头皮。

石幽明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猛睁开双眼,眼中尽是怨毒之色,大吼道:“我要你们死的惨不堪言!”

苏阳露出了一个同情的微笑。

又是一张口,又是一股酒泉喷出。

任何人嘴里只能含着一口酒,喷完了就没了,但苏阳嗜酒如命,喝酒已经喝出了花样来,再加上这次前来幽冥山庄早有防备,事先练出了一个绝技,口中含着一口酒,喉咙里也能贮藏,可以一喷再喷。

这一下,石幽明因急痛攻心,又是骤不及防,双目登时被射盲!

他大吼一声,全身功力尽出,身体周围瞬间鼓荡起强烈的罡风,铁枪大刀被震的倒飞而出,金雕羽毛乱飞悲鸣着摔出去十几丈。苏阳离他最近,被这垂死一击正面面中,背后轰得撞上了墙壁,咔嚓几声身体上骨头不知道断了多少根,像一幅画似乎缓缓的从墙壁上滑下来。

“我靠!原著里可没提他临死还有这一手。”

苏阳躺在地上苦笑不已,左臂脱臼,右臂直接断了,几根肋骨处也传来阵阵剧痛,身子稍稍动弹仅仅做一个扭头的动作都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这些高手果然是一个比一个难杀,即便是事先知道剧情和对方弱点,真实的厮杀之中也极为凶险,难说必胜。

这时大厅都静了下来,血,染遍了大厅,那七盏七星灯仍不住地摇晃。

石幽明双目已瞎,断了一臂,又吸取了艳无忧含有剧毒的内力,全身上下已经一片乌黑发青,他发出最后一击之后,站在原地,喉咙咯格作响:“若不是你的酒……和‘搜罗……神针’的毒……你们……我……唉!”

他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整个人站在原地晃了几晃,一头栽倒在地终于气绝身亡。

一入幽冥庄,此生不还乡,这位幽冥山庄的主人,倒也说话算话,别人能不能还乡不知道,但是他自己肯定是还不了乡了。

以身作则,是我们领导干部的必备优良素质。

“装.逼这种事,不仅要得起形状,更要有其神,只学了个样子,却不得装.逼之精髓奥义,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苏阳望着石幽冥的身体,自言自语道:“你又不是西门吹雪。”

装.逼的精髓奥义是什么?自然是真正的牛.逼。

艳无忧从地上爬过来,裙角被鲜血染得通红,她软绵绵的靠在苏阳身边墙壁上,笑吟吟的说道:“我总算明白了,若是你这样的男人想偷着喝酒,女人是无论如何也拦不住的。”

“喝酒?”

苏阳目光在大厅里扫过,肖离任图兽王等人倒地昏迷不醒,也不知是死是活,自己不能动弹,艳无忧功力尽失,一时半会也难以行动,于是摇头道:“现在还谈不到这个。”

“那我们谈谈别的吧。”

艳无忧忽然朝苏阳眨眨眼,笑的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问道:“我有一个问题,有两个答案可以选择,你说我选哪个好呢?”

苏阳把眼睛瞪得又大又圆,冲着艳无忧笑道:“你看我这双眼睛怎么样?”

艳无忧狠狠的咬着嘴唇,一扭头气道:“我看不怎么样!又小又没有光,送给我我也不要!”

“你不要,我要!”

忽然之间,大厅里响起一个声音,有人鼓掌道:“都快要死的人了,还有心思打情骂俏,我真是佩服你们。”

随着这个声音,从大厅的幽暗处,缓缓的走出一个人影。

居然是铁傲。

艳无忧下意识的朝苏阳身上一缩,惊道:“你不是死了吗?”

“死了?”铁傲原本一张刚正坚毅的脸在七星灯的光下显得有些狰狞扭曲,他阴阴的说:“我还没有成为六扇门总捕头,天下名侠,怎么能死呢?”

在艳无忧惊诧的眼神中,铁傲缓缓的走到叶冬的身边,手掌里泛起一股淡红,缓缓的印在叶冬胸口,叶冬抽搐了几下就不再动弹,他又入法炮制的吸了两雪和兽王的功力,才满足的喘了口气,笑道:“你们没有想到,这一切最后都给我做了嫁衣吧。”

“到底是怎么回事!”艳无忧问:“你怎么也会化血魔功?”

“他和石幽明本就是一伙的,当然会。”苏阳叹了口气:“幽冥山庄有狗屁龙吟秘籍的消息,就是你放出去的吧?”

“哦?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铁傲走到苏阳身前,问:“你们都是要死的人了,以为我还会告诉你们什么吗?”

“一个人如果做了一件自以为很得意的事,那一定想找人倾诉,否则岂非像锦衣夜行一样无趣了。”苏阳淡淡的说:“正是因为我们要死了,所以你一定会把一切说出来,否则你就要憋在心里一辈子。”

“嗯,有道理。”铁傲盘膝坐在苏阳身前半丈之外,道:“你猜的不错,幽冥山庄地处偏僻,山庄里的人似乎对于江湖并不熟悉,更是足不出户,当然要找一个在江湖中有一定名望的人,帮他们宣扬龙吟秘籍,才能引得人来啊。”

他笑道:“那天我误入幽冥,险些被吸干了,幸亏我反应快,想出了这个办法自保,要不然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苏阳点头道:“可是石幽明的武功太高,大部分来的人他都看不上眼,所以你就安排了一场局,引得江湖里顶尖的高手都到三江派,逼得三江派不得不带着他们前来幽冥山庄一探究竟。”

“你说的不错,但这个其中也有个巧合。”铁傲看了一眼艳无忧,道:“要不是她和石幽明反目,又正巧遇到你师父,恐怕这一切还没这么顺利,当然了,即便没有这件事,我早晚会安排的。”

“作为给你的好处,石幽明也传了你化血魔功。”苏阳问:“那些人虽然石幽明看不上,但是你却不会放过。”

“那老贼传给我的只是半部魔功,只能吸和自己功力差不多的人,提高速度不快。”铁傲摇头可惜道:“譬如你吧,我就不一定能吸的了。”

“你把所有的人都吸了,也就差不多能吸我了。”苏阳居然还在笑。

“有理,有理!”铁傲连连点头:“然后我再去三江派找到你的师父,暗中吸了他,你说怎么样?”

“好办法!然后把一股脑都推到三江派头上,到时候嘛,三江派勾结幽冥山庄,残害武林同道,六扇门鬼神捕铁傲大人舍生忘死进入幽冥山庄,查明真相,力挫群魔,荣升六扇门总捕头,武林第一人,说不定还能封爵呢。”

“说得好,你简直就是我的知音了!”铁傲哈哈大笑:“不过嘛,如果换成我给别人封爵,岂不妙哉?”

“雄心壮志啊!”苏阳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你想当皇帝。”

铁傲冷哼一声:“你知道的太多了。我且问你,你是怎么猜出来有内奸的?”

苏阳道:“其实任图和我说他在一个偏远的地方,并不清楚幽冥山庄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我就有点怀疑有人在江湖中散布幽冥山庄的信息。”

“这和内奸有什么关系?”铁傲问。

“我乱说的。”苏阳呵呵一笑:“乱说不犯法吧,诈一炸,要是有内奸说不定就能诈出来。”

“那你诈出来了吗?”铁傲道:“你难道猜到是我。”

“你的擒拿手很厉害,在人的肋下打出一个大洞完全做得到。从我和你交手,又见到艳无忧的伤口时候我就有些怀疑。”

苏阳接着道:“可是江湖中用拳头和手的高手也不少,不一定就是你。你第一次一个人冲进雪地里,我还只当是你追凶心切,但你不该害死司马流云。”

“你凭什么说他是我害死的?”

“他死前指着你,这是一个疑点;他是朝廷重犯,受伤后你没有立刻救他又是一点;而你的武功明显比他要高,敌人却不杀他而杀你,这也是一点。而且你有杀他的动机,他一直跟在你的身边,可能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你的奇怪举动。”

“这些还不够。”铁傲道:“我都可以很明白的做出解释。”

苏阳点点头:“不错,此时我之时怀疑,所以故意让戟魔那个嘴贱的家伙说出有内奸,来诈一诈。”

“可是我死了呀?”铁傲道:“哪有内奸自己把自己杀死的。”

“这就是你的聪明处,也是你的露马脚的地方。”苏阳道:“你死了,这样一切就与你无关,死了的人绝对不会露出马脚,剩下的人相互猜忌反而更容易自乱阵脚;但是以你当捕头多年的经验,第一次贸然出击还能用意外来解释,可你居然紧跟着立刻又做了一次蠢事,我还提醒了大家不要分散开,你这举动这像一个常年和最狡猾的罪犯周旋的捕头吗?简直比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还要冲动。”

“我就是要看看,说出内奸两个字之后,谁第一个做出莫名其妙的举动,谁就嫌疑最大。”苏阳道。

铁傲想了想,摇头道:“还是不足以证明。”

“当然。还在你在天上叫的太惨了,像杀猪一样。”苏阳笑道:“天空是鸟类的战场,你被捉上去之后,风那么大,叫声却很清楚的传到我们的耳朵里,好像故意用内功逼出叫声,刻意叫给别人听的。”

铁傲这才点点头,道:“这次我有点相信了,可是你的证据似乎构不成一个完整的链条。哦,你知道我们六扇门办案很讲究证据链的,一定要确凿。”

“对啊!”苏阳点点头,问道:“有口供和人证算不算?”

“算!”铁傲笑道:“可是你是三江派罪犯啊,你的口供那可不能算!”

“阿弥陀佛!”大厅外传来一身佛号,五个人缓缓的走入大厅。

两名普陀寺僧人、阳道人、二雪出现在厅外,阳道人咬牙道:“我们三大门派的人证,总做的数了吧。”

“你们!”铁傲意外道:“你们怎么出来的?”

小雪结结巴巴的说:“苏苏,二,二”

“你才二!”苏阳嫌小雪结巴打断了她,道:“一群伤残人士就不要跟着起哄了,我让他们藏起来的,要是我们里面打不过他们就脚底抹油,打得过他们就跟来捡点便宜,或者听听某个人的经历自述。说实话,直到你出现之前,我都不能完全确定一定有内奸,内奸一定是你。好在你这人还是比较诚实的。”

铁傲的脸色变得更阴沉了。

他缓缓的抽出了镇狱黑刀,指着苏阳道:“你很聪明,但是你似乎忘记了,江湖是一个靠刀剑说话的地方。”

小雪、阳道人、豹僧人三个还能一战的人同时朝铁傲攻去,就听一连串的兵器碰撞声之后,三人纷纷被击退,阳道人和小雪手里的剑都脱手而出落入了外面的水潭,豹僧人断了一条腿。

铁傲臂上只有一道浅浅的血痕,他提刀在手,指着苏阳的脸,冷笑道:“这才是我的真正实力,几个月来,一共四十多个江湖朋友送来的功力,可是让我受益不浅呢。”

苏阳咬牙用断手举起剑,剑身颤抖的好像随时回掉下来,同样指着铁傲的脸说:“我最恨别人指着我的脸说话。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危险?我看是你危险吧。”

铁傲嘲笑道:“你功力再深,手脚已经断了,剑都拿不稳,难道还能刺死我?”

他一边说,一边把脸朝苏阳的剑尖凑过去,得意的晃着脑袋讥讽道:“你刺啊!”

“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要求。”苏阳摇了摇头:“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满足你吧。”

话音刚落,大厅之中陡然亮起一团青光!青钢剑尖端忽然凭空张长了一截。

剑气!

铁傲的笑意凝固在了脸上,脑门上出现一个大大的窟窿,直通脑后,血涌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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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加更就算了,以前有童鞋说吊人胃口是不道德的行为,那么咱们来点实在的,三章并一章,六千字可好。

晚上这一章就不知道可有了,尽量吧,有的话可能会迟点,也可能木有,凌晨四点半实在写不动了~~

还有最后一个对后续有一定影响的龙套君露一小脸,就进入下面一个剧情,下个剧情是大家喜闻乐见的。

最后嘛,当然是求票,你们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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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没有答案的选择题

感谢‘铁长空’、‘贝尔1’君的打赏,还有“ljfktv123139s”君的催更票,投的实在太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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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天的火焰似乎能洗涤人间的一切罪恶,让所有阴暗和腐朽重新化成灰烬,回归这个养育万生成长的世界,等待这下一次的轮回。

但火就是火,虽然明亮灼热,但同时无情而没有生命,它本身处于绝对的中立,既不向往光明,也不排斥黑暗,因此需要有不畏焚烧的人去寻找它,向往光明的人去点燃它,需要有知道光明所在的人,为它指引着燃烧的方向。

这个人现在就躺在软床上,被几个人抬着。这张软床四周的白纱已经按照苏阳的要求被扯了下来。

张大山毕竟不放心这个徒弟和新收的小女徒弟,在苏阳离开的第二天,就带着五名弟子离开三江派追赶而来,正巧遇上了正在幽冥山庄外纵火的苏阳等人。

半个月之后,武林几大门派在三江派牵头下联合揭开了幽冥山庄的秘密以及六扇门鬼神捕铁傲的真实嘴脸,朝廷震怒,派干员接手六扇门,重整鬼神捕队伍。

而在在武林之中,御兵门、普陀寺、崂山剑派、兽王庄、五虎断门刀等门派先后向三江派送上重礼,叶三姑娘,任图等散人也先后在三江派盘桓,结下深厚情谊。众多死在幽冥山庄的武林人士的至亲、师门、好友,也派专人至三江派答谢拜山。

一时之间,三江派风头在江湖中鼎盛之至,无人可及。

乾坤谷天机阁阁主颜玉卿提议,在三江派召开武林大会,选出一位德才兼备,号令武林的武林盟主。

按照目前的势头,这位盟主,除了三江派掌门人张大山之外已经不做第二人想,几大门派的掌门更是直接放话,若选出来的盟主不是三江派的,他们可不认。

天机阁一向不参与武林纷争,从立派之初,就一直是以旁观者的角色,冷眼瞧着武林变化,记录下沧海桑田以供后人评说,因此历代的天机阁阁主也有个雅号,叫做‘武林太史令’。天机阁阁主,虽然武功未必强,但天机阁代表着一部武林青史,他说出的话在武林中分量不是一般二般的重。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历代天机阁阁主,也一向很少开口表达自己的意见。

可他难得的一次开口,还是看起来有利于武林的大好事,却没能实现。

因为三江派二师兄开口了。

“武林盟主?”苏阳摇头笑笑:“一旦有了武林盟主并且形成惯例的话,之后千百年里,江湖里至少要有一半的厮杀是为了争夺这个武林盟主的宝座,而且这个位置已经高到了天上,一旦为争夺这个位置打起来,那必然是祸及整个武林的血战,我看嘛,这个位置还是不设为好。”

江湖中人争名夺利,有了名,巨大的利就会随之而来,幽冥山庄的事就是个再好不过的例子,石幽明也好,铁傲也罢,无非就是为了一个‘名’。

虽然说堵不如疏,在江湖中设立武林盟主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刺激江湖人勤修武功,残酷的丛林法则才是促进进化的不二法宝。问题是目前新世界的武功几乎都是才初入门径,丛林里还都是幼兽嫩苗,才勉强形成了一条还不完善很脆弱的生态链,此时相互厮杀太甚的结果就只能是拔苗助长,大量的幼兽还没有长成就死亡,甚至部分种族灭绝,使得森林的生态链失去平衡。

况且当上了武林盟主,就等于把三江派架在火上烤,不知要引起多少人眼红,引来多少明争暗斗,自己大部分的时间都不在新世界里,张大山的武功又是个一次性消耗品,自己可不想哪次回来见到三江派被人灭了。

剿灭敌人满门为师门报仇,这种事听起来很热血,但如果能防患于未然,根本不让师门陷入危难,这才是一个心智成熟的人应该更多考虑的。

武林盟主这种事,等到新世界进化度再提升几级,世界进入到一种有序发展,前有传承,后有继承的程度再设立也不迟。

在苏阳的坚持之下,召开武林大会的事暂且作罢。

叶三、任图以及各大门派的人,在三江派盘桓了一段日子之后先后离开,各自去江湖中磨练去了。幽冥山庄一战之后还活下来的人,包括叶三这个眼高于顶的小丫头都发现自己的实力其实并不像想象之中那么高,武道之路漫漫无期,他们只不过才走到山脚之下,离着风光无限的顶峰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对于苏阳来说,养伤的日子反而是最轻松了,每天除了喝酒就是睡觉,张大山已经下严令禁制张湘芸来打扰二师兄养伤。艳无忧这段时间也在尝试着习惯没有功力的普通人生活,没有再来问他那个‘二选一’的选择题,苏阳倒是落得清静。

清静的时候,酒喝多的时候,正好是研究武功的好时候。

这次回新世界收获也算不小,幽冥山庄灭掉之后,新世界的进化度居然直接提升了一级,第五级圆满进入第六级。

新世界本身还为苏阳带来了一个惊喜:新世界里的那些新出现的武功,自己也是可以学的。鉴于一直没有像样的轻功,苏阳从任图那里专门学了‘一泻千里’的身法。

按照之前的判断,系统不会通过任何方式奖励武功,而这次的奖励中,居然破天荒的给了一本武功秘籍:化血魔功。

正是艳无忧和石幽明所练的功夫,如果不去考虑修炼太过残忍的话,这几乎是一门可以媲美吸星**的神奇功夫。

系统就是系统,底层的规则果然不是那么容易被打破的,苏阳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附加说明里提到,炼这功夫有个条件,男人必须是纯阳童子身。

别说苏阳早就不是童男子了,就算是也不会练这种邪门的功夫,这东西练起来,和葵花宝典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摆设,不如割掉算了,留着还闹心。

不练,并不代表完全不能用。三江心法是一门可以熔炼包容其他功法的内功,虽然做不到实现化血魔功的全部效果,但是根据蓝山剑法的经验,应该借助一定数量的武侠之心的帮助,把化血魔功的部分效果融入三江心法。

炼骨油和化尸水都是不错的献祭物品,应该可以兑换一部分武侠之心。

有些人命中注定无法安定下来,仅仅又过了半个月,苏阳就再次离开了新世界进入虚拟世界之中。

走的理由当然是出门云游去,男子汉大丈夫整天呆在山门里算什么,如今十九个三江弟子倒有一半常年不在门派内。

艳无忧和苏阳并排走着,笑吟吟的问:“着急火燎的要走,你就这么不想做选择题?”

苏阳摇头笑而不语,他一向不喜欢别人给他出题,也从来不会去做没有选择的选择。

“既然你不想做选择,那我问你另外一个问题吧。”艳无忧忽然停下脚步,一转身拦在苏阳跟前,道:“你初次见我的那天,是不是真想动手杀我?”

苏阳想了想,道:“那天你还不是我师妹。”

艳无忧问:“那现在呢?”

苏阳反问:“现在我只想知道,你还想不想要那一段记忆?”

艳无忧道:“一个人既然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又何必再去提那些往事,既然已经忘记了,又何必再去刻意的想起。”

苏阳点点头,道:“人总是要为你的所作所为承担责任的,尽管功力尽失,但我依旧希望你是艳无忧,而不是血霜妃。”

“这两者到底有什么区别?”

“艳无忧是三江派的十九弟子,她的身后有一位视她为女儿的师父,身边有十八名把她当作小妹妹的师兄;而血霜妃是女魔头,她的身前,有三江派的十九柄剑。”

苏阳说完,翻身上了老酒,道了一声保重,打马扬长而去,转眼不见踪影。

艳无忧一个人站在路上,望着远处马背人那人的背影,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语道:“原来,我在他心目中,只是当作小妹妹而已。”

片刻之后,她忽然重重的一跺脚,咬着嘴唇狠狠道:“哼,小妹妹也是妹妹,只要是妹妹,你早晚要做这道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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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酒

苏阳第一次进入虚拟空间的时候,整个空间里光线还很昏暗,随着一次次的进入各种剧情副本和新世界进化度的提升,武侠玉璧一分分的被点亮,代表着三大世界和新世界的玉璧上,发出不同色泽的光芒,配合头顶无尽星空和脚下的深渊,把整个虚拟空间承托的如同梦幻一般绚丽多姿。

空间的正中央却空空荡荡的,武侠老头的光脸始终没有浮现出来,苏阳也不着急,松开了老酒的缰绳让它自己随意去乱晃,老酒似乎对于武侠玉璧上活动的影像颇感兴趣,自顾自的跑到一面玉璧前看电影去了,苏阳走到武侠在半空中旋转着的祭鼎下,直接先把两件毒药送上了祭台进行献祭。

物品名称:化尸水,炼骨油

隶属:医术大类,药品分支【毒】

品质:上佳

与此同时,另一份苏阳抄写的“一泻千里”的轻功身法秘籍也飞上了祭台。

物品名称:一泻千里

隶属:武学大类,轻功分支

品质:精品,但由于已被使用,降级为无用

如此看来,任图所领悟的这门轻功,虽然离神功二字还有写距离,但也颇有独到之处,对于目前没有轻功心法的自己来说,也算是值得修炼了。于是献祭了两种毒药和那本‘无用’的轻功秘籍,祭鼎中猛然窜出一股蓝色的火焰,旋转速度陡然加快。

片刻之后,火焰渐渐平息,祭鼎也恢复了之前的速度,一共收获了三十八颗武侠之心。

和融合蓝山剑法相比,融合化血魔功需要的武侠之心数量几乎要多出一倍,居然是整整二十颗,也幸亏两件毒药都是‘上佳’品质才能凑齐如此数量的武侠之心。

三江心法去融合另一门内功心法所需要的武侠之心数量,非但与另一门心法的特征、级别相关,还和融合之后产生效果的强弱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譬如蓝山心法融合之后,可以产生‘剑芒’效果,但剑芒这种东西,用来偷袭不错,但对方一旦有防备就很难奏效。

在融合了化血魔功之后,三江心法有了一个很实用的特殊效果:‘化血’,暂时消融掉对方的一部分功力,随着自己功力的提高,能够消融的比例不断增大,但是不能超过自己全部功力总和。换句话说,虽然不能吸取对方内功,但无形中就等于削弱了对方而提高了自己的功力。

除此之外还剩下十八颗武侠之心,兑换板上的奖品大多都是那种辅助性的,不过这次却多出来一列新加入的奖品。

全部都是酒,而且每一项都有详细的介绍,苏阳虽然好酒,但却一直是不求甚解,对酒文化了解不多,于是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杜康酒: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上品杜康采用九泉山下的清泉酿造,清冽透明,柔润芳香,甘绵香醇,回味悠香!

宝丰酒:火点燃后,火焰如莲,绚丽异常,而其气味清远益香,宛如青莲!

汾酒: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正所谓马踏神泉涌,醉仙居神井,甘泉得佳酿!

西凤酒:醇香秀雅,醇厚丰满,甘润挺爽,尾净悠长,产自上古凤凰之乡,自先秦时即有酿酒的记录,多朝御用之酒!”

还有杜康、茅台、五粮液、竹叶青等一共十几种耳熟能详的名酒,每种酒都有不同品质可以兑换,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等等,兑换所需的武侠之心数量也各不相同。

但最吸引苏阳的还是所有酒类的一个共同介绍:高品质酒液有助于提升‘饮酒’类称号。饮酒类的称号对于自己的帮助实在太大,提升武功、恢复体力等等一言难尽,而自从得到‘酒鬼’称号之后,无论自己喝多少酒,什么类型的酒,但饮酒称号始终没有任何升级的迹象。

苏阳毫不犹豫的把十八颗武侠之心一股脑全部换成了三十年的西凤陈酿,装了整整一葫芦五十斤。

而此时武侠老者依旧没有出现,苏阳无聊之下又开始翻动起‘随即任务卷’,随着自身实力的日渐提高,这次的五个任务其中倒是有两个明显能轻松完成,两个可以尝试着去做一做,可惜现在还不知道要去哪个副本也不好选择。

又过去了不知多久,苏阳坐在空间的地面上自斟自饮的喝了有半斤多酒,武侠还是不知所踪。

“这倒是奇了。”苏阳有些纳闷,武侠老头难道遇到了危险,掉了?这也不会啊,他虽然谈不上主宰,但好歹也是整个世界的执行者,尤其在这个虚拟空间里,有谁能伤害到他。

莫非是关七?苏阳下意识的朝四周看了一圈,虚拟空间平静如初,四周丝毫没有任何破损和打斗的痕迹,不像是空间壁垒破裂过的样子。

浪子也有寂寞的时候,自从来到武侠世界之后,朋友交了不少,但好像只有武侠老头一个人始终陪在自己身边,虽然说这老头人奸嘴贱的,还经常忽悠自己,也不经常见面,不过陡然间发现他失踪了,多少真是有点挂念。

“这老东西又在搞什么古怪。”苏阳估计武侠出意外应该不至于,说不定到哪去修复空间壁垒去了。

就在此时,武侠祭鼎的下方忽然出现了一个光点,光点飞快的朝四周蔓延,很快的在空间里形成了一个拱形的大门形状,大门里虚无一片,好像联通这另外一个世界。

门上左右两边挂着两道竖着的布条,中间还有一个横条,布条上面写着字,乍一看就和过年时候门口贴的对联差不多,不过写的内容却太直白了,一点文艺气息有没有。

左边:我有急事回不来;

右边:你没要事就进门;

横批:下一个剧情副本。

“这老东西,说话也不说清楚,到底是去哪个副本?”

苏阳看到这门也算是松了口气,老东西知道给自己留言说明他还活的好着呢,于是吹了声口哨召回老酒,翻身上马进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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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这种东西有时候真好,你会忍不住的想要喝它,它解决不了任何实质性的问题,却能麻痹你的精神。

一个人的精神被麻痹了,还有什么值得难过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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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门外恭候大驾

苏阳不是个怕吃苦的人。

如果有必要的话,他可以在没有一丝光线,空气中布满尸臭,周围都是死人的地藏上三天三夜,不吃一口饭,不发出一丝声音,你如果从他身边经过,绝对看不出他和那些死人有任何不同。

但是在大多数情况下,苏阳是个喜欢享受的人,因为他一向认为,只有两种人会在口袋里面明明有钱的时候却偏偏不花。

一种就是守财奴,一种是有老婆的人。

却没听说过有舍不得花钱的浪子,对于浪子而言,钱唯一的作用,就是花,花的越快越多,也就越痛快。

苏阳也不是个怕麻烦的人。

如果他觉得一个人应该死的话,哪怕对手是天下第一的侠客,武功高出自己多少倍,他也要去试着杀一杀他。

但是在大多数情况下,苏阳却不愿意去惹麻烦。

因为他自己就是个最大的麻烦,他很确定,就算他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会来找他。

所以虽然完全不知道这个副本是哪个世界,也没有任何的剧情任务提示,苏阳还是不紧不慢的牵着老酒,揣着口袋里的三十两银子,把眼前的小城转了个遍,最后选了一家看起来最热闹,生意最好,装修最豪华,价钱也是最贵的客栈住了下来。

其实最终的原因,还是因为这里的掌柜的是个女人,是个长得实在很漂亮的女人,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转,就让苏阳心甘情愿的交了二十两的定金。

苏阳趴在房间外的栏杆上,盯着那位漂亮的女掌柜一个劲的看,即便被女掌柜发现了,他还是笑嘻嘻的盯着人家的不放。

眼睛盯着的,都是女人最隐秘的部位,也是这位女掌柜最值得骄傲的部位。

所以女掌柜的脸红了,她问苏阳:“你这三天里,除了睡觉喝酒,剩下来的时间,就一直在看我。你究竟是来干嘛的?”

客栈里的人当然是来住店了,女掌柜这句话问的很莫名其妙。

但是一个人住店总是要有目的的,有人是出远门摆放亲友,有人是参加什么约会,甚至有人是因为被老婆赶出来没地方睡觉,但是在女掌柜的眼里,这个年轻的剑客,却像是为了住店而住店的。

苏阳笑嘻嘻的说:“我不知道我是来干嘛的,但是看到了你之后,我就发现无论我是来干嘛的都不重要了,花了二十两银子能盯着你这样的女人看上好几天,无论是是来干嘛的都已经值得了。”

“哦?你这个人真会说话。”女掌柜的脸又红了,好像忽然之间害羞起来,像个十八岁的大姑娘。

她一面低着头害羞,一面一把把苏阳推进屋子里,然后反手锁上了门,眼睛里荡漾起春水,让人一看到就想到了床。

她更害羞的问:“如果你愿意多花二十两银子,说不定就能得到一些更加让你感到值得的服务。”

能说这样话的人,就算害羞到要死了,也绝对不是什么大姑娘了,你要是还认为她是大姑娘,你简直就是毛头小伙子。苏阳忽然笑了:“你这样的女掌柜只要二十两?”

“那是因为我看上了你。”很像大姑娘的女掌柜一只手搭在苏阳的肩膀上,吃吃的笑道:“做兼职嘛,总是要收费高一些,一般我要两百两。可能是我们有缘吧。”

“实在是太荣幸了。”苏阳苦笑着拍了拍腰袋,又道:“老实说,现在我身上剩下的钱,连买张大饼都不够。”

女掌柜虽然还笑,但却已忽然变成一种让你看见就再也坐不住的假笑。

苏阳却好像看不出,笑道:“但我们既然有缘,不如”

女掌柜立刻打断了他的话,转身打开了门,说道:“我们既然有缘,将来应该还是会在一起的,现在我……我忽然觉得有点不舒服,我肚子疼,我要回房间休息休息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进入了隔壁的一个房间。

不过这个房间却好像也不是她的,苏阳记得那是一个从关外还贩马的大胡子的,估计女掌柜不会和这位大胡子太有缘,至少他俩的缘分不会价值一百八十两。

苏阳站在门口,迎着从东面吹过来的春风,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若要摆脱一个女人,最好的法子就是让她自己说肚子疼,出来玩玩的男人,至少应该懂得三种法子让女人肚子疼。

这三种方法里,第三种绝对是最有效的,但是苏阳却也绝不想轻易的用。

楼下就是饭厅,人声鼎沸,正是客栈最热闹的时候,每张桌子都有客人,跑堂的伙计小北京忙得满头大汗,连嗓子都有点哑了。

突然间.蹄声急响,两匹快马竟从大门外直接闯进了饭厅。

健马惊嘶,满堂动,马上的两条青衣大汉却还是纹风不动的坐在马鞍上。马上坐着两个人,一个紫红的脸,满脸大胡子的汉子,雕鞍旁挂着一副银光闪闪的双钩,另一个人左耳缺了半边,脸上一条刀疤从左耳角直划到右嘴角,使得他铁青的脸看来更狰狞可怖。

苏阳知道,麻烦终于来找自己了。

紫面虬髯目光四面一闪,就盯在跑堂的小北京脸上,沉声道:“你们掌柜的呢?”

小北京道:“在楼上天字号房。”

紫面虬髯的大汉双腿一夹,缰绳一紧,这匹马就突又箭一般窜上楼去。

马一冲上楼,他的人已离鞍而起,凌空倒翻了两个跟头突然飞起一脚‘砰’的踢开了楼梯门旁天字号房的门。

就是那位关外富商的大门,女掌柜和那个富商好像正在交流感情,只剩下一件鲜红的肚兜和一条露出修长大腿的亵裤,大汉冲进去一把拽住富商的领子随手就丢下了二楼,然后随手点了女掌柜两处道,问:“你们这里是不是住过一个披着红色披风,有两撇小胡子的男人!”

女展柜已经吓呆了,只能点头。

“他几时走的,到哪去了?”大汉又问。

“十天前,向向东边。”女掌柜的牙齿都在瑟瑟发抖。

大汉二话没说,转身骑马下楼,一阵马蹄声之后,两人已然朝东边方向远去。

女掌柜被点住了道,一动不动的站在大门敞开的房间里,恨恨道:“王八蛋一个个全他妈的都是王八蛋……”她看着自己**棵的腿,咬着嘴唇道:“这次占便宜的又不知是哪个王八蛋。”

“是我这个王八蛋。”跑堂的小北京居然笑嘻嘻的走了进来,眯着眼睛在看着她那双又白又结实的长腿。

门又被关上了,但接着又打开了。

“稍等。”苏阳拎着小北京的衣领,随手也把他抛到了门外。

“看来我们还是有缘的。”女掌柜的挤出一丝笑容道:“看你的样子也是个武林高手,你若是能帮我解开道的话,我就不收你的钱好不好。”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好不好?”苏阳笑道。

“好!你说要怎么样就怎么样。”

苏阳问:“刚才那人说的穿红披风有小胡子的家伙,是不是有两撇小胡子,还长得和眉毛一样?”

“是。”

苏阳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为了女掌柜还是为自己,接着问:“他一定不会是姓陆吧。”

“他就是姓陆,你怎么知道?”女掌柜瞪大了眼睛。

苏阳这次叹气叹的更重了,摇摇头走出了门,小北京居然真的等在门外,讨好的朝苏阳在笑。

“你可以进去了。”苏阳一挥手。

很快的,房间里又传来女掌柜的骂人声:“一群王八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然后骂人声陡然拔高,变成了鼻子里发出来的哼哼。

苏阳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收拾行礼走人,却看到桌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张烫金的请帖。看到这张请帖,苏阳就知道自己走不掉了。

请贴上只有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却是用至少三四两重的纯金写出来的。

门外恭候大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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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陆小凤在哪里?

() 感谢“邶风马凉”的评价票,0773同学你的催更票让我很纠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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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的门口果然停了一辆大车。

苏阳见过狄青鳞的车,那辆车高贵而华丽,隐隐的散发出一股权势的味道,几乎算是苏阳见过最上档次的车了。

可是和眼前的辆车一比,狄青鳞的车就显得有些寒酸了。

不是装饰上的寒酸,而是气质上的差别。

这辆车静静的停在原地,装饰华丽,但更多的是给人一种贵气。

如果说狄青鳞的车是一个手握重权的高官,那么眼前这辆车,就是车中的皇族。那是一种几代人甚至十几代人才能养成的高雅品味和气质,是一种真正的高贵血统的传承,绝非暴发户可比。

那么车里坐的人,想必已经是云端里的人物了。

但苏阳的眼神,却集中到了守在车边的两个人身上。

左边的那个人,整张脸已被人削去了一半,伤口干瘪收缩把他的鼻子和眼睛都歪歪斜斜的扯了过来,不是一个鼻子,是半个,也不是一双眼睛,是一只。他的右眼已只剩下了一个又黑又深的洞,额角被人用刀锋划了个大‘十’字,双手也被齐腕砍断了,右腕上装着个寒光闪闪的铁钩。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很秀气的文弱书生,一张白白净净的脸上,总是带着微笑,看起来比半边脸的丑人要和蔼亲切很多,但是苏阳可以肯定这个人一定是那种可以笑着杀人的家伙。

任何美丽而堂皇的东西旁边,一定会有凶神恶煞一般的人物守护,越是美丽,越是高贵,守护它的人就越是凶狠。

如果没有这样的人守护,这种美丽不用半天时间,就一定会被人用被最粗鄙野蛮的方式践踏到人世间最低贱的泥土之中。

苏阳不等他们说话,自己就一头钻进了大车。

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即便苏阳不懂胭脂花粉,可以轻易的判断出,这中香气恐怕是用几十种最香的花粉揉合而成,即便是鼻子最尖的人,也闻不出涂这种香粉的人本身身体上的味道。

车厢里用最柔软的狐裘垫着,坐上去简直像坐在云端一般柔软舒适,四壁上也堆满了五sè缤纷的鲜花。

花丛里坐着一位美丽的公主。她的脖子也是漆黑的,又黑又亮,就像是一朵最珍贵,最美丽的黑sè玫瑰。

她睁着两只又大又明亮的眼睛,颇有兴趣的望着苏阳。

“好车!”苏阳看了大车内部一圈,眼神从她的脸上扫过,却也没有专门的留意她,看完之后很自然的闭起眼睛,好像准备在车上睡觉。

公主忽然笑了笑,柔声问道:“你居然睡觉?”

苏阳的眼睛依旧是闭着的,喃喃的自言自语道:“这么舒服的一辆车如果不睡觉岂不是浪费了。”

公主道:“你没有看到车里还有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吗?”

苏阳闭着眼睛叹了口气:“就因为有一个漂亮的女人,所以我就什么都不能干,连酒都不敢喝,只能睡觉了。”

公主抿嘴笑道:“哦?似乎你连看都不想看我,为什么?”

苏阳又叹道:“因为这车厢很小,我又是个禁不起诱惑的人,所以我只能不看。”

公主道:“你怕我诱惑你?”

苏阳摇头:“不怕,非但不怕,我还特别喜欢被女人诱惑,恰好我又是个经不起诱惑的男人。”

“那你为什么”

苏阳道:“因为我不想死!”

“死?”公主不解道:“你怎么会死呢?就算我们之间发生了点什么,我就更舍不得你死了。车外的两个保镖你看到了吧,他们虽然一个长得又凶又丑,一个文文弱弱的,但是有他们在,我保证你绝对不会死。”

苏阳点头:“我当然相信,如果玉面郎君柳余恨,断肠剑客萧秋雨想不让谁死,那个人恐怕真的很难死的掉。”

玉面郎君自然是那个长得很丑的半边脸,而断肠剑客居然是另一个始终挂着微笑的书生,可那张只剩一半的脸怎么可能称得上玉面?而那个笑眯眯的书生居然会经常让人断肠,这世界上的很多事真的是要颠倒过来了。

“你认得他们?”公主好奇道。

“要不是我认得他们,你当我会上你这辆车?我早就一溜烟跑得不知道有多远了。”苏阳摇头道:“你有两个人当手下,还要来找我,肯定是有什么事让我去拼命,这两个人都解决不了的事,我这条命就是拼了恐怕也于事无补。”

公主轻轻叹了口气,道:“你说的不错.我们这次来找你,的确是为了要求你去替我们做一件事,可是这件事并不需要你去拼命。”

听到这句话,苏阳忽然睁开了眼睛,仔仔细细的打量起公主来,两道眼神从公主的脸,慢慢的划过她修长的脖颈,滑落到她高耸的胸膛,然后流淌过纤细的腰肢,居然还很放肆的继续朝下走。

两道眼神好像两只手,所过之处,似乎要把所以的衣服都给拨开。公主脸一红,微怒道:“快剑校赫果然是个好sè的人,一听说不要他去拼命,立刻胆子就大了起来。”

“不是我胆子大,而是我舍不得。”苏阳笑嘻嘻的说:“因为我知道你们要我去做什么了,也知道一旦我做成了这件事,你就绝不会再给我这样的机会用这种眼神看你,所以我趁着还没做之前,先看个够。”

“哦?”公主奇道:“你知道我要你做什么?”

苏阳笑道:“外面这两个人做不成的事,江湖中能做成的人就很少了,可是有一个人,他一定可以,偏偏这个人的行踪不定,你是想让我帮你找这个人。”

“这个人是谁?”公主反问道。

“当然是长了四条眉毛的陆小凤,要是连陆小凤都做不到的事,你也就不必再为这件事cāo心了,因为这件事一定是个无人可解的死局。”

公主笑了,像一朵绽开的鲜花:“我看快剑校赫不仅仅明酒,明女人,明剑,还是个聪明的人,我以后就叫你聪明的快剑校赫好不好?”

“聪明的快剑校赫有一件事还是想不明白,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苏阳问。

“哦?还有你这个聪明人不明白的?”

“你们怎么确定我能找到陆小凤?”苏阳摊开手:“我可不认识他。”

公主笑眯眯的说:“快剑校赫在江湖中武功算不上一流,但绝对算得上一个神奇的人,一个神奇的人有什么做不到的呢?”

“那我以后就是神奇聪明的快剑校赫了。”苏阳笑道。

公主忽然板起脸来,摆出一副很神秘的样子问:“既然你又神奇又聪明,一定知道我是谁了?”

她故意做出这副样子,就是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什么都知道,让她感觉很被动,而她的身份恰恰是江湖中一件极为隐秘的秘密,连陆小凤都未必知道。

她想等这位快剑校赫主动来问她,毕竟聪明人总会骄傲的,而一个骄傲的人是很难被驯服的,最好让他明白他不是那么聪明。

苏阳却偏偏不问他,微微一笑:“你当然就是金鹏王朝的丹凤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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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不要被这卷的卷首语迷惑了,那句话就是纯粹我在吐槽而已~~

然后是惯例,惯例当然是求票,我很敬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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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朋友和漂亮老婆

似乎有不少人在找陆小凤,可陆小凤到底在哪里?

不仅仅是闯进客栈里的青衣楼两条大汉不知道,丹凤公主不知道,就连苏阳也不知道。

古龙世界里没有地名是一个很让人头疼的事。

好在从长生剑回来之后,苏阳对于找人这种事已经很有经验了,他只说了一句:“去老板娘那里。”就在大车里继续埋头睡大觉。

世上的老板娘也不知有多少,每家店铺里都有个老板娘,连刚才客栈里的那位有缘分就只需要二十两银子没银子就会肚子疼的女掌柜的也算一个老板娘,这让丹凤公主怎么去找?

于是丹凤公主就去问车外的两个手下,柳余恨沉吟着,道,“也许我已猜出了这句话的意思。”

萧秋雨笑道:“我也知道了,天下的老板娘虽然多,可是老板只有一个!”

于是他们去找朱停。

朱停从来没有做过任何生意,也没有开过店。

他认为无论做什么生意,开什么店,都难免有蚀本的时候。他绝不能冒这个险。

其实他不做生意还有个更重要的理由,那只因他从来都没有做生意的本钱。

但他的外号却叫“老板”。

这位老板有两个特点,第一是很懂得享受的人,第二是对什么事都很看得开,任何人有了这两个特点,他身上的肉难免都会一天天的增加,成为一个大胖子。而胖的人看来总是很有福气的样子,有福气的人才能做老板,所以很多人都叫他老板。

事实上.他也的确是个很有福气的人。

他自己的长相虽然不敢恭维.却有个非常美的老婆,他这一生中从来也没有做过一样正经事,却总是能住最舒服的房子,穿最讲究的衣服,喝最好的酒。

他还有件很自傲的事,他总认为自己比陆小风还懒。你只要看见他坐到那张宽大而舒服的太师倚上,世上就很少还有什么事能让他站起来。

因为他无论要做什么事的时候,都要先“停”下来想一想。

只要想开了,世上也就没什么事是非做不可的了,所以他很少做事。

这样一个懒人,他的日子却比绝大多数人过的更加舒服。只因为他有双非常灵巧的手,能够做出许许多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来。只要你能想得出的东西,他就能做得出。

有一次他跟别人打赌,说他能做出一个会走路的木头人。

结果他赢了五十桌上好的燕翅席,外加五十坛陈年的好酒。这使得他身上的肉至少又增加了五斤。现在他正在研究.怎么样才能做得出一个能把人带上天去的大风筝。

而苏阳口中的那位老板娘却不在他的身边。

有女人在身边的时候,男人一般很难集中精神认真的思考问题,也不会去认真的思考问题。谁会傻到钻进一个吱吱喳喳的麻雀窝里去思考的,吵不死你,也会烦死你。

就在这时候,一阵蹄声马嘶,一辆大车停在朱停家的大门口。

门本就是开着的,因为朱停认为起身关门,把自己和大自然隔绝开来,实在是件很没有意义的事,所以他家的门一向是开着的,哪怕有小偷进来,朱停如果不再睡觉的话,还会指点小偷钱放在哪里。老板虽然懒得藏钱,老板娘藏起钱来,就算是是个小偷找上一年也未必找得到。

柳余恨当然不是小偷,他问道:“老板娘呢?”

朱停淡淡道:“你要找老板娘,就应该到对面的杂货铺去,那里才有老板娘。”

朱停淡淡的接着道:“只可惜她现在有很要紧的事,恐怕没空见你们。”

柳余恨问:“什么要紧的事?”

朱停道:“她正和朋友喝酒,陪朋友喝酒岂非正是天下第一要紧的事?”

萧秋雨的脸上还在笑,只不过那种笑容里已经带上了浓浓的讥讽,他道:“你这个朋友是不是姓陆?”

“你最好搞清楚一件事。”

朱停还没说话,门外的车上下来了一个年轻人,腰上一边跨剑,一边系着一只酒葫芦,正是苏阳。

“什么事?”萧秋雨微笑着问苏阳,一脸请教的样子。

苏阳笑眯眯的说:“陆小凤是老板娘的朋友,可不是老板的朋友。”

朱停朝苏阳点点头:“这是我今天听到的第一句人话。”

柳余恨淡淡的说:“我只想知道他们在哪喝酒?”

朱停道:“好像是在那小子住的对面的那家青云客栈里。”

“走!”

萧秋雨和柳余恨相视对望一眼,几乎同时退出门外。

苏阳却擦着他们的肩膀走进了门。

“你怎么不去?”朱停问。

“陆小凤要做的事,我不去他也会做,他不想做的事,十个我去他也不会做。我还多跑这一趟干嘛,不如晒晒太阳睡觉。”

苏阳一边说,一边自顾自的从房间里拖出来一只和朱停做的靠椅同样巨大的舒适的椅子,一坐上去,居然真的和朱停并排的躺在门口晒太阳。

“这是我今天听到的第二句人话,既然两句人话都出自你的嘴,那么你肯定是个人了。”朱停点点头。

苏阳却道:“但是我接下来想问你一句不是人话的话,你想不想听?”

“无所谓。”朱停的表情真的很无所谓,道:“反正我每天听的话当中,至少有一半都不是人话。”

苏阳微笑道:“你老婆在客栈里陪一个有名的大色鬼喝酒,你居然还能在这里坐得住?”

朱停淡淡道:“天要下雨,老婆要偷人,本就是谁也管不了的,我坐不住又能怎么样?上房去翻跟头?滚在地上爬?”

“我没老婆。”苏阳说。

朱停笑了笑,悠然道:“所以说你若也有个像我这样的漂亮老婆,你也会看得开了。”

“我虽然没老婆,但是我有朋友。”苏阳道:“我虽然不知道老婆偷人是什么感觉,但是我很清楚,我的朋友绝对不会偷我的老婆,哪怕我的朋友才从牢里放出来,两三年都没见过女人,也不会。”

“那你的朋友恐怕少的狠了。”朱停笑了。

“你知道我朋友少,想必你也是个朋友很少的人。”苏阳也笑了。

朱停点点头,问道:“既然我们两的朋友都很少,那为什么不喝一杯?”

“为了朋友?”苏阳问。

“为了不会偷你漂亮老婆的朋友。”朱停道。

“也为了不会和朋友跑的漂亮老婆!”苏阳已经取下了腰上的酒葫芦。

话音未落,对面的客栈里忽然轰的一声响,正沿街的墙壁上破了一个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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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人来疯陆小凤

从客栈墙上的大洞看过去,可以看见另一边的墙壁上,挂着一件鲜红的披风。

在江湖里穿披风的人很多,可敢于如此包的用大红色披风的人,除了那个又好色又贪酒,像个活流氓完全没有一点君子模样的四条眉毛之外恐怕找不到第二个人。无论春夏秋冬,无论到什么地方,他总是要带着这么样一件红披风。

朱停指着对面的大洞,从专业的角度很认真的说:“你看其实这个洞也不算太大,只不过刚好可以供两个大汉摔出来而已。”

苏阳点点头:“大小这么合适的一个洞,要是没有两个大汉摔出来,岂不是浪费了?”

苏阳话音未落,果然有两个大汉平平的从对面客栈墙壁上的大洞里摔了出来,扑通一声正巧摔在朱停家门口,苏阳的脚下。

“可怜啊。”这两个人差点砸死苏阳,苏阳却说他们可怜,只因为这两个人已经死了。

一名紫面虬髯的大汉,手里紧紧的握着判官笔,半边脸已经被人削平,血淋淋的一片,而另一名汉子手里却是两柄寒光闪闪的钩子,两条手臂山却有十几个窟窿。

“你认不认得这两个人?”朱停问苏阳。

“铁面判官的功夫不算差,据说有人在他脸上砍一刀,结果刀蹦出了个缺口,勾魂手算得上是关内善于使钩的四大高手之一了,我虽然没见过,但是还是听说过的。”苏阳道:“只可惜他们遇到的人更狠,玉面郎君当然见不得铁面,断肠剑客肯定也不喜欢去断没有魂的人的肠子。”

“这不重要。”朱停说:“你看他们的衣服。”

这两人的样貌太过异于常人,所以大多数人第一眼反而不会留心他们的穿着打扮,其实他们两人的穿着几乎一模一样,都是一袭款式相同的青衣。

“所以我就更不想搀和这件破事了。”苏阳说:“青衣楼这些年在江湖上风头,并不比青龙会小多少,青衣楼找陆小凤,玉面断肠也找他,你说我一个三流剑客何必去惹这种麻烦。”

“青衣楼”并个是一座楼,青农楼一共有有一百零八座,每楼都有一百零八个人,加起来就变成个势力极庞大的组织。

他们不但人多势大,而且组织严密,所以只要是他们想做的事,就很少有做不成的。

这两个人都是青衣楼第一楼上有画像的人。

谁也不知道青衣楼第一楼在哪里,谁也没有亲眼看见过那一百零八张画像。但无论谁都知道,能够在那里有画像的人,就已经能够在江湖上横冲直闯了。

在提到青衣楼的一瞬间,心中久违的那个机械性的声音响起。

剧情任务:查出青衣楼和青龙会的关系;

完成奖励:根据调查程度而论。

苏阳一愣,青衣楼和青龙会有什么关系?

“那我们喝酒吧!”朱停很干脆的一按躺着的那张靠椅的扶手,靠椅上就弹出来两只小小的酒杯。

就在此时,对面墙上的洞里忽然飘出来一片红云。

那朵红云简直就像被十级大风猛吹着,飞快的飘向远处,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紧跟着,一个女人从洞里伸出了脑袋,朝苏阳和朱停的方向看了一眼。

然后她就从洞里跳了出来,一脚踢开地上的死人,当着苏阳的面从怀里用两根手指头拈出块小手帕,扭动着腰肢,来回走了两遍。

她的确是个非常美的女人,弯弯的眉,大大的眼睛,嘴唇玲珑而丰满,看来就像是个熟透了的水蜜桃,无论谁看见都忍不住想咬一口的。

但是她身上最动人的地方,并不是她这张脸,也不是她的身材,而是她那种成熟的风韵。

只要是男人,就会对她这种女人有兴趣。

可唯独苏阳不能有这种兴趣,因为他刚准备和朱停一起为了“不偷漂亮老婆的朋友”干一杯。

连苏阳都开口了,朱停却好像没看见,自顾自的喝酒。

老板娘扭了几圈,火气忽然大了起来,大声道:“我跟别的男人在他房里喝酒喝了半天,你非但一点也不吃醋,还在这里跟这个小混蛋喝酒?”

苏阳只能低头喝酒,人家夫妻两吵架,就算是西门吹雪的剑也没法分出个是非对错。

朱停却道:“不喝酒喝什么,喝醋?你不也在喝酒?”

老板娘叉着腰道:“一个像他那样的男人一个像我这佯的女人,关在一间小屋子里,难道真的会一直都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喝酒?”

朱停笑了,道:“我知道他是个大混蛋,可是我信任他!”

老板娘火气更大,道:“你不吃醋,只因为你信任他,并不是因为信任我?”

朱停道:“我当然也信任你。”

老板娘道:“可是你更信任他。”

朱停道:“你忘记我们是穿档裤的时候就已认得了!”

老板娘冷笑道:“你们既然是二三十年的老朋友,为什么现在忽然变得像仇人一样,连话都不说一句?”

朱停淡谈道:“因为他是个大混蛋,我也是个大混蛋!”

老板娘看着他,终于忍不住扑哧声笑了.摇着头笑道:“你们这两个大混蛋做的事,我非但连一点都不懂,而且简直越来越糊涂。”

朱停道:“大混蛋做的事,你当然不懂,你又不是大混蛋。”

老板娘嫣然道:“你总算说了句人话!”

苏阳见两人吵得差不多了,才悠悠的说:“其实我这个小混蛋说的也是人话,那个穿红披风的大混蛋如果有什么话要你转告我的,你不妨可以告诉我了。”

“你怎么知道他有话让我对你说?”老板娘瞪大了眼睛。

“混蛋之间的事,混蛋自然清楚。”苏阳嘿嘿一笑:“我还知道他一定想让你对我说他到哪里去了,然后让我带着那个在楼上脱衣服的女人,还有那半张脸和笑眯眯的断肠剑去找他。”

“你们果然都是混蛋!”老板娘笑靥如花道:“我还以为只有他的功夫能在几十丈外听清楚别人说话,想不到快剑校赫也可以。”

苏阳笑道:“我可没这本事,我只是知道以陆小凤的性子,你想让他不多管闲事简直比要他的命还要难,可是你想让他很容易就管闲事那也不行,所以嘛要搞的神秘一些,折腾折腾别人他才高兴。”

老板娘哈哈大笑:“你还真了解他,他就是个人来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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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和陆小凤交手的机会

陆小凤是人来疯,这种话苏阳还是第一次听说。

但说的实在太妙了,老板娘把陆小凤要转告苏阳的话告诉苏阳之后,她还在接着笑,朱停也笑了,苏阳也跟着笑。

能找到一个嘲笑陆小凤的机会可不多,这种机会当然没有人愿意错过。

笑着笑着,老板娘忽然板起了脸,叉着腰,瞪大眼睛恶狠狠的问苏阳:“你笑够了没有?既然他让你去找他,你为什么不带着那个什么公主和他的手下赶快走?”

夫妻两吵过架和好之后,如果没有其他要命的事的话,一般常常要做点只有夫妻两才能做的事。做这种事的时候当然不能有别人在场,哪怕这个人是他们的朋友,也是个混蛋也不行。

苏阳要是再不走,那他真的就是个混蛋了,于是他吹了个口哨。

“你要多活动活动了。一个大胖子就算手在灵巧,身体也很难灵活。”苏阳很认真的对朱停说了一句,哈哈大笑翻身骑上老酒扬长而去。

望着苏阳的背影,老板娘笑吟吟的说:“他果然是个说人话的人,这句话说的太对了!”

“我不灵活吗?”朱停抬起眼皮望了望老板娘。

老板娘的脸刷的红了

丹凤公主做了一件傻事。

在陆小凤从酒楼里“逃走”之后,她并没有来找苏阳,而是带着她的车,她的手下,她的钱,和她的狗追了上去。

一条好狗的鼻子总是很灵的,即便陆小凤跑得再远,她也对那条狗的鼻子有信心。

既然有这条好狗和几个很厉害的保镖,又何必还在快剑校赫上浪费世间呢。

于是在她的眼里,刚才还‘又神奇又聪明’的快剑校赫立刻成了‘连狗都不如’的快剑校赫。

在有的女人眼里,男人有时候真是连狗都不如,没有用的时候;

于是狗都不如的快剑校赫反而骑着老酒,按照陆小凤给自己留下的话,先找到了他。

这是个很简陋的小木屋,孤孤单单的建筑在山腰上的一片枣树林里,屋子虽陈旧,里面却打扫得很干净,布置得居然也很精致。

但是最吸引人眼球的还是屋子里坐着的那个男人,他的眉很浓,睫毛很长,嘴上留着两撇胡子,修剪得很整齐。

很少有人会把胡子修成这种模样,看起来就像是眉毛,好像一个人的脸长反了,有一种错落的感觉,甚至你盯着他的眼神看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分心去看他的胡子。

如果在高手之间搏斗的话,一点点的分心都是致命的。

按照远剧情来说的话,陆小凤的对面本应该坐着一个老人,一个富可敌国,甚至超过国家的老人,那个老人虽然不知道武功到底有多高,但是苏阳可以肯定正面交手,陆小凤如果对上他,胜算绝对不会超过五成。

天下第一有钱人霍休,也是这段剧情中极为重要的一个人物,一百零八青衣楼的主人。

而让苏阳感到意外的是,这个老人却不在这里。

剧情又发生变化了。

房间里只有陆小凤一个人,他正趟在一个看起来很老旧的塌上,用一只比桌子还要老旧的酒壶喝酒。

他喝酒的方式很奇怪,胸膛上面放着一只装满酒的酒杯,他忽然深深的吸了口气,胸膛上的酒杯立刻被他吸了过去.杯子里满满的一杯酒竟也立刻被他吸进了嘴,咕嘟一声就到了肚子里。

见到有人进来,陆小凤半眯着眼,一副很享受的样子,指了指桌上放的一只酒壶,又指了指胸口的空杯子。

“你让我帮你倒酒?”苏阳笑眯眯的问,一边说话一边走到桌子便坐下。

“难道你要让我起身自己倒?”陆小凤眼皮子都不抬的反问道。

“你为什么不能自己倒?”苏阳问。

陆小凤道:“刚才有个女人来找我帮忙,二话不说就当着我的面脱光了衣服,这才叫请人帮忙的样子。”

“那是因为她傻!”苏阳摇头叹道:“有些女人怎么就不明白,自己主动脱光就一文钱都不值了,男人嘛,越是脱不掉女人的衣服才越是想去脱,她若是自己主动脱了还有什么意思。”

陆小凤点点头,很认同的样子。

苏阳却摇摇头:“我可不懂什么女人,我只懂男人,尤其懂酒鬼,不仅懂酒鬼,我还是个大大的酒鬼!”

“哦?”陆小凤的眼睛里开始放光,笑道:“那你说酒鬼怎么了?”

“酒鬼不怎么了。”苏阳拎起酒壶晃了晃,露出一个鸡贼的笑容:“只不过两个酒鬼相遇的时候,要是有个人离着酒壶太远了,那就是个大傻蛋!”

说完,苏阳飞快的揭开酒壶的盖子,仰头咕咚咕咚几口把酒壶里的酒喝了个底朝天。

“看来我真的是个大傻蛋。”陆小凤的脸立刻变成了一个苦瓜,郁结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人,来找我帮忙,一句好话没有,还喝光了我的酒。”

苏阳摇摇头笑道:“我可不是来找你帮忙的,脱光衣服的女人才是来找你帮忙的。”

“那你是来干嘛的?”陆小凤苦着脸问:“难道就是来抢我的酒喝的?”

苏阳站起身道:“人家说快剑校赫三明,咱们谈过女人,喝过酒,你说我还要干什么?”

“你要找我比剑?”陆小凤笑道:“你应该比我还清楚,你绝不是我的对手。”

苏阳点头,缓缓的抽出青钢剑,沉声道:“我是一个混蛋也好,酒鬼也罢,但归根结底,我是一名剑客,一个江湖人。我知道不是你的对手,但依旧想和你动一次手,不然我以后恐怕连酒都喝不下去了。”

陆小凤,无数武侠迷心中的传奇人物,现在这个人就在自己的面前,苏阳绝不会错过这个和他交手的机会,不亲身的体验一下那心有灵犀的双指,苏阳就算死了也不会闭眼。哪怕这次剧情任务什么都不做,仅仅只和陆小凤过一招,苏阳也觉得值了。

陆小凤点点头,终于从软塌上站了起来,他也是江湖人,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他自然也能明白眼前这位快剑校赫的感受。

就像酒鬼遇上陈酿,色鬼遇上绝代佳人,你让他不去碰,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过。

他尊重这种对于‘武道’的执着和勇气,江湖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年轻的朝气和执着,才能代代相传下去,甚至在这一瞬间,他从眼前的这个年轻剑客身上,看到了一丝熟悉影子,白衣长剑红血的影子。

所以即便他知道这个人绝不是自己的对手,他依旧很认真的站了起来,眼睛中的懒散已经消失不见,却而代之的是一种欣赏和尊重,沉声道:“请!”

苏阳一字一句道:“青钢剑,锋利无比,我出一招,攻你咽喉,不留后手,请小心!”

言毕;

剑出!

~~~~~~

能不能打得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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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青衣楼和青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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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功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高强的内力?是绝世的心法?是无敌的招式?是飘逸的轻功?

都是,也都不是。

武功,就是一个杀人的东西,用你自己的命,去拼别人的命。

一名剑客,在出剑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己的生命融入到了这柄剑之中,把自己的血液、**甚至是精神全部灌注在手中的剑里,用自己的生命去攻击敌人。

一个能付出的,有什么比生命更加宝贵沉重?所以你如果愿意为了这一剑付出生命,那这一剑就一定是你毕生最强的一剑。

真正的剑客,是用生命去出剑,而惜命的人,永远不会领悟到这样真强大的一击。

苏阳的生命,已经完全融入了青钢剑。

在这一刻,除非夺走他的生命,否则哪怕漫天的神佛都无法阻止青钢剑的前进。

难道苏阳真的想杀了陆小凤?

若陆小凤不让他杀,那就要杀了他,难道苏阳在找死?

好在世上有几件比漫天神佛还要神奇的东西。

陆小凤的手指就是其中的一件。

青钢剑的剑身陡然停在陆小凤的面前,被两根手指夹住了。

没有任何人看清楚这两根手指是从哪来的,何时来的,好像它们原本就理所当然了应该出现在这里,应该夹住这柄剑,就像太阳从东边升起,西边落下,白天过完就到了黑夜一样,都是天经地义,不可改变的真理。

苏阳点点头:“佩服!”

陆小凤也点点头,松开了手指。

一颗汗珠从他的鬓角滑下,他道:“我若是知道你的剑意已经很接近我的一个朋友,我刚才绝对不会和你玩这种危险的游戏。”

“你的朋友?”苏阳笑道:“万梅山庄的那位?”

陆小凤点头:“我没想到你这样又好色又好酒的家伙,居然在用剑的时候也能这么专注,甚至是圣洁。”他自嘲的抖了抖手指,道:“我自从爱上喝酒的美女之后,总觉得很难全心的投入武功。”

苏阳大笑:“你这样的人若是能全心全意的练武,那江湖上其他人就不要混了。”

陆小凤也笑道:“看来我还是随便练练马马虎虎的就好。”

他笑完之后,认真的对苏阳说:“如果五年后你还活着,你还想试剑的话,就不要再来找我了,去万梅山庄。”

“我和西门吹雪的差距,是五年?”苏阳有些意外。并不是觉得这个差距太大,而是太小。

一个二十多岁的剑客,如果能在五年之后有资格与西门吹雪一战,都足以自豪了。更何况陆小凤可不知道自己有精神之力神功之力两大臂助,他说五年,那么实际上完全用不了那么久。

“他到底是什么境界我也不清楚。”陆小凤哈哈一笑:“只是五年之后,我就未必能接下你这一剑了,到时候你再对我全力发剑,我两之间只怕要死一个人才行。”

江湖是个很奇怪的地方,同样的一件事在不同的人做来完全就是不同的结果,有的人比武之后就结下了深仇大恨,甚至不死不休,有的人比武之后就急着到处去吹嘘,也有人会潜心苦练忍辱负重盼望着有朝一日大仇得报,也有些人就从此一蹶不振。

但是这两个人开始喝酒。

陆小凤变戏法似的一伸手就不知道从哪摸出一坛子酒,光是上酒坛子上的封泥就知道这坛酒只怕是不会少于十年。

“霍休这里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能随时随地的找到好酒。”陆小凤拍开了封泥,顿时房间里就弥漫起一股酒味。

苏阳却一把拦住了他,笑着问:“你就不怕喝人嘴短?喝多了他的酒,万一有一天发现这家伙该死,你下不了手?”

陆小凤却完全不问苏阳为什么霍休该死,而是毫不在乎的说道:“他若是不该死,我是他朋友喝他点酒想必他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他若是该死,我喝他点酒,也算是大快人心替天行道了。”

“看起啦你果然不是个君子。”苏阳一边说,一边把自己酒葫芦里的西凤陈酿到了一碗,咕嘟咕嘟的喝了。

陆小凤眼睛一亮,一把把酒葫芦抓过来也给自己倒了一碗,笑嘻嘻的说:“我若是君子就不好意思抢你的酒了,这君子还是不当的好。”

就在这时候,小屋的墙上忽然开了两个大洞,两个人施施然从洞里走了进来,两个人的神情都很从容,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墙上的大洞就好像根本不是他们撞开的,就好像两个刚从外面吃喝饱的人,开了门,回到自己家里来一样。

萧秋雨还是笑眯眯的,手上却提起张椅子随手一拗,喀喇一响,这张很精致的雕花木椅,就已被他拗得四分五裂。

柳余恨却慢慢的坐到床上,还没有坐稳又是‘喀喇’一响,床居然垮了。

萧秋雨皱了皱眉道:“这里的家具不结实。”

独孤方道:“下次千万要记住.不能再到这家店里去买。”两句话还没有说完,又有五六件东西被砸得粉碎。

陆小风和苏阳都好像根本没有看见。

他俩还在喝着酒,连一点心疼的样子,反正这些人砸烂的东西,根本不是他们的,就算全部砸了也有人会找他们算账。

片刻之间,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已被这三个人砸得稀烂,十七八坛好酒也已被砸得粉碎。

但是萧秋雨做了一件很傻的事。

萧秋雨道:“色是刮骨钢刀,酒是穿肠毒药,留下来总是害人的。”

独孤方道:“对,连一坛都留不得。”

他竟大摇大摆的走过来、抓起了桌上的一坛酒,就要重重的往地上一摔。

苏阳当然不可能当着陆小凤的面不断的从酒葫芦里倒酒出来,于是这坛酒就成了最后能喝的酒。

苏阳也不阻拦,只是叹了口气道:“当着酒鬼的面砸酒,跟当着小心眼的面调戏他老婆,都是很愚蠢的事。”

话音未落,砸向地上的那坛酒变戏法似的又回到了桌子上。

而砸酒的人却飞了出去。

“看来我们这顿酒是喝不好了。”陆小凤耸耸肩:“我们不如去看看,这位喜欢脱衣服的丹凤公主到底要干嘛。”

苏阳当然知道丹凤公主要干嘛,但是这种话还是等陆小凤自己提出来比较好,有的人你让他去做什么他不会去,你不提他反而偏偏要做。

而且对于原剧情中青衣楼这个组织,苏阳一直感到很奇怪。

青衣楼发展的模式,看起来和青龙会如出一辙,甚至渐渐的有取代青龙会的势头。而有青龙会这样的庞然大物在,怎么会允许青衣楼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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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嫡系和旁系,表姐和表妹

无论是剧情世界也好,现实地球也罢,抑或是新世界里,由于资源是有限的,所以资源的分配当然会根据分配对象的身份能力地位迥然不同。

譬如现在,只有一辆马车的时候,自然是陆小凤坐在马车里,而苏阳就只能骑着老酒跟在后面。

严格来说,并不是因为只有一辆马车,而是因为马车里只有一个女人。

但骑着马吹风的苏阳,反而很同情坐在舒服大车里有公主陪伴的陆小凤。

和一个丹凤公主那样的女人同坐一车,绝对是件很值得同情的事,这就和把你绑起来看绝色的舞姬穿着薄纱跳舞是一个道理,除了难受还是难受。

骑在马上,苏阳在脑子里把这个剧情梳理了一遍。在几十年前,西域的金鹏王朝被灭国,国王在临死前把举国的财富分成四份,托付三名心腹大臣携带出王朝的财富来到中原避难,并且把王子托付给上官家。原先预定四方在中原汇合后,利用这笔财富进行复国。

可是三名大臣得到财富之后却没有信守誓约,而是把各自携带的财富据为已有,利用这些财富和武功成为江湖中声名赫赫的大侠。金鹏王朝的小王子年老之后派出自己的女儿丹凤公主请陆小凤来主持公道。

杀了杀去,最后才发现原来一切和公道正义真理之类的光辉字眼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所有人所要的,仅仅就是这比财富而已,王子一方、三大臣一方都希望另外三方死掉,自己可以独占这笔巨大的财富。

在这段剧情里,存在一个青衣楼组织,按照原剧情,青衣楼真正的主人,正是原本应该在小屋中出现的那位天下第一富人,陆小凤的好朋友霍休,他也是三位大臣其中之一,大半的阴谋都是他一手策划的,最后被陆小凤、花满楼、朱停等人借力打力,把霍老头困死在自己设的局中。

但问题是,原剧情没有丝毫的蛛丝马迹表明青衣楼和青龙会有什么关系。

除了完成剧情任务之外,苏阳自己在原来读书的时候对于这个剧情副本也有一个大大的疑问。

青衣楼的主人,真的是霍休吗?整件事似乎并不像书里描写的那么简单。

也许,这个疑问和剧情任务本身就是一回事呢?

苏阳身边并排跟着另外一个女人。

严格来说,这只是个女孩子,女孩子看起来只有十三三岁,穿着五彩的衣服,骑着一匹小母马。

小女孩的眼睛很大,看起来一副乖巧的样子,可是说出来的话却绝没什么乖巧的味道。

这小女孩当然就是金鹏王朝的那位丹凤公主的表妹,上官雪儿,如果算起来,她应该也是金鹏王朝的旁系公主了。

无论是嫡系还是旁系,王朝的公主当然都不是什么乖巧的角色,一个乖巧的人,也很难当一名活着的公主,至少不会活的太好,而眼前这个小女孩显然活的不错。

能在江湖里活的不错的,必然有自己不为人知的秘密和本事,绝不是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

上官雪儿瞪大了眼睛瞧了苏阳一路,终于忍不住大声问:“你究竟还是不是个男人!”

“你这肯定不是疑问句。”苏阳道。

“当然不是!”上官雪儿说:“虽然你名声、地位、武功都不如陆小凤,可是他是你找来的,上官丹凤也是你先遇到的,她居然当着你的面邀请陆小凤进车,却连看都不看你一眼,你竟然还能一路笑嘻嘻的。”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苏阳假装压低了声音,很认真的问。

上官雪儿小脸一扬:“要么杀了陆小凤,要么杀了上官丹凤,要么杀了你自己!”

苏阳恍然大悟:“陆小凤我杀不了,我要是去杀上官丹凤柳余恨萧秋雨就要杀我,所以这三种选择其实就是一种,说到头原来你是想让我杀了我自己。”

上官雪儿居然不否认,而是哼了一声,道:“这样没本事的男人,死了也好。”

小孩子说话原本就口无遮拦的,更何况是是的女孩,苏阳也不生气,继续问:“上官丹凤可是你表姐,你居然想让我杀了她?”

“表姐又怎么样?”上官雪儿忽然凑过来很神秘的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千万不要和别人说。”

一个人告诉别人秘密,然后补充一句千万不要和别人说的意思,就是她并不在乎别人知道这个秘密,有可能还是希望全天下人都知道。

她要是真的不想让别人知道,就绝不会说。

但是苏阳却点点头:“你放心,我绝对不说!”

上官雪儿的眼眶忽然之间红了,咬着牙说:“她杀了我亲姐姐,上官飞燕!”

苏阳好像才明白过来,低声道:“原来你并不是想要我死,而是想让她死。”

“我跟你说了也没有用,你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不敢去争取,何况杀她?”

上官雪儿的样子明显就是在用激将法,而且是毫不掩饰的用。

将激法这条计谋秒就妙在大多数人明明知道对方是在故意激自己,也不得不上当,特别是在一个女人在男人面前用这种计的时候,尤其管用。

好在苏阳并不属于‘大多数人’。

“如果我帮你杀了她,有什么好处!”苏阳反问。

要帮人做事,肯定要有好处,这很像一个江湖人士应该问的话,

上官雪儿瞪大了眼睛,笑着问道:“你真的不心疼?她是那么的漂亮,还是金鹏王朝的正统公主唯一继承人,有了他,你至少就拥有了金鹏王朝一小半的财富。”

苏阳叹了口气:“我这个人又贪酒又好色,花销这么大,没收入可怎么得了,所以嘛,再喜欢也没有办法了。”

他朝上官雪儿眨了眨眼睛,轻声笑道:“何况,我知道大部分王朝都有一个惯例,如果正统的继承人全部死光了,那么理所当然继承权就落在旁支的手里,你恰恰是她的表妹,到时候”

上官雪儿虽然还在笑,但脸色已经微微变化了,她立刻打断了苏阳的话,冷笑道:“你以为我是想要金鹏王朝的财富和当这个公主,你恐怕还不知道金鹏王朝现在”

她说道一半,忽然打住了话头,眼睛里涌起完全不属于十二三岁女孩子应该有的那种水汪汪,轻道:“反正你只要知道,如果你能做成这件事,你所收获的一定比现在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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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拖你下水

快剑校赫再丧心病狂,还没有沦落到对一个十三三岁下手的地步。

哪怕这位雪儿公主的眼睛水汪汪的样子实在是很诱人。哪怕这位雪儿公主不停的强调自己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只不过看起来比较小。

骗鬼呢吧。苏阳瘪瘪嘴,苏哥哥我可是知道剧情的。

在经过一天一夜的长途跋涉之后,终于到了当年的小王子,如今的金鹏王居住的地方。

传闻江湖中几位大富豪中,第一富人霍休最为雅致飘逸,珠光宝气阎家最为奢华贵气,峨眉剑派金顶最为威严大气,但眼前这个地方,完全融合了这三个特点为一体。

雅致、贵气、威严。

而进入这个地方的长廊,却阴森而黑暗,仿佛终年看不见阳光。

长廊的尽头是一扇很宽大的门,门上的金环却也闪闪的发着光,推开这扇门,就看见了大金鹏王。

大金鹏王并不是个很高大的人。

他的人似已因岁月的流逝,壮志的消靡而萎缩干瘪,就正如一朵壮丽的大鸡冠花已在恼人的西风里刚刚枯萎。

他坐在一张很宽大的太师椅上,椅子上铺满了织锦的垫子使得他整个人看来就像是一株已陷落在高山云堆里的枯松。

但他的眼睛里还是在发着光,他的神情间还是带着种说不出的尊严和高贵。

一个人身体的衰老是无法抵抗的,但是只要他还有雄心,他的眼睛里就会流露出光彩,甚至会反而影响到**。

还有一种‘心’比雄心对人的激励更大,野心。

丹凤公主也已轻轻的走过去,拜倒在他的足下仿佛在低低的叙说此行的经过。

大金鹏王一双发亮的眼睛,除了一开始扫过苏阳一眼之外,其他的时间却始终盯在陆小风身上。

江湖里像快剑校赫这种武功和名声的人实在不算少,若不是看在他和陆小凤一起份上,他连这道门都未必能进得来。

前一刻,有用的是苏阳,下一刻有用的是陆小凤。

但是现实的人,未必是聪明的。或者说,未必是值得尊敬的,也一定不必太讨人喜欢。

所以苏阳也没有看金鹏王,而是在看另外一个人。

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苏阳就已经知道他是谁。

这人一身白衣,独自坐在桌边。

和西门吹雪独坐万梅山庄不同,他独处却不是寂寞,而是宁静,如一面澄澈湖水般的淡定宁静;

他有一颗颗温柔又包容一切的心,在这个人面前,你会惭愧,会相形见绌,但你想起他,心中又充满了爱与快乐,这一切都是他在感染着你。

如果说,古龙世界里有一个近乎完美的人,有一个真正的君子,一个人格魅力堪比西门吹雪的剑的人,那一定就是这个人。

是这个比健全人更加热爱生命的瞎子。

看到花满楼,苏阳忽然就觉得很开心,很舒服。而花满楼似乎也看见了苏阳,甚至已经知道苏阳是谁,朝苏阳点头微笑了一下。

大金鹏王打量了陆小凤半天,突然大笑,道:“好,陆小凤果然不愧是陆小凤,看来我们并没有找错人。”

陆小凤指着苏阳笑道:“不是你们没有找错人,而是他没有找错人。”

大鹏金王对苏阳大笑道:“校赫当然也是个很不错的人。像你这么年轻的人一般都很难容忍被人忽视,我倒现在都不看你,你却没有丝毫的不悦流露出来,你的定力实在很不错。”

陆小风摇头笑了笑,道:“你找我们三个来,到底是什么事?”

大金鹏王并没有直接回答这句话。

他凝视着手上一枚形式很奇特的指环,苍老的脸上,忽然闪起了一种奇持的光辉.过了很久,才慢慢的说道:“我们的王朝,是个很古老的王朝,有着自己的历史和荣耀。现在我们的王朝虽已没落.但我们流出来的血,却还是王族的血,只要我们的人还有一个活着,我们的王朝就绝不会被消灭。”

他声音里不但充满骄傲,也充满自信。这种人至少绝不是个很容易就会被击倒的人。

一个拥有勇气和信心的人,是值得他人尊敬的,苏阳知道陆小凤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插手这件事。

但自己不同,这个大厅里金鹏王朝的人,没有一个值得自己尊敬。

大金鹏王道:“我们的王朝世代安乐富足,不但田产丰收,深山里更有数不尽的金沙和珍宝。可就因为我们富足.所以才引起了邻国的垂涎.竞联合了哥萨克的铁骑,引兵来犯。”

他黯然接着道:“那已是五十年前的事了,我父王死战殉国让我避难到中土来。还将国库的财富,分成四份,交给了他四位心腹重臣,叫他们帮我到中土来,以图复国。其中有一位是我的舅父上官谨,他带我来这里,用他带来的一份财富,在这里购买了田产和房舍.使我们这家能无忧无虑的活到现在,他对我们的恩情,是我水生也难以忘怀的。”

大金鹏王感激又变成愤恨,道:“但另外三人,我再也没有看见过他们,但他们的名字,也是我永远忘不了的。上官木,独孤鹤,严立本。他们一到了中土,就此名换姓把他们携带的用来复国的财富据为已有,直到一年前,我才查出了他们的下落。”

他忽然向他的女儿做了个手式,丹凤公主就从他坐后一个坚固古老的柜子里,取出了二卷画册。

大金鹏王恨恨道:“这上面画的,就是他们三个人,我想你至少认得其中两个。”每卷画上,那画着两个人像.一个年青一个苍老,两个人像画的本是同一个人。

第一个人有一张圆圆的脸,满面笑容.看来很和善,但却长着个很大的鹰钩鼻子;第二个人颧骨高耸,一双三角眼里威棱凹射,一看就知道是个很有权力的人;

第三张像画的是个瘦小的老人,矮小,孤单.干净,硬朗。

看完这三幅画像,陆小凤的脸色竟有些变了,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苏阳笑眯眯的说:“关中珠光宝气家的闫铁珊自然就是当年的严守本,峨媚剑派的当代掌门平独鹤是独孤鹤,还有你的好朋友霍休,他一定就是上官木了。这三个人随便哪一个的武功都未必比你差了,都是在武林中跺跺脚就要地动山摇的人物。看来这次你的麻烦不小。好啊好啊!”

陆小凤瞪了苏阳一眼:“好在哪里?我看简直是太不好了!”

苏阳笑道:“好在我不用参与,我只负责找你!”这句话苏阳必须说出来,否则以他如果去主动参与这件事,非但金鹏王会起疑,说不定连陆小凤都会觉得奇怪。

陆小凤忽然笑了:“你可别忘了,可是你把我找来的,你以为你能跑的掉?”

“是你让老板娘告诉我你在哪的。”苏阳道。

“对啊,要不然你怎么能找得到我?”陆小凤更得意了,笑的像一只狐狸。

“我想不参与也不行了?”苏阳问:“我真不懂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我拖进来,我的武功可不怎么样。”

“那当然!”

陆小凤理所当然的点点头,认真的说:“第一,你的武功绝对很不错了,而不是不怎么样,至少七大剑派里这些年所谓的年轻一代高手里,已经很少有人是你的对手。第二,也是最关键的一点”

他的眼睛已经移到了苏阳的腰间挂着的酒葫芦上。

苏阳哈哈大笑:“我明白了,要是不把我拖进来,你从哪找三十年的西凤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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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搅屎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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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我还是第一次遇见三十年的西凤,这种年份的酒就算在大内也找不到。”

陆小凤点点头,可是又叹了口气:“喝酒这种事也要看心情的,同样的三十年陈酿,有时候喝起来命都能不要,有时候恐怕还不如马。”

“你在想霍休?”苏阳问。

陆小凤道:“他毕竟是我朋友,别人都说霍休是个最富传奇性的人,五十年前,赤手空拳出来闯天下,忽然奇迹般变成了天下第一富豪,直到现在为止,连我都不知道他的财富原来是这么来的!”

“也许你烦恼的太早了。”苏阳转身问大金鹏王:“你究竟要的是什么,复仇吗?”

大金鹏王握紧双拳,用力敲打着椅子,历声道:“我什么都不要,我要的只是公道!”

陆小凤问道:“公道就是复仇?”

大金鹏王又沉默了很久,忽然长长叹了口气,黯然道:“他们已全都是就快进棺材的老人,我也老了,难道我还想去杀了他们?可是我也绝不能让他们就这样逍遥法外。我只要他们将那批从金鹏王朝带出来的财富,归还给金鹏王朝,留作他日复兴的基础。再亲自到先王的灵位前,忏悔自己的过错,让先王的在天之灵,也多少能得到些安慰。”

这要求的确很公道,甚至可以算得上大度了,任何人都不能说这要求不合理。

但真的是能放过他们吗?

苏阳摇头道:“现在这三个人都已是当今天下声名最显赦的大人物,若是真的这几样做了,岂非已无异承认了自己当年的罪行,他们的声名,地位和财富,岂非立刻就要全部被毁于一旦,你所要求的,实际上还是他们的命。”

大金鹏王也黯然道:“我也知道这件事的困难和危险,所以我并不想勉强你来帮助我们,你不妨多考虑考虑。”他的声音充满悲愤,握紧双拳,厉声道:“但我们自己无论如何也要跟他们拼一拼的。只要我们还有一个人活着就要跟他们拼到底。”

了解一个人,并不能仅仅听他说什么,更要看他做什么。演戏这种事大多数人都会,就算再老实巴交的人都多多少少会一点,有时候老实人演戏还更像那么回事。

苏阳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一个奇怪的微笑。理解?不勉强?如果真的能够理解,真的不勉强,你们就不必把我们找来。

就在此时,心中响起系统中的提示音:

任务:改变剧情进程,阻止陆小凤答应帮助金鹏王;

说明:此任务和剧情任务相关,失败则剧情难度极大提高。

原来剧情里,以陆小凤的性格会爽快的答应下这件事。

人都是有主观意识的,一旦答应,就算连陆小凤都会先入为主的认为那三个人品行不端,甚至是该死,一旦剧情按照原来的模式发展下去,看上去也许很精彩,但是这对于自己的调查完全无益。而现在就连系统也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苏阳现在也越来越肯定,霍休未必就是最终的幕后黑手,这里面有隐情。可惜却没有任何明显的证据和入手处。

在找不到头绪的时候,把水搅浑也是一个办法。

所以陆小凤刚要说什么,苏阳忽然拦住了他,道:“当今大下武功真正能达到巅峰的,只有五六个人,霍休和独孤鹤完全都包括在其中。还有少林方丈大悲禅师,武当长老木道人,内外功都已达于化境,南海飞仙岛白云城主叶孤城,和万梅山庄的西门吹雪。”

“你是说陆小凤浪得虚名?”丹凤公主问。

“我是说,如果陆小凤答应了你,他至少要少一个朋友,说不定是两个。”苏阳看了看陆小凤,道:“你希望你的一个朋友去杀另一个吗?”

“你的意思是我不该管这件事?”陆小凤问。

苏阳摇了摇头:“不是不该管,而是应该先查清楚。这三个的随便哪一个,这几十年来在江湖上的名声都不差,他们的地位和武功也许和金鹏王朝的财富有关,但为什么早不找你晚不找你,偏偏这时候找你呢?”

花满楼忽然说:“其实你若能在每做一件事之前,能好好的把自己关在房子里不喝酒不碰女人想上三天再行动,你一定会比现在快活很多。”

陆小凤知道花满楼这句话是对他说的。江湖中传言陆小凤是个很完美的人,但他自己其实很清楚自己有时候的确容易冲动,哪怕有很多次不止一次会在事后想狠狠的打自己的脸,他还是改不了这个坏毛病。

陆小风只能叹道:“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我还有什么办法呢?”

丹凤公主狠狠的瞪了苏阳一眼,也许她也想瞪花满楼一眼,可惜无论是媚眼,还是瞪眼,瞎子都是看不见的。

大金鹏王沉默了很久,又勉强笑了笑,大声道:“不管怎么样,三位公子总是我们的贵客,为什么还不送上酒来?”

丹风公主垂头道:“我这就叫人去准备。”

大金鹏王道:“要最好的波斯葡萄酒,在我房间架子上的那一瓶。”

银樽古老而高雅,酒是淡紫色的。

丹凤公主将酒倾入古樽的高杯里,酒已倾满,只有四杯。

大金鹏王抬头笑道:“我已有多年不能喝酒.今天破例陪两位喝一杯。”

丹凤公主却摇了摇头,道:“我替你喝,莫忘记你的腿。”

大金鹏王瞪起了眼,却又终于苦笑,道:“好。我年轻时候喝酒喝的太多太凶,完全就是个酒鬼,现在老了简直碰都不能碰酒,只要喝一口,两腿就立刻肿起来,就得寸步难行。”

陆小凤看了看苏阳笑道:“看来我们这样的酒鬼,晚年都不会太好过,你说以后我是不是该少喝一点。”

苏阳却道:“像我们这样的人,只要能活到晚年,就已经是一件很值得庆幸的事了。”

这就是江湖中人的悲哀,无论今日多么风光无限,也无法知道明日会发生什么,一觉醒来头还在不在自己的脖子上。

所以江湖中人快意恩仇,所以江湖中人一掷千金,所以江湖中人风流不羁。

此时丹凤公主转过身,已微笑举杯,道:“这是家父窖藏多年的波斯葡萄酒,但望能合两位的口味。”她自己先举杯,饮而尽,又轻轻叹了口气,道:“果然是好酒。”

很少有主人会自己再三称赞自己的酒,丹风公主也绝不是个喜欢焰耀自己的人。

但是一杯酒入口,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为什么,因为这杯酒只不过种加了颜色的糖水,并非什么珍藏多年的葡萄酒。

陆小凤忽然明白了丹风公主的意思,笑了道:“我简直从来也没有喝过这么好的酒!”

大金鹏王大笑第一次真正愉快的大笑道:“这的确是人间难求的好酒,但你们这种优秀的年轻人,也的确配喝我这种好酒。”

陆小风又很快的喝了三杯.忽然笑道:“这么好的酒,当然是不能白喝的。”

大金鹏王的眼睛亮了,看着他,道:“你的意思是说?”

陆小风道:“你要的公道,我一定……”

花满楼终于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苏阳更绝,他做了一件绝对出乎陆小凤意料的事。

他猛地站起来,不等陆小凤一句话说完,就愤怒的把酒杯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大声的说:“你们疯了吗?这是什么好酒,这明明是糖水!金鹏王朝就是这么对待朋友的吗?”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陆小凤似乎有些愤怒,大金鹏王则是错愕和尴尬,丹凤公主的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看着苏阳的眼神简直就像在看一根搅屎棍。

唯独花满楼点了点头,淡淡的说:“这的确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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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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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一根搅屎棍把局面搅得很尴尬,那么接下来理所当然是散场,大金鹏王就算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要求陆小凤点什么了。

临走之前,大金鹏王请三位公子在附近住上三天,等他调查清楚之后,一定给朋友们一个交代。

“你在干嘛?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给我们喝酒?”陆小凤瞪了大眼睛,两条胡子不住的抽抽。

苏阳耸耸肩,一脸的不在乎:“我当然知道为什么,金鹏家的花销这么大,连给我的请帖都是纯金的字,看起来他们也没有别的进项,想必这些年来,金鹏家的已经没有什么钱了,说不定除了金鹏王日常起居的地方,别的房子几乎已完全是空的了。而金鹏王又是个很好胜的人,恐怕受不了这种打击,因此丹凤公主只能骗骗她父亲。”

“你既然知道的这么清楚为什么还要揭穿她?”陆小凤叹了口气:“她也只是孝顺不想让她父亲难过而已。”

“因为她的话里有问题。”苏阳看了一眼花满楼,对陆小凤道:“你看花兄就听出来了。”

花满楼微笑着说:“我只是怀疑,其实以陆小凤的智慧,也应该能猜到。只可惜”

“可惜什么?”陆小凤瞪着花满楼说。

“只可惜你的眼睛太好使了。”花满楼笑道:“若是你像我一样什么都看不见,眼里就不仅仅只会有那位美丽的丹凤公主了。”

陆小凤猴急道:“到底哪里不对劲?”

苏阳说:“你还记得拿瓶葡萄酒之前,大金鹏王说了什么嘛?”

“大金鹏王说:要最好的波斯葡萄酒,在我房间架子上的那一瓶。”陆小凤想也不想就顺口回答道,居然把当时大金鹏王说的话一字不差的复述了出来。

花满楼对苏阳一笑:“你看,以他的聪明,只要稍微用点心就,世界上就没什么能骗得了他的。”

苏阳也是一笑:“那你用点心。”

陆小凤果然开始用心了,他两条摸着自己的两条小胡子,眼睛转了一圈,人也在客栈的屋子里走了一圈。眼珠子转完一圈,脚下的一圈刚好走完。

他重重的一拍桌子:“我明白了!””你明白什么了?”苏阳笑着问。

“大金鹏王说自己年轻时候是个酒鬼!”陆小凤说:“若是你的房间里摆着一瓶上好的葡萄美酒,你能忍得住不喝吗?”

“就算喝了以后立刻腿断了,我也忍不住!”苏阳点点头赞许道:“更何况是放了这么多年,这么长的时间只能眼巴巴的干看着,岂不是要把人活活馋死?”

“就算他不像你这样是个连命都不要的酒鬼,那至少也该没事去闻一闻,或者说,丹凤公主就完全不应该把那瓶酒摆在他的房间里。”陆小凤接着道:“这只能说明,大金鹏王早知道那不是一瓶酒,甚至他的房间里根本就没有酒。”

“既然是这样,那丹凤公主为什么还要暗示你呢?怕伤了她父亲的心?”苏阳循循善诱。

“那是因为,她故意要做出一副父慈女孝的样子给我看。”陆小凤叹了口气:“恰好我又是个心软的人,他们演这么一出戏,我肯定会忍不住的答应帮助他们!”

“你已经忍不住了,要不是苏阳砸了杯子。”花满楼道。

陆小凤想明白之后,却没有任何羞涩的表情,反而很理所当然的说:“我问你们,我是不是男人?”

苏阳点头,花满楼也点头。

“丹凤公主是不是个漂亮的女人?”

苏阳和花满楼再点头。

陆小凤一摊手:“那不就完了,我一个年轻男人,被一个漂亮的女人偶尔骗上一次,这岂非是太正常不过了!”

“何止正常,简直就是天经地义!男人有时候就是要被漂亮女人骗的,世上也很少有不会骗人的漂亮女人。”

苏阳笑道,花满楼也笑了,看起来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陆小凤。这个四条眉毛的家伙就是这样一个人,他简单的就会忘掉让自己不愉快的事,也很懂得去原谅别人。

原谅和宽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大多数人更喜欢把受到了一丁点委屈,甚至根本没有委屈,在心里无限的扩大,然后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在阴暗里自怜自艾,或者仇天恨地。这种人的生命中恐怕已经很难有什么真正的乐趣。

苏阳接着问花满楼道:“你是不是也上了漂亮女人的当,所以才会到这里来?”

花满楼笑了笑,道:“我没有上当,我自己愿意来的。”

陆小凤抢先问道:“为什么?”

花满楼道:“也许因为我最近过的日子太平凡,也很想找两件危险的事。”

陆小风冷冷道:“也许你只不过是被一个很会说谎的漂亮女人骗了!”

花满楼笑道:“她的确是个很会说谎的女孩子,但却对我说实话,因为有时候说实话是最好的骗人方式。”

陆小风道:“你不生气?”

花满楼笑道:“我为什么要生气?他们用马车接我来,用贵宾之礼接待我,这里风和日丽,院子里鲜花开得正盛,何况,现在我们有三个人,我就算真的是上了她的当,也已没什么好抱怨的。”

陆小风忍不住笑道:“看来要你生气,的确很不容易。让你来的那个人,是不是上官飞燕?”

花满楼道:“是的,可自从我来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听过她的声音,她好像已离开了这里。”

苏阳忽然说:“也许她只是藏起来的而已。”

陆小凤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谁能在花满楼的面前藏起来,他虽然看不见,可是想瞒过他的鼻子和耳朵却绝不容易。”

苏阳却说:“东洋有一种忍术,可以改变人咽喉的肌肉已达到变声的效果,而请我来的丹凤公主,她身上总有一种很浓的花香,我敢肯定这种花香绝对能让人的鼻子失灵。”

“你的意思是?”陆小凤奇道。

“我的意思是说,无论怎么样,都并不代表大金鹏王的话一定是假的。如果那三个人的是把原本属于金鹏王朝的财富据为己有,他们的确应该归还。”

花满楼点头道:“不错,所以我们应该去查一查。”

“那你又何必阻止我当时答应呢?”陆小凤问。

“因为你若是当场答应,这就不是调查,而是兴师问罪。”苏阳说:“对于兴师问罪的人,别人难免会有抵触情绪,说不定会直接动手,这三个人,你想和谁动手?”

“说实话,我一个都不想,但是到不得不动手的时候,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分清楚哪些人是必须动手的。”

苏阳很认真的说道:“而且我提醒你一句,不是三方,而是四方,包括大金鹏王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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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每个人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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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又奇道:“为什么连金鹏王也要调查?难道他拿回应该属于他的东西不是很正常的嘛,也许他的方法不对,但是整件事他并不理亏。”

“什么叫‘调查’?”

苏阳自问自答道:“调查就是探寻真相的过程,而整件事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或者说金鹏王的真相是什么我们还并不清楚。知道目前为止,我们知道的并且能肯定是真实的的仅仅是:西域有一个金鹏王朝在几十年前覆灭了。”

花满楼道:“你的意思是,金鹏王朝是否真的有这些财富,这位遇见我们的金鹏王到底是不是真的金鹏王?甚至这三位重臣是否不愿意归还财富,这些都不能确定?”

苏阳不得不承认,花满楼之所以热爱生命值得人敬佩,并不是因为他单纯或者容易被生命欺骗。

恰恰相反,生命中已经很难有什么能欺骗的了他。

而他之所以还热爱着这个充满了欺骗的生命,对人性充满了信心,只因为他有一颗比所有人更坚强阳光的心。

“是这样的,随便跑来一个人告诉我们他是金鹏王,难道我们就应该相信?”苏阳道。

陆小凤道:“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还在这里干等,不去查一查?我恰好认识两个人,世界上很少有这两个人不知道的事。”

苏阳却摇了摇头:“调查是要调查,可是现在不急!你莫要忘记了,大金鹏王还说过一句话。”

陆小凤可以记住别人的每一句话,他把大金鹏王的话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忽然眼睛一亮,升出了三个手指头在面前比划了一下。

“不错,正是这句话。”苏阳笑嘻嘻的,但是依旧叹了口气:“所以我们还是分开住的比较好,这样我不会打扰到你的好事。”

到底是什么话,让陆小凤很高兴的伸出三个手指头呢?

三天。

金鹏王请‘三位公子在附近留上三天,等他调查清楚之后,一定给朋友们一个交代。’

这句话不长,但是稍稍品味的话,就能发现其中有着很深的味道。

为什么要在附近逗留三天,金鹏王府金碧辉煌,难道连招待客人的地方都没有了?一定要他们在‘附近’找个地方逗留三天?

因为他们要处理一些家事,被自己搅了局之后,他们要紧急应变,重新制定计划,而并不是什么调查;

而为什么是三天?其实这是一个关于人的心理的问题,据说越是容易交朋友的人,反而越会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也许在武侠世界里是另一种叫法,总而言之,无论是自己还是陆小凤,都是不习惯和男人睡在一个房间的,而花满楼也习惯了独处,这三天已经足够大金鹏王针对每个人做一些事了。

至于交代?什么交代?难道请对方喝一杯糖水就要给交代?

正如花满楼所言,他们用马车接我来,用贵宾之礼接待我,这里风和日丽,院子里鲜花开得正盛,然后请我们喝了一杯糖水,这一点错也没有。

所以这交代,换句话说就是各种方式的软化和收买。

当然这些话苏阳没有和陆小凤说,花满楼或许能猜到,但是也不必直说。

很多事,让别人自己发现,远比你在他耳边不断的唠叨效果要好。

第一天的夜里。

苏阳远远的就看到一条影子溜进了陆小凤的房间。

那条影子的身手绝对不算弱,腰肢绝对不算粗,胸膛绝对不平坦,看起来陆小凤所收获的交代的确很不错,能让丹凤公主这样一个女人进自己的房间,上自己的床,任何事也能交代得过去了。

夜更静,静得仿佛可以听见露珠往花瓣上滴落的声音,所以自然也能听见走廊上的脚步声,脚步声很轻,很慢,可以听出来,也许是一个很苗条的女人。

苏阳大概能猜到,金鹏王朝给自己的‘交代’也来了。

对于这种事,苏阳从来不是君子,所以门并没有锁。

一个人轻轻的推开门走进来,又轻轻的将门掩起。

脚步声更轻,更慢,慢慢的走到他的床头,慢慢的伸出手轻轻的摸着他的脸。

她的手冰冷而柔软,还带着种鲜花的芬芳。

在有些时候点着蜡烛是一件很煞风景的事,在有光的情况下,很多原本能够轻松办了的事往往会发生意外。

对于这种事,苏阳一向很有经验,所以根本没有点蜡烛。

房间很暗,暗的根本看不清眼前的这个人是谁,

苏阳刚听见衣服落在地上的声音,就已感觉到一个**的身子钻进了他的被窝。

她的身子本来也是冰凉而柔软的,但忽然间就变得发起烫来,而且还在发着抖.就像是跳动的火焰一样,刺激得苏阳连咽喉都似被堵塞住。

她身子抖得更厉害,他忍不住翻着身,紧紧拥抱着苏阳,她缎子般光滑的皮肤上立刻被刺激得起了一粒粒麻点,就像是春水被吹起了阵阵漩涡。

她的胸膛已紧紧贴祝赫阳的胸膛.她的胸膛就像是鸽子般嫩而柔软。

对于女人的胸膛这种事,其实苏阳也一向很有经验。

所以,他只能推开了这个女人,自己也像兔子一样从床上跳下来,原来他的衣服一直没有脱过。

“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是不应该朝一个二十多岁的酒鬼床上爬得。”

苏阳不住的叹气:“我要是喝多了,你就要倒霉了。”

“那你为什么让我进来!”

女人痴痴的笑了。

笑的声音很清脆,听起来真的只有十二三岁,正是丹凤公主的表妹,上官雪儿。

“我以为”苏阳才说了一半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上官雪儿道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什么,你以为我是我的表姐?”

一个女孩子最不能忍受的事,也许就是一个男人在跟她亲热时,却将她当做了别人。

苏阳很清楚一个男人在什么时候应该闭嘴,有些事原本就是跟女人没法解释的,无论这个女人年纪多大,胸脯多大。

上官燕儿又冷笑了道:“她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我到这里来,为的就是要证明给你看,我已经不是孩子了。”

“你为什么要证明给我看这一点?”苏阳问。

“因为我想让你明白,只要你能杀了丹凤公主,在来的路上我向你承诺的一切,我一定可以给你。”

她的声音忽然变得柔和,道:“你今天做的就很好,至少给了他们一个难堪,所以”

“所以你今天来,是提前给我一个奖励?”苏阳问。

“我这个奖励难道不好吗?”上官雪儿的声音已经变得像水一样:“我知道,有很多男人喜欢面如少儿,身材却比最成熟的妇人还要妖娆、床上比最有经验的青楼女子还要疯狂的女人。”

“童颜巨.乳痴.女嘛!”苏阳叹了口气:“我也喜欢,只可惜”

“只可惜我们来了!”

忽然间,房门又被推开,黑暗的房子立刻明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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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安静的花满楼

() 来的人是长得比鬼还难看却偏偏号称‘玉面郎君’的柳余恨,和那个自己整天笑嘻嘻却常常让别人断肠的断肠剑客萧秋雨。

“你们来干什么!”上官雪儿的身体还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床薄薄的被子。

苏阳见过很多的女人或者女孩,如果身上没穿衣服的时候,忽然被人闯进门,绝对都会下意识的扯过被子盖住自己,好像不想被人看见;可是她们却偏偏故意要从被子里露出肩膀或者一截小腿,好像又在刻意的告诉闯进来的人:我没有穿衣服。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柳余恨冷冷的说。

“就算你要来,也应该先和公主说一声。就算公主同意了,你也应该穿着衣服来。”萧秋雨笑眯眯的说。

这两个人明明是在和上官雪儿说话,眼神却直勾勾的盯着苏阳。

上官雪儿很生气的说:“我的事不用她管,也轮不到你们管。”她居然裹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朝门外跑去。

临出门的时候,她回头朝苏阳挤了挤眼睛,大声的说:“不要忘记了我们的约定。”说罢就一溜烟的跑出了房间,从客栈的二楼一跃而下,轻功居然还很不错。

没有人去阻拦她,直到她走远了,柳余恨才冷冰冰的说:“你这几天做了很多让人不高兴的事,说了不少废话,得罪了不少人。”

萧秋雨则是笑嘻嘻的说:“所以我们会考虑考虑帮助你成为一个不那么被人讨厌的人。”

苏阳做出很好奇的样子,问:“怎么样能不被人讨厌?”

萧秋雨悠然道:“死人当然就不会被讨厌了。”

苏阳点点头:“说的不错。”

柳余恨问道:“你好像一点也不吃惊?”

苏阳道:“我早就料到你们两要来找我了。”

“哦?”萧秋雨做了个请教的手势,不急不忙的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笑着看着苏阳,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对付有把握的对手,他从来不急,相反更喜欢把对手玩弄于股掌之间,享受那种猫捉老鼠的快感。

苏阳道:“以你们两的武功和江湖地位,原本在大金鹏王和丹凤公主面前,想必是极为受重视的,我若是没猜错的话,说不定你们其中还有一位早就已经爬上过丹凤的床。”

萧秋雨笑笑不说话,柳余恨寒声道:“你一定是嫌死的不够快。”

苏阳继续道:“可当陆小凤、花满楼和我出现之后,你们在金鹏家的地位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至少也是从两条金牌头号走狗,变成了两条整天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无用的老狗。说不定主人连床也不给你们上了。武林中的男人最受不了的两件事,一件就是别人认为他不重要,第二件当然就是原先女人的床已经不让他上了。所以你俩一定会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的存在,你们不敢去找陆小凤,就只能找三人组合中最弱的我了。”

房间中响起一阵鼓掌的声音,萧秋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点头道:“也许你说的对,但是我们绝对不会承认这一点。以后江湖上会说,快剑校赫这个人实在是太好sè,居然把上官雪儿骗上了她的床,上官雪儿只有十三岁。所以无论我们怎么样对待你,哪怕是杀了你,任何人也都只能说我们杀得好,杀的对。”

“把十三岁女孩弄上床的人,如果我遇到了,我也一定会杀了他。”苏阳点点头:“所以无论上官雪儿是不是丹凤公主故意派来的,我今天都百口莫辩了,你们都将成为英雄。”

萧秋水笑的很开心:“死人是不需要争辩的,也无处争辩。”

“你们搞错了一件事!”

苏阳脸sè忽然一沉,道:“不管我想不想碰上官雪儿,但是我都很讨厌被人诬陷。”

“那又怎么样?”柳余恨嗤笑道:“你又能怎么样?”

他笑起来的样子更难看了。

苏阳缓缓道:“不怎么样,只不过我现在的心情不是太好。一个人要是心情不好了,往往脾气就不会太好,我这人脾气不好的时候,就特别喜欢打烂别人的头。”

“你想打烂我们的头?”萧秋水笑着问:“两个见义勇为的英雄的头?两个武功比你强的高手的头?”

他话还没说完,黑暗的房间里忽然站起来一个人。一个一袭白衣,坐在黑暗中却被所有人忽略了的人。

那人几乎就坐在萧秋水身后的椅子上,萧秋雨从进房间之后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还坐着一个大活人,顿时吓了一跳,下意识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猛地回头望过去。

看到这个人,他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不见,难以置信道:“你一直在这里?”

这人正是花满楼,从刚才到现在柳余恨都守在门口,根本没有人进来过,也就说,花满楼一直在房间里,而无论是上官雪儿还是萧、柳二人,居然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苏阳解释道:“当一个人无论的身体还是jīng神都处于一种极端的宁静状态,的确可以做到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尤其在黑暗中,绝对很难被人发现。这样的人虽然难找,好在花满楼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既然有个小姑娘要来找我,我当然要找个人陪着,免得被人泼了脏水有口说不清。”

花满楼微笑道:“好在陆小凤今天佳人有约,才没有拖着我去吃狗肉,否则我还真不一定有时间来。”

萧秋雨的嘴巴长得老大,丹凤公主去诱惑陆小凤他是知道的,借着上官雪儿来苏阳这里的机会把苏阳搞臭也是丹凤公主安排的,没想到居然自己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更料不到,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瞎子,心境居然已经安宁到这种地步,自己从进房间之后,连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还有其他人。

尽管是亲眼所见,他还是完全不敢相信,世界上真的有人可以做到这一点。

现在看起来,他们污蔑苏阳然后杀人的算盘已经落空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柳余恨忽然厉喝一声:“去死!”

柳余恨虽然难看,但是他不傻,只要能杀了这苏阳和花满楼,一切就又可以随便他们怎么说了。

喝声中他已出手,一根闪亮的链子枪已毒蛇般刺向花满楼咽喉,而断肠剑也已出手。

断肠剑很慢,慢就没有风声,瞎子是看不到剑的,只能听到链子枪所带起的风声。

这一剑才是真正能令瞎子断肠的剑。

何况还有那毒蛇般的链子枪,在前面抢攻,链子枪纵然不能一击而中,这一剑却是绝不会失手的。

这样的配合也许他们已经在暗中演练过很多次,也许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花满楼。

但无论如何,他们想错了一点,房间里还有一个人。

或者说他们看错了一个人。

快剑校赫在江湖看起来只是一个二流人物,但是却很多一流甚至绝顶的人物都栽在他的手里,尤其是那些认为他只是个二流人物的大人物们。

做错了事就要接受惩罚,看错了人,当然也要付出代价。江湖有时候也是个很公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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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一个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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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秋雨不是没看见苏阳在一边,也不是不知道苏阳也是一名剑客,而且手中有剑,可是他依然和柳余恨一起围攻花满楼。

杀花满楼这样的人只有一次机会,杀了花满楼再来杀快剑校赫不迟。以快剑校赫在江湖中的名声,萧秋雨觉得他也许根本看不见自己出手,说不定要等到花满楼的咽喉上多出一个洞之后,他才能明白发生了什么。

到那时候,无论他明白什么都已经晚了,也没有任何意义了,一个快要死的人无论明白都等于什么都不明白。

萧秋雨攻向花满楼的这一剑几乎是全力以赴。

按照常理来说,即便是全力以赴的萧秋雨,也不会被一个江湖中的二流剑客得手,因此萧秋雨很放心,很安心,也很有信心。

所以萧秋雨到霉了。

萧秋雨轻视苏阳,但苏阳却没有轻视他,不要说他是江湖中绝对的一流高手,就算只是个普通的村夫莽汉,苏阳也不会轻视。

苏阳很少出剑,但出剑必然会全力以赴。

房间里忽然响起一声龙吟般的利剑出鞘声,剑光大作,青钢剑携雷霆万钧之势着直奔萧秋雨右肩呼啸而去,浑然不像一柄只有数尺长,两指宽的长剑,倒像是一道滚滚紫雷从天而降。

这一剑虽然是暗室出手,却丝毫没有暗中偷袭的味道,反而显得光明正大堂皇无比。

至人无梦,正是梦十三剑中最有气势的一招,剑势雄浑浩然,大巧不工,毫无花哨取巧,堂堂正正以势压人。

堂堂正正并不代表会因此而减弱威力,相反更能以势增威,哪怕敌人的武功略微高出苏阳,在如同天降神罚般的这一剑的雄浑气势之前,也只能选择暂避其锋。

剑光照亮了萧秋雨的脸,终年挂在脸上的微笑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莫名的惊诧,以及浓浓的恐惧,生死之间的大恐惧。

他不愧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大惊之下立刻撤剑横在身前,功力朝长剑狂涌,以期荡开苏阳这一剑,身体却被苏阳剑势所摄,忍不住的向后退去。

房间里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出一声闷哼和‘咔’一声轻响。

柳余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中了花满楼一掌,链子枪和他的人已经一前一后摔出了房门,朝楼下落去。

而萧秋雨的长剑与苏阳青钢剑接触的一刹那,灌注在长剑上内力,居然有一小半凭空消失,非但没有震开苏阳的剑,自己手中那柄百炼jīng钢长剑,却突然从中断成了两截。

别人的肠子没断,断肠剑客的剑却断了。

“快剑校赫,你给我记住今天!”

萧秋雨的声音充满了怨毒,他随后把半截短剑当成暗器猛地朝苏阳掷去,自己却转身就要朝相反的方向往房外逃。

断肠剑客的功夫果然很不错,断剑出手的时候,他的脚尖已经踮起,苏阳打飞奔向自己面门的断剑之时,他的人已经窜到了大门边上。

大门和苏阳指间距离至少有四尺,已经超出了青钢剑的攻击范围,就算加上手臂的长度苏阳可以勉强够到萧秋雨,可是在他出剑的功夫,萧秋雨又能朝前窜出一截。

眼看萧秋雨就要逃走,一道淡青sè的剑气后发限制,嗤的一下贯穿了他的右胸。

萧秋雨仰天喷出一口血雨,身体巨震,一把扶住了门框才没有摔倒,他缓缓的转过身来,颤巍巍的抬起手臂指着苏阳,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苏阳,道:“你,你,你居然能,能发出剑气!我不明白,我,我不相信!”

他到死也想不通,一个二流剑客的剑上,怎么可能会有剑气的出现!不要说二流剑客,就算顶尖的剑客也未必能做得到、

传说中飞仙岛岛主叶孤城的绝招‘天外飞仙’正是配合剑气使出的,也只有那种层级的高手,剑上才会产生剑气。

“你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

苏阳耸耸肩笑眯眯的说:“好在你以后都不用在想了,就像你说的,一个死人什么都不用明白。”

苏阳当然不会告诉他为什么自己能使出剑气。剑气是以浑厚jīng纯到了极点的内功为基础。如果说能不能使出剑气是一场对于内功的考试的话,那么绝大多数能使用出剑气的人可以说都是九十分的成绩。

苏阳现在最多只有六十分,可是他作弊。作弊的‘小纸条’就是蓝山剑法,蓝山剑法最大的特点就是研究怎么样把内功逼出体外,即便修为不到,只要掌握了方法,也可以做到剑气外放。

萧秋雨死了,面如白纸。他临死时候的眼神,很清晰的表达了什么叫致死不解,什么叫死不瞑目。

他笑了一辈子,到死却笑不出来了。

房间里又重新恢复了安静,花满楼坐在椅子上,好像又要渐渐的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苏阳一声不吭的把萧秋水的尸体脱到房间外,然后打了一大桶水把房间地面刷了一遍。苏阳知道花满楼并不喜欢血腥的味道,其实他也不喜欢,除了变态没有人会喜欢血腥味。

这是很无奈的事,前一刻自己和还一个不穿衣服的漂亮小姑娘谈着一些让人脸发红、血加速、心跳加快的有爱话题,后一刻就有人要来杀自己,这种事谁都不想遇到。

花满楼忽然开口道:“你的剑很像西门吹雪。”

“这已经是第二个人这么说了。”苏阳道:“你是怪我下手太狠,其实本不必要了他的命的?”

花满楼却摇摇头,道:“我不喜欢杀人,但是并不代表我喜欢等人别人来杀我,他刚才那一剑对于一个瞎子来说,未免太残忍了点,虽然我出手未必会杀他,那是我的习惯罢了,但是我不得不说,你杀他是绝对正确的。所以,我的意思,就仅仅是你的剑像西门吹雪而已。”

“像西门吹雪有什么不妥吗?”苏阳眉头一挑:“难道你再提醒我,小心西门吹雪找我比剑?”

花满楼忽然露出了一个微笑,道:“我只怕你去找他比剑,因为他和你的剑一样,都是出则无回。即便我这个瞎子都能感觉到,你一剑刺出,就已经把自己的命和对手的命都寄托在这一剑之上了,所以你们两之间比剑,必然会死一个。”

“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苏阳笑着问道:“那家伙是不是传说中一样,见到剑客就要比剑?”

花满楼笑着摇摇头:“其实大部分时候西门吹雪比朱停还懒,窝在他的万梅山庄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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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杀其人,夺其财

陆小凤来到房间里的时候,一脸的春风得意,整个人都快要飘起来了,仰着脸看看苏阳,又看看花满楼,再看看苏阳,好像有什么极为得意的事。

苏阳却好像根本没看到他的表情,而是自顾自的倒了三杯酒,递了一杯给花满楼。

花满楼接过酒之后问:“既然大金鹏王有求于我们,为什么还要派萧秋雨他们来找你的麻烦,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苏阳道:“我们只需要看结果。”

花满楼想了想说:“结果是他们一个死了,一个逃了,你却还好好的在这里。非但没有惹上麻烦,反而差点占了上官雪儿的好处。”

陆小凤见一直没有搭理他,终于忍不住了,一脸神秘的插嘴道:“喂喂,你们没看见这里站着一个大活人吗?难道不想知道你们在打架的时候,我做了些什么?”

苏阳这才好像发现了陆小凤,转过头盯着他上上下下的看了几眼,忽然幽幽的叹了口气道:“马上就要说道你了,其实你才是最倒霉的那个。”

“我倒霉什么?你们不知道你们在打架的时候我有多快活。”陆小凤吹胡子瞪眼道。

花满楼笑着道:“我太了解你了,你要真是快活,就不会连桌上三十年陈酿的西凤酒都想不起来喝。”

陆小凤凌空一抓,桌上那杯酒就自动飘到了他的手里,他哼了一下,像是示威似一口干了。

苏阳这才接着道说:“这件事看起来很复杂,其实只要把其中的关系想清楚就可以了。大金鹏王说用三天时间给我们交代,实际上目的就是想办法让我们三个人都答应帮忙。首先说我,上官雪儿多次明确表示了她和丹凤公主有矛盾,甚至怀疑丹凤公主杀了她姐姐。而今晚上官雪儿看起来是来给我好处的,萧秋雨则是丹凤公主的手下,所以就算我对萧秋雨来找麻烦不满,也只会去生丹凤公主的气,而不会对上官雪儿不满。”

“有理!”花满楼点点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非但不会对上官雪儿不满,八成还会因为今晚这件事,和上官雪儿站到同一阵线,帮着上官雪儿。还有一点,丹凤公主一方已经有陆小凤支持了,你再支持她,无非是锦上添花,而你去支持上官雪儿,却是雪中送炭。但无论丹凤公主也好,上官雪儿也罢,就算她们之间有所争斗,但是争斗的前提都是追回金鹏王朝的财富,否则又争什么斗什么呢?而上官雪儿答应给你好处,也必须以追回财富为前提,现在的金鹏家已经没什么钱了。”

“正是!就是你越不让我做什么我越要做的牛脾气。”苏阳耸耸肩道:“所以上官雪儿来找我,和萧秋雨两人来杀我,其实根本目的就是一件事,促使我站在上官雪儿一边。”

说完他看了一看陆小凤,道:“而对于我们陆大侠的招数就比较简单了,我刚才看到丹凤公主钻进了你的房间。”

陆小凤脸一扬,很直接承认道:“没错。刚才你们在打架的时候,我的床上躺了一个没穿衣服的漂亮女人,而且是一个很成熟的女人,也没有人想打破我的头,我也不必打破别人的头,你为什么还要说我是最倒霉的呢?”

苏阳露出一个很诡异的表情,笑道:“我若是没猜错的话,你今天又是看着没吃着,你现在是不是憋了一肚子火?”

男人在床上裤子都脱了正要做点什么的时候,如果床上的那个女人忽然跑了,任凭是谁都会憋出一肚子邪火的。陆小凤瞪大了了眼睛,不可思议道:“你怎么知道?”

这次连花满楼也笑了,他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看起来那位丹凤公主实在是深谙此道,想必她走的理由是要去追她的那个小表妹上官雪儿,免得她一个人在外面受了欺负吧。”

“她一定还很温柔的说下次好好补偿你#旱不定临走时候还亲了你一下。”苏阳也笑了。

陆小凤赌气道:“你们就是一对专门气我的活宝,其实我刚才还不是很生气,被你们这么一说,现在气得我连觉都睡不着了。你们说该怎么补偿我?”

他一边说,眼睛一边就瞄上了苏阳的酒葫芦。

花满楼在一边笑道:“我看这小凤凰从头到尾都是装的,就是为了骗你的酒喝。”陆小凤瞪了他一眼,苏阳哈哈一笑,干脆把解下来抛给陆小凤。

“那么现在就很明显了,我为了帮上官雪儿,同意找回金鹏王朝的财富,而咱们的陆大公子为了主持正义和丹凤公主,也同意了这件事,花七公子你是我们的好朋友,我们答应了,你自然也答应。”

苏阳总结道:“你们看,大金鹏王的能力实在很强,说好了三天,结果不用一天就把问题解决了。”

陆小凤似乎对这个酒葫芦很好奇,翻来覆去的看着,一边随口说道:“虽然都是同意,但是现在同意和之前同意可不一样。”

“正是,至少我们知道了这位大金鹏王和整个金鹏家,并不像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单纯,而上官雪儿和丹凤公主之间的关系,既不是完全的敌对,也不是没有矛盾。”

花满楼问苏阳:“你怎么好像事先就知道金鹏家不那么简单呢?”

苏阳淡淡一笑,剧情副本里的角色都是活生生的人,他们的智商、情商并不比自己低,有些杰出人物还要超过自己,所以已经渐渐习惯了他们会问这样的问题。

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苏阳是不会冒冒失失的引导他们去发现剧情中的蛛丝马迹的,否则反而会让他们怀疑自己。

“从第一眼看到丹凤公主开始,我就觉得她身上的香味实在太浓,浓的简直不像话,以她的身份当然应该知道女人该怎么样涂脂抹粉才是最合适,可她偏偏把自己抹的像一朵花,要么就是她有狐臭,要么就是她不愿意让别人闻出她身上原本的体味。所以当花满楼你说上官雪儿的姐姐,也就是请你来的哪位上官飞燕消失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

陆小凤忽然说:“我可以保证丹凤公主没有狐臭,一丁点都没有。”

陆小凤在这点上是有发言权的,要是连一个股钻在他被窝里的女人的体味都闻不出来,陆小凤也就不是陆小凤了。

花满楼的脸色变了:“你是说,上官飞燕和丹凤公主其实是一个人?”

苏阳点点头:“上官雪儿要我杀丹凤公主为她姐姐报仇也太过急迫了点,如果她姐姐上官飞燕真的死于丹凤公主之手,她这么做只会逼着丹凤公主杀了她灭口,那她之所以还这样做,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很清楚,这位‘丹凤公主’绝不会向她下毒手!”

原剧情里,上官雪儿看起来是一个受害者的角色,苏阳却觉得这其中疑点很大。而本着‘谁得利最大,谁嫌疑最大’的原则,倒推的话,就会发现这个小丫头身上有很多的疑点。虽然未必一定正确,但绝对值得怀疑。

“丹凤公主和上官飞燕之间,必然有一个人是不存在的。”陆小凤道:“或者说,是已经死了的。可是如果这个人不死的话,正好三个女人对我们三个男人,岂不是更好。”

“那么唯一能解释的,就是死的这个人,必须死,她若是不死,另外两个人就得不到什么好处!”苏阳很肯定的说:“金鹏王朝的财富,当然应该是正统继承人丹凤公主所得,而上官飞燕和上官雪儿是亲姐妹,所以”

“所以真正的丹凤公主必须死!”陆小凤重重的一拍桌子:“甚至连这个大金鹏王都可能是假的,因为任何易容术都不可能瞒得过朝夕相处的人,何况是一个父亲!”

花满楼喃喃的说:“上官家的两个女儿,杀掉了大金鹏王和丹凤公主,上官飞燕一人分饰两角色,上官飞燕去找我,假的丹凤公主迷惑陆小凤,上官雪儿拴住你,然后利用所谓的公道,和这三个女人相互之间错综复杂的矛盾,让我们帮助她们得到金鹏王朝的财富。”

苏阳点点头,这些剧情人物的智慧有时候真的很令人惊叹,自己仅仅是透露了一点蛛丝马迹,陆小凤和花满楼居然基本分析出了整件事的始末。

“女人骗男人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苏阳冷笑:“可是她们忘了一点,只有当男人愿意被女人骗的时候,女人才可以骗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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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偶尔被女人骗骗还是有益身心健康的~~~

上次有位书友告诉我最近工作很忙,但是每天晚上还是会专门来投推荐票,这份关照很令我感动!谢谢了!

作品相关里有一篇“访谈记”,以后会随时收录大家对于校赫同志的评价,作为校赫的年终考核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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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正义需要有高强的功夫

感谢‘夏叶秋羽’和‘最游’君的打赏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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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理和线索只是用来指导实践方向的,真正能让真相浮出水面的,只有实践。

大金鹏王府,盛宴。

宴席就摆在上次发生不愉快的花厅里,酒菜丰富而精致。

酒是真酒,真正上好的陈年花雕。

大金鹏王换了件用金线绣着团龙的锦袍,看来已真的有点像是国王在用盛宴款待他出征前的大将。

丹凤公主也显得比平时更娇艳,更美丽。

大金鹏王大笑道:“上次的事我已经搞清楚了,都怪我这个当父亲的不会经营,家道中落让各位见笑了。希望三位公子不要见怪。”

丹凤公主举杯笑吟吟的对苏阳说:“萧秋雨这些年勾结外人骗走了家里数十万两银子,我和父王都很感谢苏公子主持公道。”

大金鹏王对苏阳一笑,老怀欣慰道:“雪儿现在年纪还小,可是再过两年,也该到了嫁人的时候,找个人管教管教,是绝对应该的。”

苏阳和陆小凤相视一笑,举杯一饮而尽却不说话。别人要演戏,又何必去揭穿他呢。

“还有一件事,我必须事先告诉陆公子。”大金鹏王忽然正色道:“平独鹤,也就是现在峨眉剑派的掌门独孤一鹤,正是青衣楼的首领。对于他,就等于要对付整个峨眉剑派和青衣一百零八楼。萧秋雨和柳余恨当年就是他的左右手,柳余恨的脸也是拜他所赐。若是陆公子觉得这件事太过危险,我也绝不勉强。”

江湖中人都知道陆小凤就是头爱冒险的倔牛,越危险的事,你越不让他干的事,他越有兴趣。

果然,陆小凤道:“你放心,金鹏王朝的公道,我一定会讨回来的。”

他这句话说的很快很坚定,没有一丁点的犹豫。因为他和苏阳早就商量好了,一定会为真正的金鹏王朝讨回公道。

这世界虽然有践踏公道的人,就一定有主持正义的人。

正义,需要高强的功夫!

大金鹏王忽然长身而立,踉跄冲到他面前,用双手扶祝蝴的肩一双苍老的眼睛里,已充满了感激的热泪,连声音都已哽咽:“谢谢你们……”他反反复复,不停的说着这两句话,也不知已说了多少遍。

丹凤公主在旁边看着,也不禁扭转身子,悄悄的去拭泪。

花满楼脸上始终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苏阳却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连忙咳嗽了几声,道:“但是在这之前,我们先要把朱停找来。你既然找到了他们,他们说不定也已发现了你,你要找他们算帐,他们也很可能先下手为强,将你杀了灭口。”

大金鹏王冷笑道:“我不怕。”

陆小风叹了口气,道:“你不怕,我们怕,所以我一定要找朱停来,只有他可以把这地方改造成一个谁都很难攻进来的城堡。”

强大的城堡往往都是从内部被攻破了,一个真正难以攻破的城堡,无论对内对外,都有着强大的防御力,让朱停来金鹏王府是苏阳和陆小凤商量好的,有朱停在这里,至少不用担心金鹏王府背后搞鬼。

至于朱停的安全就更无须担心了,只要陆小凤苏阳花满楼不死,就没人敢动朱停,就算他们三个都死光了,以朱停的本事,能动他的人也不多。

陆小凤说完,他从身上找出张又赃又皱的破纸铺开,苏阳把酒壶打开递过去,陆小凤用筷子在酒壶里蘸了点西凤酒,在纸上画了个龙飞风舞的“凤”字,然后就交给丹凤公主道:“你随便找个人带着这张纸去见他,他就会跟那个人来的。”

丹风公主迟疑道:“我听说你们已经有很久不说话。”

陆小凤道:“我并没有想要跟他说话,只不过要他来而已,那完全是两回事。”

丹风公主瞧着眼,道:“他不跟你说话,可是看见你的花押,他就肯跟一个陌生人到陌生的地方来?”

陆小凤笑道:“绝无问题,我的画押,加上苏阳的酒,就算不给我面子,也要给苏阳面子,不给苏阳面子,也要给这酒的面子。”

苏阳指着那张皱巴巴的纸哈哈一笑:“不给酒的面子,肯定也会给钱的面子。”

丹凤公主一愣,才发现这张又脏又皱的破纸竞赫然是张五千两的银票。

丹风公主的脸红了红,道:“你们本来既然是好朋友,你用这种法子去请他,他会不会觉得你看个起他?会不会生气?”

陆小风没有回答她,而是问苏阳道:“若是有人给你钱,你会不会生气?”

苏阳笑道:“我这个人有个好处,就是无论别人给我多少钱,我都绝不会生气。”

你明明知道你的朋友在饿着肚子时,却偏偏还要恭维他是个可以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是条宁可饿死也不求人的硬汉,你明明知道你的朋友要你寄点钱给他时,却只肯寄给他一封充满了安慰和鼓励的信,还告诉他自力更生是件多么高贵的事。

假如真的是这种人,那么我可以保证,这人唯一的朋友就是自己。

这一段很秒的原剧情旁白从苏阳的脑子里闪过,苏阳嘴角挂上一丝会心的微笑,笑着笑着,却忽然觉得这段话里藏着一个原先看书时候没有留意的细节。

难道说朱停这样的人,也常常会缺少钱花?如果你也是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还有一个非常女人的漂亮老婆,就会明白常常缺钱花绝对是一件很麻烦甚至很要命的事。

金鹏王朝的三位重臣里,珠宝阎家距离金鹏王朝最近,也是苏阳他们的第一个调查对象。

山西的一间酒店里,陆小凤正在用修长的手指来回抚摸着自己的嘴唇。

若是有熟悉他的人在这里,看到现在的陆小凤肯定会大惊失色。

他的嘴唇上干干净净的,不要说想眉毛一样的胡子,就是毫毛都没有一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刮了个一干二净。

苏阳盯着他看了半天,然后对花满楼笑道:“你知不知道,咱们陆大侠没有胡子以后,实在是年轻了不少,也英俊了不少,以后我们就叫他‘陆少侠’吧。”

花满楼也笑道:“我一直搞不懂他为什么一定要留着那两撇小胡子。”

“我怕全天下的女人都被我迷死!”

陆小凤瞪了他俩一眼,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腰上,他的腰上也挂了个不知从哪弄来的酒葫芦。

“我也不懂,为什么你的酒葫芦里的酒永远都倒不完一样,而我的葫芦就只能装两斤酒。”

苏阳拿起自己的葫芦晃了晃,神秘的说:“因为我会变戏法!”

陆小凤指着自己的眉毛问:“你用两斤酒换了我的胡子,我还有两条真眉毛,换你的葫芦好不好,或者你教我怎么变?”

“不换也不教!”苏阳坚决摇头道:“你的两条假眉毛换来可以救命,真眉毛却是什么用都没有,我也有眉毛,干嘛要跟你换!”

就在此时,门外进来一个青衣小厮打扮模样的人,走到陆小凤跟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阵,又看看苏阳腰上的酒葫芦和一身白衣的花满楼,才不太确定的问道:“请问三位爷可是陆大侠,花公子和苏少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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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还记得嘛,那个用钥匙发出剑气的男孩,那个打不死的恶魔,那个浑身包裹在毯子里的疯女人

正义,需要有高强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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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成功中年男人霍天青

苏阳对小厮点头道:“没有胡子的陆大侠也是陆大侠。”

小厮连忙恭恭敬敬的鞠了一个躬,双手碰上一副烫金的请帖。

请贴上写着几个字“敬备菲酌,为君洗尘,务请光临。”下面的落款是‘霍天青’。

霍天青正是阎铁珊的珠光宝气阁的大总管。江湖上霍天青这三个字的分量,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超过了阎铁珊,而且这人辈分也出奇的高,说连关中大侠山西雁,都得叫他声师叔。

小厮躬身道:“霍总管已吩咐过,三位若是肯赏光,就要小人准备车在这里等着,送三位到珠光宝气阎府去,霍总管已经在恭候大驾。”

当然肯赏光,苏阳暗想自己带着陆小凤和花满楼来山西,岂不正是为了赏这个光的。

山西阎家,珠光宝气阁的后院水阁。

水阁在大一片一碧如洗的河塘之中,酒筵摆在水阁中。珍珠罗的纱窗高高支起,风中带着初开荷叶的清香。

像霍天青这种人,已经不必看清楚他的模样,仅仅从他的声音中就可以判断出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说话时缓慢而温和,他说话的时候,希望每个人都能很注意的听,而且都能听得很清。

这正表示他是个很有自信,很有判断力的人,无论做什么事都有他自己的原则,他虽然很骄傲,却不想别人认为他骄傲。

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并不讨厌,相反,会让人产生一种信任感。

三十多岁正值壮年,性格成熟稳重,有着极强的处事能力和江湖经验,一手握着权力,一手握着财富,自己拥有江湖中少有的高强武功,身后是一个值得人尊敬而强大的江湖门派,这样的男人几乎已经可以用完美来形容。

有两种男人对于女人有着天然的,几乎难以抗拒的杀伤力。

一种是像陆小凤那样的浪子,浪子所能带给女人的是那种如同野马般的刺激,在浪子身边,女人的心总是能跳得很快,每天都会有不一样的新鲜体验,他们有时候能在一瞬间里让女人获得一辈子中最大的开心,把她带入天堂,但也有时候会在下一刻让女人跌入深渊;

一种就是像霍天青这样的成熟男人,在他们身边,女人才会发现自己真的是个女人,甚至可以像一个孩子一样,不用担心明天会在哪里,不用担心自己的无理取闹没有人来收拾残局,在他们身上,女人看见的不仅仅的爱情,还是父亲、兄长、导师和一座山。

苏阳忽然有些恍惚,自己呢?

酒席里除了霍天青之外,还有两个人。一个懂得礼仪的主人请客,一般也会找上一些身份比客人稍微低一些,但是也还算有名望的朋友前来相陪,席间的另外的两位陪客,一位是阎家的西席和清客苏少英,一位是关中联营镖局的总镖头‘云里神龙’马行空。

马行空在武林中享名已很久,手上的功夫也不错,并不是那种徒有虚名的人,但对霍天青说话时声音里总带着种说不出的馅媚讨好之意。

一个像他这种凭本事打出天下来的武林豪杰,本不该有这种态度。

苏少英正在谈笑风生,言语中能看出来是个很洒脱的人,既没有酸腐气,也不会拿肉麻当有趣,霍天青特地介绍他是个饱学的举人,可谁都知道,他的剑法至少有了他师父独孤鹤的三四分真传,在峨眉派年青一代三英四秀中,已经算得上是第一人。

水阁里的灯并不多,却亮如白昼,因为四壁都悬着明珠。灯光映着珠光,柔和的光线,令人觉得说不出的舒服,可是直到现在,酒菜还没有摆上来。

霍天青抱歉道:“酒菜本己备齐,只可惜阎大老板听说三位大驾光临,也一定要来凑凑热闹。”

陆小凤道:“我们在等他?”

霍天青道:“你若等得不耐烦,我们也不妨先摆上菲食引酒。”

而马行空立刻抢着道:“咱们等等也没关系,大老板难得有今天这么好的兴致我们怎能扫他的兴。”

突听水阁外一人笑道:“俺也不想扫你们的兴,来,快摆酒快摆酒。”

这个人大笑着走进来,笑声又尖又细,白白胖胖的一张脸,皮肤细腻的和小姑娘似得,只有脸上一个特别大的鹰钩,显出了几分男子汉气概。

苏阳用手在只有陆小凤能看见的位置,凌空写了两个字:太监。

一般皇帝身边,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在关键时刻可以托付大事的心腹太监。

那人才进水阁,马行空就已经站起来,赔笑道:“阎大老板你好!”

阎铁珊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一把就拉住了陆小凤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忽又大笑,道:“你还是老样子,跟一上次俺在泰山观日峰上看见你时,完全没有变,可是你的眉毛怎么只剩下两条了?”

他说话时时刻刻都不忘带着点山西腔,好像唯恐别人认为他不是在山西土生土长的人。

陆小凤目光闪动,微笑道:“俺穷的没钱买酒了,就用胡子跟人换了两斤酒。”

阎铁珊大笑道:“他奶奶的,早知道你的胡子肯卖,就算两千斤酒我也愿意出。”

他又转过身,拍着花满楼的肩,道:“你一定就是花家的七童了,你几个哥哥都到俺这里来过,三童五童的酒量尤其大。”

花满楼微笑道:“七童也能喝几杯的。”

他最后看向苏阳,用听起来好像很肉疼但是又绝不会给人感觉小气的语气说:“既然明酒的快剑校赫也在这里,看来我那几坛子藏在床下面的酒今天是保不住了。好好好,今天咱们谁都不能喝少了!”

直到目前为止,苏阳对这个珠光宝气阁的大老板印象都不错,严格来说,阎铁珊和霍休都是陆小凤的朋友,而独孤一鹤在江湖里的名声实在很不错,如果说整个江湖都瞎了眼,陆小凤也瞎了眼,苏阳是不太相信的。

于是笑道:“谁要是不醉谁就是她奶奶的乌龟王八蛋!”

阎铁珊抚掌道:“好,好极了,快把俺藏的酒拿来,上菜!”

酒菜流水一般的送上,都是山西名菜。

阎铁珊用一只又白又嫩的手,不停的夹菜给苏阳三人夹菜,道:“这是俺们山西的特产,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外地却他奶奶的真吃不着。”

苏阳却道:“大老板的老家就是山西?”

阎铁珊笑道:“俺本就是个士生士长的土人,这几十年来,只到泰山去过那么一次.去看他奶奶的日出,但是俺看来看去,就只看见了个大鸡蛋黄,啥意思都没有。”他一边说一边拍了拍陆小凤的肩膀:“俺就是在那里认识了这家伙。”

他一口口‘他奶奶的’,好像是在刻意的表现出他是个大男人,大老粗。

陆小凤也笑了,他微笑着举杯,忽然道:“却不知严总管又是哪里人?”

马行空立刻抢着道:“是霍总管,不是严总管。”

陆小风淡淡道:“我说的不是珠光宝气阎的霍总管,是昔年金鹏王朝的内库总管严立本。”

阎铁珊一张光滑柔嫩的白脸,突然像弓弦般绷紧,笑容也变得古怪而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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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死太监死

阎铁珊平时也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可是陆小风的话却像是根鞭子一鞭子就抽裂了他几十年的老疮疤,他致命的伤门又开始在流血。

陆小凤的眼睛里已发出了光,慢慢的接着道:“大老板若是认得这个人,不妨转告他,就说他有一笔几十年的旧帐,被人翻出来了。”

阎铁珊紧绷着脸,忽然要开口说话。

一旦他开口说话,事情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当致命的伤口被人猛然揭穿的时候,任何人的第一反应一定是最为激烈的,因为伤疤后面就是血淋淋的肉,是能疼得要他命的东西。

很多人都有这样的一个绝对不能揭开的伤口。

原剧情里,阎铁珊会立刻开口赶陆小凤走,接下来就是动手杀人。苏阳虽然从来不忌惮杀人,但是也绝不会被别人当作枪使去杀人。

苏阳忽然用手指点了点桌子,淡淡的说:“阎大老板,据我说知,珠光宝气阁能有今天的规模,并不是因为阎家祖上有钱传下来的。”

在座的除了阎铁珊,唯一有资格说话的,当然就是他的大总管霍天青。

“你们什么意思?”霍天青问的很直接很简单,丝毫不绕弯子。

只有没有把握应付局面的人才喜欢绕弯子。

苏阳道:“我说这句话的意思,是山西第一大户,珠光宝气阁这么大的基业,全部是阎大老板一手创立的,这其中的艰辛我们没有亲眼看见过,但是我们都相信绝对不容易。”

阎铁珊沉着脸说:“的确不容易,很不容易。”

“既然很不容易,就应该珍惜。”苏阳说:“况且能做到你这个位置的人,应该比一般人更加冷静,要知道,很多误会和厮杀,往往就是起源于不冷静。”

“我两位哥哥曾经和我说过,阎大老板或许市侩,或许狡猾,手头上也沾了不少血,但是绝对算不上一个恶人。”花满楼端起杯子,缓缓的道:“我们这次来,只是喝酒的,并不想急于动手。”

阎铁珊抬起头望着陆小凤苏阳和花满楼,胖脸上的两只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整个脸上的皮肤也开始松弛下来,整个人好像忽然老了十岁。

“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阎铁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神色木然,右手提起酒壶斟了一杯,举杯就唇慢慢喝了下去。他一身绸衫,衣袖宽大,却始终笔直下垂,不起半分波动,足见他定力奇高,在这紧急关头居然仍能丝毫不动声色,显然胆色和武功都已经是上乘。

可他的脸上充满了苦涩,好像喝下的不是一杯陈酿,而是苦涩的胆汁。

任何人做错了事,都难免会品尝到苦果,有时候时间会冲散这种苦涩滋味,可有时候却恰恰相反。

苏阳和花满楼都没有说话,静静望着他,等待他自己开口。

如果一个人愿意开口,那么就应该给他一个开口的机会。

阎铁珊沉思了片刻,终于重新直起了腰,眼睛里又重新有了光泽,似乎已经决定放下之前的包袱,坦然面对自己的错误。

阎铁珊虽然身在江湖,但本质上还是一个商人。商人和江湖人有个本质的区别,江湖人只要有五成把握就敢拼命,而商人在没有十成把握的时候,绝对不会冒险压下自己所有的赌注。

江湖人宁死不输气,商人重实利。

像他这样的老江湖和成功商人,只要能冷静下来,就足以在很短的时间里想明白,既然陆小凤已经插手管了这件事,那么这件事就绝对很难再被掩埋下去。

因为陆小凤不是一个人,他的身边站着花满楼和西门吹雪,花家的财富和产业比起珠光宝气阁只多不少,西门吹雪的剑几乎已经快要超越人间的极限。

更何况现在又多了一个快剑校赫。

在珠光宝气阁的情报里,这个在大多数人眼里只算得上二流的年轻人绝对不简单,连青龙会都拿他没有办法。

如果说西门的剑足够锋利,那么这位快剑校赫的剑就足够神秘。

神秘和未知,有时候才是人类最大的恐惧来源。

这是已经被无数事实证明过的,阎铁珊绝对不愿意去冒险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财产作为赌注再去求证一次。与其冒着最后身死名裂,不如壮士断腕。

阎铁珊双眼微眯,像是回忆起多年前的尘封往事,缓缓道:“这么多年来,那些事我还依旧历历在目。当年,我们三个是分别来到中原的。我进入山西,最开始的几年里,我花了很大的功夫去寻找小王子,足迹几乎走遍了大半个中原,却一直没有他的音讯。但是我却始终没有放弃的想法,因为在当时的我看来,小王子不仅仅是我的主公,甚至还是我的亲人。”

在冷酷无情的皇家,太监与王子之间的关系,有时候甚至已经超过了血亲。

“可是有一天”

说道这里,他顿了一顿,望了霍天青一眼,又看了看马行空,似乎是让霍天青请马行空先离开,这种私密的事,本不是马行空这样的人有资格与闻的。

这么明显的暗示,恐怕连花满楼这个瞎子都看见了,而霍天青却双目低垂,一动不动,简直比瞎子还瞎子。

霍天青一向是个很稳重的人,在阎铁珊手下办事从未出过纰漏,这两人相互配合十年早已心有默契,大部分时候根本不用阎铁珊提醒,他就能猜到阎铁珊的意思从而先把事情做了,现在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

阎铁珊皱了皱眉头,开口就准备说什么,忽然脸色巨变,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咽喉。

他猛地站了起来砰的一下撞翻了身后座椅,踉跄着后退了三四步靠在水阁的护栏之上,两只眼睛瞪的老大,表情已经愤怒至极,抬起一根胖胖的手指指向前方,手指不住的颤抖,也不知道指的是谁。

他张大了嘴,像是被吊上岸的鱼,无法呼吸,渴求空气,嘴巴一张一合的,却说不出一句话。

一股青绿色在他的脸上飞快的蔓延开来,很快的他那张白白胖胖的脸就已经变成了紫黑色。

咕咚一声,阎铁珊整个人朝后栽倒一头栽进了水阁外的荷花池里。

原剧情里被丹凤公主杀掉的阎铁珊,居然好端端的中毒死了。

霍天青的眼睛在这时候忽然变得管用了。

他抬起头,缓缓的站起身,一抬手掀翻了酒席,沉声道:“珠光宝气阁好意请三位来做客,你们却逼死大老板,这笔帐怎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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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失眠,那就早点把这章发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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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世界上最划算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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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死’只有两个字,但是却含有两层意思,第一层,是死者不是太该死,也不太愿意死,但是由于某种原因,不得不死;第二层,说明死者是自杀的。

这是个很值得琢磨的词,被逼死的人大多增添了一抹悲惨可怜的色彩,逼死人的人,则难免会被人说是穷凶极恶,心胸狭窄。

陆小凤苏阳花满楼来珠光宝气阁做客,知道的人绝对不少,阎铁珊刚才匆匆赶来之前正在和山西地面上几个很有头脸的江湖朋友喝酒,他听说陆小凤来了,立刻向那些朋友告罪,急匆匆的从几十里之外赶回来,准备了盛大的酒席,在自己最私密的后院设宴,这份情谊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

而现在,三位当客人的人,居然把这个‘一腔盛情’的阎铁珊大老板给逼死了。

花满楼没有说话,看似很随意的一摆手,拂了拂衣袖。

从苏阳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花满楼把刚才阎铁珊喝酒的那只酒杯不声不响的收到了袖子里。

霍天青沉声喝到:“来人!”

整个水阁忽然变得热闹起来。就在前一刻,除了两个在一旁等着斟酒的丫鬟,和不时送菜上来的青衣家奴外,这水阁内外部静悄悄的,连个人影子都看不见。

但是霍天青这一声呼喝后,窗外立刻有五个人飞身而入,他们手里握着一柄吴钩剑一柄雁翎刀,一条鞭子枪一对鸡爪镰,一条三节棍。

五件外门兵刃打造的极为精巧,这种外门兵器想练的好实在不容易,敢用这种兵刃和人玩命的,也无疑都是高手。

“看起来霍总管是不想给我们说话的机会了?”陆小凤道。

霍天青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有时候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苏阳笑道:“仅仅凭这几个人,还留不下陆小凤,不知道几位是来对付我的,还是对付花满楼的?”

五个人不约而同的朝花满楼坐的位置走近了一步。

看起来他们虽然长相凶悍,可还不算太傻,知道瞎子是最好欺负的,一个瞎子就算武功不错,在五件兵器带起的风声里,也绝对很难一一分辨清楚,这五件兵器随便哪一件打到人身上,都足够要人的命了。

苏阳却只为他们感到悲哀。

这五个人的十只眼睛简直是白长了。花满楼虽然不喜欢杀人,但一定更不喜欢被人杀,这五个人的兵器所带起混杂不清的风声也许会影响到花满楼的判断,但是这种影响的唯一后果就是花满楼无奈之下只能下重手要了他们的命。

他们的眼睛一个个瞪得比牛眼还要大,显然是看的清楚的很,那就只能说他们的心长歪了。哪怕他们还有一丁点要脸,有一丝善心,放过这个看起来最弱的残疾人,转而来围攻自己,那么这五个人当中,至少有两三个有机会逃走。

可是世界上,永远不会缺少愚蠢而无耻之人,这种人是无论怎么杀都是杀不完的。

阵风起,荷叶摆,光影摇曳,人动。

雁翎刀已卷起一片漫天飞雪般的刀花,向花满楼连劈七刀。

三节棍也从下盘而至,化为了一片卷地狂风,横扫花满楼的双膝。

这两件兵刃一刚烈一轻灵,不但招式犀利,配合得也很好。

据说三年前山西绿林中有两个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大盗,一个用刀一个用三节棍,每次对敌必然同时出手,一人攻击敌人上三路,一人封锁下三路,当年死在这两人手下的成名高手和镖师绝不在少数。

花满楼的两条袖子忽然飞舞了起来,宽大而洁白的袖袍像是天上的白云。

白云漂浮在天空,看起来很轻柔,速度也很慢,那只不过是因为你距离它太远的缘故。其实仅仅只需要一个眨眼瞬间,白云就已经飘过了在地面上需要半天才能走完的路程。

和陆小凤相比,很多人会忽略花满楼的武功,但实际上,流云飞袖本就是一种神奇而动人心魄的武功,这种武功的难练程度远高于需要以童子功为基础的十三太保金钟罩。

流云飞袖在花满楼的手里使用出来,并不比陆小凤的灵犀一指要弱多少。

陆小凤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依旧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霍天青。

霍天青不动,他也绝不动。

马行空却霍然长身而起,厉声道:“霍总管好意请你们来喝酒,想不到你们竟是来捣乱的。”喝声中,他伸手往腰上一探,已亮出了一条鱼鳞紫金滚龙棒,迎风一抖伸得笔直,笔直的刺向苏阳的咽喉。

和另外五个人相比,马行空的江湖更老,当然清楚花满楼绝不是好对付的,而且无论是谁杀了花满楼,江南花家也绝对会放过那个人。

快剑校赫则不同,这个人一向单人单剑,孤家寡人行走江湖,能和陆小凤混在一起,也八成只是因为酒的缘故。

最重要的是,江湖里叫做快刀、快剑、快刺、快斧、快鞭、快枪、快掌、快腿、快镖的人数也数不清,这样的人恰恰一般都不会很快。

马行空的这条滚龙棒上,也实在有与众不同的招式。

滚龙棒名副其实,整个形状是一条翻滚着的金龙,龙身有逆鳞,可夺人兵器,龙首有尖角,可点人道,龙口有利齿,可裂人皮肉。

而真正危险的,则是一条龙舌,百炼精钢打造的龙舌。

滚龙棍刺到一半,只听‘格’的一声轻响,布满尖刺的龙嘴里又有柄薄而锋利的剑弹了出来。

苏阳静静的坐着,不躲不让的等着。

眼看龙舌已经到了自己面前,苏阳突然伸出两根手指一夹。

又是“格”的一声,这柄百炼精钢的龙舌短剑已断成了两截。

灵犀一指这种东西,花满楼可学,苏阳也可学。

苏阳额头渗出一颗汗珠,那是因为第一次使用灵犀一指时的紧张;

苏阳又想放声大笑,那几个武侠之心花的简直太值了。

仅仅用了十斤酒,就换了陆小凤的胡子还有他的灵犀一指,世上还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吗?

若是做了一辈子只赚不赔买卖的阎大老板还活着,看到苏阳做的这比买卖,绝对要再被活活气死。

气死也没有用。

这种买卖是只和朋友做的,有些朋友,即便你明知道他连你最后一条裤衩都骗,你也只会最多笑嘻嘻的锤他一顿,可到头来还是心甘情愿把裤子脱下来交给他。

因为在另外某个时候,这个朋友可以在锤你一拳之后,毫不犹豫的把命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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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你明知道他连你最后一条裤衩都骗,你也只会最多笑嘻嘻的锤他一顿,可到头来还是心甘情愿把裤子脱下来交给他。’这句话我怎么觉得有什么不对头呢,难道是我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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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江湖后继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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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坐在这个水阁里的绝不会有庸手。

龙舌断,马行空脸色微微一变,手上却丝毫不慢,紧跟着一抖手,滚龙棒回旋反打,一对龙角急点苏阳左耳后脑。

苏阳连剑都不拔,直接一脚踹在滚龙棒上。

滚龙棒上原本灌注的功力就不强,再被已经融合在三江心法里的化血魔功的‘化血’效果衰减,顿时被踹飞了出去,远远的落在水阁外的莲花池里,噗通一声水花四溅,惊起了几只青蛙呱呱乱叫。

马行空的人也倒在地上,压碎了满地的大片碗碟,汤水溅了一头一脸,整个人愣在地上,居然连话都不会说了。

他现在感觉就像在小河沟里钓鱼,忽然浮子一动,从水里窜出来一条几丈长的大鳄鱼。

苏阳直勾勾的瞪着他:“你不去找你的棍子吗?”

马行空好像明白了什么,连忙爬起来道:“我这就去这就去!”说完,他居然毫不犹豫的转身也跟着噗通一下跳进了外面的莲花池里,像一只大号的青蛙一样飞快的朝岸边游去,爬上岸之后一溜烟的跑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苏少英望着马行空的背影,不禁摇头道:“好功夫,好脚法。”

好功夫自然是说苏阳的,就是不知道‘好脚法’说的是苏阳踹飞滚龙棍的那一脚,还是马行空逃走时的轻功。

苏阳淡淡道:“不是我的功夫好,而是他差了些。云里神龙的昔年的功力,如今最多已只不过剩下三四成,莫非是受过很重的内伤?”

苏少英道:“好眼力,三年前他的确挨了霍总管一着劈空掌。要不然他这种在刀头舔血过来的人,怎么会忽然变得又谄媚又胆小。”

苏阳笑道:“虽然功夫弱了,但是他的出手的经验却更加老辣了,难怪能在这里有一个座位。”

苏少英道:“可他还是跑了。”

苏阳道:“那是因为这些年武功变弱的日子,让他明白了怎么样才能保命,或许这样他反而能多活几年。”

苏少英忽然道:“我是用剑的,请教请教苏公子的剑法,请。”

‘请’字出口,他忽然将手里的筷子斜斜的刺了出来。

这个温文儒雅的少年学士,此刻竟以牙筷作剑,施展出正宗的内家剑法.一霎眼间,就已向苏阳刺出了七剑。

陆小凤还是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看着霍天青。

霍天青不动,他也绝不动。

水阁里已经有三个人,永远不能动了,雁翎刀斜插在窗棂上,三节棍已飞出窗外,链子枪已断成四截。

另外两个人现在的眼神表情几乎和马行空刚才摔倒在地的时候一模一样,因为他们也发现自己钓上了一条头上插着花的大鳄鱼。

花满楼叹了口气,猛地一挥手,长袖抖得笔直,砰砰两声闷响,流云飞袖打在这两人的胸口。这两人立刻站立不稳被震出了水阁,在半空中飞了足有三四丈,远远的落入荷花池中。

此时苏少英已又攻出了第二式连环七剑,剑法轻灵,变化奇巧,剑剑不离苏阳耳目方才间。

花满楼还是坐在那里,手里也拿起根银质的牙筷,飞快的和苏少英连对七剑。

当当当当当当当。

一连串的轻响从两人之间发出,银质的筷子甚至已经溅出了火花。

原剧情里坐在这里和苏少英对剑的应该是花满楼,花满楼虽然不懂峨眉减法,但是对于一个眼睛看不见的人而言,世上所有的剑法,却都是一样的,所以他的剑法比苏少英更强,所以他无论用什么兵器,都比苏少英更强。

而苏阳却不同。

他只知道一件事,不管什么剑法,只要我比你快,我的功力不比你弱太多,我就一定比你强。

无论是梦十三剑,还是夺命十三剑,甚至是谢晓峰的剑,西门吹雪的剑,独孤九剑,所有的招式,只是告诉用剑的人,在什么情况下,用怎么样的出剑方式才能更快更有威力更让人难以招架,但绝不是让人生搬硬套招式。

连续七下看似毫无章法的接招之中,却已经凝聚了梦十三剑中最快的几剑的意境和技巧。

武功的练法和打法,这是两回事,用打法去练功,那绝对练不到家,用练法去打人,那就是嫌死得不够快。

苏少英毕竟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连续两轮快攻被眼前这个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快剑校赫一一用筷子点破,他只觉得胸中涌上一股争强不服输之意,喝了声‘小心了’,手里的筷子剑势一变,剑法叫竟似带着刀法大开大合的刚烈之势。

这才是独孤一鹤独创的“刀剑双杀七七四十九式”,他投入峨媚门下时在刀法上已有了极深厚的功力,经过三十年的苦心,竟然刀法的刚烈沉猛,溶人峨嵋灵秀清奇的剑法。

这门独创的绝招,可以用刀使,也可以用剑,正是普天之下独一无二的功夫。

这种功夫苏阳从来没有见过。

剑有剑的技巧,刀有刀的妙处,如同天地相隔万里,阴阳互为两极,黑白互不相容。

可若是天地合,阴阳交,黑白融,那必将会创造出一个完全不同的新世界!

所以苏阳一直和苏少英在对招,看起来似乎要等着对方把七七四十九剑全部用筷子使完,仔仔细细的把这个从所未见的世界看个一清二楚。

也许,他不仅要自己看清楚,也希望另一个人也能看清楚。

‘当’的一声!

最后一招,苏少英的筷子又一次毫无悬念的被苏阳挡住。

他的动作戛然而止,握筷的手臂垂在身边,终于不再动手。

任何人都已经看出来,再动手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他沉默不语,半晌之后抬头极为诚恳的问苏阳:“你一直防守,我攻不破你,若是你要进攻,破我的刀剑双杀,需要几招?”

苏阳也很认真的想了一遍,答道:“前二十六剑我不得不守,第二十七剑起,我随时可破。”

苏少英眼中流露出一丝痛苦,但很快又恢复了明亮。

他手里的筷子刚才还比性命更要紧,此刻却像垃圾一样被随手扔进了一边的荷花塘。

“承蒙教诲,多谢了!”苏少英朝苏阳一报拳:“一年之后,再请教于紫金山巅。”

苏阳点头道:“一年之后,我若活着,必然赴约!”

苏少英转身,大步的走出水阁,没有一丝的留恋和犹豫。

他是今天第一个靠着自己的腿,从水阁里走出去的人。

望着苏少英的背影,苏阳忽然有一个从来没有过的奇怪念头,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老了,因为自己对于这个背影的第一感觉,居然是个‘很可爱的年轻人’。

江湖中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一群虽然幼稚但充满朝气,虽然冲动但明是非的年轻人,才会生机勃勃,才能一代一代生生不息的传承下去,才不至于完全变成一个充满着腐臭味道的名利场。

正义需要高强的功夫,更需要精神的传承。

这样的年轻人,何必让西门吹雪那个出手就要人命的家伙一剑杀了呢。

而能教出这样一个可爱的年轻人的家伙,难道真的是一个十恶不赦大奸似忠的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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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灵光一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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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阁里,珠光宝气阁还能一战的人,只剩下霍天青。

陆小凤的身后,站着苏阳和花满楼。

陆小凤依旧没有动,因为谁都能看出来,霍天青在这种情况下已经不会再动了。一个陆小凤已经需要他打起十分精神应付,何况现在又多了花满楼和苏阳。

古往今来,所有的枭雄一定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冷静。

阎铁珊的尸体已经缓缓的浮出了水面,漂在在水阁旁的荷花塘的水面上,胖胖的身体忽上忽下的沉浮着,一张脸乌黑发青,脸上两只眼睛被水泡的鼓了出来,直勾勾的望着夜空,让人想到了死不瞑目这四个字。

霍天青重新坐了下来,一动也不动,脸上毫无表情,仿佛带着个铁青的面具。

苏阳轻轻的叹了一声,道:“阎铁珊的财富,可以说有至少一半是通过他这些年通过自己的经营获得的。这里面又至少有一半是你的功劳。”

霍天青并没有否认,珠光宝气阁能有今天的规模,甚至阎铁珊能活到今天,跟他都有极大的关系。

“可是你实在不应该下毒毒死他。”陆小凤道。

霍天青猛地抬起头,道:“你们以为是我毒死他的?”

“难道不是吗?”陆小凤问。

花满楼似乎把刚才酒席里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缓缓的说:“酒席是你安排的,阎铁珊喝完那杯酒之后,正要说出当年为什么不再寻找金鹏王朝小王子的原因,只看了你一眼,偏偏立刻就毒发了,然后你很合时机的说了一句是我们逼死阎铁珊的,除了你似乎没有什么人有机会和动机毒死他。”

“动机?”霍天青摇头嗤笑道:“不错,阎铁珊没有儿子,他一死,珠光宝气阁理所当然就应该由我来接管,山西第一大户的财富就从天而降般落在我的手里,当然在这之前,我要杀了你们为阎大老板报仇,江湖上还会赞我一声有情有义的好汉子。”

苏阳三人没有说话,静静的等着他说完。

“可你们莫要忘了,那壶酒我们都喝过,但是现在都还好好的坐在这里。”霍天青说。

“酒没有毒,酒杯未必没有毒。”苏阳说。

花满楼忽然手腕一翻,手里已经多了一个青花瓷酒杯,正是刚才阎铁珊喝酒用的那只。

酒杯的边沿,闪烁着幽蓝的光泽。

谁都能看出来这种光泽意味着什么,连花满楼都没有用皮肤去接触酒杯,而是把杯子托在袖子上。白衣和酒杯接触的地方,已经变成了深黑色。

看到酒杯,霍天青的眉头皱了起来,道:“不对,所有的酒杯我都事先检查过,如果连这点经验都没有,我早就死几百次了。”

“也许就因为是你检查过,所以才会有毒。”苏阳说。

霍天青冷笑,缓缓从怀里掏出一块小小的竹牌在面前晃了晃,望着陆小凤说道:“你觉得我有必要这么做吗?”

竹牌是青绿色的,只有半只手掌大小,竹牌的边沿被摩挲的非常光滑,充满了柔和的光泽,显然是很有些年头了。竹牌的正面上雕刻着一只又像是老鹰,又像是凤凰的鸟。

据说六十年前,江湖中出了一个惊才绝艳的天禽老人,首创天禽门,而眼前这个小竹牌就是天禽门的信物。

看到这面牌子,苏阳对花满楼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天禽门的‘天松云鹤、商山二老’?”

花满楼道:“商山二老被尊为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我就算是聋子,也该听见过的。”

苏阳道:“咱们眼前这位霍先生,就是商山二老的小师弟,天禽门的掌门,说不定就是当年天禽老人的后代。”

陆小凤忽然道:“霍总管就是天禽老人的独生子。”

霍天青点点头,重新收起了竹牌。

“这正是我们不解的地方。”陆小凤道。

“不用不解。”霍天青道:“我只能说,这件事不是我干的,我起初以为是大老板自己服毒自尽,现在看来别有隐情。”

“什么隐情?”陆小凤问。

“我也不知道。”霍天青猛地长身而起,道:“如果你们不准备和我动手,我现在就要走了。”

“你准备去哪?”陆小凤问。

“去找那个在酒杯里下毒的人。”

霍天青肩不动,臂不举,身子却已突然移开七尺,从水中抱起了阎铁珊的尸体,道:“而且他的尸体也不应该一直留在水里,我要去葬了他。”

陆小凤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看了一眼苏阳。

苏阳觉得脑子有点乱,这个剧情里的变数实在太多了,给自己一种一团乱麻的感觉,好像一直在被什么人牵着鼻子走。

就比如这个霍天青,以他的身份和天禽门的势力,完全没有必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得到珠光宝气阁。记得原剧情里,霍天青这么做的原因,是不愿意一辈子活在他父亲天禽老人的阴影之下,想自己创立一番事业。这其实也说不通,以霍天青的武功和能力,十年的时间足够他在江湖上创下一片不弱于他父亲的天地了。

为了报答阎铁珊对他的救命之恩,甘愿以一派掌门的身份在珠光宝气阁里做十年的总管,荒废十年大好光阴,这种人却一夜之间完全像变了个人似得,害死了对自己有恩的阎铁珊,这种转变也未免太突兀了一点。

“让他走。”苏阳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光,然后朝陆小凤点点头。

现在的局面就是一团乱麻,霍天青、阎铁珊、独孤一鹤、大金鹏王、上官雪儿、丹凤公主等人,都是乱麻中的线头,想要走进真相揪出幕后黑瘦,就必须从线头下手抽丝剥茧。

无论谁死了,这团麻就少了一个解开的线头,如果最后线头断光了,那么这个谜团就永远无解。

所以,杀人,是真正的幕后黑手最希望陆小凤苏阳他们做的。

原剧情里,霍休就是这团麻的始作俑者,他就是利用陆小凤杀光了所有的‘线头’,掩盖金鹏王朝的秘密,独吞了所有的财富,只可惜最后被大胖子朱停破坏了他用来困死陆小凤的机关,结果自己丧了命。

苏阳有一种感觉,霍休其实只是这团麻的‘线头’之一,他算计别人,自己也另一个更大的黑手在算计着,霍休最后的死,并不是一个偶然,而是那个幕后的黑手借着陆小凤的手剪断了最后一个‘线头’。

而一直以来,自己始终在顺着原来的思路走,那么这样下去,即便解开的谜团,也无非就是揪出霍休而已。

其实这次的系统任务,未必不是一个很明确的提示!

自己需要做的,就是跳出框框架架,换一种思路去看整件事,于是抬头问陆小凤道:“你听说过青龙会吗?”

如果这个剧情世界里真的有青龙会的话,那么自己的猜测就至少有五成是正确的。

陆小凤眼睛一亮:“你认为是青龙会杀了阎铁珊?”

苏阳心中大定,却摇头道:“我不能肯定,但是我知道江湖上有这种势力的,青龙会绝对算一个。”

“如果是这样的话”陆小凤猛地朝花满楼手里的酒杯望了一眼,说:“以青龙会的一贯风格,下毒的应该是”

他话音未落,苏阳已经拉着花满楼跃出了水阁朝外跑去,只留下一句话。

“花满楼和我去找马行空,你去找苏少英!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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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爽,吐个槽,可不看。

又一次三江悲剧,之前以为这次应该比较有把握了,现在已经完全不知道上三江推荐的标准是什么了~~难道是这本书比较小众,不被看好?

好在即便没有上三江,有各位的支持,数据也不比谁差了;

但是我自己看好,我相信有很多书友也看好,这就足够了!

这是要战的节奏啊,那么等上架之后,就战一战吧,不和别人战,只和自己战,我倒是要看看这本书上架后的成绩到底怎么样!

现在开始攒稿~~上架之后同志们陪着我一起爆发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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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逃命的臭小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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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中联营镖局总局距离珠光宝气阁并不远,自从两年前马行空三年前被霍天青打了一记劈空掌后,他就把镖局整个搬到了离珠光宝气阁只有十里的城南。

所以即便是马行空的功夫不行了,可是关中联营镖局的生意却没有因此而变差,反而规模比之前扩大了不少,镖局的大门已经扩建了好几次,门口两排一人合抱的朱漆大柱,大门上方挂着一块匾额,上面用金粉写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关中总局,两只威严霸气的石狮子一左一右的蹲在大门两侧,看起来比当地的知府衙门还要气派。

可见有时候,有本事远远不如找一条大腿来得划算。

已是深夜,镖局的大门紧闭,门口一个人影也没有。

马行空死了。

他的尸体就仰面朝天的倒镖局门口的一只石狮子脚下,滚龙棍根本没来的及出手,还插在腰上。

“我们来迟了?”花满楼眉头微皱,已经闻到了血腥味。

马行空的咽喉上开了一个大洞,喉结荆洪,从这个洞里正汩汩的朝外流血,血还冒着热气,显然刚死不久。

“不迟。”

苏阳道:“虽然他死了,但是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要知道有时候死人也会说话,而且死人说出的话比活人的话更可靠。”

“的确如此。”花满楼点头道:“至少他告诉了我们,杯子上的毒是他下的,而且一定有人指使,所以才会杀他灭口。”

苏阳沉吟片刻,道:“这不一定,苏少英也有嫌疑,甚至霍天青也有嫌疑,马行空只是嫌疑人之一而已,但是不管是谁下的毒,可以肯定一定是有人指使,而指使的人正是杀他灭口的人。”

“不错,谁下毒其实并不重要。”花满楼继续问道:“你看出来是谁杀他的了?”

苏阳道:“这人虽然功力不行了,但是几十年来刀头舔血获得的搏斗经验却没有失去,一个人武功忽然不行了,胆子也难免要变小点,做事也更加谨慎周全,尤其在发生了今天这样的事情之后,他回来的一路上,一定很jǐng惕。”

花满楼点点头。

苏阳继续道:“可他到死兵器都没有,而且又是正面咽喉中杀招,所以”

“所以一定是熟人下手,说不定是两个人正在谈话的时候,对方忽然下手。”花满楼道。

“或者说,他就算能猜到对方要杀他,也没有拔出兵器抵抗的念头,因为他知道根本不是那人的对手。”苏阳道。

“马行空走的最早,而以霍天青的身法,正好可以赶在我们之前一步追来,在他还没有回到镖局之前杀了他。”

花满楼说到这里,忽然抬起头,用两只看不见的眼睛盯着苏阳,像是明白了什么,道:“你是故意让霍天青来杀人的!”

苏阳笑了笑,点头道:“霍天青说的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我们根本无从得知,所以不能听他怎么说,必须看他怎么做。我拖住霍天青一段时间,然后让他走,就是给他一个来杀人的机会。可若是马行空死在半路上或者干脆一出珠光宝气就死了,那就说明这件事未必和他有关,因为他来不及赶来杀人,反之,就能证明阎铁珊的确是霍天青授意害死的,至少和他脱不了干系。”

“而且他杀完人之后走的太急了。”苏阳看着周围空空荡荡的街道:“杀人者好像很清楚立刻就会有人追来查看一样,连他的尸体都没有搬走。”

“霍天青本来就扛着一具尸体。”花满楼道:“他太急了,本不必自己下手的。”

花满楼叹了口气,用看不见的眼睛望向不远处的关中联营镖局大门,道:“关中镖局上下几百口子都指望着珠光宝气阁过活,只要霍天青向马行空保证以后还会继续关照关中镖局,马行空是不敢供出他的。”

“不知道苏少英怎么样了。”苏阳道。

只希望陆小凤可以追上苏少英,或者苏少英可以回到他师父身边,无论是哪一种情况,苏少英一定会安全。

苏少英安全了,就不需要和独孤一鹤拼命,当年金鹏王朝的三位重臣之中,阎铁珊已死,霍休是个老狐狸绝对不会说实话,那么唯一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们不去寻找金鹏小王子的人就只剩下独孤一鹤。

天亮的时候,陆小凤回来了,回来的很狼狈。

他浑身上下到处都是烂泥,好像才从一个泥坑里出来,大红sè的披风上知道怎么搞的破了几个大洞,脚下的一双靴子居然只剩下了一只,头发也披散在身后。

陆小凤一把把苏阳的酒葫芦拽过来,仰头咕咚咕咚的灌了几大口才,才摸着嘴喘了口气道:“我遇到了另一个人,所以不得不回来。”

花满楼还没说话,苏阳忽然灵光一动,问道:“是不是独孤一鹤?”

“你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陆小凤瞪了苏阳一眼。

苏阳笑道:“因为这天下能把你追得像丧家犬一样逃命的人,最多不过四个,独孤一鹤就是其中之一,而另外三个,我想不出他们有什么理由追你。”

陆小凤老脸难得一红,道:“哪有四个那么多,最多两个。至于独孤一鹤,既然你说了暂时不要和他动手,这种层级的高手我就只能逃了。”

“而且要逃的飞快,因为独孤一鹤的轻功也绝对不比你的翼要差。”苏阳笑道:“他是不是以为你知道了他的底细,所以要对付他?”

陆小凤点头,不解道:“他见我之后二话不说就下杀手,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你们那边怎么样,马行空应该不是你的对手吧。”

“他永远不可能是我对手了。”苏阳耸耸肩:“他死了。”

陆小凤脸sè一沉:“霍天青?”

苏阳点头,道:“我听说你和关中大侠山西雁关系不错?”

“他是霍天青的师侄。”陆小凤道。

“山西雁人怎么样?”苏阳问。

陆小凤想了想,才认真的说:“是个好人。最好不要把他牵扯进来。”

苏阳道:“你放心,我们只是去关中大侠家里洗个澡而已。”

“洗澡?”陆小凤一愣。

花满楼却先笑了:“连我这个瞎子都能问道你身上的烂泥味道了,你若是再不洗澡,就不是陆小凤,而是臭小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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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捏脸的书还是很强大的,都断更两个月了,至今还不停的有推荐票~~

考研啊,十一二月到冲刺阶段了,加油!

做个门做个门:

话说兴趣一旦和生活挂上了勾,就不那么带感了;可有些事如果不在年轻的时候做一做,也许会后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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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原来如此

感谢‘卩s丶北冥灬有鱼’和‘书友131026025841052’的打赏支持!

这一章是周六的,周日中午前和晚上两章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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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中大侠不是朝廷御赐的那个子曾经曰过的文弱秀才,山西雁也不是那个用金丝大环刀的浑身暗器的白眉毛。

关中大侠就是关中大侠,享誉三十年,以一双铁掌威震关中,被江湖中人尊称大侠。

苏阳一直认为,什么少侠、女侠、老侠客、老英雄、前辈之类的词,都只不过是客气话而已,但一个人能被称为“大侠”,那一定不是件简单的事。

山西雁还没到,而他家的院子里已经站了几个人。

一个抽旱烟的老头,手里的烟袋锅子却是纯钢的;一个卖包子的小贩,人家的包子都是在蒸笼里,用干干净净的纱布罩着,他的包子却是放在地上,几十个包子,一个叠一个,笔直的叠起七八尺高,这小贩就以金鸡独立式,站在这叠肉包子上,居然站得四平八稳,纹风不动。

一个满身酸气的穷秀才,背负着双手,施施然走进了院子走来走去,嘴里念叨着陆放翁的词。

墙角蹲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一个卖野药的郎中,背着个药箱,蹲在乞丐旁边,一脸严肃在和乞丐说些什么,那乞丐却笑嘻嘻的一脸浑不在意的样子。

还有卖花粉的货郎,挑着担子的菜贩,举着一杆白帆的相士,不大的院子倒是热闹,就像镇上的集市一样。这些人各忙各的,即没有去主动招呼苏阳陆小凤和花满楼,也没有人去问他们什么。

苏阳也不客气,自顾自走到小院旁的的厨房里找了几只大碗放在桌上,然后倒满了酒。

还没喝,院子外忽然走进来一个普普通通的秃顶老头子,他的脸黄惨掺的,身上穿着件灰朴朴的粗布农裳,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刚好盖着膝盖、脚上白布袜、灰布鞋,看着就像是个从乡下来赴集的土老头。

但他一双眼睛却是发亮的,目光炯炯,精光四射。

院子里这些人看到他来了顿时站在原地安静了下来,默默的让出一条路。

这秃顶老人走得好像并不快,但三脚两步,忽然间就已走到了陆小凤的身前。

天禽门三种顶尖的轻功,‘雁南飞’本就排行第一,关中大侠山西雁的外号至少有一半是来自这门轻功。

桌子的四方桌,苏阳、花满楼、陆小凤各坐一边,山西雁在空着的一面坐下,端起一碗酒嗅了嗅,道:“好酒。”

陆小风点点头,道:“确是好酒。可你不该抢我的那碗。”

山西雁望了望苏阳,道:“你给我也来一碗?”

苏阳二话不说给他也倒了一碗。

四个人端起碗就咕咚咕咚的喝,顷刻间桌上就只剩下四个大空碗。

山西雁黄惨惨的一张脸,忽然变得红光满面,整个人都像是有了精神,伸出袖子来一抹嘴道:“好,酒够劲,人也够劲。”

陆小凤道:“人够劲,酒才够劲。”

山西雁看着他道:“三年不见你居然还没喝死。”

陆小凤指着苏阳的葫芦道:“我若是早几个月碰到这只葫芦,恐怕就已经喝死过了。”

山西雁抬头仔仔细细的看了苏阳一阵,道:“能让陆小凤喝死的酒,想必连皇宫大内都找不到,能找到这样酒的小伙子,一定是快剑校赫了。”

苏阳点头笑道:“快剑校赫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说!”山西雁道。

“霍天青是不是青龙会的人?”

山西雁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道:“霍天青虽然和我有好几年没有任何往来了,但他是天禽门的人,是我的师叔。”

“我知道,所以我们才来问你。”陆小凤道。

苏阳却问:“你们好几年没有来往了?”

山西雁点头:“是的,从三年前,师叔就不再到我这里来,我们上门拜见,他也一概挡驾。”

“如果”陆小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来:“我是说如果,他是青龙会的人”

山西雁直接打断了他,却也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指着院子里的一个抽旱烟的老头,道:“那老怪物,姓樊,叫樊鹗,你认不认得?”

陆小风道:“莫非是昔日独闯飞鱼塘,扫平八大寨,靠着一根旱烟袋专打人身三**,七十二**的樊大先生?”

山西雁道:“就是他。”

花满楼接着道:“西北双秀,樊简齐名,那位穷酸秀才,想必也就是简二先生了?”

山西雁点点头,道:“那穷要饭,野郎中,卖包子跟卖菜的小贩,卖花粉的货郎,再加上他们几个是结拜兄弟,也有人叫他们山西七义。他们也都是我的同门,论赵辈分来有的甚至是霍天青的徒孙。”

陆小凤已经明白山西雁的意思了。

山西雁道:“祖师爷一生效力武学。到七十七岁那年,才有后代,正是霍天青,天禽门第一条大戒,就是要我们尊师重道,这辈分和规矩,都是万万错不得的,所以无论他见不见我们,他都是我师叔,也是唯一能继承天禽门道统的人也是他,我们深受师门的大恩,纵然粉身碎骨,也绝不能让他有点意外,这道理你想必也应该明白的。”

陆小风道:“我明白。”

山西雁长长叹了口气道:“所以他若有死了,我们天禽门上上下下数百第子,也绝没有一个还能活得下去。”

陆小风皱了皱眉,道:“也许是我死呢。”

山西雁道:“你是我的朋友,我也不愿你死。”

陆小凤还要再说什么,苏阳却道:“我想你们都搞错了一个问题,我们今天来这里,不是让谁去死的,而是要查清楚一个问题。”

“他如果是青龙会的人,他就该死。”山西雁坚定道:“可他绝不是青龙会的人,三年前他还因为珠光宝气阁在河北道的分店,和青龙会干了一场,杀了青龙会一名堂主。”

“三年前?”苏阳问道:“是不是从那以后,他就不再跟你们来往?”

山西雁点头:“是的。”

“在这之前,青龙会有没有找过天禽门的麻烦?”苏阳接着问。

山西雁道:“青龙会一直想把天禽门吞并,甚至早就给我许诺了一个堂主的位子。”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三年来青龙会并没有再找过你麻烦吧?”

山西雁回想了片刻,道:“不错,就从三年前那一仗之后,青龙会好像被师叔打服了,非但再为难过珠光宝气阁,也没有再派人来过天禽们。”

三年,三年,三年,好几个三年加在一起还是一个三年,三年里发生的事,这种风格简直太眼熟了,小青龙啊小青龙啊,你做事就不能有点新意吗?

苏阳猛地一拍桌子,大声道:“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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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脑子里满满的全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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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白什么了?”陆小凤问。

山西雁却说:“无论你明白什么,我只明白一点,霍天青要是死了,我这里所有的人,包括我在内,都不能活。”

陆小凤还要说什么,苏阳却朝他摆了摆手,道:“你放心,你们这里的人,一个都不会死。所以”

陆小凤脸一沉,对山西雁说:“所以你可以把你袖子里的短刀扔了。”

这句话听起来很莫名其妙,可山西雁原本焦黄的面皮顿时红了,叹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说完,他一翻手,一柄只有半尺来长的短刀忽的从袖子里滑出来。山西雁尴尬的笑了笑,随手一抛,短刀便远远的落在了院子里,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小院里的其他人听到这响声,停下了手里的事,纷纷朝这边望过来,气氛变得异常沉寂,谁也没有再开口。

山西雁紧绷着脸,一道道皱纹深深的陷入了皮肤里,整个人好像一瞬间老了十岁。

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风尘仆仆的赶来探望他,还带着还带着自己都舍不得喝的好酒来与他分享,而他却随身带着一把刀来欢迎这这个朋友,这种事,只要稍微有点良心的人都会觉得过意不去的。

尤其对于一个大侠来说,这绝对不是‘不好意思’四个字可以揭过去的,仅仅这一件事就足以让他晚节不保,在江湖中再也抬不起头。

更可怕的是,他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天禽门这块牌子。

他刚想解释,又话还没出口,就又觉得无从下嘴。这种事根本是解释不清楚,黄泥巴掉裤裆里,你能怎么解释?除了赶紧换条裤子之外,说的越多错的越多。

不是所有的误会,都可以用嘴巴说清楚的。

山西雁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不住的摇头的苦笑,缓缓的抬起了手掌。

这双铁掌可以轻松的把一块半尺厚的磨盘打成四块,想要打碎一个老头子的脑袋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

一个人要是死了,那就足够解释所有的误会了。

苏阳忽然笑道:“这种匕首想要杀陆小凤恐怕是不可能。”

“所以这把刀一定不是用来杀陆小凤的,也不是用来对付我们的!”苏阳接着很肯定的大声说道:“关中大侠三十年豪杰,绝不会做出对不起朋友的事。”

他的声音真大,好像刻意在叫出来一样,让所有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花满楼也微笑道:“山西雁对朋友义气,天下皆知,绝不可能用刀子来对付朋友。”

山西雁猛的抬头望着苏阳和花满楼,眼神里已然充满了感激。

人有时候应该学会给别人台阶下。拿一个台阶给别人从高处下来,远远比用梯子把人送上去要值得感激,因为在台上的人若是下不来,往往会摔个半死,你给他一个台阶,就等于救了他一条命,他往往能感激你一辈子。

而对于江湖中这些今晚睡下,就不一定能看到明天的太阳的汉子们来说,有一个懂他的朋友,更胜过金山银海。

当然台阶是给人走的,若是恶狗,那非但没有台阶,等待他的一定是一棍子打烂狗头。

可山西雁绝不是恶狗,而是一只有些固执,又有些可爱的老头子。

山西雁苦笑:“不是恐怕,而是一定,所以”

“所以这把刀是用来杀你自己的。”

陆小凤也笑了,道:“如果我一定要找霍天青的麻烦,你就会用你的命,来请我放过他。”

山西雁点点头:“这种手段或许很不光明正大,但是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了。”

他说完,朝院子里的小贩、郎中、杂耍等人一瞪眼,沉声喝到:“你们说是不是!”

回答他的是一片刀光剑影,卖包子的从包子里抽出了短刀抵在自己的胸口,郎中的药箱里抽出短刀抵在自己的胸口,玩杂耍的从小猴子的衣服里抽出短刀抵在自己的胸口

也就一个眨眼的功夫,关中大侠的这个小院子的一群江湖奇人,好像都活腻了一样。

“你放心,我说过这种事不会发生,就一定不会发生,而且我们现在就要走了!”

苏阳说完真的就立刻站了起来,一手拉着花满楼,一手拉着陆小凤就朝门外走。

“你们不追查珠光宝气阁的案子了?”山西雁愣在原地,以他在山西地面的江湖地位,自然已经知道珠光宝气阁发生了什么,才会找来这群同门,打算用他们的命请陆小凤放过霍天青。

因为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是他早就知道,陆小凤这家伙遇上了闲事是一定会管到底的,而霍天青绝不是陆小凤的对手。

“我们就是来拜望一番关中大侠的!”苏阳头也不回的说:“当然,如果霍天青想找我们,那么你应该知道在哪可以找到。”

城里的一家客栈。

客栈的后院有一个大大的房间,房间里用木板隔着三个大大的澡盆,澡盆边上放着三大杯酒,澡盆里泡着三个大大的男人。

陆小凤躺在澡盆里,正在用一只铜镜照着自己的脸,嘴唇上已经长出了一片青胡茬,他一边用手摸着嘴唇,一边说:“我们就这么走了?”

“不走?不走等到看以山西雁领衔出演的苦情戏吗?”苏阳浑身泡在暖洋洋的热水里,眯着眼睛说:“这老头固执的狠,咱们若是真要对付霍天青,你信不信,你就能死在咱们跟前?”

陆小凤道:“我怎么可能看着他死?可难道霍天青的事到此为止了?他很明显和青龙会有瓜葛。”

“这已经足够了,咱们想知道的,不也正是这些。”

陆小凤还在摸他的胡子,似乎对于自己胡子的生长速度很不满意,心不在焉的问:“知道什么了?”

苏阳扭头看着陆小凤道:“这三年来霍天青不和天禽门人来往,天禽门就等于少了一个大高手坐镇,可青龙会居然没有再sāo扰天禽门,这难道不奇怪吗?如果我没有猜测的话,一定是天禽门的掌门,咱们这位霍天青霍大总管和青龙会达成了某种协议,甚至在三年前那一战之后,他就已经妥协,上了青龙会的船,代价就是青龙会不找天禽门麻烦。”

“据说阎铁珊一直不太买青龙会的帐,恰好珠光宝气阁的财富又足够的多,所以这位原本和阎铁珊有着很好关系的霍大总管,就找机会害死了他,以后珠光宝气阁的财富,就归青龙会所有了。”花满楼补充道。

“不错,连山西雁都被天禽门看的比命还重要,何况霍天青这个嫡传的掌门?而他之所以这三年不和其他人来往,想必已经做好了一旦事情暴露,不连累天禽门,自己扛下所有罪责的准备了。”

苏阳说完,看了陆小凤一眼,笑道:“当时我就已经猜出来了,你怎么连这个都想不到?”

花满楼笑了,对苏阳道:“他一脱光衣服,脑子里就容易想到女人,再好用的脑子里一旦装了个人,你还指望他能想什么。”

苏阳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也许还不是一个人,据说峨嵋派三英四秀中,四秀是四个很漂亮的小姑娘,说不定我们的陆大侠”

陆小凤瞪眼道:“你们两应该改行。”

“改什么?”

“说相声。”

话音未落,吱呀一声房间的门砰的被人踹开了,居然从外面走进来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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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峨眉四秀

房间里的澡盆用木板隔着,澡盆和门之间有一扇又宽又大的屏风,苏阳陆小凤、花满楼虽然可以看到对方,却看不到门外进来的是什么人。

一般人在**的时候安全感总要比平时低一些,如果这时候时候被人闯进门,一定会很紧张,至少也会下意识的抬头去看,可是这三个人显然一个比一个懒,躺在澡盆里一动也不动,好像根本没听到踹门的声音。

“你猜是谁?”苏阳问。

“一定不是客栈的伙计。”陆小凤说:“客栈的伙计一定会先敲门。”

苏阳神秘道:“女人在洗澡的时候,如果有人闯进她的房间,八成是个男人,而且一定不是‘不小心’闯进来的来。”

花满楼难得一次凑趣道:“那么反过来,这个道理也一定一样的。”

“我看你们都应该去说相声!”

嗤的一声,挡住门的屏风上露出了一截雪亮的剑尖,紧跟着刷的一下,整个屏风从中整齐的被砍成了两半,朝两侧地面倒下去。

屏风后面,是四个女人,年轻而美丽的女人,不但人长得漂亮,风姿也美,身窄窄的衣服,衬得她们苗条的身子更婀娜动人,虽然能看出来她们还都是少女,可女人味道已然十足。

男人一般都喜欢细腰长腿的女人,她们的腰恰巧都很细,腿都很长,胸膛虽然高低错落有不同,但是弧线都很美妙。

她们微笑着,大大方方的走到屋子里,就好像根本没有看到屋子里有三个**裸的男人在澡盆里。

可是她们四双明亮而美丽的眼睛,却又偏偏又在这三个人脸上乱晃。

其中一个人好奇道:“听说陆小凤有四条眉毛,我怎么只看见两条?”

另外一个人抿嘴笑道:“都说校赫喜欢女人,可为什么我看到他和两个男人一起洗澡?”

还有一个人感叹道:“花满楼原来脱光了衣服,身上也没有花,只是比较白,比我还要白,还要嫩。”

第四人捂嘴花痴道:“皮肤好好哦”

前三人齐齐扭头瞪了过去。

第一个说话的人,身材最高,细细长长的一双丹凤眼,虽然在笑的时候,仿佛也带着种逼人的杀气,无论谁都看得出她绝不是那种替男人倒洗澡水的女人。

但她却走过去提起了炉子上的水壶,微笑着道:“洗澡水好像已凉了。”

苏阳也好,陆小凤也罢,甚至包括花满楼在内,都绝对算不上害羞的人,也绝不是没有女人见过他们的身体,但现在他们只能摇头,无论是谁在澡盆里被四个女人用剑指着,都不太好意思光着跳出来。

他们虽然皮厚,可皮比较厚的脸也是脸,只要是脸,就还是要的。

水壶里的水是才烧开的,刚才还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被浇在身上的滋味恐怕不太好受。

站起来也不合适,不站等着被开水烫好像也不太好,苏阳陆小凤相视一笑,无奈的耸耸肩。

好在剩下的三个女孩子真的很善解人意,立刻帮他们解决了“站还是不站”这个烦恼。

三柄一尺多长,精光四射的短剑,忽然架在他们三个人的脖子上,让他们想站也站不起来,只能老老实实的蹲在澡盆里等着被烫一烫。

“我不是交给你你灵犀一指了嘛?”陆小凤扫了一眼苏阳,好像在问他为什么不把这三柄剑夹住,这三个女孩子出手虽然不弱,可比起苏少英还要差上不少,最多和马行空一样。

“你难道不会?”苏阳反瞪了过去,又扫了一眼花满楼。

花满楼同样会灵犀一指,好像还比苏阳熟练,可他的脖子上依旧架着一柄剑。

可他们三个都被剑指住了脖子。

丹凤眼的少女这时候已经提着开水壶,在三人面前缓缓走过,一双眼睛笑眯眯的从他们脸上挨个的扫过去。

她停了下来,缓缓的将壶中开水倒在离她最近的那个澡盆里。

苏阳就要死不死的正躺在这个盆里。

丹凤眼少女看了一眼站在苏阳后面持剑指着苏阳脖子的女孩,谈谈道:“我看你最好还是安分些,我四妹看来虽温柔文静,可是杀人从来个眨眼的,这壶水刚烧沸,但最多只会烫掉一层皮。”

她一面说,继续倒水,丝毫没有要停下里的意思。

盆里的水中来就很热,现在简直已烫得叫人受不了,而铜壶里的水却只不过倒出了四分之一。

这壶水若是全倒完,坐在盆里的人恐怕至少也得掉层皮。

一边的陆小凤忽然笑了,好像能看到苏阳出一次丑是件很值得开心的事。

“你别得意,马上就轮到你了。”苏阳额头上虽然已经开始冒汗,可是还在笑。

陆小风却道,道:“我是笑我们的福气实在不错,以后我若告诉别人,我们洗澡的时候,峨媚四秀在旁边替我添水,若有一个人相信,那才是怪事。”

丹凤眼少女冷笑道:“想不到你居然还有点眼力,不错,我就是马秀真。”

苏阳恍然大悟道:“马秀真,叶秀珠,孙秀青,石秀云,我身后杀人不眨眼的这位,莫非就是石秀云?”

石秀云笑得更温柔,柔声道:“可是我杀你的时候,一定会眨眨眼的。”

马秀真道:“其实我们并不想杀你们,只不过有几句话要问你们,你若是乖乖的听话,答得快,答的好,我这壶水就不会再往盆里倒,否则若是等到这壶水全都倒光……”

石秀云叹了口气接着道:“那时快剑校赫就要变成熟的了。”

孙秀青叹道:“猪煮熟了还叮以卖烧猪肉,人煮熟了恐怕就只有送去喂狗。”

马秀真蹲在苏阳的澡盆边,像一个温柔正在服侍丈夫洗澡的妻子那样笑眯眯的,很温柔的问道:“所以嘛,我快问,你也快快回答好不好?”

苏阳咧嘴一笑:“好!不过”

“不过什么?”马秀真问。

话音未落,房间里忽然溅起一大团水花。

这水花真大,转眼间已经变成了水幕,把全部人的视线都遮挡住了。

水幕中传出三声惊呼。

水幕落下,三秀的手里已经空空如也。

苏阳、陆小凤和花满楼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穿上了外袍,他们的手指里各夹了一柄短剑。

苏阳把短剑随手抛在桌上,不紧不慢的倒了一杯酒,才慢悠悠的说道:“女人想要听真话实话,就一定不能用剑顶着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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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女对三男,这种事怎么看怎么像是来相亲的~~话说昨晚我真不是相亲去了,多年没人安排这种有利于身心健康的活动了,怀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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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老虎变猫咪

水壶里的开水已经浇在了地上,马秀真却浑然不知,怔怔的站在原地,两只大眼睛瞪得又圆又大,不可思议的看着苏阳。其余的三秀还保持了刚才持剑的姿势站在三只澡盆后面,只是手里已经空空如也,却还摆着持剑的姿势。

由于这一切发生的时间实在太快,这三个女人连表情都来不及完全变化,脸上一半还是刚才那副‘很凶’的样子,一般是错愕,看起来像是滑稽的假人。

“你们几个的经验实在太少。”

陆小凤也披上了一件宽大的袍子,袒露出胸膛坐在桌子旁,把手里的一柄短剑并排放在刚才苏阳手里那柄剑的边上,端起酒笑道:“男人若是被剑顶着脖子,那是什么样的假话也说的出来的,你们想听假话吗?”

花满楼的手里也有一柄短剑,样式和苏阳、陆小凤手里的剑一模一样,他身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披好了一件大袍子。

不过谁都能看出来,这三个男人身上的大袍子下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穿。

直到此时,峨眉四秀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同时摇了摇头。

马秀真很自觉的把水壶放回了火炉上,她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无奈的说:“当然不想,可是怎么样才能让你们说真话呢?若是连用剑顶着脖子你们都不肯说真话,那我实在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苏阳道:“其实让男人说真话,比让女人说真话简单的多,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想让男人说真话,那就更简单了,只要你们”

说完,他的眼神已经移到了马秀真的身上,从高耸的胸膛一路向下,缓缓的划过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然后又飘到石秀云的身上,嘴角浮上一丝值得玩味的笑。

苏阳看的位置,原本是一个女人最值得骄傲的地方,而此时,马修真却恨不得自己这些部位最好都像白板一样平,木头一样枯燥。

陆小凤的一双眼睛也在看,成熟男人看成人的方式都是大同小异的,他的眼光和苏阳一样,只不过是从孙秀青看起,眼神飘到叶秀珠身上。

最后两个人的眼神汇聚在一起,忽然同时笑了起来。

那种笑容只要是个女人就肯定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峨眉四秀的脸色终于有些变了,站在澡盆后面的三个女人身子一晃已经躲到了马秀真的身后,有些害怕的相互挤在一起,刚才还凶神恶煞,动不动就要把人烫死,用剑指着人脖子的峨眉四秀,忽然变成了几只被惊吓到的小猫。

好像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她们才明白自己面对的是几个什么样的男人。

快剑校赫明女人,可是若是一个男人不好色,没有足够丰富的经验,怎么可能明女人?

陆小凤虽然没有什么好色的名声,可是江湖中谁都知道,陆小凤是个绝对能让女人恨的牙痒痒的男人,若是一个男人不是经常‘欺负’女人,怎么会让女人恨的牙痒痒?

至于那个看起来又风雅又乖巧还甚至有几分可爱的花满楼,虽然没听过过他的这方面有什么恶迹,可一定也是个坏人,要不然怎么可能和这两个大坏人混在一起呢?

说不定他才是最坏的那个!

如果说有什么比四个小姑娘遇上上三个大坏人更糟糕的事,就是这三个大坏人的武功还要远远高过这四个小姑娘,而且正在用那种很古怪的眼神看她们。

马秀真毫不犹豫的拔出最后一柄短剑,不过这柄短剑却不是指向陆小凤和苏阳,而是横在了她修长雪白的脖颈之上。

“就算要听真话,我们也绝不会做那种事!”石秀云颤声道,她的声音很坚定。

“大不了就拼个你死我活。”孙秀青竖眉寒声道,声音却有些色厉内荏。谁都看得出来若是真动手,‘你死我活’这四个字中的你指的是谁,‘我’又是谁……

“其实还有个办法。”叶秀珠很小声的说,她抬头看了苏阳一眼,却见苏阳正冷冰冰的也在看着自己,忽然之间感觉像被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接下来原本准备好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马秀真握着剑手已经不是那么稳定,咬着牙恨恨的说:“你们若是有什么坏念头,我们虽然打不过你们,也绝不会”

话音未落,房间里人影一晃,陆小凤坐着的位置上已经空了,酒杯还放在桌上。

眨眼的功夫,陆小凤又回到了原地,酒杯又回到了他的手里,另一只手中却多了一柄剑,一柄刚才还加在马秀真脖子上的剑。

“收漂亮的女徒弟虽然能赏心悦目,但是你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千万别让他们去办。”陆小凤把第四柄剑和前三柄一起并排放在桌上,摇头道:“也许你只是让她们来传句话,问点事,结果她们却和别人打架,打不过还要哭鼻子,要自杀。”

“一哭二闹三上吊,这种事本是放之天下皆准的,武林中的女人也一样。”苏阳望着峨眉四秀道:“你们到底想不想听真话?”

马秀真已经彻底绝望了,她根本没看到陆小凤是怎样把自己的剑夺走的,只觉得手里一空,眼前一花,剑已然落在了陆小凤的手里,她咬着牙道:“难道现在你们还愿意说真话?”

苏阳笑眯眯的说:“你们明明是四只小猫咪,却偏要学人家装作四只大老虎,何必呢?我告诉你们,女人若想让男人说真话,绝不能板着一副死人脸,一定要挂上最温柔,亲切的笑容,再客客气气的帮他倒一杯酒,也许他就愿意说了。”

说完,三个男人很有默契的同时喝完了杯中的酒,把空杯子放回桌上。

峨眉四秀相互望了几眼,眼神犹豫,有些拿不定主意的样子,孙秀青一跺脚,大着胆子走到桌旁,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提起酒壶在三个空杯子里斟满了酒,眼睛却始终小心翼翼的盯着桌边的三个人。

在第三杯酒斟满的一瞬间,她毫不犹豫的放下酒杯,嗖的一下就退出了老远,好像桌子边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现在可以说了吗?”她心有余悸的问,显然刚才近距离和三个大坏人接触,斟酒的过程带给她的压力着实不小。

苏阳摇摇头:“不行。”

“为什么!”孙秀清几乎要气的哭出来:“不是你说”

“我倒是愿意说,可你们还什么都没有问呢?”苏阳无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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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渐渐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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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办事,有时候有着男人无法匹及的天生优势,尤其是漂亮女人;

但女人办事,往往也会办着办着就偏离了原来的轨道,尤其是漂亮女人;

峨眉四秀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后石秀云、孙秀青和叶秀珠三人六只又大又圆的眼睛,齐刷刷的望向了大姐马秀真。

给这三个人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知道峨眉四秀的厉害,老老实实的交代问题。这个计划原本就是大师姐马秀真的鬼点子。

如今下马威是有了,而且威势十足,可惜是她们自己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

马秀真的脸刷的红了,嘴唇微微的抿成一条弧线,干咳两声,丹凤眼转了一圈,看看师妹们,又偷偷的瞅了瞅那边坐着的三个男人。

这些女人的眼睛似乎会说话,相互眼神交流几轮之后,忽然齐刷刷的转身,向陆小凤苏阳和花满楼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马秀真的脸上已经满满的全是微笑,那种非常尊敬但是又绝不会让人感觉到见外客套假的微笑,她率先道:“峨媚弟子马秀真,叶秀珠,孙秀青,石秀云,见过三位大侠。”

苏阳看了看陆小凤和花满楼,又看看手里的酒杯,头也不抬的自顾自的笑着说:“不仅仅是见过了,还见的一清二楚,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被你们见了个遍。”

叶秀珠扑哧一笑,其余三秀同时扭头,狠狠的瞪了过去,她急忙捂住了嘴低下了头,肩膀却还是一抽一抽的,忍不住的偷笑。

马秀真的脸更红,她轻声道:“三位都是胸怀宽广的男子汉,想必不会和我们这几个小女人一般计较的。这次我们奉家师之命前来,有几件不解之事,想请教三位。”

花满楼忽然微笑起来,笑的很会心,一边笑还一边摇头。

陆小凤问:“你又笑什么?”

花满楼却只是抿嘴微笑,摇头不肯说。

“他笑独孤一鹤实在是个聪明人。他自己心里有疑虑,却不好当面问你,可他知道陆大侠侠骨柔肠,心疼漂亮姑娘,所以派几个漂亮女弟子来,无论她们说什么无礼的话,问什么过分的问题,陆大侠都不会生气的。”苏阳笑眯眯说。

“哦?那可不一定,难道你们都没看出来,我其实是个杀伐果断的铁血男人!”

陆小凤假装板起了脸,严肃的问马秀真:“你师父前几天见到我还要我的命,现在怎么忽然让你们来向我们请教问题了?”

他一边说,习惯xìng的去摸胡子,一摸之下空空荡荡的,嘴唇上什么都没有,不由的有些尴尬收回了手。

马秀真认真的说:“正是因为师父和陆大侠交过手,所以才清楚,您根本不可能是青衣楼的主人。既然您不是青衣楼的主人,那就还是陆小凤。既然您是陆小凤,那就不会杀我师兄苏少英,师父也没有必要再和您交手,因此师父让我们来客客气气的向您请教,我师兄现在哪里?”

马秀真的这番话听起来很拗口,但是在座的人都明白了独孤一鹤的意思,陆小凤第一个跳起来,奇道:“你师父以为我是青衣楼的主人?你师兄失踪了?”

根据大金鹏王提供的消息,独孤一鹤才是青衣楼的主人,虽然现在陆小凤对于这个大金鹏王并不抱着完全信任的态度,甚至可以说对于整个金鹏家的人态度,是堤防怀疑远远胜过信任,但这并不代表大金鹏王所说的话就全部不能相信。

真正会骗人的人,十句话里,往往有九句是真的,而那一句最像真话的才是假的。可你若是以为他的话都是假的,说不定恰恰上了他的当。

尤其是以独孤一鹤的能力和身份掩饰,能够做青衣楼的主人并不奇怪。

苏阳虽然知道青衣楼真正的主人是谁,但这种事不能明说,而且青衣楼的主人是谁,这件事对于苏阳而言已经不是什么需要调查的目标。

“师父接到一个好朋友的密信,说是已经查出谁是青衣楼的主人,可是这个人的武功太高,江湖交游也广,师父的好朋友孤身无法对付,因此请师父前来助阵。”马秀真道:“信中虽然没有严明那人是谁,但说那个人正在山西珠光宝气阁,师父赶去之后,却没有找到师兄,而是在半路上与陆大侠你”

她说到此处闭上了嘴,抬头看了陆小凤一眼。

苏阳暗中点头。

无论多么周全的yīn谋,只要还在进行着,进必然会有漏洞和蛛丝马迹,而随着事情的发展,苏阳的心里现在已经渐渐有了整件事的一个大概轮廓。

以武功和身份论,独孤一鹤有资格当青衣楼的主人,那么陆小凤同样有资格。尤其是陆小凤的出手阔绰也是出了名的,他没有产业,又不做生意,从哪来的这么多钱?只要稍微想一想都会忍不住的怀疑。

按时间推算,独孤一鹤接到信的时候,陆小凤和苏阳、花满楼恰好正在珠光宝气阁做客,而独孤一鹤的徒弟苏少英也恰好是珠光宝气阁的贵宾之一。

而独孤一鹤进入山西之后,珠光宝气阁的主人阎铁珊却已经死了,非但阎铁珊,当rì在珠光宝气阁做客的人,只有霍天青是活着的,苏少英却失踪了。

这更是证明了信中所言之事,陆小凤为了掩盖自己是青衣楼的主人,悍然杀人灭口。

而这一切,和金鹏王朝想要从三位重臣手里追回财富似乎,以及青龙会也有某种不可分割的关系。

独孤一鹤和陆小凤拼命,肯定有一个要死,若是独孤一鹤死了,财富回归金鹏王朝;若是陆小凤死了,青龙会就少了一个最大也是族难缠的对头。

换句话说,即便和孤独一鹤一战之后,陆小凤侥幸不死,也必然要受伤,到时候要杀陆小凤就不是那么困难的事了。

再想深一层,如果金鹏王朝事件的得利者,就是青龙会的话,那么青龙会的这比买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吃亏的。

至于青衣楼,这整件事中扮演的角sè

苏阳忍不住的嘴唇微微上翘,这层皮的作用还真不小,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无论成功失败,最后把这层皮扒了抛在地上就是一个绝佳的金蝉脱壳,谁也想不到这件事的幕后主事其实是青龙会,而且无论是谁,扒下了这层皮都能立刻披上一层正义的sè彩。

唯一的意外,就是苏少英的失踪,陆小凤遇到独孤一鹤的地方距离珠光宝气阁并不算远,在这段路程里,苏少英这个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的当事人,又遇到了什么?

“你师父怎么肯定不是我?”陆小凤又问道。

“因为师父熟悉他那位老朋友的武功。”马秀真说的很含蓄,但其中的意思却是谁都明白,独孤一鹤已经发现陆小凤未必是他那位老朋友的对手,至少那人可以留下陆小凤。

“他的那位老朋友,是不是霍天青?”陆小凤问。

峨眉三秀同时摇摇头,马秀真道:“我不知道,师父并没有给我们看这封信。”

苏阳却忽然说:“一定不是霍天青,而且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霍天青。”

“那我师兄呢?”叶秀珠忽然问。

苏阳猛地盯祝糊仔仔细细的看了半天,道:“你师兄在哪?你难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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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诬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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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秀珠在峨眉四秀当中,原本就是最老实最容易脸红的一个。被苏阳冷冰冰的眼神一扫,她的脸果然顿时就红了,茫然的摇摇头,说:“我,我怎么会知道?”说话的时候结结巴巴的,好像被吓到了。

“不知道最好。苏少英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但愿你不知道。”

苏阳说:“你们现在可以出去了,请转告你师父,苏少英的下落我们不知道。谁送的密信,就让他找谁要人去。”

马秀真忍住笑着看了一眼炉子上的水壶,抱歉道:“刚才的事,是我自作主张,还请三位不要见怪。”

“要怪只能怪他们三个人的名气加在一起太大了,所以只有乘他们洗澡的时候,才敢来找他们。”孙秀青道。

苏阳道:“我们怎么会生气?简直开心得要命。”

四秀怔了怔,孙秀青道:“我们这样子对你们,你们还开心?”

陆小风和苏阳相视一笑,点头道:“不错,我们的确该开心,而且还要感激你们给了我们个好机会。”

石秀云忍不住问道:“什么机会?”

苏阳悠然接嘴道:“我们洗澡的时候,你们能闯进来,你们洗澡的时候,我们若闯进去了,你们当然也不会生气,这种机会并不是人人都有的,怎么能不高兴?”

峨媚四秀的脸全都红了,突然一起转身,抢着冲了出去。

“让女人主动离开,总比赶他们走要好。”

陆小凤在屏风后面换衣服,笑道:“你下次真的准备在他们洗澡的时候闯进去?”

“如果她们告诉我什么时候,在哪里洗澡的话,我当然会闯进去。”苏阳穿好了裤子,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酒。

“那倒是,若是这种情况下你还不闯进去,那你就不是男人了。”陆小凤从另一扇屏风后走出来,招牌式的艳红大披风已经系在身后

花满楼连换衣服这种事都毫无烟火气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全身整齐的站在了屋子里,却问:“霍天青怎么会有危险?难道是独孤一鹤要杀他?”

苏阳摇摇头:“因为给独孤一鹤送信的根本不是霍天青。所以杀他的人,一定是我们!”

“不是霍天青给他送的信?而我们要去杀霍天青?”

陆小凤的眉毛挑了挑,好像在想这两者之间的关系。

片刻之后,他重重的点点头,道:“不错,他想害我,不管我是不是青衣楼的主人,都的确应该去杀霍天青,这个道理很简单,很多人都应该能想通。可是我们到哪里去杀呢?”

“到哪里去杀是第二步,第一步是确保我们不会被人杀。”苏阳道。

陆小凤摸着自己的嘴唇,问:“那第一步你走好了没?”

苏阳笑了,他看着陆小凤,也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嘴唇上应该长胡子,而陆小凤的两条眉毛一样的胡子却被苏阳用酒换走了,至今没长出来。

“我们若是再不走,就杀不了人,也没法被人杀,只能让杀人和被杀这种快活的事落到别人手里了。”花满楼话音未落,人已经离开了房间。

“不错!”

话音未落,房间里已经空荡荡的,苏阳和陆小凤也不见了踪影。

这三个家伙难道疯了?

青风观那出名而沉重的大门,刚刚开了一线。一个黄袍道人提着灯笼走了出来,这道人宽袍大袖,两鬃已斑白瘦消清矍的脸上,带着种很严肃的表情,脚步虽然很轻健,看来却不像练武功的样子。

他向四周望了望,眼光落在苏阳三人身上,道:“三位施主莫非就是陆小凤公子?花满楼花公子和苏阳苏公子?”

陆小风点点头,道:“道长是……”

这道人道:“贫道青枫,也就是这小小道观的主持。”

陆小风道:“道长莫非是霍天青的朋友?”

青枫道:“霍施主与贫道是棋友,每个月要到贫道这里来盘桓几天的。贫道此来,正是为了要带三位施主去见他的。他在此相候,已有多时了。”

小院中出奇幽静,半开的窗子里香烟漂渺淡谈的随风四散,门也是虚掩的。

苏阳三人穿过小院,等青枫推开了门,他就看见了霍天青。

霍天青却永远看不到他们了。

霍天青竟然已经死了,脸是死灰色的,眼角口鼻下还隐隐可看出已被擦干净的血痕。

云床旁的茶几上,有个用碧玉雕成的盘龙杯,杯中还留着些酒。

毒酒。

青枫道人神色很惨淡黯然道:“那日他和贫道下棋的时候,一直心不在焉,贫道便问是何事,他却不肯说,只说自己这些年做了一件极大的错事,已经完全无法弥补。我还想劝几句,他却摆摆手,只交代我,如果三位来了,转告三位,他所作所为和天禽们已经全无关系,天禽门是上百人几十年的心血,多年以来行事一向端正,绝不能毁在他手里。”

“天禽门是天禽门,霍天青是霍天青,这点我们从来没有混淆过,他本不必这样的。”陆小凤叹了口气。

青枫道:“也许他觉得自己真的做错了太多,这样去了,心理反而会有所解脱。”

苏阳却盯住青枫,冷笑着一字一句道:“他绝不会自杀!”

青枫的脸色猛地变了,干枯的脸上挤出一丝还不如哭的笑容,道:“这,贫道是亲眼看着他喝下这杯酒的,贫道当时实在不知道酒里有毒。几位若是不信,他还留下一封信,我,我这就去取来。”

说完,青枫转身出了房间,脚步匆忙朝小院外走去。

“看起来,我们来的刚刚好。”陆小凤道。

花满楼却说:“也许迟了一步,霍天青其实本不该死的。”

苏阳望着霍天青的尸体,叹道:“今日不死,明日也要死。他也许是个不错的人,只可惜已经在这条路上走的太深,太远,无论回头不回头都只能死,谁都救不了他。”

青枫道士这一去,足足过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才回来。

他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几十个大大小小的道士,道士们手里都持着明晃晃的火把,原本很幽静的小院子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他一进院子,就指着房间大声说:“快,快,围起来,不要走脱了害死霍大侠的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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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两种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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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名手持火把的道士吵吵嚷嚷的已经把小院围了个水泄不通,青枫道士大声的吩咐几名小道士赶紧去山下城里知府衙门报官,请知府大人速速派衙役捉拿歹人。

“看起来真的有人要来杀我们了。”陆小凤道。

“杀我们自然要有能杀我们的人。”苏阳道。

可小院子里的人数虽多,也都是jīng壮道士,可是一个个脚步虚浮,明显不像有武功的样子,难道就仅仅凭着这些普通人,还有那什么知府衙门,就想拿住陆小凤苏阳花满楼这样的人物?

青枫道士若是真这样想,他不是个疯子,就是个圣人。

小院外传来一阵很轻的脚步声。

随着脚步声的不断接近,声音的大小频率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好像在几十丈外就能听见,在几丈外还能听见,并且声音没有丝毫的变化。

只要两种人会用这种完全暴露自己实力的方式走路。

一种是非常喜欢炫耀的,好像生怕天下人不知道他武功有多高;

还有一种人,是武功已经高到完全不需要掩饰实力的地步,在任何人,任何情况下都不需要,这种人战胜敌人,已经不需要依靠任何yīn谋、阳谋,在任何人面前,也不需要低调,甚至连高傲也不必,只需要做真实的自己。

做真实的自己,这已是做人的最高境界。

而无论来的那人是哪一种,想必都极不好对付,甚至是无法对付。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这个人也从院门外走了进来。

而所有人的第一眼,绝不是看到这个人,而是看到一柄剑。

他的剑,剑身也特别长,特别宽。

黄铜的剑锷,擦得很亮,剑鞘却已很陈旧,上面嵌着个小小的八卦,正是峨嵋掌门人佩剑的标志。

青枫道士正背对着这个人,听到这个人来的声音,他的肩膀耸动了一下,整个人晃了几晃,大声喊道:“独孤大侠,请你一定为霍大侠主持公道!”

虽然他的声音很大,可却有些中气不足。说完,他缓缓的转身面向独孤一鹤。

他的脸部肌肉已经完全扭曲,在院子里火光的照耀下,显得犹未yīn森可怖。

他的胸膛上心脏部位已经插进了一柄匕首,匕首只剩下一个短短的手柄留在身体外,嘴角涌出鲜红的血沫,两只眼睛瞪得老大,直勾勾的盯着独孤一鹤。

院子里开始有道士发现了这一幕,惊呼起来,继而哭号。

独孤一鹤站在院门口,沉默了很久。

然后继续走,朝苏阳陆小凤所在的房间里走。

他每走一步,脚下的两尺见方的青石方砖就会以落脚处为中心碎开。

行走之间以脚碎砖并不难,甚至以苏阳现在的内功都可以勉强做到这一点。

但是每一块砖面上的裂纹,无论角度、深浅、走向都是一模一样,甚至左右两只脚踏过的转上裂纹都没有丝毫差距,这需要多么高的功力?又需要多么jīng确的控制能力?

而堂堂峨眉掌门独孤一鹤当然不会无聊到用碎砖的把戏来显示自己的实力和情绪,一个稍微有些脑子的江湖人,也不会在大战之前用这种方式来浪费自己的功力,那么只能说明他的每一脚,都没有刻意的去控制,青砖上的裂痕,只不过是他不经意中留下的,距离他的真实实力还有很大的距离。

独孤一鹤已经走进了屋子,小院里的道士们也渐渐的开始散去,去处理他们师父的后世。

“四秀回来告诉我,你们是几个很不错的人。可是有能力杀霍天青的人并不多,而那个完全不会武功的道士,也没有必要用自己的命来诬陷你们。”

独孤一鹤站在门口,眼帘低垂,并没有刻意的去望着谁,只是看着自己的剑。

他的右手已握住了剑柄:“霍天青的父亲和我师父是朋友,而我的确是金鹏王朝的旧臣,所以,请动手吧。”

他是一个高傲的人,高傲到已经不屑于去解释什么,他也是一个重情的人,重的为了一个朋友不惜和江湖上最富盛名的侠客陆小凤,最神秘的快剑校赫,最有德名的花满楼一决生死。

这一场决斗之后,所有的问题都已经不必再解释。

江湖最初,本就是由一群不喜欢用语言,而习惯用拳头解决争端,分辨对错的人组成的,这样的人,是最原始的江湖人,也是最可怕的一类江湖人,因为他们比谁都清楚,江湖到底意味着什么,江湖的起点和重点又是什么。

所以,他们用在锤炼自身武功上的jīng力、心力,比任何人都要更多,更深。

自从巴山顾道人仙游之后,代表着武林剑道巅峰水准的七大剑派中,就一直以峨嵋派为尊。

其中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峨嵋派当代掌门独孤一鹤。

就连陆小凤自己也承认,从没见过独孤一鹤这样的高手,他的剑法沉着雄浑,内力深厚,攻势虽凌厉,防守更严密,交手经验之丰富,连西门吹雪都未必比的上。

而在原剧情里,西门吹雪此时剑道尚未大成,他战胜的,只不过是只剩下一半功力独孤一鹤。

陆小凤叹了口气,苏阳在喝酒,花满楼却没有说话。

正如当rì在关中大侠家里的事一样,江湖里有些事是解释不清的,也没法解释。

只可惜当rì有苏阳为山西雁解围,而今rì,耗掉独孤一鹤半数功力的霍天青已死,又有谁能为苏阳陆小凤解围呢?

也许江湖中没有能匹敌独孤一鹤的高手,但是至少还有愿意为朋友卖命出头的高手。

小院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动也不动的站在院中里的白杨树下。

这人一身白衣如雪,一尘不染,脸上也完全没有表情,背后斜背着形式奇古的乌鞘长剑。

他虽然不声不响,一动不动,但却丝毫没有给人偷袭的感觉。

因为这个人从来不会在背后出手,而在任何时间和地点,他只要出现,哪怕一句话不说,都会立刻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如果说独孤一鹤的人就是一柄剑,他已经不再是人,而只是剑的话,那么这个人还是一个人,背后的剑还是一柄剑。

他的人和剑已经既已融为一体,又泾渭分明,他的人好像是一柄剑,他的剑又似乎是一个人,你会觉得他的人就是剑的一部分,而他的剑同时也是这个人的一部分。

以身化剑,以剑融身,到底哪种境界更高?

或者说,那种更为可取?

而此时此刻,只比谁更能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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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话说一上来就看到夏叶君的好长一串打赏:)

感冒发烧流鼻涕,原来准备请个假的,后来想想算了,人谁无病,该做的事,天打雷劈也得做。

秋冬交接之季,诸君要保重身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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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西门官人毕生最大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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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人,姓西门,西门庆的西门。

他叫吹雪,但吹的却不是雪,而是血。

据说他在杀人之后,会轻轻吹掉剑上的血。

同样的一件事,放在有些人身上就是故作姿态,放在有些人身上则是理所当然。

西门吹雪就是这样一个能当着所有人面大大方方装.逼,但是所有人都会认为他很牛逼的人物。

他曾经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斋戒三天,然后奔赴千里杀人,只因为他觉得应该为这个人报仇。

所以苏阳以前虽然觉得他未免有‘装’的嫌疑,但终归还是个可爱的人。可在真正看到这个人之后,苏阳才恍然大悟‘吹血’根本不是西门吹雪故作冷酷。

你的手,你的脚,你的身体若是脏了,你会不会去擦掉洗净?

一定会#葫以他吹血,只是因为剑已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但是苏阳却也很清楚,西门吹雪的剑法,并不像所有人想象的那样已经超越了人间的极限。

至少现在还没有。

如果说西门吹雪的武功分为三个阶段,那么现在还只是第一个阶段,武道是人间通往神境的一座山,那么在绝大多数人还在半山腰的时候,西门就已经接近这座山的巅峰;

当他带着他那柄三尺七寸的利器站在紫禁之巅的时候,他的一只脚已经踏上了这座山最巅峰的那块岩石;

但是真正使他突破凡俗限制的,却是两个人的死。

叶孤城的死,让他的另一只脚也踏上巅峰,而他妻子的死,就像是砍断了一名谪仙在人间的最后一世的宿缘,终于使得他牵挂尽消,得以白日飞升,以剑入神道。

你只有放弃你最宝贵的,才能得到你最想要的,这种选择无疑是最残酷的,而看似无双的西门吹雪却连选择的权力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等着上天夺走他妻子的生命,安排好他成为‘剑神’。

又有谁能说,西门吹雪成为剑神,不是上天强加给他的呢?

当他一个人坐在万梅山庄那漫山遍野怒放的梅花中时,可曾想过,如果他自己可以选择,是不是宁愿仅仅一只脚踏上人间巅峰就已经足够。

神沉默,或许并非因为高傲无情,而是因为成神的路上,已经消磨了他太多的情感,能让他动情的已然不多。

现在可不是感怀西门吹雪人生哲理和心路历程的时候。

神苦无情无爱,人却受生死困扰,现在尚未成神的西门吹雪就已经要面对他人生中也许是最危险的一次比武。

功力全胜时期的独孤一鹤,危险性远超一心求死的白云城主叶孤城,原著中若不是霍天青先行耗了他一半的内力,世上已经没有西门吹雪这个人了。

四个人打一个人显然比一个人打一个人更有优势,这是瞎子也能看出来的事,所以花满楼问陆小凤:“要不要帮忙?”

陆小凤却摇了摇头:“我们若是插手,你信不信他先会杀了我。”

他说话的时候,西门吹雪忽然远远的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却不是什么关心之类的,而是带着一丝说不上来的古怪笑意。

尽管隔着几丈远,陆小凤还是很清楚的感觉到,西门吹雪看的是他的嘴唇位置。

陆小凤狠狠的瞪了苏阳一眼。

苏阳耸了耸肩,没有说话。想要请西门吹雪出手实在是件很不容易的事,这家伙就是个资深技术宅,他若是不想动的时候,比朱停还懒,就算你把全天下的财富都搬到他的面前,他也不会动一根小手指头,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死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眨一下眼。

但是为了看一看没有胡子的陆小凤,他却觉得很值得跑这么一趟。

不仅仅是他,想必七大剑派的掌门,少林的方丈这种老成持重的人,若是知道陆小凤没了胡子,说不定也会有兴趣来看一看的。

但西门吹雪只看了陆小凤一眼,眼神就重新回到了独孤一鹤身上。

面对独孤一鹤这样的人,已然容不得任何一点分心。

独孤一鹤盯着西门吹雪看了片刻,才动容道:“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道:“是的。”

独孤一鹤道:“听说你一向只杀该死的人?那你为何不把这几个害死霍天青的人杀了?”

西门吹雪道:“你错了,我只杀我想杀的人。而现在该死的人,也不是他们?”

独孤一鹤道:“难道是我?”

西门吹雪道:“该死的是严独鹤。”

独孤一鹤的瞳孔已收缩。

西门吹雪冷冷道:“所以你若是严独鹤,我就要杀你。”

独孤一鹤突然狂笑.道:“严独鹤不可杀,可杀的是独孤一鹤。”

西门吹雪道:“哦?”

独孤一鹤道:“你若杀了独孤一鹤,必将天下扬名。”

西门吹雪冷笑道:“你以为我杀你是为了扬名?”

独孤一鹤道:“难道不是?”

西门吹雪道:“难道你不觉得自己该死?”

独孤一鹤忽然大笑起来:“好!我觉得他们该死,你觉得我该死,看来我们的话太多了。”

西门吹雪点头道:“不错,谁该死,从来是不是谈出来的。”

独孤一鹤道:“所以,无论谁该死,我们都该拔剑了。”

西门吹雪道:“好极了。”

路的尽头是天涯,话的尽头就是剑。

突然间,黑暗中剑气弥漫。

苏阳瞳孔陡然收缩,肌肉忽然绷紧,艰难于呼吸,小院中像一座看不见的山峰,从天压了下来。

但西门吹雪和独孤一鹤的人却纹丝不动,剑也尚未出鞘,只是心念起。

一声龙吟,西门吹雪剑已出鞘,气冲霄汉。

而独孤一鹤的剑却是完全没有声音,没有光,连影子都看不见。

在这一刻,小院中的压力陡然散去,因为所有的剑气和剑势都已经集中在这两柄剑上,连天空的月亮在这两柄剑之前都显得苍白无色。

独孤一鹤转眼就攻出了十几招,每一招放在平时都是必杀必胜之招。

苏阳自信破苏少英的刀剑双杀只需要二十八招,但同样的武功,在独孤一鹤手里使出来,现在的自己若是对上了,三剑之内必死在他的剑下。

但是独孤一鹤遇上的是西门吹雪。

没有人可以在西门吹雪面前言必胜,哪怕是没有进入巅峰的西门吹雪也不行。

但独孤一鹤就是独孤一鹤,百年以来峨眉剑派最杰出的掌门,天下武功进入绝顶的几个人之一。

转眼又是十招,两人已经交手二十八招。

这二十八招中,独孤一鹤至少有三处破绽。

于是西门吹雪三次出手!

却三次被封死!每当西门吹雪去攻击他的破绽的时候,这个破绽就已经不复存在,独孤一鹤的剑不仅快,甚至就像知道自己的破绽在哪里一样。

如果这样下去,西门吹雪已然杀不了独孤一鹤。

杀人的剑法若不能杀人,杀人者就必死无疑!

陆小凤的额头上已经渗出汗珠,他朝前跨了一步,随时准备参战。

他只能赌,赌一赌一旦他加入战团之后,西门吹雪不会向他动手。

有些事,就算明知道要输,也还是要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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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剑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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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阳拉住了陆小凤。

“他一定胜。”苏阳说。

“你怎么知道?”陆小凤问。

说话之间,西门吹雪忽然出了一剑。

陆小凤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花满楼已经皱起了眉头。

之前他已经出了很多剑,但是这一剑却是最奇怪的一剑。

他的对手独孤一鹤明明在他的一侧,而他这一剑居然刺向另一侧空荡荡的空气之中,距离独孤一鹤的身体还有至少半尺,看起来好像是在激斗之下出手失误刺偏了。

可是像他这种高手,出剑怎么会有半尺的差距?

就是半分半毫半厘也绝无可能,如果西门吹雪能出剑时候能偏达半尺,他就算是头血牛,身上的血也早就被别人吹完了。

可是他偏偏就刺出这么看起来完全不可理喻的一剑。

剑身低鸣着,显然剑上已经灌注了他全部的功力,而并非是什么虚招。

独孤一鹤的脸色变了。

之前西门吹雪攻向他三处破绽的剑,他丝毫不为所动,而这看来气根本无法对他构成伤害的一剑,却让他的脸色巨变。

就在下一刻,独孤一鹤的身子朝一侧挪动了半尺,居然主动把自己的胸膛凑到西门吹雪的剑尖上。

仅仅从这一招看上去,这两个人好像并不是在做生死相博,而是在做一场事先约定好的表演,西门吹雪早就知道独孤一鹤接下来的动作和其中的破绽。

既然在破绽出现的时候速度来不及捕捉,那么在破绽出现之前,就攻击这个破绽。

直到现在所有人才发现心门吹雪剑非但没有歪,反而精准的可怕,他的剑尖正对准了独孤一鹤的心脏,分毫不差。

剑时,剑锋上还带着血。

独孤一鹤看着别人的剑锋上带着他的血,看着他的血被一滴滴吹落,脸上竟没有痛苦恐惧之色,反而突然大呼:“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西门吹雪道:“他说他明白了!”

对于西门吹雪的到来,陆小凤和花满楼好像一点也不感到意外,陆小凤皱眉接话道:“他明白了什么?”

西门吹雪眼中的阴影更重,竟长长叹息了一声,道:“也许他已明白了人生短促,有如朝露。也许他已明白了,他不顾一切换得的声名地位,到头来也只不过是一场虚空……”

陆小凤沉思着,缓缓道:“正因为人生短促,所以不能虚度——他究竟真的明白了?还是不明白?真正想说的究竟是什么?”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边上传来,打断了他们俩。

“我说他们两能不能用正常的方式说话?”

苏阳虽然是第一次见西门吹雪,但却好像和西门吹雪已经很熟悉的样子,很随意对他说:“他明白了什么,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你若是不知道,怎么能知道他下一招中的破绽,从而事先把剑朝那个破绽处攻去?”

西门吹雪凝视了苏阳很久,忽然问了一句看起来毫不相关的话。

“你用剑?用剑气?”

西门吹雪虽然也有剑气,但他的剑气是一种气势和压力,而自己从蓝山剑法中所学到的剑气则是将功力从剑尖上逼出,延长剑的攻击距离,两者并不是一回事。

苏阳很清楚西门吹雪问的“剑气”是哪一种,于是点点头。

西门吹雪的眼神已经开始朝苏阳的剑上移动。

望着眼前这个一身白衣的剑客,苏阳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妙,脊梁上陡然冒起一股寒意,想也不想就一下子躲到了花满楼的身后,瞪大了眼睛盯着西门吹雪,下意识道:“你要干嘛?”

虽然花满楼曾经说过,西门吹雪并不是人别想象中那种动不动就找人比剑的无聊人,至少自己还不够这个级别。不过万一他知道自己可以发出剑气,心血来潮提出这个要求,这里可没有人能拦得住。

对于一个懒人你可以不在乎,但是一个疯子做出什么样的事都是可能的。

和西门吹雪比剑与和陆小凤比武不同,这家伙可不会留手,输了就是死。

更况且,做出一名剑客,在西门吹雪面前,苏阳自己的心底里其实也有按捺不住拔剑一试的冲动,为了避免这种冲动所带来的恶果,干脆闪远点,正所谓惹不起我躲得起。

西门吹雪微微皱眉,道:“我没想到能让陆小凤把胡子剃掉的家伙居然胆子这么小。”

“废话!”苏阳瞪了他一眼:“我绝不和你比剑,我可还没活腻歪。”

西门吹雪一怔,随机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和你比剑了?”

“那你问我剑气?”苏阳吁了一口气,心里又是放松,却还有几分说不清的失落。

“我想仔细的看看你的剑气。”西门吹雪道。

苏阳点点头,站在一颗大腿粗细的树三尺开外,陡然拔剑。

剑锋上闪过一道淡青色光的剑气,从树干中无声划过。

轰的一声,树拦腰断为两截,上半截狠狠的砸在地面上,断口处光滑如镜。

西门吹雪闭上眼睛,片刻后,又睁开眼睛,对苏阳道:“此非正道,望你不要误入歧途。”

他的话很简单,在场的三个人却都能听明白其中的意思。

大道万千,原本无正无邪,均可至巅峰,所谓武功上的正邪之分,只是看习武者的情况而定。

若苏阳现在的功力已经如蓝大先生一样深厚,招式精妙堪比独孤一鹤,那么这种剑气就是正道。反之苏阳现在武功未至上乘巅峰,若是一味的贪图剑气凌厉,忽略了剑本身的招式和自己的功力修为,那这剑气就是邪道。

武功之道,以正合,以奇胜,正是根本。正不厚,则奇难有威,正不守,则无以出奇,无正则更不足以谈奇。

任何事最基本的道理和规则,往往听起来是最简单的,但却最接近于这件事的‘道’。西门吹雪这句话,短短的十几个字,已然道出了武功的根本之道。

“多谢。”苏阳认真点头道。

西门吹雪点头不语,忽然又说了句很出人意外的话。

他忽然说:“我饿了。”

陆小凤吃惊的看着他,道:“你饿了?”

西门吹雪冷冷道:“我杀人后总是会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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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春梦碎无痕

道观的观主自杀,观主的好朋友霍天青大侠自杀,来为霍天青大侠和观主报仇的独孤一鹤死在了西门吹雪的手里,苏阳他们就是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让道观的厨房送一桌席来,更何况是素席?

于是他们离开道观下山,顺着山路走了没多远,就是在一片枝繁叶茂的桑树林外,远远的看见了一个小酒店。

天早已暗了,这个时间小酒店原本应该打烊,而现在却从窗户中看到有人影闪动,烛光摇曳,居然还有客人。

“你们说那里面的人会是谁?”陆小凤忽然抽抽鼻子,然后笑了。

花满楼微笑着摇摇头,西门吹雪根本没有搭理他,对于西门而言,能看到没有胡子的陆小凤就已经足够有意思了,其他的事,一概懒得去想。

苏阳笑嘻嘻的说:“既然没人说话,那还是我来猜猜吧,免得你尴尬。”

陆小凤赌气道:“你一定猜不中!”

“我猜酒馆里一定有四个漂亮的小姑娘,她们的师父既然来了,她们自然不会离得太远。西门吹雪和独孤一鹤之战,以她们的功夫完全插不上手,所以就只能在山脚下等了,这么简单的事我怎么可能猜不中?”苏阳笑道。

陆小凤哼道:“算你聪明,只不过还有一件很可惜的事,你一定猜不中!”

“这还用猜嘛?”苏阳道:“酒馆又不是客栈,客栈里能洗澡,酒馆里可不行,所以只可惜她们不在洗澡,不然我们四个人闯进去,想必她们也不会生气的。”

陆小凤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人。”

“所以我才能猜到你这样的坏人的心思。”苏阳说。

西门吹雪忽然冷冷的插嘴道:“马秀真有一点说的不错。”

“哪一点?”陆小凤问。

“你们两都应该去改行说相声。”西门吹雪道。

西门吹雪在半个时辰前才出现,可他好像对于之前发生的一切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苏阳陆小凤也不奇怪。说话间已经走到了酒店外面,从窗户的缝隙看进去,酒店里只有三张木桌,却收拾得很干净,下酒的小菜简单却清爽,淡谈的酒也正合女孩子们的味口。

能看得出来,她们吃得很开心。

女孩子们开心的时候,话总是特别多的。

她们吱吱喳喳的说着,笑着,就像一是群快乐的小母鸡。

几个女人凑在一起,你想让她们不说话,还不如去摘天上的星星来得简单。苏阳还记得自己上学时候每当寝室关灯之后,寝室里的几个男人就是谈女人,那时候大家都很好奇,男生关灯谈女生,那女生们关灯之后谈什么?

这个答案,苏阳很早已前就已经知道了。

孙秀青忽然道:“那个没什么话的花满楼,似乎江南那个花家的人。”

马秀真道:“我也知道这家人,听说你就算骑着快马奔驰一天,也还在他们家的产业之内。但我想花满楼却不会是他们家的。”

孙秀青道:“为什么?”

马秀真道:“听说这家人生活最奢华,饮食衣着都考究得很,连他们家的马夫,走出来都像是阔少,那花满楼看起来却很朴素,而且,我也没听说他们的子弟中有个瞎子。”

孙秀青立刻冷笑道:“瞎子又怎样,他虽然是个瞎子,可是他能看见的,却比我们这些有眼睛的加起来还多。”

马秀真也知道自己这话不该说,改口笑道:“他和陆小凤的武功都早有闻名,没想到那个一向声明不显的校赫的身手居然也那么高,随随便便伸手一夹,就能夹住秀云的剑。”

孙秀青笑道:“那也许只因为这丫头已经被他迷住了。”

石秀云瞪了她一眼,道:“恐怕被迷住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她人吧,当时我看你的眼睛可是一直没离开过他呢。再说了,当时又不是我一个人被夹住了剑。”

叶秀珠道:“校赫固然不错,花满楼也很好,其实陆小凤没有胡子的样子也实在是很英俊,只不过他对于女人似乎太了一点。”

马秀真道:“其实说到武功,陆小凤有一个朋友叫西门吹雪你们听说过没有?”

“当然了,我们又不是聋子。”几人齐声道。西门吹雪这四个字,对于少女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魔力。

马秀真道:“听说西门吹雪不但剑法无双,家世也很好,万梅山庄的富贵荣华,也绝不在江南花家之下。”

孙秀青眼睛里闪着光,道:“这四个人都是很不错的人。”

石秀云瞪了她一眼道:“莫非你想都要了?”

叶秀珠红着脸说:“你们真不怕丑。”她说话的时候还抬头看了孙秀青一眼,好像‘不怕丑’这三个字,最主要还是说四个都要的孙秀青。

马秀真是大师姐,在四个小姑娘中,年纪最长,她忽然低声道:“说起来,我们正好也有四个人,只是到底怎么分呢?我看你们都觉得他们不错,可又拿不定主意要哪一个。”

她说着说着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扑哧一笑:“不如”

话还没说完,她声音突然停顿,一张脸忽然变得通红,连耳根子都红了,就像被开水煮过。

因为这时正有一个人从外面走进来,一身白衣如雪,正是西门吹雪。

如果只是这一个人还好,可后面紧跟进来的三个人,让马秀真几乎想把脑袋钻进桌子底下。

四个吱吱喳喳的女孩子,突然全都闭上了嘴,她们不但看见了西门吹雪,也看见了陆小凤苏阳和花满楼。

还不等别人说话,西门吹雪一双刀锋般锐利的眼睛,猛地瞪着祝糊们,突然走过去,冷冷道:“我杀了独孤一鹤。”

四个女孩子脸色全都变了,已苍白得全无一点血色。

仇恨和爱原本就是两种来得快,去得也快的感情,而好感和杀师的仇恨相比,只要不是白痴也会知道哪个更重要。

石秀云失声道:“你……你说什么?”

西门吹雪道:“我杀了独孤一鹤。”

“独孤一鹤的招式破绽,是我事先告诉他的。”苏阳道。

“他不杀,我也要杀。”陆小凤说。

花满楼则是叹了口气,然后点点头。

在少女们还没有讨论出自己最喜欢谁之前,她们的春梦就已经被她们讨论的对象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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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窗户外的大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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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名字忽然让我想很有感的一句话:万圣节到了我们一起鬼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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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秀真悲然道:“杀师之仇,不共戴天。”

石秀云决然道:“打不过也是要打的。”

“不错!”孙秀青脸上阵红阵青,突然咬了咬牙,短剑已出袖,剑光闪动,狠狠的刺向西门吹雪胸膛。

西门吹雪居然未出手,轻轻一拂袖,身子已向后滑出,退后了七八尺。

孙秀青眼圈已红了,嘶声道:“你杀了我师傅,我跟你拼了。”

她展动双剑,咬着牙向西门吹雪扑过去,剑器的招式本以轻灵变化为主,只见剑光闪动,如花雨缤纷,刹那间已攻出七招。

她的师姐妹短剑也已出袖。这四个叽叽喳喳的女人,说动手就动手,决不比任何人要慢了,小小的酒馆里立刻笼罩在一片剑光之中。

刚才她们还在吵怎么分,可是现在这已经不是问题,爱人或许只能爱一个,但仇恨却不同。

但说也奇怪,四个女人的剑这次居然选择了同一个目标:西门吹雪。

难倒她们不知道西门吹雪才是这四个男人之中最难杀的一个吗?

难道她们不知道西门吹雪一旦拔剑,绝不会像其他三人那样手下留情吗?

还是说,她们完全知道,只要西门吹雪一拔剑,她们就会没有命,所以她们才共同选择了攻击西门吹雪而求死?

就在这时,只听“叮”的一响,西门吹雪突然伸手在孙秀青肘上一托,她手里的剑,就打在马秀真的剑上。

双剑相击,孙秀青手肘发麻,剑竟已忽然到了西门吹雪手里,马秀真的剑已然脱手飞出,哆的一声钉在房梁上,剑柄嗡嗡发颤。

叶秀珠和石秀云的剑也到了,西门吹雪左掌一推,如法炮制的用叶秀珠的剑荡开了石秀云的剑。

四柄剑,有两把插在房梁上,两把在西门吹雪手中。

西门吹雪冷冷道:“退下去,莫逼我拔剑!”

孙秀青脸色更苍白,目中已有了泪光,咬着牙道:“你拔剑吧,师父仇不共戴天,你今日不拔剑,我们早晚有一天也要去找你报仇!”

苏阳走出来道:“报仇?你们到底为什么要报仇?独孤一鹤要杀我们,难道我们站着不动给杀他才是正确的?”

马秀真吃惊道:“我师父怎么会要杀你们?上次”

“上次我们已经化解了前嫌,他已经确认了陆小凤不是青衣楼的主人,所以没有理由杀我们是不是?”苏阳问。

马秀真点点头,剩下的三秀也都睁大了眼睛,看起来她们居然对于独孤一鹤去杀陆小凤等人毫不知情。

苏阳道:“这就巧的狠了,我们刚进道观,就发现霍天青死了,我们发现霍天青死了不久,你们师父就来了。所以很明显有人把我们刻意的安排在了一起,让你们师父撞破了我们‘杀人’。所以现在我只想问,是谁请你们师父到这里来的。”

“不错!”陆小凤道:“你们不知道最初那封诬陷我是青衣楼主人的信是谁送的,但是只要知道是谁请你们师父来这里的,一样可以找出幕后的主使,谁请你们师父来的,就是谁安排他和我们火并。”

“是”

孙秀青正要说话,忽然之间后面的窗外“铮”的一响,一道细如牛芒般的乌光破窗而入,朝她背上打去。

石秀云距离后窗最近,这时窗外又有道乌光一闪而入,来势之急,竟使她根本无法闪避。

她无法躲避,但并不代表这道黑光就一定能伤人。

这四个女人的武功不高,但房间里有四个武功还算勉勉强强过得去的男人,尤其是其中还有个一直全神贯注盯着那扇窗子的苏阳。

西门吹雪出剑了,剑光一闪,剑尖上冒出一颗火星,准确的击中了朝孙秀青后背飞去的那道黑光。

苏阳一脚踹翻了酒馆里的一张圆桌,圆桌面飞舞着挡住了飞向石秀云的黑光,然后堵在了窗户口。

陆小凤和花满楼却好像早有准备,就在黑光出现的一刹那,人已从另一扇窗子里掠出,从两侧朝发出黑光的那个窗户围了上去。

有他们两个在,无论发射暗器伤人的是谁,想必都很难逃的走。

孙秀青望着地上被西门吹雪击落的那根又长又黑的毒针,惊魂未定道:“有人想要杀人灭口!”

“可你们好像早有防备似得。”马秀真却道,苏阳他们的反应简直太快了,一人击落暗器,一人赌窗子,两人追击,四个人完全没有一丝的意外,相互之间配合无间,就像早就演练过很多次。

“杀人灭口这种事实在是太常见的手段了。”苏阳道:“若是我们四个人在一起,还中了这种招,那这些年的江湖也就白混了。”

马秀真点点头,道:“那请我们来的人,就是”

苏阳忽然打断了她,道:“不必说了,我们早就已经猜到是谁。”

“那你们还问?”石秀云奇道。

“杀人灭口,杀人灭口,若是不用灭口,又何必杀人?”苏阳笑道:“问你们,就是让暗中那人杀你们的,不然仅仅凭着他请独孤一鹤到这里来,并不能说明他就是幕后的那只手,推理是需要证据的,这个证据最好是由那人自己露出来。”

于是他们开始等,等陆小凤和花满楼把那个发暗器的人追回来。

苏阳也在等,他只是等陆小凤和花满楼空手而归,有些事他即便知道也不能说出来,还得靠陆小凤他们自己去发现。

果然,没过多久,酒馆的门被人推开了,花满楼和陆小凤走了进来,陆小凤摇头苦笑:“居然被那人跑了,我们连一点点的踪迹都没有发现,那个人的轻功似乎已经高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西门吹雪却摇摇头:“我没有见过谁的轻功比你还高。”他的语气很肯定。

“我也相信,这世上就算有人比陆小凤的轻功还要高,但绝不可能让你连影子都看不到。”苏阳微笑道:“所以”

陆小凤眼睛一亮:“所以那个人必然没有跑,因为他一定知道若是跑肯定会被抓住,所以他在发射暗器之后,一定还静悄悄的躲在原地。”

小屋里八个人的眼光,同时朝被桌面挡住的窗口看去。

咳嚓咳嚓两声轻响,挡住窗户的桌面忽然动了一下,好像桌面后面有一只大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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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借力打力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之中,果然从窗子外爬进来一只大大的大老鼠。

这只老鼠浑身包裹在黑色的夜行衣之中,勾勒出浑身凹凸有致的曲线,如果她是一只老鼠的话,一定是老鼠中最漂亮动人的那一只,一定是一只能迷死人的老鼠精。

“不错,暗器是我发的!”丹凤公主从窗外跃进了酒馆,仰着脸大声的说,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好像刚才发暗器伤人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至少也是理直气壮的。

尽管穿着夜行衣,做的是杀人的事,可丹凤公主依旧摸着浓浓的花粉,刚才在屋外下风的位置闻不到,可她现在一进屋子之后,整个房间里立刻充满了浓郁的香气。

四柄短剑已经同时指向了丹凤公主,马秀真问道:“你是谁?”

陆小凤也站了起来,意外道:“怎么会是你,你为什么要杀她们灭口?”在之前的判断之中,送信者和请独孤一鹤到这里来的,应该都是霍休,所以前来灭口的就算不是霍休本人,也是他的手下,可丹凤公主很明显不可能是霍休的手下。

“为什么不能是我!”

丹凤公主昂着头冷冷的哼了一声,一对大眼睛狠狠的瞪着陆小凤,道:“灭口?灭什么口?我只是想杀了她们而已。”

“为什么?”四秀大感不解,在今天之前,她们根本没有见过丹凤公主,为什么这女人却想要杀了她们?

丹凤公主示威似的朝陆小凤挑了挑下巴:“你说呢?”

陆小凤瞪大了眼睛,耸肩无辜道:“我怎么知道?”

“大笨蛋陆小凤不知道,聪明的校赫一定知道了!”丹凤公主差不多是叫着说出这句话的,她的声音简直要把房顶给掀翻了,好像房子里的这些人当中,她才是最委屈的一个。

“我也不知道。”苏阳抽了抽鼻子,道:“只不过我发现这屋子里有点酸。”

醋酸。

丹凤公主居然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不错,我就是吃醋了,难道你们不知道一个吃醋的女人是什么都能干的出来的吗?”

这个理由很不错,像她这样一个公主,若是看到自己喜欢的男人在和其他女孩子打情骂俏吃点醋,杀个把人当然是很合理的,更何况,陆小凤本就是她先遇到的。

一个女人为了自己喜欢的男人去杀人,就算在道义上说不过去,那个男人又能怎么样呢?尤其是在还没有杀掉的情况下,说不定那个男人表面上很生气,其实心里还有点喜滋滋的,就算不会和这种女人在一起,但若是这女人有什么忙需要自己帮,那一定是义不容辞的。

苏阳点头:“最关键是你知道,一旦杀了这四个女人,我们就会坚定的认为是霍休下的手,然后去找这位金鹏王朝最后的重臣。到时候,三位重臣全部死完,金鹏王朝的财富自然就回到了你们的手里。”

丹凤公主的脸色微微变化,但依旧承认道:“不错!”不等别人说话,她挺直了胸膛,反问道:“难道这笔财富不应该回到金鹏王朝吗?难道窃取别人财富的行为是正确的吗?难道我这一个弱女子还有什么其他更好的方式吗?”

这三个难道,一个比一个正确,一个比一个的答案更加明确,难怪这位丹凤公主从出现开始就理直气壮。

陆小凤摇头道:“若是你不动手,说不定我们现在已经在去找霍休的路上了。”

“那你们还不走!”丹凤公主瞪了陆小凤一眼。

于是陆小凤就真的乖乖的上路了,去找霍休。

走在山间,花满楼摇头道:“我还是不太明白,她这个杀人的理由似乎不太足够,而且也太凑巧了,恰好在孙秀青要说出谁邀请他们来的时候发暗器,若不是我们早有防备,四秀说不定已经是死人。”

“你刚才为什么不当着她的面问?”陆小凤问。

苏阳却道:“她这样的女人已经打定了主意要狡辩的时候,你问什么都是问不出来的,反而会被她扰乱思路。”

“你也觉得她在狡辩?”陆小凤道。

苏阳点头:“我相信我们猜并没有错,既然邀请独孤一鹤到这里来,并且安排他撞破我们‘杀人’的是霍休,那么埋伏在窗口外杀人灭口的丹凤公主,也一定和霍休脱不了关系。”

“丹凤公主是霍休的人?”陆小凤瞪大了眼睛,稍微想了想就摇头道:“这不可能,如果丹凤公主是霍休的人,那么现在的金鹏王朝不早已经是掌握在霍休的手中,我们做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不一定是霍休的人,但她一定知道霍休邀请独孤一鹤到这里来,否则她就算喝光一缸醋,也不会正好凑巧的出现在小酒馆的窗外?”

“你是说有一个人暗中把消息告诉了丹凤公主?”陆小凤道。

“可这其中的目的又何在呢?”花满楼不解道:“仅仅让我们去找霍休?可是这原本就是我们的下一步计划。”

苏阳想了想道:“‘找’和‘杀’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我们原先只是想去找霍休谈一谈调查清楚金鹏王朝财富的真相,可是一旦丹凤公主得手了,说不定激愤之下我们脑子一热就直接和霍休打起来了。”

陆小凤点点头:“男人为了女人脑子发热,这种事从古至今屡见不鲜,我要是看到几个蛮可爱的女孩子死在我眼前,脑子也会热的。”

苏阳道:“到时候如果霍休死了,万事大吉,当然我们要是死在霍休手下,想必某些人也是乐于见到的。看起来这个人很想让霍休死,或者让我们死。”

“可是实际上丹凤公主的这次暗杀并没有成功。”陆小凤道:“想要在我们四个人面前杀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因为那人未必能料到来的是我们!”苏阳说。

“不是我们是谁?”

“如果西门吹雪没有事先知道独孤一鹤剑法中的破绽,你说这时候出现在小酒馆里的会是谁?”苏阳问。

“独孤一鹤?”

“不错,以独孤一鹤的脾气,若是见到约他来的霍休没有到,四个女徒弟全部惨死,你们说他会不会去提剑找霍休拼命。”

苏阳道:“总而言之,霍休约独孤一鹤来这里,是为了栽赃我们杀了霍天青,让独孤一鹤来杀我们,我们死了就没有人向他讨要当年的财富了。而那个让丹凤公主来杀四秀的人,则是借力打力,挑唆独孤一鹤和我们之间活下来的人,去杀霍休。”

“那我们当然不能遂了那人的心意去‘杀’霍休。”陆小凤笑道:“我们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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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第一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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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中带着初chūn木叶的清香,风中的寒意虽更重,但天地间却是没有人,没有声音,红尘中的喧哗和烦恼,似已完全被隔绝在青山外。

霍休就住在山后的一栋小楼里。

据说那小楼上有一百零八处机关埋伏。一路之上更是有几十道暗哨,若是不得到主人的允许就随随便便的朝小楼走,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小楼的主人却比这些机关和埋伏加在一起还要可怕,他虽然只是个看起来随时可能会死的糟老头,但他的轻功、内功、点已经不在当世任何人之下。

但最可怕的还不是他的武功。

他有钱,很有钱,完全数不过来的钱,他随便一间消夏的小屋就价值四五万两金子,可是在他看来就和一个铜板差不多。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钱,但都公认这是江湖上最富有的人,据说朝廷都时常会找他借钱,有人用刀剑杀人,有人用yīn谋杀人,这个人杀人已经可以直接用钱砸死对方。

如果你曾经在江湖上混过,就一定清楚这样的人才是真正可怕的。

小楼在青山之中,看起来也是用青砖搭起来的,好像一个穿着青sè衣服的人。

“青衣一百零八楼,这地方倒是有资格成为第一楼。”苏阳望着眼前的小楼道。

“既然这么危险,你为什么还要让西门吹雪回万梅山庄?”陆小凤问道。

说道这点,苏阳就想笑:“这种危险的地方有我们三个就已经足够了,而且我觉得世上有两件有意思的事,第一件就是没有胡子的陆小凤,这我已经看过了。第二件事你知不知道?”

陆小凤也笑了,道:“我明白了,我知道了。”

连花满楼都笑了。

面前有扇朱红sè的大门,门是闭着的,门上却有个大字‘推’,苏阳随手在小楼的门上一推,门就开了。

无论什么样的门,都能推得开的,也只看你肯不肯去推,敢不敢去推而已。

门里是条宽而曲折的甬道,走过一段之后,墙壁上写了个‘转’,可是前面明明还有好长一段直行的路,阳光从路的两边照进来,使得向前的路途上充满了光明,但这个转角后却漆黑一片,好像有很大的危险潜伏在其中。

“只要脑子没有坏的人都会选择走哪条光明大路,而不会转进黑暗里。”陆小凤道:“可是主人一片好心为我们指路…”

“我们当然不能不领情。”苏阳点点头,率先转弯朝黑暗中走去。

转了几个弯后,眼前霍然开朗,走上一个石台,迎面又有个大字‘停’。

三人都停了下来,花满楼忍不住问道:“这里是不是又写了一个‘停’?”

陆小风道:“不错。”

花满楼道:“要我们停,我们就停,要我们走,我们就走。像我们这么听话的客人,主人也一定不好意思对付我们了。”

说话间,三人脚下一阵晃动,他们站着的这石台在渐渐的往下沉。

然后他就发现他们已到了一间六角形的石屋里,一张石桌上摆着三碗酒,桌上也有个大字“喝”。

花满楼忽然道:“你们有没有闻到这里有一股很奇怪的香味?”

“我只闻到了酒味。如果你也闻到了就不会在乎那种香味了。”苏阳端起桌上的一碗酒就往嘴里倒,一口气喝了大半碗,陆小凤眼珠子转了转,也如法炮制喝了一碗,道:“霍老板果然有钱,上好的大曲。”

花满楼却道:“这酒太烈,我喝一口就会头晕”话音未落,他的脸sè忽然变得惨白,脚下发软,似乎连站都湖不稳了,苏阳连忙摸到最后一碗酒,送到了花满楼嘴边。

半碗酒下肚之后,他本来已变成死灰的一张脸,立刻又有了生气。

喝完之后,才发现酒碗的底上,有个字‘摔’字,于是三人同时狠狠的把手里的瓷碗摔倒了地上。

面前的石壁忽然开始移动,露出了一道暗门,后有几十级石阶,通向地底。

顺着台阶朝下走了几十级,眼前忽然变得开阔,来到了山腹之中。

入眼处,是一片珠光宝气!

山腹是空的,方圆数十丈堆着扎扎的红樱枪,一捆捆的鬼头刀,还有一箱箱的黄金珠宝,一颗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镶嵌在山腹石壁上,把眼前照的明亮如白昼。

很少有人在一生中能同时看到这么多的刀枪和珠宝,除非这个人同时掌管着朝廷的兵马和银库,可朝廷怎么会有这种人?

而最令人惊诧的,却不是这些珠宝,而是山腹中的四个人,四个老人。

他们的脸sè都是苍白,显然已有多年未曾见过阳光,他们身上都穿着织锦绣金的滚龙袍,腰上还围着根玉带,赫然竟是帝王的打扮。

山腹中四面放着四张雕着金龙的椅子,一个老人坐在椅子上痴痴的出神,一个老人正蹲在地上打算盘,嘴里念念有词,一个老人对着面铜镜,正数自己头上的白发。

还有个老人正背负着双手,在踱着方步,看见有人来了,立刻迎了上来板着脸厉声道:“尔等是何许人?怎敢未经通报,就闯入孤家的寝宫?莫非不知道这是凌迟罪名么?”他的态度严肃,看来竟真有点帝王的气派,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不等陆小凤说话,苏阳却大声的说:“既然这里是皇宫,你一定是国王了!”

这老人满意道:“不错!孤家乃是金鹏王朝第十三代大金鹏王。”

这老人的话刚说完,另外三个老人立刻全都冲了过来,抢着说:“你们千万莫要听这疯子胡言乱语,孤家才是真正的大金鹏王,他是冒牌的。”

四老人竞异口同声,说的全是同样的话,个个全都争得面红耳赤,刚才的那种王者气派,现在已全都不见了。

望着这些疯子,苏阳忽然想到一个故事,蒙古人的部队在攻克了某个西方小国之后,很富有幽默xìng的把这个国家的国王关在一间到处都是珠宝黄金的大房子里,却不给任何食物和水,最后活活饿死。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了三声清悦的钟声,后面的山壁上忽又露出了一道门户。

四个内监打扮的俊少年,手里捧着四个朱红的食盒,鱼贯走了出来。

这四个老人立刻赶回去在自己的盘龙交椅上坐下,脸上又摆出很庄重严肃的表情,四个少年已分别在他们的面前,跪下,又手捧起食盒,道:“陛下请用膳。”

“走吧。”陆小凤指了指山壁上的那扇门,三人一起纵身掠了过去,他们实在不想在这里再多停留一刻。

门后面又是条甬道,甬道的尽头又有扇门,推开了这扇门,就看见了霍休。

霍休身上穿着套己洗得发了白的蓝布衣裳,赤足穿着双破草鞋,正坐在地上用只破锡壶在红泥小火炉上温酒。

和外面山腹中那四个帝王相比,霍休的打扮简直像是一个要饭的,他的那个破锡壶和要饭的碗差不多。

然而这山腹中的所有财富,却全部是霍休的,包括那四个帝王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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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陈年旧事

“我是应该叫你霍休,还是上官木?”陆小凤问。

听到上官木三个字,霍休的表情很镇定,面不改色,和阎铁珊、独孤一鹤的表现完全不同。

“霍休和上官木本就是一个人,你当我是霍休,我就是霍休,你当我是上官木,我就是上官木。”

霍休说话的时候,一直全神贯注的盯着红泥炉上的破锡壶,好像破锡壶里的酒的温度远远比这三个识破他本来面目的高手更要值得他关心。

苏阳却道:“霍休是陆小凤的朋友,到朋友的地方,会有热情的招待;而上官木是金鹏王朝的叛臣。你对我们的态度,完全取决于我们对你的态度。”

“不错。”霍休抬起头望着苏阳,眼中流出一丝赞许:“你很有做生意的天赋,若是你当我是霍休,可以来跟着我做做生意。”

做做生意这四个字从霍休嘴里说出来,其价值绝不是一字千金。

跟着霍休做做生意,那就和跟着皇帝当当官没有太大区别了。

苏阳却摇头道:“不行,我太聪明了,太聪明的人往往都不适合做生意,因为聪明人都比较懒。”

霍休想了想道:“不错,你们确实很聪明。很少有人能顺利地就找到这里来,看到门上的推字时,十个人中至少有九个不肯推门的,不推门就根本进不来,看到转字若是不转,无论谁也休想走出我那九曲迷阵,看到停字不停,纵然不被乱箭射成个刺猬,也得掉在油锅里脱层皮。若是不喝那酒,早就被迷倒了。只可惜这么聪明的几个小伙子,却偏偏要和我一个老头子为难。”

陆小凤忍不住的叹道:“其实我们从来没有答应过大金鹏王要去杀谁,我们只是想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而阎铁珊死了,独孤一鹤死了,霍天青也死了,似乎有一只手在推动着他们的死亡,我只希望这一切不要是你幕后主使。”

“当年的事,你们知道多少?”霍休不紧不慢的问。

陆小凤道:“你跟阎铁珊,独孤一鹤,上官谨,本来都是金鹏王朝的重臣,金鹏王朝覆没时,你们三个受命带着内库的珠宝财富,上官谨带着金鹏小王子,来到中土。但后来你们却一直没有找到上官谨和小王子,于是就吞没了这比财富……”

霍休一直安静的听着,忽然打断了他的话,道:“你错了。”

陆小凤皱眉道:“错了?”

霍休道:“我们并非吞没了财富,而是接受了财富。”

“接受?”

“是的,我们虽然没有找到他,但是他却给我们留下一封信,一份只有金鹏王朝嫡系后裔才能写出来的信,大意是说永远不会和我们相见,那笔财富就送给我们,作为我们多年为金鹏王朝效命的酬谢。”

“他难道有病?”陆小凤奇道。

霍休目中忽然露出种无可奈何的悲伤之色,缓缓道:“我们那小王子,从小就已被人称为‘诗书画’三绝。这么样的一个人,他的生性自然是恬淡的,对于王位的得失,他并不在乎,只想能诗酒逍遥平平静静的过一生,何况上官木带出来的那一份的财富,本就已足够他逍遥一生的了。可是他若承受了这笔财富,就得想法子利用这笔财富去复国,吃很多苦,而且随时都可能有性命之危。”

“可是这些年来,他花钱越来越大手大脚,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于是他就来找你们讨要?”苏阳问。

“是的,任何人若是只会花钱不会赚钱,再多的钱也有花完的一天。有时候一场半个时辰的赌局就能让你倾家荡产。”霍休点头道。

“无论如何,这笔钱原本就是他的,他怎么花是他的事,你们就没有不还钱的道理。”苏阳道:“那你们不还钱,一定是有原因的?”

霍休冷冷道:“不错,以前也并不是没有人来找过我们。外面那四个老头,你刚才想必已见过了。”

苏阳道:“想必他们全都是冒充大金鹏王,来谋夺这笔财富的?”

霍休点点头,淡淡道:“他们要发财,我就让他们天到晚面对着那些黄金珠宝.他们要冒充帝王,我就让他们一天到晚穿着龙袍坐在王位上,他们虽然想骗财.我却并没亏待他们。”

谁也不能说霍休做的不对,用这种法子来对付那种人,正是再恰当也没有的了。

“几十年不见,人的容貌声音都有极大的变化,你一定有什么方法分辨出真的大金鹏王了?”

霍休点头道:“不错,真正的大金鹏王,金鹏王朝的每一代帝王,都是生有异像的人,他们两只脚上都生着六足趾。而这次的大金鹏王”

他抬头望了陆小凤一眼,苦笑道:“金鹏王府里原本就有几个高手,再加上朱停在那里,我派了几次人去,都没有看见他的脚趾。”

陆小凤道:“所以我们现在只要能设法脱下那位大金鹏王的靴子来,看看他脚上的几根足趾就可以分辨出他的真假了。”

“你们也看到外面的那些兵器和财富了,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再为复国做着准备。”

霍休点了点头,道:“这次那大金鹏王若真是当年的小王子,我也可将肩上这副担子卸下来了,否则……”

陆小凤道:“否则我们就也将他请来,和外面的那四位皇帝作伴。”

离开了小楼,走在晨曦薄雾之中,花满楼忽然摇了摇头。

陆小凤笑道:“怎么了,我们去脱掉大金鹏王的靴子看看不就知道了,脱男人的靴子,至少比脱女人的裤子容易。”

“他说的话也许是真的,但他没有把真话说完。”苏阳道:“至少他没有解释为什么几次三番暗中安排独孤一鹤来杀我们,而霍天青又是怎么死的。”

“这些事他根本就说不清楚。”花满楼点头说:“况且谁也不知道,这世上是不是真的会有双脚上都长着六趾的人?若世界上根本没有这种人,霍休说的就算不是真话,岂非也变成了真的。”

“金鹏王朝财富的四个继承人,现在只剩下两方,所以到最后只需要剩下一方的时候,一切就会真相大白。”苏阳道:“你们信不信,大金鹏王现在一定有办法让我们看不到他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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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居然上三江,这真是不知道怎么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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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答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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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金鹏王果然有办法,这办法简直绝了。

他的两条腿居然不见了,从膝盖上被切断了,半截裤管空空荡荡的。

但是他一副很快活得意的样子,道:“我的腿本来就有毛病,喝了酒,就疼得更要命一个人年纪大了毛病也就多了。可是一个像我这样的老人,除了喝酒外,还能有什么乐趣?所以我终于忍不住偷喝了,谁知道两杯酒下肚,两条腿就肿了起来,而且竟溃了脓,所以,你们猜我做了一件什么事?”

这还用猜嘛,陆小凤苦笑道:“所以你就索性把这两条烂腿给割断了。”

大金鹏王大笑道:“不错,不仅割断了,我还让人把那两条害的我十年不能喝酒的烂腿给烧了!现在我虽然已没腿,却可以放心的喝酒了。今天晚上,我就要找你们拼拼,看看我这老头子的酒量,是不是还能比得上你们这些年轻小伙子。”

事到如今,还能说什么呢?

金鹏府的后花园里,三人沉默不语。

花满楼忽然说:“女人也是有脚的,一个漂亮的女人,是无论如何舍不得把自己的脚割下来的。”

陆小凤脸上忽然发了光,道:“不错,大金鹏王每一个嫡系子孙,如果丹凤公主真的是大金鹏王的女儿,这个大金鹏王又真的是大金鹏王的话,脚上也该有六根足趾的。”

“可是莫要忘了,我们最初的时候曾经猜测,真正的丹凤公主也许早就死了。”陆小凤又道。

“这样更好,找到了这个丹凤公主也许可以把两件事同时证实了。”苏阳道。

偌大的大金鹏王府已经衰败,并没有几个丫鬟,想要找丹凤公主的下落并不容易。

但是他们找到了一个小丫头,上官雪儿,丹凤公主的表妹,那个脱光了朝苏阳被窝里钻的小丫头。

“我可以帮你们找我表姐,可你们得先帮我找到我的亲姐姐。”小丫头眨着眼睛说。

“可是你姐姐在哪呢?”花满楼记得最初找自己来金鹏王府的正是她的姐姐,上官飞燕,可是自从那一天之后,上官飞燕再也没有露过面,而上官雪儿却一口咬定是丹凤公主杀了她姐姐。

“你们跟我来。”她转身朝另一个院子跑去,临走的时候还不忘了大叫:“记得带上铲子。”

墙角正好有三把铲子,三个人提着就跟了上去,苏阳知道要发生什么,但隐隐的觉得接下来要发生的似乎不太对劲。

上官雪儿指一块不长草的地面说:“帮我把我姐姐的尸体挖出来!”

“你怎么知道在这里?”陆小凤问。

上官雪儿表情很严肃,道:“我祖父晚年的时候,变得就像是个老和尚样,非但连一只蚂蚁都不肯踩此,而平常常用碎米来喂它们,所以这院子里本来有很多蚂蚁的。”

她的脸巳因兴奋而发红,又道:“但现在我已在这里看了两三天,连一只蚂蚁都没有看见。所以我认为这块地下面一定有毒,所以连蚂蚁都不敢来。”

“你是说,你表姐丹凤公主用毒毒死了你姐姐上官飞燕,然后把尸体埋在地下?”陆小凤问。

上官雪儿点点头,很肯定的样子。

听起来她的话有点道理,苏阳忽然问:“你难道自己不长手?为什么一定要我们帮你挖?我们帮你挖有什么好处?”

上官雪儿抬起头眨巴眨巴大眼睛狠狠的瞪了苏阳一眼,跺着脚大声道:“没好处!狗屁的好处都没有!但是你若是不挖,我就要叫了。”

“叫什么?”苏阳问。

“叫强.奸!”上官雪儿很得意的说:“不仅现在要叫,我以后只要看见人,就会说快剑校赫强.奸我,总是强.奸我。”

苏阳先叫了起来:“我总是强.奸你!”

上官雪儿道:“对,总是的意思,就是说你已过我好多好多次了。用眼.睛我,用脑子强.奸我,用身体强.奸我!”

苏阳摇头,道:“看起来,你是一定要我们亲眼看到你姐姐的尸体才肯罢休了?”

这句话的意思,上官雪儿或许没明白,但是陆小凤和花满楼却听懂了。

于是陆小凤和苏阳开始挖,盲人站在一边听。

很快的,地上已多个一丈多宽,两尺多深的大洞,而泥土的颜色也已经微微发黑。

又是一锄头挖下去,泥土里忽然掀起一片红色的衣角。这次不用别人催,苏阳和陆小凤立刻加快了速度。

一具尸体己渐渐露了出来,居然还没有腐烂。

灯笼的光恰巧照在这尸体上的脸上。

上官雪儿惊叫起来,立刻又捂住了嘴。

这尸体竟然是丹凤公主!

尸体的脸非但完全没有腐烂,而且居然还栩栩如生,一双眼珠子己凸了出来,大大的眼睛,仿佛正在瞪着坑边的几个人。

铲子从陆小凤手里落下,恰巧打在这尸体的身上.只听‘当’的一声竟像是金铁相击。

陆小风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才发觉这尸体又硬,竟真的像钢铁一样,果然是被毒死的。

而且已经死了很久了,尸体上的毒已经将周围的泥土染的发黑。

花满楼忽然说:“大概两个多月了。”他的鼻子从来没有失误过。

苏阳和陆小凤对望一眼,两个多月前,他们谁还都没有见过丹凤公主,那么他们这段时间见到的那个丹凤公主就一定是假的。

苏阳问上官雪儿道:“这两个月以来,你一定没有看见你姐姐跟她同时出现过吧,她一定对你的态度也有些奇怪,好像一直在躲着你。”

上官雪儿点点头,忽然明白了什么,瞪着眼道:“难道你认为丹凤公主并没有害死我姐姐,我姐姐反而害死了她,然后伪装成她的样子?”

苏阳没有回答,有时候沉默就是一种回答。

在他俩说话的功夫,陆小凤已经弯腰脱下了尸体的鞋子。

一双很纤秀的脚,赫然有六根足趾。

陆小凤和苏阳相视对望一眼,看来之前并没有猜错,上官飞燕杀掉了丹凤公主冒名顶替,而那个锯断腿的大金鹏王也一定是个西贝货。

“那么现在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们丹凤公主,哦也就是你姐姐上官飞燕在哪里了?”苏阳望着上官雪儿,道:“你一定知道的,对吧!”

上官雪儿点点头,小声道:“她经常和柳余恨在后山。刚才我还看到她朝后山走过去。”

说完,她的眼睛里忽然涌出了泪水,请求道:“我姐姐虽然做错了事,可是你们能不能放过她一次,给她一次改过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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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篇我们去四大名捕那转转吧。

话说从个人不是太喜欢诸葛先生,这老家伙太装了,也许是温巨侠写的问题吧。上次有个书友说的不错,温的武侠,漫画比校旱好看。

我会让温世界乱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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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一个疯女人的危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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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山上,苏阳三人遇见了丹凤公主。

披着丹凤公主外皮的上官飞燕。

柳余恨就站在她的身后,低头垂手,像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奴仆。

“你们回来了!”丹凤公主迎了上来,激动的问:“想必你们已经除掉霍休了?”

上官雪儿从花满楼的身后走出来,望着她怯生生的说:“姐姐,你不要装了,我们都知道了。”

丹凤公主嘴角抽动了一下,勉强笑道:“我装什么了?你们又知道什么了?”

“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上官雪儿几乎要哭出来,她颤声道:“我,我以为你被表姐害死了,在后院挖,挖出了一具尸体,可是却是表姐的”

苏阳陆小凤的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她的脸上,丹凤公主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仅仅片刻功夫之后,她就已经重新的镇定了下来,幽幽的叹了口气,然后当着他们的面转过身子,抬手在脸上搓揉了几下。

等到她再转身的时候,容貌已经变了

这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美得温柔而甜蜜的女人,和丹凤公主有几分相似,但绝不是同一个人。

“我实在没想到居然被你这个小丫头坏了事,早知道,我即便不杀你,也应该把你送走的。”上官飞燕叹了口气,她的声音也很好听,甚至比丹凤公主的声音更好听。

她一边说,一边很随意的坐在一块假山石上,好像很疲惫的淡淡一挥手。

谁也没有想到这慵懒的一挥手,却挥出了一柄剑。

这柄剑绝对和慵懒沾不上一丝的边,上官飞燕的手还没落下,这柄剑就已经到了陆小凤的胸口。

柳余恨本就是江湖中一流的剑手,他刺得也是对面三个人中最强的一个,他很清楚,只有杀了陆小凤才有意义。

他的头发披散,眼睛里带着种狂热的光芒,他的人看来远比他的剑可怕。

他的剑光凶狠迅急,剑招改变得非常抉,每剑刺的都是立刻可以致命的要害。

陆小凤的目光,始终盯着他的剑锋,就像是孩子盯着飞舞的蝴蝶。

霎眼间柳余恨又刺出了七剑,就在这时,陆小风突然出手。

只伸出两根手指一夹,没有人能形容他这动作的迅速和巧妙,甚至没有谁能想象。

心有灵犀一点通,他的手指似乎能随心所欲。

柳余恨的剑锋已被夹住。

这一剑就像是突然刺入石头里,柳余恨用尽全身力气,都无法。

剑是装在他的手腕上的,这只手腕上平时装的是个铁钩,可以挑起各种东西的铁钩,只有在要杀人时,铁钩才会换成剑。

所以被陆小凤夹住剑锋,柳余恨现在根本无法撤剑,连身体都不能让开,好像只能站着等死。

他的左肩忽然一动,一柄寒光四射的短剑从袖子里滑入他的手中,狠狠的朝陆小凤的胸膛刺去。

这一下又快又突然,陆小凤手指再神奇也只有两根,用来夹住了长剑,就只能眼看着短剑刺进自己的胸膛,反之,长剑就会刺进去。

而这种距离之下,周围的人已经来不及救援。

原来这才是柳余恨杀陆小凤的真正手段,他已算准就算自己事后被花满楼和苏阳杀死,陆小凤也绝对躲不过这一下。

这实在是狠毒的一招,最初的一剑根本就是送给陆小凤夹住,然后拉近距离以命换命,连陆小凤都没有很好的办法对付这一招。

所以柳余恨就只能死了。

寒光一闪,短剑已经扎进了柳余恨的胸口,长剑断成三截。

他到死也想不明白陆小凤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他是怎么死的。但他在临死前的最后一刻还在望着上官飞燕,眼神里充满了歉意。

上官飞燕却连一个正眼也没有给他。

苏阳道:“你本就是让他来送死的。”

上官飞燕嗤笑道:“他当然知道我不会真的喜欢他,既然这样,不如为我而死,死在我的面前,至少他能死的安心,不用看着以后我和别人在一起而痛苦。难道我这样做不对吗?”

苏阳忽然觉得对这个女人有种说不出的厌恶,就像是人类看到滑腻的毒蛇那种感觉。

苏阳摇头道:“不对。”

上官飞燕道:“为什么?”

“自古多情空余恨,他只是用错了情。”苏阳道:“他若活着,至少不会眼看着我们杀你。有他在,你未必跑不掉。”

上官飞燕不解的问:“我为什么要跑?你们为什么要杀我?”

“你难道不该跑?你难道不该死?”陆小凤瞪大了眼睛大声的反问,这女人简直疯了。

上官飞燕却问道:“我和丹凤比怎么样?”

“你长的比她漂亮,武功比她高,智谋更是远胜与她。”苏阳道。

上官飞燕甜密温柔的声音里,忽然充满怨恨:“可是从我一生出来,她就已压在我的头上。从小我就穿她穿过的农服,吃她吃剩下的东西,只因为她是公主!”

“甚至我有复国的雄心,还有具体的计划!可是”她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的。

“可是你大金鹏王却因为说过把财富送给那三个人,不允许你去找他们讨要,然后你就杀了他们?更何况,他们若不死,就算你要回来钱,也是他们的。”苏阳打断了她。

上官飞燕道:“不错!无论谁有了那笔庞大的财富,都立刻可以出人头地,那么庞大的笔财富,无论谁都会动心的。所以我杀了丹凤和大金鹏王,然后伪装成丹凤的样子。”

“可是这种事你肯定不会让上官雪儿这个多嘴多舌的小丫头知道。”

“她不仅多嘴,还多事。”上官飞燕道:“可是我后来,大金鹏王必定有个秘密的标记,只有当时和他同时出亡的那些大臣才知道,所以无论谁来冒充他,都难免要被霍休那些老狐狸识破的。”

苏阳道:“所以你要找几个人,去帮你把他们一个个都杀了。而陆小凤恰好是一个武功足够高,也足够爱管闲事的人。”

“你也是。”

上官飞燕仰着头,理直气壮的问:“你们说,难道我不应该这样吗?把你们放在我的位置,你们不会这样做吗?我这一切做的很正确,我为什么要跑?”

世界上的确有这么一种人,会觉得整个世界对自己都不公平,会把自己所遭受到的一切都无限放大,然后归咎于别人,而不去想想自己得到了些什么,自己为什么会遭遇到这些。

这种人本就是无可理喻的。

这种人,就算杀了她,她依旧会觉得她是冤枉的,你是欠她的,她是正义的一方,至少是正确的一方。

苏阳想了想,道:“这么大一件事,想必你一个人是做不来的。所以你一定有一个帮手。”

上官飞燕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你知道什么?”

苏阳道:“这个人应该知道金鹏王朝的旧事,他必定和这三位重臣中至少一个有着很好的关系,他不仅仅是你的帮手,说不定还是你的情人。”

“没有!”上官飞燕立刻打断了苏阳,但脸色却更难看了。

苏阳就像没看到她的脸几乎要滴下水来一样,继续说道:“能让你这样的女人钦慕的男人,我想应该具备几个特点,成熟稳重,城府深厚,武功极高,拥有权力和财富,同时也有着自己的抱负和理想……”

“够了!你这全部是胡说八道,没有一句是真的!”

上官飞燕跳了起来不要命的扑向苏阳,同时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柄短剑,整个人疯了一样,使得居然也是同归于尽的招式。

刚才柳余恨为了她不惜要和陆小凤同归于尽,而现在她也为了另一个男人要和苏阳同归于尽,这一切难道是某种冥冥之中的天意?

一声脆响,剑断,上官飞燕口吐鲜血摔倒在地,她的武功比起柳余恨还要差上不少。

“你不用为这个人掩饰了。我们也答应过不会把他和天禽门联系在一起。”

苏阳随手抛开了断剑,冷冷道:“霍天青已经死在了青枫观,就在你那天暗算四秀的酒店二十里之外的一个道观里。”

“不可能!你胡说!”上官飞燕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狂叫起来:“他怎么可能会死,你们不可能杀得了他!”

“不是我们杀的,我们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苏阳道:“所以你现在应该告诉我们是谁让你去杀四秀的,这个人也就是害死霍天青的人。”

陆小凤点点头:“霍天青的确死了。”说完从怀里取出了一面小竹牌,这个牌子代表着天禽们的信物,是陆小凤从霍天青尸体上取回来准备交换给山西雁的。

上官飞燕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下子扑过去从陆小凤手里抢过小竹牌,她几乎要把脸凑到牌子上,翻过来覆过去仔仔细细的看了十几遍之后,猛地把牌子抱在怀里,披头散发,两眼直勾勾的瞪着前方,犹如厉鬼一般,喃喃的自言自语道:“你,你真的死了……真的死了…怎么会呢,不是你送信让我去杀她们的吗?”

“什么!霍天青!”

这次连苏阳都愣住了,居然是霍天青让上官飞燕去杀四秀的!

可自己三人都查探过霍天青的尸体,绝对不可能是假死。

就在他们还要再问什么的时候,上官飞燕居然猛地用竹牌朝自己的咽喉刺去。

半尺长的竹牌几乎全部刺进了她修长细腻的脖颈里,一股血泉仰天喷出几尺,继而颓然无力的重新洒落在地面,如同下了一场血雨,染红了他们脚下的青砖石。

上官飞燕就那样躺在血泊之中,两只眼睛瞪的老大,和被苏阳他们挖出来的丹凤公主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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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知道《答案(上)》后面一章本来应该叫做中或者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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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答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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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牌碧绿碧绿的,脖颈修长而白皙,暗红色的血把这两者融合在一起。

上官飞燕死了,在听说霍天青死后,用霍天青留下的竹牌刺进了自己的喉咙,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这块竹牌霍天青随身戴了半辈子。

人有时候很奇怪,为了财富能去要别人的命,但是为了一份明知已经不存在的感情,却可以完全不顾自己的命。

柳余恨是这样的人,上官飞燕也是这样的人。

苏阳陆小凤埋葬了她,在埋她的过程中,上官雪儿一直在哭,若不是她无意中找到了丹凤公主的尸体,上官飞燕也许就不会暴露,也就不会自杀。她总觉得对不起这个姐姐,虽然上官飞燕从来也没有对她特别好过,可是也没有害过她。

“她毕竟是我亲姐姐。”上官雪儿两只眼红的像桃子。

陆小凤很抱歉的拍着她的头,问:“所以你一定要详细的想一想,这段时间是不是有什么外人来过这里,比如霍天青?”

“是有人来过,有好几批人想要偷偷潜伏进来,好在柳余恨的功夫不错,还有你们留下的那个朱停,看起来胖胖的好像没什么本事,可是也实在是个厉害的人,不仅武功绝不在柳余恨之下,连整个王府都被他改造了一便。”上官雪儿道:“所以,虽然来了不少人,但是一个都没能进来。”

“那是霍休派来的人。”陆小凤皱眉道:“可是若是没有人进来,霍天青又是怎样通知上官飞燕去杀四秀的?况且那时候霍天青已经死了。”

“也许我们可以去问问朱停。”苏阳说,朱停一直留在金鹏王府。

就像有钱的霍休喜欢穿最简单的布衣一样,手最巧的朱停却住的地方却非常普通,一座小院完全看不出一丁点有机关暗器的样子。

实际上这里的确没有任何机关。

陆小凤敲门敲了半天,却没人应声,他的脸色瞬间变了,一脚踹开了门。

房间里,一张陈旧的红木桌子倒在地下,桌上的茶壶和杯子都已粉碎,却已然看不见半个人影。

一张大床和几张椅子已经被震的四分五裂,看样子这里一定有人动过手。

上官雪儿吃惊的长大了嘴,道:“怎么可能,我前几天还在这里和大胖子聊天,大胖子答应帮我做一个玩具的。”

“玩具?什么玩具?”苏阳问。

上官雪儿道:“一只鸟,一只会潜到水底的鸟,他说鸟会飞不算稀奇,会潜水才厉害。”

苏阳冲进屋子找了一圈,果然在屋子的角落里找到一只木头刻成的鸟,刻得栩栩如生,就像一只活生生的鸽子,只不过由于时间仓促还没有装入机簧,所以即不能飞,也不能潜水。

“他们夫妻两对你倒是不错。”苏阳把玩着手里的木头小鸟道。

花满楼说:“看来有人不放心,所以把朱停夫妇绑走用来要挟我们。”

“朱停的武功到底怎么样?”苏阳问。

“他和老板娘一起动手的话,就连我也会感到头疼的。”陆小凤冷笑道:“能绑走他们俩,武功本就不比我差,这么好武功的人并没有几个。”

苏阳点头道:“这么做就等于告诉我们他是谁了,他本不该多此一举的。”

花满楼叹了口气,道:“我说过,每个人都会做错事的。”

“做错了事就要受惩罚。无论是男人女人,老头小孩,痴情人还是无情人,并不能成为做错事的而不付出代价的理由。”苏阳拍了拍上官雪儿:“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看看我们为你姐姐报仇?”

上官雪儿颓然的垂着头,叹气道:“我姐姐虽然是自杀的,可是害死我姐姐的,不就是我嘛,我若是没那么多事”

苏阳摇摇头:“你姐姐是一步步走到只能自杀的份上的,就像霍天青一样,他们俩一个自杀,一个被自杀,但都只有死这条路可以选择,所以我们要追查的,是谁把他们逼到这个地步,这才是真正的凶手。”

“好,我去!”上官雪儿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希望:“我相信以你们三个人的能力,一定能对付霍休的。”

小楼大门上那‘推’字仍在,推开门就能走进去。

山腹却空了,那些数也数不尽的珠宝和兵器,还有四个冒充大金鹏王的老人,竟然都已经奇迹般的消失不见。

山腹的中间,有个小小的石台,铺着张陈旧的草席,霍休赤着足,穿着件已洗得发白的蓝布衣裳,正在盘膝坐在草席上温酒。

霍休看了一眼跟着来的上官雪儿,目光瞬间变得像柄出鞘的刀,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慢慢的倒了杯酒,慢慢的喝了下去。

聪明人和聪明人之间,原本就不需要废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霍休忽然大笑起来:“其实我已经猜到这件事到最后,四方只剩下我一个的时候,一定瞒不过你们。”

“最后只剩下你,谁得到好处谁的嫌疑最大,但你原本可以不承认的。”苏阳点头道。

“我为什么要不承认?”霍休笑道:“既然大金鹏王朝的财富现在已经全部属于我,我为什么要不承认?”

“你倒是很理所当然。”苏阳和陆小凤相视对望一笑。

霍休慢慢的点了点头,道:“当然。大金鹏王朝的人,都是很会花钱,却从来不知道赚钱的辛苦,这种人本就不配拥有财富。这笔财富本就该属于我,我辛辛苦苦的保护它,让它一天比一天增加,我绝不能让任何人分,所以他们阎铁珊的独孤一鹤也该死。”

陆小风叹了口气道:“这笔财富就算三十个人花也花不完的,你已这么大年纪,将来难道还要将它带进棺材。”

霍休瞪着他,冷冷道:“你若有个老婆,白天反正也不能用她的,但肯不肯让别人来跟你共用?”

“难怪你这么有钱却一直没有老婆。”苏阳笑道:“原来你把钱看的比老婆重要。”

“年轻人,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知道,钱的确比老婆重要。”霍休淡淡的说。

“可惜我还年轻,估计一辈子也不会有像你这么多的钱,所以我只能认为老婆比钱重要。”

苏阳耸耸肩,不准备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下去,继续问道:“我一直想不通,你怎么知道上官飞燕杀了大金鹏王?如果大金鹏王不死,最后这比财富也落不到你头上来,还是说你已经准备好就算他不死,最后也要自己动手杀了他?”

“不用知道,我猜的。”霍休道:“历代的大金鹏王虽然不会赚钱,但还都算是言而有信的人,他们把皇家的尊严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既然当年小王子曾经说过把这笔财富送给我们,那么他就算饿死也不会来找我们要的。”

“你得知大金鹏王找了我们来向当年的三位重臣索要财富的时候,你就已经猜到这个大金鹏王一定是假的,既然假的出现了,那么真的一定死了,只可惜真的还有一个同样有高傲王族血统的女儿丹凤公主,所以丹凤公主也只能死了。”

霍休赞许的点点头:“不错,凭我当年对于上官谨的了解,很容易就猜到他的孙女能干出这样的事,而且能冒充大金鹏家族如此相似的,如此了解金鹏家的,也只有上官家的人。”

霍休笑道:“你们看,这件事其实根本不是我挑的头,只不过是因为有人想要做坏事,我就顺手推了一把而已。”

“你推的这一把,就是利用我们去杀阎铁珊和独孤一鹤?”陆小凤问道。

“阎铁珊并不足道,但霍天青实在是个很厉害的人,要杀他的是上官飞燕,也只有上官飞燕可以劝得了霍天青害死阎铁珊。”霍休道:“老头子有一个好处,就是经历的多一些,所以对于这些有野心的年轻人的心思,可以猜到的多一些。”

“恐怕不仅仅是猜到的。”陆小凤冷笑:“青衣楼的势力这两年在江湖上着实不小,青衣楼总瓢把子想要知道什么事,恐怕很少有不知道的,上官飞燕当年行走江湖,与霍天青相爱这件事恐怕早就落在你的眼中。”

苏阳忽然道:“不仅仅是落在眼中,说不定他们二人的相遇,甚至相爱,就是你暗中撮合的吧。”

霍休哈哈大笑:“说的真不错,快剑校赫你实在应该来跟我做生意的。一个有野心的金鹏王朝旁系女人,一个阎铁珊的心腹总管,这两人若是在一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做出点让我高兴的事,我当年虽然不知道今天的事,但觉得让他们在一起对我只会有好处不会有坏处。”

“给独孤一鹤送信,诬陷陆小凤是青衣楼主人的一定是你了?”苏阳道。

霍休摇头道:“我没有诬陷他。我,独孤一鹤,阎铁珊这些年暗中一直有往来,独孤一鹤自居侠义道,一直和青衣楼作对,我只说青衣楼的主人在珠光宝气阁,他还以为我指的是阎铁珊而不好意思直接开口。不过只要他去了,看到阎铁珊和苏少英也死了,你说他会认为是谁干的?”

“霍天青呢?”陆小凤道:“难道他没有嘴,不会说?”

“他巴不得让独孤一鹤杀了你,把杀阎铁珊的事扣在你头上。所以当时我认为,霍天青和独孤一鹤联手杀了你们不成问题。只可惜阴错阳差没有打起来。”

“但我们会以为请独孤一鹤来珠光宝气阁的人是霍天青,然后去找他。于是你就又给独孤一鹤送了一封信,在我们和独孤一鹤都在的情况下,派青枫道人毒死了霍天青,让他在独孤一鹤面前玩了一出死间?”苏阳问。

“他一个出家人居然有三个老婆,八个儿子,这样的人早就该死了,我只不过是让他死的有价值一些。”

霍休道:“独孤一鹤并不好杀,不然我早就杀了他了。若是你们杀不了他,就让他杀了你们,对于我来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我的这份财富不会有人来动,而他杀了你们三个之后,也是不会太好过。江南花家和陆小凤那些朋友怕是放不过他,至于苏阳你,虽然我还没有查明白,但你的来头背景绝对不必陆小凤小,谁明着杀了你们三个,谁就捅了马蜂窝了。霍天青已死,上官飞燕成不了气候,所以最后还是我得利。”

陆小凤简直要鼓掌了:“从头到尾,你什么都没有干,只送了两封信,最后就把这么大一笔财富全部收入囊中。不愧是天下第一的生意人,无本生意做的太漂亮了!”

霍休却摇头道:“你错了。没有这几十年的经验,我怎么能偏偏能找到这两个关键的时间点,送出两封关键的信?难道我这几十年的历练不是钱?难道我当年安排霍天青和上官认识的局不用花钱?难道我这些天派去金鹏王府故意送死的手下不要钱?难道你们三个上次来喝的那三碗酒不要钱?难道我今天和你们说话的时间不要钱?难道那两封信用的笔墨纸砚不要钱?”

陆小凤的眼睛几乎要瞪得掉下来,他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叹道:“现在我才真的明白,你怎么会发财的了。”

“生意人当然应该锱铢必较,这是个很好的品质,这点上我佩服你。”苏阳很认真的点点头,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其实你们若是愿意到此为止,以后还是能来找我喝酒的。”霍休很诚恳的道:“甚至今天和你们说话的时间,我都可以不算钱。尤其是你快剑校赫,像你这么适合做生意的人真的不多,我没有儿子,如果你愿意等,等我死了之后,这些财富都是你的。”

苏阳耸耸无奈道:“我倒是很想要这些钱,只可惜我还想娶老婆。我又不想等一个老头子死了之后接手他的老婆,所以只能让你失望了。”不等霍休说话,苏阳又道:“你坐在这里把一切毫不掩饰的告诉我们,就不怕我们动手杀人?”

“当然不怕!”霍休指着空空荡荡的山腹道:“你们看,我已经把这里的东西全都搬走,就是准备好了把这里留作你们的坟墓。”

“那你还是要心疼。”苏阳笑道。

“为什么?”

“这么大一个墓地可值不少钱,白白送给我们岂不是亏了?”

霍休两眼光放道:“不错,我就说你绝对比他们两个更适合做生意。你倒是提醒了我,据说陆小凤身上总是带着厚厚的一叠银票,等他死了之后,我定回来把银票拿出来的,算是你们买我这块坟地。”

陆小凤苦笑道:“你连死人的钱都要?”

霜休道:“无论什么钱我都要,这也是发财的秘决之一。”

霍休还准备再说什么,陆小凤忽然已经动了。

他的脚在地面上轻轻一点,好像就已经获得了极大的力量,力量顺着脚尖蔓延到脚踝,然后是小腿、膝盖,爬上脊椎,瞬间已经布满全身,整个身体就像撞了弹簧机栝一样,原地嗖的一下就窜了出去。

这个动作他已经练过无数遍,所以身体各个部位才会配合密切无间,所以速度才会如此的快,快的苏阳一把拽了个空。

他的话音还在山腹中回想着,人却已经到了霍休的面前一丈处。

轰!山谷中猛地响起一声沉重的撞击声,震得人耳朵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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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这种事咱不光嘴上说,更要看行动,两章放一起发了,算加更吧~~

三江感言发早了半天,结果大家早上没找到我的书嘿嘿因为下午才上三江~~~twskaaaa君帮忙解释了一圈,辛苦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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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答案(下)【求三江票】

巨响之中,陆小凤从半空朝后急退,连续翻了几个跟头噗通一下落回地面。

陆小凤现在又是四条眉毛了。

那张看起来又英俊又年轻的脸上,多了两条又红又肿的印子,红印子笔直的印在脸上,从两条眉毛里穿过,看着好像某个西域王国里战士出征前用油彩在脸上画的图腾。

“疼死我了!”陆小凤捂着脸直吸凉气。

霍休的身前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巨大的铁笼来,罩住了他所在的石台,也罩住了他的身体,陆小凤刚才一下速度实在太快,居然一头撞上了笼子。

“你功力太强了,我拉都拉不住。”苏阳在一边看着都觉得疼,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自己是知道接下里会出现铁笼子的,刚要提醒他,这家伙却已经窜出去了。

花满楼耳朵再好,也听不出发生了什么,好奇道:“怎么了?陆小凤受伤了?”

陆小凤疼得龇牙咧嘴,脸上肌肉抽搐着,五官都扭曲的挤在了一起,从手指缝里露出一只眼睛白了花满楼一眼,好半天才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几时变成鸟的?为什么要把自己关在笼子里?”

霍休笑道:“你觉得很滑稽?这铁笼子是百炼精铜铸的,净重三千斤,就算有削铁州泥的刀剑,也未必能削得断,何况那种刀剑也只有在神话传说里才能找得到,至于人就更不可能举得起来了。”

苏阳捅了捅他:“现在滑稽的是你。”

“放那个屁!”陆小风大怒道:“霍休我问你,你难道准备用这个笼子保护你一辈子!”

霍休道:“我当然不会在笼子里待一辈子,我马上就要走了,等我走了之后,这里唯一能吃的东西,只有你和你的朋友们身上的肉,唯一能喝的,就是你们自己的血。至于你们进来的那扇门,只能在外面开,我也可以保证,绝不会有人替你在外面开门。”

“那么唯一的出路,就一定在你下的石台底下,然后你出去之后,一定不会忘了把出路给封死的。”苏阳冷笑道。

“不错,你现在就是想和我做生意都来不及了。”霍休笑道。

陆小凤脸色微变,突然挥手,十几铜钱夹带着破空劲风,如同劲弩,向霍休打了过去。

霍休没有动,也没有闪避,只等这些铜钱穿过铁笼的栅栏,他才招了招手。

等他再弹开手掌的时候,十几枚铜钱居然整齐的码放在他的手掌中。这一手功夫简直妙极了,连陆小风看见都不禁动容,脱口道‘好功夫!’

霍休居然仔细的数了数,然后把铜钱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微笑道:“有钱可收的时候,我功夫总是特别好的。那么接下来,我们就可以说再见了。”

再见的意思,往往就是再也不见。

陆小凤随手摸了一把铜钱,又要撒出去。

苏阳却按住了他,笑道:“十几文钱也是钱,肉包子打狗的蚀本的生意做一次也就罢了,再做一次未免成傻子了。”陆小凤想想也是,只得哼了一声讪讪作罢。

苏阳道:“我们似乎忘记一个人,朱停。”

陆小凤道:“我当然没忘”

霍休笑道:“不错,他就在这里的隔壁上次我们见面的房间里。我原以为朱停是个很厉害的人,不然怎么敢娶那么漂亮的老婆。为了避免你死了之后他来找麻烦,他其实才是我一直要捉的人。”

“所以我让他住在金鹏王府,其实才是一直在保护他。”苏阳道:“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你捉来了。”

霍休道:“其实我们都想多了,一动手我才发现他没三两水,两下子就不行了。”

“也许他是故意让你捉来的呢?”苏阳耸肩道:“鲁大师死后,他就是世上暗器机关的第一人,没有什么机关能关得祝蝴。”

霍休却自信的摇头道:“世上既然没有能关得祝蝴的地方,他为什么还不出来?我在这座小楼的机关上花的钱,已经足够堆成一座小山,我相信世上也没有人能破得了。”

他说完之后,立刻抬手朝身下的石台上按了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原本应该降下去的石台丝毫不动,霍休的脸色终于变了,豆大的汗珠子从他头上冒了出来,嘴巴长的可以塞进去一只拳头。

世界上本就没有绝对的事,如果你有一柄最锋利的矛,那老天就一定会让世上再出现一面更坚固的盾。

有人叹气,却不是霍休。

朱停实在太胖了,从隔壁的房间走到山腹里,最多不过几丈,他就已经气喘吁吁不停的叹气。

很会扭腰的老板娘笑靥如花的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开,正笑着问朱停:“你怎么又肯出来见陆小凤了?你不是说永远不会见他吗?”

朱停淡淡的说:“因为他已经没脸见我了,我当然可以理直气壮的出来见他。”

果然,不远处的陆小凤见到他们出来已经用袖子挡住了脸。

老板娘笑眯眯的问:“他为什么要把脸遮起来呢,他长得并不难看。”

“你为什么不自己走过去看一看呢?”朱停说:“也许他现在更好看了。”

老板娘咬着嘴唇,道:“我才不去。从今天起,我要开始寸步不离的盯着你,无论什么地方我都不去。”

“为什么?”朱停问。

老板娘看着他,美丽的眼睛里充满了爱情,柔声道:“因为现在我才知道你是个了不起的男人.我怕别人抢走你!”

陆小风用袖子挡住的肿的像猪头一样的脸,小声道:“这两年来,老板娘好像对老板有点失望,我总担心他们会变成一对怨偶。”

苏阳道:“老板娘是不是觉得老板太懒?太没有用?”

陆小凤笑道:“但现在她总该知道,她的丈夫是个多么了不起的天才了。”

所有的人看起来都很快活,唯独霍休已经气得脸红脖子粗了,既然朱停能让石台的机关失灵,那他自然也有办法打开通向外面的门。

霍休像一只被困的野兽一样,猛地跳起来,用力去撞那笼子。他当然撞不开,这笼子本就是他特地打造的,谁也撞不开,现在就算苏阳陆小凤想让他出来他也出不来了。

如果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那么最多半天之后,朱停就能打开通往外面的门,苏阳陆小凤花满楼离开,霍休也许要在笼子里过完绝对不算长的下半辈子,朱停和老娘娘从此过着幸福的生活。

看起来很圆满的大结局。

可是真的会有这样圆满的大结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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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你是我的好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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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阳忽然叹了口气说:“我们似乎真的忘记了一个人。而说不定这个人是一个真正能要我们命的人。”

“她虽然没有跟我们进来,可你莫要忘记了,我们始终是要出去的。”陆小凤无所谓的说:“我能看得出来她会武功,而且不算太弱,可你若是动手,十个她也杀了。”

而花满楼却道:“可是就算我们出去了,遇见她又能说什么呢?我们连猜测都不完整,更没有任何证据。”

理直气壮,所谓理直了,气才能够壮。

就像打人。你遇上了坏人,与其对骂半天却说不过他,最后仗着身强力大冲上去打一巴掌,虽然也能稍稍解气,可总觉得缺了点什么。若能先当众细数其恶行,一一批驳之,说的他面红耳赤无从辩解,众叛亲离,万夫所指,坏人从而心生绝望,最后你再打他一巴掌。

这才是真的爽。

更何况系统可不会因为苏阳的猜测就判定任务完成,如果是那样就不必进副本了,在虚拟空间里做做推理游戏就可以获得奖励。

苏阳笑了:“你们知道那些幕后凶手什么的,明明已经编织的谎言看起来天衣无缝,可是为什么最后一定要露出狐狸尾巴吗?”

陆小凤也道:“因为世界上没有绝对无缝的天衣,一个谎言往往需要用更多的谎言来掩盖,而且凶手总是心虚的。而且所有的凶手在没有亲眼看到一切都已经结束之前,是不会安心的。”

花满楼却只简单的说了四个字:“邪不压正。”

话音刚落,好像是要为了证明他们的话,山腹外传来一声闷响,然后山腹猛烈的震动了起来。

山腹里的人立刻感到天旋地转起来,一块块碎石如雨般从头顶山壁落下,脚下地面摇晃不定。

而震动来得突然,去的也快,几个呼吸之间就恢复了平静,而山腹的四壁却多出了许多道大大小小的裂纹。

山腹中的温度,明显的上升起来,一股股混合着硝石硫磺气味的烟从山壁的缝隙中钻了进来。

好在山腹足够大,一时半会即热不死这些人,也呛不死这些人。

可山腹再大,只要外面的火不熄灭,也总有热死他们,呛死他们的时候。

年纪大的人往往是最怕死的,霍休率先大叫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有人在外面放火!你们怎么还能笑的出来!”

“这是你的地盘,你问我们?”苏阳摇头道。

霍休也觉得不解,自己虽然不经常在楼中,可小楼周围有青衣楼的暗哨,就算高手人能够靠近,可是想要把炸药和柴火神不知鬼不觉运进来却绝不可能瞒过暗哨的眼睛。

“柳余恨本就是你的左右手,他肯定知道这些事。”苏阳道。

“他没死!”霍休惊道:“当日我派去的人已拿着他的脸前来复命!”

“人若是不要脸了,有时候反而能活的长一些。”苏阳笑道。

青龙会如果想救活一个人并且把他安排到某处去做事,这个人就真的很难死的掉。

朱停却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悠悠的道:“你若是不想死,不妨告诉我们这里的机关,怎么样才能用最快的速度出去!”

“你难道没听到刚才的火药!”霍休干瘦的脸上青筋都已经爆了出来,他吼道:“越是巧妙的机关,越是容易被震坏,你既然是鲁大师的弟子,难道连这个道理也不明白?”

苏阳道:“我真没有想到她会先用炸药火攻这种绝户的办法。不过你若是想活着,不妨先回答我两个问题。我保证你回答完之后,就会有人来救我们。”

“你说!”霍休这次回答的很真诚,大多数人面对自己的生命的时候总是比面对别人的生命更加真诚。

“青衣楼是不是和青龙会有过冲突?””是!”霍休点头:“青衣楼这些年崛起的很快,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挑了青龙会三个大的堂口,扫了他们在东南三省的势力。而当年我要杀柳余恨,正是因为他和青龙会纠缠不清。”

“你去捉朱停的时候,朱停是不是功力差的出乎意料?”

这次朱停却先开口了:“我只当是这些年没打架所以功夫退步了,现在看来恐怕被人下了慢性的药。”

“你们住的地方知道的人并不多,而且你们也不是谁送的东西都吃的。”苏阳道。

“我那天看到信鸽,就准备做一只鸽子告诉你们有人在利用鸽子在金鹏王府内外传递消息。”朱停道:“却被那个小丫头看见了,我就随口说是送给她的。”

老板娘忽然脸红了,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说:“我只当她是个很鬼灵精的小姑娘,你们也知道女人不论到了什么时候,都是喜欢吃零嘴的,而且他虽然越来越胖,可是遇到好吃的东西,我却一向忘不了带给他。”

“你明白了吗?”苏阳问霍休。

霍休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本就是青龙会策划,我们都被利用了,青龙会通过这件事,即可以铲除和他们作对的独孤一鹤和我的青衣楼,又能获得金鹏王朝所有的财富?”

“如果陆小凤死了,对于青龙会也是个不错的结果。”

苏阳对陆小凤说:“你坏他们的事比独孤一鹤和青衣楼加起来还要多。”

“现在讨论这个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霍休大声的说:“我只想离开这里!”

“我现在也没办法,只有等。”苏阳说。

然后他们就开始等。

烟渐渐的弱了,空气的温度也开始下降,山外似乎隐隐约约有开凿的声音。

山洞里没有日月星辰,不知道等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个时辰,身后被封死的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个小女孩大声的叫着:“放开我,放开我,不然我就要喊强.奸了!”

听到这个声音,花满楼和陆小凤都笑了,苏阳摇头道:“我猜捉着她的一定是独孤一鹤。”

“独孤一鹤?他不是死了吗?”听到这四个字,霍休更吃惊了。

他在短短的一天之中,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因为他发现眼前的这几个年轻人,似乎每一个都比他会做生意,自己以为一笔稳赚不赔的生意却血本无归。

“你若是不信,我们可以打个赌。你若是赢了,我放你出来,你若是输了,就把你所有的财富送给我。”苏阳说。

霍休只能点头。

花满楼却问:“为什么?”

“若是她敢对西门吹雪这么说话,她现在就已经是个死人。”苏阳道。

哐当一声巨响,身后的大门被人砸开了一个大洞。

洞里钻进来几个人。

霍休猛的从笼子里站了起来,趴在笼子边上的栅栏朝门口的大洞紧张的张望着。

头一个居然是被西门吹雪一剑刺死的独孤一鹤,他身后跟了个年轻人,一进门就朝苏阳微笑着点了点头,居然是一直下落不知的苏少英。

独孤一鹤的手里,提着一个小女孩,上官雪儿。

上官雪儿一进门就捂住了脸,好像她的脸比陆小凤的更红更肿更不愿意见人。

西门吹雪还是一袭白衣,好像挖掘山洞和灭火丝毫没有让他的衣衫染上一丝灰尘。让人觉得一个心中无尘的人,也会变得身不染垢。

西门吹雪想杀一个人就能杀掉,反过来不想杀一个人当然就杀不掉。而独孤一鹤若不是早就见到了自己的徒弟,也不会确认陆小凤不是青衣楼的主人从而一起演这出戏。

独孤一鹤若是不死一遭,包括霍休和青龙会的人,也就不敢继续下面的事。

看到这些人,霍休终于一摔倒在地,两眼失神,不断的唉声叹气。

“别捂脸了。”苏阳对上官雪儿吹了个口哨。

上官雪儿果然放下了手,大声的对苏阳道:“你简直不是人!”

苏阳摇头道:“过奖了,说说吧,你是青龙会的哪位堂主?”

上官雪儿小脸一扬,不服气道:“你是蒙出来的,我若是不在外面安排人放火,你一定猜不到!”

这句话也不能说不对,若是系统没有给查找‘青龙会和青衣楼关系’的任务,苏阳最多只是觉得剧情里有疑点,但是却未必能想到青龙会头上。

可这世上没有‘如果’两个字,生活也不是游戏,也不会有什么‘读取存档’的机会。

时间和生命,对于每个人都只有一次,无论你拥有滔天的权势,强悍的实力,就算你是大罗天仙,可以活上一万年十万年,可是也没有一点办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

发生过的事,过去的时间,哪怕一秒钟的重复机会都不会有。

“你有几点让我想不通的地方。”苏阳说。

“第一,你最初见到我的时候,毫不掩饰的请我对付丹凤公主,柳余恨和丹凤公主当时就在我们前面不远,以他们的功夫听清你的话绝不是难事,你这么说,简直就在逼着丹凤公主杀你灭口。那么只能说明,你已经确定丹凤公主不会杀你。”

“也许我有其他的底牌呢?”上官雪儿道。

“是的。可是柳余恨呢?他钟情丹凤公主,哦不,是上官飞燕,为了她连命都能不要,他听到了有人要杀她却不放在心上。有可能他知道你们最终打不起来,因为丹凤公主的真实身份本就是你的亲姐姐,但能让他这种疯狂的人不动手的原因,只怕是他起初是你的手下,他知道若是对你动手,最后死的总是他吧。”

上官雪儿冷哼道:“他的任务本是保护我,结果却爱上了我姐姐,连自己的任务都忘了。就算他现在没有死,这件事结束后他的命也留不下来。”

“但是直到第一次来从霍休这里离开,我也只能猜到青龙会的大概计划,却不知道执行人是谁。”苏阳继续道:“而你却急吼吼的让我们帮你挖尸体。”

“这有什么不对?”

“你若是知道下面是你一直在找的亲姐姐,怎么可能有耐心等到我们回来之后,再让我们来挖,你自己虽然年纪不大,可是也会武功,挖个洞并不困难,最多也就一个时辰。”苏阳道:“你一定要让我们看到下面的尸体到底是谁,然后去杀了上官飞燕。”

“我为什么要杀她?”上官雪儿道。

“因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若不死,金鹏王朝的财富也落不到你头上来。况且你不仅仅要她死,也要柳余恨死。”苏阳道:“我恰恰知道,青龙会派人执行任务的规矩,并不会给与太多的帮助,而是靠这个人本身的能力。”

“能力强的存活下来并且晋升,能力弱的就被淘汰掉。青龙会才会越来越强大。”陆小凤点头道。

“还有朱停。”苏阳指了指胖子,道:“霍休的武功也许可以破坏掉朱停的机关,但是绝不可能不触发。我们在王府里找上官飞燕的时候却没有发现其他地方有打斗的痕迹,大概也是你事先关闭了机关,又下慢性药减弱了朱停夫妇的武功。这样逼得我们再来找霍休决斗。”

“况且这座小楼机关多是出了名了,你虽然未必知道霍休有这么一个大笼子和地道,可让他把朱停捉到这里来之后,朱停的药劲会慢慢消弱,武功就会渐渐恢复,然后他看到遍地的机关,自然忍不住要去破坏破坏。”

“最后就是信鸽。”苏阳道:“朱停做鸽子提醒我有人用信鸽传书,我才想起来,你姐姐说霍天青让他去杀四秀,可是霍天青当时在山西,就是插上翅膀也赶不过来,用鸽子是个不错的选择,既然是这样,霍天青无论死活,只要鸽子是活的,你能模仿霍天青的笔迹,自然就可以让你姐姐认为是‘霍天青’送的信。”

“那我也不一定是青龙会的人!”上官雪儿道。

“可能你只是和你姐姐一样,贪图金鹏王朝的财富,也许你是因为觉得处处不如你姐姐想要证明自己,这都是有可能的。”

“那你?”上官雪儿更不解了,事到如今她已然不想抵赖,只不过好奇。

“当然,也可能因为我这个人内心比较阴暗,我判断事情的原则一向是谁得利谁的嫌疑最大,而如果最后死光了,得利的就是青龙会和你,因此我只能认为你们有关系,好在你恰恰又放了一把火,为我们证明了你的身份。”

苏阳想了想,接着道:“也许,真正的原因就是花满楼说的那四个字,邪不压正,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意。老天早已为你准备好最后一着,在那里等着你了,所以无论你的计划多么巧妙,也一样没有用的。”

上官雪儿很成熟的叹了口气道:“不错,我就是青龙会最年轻的堂主,我十一岁的时候就进入青龙会了。几年前青衣楼崛起很快,几乎把我们挤出三省,而就在这时候,青龙会在山西的势力也受到影响,我们用天禽门作为威胁,吸收了霍天青,并且知道了金鹏王朝的旧事。”

“之后我们就安排了整个计划,先是故意牺牲了两个分舵,让霍休以为他的左右手柳余恨跟我们有关系而除了柳余恨,并且在柳余恨要死的时候救下了他,摸清了青衣楼的底细,由我安排他进金鹏王府,开始配合我执行这一系列的计划,目的就是灭掉青衣楼,珠光宝气阁,独孤一鹤,并且获得金鹏王朝的财富。”

“那你的姐姐呢?”花满楼皱眉道:“上官飞燕是你的亲姐姐!”

“姐姐?”上官雪儿摇了摇头,嗤声道:“就因为有这样一个又漂亮又聪明武功又好的姐姐,从小到大从没有人注意过我,在别的眼里,我什么都不如她,所有人提到金鹏王朝的上官家,十句话里又九句半都是在谈论她怎么漂亮怎么聪明怎么懂事,好像上官家就只有这一个女儿!”

她忽然抬起头,大声的说道:“一切光彩都是她的,我连一个影子都算不上,在金鹏王府里,甚至大家都只把我当一个丫鬟。这也就算了,可是她对我呢?她不打我不骂我也从来不问我的事,更不会像别的姐妹一样谈心说话,完全就像陌生人。所以我才会加入青龙会!就是要证明,其实她根本不如我,我离了他们能活的更好!”

苏阳叹了口气,这对上官家的姐妹两,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连做这些事的起因都是相同的。

“可即便是这样,我也没想过要杀她。”

上官雪儿说着说着眼眶忽然红了,怆然道:“你们知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下决心让她死的?”

“什么时候?”

“我虽然年纪小,可我也是女人。霍天青其实是我最先认识的,而他们相见之后,却忘了我,所以我才会知道他们用来传情的那些信鸽,和霍天青特有的印记。”

上官雪儿怔怔的说:“直到这时候,我才第一次对她动了杀机,而真正促使我去做这件事的,却是去年中秋。”

她说着说着,忽然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块很陈旧的手绢,手绢已经很脏了,好像很久都没有洗过。

手绢上有一块暗红色,早已经干涸的血渍。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血吗?”

她举着手绢惨然问,立刻又自问自答道:“去年中秋,我从早上开始就不知道为什么很不舒服,感觉浑身冰冷手脚发麻,肚子疼的要命,心烦气躁,然后,然后”她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红晕,苦笑道:“然后忽然忽然就流血了。”

虽然她没有说为什么流血,可是在场的人却都已经知道原因。

一个少女的初.潮,本是应该有人在身边陪着她,安慰她,照顾她的。

这种事,原本应该是一个姐姐该做的。

“我当时害怕的要命,以为自己要死了!”上官雪儿似乎想到当时的无助和疼痛,额头上也渗出了汗,她问道:“你们说我能怎么办?我当然只有去找我姐姐,她当时恰好在府里。”

“可是你们知道她怎么办的?”

上官雪儿的音量陡然增大,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齿道:“而她正要去参加一个武林聚会,听我说了这件事之后,随手像丢垃圾一样抛给我一块手帕,淡淡的说让我自己擦干净,然后转身就离开了王府。而她回来之后,却好像已经望了这件事,根本没来看过我一眼,以后也再也没有提过。”

她神经质一样举起沾染着血污的手帕,狂笑道:“从那天起,我就下定决心,以后绝不再依赖任何人,我要永远保留着这块手帕,永远提醒自己,她不配当我的姐姐,到有一天我杀了她之后,我要把这个她送我的唯一礼物还给她,盖在她的脸上,那时候,我就不欠她任何东西了!”

这个十三岁的女孩的声音,在山腹中久久的回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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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多字啊,配上上午的那章,算八千啦,加更加更~~~

加更之后要各种票票各有底气了,推荐票三江票统统拿来~~话说看着三江票第一名第二名争夺很激烈,经常是一票之差,作为一个不可能超越他们的旁观者,我抱着毫无功利心的态度,看着他们争夺还是很happy的。可亲们要助我守住第三呀。

忽然想扯两句闲篇。

这人啊,生命中任何一个时间片段都不可能重复,这一秒一旦过去了,就再也回不来。就算是渡了天劫的神仙,哪怕他能再活一百辈子,也没有一丁点的办法把上辈子重新活一边,别说上辈子了,上辈子里的一秒都不行。

百世轮回宿缘,也未必重的过这一世纠葛。

哥们姐们弟们妹们,这辈子有要做的事,有要爱的人,抓紧放手去做吧,不要遗憾,因为时间不可逆的特点注定了任何一个遗憾都是一辈子的。

这也是本卷最初介绍语的起因,怪你过份美丽。

温瑞安的世界会有颠覆性的东西,古龙的主线大家应该已经看出来是青龙会了,温瑞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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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财神破产,剑神一笑

上官雪儿并不是一个小孩子。

虽然她才十三岁,但是从去年中秋那天起,她就已经不再是个小孩子了,无论是从心里还是生理。

事情已然清晰,一切都好像已经结束,可最后的结局还等着苏阳陆小凤他们去谢幕。

怎么处置霍休和上官雪儿。

关于霍休,有一句话叫做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也有一句话叫做能力越大,为恶越深重,还有一句话叫做执念

霍休就是这样一个人能应上很多‘俗话’的经典人物。

他并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来说的坏人,他似乎也没有什么令人发指的恶行,至于江湖中的厮杀青衣楼的行径虽然谈不上正派,却也不是滥杀无辜平民的**下三.滥。

他唯一的毛病就在于太贪财了。

贪财并不是问题,如果有人要夺走苏阳的财富,苏阳也会反击,问题是霍休偏偏又太聪明了,武功也高的可怕,而且他已经把发福看的比辣婆还重要,这种人所能造成的破坏绝对可怕。

对于霍休还算好办,原剧情里上官雪儿的办法不错。

“你还记得我们刚才的赌约吗?”苏阳问霍休。

霍休颓然叹道:“我输了。”说完他眼睛一亮,双手握住囚笼的铁栏杆大声吼起来:“你拿走我的命容易,想要我的钱却绝不可能。”

陆小凤也道:“世上第一富人,当然是世上第一的吝啬之人,否则他就成不了第一富人。”

“放心,我们会按照你最习惯的方式,和你交易。”

苏阳冲霍休说完,又拍了拍陆小凤,神秘道:“我交你个办法,定然能榨。”

“什么办法?”陆小凤一脸的好奇,能榨出霍休油的方法本就少之又少,而能把他榨干的方法却几乎没有。

榨干霍休的钱,剃掉陆小凤的胡子,看西门吹雪微笑,听老实和尚说谎,这本就是江湖中最难的几件事。

苏阳对着霍休比划道:“你先在笼子周围,把笼子和地面之间的缝隙用铁水浇筑严实了,然后在把笼子的下面岩石用铁封死,这样他就是有天大本事,有再多人来救他,也跑不出来。然后嘛,就为他提供服务,有偿收费的。”

“你恐怕不知道他有多少钱。”陆小凤摇头道:“就是把世界上最奢侈的服务让他享受上一千年也榨不的钱。”

“你陆小凤的服务哪里是别处比得上的。”苏阳笑道:“他今年也才七八十岁,就算是心灰意冷,心情压抑,也总有两三年好活吧。你每天派人供他吃喝,五万两银子一张杂粮大饼子,三万两一壶水,若要喝酒另外加钱,十个铜板一斤的劣酒没有个七八万两当然不能卖了。若是咱们霍大先生想吃点好的,大席面当然也有,醉仙楼的席面我怎么记得要三十万银子一桌。好在这位霍大爷一向行事诡异,和手下也不怎么见面,他的一张纸条就能从麾下的钱庄里取钱,当然了按照他的计算方式,那些让他写取钱枝条的笔墨纸砚也要收费,毕竟是为了他去买烧饼清水嘛。”

霍休听到这里,鼻子已经气歪了。

陆小凤却笑的眼睛都要眯起来了,他现在几乎已经有了六条眉毛,连连点头道:“你果然会做生意,如此看来,两三年恐怕也差不多能敲不完他的钱了。就算这样也敲不完,那么夏天冰块扇子,冬天炭火棉被,当然也要个十几万两。”

花满楼点头笑道:“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陆小凤花钱一向没数,这些钱左手进,右手就到了该到的地方。不过嘛,他若是有一天真的一毛钱都没了却还没死,看在他给你送了这么多钱的份上,你想必也会给他养老送终的。”

“哎,谁让我们是朋友呢,真到了两三年之后他没钱了,我当然只能免费送他大饼清水棉被了。”陆小凤叹道。

交上陆小凤这样的朋友,也不知是霍休的幸运还是不幸。

总之言语之间,已经判定了霍休的最后几年退休生涯将在笼子里渡过,而他这一生赚的钱,也将通过陆小凤的手,送到应该用钱的地方,交给那些真正需要用钱的人。

那边霍休在笼子里脸色越来越难看,就像一只开裂的大苦瓜,他或许不怕死,但他也相信自己饿了几天之后,不要说花五万两,就是五十万五百万一张大饼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掏钱。

他猛然想起苏阳的话:上天早就为你安排好了最后一招等着你。

他一生做的都是一本万利的生意,最后却被别人一本十万利的做了回去,他还不得不接受;

他困人与山腹,最后却被人困在囚笼中;

他一生从世间敛财无数,最后毕生的财富却重新回到了世上;

天道冥冥,报应不爽!

处理完了霍休,苏阳才发现,自己等人面临了一个麻烦,一个大麻烦,真正的大麻烦。

上官雪儿到底怎么办?

独孤一鹤果然是饱经沧桑,不等旁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就率先一报拳,朗声道:“各位,我先告辞了!日后若有空,请来峨眉,我当扫塌以待!”说完转身就走,不动声色的转身闪人,躲过了这挨人骂的倒霉差事。

苏少英道:“峨眉不仅有剑,也有酒,诸位若来,我定去后山猴王山上抢它几葫芦猴儿酒来,咱们一醉方休!”说罢,又对苏阳抱拳道:“苏兄,莫忘了一年后之约。”

说完,也转身逃命似的跑出了山腹。

望着这师徒俩的背影,苏阳摇头笑道:“他继承了他师父的武道,连这奸猾的性子也学了个七八分像,嘿嘿,知道我若是让他动手他不好推辞,居然脚下抹油跑了。”

陆小凤学着苏阳的模样耸耸肩,最近陆小凤也学会了用这种看起来很令人讨厌的样子表示无奈。

于是众人的眼光全部落到了西门吹雪身上。

西门吹雪杀人,百无禁忌,无论什么人都杀,男人,女人,大人,小孩。

都杀。

西门吹雪被背古剑,立如标枪,人寒似雪,低眉垂眼。

不语。

半晌,他才抬头淡淡的说:“我也要走了。”

“你去哪?万梅山庄?”苏阳故意笑道:“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她们就已经商量好怎么分了。还是说你就已经在她们四个当中选了一个?”

西门吹雪依旧淡淡的说:“我没选,也不想选,她们也没选好。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陆小凤好奇道,西门吹雪很少去解释什么,以前的西门,就算用剑顶着他的脖子他也不会做出任何解释。

他的解释往往就是剑。

所以那时的西门,虽然也可爱,但却不怎么太可爱。

“只不过人总要吃饭的。”

西门吹雪就像再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孙秀青的饭做的不错,我和她学过几次,发现做饭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又可以填饱肚子,又可以打发时间,所以我决定回去练一练我新学的水煮活鱼。”

“水煮活活鱼!”

陆小凤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嘴巴长成了一个圆圆的大洞,能塞进去一只大桃子。

他绝对没有想到过这样一天。连苏阳和花满楼,甚至是一向冷着脸的朱停都笑了,老板娘趴在朱停耳朵边小声的说了一句什么,很是欣赏的望着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做饭,还做的津津有味乐在其中,这岂非和陆小凤剃掉了胡子一样?

一样的罕见,一样的可笑,也一样的可爱。

“赶紧走,我这辈子最看不起下厨房的男人了,看见你就烦!”陆小凤立刻让开了路,挥手不耐烦的说。

他的脸上故意的装出那种真的很不耐烦的样子。他生怕西门吹雪改了主意要留下来。

做饭,总比杀人要好。

一个会做饭,会杀人的西门,也一定比只会杀人的西门要好。

西门吹雪朝山腹外就走,就在他一只脚跨出山腹的时候,忽然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

所有人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难道,他改变的主意,要留在这里杀人。

苏阳吸了口凉气,手已经握在了剑上。

望着西门背上的剑,和他比剑还要挺直的脊梁,苏阳第一次有一种感觉,是如此的痛恨‘杀人’这两个字,他实在不愿意看见西门变成一个冷血的杀人机器。

为什么上天一定要用这种残忍的方式让他步入武道的巅峰?!

一定有其他的方法!

苏阳甚至已经做好打算,只要他回头,自己就立刻动手,绝不让血沾在西门吹雪的手上。

也许他以后还会杀人,还应该杀人,还要杀很多的人,杀男人女人大人小孩!

但绝不是今天,绝不是现在!

陆小凤已经站在苏阳的身边,他似乎也打定了主意!

花满楼上前一步,拦在上官雪儿的身前。

西门吹雪站立了片刻,忽然回头。

他淡淡的说:“你们若是有空,不妨来尝尝味道,记得自己带鱼。”

然后,他笑了。

尽管很僵硬,却真的是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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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那章还是三千字~~~今天也算三更啦~~~

这是一个技术宅变成居家宅的故事~~

话说三江第二名今天一具反超,两人战况依旧激烈焦灼!

但我快要被啦!!!我稳定的老三位置居然瞬间就岌岌可危,这是为啥!

求三江票支持,求推荐票支持啊!!话说这两个东西天天都有,尤其三江,亲们别浪费啦~~

还有谁啊,居然很风.的把原先‘不要女主’的读者印象给顶下去了,变成了‘要多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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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有朋在远方,遥望两相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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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西门吹雪走后,苏阳陆小凤还是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

西门吹雪居然笑了。

久久之后,苏阳叹了口气,用只有自己听的见的声音自言自语道:“原来技术宅和居家宅只有一步之差,其中的差别只是少了一个愿意教他做饭的女人。”

“他走了,我却不会走,我要在这里研究小楼的机关。”朱停带着老板娘走到门口,一把推开了还在望着西门吹雪离开方向发呆的陆小凤:“让开,难道你要我当着我怀孕的老婆面杀人不成?”

原来老板娘的肚子里已经有了小胖子,难怪她之前会对朱停的懒惰不满。怀孕的女人脾气总不会太好,因为她们已经开始学会为自己的孩子考虑。

陆小凤捂着脸闪到一边,有点不可思议的问苏阳:“他,他居然,做饭?他不怕分心剑法?”

“他的剑法,早就不是一天需要苦练十个时辰的阶段了,少的只是一份从天而降,如同醍醐灌顶的契机和闪光让他突破。”

苏阳道:“杀人可以获得的契机,为什么做饭就不行?做饭不行,爱情说不定可以。有时候,守护,才是人最大的力量来源。”

“可是”

陆小凤还要说什么,一直沉默不语的上官雪儿忽然开口,她冷笑道:“你们一个个都认为我该死,却谁也不愿意动手杀我,背上恶名是不是?哼,一群假仁假义,沽名钓誉的家伙!哼,我可不会像我姐姐一样,傻到做自杀这种事。”

花满楼指着笼子里的霍休道:“他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品尝过人间的悲欢离合,体验过权力在手的滋味,走过国破家亡的惨景,拥有过无数的财富,虽然没有老婆,但是他的女人绝不比皇帝少,吃过最精美的宴席,喝过琼浆玉酿”

陆小凤干脆打断了花满楼,直接说:“他的意思是说,霍休这辈子活的够了,该经历的都经历过,你却不同,所以他不忍心这么对你!”他说到一半,转身问苏阳:“可是,她的确该死,是不是?”

陆小凤看苏阳的眼神里,隐隐的有一种请求,好像在请求苏阳给他一个动手的理由,动手的勇气。

虽然花满楼是个瞎子,但是苏阳知道,他也一定在看着自己,一定也和陆小凤有着一样的想法。

因为他们都不想看见一个孩子的血。

但这个孩子却不得不流血,因为她做错了事。

任何人做错事都要付出代价。

否则这个世界就没有公道可言。

难道,正义不仅仅需要高强的功夫,还需要铁一般的无情和冷酷?

苏阳沉默。

半晌,苏阳叹了口气,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反过来也是一样的,霍天青,阎铁珊,上官飞燕,柳余恨,萧秋雨,这些人都已经死了。”

陆小凤的脸色开始发青。

他点点头,一挥手,对苏阳和陆小凤道:“你们先出去,这里我来处理吧。”

“能死在陆小凤手里,我也不算冤枉了。”上官雪儿惨笑道。

花满楼和苏阳却没有动,因为他知道陆小凤让他出去,是不想让他沾血,既然这种场面是如此的令人难受,那陆小凤决定一个人来承担。

有些朋友会乐于分享你的快乐,甚至抢走你的快乐,而躲避你的悲伤。

有些朋友恰恰相反。

所以他们更不能出去,因为他们同样是陆小凤的朋友。

苏阳忽然朝陆小凤摆了摆手,对上官雪儿沉声道:“你过来。”

苏阳的脸的板着的,他从来没有这么的严肃过,连上官雪儿都吓了一跳。

看到苏阳的脸,听到他的声音,上官雪儿一张小脸陡然吓得苍白,非但没有过来,反而退后了两步,颤声道:“你,你要干嘛!”

苏阳缓缓的朝上官雪儿走过去。

他每走一步,上官雪儿就会后退一步,甚至是两步,三步。

山腹虽然不小,可很快的,上官雪儿就已经退到了山壁,她死死的贴着山壁,惊恐的望着一步步靠近的苏阳。

年幼的她对于杀气的反应,反而比一般人反而更加敏锐,似乎是感受到苏阳这次已经动了杀心,她惊呼起来:“不要杀我,我保证以后乖乖的!”

“我不需要你保证什么,我既不会相信,也不会指望你能老实。所以,我要送你离开这个世界。”

苏阳说完,陡然拔剑。

青钢剑沧浪出鞘,剑光下映出了上官雪儿惊慌失措的脸庞。

青钢剑绝不是软物,而此时却在苏阳手中变得摇晃不定,如同风摆杨柳,摇晃着刺向上官雪儿。

上官雪儿下意识的一扭腰,朝一侧跑开,一瞬间居然已经移开三尺,轻功已然颇有火候。

苏阳身子不动,学自任图的一泻千里施展开,双脚以一种极为巧妙顺畅的方式连续轻点两步,整个人如流水般在地面上滑行了四尺。

上官雪儿身后光芒大作,她全身笼罩在一片剑光之中,细长白嫩的脖颈上甚至被剑上的寒意激出了一片疙瘩凸起。

嘶嘶的破空声中,连续滑过上官雪儿身上三处大,手腕脚腕的四条经脉。

“我不想死!”

上官雪儿的惨叫声,随着青钢剑的到来戛然而止,她两眼翻白,身子朝前扑到,瘫软在地。

一滴血,从她的后心渗出,几个呼吸之后,她手腕脚腕上出现四道极深的血线。

陆小凤叹了口气,望着已经昏迷过去的上官雪儿道:“她就算治好了伤口,也终生无法习武了,这种结果或许也算不错。”

苏阳收剑,摇头道:“我说过,要让她离开这个世上,从此不再出现。”

“离开世上?去哪?”陆小凤似乎听出了这句话中的奇怪之处,正要发问,花满楼却拦住了他,道:“若是能在某偏远处修生养性,去掉她的暴戾乖张,或许对于她对于别人都是好事。”

苏阳点点头,世上奇人、异地众多,快剑校赫的来历谁也不知道,花满楼大概以为自己要把她带到自己幼年学艺的地方管教安置,这样也好,免得解释麻烦。

其实从某种角度来看,花满楼猜的也不算错。

让大魔女调教小魔女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也让大魔女找点事做做省的老让自己做选择题。

陆小凤抱歉一笑,朋友之间本不必勉强,既然校赫不愿意说自己的来历,那必然有他的原因。

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秘密,都有权力保留自己的秘密

傍晚的青山小楼,笼罩在晚霞之中,见证着太阳的落下。

可是,太阳依旧会再次升起,就像青龙会一般。

“我们也许并不是朋友。”苏阳站在小楼外的青山顶上,双手背在身后,看着远方的夕阳,淡淡的说。

他的剑,就那么斜斜的挂在腰上,好像随手可以拔出。

花满楼和陆小凤已经离开,站在他身后的是一个胖子。

“我们绝对不是朋友,最多只能算是两个混蛋而已。陆小凤和我是朋友,所以他猜不到,不愿去猜的事,你能猜到。”朱停还是那么懒惰,来看夕阳居然都坐在一张大靠椅里。

苏阳道:“一个懒成你这样的人,却能活的比谁都滋润,不是件容易的事,你看霍休,他什么都比你强,却依旧比你勤快。”

朱停主动接话道:“当然还有小楼的机关,我再聪明,也不可能事先就知道并且破解,我虽然懒,可是不笨,一个小丫头想要给我下药恐怕还做不到。”

“其实你本不必承认的,我最多只有一分把握。”苏阳道:

“因为我知道你只是问我而已。”朱停道。

“不怕我杀你?虽然我未必杀得死你,但是该杀的人,我一定会想办法杀一杀的。”苏阳问。

“当然怕,连青龙会和霍休都斗不过你,我怎么可能不怕。”朱停说:“只不过有个人跟我说过,给你看了那样东西之后,你一定不会杀我。连揭发我都不会。”

苏阳笑道:“那家伙就不怕我连他的麻烦一起找?”

“他当然不怕,我两虽然不是朋友,可他和你却是朋友。”朱停道。

朋友,多么宝贵的字眼,仅仅为了这两个字,就可以无条件的信任对方。

要知道,有时候从心底里无条件信任一个人,比为一个人死还要难。

朱停继续道:“你也知道,任何一个组织做大了,都未免会有几种不同的声音。”

苏阳道:“我知道。就像一个国家,有奸臣,就有忠臣,但是他们都要维护这个国家的存在。”

“国家有皇帝的存在,而组织却未必有,也许是几个派别,而我就是他这一派的。”朱停道。

“他不觉得应该来见见我?”苏阳笑道:“说不定可以为他这一派拉拢我,我如今的功夫好像也不算太弱了。”

朱停摇头道:“他不会来见你,他只想和你当朋友,不想让你成为下属,哪怕是接班人都不想。他更不想让你淌这趟混水,而他知道,一旦见到了你,就算面前不是浑水,是油锅,你也会毫不犹豫的陪他去趟。”

“他倒是对自己很有信心。”苏阳摇头笑道。

“他让我给你带两个字,你要不要听?”朱停笑道。

苏阳想了想,笑道:“我已知道是哪两个字。那么也请你把这两个字带给他。”

两人同时点头,会心一笑。

朋友相隔千里,却只需要这两个字,就已经足矣。

余晖散尽,青山蒙黛,夕阳已落。

而明日东方会再次升起,可那时候,还是这团夕阳吗?

苏阳希望,明日的夕阳,更加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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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之前剧情里面的人,可不是出现一次就完蛋的npc哦

话说,我也希望明日的票票,更加猛烈,哈哈~~

带着沉重的心情,颤抖的双股向大家汇报:三江今日下午菊已被爆~~。想必昨日被的第二名和今日被的我在心里都有个同样的疑问,为啥本周推荐票是对方数倍,三江票却被如此华丽的反超呢,后面周推荐数百上千的书想必也很纳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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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出乎意料的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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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祭鼎在半空中旋转着,鼎中升腾起一道道幽幽的蓝色火焰,火焰不算很强烈,但持久不熄。

鼎下的祭台上,居然摆放着三四排祭品,粗粗一看不下数十件,每当祭鼎中的火苗稍有减弱,祭台上就会有一件祭品化为一道蓝光,悠悠的飞到祭鼎中,再次助燃火焰。

祭鼎已经足足旋转了有三炷香的时间,而祭台上的祭品却还剩下大半。

苏阳还是第一次有这种近乎奢侈的充足的底气来献祭,以前一个副本里最多带回来几样可以献祭的物品,这次倒好,足足有三十二件,而且根本不用去分辨哪些是可以献祭的,哪些有值得保留使用的价值,一股脑全部送上了祭台。

而祭鼎上每次浮现出的献祭结果,居然都是一模一样的。

物品名称:机关鸽子

隶属:杂学大类,机关分枝

品质:精品【由于多次献祭同种物品,奖励效果持续降低】

这都要感谢胖子朱停,在剧情里的最后两个月,朱停被苏阳抓了苦功,每天除了睡觉和陪怀孕的老婆,剩下的时间全部用来制作各种精巧的机关小玩意,好在苏阳也没什么要求,只要便于携带、精巧就行,朱停则再一次把懒人的性格发挥到了极致,居然一连做了三十多个一模一样的机关鸟。

这种鸟可以在悬空飞两三丈,然后就会因为机簧的力气用尽落下来,除了逗小孩玩,唯一的作用就是用来献祭。

再最后处理上官雪儿的时候,苏阳忽然想起来在上次献祭之后,武侠之心可兑换的奖励之中多了一项:大挪移盘。这东西唯一的用处,就是带着一个人穿过剧情副本和新世界之间的空间壁垒,也就是说可以把一个剧情副本中的人带到另一个剧情副本或者新世界里去。

当然苏阳也没太留意,一方面兑换大挪移盘所需要武侠之心数量实在是太多,有了这些点数换酒怕是可以喝上一两年;而另一方面,大挪移盘只能带不会武功的人。这两个特点在一起,就导致了只能用‘鸡肋’两个字来形容大挪移盘。

还是被狗啃过的鸡肋。

这非常符合武侠祭鼎奖励的特点:所有的奖励在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可有可无的,但是如果使用得当,或者某些特定场合,这些看似无用的奖励却能发挥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在献祭的同时,这次完成剧情副本的奖励也出现在苏阳的心中。

陆小凤传奇剧情完成,顺利调查出青龙会青衣楼恩怨纠葛,发现青龙会分裂信息;

完成效果:s级;

基本奖励:武侠新世界进化度由第五级提升至第六级圆满;精神之力大幅提高,由第五级提升至第六级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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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剧情效果触发:陆小凤剃胡子,西门吹雪微笑;

特殊奖励:获得【你是我的小伙伴】称号;此称号可提升;

称号效果:拥有微弱的天然好感气场,提升剧情人物对称号拥有者的好感度;

说明:你想要称号进化吗?那就让你的小伙伴经常被惊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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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特征奖励:精神之力第六级圆满,精神之力进化为【‘唯心无忌】,,除了远精神之力效果增强外,每个剧情副本中有一次机会施展【雷霆一击】,新世界每十五天一次;

雷霆一击效果:本次攻击威力(包括速度、准确性、杀伤性等)大幅度提升。次数和效果不可累积。

除了基本的进化度和精神之力提升,另外两个奖励倒是有些出乎苏阳的意料。

之所以出乎意料,是因为这两个奖励实在是太实用了,完全不符合系统一直以来的吝啬风格。

小伙伴称号看起来像是打酱油搞笑的,但实际上细想之下却绝非如此。

一方面,这个称号可以升级。任何一个可以升级的称号所带来的提升都绝非泛泛,就比如这个‘小伙伴’,哪怕就是个普通人,如果把这个称号升级到一定的地步那也了不得。试想进入副本之后,所有的人无论正邪,看到你就扑上来跪舔,那还有什么完不成的任务?

就算是现在只是第一级,‘小伙伴’也是极为有用的一个称号。虽然只能‘微弱’的提升好感,可是这种好感气场是针对全部人,而不是以前那个‘情人杀手’只针对有妇之夫。

一个人在做某种决定的时候,往往一点思想上的偏差,就能导致决定的结果截然不同。譬如要是被某个对手擒住,他准备下死手的时候忽然产生了一丝好感,那说不定就能捡回一条命。

命这种东西只有一条,小伙伴称号只要起作用一次,那就比什么都值。

至于精神之力进化成‘唯心无忌’后而获得的雷霆一击,那就更不必说了,有点像是游戏里的爆击效果。但剧情副本不是打游戏,对手并不是一个拥有血条、要被打很多次才能挂掉的boss,而是活生生的人。

对于人,一招一剑,就足够要了他的命。

望着新得到的奖励,苏阳在意外惊喜的时候,心中也有些不安,系统很少有这么大方的时候,一次给与三个大的奖励,而且都非常实用,这种情况只可能有两个原因,一个是自己的表现实在太好,系统龙颜大悦觉得终于找到了可以拯救地球的少年英雄大加笼络;另一个嘛,说不定后面有很危险的事等着自己去做,所以才不计血本的给与提升。

要是苏阳现在只有十二岁,说不定会以为是第一个原因,可惜少年时代早已过去,如此美好的幻想很多年都没有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了。

唯一可以解答这个问题的武侠老者依旧没有出现,这家伙平时虽然会忽悠自己,但能看出来在关键的时刻他还是坚定的站在自己这一方的,甚至有时候会给自己开一点不大不小的后门,长时间不见他,苏阳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一道光门在不远处,上面依旧是挂着一副打油对联。

左边:新世界入口;

右边:我尽快回来;

横批:勤奋练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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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的各种数据其实已经很好了,看到诸位的支持,什么三江之类的不爽立刻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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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大挪移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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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更新票投的是越来越风sāo了,总在我没准备加更的时候来勾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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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武侠祭鼎的蓝sè火焰渐渐的熄灭下去,三十多个木头鸽子终于献祭完毕,兑换面板上的武侠之心数量一阵滚动之后多了一大截。

兑换了‘大挪移盘’,又把葫芦里重新装满了酒,翻身上马拍了拍老酒的,老酒仰头长嘶,熟门熟路的跟回家串门一样一头钻进了通往新世界的光门。

光线变幻,时空流转,好像仅仅一瞬,又似乎已过寒暑数载。

眼前的景象还是熟悉的麦田,一去数月,新世界中已是冬去chūn来,三江派不远处的官道两旁的大片麦田中,已然碧油油的一片,满是新苗,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淡淡的泥土和稻麦的清香。

一眼看去,碧空白云之下,阡陌划分之中,农夫们卷着裤腿在田中耕作,布衣木钗的妻子正在田埂上为丈夫送来午饭,三五孩童追逐嬉戏,更远处鸡鸣狗叫相闻,几排农舍上炊烟袅袅。

不知怎的,苏阳忽然想到了霍休的那座小楼,小楼下的山腹中财宝金银如山,小楼中jīng巧机关无数,设施陈列华美无比,小楼所在的青山更是一处名胜,风景要胜过眼前乡野之地无数。可若是让自己选,自己宁可光着脚,带上半壶老酒,一张干饼,在眼前这泥塘中,chūn阳下插秧撒汗。

世上若是有桃花源,只怕便是此处了。

同样是机关算尽,杀戮诛绝,有些人是为了找到这片桃花源,有些人是为了守护这片桃花源,而有些人却是为了占有和奴役。

然而真正的桃花源,却在心中。

老酒躲着外八字步,摇摇晃晃的一溜小跑到官道旁,伸长了脖子长大嘴,用几颗大板牙去啃路边田里的青苗,被苏阳啪的甩了一巴掌,扭过头来,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望着苏阳腰上的酒葫芦,似乎在说你不给我喝酒也就罢了,如今连几颗嫩草也不让我吃,这rì字如何能过得下去?

“你这吃货,这是嫩草吗?”苏阳被老酒幽怨的眼神逗乐了,哈哈一笑,拔下酒葫芦的塞子递了过去,却道:“就算这是嫩草,也不是你这种老马该吃的,连你主人我都不吃嫩草,你倒是会享受。”

酒壶还没送到老酒嘴边,远处田埂上已有人发现了这边有人纵马啃苗。农民过rì子全靠着这几亩田地收成,最见不得糟蹋,有个粗壮的农妇随手从地上拾了一根枯枝,气冲冲的举着就要追上来打,另外几个村妇也叉着腰站在田埂上朝这边怒目而视,以壮枯枝妇人声sè。

“憨货,你惹祸了!”苏阳哈哈一笑:“还不快跑!”

老酒见那枯枝又粗又长,还带了不少倒刺,打在身上的滋味想必不太好受,吓得迈开八字步撒腿就跑,居然比平rì喝了酒都要快上几分。

一直跑了足有三四里路,连身后农妇的影子都看不见了,老酒才慢了下来,苏阳重新把酒给老酒,忽觉心中大为畅快。老酒几口酒下肚,两颗眼珠子又立刻神采奕奕,在眼眶中毫无规律的上下左右乱转不止。

老酒一边朝三江派走一边喝,还没走出十几丈,酒却已经喝了有三五斤,苏阳又甩了他一巴掌,收回酒葫芦盖上盖子系在腰上,笑骂道:“多乎?不多矣。我还靠着它提升酒鬼称号呢,隐隐觉得就差那么二三十斤了。”

说话之间,褡裢里放着的那只‘大挪移盘’忽然发出微弱的红光,开始嗡嗡作响起来。

“嫩草要来了。”苏阳笑着取出挪移盘,盘分内外两层,内层是一个圆形的转盘,正高速的转动着,发出嗡嗡的声音,约莫转了数百圈之后终于停了下来。

内层的圆盘上浮现出几个方块格子,每一个上面都有字,苏阳在有‘古龙世界’的方格上点了几下,方格嗖的放大,又出现几排剧情副本的选项。

依次点下去,最后进入了《陆小凤传奇》剧情副本,里面有一个小女孩的影像,正在里面三百六十度旋转不休,苏阳随手点了一下,就看光芒一闪,身前的老酒背上就无端的多了一个人,正是被废了武功的上官雪儿。

上官雪儿出现后就自然的朝后一躺,靠在苏阳身上,小鼻子微微的抽动着,嘴里鼓鼓囊囊的说着什么,看样子居然在睡觉。

老酒忽然觉得背上一沉,吓了一跳回头来看,见到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浑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抬头一脸茫然的望着苏阳。

“走稳点。”苏阳轻拍马臀一记。

上官雪儿在睡梦之中,梦话却是一直不停,断断续续的听的几句也渐渐的听清楚了,一会轻声的叫着姐姐,姐姐,一会又皱起小眉毛小脸上都是凶狠神sè,说什么我杀了你我杀了你,一会好像又在哭。

苏阳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马蹄轻踏,不多时已然到了三江派大门口,就看见十来个师弟一窝蜂的从大门里涌出来出来朝外走,也不知道要干嘛去。

远远的见了苏阳,一群师弟纷纷挥手打招呼,领头的老三厉如风身形最快,嗖嗖嗖几下就窜到了苏阳跟前,先行了一个礼,然后笑道:“师兄你回来的正好,跟我们下乡!”

话没说话,厉如风的脸sè忽然一变,眼睛瞪得比老酒还要大上几分,指着马背上的上官雪儿吃惊道:“师兄,你从哪弄回来了这么标志的女娃子?”

这时候其他的师弟也赶了上来,齐刷刷的行了礼,然后都笑嘻嘻的朝苏阳马背上指指点点。

“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弄回来!”苏阳一瞪眼:“你们这么多人下乡干么,为祸乡里啊?”

“这哪敢。”老六路子麟笑道:“师父说了chūn耕繁忙,是农家一年最重要时候,若是这时候耽误了,一年都过不上好rì子。所以让我们下去到四乡八镇走一圈看看,有没什么乡民们解决不了的事,咱们帮着处置了。”

苏阳点点头:“这是好事,你们记住了,万万别以为会耽误你们练武就心不在焉敷衍了事,练武和读书一样,读万卷书,也须得行万里路,行走四方,这是一种历练,于你们rì后习武心境大有好处。”

二师兄难得板起脸说话,这偶尔用一次师兄的权威效果倒也不错,一群师弟纷纷正sè道:“师兄说的是,我等记住了。”

“去吧。我先去见过师父再说。”苏阳一挥手,牵着马就要朝三江派里面走。

厉如风笑嘻嘻的凑上来,挤眉弄眼小声道:“师兄,师父在大厅,那啥,十九师妹也在哦。”

“皮痒了找打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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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一部《无限武侠梦》,这本书居然一百多万字还没签约,居然没签约数据都好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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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魔女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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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背上传来一个女声:“苏阳,这是哪!你把我带到哪里来了??”上官雪儿已然醒了,挣扎着翻身就要下马。

苏阳头也不回道:“你敢下马跑,左腿落地我砍你左腿,又腿落地我砍右腿。”

上官雪儿是尝过苏阳苦头的,知道这家伙看着笑嘻嘻的,却是个心狠手辣的煞星,只怕真的说到做到砍了自己的腿,立刻不敢动了,恨恨的咬牙道:“变态!”

“你再哆啰嗦一句,我连你舌头也割了。”苏阳道。

上官雪儿果然不敢说话了。

苏阳嘴上凶狠,心里却好笑,这小姑娘性子乖张,若是对她好了,难免蹬鼻子上脸,须得让她有个害怕。

在三江派大门之前,让上官雪儿下了马,老酒转身就走,自顾自的溜达闲逛去了,三江派如今上上下下都知道二爷这匹爱喝酒的马,老酒自己对三江派也算熟悉,逛累了就去马厩,倒也不怕丢了。

望着三江派两扇朱红大门,上官雪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小声道:“这是哪?你的门派吗?”

“不错,三江派。离着中原有几万里的路途,中间隔着大海、沙漠,你回不去了。”苏阳带着她一边朝里走一边吓唬道。

“你,你不是把我卖到番邦给人当老婆了吧?”上官雪儿几乎都要哭了,周围陌生的环境很难给她安全感,下意识的就跟紧了苏阳,咬着嘴唇小声说:“我,我给你当老婆好不好,你不要把我卖给没开化的番邦野人。”

“番邦,你看看这里的楼台亭阁,是番邦的嘛?”苏阳淡淡道:“你不是没姐姐嘛,我给你找一个。”

“我不要,什么姐姐妹妹,哼,没一个好东西。”上官雪儿倔强道。

正说着话已经到了大厅,果然就看见张大山和艳无忧在厅里面对面的坐着,两个人正在说些什么,面前的桌子上一大堆书册之类的东西堆成了小山。

苏阳领着上官雪儿走进大厅,给张大山行了个礼,朗声道:“师父,徒弟回来了。”

张大山闻声抬起头正要答话,忽然看见苏阳身后站着个漂亮的小丫头,愣了一下,然后才笑道:“老二,这谁家孩子?”

“捡了个不听话的野孩子,带回来让师妹帮着管教管教。”苏阳笑道,又朝艳无忧点点头。

艳无忧裣衽为礼,盈盈一拜,柔声道:“见过师兄。师兄倒是好福气,随便捡个野孩子便是个大美人的胚子。”

她嘴上和苏阳说话,一对眼睛却一直钉在上官雪儿的脸上,大眼睛弯成了两轮月牙,看似在笑,笑容里却有些说不出的古怪。

上官雪儿见这个漂亮到不像话的白衣女子望自己,毫不犹豫的的反瞪了回去,两只眼睛却是凶光毕露,冷冷的道:“比不上你,你已是个大美人!”

苏阳和张大山相视一望,两人同时摇摇头,却又笑而不语。苏阳咳嗽一声,若有其事的走到张大山身边,任由这两个女人争斗。

艳无忧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几乎要浓的滴出水来,让人一见忍不住的想要亲近,甚至觉得只要她开口,便是把自己的命送给她也值得,可她偏偏就是望着你笑,不发一言,让你心痒难耐,恨不得跪在她脚下求她开口和自己说一句话,收了自己的小命。

苏阳和张大山早已经见识过艳无忧的这门本事,完全不依靠武功便能把女人的妖媚一面发挥到极致,不由的感慨当年的魔女果然名不虚传,仅仅这一手,也不知能引得多少年轻少侠们心猿意马卖身投靠。

只是这种笑容,男人看来心猿意马骨头都酥了,落在女人眼中,却不啻于钢刀利刃。

孔雀开屏虽美,那是对于看客而言,对于另一只孔雀,那就是要命的挑衅。

上官雪儿的神情渐渐的趋于柔和,面露妩媚,若是单独看来,也算是个小狐狸精了,但和艳无忧那种浑然天成,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妖媚相比,却高下立判,火候欠缺十分做作,犹如东施效颦。

两个女人笑眯眯的放电片刻,上官雪儿脸色越来越白,脸上的媚笑也维持不住,虽然还在笑,可是看着却像是哭,好像把不同的几个人的笑脸分割开,然后硬生生的拼凑在一张干燥的白板上,让人看了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亲切,反而说不出的难受。

张大山小声问苏阳:“到底怎么回事?”

苏阳简单的把古龙世界剧情的事改头换面的用张大山能接受的方式说了,张大山听完叹了口气道:“你这法子倒也不错,你十九师妹若是能把这孩子的戾气消磨了,也算是为一桩善事。”

两人说话之间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上官雪儿已然彻底败下阵来,额头上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子,身子微微发颤,眼眶已微红,嘴巴一瘪就要哭。

就在此时,艳无忧忽然换了一种笑容。

这一笑,之前给于上官雪儿的压力顿时冰消雪融,反而如春风扑面,上官雪儿一时间反应不及,傻乎乎的愣在原地,手足无措。

“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以后就当我妹子吧。”艳无忧走到上官雪儿身边,俯子,从手腕上褪下一串珠链,套在上官雪儿手上,摸着她的脑袋,笑眯眯的说:“看你吓得,我们这二师兄就喜欢欺负人。你放心,以后有姐姐在,绝不能让你受委屈了。”

上官雪儿傻乎乎的点点头,望着艳无忧,眼神变幻几番,趋向柔和,终于有了些小孩子该有的童真稚嫩。

艳无忧招手唤来一名老妈子,吩咐了几句,老妈子带着雪儿离开了。才笑眯眯的问:“我还当是师兄的女儿呢。”

“少说俏皮话。”苏阳挥手道:“我可告诉你,这丫头不是个省油灯,你心中需要有数。”

艳无忧抿嘴嫣然一笑,只淡淡道:“无甚大碍。”

艳无忧说无甚大碍,那就真的无碍,她虽然武功尽失,但论起心思和女人家的事,若是连个丫头都治不住,管不好,那也白白枉费了雪霜妃这三个字了。

张大山点头道:“咱们派内都是些老爷们,多个丫头多几分活泛劲,你两个师妹也多个说话的。”

苏阳指着桌上的一堆书册,奇道:“怎么有这么多的拜帖?”

在桌子旁站了片刻才发现原来这些书册都是各大门派的帖子,居然有几十份之多。

“让你师妹跟你说吧,都是些礼节往来,等你师弟们回来了,你看着安排他们一一上门回访,不失礼数就是。”张大山无所谓的挥挥手,转身朝内堂走,边走边道:“为师最近又发梦,梦到了一套‘无想八步’的功夫,却是有些深奥,一时间难以明白其中万一,为师要闭关一段时日,等想明白了些了,再来与你讨论。”

苏阳不由失笑,人家的武功都是一滴汗珠子落地上摔八瓣苦练而得,这位师父倒好,全靠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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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杂务纷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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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就剩下苏阳和艳无忧两个人,气氛有些微妙,艳无忧的眼神水汪汪的。

“说实话,我其实不太懂女人。”苏阳忽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一边随手从桌上拿了几份烫金拜帖,从落款上看,都是新世界里这段时间新崛起的武林门派。

艳无忧却摇头道:“自以为懂女人的男人,才是不懂女人的,觉得自己不懂女人的男人,说不定已经懂了五六分。”

“为什么只有五六分?”苏阳好奇问道。

艳无忧含笑道:“连女人自己有时候都不懂自己,何况男人?能懂五六分已然是了不得了。”

“不懂也好,懂也罢,你这媚眼都不要再抛了,看的我头晕。”

苏阳在刚才张大山的位置上坐下了来,朝桌上的一大堆帖子努努嘴:“说正事,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一下子有这么多的拜帖?”

媚眼抛给了瞎子看,艳无忧也不生气,同样坐下笑道:“二师兄你是大忙人,哪有功夫顾得上这些小事。还有大半年,就是三江派开宗立派十年的周年大日子,这些江湖通道都是事先来拜帖拜山,到时要亲自上门恭贺。师父正在和我商量一一派人上门回拜,你这一回来,师父老人家却躲懒去了。”

说道正事,艳无忧也换了一副口气。

“都有哪些门派?”苏阳也懒得一张张拜帖去看,反正现在左右无事,不妨听听新世界里都出现了那些有头脸的门派高手。

苏阳一直有一种预感,好像最后所有的剧情副本的结局,甚至是自己武侠世界之旅的终点,都会汇集到新世界里。自己一年有大半年不在新世界,回来这段时间主要精力又要花在练武上,对于新世界的了解倒是不多,于是道:“有甚新鲜事,也不妨说来听听。”

艳无忧点点头。她武功虽然废了,但心思慎密,处理俗事能力极强,记性也好,连请帖也不看,就如数家珍般娓娓道来。

“御兵门、兽王庄、南海普陀寺等就不必说了,几派和师兄你交好,拜帖中言辞也最为客气,兽王和肖离说不定会亲来恭祝。”艳无忧一边说,一边随手从一对请帖中挑出几张放在一边。

苏阳点点头,幽冥山庄一役还活下来的一群人,事后几乎都因为自己成为了三江派最坚定的盟友,有了这几位盟友自己不在新世界的时候,也不必为三江派担心。

“还有那个叶三姑娘,最近却经常往咱们这里跑,说是要找人比剑,可却从来不拔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来干嘛的?”艳无忧笑吟吟的问:“师兄你知道吗?”

“少扯没用的,下次她再来,请大师兄出手。”按照苏阳的估计,许丹辰如今的功夫,应该足有压制叶三一头了。

艳无忧又从帖子中挑出两张放在一边,道:“这两家虽然是来拜山的,却要好生处理。”

“怎么说?”

“这两家乃是世仇,刀剑盟善制神兵利器,而百兵冢却专爱毁人兵器,刀剑盟的狂刀莫轻狂和傲剑叶向海与百兵冢夏侯薇明里暗里交手多次,不分胜负,据说这夏侯薇苦恋叶向海因爱成仇,而叶向海却觉得自己年纪太大始终不肯接受,这段恩恩怨怨倒也难以分辨是非。”艳无忧笑道。

“让老三一一上门回拜,老三是个急性子,必然没心思去管他们这些乱麻般的纠葛。还有呢?”苏阳暗笑这种情仇爱恨的事,别人终究无法,各自凭借机缘罢了。

“蜀中也有人来,连家堡的十五公子连孕,唐门的唐无泪,唐绝等,不过这两家到底来意为何却不得而知。”艳无忧想了想措辞,道:“毕竟蜀中与我们相隔千里,彼此并不熟悉,而蜀中武人一向又是天不服地不怕的性子,难保不是上门来立威的。”

“蜀中武功自成一派,倒不可小觑。”苏阳道:“老九老十两人都是好脾气,沉得住的气,让他们上门回拜应该不会惹出乱子来。”

艳无忧点点头,取出几分请帖放在一边,又道:“还有药王谷的魔医李一龟,神医田不负,这两人亦正亦邪,无论武功还是医术都是一流的。”

“田不负我倒是知道,和师父是好友,好像还教导过湘芸小师妹的医术。”苏阳笑道:“随便找几个师弟陪着湘芸去拜望一番就是了,不用回访的名义,就说看望长辈,带上厚礼,毕竟算是湘芸的师父。”

人在江湖飘,最不愿意得罪的,一个是官府,一个就是各种神医魔医。

艳无忧点头道:“京城人间天上会,河间八卦门,豫北邓家堡,浙南鸳鸯门,等也有人来,还有墨家护法鬼脸老二和女巨子墨千寻,这些门派和我们一向无甚交情,我看我们适当回礼就可以了。”说罢她又抽出几份帖子放在一册,算是已经处理好的。

“这苏杭知味楼倒是有意思,师兄你若是有空不妨去转转。”艳无忧接着抽出来一本请帖:“酒酿饭袋夫妇,饭袋宋刻,精打细算,号称天下第一大厨,酒囊关萌,宋刻之妻,豪爽大气,酿酒之道天下一绝。”

“这家么,师兄我若是有空就亲自去。”苏阳哈哈一笑:“若是没空,你就带着上官雪儿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师兄怕是嫌派内的厨子手艺不精,想让我们两个女人去学些菜品回来才是真的。”艳无忧笑道。

“做菜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难道你不知道男人的胃比男人的心更好留住吗?”

艳无忧幽幽的叹了口气,又抽出几本粉红色的拜帖,道:“说道男人的心,这几份帖子怕是师兄你最喜欢的。”

她一边说,一边一本本的单个取出来,艳红的指甲在请贴上挨个点过去,道:“灵枭谷葵姬是算是如今武林中风头最盛的美人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相见她一面也不可得。还有这万花谷望花阁的大中小三位阁主,大宫主铁甲手列红袖,二宫主江瑶玖,小宫主花陌,都是待字闺中的姑娘,容貌自不必说,武道上也各有绝艺,每年春夏秋冬都有不知多少人接着赏花为名去万花谷游荡,就是希望能偶遇其中一位,却大多不是遇上猛兽,就是跌落陷坑,还有的干脆就是被蒙面人敲掉了门牙,饶是如此,仍是有不少不要命的往万花谷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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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界里的龙套在这里介绍一下,后面是有用的。

在大家提供的龙套下,新世界里的武林也开始渐渐的成型了!

龙套楼太长了,我就没有一一回复了,不过我都看了,都记在的我excel里,还有些人物暂时没有找到合适的安置位置,就没露面了,后面有机会也会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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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京城暗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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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好办!”

苏阳大咧咧的道:“让到了婚嫁年纪,尚且独身的师兄弟们聚在一块,挨个上门回访,这帮小子整日夜猫子,这下有本事的自己去把媳妇扛回来。嗯,葵姬这人,我也听说过,你想法请大师兄去,老实人有时候反而有魅力。”

“你倒是大方。”艳无忧笑的阳光灿烂,继续道:“还有些江湖奇人散人,譬如江湖五大怪疯子、鬼手、穷鬼等人,市井三侠酒楼掌柜邓九流、浪子颜卿、贼猫邓晚人等,这些人行踪不定,却是无法回访的。”

她说到这里忽然抿嘴一笑,道:“那风云双懒也是两个奇人,派人送信来说原本想来,可是路途遥远一路上实在怕累,就只能遥祝了。还有顺风镖局的孙直总镖头派了李清泉副总镖头上门送帖子,说若是三江派大庆期间有任何需要押送护送之物,顺风镖局愿意低价承接。”

“不必低价。这镖局的名字我听着就喜欢。”苏阳道。

“嗯,最后还有两桩事。”艳无忧道:“后山来了几位怪人,说咱们三江山环境幽清,想在此处修武,你也知道师父对江湖同道一向大方,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哪些人,怎么就好意思?”苏阳问。

“还不是你那位老朋友任图带来的。”艳无忧无奈道:“任图好读书,带来的三位,木沉音先生弹得一手好琴,吴名先生号称画圣,还有位叫王质的,随身不离黑白子,棋艺如何我不知,倒是打的一手好暗器。这几位在后山,每日饮酒论道,谈琴写字,过上了神仙的日子。”

既然是任图带来的,苏阳也算放心,沉吟片刻道:“由他们去吧,就当是咱们三江派的外门供奉,你吩咐下去,一概吃喝用度莫要亏待了人家,诸位师兄弟无事之时也时常去后山走动走动,说不定能有什么机缘。”

“嗯我记下了,还有最后一桩事。”艳无忧道:“朝廷重组六扇门,成立了英雄会,由皇室亲王直接统辖,大统领王博正在广招天下俊杰,赵小龙想去见识见识世面,师父也同意了,可他非要等你回来才能定夺,想见你一面。”

“男子汉志在四方,他年纪轻轻的多些历练本是好事。”苏阳点头,忽然道:“见我一面又不是难事,还要你来传话,这不是这小子怕我骂他,先找你这个小师姑来说情?”

艳无忧笑道:“什么都瞒不过师兄。”

回到自己小院的时候,赵小龙已经带了几大坛子好酒在院子里了。

见到苏阳,赵小龙显得有些紧张,嘿嘿一笑,道:“二爷,您回来啦。”

苏阳身形一晃,对准赵小龙劈面就是一掌,呼的一下,掌边刮风已经用上了五成功力。

赵小龙下意识的就是一侧身,堪堪的躲过了这一掌,不料苏阳变掌为拳,从侧面击向赵小龙腰间。

“不许再躲,老老实实的接我这拳!”苏阳沉声喝。

赵小龙也不知道苏阳为何一见面就要打自己,可是一向习惯了听苏阳吩咐,只能哭着个脸,双掌交叉,右掌掌心朝外,左掌垫在右掌之后,双脚站定马步,坠腰沉肩,硬生生的去接苏阳的拳头。

砰的一声闷响,拳掌相交,赵小龙脸上闪过一丝红晕,马步不稳,蹬蹬蹬朝后退了三步。

“二爷,您干啥打俺?”赵小龙大大的喘了几口气,苦着脸道。

“居然没有摔倒,你小子功夫也算不错了。”

苏阳随手拉了张椅子在院里坐下,问:“怎么想起来去英雄会了?”

赵小龙也不坐下,径直走到苏阳身后去给他捏肩,道:“俺有个同乡,叫白小二,他武功还不如我哩,是县城里的捕快,上次破了桩案子,被调进了六扇门。最近给我带了封信,说六扇门重整成英雄会,换掉了不少只拿银子不干事的家伙,现在急缺人手,问我来不来。俺想了想,咱们派里的爷们都四方游历,俺虽然是个小厮,可也是男子汉不是,所以也想去见识见识。”

“这想法是好的。”苏阳点头,问道:“那你可知这英雄会是干嘛的?”

赵小龙道:“知道知道,白小二和俺说了,之前的六扇门是抓坏人的,现在英雄会不仅仅抓为非作歹的坏人,连贪官污吏也治得了,是为百姓办事的地方。”

“小龙你搬个凳子来坐下。”苏阳回头朝他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捏了。

赵小龙知道苏阳有话要说,哦了一声,从屋子找了个矮凳,坐在苏阳身边,道:“二爷您有啥话,俺听着呢。”

“嗯,你现在的武功,放在江湖上也算是一号人物了,这方面我倒是不为你担心。”苏阳道:“可是英雄会这个组织,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纯粹为老百姓办事的。”

“那俺就不去了!”赵小龙道:“要是欺负老百姓,俺还不如留在三江派打杂的好,至少不会被人指着脊梁骨骂,晚上睡不着觉。”

“那也不至于。虽说目的不是为老百姓办事,但做的事,却是你说的那些,什么抓坏人,治贪官。”苏阳道:“英雄会既然是朝廷的,那它效忠的,就是皇帝陛下,它抓坏人,治贪官的目的,本就是为皇帝安抚天下,这点你需要明白。”

赵小龙眼珠子转了转,恍然大悟道:“俺懂了,就像地主雇长工,给你好吃好喝,并不是想为了长工过的好,是让你为他打麦子,多干活。”

“算是这个意思吧。”苏阳笑道:“你能明白这点关键,想必日后也不会太吃亏。只不过若是这个地主哪天不想好好雇人打麦子了,尽想着去盘剥佃户加租子,抢佃户家漂亮闺女来做老婆,你咋办?”

“俺不咋办,俺就不跟他干了!还回来伺候二爷!”赵小龙毫不犹豫道。

“行了,你明白这点就好。”苏阳从怀里掏了两张银票塞过去:“带着。”

“大老爷已经让帐房支了五百两,说啥都够了。”赵小龙连忙推辞道。

“做人嘛,外圆内方,京城那地方人头多,花销大,该打点的就多多打点,人情地面上的事,也不必含糊了。”

苏阳硬塞了过去,笑道:“你放手去做,咱三江派不缺钱,不缺名,只要你自己不做下天怒人怨的事,其他的,便是天大的事,有大老爷在,有二爷在,谁也不能欺负了你!”

每次回三江派,苏阳总觉得时间过的飞快,每日金乌东升,月兔西落,时间就在习武喝酒,寄情山水中如梭飞逝。

甚至让人忘了三江派之外还有一个渐渐崛起的武林,新世界之外,还有各大剧情的血雨腥风。

若无江湖血腥事,何须三尺青钢剑。

若无三尺青钢剑,怎平江湖血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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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情养成模式结束,下一章进副本血雨腥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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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苏醒的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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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神侯府。

这是苏阳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大的府邸,即便是狄青麟的侯府和诸葛神侯府相比,也要逊色个四五六七分的。

苏阳实在不敢相信,在寸土寸金的汴京城里,居然会有这么大一片府邸,只为了一个人居住。

可能正是因为如此,当年叛乱之中叛军才用了整整三千人攻进了神侯府。

这是一个能让三千人在里面打仗的府邸。

同样可能正是因为如此,王安石的变法中,这座府邸才被化为京城四大必须收回的私宅之首。

神侯府的房间也很大,大到烛光甚至已经照不到房间的角落。

烛光之下,有一老一少两人在对弈,老者精神矍铄,一双饱经沧桑的眸子里隐隐有含而不露的光彩;少者眉目清秀,但眉宇间却隐隐有刀兵杀伐之气,他坐在一台轮椅上,两腿自膝盖之下空空荡荡,居然是个残废。

棋盘纵横十九道,黑白双方一攻一守,瞬间又攻守异位。

苏阳背着手,站在一边观战。

老者落下一枚黑子,问道:“江湖中传闻,魔姑的药人会被抹去神智,快剑校赫你是唯一一个能恢复神智的,不知用的是什么法子?”

“什么法子我也不知,自然就醒了。”苏阳摇头道。

苏阳没有说谎,因为自己进入副本后的记忆,的确有一段空白。

最近的一段还能记得的,就是约莫一个月之前在武侠虚拟空间里,见到了武侠老头。

武侠老者那张毫无表情的光脸上塌陷下去一个大坑,好像被顽童添了一大口的棉花糖。

苏阳至今还清晰的记得武侠老头那种爹死娘改嫁的悲催语调。

“完了,关七把温瑞安世界的天给捅破了。”

捅破天,听起来是个满壮烈而富有豪情的词语,但是这是要付出代价的。强如强天大圣,捅破了天也要被压在五指山下五百年。

这个代价就是温瑞安世界里所有的剧情副本,程度不同的发生了变异,有的直接成了绝地副本,有的则是半绝地副本,还有一部分正在朝半绝地副本发展。

所谓的绝地副本,就是指剧情副本里除了人物名称和原剧情相同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可能发生变化,譬如人物的正邪,武功的高低,环境背景都不再是确定的。

在绝地副本里,武侠老者甚至是系统本身都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只能送人进入,其他的包括初始身份的安排设定,人物的接回,奖励,剧情的走向等等一切都无能为力,而自己拥有的剧情先知的优势也荡然无存。

武侠世界里之所以有武功这种东西,是因为世界里充满了各种武侠元素。在苏阳看来,有些类似玄幻校旱中的‘灵气’或者‘魔法元素’之类的,而地球就是一个不存在任何武侠元素的地方。

绝地副本就是因为武侠元素的平衡被打破,杀戮和混乱元素已经胜过了其他的武侠元素,对于人的心境、心态的思想都会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久而久之,人心魔化,最严重的情况是整个副本就直接变成一个大的杀戮场,所有人就在里面不分青红皂白的见面就杀。

有些类似武功练得走火入魔成为偏执狂、疯子之类的。

对于整个武侠世界肌体而言,绝地副本就是一个散发着负面气息的毒瘤,如果这个毒瘤始终存在壮大或者毒瘤数量过多的话,武侠世界就会被这些毒瘤所影响,只能吸收负面元素而吸收不到正面的武侠元素,从而失去平衡,渐渐的走向混乱。

当绝地副本的数量过多的后,‘杀戮、混乱’元素过于强烈也会导致空间壁垒的破裂,向其他剧情副本侵蚀,到时候很可能会出现绝地副本中的魔头杀入其他副本的情况,甚至是多个混乱世界围攻新世界。

混乱最后的结局就是衰亡,新世界的衰亡,武侠世界的衰亡,系统和武侠老者的衰亡,苏阳的衰亡。

半绝地副本要相对好一些,但已经开始有向绝地副本转化的趋势,一切都存在着不确定因素。对于半绝地副本自己要做的就是尽量去保持副本的稳定,不让它继续恶化下去。

目前这个四大名捕《玉手》副本算是受影响较小的一个副本,有朝着半绝地副本发展趋势,并没有给出明确的任务,只让自己先行体验,如果有机会的话不妨出手创造一些平衡点。

“无论如何能恢复神智总是天幸。”老者道:“不知苏公子可愿意加入我们,去解救那些和你一样,被药物控制的武林人士。”

“解救?”苏阳的语气很奇怪:“既然找不到方法,诸葛先生所谓的解救,恐怕是杀了他们吧。杀人我不反对,但若是明明是去杀人,却打着解救的旗号。杀掉药人并没有错,但我却不想说是去解救他们的。”

少年猛地抬头,双目如电射向苏阳,道:“这些人神智全无,犹如行尸走肉,根本就是死人,杀了他们就是解救他们。”

“死人需要人解救吗?只有活人才有这个需要。”苏阳道。

无情正要说话,诸葛先生挥手打断了他,长叹一声:“四大天魔重现江湖,又以药人为帮凶,只怕江湖又要起风波。”

对面少年却道:“有世叔在,谅他们闹不起什么风波。”

诸葛先生却不语,又落下一枚黑子,忽然赞道:“无情,你的棋艺又有精进了。”

无情静默一阵,然后道:“世叔若下杀着,半盏茶时分我必败北。”

那老人笑了笑,道:“无情,你才不过二十出头,但心思缜密,已逾四十之龄。不过,你自己倒要控制得恰到好处,否则年少老成,痛苦自寻。”

那少年毕恭毕敬的道:“晚辈不是着意执迷,而是勘不破。”

那老者垂眉笑道:“你杀孽重,自然勘不破。”

忽然间,窗棂碎裂,木条震飞,三名黑衣精悍的汉子同时从窗外掠了进来,分三个方向把这苏阳三人包围在其中。

冷冷的月光洒进来,少年一抬眼,锐气暴射,又垂目道:“敢问世叔,如何消弥杀孽,勘得破红尘?”

那老者连目也没抬,静静地道:“何须消弥杀劫?不必勘破红尘!”

那三名黑衣人掠了进来,杀气顿盛,本来稳稳的站在那里,但见三人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内,早已沉不住气,其中一名暴起就要出手。

那老者叹了口气,抬起一粒白子,下了一着,道:“该杀的,还是要杀的。”

那少年白衣微微一动,薄如剑身的唇紧紧一抿道:“是!”

话音未落,其中两个人的咽喉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枚嗓门钉。

另外一个人惊叫一声,转身逃出了屋子,身形转眼淹没在夜色中。

苏阳却皱起了眉头,暗中叹了口气。

杀人这种事,不是每个人都合适的。本就已经少年老成,心思沉重,杀人越多,岂不是越压抑。

~~~~~~~~~

ps:环境被破坏了,价值观被颠覆了,人类每天吸入大量污染空气,为利益打破头,积怨成魔~~~魔都如今就是个绝地副本,多么有现实意义的一章啊~~~~

夜ぁ轻狂君贡献了一个书友群,三七二五九六二七,有兴趣的可以去聊天打屁,我也会去,虽然大多数时候都在断网写书。

可我会上来偷看你们哦,多多赞扬作者的人,老天会给他好运的:)

话说夏叶君是不是还在天上飞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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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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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外面传来一声尖锐的呼啸,一道黑影从窗外飞入,直奔苏阳面门。

苏阳身形晃动躲开黑光,就听身后砰的一声响,黑光贴着苏阳的衣角划过撞上了墙壁,墙壁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大洞。

洞中嵌着一枚飞锥,椎尾连有一根钢丝,崩的笔直。

窗外传来阴恻恻的一声冷笑,钢丝一震,带着飞椎倒飞窗外。

而窗外却又跌进来一个人摔在地上,这人腹中被击中一椎,血肉模糊,死状奇惨,却是刚才跑掉的曹敬雄。

诸葛先生淡淡一笑道:“来的是魔姑手下的东方红衣巡使,幽魂索魄锥臧其克,来杀苏公子灭口的。”

“他的功夫还杀不了我。”在刚才一击之中,苏阳已看出来,若是正面相博,即便不动用雷霆一击,自己也能将这位东方巡使毙之于剑下。

无情望着曹敬雄的尸体,寒声道:“他灭不了你的口,就灭自己手下的口。他只不过是魔姑手下的巡使,就已经如此歹毒,那魔姑想必更是心狠手辣,恶孽滔天。”

诸葛先生点头道:“四大天魔,‘姑、头、仙、神’,魔姑排行第一。魔神淳于洋、魔仙雷小屈、魔头薛狐悲,武艺一个高过一个;魔姑武艺学自魔头,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最强的魔头薛狐悲还要强上不少。”

“这魔姑到底是谁?”冷血抬头问:“苏兄曾做过药人,不知可还记得她的容貌?”

“你也说药人都没有神智,我就算见过,也记不住的。”苏阳道。

诸葛先生说:“魔姑行踪神秘,江湖中跟她交过手的人无一能够活命,对其知之不多。今晚来的几人,看似要杀校赫灭口,却实际是她声东击西之策,她目前正在围攻四大世家的北城,妄图用北城的人制造药人,供她驱使。”

“以诸葛先生你的武功,制祝耗大天魔其实不话下。”苏阳手掌一翻,笑道:“平推即可。”

诸葛先生道:“不错。但皇上这几天之内就要出巡,我之前一月,之后的一月,都必须留在京城,保护皇上。况且魔姑今天刺杀你的目的,其实是告诉我她已经派人在京城,随时可能对皇上不利,牵制住我。”

无情道:“难道她忘了您座下的四大弟子吗?”

诸葛先生为难道:“目前冷血、追命、铁手皆已远赴陕西,你虽是我座下最有名的高手,可是行动不便……”

无情朗声道:“我这一双腿虽已废了,可是追缉侦查,从未有负重任。”

诸葛先生欣慰道:“不错。我告诉你这些,就是想派你去这一趟。这四魔之中,魔仙雷小屈不仅心狠手辣,心态更是扭曲,爱虐杀幼童,手上有几件朝廷官员子弟失踪的案子,你若是见了,且不要杀他,活捉回来审问!”说完又对苏阳道:“苏少侠剑法颇强,又是唯一一个曾在魔姑手下逃生的人,若是愿意相助,此番胜算大增。”

“我可以去。”苏阳点头。

无情道:“既然如此,我们这就出发。”

苏阳却摇头:“我可以去,但我不和你去。”

“为什么?”无情奇道,连诸葛先生也抬起了头。

“我这人闲散惯了,习惯了自行其是,随心所欲,有什么事,我喜欢自己做。”苏阳笑了笑道:“若是先生没有其他的事,我这就告辞了。”

诸葛先生一挥手,三丈外的大门无风自开,他指着门外道:“也罢,既然你有此想法我也不强求,你可以走了,外面的暗哨明哨不会拦你。”

苏阳转身便朝外走,刚走到门口,忽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笑眯眯的道:“我想问问先生,诸葛神侯府明哨暗哨密布,可刚才那三人和东方巡使来时,为何没有一处示警?这几个小毛贼居然可以堂而皇之的潜入诸葛神侯府,到你的书房前大摇大摆的出手,实在令我诧异不解。”

不等诸葛说话,苏阳又道:“无论是曹敬雄三人,还是东方红衣巡使,这些人的武功连我都不如,先生若要出手留下他们,他们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走,先生却为何偏要无情出手?”

“世叔何等身份,岂可和这等下三滥动手!”无情怒道。

诸葛先生眉头微皱,不知苏阳到底想说什么。

苏阳叹了口气,转身继续朝外走,一边走一边摇头自语道:“也许你做的对,但若换成了我,有一个从小断了腿,一辈子没爹没妈孤苦伶仃的可怜徒弟,有一个把我当成父亲的晚辈,我宁可让皇帝全家死光,也不会让这个孩子去一次次用生命冒险,更不会激他去冒险。”

男人的确需要历练才会成长,但任何一个已经成熟的男人都知道这种历练意味着何等的苦痛艰难。

苏阳永远也忘不了,西门吹雪即将败在独孤一鹤手下的那一刻,陆小凤眼中流露出那种恨不得去死的悲伤和自责。也许西门吹雪在这一战中得以成长,而作为他的朋友,陆小凤却坚决不想看到他用生命去冒险获得成长。

这才是一个‘人’应该有的感情。

…………

走在神侯府中,苏阳下意识的抬起手臂凑到鼻子跟前闻了闻。

“难不成我真的曾经被变成过药人,后来又莫名其妙的苏醒了?”

自己在进入副本之后,的确有一段时间的记忆是空白的!

这种空白一直维持到昨天,自己才有了意识,睁开眼一看就已经在诸葛神侯府里了,虽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自己进入副本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如果真的是药人的话,自己怎么可能逃出来?又怎么可能恢复记忆?为什么会回来到神侯府?

诸葛先生说自己是被人送来的,送自己来的人,把自己丢在神侯府的门后就立刻离开。

那这个人又是谁?

这一切的答案,也许只有药人的主人,魔姑才知道。

自己当然知道魔姑是谁,也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但如果自己真的曾经变成过药人并且逃脱了,那么药人的主人,魔姑看到自己之后,必然是要杀自己而后快。

这么稍稍一走神,苏阳发现自己遇到个麻烦:自己迷路了。

神侯府实在太大,府中楼台亭阁,水榭画廊,小院、厅房不知有多少,刚才从诸葛先生书房里出来笔直朝前走就能走出去,可是自己走神之间,好像走错了一个院子,后面的路就彻底的乱了,完全是凭着感觉下意识的瞎走。

“真是路痴。”苏阳摇了摇头自嘲道,正想着找个丫鬟仆役之类的问问路,忽然之间,一股淡淡的药香从前方的一个小院里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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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中看到这几个杂鱼能冲到诸葛侯府里对诸葛先生动手这一段我就莫名其妙的。你想让无情出手对付天魔就直说,至于搞这一套嘛~~

至于无情嘛,我倒是想让他是个女的,可是转念一想,那不行啊,一个下半身没有知觉的妹妹,就是再漂亮也没意义啊,这不害人害己嘛,所以他就只能是男的了~~:)

书友群号我已经在书评区里置顶了。

下周强推上架,诸位若是觉得书还行,记得把月票留给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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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我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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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每天有打赏有推荐还是相当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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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院子一看,有一个童子正在沿着院子的水渠洗涮药罐子,药味正是由此而来。

童子听有人进院抬头望去,见了苏阳,脸上表情十分意外,他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几圈,奇道:“你怎回来了?”

“我回来了?我在这里住过吗?”苏阳奇道。

“你只怕是病糊涂了吧。”童子道:“你来时已经昏迷不醒,就住在这间屋子。若不是先生救你,让我煮了这些退烧的药,你只怕早已经死了。”

苏阳连忙问:“我是怎么来的,谁送来的!”

童子一脸茫然的摇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先生唤我来照顾你的时候,你就已经躺在床上了,满嘴胡言乱语,还发着高烧,吃了好几副药才清醒过来,你都忘啦?”

“我发烧都说了些什么?”苏阳还抱有一丝希望,想从这个童子的嘴里问出些有用的信息。

童子的回答却让苏阳大失所望,他摊手道:“你说的断断续续的,我也听不明白。”

又问了童子几句话,却始终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这童子看起来也就是神侯府里的一个煎药小童,这两天除了给自己熬退烧药之外,连自己的面也没见过几次。

倒是问出了出府的路怎么走。

苏阳掏了一小锭银子递给他:“辛苦你了小哥,这点钱拿去买衣裳吧。”

小童把药罐子放在一边,在衣服上擦干了手,笑嘻嘻的接过银子道了声谢。

苏阳正要转身离开,忽然灵光一现,回头在药罐子里抓了一把。药罐子里还剩下些药渣子,苏阳包好在揣在怀里,小童奇道:“你要这脏东西作甚?”

苏阳笑道:“做个纪念。还有,这是哪里啊,怎的好像不止我一个病人?”

就在刚才进院子之后,苏阳似乎听到小院的一间侧房里有人在低声呻吟。

小童道:“这是侯府的疗伤房,凡是府中受伤的爷都在这里养伤。你声音小些。”他指了指有人呻吟的屋子,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那位爷练武的时候失手腿上受了刀伤,正一肚子火,谁吵到了他,他就要砍谁呢。”

“是嘛?若是这位爷还在昏迷,只怕就不会砍人了吧。”

苏阳浮上一丝冷笑,大步的绕过小童,一把掀开门帘闯进了屋子。

屋子里有张大床,床上果然躺着一个虬髯大汉,大汉一条腿用绳子绑着悬在半空,腿上打了绷带,绷带上还有血渍渗出。

大汉见了苏阳,瞪起铜铃般的大眼,粗声粗气道:“谁他nǎinǎi的是谁!吵老子睡觉,老子要不是腿上有伤,一刀砍死你!”

苏阳一愣,感情真是个受刀伤的人。

小童从后面赶了上来,拉着苏阳就朝外走,不满的嘟囔着:“你这人怎么乱闯呢,赶紧走。”

苏阳笑了笑,这些武林大家中护院众多,相互比斗切磋之中,有练武时候受伤也实在正常,或许是自己太敏感了。

来到汴京城中,立刻找了间有名的药铺,把药渣给了掌柜的。掌柜嗅了嗅,道就是几种普通的去热退烧的药材,并无特别之处。

“这倒是奇了。”

走在汴京御街的青石板上,苏阳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副本原先的剧情是魔姑率领着三大天魔围攻北城,胜算在握之时派手下三大天魔去拦截前来救援的各路人马,实际上是借着来人之手,除掉这三大天魔,这样世上就只剩下她一个人懂得如何制作和控制药人。魔头薛狐悲得知魔姑计划之后,在北城之中和魔姑展开火并,伤了魔姑,最后无情等人杀了魔姑,除掉了一群药人。

但是现在这个副本已经有朝半绝地发展的趋势,苏阳谁也不能完全相信,因此在听小童说诸葛先生让他为自己煎药的时候,甚至怀疑诸葛先生是不是才是制作药人的幕后主使。

可是这些药既然只是寻常的退烧药,那这个猜测就难以成立了。想来也是,目前的副本还没有完全成为绝地副本,连半绝地都不是,而诸葛先生毕竟是正派领袖人物,即便自己不喜欢他,但并不能代表他就会做出炼制药人这种下三滥的邪道行径。

想了片刻,却始终没有头绪,苏阳释然一笑,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一开始就能被自己猜到,既来之,则安之吧。

而此时,汴京的夜,华灯初上。

御街两侧酒肆欢楼林立,商贩不禁,人声鼎沸,不时有雕车来往于街道,意气少年胯宝马披青裘,携美游街,空气中不时的飘荡着一阵阵脂粉艳香和吃食的味道,少女的欢笑,酒客的纵声高歌,商家的吆喝,交织成一曲大宋的夜曲。

这是一个历史上最好的时代,经济文化已然至巅峰,大宋之民,不视人眼sè、不仰人鼻息、不受人制约。华夏千年之演变,造极于赵宋之世。

也是最坏的时代,强敌压境,战乱频仍,俯首服低,三百年间,花钱买和平而不可得。

苏阳常常在想,如果那年王安石成功了,这大宋会不会将会换一副新颜?这华夏一千年后能否真正的屹立于世之东方,享rì出第一抹金光,受万国来朝?

就算不换新颜,又能再坏到哪里去呢?二帝被俘,天子跳海殉国,难不成还能有比这更坏的。

可惜变法富国强兵的理念虽好,却没有合适的推行手段,也没有jīng干的执行者,又触及到大多数大贵族的利益,而王安石本身又是一个不懂变通的书生,做做幕僚可以,当领袖却是万万不能的,最终变革终于失败。

苏阳忽然想到一句话:贪官jiān,清官要更jiān诈,要不然怎么能对付贪官呢?

评价官员,和评价普通人的标准是不一样的,贪官、赃官、yīn官、恶官,未必就不是好官,世上哪有不贪的官?哪有不搞权力斗争的官?张居正贪的钱也不比谁少了。

怕就怕有些人人自己为站在正义一方,大义凌然的行正义之事,实则误国。

朝廷上,蔡京实际是王安石的坚定的支持派,毕生也都在致力执行王安石变法,虽然他的目的或许是为了充盈国库以供皇帝奢侈的花销,但于国而言其实是件好事,恰恰一向以为国为名大侠自居的诸葛先生反而是坚定的反对派,也是蔡京推行变法之事最大的掣肘。

以蔡京的才能,尚且从宰相位置上四起四落,可见变法之艰难,诸如诸葛先生之类的守旧派力量之大。

这也是苏阳不喜欢诸葛先生的原因,也坚决不会投入诸葛门下。

“想远了,想远了。”苏阳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脸,把思绪从历史和庙堂之事拉回来,诸葛先生也罢,蔡京也好,暂时还不是现在自己要考虑的。

既然神侯府里查不出端倪,那就去找药人的主人,魔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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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去而复返的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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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一路顺利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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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道上,烈日当空,蝉鸣四起。

十六匹快马。

首先的一匹马上是一名虬髯大汉,手持一面大旗,大旗上绣有一条金龙,龙爪上抓着一柄大刀,刀上刻有“黄”字,正是东堡“撼天堡”堡主黄天星的旗帜。

这大旗之后有两名骑士,左边的人年已花甲,但神采凛然,白髯如戟,不怒而威,身后背着一柄门板似的金刀;右边的人短小精悍,肌肤如铁,虬须满脸,目不斜视,右手则持着一枝丈八长戟,看来怕有五十斤以上。

老者正是东堡堡主,“大猛龙、金刀无敌”黄天星,另一人则是副堡主“逢打必败”邝无极,据说这人出道以来,大小二十余战,居然从未胜过一场。

他越是不胜,越是找高手比斗,绝不找比自己武功弱的人动手,那结果就自然是输,可功夫却不断的提高。而江湖中无论正邪,都敬重他是条汉子。

有此可见,有时候人能不能在江湖里混的下去,倒未必是看你功夫多高,而是看你要不要脸。

后面还有六名黄衣大汉,各佩带不同的兵器,精壮勇悍,骑在马上,英武生风。正是东堡的六名护院高手。

东堡“撼天堡”与北城“舞阳城”,是三代世交,而今北城有难,东堡堡主、副堡主,连带六大护院,精锐尽出前去救援。

队伍中最引人注目的,却还是两名女子,两人一人身穿黄衫,一名着大红劲装。

黄衫女子做少妇打扮,目光流盼,艳而不妖,身材丰腴,一副成熟少妇模样,正是“小天山燕”戚红菊。她身后跟了四名女子,却是她从娘家带啦的四名侍女,个个身背宝剑,武功也是不弱。

另一名红衣女子看上去似乎只有二十岁出头,却有给人一种三十岁妇人的成熟感,剑眉紧蹙,薄唇紧抿,容貌比起戚红菊更美三分,乃是“飞仙”姬摇花。

正所谓女要俏一身孝,姬摇花虽是一身惹眼的大红袍,可鬓上却插着一朵披孝用的小白花,在俏丽之余,又多出几分含而不露的杀气。

顺着这条官道一直走下去,进宝鸡,上右栈道经大散关,再去褒城,绕剑门,出凤翔入留坝县,至紫柏山上,便是北城“舞阳城”了。

烈阳高照,官道上除了这行人之外两个鬼影子都看不到,路上的空气似乎都被蒸腾的有些扭曲,逢打必败邝无极抹了把汗,龇牙咧嘴的骂道:“妈拉巴子,这种天气简直要了命,日寒夜冻的,唐僧取经去火焰山只怕也就这样了!”

黄天星虽然年老,却精神矍铄,坐在马背上的身子挺得笔直,笑道:“天热也好,天冷也罢,该办的事,天打雷辟,日月倒悬,咱也得去办了!咱们热,四大天魔的人也热,无非就是比谁更能吃的了苦头罢了,这江湖嘛,看起来风光,实际背地里就两个字:吃苦。”

邝无极也点头道:“大哥说的精辟,这吃苦两个字,可算是道尽了江湖真谛。练武苦,厮杀苦,别离苦,吃得下这些苦,咱才能活下去。”

“你若是觉得苦,不妨当成蜜。”黄天星笑道:“其实到了我这年纪才知道,什么苦和蜜,有时候其实是一样的。”

两人正说着话,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的官道上传来,由远及近,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有一骑远远的迎面驰来。

马上坐了了骑士,腰上一边斜斜的挎着柄样式普通的长剑,另一边却挂了个酒葫芦。

“姬摇花,姬姑娘,在下前来助你一臂之力。”

苏阳坐在马上,满面春风,招手大喊。

“姬姑娘,这人是找你的?”黄天星回头问。

姬摇花双眉紧蹙,嗯了一声,却不说话。

苏阳马快,转眼就到了一行人前,笑嘻嘻的冲姬摇花招手道:“姬姑娘,我是苏阳啊,收到你的传书,我立刻就敢来助你一臂之力!”

姬摇花一言不发,表情说不出的怪异,看着苏阳,就像在看一只鬼

“姬姑娘放心,四大天魔为祸武林,在下既然来了,就没准备活着回去。”苏阳策马走到姬摇花身边,望着姬摇花,若有深意的道:“姬姑娘放心,咱们这么多英雄,还拿不下几个魔头吗?”

姬摇花当然放不下心,她两只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

苏阳只当没看见姬摇花一张俏脸上已经快要凝成冰,朝周围一报拳,和其他人打了个招呼,道自己是姬摇花的朋友,应邀前来祝拳。

四大天魔势力庞大,多一份力量自然再好不过,快剑校赫在江湖上的名头不算大,却也有这号人物,黄天星等人见是飞仙的朋友,相互介绍客套一番之后继续前行。

姬摇花放慢了马速,和苏阳并肩走在队伍的最后。

两人并肩而行,却谁也不开口说话。

看到姬摇花的表情,苏阳心中已经有了三四分把握,自己的确当过一段时间药人。

因为四大天魔之首的魔姑,正是这位神秘的飞仙姬摇花姬姑娘。

又行了一段路,姬摇花终于率先忍不住,淡淡的问道:“你来做什么?”

苏阳想了想,笑道:“找你啊。”

若是这话出自别人之口,无论是魔姑,还是飞仙,只怕都已经一剑刺过去了,但此时由苏阳说出来,却显得意味格外的深长,姬摇花忍不住微微蹙眉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姬摇花的武功要杀苏阳不是难事,苏阳却满不在乎的笑道:“这里所有的人都可以杀我,唯独你不行。”

“为什么?”姬摇花微微扭头,好像听到了一句很可笑的话,冷笑问道。

“因为飞仙姬摇花虽然手辣,可却不是魔道中人,杀朋友这件事却做不出来。”苏阳道。

“我们是朋友?”姬摇花问。

“至少在别人看来,我们是的。”苏阳道。

姬摇花无语片刻,脸上的冷漠忽然如春阳化雪一般散了,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道:“也许你是四大天魔的手下,我杀了你就理所当然了。”

“我怎么可能是四大天魔的手下呢?”苏阳假装惊诧道:“姬姑娘千万不要开玩笑,我若是四大天魔的手下,姬姑娘岂不是四大天魔之首魔姑了。”

“你说我是谁?”

烈日当空,姬摇花的声音却冷得像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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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兽居然又快开6.0了,人物等级上限一百级~~

当鸡蛋从马桶里爬出来的时候,会不会以为自己走错了门进了私服,会不会捂着脸很羞涩的说:别打我,我的血还没你多~~

遥想当年传世有阿修罗神的时候,通天教主都还是值得打一打的,可现在谁会去打鸡蛋呢,他像个落魄的二道贩子,蹲在马桶里,面前地摊上摆着一排滞销货物,奥伯,天启,大金杖,日炙,橙弓已落满了灰尘,却无人问津。

“一件都卖不掉,怎么和萨格拉斯老大交差呢?”基尔加丹愤愤的拂去头顶的蜘蛛网,苦恼的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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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杀魔灭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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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阳很认真的望了姬摇花半天,只看得姬摇花脸上的表情从冰霜封山渐渐变为好奇,吊足了姬摇花的胃口,才淡淡的说:“我是来做什么的,你很快就会知道。”

说完之后,苏阳就立刻闭上了嘴,一言不发。

姬摇花鼻子都要气歪了,简直想一刀捅死苏阳。

因为苏阳憋了半天说的这句话,俗称废话。

或者屁话。

语言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有些人听来或许还不如一个屁有作用的废话,在另一些人听来,却完全是另一番滋味。

苏阳可以确定,姬摇花虽然明明知道这是屁话,可一定已经开始认真的琢磨这句话。

来揭穿她?来帮助她?都可能,又都有足够的理由不可能。

可惜所有的废话,或者屁话,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无论你怎么琢磨,都不可能琢磨出一个靠谱的答案,很难从中获得正确的信息。

所以真正的聪明人偶尔也会说两句屁话,会把屁话留给别人琢磨,但自己绝不会去琢磨。

现在的局面很微妙。

姬摇花对于自己到来的反应已经足以证明,自己的确曾经在她的手下当过‘药人’。

但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怎会出现在诸葛神侯府,而姬摇花又对于自己苏醒的事知道多少,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可这种话自然不能直接问姬摇花。

也许姬摇花比自己更紧张,也许她也有很多疑问,但她同样不能问。

这种局面下,谁也不能先开口去问,那就只能说这些似是而非的屁话。

所以苏阳虽然一直在说,却都是这种什么内容都没有的屁话。

比起说没用的屁话,姬摇花就是武功再高十倍,也不可能是学了十几年政治课,浸泡在各种会议长大的苏阳的对手。

无非就是比谁的心先乱,谁先顶不住。

两人策马并肩而行,却都紧紧的闭着嘴,姬摇花眉头微蹙,心中翻腾,似有心事,苏阳却是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目视前方。

又走了一阵,苏阳双腿一夹,策马越过了姬摇花,朝队伍前方东堡的人方向赶去。

经过戚红菊的时候,苏阳礼貌性的朝她微微点头,戚红菊却斜着眼瞟了苏阳一眼,冷冷的哼了一声,态度有些不屑。

东堡副堡主邝无极见苏阳来了,小声笑道:“戚姑娘的兄长三个月前被遇上了魔姑,听说被制成了药人,一个月前她丈夫凌霄飞刀手巫赐雄也惨死于魔姑手下,她脾气难免有些大,看谁都不顺眼,你不要朝心里去。”

苏阳笑了笑道:“若是女人的发脾气这种事都要经常往心里去,我早就被气死了。”

黄天星哈哈大笑,重重的拍了拍苏阳的肩膀,道:“正是,老爷们虽然少不了老娘们,可若是把老娘们看的太重了,未免就英雄气短了。”

说话之间,忽然破空急啸,一道白光直射黄天星。

黄天星冷笑一声,翻手朝住了白光,座下白骑长嘶倒退,黄天星却在鞍上纹风不动。

邝无极已然从马背山跃起,反手抄起丈八大戟,飞上路边一座小丘,怒叱一声,宛若焦雷:“滚出来!”

官道上却不见一个人影。

黄天星翻开手掌,掌中躺着一只没有箭头的袖箭,箭上插着一张纸,纸上有血字。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一入宝鸡,永不超生”

纸下有四道闪电状的图案,落款却是‘淳于’两个字。

赶来的戚红菊变色道:“是魔神淳于洋,和他身边的四大护卫风雷闪电,四大恶神!”

邝无极道:“魔神虽是四大天魔中武功较弱的一个,但力大无比,开碑碎石只是等闲,四大恶神,也是不弱,堡主有何打算?”

“打算?”黄天星仰天打了个哈哈,豪气万丈道:“他不让我入宝鸡,我偏偏去。今晚我们就在宝鸡住下来,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超度了我这把老骨头!”

说罢,率先策马奔了出去,邝无极和戚红菊等人紧随其后,一行人倒是颇有些浩浩荡荡的声势。

苏阳再次和姬摇花并肩而行,姬摇花终于忍不住了,问:“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我说过,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苏阳说完,忽然扭头,盯着姬摇花的眼睛,很认真的问道:“你说,若是四大天魔一起到来,我们能不能抵抗的住?”

姬摇花也转过了头盯着苏阳,嘴角微微上挑,眯起眼睛反问道:“你说呢?”

苏阳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若只是魔神一人,只怕他是回不去了。他想要超度别人,八成自己先要被超度了。”

“谁超度他?”姬摇花问。

“我还是不知道,不过我既然是来帮你的,谁敢动你,我就超度谁。”苏阳说。

这句话依旧是屁话。

魔神怎么可能动魔姑?

入夜,静无声,宝鸡镇的人都习惯早眠。

镇上最大的客栈里,却灯火通明。

黄天星、邝无极、姬摇花、戚红菊、苏阳四人同一桌上,他们在等。

既然魔神已经下了战书,他们怎能不等?

可入夜已经有快两个时辰了,不要说魔神,就是魔毛也没看见一条。

桌上有酒有菜,却只有苏阳一个人在吃。

吃的很快,转眼一盘糖醋里脊就见了底,苏阳手边的一大碗酒几乎同时和里脊一起进了他的肚子。

一桌人都在看他,黄天星的笑容里,三分欣赏,三分赞许,邝无极的表情里却是佩服,而戚红菊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有些女人喜欢那种说话做事都有风度,喝酒吃饭都像在演戏的男人,戚红菊就是,所以她才不喜欢苏阳。

邝无极路上暗地里告诉过苏阳,戚红菊的丈夫却偏偏是个粗汉子,长相粗,说话也粗,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向不怎么好。

“你上辈子是饿死的吗?”戚红菊终于忍不住,皱着眉头问。

“我不太记得我上辈子的事了。”苏阳又自顾自的喝了一大口酒,道:“我只知道,无论上辈子是怎么死的,这辈子都要吃饭喝酒。”

他一边说,一边对邝无极和黄天星道:“魔神迟迟不至,也许就是要我们等。”

“不错!”邝无极眼睛一亮,点头道:“越等越怕,越等越饿,等到我们精疲力尽的时候,他再以逸待劳。”

“那你为什么还不吃?”苏阳道。

邝无极朝黄天星望了一眼,黄天星笑着点点头,邝无极大声的呼喝着:“小二,再来一桌席面!”

客人们都在,小二原本应该一直在后面候着的,而此时却没有声音。

邝无极又叫了一嗓子,依旧没人说话。

戚红菊的脸色变了,站起来对四名侍女道:“随我去后面看看。”

但她已经不必去了。

通往后面房间走道的帘子忽然被掀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正是刚才的店小二。

店小二虽然是走出来的,但是他走路的样子很奇怪。

他的两只眼睛已经完全突出来,一只手扶着墙壁,一只手托着自己的肠子,走的很慢。

一个人怎么可能用手托住自己的肠子?

他的肚子上,有一道几乎要把他拦腰砍成两截的伤口。

就在此时,客栈外“轰隆”一声,有雷闪过。

暴雨倾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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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里魔神太白痴了,毫无挑战性,我得让他强化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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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杀魔灭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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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的小二走着走着,噗通一下摔倒在地,手脚一阵抽搐,已然气绝。

血从他的身体下流出来,在地板上朝四周蔓延开。

恶臭和血腥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愤怒和恐惧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在房间里飘荡着。

邝无极睚眦欲裂,爆喝道:“给老子滚出来!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好汉!”

他的声音真大,居然瞬间都掩盖住了屋外的雨声。

可力大不能持久,很快的,缠绵的雨声又占据了上风。

“他原本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苏阳把一盘子爆炒大肠推倒邝无极跟前:“吃点吧,今天我们只怕还要等很久。”

邝无极瞄了那盘肠子一眼,咽了口口水,脸色微微发青,戚红菊则是直接哇的一声扶着桌子干呕起来。

黄天星沉声道:“为什么我们还要等,他不是已经出手了吗?”

“魔神不是傻神,他武功再高最多也就和黄堡主相当,他手下四个护卫,我们这些人也能收拾了,你若是他,你会不会就傻乎乎的冲过来,正面和我们放对?”苏阳反问。

黄天星皱眉想了想,摇头道:“不会,若是我,我根本不会去把自己放在必死的局面之中,就算做了,也会用计。”

苏阳淡淡的扫了一直默不作声的姬摇花一眼,才道:“不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魔神的计策,就是要慢慢的跟我们耗了,不仅是耗耐心,消体力,还要耗锐气。好在这一桌子菜我都尝过,应该没有毒,可以放心的吃,咱们一时半会还不至于饿肚子。”

戚红菊干呕了几下,却只能呕出清水,这时候也重新坐好,擦了擦嘴,小声道:“你刚才就已经料到了,所以才不停的吃?”

苏阳白了她一眼:“我没料到,我上辈子是饿死鬼,所以看到吃的就忍不住。”

戚红菊的脸刷一下变得通红。

黄天星拿起一个馒头包了点爆炒大肠,大口的咀嚼起来,沉着脸道:“都吃,咱们这些人,除了死人没吃过还有什么下不了嘴的。既然魔神的人已经在附近,我们就吃给他看,不能让他吓唬住了。”

似乎为了证明黄天星的话,他一口还没吃完,客栈隔壁的一间民宅里忽然又传来两声惨叫。

民宅紧挨着客栈大厅,只有一堵木板墙相隔着,这两声惨叫清晰的落在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就在惨叫声落下的一瞬间,客栈大厅里好像刮起一股暴风,而黄天星已然不在座位上了!

一道金光闪过,如同天雷,重重的轰在木板墙上,木板墙轰然炸开了一个大洞。

黄天星连人带刀已经站在了隔壁屋子里。

从洞里看过去,正是隔壁民居的卧房,房间的地上躺着一男一女两个人,两个人穿着打扮正是本镇的普通居民,前胸各有一道巨大的伤口,几乎要把他们砍成四段,伤口中流出的鲜血还在冒着热气。

卧房的窗子大开,被风刮的来回摇摆,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好像在嘲笑黄天星一行人。

苏阳的手缓缓的滑过腰上的剑柄,道:“两军交战,一鼓作气,二鼓衰,三鼓气竭,他就是要当着我们的面,一个个杀掉周围的人,而我们却只能干看着毫无办法。”

黄天星沉着脸说:“不错#蝴们每当着我们的面杀一次人,我们的气势就会低落一份,他们反而要更旺盛一分。等到魔神认定他的气势已经到了顶点,我们的气势到了最低谷的时候,他就会以万钧之势出手!”

“我带人去街面上巡查,防止他再杀无辜的人!”邝无极铁青着脸道。

苏阳摇头道:“来的时候我留心了一下,这个镇子有六七条大路,小巷子只怕有上百条,几千户人家,你知道他在哪下手?况且我们唯一的优势就是力量和人数上占有,若是分散开了,说不定正中魔神的下怀,被他一一击破。”

邝无极咬牙道:“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的坐在这里看他杀人?”

话音未落,惨叫声又一次响起。

这一次是在小镇的东北角,离着这里至少有百丈开外,叫声顺着风雨声传来,在黑夜中断断续续,犹如鬼哭。

这次却没有人再追过去查看了,因为他们都知道,就算现在追去,凶手肯定也早就已经离开。

但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杀人,杀这些无辜的老百姓?

邝无极把大戟重重的在地上一顿,悲声道:“她奶奶的,跟他们拼了,也好过眼巴巴的看他们屠杀百姓!”

东堡六大护卫刷的站起来,握紧了自己的兵器,只等黄天星下令!

沧浪几声轻响,戚红菊和她的四个侍女也抽出了剑。

“我也想拼!”黄天星重重的一拳打在墙壁上,把墙壁打出了一个大洞,他像是一头受伤的狮子,怒道:“可是敌人在哪!”

苏阳忽然道:“其实我们完全不必去找敌人在哪,也不必管镇上的百姓。”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苏阳,姬摇花道:“你什么意思?”

“他们之所以杀人,是要杀给我们看!”苏阳道:“所以,只要我们离开这个小镇,他们当然不会再杀人;同样的道理,只要我们继续朝北城进发,他们也自然会露面拦截。”

“对!”黄天星连连点头:“走,我们现在就走!”

但天不如人愿。

众人还没起身,后院里已经传来几声战马的悲鸣。

邝无极大惊失色,己方的坐骑全部在后院马厩中,现在天色已黑,若是战马有损,只怕还没有走上官道,就成了魔神和他手下护卫的活靶子。

“跟我来!”邝无极对东堡六名护院喝了一声,率先起身窜入后院,六名护院紧随其后。

片刻后,他们又回来了,邝无极脖子上的青筋蹦起老高,咬牙道:“坐骑全部死了。”

又是一声惨叫。

戚红菊打了一个冷颤,眼神中已然有了一丝惊恐。

烛光中,惨叫声一声接着一声的在小镇中响起,有时候是大人,有时候是孩子,有时候是男人,有时候是女人。

四面八方都响起小镇居民的叫声,敌人似乎无处不在,而他们却无能为力,一股失落和无力感缓缓的爬上每个人的心头。大猛龙黄天星一坐在椅子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苏阳的手指缓缓的划过腰上剑柄,淡淡的说:“好一个魔神,他真是该死了。”

姬摇花道:“他当然该死。”

话音未落,客栈的门口的大街上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而慌乱的脚步声,有人在一边跑,一边大声的喊救命。

东堡六护卫之一的“过关刀”尤疾坐的位置离大门最近,早已经按捺不住,不等黄天星发令就已经朝客栈外冲去。

“回来!当心中计!”苏阳大喝一声,却根本拦不住这个莽撞的汉子!还没等到苏阳说完,尤疾已经冲出了客栈,来到外面的大街之上。

门口的呼救声戛然而止,连之前逃命的脚步声都听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尤疾的一声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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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棍节是一个奇妙的节日,你快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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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杀魔灭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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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众人冲出去的时候,尤疾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雨水从胸前的巨大裂口冲刷而过,混合着鲜血,流淌在青石板地面上。

仅仅一个眨眼,一刀之下,这位东堡六大护院高手之一的过关刀就已经命丧黄泉,而在雨中的东堡堡主和副堡主,却无能为力。

雨越下越大,众人走进雨中,站在尤疾尸体边,警惕的注视着四周的黑暗,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力感。

下一个死的,又将是谁

就在此时,客栈里忽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整个客栈忽然火焰冒升,火光又青又蓝,冲天而起。

在火光的映射下,客栈四面的屋顶上,缓缓的露出了四个人影。

一人在烈焰中若影若现的走出,身高八尺,全身犹着龙麟,双眼中尽是邪杀之气,桀桀狂笑着,气焰嚣张的犹如身后冲天的火。

苏阳瞳孔微微收缩,道:“魔神淳于洋?四大恶神?”

火中怪人桀桀笑道:“不错,我既已现身,你们就不必走了!”

“随我迎敌!”戚红菊自知绝不可能是魔神对手,娇斥一声,带着四名侍女飞身而起,直扑东南方的恶神,而姬摇花此时已经和另一个恶神交上了手。尤疾也带着两名护卫去战第三名恶神,最后一个正要借机扑上来,却被六护卫中的三个迎面拦住。

转眼间,客栈四周的屋顶上兵器碰撞声大作,十余人各自捉对战在几处。

剩下的一名东堡护卫,雷电锤李开山大喝道:“还我尤六弟命来。”

人随声上,劈空双锤击出,锤声居然盖过风声,直压魔神淳于洋!

铁锤虽然能压倒风声,却压不倒淳于洋!

雷电锤的确有雷电之势,可惜淳于洋本身就是雷电!

淳于洋长身而起,宛若一头怪鸟,手中多了一柄漆黑的丈八长矛,已迎上雷电锤!

“砰!”地一声,雷电锤与钢矛碰击,火花四溅,雷电锤上已多了一道缺口。

长矛贴着锤身划过,带起一连串的火花,发出嚓一声长音,直取李开山胸口。

长矛来势又快又猛,李开山一招已经使老,胸前空门打开,根本无从招架,又退避不及,眼看就要丧命。

忽然有人大喝一声,宛如半空打了个雷,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直扑淳于洋面门,攻敌之必救,正是东堡堡主,大猛龙黄天星。

苏阳一面紧紧盯住不远处的姬摇花,一面一脚踹开李开山。

长枪刷的一声,贴着李开山的胸膛划过,挑开了他胸前衣衫,在胸口划了一道血线。

李开山吓出了一身冷汗,自己在江湖上混了这些年,也算是一把好手,没想到居然在魔神手下一招都走不过,刚才若不是苏阳踹了自己一脚,便是一枪穿心的下场。

他正要道谢,苏阳一挥手,不容置疑道:“去助别人,这里你插不上手!”

苏阳虽然说话直接不给他留面子,李开山却深知此话不错,也是这位苏少侠为自己好,于是一报拳,点了点头,转身便越上房顶。

而此时,黄天星的金刀已经和淳于洋铁枪狠狠的撞了三次。

金刀沉重,铁枪粗豪,黄天星和淳于洋又都是魁梧昂扬的大汉,两人走的都是刚猛一路,硬碰硬的打发。

就听当当当三声洪钟巨响,淳于洋从火焰中现身,大步的踏进雨中,手中的大枪狂飙迭起,每出一招,便向前走一步,而黄天星明明占了先手,金刀岁纵横盘旋,却被逼的步步后退。

苏阳眉头一皱,这副本果然不同,黄天星的武功原本略超魔神一线,没料到现在却大落下风。

魔神淳于洋又是一枪横扫而出,枪声带出呼的一声闷响,居然震得人耳膜隐隐发痛。

苏阳站在他两丈之外都觉得劲风扑面而来,黄天星更是不敢硬接,一个旱地拔葱朝后越开,躲过了这拦腰一击。

淳于洋也不追击,整个人立在雨中,手握大枪重重的往地面上一顿,枪尾到处,青石地面顿时碎石乱飞,被砸出了一个半尺来深的大洞。

他在雨中持枪而立,身后是冲天大火,整个人宛如真的魔神一般,狂声道:“黄天星,我在此处,当着你们的面,连杀二十二镇民,杀你等坐骑,杀东堡护卫,你却无能为力,如今你势已衰,气已短,武功打了个大大的折扣。你我再动手,我十招之内,必能要你的命!”

黄天星脸上的肌肉抖了几抖,沉声道:“不错,我武功虽然未必输你,但气势已然是其弩之末,不如你了!”

这两人对话的声音极大,滚滚的传向四方,各处正在厮杀的人听到这番对话,优略之势便有了些微微的变化,东堡的人心头一沉,而四大恶神却越战越勇。

苏阳却暗中叹气,这老堡主怎的这般实在,这种话你就是承认了也不能说出来啊。于是也大声道:“黄堡主,你不该听他说这番话的。他在诳你,若是他有把握在十招之内要你的命,还跟你废话什么?”

“哈哈,小子倒是聪明!”

淳于洋毫不掩饰的大笑起来:“可是他已然听了,心中就难免要想。更何况,十招不行,那就二十招,他总要命丧我枪下。黄天星,你承不承认?”

一面房顶上的邝无极心中大感焦急,这群人中以黄天星武功最强,若是黄天星败了,这仗也就不用打了,他抽了个冷子一刀逼退身前的一名恶神,趁机大叫道:“苏少侠,对待此等人不需要讲什么单打独斗,你和黄堡主同上!”

魔神淳于洋此时气焰正是最旺盛之时,仰天狂笑道:“你小子也一起上吧,且看我手段如何!”

“你这么急着找死嘛。”苏阳冷笑:“我若是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溜之大吉!”

“只怕要死的是你们!”淳于洋喝到。

苏阳却道:“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不要说我两齐上,就是黄堡主一个人收拾你也绰绰有余。”

“笑话!”淳于洋脸色微变,却依旧自信道:“你难道瞎了眼,我不如他?”

苏阳却喝道:“就是因为你知道你不如黄堡主,没有把握对付我们,所以才又是杀马,又是杀人,装神弄鬼半天才为自己鼓气,打压黄堡主的气势。你若是真的有把握,为什么不直接开战!因为你清楚,你的武功本就略输黄堡主一头,而你手下的四大恶神,也不是我们剩下人的对手,所以你才机关算尽,要削弱我们的气势!”

黄天星眼睛一亮,不住的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

而淳于洋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低声怒道:“三十老娘,倒绷小儿。我本不该听你说这些的!”

“可是你已经听了!你就不得不承认!你现在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苏阳长剑一摆,扬眉朗声道:“淳于洋,十招之内,我必取你首级于剑下!”

“小子狂言,要你的命,却也不难!”淳于洋狂吼一声,长枪暴起出手,枪身犹如青龙,转眼已从雨幕之中呼啸穿过,越过两丈距离,直扑苏阳面门。

这一枪已然不复片刻之前的锐不可当之气。

但魔神之枪岂可小觑,已然功力十足,枪声嗡嗡作响,雪亮的枪尖已经到了苏阳面前一尺之处。

黄天星见苏阳不躲不闪,连忙一刀攻向淳于洋前胸,一面大喝一身:“小心!”

雨中似乎闪过一道光。

一道灵光。

一道心有灵犀的灵光。

枪身戛然而止,停在半空,再也进不得分毫,不住的颤抖扭动着,像一只被捏住七寸的蛇。

捏住蛇七寸的,是两根最平常不过的手指。

能洞穿金石的铁枪就像在这两根手指之间生了根,无论淳于洋使多大力气都拔不出来。

金光闪过,黄天星的金刀带起一股劲风划过淳于洋的脖颈。

大好头颅冲天而起。

淳于洋的头在半空中,眼睛还睁的大大的,死死的盯着苏阳。

他似乎在问:这是什么功夫?

又似乎死不瞑目的说:你不是说要用剑吗?

“我骗你的。”苏阳抱歉的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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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神仙?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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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魔神的情报中,前去支援北城的一行人中以黄天星为首,只要杀了他,这支队伍就不足为惧。

但是他的情报似乎不是太准确,忽略了一个绝不该忽略的人。

无数的事实已经证明,任何人都不能忽略苏阳。

所以他就只能死了,而且死不瞑目。

但苏阳的情报却没有错,魔神一行人中魔神死了,他手下的四大恶神就已经不足惧。

魔神的脑袋摔在地上,顺着青石板地面骨碌骨碌滚了几圈,落在街边的臭水沟里。

几声惨叫传来,四面的房顶上战斗也接近了尾声。

四大恶神全部被诛杀,但死战之下,却也带走了东堡三名护卫和戚红菊手下两个侍女的命。

黄天星面色略有沉重,道:“魔神是四大天魔中最弱的一个,却没想到也如此难缠,武功也就罢了,智计更是出乎我意料,若不是苏少侠揭破了他的用心,最后关头压制祝蝴的嚣张气焰,只怕今日之战后果要逆转了。”

虽然胜了,但众人心中都有些沉重,这最弱的一个魔神就已然险些灭了自己这些人,四大天魔中的其他三人呢?

戚红菊冷冷地道:“好在他们要围攻北城,便决不可能全部出动来对付我们,只要这三大天魔是分头行事,我们就能逐个击破!”

姬摇花却一直在默默的看着苏阳。

苏阳走到她身边,淡淡道:“你现在该知道我是来干嘛的了吧?”

姬摇花眉头微微皱起,好像有些明白了,又好像不太明白,望向苏阳的眼神里有着说不出的古怪。

雨停了,天色已经放亮,东方的天际已经露出鱼肚白,一抹朝阳缓缓的开始攀升。

雨后天晴,却依旧烈日当空,酷热难耐。

到县上重新购买了马匹,一行人已出了宝鸡,沿右栈道进大散关入川。

右栈道是三国时魏蜀必争之地,而大散关以险著称,魏蜀三国曾在此地争战数十年,又曾是秦蜀咽喉之地,山势迂回而险阻,关内奇岩异石,峻险莫及,一向有“铁马秋风大散关”之说。

入大散关后不久,前方道路陡然变窄,只有一条小路可供两人并肩而行,两侧险壁夹道,黄天星挥手止住了马队,道:“此处是个伏击的好地方,须得提高防备。我们先歇息片刻,待养足的精神再一举通过。”

苏阳下马,问姬摇花道:“你猜这里会不会有埋伏?”

姬摇花想了想,指着前方道路两侧的山崖,说:“我若是四大天魔,只消在两边山崖上安排人手,事先放置巨石,等对手进入山崖之后推下巨石,到时候不是砸死,就是困死。”

苏阳笑道:“好主意,想必四大天魔也是这样想的。”

姬摇花扬起脸反问道:“那你敢不敢进这条小路?”

苏阳看了一眼周围正在休息的黄天星等人,凑上去小声道:“我既然是你请来助拳的,你进了我若是不进,岂不是会被人怀疑?”

姬摇花眯着眼睛,冷冷的沉声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苏阳道:“你这人怎么不分好歹呢,我来帮你你为什么总要杀我?”

“帮我?你若真想帮我,就从这悬崖跳下去。”姬摇花指着一侧的山崖冷笑。

苏阳伸头看了眼身边的悬崖,摇头道:“我若是下去了,谁帮你杀魔仙?”

不等姬摇花发作,苏阳忽然换上一副表情,正色道:“其实你要杀我,只在举手之间,你到底杀不杀?”

“你好像很想死?”姬摇花问。

“想不想死是我的事,你只要告诉我你杀不杀?”苏阳说。

姬摇花盯着苏阳看了半晌,道:“你容我想想,想明白了再告诉你。”

苏阳笑了。

如果易地而处,自己肯定二话不说一剑捅死这个忽然冒出来,恢复了神智的药人,哪怕因此引起黄天星等人的怀疑也在所不惜。

千里之提毁于蚁,一个意外的变数出现,往往会导致整件事的崩盘。

可女人总是好奇的,这份好奇往往能要了她的命。

但从另外的角度来想,除了好奇,姬摇花不动手,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也许她的确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来帮她的,所以才犹豫不决?

正想着,两道人影一闪而过,却是戚红菊的两名侍女,凑在一起红着脸朝一块大石头后面走去。很快的石头后面就传来悉悉索索的流水声。

人有三急,这种事武功再高都没办法。

邝无极离石头最近,听到声音,一张脸刷的通红,却只能假装没听见,仰着脸似乎在眺望风景。

忽然之间,岩石后传来两声极低的惨呼,紧跟着变成了闷哼。

众人大惊,也顾不得男女之妨碍,各持兵器闪身越过岩石,却见两名侍女倒在地上,嘴巴张开,似要叫喊,但咽喉已给人即时捏碎!

看喉结上的伤势,正是魔仙雷小屈下仗以成名的阎王鬼爪。

这两名侍女虽然武功不算太强,可是也不是泛泛之辈,武功是戚红菊的亲自指点,却毫无反抗之力的遭了毒手,更可怕的是敌人已经欺到如此近的距离杀人,而众人却毫不知觉!

戚红菊气的浑身发抖,一张俏脸寒如冰霜,咬牙道:“好好好,又多一笔血债#耗大天魔,咱们不死不休!”

“魔仙雷小屈胜过魔神不少,手下索命仙童四人,比起四恶神更胜一筹,从现在开始,我等万万不可分散了!”黄天星沉声道。

邝无极叹了口气,小声对苏阳道:“戚女侠一家,哥哥丈夫,四个侍女,尽丧四大天魔之手,只怕她拼命的心都有了。”

苏阳却问姬摇花:“你可认识他丈夫?”

姬摇花白了苏阳一眼,反问道:“难道你不认识?”

就在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铃铃,铃铃……”的响声,一人从栈道上信步行来,头戴白帽,身态颀长,下额三缕长须,剑眉星目,一身白衣黑裤,道骨仙风,手里还抓住面竹竿,竹竿上有白布,白布上书着:一笑人间事,非我莫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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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到底谁有神仙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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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我莫神仙?

既然你相当神仙,今天就让你当一回真神仙。

众人见只是个走江湖的算命的江湖郎中,舒了一口气。这算命的却从众人面前走过,一面行走,一面目光一面扫过众人,忽然驻足向邝无极叹道:“先生相貌堂堂,定必贵人,背厚腹圆,福寿多孙,只是可惜印堂发黑,眉心显赤,天黑之前,必见血光。”

不等邝无极说话,苏阳却笑嘻嘻的迎了上去,指着他手中的帆,道:“先生自称神仙?”

江湖郎中微微一愣,随即笑道:“闲云野鹤,虽不及神仙之腾云驾雾,却比俗世凡人逍遥三分。”

“先生可知,但凡得道成仙之人,大多会炼制丹药?”苏阳问。

郎中仰天大笑:“我恰有仙丹三枚,一曰长生,一曰除忧,一曰无忌,不知公子可想一试?”

“不想。”苏阳摇头。

“为何?”郎中双目炯炯有神。

“仙丹材料不好。”苏阳道。

“哪里不好?”郎中问。

“但凡仙丹,取材铅汞之物,以童子心为引。铅汞伤身,童子心丧德,故而为人者,不食仙丹。”苏阳道。

郎中一怔,打了个哈哈道:“公子说笑了,我这仙丹怎会用童子心?不过公子既然不食仙丹,莫非是要看相?”

“我不看相,我为先生看相。”苏阳道。

“哦?”江湖郎中双目微眯,道:“公子也会看相?”

“我只会看一种相。”苏阳道。

“哪一种?”郎中眼中已有精光微露。

“神仙相。”苏阳道。

“何为神仙相?”郎中问。

“不在人间之人,便是神仙相。”苏阳道。

“那地府之鬼呢?”郎中冷笑反问。

“也是神仙相!”苏阳道。

“公子看我有神仙相?”郎中摇头道:“我双足踏实地,口能言,心能跳,怎会有神仙相?我看公子印堂发黑,倒是有些神仙相。”

“就算你没有,我也可以送你一副神仙相。”

“怎么送?”

“用剑送,送你去当真神仙!”

话音未落,苏阳和郎中同时动了!

青钢剑如同游龙暴起,划过一道光直奔郎中咽喉。

而郎中已然不在原地,整个人无风自动,像一只巨大的风筝朝后飘去,人在半空,单手连连挥动,数点寒芒带着破空声,直扑苏阳,笼罩祝赫阳上身。

青钢剑陡然变势,带起一片让人眼花缭乱的剑光,却又美的令人沉醉,恍如一场黄粱美梦。

一连串的当当当脆响,暗器落了一地。

而郎中飞在半空,发出暗器之后身子一扭,在高速后退中硬生生的转了个弯,身形如鬼魅,朝另一侧飘去。

黄天星大喝一声,金刀在烈阳下卷起千堆芒,对准郎中的前进方向迎面砍去,郎中怪叫一声,居然再次变向,堪堪的躲过了这一刀,朝两名东堡护卫飘去。

这两名护卫武功远不如黄天星,还没来及反应,就看郎中手中的白帆一闪,青竹幡已然插进了一名护卫的胸腹之间。

青竹杆子透胸而过余势未衰,带着护卫的身体直飞出了悬崖,护卫人在半空,发出凄厉惊恐的叫声,朝悬崖下的万丈深渊落去。

另一名护卫大惊失色,手才按到刀柄上,还来不及拔刀,朗中就已经从他的身边飘过,一只手闪电般的伸出又骤然缩回。

郎中过后,就看那护卫长大了嘴巴,呜呜呜的发出怪音却说不出话,喉结上有两个青紫的指印。

指印转眼就从青紫色转为血红色,大颗大颗的血珠从指印处渗透出来,继而血流如注,从指印处狂喷而出。

护卫一张脸涨的发黑,噗通仰天摔倒,手脚抽搐了几下已然气绝!

黄天星、邝无极等人脱口齐声喝到:“魔仙!”

郎中已然远去,几个起落之间就回到了那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栈道之中,已从疾飞中陡停,反身拦于隘口,潇洒俐落,仰天长笑道:“不错,在下区区,正是魔仙雷小屈!”

他这一开口,连声音都变了,刚才他看相算命的时候,乃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之声,而现在却声音清脆稚嫩,犹如十二三岁的童子。

山谷中,回荡着‘雷小屈’这三个字,而东堡那个坠崖的护卫的惨叫,也不断的从悬崖下传来,一个得意,一个惊恐,交织在一起,听起来莫名的诡异。

久久之后,山谷下传来砰的一声闷响,那护卫的惨叫终于停住,而雷小屈的回音也终于消散殆尽。

山中又一次恢复了宁静,死一般的宁静,用死换来的宁静。

黄天星站在死去的护卫身旁,双目圆瞪,睚眦欲裂,满头须发无风自动,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好一个神仙相!”雷小屈仰天大笑,清脆的声音再一次回荡在山谷之中:“现在还请苏公子再看看,咱们到底谁有神仙相?”

他的声音非但清脆,这次更是震得四周绝壁嗡嗡发响,极尽挑衅之势,众人虽然气恼,但也暗自心惊,这魔仙轻功诡异高绝不说,内功之高,只怕也已经稳压了黄天星一头。

“人家问你话,你怎么不答?”姬摇花冷笑问道。

苏阳眉头紧皱,好像根本没听到姬摇花的讥讽。

雷小屈真实的声音响起的一瞬间,苏阳猛地就愣住了,这个声音异常的熟悉,好像,不,绝对在哪里听过!

但仔仔细细的回想了一遍,自己从进入武侠世界之后,任何一个剧情副本和新世界里都绝对没有出现过这个声音。

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这个声音曾经出现的场景,一定是在那段消失的记忆片段里!

而那段时间却绝非一两天,至少有大半个月,在这段时间里,为什么自己偏偏对于这个声音极为熟悉?

消失的记忆片段?印象深刻的魔仙的声音?药人?清醒?

苏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脑子里闪过一个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头:难道说,是魔仙雷小屈一直控制着自己,所以自己才会对他的声音印象尤为深刻?

“喂,问你话呢。”姬摇花的声音打断了苏阳的思路:“你不是要帮我吗?那就去杀了他吧。”

就在此时,戚红菊已然拔剑冲了出去。

只要不是猪都能看出来,雷小屈大摇大摆的站在栈道上挑衅,就是要引得众人沉不住气去追击,邝无极大吼一声:“穷寇莫追,小心有诈!”

戚红菊全家丧于四大天魔之手,见魔仙在前方耀武扬威,早就满腔的怒火,顾不得什么埋伏不埋伏了,身形晃动像一只翩翩而翔的燕子,已然冲上了栈道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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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有事出门,这一章先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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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进入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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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红菊几个起落,转眼已经追进了栈道,邝无极摇头叹了口气,大戟一挥跟了上去,行走之间身法虽然明显不如戚红菊灵动,却胜在稳重,每一步落下都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

东堡仅存的一名护卫惊呼道:“邝大哥,小心有诈!”

邝无极也不说话,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脚下去丝毫不慢。

黄天星大笑道:“当然有诈,可戚姑娘一个老娘们都冲上去了,我们这些老爷们难不成眼睁睁的看着他死!跟我上!”

说完一摆金刀,提刀在侧大步朝栈道走去。

姬摇花看了看苏阳,哼道:“你这个老爷们若是再不上去,我这个老娘们可是要上了,我们这么多人,谅他雷小屈有三头六臂,万般诡诈也讨不了好。”

“上吧上吧,一个个明知道有诈还朝上赶,若不是我们两是熟人,我还真以为戚红菊是四大天魔派来卧底害我们的。”苏阳道。

“熟人?”

姬摇花正要追击,忽然停住了脚步,缓缓的转过身子,脸上挂起了得意的笑容。

“你笑什么?”苏阳问。

姬摇花走到苏阳身边,一只手居然搭上了苏阳的肩膀,整个人软绵绵的凑上去,痴痴的笑道:“老熟人,你看看四周。”

四周空空荡荡,所有的人都去追击雷小屈,就只剩下苏阳和姬摇花。

苏阳叹了口气:“难道你想趁着这个好机会和我叙旧?”

姬摇花扑闪着大眼睛,整个人依偎在苏阳身上,摇头笑道:“我们都已经这么熟了,还叙什么旧,直接进入正题吧。”

“正题?什么正题?”苏阳眼珠子一转,才好像恍然大悟般坏笑道:“这里没人,他们又不一定能活着回来,难道你想和我”

听了这句话,姬摇花好像很害羞的样子,脸刷的红了,连头都微微的低了下来。

但她的眉毛却不自觉的挑了挑,两道剑眉犹如两柄要人命的剑,鬓角的那朵小白花迎风微微摆动,犹如在为谁送葬致哀。

她低着头,红着脸,娇羞无限道:“你看,这里没人,我正好杀你!”

她的声音甜美,语气真挚。

“杀我?”苏阳好像没有发现她已经动了杀心,还以为她在和自己开玩笑,依旧是那副笑嘻嘻的好色模样,道:“你想杀我简单的很,只要你常常的对我笑笑,我就要被你迷死了。”

“油嘴滑舌,讨厌死了!”姬摇花扭动着腰,跺了跺脚,抬起手去拍苏阳的肩膀。

她的样子,就像一个害羞的小姑娘比男孩子欺负了之后,要报复回来,娇嗔的去用粉拳打那个男孩子一样。

可是一般的女孩子出手绝对没有她这么快,若是这个女孩子有这么快的出手,手里还拿着一把明晃晃的短刀的话,就绝不会被男孩子欺负。

这把刀虽然短,但是已经足够把一个人捅个透心凉,不管这人是男孩子,男人,还是老头子。

苏阳还在笑,然后抬起头,伸出两根手指。

陆小凤和手指如果是金子做的,那么苏阳的手指恐怕最多算是银子做的,他原本是夹不住姬摇花的这一刀的。

姬摇花昨晚在房顶上看的很清楚,她已经可以确定这一点,除非快剑校赫的武功陡然提高了两三倍,才有可能躲过或者夹住这把刀。

但是一个人武功怎么可能突然之间提高两三倍,更何况她也至少隐藏了六七成的功夫。

但这把刀刺到一半的时候,速度忽然变慢了,慢的就真像一个少女撒娇时候打出去的拳头。

所以苏阳很轻松的就夹住了这把刀。

苏阳用两根手指随手一带,就把这把刀从姬摇花的手里带飞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飞仙好像手上一丝力气都没有。

短刀嗖的一声飞出了悬崖。

姬摇花虽然还在笑,但笑容已经很僵硬。

“你应该笑的活泼些的,要不然仅仅凭着这么难看的笑容,绝对迷不死我。”苏阳笑的却很灿烂。

“我怎么舍得你死呢?”

姬摇花恨的咬牙切齿,而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软了下去,像一只小树熊一样全部靠在苏阳身上。

“女人嘛,要杀人就杀人,要勾人就勾人,但是千万不要把这两者混为一谈。”

苏阳的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扶在姬摇花腰上,两根手指正好非常巧的死死的扣住了她腰上的一处麻和一处能要人命的道。

所以那把原本应该把他扎一个透心凉的短刀,才会忽然变慢的速度被他的两只还远远不到心有灵犀地步的手指夹住。

“你就笑吧,希望你活活笑死!”姬摇花气的浑身发抖。

“我是想到了一个朋友。”苏阳笑的开心,因为他真的想到了一个朋友。

想到一个朋友绝对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或者说这个朋友是一个让开心的人。

“你倒是有闲心。”姬摇花道。

“我总算明白他为什么要连这两根手指头上的功夫了,而且还练得这么出神入化。”苏阳大笑:“肯定是因为不少女人想用刀子捅死他!”

姬摇花脸色苍白,被苏阳气的不轻,干脆一闭眼,仰着头道:“你可算出了气了,杀吧!”

“出气?”苏阳有些意外姬摇花会说出这两个字,自己之前和姬摇花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这出气两个字似乎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

苏阳另一只手缓缓的从她的脸上滑过,手上传来的感觉,滑腻而冰冷,他小声而温柔的说道:“我怎么会舍得杀你呢?我只想”

姬摇花激灵零打了个冷战,猛地睁开眼睛,惊道:“你要干嘛?”

苏阳挑了挑眉毛,手顺着她的脸颊,沿着流畅的曲线,继续朝下滑去,笑嘻嘻的说:“你难道忘了,你刚才说,这里已经没有别人,我们可以直接进入正题了。”

姬摇花真正的开始害怕了,任何一个女人在没有反抗能力的时候遇到这种事都会害怕的,这倒并不一定是她不愿意。

“你到底恢复了多少?”姬摇花颤声问道。

“你希望我恢复多少?”苏阳的手还在朝下移动。

然后他的手就遇到了一座又高又挺的山峰,他的手停在山脚下,好像在积蓄着力量一举登顶。

“你一定全部想起来了,否则绝不会这么对我!”姬摇花重重的喘着气,忽然朝后一仰头,从牙缝里蹦出来几个字:“算你有本事,要报复就来吧!”

就在此时,远处的栈道上,传来一阵天崩地裂般的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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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又一个老熟人

一阵巨响,整个山似乎都微微的摇晃了一下。

只见前方沙尘滚滚,三四块巨石从栈道两侧的山坡上翻滚而下,尽皆打在来路的栈道上,把栈道两头的路全部封死,也断绝了苏阳的视线,看不到黄天星等人在巨石后究竟如何,有没有被压倒。

“好了,办正事要紧!”苏阳劲力灌注双指,点了姬摇花几处道一把推开了她。

在放开姬摇花的同时,苏阳的手已经滑倒了青钢剑的剑柄,警惕的盯着姬摇花,若是她有任何异动,自己的雷霆一击就是为她准备的。

苏阳清楚的很,自己其他功夫也就罢了,唯独点这一项,是差的不能再差,江湖三流水平都不到,连三江派里几个师弟都要强过自己,可无论自己怎么练都是半吊子,点倒是能点的准,就是效果还不如一般人点的两三成。

陆小凤手指上的功夫天下一绝,自己和陆小凤讨论过这个问题,陆小凤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姬摇花跌跌撞撞的退后几步,捂着腰眼嘶嘶的倒吸凉气,怒道:“你会不会点!疼死我了!”

看她的样子苏阳倒也放心了,看来还是起作用的,只是作用不大,限制不了行动,可正好处于那种能在一段时间降低对方战力,却又不至于限制活动的阶段。

“别闹,我不点住你,是怕你糟了毒手!”苏阳张嘴就扯,指着前面的山崖道:“魔仙的人,可未必会放过你!”

顺着苏阳手指的方向,前方栈道两边陡峭的山崖上,隐隐约约有几个人人影闪动,正在用力的去推山崖边巨石。

那几块巨石比之前封路的小上不少,但只怕也不会少于七八百斤,本就悬布在山崖边上,若稍一用力,即可向下坠落。从这陡峭山崖落下,连翻带坠的,下面的人无论功力多高,一撞之下,必成肉酱。

那几个人影一块接一块的朝下推,山谷里不断的响起轰隆隆的巨石滚动的声音,巨石声音中还夹杂着一声声的爆喝和娇叱,看样子黄天星他们还活着。

可山路狭窄躲避不易,落石又快又疾,上面摆了一排大石头,显然对方早有准备,接二连三的推下去,早晚有砸死他们的时候。

一道人影闪过,落在封路的巨石上,正是雷小屈,他居高临下,大笑:“我的不死,除忧,无忌三仙丹,诸位品尝之下,味道如何啊?索命四仙童已经准备多时了,就是为了招待各位!哈哈!”

再次看见雷小屈,苏阳又有些意外,这人的声音自己如此熟悉,那么一定是在自己昏迷的时候见过自己,可在刚才自己和他动手之前,他看见一个清醒的自己,为什么完全没有任何防备?

但此时已经来不及想太多,两侧山崖上的巨石一块接一块的滚落下来,拦路石后面的喝吗声也渐渐的消失了,不知是被砸中了还是他们专心躲避巨石分不出心再骂,而雷小屈居高临下的站在封路石上甚是得意,双手连连挥动朝下面发射暗器,下面的人却由于要躲石和高度原因,无法去攻击他。

“看好了,我到底是来干嘛的!”

苏阳丢下一句话,运气沉身,猛地朝前窜出去,身体如同泄洪一般转眼就冲出了老远,待得一口气将尽未尽,身体有下坠之势时,足尖便在地面上轻轻一点,再次提气向前奔涌一大截,如此两脚交错点地,整个人就像是一条在滚滚流淌流淌的大江一般,衣角刮风,呼啸着已经冲到了巨石之下。

这一番势不可挡行如流水一样的冲击,正是学自任图的轻功一泻千里。比任图本人施展起来,虽然少了几分飘逸,却显得更加刚烈雄浑,若任图的一泻千里是一条绵延不绝,九曲八折的小溪,那苏阳的一泻千里,便是大江滚滚,开闸放洪,各有妙处。

若是任图本人在这里,看到了这一幕,只怕要大声喝彩起来。

站在巨石上的雷小屈正在朝对面的黄天星等人发射暗器,忽然听到身后‘嗡’的一声犹如龙吟长空,吓了一跳,还当是忽然刮起了飓风,等回头一看,入眼的却是一截剑尖!

“雷小屈,还认得我嘛!”苏阳爆喝一声,气势十足,但这一剑中,却最多只用上了五分功力。

雷小屈闪身避过,怒道:“刚才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你还来动手怎的,真当我不会杀你嘛!”

苏阳心中微动,手上却是不停,一声不吭紧跟着又是一剑,依旧只有五成功力,对准雷小屈咽喉便刺。

雷小屈依旧躲闪过去,却是一步踏偏,险些落下巨石,顿时大怒,骤然扬起右手抓向苏阳。

手在半途,五根干瘦如同骷髅的手指已成青黑色,指尖上的指甲却闪着金属光泽,一阵腥风扑面而来,正是他的成名绝技阎王鬼爪。

巨石再大也不过一方桌面大小,不好躲避,苏阳脚下发力,整个人旱地拔葱般腾空而起躲过了这一爪。

人在半空,就看见巨石后的栈道另一头也被读了个严严实实,两边巨石之中有一具浑身稀烂的尸体,却是那名东堡护卫的。

山峰扑面而过,苏阳忽然脑海中灵光一现,大喝一声:“你敢杀我,诸葛先生不会放过你的!”

雷小屈桀桀怪笑道:“诸葛先生又如何,我怕他何来!”

话音未落,一侧的山崖上忽然响起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诸葛先生也不怎样,只不过他座下随便一个弟子,想要取你性命却是易如反掌。”

这声音非但冷,而且似乎带着阵阵锋锐之气,听在耳中,却觉得如同无数把尖锐的利刃正在冥冥之中对准了自己,随时可能把自己射出七八十个透明窟窿。

与此同时,那侧有人的山峰上也不再有巨石下落,而是传来几声金铁交加的声音,伴随着童声清喝,已经有人和推石头的索命四仙童那动上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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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晚上上架,正好接近这一卷结局。

还有更新的问题说一下,官方标准信息是中午之前和晚上八点半之前各一章。

但是嘛实际上,第一章要么在凌晨,要么在早上九、十点的样子,反正中午之前一定有,第二章一般在七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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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三还是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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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崖上有一顶轿子,这个冷的像冰的声音就是从轿子里传出来的。

轿子之前,几名紫衣童子正在四名青衣童子动手,双方都是用剑,一时间打的难解难分。

轿子里的自然是四大名捕之首无情,四名青衣童子正是他的书童和轿夫。而穿紫衣的,却是雷小屈座下的索命四仙童。

所谓仙童,其实不是童子,只是四个兄弟,年纪并不比雷小屈小,但身体发育自十岁就停顿下来了。他们不仅身体畸形,几十岁的人看上去面如稚子,心肠也是扭曲,最爱残杀幼童,雷小屈的恶名,倒是有一半出自这四仙童。

打斗之中,一名紫衣仙童长身而起,越过青衣童子,身子在半空中轻巧地一波三折,举剑朝轿子里冲过去。

眼看他就要冲入轿里,忽然轿子前的帘布微微一动,似乎有风吹过。

一道蓝幽幽的光一闪而过。

紫衣童子身子蓦然在半空一挺,直摔下崖来,经过栈道,惨呼落下深谷里去!

“无情!你敢杀我童子!”

雷小屈大喝一声,抛开苏阳不管,朝山崖冲去,双脚在崖壁之上连点数下,整个人如同一只灵活的壁虎,顺着岩壁窜上了山崖。

就在这时又是一声惨叫,另一名无忧仙童大腿中剑,连退几步,走到了山崖边缘一步踏空,惨叫着咕咚咕咚从山崖上滚落下来,一头撞上一块巨石。

这块巨石本是他从山崖上推下来的,压在一颗小树上,若是没有这巨石,他摔下来说不定正好能被这颗树挂住,也未必就会死了,如今却变成了大石头,人的脑袋当然比不得石头硬,所以他就只能脑浆迸裂气绝而亡。

自作孽,不可活。

“你就是魔仙雷小屈?”轿子里传来无情的声音。

“仙童退下!”雷小屈一挥手,斥退了剩下的紫衣童子,冲着轿子道:“无情好大的名头,却是个藏头露尾,暗箭伤人的小人!”

“我用暗器,却从不暗箭伤人!”轿子里的声音道:“我再问你一遍,你就是魔仙雷小屈?”

“废话太多!难道你师父没教过你对敌之时最好少啰嗦?”

雷小屈说着说着忽然抬手射出三点寒芒,直奔轿子里飞去。

这三颗要人命的暗器,飞在半空之中居然没有一点声音,却偏偏速度快的不可思议,转眼就冲进了轿子前的布帘。

暗器无声,布帘又阻挡住了视线,当轿子里的人发现有暗器的时候,暗器已经到了身前一尺之处,只怕无论如何也躲避不开了。

“好手段!这种发暗器的手法我倒是第一次看见,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

一阵鼓掌声从一边传来,苏阳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着窜上了悬崖,指着前方的小轿笑道:“要是我坐在里面,恐怕已经没命了。”

“无论是谁坐在里面,都已经没命了。”雷小屈冷笑道:“你不用急,你没命,也是早晚的事。”

轿子里忽然传来一声叹息。

“不见,不闻,这两种暗器手法,我十四岁之后就不再用了。”

轿子里的声音继续道:“做人应留有余地,这两种手段都太毒,用的多了,自己也难免走上嗜杀的路子,出手就想要人的命。”

雷小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惊道:“你没死?”

“废话,他当然不会死,顺便说一句,我也不会死。”苏阳笑道:“你若是想活下去,最好能回答他的问题,你是不是魔仙雷小屈?”

雷小屈脸一沉,道:“我当然是,我若不是魔仙,谁是魔仙?”

“既然你是魔仙,那就自废武功,跟我归案吧。”无情冷冷的说。

雷小屈还没开口,苏阳却道:“这种人你都不杀,你还准备杀谁?”

“世叔说过,他身上有案子,我必须带他回去。”无情道。

“那我要杀他,你拦不拦?”苏阳问。

轿子里的声音沉默了一会,才幽幽的叹了口气,道:“我应该拦,但我八成拦不住你,若是拦不住你,就只能看着你杀了他了!”

应该拦是职责所在。但拦不住这种事,往往是主观意愿。

苏阳大笑道:“说得好,你一定拦不住我的。既然拦不住,想必朝廷里的人和诸葛先生也不会怪你。”

无情也笑道:“那简直是一定的。”

“你们当我是什么!”一边的雷小屈听着两个人毫不顾忌的谈论着自己的生死,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不由大怒,双臂连续舞动,暗器如同连珠炮一样朝轿子里打去。

就在最后一枚暗器发出的同时,一阵腥风凭空而起,雷小屈紧跟暗器飞出,已然施展出阎王鬼爪朝轿子后抓去。

一连串的暗器打入轿子,就算轿子里的人能接下,也必然没有余力再对付雷小屈这足以洞穿金石的一抓。

这是杀招。

杀招的意思有两种,不是杀了别人,就是逼着别人杀了他。

因为杀招一般是很难破解的招,如果想要破解杀招,就只有杀了出招的人。

轿子里发出一声叹气,射出一枚暗器。

这件暗器居然有一种光明正大和理所当然的味道,它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轿子外,所有的人都能把这枚暗器看的一清二楚,而在它出现的第一时间,所有人也都感觉到了它最终应该落在哪里。

如果暗器也有道的话,这枚暗器似乎就象征着王道,霸道,和正道。

山崖上响起一连串的碰撞声,这枚暗器在沿着一条笔直的线路,撞飞了飞向轿子的所有暗器,最后插进了雷小屈的咽喉,到了它该到的地方。

可怜阎王鬼爪从此失传了。

“看来你不必杀他了。”轿子里的声音叹息道,一个死人当然不用再杀。

“可是诸葛先生吩咐你带他回去。”苏阳道。

“捕快抓人,犯人反抗之下被杀,也是很正常的事。”无情道。

“但是你应该先问问我,是不是有话要问他!”苏阳道。

“你要问他什么?”无情奇道。

“无论我要问他什么,现在都已经问不出来了。”苏阳道。

“这么说,我杀错了他?”无情问。

“杀没杀错我不知道,但你一定杀的太急了,而且杀多了。”苏阳摇头道。

“杀多了?”无情奇道。

“不错,杀多了,或者说杀少了。”

山崖上最后一名紫衣童子也倒在地上,他的咽喉上,也插着一枚袖箭。,正是刚才被撞飞的诸多暗器之一。

而山岩上,却只有两名紫衣童子,算上之前滚下山撞死在巨石上的,只有三人。

但索命四仙童,岂非应该是四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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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终是陌路

感谢‘剑主风云’、‘咆哮者007’的打赏支持~~

话说上午感谢时候居然把剑主风云同学给漏了,巨大失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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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前的帘子被掀开了,里面坐着一个没有腿的青年。

无情一身白衣,皱眉道:“我说这是个意外,你一定不会相信的。”

苏阳道:“难道你不想解释一下?”

无情叹道道:“我实在没法解释,看起来我好像是故意杀掉最后这个索命仙童的。”

苏阳想了想,笑道:“那我就相信这是一个意外好了。”

“你真的相信?”

苏阳道:“意外之所以称之为意外,就是因为突发而没有解释。如果你的解释很合理,那反而不是意外。”

“索命仙童的武功并不高,就算还剩一个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他的主子已经死了,他想必以后在江湖中根本不敢再露面。”无情道。

一个粗豪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武功不高,未必就不能成气候。但我们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追查剩下的索命仙童在哪里了!”

几个人影出现在山崖上,在没有落石滚下之后,黄天星等人也攀爬上了山崖。

“不错,既然四大天魔能分得出人手拦截我们,就说明北城已经岌岌可危,说不定完全在他们掌握之中了。”无情道。

黄天星站在山崖上朝北城的方向眺望而去,道:“从这里下山,再行不久便可到舞阳城。”

而苏阳一直在回想刚才的一幕和原剧情的内容。

一方面,如果按照原剧情进行的话,整件事到现在这一步几乎已经没有危险性,剩下的无非就是一场火并而已,死几个人,最后正义战胜邪恶的老套套路。

但苏阳有一种感觉,副本中应该有一条看不见的暗线,所谓的救援北城只不过是附在水面上的内容,水底的这条和救援明线呼应的暗线,似乎才是这个副本的真实剧情。

魔仙的出现让这个模糊的暗线有了一个清晰的可能性,但随着他的死亡,反而变得更乱了。

魔仙熟悉的声音?消失的索命仙童?药人?

“准备上路吧。”姬摇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苏阳的身边,待她看清楚苏阳在做什么之后,皱着眉头道:“他已经死了,你做什么?”

苏阳在三名死掉的索命仙童身上挨个搜了个遍,正在摸雷小屈的尸体,挥了挥手示意她不要打扰自己。

姬摇花有点恶心瞪了苏阳一眼,下意识道:“以前我还没看出来你这么变态,以后少靠近我!”

苏阳淡淡道:“你现在终于知道我是来干嘛的了吧?”

我是来干嘛的?

这个问题的答案,连自己也不知道,必须让姬摇花告诉自己。

之前自己作为药人,必然有一些牵扯道剧情暗线的关键隐情,但这些隐情自己却一无所知,可又不能让姬摇花或者别人知道自己一无所知,如果姬摇花有所了解,必然会先入为主的根据之前发生的那些隐情,判断出自己应该来做什么,从而给出一个答案。

顺着这个答案,也许就能反推出那些隐情,至少也可以做一个比较对应,以供自己猜测推理。

姬摇花沉默片刻,道:“杀魔仙的人,不是你。”

“但是你应该能看的出来,我如果不想让他死,他未必会死。”苏阳笑道。

这是忽悠,自己真不想让他死,只不过他实在是自己找死,居然主动朝无情的轿子扑,还扑的如此之快。

一个找死的人面对一个杀人的高手,谁也救不了他。

“无论你是不是真的想杀雷小屈,我还是觉得我应该杀了你。”姬摇花皱眉道。

“可惜你已经没有机会了。”苏阳指着前方:“前面就是舞阳城,进了城之后,你就没必要再掩饰什么了。”

而他们的前方马上,就是黄天星,后面的轿子里是无情,这时候姬摇花也无法动手。

“没必要掩饰,并不代表不能杀人,杀人靠的是武功,我也不会再给你制住我的机会。”姬摇花道。

“杀人是要有理由的。”苏阳道:“到时候你再杀我有什么意义吗?”

姬摇花忽然叹了口气,道:“其实,以我们的关系,你真的应该来帮我的,我对你,和他们不同。”

“我对你,和他们也不同。”苏阳道:“至少我已经弄死了魔神和魔仙。”

“我应该相信你,但你给我一种很危险的感觉。”姬摇花道。

“为什么?”苏阳问。

“女人直觉。”姬摇花嫣然一笑道:“女人的直觉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而且很准确。”苏阳说。

“所以”姬摇花惋惜叹道:“有机会的话,我还是会杀一杀你。”

她望着苏阳的眼神里,流露出抱歉和不舍。

但更多的,还是杀人的决心。

在这一刻,苏阳从姬摇花身上感受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

必杀和温柔。

不是必杀的温柔,也不是温柔的必杀,而是两种同时存在,但却绝不相交的情绪。

共生,同样的真挚,却不矛盾。

苏阳几乎要忍不住的发问,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看着姬摇花的眼睛,苏阳忽然感觉自己已经没有问的必要了。

也许,在下一次两人动手的时候,就只有一个人可以活下来,另一个人会带着一些秘密永远的离开这个世界。

苏阳甚至忽然之间有一种感觉,也许姬摇花和自己一样,都已经猜测到了对方的想法。

夜风,野风。

在山坡上有一团篝火,头顶月朗星稀,身畔松柏清脆。

几十里外,远处的山脚下,隐约可见北城轮廓。

一阵如泣如诉的笛声幽幽的响起。

曲又终。

戚红菊孤身坐在一块大青石上,仰头望月,手中持笛,不知心有何事。

一滴泪从她的脸庞滑下。

兄丧夫亡,五人出行,如今只剩她只身一人,这滴泪或许是一种祭奠,祭奠那份父亲般的关怀疼爱,祭奠那个曾经让她不喜了很多年但依旧愿意保护她的丈夫,祭奠那四个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女孩子。

但眼泪转眼又被拭去,只是一瞬间之后,她又变成了那个风风火火的小天山燕。

人在江湖,坚强往往不是一种选择,而是不得已。

也许到了黄天星那个年纪,真的可以把苦和甜看淡,但江湖中又有几人可以活到那时?

风中飘来一股烤肉的香味,火苗舔舐着已经烤的微微焦黄的野猪,发出滋滋的声音,淡黄色的兽油一滴滴落在火中,散发出让人食指大动的味道。

邝无极打了一头野猪正在烤肉,这行人中,最轻松的或许恰恰是逢打必败的邝无极,一个人如果能一直失败,却一直毫不在乎继续去寻找失败,那么实在很少会有事能让这个人不快乐。

他在很专注的烤肉,好像这时候除了烤架上的野猪,已经没有任何事能让他分心。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人。

值得羡慕的人。

肉已经烤好,邝无极割下一大块用油纸包了黄天星,道:“大哥吃点吧,吃完了咱们有力气,下去大杀一场。”

黄天星远眺山下,自言自语道:“还记得十年前的八月初八,我和西镇故镇主蓝敬天,南寨老寨主伍刚中来此,一齐访北城老城主周逢春,酒后至此赏月,纵论江湖,何等意气风发……而今蓝敬天、伍刚中、周逢春先后离世,我却还在这江湖里打滚,滚的满身是泥,现在故地重游,想想这些年的厮杀,却觉得实在是索然无味,小邝,你若是没什么事,回去之后就把我的堡主的位子接了吧。”

邝无极即没有感激涕零,也没有大义推辞,只是憨笑道:“大哥说这个作甚,我还不一定能活几天呢。”

苏阳蹲在一边,道:“老堡主怎么忽然间萧瑟起来,莫非是听了戚姑娘的笛子,伤感故人离去?”

“我这把年纪,若是还有伤感的滋味,那倒也不错。”黄天星摇头笑道:“只是想到处走走看看,想我二十岁的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买船出海,深入大漠,看看那传说中的海外仙山,沙漠蜃楼,无奈造化弄人,自从接了这堡主的位子,一脚踩进江湖的泥坑里,就再也拔不出来喽。如今年纪大了,想起少年时那些未尽的心愿,好不感慨,趁着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去了了这些多年的心愿,也是桩乐事。”

苏阳也不由的有些感概,自己二十岁的时候,理想是什么?那些曾经以为是自己毕生追求的事,现在实现了吗?甚至还能记得吗?

见苏阳沉默不语,黄天星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年轻人,这江湖是你们的,莫让我这老头子的暮气影响到了你的心绪。老头子我是看完了,看淡了,你们却才走进江湖,路还长得很。”

“老堡主说的倒是透彻。”苏阳也展颜道:“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可我这沧海还没经历完呢,想什么水不水的。”

说话之间,忽有马嘶自山腰传来,片刻已冲上山峰,又快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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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卷已经接近尾声了,但后面这几章才是真正要写的东西,也是我觉得真正精彩的内容。

这一卷,说的是回忆,从这一卷开始,苏阳终于有了一些可以放在心底里的积淀。

话说最近书友群里基情很泛滥啊~~太不矜持鸟~~我这可是严肃的纪实文学~~

窃问隔壁小卖部肥皂售尽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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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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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中两匹马四蹄翻飞,顷刻已冲上山坡,出现在众人之前,奔马高且壮,而马上的人也十分精悍,身穿黑衣,衣襟之上绣了一朵黄花,两人都是一脸惶急之色,一见山峰上居然有人,惶急登时变成疑惑。

邝无极扬声问道:“来者何人?”

一名黑衣壮汉怒道:“屁事!”

另一名壮汉干脆一鞭抽了过去,叱道:“莫妨你大爷办事!”

邝无极闪身躲过这一鞭,他也不是个好脾气的,眼一瞪就一戟横扫过去,来人的身手居然也不算弱,跳下马来和邝无极哐当打在一处。

黄天星望了望,觉得那使马鞭的汉子很面熟,眼睛一亮,喝道:“住手!是自己人!”

这一叱,宛若焦雷,人影倏分,一条黑衣大汉循声望去,愤怒成了惊喜,大嚷道:“黄老堡主,是您老人家?”

黄天星笑骂道:“果然是你,杨四海,你还是个毛毛躁躁的脾气,张嘴就是粗话。”

杨四海被黄天星笑骂一句,却不生气,反而像是见到久别了的亲人,拖着另一名粗黑汉子的手,走过来打揖道:“黄老堡主,四海我有眼无珠了……这位是城里兄弟,叫刁胜,快来见过黄老堡主……”

刁胜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悲道:“我们星夜杀出重围,为的就是要求援……北城已被四大天魔围了个把月,又遇上了瘟疫,四大天魔率十六名手下还有几十个药人攻了三次城,我们快守不下去了。城内十大护法,已战死三名,另三名被抓去制成药人反过来攻城,还有两位受了重伤,老堡主,快随我们去救人吧!”

杨四海也一起跪下去了,哭丧着脸道:“北城快要撑不下去了,这次一共有十三个弟兄向四面突围求援,可就我们两个活着冲出来了!”

“哦,是吗?”苏阳忽然开口道:“你们的眼力还真不错,十三个人朝四面突围,其余十一个人的下场,你们居然都看的一清二楚?”

杨四海一愣,抬头望向苏阳,疑惑道:“这位是?”

苏阳尚未说话,黄天星却已经一把握住了杨四海的手腕子,笑眯眯盯着他。

杨四海的脸色微变,不太自然道:“老,老堡主您这是怎么了,赶快跟我们去救北城啊!城里的弟兄已经快不行了。”

黄天星咂咂嘴,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笑道:“四海你一路冲杀出来,怎的脉搏跳动的还如此有力,一点没有虚弱的样子?”他又望了一眼刁胜,道:“这位刁胜兄弟身上似乎也没有什么伤口,看起来你们一定是从四大天魔包围最薄弱的地方冲出来的喽。”

杨四海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我们兄弟俩在城墙上望了半天,才发现了敌人包围的弱点,要不然只怕早就死在半路上了!”

邝无极忽然叹了口气道:“周少堡主也是年轻了,怎的也不让你们把北城的信物带出来,幸亏老堡主和你们认识,否则岂不是打错了人?”

杨四海苦着脸道:“少堡主倒是给了我们信物,可惜我们出城之后就一路狂奔,遗失在半路了,实在是要了命!”

苏阳笑了,这邝无极也是闷坏,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粗心大意。

邝无极果然叹了口气,盯着杨四海说:“人家说我憨,我发现你才是真憨,怎么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四大世家哪有什么信物这一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杨四海闻言一张脸涨的通红,怒道:“你们东堡没有信物,我们北城难道就没有,你不去随我救人也就罢了,大不了我们北城独自苦战便是,却也不必疑神疑鬼的来羞辱我!”

他说的大义凌然,整个人气的瑟瑟发抖,好像遭受了多大的侮辱一样,若不是被黄天星拉着手腕子,只怕就已经忍不住要动手了。

江湖中的汉子最受不得的,就是不信任和污蔑,这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就在此时,一直没有动静的刁胜忽然肩膀一耸,袖子里滑落一柄短刀,狠狠的朝邝无极后心刺去,他就站在邝无极身后三尺之外,正对邝无极后背,短刀一出手,就已经到了邝无极后心,而邝无极背后又没有张眼睛,浑然不觉。

眼看短刀就要刺进邝无极的后心,刁胜却忽然停下了,手持短刀怔怔的站在原地。

他两只眼睛瞪得又大又圆,不可思议的低下头下看自己的胸口。

一截明晃晃的剑尖从他的胸口透出来。

他站在邝无极的背后下手,却忘记了他背后也有一个人。

苏阳抽剑,右臂一震,洒下一蓬血水,青钢剑回鞘。

与此同时,就听咔嚓咔嚓几声脆响,杨四海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似的瘫软在地,两只手呈现一种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一条腿也断了,半截骨头从皮肉里刺出来。

黄天星一脚踹飞了杨四海腰上挂着的兵器,拍了拍手,冷笑道:“还真当老头子是傻子了。”

杨四海倒在地上倒吸凉气,疼得额头冒汗,整张脸都扭曲起来,看起来脸皮好像被开水烫过似得,极为可怖,他咬牙切齿道:“算你们狠!我家主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完,他双眼陡然向外凸起,嘴角留下一缕黑色的血,身子一挺,气绝而亡。

“服毒自尽?”戚红菊奇道:“怎么脸色却如常?”

“你忘了魔头手下的四个人,善于易容?”苏阳附身在杨四海的下巴处摸了几把,找了一块有点翘的皮肉,拎着向上一撕,就听嘶的轻响,居然把杨四海的整张脸皮都揭了下来。

一张青黑色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黄天星望着苏阳手里的人皮面具,皱眉道:“可惜他自杀了,否则还能问出点有用的东西。”

苏阳道:“至少他告诉了我们两件事。真正的杨四海已经死了。”

黄天星点头,一个人的皮被扒了做人皮面具,就算不死也差不多了。

苏阳看了一眼姬摇花,继续道:“另一件事就是北城已经被攻陷了。”

“为什么?”邝无极问:“也许他们只是捉住了北城的几个人而已,杨四海死了,未必就代表北城陷落。”

“不对!”无情忽然道:“苏阳说的对,这两个人明显想骗我们进城,如果北城没有被攻陷,我们进城之后只会加强北城的防守力量。”

“那我们还进不进城?”姬摇花忽然问。

“当然要进城,不进城怎么杀人。”苏阳道。

“杀人的时候,也容易被杀。”姬摇花若有深意道。

“谁杀人,谁被杀,现在谈论还为时过早。”苏阳对黄天星道:“黄堡主,你可知道附近有什么能藏身的地方?”

黄天星沉吟片刻:“北城三里外有一座留侯庙,建了有几百年,庙宇坚固,若是据庙而守,倒是个不错的据点。”

“若是北城已经被破,北城的人有大半可能就在庙中等待援兵,黄堡主你和无情带人前去查看一番如何?”苏阳说。

“那你呢?”黄天星道。

“我,我和姬姑娘去北城看看。”苏阳道。

“北城若是真被破了,现在就是绝地,你不要命了!”戚红菊忽然道,她看了看姬摇花,皱眉道:“你年纪轻轻的,将来还有大把的日子,何必冒险!”

“想要我的命也不是那么简单。”苏阳笑道:“何况还有姬姑娘在,飞仙可不是好惹的。”

姬摇花冷哼一声不言不语。

“也罢,我们先去留侯庙,无论那里有人没人,我们立刻去北城支援你们!”无情点头道:“若是不敌,你们也速速朝留侯庙方向来。两方相隔不远,当可照应到。”

商议已定,一行人沿路下山,在山脚处分手而行。

不远处,一座古城立于山腰间,正是北城舞阳城。城上漆黑一片,一点光也不见,显得阴沉而惨淡。苏阳和姬摇花掩近城门,用力一推,巨大的铁门‘咿呀’一声开了半尺。

从铁门缝隙里钻进北城,偌大的北城里静悄悄一片,满地狼藉,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却不见一个人。

走在北城的广场上,姬摇花忽然道:“你居然敢和我一起来这里,真的以为我不会杀你?”

“和他们混一起,我还要分心照顾他们,反而是拖累。至于你….”苏阳看了姬摇花一眼,摇头道:“你武功也许比我高,但未必能杀得了我,更何况还有一个薛狐悲。我劝你不要轻易的去尝试这种危险的事。”

酒鬼称号的效果,化血魔功的消融对方功力的效果,再加上可以‘大幅’提升战力的雷霆一击,苏阳相信即便和魔姑正面动手,自己也不是没有胜算。更何况暗处还有个随时可能出现的薛狐悲,姬摇花再傻,也不会现在和自己撕破脸。

“我还有药人。”姬摇花已经不再掩饰,**裸的说道:“百名药人,就是用命填也能要你们的命。”

“药人或许对我有用,但在薛狐悲同样能控制药人。”苏阳淡淡的说:“何况你的药人现在只怕在围攻北城的人,未必抽的出手吧。”

“你怎么知道薛狐悲也能控制药人!”姬摇花沉声道。

“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不仅薛狐悲,你们四大天魔都懂得制作和控制药人的方法,所以你才会借着我们的手,帮你杀掉其余的三天天魔,从此世上就只有你魔姑一个人懂得此法。”苏阳道。

“不错!”姬摇花冷笑:“看来你真的什么都记起来了。”

“那你还要不要杀我?”苏阳问。

“我会尽量让你死的不那么痛苦。”姬摇花道。

“你知道你最大的毛病在哪里嘛?”苏阳忽然问。

“什么?”

“你太有自信了,以为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而实际上没有任何人可以掌控一切。”苏阳抬起头,指着城墙道:“你看。”

顺着苏阳的手指看去,黑漆漆的城墙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盏灯。

灯下,站着一个手持拐杖的老头子,虬髯灰白,而双目眯成一细缝,却射出令人心寒的异光。

“阁下在城墙上站了那么久,想必也听到我们说的话了?”苏阳问道。

老头发出一阵震天狂笑,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老头儿笑声一收,双目狡如狐狸,恨声道:“四大天魔,魔神、魔仙,都被你们这对狗男女害死了,我这魔头,岂能不兔死狐悲?”

“你当然知道这对狗男女的真实身份了?”苏阳大声问。

薛狐悲道:“摇花,你从小跟着我长大,就是再易容,也瞒不过我的眼睛。自从你和这小子混在一起之后,我就觉得你不对头,想不到你居然对我们起了杀心。”

姬摇花忽然一甩长发,把自己的脸撕了下来。

一个中年美妇人出现在苏阳眼前,和之前相比,姬摇花的真面目少了几分青涩,却更加成熟妩媚。

苏阳忍不住皱眉道:“魔姑十年前就已经成名,我实在很想知道,你今年到底多大了。我可不想和一个老太太成狗男女。”

“你若不是个毛头小伙子,就不应该去问女人的年龄。”姬摇花冷笑,双眼却死死的盯着城墙上的薛狐悲。

她的表情让人看起来就有些发毛,道:“我难道不应该对你起杀心?”

城墙上薛狐悲阴沉道:“哼哼,摇花,想我薛狐悲对你不薄,我无亲无朋,就待你像女儿,教你武功,使你成名,现在你武功高了,名气也比我大了,居然连我也不放过,好毒的心思啊你!”

“你对我是不错。”姬摇花嗤声道:“都不错到床上去了,我若没记错的话,那年我才十二岁吧。”

“床上?”薛狐悲仰天大笑道:“你以为你是什么贞洁烈妇?”

苏阳听的一阵头皮发麻,看了姬摇花一眼,忍不住大声道:“你俩有完没完,到底打不打!”

“你若是还有一分良心,就帮我收拾了他!”姬摇花咬碎银牙道。

薛狐悲大笑道:“你是叫快剑校赫吧,既然你已经恢复了记忆,难道忘了你是怎么成药人的?居然还跟她站在一边?”

“和谁站在一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该死。”苏阳道。

“你愿意帮我?”姬摇花意外道。

“我要是两不相帮,只怕第一个倒霉的就是我。既然你们两都不是好人,我挑一个赏心悦目的女人帮帮,总比帮一个糟老头子好。”苏阳耸耸肩道:“弄死了他,再处理我们两的事。”

城墙上薛狐悲哈哈大笑,道:“姬摇花,我既然敢出现,就早有防备!”

说完,他两个手指插进嘴里,吹了一个声音极为刺耳怪异的口哨。

随着口哨声音响起,广常耗周的黑暗之中,缓缓的走出一个又一个的人影,从四面八方朝苏阳和姬摇花围过来,粗粗一看不下百人之多。

“药人!你居然把困住北城的药人都撤回来了!”姬摇花怒道。

薛狐悲得意道:“那边有你的四大巡使和他们拼命,一时半会他们也出不来,等到你的巡使都死光了,这些药人杀了你们两,我再指挥药人们掉头对付北城和东堡的人,到时候把北城东堡的高手也制成药人,再利用他们去攻打南寨和西镇。可惜啊,可惜,你原本有机会跟在我身边成为武林之中第二人的,可惜你自己找死。”

姬摇花冷笑道:“在我面前用药人有用吗?”

说罢,她也吹了一声悠长婉转的口哨。

而这些药人却依旧缓慢而坚定的围上来,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姬摇花的指令。

药人们从黑暗中缓缓的走出来,眼神之中却有些几分清明的神色,一个个嘴角挂着嗜血的笑容,居然不像完全没有神智的傀儡!

“你居然让他们都醒了,你不怕被反噬?”姬摇花大惊道。

薛狐悲面露疯狂之色道:“不醒的药人,威力最多只能发挥五六成,我要他们何用?再说了,若是不醒,我怎么向他们灌输思想,他们怎么会只听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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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死战

药人们步步逼近,连苏阳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眼前的这些药人身上散发出一种奇怪的气息,给人的感觉似乎已经不仅仅是人,而是一个个嗜血的怪兽,虽然有神智,但他们的神智或许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毁灭。

这是一群有智慧的疯子。

“看起来他想夺取药人的控制权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算计到后来,却不知自己早就被他算计了。”苏阳低声喝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说,这些药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不及解释了,杀不了薛狐悲我们都要死在这里,这个药人已经疯了!”姬摇花一咬牙关,反手取出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剑,朝城墙上冲去。

几乎就是眼前一花,姬摇花已经飘到一丈之外,速度之快令苏阳不由的咋舌,但黑暗中陡然出现一根盘龙大棍拦在她身前,两把鬼头刀由侧面而至,分龋糊左右后肩。

“滚开!”

姬摇花娇斥一声,人在半空穿云燕子般扭腰轻松闪过这一棍,手中短剑暴起脱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直奔正前方那个手持盘龙棍汉子的胸膛。

那汉子手中盘龙棍只怕不下三四十斤,看样子也是个高手,面对这一剑却毫无反抗之力,剑身嗤的没入他胸膛,直没至柄,毫无阻碍的从另一头对穿而过。

这柄剑看起来普普通通,居然也是柄难得的利器。

但姬摇花的人却剑还要快。

剑身才穿过大汉。她已经窜到大汉的身后,看也不看就是随手一抄,短剑又回到了手中。毫不停留的继续前突。

她的眼中只有城墙上的薛狐悲。

不料那大汉胸膛被刺了个透明窟窿,居然兀自站立不倒,反而狂吼一声,猛地转身一把搂住了姬摇花的腰,硬生生的把她拖住了,拦腰搂着她摔倒在地。

姬摇花大怒,反手刷刷两剑。干脆利落的剁掉了大汉的两条膀子,一掌拍地,身子贴着地面。再次朝前跃出。

她的身子只跃到一半,双脚还没有完全离地,忽然惨叫一声,整个人又噗通摔在地上。好像脚被一根锁链死死的拴住了一样。

只见那没了双手的大汉居然挣扎着仰起头。一口咬住了姬摇花的小腿,野兽般的打了个滚,硬生生的从她腿上扯下一块肉。

姬摇花花容失色,一掌把这大汉的半个头颅都击碎了,可大汉直到临死,剩下的半张脸上还挂着恐怖的狞笑,嘴里含着一片人肉。

姬摇中发寒,站立不稳。一个踉跄险些就要摔倒。

这时候,两把鬼头刀已经到了。匹练般的刀光从一左一右她后脑直劈而下。

空气中响起一阵爆裂的呼啸声,苏阳带起一股劲风已到,人在半空,飞起一脚把踹在姬摇花上,把她远远的踹了个跟头,躲过了两把刀。

姬摇花的身材丰满,这倒是又圆又翘,一脚踹上去软绵绵的颇有弹性,苏阳借着反震之力,身子一侧躲开了一刀,同时青钢剑一闪,扑哧一声已经没入另一名刀手咽喉。

“你作死啊”姬摇花大怒,却根本来不及说话,三五名药人已然围了上来。

苏阳更无暇和她啰嗦,那名被刺穿咽喉的汉子居然一时未死,悍不畏死的迎着青钢剑的方向猛地朝着自己扑来,任由青钢剑在脖子里对穿而过,扬起铁钳般的双手狠狠的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苏阳几乎要和这大汉面对面碰在一起,清楚的看见他两只眼睛中几乎浓的化不开的血红色!

“找死!”

苏阳只觉得一阵窒息,下意识用脑袋朝前用力一撞,把这人撞的退后了两步,劲力到处,手中青钢剑朝左右连续震动,刷的一下把那汉子的整颗脑袋给割了下来。

那汉子没了脑袋,可手臂上的力量依然未消,无头的身子一歪,带着苏阳就朝一边倒下去。

也幸亏他这么一倒,一把刀不知道从哪又冒出的鬼头刀贴着苏阳的身体砍了个空,却正好砍断了一条掐祝赫阳的手臂。

血狂涌而出,溅了苏阳满头满脸。

苏阳刷的一剑斩断了另一条手臂,废了好大力气才把卡在自己脖子上的两只断手掰开,怒道:“这些人他妈的到底怎么回事!”

这些药人的武功本身就不算太弱,而且一个个几乎根本不知道疼痛,也不怕死,根本就是用命换命的打法。遇上一个两个还好办,而周围至少还有七八十个这样的家伙,一拥而上一人咬自己一口也把自己咬死了。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而这些人似乎根本连命是什么都不知道,这还怎么打?这已经不是看谁武功高了,而是看谁的血更厚。

问题是这不是游戏啊,从哪来的血条!

就算有,自己的血条也不可能比这近百人加在一起更长!

“少跟他们纠缠!”姬摇花远远的嘶吼道:“快追薛狐悲!薛狐悲不死,就是我们死!”

她的身上也满是鲜血和碎肉,也不知道是她自己的,还是那些药人的。

城墙上传来一声冷笑:“你们好好享受吧,等你们成了骷髅,我再来为你们收尸。”话音之后人影一闪,薛狐悲已然跳出城外,不知去向。

薛狐悲一走,周围的药人的进攻更加疯狂,几乎就是用命来换苏阳和姬摇花身上的一个个小小的伤口。

追?苏阳简直想破口大骂,怎么追?几个眨眼的功夫,周围到处都是疯子一样的药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了自己和姬摇花。

轻功毕竟不是飞,姬摇花朝外突围三次,连续三次被药人从空中拖下来了,一条腿几乎已经废了,怎么追!

自从进入武侠世界以来,苏阳第一次感觉要糟糕!以往和自己作对的,无论武功再高,都属于人的范畴,只要是人就一定有弱点,但眼前的这些药人,简直就是披着人皮的野兽!

不,就算是野兽,也不会用这种近乎自杀的疯狂方式进行攻击。

精妙的招式和强悍的内功在这时候已经没有太大的作用,自己杀一个,立刻就有三五个扑上来,手里的青钢剑虽然锋锐无比,但此时却不如一根最粗陋的狼牙棒管用,至少狼牙棒一棍子能打飞一片。

除非是关七那种浑身剑气乱射的家伙,一招之下四面八方没有死角,大范围杀伤,否则只要有动作,就难免露出空门被其他的药人所趁。

武功再高的人,也没法在战场上和千军万马硬抗,更何况是药人这种杀戮的机器。

一根长鞭破空劈面而拉,苏阳抬手连人带鞭从中砍成两半,肩膀一疼,却是被身后药人的一记飞刀击中;

反手剑气暴起,砍断了两名药人的手臂,这两人却根本不在意,用另一只手掰开断掌,重新握住了兵器;

头顶一暗,一名药人以身体为武器,朝自己扑来。苏阳右手持剑隔开了一杆长枪,左掌飘出一掌重重印在那人胸口,那人胸口顿时塌陷了一大块,口中鲜血狂喷,而苏阳掌心却一阵剧痛,一截断剑忽然从掌心透过。

原来那人的背后居然还趴着一个药人,从他身后一剑刺穿了药人的心脏,又接着刺穿了苏阳的左掌!

苏阳觉得自己就是一块鲜肉,四周黑压压的苍蝇一群群的朝自己身上在扑。

而不远处,姬摇花也好不到哪里去,几乎是惨叫不断,她也不再抱着朝外突的指望了,手中短剑一通乱看,拳掌横飞,在人群中渐渐的杀出了一条血路,回到到苏阳跟前。

苏阳余光所及,只见片刻前要妩媚容艳的姬摇花此时已经变得和厉鬼相似,脸上被啃掉了一大块肉,艳红的嘴唇只已经被撕开像一条烂肉一样挂在脸上,露出了森森的面骨和牙齿,左臂呈现一种诡异的姿势扭曲着,一条小腿大概也断了。

“别看我!”姬摇花厉嘶一声,抬手遮住了脸,反身和苏阳背靠背站住,身子一晃,险些摔倒。

她和药人厮杀丝毫没有怕过,但这声尖叫中却充满了恐惧。

对于爱美的女人来说,恐怕没有什么比让人看到她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更痛苦的了。

药人的进攻已然在继续,好在苏阳和姬摇花已经被后背交给了对方,不会腹背受敌,但药人更加疯狂,往往一剑刺中一人,那人就一把抱住插进身体的剑,让另一个药人上前攻击。

几乎半盏茶的时间,两人身上又填数道新伤口。

他们的脚下,已经躺了一圈药人的尸体,却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周围则是密密麻麻的药人,在四周排成了人墙,怪笑着一步步的逼近着。

“你说我们两死之后,能不能拼囫囵了?”苏阳以剑杵地,喘着粗气道。

他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今天说不定会栽在这里。

“哼哼,这些药人苏醒了之后是要吃肉的。”姬摇花的声音已经开始漏风,口齿不清的说:“我们连骨头渣滓都不会剩下。”

苏阳微微侧脸,刚要说话,姬摇花立刻失声尖叫起来:“不许看我,我的脸已经不能看了!”

苏阳叹了口气,道:“到现在了,你有什么话要说的就赶紧说,难不成还带进棺材里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江湖路,儿女情

姬摇花嗤笑道:“我总算想明白了。”

她的声音像一只四面漏风的的破鼓,又像是金属摩擦,干燥而尖锐,刺耳,也刺心,

药人又一次从四面八方发起了进攻,苏阳劈死了一个短戟汉子,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渍,喘息道:“明白什么?”

姬摇花双掌暴起,劈面正中一名药人,把他整个脑袋都直接打飞了,而她自己浑身却一阵发抖,掌心多了一个乌黑的小点。那人居然在脸皮里植入了一颗有毒的小钉子!

姬摇花掌心中的乌黑瞬间扩大,整只手掌都成了青紫色,她用点一只手随手点了自己肩膀上两处道,然后惨笑道:“你着一路都在诈我,你根本什么都没想起来!”

“咱两同生的时候不太愉快,眼看要共死了,到这份上我也不骗你了,不错,我的确什么都不知道。到这时候了,有话就说吧。”

苏阳说话之间,只觉得身后的姬摇花身体传来一阵剧烈的颤抖,不知道又受了什么伤。

但在这时候,任何伤势都已经不算什么了,只要还能继续听到对方的声音就已经是万幸。

“我不会告诉你的,你们男人一旦明白了,立刻就失去了兴趣。”姬摇花用很奇怪的声音,喘息着道:“我要你猜一辈子,这样你就能记住我一辈子!”

她的笑声咯咯咯咯的,像一只小母鸡。

音调里透着些疯狂。有些绝望。

笑声从背后传来,苏阳起初还没觉得什么,听着听着。忽然有一股凉气从脊梁猛地窜上来。

这根本不是笑,而是牙齿碰撞的声音,只有彻底没有嘴唇的人,在激动的时候说话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在刚才看到她的时候,她的脸已经废了,而此时……苏阳已经不愿意再去想象了。

“咱们谁都不用记祝涵,但总要有人活下去报仇。”

之前一直考虑的。无非是个人武功高低对比,就算和魔姑放对,自己也未必会输了。但万万没有料到这中了薛狐悲的计!而姬摇花居然对于这些药人已经没有丝毫的控制能力。

苏阳咬了咬牙,转身扶住姬摇花,任由一柄长剑从肩头划过,犁开一道血槽。同时出剑劈到了拦在姬摇花面前的一个药人。寒声说:“你突围吧,我掩护你。”

一步错,不能不不错,现在下决心或许还来得及。能走一个是一个!

不料苏阳才转过身,姬摇花猛地一手掩面,一手双指直插苏阳双眼,又惊又怒道:“不许看我!”

“去!”

苏阳微微偏头,一巴掌把姬摇花的手指拍开。大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闹!你轻功比我好。我掩护你出去!”

姬摇花见苏阳转身,居然完全不顾周围药人的攻击,呼的一下掩住脸原地蹲下来,埋着头双肩耸动,用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奇怪声音狂叫道:“我不行了!再说突出去了又能怎么样,我现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苏阳反手震开了一个药人,手却差点给斜斜砍来的一把刀给剁掉,正要拉姬摇花起来说话,忽然之间发现她做了一个很奇怪的动作。

她合身去抱住了自己的双腿。

“你干嘛!”苏阳话音未落,就觉得双腿发麻,半边身子软软的失去了力气,腿上的两个道已经被姬摇花扣住。

报应啊报应,自己在栈道口制住了她腰上了麻,不出两天时间就被她制住了腿上的道,真实报应不爽,这下要了老命了!

出乎意料,自己非但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反而身子一轻,周围的药人一下子变得很矮,原来已经腾空而起,离开了地面。

姬摇花低着头拖祝赫阳的双脚,把苏阳抗在肩膀上,从药人包围中高高的跃起,才跨出一丈,一道黑光从脚下的药人群中闪过,一只腿已经从膝盖处被齐根砍断。

她惨呼一声,用那条完整的腿着地,咬牙又朝外跃出一丈。

这一丈之后,她的另一条腿也消失不见了。

脚下传来一股巨大无比的力量,苏阳整个人又凌空飞出两丈多远,划过一条弧线,重重的摔到了北城的一间房子的房顶上,终于离开了药人的包围圈。

一只最外围的药人怪叫着朝房顶跳去,刚露出头就被苏阳一剑砍掉了脑袋。

而更多的药人,则是扑向了双腿已断倒在人群中的姬摇花,像一群猎食的鬣狗,层层叠叠的压了上去,转眼就淹没了她。

一声声惨叫从人堆里传出来,姬摇花那怪异刺耳的声音,像是一把刀在剜苏阳的心。

“不许回头,不许看我,我要你永远记住我最好的样子,永远记住”

声音戛然而止

冲天的大火,映红了每个人的脸。

八十年前建立的舞阳城,在一把大火中付之一炬,同样埋葬在火中的,还有舞阳城战死的勇士,魔姑姬摇花的尸体,以及那百余药人。

北城建城之初,就留下的最后的防御:同归于尽。所以北城里才会到处都是木头的房子,而数千斤重的铁门一旦闭合,城内的人就能难逃出来,只可惜这一招只有所有的敌人都进入城内才能管用,而之前攻城的时候,药人们却在城外。

黄天星无情等人已经杀了四大巡使,救出了北城残余的人,众人赶到北城,合力关闭了城门。从城外点燃了大火。

但魔头薛狐悲见大火起后,用修罗四妖中最后二妖的命拖住了无情等人片刻,自己却已然远遁。不知所踪。

只要他还活着,总有一天,会出现更多的药人。

只有,苏阳依旧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

但他已经不想知道了。

他的脑子里有三张脸不断的闪过,那个始终带着三分笑三分杀气的飞仙姬摇花,那个成熟妩媚的却辣手无情的魔姑姬摇花,那个犹如地狱中恶鬼一般却将用命把自己送出药人包围的姬摇花。

这三个人明明就是是同一个人。却又好像不是一个人。

姬摇花让他记住最好时候的她,但苏阳却一个也忘不了,而到底哪张脸才是真正的她。哪张脸又是最好时候的她?

苏阳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记一辈子。

一辈子是个很长的时间,生与死却只在一瞬间。

有时候,一瞬间的光芒。却能照亮一生的时间。

而一瞬间的悲伤。也可能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忘记。

苏阳不知道自己和姬摇花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甚至不确定自己和姬摇花之间到底有没有感情,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欠下了姬摇花一笔很沉重的债。

赌债、情债、命债都是债,自古以来没有欠债不还的道理。

欠一条命,就要还一条命。

哪怕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薛狐悲,到时候两个人之中总会有个人把这条命还上。

邝无极拍了拍苏阳的肩膀。劝道:“她制作药人,把活生生的人做成没有神智的傀儡。供她屠戮江湖,她为了称霸江湖的野心,把原本能够帮助自己的几个天魔一一害死,自己最后却死在药人和魔头的手里,这冥冥天道之中,很多事可能早就注定了,你看开些。”

苏阳点点头,但嘴里却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苦涩。

江湖的路是要付出代价的,有的人用命去付出,有的人用回忆。

无怨无悔?

这世上又哪有真正的无怨无悔。

大火烧了一整夜。

幸好,夜,总会过去,而阳光终将再一次出现。

天,终于亮了。

一场暴雨从天而降,浇洗了北城的大火。

太阳从云后露出来,清晨的阳光照在每个人的脸上。

众人回到已经成为废墟的北城,城里的断壁残垣中,到处都是烧焦的尸体。

姬摇花的尸体已成灰,只找到了她留下的一柄短剑。

这种程度的火势,是不应该把骨头烧成灰的,但苏阳已经不想在探究为什么,姬摇花不愿意让自己看到她那时候的样子,所以自己现在就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也算是了了她的心愿。

苏阳默默的脱下外衣,用双手捧着她的骨灰,用指甲抠出陷在泥土里的最后一丝灰烬,小心翼翼的包好。

北城城主周百宇望着眼前这座祖辈三代经营的坚城化为灰烬,眼眶微红。黄天星拍了拍周白宇,道:“四大世家同气连枝,你也不用太过忧愁了,这场浩劫过了,我们三家联手助你,重建一座城便是。”

周白宇刚要说话,忽然之间一座几乎要坍塌的小屋里传来一阵咳嗽声,然后小屋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从里面跌跌撞撞的走出一个人来。

这个人浑身都是漆黑的灰,整个脸只有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布满了血丝,手里还握着一把飞刀。

那人见到门外站着的一大群人,二话不说,居然抬手就是一把飞刀抛出来,只可惜大概是被困了一夜,飞刀上力道已尽,又丝毫没有准头,叮叮当当的落了一地。

北城撤离的时候,已经没有活人,这人不用说自然是药人,走运躲在屋子里没被烧死,周白宇抽剑便要刺,不等他动手,戚红菊忽然惊呼一声:“慢着!”

只见她从地上捡起一柄飞刀,一会看看飞刀,一会有看看那个药人,握着飞刀的手仍不住的微微发抖,颤声问道:“你,你可是赐雄?”

众人一愣,凌霄飞刀手巫赐雄正是戚红菊的丈夫,传闻被魔姑杀了,想不到居然在这里出现。

那飞刀大汉听到戚红菊的声音,用血红的眼珠子瞪着戚红菊,一瘸一拐的朝前走了几步,粗声粗气的问:“你,你是谁?”

听到这个声音,戚红菊顿时泪流满面,想也不想就扑上去:“赐雄,是我啊,我是红菊,你,你想起我来了吗?”

药人一向都是没有神智的,既然这个人会说话,众人也放下了戒备,说不定是一场大火机缘巧合之下烧的醒了也难说。

但苏阳是见过那些药人的,虽然会说话,有神智,但绝对不是正常人。

“回来!”苏阳大喝一声,抽剑就向巫赐雄攻去。

沧浪一声轻响,戚红菊持剑反身架住了苏阳,拦在巫赐雄身前,怒道:“你要干嘛,他是我丈夫!”

苏阳道:“这些药人是有神智的!你赶紧躲开,问明白了再叫丈夫也不迟。”

戚红菊摇摇头:“你不明白的。不管他是不是药人,他都是我丈夫#蝴就是我丈夫#涵也不能动他!”

“你认得他,他未必认得你!”黄天星也怒道。

戚红菊依旧横剑当胸,当着巫赐雄身前,苦笑道:“管不了那么许多了,我就是死在他手里,我也再也不愿意离开他半步了!”

“那你就去死吧!”

那个飞刀大汉忽然怪笑着,用手里最后一柄飞刀狠狠的刺进了戚红菊的后心。

刺得真狠,莫柄而入。

戚红菊呃的一声,嘴巴猛然长得大大的,深深的吸气,却怎么也吸不进去,喉咙里发出嗬嗬嗬的声音。

她缓缓的转过身子,用一只手臂搂住那个药人,另一只手缓缓的在他的脸上轻抚着,温柔的擦拭去脸上的灰,断断续续的说:“赐,赐雄,你,你原来还,还没有醒啊,不,不要紧,紧的,你,我,我们回家,家去,以后,我以前对,对你,不好,好,以后,再再也不,不嫌,嫌嫌弃你说粗话,了,好,好不好,”

她的手缓缓的在他的脸上擦拭着,灰尘散去,露出了一张粗豪的脸庞。

药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又恢复了之前的血红色,狞笑着搂住戚红菊细长白嫩的脖颈,手臂肌肉暴起,咔嚓一下扭断了戚红菊的脖子。

“我.日.你娘!”

黄天星须发皆张,大吼一声,金刀迎头砍下。

金刀过处,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药人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一条血线从他的额头出现,飞快的朝下蔓延。

一声轻响,药人身子忽然沿着血线分成两瓣,倒在血泊之中。

他的半边身子,正好靠在戚红菊的尸体上,脸深深的迈进了戚红菊的怀中,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人心迷药

这一切已经结束了吗?

不,远远的没有结束。

事情可以不搞清楚,但该死的人一定要死,该还得债一定要还。

苏阳望着那个已经被砍成两半的药人,问无情:“这个人你应该见过。”

无情咬着牙道:“不错,我见过。”

“那你知不知道。” 苏阳问,却没有说知不知道什么。

无情摇头:“我不知道,也不相信。但我比你更想知道!”

“那我们走吧。”苏阳翻身上马,对无情道:“我先走一步,我已经没有一丁点的耐心在等下去了。”

无情道:“你若死了,我未必能替你报仇。”

“不用。”苏阳扬鞭策马,绝尘而去。

也许会死,但苏阳已经不在乎了。

人一生总要不计后果的疯狂一两次。

苏阳觉得哪怕再多等一秒,自己就会疯掉

诸葛神侯府。

还是那间书房,还是没有任何一个暗哨阻拦。

诸葛先生就坐在对面。

“我知道你一定能猜到的,你的智慧并不下于无情。”诸葛先生说。

“我猜到的不多,我只是奇怪,为什么?”苏阳问。

“因为药人的制作方法是江湖中一门绝技。我不想让它烟消云散,更不能看到它落在恶人手中。”诸葛先生说。

“哪怕会死很多人?”苏阳问。

“死的都是该死的,不是吗?”诸葛先生反问。

苏阳皱眉道:“戚红菊。”

诸葛先生沉默片刻。道:“这是个意外。”

苏阳摇头道:“江湖千年,烟消云散的事还见得少吗?凭什么药人就不能绝?”

诸葛先生道:“利器伤人,只是看用在谁的手中,药人之法,若是能善加利用,未必不能造福江湖。”

“哦?”苏阳冷笑:“先生所谓的造福江湖就是把人变成傀儡?”

“如果是邪道恶人,为何不可?”诸葛先生道。

“所以你收留了雷小屈的那个童子?”苏阳问。

“是雷小屈的童子主动投靠的。”诸葛先生道:“在江湖中当一名恶人。四处被人追杀的滋味其实并不好,他已经有好几年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控制和制作药人的方法,四大天魔都知道。雷小屈的那个索命仙童当然也知道。”苏阳道。

“不错,我答应他,只要他不再为恶江湖,专心帮我管理药人。他之前所犯之事。就可以将功折罪。”

“功就是功,罪就是罪,若是能折,何须律法!”苏阳道:“想必他也知道唤醒药人的方法,而我和巫赐雄就是他唤醒的?”

“他来自首自然要证明他有将功赎罪的能力,所以就带了两个药人来,当着我的面唤醒了,没想到你的记忆却很奇怪。并不能向你灌输思想。”

诸葛先生笑道:“不过这点你是怎么猜到的。要知道那童子是索命四仙童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实际上也只有十三岁。根本不是畸形,从外貌上绝对猜不到,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不愿意继续跟他那些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都畸形兄长们继续混下去。”

“药是退烧的药,这并没有错,但是同样的几味药如果分量、配比和药的年份稍有差异,效果就未必相同了,更何况药人本身就是对头脑的控制,退烧药这种东西稍微变一变,说不定就可以恢复神智。”

“想不到你还是个全才,连药的事都懂。”诸葛先生点头道:“药人头部始终处于高温,所以就算不死于刀剑,武功高的最多也活不过十年,而那种变过各类药材配比的退烧药的作用,的确就是用来唤醒药人,并且在药人唤醒之后,头脑一片空白,犹如白纸。控制者可以为他灌输意志,让他成为成为控制者想让他成为的人。或者残暴嗜血,或者忠心耿直。只不过你难道仅仅就凭着这点猜到的?”

苏阳摇头道:“最关键的是,我看见小童的时候,他正在熬药,熬退烧药,可我已经离开养伤的小院至少有半天了,而屋子的大汉却是刀伤,我看他精神旺盛,骂起人来中气十足,完全不像发烧的样子。那这退烧药到底是熬给谁喝的?”

苏阳顿了顿,道:“或者这药的确是给我们喝的,但根本就不是用来退烧的。后来我在雷小屈的身上,也发现了类似的药,才近一步确定。最后当戚红菊抹掉巫天赐脸上的黑灰,我认出来这人就是我在你府上养伤的房间里见过的,我才彻底确定了。”苏阳道。

“不错,那药你们两都喝过,所以你们两是第一批被唤醒的药人。”诸葛先生道。

“难怪姬摇花看到我会那么吃惊,她虽然知道药人可以被唤醒,却没有尝试过。”苏阳道。

“唤醒药人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但她之所以不唤醒,只是暂时腾不出手来,否则早晚会试一试的。”

诸葛先生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原本不想让巫赐雄回去的。”

“那你为什么让他回去?”

“索命仙童带来的除了药人,还有四大天魔不和的消息,魔姑要借着这次机会杀掉另外三个,而魔头也早有防备,于是派无情去,顺势推动这场火并,最好让他们都死绝。而药人却是他们共同管理的,有多少个,都是谁,他们四个人心中都有数。所以你们两必须回去,既然你无法控制,那么让魔姑怀疑一阵也好。而巫赐雄也必须在魔姑于药人汇合之前尽快的归位,否则会引起她的疑心,最后魔头唤醒药人之后,未必就能困死她。”

“你连魔头也收留了?”苏阳皱眉道。

诸葛先生摇头道:“没有,这是一个意外,四大天魔自身的罪恶实在太大,无论如何都无法宽恕。只是结果出乎我意料。”

“无情知道你的想法吗?”苏阳问。

“不知道,以他的性子若是知道了,难免自寻烦恼。”诸葛先生道。

“所以你当着我的面。让无情不要杀魔仙而带他归案,正是因为算准了无情的嫉恶如仇的性格,知道魔仙的恶行之后,即便不动手杀他。也绝不会阻拦别人杀了他。这么一来,谁也想不到消失的那个索命仙童居然是被你收留的。”

“是的。”诸葛先生道:“毕竟这个童子对于雷小屈而言是叛徒,雷小屈不死,他怎么能安心为我管理药人呢?就算无情把他带回来,他也是要死的。”

“这么说起来,在整件事里,你似乎还是正义的。”苏阳嗤笑道。

诸葛先生这次却没有直接回答苏阳,而是站起身子。缓缓的走到窗前,双手负在身后。望向窗外,道:“毕竟正如你所言,这次死了很多不该死的人,而该死的人却没有死绝。功过是非,留给后人评说吧,一代人只做一代人应该做的事。”

他的背挺的笔直,外面的光一丝也透不进来,也不知道是光线被这个身躯吸收了,还是这个身躯挡住了光,苏阳也沉默了片刻,才问:“你还坚持要留下药人的法门?”

诸葛先生缓缓的点头,沉声道:“无论是陛下的护卫,还是国家的征战,与其让忠正之士去冒险,不如让那些受控制的邪派人士去。况且唤醒之后,我们可以为他们重新灌注思维,让他们重新为人。”

苏阳道:“这很危险。”

“也许。”诸葛先生道:“只有无关痛痒的小事不危险,越是家国大事,越有危险性,可难道因为危险就不做了?”

“我没有想到你的骨子里其实是个这么激近的人,但做事的方法很重要。”

“不错,所以我们都在摸索着。”诸葛先生微笑道。

苏阳说:“纵人心的下场,往往会迷失本心。”

诸葛先生站在窗前,半晌不语。

苏阳望着他的背影,同样沉默。

窗外有细雨落下,诸葛先生终于再次开口:“药人法门是否保留,我再考虑考虑。但你若是愿意,江湖中一定可以出现第五大名捕。”

“捕这种事,不一定要是名人才能做。”苏阳道:“但是在这之前,我需要找回我的记忆,再杀一个人。”

诸葛先生深深了吸了一口气,道:“东门三里外有一处小院,童子就在小院里,也许他知道你的记忆。”

东门三里外,竹林,红墙白瓦小院。

童子不煎药,童子在哭。

“你不要杀我,我真的不知道。”童子抽泣着说,他哭起来和一个小孩没什么区别,因为他的确就是一个小孩。

“你怎么会不知道?”苏阳坐在院子里的一张大大的靠椅上,眯着眼睛问:“这世上还有你不知道的?”

“我是雷小屈的童子,又不是魔姑的巡使,你们的事,我真的不知道。”童子委屈道。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苏阳抬起一个手指摇了摇,道:“如果我仅仅问这个的话,诸葛也不会告诉我你住的地方。”

童子停止了哭泣,睁大眼睛不解道:“那你问什么?难道你也想要制作药人的方法?”

他忽然露出一个得意而神秘的微笑,凑上去道:“告诉你吧,我可没有把方法告诉诸葛先生,只要这方法一天留在我的手里,我就能活一天,但是你如果想要,我可以给你。”

“为什么可以给我呢?”苏阳问。

“因为”童子左右扭头看了看,好像在看有没有外人偷听,在确定了没有别人之后,才小声道:“因为,你即将是个死人!”

他说话的同时,浑身上下已经射出了三四枚暗器。

他射出暗器的时候,整个人就已经朝后飞出。

看来他有着和年龄不符合的谨慎,即便射不中,也可以全身而退。

当然是射不中的。

苏阳就像早就知道会有暗器一样,在童子发出暗器的同时,已经从椅子上跳起来,闪道了墙边,暗器噗噗噗在靠椅背上打出了几个洞。

“嘿嘿,你的武功真不错,可惜”童子居然还不跑,摇头晃脑的得意道:“可惜,你还是要死。”

话音刚落,苏阳身后忽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那面院墙忽然塌了。

烟石弥漫中,一根铁拐着带着呼啸朝苏阳后脑砸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总得有人还

就在墙壁倒塌的一瞬间,苏阳的身子又已经从原地闪开了一尺,那根至少有七八十斤重的精铁拐杖从烟尘中出现,贴着他的肩膀重重的砸在地上。

砰的一声,铁杖敲在小院的石板地上,地面似乎都微微的震动了一下,刚才苏阳站的位置上出现了一个大洞,洞中砖石尽成齑粉,以铁杖落点为中心,一条条裂纹蛛网般的从周围发散蔓延开。

“小狗倒是机灵!”

狂笑声传来,铁杖的主人从坍塌的墙壁后走出来,这人虬髯长须,须发却都是灰白的,居然是已经远遁逃走的魔头薛狐悲。

“二爷好!”小童站在院子的另一侧,美滋滋的叫了一嗓子,看起来他这个四大天魔的叛徒并不害怕魔头,反而亲热的狠。

苏阳在这一瞬间有一种恍惚,觉得好像是在叫自己,自己也经常被人叫做二爷。

薛狐悲大步的跨过地上的坑来到院子里,杵着拐杖站在院子中央,目光阴鸷的从小院里扫过,看到索命仙童的时候,他也不意外,随意的朝他点点头,好像早就知道索命仙童应该出现在这里。

目光最后落在了苏阳的身上,薛狐悲的嘴角渐渐的浮上了一丝莫名其妙的怪笑。但谁都能看出来,他的笑容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善意,他手里的几十斤重的拐杖也一定做好了随时敲破苏阳头颅的准备。

他的拐杖敲破过很多人的头颅,其中不乏一流的好手。

“你自己来找死。老夫就成全你。”他的话很直接大方,没有一点的犹豫,让人听了会忍不住的升起一种感觉。下意识的就想回答:谢谢你。

苏阳已经站在了小院的大门口,他的左前方是那个会煎药会哭会用刀子杀人索命仙童,右前方是那个会控制药人会逃命会用拐杖杀人的薛狐悲。

看起来,这两个人都要杀他,偏偏这又是两个很会杀人的人。

可自己今天来,也就是为了杀这两个人,而这两个人却都不是太好对付。

杀人者和被杀者之间往往只有一线之隔。杀人的人也应该做好被杀的准备。

只是,今天到底谁是杀人者,谁又会被杀呢。

但苏阳好像根本不在乎这个问题。他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好像胸口里放着什么比命还重要的东西。

片刻后,他平静的说道:“狐狸是一种很聪明的动物,有危险的时候往往跑得最快。我希望你回来。却以为你未必会回来。”

薛狐悲冷笑道:“我当然是一个聪明的人。所以四大天魔之中,武功最高的魔姑死了,最阴毒的雷小屈死了,最刚猛的淳于洋也死了,唯独我这个老狐狸活着。”

“既然二爷回来,那就说明这里一定没有危险。”

索命仙童笑嘻嘻的说:“你一定猜不到吧,四大天魔之中,武功最高的其实是二爷。智慧最高的也是二爷,要不然我怎么会死心塌地跟着二爷呢?”

薛狐悲微笑着不说话。不说话有时候就是一种默认。

索命仙童看了一眼薛狐悲,然后皱了皱鼻子,老球横秋的叹了口气,指着苏阳,很肯定的说道:“所以你今天死定了。”

“难道你不怕诸葛?”苏阳道:“这里离着神侯府不出十里。”

“我武功再高,现在也不是诸葛的对手。”薛狐悲大笑道:“可恐怕你还不知道,今日皇帝出巡,诸葛要陪在他的身边,无情也随行,汴京城里愿意管闲事,有本事管闲事的人,今天都忙的狠哩。”

“难道你不知道他已经是诸葛的人?”苏阳朝索命仙童努努嘴,道:“说不定他在我们动手的时候杀了你,向诸葛邀功,也不说定他和姬摇花一样,不喜欢有太多人知道药人的制作和控制方式呢?”

说道姬摇花三个字,脑子里闪过那三张一模一样,却又既然不同的脸,苏阳觉得自己的心上有一块疤再次被血淋淋的撕开。

撕的很慢,所以很疼。

他的心在抖,但脸上却安静的像六月里的平湖。

薛狐悲没有说话,只是哼了一声。

但索命仙童的脸色却变了,他还在笑,只是笑的已经不是那么自然,咽了口口水,生硬道:“二爷当然不会听你的挑拨离间,我为诸葛出力,原本就是二爷防备事败安排的一条退路。如今三个天魔已经死了,我以后当然就忠心于二爷了,与其当六扇门的一条狗,当然不如跟着二爷称霸武林。”

薛狐悲哈哈大笑,很欣赏的看着索命仙童,扶须点头道:“说得好!在这江湖混,武功再高,也不如跟着一个好主子。我这把年纪了,早晚要死,到时候我的霸业总要有个接班人,你只要安心跟我办事,有你享用不尽的好处!”

他想了想,笑道:“我看不如你就当着他的面,拜我为义父,断了他挑拨离间的心,咱爷两杀了他之后,合力纵横江湖如何?”

索命仙童闻言大喜,想也不想就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大声道:“义父在上,请受孩儿大礼!”

说完他就咚咚咚磕了三个重重的响头。

索命仙童害怕薛悲狐杀他,这几下已经极尽忠心之势,磕的又重又响,地面上都留下了血印。

但是明明只磕了三个头,却有四声咚的声音。

在索命仙童磕完第三个头,正要抬头的时候,薛狐悲微笑着举起了铁拐仗,重重朝他的后脑砸了下去。

咚!

这一下真重,真响。

这一下最重,最响!

索命仙童的脸上还挂着谄媚的笑,但吭也没吭一声。脑袋一下子就被打爆,和一个烂西瓜似得,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他撅着跪在地上。身体弯的像一座拱桥,然后软软的瘫了下去,瘫软在血泊里,看起来就像是个没有脑袋的家伙。

“他果然跟对了一个好主子。”苏阳叹道。

薛狐悲却看着索命仙童的尸体冷笑道:“雷小屈不能生育,把你从小养大,教你功夫,把你当成真儿子一样看。你都能出卖他,何况我这个义父呢。”

苏阳道:“更何况你同样不喜欢有人和你分享制作和控制药人的方法,所以你今天回来。本就是为了杀他的。”

“说的对,但也不全对。”

薛狐悲摇头道:“你本就是姬摇花的贴身护卫药人,雷小屈第一面看见你和姬摇花在一起,还以为姬摇花派你来助他。我却不同。姬摇花是我从小带大的,她什么心思,我当然知道。早在半年前,我就已经发现了她不太对头,想要除掉我们几个。”

“所以从那时候开始,你就在暗中逐个唤醒药人,为药人灌输你的意志,同时安排这个索命仙童接触诸葛。最后利用姬摇花攻打北城的时机,多管齐下。借力打力的一举除掉了其他三个天魔。”苏阳道。

“不错,但依旧不全对。”薛狐悲哈哈大笑道:“攻打北城本就是我给姬摇花提出的建议,甚至冒充飞仙在江湖里露面,混进前来支援的队伍里也是我的主意,否则她整天和药人在一起,我怎么有机会去唤醒他们,怎么能让索命仙童偷出你和巫赐雄送给诸葛呢。”

苏阳沉默片刻,点头道:“姬摇花死的不冤枉。”

“当然不冤。”薛狐悲道:“自从她生出了敢于背叛我的心思之后,她就已经该死了,其实她一直不知道一点,四大天魔之首,这个名头是我让给她的。”

“她是四大天魔之首,所以四大天魔的任何罪行,江湖中人都会算在她的头上,你养她教她,只不过是为了找一个挡箭牌。”苏阳道。

薛狐悲大笑道:“不错。但是我没想到,姬摇花在遇到你之后”

苏阳冷冷的打断了他,道:“我和姬摇花之间的事,我已经不想知道了。”

“哦?”

薛狐悲意外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很重情义的人,姬摇花虽然最后已经不行了,但终究是为你而死,你居然不想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一个故事的主角如果已经不在了,那么这个故事无论是什么内容,都已经注定了是残缺的。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没有了她的存在,我已经不想再去探究。”

“探究这些的确已经没有意思。”薛悲狐道:“但索命仙童有一点说的很对。”

“什么?”

“四大天魔之中,武功最高的是我。”薛狐悲道:“我从授姬摇花武功开始,就至少已经隐藏了一半的实力。”

苏阳道:“你有一点也说的很对。”

“什么?”薛狐悲问。

“她为我而死,所以我欠她一条命。”苏阳道:“欠人的东西,总是要还的。”

“你准备怎么还?”薛狐悲的眼睛已经眯了起来。

苏阳一字一句道:“用我的命,去拼你的命。我们两之间,总要留下一条命去还给她。”

“真巧!”薛狐悲鼓掌笑道:“我们想到一块去了,我也不想知道你为什么被唤醒后还能拥有自己的思想,我老了,不想去探查太多的秘密,习惯用最简单的办法解决问题,只要杀掉你这个变数,那么一切都将恢复正常。”

“那你就不应该先杀索命仙童。”苏阳道:“至少你还有一个帮手。”

薛狐悲摇头道:“难道你没有看出来,我杀他,是因为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他忽然笑了,眼神中闪烁着得意的光彩,道:“你犯了一个错误,不该挑唆我杀了他的,他活着,我反而要分神提防他,说不定你可以逃得掉。”

苏阳没有说话,他缓缓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包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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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有了定时发布功能,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更新了。

今天加更,晚上八点前还有一章。

第一百七十一章 我替你要回来

这是一个用外衣做成的包裹,水蓝色的包裹还带着身体的温度。

苏阳很小心的把包裹捧在手中,慢慢的揭开。

包裹里面装着一些苍白的灰,还有一柄短剑。

这些灰,这柄剑,曾经是一个人。

哪怕沉鱼落雁,即便雄霸武林,死了之后就只能剩下这些。

苏阳抱着这个人,这柄剑,很认真的走到院子里的一棵树下,蹲下来把放在树下一个避风的位置。

从这个位置,可以看到院子里发生的任何事。

做完了这一切,苏阳重新站起来,面对着薛狐悲。

他仰头喝下了葫芦里残余的酒,手指在腰上的剑柄滑过。

院子里响起了青钢剑一分分出鞘的声音,很慢,很刺耳。

无风,头顶艳阳高挂。

话再多,也总有说完的时候;

拔剑再慢,也总有拔完的时候;

路再长,总有尽头。

一切的尽头就是生死。

院中两人动了。

薛狐悲铁杖当胸平举,整个人忽然原地旋转起来。

他越转越快,只一个眨眼之后,几乎就已经看不到人影,院中只有一团黑色的旋风和铁杖呼啸的声音。

他的铁杖还在手中,却已经分不出人还铁杖的区别,随着身体的旋转,仗风笼罩住了四面八方,无处不在,也无从下手。

这条铁杖本就是海底精铁打造,重近百斤。这样旋转起来,任何兵器也招架不住,铁打的身体碰到一下也要筋断骨折。砸成肉泥。

苏阳剑在手。

苏阳退。

苏阳只能退。

退有时是为了进,但此时却是为了活。

因为只有活,才能进!

巨响不断。墙倒,树断,地陷。

薛狐悲所经过的地面,砖石乱飞,身后留下了一道深达半尺的壕沟。沟中石板荆洪,宛如自然风暴之威。

然而力大必然不能持久,苏阳在等。等他内力耗尽的一刻。

但真的能等到这一刻吗?

薛狐悲没有说谎,他的功夫比传说中更高,如此高速刚猛的仗法,却迟迟没有丝毫的衰弱迹象。反而越来越快。声势越来越大。

拐杖带起的劲风,把地上的碎石激起,堪比暗器,像一阵暴雨朝苏阳激射而去。

苏阳的身后已经是墙壁,当他闪开的时候,碎石霹雳啪吧的墙壁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洞孔,如同蜂窝。

然后铁杖擦到了这面墙。所以这面墙也塌了,三尺厚的石墙在铁杖面前并不比一张纸坚强多少。

小院并不大。苏阳已经没有多少地方可以退!

但他还在退,朝最后一面墙退过去。

薛狐悲转的更快了,整个人似乎都要飞起来,空气中充斥着呜呜呜的铁杖呼啸,仗影重重,眼花缭乱,他的整个人已经成为一片黑影,似乎连太阳的光都被这个巨大的旋窝吸收了进去。

苏阳的背后又是墙,他已经真的退无可退。

不退就只能逃,但却未必能逃的走,就算是逃走了,难道欠的债就不用还了吗?

但就是这时候,薛狐悲忽然好像长高一点点。

他今年已经六七十岁,当然不可能再发育长高,可他却偏偏变高了一点。

他变高的原因,是因为他转的实在太快,拐杖带起的风也太疾太猛,居然形成了一股朝下的气流,缓缓的将他的身子朝上托起了一点点。

这一点点只是很少的一点,甚至他的脚还没有完全离地,脚尖还点在地面上,如果不够细心,甚至根本不会留意这一点的变化。

苏阳在绝大部分时候都是个粗心的男人,只有在偶尔的少数时候会心细。

在要命的时候。

这个偶尔就已经足够了。

大地是最浑厚的,也是所有力量的来源,任何武者在空中借力都难免要弱上三分,习武之人的双脚本应该脚踏实地。

可如果地面是平整的,这一点点的差距本不应该有任何的影响,毕竟仗风再大,也不可能把他吹飞了,而且薛狐悲似乎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仗风微微放缓吗,身子已经重新开始下沉。

但地面已经被他的拐杖砸成了一片狼藉,到处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碎石,没有一块可以立足的平底。

所以他这一下再次落地的时候,踩在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碎石头上,站的已不太稳,右下方的杖幕中出现了一个很小很小的破绽。

破绽很小,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破绽的隐藏的危险很大,大的也许就是一条命。

苏阳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

他终于不退了。

他合身朝这个破绽扑去。

他退的时候很慢,因为退是可以退很多次的。

但他进的时候却很快,因为进只有一次机会。

如果这是一场赌博,筹码就是双方的命,揭牌的机会也只有一次。

破绽一闪而过,铁杖重重的敲在苏阳的左腿上,咔嚓一声,苏阳的左腿不出意料的断了。

但惨叫的却是薛狐悲。

他的一条腿从膝盖处齐根而断。

断腿带着血花在阳光下划过一道弧线,恰好落在那个包袱前。

苏阳重新站起来的时候,左腿已经扭曲成了一个诡异的姿势,甚至隐约可以看见从裤管里刺出来的骨头。

骨头尖锐而锋利,像一柄剑,刺的苏阳大汗淋漓。

但薛狐悲已经站不起来了。

并不是每一个没有腿的人,都可以像姬摇花那样抱着一个人还朝前跃的。

“一条腿。”

苏阳的声音比他的断骨还要刺人。

薛狐悲咬着牙点住了腿上两个止血的道。满脸血污,惊道:“什么一条腿。”

“没什么,我欠她的。”苏阳一边说一边瘸着腿走向薛狐悲。

薛狐悲挣扎着杵着拐杖爬起来。以杖带腿一步步的朝后跳,咬牙切齿道:“你休要得意,我断一条腿,你也断一条腿,我功力比你深,你未必能赢。”

苏阳没有说话,因为他今天来并不需要得出一个输赢。这个道理薛狐悲不会懂。

苏阳只要命,不管是谁的命,薛狐悲的命也好。自己的命也罢,他只要一条命,一条命去还给她。

薛狐悲再次转了起来,他的仗法本就是要转。如果不旋转的话。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出招。

但没有了一条腿的人,自然转动的不会太灵活。

不是不太灵活,而是太不灵活。

于是剑光闪过,薛狐悲再次摔倒。

血光之中,他的右腿也被苏阳一剑剁飞。而这次苏阳只在肩膀被铁杖擦了一下。

在薛狐悲的惨叫中,苏阳淡淡的说:“两条腿。”

薛狐悲已经顾不上苏阳在说什么,他像一个可笑的侏儒小丑,在地上不断的翻滚着。嚎叫着。

鲜血和污泥混在一起,渐渐的积成了一个水坑。薛狐悲就仰面躺在这个坑里,双眼望天,大口的喘着粗气。

苏阳晃了一晃,好像已经快要站不住了,每多站一刻,腿上的断骨就像戳在他的心脏上,戳在他的大脑里一样疼。

薛狐悲的声音犹如厉鬼,充满了恶毒:“我就算死,也要拉着你一起。”

话音刚落,他猛地双掌击地。

地面上顿时出现两个深坑,看起来丝毫不弱于铁杖砸出来的,而他的人也利用这股反震之力,腾空而起,朝苏阳扑来。

薛狐悲人在半空,须发皆张,双目圆瞪,手掌带起的风已经形成了肉眼可见的旋窝。

他虽然没有腿了,但他还有一双手,用手撑着地面依旧可以让自己弹起来。

既然是魔道之中,他当然有一两门拼命的邪门法子,他手中已经没有拐杖,可一双手掌却红的像要滴血。

这一掌几乎已经到了他全盛时期的威力,就是魔姑再世也未必能硬接。

苏阳走的离他已经太近,跟本来不及躲闪,即便能一剑杀了他,自己也会被这掌击中。

苏阳不躲,不退。

苏阳撤剑,立掌。

在这一刻,酒鬼的力量,神功之力,精神之力已经被发挥到了极点。

雷霆一击。

这一掌已经是苏阳毕生巅峰。

两只手掌相交,如中败革,砰的一声闷响,在手掌交汇处,炸出一蓬血雾。

苏阳右掌掌纹尽裂;

薛狐悲半截手掌如被刀切,整整齐齐的从中断开,整个人,不,半个人倒飞而出,惨叫着撞上了小院中最后一堵墙。

苏阳爆喝,蹂身而上。

在薛狐悲贴在墙壁的一瞬间,苏阳的第二掌已经到了,重重的打在他的胸口。

薛狐悲身后贴着的墙壁晃了一晃。

第二掌还没有结束,第三掌又到了。

第四掌,第五掌,第六掌

苏阳像发疯了一样,一掌接着一掌猛击下去,每一掌下去,墙壁都会剧烈的晃动一下。

整面墙壁不停的颤抖着,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薛狐悲却连呻吟都无力在发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胸膛缓缓的塌陷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少掌之后,苏阳终于停下了,他的脸上全是血,低着头站在薛狐悲面前,宛如疯魔。

薛狐悲却没有从墙上落下来,他贴着墙壁,背后的墙砖已经四分五裂,背肉完全突了出来,然而胸腹之间却深深的凹了进去,整个人已经嵌在墙壁中。

他的七孔已经开始朝外喷血,眼珠子一颗凸睁出来,眼眶都是血痕,另一颗却早就被从眼眶里震出来挂落在颊边。

他的嘴长大大大的,似乎在说话。

他真的在说话,他知道自己死定了,就是九天神魔同时出现也救不了他。

“欠你的,我还了。”他说。

“不是你还的,是我自己拿回来的。”苏阳冷冷的说。

薛狐悲还想再说什么,却再也说不出什么了,头一歪,就此死去,像一摊挂在菜市案头的烂肉。

苏阳转身,一瘸一拐的朝那颗断树走去。

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响,小院中的最后一面墙,终于不堪重负,轰然倒下。

只走出三五步,苏阳脚下发软,也终于摔倒在地。

他用两只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的爬到断树下,温柔的拂去落在包裹上的枯叶,微笑着说:“两条腿,一条命,我帮你要回来了。”(未完待续……)

ps: 掌纹都裂了,惨啊,会不会有什么收获呢。

传说中的黯然**掌???

第一百七十二章 掌心长出纠缠的曲线

当苏阳可以下床走路的时候,诸葛先生已经从皇帝那里讨到了册封的金册。

只要他愿意,他就是御封的金衣神捕,权限和四大名捕相同,可自行招募三百手下。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说什么爱才之类的话,这样显得太居高临下。”诸葛先生说:“但你的确就是人才,药人已经不复存在了,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更胜过无数的药人。”

他说话的时候,苏阳已经下了床,走出了门口。

“我应该说谢谢你,但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我只能说对不起。”

半月之后,江湖中发生了几件事。

东堡举行了一场规模不大,但却极为重要的仪式,年过花甲的东堡堡主黄天星正式封刀隐退,副堡主逢打必败邝无极接堡主位。

北城开始重建,在另外三大世家的全力支持下,北城恢复昔日规模已经指日可待。

……………

东海之畔,碧空无云,有海鸟飞过,码头旁有一艘大船。

一老一少两个人并肩而立。

“我还当你的刀留在东堡的封刀堂里。”苏阳笑道。

黄天星的背上依旧背着那柄门板一样的大金刀,大笑道:“退隐封刀,只不过老头子偷个懒,自去逍遥。可若是碰上了看不过眼的事,还是要管一管的,没有这柄大刀怎么行。”

“东海浪大风疾,老堡主保重。”苏阳敬上一碗酒。

黄天星一饮而尽。转身跃上大船,扬帆,站在船头。须发飘舞,他大声道:“江湖风起云涌,小兄弟自珍!”

大船在海平面上渐渐远去,最终只剩下一个小点。

苏阳转身离去。

他的身后,背着一个包袱,包袱里,有一柄短剑。一捧骨灰。

他带着她,走遍了五岳,游遍了五湖。东至东海,西至昆仑。

他一个人,他又不是一个人。

终于有一天,他来到了泰山之巅。忽然觉得有些累了。

然后他坐下了。

这一坐。就是三天三夜。

他好像在空中看到了那三张脸,三张脸渐渐的合为一张,而脸上的容颜,却渐渐的开始模糊,无论他怎么用心,都再也看不清她的容貌。

日落日升,雾起云散,幻灭瞬间。

第四日。清晨,一轮鲜红的红日从云海中跃出。

陡然间。金蛇万丈,天地之间恍然一片煌煌光明。

苏阳忽然仰天大笑三声,跳了起来,像一个顽皮的孩子,踹翻了泰山之巅所有的帝王牌位,把它们通通抛进深谷,然后把她的骨灰洒在这片象征着天下至高权力的山峰。

带着那段永远不可能回忆起,却也永远无法忘记的记忆

在虚拟空间里,头顶无尽星空,脚下万丈深渊。

没有任何剧情完成的提示声音,但苏阳知道自己已经收获了些什么。

“朝绝地副本发展的副本就是这样,不仅事绝,人绝,情也绝。”武侠老者的声音充满了沧桑,叹道:“当年我第一次去绝地副本的时候,遇到的事,你简直都想象不到。”

“你也去过绝地副本?还当年?”苏阳奇道。

“额这个嘛”武侠老者干咳了两声,不太自然的笑道:“去副本干活虽然是你这样的执行者的任务,但我作为指导者嘛,当然也去过的。”

“是吗?”苏阳可有可无的笑了笑,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追究,既然他不想说,又何必强求。

“说起来这个副本里虽然没有获得武侠特征的奖励,但是你领悟到的这套掌法威力却大的很,我看就叫做黯然**掌怎么样?”武侠老者岔开话题,怪笑道。

在和薛悲狐对掌的瞬间,苏阳掌纹荆洪,却忽然悟到了一套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奇门掌法。

苏阳摇头道:“你不觉得这样很恶俗吗?”

“俗?你来个不俗的?”武侠嗤笑道。

“不用我来了。”苏阳道:“虽然是我自行领悟到的,但武侠世界里的武功怎么可能凭空出现,肯定已经有了名字吧。”

武侠老者一愣,意外道:“你小子是越来越聪明了啊,这都能猜得到。不错,武侠世界里有那么一些极为厉害,但是非常特殊的武功,要靠自行领悟,要是没有相关的经历和心境,就算武功天下无敌也未必能领悟出。新世界里的人大部分都是走的这种路子。”

“那我的这套掌法究竟叫什么?”苏阳问。

“名字很简单,就叫‘流年’,分‘韶华’、‘往事’、‘追忆’三式。”武侠道:“你经历的越多,这套掌法的威力就越大,你若是饱经沧桑,阅尽世情,这套掌法就是天下无敌。”

他好像怕苏阳不明白似得,补充道:“这有点类似关七的破体无形剑气,他性子越是烈,武功就越高。换了一个不同性格的人练,威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依旧很俗,而且你实在没有什么当指导者的天赋,这么一解释,我本来还算明白,结果反而糊涂了。”苏阳抬起手掌在面前晃动几下,自从领悟道这套掌法之后,手掌之中原先的掌纹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但又多了些淡淡的新掌纹,胡乱的纠缠在一处,不知头尾,看不清走向。

“每一道掌纹,便是一段往事纠葛,等你手中掌纹全部消失不见,或者道道清晰可见,便是这门功夫大成,天下无敌之日。只不过那时候,却是两种不同的终点。”武侠道。

苏阳望着掌中曲线,喃喃道:“消失不见,或者清晰可见,代表着两种不同的终点?”

“不错!道路不同,却都可通往巅峰重点。”武侠肯定的说。

苏阳微微皱眉道:“吹的太玄乎了吧,这套掌法的威力似乎并不大,还是说我的经历太少了?”

武侠摇头道:“这倒不是,你的经历虽然谈不上饱经沧桑,但也绝对算不上浅薄了,关键是这门掌法其中有几个诀窍,你还没有摸清楚。”

“你是指导者,当然清楚这些诀窍了?”苏阳问。

“那当然,别的武功我不敢说,这门掌法我太熟悉了,待我为你一一道来。”

武侠说完,从他光脸的嘴里,流出一段淡金色的文字和图像,缓缓的游动到苏阳面前。苏阳抬眼看去,这段文字却正是掌法的精义所在,和自己所领悟的掌法稍一对比,立刻如醍醐灌顶,原先掌法中不甚明了之处也一一清晰起来,同样的掌法威力却不可同日而语。

武侠老者在一边说道:“这也要你先行领悟出掌法,我才能把其中的奥义传授给你。否则根据底层规则的限制,哪怕我愿意,也没有办法交你。”

苏阳又把那些金色的文字图像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看了几遍,全部记在心里,才抬头道:“你对流年掌特别熟悉?难道你也领悟过?”

武侠老者怔了片刻,忽然神秘一笑:“谁没有往事呢。”

往事多了,其中难免有悔。

可人生若无悔,那又该有多无趣。(未完待续……)

ps: 感谢‘生命的惊叹’,‘楚泰然 ’,‘剑主风云’,‘月罗刹’诸君打赏支持!

这章字少了点,就是传说中的过度章节~

王菲,流年,和一代宗师电影台词不错~哈哈

话说要多女主的印象已经超过不要女主啦~~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三江派的兄弟姐妹们

() 新世界和剧情副本中的时间进度并不完全相同,尤其当玉手副本已经受到了绝地副本的影响之后,两方的时间对比就更难以理解了,苏阳一算自己在玉手副本中至少滞留了有半年,而新世界才过去一个多月。

非但是苏阳,就连武侠对这其中的换算关系如今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了,只能肯定一点,新世界一定是时间流速最慢的。

回到三江派中,张大山依旧在闭关,看起来无想八步虽然号称‘无想’,但不想破了脑袋只怕是难以领悟其中万一,师弟们也陆续回来了,在广阳府的四乡八镇走了一圈倒是没遇上什么难事大事。这得益于三江派多年的经营,广阳府方圆数百里,谈不上夜不闭户,但恶霸欺民之类的事却早已绝迹多年。

大部分师弟都已经按照自己上次的安排,去各大门派一一回拜。老八老九老十三个人联袂去了望花阁,老十的飞鸽传书昨rì到了,信中的描述倒是颇为凄惨,连人家望花阁的大门都没找到,老九的门牙就已被敲落两颗,老八无端落进陷坑三次,老十要好些,遇上两次蜂群,好在他机灵一头钻进了水潭才躲过两劫。

不过盘缠却全丢了,这三个师弟如今正在百花谷山里当野人,打猎度rì。

受了这么大的罪,这三个家伙却反而百折不饶起来,信中信誓旦旦的表示了不见三位宫主一面誓不回山门的决心。

“只怕他们不光想见吧。”苏阳摇头笑笑,把信递给许丹辰。这遭是百花谷先来信拜访,按理说三江派回访她们没有不接待的道理,肯定是几个师弟他们一副sè急的模样惹到了人家。

许丹辰也笑了:“还不是有你这二师兄撑腰,他们胆子自然大。”

许丹辰身边站着个十**岁的少年,身穿布衣,浓眉大眼,面容生的十分敦厚,和许丹辰有几分相似,两人站在一起,有那么点大憨带二傻的样子。

“这是我在路上新收的弟子,姓白,叫白行悟,已经带着他拜见过师父。行悟,见过你二师叔。”

少年倒也实在,立刻就结结实实的行了个大礼,道:“二师叔好。”

苏阳扶起白行悟,对许丹辰笑道:“师兄你也不早说,就突然带了个师侄来,我这连份见面礼都没准备,倒让孩子笑话了。”

白行悟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居然挠了挠头,真呵呵的憨笑了两声。

“这孩子傻实在。”许丹辰看着白行悟的眼神里满满的全是溺爱,又对苏阳道:“你还要准备个什么,随便传他几招,他便受用不尽了。”

“你这当师傅的偷懒,却让我来辛苦。”苏阳大笑道,想了想,又道:“也罢,最近正好新悟了一门掌法,叫上雪儿,一并传了。”

三江派没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规矩,并不是只有张大山有资格教授武功,听说二爷要传授掌法,除了上官雪儿和白行悟,留在门内的四五个师弟也赶到了比武场,连张湘芸都来了,只不过这次她却不像是来学武的,拉着艳无忧和上官雪儿在一边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苏阳也不管这些姑娘们的小心思,径直上了演武台,道:“这门掌法名为流年,分韶华、往事、追忆三式,初学威力便不算不小,随着你们年纪rì长,经历增多,威力便越来越大,我演示一遍,你们看好了。”

和所有武功一样,练武和比斗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比斗不能拘泥招式模样,但练武的时候必须一招一式依葫芦画瓢。于是苏阳说完,就在台上把流年三式从头到尾演练了一番。

虽然号称只有三式,但流年掌其实繁杂到了极点,每一式中少则十余种基本的变化,多则几十种,然而这些变化之间,又可以相互排列组合,每一式之间,也能随意组合,每一种组合特点均不相同,有的用于攻,有的用于守,有的攻守戒备,有的只是虚招。变化之间略微不同,效果也不同,有的是一掌毙敌之术,有的是擒拿之法,有的甚至就是好看而已。

三式掌法,却包含了万宗万法,恰如人生,不可一一述尽。

算下来,如果仅仅以死的招式论,用千变万化来形容流年掌法绝不是虚词,只怕还说的少了。

正如流年掌纹,本就是千头万绪,理不清斩不断,到了哪一天,这些韶华往事追忆,全部一清二楚,或者统统抛之脑后,那就已然是大成。

即便是苏阳,也没法把这千万种变化一一算尽,只能随xìng发挥罢了,于是只是教了最基本的变化,然后指点一番其中的诀窍。

饶是如此,这一番教授也从清晨直到傍晚才勉强结束,学的人中,悟xìng好的不过记住三四成,悟xìng差的连一成也记不下,苏阳无奈之下让几名师弟晚上熬夜,先把招式记录于纸笔,自己即便离开新世界他们也能照猫画虎的练习。

说来奇怪,一群人当中,倒是看起来最木讷的白行悟领悟的最多,三式掌法的基本路数大多都记下了,许丹辰也领悟极多,比起白行悟来还要更深一层。

而一向看起来机灵的艳无忧、上官雪儿两个人却完全入不了门。艳无忧内功被废,但眼光还在,只看了片刻就能自行悟出许多变化,但是她却偏偏记不住基本的掌法路数,上官雪儿更惨,看了整整一天,什么都没看明白,到后来居然睡着了。

“罢了罢了。”苏阳挥挥手,道:“这掌法太耗心力,你们两脑子里也不知道都是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杂思太多,无法静心去学。不过不学也好,你们本来就是两个七孔玲珑的心思,再学了这门掌法,只怕要劳心成疾。”

艳无忧掩嘴笑道:“师兄当我听不出来呢,拐着弯骂我们一肚子坏水呢。”

“我是师兄,你是师妹,我若要责你,直接说就是了,需要拐弯吗?”苏阳道。

她还要说什么,苏阳挥手打断了她,从怀中缓缓的抽出一柄短剑。

这柄剑一尺来长,只有护手和剑身,却无吞口,剑身上刻了两道龙形血槽,乍一看之下,剑身灰扑扑的不起眼,可是借着烛光定睛瞧去,只见晦暗的剑身上,却隐隐有寒光流转闪动不休,显然是一柄难得的利器。

艳无忧一见之下,两道黛眉微微一扬,脱口而出:“好剑!”

“你过来。”苏阳朝上官雪儿招招手。

上官雪儿身世家学也不比艳无忧差了,眨巴了几下大眼睛,也瞧出了这柄剑的不凡来,张大了眼睛望着苏阳,意外惊喜道:“给我的吗?”

“不错。”苏阳把剑递给上官雪儿,沉声道:“这柄剑你从此后便带着吧,记住好好珍重,莫。”

“这种好东西,我宝贝还来不及,怎么舍得弄丢了。”

上官雪儿大喜,接过短剑在手,刷刷刷的舞了几个剑花,倒也像模像样。

“rì后谁敢欺负我,我就用这把剑捅死他!”她拿着短剑比划了一个捅人的姿势,恶狠狠的说。

听了她这话,艳无忧忽然沉下脸,淡淡的说:“看来这柄剑还是我帮你保存好了,免得你拿着它到处惹事,给三江派和师兄惹出麻烦来。”

艳无忧脸一沉,上官雪儿倒真有些害怕的样子,连忙收起恶脸,换上一副老实模样,可怜巴巴的说:“姐,我都没兵器,万一有人欺负我怎么办?”

“有我在,谁敢欺负你,你不去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艳无忧摊开一只晶莹如玉的手掌,似笑非笑道:“我看还是先帮你保存着吧,等你成熟稳重了些再给你也不迟。”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嘛。”上官雪儿的嘴都要撅到鼻子上了,跺着脚郁闷道。

苏阳倒是有些意外,依着上官雪儿原来的xìng子,她这时候要么和自己来撒娇让自己帮着说情,要么就一溜烟跑了,没想到她虽然不满,却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乱动,连剑都不敢收起来,甚至和艳无忧顶嘴的声音都和蚊子哼似的,不敢说大声了。

艳无忧叹了口气:“也不用太久吧,你这样子,估摸着到四十多岁也就能懂事了,到时候我再还你。”

“啊#耗十岁!”上官雪儿顿时蔫了,哭丧着脸道:“姐,这不好吧。”

“不好?”艳无忧淡淡一笑:“那你当着师兄的面,说个好的我听听。若是说的好,那咱们就不做不好的了。”

上官雪儿眼珠子转了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认真道:“我得了这柄剑之后,一定勤练武功,绝不打架闹事,也不欺负人。如果有人欺负我,我也不滥开杀戒。”

艳无忧点点头,笑道:“这还算像点样子,不错。不过,还有呢?”说完她淡淡的瞟了苏阳一眼。

上官雪儿是何等的聪明,立刻明白了艳无忧的意思,对苏阳行了个礼,笑嘻嘻的道:“多谢姐夫赐剑。”

苏阳一愣,随即低喝一声“胡说八道!”板着脸拂袖转身离去。

“乱说话,回来再收拾你!”艳无忧瞪了上官雪儿一眼,起身追了出去,不过临走之前却朝上官雪儿眨了眨眼睛。

追上了苏阳,艳无忧笑道:“师兄怎的这般小气,孩子说话你也当真。”

苏阳一语双关道:“你管孩子倒是有一手,这丫头鬼灵jīng怪的,到了你手里也就一个多月就姐前姐后,老老实实的了。”

艳无忧道:“女孩家的心思,自然只有女孩家最懂了。再说了,我一个废人,总要做点什么才好,省的无所事事,时间长了,憋的气闷,雪儿跟在身边,我也当是多了个亲妹妹。”

苏阳仰头望月,半晌叹了口气,道:“武功废了,未必不是好事,废人,总比死人要好吧。”

艳无忧道:“师兄这次回来,似乎有些心事呢。连掌法的名字都叫做流年。”

“韶华,往事,追忆,岂非是每个人都有的,这也算不上什么心事。”苏阳道。

艳无忧沉默半晌,忽然幽幽道:“可是我就没有。”

苏阳一愣,倒是忘了这丫头失忆了,说到了她的痛处,干笑了两声,讪讪道:“随口说说,你也不要当真了,你来之后,三江派比以往好了不少。”

“什么叫做好了不少,一点诚意都没有,哎,连敷衍人都不会。”

艳无忧白了他一眼,抿嘴微笑道:“不过师兄你倒也费心了,给雪儿的那柄剑,看样式原本就是女子用的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胡思乱想【求订阅】

() “正能量,我们需要正能量!大量的正能量!”

武侠老头铿锵有力的声音在虚拟空间里回荡着,苏阳差点忍不住问他:您这是才从京城开完会回来吗?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但武侠老头的语气却颇为急迫。

绝地副本已然形成,想要逆转,仅仅靠着执行者,也就是苏阳在温瑞安世界副本中的打拼是不足够的,而且难度也极大。武侠老头提出的解决方式是内外双修,齐头并进,一方面在温瑞安世界里保持一种平衡,尽量减缓负面武侠因素的扩散速度,但最主要的是,加强另外世界的正面武侠因素。

武侠老头的声音在空间里回荡着,像一个狂热的战争分子。

“等到其他武侠世界变成和谐社会,拥有大量的正能量,压制住绝地副本的负能量,然后你再进入真正的绝地副本,大杀四方,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苏阳更想呼他的脸了。

武侠浑然不觉,继续道:“具体来说,所谓的正面武侠因素,和你之前做的事并没有冲突,用四个字概括,就叫做维护正义!”

“我不是奥特曼。”苏阳说。

“但是小怪兽的确必须死,所以你即便不是奥特曼,也可以顺手干掉小怪兽。”武侠说完,顿了顿补充道:“而且小怪兽掉装备。”

“小怪兽如果不是小怪兽呢?”苏阳问。

“小怪兽不是小怪兽,那会是什么?”武侠老头反问。

“也许我看到了一条小小的尾巴,然后拽着尾巴把它从洞里拽出来的之后,却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小怪兽,而是一条龙。”苏阳说:“一条大龙,大大的青龙,到时候就算我是奥特曼,也经不起这条大青龙一口咬,我要是被咬死了,以后谁来对付那些小怪兽?”

武侠老头霍霍霍的大笑起来,声音震得整个武侠空间似乎都在发抖。

“你真是个聪明的家伙。”武侠老头道:“不错,所谓的正能量,最好的获取方式,在古龙世界里就是对付这个青龙会,反正你以前也不是没有和他们做对过,你怕什么?”

“不是怕。”苏阳摇摇头道:“以前我和青龙会之间并没有直接的大冲突,而我听你的意思,似乎是要我挑明了和青龙会对着干甚至是抄掉他,这完全不是一回事,一旦青龙会把我当成了头号目标,举全局之力对付我,我立刻会死的连渣滓都不剩,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步子太大,容易扯到蛋。”苏阳总结道。

“这不是问题,在古龙世界里,我的设定还是可以起到一定作用的。”武侠道:“况且你忘了你的那个老朋友了,有他在,青龙会没有不可能把全部的jīng力都用来对付你。”

“我的老朋友”苏阳微微皱眉,喃喃道:“他也许自己也正焦头烂额,哪有功夫来管我。”

“那你就更要去帮他了!”

武侠说完,随意的挥了挥手,空间中就出现一个光线扭曲的光门来。

嘴仗打打只不过是调剂一下心情,该干的事,天打雷辟也还得干。苏阳摇了摇头,抬起一只脚跨进扭曲的光线中。

另一只脚还没抬起来,苏阳忽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笑嘻嘻的朝武侠老头扬了扬拳头:“上次看你的脸凹进去了一块,好像是被人打的,我有机会也很想尝试一下这种感觉。”

“等你有关七的实力再说吧。”武侠老头同样笑嘻嘻。

话音刚落,他好像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猛地闭上了嘴。

“原来武功到了一定程度,真的可以殴打你。”苏阳哈哈大笑,另一只脚也大步的跨进了光线之中。

一道光芒闪过,苏阳已经不知去向,偌大的空间中只留下了苏阳得意的声音在回荡着,“我会努力的!”

“怎么就被这小子套了话呢,莫非被打了一拳,伤了脑核?”武侠老头郁闷的自言自语道。

在光线再次恢复的时候,苏阳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条热闹的大街上。

和之前任何一次都不同,眼前这是一个繁华的大街,大青石的地面足够五六匹马并行,街道两边的行人川流不息,酒肆商铺林立,就几乎快要赶得上汴京了。

耳边传来小贩的吆喝买卖声,空气中飘荡着热闹的味道,但唯独心里却没有响起任何的剧情提示。

苏阳不由的摇头暗笑,光顾着和老头扯淡了,忘了问正事,也不知道这是哪个副本。

不过这也不用着急,自己现在最强大的能力不是武功,而是吸引和制造麻烦。

自己在哪里,麻烦就会出现在哪里,躲都躲不掉。

斜斜的挎着剑,背着手在大街上随意的闲逛着,rì头不错,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让人昏昏yù睡。

苏阳觉得,如果这时候给自己一把椅子,或者自己骑在马上,一定是jīng神最松懈的时候,说不定都会睡着了。

要是睡着了,或者仅仅是迷迷糊糊的走神,武功一定会打个折。

有些人以为夜里才是人防备最弱的时候,其实不然。

江湖上的汉子们大多都是夜猫子,半夜才是他们血管里的血也奔涌最狂烈的时候。

不信,你去酒馆,去赌场,去青楼看看,看看那一个个面红耳赤,热血上头,一言不合就能拔剑杀人的汉子。

而经过了一夜的放纵,第二天白天,尤其是中午,才是他们最难以提起jīng神的时间。

所以真正懂得刺杀的人,和要刺杀高手的人,一定会选择中午。

艳阳当空的大中午。

难道这条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将要发生一场刺杀?

可是在光天化rì之下,堂皇大街之上,又怎么能进行刺杀呢?这简直太容易暴露了。

真正的的刺杀高手,一定会选择你认为最不可能的地方进行刺杀。

刺杀,是一门有趣的艺术,可以让一个武功不如对方的弱者,通过对于人的心理揣摩,生活习惯的观察,利用地形和时间等等各种因素,战胜武功高出自己很多的人。

杀手一旦出手,一定是你最弱的时候。所以杀手的武功虽然未必很高,但他们杀人的成功率却最高。而每一个杀手,都是懂得玩弄人心的高手。

这是一个很有趣的职业,苏阳有时候也想过,自己其实也可以去当一个杀手。

rì头越来越高,阳光也显得有些刺眼,苏阳用手在眼睛上搭了一个凉棚,远远的望过去,前面街边有一家规模很大的酒楼。

酒楼的名字很俗,但很受大部分人喜欢,大大的招牌上用写了四个烫金的大字:‘状元酒楼’。

谁不想中状元呢。

而且各行各业都有状元,读书的有,当官的有,杀人的有,保镖的也有,每个人都想成为自己这一行中的状元。

苏阳花了十二个大钱,从路边买了一碗滚烫滚烫的老鸭汤,连碗都一起买了,端着碗蹲在离状元酒楼金子招牌不远的路边上,靠着墙,取下了腰间的酒葫芦,对着太阳眯着眼睛,吸溜一口汤,喝一口酒,一副很享受的模样。

附近的几个小贩都以为看见了疯子,不动声sè的把摊子朝远处挪了挪。

你要是看到一个人,一边喝能把舌头都烫掉的老鸭汤,一边和能辣死人的老酒,脸上还挂着傻乎乎的销熔,你也会觉得遇到了疯子,要是疯子的手上还有把剑的话,你肯定比小贩们躲得还快。

小贩们走了,附近街上的行人自然也就不多了。

“走的好啊,走的好,免得打起来伤及无辜。”苏阳自言自语的喃喃道,又吸溜了一口粥。

老鸭汤上面浮着一层金黄的鸭油,看起来没有一丝的热气,可是正因为油盖住了,汤的热量反而散不出去,烫的要命,舌头都麻了,要不是运功在手,连碗都拿不住,一点都不懂得照顾客人的感受,怪不得那个老头子生意不怎么样。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躲开了。

两三丈外,状元茶楼的金字招牌后面站着一个人,招牌的yīn影,恰巧盖住了他的脸。让人觉得他的脸仿佛永远都隐藏在yīn影里。

他身上穿着件宽大的蓝布道袍,就像一个大麻袋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

也许他的宽大的衣袍下面藏着什么兵器呢?苏阳笑嘻嘻的猜测。

自从从上个副本回来,苏阳就经常会胡思乱想。有时候胡思乱想可以让人忘掉一些本不必去想,却又忍不住不想的事。

这种事一般都不会太愉快。

他的眼神继续在街面上乱飘,落到了路对面。

那里有个卖菱角的小贩,小贩的个头很高大,甚至可以说是臃肿。小贩似乎也有些害怕对面的这个疯子,看也不敢朝这边看一眼。

他一直低着头,用一把小小的弯刀,将篮子里的菱角一个个刮开,篮子里已经有一大堆已经刮开的菱角,白嫩嫩的,像是人肉。

他的手指很修长,弯刀用的很熟练。

“说不定他有时候也会用这把刀杀人,也许每杀一个人,就会刮一个菱角。”苏阳又开始胡思乱想。

而在状元酒楼的斜对面,则有一个很简陋的酒铺,只卖酒,不买菜。

酒铺里只有一个人,又矮又壮,乱蓬蓬的头发用一根白布带绑着,身边放着一根扁担,看起来像是苦力。

据说这个时代沿海的一些地方,有一些从东瀛来的浪人也很喜欢用一种又长又细,又带着一点弧度的刀,那样的刀,岂非不正好可以藏在他身边那条有点弯的扁担里?

苏阳点点头,觉得自己越来越聪明了。

然后低头喝了一口老鸭汤,还是那么烫,简直要烫死人了。

太阳昏昏沉沉的,总是让人喜欢胡思乱想。

就在这时候,肩膀忽然一沉,有人拍了自己一巴掌。

回头一看,是一个一眼看上去就给人一种很懒散感觉的年轻人,他也笑眯眯的,让人看了更觉得犯困。(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奇怪的任务

() “我真是开始犯迷糊了,连有人走到我身边都没有发现。”

苏阳痴痴的笑着,然后身子就软了下来,贴着墙壁缓缓地躺在了地面上。

而那碗滚烫的汤居然还没有被打翻,酒葫芦也没有洒出一滴酒,都在在苏阳躺倒之前被他轻轻的平放在地上。

笑起来懒洋洋的年轻人拍翻了苏阳之后,刚准备站起来离开,忽然皱了皱鼻子。

他好像闻到了什么很好闻的东西,然后脸上就乐开了一朵花。他拎起苏阳的酒葫芦凑到鼻子跟前闻了闻,确定这就是他刚才闻到的味道之后,毫不犹豫的仰头咕咚咕咚的灌了几大口,然后才依依不舍的把葫芦放回苏阳的身边。

等他回到对面的那个小酒铺的时候,酒铺里那个头包白布的苦力正斜着眼睛望着他,眼神不太友善。

“我喝酒,是因为我不会误事,不让你喝酒,是因为你会误事。”年轻人说。

白布苦力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眼神之中依旧充满了不友善,好像这个年轻人刚才点的不是一个可能会干扰到他们计划的路边疯子的昏睡,而是他祖宗的睡,偷喝的是他祖宗的酒。

实在不懂这个东瀛来的家伙会时刻用那种狼羔子一样的眼神去看别人,难道是这个民族的人都有着这种野蛮而狭隘的天xìng?

苏阳躺在地上。

他虽然被点了昏睡,两只眼睛看起来好像闭上了,但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人生在世大部分时候都可以迷糊,但有些关键的时刻必须清醒。大部分时候都不会决定你的生死,但关键时刻的瞬间却能让你送了命。

孔雀山庄绝不仅仅是完全依靠孔雀翎,他们自己家传的功夫也足以独步武林。

这一点从刚才那个年轻人点自己的昏睡就能看出来,自己明明看见了他走过来,却根本来不及把道完全移开,就已经被点中了。

好在,只点中了一半。

成功的一半,哪怕九成九,都是失败,点也是这个道理。

看到这些人,尤其是这个点自己道的年轻人,苏阳终于知道这是在哪里了。

自己叫校赫,那个人叫小武。

小武只是一个普通的杀手。

虽然他的剑又快又准,他若要刺瞎你的左眼,他的剑就绝不会刺在你别的地方。但小武绝不是个有名气的名字。

杀手一旦有名气,那就离死不远了。

他的另一个名字,却名震江湖。

名震江湖大多数时候是虚词,可用在这个人身上,或者说他的家族身上,却绝对不过份,甚至显得寒酸。

很寒酸。

他的另一个名字,叫秋凤梧;

他住的地方,叫做孔雀山庄;;

他是这一代孔雀山庄的主人,他拥有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暗器,孔雀翎!

天下的暗器共有三百六十余种,但其中最成功、最可怕的就是孔雀翎。

没有之一,它的后面也没有什么第二第三。

世上绝没有任何一种暗器能比孔雀翎更可怕,也绝没有任何暗器能比孔雀翎更美丽。

没有人能形容它的美丽,美丽的事物,往往会让人没有抵抗力,越是美丽越是如此。而孔雀翎的美丽已经到了极致,所以从没有人能避开它,招架它。

据说在孔雀翎发shè的时候,美丽得就像孔雀开屏一样,辉煌灿烂;

据说在孔雀翎发shè的时候,会有一片炫目的光迷乱人的心神;

据说在孔雀翎发shè的时候,天地之间都已经充满了暗器躲无可躲;

据说在孔雀翎发shè的时候,瞬间的辉煌会让人忘记了它的危险;

据说

江湖上对于孔雀翎的‘据说’数不胜数,如果你愿意,可以在茶馆里听上一天,但所有人在讲述的时候,都一定会在所有的描述之前,小心翼翼的加上‘据说’两个字。

因为亲眼看见过的人都已经死了,绝对没有人敢于放言自己看见过孔雀翎而不死。

如果有,他很快也将是个死人。

但所有人都可以肯定的说,就在你被这种惊人的神灵感动得目瞪神迷时,它已经要了你的xìng命。

孔雀翎也有着属于它自己的故事。

孔雀翎被打造出的那一瞬间,天空中连续降下三十六道惊雷,劈向神州大地三十六处绝地。

半月后,三十六名无敌于天下的黑道高手结下血盟,联手进攻孔雀山庄。

有人曾经私下计算过,如果这些人联手,甚至已经可以闯进皇宫把皇帝从后宫里提溜出来杀掉。

然后他们全部丧生在孔雀翎下。

从此,孔雀翎名扬天下。

在此后的三百年间,也有近三百人死于孔雀翎,他们不是一流宗主,就是一代绝顶高手,都因进犯孔雀山庄而毙命。

苏阳还记得自己进入的第一个副本长生剑中的风波,就是因为一张假的孔雀翎的打造图纸。

孔雀山庄屹立江湖三百年,三百年来在获得了鼎盛威名的同时,同样也结下了无数的厉害仇家,孔雀秋家家传武功虽然强,但令这些仇家不敢上门的原因,却只是孔雀翎。

“小武啊小武,你家的孔雀翎图纸,我这里还有一份呢,虽然是假的。”苏阳眯缝着眼睛,远远的看到这个和自己无论是长相还是笑起来的样子都很相似的孔雀山庄庄主,忍不住的就想笑。

在离开长生剑剧情之后,自己曾经在武侠祭鼎的兑换系统之中用四个武侠之心兑换了一副假的孔雀翎图纸,甚至让朱停帮着造出来过一个,可惜假的就是假的,虽然模样和真的看起来差不多,但威力还不如从上官雪儿手里扔出来的石子。

“这里的孔雀山庄,和长生剑里的孔雀山庄,是不是同一个呢?”苏阳忽然在想,这两个副本是否有什么关系?

虽然暂时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系,但街上这些奇怪的人,身份已经呼之yù出。

他们来自‘七月十五’。

七月十五rì是中元,也是鬼节。

“七月中元rì,地官降下,定人间善恶,道士于是rì诵经,饿鬼囚徒,亦得解脱。”这是《修行记》上对这个rì子的解释。

但他们所在的“七月十五”,并不是一个rì子,而是一种秘密的组织。

一种秘密的杀人组织。

他们自己决定别人的善恶,然后就自己去替别人解脱。

死岂非也是种解脱。

青龙会三百六十五分舵,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命名,七月十五当然就是其中之一。

而且是其中武力jīng锐的分舵之一。

招牌后的高立、卖菱角的丁干、东瀛浪人汤野、用剑的小武、还有前面那个架着马车的马鞭,就正是这组织中五个最可怕的刽子手。

他们既然出现在这里,当然不是为了晒太阳或者喝老鸭汤之类的,杀手也从不缺钱,不需要卖菱角。

他们只卖命,为肯出钱的人卖自己的命,去超度别人的命。

他们在哪里,哪里就会见血。

他们今天要杀的人是百里长青,辽东大侠百里长青!

百里长青也许并不是当今江湖中武功最高、声名最显赫的人,但当世‘七大剑客’之中他绝对能稳稳的占一个位子。

能被人排出来顺序的高手,未必是绝顶的,但至少一定是顶尖的。可放眼江湖,百年中又有几个人能被称为‘绝顶’呢?

就算不论武功,百里长青也是一等一的人才,由他直接统辖的‘长青镖局’,无疑是所有镖局中最成功的。

长青镖局在辽东每一处城镇都有分局,长青镖旗无论走到哪里都有照应。百里长青不但善于用人,而且做事更极有系统,极有效率。甚至有人说长青镖局在天下镖局中的地位,就类似孔雀翎在暗器中的地位。

而他这次入关,是被中原四大镖局联合请来的,想和长青镖局合并,组织成一个空前未有的联营镖局。从北六省到辽东一带的镖货,都由他们联合传送。而从此以后,黑道上想要劫镖的朋友,rì子当然会一天比一天难过了。

苏阳当然知道这不是传言。

不仅不是传言,四大镖局合并,还将掀起一场大风波,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也需要自己的处理。

因为这场合并联营,所以有很多人都觉得他绝不能死,也有很多人认为他非死不可!

但苏阳考虑的是,是不是趁着今天的机会,把四大镖局中的某个人给除掉,因为这个人很快的就要成为另一个副本中的大麻烦。

但他很快的推翻了自己的想法,现在不能动那个人。

绝对没有人可以在四大镖局的总镖头和百里长青面前杀他们的人,即便是青龙会七月十五的杀手也做不到,那和找死没有什么区别。

就在这时候,久违的系统声音终于响起:



进入连环剧情副本之‘孔雀翎’环节;

系列任务第一号:小武不死;

成功奖励:暂无,视系列任务完成度而言;

失败惩罚:无。”

依旧是没有失败惩罚的剧情,古龙世界里一般就是没有惩罚的,因为失败就是死。

但这任务的要求却有些诡异。

小武不死?而不是高立不死。

但小武怎么会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一碗老鸭汤

() 小武不死,而不是高立不死?

在看第一眼的时候苏阳还以为是高立不死,因为原剧情里死的是高立,小武根本没有任何危险,自己就算不出现他也不会掉一跟毛。

原剧情中,高立为了报恩,和小武一起救下了百里长青,这种背叛行为引来了青龙会的追杀,他们联手杀掉了大部分的杀手,却跑了一个叫麻锋的家伙。

几年后麻锋找高立报仇,但高立已经过惯了农作生活,在面对麻锋时本没有信心,于是找昔rì好友秋凤梧也就是小武借来了天下第一暗器——孔雀翎,在孔雀翎的鼓舞下最终恢复了信心,没有使用孔雀翎,凭着自己的武功杀了麻锋。

遗憾的是高立不幸遗失了孔雀翎,去孔雀山庄谢罪,秋凤梧为了不让好友痛苦,告诉了高立一个秘密:孔雀翎早已遗失,孔雀山庄早已失去了命脉。

孔雀山庄几百条命,几百年的荣光全部寄托在孔雀翎上,秋凤梧说出孔雀翎遗失的秘密,就等于把这些交在了高立的手上。

高立为了保全孔雀山庄,高立喝下了毒酒,永远留在了地下密室里。

我为了你不内疚,把全家的命放在你手上,你为了确保我全家的命,不要自己的命。这种解决方式很无奈,也未必是最好的方式,但确是一种方式。

而现在的任务居然是保护小武,秋凤梧?

此时已经来不及多想,马蹄声在长街远处响起,响声不算密集,但极有规律,仅仅从马蹄声就可以听得出,策马的人一定训练有素,极有纪律。

苏阳的视野之中出现了七匹马。

第一匹马上的人,凤眼长眉,须发花白,天青sè的长衫,系着条深蓝绿鲨鱼皮的剑鞘,剑鞘随着战马的行走,一下一下的轻敲着马鞍。

这个的人端坐在马鞍上,腰干还是挺得笔直,眼睛还是炯炯有光,看起来似乎不会变老似得。

所有的人都会老,但有些人绝不会让人发现他已经老去,或者说他即便老去也绝没有人可以轻视他,百里长青无疑就是这种人!

这第一匹马上的人,也无疑就是百里长青。

百里长青的身后不远处,是一个很年轻的中年人。

年轻的意思就是长得俊朗,就是浑身上下充满着活力,就是很乐于去享受生活;

中年人的意思就是成熟,稳重,就是很懂得去享受生活,这个人的面貌也是如此,目光炯炯,气魄之从容,在王公巨卿中也很少看得见。

这两种在人生两个阶段拥有的不同气质居然和谐的在这个人的身上体现出来,这样的人江湖中并不多,镇远缥局的主人邓定侯恰好是其中最有名的一个。

他可以说是中原四大镖局主人中思想最开明、做事最有魄力的一个人。这次的镖局合并计划,就是他发起的,所以他自己远赴辽东,亲迎百里长青入关。

邓定侯人称“神拳小诸葛”,本是少林俗家弟于中的佼佼者。他的百步神拳已练到**分火候,据说已不在少林本寺的四大护法长老之下。

和邓定候并肩而行的,是一个清越瘦削的中年人。如果说邓定候代表了气度,这个人则代表了威风,正是振威镖局的总镖头乾坤笔西门胜。

西门胜的威风自然有原因的,因为他本就是中原四大镖局中武功最高的一个。他的点、打和内家绵掌的功夫,在中原已不作第二人想。

充满着统帅气质的百里长青,气度堂皇的邓定侯,和威风八面的西门胜,组成了这个队伍的三角锋锐。

在他们身后的四匹马上,有四条年轻而彪悍的大汉,褐黄短衫上绣着虎纹,衣襟敞开,露出黝黑的胸膛。

他们的胸膛看来就象是钢铁。

长青镖局旗下的辽东四龙,一个个都是天生神力,一身十二太保横练的功夫,据说己到了刀枪不入,赤手生撕虎豹的地步。

路上的人似也被这一行人马的气势所慑,情不自禁纷纷走避,让开了道路。

七匹马越来越近,街上的人越来越少。

苏阳也想躲开,因为接下来一场要命的搏杀就会发生在自己的身边,站远点看至少会更安全。可是他现在扮演的是一个被点中的道的角sè,一个被点中昏睡的人要是忽然跳起来了,只怕立刻就会有好几种暗器,一条鞭子,几把刀朝自己身上招呼过来。

这其中任何一件都不是好受的。所以苏阳只能继续躺在路边的墙下假装昏睡,只但愿醒来的时候那碗老鸭汤没有凉。

汤凉了就不好喝了,就不烫了。

百里长青的马队已经和马鞭赶着的那辆大车擦肩而过,一个算命的瞎子从街面上走过,手里握着一根白幡,棒棒棒的敲着小锣。

马鞭的手立刻握起了他的鞭子,汤野抄起了扁担,小武放下了酒碗,丁于刮菱角的动作也立刻停止,但站在金字招牌下的高立,身后却多了一个人死死的贴着他,高立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

锣声或许就是暗号。

在锣声响起的时候,从苏阳的角度恰好可以看到一道淡淡的光shè向百里长青的坐骑,这道光的颜sè几乎就是透明的,如果不是苏阳正好趟的角度,在阳光下根本完全看不见。

百里长青坐下的马已发出一声惊嘶,向前窜出。马鞭的大车也已向街心冲出,堵在了百里长青和邓定侯一行人之间。

那算命的瞎子不知何时已走到状元茶楼的招牌下,突然白幡竹竿中,拔出了一柄长剑,向百里长青飞身扑出。

那边的汤野和小武当然也开始行动。

健马惊嘶,人群惊呼。

汤野四尺三寸长的东洋刀,刀光如雪,长虹般劈下。

小武紧跟着他身后,手中剑轻巧而锋利。

马上的百里长青已变了颜sè,提缰带马;但长刀已斩断马路,四柄兵器从不同的角度攻来,其中最快的一个已经到了百里长青的面门,正是那个东瀛人汤野的刀。

小武的剑也跟着刺出。

苏阳随即恍然大悟,终于知道为了会有小武不死的任务了。

在原剧情中,小武和高立是来救百里长青的,小武的剑刺得是汤野。

现在也是如此,但小武的身后却比之前多了一个人,那个算命的瞎子。

瞎子的剑和刚才的暗器一样,几乎没有任何颜sè,也没有一丁点的声音,直扑小武的脊梁。

现在就变成了汤野砍百里长青,小武刺汤野,瞎子刺小武。

难道说这场刺杀,真正的目标并不是百里长青,而是小武?

青龙会为什么要杀小武?

但不管为什么,只要瞎子能刺中小武,孔雀山庄就会无主,汤野也就能砍中百里长青,联营镖局也就将不复存在,说不定几大镖局还要因此火并一场。

瞎子的这一剑实在太划算了,青龙会七月十五分舵果然很会做买卖。

好在江湖里会做买卖的并不止青龙会一家。

就在瞎子的剑和小武的剑都要快触碰到他们的目标的时候,他们脸头顶忽然一黯,然后同时闻道了一股很香的味道,让人食指大动。

一碗滚烫滚谈的老鸭汤从天而降,全部洒在了瞎子的脸上。

两声惨叫同时发出,一声是瞎子的,一声是汤野的。

血光飞溅中,汤野的背上已经多了一个透明窟窿!

瞎子的剑还没有刺中小武就已经落在了地上,他捂着脸摔倒在地,发了疯一样打滚惨叫。

这一大碗老鸭汤不仅烫,速度还很快,连着碗一起砸在瞎子的脸上,碗摔的稀烂,瞎子的脸也被砸的稀烂。

滚烫的油汤溅的他满头满脸,碎瓷片插进他的眼睛里,假瞎子真的成了真瞎子。

这么一来局面就已经有了一些奇妙的变化。

身经百战的百里长青当然绝不会放过这机会,清啸一声,人已自马鞍上冲天飞起。

只听风声急响,光芒闪动,七柄弯刀恰巧擦着他足底飞过,已经破了这必杀的局。

状元酒楼金字招牌下站在高立身后的人,显然也没有想到这完全意外的变化。他们已经调查的很清楚,百里长青对高立有恩,所以他才会用刀子顶住高立,防止他救人,小武也许也会动手,所以才会有瞎子去刺杀小武。

路边的还没有走的人,都已经被人点住了道,但是那个疯子一样的家伙怎么会忽然动了?

这人又惊又怒,正不知该如何应变,突然已听到自己骨头碎断的声音。

高立的拳已打在他肋骨上。

转眼之间,一碗十二个大钱的老鸭汤已经把局面彻底搅乱了。

百里长青的剑已经在手中,而邓定候、西门胜和长青的辽东四龙已经越过大车赶到;

刺杀的人中,有两个已经‘叛变’。

这场刺杀已经完全失败,只要百里长青拔出了剑,就算没有其他的因素存在,这些人也杀不了他。

苏阳一下子跳到房顶上,踮起脚尖,眉飞sè舞的用力的朝小武和高立挥手,看起来好像是久别重逢的故人,不胜欢喜。

但是他嘴里却在大叫:“你们还在这里干嘛,快跑啊!”

说完自己转身就逃,一溜烟逃的不见踪影。

小武和高立对望一眼,同样飞身上房,追着苏阳而去。

从现在开始,他们三个人就要开始逃命。

七月十五是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叛徒,青龙会也不容有人破坏他们的计划。

所以接下来将会是一场不死不休的追杀,他们现在就要开始逃亡!!

好在不死不休的另一层意思是,如果追杀的人死光了,也就休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霸王餐

两侧的屋脊在苏阳脚下飞一般倒退,可再长的路也有尽头。

已是城外荒郊。

面前站着两个人,似乎在等苏阳。

“为什么每当我以为自己的轻功已经很不错了时候,就总会遇到轻功比我更好的人来打击我呢。”苏阳摇头笑道。

高立的身子和他手里的枪一样直,他道:“我这不叫轻功,叫做逃命。”

逃命的人往往会跑得快一些,若是跑不快他们的命就没了,所以在逃命的时候,每个人都是轻功高手。

小武也在笑,他笑起来的样子和苏阳很像,他说:“也许是因为你今天睡的太久了,所以还有些犯迷糊。”

“那怎么办?”苏阳惊道:“犯迷糊可不好,犯迷糊犯多了,说不定就把小命犯掉了。”

“我有个好办法!绝对能治你的迷糊!”小武的语气,又是神秘又是肯定。

当几个年轻的男人,在一个灯光温暖而暧昧的地方,面前坐着几个只穿了薄纱的女孩子的时候,肯定不会再犯迷糊了。

更何况桌上还有酒有菜?

女孩子们脸上挂着那种让人一看到就会想到床的笑,薄纱下的软肉在劝酒之间有意无意的从他们的手上肩头滑过,咬着他们的耳朵痴痴的笑着。

如果有男人在这时候如果还犯迷糊,就一定是假迷糊。

苏阳打了个瞌睡,迷糊道:“我困了。难道你们都不困?”

女孩子们笑的更欢乐了,因为马上她们就要迎接一件欢乐的事。就算不太欢乐,这件事之后收到的银子也一定是欢乐的。

“很少有男人来到这里不犯困的。”小武道:“可是我这个人有心事的时候往往睡不着。”

“我也有心事。”高立道。

“百里长青对你有恩?”苏阳问。

“不错。在辽东的时候,他救过我一条命。”高立说:“所以我欠他的。”

“百里长青对你有恩?”这次苏阳问的是小武。

“没有。”小武道:“但我去过沿海,在海边住过一段时间。所以我不太喜欢汤野这样从东边来的浪人。”

他的手揽在小姑娘的腰上,眼睛里充满了笑意,但说的却是一些很悲惨的事,他在东边沿海的见闻,那些死在浪人刀下的渔民和被囚禁在浪人营地中的女孩子。那些被烧成灰烬的房屋和焦炭一样的死人。

“可是你已经杀了汤野,你还有什么心事?”苏阳问。

“我点一向很少失手,严格来说。我只失手过一次,而今天是第二次。”小武的眼睛飘到了苏阳的肩膀上,那里有一个昏睡,正是今天白天他点苏阳的位置。

高立也好奇起来。他很清楚小武的功夫。

“既然有第一次。就一定有第二次。”苏阳道:“你的第一次给了谁?”

小姑娘捂着嘴笑了,都抬起头偷偷的望向小武,这个问题实在太暧昧,而且很少有人会这样问一个男人。

小武的脸忽然沉了下来,好像生气了,像他这样出生世家的人,可能原本就不习惯开这种玩笑。

“你们出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了。”小武冷着脸对房间里的几个小姑娘说。

小姑娘们当然不愿走。哄男人本就是她们的特长,更何况要是走了。接下来很快乐的事和银子岂不是没她们的份了,她们笑道现在岂不是白笑了。

一个常在外面玩的人,至少会有三四种法子让女人主动离开,苏阳最习惯用的还是最简单的一种。

他当着姑娘们的面把口袋翻了个遍,只摸出了几个大钱。

小武和高立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做了同样的动作,摸出来的钱居然比苏阳还少。

然后房间里立刻就清静了。

“好了,没有外人了,你可以说说你的第一次了吧。”苏阳道。

小武大笑道:“看来他真了解你,你真不是个厚道人。”

“他?”

“不错,就是他!”

苏阳恍然大悟道:“原来真的是他!难怪你点不祝蝴了。”

一边的高立听得满头雾水,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说的‘他’到底是谁?”

“他就是他喽。”小武耸耸肩,看起来这个动作很有传染性,很多人遇到苏阳之后都会不自觉的跟着学做这个动作。

高立白了他一眼。

“他知道我来了?”苏阳问。

“不知道。”小武摇了摇头,道:“他和我提到过你三次,所以我对你的印象很深刻,从街边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你就是他口中提到的那个人。所以我去点你,如果今天我能点住你,你自然就不是快剑校赫。”

“只有三次?”苏阳忍不住的有点失落。

“三次难道还不足够?”小武瞪大了眼睛,道:“你知不知道,他在见我的时候,就算是当世七大剑客在他嘴里最多的一个,也只出现过两次。”

“这么算来,我比七大剑客还要厉害点了。”苏阳笑了。

“这不是厉害的问题。”小武也笑道:“他这个人几乎没有什么朋友,好不容易有了,当然会经常挂在嘴上。”

“你呢?”苏阳问:“难道你不是他的朋友?”

“不!”小武很认真的说:“朋友之间是不相互欠什么的,但是我欠他的。”

“什么?”

“很多,譬如几百条人命,譬如几百年的名声。”小武说。

果然是一笔很沉重的债。

“也许他并不认为这是你是欠他的。”苏阳道。

“他可以这么想,但我不能这么想。如果没有他。这些早就已经不复存在。”小武说:“这些对我很重要。”

苏阳明白了。当孔雀山庄没有了孔雀翎之后,就算这个消息没有完全传出去,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一旦走漏了风声,孔雀山庄将面临一场巨大的危机,而唯一能让孔雀山庄安然渡过这场危机,屹立在江湖不倒的,恐怕也只有他可以做到。

“但是我不明白的是,你怎么会出现在七月十五这个组织里?”苏阳道。

专门杀人的部门在任何组织里都有,但是他怎么会让七月十五去杀百里长青。又怎么会让瞎子去杀掉他的心腹小武?

小武解释道:“七月十五并不受他的控制,做了很多他不愿看到的事。可是他手下能用的人不多,我恰牵恒是个武功和脑子都勉强过得去的。所以”

“哦,我明白了。”苏阳并起两根手指头,对准了小武的头一晃,嘴里砰的一下。又把手收回来对着手指吹了口气。点头道:“原来你是个卧底!”

“虽然不太明白卧底和你的动作是什么意思,但是好像就是这样的。”

小武道:“这次杀百里长青是七月十五的直属上级下达的命令,但百里长青的一路走来的线路和具体时间,却不是外人可以知道的。”

苏阳问:“百里长青身边有内奸?”

小武点头道:“应该是这样,而且据我所知道,恰恰是现有了一封详细的描述了百里长青入关线路和时间的信,才有了这次刺杀行动。”

“你这次卧底的任务,当然就是找出这个藏在百里长青身边的内奸?”苏阳问。

“不错。”小武道:“我很想让你来帮我。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他每次提到你,都表达出很强烈的不想让你搀和进这趟浑水的意愿。”

“我也很可惜。”苏阳耸耸肩道:“因为我也有任务。”

“你也有?”

“每个活着的人。都有他们自己的任务。”苏阳笑道:“恰好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你,所以我就只能跟着你了。”

“那我们从哪里下手。”小武问。

“送信的人是不是已经死了?”苏阳问。

“我不知道,信不是送到我这里的。”小武说。

“那我们可以先逃一段时间,在逃亡的过之中,顺手杀几个人,再开始调查。”苏阳说:“谁也想不到几个正在逃命的家伙会有闲工夫去管这件事。”

“杀谁?”小武问。

“当然是杀七月十五的人,就算最后没有调查清楚,如果能把这个组织的人杀光了,也可以为他减少一些麻烦。”苏阳悠悠的道:“更何况我们不杀他们,他们也会来杀我们,做事的时候总有这些讨厌的小尾巴跟着是很麻烦的。”

小武还没说话,一直满头雾水听着他们对话却完全插不上嘴的高立忽然开口了,他指着门口说:“虽然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但是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可你们都搞错了一件事,在这一切之前,我们要做的事,是结账!”

门口来了几个歪戴着帽子,敞着胸膛,满脸横肉的大汉,带头的一个大胡子霍霍霍的笑道:“不错,你们若是不结账,我手下的这些小兄弟们,就只能打断你们的骨头。”

刚才几个离开的小姑娘大概已经把苏阳三人口袋里的情况告诉了这些看楼护院的大汉。苏阳挠头问:“谁结账?”

“我没钱。”

“我也没。”

苏阳叹了口气,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说:“其实我也没钱。”

他说完忽然跳起来朝门外冲出去,大叫道:“那你们还不跑!”

逃帐的人虽然没有逃命的人跑得快,但也不是这几个保镖护院可以追得上的,片刻之后,房间门口除了躺着几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汉子外,这三个吃霸王餐的人已经不知去向。(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暴走一族

他们刚才虽然一直在说话,但是说话之间却已经喝了不少酒。

不要钱的酒,当然不喝白不喝。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在朝那个方向跑,但他们却一直在跑,明明那些大汉的鼻子都已经被苏阳和高立几拳头打歪了,根本不可能追上来,但他们还是一直跑。

夜风,冷风,迎面吹来,四周的旷野中一片黑暗,他们一边跑,一边大声的笑起来。

对于他们这种在刀锋上行走的人,什么都不用去想的偶尔放纵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直到远方的天际渐渐泛出鱼肚白,他们才停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却开心的像孩子。

一阵潺潺的流水声从前方传来,空气中开始飘荡着一股淡淡的水汽。

清泉,绿水从青山上倒挂下来,在这里汇集成一个水晶般的水池。

你若认为酒只不过是种可以令人快乐的液体,你就错了。

你若问我,酒是什么呢?

那么我告诉你:

酒是种壳子,就像是蜗牛背上的壳子,可以让你逃避进去。

那么就算有别人要一脚踩下来,你也看不见了。

但是人总不可能一辈子呆在壳子里不露头,于是他们三个想也不想就噗通一下跳进了小河里。

不是自杀,是洗澡,常在刀锋上行走的人,若是放纵了太久就容易把自己的脑袋给放掉,所以他们要去洗掉一身的酒气。让自己变得清醒起来。

但他们的枪和剑却还留在水边。

这是高立的坚持,他认为兵器上有血腥,需要洗的是人而不是兵器。

是人在杀人。不是剑,也不是枪。

他们像三条鱼一样潜在水底, 泉水清澈冰冷,水中没有一丁点的声音,很安静,苏阳睁开眼睛,看着各式各样的鱼虾在自己面前悠闲地游过去。看着水草在砂石间袅娜起舞,这种感觉绝不是未曾经历此境的人所能领略得到的。

高立像个小孩子一样从水底搬了一块满是青苔的大石头抱着,盘膝坐在水里。不让自己浮上去,小武也很白痴的找了一大块石头,好像生怕淹不死自己。

“两个胆子很大的旱鸭子。”苏阳暗笑,会水的人是不需要大石头就能控制自己的沉浮。但不会水的人敢于一头扎下来。只能说他们胆子已经大到了没心没肺的地步。

但苏阳要看的绝不仅仅是这些,他在朝头顶的水面看。

他在看,水边的那两柄剑和一对双枪什么时候会被人偷走。

在这荒郊野外的水潭周围,怎么会有人来偷他们的兵器呢?

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这么好的潭水里,又怎么会没有青龙呢?

果然,枪剑落在水面上的倒影忽然朝后面缩了回去。枪和剑好像被人从后面拖走了。

然后水里垂下了三根钓丝。钓钩上没有鱼饵,但却系着两柄剑鞘、一卷红缨。

苏阳和小武剑上的鞘。高立枪上的红缨。

原来是有人在钓,钓人。

苏阳几乎要忍不住大笑起来,对于青龙会七月十五分舵的好感大增。

主动送死,英勇就义,这是一种什么精神!

早晚有一天,要让七月十五分舵的大厅里挂着自己手书的匾额,上面就写:助人为乐。

自己已经不是那个第一次进入长生剑剧情时,什么都不懂,没有武功,需要处处挣扎求活的家伙了,实际上,在大多数时候,很多麻烦自己已经可以通过最简单的方式来解决。

既然你们喜欢装神弄鬼,我就送你们当真的鬼,决不让你们失望!

鱼线上挂着兵器,在潭水里顺着水流飘荡着,小武和高立只要不是瞎子都已经看见了。

他们三人相视对望了一下,几乎同时动了。

水流的阻力很大,他们没有办法直接越上岸,或者说就算越上了岸,速度也很慢,很容易成为钓鱼人刀下的活靶子。

但他们当然有别的办法。

高立比划了几个手势,然后脚一蹬,已同时向后面窜出两丈。

小武就游过来,托祝蝴的脚,用力向上一托。

苏阳再来,高立又托住了他的脚。

三人在水底叠起了罗汉,几乎同时发力,河底小武立足之处发出嗡的一声闷响,河底被踩出了一个大洞。

苏阳的身体就烟花般窜了出去。

水面水花四溅,水花中有刀光闪过,一柄弯刀,贴着苏阳的脚底板划了过去。

岸边握刀的人正是丁干,那个用弯刀拨菱角的丁干。

但他的刀法绝对足以用来杀人,实际上他杀过的高手绝不会比那篮子菱角的数量要少。

他没有料到水里的人会窜出来的这么快,于是变招。

严格来说他并没有什么招式,任何能杀人的动作都是他的招式。

他选择了一条最有效的线路,他也跟着跳起来,弯刀直挺挺的向上,顺着苏阳两腿之间朝上砍。

苏阳已经越起了一丈多,他的速度已经开始减缓,而丁干却是暴起,速度远超苏阳,弯刀飞快的朝苏阳的两腿之间逼近。

丁干对于自己的这一刀很有把握,就算是眼前的这个人掌握了类似‘燕’那种左脚点右脚的神奇轻功,但他总有落下来的时候,到时候自己的弯刀就可以把他从中抛成两半。

他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残忍的笑容,也许不用完全剖开,只要从两腿之间朝上砍出半尺,这样更能让对方痛苦。

怎么样杀人,怎么样让人更痛苦。丁干一向很有把握和经验。

可惜他今天遇上的三个人,每一个人都比他更会杀人。

特别是苏阳。

苏阳头上脚下的朝半空飞去,不知道怎么一扭腰。身体在空中陡然翻了一个圈,变成了头下脚上。

他上升的速度果然减慢了,而且开始朝下坠,但下坠的速度却越来越快。

他升出了一只手掌。

掌纹杂乱的手掌轻轻的抚摸过弯刀,掌纹中带着韶华青春的活泼的奔放,瞬间就冲破了弯刀上嗜血的残忍和冷漠。

弯刀断成两截。

这只手掌又轻轻的在丁干的脸上拍了拍,好像一个暮年的老人在向一个年轻的孩子诉说他的往事和追忆。

往事如风。追忆似刀,风疾刀锐,可以割伤自己的心。也可以要别人的命。

两人先后落地,相隔两丈之遥,瑶瑶对望。

这时候,小武和高立也从水里钻了出来。

丁干张大了嘴。满脸的不可思议和惊恐错愕。

他抬起手。指着苏阳,干涩的声音就像是一口干涸了几十年的枯井。

“你”

他只说了这一个字,手臂只抬到一半,高立和小武就听到一声好像瓷器破裂的声音。

丁干脸上的皱纹陡然变得很深,深的刻进了皮肤里,好像一瞬间就苍老了好几十岁。

然后这些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继续的朝他脸上的肉里陷下去,他的脸现在就像久旱龟裂的大地,布满了蛛网般的一道道裂痕。

血从他的脸上狂喷而出。血中夹杂着小块的碎肉。

然后他的身体也开始瓦解,好像这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瓷娃娃。

被苏阳用榔头敲了一下的瓷娃娃。

望着成一滩烂肉一样的丁干,小武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忍不住的咽了口口水,再看苏阳的眼神都和之前不太一样了,充满了惊诧。

就是昔年纵横天下不败的大雷神金开甲只怕也没有这般浑厚猛烈的内功修为。

“意外,真是意外。”苏阳很诚恳的说。

这的确是一个意外,连自己都没有想到流年三式在全力催动之下,借着着下落的势头,居然可以造成这么恐怖的伤害。

苏阳心里已经惊涛骇浪,诧异绝不下于小武和高立,要知道人体和砖石不同,把一个人打死不难,打的五脏俱裂也不难,但是要打成碎块却绝不是容易的事,这种功力恐怕已经直追几个武侠世界里排名前几位的绝顶高手了,难道说自己的内功已经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了?

不知道怎么的,看着丁干四分五裂的尸体,苏阳脑子里忽然蹦出来一句话:岁月就像一把杀猪刀!

同时蹦出来的,还有那个冷冰冰的提示声音。

开启温瑞安世界武侠特征:一级武道神意;

武道神意可以激发武功潜力,在一段时间内发挥不同的武功的内涵特效,并根据当前宿主的个人能力,将效果提升至最大化;

说明:

1:三大武侠特征之中,武道神意不属于常驻特征,可由宿主自行激发,每个副本中维持的时间和使用次数根据等级上升而提高。目前为每次副本使用一次,持续时间【三十秒】,可分段使用但不可累积;

2:武道神意目前只针对领悟武功发挥作用,包括流年掌法【针对武功范围可以通过武侠祭鼎献祭扩大】。

3:本次副本中已经使用【十八秒】。

听完这段介绍,苏阳总算明白为什么刚才瞬间爆发出如此强力的战力,原来是武道神意这种武侠特征把自己的内力提升到了极致,而且发挥了流年掌的掌法内涵效果。

雷霆一击提升的是人,而武道神意提升的却主要是武功。 和雷霆一击极大化的提升‘一击’相比,武道神意提升程度虽然不如雷霆一击,也只能针对流年掌一种武功,但它是时间段性质的,可以说在使用武道神意的时间段内,自己就变成了加强版的快剑校赫。

暴走校赫。(未完待续……)

ps: 感谢‘影子的独舞’、‘剑主风云’ 、‘天帝士天’、‘0773’、‘书友121014225558259’ 的打赏支持!

我回来啦!今天三章吧~~~

第一百七十九章 绝代佳人和有家的男人【二更】

丁干的尸体已经不成人形,但是苏阳他们的危险还没有过去。

几声极为轻微的嘶嘶声从山坡上一块大石头后面传出来,空气中忽然飘来一股淡淡的硫磺硝石的味道。

很像过年放鞭炮的气味。

“躲!”

苏阳大叫一声,人已经拔地而起朝另外一个方向远远的跳开。几乎和他说话的同一时间,山坡上的巨石发出轰一声巨响,几个人高的巨石像是被一个巨人狠狠的踹了一脚,从山坡上滚下来。

小武和高立也连续几个起落,窜到了山坡上的空地,这时候巨石已经滚落到他们刚才站的位置,如果哪里还有人的话,现在一定已经被压成了肉饼。

好像那里只剩下丁干的尸体,所以他的尸体就从‘切糕’变成了‘肉饼’。同样的味道,不同的形状。

“好险!”小武皱着眉头,如果不是刚才走运飘过来一阵朝这边的风,不是苏阳闻到了点燃火药引信的气味,自己这三个人已经和丁干一起成饼子了。

高立却一句话都没有说,他甚至根本没有回来和苏阳他们汇合,而是反方向朝巨石最先所在的位置冲了过去。

他用的是双枪,他的轻功也依靠的是这两柄半人多高的枪,一杆枪在地面上一点,身子就朝前窜出去一大截,紧跟着另一赶枪尖再次点地,只要能容纳枪尖地方就都是他的落脚点,整个人像有弹簧机栝一样连续跳了几下就已经飘到刚才事发的位置。

但他很快又回来了。显然没有找到任何人。

一颗颗黄豆大小的汗珠子从他的额头渗透出来,一张焦黄的脸上写满了焦急。

“怎么回事?”小武问。

“他们知道了!”高立递过来一张白纸,白纸上写了几个字。

“我们去你家做客。不见不散。”

高立解释道:“我带你们到这里来,是因为我住在前面的山谷里。”

“那又怎么样?你为什么吓成这样?”小武很奇怪,像他们这种人,所谓的家不过就是一间房子而已,就算被火烧了水淹了,大不了换一个地方住就是了。

“而且就算他们敢去,我们也未必不能杀了他们。”小武继续道。

苏阳望着高立。摇头道:“你这么紧张,是不是因为你的家里住着一个让你紧张的人?”

高立点点头:“不错,她就是我的家。”

有你的地方。便是家

远山在夕阳中由翠绿变为青灰,泉水流到这里,也渐渐慢了。

风的气息却更芬芳,因为鲜花就开在山坡上。五色缤纷的鲜花静悄悄地拥抱着一户人家。

小桥。流水,人家。

这里有一个家,高立的家。

房子并不是家,再大再豪华的房子也不一定是家。

看起来这个家还被外人闯进来过,一切都还显得很宁静,可这种宁静又能维持多久。小屋周围的树林子里,是不是已经有七月十五的人埋伏着,随时做好出手的准备?

就在这时。屋子里传出了声音,温柔而妩媚的声音。是少女的声音,柔声轻哼道:“我知道一定是你回来,我知道。”声音里充满了一种无法描叙的欢喜和柔情。

“这个声音当然就是我们的女主人的。”苏阳对小武笑道。

“听声音就知道一定很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小武锤了高立一拳:“你小子真有福气。”

“她叫双双,就像是我的仙女。”高立话不多,脸皮也没有苏阳那么厚,可是谈到双双的时候,脸上却绽放出自豪的光彩,眼睛里也立刻露出一种无法描叙的柔情。

所以他才会冒着生命的危险回到这里来。

“你带了客人口来?”她居然能听出他们的脚步声。

高立的声音也变得非常温柔:“不是客人,是两个好朋友。”

“那你为什么不请他进来?”

高立微笑着道:“她要我们进去,我们就进去。”说完,他认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大步的朝屋子里走去,苏阳和小武也跟了上去。

“双双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女人?究竟有多美?”小武一边走,一边很小声的问苏阳:“你能不能猜出来,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绝代佳人才能让高立着迷到像疯了一样?”

小武显得很好奇,而苏阳淡淡的叹了口气,道:“男人爱女人,并一定只是因为她的容貌。”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同情。

但更多是尊敬。

“你呢,你是不是也有一个让你自豪的家?让你愿意用生命去维护的家?”苏阳问小武。

小武却紧闭双唇,沉默不语。

客厅里打扫得很干净,窗明几净,一尘不染,旁边有扇小门,门上垂着竹帘。然后他们终于看见了双双。

即便是苏阳早有心理准备,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只要看一眼,就绝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女人。

但在绝大数人的记忆里,这样的形象,却只应该出现在噩梦中。

双双斜倚在床上,一双拉着薄薄的被单的手,比被单还白,白得似已接近透明。

她的手臂细而纤弱,就象是个孩子,甚至比孩子还要瘦小。

她的眼睛很大,但却灰蒙蒙的全无光彩。

她的脸更奇怪。

没有人能形容出她的脸是什么模样,甚至没有人能想象。

那并不是丑陋,也没有残缺,却象是一个拙劣工匠所制造出的美人面具,一个做得扭曲变了形的美人面具。

这个可以令高立不惜为她牺牲一切的美人。不但是个发育不全的畸形儿,而且还是个瞎子。

屋子里摆满了鲜花,堆满了各式各样制作精巧的木偶和玩具。

精巧的东西。当然都是昂贵的。花也是刚摘下,鲜艳而芬芳,更衬得这屋子的主人可怜而又可笑。

但是她自己的脸上,却完全没有自怜自卑的神色,反而充满了欢乐和自信。

这种表情竟正和一个真正的美人完全一样,因为她知道世界的所有的男人都在偷偷地仰慕她。

小武已经完全怔住,差点叫出声来。苏阳狠狠的掐了他一把,才把他的声音憋在了喉咙里。

高立却已张开双臂,迎了上去。轻轻搂住了她,柔声道:“我的美人,我的公主,你知不知道我想你已经想得快疯了。”这种话简直说得肉麻已极。几乎肉麻得令人要作呕。

但双双脸上的光辉却更明亮了。她抬起小手,轻轻拍着他的头。她对他的态度,就好象拿他当做个孩子。

高立也好象真的成了个孩子,好象这世上再也没有比挨她打更愉快的事。

双双吃吃笑道:“你这个小扯谎精,你若真想我,为什么不早点回来呢?”

高立故意叹了口气,道:“我当然也想旱点回来,可惜我还想多赚点钱。回来给我的小公主买好东西吃、好东西玩呀。”

双双道:“真的?”

高立道:“当然是真的,你要不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双双又笑了。道:“我还以为你被外面的野女人迷晕了头哩。”

高立叫了起来,高声道:“我会在外面找野女人?世上还有哪个女人能比得上我的小公主!”

双双笑得更愉快,却故意摇着头,道:“我不信,外面一定还有比我更漂亮的女人。”

高立断然道:“没有,绝对没有。”

他眨了眨眼,忽又接着道:“我本来听说皇城里也有个公主很美,但后来我自己一看,才知她连你一半都比不上。”

双双静静地听着,甜甜地笑着,忽然在他脸上亲了亲。高立立刻好象开心得要晕倒。

一个昂藏七尺的男子汉;一个畸形的小瞎子,两个人居然在一起打情骂俏,肉麻当有趣。

这种情况非但可笑,简直滑稽。

但小武的表情却一点也不觉得滑稽,没有一点想笑的样子,反而充满了苦涩,眼眶里甚至已经要流下泪来。

看起来小武一定也有家,只有真正有家的男人才能明白这种感受。

高立已从身上解下一条陈旧的皮褡裢,倒出了二三十锭金子,倒在床上。

原来他并不是没有钱,这些钱足够在那家青楼摆上几百桌最好的酒席,但他却不肯结账,不肯买一件像样的衣服,不乱花一分钱。

如果你也有一个能让你不要命的老婆,说不定你也会也会这么做。

他拉着双双的小手,脸上的表情又得意、又骄做,道:“这都是我这几个月赚来的,又可以替我们的小公主买好多东西了。”

双双道:“真是你赚来的?”

高立大声道:“当然,为了你,我绝不会去偷,更不会去抢。”

双双的神色更温柔,抬起手,轻抚着他的脸,柔声道:“我有你这么样一个男人,我真为你而骄做。”

高立凝视着她,苍白、憔悴、冷漠的脸忽然也露出种说不出的欢愉幸福之色。在外面所受的委曲和打击,现在早已全部忘得干干净净了。

到了这里,他就好象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而双双虽然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显然也已感觉得到。

所以她自己也是完全幸福而满足的。

你们能说他们不配么?一个女人只要能使她的男人幸福欢愉,让这个男人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其他纵然有些缺陷,那又能算得了什么?

而苏阳已经彻底相信,高立绝对可以为这个女人做出任何事。

任何事。

他也终于理解了小武成为孔雀山庄主人之后的心情,理解了为什么秋凤梧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他最好的朋友去死。

因为他们都是有家的男人,不能再任性的男人。(未完待续……)

ps: 第177说:我3118字;

第178说:我也3118字;

177、178章同时说:缘分呐!

179章说:我3188字。

177、178章同时说:滚!

180章说:我将在晚上7点半出场~~~

第一百八十章 大雷神【三更】

房间里这种诡异的气氛一直延续着。苏阳和小武一言不发的看着高立和双双。

这时候还能说什么呢?

没有什么比打扰一对久别爱人的重逢更可恶的事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双双忽然红起脸一笑,道:“你刚才不是说带了两个朋友回来吗?”

高立也笑道:“你看,我一看见你,立刻就晕了头,连朋友都忘了。”

双双道:“你在别人面前也这么说,不怕别人笑话。”

高立道:“他们怎么会笑话我们,他们现在一定嫉妒我嫉妒得要命!”

他扭头看向小武和苏阳,目中充满了祈求之色。

小武叹了口气道:“你总在我们面前说,你的小公主是世上第一美人,现在我才知道你是个骗人精。”

高立脸色立刻变了,拼命挤眼,脸上的汗又下来了,道:“我哪点儿骗了你?”

苏阳也道:“你就是骗了我们,世上哪里有象她那样的美人?她简直是天上的仙子。”

小武点点头:“就是就是,你什么时候去月宫把嫦娥偷来了!” 他甚至走上去重重的锤了高立一拳,笑道:“老实说,我真羡慕你这混小子,你哪点儿配得上她。”

高立故意叹了口气,道:“老实说,我实在配不上她,只可惜她偏偏要喜欢我。”

双双脸红了,痴痴笑道:“你们看这个人,脸皮怎么越来越厚了。”

高立笑了。

双双也笑了。

苏阳和小武都笑了。

他们几个人同时大笑。从来没有这么样开心过。

如果谎言真的可以让所有的人都微笑,那为什么一定要说真话呢。

如果谎言能说满一辈子,那就不再是谎言。

只可惜。世上大部分的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能将谎言说一辈子的并不多。

在太阳刚刚快要下山的时候,双双就已经吃完了晚饭,高立扶她上床睡了,还替她盖好了被。

她就象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样样事都需要别人照顾。

可是她却能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快乐。

苏阳小武和高立回到了院子里,找了张席子铺在地上。

他们在等。等七月十五的人,虽然对方到现在都没有出现,但他们一定会出现。

青龙会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叛徒。也不会放过搅了他们好事的人。

尤其是一个一而再再而三破坏他们计划的二流剑客。

太阳的余晖洒在院子里,暖洋洋的,而整个小院和里面的人都想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霞帔,苏阳眯着眼睛。两只手垫在脑后。很享受这种感觉。

他想到了三江派,想到了如果自己已经拥有了高立所有的这一切,自己也可以为了保护这一切做出任何事。

小武却始终像有什么心事一样,终于忍不住长长叹息了一声,道:“你说的不错,她的确是个奇妙的女人。她的外貌也许并不美,可是她的心却很美,也许比世界上大多数美人都美丽得多!”

高立没有说话。

苏阳道:“你现在应该明白为什么像他这样的人。却是个一毛不拔的小气鬼了吧。”

高立还是没有说话。

小武点头道:“不错,为了她这样的女人。你无论怎么做都是值得的。”

高立忽然开口道:“也许我并不是为了她。若说得冠冕堂皇点,当然可以说是为了她,可是我自己心里明白,我这么样为的是自己。”

“为了你自己?”小武意外道。

一个武功很好,长得也不错,很会赚钱的男人把所有的钱交给一个畸形的女瞎子,他却说是为了自己?

高立道:“因为我只在这里的时候,心里才会觉得平静快乐。所以我每隔一段时候,都一定要回来一次,住几天,否则我只觉早已倒了下去,早已发了疯。”

苏阳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高立接着道:“她是个孤儿。她的父母呢,在她十三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他面上露出痛苦之色,接着道:“他们只有她一个女儿,为了不让她伤心,从小就说她是世上最美的孩子,她……她自己当然也看不见自己。”

苏阳道:“看不见自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也看不见别人。她是个瞎子,这本是她的不幸,从这一点看,这反而是她的运气。”

就因为她看不见别人,所以才不能将自己跟别人比较。

世界上和大部分不幸福的感觉,岂不是正是因为比较而产生的?

高立点头道:“有一次我受了很重的伤,无意间来到这里,那时她父母还没有死,他们为我疗伤,日日夜夜地照顾我,从没有盘问过我的来历,也从没有将我当做歹徒。那时我已将这里当做我自己的家,到了年节时,无论我在哪里,总要想法子赶着回来的。后来……后来她的父母死了,临终以前,将他们唯一的女儿交托给我,他们并不希望我娶她,只不过希望我能象妹妹般看待她。”

小武道:“可是你娶了她?”

高立道:“现在还没有,但以后我一定会娶她的。”

小武道:“你真的爱她?”

高立迟疑着,缓缓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爱她,我只知道……只知道她可以使我快乐,可以使我党得自己还是个人。”

苏阳道:“她能使你快乐,仅仅这一个理由就足够了。”

“那爱呢?”小武问。

“爱是一个听起来很伟大很让人激动很神圣的字眼。”苏阳伸出一根手指比划了一下,反问道:“但是你能告诉我。爱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三千两银子?一间大房?一顿饭?一把刀?还是脱了裤子在床上打滚?”

小武想了想,笑道:“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

“所以。爱仅仅就只是一个字而已,你要想去解释,可以解释一万年,而且每个人的解释都不一样。所以不要妄图去想明白什么是爱。”

苏阳耸耸肩道:“人活着只有三种状态,一种是快乐,一种是不快乐,还有一种是介于两者之间。如果她能让你快乐多一点,恰恰又是个你不讨厌的女人,你就完全可以娶她回来当老婆。而有时候你以为你爱的死去活来的人。反而会让你的不快乐多一些。我不懂爱,但我只确定一点,如果爱是痛苦的,那就应该早早的结束这种爱。如果是快乐的。就应该让它延续的更长更久。”

高立又沉默了很久,忽然笑了笑,道:“你们想不想喝我们的喜酒?”

苏阳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当然。”

高立道:“我明天就跟大象去准备。”

大象不是大象,而是一个人,一个老头子。

院子还有两间房间,一间房子的门吱呀一下开了,走出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老人的身材魁梧,无论是叫做大山还是大象都很贴切。

他的眸子就象是远山一样。是青灰色的,遥远、冷淡。

也许只有经历过无数年丰富生活的人,眼睛才会如此遥远,如此冷淡。

但老人只有一只手。

他看见了高立,他眸子里还是全无表情,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直到高立走过去,他就慢慢地放下斧头,然后他突然跪下去,向高立跪下去,就象奴才看见主人那么样跪下去。但是他脸上还是全无表情,也没有说一个字。

高立没有说一个字,只是拍了拍他的肩,两个人就象是在扮着一幕无声的哑剧,只可惜谁也不知道剧中的含意。

然后老人就像完全没有看见苏阳和小武一样,独自走到小院的角落里,用仅剩的那只手开始劈柴。

他这只手却十分灵敏、十分有力,他用脚尖踢过柴,一扬起手,巨斧轻轻落下,“喀嚓”一响,木头就分成两半,而就在两个半片的木头将要倒下去的时候,第二根柴就会跳到巨斧下。

木柴的大小长短都不完全相同,他的每一斧头落下,看在木柴中,用的力气却能恰好让木柴分成两半,一分不多一分也不少。

或者说他的每一斧头,都是最节省力气的方式,从破开的木块上看,木头的纹路就像水流一样顺畅,他的每一斧居然都是紧紧地贴着这些纹路砍下,而且没有砍断任一条。

不仅仅没有砍断任何纹路,甚至连原本不太流畅的纹路都稍稍作了修饰,让木头的断面看上去像是一副行云流水的风景画。

每一块木头天生的纹路都略有不同,但现在每一块木头的断面花纹都是一幅画,如果仔细去看,这些‘画’还不尽完全相同,有山水,有云海。

这一切,只是眨眼间的一斧所造成的。

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个老头并不一般,以苏阳和小武的功夫,自然也能看出来这老头手上的功夫有多深,甚至已经是可怕。

“难怪七月十五的人没有进来。”苏阳笑着对小武道:“有大雷神在,就是青龙老大来了,也得乖乖的在门口站着。”

大雷神?

小武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谁是大雷神?难道就是这个像家仆一样的老头?

连高立也吃惊的愣住了。

大雷神的名号虽然已经在江湖中有十几年没有出现过,但大雷神的辉煌却从来没有人能够忘记。

老人回头淡淡的扫了苏阳一眼,忽然道:“你以前见过我?”

“没有。”苏阳摇头道。

“那你怎么知道他是大雷神?”小武插嘴道。

自从苏阳提到’大雷神‘三个字,小武的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似乎比其他人更感兴趣。

“因为我知道孔雀山庄上代主人和大雷神曾经一战,这一战的结果就是大雷神少了一条手臂。”苏阳道:“我这人比较懒,能让我记住的人和事不多,但能从孔雀翎下活命的人,绝对值得我记住。况且除了大雷神之外,普天之下,还有谁能将斧头运用得那么巧妙?”

老者冷冷的说道:“只可惜你年纪也太轻,还没有见过二十年前的风雷神斧,是什么样子。”

苏阳盯着他手里的斧头,道:“也许我很快就能见到。”

老者没有直接回答这句话,却转过头,冷冷地看着小武,道:“你为什么还不回去?你准备逃到什么时候?”

他在高立面前像是一个奴才,但是对着高立的朋友小武说话的语气,就好像是一位长辈,在教训一个年轻不懂事的家族子弟。

小武并没有问回到哪里去,也么有问逃什么,而是问:“我为什么要回去!”

老者道:“因为你父亲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孔雀山庄也只有你这一个继承人。”(未完待续……)

ps: 明天要不要三更呢,容我想想~~

‘女主要多’已经彻底领先了啊

第一百八十一章 孔雀山庄的继承人

“我不能回去。”小武道:“我还有我的任务。”

苏阳却道:“你的任务和你回家两件事并不冲突,你不回去,是不是在逃避什么?”

小武猛地转头盯着苏阳。

“你不用这样看我。”苏阳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张薄薄的纸递给小武,道:“你应该知道我和他是怎么认识的,风云客栈里又发生了什么。既然是这样,你的事我当然知道。”

小武望着苏阳手里的那张,迟迟的不敢伸手去接,惊道:“你到底都知道什么?”

“我当然什么都知道。”

苏阳耸耸肩道:“从风云山庄一役之后,江湖中就有传闻,孔雀翎已经遗失了,孔雀山庄只是一副空壳子。”

小武寒声道:“不错,从去年开始,一共六批人马,再加上零碎的,不下一百人来探庄,但是都死了。”

“想必他们谁也没有见到孔雀翎,所以传闻始终只是传闻。”苏阳笑道。

“他们不配。”小武道。

“但是你能拦得祝葫有人吗?”苏阳问。

小武沉默不语。

孔雀山庄历代庄主的武功并不弱,严格来说,如果江湖中排除十几个顶尖好手的话,任何一任庄主都绝不会落出这个行列,连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小武都可以不动声色的废掉上百前来探庄的高手。

但几百年来,尤其是在有了孔雀翎之后。却从来没有一任庄主因为自身的武功而名动江湖。

孔雀翎的光辉,不仅仅掩盖了世人的眼睛,也掩盖了孔雀山庄继承人前进的路。

“所以你才会按照他的安排。离开孔雀山庄。”苏阳接着道:“如果你在山庄里,早晚要有你拦不住的人出现,而你不在,却不会有人敢于伤害孔雀山庄的任何一个人,这个传闻将始终只是一个传闻。”

“不错,就算我死了,也只是死了一个无名的杀手。而不是孔雀山庄的主人,也没有人知道孔雀翎在哪里,所有妄图对孔雀山庄不利的人。都要有所顾忌。”小武道。

“可是你又能逃避到什么时候?他又能帮你到哪一步?这件事早晚要被所有人知道,到时候你怎么办?”苏阳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

这些问题小武通通回答不出来,他只有沉默。

苏阳硬把纸塞到了小武的手里,道:“所以嘛。看看吧。这张纸里,画着你家上上下下几百人的命和你家几百年的名声。”

小武终于接过了纸,一点点的展开,一副结构绝对不算复杂,但极为精巧的暗器打造图纸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只看了一眼,就摇头道:“这不是!”

苏阳很无所谓的说:“我当然知道这不是。”不等小武说话,他立刻又神神秘秘的说道:“但是你可以让它变成真的!”

小武把纸条揉成一团吞进了肚子里,也学着苏阳的样子耸了耸肩。只是苏阳的笑充满了把握,而他的笑却是无奈和苦涩:“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此时,一边的高立终于忍不住了。

这里最诧异的人就要数高立了,他一直坐在边上听苏阳、小武和老者三人说话,始终插不上嘴,眼睛却越瞪越大。

他挥手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奇道:“等一下等一下,你们是说,我五年前救的人,也就是大象你,就是十年前号称武功天下第一的大雷神金开甲,而小武你就是孔雀山庄的主人秋凤梧?”

小武沉默,而金开甲却盯着小武冷笑道:“自从泰山一役,我伤在你父亲手里,我就已经不是天下第一高手了,否则又怎么会被那几个竖子所欺。”

小武道:“我父亲断了你一只手,我是他的儿子,今天见了我,为什么不杀了我?你一只手,但你还剩下一只右手。”

金开甲冷笑道:“你毕竟年纪太轻,竟不知大雷神用的是左手斧。”

不等金开甲说话,高立已经跳了起来,拦在金开甲和小武之间,大声道:“我不管你是大象还是金开甲,也不管你是小武还是秋凤梧,但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决不允许你们在我这里厮杀。”

“他们当然不会在你这里动手。”苏阳很肯定的说。

“为什么?你怎么知道?”金开甲和小武同时好奇问道,当别人猜中自己心底的想法的时候,任何人都会好奇。

苏阳道:“因为孔雀翎。”

果然,孔雀翎三个字就像有着某种魔力一样,小武和金开甲同时闭上了嘴,沉默不语。小武的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而金开甲如磐石般的面容也流露出一丝柔软,他的眼神也柔和起来,似乎在回忆。

当年孔雀山庄秋老庄主,在泰山绝顶决斗天下第一高手大雷神,这一战连没有耳朵的人怕都听说过。虽然最后大雷神黯然隐退江湖,可知道这一战过程的人并不多。

孔雀翎在这之前,已经有三十多年未曾动用过,江湖中很多人已经开始淡忘孔雀翎,认为那些孔雀翎的事迹只不过是传说,甚至开始怀疑孔雀翎的威力,但就是从这一战之后,孔雀山庄又重新在江湖中竖立了不可撼动的位置。

高立忍不住好奇问道:“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秋老庄主的孔雀翎破了你的重楼飞血?”虽然这句话看起来会刺伤金开甲,但任何一个在江湖里混的人都难免会好奇,连苏阳也不例外。

金开甲摇头道:“没有,没有人能够破得了重楼飞血。”

“同样也没有人能破得了孔雀翎。”苏阳道。

“那你的手?”高立更好奇了,像他这种杀手当然知道两种根本无法破解的武功相撞的结果。输的一方必然是死亡,绝不可能有活着的可能性。

小武也很奇怪,他当然知道孔雀翎一旦发射出去。结果只有一个,而这个结果即便是孔雀翎的主人也左右不了。

金开甲微微的摇着头,嘴交浮起一丝自嘲的笑,淡淡的道:“他没有用孔雀翎。”

“那你??”小武和高立同时惊呼。

他们要问的是‘那你怎么会败,怎么会断臂?’

天下第一高手或者是个虚词,但至少也已经可以算是天下第一的候选人之一,在没有孔雀翎的情况下。谁能把这位昔年纵横不败的大雷神持兵器的手砍断?

小武低声道:“我父亲是凭着本身武功胜的。”他说话的时候,没有自豪,反而一脸的自责。

“不错!”金开甲点头道:“我约战他。只因为觉得我的武功已经到了足够见识孔雀翎的地步,但他见到我之后,却没有用孔雀翎,只是用了家传的十二路孔雀明王展翼剑 ”

“孔雀明王展翼剑?”高立问。

小武低声道:“这是我家传的剑法。”

他说话的时候。头是低着的。不敢去看金开甲,他的右手不自觉的去抚摸腰上的剑,但只三根手指碰到了剑柄,就像触电一样弹开。

苏阳也留心到了这个细节,于是转开话题去问金开甲:“你在这里天天劈柴,就是为了练右手斧?”

金开甲道:“你不笨!”

苏阳道:“你已经练了五年,想必右手斧已经不比左手斧要差。”

金开甲道:“有一点差距。”

苏阳道:“一点的意思往往就是全部,当年你的左手斧也只是差一点。所以你的左手没了。”

金开甲道:“我没有左手的原因,并不是差一点。而是他的父亲不想要我的命。泰山之巅,明王展翼,羽翼尚未全部舒展开,我的左手就带着大风雷斧一起落下了悬崖。”

“想必那是一门很厉害的剑法。”苏阳点头道。

金开甲的脸上浮现出朝圣才有的圣洁神情,道:“不错,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世界上会有那样的剑法,孔雀明王展翼天地之间,光彩掩月夺日,宛如漫天神佛现世。看见这套剑法的人,一定会诚心膜拜在明王面前,善者皈依得道,获大福报,恶者永沉六道,受万种苦报。”

他缓了一缓,盯着小武道:“你父亲告诉我,孔雀翎的原理,这是从这套剑法中脱生而来,这才是孔雀山庄立庄的剑法!”

小武的头更低了,他的手都在发抖,已经不敢去靠近自己的剑。

“你呢!”

金开甲陡然站起来,身形像是一座山拦在小武的面前,喝道:“你可能使得出这样的剑法!”

小武坐在金开甲面前,却像是跪着,在佛像前跪着,在忏悔。

他摇头低声道:“我使不出。”

“你会不会!”金开甲继续问。

“我会!”小武的声音简直在发抖。

“那你为什么使不出,你老子难道没有交过你这门剑法的诀窍!”金开甲的声音更大了,就像是打雷,每个字就是一道雷电,轰在小武的耳朵里,心里。

小武的老子当然交过他这门剑法的诀窍,任何一个当老子的心里,只怕自己的儿子才是真老子,怎么会不交?

小武肩膀发抖,整个人都在发抖,却说不出一个字。

他低着头,眼神却不敢去看他的剑。

苏阳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大雷神没有了左手,所以去练右手,你没有了暗器,为什么不能用剑!”

“我 ” 小武欲言又止。

就在此时,院子忽然外传来一阵鼓掌的声音,然后有人接话。

“原来传闻都是真的,孔雀翎的确已经遗失了,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我真的要谢谢你们告诉了我这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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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老领导出现

阳光灿烂,百花齐放,多么好的天气。

说话的人慢慢地小院外走进来。

小院虽然宁静,但并不单调,有一扇半尺来厚雕刻着鸟兽的门,有当作景观的石雕,有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高立为了这个小院花了不少心思和金子,所以院子虽然不大,但也算的上缤纷多彩,并不比大户人家的后花园差了。

但这个人他走的很简单直接。遇到柴门他走,然后拦在他前面的柴门就成了一地的碎木头,遇到景观石他也不绕,一步踏上去,然后两尺多高一尺来宽的雕像就深深的陷进了土里,遇上鹅卵石的地面他也踩,然后鹅卵石就吱吱呀呀的变成了四分五裂的石头渣滓。

这样一个人,居然很瘦,瘦的让人感觉一阵风就能把他吹飞了。

他一边走,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小院里的环境,喃喃道:“好地方,是好地方。”

他说完就坐了下来,他坐的地方居然是院子里一颗桂花树的树枝,树枝离地三尺多,比蜡烛也粗不了多少,他就这样走上了树枝,然后一坐下来,树枝居然晃也不晃一下。

他耷拉着两条腿在树上坐着,看起来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猴子,但是他一路走来又让人觉得他是个铁人。

七月十五里,有个怪人,专门练硬功和轻功,这个人就叫铁猴子。

第二个也跟着走了进来,点头道:“他们既然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了我们。我们当然应该好好谢谢他们。”

这人的脸很长,就象马的脸,脸上长满了了粒粒豌豆般的疙瘩。眼睛里布满血丝。

有些人天生就带着种凶相,他就是这种人!

而他的右手也比左手粗壮很多,甚至好像比大腿还要粗,手臂上没有袖子,露出的肌肉一团一团纠缠在一起,没有什么威猛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恶心,像是一个畸形的怪物。

但是苏阳第一眼注意到的却不是这个人。也不是他的手,而是他背后的刀。

那柄刀恐怕已经不能算是刀,而是一扇巨大的铁门。用巨大的锁链捆在他的背后,这人的身体已经完全被这把巨刀掩盖住,阳光照射下,地面上只有一个长方形的影子。

院子里有个树桩。他慢慢地坐下来。呛的一声拔出身后的巨刀。

巨刀的一面上有一个大大的狰狞鬼头。让这把刀看起来就像是地狱的大门。

然后他就用这把刀开始修他的指甲,比门板还要巨大的刀在他手里,轻得就像是柳叶一样。

七月十五这组织中,有三个‘最’,其中那个杀人最多的就是他。

他叫毛战,他每次杀人时都已接近疯狂,一看到血,就完全疯狂。若不是因为他已经去了滇南执行其他任务。刺杀百里长青的行动,一定也有他。

第三个人慢慢地走进来。也四面看了一眼,道:“既然要感谢他们,这里又是个好地方,我们就把这里变成他们的墓地吧”。

这人的脸是惨青色的,看不见肉,鼻如鹰钩,眼睛也好象专吃死尸的兀鹰一样。

他手里提着柄丧门剑,剑光也象他的脸一样,闪着惨青色的光。

他看来并没有毛战凶恶,但却更阴沉。

院子里有棵熔树。他一走进来,就在树荫下躺了下去,因为他一向最憎恶阳光。

苏阳不认得他,却听说过他的剑。

“阴魂剑”麻锋。

看起来这个人似乎不如其他两人的出场那么有威慑力,但苏阳曾经听小武说过,七月十五为了吸收这个人,花费的代价已经超过了之前进来的两个人之和。

他从不轻易杀人,甚至很少出手,可是他要杀的人,都已进了棺材。

他杀人时从不愿有人在旁边看着,因为有时连他自己都觉得他用的法子太残酷,他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若要杀一个人,就得要他变做鬼之后,都不敢找你报复!”

第四个人也跟进来了。

这个人看所有人的眼神都带着一股无来由的憎恨和怨毒,即便是看同样是七月十五杀手的其他几个人也是如此。

苏阳不知道这个人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但是他却是四个人之中,最让苏阳、小武和高立惊讶的一个人。

这人竟是汤野,那个被小武从背后捅了一剑的汤野,他的胸口还裹着厚厚的绷带。

他一进来,就死死的盯住了小武,咬着牙骂了一句:八格。

小武和高立未必能听得懂这两个字,但是苏阳实在太熟悉了。

于是苏阳开始想怎么样比较残忍的弄死这家伙,一掌拍死或者一剑捅死好像太便宜他了。

可是后面居然还有一个人,第五个人。

第五个人倒不像是来找麻烦的,他有说话,身上也没有兵器,背负着双手,施施然走了进来,不但脸带着微笑,眼睛也是笑眯眯地,像是一个特意来拜访朋友的秀才。

他长的也不难看,一对明亮有神的眼睛,两道俊朗的眉毛,一张白白净净可绝对不女人的脸棱角分明,胡子修饰得干净而整齐。

但苏阳却发现,这个人出现的一瞬间,高立和秋凤梧就立刻下意识的握住了自己的兵器,好像这人比铁猴子、毛战、麻锋、汤野加起来还要可怕很多。

他就是七月十五这组织的首领,“幽冥才子”西门玉!

但江湖上却好像从来没有谁见过西门玉亲自出手。

据说他杀人很慢,非常慢。

据说他有一次杀一个人竟杀了两天。

据说两天后这人断气时,谁也认不出他曾经是个人了。

但这些当然只不过是传说。相信的人并不多。

因为他实在太斯文,太秀才气,而且文质彬彬。温柔有礼。

象这么样一个斯文人,怎么会杀人呢?

小武缓缓的抽出了他的剑,到了要拼命的时候,没有孔雀翎在手的孔雀山庄主人,也只能使用孔雀明王展翼式。

高立慢慢地从墙角抄起他的枪,他的两条枪,就像是龙的两根角。

但铁猴子还挂在树枝上晃悠。毛战还在修指甲,麻锋躺在树荫下,汤野还是红着眼盯着小武。根本不看别人。

在他们眼中,眼前只不过是三个死人。

但西门玉却迎了上去,笑容温柔而亲切,微笑道:“你们这两天辛苦了。”

苏阳居然大步的迎了上去。主动伸出了一只手。做出要握手的样子,笑道:“领导辛苦。”

“领导?”西门玉意外道。

“领导的意思就是上级,你是他们俩的上级,我是他们的朋友,所以你当然也是我的领导。”

西门玉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那我一定要关心关心你们这些好下级了。”

他说关心的时候,果然一副很关心的样子,但谁都知道他所谓的关心是什么意思。

替你选好了墓地。然后让你趟进去,连死的事都包了。这种关心实在是一步到位。

苏阳客气道:“领导太客气了,当然是我们做下级的应该关心领导才是。”

西门玉忽然又叹了口气,说道:“哎,其实做领导的不仅要关心下级,连下级的老婆也应该一起关心关心的。这一点,我以前做的很不够,从现在开始,从今天开始,我一定多多努力!”

“你什么意思!”高立咬着牙,身体僵硬,声音中带着嘶哑。

西门玉微笑道:“久闻嫂夫人是位天仙般的美人,你死了之后,怎么能没有男人照顾她呢?”

那个胳膊畸形的毛战挥舞这粗壮的手臂,残忍的笑道:“你放心,我这只手可以做的事很多,一定可以帮你照顾好她。”

剩下的几个人也纷纷怪笑,看起来他们各自除了武功不错,都有一手照顾女人的好本事。

西门玉道:“既然大家都愿意,你为什么不请嫂夫人出来从他们当中挑选一个照顾她的人呢?还是说你希望我派他们一起去照顾你老婆?”

高立已经说不出话来,他握着枪的两只手上青筋暴跳,像一条条要冲破束缚,冲出去杀人的青龙。

“我实在想不通,你们既然听到了孔雀翎,难道没有听到大雷神?”苏阳道。

“当然听到了。”西门玉望了一眼金开甲,笑道:“只可惜,连大雷神自己都承认了,他的右手斧,比起当年,还要差那么一点点,而你也说了,一点点往往就是全部。”

金开甲没有说话,他依旧在低着头劈木头,似乎他也默认了这一点。

忽然之间,小院里正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双双挣扎着走了出来,正在不停地喘息。

每个人的眼睛都突然睁大了,就像是突然看见一个有三条腿的人。

毛战突然大笑,道:“你们看见了没有,这就是高立的女人!”麻锋大笑道:“这是个女人么?这简直是个妖怪,不折不扣的妖怪。”毛战道:“我收回我的话,我情愿去做和尚,情愿一头撞死,也不会碰这女人一指头!”

高立的脸已因痛苦而扭曲变形。

他不敢再回头去看双双。

他突然像一条负伤的野兽般冲了出去。

他宁可死,宁可死一千次、一万次,也不愿让双双受到这种打击。

他动了,小武也只能动。

连苏阳都动了,而那个昔年名动天下的大雷神,却一直没有动,他只是坐在双双的前面,拦住了双双朝前走的路,也拦住了别人靠近双双的路。

也许他的真的已经不再是那个威震天下的大雷神,他所能做到的,也只有勉强去保护双双。(未完待续……)

ps: 感谢‘剑主风云’、‘汪秀才’、‘影子的独舞’打赏支持~

定时发布的时间调错了,第一章居然搞的下午六点多才发出来,作孽哦~~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不仅要有信心,更要细心

双双的皮肤几乎就是透明的,即便是听见汤野他们的话,也没有让她的脸上浮现起血色。

有些人不会脸红是因为脸皮实在太厚,而有些人是因为身体实在太弱,已经没有多余的血可以涌上脸去。

但她的眼眶却已经微红,强忍着才没有让眼泪落下来。

她摸索着走到金开甲的身边,轻轻的说:“你赶快走吧,我已经把后面的小门打开了,谢谢你这么多年照顾我们。”

金开甲既没有走,也没有动,只是说:“他们的话都是放屁,你不要往心里去。”

和所有大咧咧的男人一样,金开甲同样不会哄女人,说出的话笨拙而生硬,连个傻子都不会信。

但双双却偏偏好像真的相信了,她用干瘦的手揉了揉眼睛,微笑着大声说道:“我当然不相信,他们一定故意气我,好让高立和他的朋友们分心的!只是你赶快走吧,这里太危险了。”

“那你怎么办?”金开甲问。

“他会保护我的,他的武功很高,这些强盗一定打不过他,何况他还有朋友,所以你不用担心。”

以往说道高立的时候,双双一向充满了自豪,但现在却只剩下柔情。

“如果他不能呢?”金开甲说话一向很直接,如同他的大雷神斧。

“反正我不会离开他。”

双双微笑道:“其实我是个很自私的人,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认为我是美人。我当然无论去哪里都会死死的跟着他。”

她的一只手背在身后,手里紧紧的握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削水果的小刀子。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院子里的几个人已经开始交手。

刀法、剑法的名家。常常会认为用双刀双剑是很愚蠢。因为武功也正如世上很多别的事一样,多,并不一定就是好,一个手上长着七根指头的人,并不见得能比只有五根指头的人更精于点,真正精于点的人,只要用一根手指就已足够了。

可是用双刀双剑的人。也有他们的道理。

无论哪种道理比较正确,现在却绝不会有人认为高立是可笑的。

他的双枪就像是毒龙的角,飞鹰的翼。第一只鹰已经击于长空,扑向毛战的脸,另一条龙从地面上奔腾着扑向他的心脏,到同时铁猴子也怪叫着从树枝上扑向了高立。

小武的剑刚出手。汤野的倭刀就已经迎了上来。

汤野从进门开始。就一直死死的盯着小武,眼里根本没有别的人。

麻锋想要去帮汤野,却被汤野随手一刀逼开,这个顶得上铁猴子和毛战两人之和的高手,居然不是汤野随手一刀的对手。

在刺杀百里长青的计划中,本就是由汤野来执行那必杀的一刀。

所以麻锋就只能恨恨的去帮铁猴子和毛战。

但苏阳只是向前一步就不再动了。

因为西门玉也没有动,甚至连看都没有去看其他人一眼。

他眼睛一直盯着苏阳的手,握剑的手。

西门玉忽然笑了笑。道:“我若是你,现在就已将这柄剑放下来。”

苏阳道:“哦?”

西门玉道:“因为你若放下这柄剑。也许还有活下去的机会。虽然你坏了青龙会不少事,但处理你,却不是我们分舵的任务。”

苏阳笑道:“有多少机会?”

西门玉道:“并不多,但至少总比完全没有机会好些。”

苏阳叹道:“只可惜我若有机会,他们就完全没有机会。”

西门玉点头道:“不错,高立的枪法不错,在用好枪的高手中,他几乎已可算是最好的一个。我看过他的枪法,也看过他杀人。”

苏阳道:“你当然也很了解铁猴子、毛战和麻锋。”

西门玉道:“不错,他们三个对付高立已经足够。”

苏阳道:“小武呢?”

西门玉道:“孔雀山庄的家传武功很了不起,但是历代的庄主却很少有把这门功夫练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因为无论怎么练,都很难以超过孔雀翎,所以他们的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研究发射孔雀翎的手法上而不是家传的功夫。”

苏阳点点头:“不错。其实无论是什么暗器,如果经过几代人不懈的钻研,发都不会太弱的。”

西门玉忽然笑道:“作为一个领导,我很关心我的每一个下属,我认真的研究过小武。他似乎对于自己的剑法已经没有什么信心。”

“哦?何以见得?我也见过他的剑法,并不弱,实际上可以说很强,正面放对的话,连天下七大剑客都未必是他的对手。”苏阳说。

“不错!”西门玉点头道:“但问题就出在你说的‘正面’上,他每次杀人,都会去研究很久,研究对方的弱点,研究出手时机,研究周围环境,然后选择对方最弱的时候出手,他似乎很缺乏和高手正面相交的勇气。我以前认为他是一个好的杀手,今天才知道,原来没有了孔雀翎,他已经对正面交手失去了信心,尤其在你们刚才说过那一番话之后更是如此。所以汤野的武功虽然不如他,但死的一定是他。”

好像是为了证明西门玉的话,小院中的战局之中,高立以一敌三已经落了下风,虽然还能勉强支持,但能看出来不用几十招他就必然败落。而汤野的倭刀却已经把小武逼到了墙角。

小武的剑法不可谓不精妙,甚至连苏阳都忍不住想要分心去看,可是明王展翼剑在他的手中简直不像一直骄傲的孔雀在开屏,而是一只落汤鸡的抖落黏在一起的羽毛。缩手缩脚的四不像,每到必杀的关键时刻,不是失了准头。就是慢了一步。

汤野的倭刀却一刀比一刀更快,一刀比一刀更狠,刀风简直练成了一片。

东瀛浪人最强大的刀法,迎风一刀斩,据说就是把一百零八刀的威势,合为一刀。

这一刀,断风。断水,断命。

“那我呢?”苏阳问。

“你?”西门玉眼中闪过一丝光,摇头笑道:“你看起来只是个二流剑客。可是死在你手上的高手却不少,连卫天鹰都莫名其妙的栽了。所以我的武功虽然比你高,但我实在不想和你动手。”

“可是你跟我说了这么一大堆话,我现在恐怕已经没有走的机会了吧。”苏阳笑道。

西门玉笑的更开心。他点头道:“真是个聪明的小伙子。我虽然没有把握一定胜你,可是等到他们杀了小武和高立,我们五个人一起动手,那时候我就很有把握了。”

他接着道:“你看,我给过你机会的,如果你一开始就听话放下剑走的话,我未必会拦你,可是你非要和我说这么多。”

苏阳叹道“我和你说这么多。是因为我想看看小武到底是什么水准。只可惜,他现在的水准真的不高。”

“那你准备好死了吗?”西门玉彬彬有礼的问。

“还没有。”苏阳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的问题真多。”西门玉说。

“百里长青的入关路线你们是怎么知道的?”苏阳好奇道:“是不是有人给你们通风报信?”

“连这你也知道?”西门玉意外道。

“告诉我是谁好不好?”苏阳笑嘻嘻的问。问的很真挚,很诚恳。

“你真的很无耻,这是别人的机密。” 西门玉皱眉道。

“可是我真的很好奇,看在我快死了的份上,如果不知道的话,我死都不会甘心的。”苏阳说。

西门玉叹了口气道:“干脆我快点送你去死吧,这样你就不会好奇了。”

说话的功夫,小院中胜败已分。

高立的手里只剩下一杆枪,一杆断枪,另一杆枪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麻锋和铁猴子一左一右已经挡住了他所有的退路,毛战的刀像传说中广成子的番天印,挡住了日光,从天而降朝高立当头压下,高立就站在刀下的阴影之中,下一刻就要被拍进泥土里。

而小武也已经被逼到了墙角,再无可退之地。

汤野的人已经跃到了半空中,双手握住倭刀长长的刀柄,两腿用一种奇怪的姿势扭曲着,居高零下龇牙咧嘴的发出了他最强的一击。

汤野这一刀,也许不是一百零八刀化成,但这一刀里恐怕至少也有三十四刀的威力。

就算小武现在可以把家传的孔雀明王展翼剑法发挥到极致,甚至超过他的父亲也来不及了,因为他手中的剑早已经被击飞,远远的插在小院的泥土里。

但十拿九稳的西门玉毕竟还是算错了一次。他谈论高立,谈论小武,谈论苏阳,却偏偏没有谈论金开甲。

一个连自己都承认辉煌已经成为过往的人,别人当然不会重视他。

但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这话的意思就是他们虽然听到了苏阳和金开甲他们的对话,却没有看见金开甲劈的木头,如果他们仔细一点,谨慎一点再看看那些被劈成两块的木头,看见木头指间行云流水如画般的纹路,恐怕根本就不会出现在小院里。

苏阳看到了,所以苏阳有恃无恐,苏阳根本不在乎,甚至在和西门玉对话的过程中,强忍着才不让自己笑出来。

但西门玉没看见,所以他没有将金开甲算进去。

所以他要倒霉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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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四步,四斧

金开甲的手里一直握着一柄斧头,普普通通的用来砍柴的短斧,斧身就是用最普通的铁打造而成,黑黝黝的毫不起眼,半尺多长不到一尺的木头斧身和小孩手腕差不多粗,上面隐约可见几道由于经年使用而产生的细小裂痕。

金开甲很随意的一甩,这柄短斧呜的一下就飞了出去,呼啸着朝小院众人方向飞去。

天空似乎打了一个惊雷,刮起一阵飓风。

风雷神斧,并不是能引动风雷的斧头,它本身就是风雷。

所以众人的眼里就只剩下风雷变色,耳中就只有风啸雷鸣,却看不见风雷神斧。

风无处不在,无孔不入,雷迅捷无双,携万钧之势从天而降,所以没有人能躲得过风,没有人能挡得住雷。

但是世上有妄人,有狂人,俗称狂妄人。

毛战怪叫一声,想也不想就将他那柄地狱大门一般的巨刀重重的竖在身前。

像他这种极为杀人,也极喜欢杀人的人,当然会时刻提防着被人杀,那柄铁门板似的大刀,原本就可以当作盾牌,这也是他的独门武功之一。

不要说一般的兵器,就是战场上也没有什么可以冲的破厚达三寸的钢铁盾牌。

大刀的一面上,那只狰狞鬼首冲外,像极了地狱的大门。

除了死人,谁能敲开这扇大门?

但他忘了一点,雷电原本就是震慑百邪。斩妖除魔的。

轰一声巨响,短柄斧撞在盾牌上,火星四溅。居然硬生生的把门板厚的盾牌砸出一个大洞。

盾牌晃了晃,轰然倒地,把毛战压在地上,大量的血从盾牌的四面蜂拥而出。

众人一愣,短斧又重新回到了金开甲的手中。

然后他站了起来,开始朝小院里七月十五众人的方向走去。

他跨出第一步,朝铁猴子挥了挥手里的斧头。就像他几年来砍柴的动作一样,简简单单的从上至下一斧,没有丝毫的花哨。

这次连风雷之声也没有了。单纯而没有变化,也没有后着。

这一斧已用不着任何变化后着。

铁斧直劈,中是武功中最简单的一种拍式,但却是经过厂干百次变化之后。再变回来的。

这一斧返埃归真。已接近真理。

没有人能形容这一斧那种奇异,也没有人能了解。

铁猴子的身体果然像是铁打造了一般,在一阵吱吱呀呀的刺耳声音之中,被从中砍成了对称的两半。

阴魂剑麻锋大喝一声迎了上去。

他的剑果然像是阴魂一般,他的喝声还没传到众人耳朵的时候,他的阴魂剑却已经到了金开甲的胸膛。

金开甲不躲不让,更不后退,反而朝前跨出了第二步。一斧劈下。

阴魂剑细细的剑身从中被破成极为对称的两半,然后是麻锋的手臂。最后是他的身体。

血雨中,迎风一刀斩到了,而这时候短斧还没有收回去,正是一招使尽,第二招尚未准备好的关头。

金开甲很简单的把斧头朝回一带,然后继续大步朝前走。

身在半空的汤野陡然保持了一刀砍下的状态,整个人却像是定住了。

等到金开甲第三步落下的时候,他身后身在半空中的汤野一头栽倒在地。

然后他走了第四步,就站在了西门玉的面前,这四步没有丝毫的停顿,好像一路上阻碍他的只是三只苍蝇,他随意的挥挥手就赶走了。

西门玉招牌似的微笑已经消失不见,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

喜欢杀人的人,往往更加怕死,因为死在他手里的人太多,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死的痛苦。

他的手开始忍不住的动弹起来,这并不是因为他想出手,而是恰恰因为他不敢出手,他知道只要自己的手一动,自己的身体就会和那些手下一下变成两半,他绝不能出手。

所以他实在很害怕自己会做出这种危险的事,他的手才会抖,他要控制住自己。

金开甲望着西门玉,很诚实的说:“我说的一点点,是说我的右手斧,比我的左手斧,强了一点点。”

苏阳也望着西门玉,很同情的说:“就像你说的,差一点点就是全部,你算差了一点点,你就只能输了全部。”

西门玉叹了口气,苦笑道:“不错,我算错了,我本不该来的。”

金开甲道:“你已来了。”

西门玉对苏阳道:“我刚才给过你机会,你现在能不能帮我一个忙,请他给我一次机会。”

他只是抱了万分之一的希望,甚至连他自己也不相信这种可能性会发生,因为他一向不是个给别人机会的人,所以在他看来,世上别的人当然也不会给他机会。

但他依旧要问,因为他想活。

出乎意料,苏阳居然点头道:“可以。”

金开甲皱眉道:“难道‘可以’这两个字,不是应该由我来说吗?”

苏阳说:“我有话要问他,但是又拦不住你杀他,所以,我说的可以,意思是”

不等苏阳说话,西门玉忽然出手了!

出手是一个笼统的词,实际上西门玉只是抖了一下。

他浑身都在抖。

刷的一声,他的身体就像是一片雨,数十颗大小不同的‘雨点’从他的飞了出来。

他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成为了暗器,腰上挂着的玉佩,手指上的三个宝石戒指,手里的扇子,腰带上的玉石,两只鞋的鞋尖上嵌着的两根明珠,胸口的衣服上别着的一枚金针,还有一颗金灿灿的假牙,甚至用来系住头发的金丝绳都绷得笔直,像一根刺,朝大雷神和苏阳疾射而出。

甚至他的外袍都猛然脱落,在金开甲面前完全舒展开,像是被风吹的鼓胀起来,绷得紧紧的,拦住了金开甲的视线,铺面朝他盖过去。

衣服上挂着十几根针,不大,但是都闪烁着幽幽的蓝光。

实际上所有的暗器,都闪烁着这种能要人命的幽光。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同时把这些在不同位置的物件当作暗器同时发的,而西门玉自己却像一只脱了刺的野猪,**着上身,光着脚朝相反的方向急退。

就在眨眼之前,西门玉和苏阳金开甲之间只隔了两三步远,还在面对面说话,这样的距离无论是拔剑打落暗器,亦或是躲避都已经来不及。

也许大雷神不会死,但只要被这些暗器随便擦破点皮,恐怕就没有精力再去追西门玉了。

而苏阳却好像已经料到他会出手一样,在他抖之前就刷的闪到了一边。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如果西门玉愿意回答自己的话,那就代表着他不怕死,因为泄露了青龙会的秘密,等待他的依旧是死亡。既然他不怕死,当然敢向大雷神出手;

相反,如果他不能回答自己的话,大雷神就要杀他,他当然也不得不向大雷神出手。

这个道理不仅苏阳知道,金开甲当然也知道。

一个人绝不可能仅仅凭着超群的武功就拥有天下第一的外号的,一向诚实的大雷神,脑子并不比武功差多少。

所以大雷神砍出了第四斧,然后衣服化成了漫天的蝴蝶落在地上,所以的暗器都消失不见。

同样消失不见的,还有西门玉的两条手臂。

一斧头怎么能砍掉两条位置不同的手臂?

苏阳也没看清金开甲到底是怎么出手的,但是这实在没有什么好奇怪,一个人既然曾经号称过天下第一,现在又比原来厉害了一点点,那么当然能做出一点点一般人做不到的事。

没有了手臂的西门玉也无法在逃,摔倒在地,金开甲望着苏阳,道:“你给他的机会,只是一个出手的机会。”

“不错。”苏阳点点头,有说了两个字:“多谢!”

一斧头把人砍成两半当然要比一斧头砍掉人的两条手臂简单些,金开甲在漫天暗器下,却选择了难的那一条路,只是因为自己有话要问他,自己当然要和他道一声谢。

说完,苏阳就已经窜到了西门玉的身边,西门玉的身体已经积出了一个小小的血滩,人也开始有昏迷的迹象。苏阳连忙死死的掐祝蝴的人种,问道:“百里长青的路线,到底是谁送给你们的!”

苏阳点的功夫一向差劲的很,所以只能用掐人中这种方式刺激西门玉的生机。

人中也是要之一,掐人中其实也算点范畴,苏阳这下手法粗糙,掐的又重又猛,差点把西门玉的人中掐出一个洞。

西门玉疼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扭着身体挣扎着怒道:“要杀就杀,何苦零碎的折磨我!”

苏阳无语,郁闷,只差没有一口老血喷西门玉脸上。

西门玉冷哼了一声,干脆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你一定认为你不开口,我反而会留你一条命是吧。”

苏阳笑了笑,然后伏在他的耳边,小声的说了三个字。

西门玉猛地睁开了眼,惊诧莫名的望着苏阳。

看着西门玉的表情,苏阳已经知道自己所料不虚,再不必多和西门玉多啰嗦了,于是回头去问金开甲,道:“你没杀的人,似乎不止他一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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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杀你全家

他们说话的时候,东瀛人汤野果然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了,脑袋上有一条淡淡的红印子,被短斧斧刃砍出来的印子。

看到这个印子,苏阳不得不承认大雷神对于力量的控制差不多已经到了巅峰,风雷一斧,即可以把一个铁一样的人砍成两半,也可以把一个人敲晕,而连血都不出一滴。

更为可怕的是金开甲无论是劈人还是把人敲晕,用的都是斧刃!

苏阳很庆幸这金开甲目前看来是友而非敌,否则面对这样一个人,除了找到真正的孔雀翎,恐怕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对付他。

汤野站起来之后眼神迷离的朝四周看了一圈,晃了晃脑袋,大概是清醒了一点,又从远处取回自己的倭刀,摇摇晃晃的就要朝外走。

他倒是不傻,看到一地已经死了的同伴,眼神里那份怨毒居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茫然不解。

可他的心里的怨毒,只怕更深了。

高立跨出一步,沉默的拦在汤野的身前。

七月十五的人只要走了一个,今后迎来的就将是无穷无尽的追杀,高立很清楚,青龙会里有几个连大雷神也会觉得棘手的人物。

但金开甲却说:“让他走。”

小武这时候已经捡回了自己的剑,皱眉道:“为什么?”

“他该杀,但该杀他的人却不是我,也不是高立,更不是苏阳。”金开甲道。

汤野大概能听懂汉语。冷哼了一声,侧过身子从高立身边闪过,继续晃晃悠悠的朝外走。

一走出小院。汤野忽然加快的速度朝远方跑去,直到跑出很久之后,他才远远的回头朝后面看了一眼。

尽管隔了很远,苏阳依旧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看的是小武,他看小武的眼神里,又恢复了那种食肉寝皮的怨毒神色。

小武也发现了。他望着汤野的背影,皱眉问金开甲:“你说该杀他的不是你,这是什么意思?那谁该杀他?”

苏阳道:“我明白了。该杀他的人是你。”

“为什么?”小武问。

“因为孔雀山庄的庄主从无败绩。”金开甲淡淡的说:“就算败了,也会找回来。更何况你是败在这样的一个下三滥手里,所以你必须亲手他了他。”

“可是”小武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想说可是你的历代祖先都有孔雀翎,而你没有?”苏阳问。

小武沉默。沉默有时候就代表承认。

“但是你不要忘记了。你父亲当年并没有动用孔雀翎。”苏阳道。

“但”小武下意识的想要说什么,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口,也许他自己也觉得他的理由无法说服别人。

他父亲能做到的事,为什么他做不到?也许他的确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杀了他只是第一步,你需要做的远远不止这些。”金开甲又道。

“还有什么?”小武问。

“你父亲当年并没有使完所有的孔雀明王展翅,而我当年的武功也不如现在。”

金开甲重重的拍了拍小武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可是现在我的风雷神斧已经大成。而你父亲虽然不在了,你却还活着。”

“你要找小武比武?”苏阳意外道。

金开甲傲然道:“孔雀山庄没有败绩。大雷神同样不能有败绩。”

“你在这里苦练了五年,难道就是在等这一天?找回你败绩的这一天?”苏阳道。

“不!”

金开甲摇头,道:“我的遗憾并非十年前败了,而是十年前没有看见过完成的孔雀明王展翼,因为当时的我不配。我苦练五年,风雷神斧大成,为的就是亲眼见一见完整的明王展翼是何种模样!”

“你知不知道,一旦孔雀明王完全展开翼,那种光彩也许并不输于孔雀翎。”苏阳道:“你的风雷神斧我已经见识了,这两种武功相遇之下,必然有一方会死。”

“我当然知道。但那又怎么样呢。”金开甲淡淡的说。

小武忽然抬起头,对金开甲道:“那你也许要等,也许一辈子都等不到。”

金开甲摇头道:“我等不了一辈子。”

“什么意思?”

“你的剑法已经练了十几年,剑法中的精意你父亲也告诉过你。你缺少的只是一种巅峰的状态。”金开甲说:“所以我只会等你一年。”

“一年?”

“不错,这一年里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你可以去做你任何想要做的事,而我会去孔雀山庄坐镇,帮你处理掉任何敢于来孔雀山庄挑衅的人。但是”

金开甲的眼神陡然变得严厉起来:“一年后的今天,就是我们两决战的时候,如果到时候你的孔雀明王依旧无法展翼,那么我一定不会留手,一定会杀了你。”

“你就不怕他一年之后不回孔雀山庄?”苏阳问。

金开甲道:“如果一年的时间你还不能让孔雀展翼,那么孔雀山庄就已经名存实亡了。”他的表情绝对不像开玩笑,一字一句道:“既然如此,一年后我若见不到你,我就杀光孔雀山庄的男女老幼。”

“那他要是被人杀了怎么办?”苏阳又问。

“那我就去杀了杀他的人,如果这个人的武功不如我,我依旧杀光孔雀山庄的人。”金开甲说。

说完,他转身就朝小院外大步走去。

虽然不知道孔雀山庄的方向,但是苏阳很清楚他的目的地就是孔雀山庄。

苏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个倔老头了,脑子飞快的转了一圈。忽然灵光一现,大声的叫起来:“如果他找回了孔雀翎对付你呢?”

“随便。”金开甲会也不会的说。

望着金开甲的背影远去,苏阳叹了口气。拍了拍小武的肩膀:“你是不是像高立一样,是个有家的男人?”

“是的。”小武道。

“你爱你的家,似乎并不比高立爱他的家要少。”苏阳道。

“好像只多不少,我不仅有老婆,上还有八十岁的老娘,下有一个两岁的孩子,还有几十个看着我长大的老仆人。孔雀山庄还有三百年的名声。” 小武苦笑道:“所以一年之后,我一定要回去,哪怕从此后孔雀山庄改名大风雷庄。至少他们还能活下来。”

“看起来,你这次有大麻烦了。”苏阳道。

小武想了想,忽然笑了,道:“大麻烦有大麻烦的好处。”

“什么?”

“大麻烦如果解决不了的话。以后就不会有任何麻烦了。”他的眼中已经流露出一丝的解脱。

死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而死人也当然不会有任何麻烦了。

“但是不管是什么麻烦,至少这都是一年之后的。”苏阳指着院子里道:“我们现在似乎应该先挖个坑,把这些死人埋了,总不能让高立和他老婆在到处都是死人内脏的地方成亲。”

“成亲?”小武皱起了眉头。

之前毛战他们嘲笑双双的话,已经落在了双双的耳中,听了那些伤人的话,受到这种残忍的打击,双双这个看起来柔弱到可怜的女孩子。怎么可能还有勇气去和一个男人成亲?

院子里的血腥味实在太浓,高立和已经扶着双双回到了屋子里。屋子里一丁点的声音都没有,没有争吵,没有安慰,也没有哭泣。

但苏阳很肯定的说:“如果我是高立,这时候我什么都不会说,一定会当作任何事都没有发生过,按照原来的计划,和双双成亲。”

天已亮,小院里的尸体已经全部掩埋,连打斗留下的痕迹都被扫平了。

至少看上去被扫平了。

苏阳和小武坐在房间里,他们在看着双双。

昨夜的厮杀之后,高立扶着双双回到了房间里,又安排着她重新睡下了。

此时双双已经醒了。

苏阳却觉得,也许她整夜都没有睡着,说不定她一直在等,等床边坐着的那个人,在她的睡梦中离开这里。

但高立一直没有走,他像一尊守护像一样,静静的在床边坐了一夜,守护着双双。

所以房间里现在有一股淡淡的喜气。

没有大红字对联,没有霞帔凤冠,没有鞭炮,连客人都只有两个。

尽管看起来完全不像成亲的样子,也没有任何的仪式,甚至连酒席都没有,但这就是一场婚礼。

只要两个人彼此相爱,愿意为对方付出,愿意去照顾对方,愿意去包容对方,他们就已经是夫妻。再豪华盛大的婚礼,也只不过是点缀,却绝不是婚礼的灵魂。

更何况他们已经共同经历了苦难。

双双轻轻的说:“我一直想醒过来,但我一直又害怕醒过来。”

高立立刻拉住了她的手,柔声道:“我向你保证,无论你任何时候醒来,我都在这里,我一定都在这里。”

双双道:“我知道 我知道你绝不会留下我一个人走的。”

高立道:“我……我还要你明白一件事。”

双双道:“我已经明白了。”

她脸上忽然又露出鲜花般的微笑,接着道:“我知道你要告诉我,我是天下最美的女人,那些人说的话,全是故意气我的。”

高立道:“他们根本不能算是人,说的也完全不是人话。”

双双道:“我明白。”

她拾起手,轻抚着高立的脸,她自己脸上充满了温柔与怜惜,轻轻接着道:“我也知道你怕我担心,其实我早已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根本就用不着他们来告诉我。”(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新的故事

高立的勉强笑道:“但他们说的话,没有一个字是真的。”

双双柔声道:“你以为我真的还是个孩子?你以为我连别人说的话是真是假都分不出。可是你也用不着怕我伤心,更用不着为我伤心,因为很多年以前,我已经知道我是个又丑又怪的小瞎子。”

她的声音还是很平静,脸上也丝毫没有悲伤自怜的神色。

小武霍的站起来,转身离开了屋子,他如果在看下去再听下去,也许就要忍不住的红了眼眶,有些人是宁可死都不会在人前留下眼泪的。

她轻轻地接着说下去,道:“开始的时候,我当然也很难受,很伤心,但后来我也想开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所以每个人也都应该接受他自己的命运,好好地活下去。”

她轻抚着高立的脸,声音更温柔:“我虽然长得比别人丑些,可是我并不怨天尤人,因为我还是比很多人幸运,我不但有仁慈的父母,而且还有你。”

苏阳在一边坐着,听着,喉头也有些哽咽,但他看着双双的时候,眼中已不再有怜悯同情之色,反而充满了钦佩和尊敬。

有些人拥有这魁梧昂藏的身躯,但身躯里的心,却充满着自卑和腐朽的味道;

而眼前这一个纤弱畸形的躯壳里,却有一颗坚强而伟大的心。

上天永远是公平的,它虽然没有给双双一个美丽的躯壳。却给了她一颗美丽的心。

高立凄然道:“你既然早已知道,为什么不说出来?”

双双道:“我是为了你。我知道你对我好,我希望你在我这里。能得到快乐,但我若说了出来,你就会为我伤心难受了。”

她轻轻叹息了一声,道:“你这么对我,我怎么能让你难受呢?所以我希望你不要为我伤心,因为我自己从来就没有为自己伤心过,只要我们在一起时真的很快乐。无论我长得是什么样子都没关系。”

高立的泪已经流下。

苏阳的人也已经离开了屋子,因为他知道这里已经不再需要自己留下了。

院子里的血腥味,经过大半夜的山风吹拂早已经消失不见。小武背着双手,站在院子里,眺望着远方的群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你发现没有。”苏阳走到小武的身边。微笑道:“高立他照顾她、保护她。也许只不过是为了自己快乐,为了要使自己有个赎罪的机会,为了要使自己的心灵平静。”

“我知道,他一直希望能在她的笑容中,洗清自己手上的血腥。只有在她这儿,他才能获得片刻休息。”小武点头,他也做过杀手,懂得杀手的感受。

“所以这些年来。实际上都是她在照顾着他,保护着他。在双双的身边。是高立最柔软的时候,也是最弱的时候。相反,双双如果有了危险,说不定却又恰恰是他最强大的时候。”苏阳道。

“你的话似乎有其他的意思。”小武道。

“孔雀翎是不是你的双双?”苏阳问。

“我不知道,但是一年后我一定会回去,如果我还活着的话。”小武说。

“那么我们现在就赶快走!”苏阳道。

“去哪里?难道不喝高立的喜酒?”小武奇道。

“不喝,一定不能喝,连闻都不能闻。”

“为什么?”

“因为高立不但是个爱老婆的人,还是个对朋友很不错的家伙,但他的故事已经可以告一段落了,而我们却没有。”苏阳道:“我不想把双双和高立再次拖进江湖的旋窝里,这不公平。”

“你是说我们悄悄的走,去暗中调查谁出卖的百里长青?”小武眼睛一亮。

“不错,你还有一年的时间,而你的家现在已经被金开甲接管了。”苏阳笑道:“所以你现在和我一样,都是没有家的单身汉,两个单身汉在一起,若是不去做些又刺激又冒险的事,怎么对得起我们的单身生活。”

“虽然七月十五已经不剩什么人,可是毕竟还有汤野,他会不会来找高立的麻烦?”小武问。

“汤野是你的,你也是汤野的,想要把你们分开,只怕比把高立和双双分开还要困难。”苏阳很暧昧的笑道:“所以你不用担心,无论天涯海角,他一定回来找你。”

说话之间,身后的小屋里已经传来了脚步声。

“还不走,等着请吃饭呢!”苏阳瞪了小武一眼,拔腿就跑。

小武大笑,紧跟了上去,飘飘然像一只小孔雀。

“你的这两个朋友倒是真有意思,不喝我们的喜酒,却留下了贺礼。”双双笑道。

“因为他们知道,其实我这个人根本不会什么赚钱的营生。所以连我自己都有些害怕”高立苦笑。

双双道:“怕我们没法子好好地活下去?怕我们没有谋生之道?”

高立沉默,他一向很了解,生活是副多么沉重的担子。

双双道:“其实你不该害怕,一个人只要有决心,总有法子能活下去。”

高立道:“可是……”

双双打断了他的话,道:“我不怕吃苦,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算吃些苦,也是快乐的。”

高立道:“可是我要好好照顾你,我要你过好日子。”

双双道:“过什么样的日子,才能算是好日子呢?”高立没有回答。他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回答。

双双道:“能吃得好,穿得好。并不一定算是过好口子,最重要的是,要看你心里是不是快乐。只要能心里快乐,别的事我全不在乎。”

她温柔的脸上,带着一种无法描述的勇气和决心。

高立慢慢挺起了胸,拉起她的手。

他心里忽然也充满了决心和勇气。

他知道现在世上已绝没有任何事,能令他悲伤畏惧的了。

因为他已不再孤独。

不再孤独,只有曾经真正孤独的人,才知道这是种多么奇妙的感觉

正如苏阳所言。高立和双双的故事已经落幕。

但一个故事的落幕,往往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

山林之中,两道身影如风穿梭。正是苏阳和小武。

“你到底从西门玉身上问出什么没有?”小武回头问。

苏阳浑身真气鼓荡至极致,脚下施展一泻千里身法,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珠,却只能勉强跟在小武身后。而看小武举重若轻的样子。居然好像还没有出全力。

“停!”苏阳猛地停下脚步,大吼了一声,然后扶着一棵大树,气喘吁吁的连连摆手。

“怎么了?”小武也折返回来,奇道。

苏阳连续喘了几大口气,才勉强直起身子,道:“你小子也是奇怪,武功这么高。怎么一打起来就缩手缩脚的,发挥不出实力?”

这个话题简直就是小武的命门死。他极为无奈的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每次我练功的时候,脑子里总会闪过家里墙壁上的那些壁画。”

“什么壁画?”

“我的先祖用孔雀翎杀掉三十六黑道天魔的壁画。”小武道:“你不知道那些黑道天魔的武功有多高,而我的先祖只是一个人,所以每次想到这些画,我就会忍不住的开始怀疑起来。”

“怀疑你的家传武功?”苏阳问。

“不错。”小武点头:“如果孔雀明王展翼真的比孔雀翎还要厉害,甚至只是和孔雀翎一样的话,那么为什么我的先祖还要制作出孔雀翎?为什么孔雀山庄从来没有人把明王十二式练到巅峰?既然明王展翼不如孔雀翎,那练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每当想到这些,我就会变得犹犹豫豫,甚至在出手的时候,几乎都没有什么信心。”

“问题是你家的孔雀翎已经不见了!”苏阳几乎的趴在小武的耳朵上大声的吼出来:“不见了的意思就是没有了,靠不住了,用不了了,所以你不得不去用家传的剑法!”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想把它找回来!”小武道。

“找的回来吗?”苏阳反问道:“再说了,你父亲当年仅仅凭着孔雀明王展翼剑就已经击败了大雷神,这难道不是一个最好的证明,我想就算你父亲用的是孔雀翎,也未必能做的比这更好。”

小武的两道眉毛簇在一起,道:“真正困扰我的,并不是这点。”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苦恼,想了半天,才说:“其实当年泰山之巅那一战之前,孔雀翎就已经遗失了。”

“什么,孔雀翎是在那一战之前遗失的?”苏阳有些意外,原剧情里孔雀山庄的上一任庄主是在那一战中用了孔雀翎,在战后遗失了。

那么所谓的‘之前’,这两个字当中的意味就完全不同了,一天之前也是之前,一年之前也是之前,一万年之前还是之前!

“具体是什么时候遗失的?”苏阳问。

“我也不知道,我父亲也从来没有对我提起过。”小武道:“我只知道那一战,他本是抱着必死之心去应战的,结果却胜了。”

“他回来之后没有向你提起过什么?”苏阳问。

“没有,只是把明王剑的精义全部传授给了我。”小武道:“他在临去世之前告诉我,让我用心练剑,保守住孔雀翎已经遗失的秘密。好在这些年来孔雀翎余威尚在,也没有人敢来孔雀山庄找麻烦,我有了几年清静的时间潜心练剑。但自从你挑了青龙会风云客栈那里的分舵之后,孔雀翎已经遗失的传闻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不胫而走。”

这件事,似乎有些说不明白的味道在里面,听完小武的话,苏阳脑子里涌起一个连自己都不太敢相信的念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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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有点想去小李飞刀那里转转~~

第一百八十七章 饿虎岗乱葬坡

孔雀翎的确遗失了,但遗失的具体时间却无法确定,上一代孔雀山庄的庄主是抱着必死的心去应战大雷神,结果却用家传的剑法斩断了大雷神的一条膀子?大雷神坐镇孔雀山庄,一年后约战小武,一决生死?

苏阳的脑海里渐渐的把这些信息串联起来,得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的结论。

“你到底见过真的孔雀翎没有?”苏阳问小武。

小武摇了摇头,道:“从我父亲约战大雷神之前就丢了,我当然没见过。”

“你很小的时候呢?十年前你才十几岁,你幼年的时候,你父亲有没有带你去看过?”

小武点点头:“倒是去密室中看过一次,连图纸我都看过,所以我一眼就能看出你的图纸是假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孔雀翎被所在铁箱子里,我只是看到了那个铁箱子,而没有看见过孔雀翎的真身。”小武道。

“那就奇了。”苏阳不解道:“既然有图纸,为什么不能重新打造一只新的孔雀翎?”

小武无奈道:“当然打造过,但打造出的,根本就不是孔雀翎。”

“什么意思,用孔雀翎图纸打造出的,不是孔雀翎?”

“对,虽然外形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威力完全不是一回事。”

小武说完,随手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子,对准远处一棵树抖了抖手腕。石子呼啸而出,哆的一声,在树身上穿了一个洞孔。

“威力至多和这块石头类似。”小武指着树上的洞孔道。

这次连苏阳都疑惑了。自己的图纸是假的,打造出来的孔雀翎理所当然无用,但是用真实的图纸打造出的孔雀翎,怎么也和普通暗器差不多,按照这种程度的威力,就算是几百棵石子一起发出,大不了也就是一件厉害点的暗器而已。和传说中无敌的孔雀翎完全是两回事。

“你确定你家真的有孔雀翎这种东西?而不是祖辈上用来吓唬人的?”苏阳问。

“怎么可能!”小武很肯定的说:“一定有。”

“你怎么能肯定?你又没有见过。”

“因为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父亲是个很开朗的人,对于我的剑术督促的也并不紧。几乎就是放任自由。但是从泰山回来之后,我父亲就像变了一个人,愁眉不展似乎一直有心事,而对于家传武功的态度也陡然变化。每天要促着我至少练剑六个时辰以上。”小武道:“如果我家原本就没有孔雀翎。而是依靠家传武功,他不应该有这样前后巨大的差距,况且他老人家虽然郁郁终老,但并非死于意外,这种家族绝密,必然会在临终之前告诉我。”

“而他最终告诉你的,只不过是孔雀明王展翼的剑法精要。”苏阳问。

“是的。”

“你们肯定也在遗失孔雀翎的地方找了个遍。”

小武苦笑:“何止找了个遍,我父亲几乎要把他在泰山上走过的每一寸地皮给翻过来了。整个孔雀山庄里更是已经掘地三尺。如果我家真的没有孔雀翎,他绝没有必要兴师动众的去找。”

“你有没有觉得可能能找到孔雀翎的线索?”苏阳问。

小武摇头:“如果有。你怎么还会在这里和你聊天?”

“那就是说,这就是个无头案了。”苏阳道。

“这正是我感到绝望的原因。”小武的神情迅速黯淡了下来。

苏阳自己也用剑,所以可以理解小武,如果一个剑客每次在出剑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的考虑这一剑是不是可以保住家族几百条命,几百年的名声,那么这一剑一定很难发挥应有的威力。

小武的剑上,缠绕的情绪太多,太复杂,也太绝望,他每次出剑,总会用自己的剑和孔雀翎的威力做比较,而比较的结果就是无论怎么样的一剑都比不上光芒四射的孔雀翎,所以他的剑是死的。

或者说根本无从比较,因为孔雀翎的威力,只存在与古老的传说中,在人的脑海里,已经成了一个神话。你一旦把某种东西神话之后,就会不自觉的为它增添各种光芒,潜意识的认为这种东西无法超越。

在现实中,哪怕小武的剑法已经无敌,他依旧会认为不如孔雀翎,依旧会认为无法像孔雀翎那样庇护孔雀山庄。

人怎么可能和神去比?除非你相信自己就是神。

“其实你要想想,你父亲当年凭着剑法已经胜过了大雷神,就足以说明你的家传武功或许并不弱于孔雀翎。”苏阳拍了拍小武的肩膀,笑道:“但我也不能说你的这种情绪不对,而且情绪的调整只能靠你自己。”

“西门玉说的不假,现在的我已经不太有信心正面和人动手了。”小武无奈道: “而且我已经调整了很多年,却越调整越差,现在只有一年的时间,我没有把握。”

苏阳神秘的说:“那不一定,我是个运气不错的人,说不定你这一年跟我在一起,也能分到我的一些好运气。”

苏阳不仅仅是希望他可以分到自己的‘好运气’,而且是必须分道。

直到大雷神提出决斗的瞬间,苏阳总算明白这次的剧情任务难点在哪里了,没有孔雀翎的小武,要在比全盛时期还要强的大雷神手下活着,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苏阳情愿自己去对付大雷神,至少还能由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

“但愿吧。”小武道:“不过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情,好像还是去调查百里长青身边的内奸。你到底有没有从西门玉嘴里问出什么?我记得你临死前和他说了一句话。”

“是六个字,一个地方。”

“哪六个字?哪个地方?”

“饿虎岗,乱葬坡。”

小武失声道:“饿虎岗?”

苏阳点头笑道:“不错,就是饿虎岗。”

小武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个答案似乎很合情合理,简直就是一定的。

但这个答案实在太危险。

在以百里长青为首的五家镖局联营的计划开始之后, 据说大江以北、黄河两岸,黑道上所有可怕的人物,几乎已全部囊集在饿虎岗。

因为他们也正在计划组织一个联盟,以对付联营镖局。

而饿虎岗上最危险的地方,则是后山的乱葬破,据说这里乱葬着的,全部是大江南北前去铲除饿虎岗上黑道人物的好汉们的尸体,从来没有谁上了饿虎岗还能下来的,这里就是他们的坟墓。

“难道说给七月十五送信的叛徒,现在已经躺在了乱葬岗?”小武问。

“不知道。”苏阳说。

“那我们去看一看?”小武显得有些兴奋。

苏阳却道:“敢于出卖百里长青的人,绝不会留下证据等着别人去看的。不过嘛,我们还是可以去猛虎岗看一看。”

“看什么?”小武不解道。

“听说猛虎岗风景也是不错的,对于你这样的心理疾病患者治愈可能有好处。”苏阳说

猛虎岗,乱葬破。

这里的风景的确不错,漫山遍野的荒草衰坟,山坡上零星的有几个秃树,秃树上立着黑色的乌鸦哇哇怪叫,半人高的荒草毫无规律的疯长,草丛中随处可见皑皑白骨和尚没有完全腐烂的尸体,空气中充斥着一股难为的腐朽味道,阴沉沉的天空上有几只秃鹫盘旋不去。

乱葬破上有一道哨卡,哨卡里至少有十几个功夫还不错的人在巡逻守卫,而哨卡边的荒草之中,说不定还有数量不明的暗哨,如果有外人要闯上去,很难不惊动饿虎岗上的其他人。

但苏阳和小武根本没有接近哨卡,就已经停住了脚步。

山脚下,还有一个人在迎接他们。

汤野。

汤野头上扎了一条白布,就像才死了亲娘老子,抱着他的倭刀跪坐在路边,死死的盯着小武,眼睛比那些吃人肉的秃鹫还要红。

“你早知道他会在这里等我?”小武皱眉问苏阳。

“我只知道东瀛人睚眦必报,你从背后捅了他一刀,他一定想要捅回来。”苏阳说。

说完,他就退后两步。

“看起来你是不会帮我了?”小武问。

“不错,这是你的菜,君子不夺人所爱。”苏阳笑嘻嘻的说:“再说你要是连他都打不过,也就不必去应金开甲的约会了。”

苏阳说完,拍了拍小武的肩膀,很真挚的说:“上吧!你放心,你要是死了,我一定帮你报仇!”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汤野居然翻了苏阳一眼,用结结巴巴的汉语问:“你,真的,不动手?”看起来他不仅能听懂,还能说。

苏阳又倒退几步,点头道:“我说话算数,我要是动手,我就是孙子。”

“好!”

汤野大喝一声,整个人原地跳起来,倭刀已经出鞘,凌空恶狠狠的朝小武劈头砍下。

而此时不远处乱葬破哨卡上的人也看到了这一幕,十几个守卫抱着膀子站在山坡上笑嘻嘻朝这边指指点点,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小武也已经出剑,单从他出剑的速度和手法来看,完全已经远超汤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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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大忽悠

就算武功平平的人都能看出来,汤野的武功明显不如小武,但小武却不是又明显不是汤野的对手。

在交手之初,两个人还能打的势均力敌,攻守各半,而仅仅三五个回合之后,小武就已经明显的落了下风。

汤野的迎风一刀斩每一刀几乎都是从同样的角度当头砍下,每一刀里都有几个很明显的破绽,无论抓住哪一个破绽,以小武的武功都足以一剑捅死汤野。

可他就是抓不住!

最初几招小武还攻守兼备,出剑攻击汤野破绽,他的剑招精妙,很多连苏阳都大感意外,但剑势却极为衰弱,透着一股明显的犹豫不定,往往出招不到一半,就被逼得撤剑回防,等到他再一次进攻的时候,刚才的破绽已经消失不见。

汤野越攻越急,叮叮当当的刀剑相交声几乎练成了一片。十几招之后,小武居然已经放弃了攻击,而是不断的招架,他每招架一次就要退后几步,手忙脚乱的狼狈百出,很快的已经退到了苏阳的身前。

苏阳恨得都牙痒痒,几乎忍不住想不得踹他一脚,连对面的山坡上都响起一阵哄笑。

汤野的脸上写满了嗜血的兴奋和残忍,大步上前,每走一步,就搂头一刀砍下,而小武却还在退。

这败家的孩子#赫阳终于忍不住,一巴掌推在小武背后,让他无法再退,同时跨上前一步。伸手入怀。

看到苏阳有所动作,汤野脸色一沉,硬生生的收住了刀。站在原地怒道:“你们中原人,不是讲,言出必行嘛,你,言而无信,小人#猴子!”

苏阳用食指指着汤野,笑道:“孙子哎。你放心,我说过不动手,就一定不动手。”

说完之后。他的手已经从怀里掏了出来。

他的掌心里多了一样东西,一个金灿灿,圆滚滚,长筒型的东西。这东西的表面上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孔雀。孔雀的尾翼正好对准长筒的开口,孔雀的一只眼睛就是一个按钮。

三百年来,江湖中只有一个传说恒久流传,而这个传说现在就在苏阳的掌心里安静的躺着,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汤野瞳孔骤然收缩,下意识的蹬蹬蹬连退几步,挥刀护在胸口,额头上渗透出大颗大颗的汗珠。失声道:“孔雀翎?”

“你倒是有见识。”苏阳把孔雀翎塞到小武的手里,指了指汤野。道:“你现在可以杀了他吧。”

小武握着孔雀翎,手却在发抖,迟迟的不敢把拇指放在发射的按钮机扩上。

汤野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看了看小武的表情,有些色厉内荏冷笑道:“孔雀翎,没有了,这个,假的!”

“假的?”苏阳笑了,道:“哦,我知道了,你跟着西门玉在小院外面也听见了我们的对话,所以认为真的孔雀翎已经不存在了?”

汤野没有说话,不过他的表情已经是回答。

“你以为你能听懂几个汉字,就能明白汉语的意思了吗?”苏阳嗤笑道:“你也不想想,如果孔雀翎真的不存在了,那天我们怎么可能放你走,让你去到处宣扬不成?”

“你,想唬我?”汤野咬牙切齿的说,但他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颤抖,眼神就像生了根一样死死的钉在苏阳的大拇指上。

“不错,我就是唬你的。”苏阳笑着点点头,对汤野扬了扬下巴,道:“那你有种别跑,我数到三就按动发射的按钮,看看这个假的孔雀翎能不能要了你的命。”

他说完,一把握住了小武握着孔雀翎的手,带着小武的大拇指,按在了孔雀翎发射的机关按钮上。

“一…”苏阳开始数数。

汤野重重的喘着粗气,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苏阳的手指,他额头上的汗更多了,顺着脸颊两侧哗哗的朝下淌,额头上爆出一条条蚯蚓一样的青筋。

“二….”苏阳的声音很平静。

但此时小武却先沉不住气了,只要苏阳数到三,按下了按钮,汤野就会立刻发现这的确是假的孔雀翎,到时候如果苏阳依旧信守承诺不出手,让汤野离开此地,届时孔雀翎的确已经遗失的消息将传遍整个江湖,就算有大雷神坐镇孔雀山庄,也不可能和三百年来积累的仇恨为敌。

他扭头望着苏阳,眼神里有恳求,恳求苏阳不要按动按钮。

苏阳却根本不去看小武,依旧笑嘻嘻的继续数数,胸有成竹。

“三…”苏阳说,说完之后,大拇指已经顶着小武的手,朝发射按钮上狠狠的按下去。

汤野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只是一瞬间之后,他立刻掉头就跑,丝毫不顾这样会把把后背大片空当毫无保留的卖给了小武和苏阳。

在孔雀翎面前已经不存在破绽和空当的说法,任何一处都是破绽,任何一点都是空当。汤野只想用最快的速度远离孔雀翎。

他绝不敢用自己的命去实验眼前这个孔雀翎到底是真是假。

很多人,包括汤野在内,都有一种错误的想法:我打不过,我可以跑。所以很多人死在了孔雀翎之下,因为在孔雀翎面前,就算是跑也是跑不掉的。而问题是现在在小武和苏阳手里的这个孔雀翎不是真的。

所以汤野跑掉了,一颗小小的石子从孔雀翎里发出,晃晃悠悠的划过一道弧线,然后落在了两丈外的地面上。

汤野已经在三丈开外。

“你!”小武转头狠狠的瞪了苏阳一眼。

咔嘣一声脆响,他手里的孔雀翎被握的粉碎。这根吓得汤野惊慌失措的孔雀翎根本就是空心的,腐朽的木头上刷了一层金粉而已。

苏阳见时机已经成熟,运起全身功力。在他耳边大吼一声:“杀了他!不然你全家都要死!”

然后抬脚重重的踹在小武的上,把他凌空踹飞了出去。

小武耳边宛如打了一个炸雷,耳边流出一缕鲜血,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身在半空,下意识的就按照苏阳的话一挥手。

他手中有剑,他练了十几年的孔雀明王展翼。无论他愿不愿意承认或者相不相信,但明王展翼的确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脑子里和心底。

所以这次下意识的挥手,却反而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长剑在半空抖出一片灿烂的光华。好像平地上陡然升起了一个小小的太阳。

朝阳从地平线上升起的一瞬间,霞光万道。

虽然这个太阳的光芒还并不足以普照大地,但已经有了普照天下的趋势,苏阳眼前一花。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也完全没看见小武怎么出剑,耳边就传来一声惨叫。

再次睁眼的时候,就发现汤野已经摔倒在地,背后有一道长长的伤口,小武随手而发的一剑,毕竟距离汤野太远,没有致其死命,只划破了皮肉。

但汤野还没有死。他爬起来之后非但不跑,反而狞笑着转身朝小武攻击去。比之前更加凶悍,更加有信心,因为他已经确定了那根孔雀翎的确是假的。

没有孔雀翎的威胁,他根本不把小武放在眼里。

最初的局面又一次出现,汤野的武功明明不如小武,可是小武却被逼得不断的后退,刚才情急之下那如同太阳的剑法始终没有出现过。

苏阳干脆背着手朝远处缓缓的走开,离开了战局,一边走一边说。

“你想过没有,也许所谓的孔雀翎,根本没有真假之分。”

“不可能!”小武脚下一个踉跄,肩头中刀,鲜血直涌,他大声说:“三百年的传说,绝不可能是假的。”

“也许吧。”苏阳又退开几步,丝毫没有想要插手帮助小武的打算,继续道:“那或许是你的先祖厌烦了孔雀翎天下无敌的传说,所以才把它锁在铁箱子束之高阁,甚至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故意把孔雀翎丢掉的。”

“孔雀山庄的传人,就算丢掉自己的命,也不会丢掉孔雀翎。”小武招架住汤野的刀,怒道。

“屁话,你老子就把孔雀翎丢了。”苏阳摇头道:“可他不还是战胜了大雷神?只要你能使得出这种剑法,就算随身带着的是一个只值五分银子的烂木头,也没有人敢在你的孔雀山庄放肆。”

两人说话之间,汤野的攻势更疾了,空气中呜呜呜的刀声练成一片,四面八方都是倭刀的影子,打的小武疲于应付,连说话的精力都没有。

“你知道他为什么越打越勇吗?”苏阳问。

小武当然知道,但他已经没有办法分心去回答苏阳的话。

苏阳自问自答道:“因为他已经确认了孔雀翎丢失,凭着这个消息,他在青龙会里的位置能提升一大截,说不定能当上七月十五的舵主,若是再杀了你,他就是三百年来第一个杀掉孔雀山庄主人的人。名利名利,这次他就要名利双收,换成我,我也很激动,我也会不顾一切的要杀掉你。”

小武开始流汗,汤野也在流汗,但汤野是兴奋,他也有余力说话,他说:“你,不能动手,动手就是孙子。”

他倒是不傻,一直用苏阳自己的话在挤兑苏阳。

“我当然不会动手。”苏阳继续和小武说:“所以今天你如果不杀了他,死的就不仅仅是你,还有你孔雀山庄几百条人命,你妈,你老婆,你儿子,从小抱着你长大的老仆人,还有你孔雀山庄三百年的传说。”

小武听到这些话,终于开始反击,但他的反击依旧很不成样子,汤野甚至根本不需要去躲。

没办法了,用最后一招吧,到头来,还是要靠忽悠,幸亏自己当天的武侠之心数量比较多。苏阳无奈的叹了口气,又伸手入怀。

汤野瞄了他一眼,刀势有所放缓,显然是防备着苏阳食言,暴起插手。

苏阳伸出手的时候,手里面像挂葡萄一样,拎了一串孔雀翎。

孔雀翎是独一无二的,如果有‘一串’孔雀翎,那孔雀翎当然就不值钱了,当然是假的,于是汤野冷笑。

苏阳在这些孔雀翎之中挑了一个出来,用力一拧,咔嘣一声把孔雀翎拧成两截。

这枚孔雀翎是空心的,里面卷着一张小小的图纸。

苏阳抽出这张图纸展开,图纸上画着的机关打造方式,和之前那副假的相比简直一模一样。

实际就是一模一样。

苏阳像挥手卷一样把这张图纸对着小武晃了晃,严肃的说:“这是大雷神留给我的打造图纸,真的假的我也不知道,但是大雷神告诉我,一年之后如果他死了,就让我把这东西交给你,否则就烧了它。”

小武猛然回过了头,而不等他看清,苏阳却已经重新收起图纸飘然远去,好像根本不管这里的战况,也不理小武的死活。

“等等!”小武大喊就要追上去,但汤野的刀又到了,斜斜的拦住了他的路。

“你的任务我来处理,你如果能杀了他,不妨去高立那里住下,想一想一年之后怎么样活着。”苏阳一边朝远处疾奔,一边头也不回的大声说。

“死吧!”汤野更得意了,苏阳一走,最后一个可能妨碍他杀掉孔雀山庄主人的因素也随之消失。

“让开!”小武又急又怒,反手刷的一剑,居然把汤野逼退了一步。

远处,苏阳的身影已经远去,就算现在追,也未必追得上,而汤野却像一只见了骨头的疯狗,死死的缠住了小武,拦在他和苏阳之间的道路上。

小武也红了眼,他已经看出来,苏阳真的不准备把图纸给他,或者说,准备在一年之后才给。

让他魂牵梦萦的东西就在眼前,却又要失之交臂,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孔雀山庄的数百人命和百年威名从指缝里划走。

小武只觉得胸膛中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一下,似乎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在身体里炸开。

愤怒已经充斥着他的全身,他长剑一震,低着头,一步步的朝汤野逼近,剑尖在地面上拖过,发出嗤嗤的声音,划过一道细长的痕迹。

“现在,你想走也来不及了。”小武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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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三更~

第一百八十九章 我是你的保镖

“这小子一年之后再发现这张图纸也是假的,会不会一怒之下宰了我?”苏阳趴在一个小山包后面,露出两只眼睛看着远处,听着汤野一声接着一声,一声惨过一声的惨叫,有些心有余悸的想。

很远的地方,汤野和小武战斗的地方。

尽管在这个距离上已经完全看不清他们两的招式和身形,只剩下两个小黑点,但是依旧可以很清晰的看见不时陡然闪过的一蓬耀眼的剑光。

每次剑光闪过,汤野立刻就会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

太惨了,苏阳想,怪不得要严厉打击诈骗犯,自己忽悠了汤野,又忽悠了小武,于是汤野从上风占尽,一下子变成了任人宰割,倒了血霉,小武好好的一个爱笑的青年小伙子,摇身一变,成了个发飙的屠夫。

看到这两个人,苏阳忍不住就想到那些被自己忽悠致死的可怜家伙。

自己也被忽悠过,也差点被忽悠死,只能说世上有忽悠,听话需谨慎。

小武充分的发挥了一名职业杀手的素养,一直过了一炷香时间,汤野的叫声才渐渐的平息下去。

远远的看过去,小武持剑立在原地,左右张望了片刻,大概是没有发现自己,最后只能无奈的朝来路回去,看起来八成去和高立汇合了。

这样也好,时间宝贵,自己也不可能一年全部陪在小武的身边,他和高立在一起有个照应。自己也不用太过担心。

直到小武已经彻底远去,苏阳才从山包后面站起来,摇头暗笑道。小孔雀啊,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一步了。

至于你能不能成为真的孔雀明王,孔雀明王能不能于天际展翼,普照四方,这种事只能看你自己,再强力的队友,也不可能帮你打一辈子boss。

也不知道孔雀明王展翼剑我能不能学?苏阳暗想。这门剑法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实际上刚才小武第一次砍伤汤野的那一剑,自己根本没看见,只觉得有一团光闪过。然后汤野就受伤倒地。

但几百年来,除了孔雀山庄嫡传之外,似乎没有听说有任何外人学会了孔雀山庄的剑法,而孔雀山庄几百年来每一代也只有庄主一个高手。

最巧合的是。每一代孔雀山庄的庄主。居然都能生儿子,而且都只生一个儿子,代代单传。莫非这门剑法一定要是他们秋家的种才能学?

来的时候是两个人,离开的时候是一个人。

离着决斗还有一年的时间,苏阳希望小武和高立两个人都能找到自己想要的。

而自己也有新的任务。

在小武离开的一瞬间,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所谓的连环副本果然不止一个剧情,现在已经进入连环副本第二阶段:霸王枪剧情;与此同时,自己也有两个新的任务。其中一个是从小武的手里接过的调查‘出卖百里长青入关路线叛徒’的任务,另一个是系统给与的调查‘出卖联营镖局镖车路线’的剧情任务。

至于保护小武不死。这个系列任务中的第一个暂时没有完成,需要等到一年之后他和大雷神的比武结果而论。也就是说自己需要在这个副本之中留上一年,用这一年的时间来完成第二个任务,一年后小武和金开甲进行决战,完成第一个任务。

饿虎岭,乱葬破。

苏阳望着远处乱葬破上的哨卡,看起来连环副本中的剧情是有联系的。霸王枪的剧情里也有叛徒,在联营镖局成立之后,有人叛徒把联营镖局押送镖车的线路透露了给霸王枪的主角丁喜,通过一连串的阴谋妄图独霸联营镖局。

而给丁喜送信的那些人已经死了,尸体同样埋在乱葬坡。

由此看来,出卖百里长青入关路线的人,和出卖联营镖局押镖路线的,也许就是同一个人。

那自己现在就不必急于硬闯乱葬坡,而是去联营镖局。

问题是怎么去联营镖局?显然不可能大摇大摆的冲到联营镖局的大门口,晃着膀子说小爷我是来调查你们叛徒事宜的,快快给我老实交代。

苏阳想了想,决定先去保定,找张金鼎。

保定府的人就算没有见过张金鼎,也一定听说过,因为他本就是保定府的首富,而且也是保定的第一位大善人,用“富可敌国、乐善好施”这八个字来形容他,绝不会错。

遇到张金鼎的时候,苏阳就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了。

当他的保镖。

这么一个又有钱,又有善心的大老板,当然值得保护喽。

而恰好现在张金鼎正在护国寺前的广场上,招收武林高手充当护卫。

江湖里的人总是要吃饭的,实际上大多数江湖汉子每天最发愁的事并不是杀人,而是下一顿饭在哪里。

所以广场上已经围了很多人。

张金鼎当然也在,他的人就象是一只鼎,一只金鼎。

他头上戴的是金冠,腰上围着的是金带,身上穿的是金花袍,手是戴着白玉镶金的扳指,最少戴了七八个。

金子用得最多的,当然是他的腰带。

苏阳第一次看见一个人居然会同时绑着七八条金腰带,每一条腰带上都镶嵌着几个龙眼大小的宝石!

或者说苏阳第一次看到有人的肚子居然这么大,他的肚子绝不比保国寺院子里摆的那只鼎小,大胖子朱停在他面前简直就是一只瘦猴子。

更有意思的是这么胖的一个人,居然站的很稳,和那只有三足的鼎也一样,难道他也像鼎一样,有第三条腿?

像他这样会赚钱的人当然知道一分价钱一分货的道理,所以他开出的价钱很高,五千两,同样,他也明白打架这种事并不是人越多越好,所以招收的人很少,只有三个。

苏阳在广场上围观了半天,这半天之内,已经有了两个幸运儿被选中了。

这两个人就站在他的身后,一个歪戴着帽子,像是戏台子上的三流打手,但苏阳却看见这个人一拳头就把护国寺门口的铜狮子给打了个深深拳头印子,然后就没有人敢于挑战他了。

另一个人穿着紧身绣花衣,和那个好像三流打手的人简直是一对,像极两个恶霸打手。但每当有人挑战他的时候,这个人就随便从树上折了一根树枝,随随便便的点几下,就能把挑战者点到,很快的保定地面上十几个出名的高手已经躺在了地上。

然后就再也没有人挑战他们两了,剩下的最后一个名额,自然争夺的更加激烈。

苏阳依旧没有出手,他还在等。

终于在一番‘龙争虎斗’之后,还剩下一个比牛还要壮实的汉子,和一个虎背熊腰像狗熊一样的大胡子。

从周围围观人的议论中可以听出来,这两个人在保定府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专门放高利贷和帮人收账,他们出面收的账很少有收不回来的,有时候还会带点利息,譬如胳膊大腿什么的,保定府里被这两个人逼得家破人亡的不在少数。

这两个人并排站着,仰着脸,冷笑着望着广场上的其他人,他们既然敢于做放高利贷这种事,手上的功夫当然不会太弱,所以周围已经躺下了一圈人,而广场上好像也没什么人敢于再去和他们争。

有时候得罪地头蛇,比得罪外来的高手更麻烦。

这两个人孟不离焦,焦不离孟,两个人就是一个人,连出手打架也是一起上,最后一个名额看起来他们已经十拿九稳了。

苏阳终于整了整衣服,拨开面前的人群,走到了他们两面前,很客气的问:“这个名额能不能让给我?银子我可以补偿给你们。”

比牛还要壮实的大汉冷笑,忽然翻身一记重拳,打在路旁一根系马的石桩子上。

“格”一声,一根比拳头还粗的石柱,立刻被打成两段。

苏阳鼓掌道;“好厉害,真厉害。”

大汉弹了弹自己拳头上的灰,傲然道:“你看得出厉害,最好就乖乖滚开。”

苏阳关心的问道:“你的手不疼?”

苏阳好像很惊讶的样子,而大汉更得意了,另一条狗熊一样的汉子也不甘示弱,忽然伏身,一个扫腿,埋在地下足足有两尺的石桩子,立刻就被连根拔了起来。

苏阳更吃惊.道:“你的腿也不疼?”

狗熊大汉道:“你若是再不走,我可以保证,你马上就要疼了,全身上下都疼得要命。”

苏阳却道:“很好。”

壮牛和狗熊同时道:“很好是什么意思?”

苏阳道:“很好的意思,就是我要开始打你们了。”

这句话刚说完,苏阳已出手。

一掌打碎了壮牛的鼻子,反手又一巴掌打聋了狗熊的耳朵,紧跟着又是一掌打断了壮牛的五根肋骨,一脚将狗熊人踢得球一般滚出去,另一只脚狠狠的踹在壮牛的裤裆里。

广场上大部分人只听到啪几声响,等到他们看清楚的时候,壮牛和狗熊已经跪在地上,疼得弯下腰,眼泪、鼻涕、冷汗、口水、大小便同时往外流。

苏阳看着他们,问:“现在你们还想不想再让我滚?”

壮牛和狗熊立刻摇头,拼命摇头。

苏阳道:“很好。”

然后他就成了张金鼎的第三个保镖。(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拿你的钱,打你的人

张金鼎给出了一人五千两的代价,为的只是要苏阳和另外两个保镖,护卫着他去城外取一批货。

他家并不是没有保镖,只不过张金鼎一向认为没有一丁点必要花大价钱一直养着一批高手,用的时候再雇才是最划算的。

如果从做生意的角度来说,他的想法或许不错,只可惜这是江湖。

跟着张金鼎来到了城外树林,树林子里有一间茅草房,窗户里有灯光透出来,张金鼎只咳嗽了一声,房子的门就开了。

房里已经有两个人。

靠近门口的那个随随便便的坐在椅子上,第一眼给人的感觉就很不讲究。

实际上他就是个很随便的人,有好衣服穿,他就穿着;没有好衣服穿,他就穿破的;有好酒好莱,他就猛吃;没有得吃,就算饿三天三夜,他也不在乎。

就算饿了三天三夜后,他还是会笑,很少有人看见过他板着脸的时候。

现在他就在笑。他笑得也很随便,有时候会皱起鼻子来笑,有时会眯起眼睛来笑,有时候甚至会象小女孩一样,噘起嘴来笑。

他的笑容中,绝对看不出有一点儿恶意,更没有那种尖刻的讥诮。

所以无论他怎样笑,样子绝不难看。

这个人当然就是讨人喜欢的丁喜。

而他的身后也站着一个人,很多人叫他‘愤怒的小马’。

实际上只要看见丁喜,通常就可以看见小马站在后面。

因为他是丁喜的朋友。是丁喜的兄弟,有时甚至象是丁喜的儿子。可是他不象丁喜那样随和,也没有丁喜那样讨人喜欢。这人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好像带着一万个不服气的表情,看着人的时候,好象总是想找人打架的样子,而且真的随时随刻都会打起来。

除了这两个人之外,房里没有任何看起来能超过一两银子的东西。

丁喜从桌子下面拿出来一根又粗又长的旗杆,旗杆旗杆是黑色的,旗面也是黑色的。旗上却绣着五条白犬,一朵红花。

这就是近来江湖中声名最响的开花五犬旗。

五犬旗是镖旗。

四大镖局在半个月前已然合并,组织成一个空前未有的联营镖局。

五犬旗就是他们的标志。

五条白犬。象征着五个人:辽东大侠百里长青,神拳小诸葛邓定侯,福星高照归东景,玉豹姜新。还有一位就是中原镖局中第一高手。振威的总镖头。乾坤笔西门胜。

走镖的人视镖旗帜为生命,而五犬开花无意是天下最大的一面镖旗,居然会出现在这里,看起来联营镖局的第一单生意就砸了。

丁喜笑了笑,旋开旗杆顶端的钢球,只听叮叮咚咚一串晌,如琴弦拨动,一连串落了下来。落在桌上。

龙眼大小的珍珠,找一颗或许不算难。但是找七十二颗相同的,简直闻所未闻。

张金鼎的眼睛已经盯上了桌上的珍珠。

小马却一直盯着张金鼎,问道:“你好像太着急了?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张金鼎?”

张金鼎这才抬起头,道:“你应该看得出,除了我之外,谁有我这一身肉?”

小马冷笑道:“你这一身肥肉是从哪里来的?”

张金鼎笑道:“当然是从你们这些人身上来的。”就在小马握紧了拳头的时候,张金鼎连忙道:“不过你莫忘记我是你大哥请来的客人,你若打了我,就等于打你大哥的脸。”

“看货吧。”丁喜说。

张金鼎道:“你想卖多少?”

丁喜道:“一百万两。”

张金鼎摇头道:“一万两。”

苏阳差点笑出来,可是小马已经跳起来了,揪住了他衣襟,怒道:“你是在说话,还是在放庇?”

张金鼎居然还是笑眯眯的,道:“我只不过是在做生意,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做生意本来都是这样子的。”

丁喜道:“九十九万。”

张金鼎道:“三万。”

丁喜道:“九十八万。”

张金鼎道:“四万。”

丁喜道:“好,我卖了。”

小马又征住,就连张舍鼎自己都怔住,他做梦也想不到会遇上居然有人拿金子当破铜烂铁,这简直象是天上忽然掉下个肉包子来。

丁喜微笑道:“你不用奇怪,因为哪怕他出一千万两,我们都一个铜板也拿不到。”

“为什么?”小马问。

一直垂着头站在张金鼎身后,打扮得象戏子一样的花衣镖客忽然笑了笑,脱上的绣花袍,摘下头上的歪帽,用脱下的花袍子擦了擦脸。

于是这个戏台上的三流小保镖,忽然变成了江湖中顶尖儿的一流大镖客。

江湖中够资格被称作一流大镖客的人,绝不会超过十个,神拳小诸葛邓定侯当然是其中之一。

乾坤笔是用百炼精钢打成的,此刻就斜插在另一个保镖的绣花袍里、紧身衣的腰带上。

他的人也象这对笔一样,瘦削、修长、锋利,已经过千锤百炼,炼成了精钢,这个人当然就是西门胜。

“当然还有我。” 一直沉默不语的苏阳忽然开口笑道:“其实你们如果只卖一万五千两,我可以保证你们拿得到。”

这次轮到丁喜问了:“为什么?”

苏阳一脚踹翻了张金鼎,从他的口袋里摸出了几张银票,晃了晃,笑道:“因为他虽然黑心,但还是个商人,至少不敢欠我们这三个不要命的保镖的钱。”

西门胜冷冷的问:“其中有一万两是我和诸葛哥俩的,你只有五千两。”

邓定候好奇的问道:“我们两化妆成保镖来找我情有可原。而你,快剑校赫为什么也会跟来?”

苏阳指着已经不敢说话的张金鼎道:“因为我想要赚他的钱。有种人虽然不自己动手去抢,却比强盗的心更黑。别人卖了命抢来的货,他三文不值二文地买下来,一转手至少就可以赚个对开对利。他恰好就是这个专门收黑货的。”

丁喜也好奇道:“那为什么你又要把已经赚到的钱送给我们?”

“我不是给你们,你们也不缺钱。”

“哦?”丁喜问。

苏阳道:“乱石岗的沙家七兄弟都死在五犬旗下,留下的满门孤寡,还有青风山和西河十八寨的人,就算他是罪有应得。他们的孤儿寡妇并没有罪。这些女人孩子都有权活下去,要活下去,就得有饭吃。要有饭,就得要银子。”

乾坤笔西门胜却说:“但无论如何这些东西都是别人的,我们必须带走。”

苏阳道:“据说这些珠子是河南道上贪官潭清的?”

邓定候无奈的摇摇头:“保镖的眼中只有客人,没有贪官清官。你可以说这是悲哀。但却是千年来铁一样的规矩,也正是因为有了这种规矩,镖局才能繁衍至今。”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苏阳笑了笑:“打吧,规矩是打出来的。铁也是可以打裂的。”

“你要帮我们?”小马意外道:“我们并不认识。”

苏阳道:“我觉得你们没有做错,而我恰恰不太喜欢贪官,这个理由好像已经够了。”

小马重重的拍了拍苏阳,道:“说的好!那你看我们应该怎么打?”

西门胜插嘴道:“打架只有一种打法。打到对方躺下去,再也爬不起来时为止。”

苏阳却摇头道:“这不好。我们有三个人,而他们却只有两个人。”

“那你说怎么打?”丁喜也问。

苏阳道:“据我所知。打架的法子有两种,一种是文打,一种是武打。像两位大镖头这种有身份的人,总不能像狗一样咬来咬去吧。”

邓定候也饶有兴趣问道:“文打怎么打?”

苏阳道:“就这么样打。”

打字刚出口,他已一拳打在张金鼎的大肚子上。

张金鼎的肚子可没有铁鼎那么硬,一拳就被打得弯下腰去,满嘴都是苦水,眼泪、鼻涕甚至连小便都几乎被打了出来。

西门胜怒道:“你怎么能打他?”

苏阳笑道:“我们三个人,你们两个人,分成两方,我们轮流打,一方派一个人出一拳,谁先把这位张老板打得躺下去,再也爬不起来,谁就胜了,但却只准用拳头打。当然我们还是占了些便宜的。”

邓定候哈哈大笑道:“这个方法真不错,我也试试。”他也一拳打在了张金鼎的肋部。

张舍鼎立刻倒了卜去,倒得真快。这个人看来虽然比牛还蠢,其实却比狐狸还精十倍。

西门胜看着他,道:“你还爬不爬得起来?” 张金鼎立刻摇头。

西门胜抬起头,向苏阳冷笑,道;“他已爬不起来,你就算输了。”这简直就象是两个人在唱双簧一样,一吹一唱,一格一挡。

这明显就是在做戏,可苏阳居然重重的点了点头,说:“我认输,你们两呢?”

小马的脸色已因愤怒而涨红,谁知丁喜却反而大笑了起来,道:“我也认输,我本来就准备认输的。”

然后苏阳和丁喜、小马就输了,好不反抗的被邓定候和西门胜点了道,压着朝外走。

丁喜却还在笑,他问苏阳:“你为什么也在笑?”

“我拿了张大胖子五千两,还白打了他一拳,能让张老板做了次亏本生意,我干嘛不笑。”苏阳说。

更何况能用这种方式进入联营镖局,绝不会引人怀疑,这就更加值得开心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脑子有病,肚子有虫

房子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一群人包围了,这群人的打扮绝不是什么三流保镖。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这是一群不好对付的人。

一辆黑漆大车从远处驰来,赶车的一直在那里扬鞭待命,原来这里早就被五犬开花的人包围了。

“请吧。”邓定候对着大车一挥手,大车的车棚都是用精铁打造的,四面有厚厚的帘子,用来押送犯人不但安全稳妥,还非常秘密,里面的人看不到听不到外面,外面的人同样也看不到听不到车子里面发生了什么。

苏阳大摇大摆的坐上了车,丁喜也要上去,却被邓定候拦住了。

“为什么他能上,我就不能上?”丁喜问。

邓定候指着苏阳腰上的酒葫芦说:“因为他带了酒,你没有带酒。”

“没带酒就不能上车,就只能走路!”小马的鼻子都气歪了:“你们押送犯人难不成还要犯人自备饮食?”

苏阳钻进了车帘子里,笑嘻嘻的说:“虽然追回了失物,不过毕竟没有按时送到,五犬开花这一趟不知道要赔多少银子,说不定非但要我们自备饮食,连他们这些押送我们的人的车马费,都要我们出。”

“聪明。”西门胜抖了抖手里三张五千两的银票:“快剑校赫你的保镖费,就当是你们三个的押运费吧。”

“果然是保镖的。”小马呸了一声

大车缓缓的上路,车厢里只有苏阳和邓定候。

从车子启动开始。邓定候就一直似笑非笑的盯着苏阳在看,一句话也不说。

“江湖里传闻邓定候在对付女人方面很有一手,我又不是女人。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苏阳问。

邓定候终于开口了:“江湖传言快剑校赫只是个二流剑手,但是却连青龙会那你都没有办法,因此可见江湖传闻一般都不怎么靠谱。”

“那你一直看着我,难道是因为我长得比较好看?”苏阳问。

“我只是觉得奇怪,你为什么不觉得奇怪?”邓定候说。

“我为什么要奇怪?”苏阳笑眯眯的反问。

“因为你当然能看出来,我是认识你的。”邓定候说:“那天在长街上,那个用老鸭汤泼人的家伙就是你。所以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你其实是五犬开花旗的恩人。结果我缺点住了你几个道,绑了你。你难道不奇怪?”

“你们连恩人都绑了,脸都不要了,我又何必觉得奇怪。”苏阳说。

苏阳这么骂他,邓定候却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他生出两根手指在苏阳身上的那种特制的用来捆人的绳子上一勾。崩一声轻响,绳子就断成了两截,然后他用在苏阳的几处道上抚了几下。

“就算我是不要脸的人,百里长青也一定要。”邓定候笑道。

“不是你们要脸,而是你们有事要我帮忙。”苏阳道。

邓定候笑道:“果然瞒不过你。”

他说完,忽然收敛起了笑容,正正经经的朝苏阳行了一个礼,沉声道:“先谢过你当日仗义出手。救了百里长青,才会有现在的五犬开花联营镖局。”

苏阳抡起肩膀活动了几下。又拧开酒壶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才道:“你把我一起抓来,又和丁喜他们分开,单独在车里,只怕不仅仅是为了和我道谢吧。”

邓定候说:“不错!百里长青的入关路线和时间,知道的人并不多,而那天的刺杀,却像是早有预谋的,所以我们怀疑,五犬开花之中有内奸。”

“所以你才会单独和我在一起,因为你并不信任其他人。”

“正是。”邓定候点头道:“知道他入关路线的,实际上只有我、归东景、西门胜、姜新和他自己,他自己当然不可能出卖自己。”

“那么只可能是剩下的四个人之一。”苏阳似笑非笑的问:“你岂非正是这四个人之一?”

“当然!”邓定候笑道:“所以百里长青只是让我请你去查,而并不是让我去查,查谁,怎么查,那是你要考虑的事。”

“百里长青这样做,你不生气?”苏阳问。

“我要是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你是不是就不查我了?”邓定候问。

“要是生气就能洗脱嫌疑,天底下的就没犯人了。”苏阳道。

“那我又何必生气?”邓定候笑道。

“可为什么偏偏要我去查?”苏阳问:“正如你所说的,我不过是一个二流的剑客,如果是为了报答我救过他一次,他完全可以给我金银珠宝,怎么会让我去查这么要紧机密的事?”

“这点我也不知道,我问过,百里长青没有说。”邓定候摇头道:“不过江湖里二流剑客虽然多,但是能让青龙会头疼的二流剑客,却只有你一个。只不过有一点希望你能做到。”

“什么?”

“你可以调查任何人,用任何方式,但不要在明面上查。”

“那后面两个人是怎回事?你不会告诉我这是巧合吧?”苏阳用大拇指朝大车后面指了指,后面跟着丁喜和小马。

“当然不是,但其中的确有巧合。”邓定候道:“知道百里长青入关路线的,是我们五个人,而知道被丁喜他们劫去的这批货路线的,依旧是我们五个人,这两次却偏偏都出事了,你说巧不巧?更巧的事,无论是百里长青死了,还是我们的第一批生意就砸了,五犬开花联营镖局的事就做不下去。”

“巧合太多了,当然不会是巧合。”苏阳道。

邓定候点头:“不错,所以我和百里长青都一致认为。这两件事的主谋都是同一个人,一个不想让联营镖局存在的人。”

“也许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龙。”苏阳道。

“青龙会当然不愿意。刺杀百里长青的人也是青龙会的。外在的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身边的。”邓定候说:“所以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把这个内奸揪出来。我们表面上是在调查透露这一趟镖路线的人,实际上的目标,是揪出来那个透露百里长青行踪路线的人,因为这两个人本来就是一个人。”

“这两件事有什么区别吗?”

“有区别,而且区别很大。”

邓定候露出了一丝只有他这个职业的人才懂的无奈苦笑。摇头道:“镖局里有出卖走镖路线的内奸,这是贪欲,有贪欲的人。在哪里都有,只要我们把他揪出来并且处理得当,对于镖局的声誉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但如果镖局里有青龙会的卧底,这种事我们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以后非但害怕得罪青龙会的人不会找我们保镖。即便不怕得罪青龙会的人,也会因为这件事对我们有所怀疑,所以调查青龙会安插内奸的事,需要在暗中进行,只有你我和百里长青三个人知道,表面上对外的说法,就只能是寻找透露保镖线路的人。”

“好在就像你说的,这两个人其实是一个人。所以调查的路线也很明显。从丁喜截镖的这件事上入手。”他拍了拍苏阳的肩膀说。

苏阳沉吟片刻,道:“除了你之外。我还要见一见你们其他的几个人。”。

“西门胜你已经见过了,姜新和百里长青暂时不在,不过你马上就能见到另一个人了。”邓定候笑道:“福星高照归东景。”

归东景的年纪并不象别人想象中那样老,最多不过三十五六。

第一眼看过去,你一定会先看见他的嘴。

他的嘴长得并不特别,可是表情却很多,有时歪着,有时呶着,有时抿着,有时还会做出很多让你想不到的样子。

那些样子虽然并不十分可爱,也不讨厌.我可以保证,你绝未见过任何男人的嘴,会有他那么多表情。

他不但是中原镖局的大豪,也是两河织布业的巨子,家财万贯,可算是他们那些兄弟中的第一位豪富,但是他看来却一点也不象,反而象是从来不用大脑的小工。

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脑筋动得绝不比任何人慢。

他最聪明的方面还是三点:能够让别人去做的事,他绝不肯自己去做;能够答应别人的事,他绝不会拒绝;若遇见了不能答应的事,他说‘不行’这两个字,说得比谁都快。

这样的人,当然活的比谁都舒服。

这种人当然也是一个成功者的典型。

成功的男人一般都有一个爱好,或者说是弱点:女人。 可这里没有女人,振威法局里里外外,绝没有一个女人。

归东景一向坚持女人是他的嗜好,是他的娱乐,绝不是他的事业。男人做事时,绝不能牵涉到女人。

这样的人能获得成功,绝对不是侥幸的,至少苏阳觉得自己就未必能做的到。

苏阳见到归东景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的脑子是不是有病?”

归东景立刻做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摸了摸自己的头,惊诧道:“怎么,你看出来我脑子不好?”

像他这么成功的男人,当然是想多活几年,如果听说自己的头脑得了病,那一定会紧张的。

苏阳指着他身后的一大桌酒席说:“你脑子如果没有问题,为什么要请我们三个人喝酒。”

酒席上的菜肴精美,有几大坛子好酒,而归东景居然用来招待三个截他镖的家伙,只能说他脑子有问题。

“哦,我明白了,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归东景如释重负的样子,笑眯眯的说:“我脑子没问题,可是我肚子里有虫。”

“酒虫?”苏阳笑道。

归东景抚掌大笑:“正是,我正要喝酒你们就来了,那我这个做主人的,当然不能让你看着我喝,所以不管有什么事,先喝酒再说。”

好酒,也是烈酒。

归东景是好酒量,西门胜的酒量也不差,邓定侯当然更强。

可对面坐着的三个人,也丝毫不比他们差了。

苏阳喝酒的时候每一口并不大,甚至显得稍微有些秀气,但他却一直不停,一口接着一口,每一口之间甚至连间隙都没有。

无论你做任何事,无论你的天赋多么差,但只要你一刻不停的坚持,那就一定会比绝大多数人做的要好些。

而小马喝酒却恰恰相反,他只喝一口,他的嘴巴很大,张开了以后更大,然后他一仰头,一大碗酒就倒进了嘴里,接着他再把嘴巴合上,一仰头,这碗酒就进了肚子。

丁喜喝酒的方式最正常,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他喝的一点也不比苏阳和小马要少。

六个人喝完了六坛子酒,很烈的酒,都有点晕晕乎乎起来。

归东景忽然站起来,打了个酒嗝,笑着说:“苏阳,丁喜,还有小马,你们三个能不能猜到,我为什么要请你们喝酒?”

“难道不是因为你肚子里有虫?”苏阳红着脸,醉眼朦胧道。(未完待续……)

ps: 感谢‘影子的独舞 ’和‘0773’打赏支持!

第一百九十二章 酒里有毒?

“我肚子里的虫再多,你们喝酒也治不了。”归东景摇头道。

“我肚子里没虫,可也没闲钱请你们喝酒。”西门胜冷冷的道。

丁喜和小马都奇怪的望着他俩,六个人当中,只有苏阳和邓定候还在埋头喝酒,他俩也不互相敬酒,而是自顾自的不停喝。

邓定候不说话,依旧在喝,在对待女人和酒两件事上,邓定候的态度和归东景完全相反,他一向认为好的酒和好的女人在面前是一定要去享受的,就算有天大的事,也不应该耽误。

人生忙碌了一辈子,不就是为了有好的酒和绝代的佳人?

苏阳也认为明明有快乐在面前都不会享受,那样的死板生活又有什么乐趣。

更关键的是酒鬼的称号又快要升级了。

而归东景两只眼睛却闪闪发亮,一点也不像喝多了的样子,他神秘道:“那么我告诉你们,我们请你们喝酒,只因为我们想灌醉你们。”

丁喜道:“为什么?”

归东景道:“因为我们想你说出一件事。这次我们走镖的日程路线、接镖的地方都是秘密.甚至连我们保的这趟镖,也是秘密。这秘密你本来绝不该知道的,但你却知道了。”

丁喜微笑,归东景道:“是谁把这秘密告诉你的?”

丁喜道:“你们以为我被酒醉了之后,就会说出来?”

归东景道:“酒后吐真言,喝醉的人。总比较难守秘密。”

苏阳忽然插嘴道:“由此可见,你其实并不是个很喜欢喝酒的人。”

“哦?”归东景道。

“喜欢喝酒的人,喝多了之后只会做一件事。”苏阳道。

“什么?”

“睡觉!”

邓定候也放下了酒杯。笑道:“这毛病倒跟我差不多。”

苏阳摇头道:“你喝多了喜欢找女人睡觉,而我喝多了却喜欢一个人睡。”

归东景叹道:“看来我今天是听不到实话了。”

丁喜却摇了摇头,道:“未必。”

“哦?为什么?”

“因为他根本没喝多。”苏阳大笑起来:“想要灌倒丁喜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丁喜向苏阳道:“幸好我没喝多,不然我说出来的话,他们一定不相信,一定以为是醉话。”

苏阳问:“难道把秘密泄露给你,给你送信的人。是个死人?”

归东景摇头道:“死人怎么可能给他送信?”

不了丁喜居然重重的点头,道:“不错,就是个死人。”

振威镖局的大厅里。忽然变得没有声音了,归东景,邓定侯、西门胜,三个人全都板着脸。

他们瞪着眼。盯着丁喜。

尤其是归东景。归东景不笑的时候,样子变得很可怕,很难看,就象忽然变了一个人。

丁喜却还在笑,笑得还是那样讨人喜欢,他对苏阳道:“你看,我就算没喝多,他们也会以为我喝多了。”

苏阳却道:“我相信你没喝多。所以就算他们不愿意听,我也很想听听一个死人是怎么给你送信的。”

“可是似乎也只有你一个人愿意听。”丁喜道。

苏阳摇头道:“你是个说故事的。只要还有一个听众,你就应该把故事说完。”

“好吧。”丁喜道:“那个人本来当然没有死,但现在却的的确确已是个死人。”

邓定侯抢着问道:“是有人杀了他,谁?”

丁喜道:“我。”

苏阳道:“这恐怕也是你们谈好的条件之一。”

归东景冷笑道:“天底下居然有这种奇怪的条件?现在我也很想听下去了。”

丁喜道:“十天前,有人送了封信来,说他可以将你们的秘密泄露给我,条件是我劫镖之后,要分给他三成,我若肯接受他的条件,就得先将送信来的这个人杀了灭口。”

邓定侯道:“你接受了他的条件?”

丁喜点点头,道:“所以过了不久,就又有人送了第二封信来。内容就是开封运到京城那趟镖的秘密?当然了,我还得先把送信来的那个人杀了灭口。我劫下那批货后,虽然有点不甘愿,可是为了第二次生意,只好分了那人三成。”

邓定侯道:“你是怎么送给他的?”

丁喜道:“我劫下了那趟镖之后.他又叫人送了封信来,要将他应得的那一份.送到他指定的地方去,送走之后,立刻就得走,假如我敢在那里窥伺跟踪,就没有第二次生意了。所以你直到现在为止,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甚至连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不知道。”

苏阳道:“六个送信给你的人,全部已被你杀了灭口。”

丁喜道:“我虽然没有自己去杀他们,但他们的确是因我而死。而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所以你们请我喝这么多的酒.实在是浪费”

邓定侯忽然打断了他的话,道:“你至少还知道一件我们不知道的事。”

丁喜道:“哦。”

邓定侯道:‘你当然一定知道,那六个死人现在在哪里?还有那六封信。”

丁喜道:“不错,信也就与死人在一起。”

邓定侯道:“在哪里?”

丁喜道:“难道你还想去看看他们?”

邓定侯笑了笑,道:“老江湖都知道死人有时也会泄露出一些活人不知道的秘密。”

丁喜道:“你想要我带你去?”

邓定侯目光炯炯,逼视着他。道:“难道你不肯?”

丁喜笑了,道:“谁说我不肯,只不过那个地方实在不适合你们去。纵然我肯带你们到那里去,你们也未必有胆子去。”

邓定侯也在微笑,道:“那地方,难道是龙潭虎不成?”

丁喜淡淡笑道;“虽不是龙漂却是虎。”

苏阳道:“我已经知道是哪里了,这个地方你们五犬开花的人,的确去不了。”

西门生寒声道:“天下间我们去不了的地方还不多。”

苏阳道:“不多,不多。的确不多。不过饿虎岗就一定是其中之一。”

饿虎岗本就是天下黑道人物联合起来,对付五犬开花联营镖局的地方,五犬开花的人去了饿虎岗。岂非正是大肥猪拱门,犬入饿虎口?

西门胜脸上虽然还是全无表情,但瞳孔已在收缩。

归东景已站起来,背负着双手。不断地绕着桌子走来定去。

邓定侯拿起杯酒。准备干杯,才发现杯子是空的。

丁喜看着他们,悠然道:“只要三位真的敢去,我随时都可以带路。”

归东景忽然笑了笑,道:‘我们并不是不敢去,只是不必去。”

丁喜道:“不必去?”

归东景道:“当然不必,你们三个人去就可以了。”

“我们?”苏阳奇道:“我,丁喜。和小马?”

“不错。”归东景笑道。

“贼去捉贼,你不怕我们跑了?”丁喜也奇道。

“当然不怕。”归东景晃了晃桌上的酒坛子。得意道:“这些酒里都有一些发作很慢的药,这些药也不会置人于死地,但是唯一的好处就是半年之后如果没有解药,一身的武功就至少要废掉一半。”

这下非但丁喜小马,连邓定候和西门胜的脸色都变了。

“实在是很不好意思,我刚才说了,我肚子里有酒虫,这真不是骗你们的,这些酒对于我而言,只不过是药酒,而对于你们来说就是毒酒。”归东景很抱歉的说,然后他看了看邓定候和西门胜,又道:“当然,我既然是制作酒的人,也一定有解药。”

他从怀里掏出来两个小纸包递给邓定候和西门胜,西门胜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打开纸包,里面有一些白色的小粉末,西门胜一口吞了下去,脸色才恢复了血色,邓定候也哼了一声,把纸包装进怀里。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顺利的查出谁是真正把镖显露透露的人,我们也能等到解药?”苏阳问归东景。

“相反的话,就得不到,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归东景哈哈大笑。

苏阳和丁喜相互对望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而小马的拳头上已经蹦起了青筋。

丁喜按住小马,对苏阳无奈道:“看起来我们只好跑着一趟了。”

苏阳想了想点头,道:“不过不急。”

“你们如果需要什么准备的话,我可以提供。”归东景很大方的说:“对于帮我办事的人,我一向很慷慨。”

“倒也没什么其他的事。”苏阳居然把桌上最后剩下的半坛子毒酒端过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咕咚咕咚的喝了个精光。

“你疯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小马终于忍不住大声的说。

“他倒是聪明,反正已经中了毒,倒不如多喝一点,这酒是真不错。”丁喜的样子,好像很后悔自己没有先下手抢过那半坛子酒。

归东景却依旧很大方,笑道:“这样的酒,我还有很多,如果你们喜欢,我可以让你们喝个饱。”

不等丁喜说话,苏阳已经放下了酒坛子,醉醺醺的问丁喜:“其实你知不知道,一个人酒喝多了之后,除了睡觉,还喜欢干嘛?”

丁喜眼睛一亮,道:“莫非,还喜欢撒酒疯?”

苏阳大笑:“不错,那你和小马喝多了没有?”

“好像多了。”丁喜说。

“那我们为什么还不撒酒疯?”苏阳说完已经把酒坛子朝归东景的脑袋上砸了过去,大笑道:“他们既然让我们做事,当然不好意思因为我们撒酒疯就难为我们。”

“不错,我要开始发酒疯了!”小马已经跳起来一拳头把一张老檀木的书架砸了个大洞。

于是乎,归东景的振威镖局,在半个时辰之后,已经被砸了个稀巴烂。

归东景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鼻子都要气歪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杏花村的娘们们

归东景吃得讲究,穿得讲究,用的女人也讲究,除此之外,最讲究的就是马车。

他用的马车,永远是最舒服、最豪华、设备最齐全的。

苏阳带着丁喜和小马砸了归东景的家之后,当然没有忘记把他的马车也顺手抢过来。

“我们去调查镖局线路泄密的事,当然不能走着去。”苏阳说的很理所当然。

“你们最好莫要忘了,时间一到,如果没有结果,你们身上的毒就会发作。”归东景只能忍住气,冷冷的说

苏阳坐在车里,忽然笑了起来,打开了车座下的暗门,拿出了一坛酒。

这坛酒当然是好酒,拍开了泥封,就有一股强烈的酒香扑鼻而来。

丁喜立刻道:“这是泸洲的大曲。”

小马却惊道:“你们还敢喝他的酒?”

苏阳和丁喜对望了一眼,丁喜忽然问小马:“你知不知道,苏阳为什么说归东景不是真正的酒鬼?”

“因为他不知道酒鬼喝多了酒会撒酒疯。”小马摸着拳头笑的很开心,昨天砸归东景的家属他最起劲。

他好像一点也不在乎自己身上已经中了毒,他本就是个只晓得过好今天,而不会为明天发愁的人。

在这个江湖里,每一天都随时会发生要你命的事,又何必为了半年之后才会发作的毒而担心呢?

“还有呢?”丁喜问。

“还有?”小马奇道。

苏阳笑道:“当着自己老婆的面夸别的女人漂亮,和就酒鬼的酒里下毒。差不多可以算是世上最蠢的事了。”

丁喜也在笑,显然他也是个酒鬼。

“难道你们喝出来酒里有毒?”小马瞪大了眼睛,更奇怪了。摇头道:“我怎么没有喝出来。”

小马当然也是酒鬼,苏阳和丁喜喝出来酒里有毒,他没有理由喝不出来。

苏阳问:“你真的没喝出来?”

小马的嘴长得比驴子嘴巴还要大,傻乎乎的摇了摇头。

“你呢?”苏阳问丁喜。

丁喜居然也摇了摇头,不过却没有什么吃惊的样子。

“我其实也没有喝出来。”苏阳笑了。

小马恍然大悟,道:“难道酒里并没有毒,他是吓唬我们的?”

苏阳和丁喜同时点头:“酒鬼能喝出酒里有毒。当然也能喝出来酒里没毒。”

“酒里没毒,难道解药里有毒?”苏阳挠挠头,笑嘻嘻的说。

“谁知道呢?”丁喜无所谓的摇摇头。揭开了马车的帘子,朝前方望过去,说道:“不过我知道一个地方,那里的酒和解药。都一定没有毒。你们去不去?”

“去,傻子才不去。”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这是首家喻户晓的诗.几乎每个地方都有人在曼声低吟,只不过有人是感怀春风秋雨,有人是希望别人断魂,而有的人却只是酒瘾犯了。

无论哪一种人都不少。所以每个地方也几乎都有杏花村。

这地方的杏花村是在近山脚下,在还未被秋色染红的枫林内。在附近全无人家的小桥流水边。

虽然没有杏花,甚至连一朵花都看不见,可是这酒家的确就叫做杏花村。

小小的酒家,外面有小小的栏杆,小小的庭院,里面是小小的门户,小小的厅堂,当炉卖酒的,是个眼睛小小、鼻子小小、嘴巴小小的女人。

只可惜这女人年纪并不小,无论谁都看得出,她最少已有六十岁。

六十岁的女人随处都可以看到,可是六十岁的女人身上还穿着红花裙,脸上还抹着红胭脂,指甲上还涂着红红的凤仙花汁,你就很少有机会能看得见了。

看见了也会吓走。

丁喜刚穿过庭院,她就从里面奔出来,象一只依人老鸟一样,投入了丁喜的怀抱。

小马一点吃惊的样子也没有,好像早就习惯了这奇怪的一幕,苏阳就更不会奇怪了。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爱人的权力,无论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多么大,外表和身份多么悬殊,甚至只要相爱,完全可以找一个畸形的小瞎子。

你可以不认同别人的选择,但绝不应该去剥夺别人选择的权力。

更何况这个老鸟显然不是丁喜的女人,苏阳笑道:“这位一定就是这里的老板娘了。”

丁喜道:“你听说过红杏花这名字没有?你若早生几年,你就会知道保定城附近八百里之内锋头最健的女人是谁了。”

“看起来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苏阳说。

红杏花居然朝苏阳眨了眨眼睛,笑道:“他若是比你大的太多,还怎么当我的孙子?”

苏阳当然知道红杏花并不是丁喜真正的祖母,但是丁喜和红杏花之间的亲情,却比绝大多数有血缘关系的祖孙还要亲近。

“你怎么想起来来看我了?”红杏花笑道:“你以前很少来,只有受了很重的伤之后才会到这里来。”

一个忙碌的男人也许很少回家,但是他受到搓着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却一定是家。

丁喜也道:“这次我没有受伤,但是中了毒,所以我要帮别人办一件事。”

“帮谁?”红杏花问。

“五犬开花里的人。”丁喜说。

红杏花忽然不笑了,反手一个耳光掴在丁喜脸上,掴得真重。而丁喜却还在笑。

红杏花又反手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骂道:“你这小王八蛋真没出息,居然栽在他们的手里。”

“幸好我的祖母不在。”苏阳笑嘻嘻的说:“要不您老慢慢打着。我先进去喝点?”

红杏花居然一仰头:“不行,你们三个一起滚。”

苏阳道:“我又不是你孙子,难道来照顾你生意的客人你都朝外赶?”

红杏花用眼色往里面一瞟,道:“就应为你是我孙子的朋友,所以我才叫你们滚,你们最好赶快滚。”

苏阳眼珠子转了转,道:“看样子里面一定有个很麻烦的人。所以你才这么关心我们,让我们滚。”

红杏花道:“不是人,里面连一个人也没有。”

苏阳道:“不是人?难道是枪?”

红杏花眼光一闪。望着苏阳道:“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苏阳说了一句废话,就已经和小马丁喜一起走了进去。

枪, 百兵之祖。

霸王,力拔山河今气盖世。

枪也有很多种。有红缨枪、有钩镰枪、有长枪、有短枪。还有高立的双枪。

但这杆枪是霸王枪。

霸王枪长一丈三尺七寸三分,重七十三斤七两三钱。

霸王枪的枪尖是纯钢,枪杆也是纯钢。

霸王枪的枪尖若是刺在人身上,固然必死无疑,就算枪杆打在人身上,也得呕血五斗。

江湖中其至很少有人能亲眼见到这霸王枪。

可是江湖中每个人都知道,世上最霸道的七种兵器,就有一种是霸王枪。

普天之下。独一无二的霸王枪。

大堂里面已经做了十七八个江湖人,但最中央的地方却是空的。三张桌子已拼了起来。上面铺着红毯,垫着锦墩,还缀着有鲜花。

这杆一丈三尺七寸三分长的大铁枪,正摆在上面,就象是人们供奉的神祗。

它的枪尖虽锐利,线条却是优美丽柔和的,经常被擦拭的枪杆闪耀着缎子般的光泽,显得既尊贵.又美丽,又象是个美丽而骄傲的女神,正躺在那里等着接受人们的膜拜。

“看来这杆枪日子过得简直比人还舒服。”丁喜抚摸着枪身,摇头晃脑的说。

红杏花瞪着他,冷冷道:“因为它的确比大多数人都有用。”

丁喜瞪了瞪眼,笑道:“你的意思是说,它也比我有用?”

红杏花道:“哼。”哼的意思就是是。

丁喜道:“它会不会替你捶背,会不会替你端茶倒酒?”红杏花虽然还想板着脸,却还是忍不住笑了。

她笑的时候,一双远山般迷朦的眼睛,忽然变得令人无法想象的明亮和年青。

在这一瞬间,所有人都几乎忘记了她是个六七十岁的女人。

苏阳却自己倒了一杯酒,悠悠的道:“无论它日子过得多么舒服,我们也不必羡慕,它至少没法子自己站起来自己倒杯酒喝。”

红杏花忽瞪了丁喜和苏阳一眼,又叹了口气,道:“所以它也不会为了一杯酒就做出比猪还蠢的事。我警告过你们,叫你不要进来的。”

“难道王万武会来?”丁喜问道。

霸王枪的主人姓王,也就是大王镖局的主人,一枪擎天王万武,据说这个人不但脾气刚烈,而且是姜桂之性,老而弥辣,这次联营镖局成立,他说不加入,就是不加入,甚至不惜跟他的老朋友百里长青翻脸。他甚至还拍着桌子,叫百里长青滚出去。他的坏脾气,和他的霸王枪一样天下闻名。

“就算王万武来了也关系。”苏阳道:“据说你和他的关系还不错。”

“当然不错。”丁喜像是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往事,笑道:“他以前常骂我小兔崽子。他既然要来,只怕我们今天要喝死在这里了。”

苏阳也笑了,小兔崽子这四个字有时候只有很亲近的人才会去骂,譬如自己也经常会骂赵小龙小兔崽子。

“不过来的人,却一定不是王万武。”苏阳摇头道。

“为什么?”

“你见过一个脾气很大,很暴躁固执的老爷子,会把他的兵器放在鲜艳的花丛中吗?”苏阳指着桌上的鲜花,摇头道:“只有娘们才能干出来这种事。”

“难道来的是个娘们?”丁喜道。

“据说王万武有个女儿,长得不错,枪法也不错,脾气却不小。”苏阳道:“可是脾气再大的娘们也是娘们。”

话音未落,门帘被人掀起,果然有娘们从外面走进来。

还不止一个。(未完待续……)

ps: 感谢‘哪里吹’、‘影子的独舞 ’的打赏支持~~话说最近状态不太对啊,脑子一直晕乎乎的,没什么创意,这一卷尽快结束掉~~~

第一百九十四章 王大小姐

两个娘们。

两个又年轻又漂亮的小娘们。

这种小娘们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吸引一大片眼光,现在也不例外,从她们两进门开始,酒馆大唐里几十只眼睛就朝她们身上移过去。

她们两只能装作没有看到这些眼神,找了张桌子坐下来,一个在喝茶,一个在喝酒。

喝茶的是个很文静的女孩子,很美、很害羞,只要有男人多看她几眼,她就会脸红。

有些女人就象是精美的瓷器一样,只能远远地欣赏,轻轻地捧着,只要有一点儿粗心大意,她就会碎了。

这女孩就正是属于这一类的。

而喝酒的女孩子看起来也很文静,也很美,甚至可以说出她的同伴更美。

只不过她的美是另一种美,若说她的同伴美如新月,那么她的美就像是阳光,美得令人全身发热,美得令人心跳。

她们穿的都是一身雪白的衣服,既没有打扮,也没有首饰,出奇的朴素。

喝酒的女孩子脸色好象有点苍白,喝茶的女孩子却一直红着脸。

“这里有两个漂亮女人,你却一直只盯着一个看。”丁喜问苏阳。

“你居然还能有心思看我在看谁,真实佩服。”苏阳笑道:“但是你应该知道,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所以我要把有限的精力,专注在最值得看的那个身上。”

“你是说那个喝茶的女孩子更好看一些?”丁喜问。

“更值得看。”苏阳纠正道。

喝茶的女孩子似乎也听到了他们说话,头低的更低了。脸也更红了,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

熟透了的水蜜桃不仅仅让人想看,更让人想扑上去咬两口。她越是这样,看她的人就越多。

丁喜道忽然笑了,他低声道:“你发现没有,她俩一个喝起茶来象喝酒,一个喝起酒来却象喝茶。”

“难道是因为喝茶的那个,平时喝的是酒,当着别人面的时候却喜欢装成淑女。而喝酒的那个,却恰恰相反?”苏阳笑了。

原剧情里,这个喝茶的女孩子和小马之间似乎发生了一段奇怪的感情。虽然不知道这种感情的由来和原因,但苏阳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种利用。

因为如果这个女人真的爱小马,就不会一次次的让他陷入几乎要死的局面。

喝茶的女孩子头垂得很低。喝酒的女孩子却抬起头狠狠瞪了他们一眼。

丁喜震了一下。赶快埋头喝酒。

苏阳还是笑嘻嘻的盯着那个喝茶的女孩子,全然不顾人家已经几乎要把头埋进胸脯里。

也许苏阳看的就是胸口,一对能把头埋进去的胸脯,当然也很有看头。

“难道说,这两个小姑娘其中之一,就是霸王枪?”丁喜又重新把话题牵引回正题上。

“如果不是霸王枪,她为什么明明不会喝酒,却非要喝酒。”苏阳道:“霸王枪的精髓。就是霸道两个字,女孩子功夫如果不到家。在战前喝的醉醺醺的,也多少能显得霸道一些。”

“你是说,霸王枪在这里,要和人动手?”丁喜问。

“难不成你以为她们两来这里就是专门给我们看的?”苏阳反问。

丁喜笑了,又问:“和谁动手?”

“据说是金枪徐。” 苏阳说。

“金枪徐?” 丁喜皱了皱眉。

“不错,正是金枪徐。”苏阳问:“你估计金枪战霸王枪谁能赢?”

“如果是真正的霸王枪,就不需要估计。但她只是一个女孩子,就算有霸王枪在手,也不是霸王枪。”丁喜摇头道。

“不错,任何武器最终都要靠人来使用。”苏阳点头笑道:“我有一个朋友,如果他能明白这个道理的话我就省心了。”

“秋凤梧?”丁喜问。

“你也知道?”

“孔雀山庄最近发生的事谁都知道。”丁喜摇头叹道:“其实秋家的家传剑法如果练得好了,未必会比长生剑差。”

“你见过?”苏阳问。

丁喜摇摇头,道:“我既没有见过长生剑,也没有见过孔雀山庄的人,但是我一向认为,如果一个家族仅仅凭着一种神奇的兵器就想要在江湖里屹立几百年不倒,恐怕是完全不可能的。再厉害的兵器也要靠人来使用,若是人不行,对手完全可以让这个兵器成为摆设,连发都发不出来。所以如果孔雀山庄能挺过这一关,也许是件好事。”

苏阳笑了,丁喜就是丁喜,没有让自己失望。小武原本也不应该王自己失望,只是他是局中人,难免当局者迷,世上的道理说起来都很简单,但做起来却没有一件容易的。

“话说回来,王万武倒是有个女儿,但怎么会允许她带着霸王枪来挑战金枪徐?”丁喜又道。

苏阳忽然问了一个看起来跟他们的话题没有一毛钱关系的问题:“你说王万武算不算有钱?”

“大王镖局虽然比不上联营镖局,但是在关内也是一流的镖局,王万武祖上本来就是大财主,就算不如张金鼎,也差不多了多少。”丁喜说。

“那你再看看,这两个女人,她们穿的是不是太素了一点,衣服纯白不说,连一件首饰都没有戴。”苏阳沉声道:“女孩子没有不爱美的,就算来打架,发钗之类的不方便,但至少耳环戒指什么的也该有一件。”

丁喜意外道:“你是说,王万武死了!”

话音未落,门帘又一次被人掀开了, 一个瘦削长头高颧鹰鼻,穿着很讲究气派很大的中年人。背负着双手,施施然走进来,顾盼之间。棱棱有威。

两个劲装急服的彪形大汉,扛着个很长很长的布袋,站在他身后。

“金枪徐三爷来了。”

大堂里顿时有不少人站了起来,朝进来的中年人拱手为礼。

金枪徐成名多年,称霸一方,凭掌中一杆金枪,囊中一袋银梭。也曾会过不少高人,一向很少遇过敌手。

在大堂里这些江湖豪杰心目中,他一向是个很受尊敬的人物。

金枪徐朝众人微微点头。算是回礼,却也多看他们一眼,而是径直走到了苏阳和丁喜的面前,朝他们一报拳。道:“想不到能在这里看到你。”

丁喜道:“我也想不到你会来应这场约会。”

金枪徐道:“也许你会认为我根本不值得霸王枪出手。我自己也自知不敌,可是他既已找上我,我就万无退缩之理。”他脸上露出种奇怪的表情,接着道:“使枪的人,能死在霸王枪下,岂非也是人生一快!”

丁喜立即拢起拇指,道:“好,好汉子。”

金枪徐看着他。冷酷的眼睛里已有了温暖之意,缓缓道:“像我们这种在江湖中混的人。岂非本就该死在刀枪之下,以草席裹尸。”

苏阳微笑道:“你若是死了,我一定送你一条最好的席子。”

金枪徐哈哈大笑,道:“好!”

“可是你今天却死不掉。”苏阳说。

金枪徐看了苏阳一眼,又看看丁喜和小马,若有深意的摇头道:“这是一对一的公平决斗,就算我老子在这里,眼睁睁的看着我被捅死,也不能插手。”他眼神又飘到了桌上的霸王枪上,眉头渐渐的皱了起来,有些疑惑的样子。

“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霸王枪还没来?”苏阳问。

“不错,我已迟到了半个时辰.因为”他脸上又露出那种奇怪的表情,慢慢的接着道:“因为我还有些后事要料理清楚,我来得干净,去得也要干净。”

一个人明知必死,却还是要来应约,这种勇气绝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可以理解的。

能活着固然好,死了也只不过脖子上多了个碗大的疤口而已。 那又算得了什么?

金枪徐又道:“我只不过在奇怪.既然是他约我的,他自己为什么还不来?”

“所以我说你今天死不了。因为根本不是霸王枪约你来的。”苏阳说,

刚说话,就有个人冷冷道:“谁说不是霸王枪约他的?”

说话的声音虽然很冷.却又很娇脆、很好听,就是那个喝酒的女人。

金枪徐皱了皱眉,道;“这位姑娘莫非是在开玩笑?”

喝酒的女孩子板着脸,脸如秋霜,谁都能看得出她不是在开玩笑。

金枪徐看了看摆在桌上的大铁枪,道;“霸王枪不是王万武王老爷子吗”

喝酒的女孩子打断了他的话,一字一字道:“我就是霸王枪!”

金枪徐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女孩子就是霸王枪,他试探着问:“姑娘贵姓芳名?”

喝酒的女孩子板着脸道:“你用不着知道我的名字,你只要记住霸王枪王大小姐这七个字就行了。”

金枪徐道:“这七个字倒很容易记得住。”

王大小姐道:“就算你现在还记不住,你身上多了个伤口后,就一定永远也忘不了。”

说完,她忽然扭转身,抄起了桌上的霸王枪。

她的手指纤纤,柔若无骨,可是这杆七十三斤重的霸王枪.竟被她一伸手就抄了起来。

她抄枪的动作不但干净利落,而且姿势优美,大枪在她的手里看起来比一根筷子重不了多少。

金枪徐大笑,道:“你约战比枪,莫非就要我记住这七个字?”

王大小姐道:“不但要你记住,也要江湖中人人都知道,霸王枪并没有绝后。”

金徐枪惊道:“王老爷子呢?”

王大小姐咬着嘴唇,脸色更苍白,过了很久,才大声道:“我爸爸已经死了,他老人家虽然没有儿子,却还有个女儿。”她说话的声音就像是呐喊。

也许这句话并不是说给屋子里的人听的,她呐喊,只是她生怕她远在天上的父亲听不见。

女儿并不比儿子差。这件事她一定要证明给她父亲看。

丁喜和苏阳相视对望一眼,一枪擎天王万武真的死了?像那么样一个比石头还硬朗的人,怎么会忽然就死了?

苏阳摇头,对王大小姐叹道:“你这双手无论做些什么,都要比打打杀杀来的要好,何必去举那七十三斤七两三钱的霸王枪?”

“如果你是用枪的,就凭你刚才的话,你的身上已经多了一个洞。”王大小姐恶狠狠的瞪了苏阳一眼。

“难道你要挑战所有用枪的人?”苏阳问。

王大小姐道:“不错,从这里开始,每个使枪的人我都要会会。”

“若姑娘在这里就已败了呢?”

王大小姐连想都不想,立刻大声道;“那么我就死在这里。”

为了这一点儿虚名,就不措用生命来拼,这也未免太过份了,丁喜刚要说话,苏阳却拦住了他,而是对王大小姐道:“请把。”

“请什么?”王大小姐一愣。

“你不是要打架吗?难道你准备在这个房间里打?”苏阳笑道。

王大小姐好像很喜欢瞪别人,又重重的瞪了苏阳一眼,转身问金枪徐:“外面?”

金枪徐脱口道:“好!”

王大小姐道:“走!”

她的腰轻轻一扭,一个箭步就窜了出去。

金枪徐看着她窜到外面的院子里,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

丁喜道:“你看她的身手如何?”

金枪徐道:“很好。”

“你是不是有点后悔,不该急着料理后事?”苏阳问。

金枪徐什么也没有说,又微微的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种无奈的表情,也跟进了院子里。

大堂里的人已经呼啦全部出去到了院子里,谁也不想错过这场精彩的比武,大堂里一下子显得空空荡荡的,除了苏阳和丁喜,就只剩下小马。

丁喜正也要跟出去,苏阳拉住了他,道:“王万武的女儿也许娇纵,也许无理取闹,甚至是无脑,但是一定不是个贪慕虚名的人。”

“不错,我知道王万武的家教很好。”丁喜点头,道:“而且金枪徐虽然有时候爱摆个架子,但其实是个不错的人。”

“我明白,但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苏阳摇头道:“王万武死的不简单。”

“不简单?你是说王万武是被人杀死的?”丁喜奇道

“你看那位王大小姐眼角眉梢都似恨的样子,恐怕绝不仅仅是为了扬名立万,证明她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汉子。”

丁喜点点头,但还是有些不太确定的说:“但据我所知,如果想让王万武死的不简单,那绝对是一件更不简单的事。”

“这件事和我们的任务看起来没什么关系。”苏阳忽然笑了笑。

红杏花忽然从里屋走出来,叉着腰。寒着脸说:“所以你们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赶紧滚,滚的越远越好。”

丁喜看了看苏阳,忽然也笑了,道:“请。”

“请。”苏阳也说。

然后他们就和小马一起来到了院子里。

红杏花叹了口气,喃喃的自言自语道:“有种人是不管闲事就要闷死的人,偏偏他们三个都是这样的人,这些年轻人难道不知道闲事管多了有多危险。”(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决斗

杏花村大门口就有一大块空地,这块空地本来就是供人打架的。

金枪徐和王大小姐就在这里。

发亮的长枪,在阳光下更亮得耀眼。

蓝天白云,远山青翠,竹简下开满了鲜花,蜜峰和蝴蝶在花丛中飞舞,甚至连风都在传播着生命的种子。

这本是个生命孕育生命成长的季节,在这种季节里,没有人会想到死。

只可惜生命的死亡和诞生一样,是一个必然的过程,也没有人可以阻止。

金枪徐慢慢地解开了套在金枪上的布袋,眼睛一直在盯着他的对手。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从布袋里抽出了他的枪。

金枪!

金光灿烂,亮得耀眼。二十年来,已不知有多少人死在这耀眼的金光下。

枪的型式削锐,枪尖锋利,枪杆修长,丁喜忍不住的赞了一声:“好枪。”

“当然是好枪。”苏阳也点点头,其实好的不是枪,而是人,这柄枪被金枪徐拿在手里,就算不动,同样也能给人一种毒蛇般灵活凶狠的感觉。

“能杀人的枪就是好枪。”丁喜也道。能杀人的当然是人。

“金枪徐知道什么是死,所以这是一柄好枪,只是可惜这位王大小姐对于死理解的还不透彻。”苏阳的眼神又落到了王大小姐手里的霸王枪上。

“哦?”丁喜问。

“死的真正意义,其实是八个字。只有真正无数次接近过死亡的人才会了解,而王大小姐显然嫩了。”苏阳道。

“哪八个字?” 丁喜问。

“不是你死,就是我死。”苏阳说。

“不错。这位王大小姐的心里,只有别人,而没有自己死。”丁喜叹了口气,道:“霸王枪若是枪中的狮虎,金枪徐的枪就可以算是枪中的毒蛇。不但比普通的铁枪轻巧,而且枪身还可以随意弯曲。而金枪徐用的枪法,也独具一格。与众不同,一共一百二十一式,可是霸王枪只有十三式。”

苏阳道:“真正有效的招式。一招就已足够。”

丁喜忽又叹了口气,道:“只可惜王万武施展霸王十三式的威风我们已经看不见了,霸王枪在他手里,才真正是霸王枪。”

苏阳再也没有说什么。因为这时决斗已开始。

阳光下普照的庭院.仿佛忽然变得充满了杀气。

这两杆枪都是经历百战、杀人无数的利器。它们本身就带着一种杀气。

金枪徐的人,也正像是他手里的枪,削锐、锋利、精悍。

他的眼睛始终在盯着他的对手,双手合抱,斜握金枪,这正是枪法中最恭敬有礼的起手式.他已表示出他对霸王枪的尊敬。

王大小姐却只是随随便便的将大枪抱在身上,就凭这一点,就已经不如金枪徐。

一一高手相争。尊敬自己的对手,就等于尊敬自己。

金枪徐嘴里露出冷笑。却还是礼貌极恭,沉声道:“当年王老爷子在时.在下无缘求教,如今老成凋谢,枪在人亡。请受我一拜。”然后左腿后曲,真的行了一礼。

王小姐只不过点了点头,淡淡道:“我是来找你麻烦的,你也不必对我太客气。”

金枪徐沉下了脸,道:“我拜的是这杆枪,并不是你。”

王大小姐冷笑道:“你最好记住,从今以后,霸王枪就是我,我就是霸王枪。”

金枪徐冷冷道:“在我眼中看来,王老爷子一去,霸王枪也已不在人间了。这杆枪在王大小姐手里,已只不过是杆平平常常的大铁枪。”

王大小姐用力咬住了嘴唇,显然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怒气,她也知道高手相争时,若是心情激动,就随时都可能造成致命的错误。

金枪徐盯着她,又道;“在下还未到这里来时,已将所有的后事全都料理清楚。”

王大小姐道:“很好。”

金枪徐悠然道:“王大小姐,你的后事,是不是也已交待好了?”

王大小姐一张脸已气得通红,大声道:“我若死这里,自然有人替我料理后事。”

金枪徐道:“谁?”

王大小姐道:“你管不着!”

她的手一抡,一丈三尺七寸三分长的大铁枪,就飞舞而起,带起了一阵凌厉的枪风,压得竹篱的花草全都低下了头。

金枪徐却没有低头,身形一闪,已从铁枪抡起的圆弧外滑了过去。

人群之中,丁喜叹了口气,道:“看来这位王大小姐的确太嫩,竟看不出金枪徐是故意激她的。”

苏阳却笑了笑,道:“也许金枪徐这一照反而用错了。霸王枪走的是刚烈威猛一路,本是男子汉用的枪,王大小姐毕竟是个女子,总不免失之柔弱。可是她怒气一发作起来,说不定反而能有相反的作用,倒是反而能使出真正的霸王枪来。”

“这倒不假,只不过还是很可惜。”丁喜笑道:“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却偏偏脾气大的吓死人。”

“所以她要找老公,一定要找一个脾气好的不得了,最好是整天笑嘻嘻的男人才行。”苏阳扭头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丁喜,忽然笑道:“你好像就是这样的人。”

丁喜果然是笑嘻嘻的,他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表情,哪怕在听说被归东景下了毒之后依旧在笑,世上似乎很有有什么能让他笑不出来的事。

不过他也指着苏阳的脸,笑嘻嘻的道:“你好像也是。”

就在他们他们说话的功夫,王大小姐的霸王枪已攻出三十招。

她的枪法虽然只有十三式。可是一施展起来,却是运用巧妙,变化无方。

她的招式变化间虽不及蛇刺灵巧。可是那一种凌厉的枪风却足以弥补招式变化间之不足。

无论谁都看不出这么样一个柔弱的女孩子,竟真的施展了如此刚烈威猛的枪法,竟真的能将这杆大铁枪挥舞自如。

这种长枪大戈本来只适于两军对垒、冲锋陷阵,若用与武林高手比武较技,就不免显得太笨重。

可是她用的枪法,又弥补了这一点.无论枪尖、枪柄、枪身,都能致人的死命。而且枪风所及之处。别人根本无法近她的身。

她十三招攻出,金枪徐只还了六招。

有人开始议论,看样子金枪徐想以逸待劳。先耗荆糊的力气再出手。

“你怎么看?”丁喜问。

苏阳却记起了薛狐悲一战,薛狐悲用的铁拐也是这样的重兵器,于是摇头道:“像霸王枪这种兵器,份量虽沉重。可是招式一施展开。兵器的本身,就能带动起一种惯性力量,使用者借力使力,自己的力量用得并不多,只需要在关键处稍加控制就行。”

丁喜点头道:“不错,有很多人都跟金枪徐有一样的想法,想以逸待劳,所以才会败在霸王枪下。这其间的巧妙,若不是老头子偷偷地告诉我。我也不明白。除了百里长青和我之外,王老头子好象并没有对别人说过。”

“你确定百里长青和王万武是朋友?”苏阳忽然问了一句看起来毫不相关的话。

丁喜道:“很好的朋友,怎么了?”

“既然是很好的朋友,你怎么会去截百里长青的镖,难道你们不是很好的朋友?”苏阳问的话好像越来越不照边际了。

丁喜虽然没有回答,但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却消失了。

苏阳又扭头仔仔细细的看了丁喜几眼,笑道:“你不笑的严肃样子,其实很像百里长青。如果把你们两个人放在一起比较的话,一定有人会说你是他儿子。”

不等丁喜答话,苏阳忽然很神秘的说:“其实你愿意承认是他儿子的话,至少你截他的镖就不用还了,没听说过儿子拿老子的钱还要还的。”

“王八蛋才是他儿子。”丁喜说。

“会下王八蛋的,一定是个老王八!”苏阳很肯定的点头。

丁喜瞪了他一眼:“帮老王八办事的,就算不是王八蛋,也一定是混蛋、臭蛋。”

就在苏阳和丁喜这几句话的功夫里,场面上的战局已经一边倒了。

现在王大小姐已攻出七十招,非但已无法遏止,再想近身都已很不容易,只要和枪身稍稍接触,就会被挡了出去。

金枪徐忽然发觉这杆枪最可怕的地方并不是枪锋,这杆一丈三尺七寸三分长的枪,每一分、每一寸都同样可怕。

这两杆枪之间,枪风所及处,已经是杀人的地狱。

但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肯定被杀的那个人是谁,像今天这种局面,金枪徐并不是第一次遇见。

就在这时候,小马忽然冲出人群,对着金枪徐大呼:“住手,都给我住手!”

王大小姐当然是绝不会住手的,也不能住手,因为霸王枪本身所起的力量,已绝非她所能控制。

在这种力量的压迫下,金枪徐想必也一定会使出全力,一个人若已将全力使出,一招击出后,也很难收回来。

就在这时,两杆枪已全部制止在小马身上。

他的人就像是弹丸般忽然弹起,鲜血雨雾般从他身上溅出。

丁喜的心已经沉了下去,苏阳回头,见小马跑出来的地方还站着一个女人,和王大小姐一起来的那个女人,那个喝茶的女人。

她殷切的望着小马,看小马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英雄。

两杆枪居然还没有停。

他们实在已无法停下来,已无法住手。无论谁的枪先停下来.对方都可能给他致命的一击。

谁也不敢冒这个险。(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 大老王的死因

苏阳忍不住的就想要冲上去抽她一巴掌。

而此时,小马的身子已经飞起,然后又朝下落去。

每个人都看得出,等到这个人再落入枪阵中,就一定已是个死人。

就在这一瞬间,竹篙下的花丛前,忽然有一条长绳飞来,套住了小马的腰。

长绳一抖,小马的人就跟着它一起飞了回去。

他并没有跌入那杀人的枪阵。

他跌入丁喜的怀抱里。

鲜血还在不停地流,小马整个人都已因痛苦而痉挛扭曲。

可是他眼睛里并没有痛苦,反而像充满了愉快和满足。 丁喜在跺脚!

“你怎么会做出这种蠢事来的?”

小马没有回答。

他的人虽然在丁喜怀里.他的眼睛却始终在看着这个女孩子。

“小琳……小琳……小琳…是我愿意的,你不要怪她”他虽然已痛苦得连声音都发不出,可是他心里却还是在呼喝,不停地呼喝。

小马终于晕了过去,晕厥本身就是人类面对巨大痛苦时候自卫的本能之一。

而直到现在,这个女孩子依旧看也没有看过小马一眼,她低着头,红着眼圈,说不出的可怜,让人感觉她是一个真正的受害者,她很为请小马帮忙阻止决斗的错误做法感到后悔,可她又没有其他的办法。

一个没有武功的弱女子,请求她心目中的英雄去救她的姐姐。就算最后这位英雄死了,她的姐姐也没有救成,想必也没有谁能责怪她。反而要安慰她。

枪锋带起的劲风,冷得刺骨,王大小姐和金枪徐的枪依旧在飞舞,只是偶尔有鲜血溅出来。

一滴血珠落在苏阳的嘴唇上,咸咸的。

苏阳有点不太高兴。

然后他就飞了起来,和小马一样,飞向了前方的枪阵之中。

倒计时又一次开始。从十八开始。

只听一声轻叱,一声低呼,倒计时数到十七的时候。一样东西飞了起来,金枪!

高手相争,掌中的兵器死也不能离手,金枪徐的金枪是怎么会脱手的?

他只知道忽然有个人在自己面前闪了一下。然后自己的腰上忽然一麻。整个人立刻被撞出七八步,手里的金枪也脱手飞起。

继续倒数.

到第十五的时候,苏阳一掌已经拍在霸王枪的枪身上,霸王枪横扫之中所带来的巨大的惯性,使得精钢打造的霸王枪从中完成了一个拱形,继而飞上半空。

王大小姐已踉跄后退了七八步。

苏阳凌空翻身,一只手接住了霸王枪,一只手接住了金枪。又同时抛还给他们两。

这两个人已经没有脸再去接枪。

金光灿烂,金枪飞虹般落下。夺的一声,插在徐三爷身旁的地上,徐三爷没有动,没有开口,

霸王枪也已插在王大小姐身旁,枪杆还在不停的颤动。

苏阳看着她笑了笑,又看看徐三爷笑了笑。

可是在王大小姐眼里看来,他笑得却比毒蛇还毒,比针还尖锐。

她明朗光亮的眼睛里又有了泪光,忽然顿了顿脚,抄起了霸王枪,拖着枪冲过去.一把拉住了另一个女孩子:“我们走!”

身形一动,却有个人比她更快,已经拦在了她前面的路上,正是苏阳。

“她可以走,你不能走。”苏阳说。

“你胜便胜了,还要怎样!”

王大小姐大怒,下意识的一摆霸王枪,可是霸王枪已经被苏阳一巴掌拍弯了,这一摆之下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威风,反而显得极为可笑。

苏阳向丁喜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将重伤的小马抬进去休息,然后才道:“你挑战天下用枪的高手,是不是想知道你父亲的死因?”

王大小姐闻言脸色巨变,居然忍不住的退后两步,愕然道:“你,你怎么知道!”

“你不用管我怎知道的,你现在要是还想走那就走吧,我不拦你。”

苏阳说完转身就朝杏花村里走,看也不再看王大小姐一眼。

“等等!”王大小姐当然不会走,毫不犹豫的跟了上来。

苏阳已经一只脚踏进了杏花村的大门,听到身后追来的脚步声,停下脚朝后挥了挥手,不冷不热的道:“你来可以,但我不想见到你的那个女伴,如果她在,我什么话都不会说。”

说完,便大步的走进了杏花村大堂。

王大小姐愣在原地,看着杏花村大堂门上还在摇晃的布帘子,脸色变了几下,咬了咬牙,重重的一跺脚,然后又望了望和她一起来的那个女孩子,气结道:“小琳,你在外面等我。”

杏花村大堂。

这场牵动了很多人的比武,由于苏阳的出手而草草结束,尽管在场的江湖人士都对这个不太有名,武功却高的出奇的快剑校赫很是好奇,但苏阳并不喜欢现在还有别的人在场。

所以那些江湖人士就只好不在场,除非他们自信能胜过金枪徐和王大小姐。

大堂里只有苏阳和王大小姐两个人,王大小姐现在已经不喝酒了。

她本就不喜欢喝酒,喝酒的原因只许不过为了壮胆。

“你现在可以说了吧!”王大小姐看了一圈空空荡荡的大堂,很急切的问:“你怎么知道我是来干嘛的?你知不知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你为什么要阻拦我们比武?你为什么”

王大小姐果然是个脾气很急的人,说起话来就像连珠炮一样,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语速也极快。

不等她说完。苏阳挥了挥手打断了她。

“虽然你的声音很好听,但是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我也会觉得头晕眼花。”苏阳说。

听到苏阳的话。王大小姐的脸蛋忽然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红晕。

女孩子就是女孩子,尤其是一个从小家教就很严的江湖家庭的女孩子,陡然之间听到有一个长得不错的男人夸她,总是难免会脸红的。

但这丝红晕转瞬即逝,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

“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王大小姐问:“我父亲的死因就连我都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就是来调查他的死因的?”

“停!”苏阳比划了一个打住的手势,道:“你若是想知道。从现在开始,我问,你答。不许再说一句废话。”

“什么!你问我?你凭什么问我?你是让我进来,说告诉我的!”王大小姐像是被猜到了尾巴的兔子一样跳了起来,她心里的疑问太多,要她闭上嘴憋住不说简直比要了她的命还要困难。

但是苏阳有办法让她闭嘴。

苏阳先闭上了嘴。同时闭上眼。做出一副要睡觉的样子,一言不发。

无论王大小姐再说什么,苏阳都不开口,不睁开。

王大小姐算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她深深的吸了几口气,终于点头道:“好吧,我听你的。”

苏阳这才睁开了眼,问:“你四处找用枪的高手比武。是不是因为你的父亲是死在枪下的?”

“是。”王大小姐点头,她看苏阳的眼神里已经多出了几分信心。

“你父亲的死因在江湖里并没有传开。甚至我也是今天才踩到的,那么你父亲一定不是死在比武较量,也不是死在押镖的路上的。”

“是,他是死在自己的书房里的。”王大小姐咬牙道。

“虽然我没有去过大王镖局,但是我想,能进入他书房的,一定都是他信任的人。”苏阳道。

“不错。”

“以你父亲的武功,正面动手,就算打不过对方,也绝不可能没有一丁点的动静就被杀了,所以那个人一定是在你父亲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暴起出手的。”苏阳道。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王大小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的光芒,寒声道:“是不是你?”

“你又开始说废话了。”苏阳淡淡的提醒了她一句,然后又准备缓缓的闭上眼。

王大小姐连忙道:“别别,是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的,我父亲根本不认识你,你不可能进入他的书房。”

苏阳这才睁开了眼,笑道:“不错。所以我下一个问题就是,你父亲的好朋友,都有哪些?注意,我说的好朋友,是指那些能让他毫无防备的人。”

王大小姐摇了摇头,苦笑道:“他老人家一辈子脾气都很暴躁,主顾很多,熟人也很多,但是真正称得上好朋友的却不多。”

“五犬开花的人呢?”

王大小姐眼睛一亮:“不错,他和百里长青,邓定候还有归东景的关系都不错,尤其是百里长青。而且前段时间,家父还因为不愿意加入联营镖局,和百里长青大吵了几次,甚至,甚至有一次,我听到家父骂百里长青,叫他滚。”

“你怀疑他?”

“我怀疑过,可是他并不是用枪的。”王大小姐道。

“枪只是工具,杀人的是人。”苏阳道。

“不错!”王大小姐重重的点点头,霍的站起身子,伸手超过霸王枪,道:“我去找他!”

“慢着。”苏阳问道:“你找他干嘛?”

“报仇!”王大小姐恨恨的说:“至少也要问清楚!”

“你打得过他?”苏阳问。

“就算打不过,大不了死在他手里。”王大小姐的眼眶已经红了。

“你就算要报仇,也要先做几件事。”苏阳说。

“什么?”

苏阳走到王大小姐身前,从她的手里接过霸王枪,两手握住霸王枪弯曲的枪身,手臂猛然发力,就听吱呀一声,弯曲的霸王枪又被拧的笔直。

“这是第一件。”苏阳把枪递还给王大小姐,又道:“第二件事,就是查出来谁是杀害你父亲的人。”

“难道不是百里长青?”王大小姐奇道。

“我说过,枪是工具,用剑的人可以用枪杀人,但不用剑的也可以,杀你父亲的可能是他的好朋友,但你父亲的好朋友并不止一个。”

苏阳笑眯眯的拍了拍王大小姐的肩膀,道:“小姑娘,你应该冷静一些。”(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山后枯坟

“你的意思是说并不是百里长青?”王大小姐瞪大了眼睛:“可是一切的证据都指向他,除了他没有其他人有动机杀我父亲。”

“你错了,争执并不是杀人的动机,有时候看起来对你笑嘻嘻的人才真正是背后捅刀子的。”苏阳摇头道:“更何况你所谓的一切证据,其实都只是猜测而已。你父亲死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其他的东西或者疑点?”

王大小姐眼睛转了几圈,点头道:“我父亲去世之后,我检查过他的铁柜,里面什么都没有少,唯独少了一幅画。”

“什么画?”

王大小姐道:“一副很平常的话,我以前也看过,却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来,只不过是幅普通的山水,白云青山,风景很好。”

“你还能不能再画出来?” 丁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内房走出来,朝苏阳点了点头,看起来小马的伤已经没有什么大碍。

只要没有让他心甘情愿受伤的人,像小马这样的人就很难有什么大碍。

王大小姐想了想,道:“也许我可以试试看的。”

丁喜很快就给她找来笔墨和纸,王大小姐枪法不怎么样,画画的功夫倒是很不错,很快的就画了出来。

蓝天白云,白云下一片青色的山岗,隐约露出一角红楼。

王大小姐放下了笔,又看了几遍,显得很满意:“这就是了。我画的就算不完全象,也差不了多少。”

苏阳看了一眼,淡淡的道:“这幅画的确没有什么特别。象这样的山水,天下也不知有多少。”

王大小姐道:“可是,这幅画上还有八个很特别的字。”

说完,她又提起了笔。

“五月十三,远避青龙。”

青龙!

看到这两个字,丁喜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喃喃道:“青龙会?”

“看起来这江湖里已经没有什么事不和青龙会沾边了。”

苏阳摇头笑了笑。又问道:“你父亲是不是刚好是五月十三去世的?”

“正是五月十三。”王大小姐道。

“这幅画你父亲保存了多久?”苏阳又问。

“有十几年了,从我很小的时候我父亲就画了这幅画收藏了起来。”

“难道说你父亲十几年前就知道青龙会有一个五月十三分舵,这个分舵的人会在五月十三来杀他?然后又在今年的五月十三在书房里等这个杀他的人来?”苏阳道。

王大小姐皱眉道:“不仅是今年。我父亲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每天都会坚持练武,但是唯独每一年五月十三那天,他会休息一天。然后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闭门不出。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他好像每年都在等。”

“这倒是奇了。”苏阳心里暗道十几年前青龙会还没有今天这样枝繁叶茂,最多才起步,声势甚至还不如七大剑派中的任何一个,甚至比不上一些武林世家,怎么会和王万武挂上关系?

“百里长青和王万武也是十几年的老朋友了。”丁喜忽然道:“他们发家之前,早年曾经在闽浙一代一起打拼过。”

“难道你真的希望是百里长青?”苏阳问丁喜。

丁喜摇头,表情很是矛盾。眼神又落到了那副画上,眉头忽然跳动了一下。

苏阳问:“你觉不觉得这幅画上的风景眼熟?”

“不错。只是我不太确定,难道你也见过?”丁喜问。

“我只是从后山见过,而且后山上有岗哨,我没法上山去看,当时我在的角度,也没有看见那座小楼。”苏阳道:“况且十几年之前画的风景,到现在总会有写变化。”

“这是哪?”王大小姐迫不及待的问。

苏阳和丁喜对望一眼,同时冒出来三个字:饿虎岗。

又是饿虎岗,看起来饿虎岗里有着苏阳想要的一切答案。

可是饿虎岗上防守严密,就算凭着自己和丁喜能杀进去,但杀人并不代表能找到答案。

“你是不是准备约战天底下用枪的高手?”苏阳问王大小姐。

王大小姐点点头,但立刻又摇头,道:“我约战用枪的人,只是为了寻找可能杀害我父亲的人,但现在看起来不必了。”

“为什么?”

“因为我找到了两个又厉害,又聪明的帮手。”

王大小姐笑起来的时候,两只大眼睛弯的像一轮月牙,又甜又好看,一点都不显得狡猾。

看起来她也懂得怎么才能让男人心甘情愿的帮她的忙,女孩子就该有女孩子的样子。

苏阳也笑了,对丁喜道:“看起来我们要带上她了。”

“但是你一定还有‘但是’。”王大小姐大概没想到苏阳答应的这么爽快,有些意外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条件?”

“你说呢?”苏阳问丁喜。

“一个又漂亮,又聪明的女孩子,当然知道像你这样的人,会对她提出什么条件。”丁喜坏笑道。

王大小姐的脸红了,低着头,咬着嘴唇道:“为了帮我父亲报仇,你只要不是太过份,我,我”

她说了几个我,却说不下去了。

“我的条件很简单,也不过份。”苏阳指着门外的大车,淡淡道:“我不想再看到和你一起的那个女孩子,也不想小马再看见她,如果我再看见她出现在小马面前,我可以向你保证她就会是个死人。”

“为什么?”王大小姐意外道:“小琳是我的表妹,她从小就很老实的,绝不会给你们添乱。”

老实?苏阳和丁喜相视一笑。老实的女孩子,往往会觉得她的朋友也和她一样老实,甚至她的朋友有什么不老实的地方。在她看来也能找到理由,是可以原谅的。

“就说行不行吧。”

王大小姐考虑了片刻:“行!”说完她转身就出了大堂,对马车里的人说了几句什么,马车扬长而去。

“好了,她走了。那么下一步我们该做什么?”王大小姐风风火火的赶回来问道。

“你继续挑战用枪的高手!”苏阳揉了揉脑袋,道:“我好像记得,饿虎岗上有一个叫做日月双枪岳麟的家伙。”

几天之后。江湖里又流传开一个不大不小的消息。

霸王枪,约战双枪客。

日月双枪:岳,日枪重二十一厅。长四尺五寸,月枪重十七厅半,长三尺九寸;

霸王枪:王,长一丈三尺七寸重七十三斤;

决战时刻: 七月初五。午时;

地点:东阳城。熊家大院;

公正人;熊九太爷; 旁证: 活陈平陈准, 立地分金赵大秤;战后讲评: 校赫秦苏小波;巡场:大力金刚王虎。 小仙灵万通。

欢迎观战,保证精彩,

苏阳看着手里的这张请帖,最后写着八个字:凭券入院,每券十两。忍不住笑了。

“怎么会搞的像卖狗皮膏药的,太丢人了。”

说话的是王大小姐,她现在恨不得把这张请帖给撕碎了。

可是距离七月初五只有三天了。她居然还跟在苏阳丁喜身边,没有去赴约。

丁喜笑道:“万通本身。本来就是卖狗皮膏药的。他还有个外号,叫无孔不入,只要有点机会能弄钱,他就不会错过,这一定又是他玩的把戏。”

“我不懂,你要我约战日月双枪,又让我缺席不去,难道这样我们就能上饿虎岗?”王大小姐问道。

饿虎岗并不是个可以容人来去自如的地方,从前山到后山,一共三十六道暗卡,十八队巡逻,就算是饿虎岗里的人,想带陌生人上去也绝不是容易的事,但是苏阳现在的确已经有了把握。

“据我所知,请贴上写的这些人都是饿虎岗的人。”苏阳问丁喜。

丁喜苦笑道:“不错,饿虎岗真正的老虎最多只有两条,其余的不是老鼠,就是耗子,这些人里面.却只有日月双枪岳麟还勉强可以算是条老虎。万通不但是只老鼠,还是只狐狸,老虎岂非总是会被狐狸耍得团团转?熊九虽然是条好汉,可是别人只要给他几顶高帽子一戴,他就糊涂了。”

苏阳道:“你好象对他们并不太欣赏。”

丁喜并不否认,但他却也是饿虎岗上的人。

丁喜笑了笑,道:“狐狸并不一定要喜欢狐狸,耗子也不一定要喜欢耗子。”

苏阳点点头,道;“无论如何,老虎要出山去跟母老虎决斗,那些大狐狸、小狐狸,大耗子、小耗子,当然也一定会愿着去看热闹的。所以七月初五那天,饿虎岗的防卫,一定要比平时差得多。”

丁喜道:“不错,我们正好乘机上山去。”

果然到了七月初五那天,饿虎岗的后山防守果然很空虚,后山乱葬破的哨卡里只有几个武功很差劲的喽啰,连一处埋伏都没有遇见。

崎岖陡峭的羊肠小路,荒草掩没,后山的斜坡上,一片荒坟。

丁喜和苏阳握着锄头在刨地,王大小姐蹲在一边的草丛里把风。

一共挖出来六口棺材,但是有七个死人。

“为什么是七个?”丁喜意外道。

“因为有一个是给七月十五送信的,另外六个是给你送信的。”苏阳暗道,嘴上却说:“说不定有个死了的人发现自己没有棺材,觉得很没面子,于是就爬进了其中的一口。”

王大小姐吓得打了个哆嗦。

棺材里的人已经腐烂的认不出原本的样子,但是他们的信还在。

七个人当然有七封信,信里的笔迹都是一模一样的,其中六封的内容丁喜见过,还有一封的内容是百里长青入关的线路。

丁喜捏着七封信,摇头笑笑,然后问苏阳: “我们把这七封信交给邓定候,只要核对一下笔迹就知道内奸是谁,是不是就算完成了任务?”

“好像是的。”苏阳耸耸肩:“这趟任务实在是太简单了。”

太简单的事,往往就是错误的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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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一万起点币的打赏,泪流满面,看来以后要经常三更啊

第一百九十八章 山下马车

“那我父亲的事怎么办?”王大小姐拦住了他们。

“你跟我们走,自然会知道。”苏阳带头朝山下走去。

山下停着一辆巨大的马车,横横的堵在官道上,不断有浓郁的酒香和狗肉的味道从马车里传出来,上面居然还挑着一面大幌子,幌子上写着两个大字:请进。

“这到底是马车,还是酒馆?”丁喜说。

“我也不知道,不过既然上面写了请进两个字,我们不妨进去瞧瞧。”苏阳说完,率先拉开了马车的帘子,一头钻了进去。

据说有一些特别喜欢享受生活的人,会把自己的马车建造的像房间一样,里面有桌椅,有床,甚至有酒柜和加热食物的小炉子,乘坐这样的马车旅行,就是走上一年也不会觉得枯燥。

看起来归东景就是这样的人,马车里的空间几乎和半间房子差不多大,正中央有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归东景和邓定候正面对面的坐着,一坛子已经开封的老酒,正放在一盆热水里温着,桌上摆着四个小菜,一叠红彤彤的辣椒粉。桌子旁的小炉子上正用小火煨着一瓮咕嘟嘟翻滚着的狗肉。

“大热天的吃狗肉喝老酒蘸辣椒,他们也不怕上火被冲死。”丁喜也跟进来了,笑嘻嘻的对苏阳说。

苏阳抽动了几下鼻子,道:“烈日正当午,白水煮狗肉,四川的爆红椒,外加温热的绍兴黄。非但不会冲死,反而补气养胃,这两个大老板倒是会享受。”

归东景哈哈大笑:“享受的可不是我们。”

“那是谁?”王大小姐拎着她的霸王枪。站在车厢里居然一点也不显得拥,霸王枪在车厢里掉个头都绰绰有余。

“当然是你们,你们为了联营镖局的事奔波,我们两个老板当然要犒劳犒劳你们。”归东景指着那瓮狗肉,得意笑道:“你可不知道,我为了从狗王手里把他最得意的大将军弄来给你们吃花了多少力气。”

“狗王?”王大小姐又好奇的问,看起来她是个很容易好奇的女孩子。

“狗王不是一条狗。而是一个人。”苏阳解释道:“这个人善于训练烈犬,手下经常有几十条很凶的狗跟着,他跟人动手。自己根本不用出手,再厉害的家伙,遇上几十条不要命的狗也得落荒而逃。只不过这些狗不但护主,也伤人。据说狗王庄附近一百里。已经没有人敢住了。”

“不错。”归东景大笑道:“所以他养的狗越多,狗王庄附近的‘无主’的荒地也就越多,狗王什么都不用干,就天天训练狗,一年之内已经侵占了三千多亩良田。这条狗就是他手下最凶的一条。”

“看起来,吃这条狗还有重大的意义,也算为为名除害了喽?”苏阳道。

“如果你喜欢,以后我可以经常让你为名除害。”归东景朝苏阳眨了眨眼睛。神秘道:“但你知不知道这些东西该怎么吃?这种好东西,若是遇不上会吃的人那简直就暴殄天物。”

“当然是用嘴吃啊。还能怎么吃?”王大小姐说完,居然也不客气,用铁筷子在瓮里夹了一小块狗肉,鼓着腮帮子呼呼的把狗肉吹凉了,然后蘸了点爆红椒粉末,送到嘴边,朱唇轻启,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

狗肉才入嘴,王大小姐的脸色就变了,一张俏脸如同火烧变得通红,张大嘴巴呼呼的喘着粗气,不停的用手对着嘴扇凉气。

“水水水,辣死我了,烫死我了!”王大小姐几乎要跳起来了。

“狗肉不上席,吃狗肉用筷子还有什么意思。”归东景瞟了她一眼,摇头叹了口气,道:“女人大多好吃,却不太会吃。”

苏阳笑了笑,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温酒,但却不着急喝而是放在桌上,然后也不用筷子,闪电般的一伸手,从正翻滚着的瓮里提溜出一大块汁水直流的白水狗肉,反手在桌上的辣椒碟子里正反面一蘸,一块狗肉顿时变得红彤彤的。

深深的吸了口气,猛地张开口,一口把滚烫的狗肉直接吞进嘴里,大口的咀嚼着,嘴巴却闭的紧紧的,不让一丝的热气和辣气跑出来。

黄豆大小的汗珠子立刻就从额头渗出来,顺着脸颊朝下滑,就在此时,苏阳才端起刚才倒的绍兴黄一口焖了下去。

等苏阳再次张开嘴的时候,狗肉和酒已经下了肚子,浑身涌起一股火辣辣热腾腾的力气,就像一头喷火的怪兽,喷出一股火焰般的热气。

“好!”归东景大笑鼓掌:“能遇到个会吃的,狗王的大将军死的不冤枉!”

苏阳笑了笑没说话,但心里忽然响起一个机械性的声音。

使用正确方法品尝极品狗肉,川西爆红椒,获得可提升称号:吃货;

称号作用:掌握若干饮食的正确食用方法、制作方式,并可以通过正确的食用饮食,恢复大量的体力和精神;

说明:你果然是实至名归的‘二师兄’!

苏阳心中好笑,酒鬼的称号一直将要提升却没有动静,没想到却落了个吃货的称号,居然还是可以提升的称号类型。

脸上却不动声色,等到嘴里的**劲过去,道:“你们请我们又吃又喝,恐怕不仅仅是慰劳吧?我记得上次你请我们吃饭,结果却下了毒。”

王大小姐听到下毒两个字吓了一跳,诧异道:“什么,有毒,你为什么要给我们下毒?”

归东景笑道:“既然上次已经下过毒了,这次当然没有必要再下毒,要知道毒药也是要花钱的,越是无色无味的好毒药越是昂贵。我这个人一向舍不得浪费。这次听说你们已经上了饿虎岗,我就和老邓赶过来了,想必你们一定已经查到了一些什么?”

苏阳想了想。把六封写给丁喜的信递给了归东景:“找到了几封信,你们肯定能认出来这些字是谁的?”

归东景当着邓定候的面打开了信,邓定候只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

“你一定知道了。”归东景似笑非笑的问邓定候。

邓定候叹了口气,道:“这个人的宇不但变得好.而且有几笔变得很怪,别人就算要学,也很难学会。”

“你表情这么奇怪。又是叹气又是挠头的,难道这个人就是你?”苏阳道。

“哈哈不错。”邓定侯慢慢地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这个人就是我。”

“那你就是内奸了?”苏阳道。

邓定候扫了一眼归东景。盯着苏阳的眼睛,缓缓的道:“我的字的确很难模仿,但是并不是说绝对没有人能学得会。”

不等他说出这人是谁,归东景抢先说:“我知道有个人可以模仿。模仿的几乎以假乱真。连老邓自己都认不出来。”

苏阳对归东景笑道:“这人不会就是你吧?”

归东景也指着自己的鼻子苦笑道:“不错,这个人当然就是我,整个联营镖局的人都知道我模仿他的字是一绝。”

邓定候瞪了归东景一眼。

喜欢好奇却又什么都不太懂的王大小姐又插嘴道:“哦,这次我明白了,你们两都是内奸,联手作案!”她说话的时候已经握住了霸王枪,然后偷偷的给苏阳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已经做好动手的准备。

她觉得这个眼色使得很隐蔽。可是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看不出来的,连丁喜都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大咧咧的朝她摆摆手,道:“你们练霸王枪的人,实在不适合做这种鬼鬼祟祟的事。”

等到大家都笑的开心了,王大小姐的红了又红之后,苏阳才问归东景和邓定候:“你们两干嘛要自己出卖自己?你们岂非就是联营镖局的主人?”

归东景摇头道:“镖局有四个半主人,百里长青、归东景、姜新、和我各占两份,西门胜占一份。我们一趟十万两的漂,只收三千两公费。扣去开支,纯利最多只有一千两,可是我劫下这趟镖之后,就算出手时要打个对折,还是可以到手一万两,我两分的话,一人可以有五千两。”

“怪不得!”王大小姐恨恨的说,她似乎忘了这两个人和杀她父亲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性格直爽,脾气火爆,和她老子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那你们还不动手吗?或者把这些信交给百里长青?”归东景问。

苏阳却按住了王大小姐的霸王枪,摇头道:“这七封信,根本就不是你们写的。”

苏阳帮他澄清,归东景自己却反而好象很意外的样子,反问道:“你怎么知道不是我们写的?你凭什么说不是我们写的?”

苏阳道:“饿虎岗上的人不是大强盗,就是小强盗,冤家对头也不知有多少。这些人就算要下山去比武决斗,也绝不该到处招摇,让大家都知道。就算不怕官府追捕,也应该提防仇家找去,他们的行踪一向都唯恐别人知道。可是这一次他们却招摇得厉害,好像唯恐别人不知道似的。”

丁喜道:“这当然是为了方便我们上山取到这七封信。”

他刚说完,苏阳心里就咯噔一下,忘了和这小子交代不要说出还有第七封信的事,而且自己只给了归东景六封信,那封出卖百里长青入关线路的信并没有交给他们。

归东景果然敏锐的捕捉到了丁喜话中的漏洞,眼光一闪,不解的盯着苏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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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要存稿用尽的节奏啊!下午把后半卷思路重新撸了一下,这几天内加更一下吧~~具体看哪天写的多就哪天了~~

话说‘思路’可以用撸嘛?怎么觉得怪怪的呢~~

第一百九十九章 声讨百里长青的大会

苏阳很清楚的记得邓定候曾经秘密交代过,要暗中调查出卖百里长青的人,换句话说,归东景并不知道还有第七封信的存在,也不应该让他知道。

苏阳抬眼淡淡的瞟了邓定候一眼,嘴角含笑,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既然是你交代的,现在出了纰漏你总不能眼睁睁的让我一个人担着,老邓你也该出出力。

沉默许久的邓定候大概也意识到了其中的问题所在,不经意的拍了拍归东景的肩膀,笑道:“看起来我们的运气还算不错。恰好我们在一起,如果那些信单独落到我们其中任何一个人的手里,只怕我们就会怀疑对方,而那个真正的奸细,就要拍着手看笑话了。”

大概是被邓定候忽然转移了话题,归东景才收回了望向苏阳的目光,疑惑道:“那么是谁写的?能做出这种事的,只可能是我们五个人之一。”

苏阳点头道:“只剩下三个人可以怀疑了,姜新、百里长青和西门胜。”

“虽然说你可以调查任何人,但难道百里长青也要怀疑?”邓定候说。

“你别忘了,百里长青只不过是占了两份好处而已,况且也许百里长青入关的目的,并不是搞什么联营镖局,而是整垮原本关中四大镖局。”苏阳用手点着大车的座椅,缓缓的道:“当然,这是在他的确就是青龙会的人的前提下。”

归东景道:“现在看起来,嫌疑最大的就是西门胜了。因为他在九份纯利中。只能占一份。可是他却已被我派出去走镖了。至于姜新”

他苦笑道:“他已在床上躺了六个月,病得连站都站不起来了。据说他得是色痨,所以姜家上上下下都守口如瓶。不许把这些消息泄露。”

“那么说来说去,有嫌疑的就只剩下百里长青?”苏阳道。

归东景皱起了眉头,道:“他其实早就入关了,只不过要办一些自己的事,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而在和我们汇合之后,又没有停留多长时间,半个月之前就离开了联营镖局。”

“他早就入关了?你们都不知道他的行踪?”王大小姐惊讶道。

“不错。”归东景道:“但我可以保证。他绝对不是这种人,何况他的长青镖局几乎已经占据了关外五成的保镖生意,他完全没有必要再入关从我们这几家镖局头上捞钱。”

“既然不缺钱。他干嘛还要入关,钱这种东西,谁也不会嫌多。”王大小姐冷哼道。

“既然不缺钱,他干嘛还要入关??”

苏阳一愣。王大小姐这句话说的很有水平啊。四句话,涉及了两个关键,绝对称得上精辟,非但讲出了一个人生至理,还在不经意中点明了一个以前自己一直没有想过的问题。

于是扭头朝王大小姐比划了一个大拇指,重重的点点头。

“本来就是嘛。”王大小姐小脸一昂。自从她遇到苏阳之后,好像一直在受搓着,不是武功不如人。就是显得傻乎乎的,连吃肉都被嘲笑。这下终于能得意了一次,

王大小姐这句话,不仅仅提醒了苏阳,也提醒了其他人。

邓定候的表情瞬间变化了几次,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先他这种身份的人,喜怒不形于色早就是必修的功课,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他也不可能走到今天,做到现在的位置。

能让他变色,只能这个消息对于他的震动实在太大,绝对是颠覆性的,颠覆了他一直以来的认知,甚至已经对他的心理造成了很大的打击。

可是像他这样久经江湖历练的人,只怕连生死都看的很轻了,又是什么样的消息,才会对他的心理造成打击?

归东景和丁喜也都发觉了邓定候的不对劲,归东景一把握住邓定候的手腕,关切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丁喜微微皱了皱眉头,下意识的上前一步,刚要说什么,却被苏阳暗中拦住了。

邓定候的鬓角渗出一颗汗,他咽了口口水,又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关外的长青镖局,今年一年已经被青龙会劫了两次,我听他说过,他的账面银子周转已经不是很顺利。”

谁也不接口,大车车厢里死一般的沉默。

百里长青为人如何江湖中早有定论,或许他不是七大剑客中武功最高的一个,但说道‘光明正大’四个字,他绝对是七大剑客中当之无愧的第一,甚至有人说百里长青之所以能获得今天的成功,他的道德比武功所起到的作用更大。

如果没有几十年的良好名声,长青镖局也不可能发展成为关外第一镖局,而关中三大镖局也不可能邀请百里长青入关连主持联营事宜。

更关键的是,从来没有人听说过长青镖局的账务有问题,三大镖局也不会去和一家经营不善的镖局合并。

一提到钱的问题,一切就都成了大问题。尤其是对于镖局这种以盈利为目的的江湖机构来说,和钱相关,那就意味着任何事都可能发生。

归东景砰的一下,一巴掌猛地拍在桌子上,坚定的说道:“绝不可能是他!”

邓定候不再说话,他的手似乎都有些发抖,谁都知道他一直把百里长青当作偶像一样崇拜,即便在联营镖局里,他对待百里长青也不是合作者的态度,而是一个忠诚的下属,甚至是甘愿追随百里长青鞍前马后的江湖后辈。

尽管他的辈分并不比百里长青要低,但是谁都知道,他最佩服的人,就是百里长青,没有之一。这件事如果是真的,对于邓定候的打击或许才是最大的。

苏阳看了看丁喜。丁喜的脸色也不太好。

苏阳很清楚,如果这件事是真的,百里长青自己出卖了联营镖局。那么丁喜所受到的打击,也绝对不会比邓定候要小。因为丁喜原本就是百里长青的私生子,虽然百里长青并不知道这一点,但丁喜知道。

苏阳和丁喜也不说话,车厢里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王大小姐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到车厢里诡异的气氛,继续愤愤不平道:“难怪我父亲每次提到百里长青都会发脾气,他每次来我家。我父亲甚至不允许我去拜见他,原来他真的是这样的人!”

心直口快的王大小姐丝毫不知道,她这句话使得车厢里原本就沉闷的气氛更加压抑了。这次连苏阳自己心里都开始打鼓。百里长青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苏阳还记得原来看书的时候,对于百里长青这个人的真实身份就曾经有过怀疑,甚至有人认为他就是青龙会的青龙老大,霸王枪的故事里。也有很多未尽的疑问。

至少也是嫌疑人之一。

而现在种种证据击中在一起。让局势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抬起头从归东景和邓定候的脸上扫过,这两个人的表情也全然不似作伪。

“谁能告诉我,百里长青在五月十三那天在哪里?”王大小姐咬着牙问。

邓定候沉声道:“五月十三那天,他不在联营镖局。你父亲是不是就是那一天去世的?”

王大小姐点点头:“不错。”

“我说过,别的我不敢肯定,但是杀你父亲的,绝对不可能是他!”归东景忽然又一次重申道。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不是他?”王大小姐问。

归东景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不过很快的又恢复了正常。叹了口气,摆手道:“反正我能肯定。但是其中的原因,我不能说!”

“既然光明正大,有何不可对人言?”

“总之不能说。”归东景一脸的为难。

王大小姐的一双眼睛已经像猫一样眯了起来,一震手中霸王枪,道:“这件事关系到杀我父亲的真凶,归先生若是不能直言相告,小女恐怕要得罪了!”

归东景抬眼看了看她手中的霸王枪,也是冷哼一声,摇头道:“这杆枪若是在你父亲手里,我自然会退避三舍,可是你…我劝你最好不要动。”

“我也知道我的武功不如你,可是你想错了一点。”

“哪一点?”

王大小姐朗声道:“你不懂霸王枪,我可以败,可以死,唯独不会退,如果我连动手的勇气都没有,那么才真的不配用霸王枪。”

“死人也不配叫做霸王枪。”归东景冷冷的说。

王大小姐没有再说话,而是一抖手中长枪,挑开了大车的帘子,枪尖朝外,枪身握在手中斜斜向下,朝归东景比划了一个“请动手”的起手式。

这个起手式,即是交手的预兆,也是晚辈和长辈交手之前的一种礼貌,看起来这位脾气暴躁的王大小姐,现在也学会了尊敬对手。

“这件事我一定不会说,死也不会。”归东景点点头,霍的一下站了起来,整了整束带,就要朝大车外走。

“慢着。”苏阳忽然站了起来,淡淡的对归东景说:“如果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你会不会也要我成一个死人?”

归东景扭头,上上下下的看了苏阳几眼,又看了看丁喜,点头道:“不错,无论谁一定要逼我说出为什么相信他不是凶手,我都会杀了他。”

“够了!”

车厢里响起一声如雷爆喝,一直在沉默的邓定候终于忍不住了,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摆在桌上,道:“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个知道,他之所以一口咬定杀你父亲的不是百里长青,是因为他根本杀不了你的父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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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真真假假

蓝色的小瓷瓶只有一寸长短,晶莹如玉,看上去光是这个瓶子就价格不菲。

“这是什么?百里长青又为什么杀不了我父亲?”王大小姐皱眉问道。

七大剑客之中任何一个的武功都未必在王万武之下,而百里长青已经稳列七大剑客多年,经验老道,况且像这种层次的高手生死相搏,武功反而未必是最关键的,临战是的状态、战前的准备,甚至是搏斗时的一个意外,一丁点运气,都可能影响着结果。

若是说百里长青‘可能’杀不了王万武,或者说‘可能’能杀掉王万武,自然没有人会有异议,但邓定候一口咬定百里长青‘根本’杀不了王万武,王大小姐当然不信,连丁喜都摇了摇头。

归东景已经大怒,喝到:“你把这东西拿出来作甚!”

“都这时候了,也没必要隐瞒了,况且他们三个不是外人。”

邓定候叹了口气,缓缓的打开瓷瓶的盖子,递给苏阳道:“百里长青在几年前,身体就已经得了一种重病,平时还好,但只要一动内功,他的手就会忍不住的发抖!如果他连握剑的手都在发抖,又在怎么可能杀得了霸王枪。他一直在吃这种药丸,我们这次出门,实际上就是为和西门胜碰头,西门胜正在为他采办这种药丸的一种重要原料。”

她一字一句的说:“我父亲当时根本没有任何防备,是后心中枪。他就算手发抖,只要能狠心出手,同样也能杀人!”

“照你这种说法。你父亲也太脆弱了一点,就算是一个初入江湖的小伙子,也不会在把后心卖给别人的时候还无防备的。”归东景冷哼道。

“也许是因为我父亲万万做梦也想不到百里长青会对他下手!”王大小姐咬牙恨恨道。

“你说的不错,手发抖的确也能杀人,但是….”

邓定候忽然若有深意的看了归东景一眼,沉声道:“不仅仅是手发抖,他从今年年初开始。已经不能动用内功了,一个不能动用内功的人,怎么可能杀掉你的父亲?这点只有我和百里长青知道。连老归都不知道,我现在告诉你们,希望你们一定要严守这个秘密。”

他说完,又对苏阳笑了笑:“在他入关的时候遇到了刺杀。那次如果不是你仗义出手。他恐怕已经死了!”

“几个月前就不能动用内功了?”苏阳看似随口重复了一遍邓定候的话,然后接过药瓶,闻了闻,瓶子里散发出一种刺鼻的味道,果然是装过某种特殊药物的,把瓶子微微倾斜,里面果然滚出来一颗黄豆大小的红色药丸。

归东景双眉紧锁,似乎是对邓定候透露了百里长青的秘密而感到不满。再次凝望邓定候,他也是一脸无奈。若不是他揭开这个秘密,现在王大小姐说不定已经和归东景动上了手。

王大小姐毫无预兆的一把从苏阳手里抢过了那颗红色的药丸,凑到鼻子底下嗅了几下,又仔仔细细的翻过来覆过去看了好几遍,忽然脸色大变,踉跄着退了两步,扶住了大车的车壁才勉强站稳。

她浑身瑟瑟发抖,一只拳头握的紧紧的,车厢里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她咯咯咯的咬牙声音。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手绢,然后当着车厢里的人的面一层层的解开。

手绢里,包着一颗一模一样的药丸!

“五月十四,我发现父亲尸体的时候,同时在他的书房里,找到了这颗药丸!”

这下连归东景和邓定候都愣住了,闭嘴不言。

王大小姐扬了扬手里的药丸,几乎是喝问出来的:“这怎么解释?”

丁喜的脸色也不太好,似乎在等着归东景给出一个解释。

这本来就是没法解释的事。

归东景忽然长身而起,一把握起了煮狗肉的小瓮上的把手,小瓮始终架在火上,把手几乎比开水还要烫,可是归东景似乎感觉不到把手上的温度,稳稳的把蓊提在手里,然后起身走到车厢的窗子边,一掀窗帘,呼的一下,把瓮里的狗肉全部从窗口倒了出去。

这还不算完,他继续回到桌子前,袖子一抄,桌上的爆红椒和酒就稳稳的被袖子拖住了,然后又一抖手,柔软的长袖陡然变成了一座坚固的长桥,直通窗外,酒坛子和装爆红椒的碟子顺着袖子飞出了车厢外,落在外面的地上,噼里啪啦的摔得粉碎。

“你莫非钱多的花不掉,喜欢仍?”王大小姐嗤声道。

“我的钱是很多,但是我宁可拿去喂狗,也不会用来招待你们了!”归东景寒声道:“联营镖局把你们当成朋友,请你们来调查,结果查来查去,你们去查到了我们大当家的头上,我们连大当家的得病的秘密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你们,结果换来的不是谅解,而是更深的怀疑。哼,从现在开始,你们可以不用管这档子事了,请吧。”

“请什么?”王大小姐问。

“当然是请离开,请走!”归东景一挥衣袖:“难道还要我像仍酒坛子一样把你们扔出去。”

王大小姐冷笑一声,一震霸王枪就准备动手,丁喜却拦住了她。

“这是别人的地方,主人既然下了逐客令,我们再赖着不走,和流氓地痞有什么区别?”

…………

大车虽然巨大,但是速度着实不满,转眼就消失在远方,任何用八匹马拉着的车都不会太慢。

远离了大车之后,苏阳三人找了间路边的小店随意吃了些饭食,吃饭的时候,王大小姐眼圈忽然红了。

“原来真的是百里长青。” 她的肩膀耸动着,很绝望的样子。如果她的对手是百里长青,这个仇只怕她这辈子都很难报了。

“你刚才不让她动手,是不是因为你觉得有点不对劲?”苏阳问丁喜。

“你也看出来了?”丁喜点头道:“邓定候和归东景之间。似乎相互在防备着,尤其是归东景,几次好像安慰邓定候,去拍他的肩膀,拉他的手,但是归东景得手一直离他的要不远,只要一动手。就立刻可以制住邓定候,而且邓定候在一开始几乎不怎么说话,但是到了后来。归东景的话却不多,好像两人之间有一层隔阂,极不默契。”

“不错。”苏阳道:“尤其是在邓定候说出百里长青现在的病严重到几乎不能动用内功的时候,归东景明显很是意外。他们之间不仅仅是隔阂。而是欺骗。”

“欺骗?”丁喜垂目思索片刻,摇头道:“这我倒没看出来,不过他们对我们说的话当中,倒是真真假假,有些能信,有些不能信。”

“这不是看出来的,我能看出来,是有我的原因。”苏阳道:“你可记得邓定候看似无意说过的一句话。”

“什么?”

“他说百里长青入关时候遇到刺杀。要不是我出手,百里长青就已经死了。”苏阳道。

“难道百里长青入关时候并没有遇到刺杀?”丁喜问。

“不。遇到了,这场刺杀发生在几个月之前,年初之后,我是亲身参与的,虽然我只看了几眼,并没有把百里长青的武功看透,但是我可以肯定一点,百里长青那时候绝对可以用内功,而且内功很深!”苏阳道。

“邓定候的话是假的?”丁喜意外道:“可是归东景怎么会不知道这一点?关内三大镖局迎接百里长青入关,归东景应该参与了才对!”

“问题就出在这里!”苏阳摇头道:“那天归东景并不在场,而是由西门胜代表他去迎接百里长青的!我想事后谈起这件事,西门胜应该不会无聊道去吹嘘当时百里长青的武功有多高,而是仅仅告诉归东景路上遇到了刺杀,有人相救,然后解决了杀手。所以在归东景的印象中,对于这一战百里长青到底有没有武功,一定不是很清晰。”

“邓定候为什么要说谎?”丁喜奇道:“难道就是单单的为了百里长青开脱杀人的嫌疑?”

苏阳沉思片刻,道:“你还记得归东景第一次请我们喝酒吗?”

“记得,他骗我们说酒里有毒,想吓唬住我们去调查,可惜我们都是酒鬼,酒里有毒没毒一下子就能尝出来。”丁喜笑道。

“关键不在这里。”苏阳道:“我们能尝出来,西门胜和邓定候未必能尝出来。他事后当着我们的面,给了他们一人一包解药。”

王大小姐一直瞪着眼睛在一边听,却是一头雾水,这时候插嘴道:“不对啊,既然酒里没有毒,干嘛要给他们解药呢?”

“对啊,为什么呢?”苏阳反问。

丁喜恍然大悟,惊道:“我明白了,其实真正有毒的,是解药!一定是归东景出卖了镖局走镖的路线,知道我们要来调查,干脆先下手为强,先控制住邓定候和西门胜,联营镖局里,姜新病的要死了,百里长青的身体也不好,只要控制住了西门胜和邓定候,就算最后查出来了,也奈何不了归东景!”

王大小姐忽然紧张道:“既然邓定候知道你亲眼见过百里长青出手的,又当着你的面,说百里长青不能动用内功,难道就是在提醒你,他现在说的都是假话,他已经被归东景控制住了!”

苏阳抬头望着大车远去的方向,沉声道:“我现在担心的是邓定候的安全。归东景最后急着赶我们走,似乎也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只要邓定候一口咬死百里长青真的不能用内功,归东景也只能是怀疑而已。”丁喜道:“邓定候原本就是百里长青的心腹,这种隐秘的事只有他一个知道也不足为奇。”

“但是你不要忘了,他们现在要去见的人是谁!”苏阳说完。

“西门胜!”丁喜和王大小姐同时惊呼。

“我只希望,我们现在追上去,还来得及。”

苏阳说完人已经在几丈之外,朝大车远去的方向疾奔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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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就在今日,晚上还有一章!

第二百零一章 两败俱伤【三更】

官道平坦宽阔,四丈宽的大路用黄土夯实,地面平整,最适合实战轻功,苏阳一泻千里的身法使出来,顺着官道朝前飘去,耳边风声呼啸,两侧的树木飞快的后退着,却听不到一丝的脚步声,简直就像是一阵风刮过,毫无痕迹。

如果官道旁有人,闭上眼睛仅仅靠着感觉去判断的话,绝不会想到这是一个人,一泻千里的轻功练到深处,本就是和周围的自然环境融为一体,或似风雷,或似流水。

如果一个人自身已经化成了自然的一部分,那么自然之中又有什么可以拦得祝蝴,丢的下他?

但官道依旧响起啪的脆响。丁喜的轻功很奇怪,他手中握着一条长鞭,鞭梢重重的朝地面上抽打一记,整个人就向前跃出几丈远,等到势头用尽,人将落下而未落下之时,第二鞭已经落到了地面,扬起一团黄尘,再次跃起,和苏阳并肩而行。

王大小姐一张脸涨的通红,憋足了劲才勉强跟上这两个人,却不敢说话,生怕一吐气就泄了功力,落在后面吃丁喜鞭子的灰。

苏阳一边疾驰,一边扭头看了一眼丁喜,眼神有些复杂,欲言又止。

“你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丁喜淡淡的说:“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

“这不是脆弱和坚强的问题,而是人伦。”苏阳叹道:“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丁喜忽然问了一个看似和现在的话题毫无关系的问题。

但这是一个很沉重的问题,也许像丁喜这样整天笑嘻嘻的人。其实在心底里通常都背负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沉重的东西。

否则,他们为什么要整天的笑?

笑是一种掩饰,也是一种麻木。

丁喜继续淡淡的笑着说:“我还没有生下来。他就已走了。我母亲是个一点儿武功也不会的女人,而且还有病,我三岁的时候就会捧着破碗上街去要饭养活我和我的母亲,六岁的时候为了给我的母亲买一副棺材,我学会了做扒手,这十几年来,从来也没有人为我担心。我又何必去关心别人?”

苏阳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狠下心能向他动手而在为自己找理由,你这话不是说给我听的。而是说给你自己听的。至少我知道,如果你真的不懂得去关心别人,像红杏花那样的女人是绝不会把你当成亲孙子一样看的。但现在还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们必须先找到邓定候。”

好在官道只有一个方向。而归东景的大车实在太大太重。官道上留下了清晰的车轮印子通向远方,只要一直跟下去,沿着路走,就一定会找到那辆大车,找到邓定候。

再长的路,也有尽头。

尽头是悬崖。

价值万金的大车已经摔下的悬崖,从悬崖边缘看下去,大车摔得粉碎和几匹拉车的马都摔得粉碎。但却看不见人的尸体。

他们在悬崖边的草丛里找到了邓定候。

邓定候浑身是血,神智已经开始模糊。他的身上至少有七八处伤口,最严重的是胸口有一个贯穿身体的洞,像是被长枪之类的兵器刺进去的。

“去,去小镇。”他见到苏阳之后只说了一句话就晕了过去。

……….

小镇的意思,就是很小的镇子。

而饿虎岗却不仅仅是一个小山包,而是一座很大很高的山,在这座山的周围方圆几百里,却只有这么一个镇子。

但再小的镇子,也比荒郊野外的环境要好上无数倍,至少有能遮风避雨的房间和一间治伤的药铺,所以即便邓定候不说那三个字,苏阳也必须带他来小镇来养伤,幸运的是邓定候胸口的伤稍稍的偏离了心脏两分,而他的身子又比寻常人健壮,功力深厚,几天之后居然就已经能下床走路了。

“我和西门胜都中了归东景的诡计,你们还记得当日酒席上的那包解药嘛,其实就是毒药。归东景利用毒药要挟和我西门胜为他办事,原来他才是真正的叛徒。我说百里长青不能动用内功果然引起了他的怀疑,在你们离开之后不久,居然就遇上了西门胜,原来西门胜根本没有去为百里长青找药,而是一直就跟在暗中,作为归东景的暗棋。”邓定候醒来之后立刻向苏阳他们解释了事情的原委。

“西门胜原本就是归东景的半个属下,中了毒之后更是要全心效命于他了,是他们联手打伤的你?”

丁喜这才明白原来邓定候胸口的贯穿伤根本不是长枪所造成的,而是西门胜的判官笔。精铁打造的判官笔和长枪的前半截几乎是一样的,所造成的伤口,其实和长枪造成的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

“不错。”

邓定候忽然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可是我也没让他们好受,附近几百里只有这个小镇可以住人和抓药养伤,他们如果想活,就必然也会来到这个镇子里,至少是在镇子的附近!”

“他们也在?”王大小姐疑惑道:“西门胜和归东景两个人的武功都很强,你确定你以一敌二,还重伤了他们?”

邓定候微微笑道:“如果是一对一,归东景已经死了,虽然他们是两个人,但想来归东景的骨头不会比铁更硬。”

神拳小诸葛这个外号叫了十几年了,‘神拳’两个字还在小诸葛之前,总要有一些拼命的法子的。

他拼命的时候,拳头只怕真的比铁还要硬,所以跟他拼命的人,若是没有比铁还硬的骨头,一定也不会太好受。

可世上又有几个人的骨头要比铁硬?

“这个镇子不大。自从你醒来告诉我们之后,我和丁喜几乎要把镇子翻了个遍。”苏阳却道:“但根本没有发现归东景和西门胜,药铺掌柜的倒是说有人来买过伤药。可是并不知道他们住在哪里。”

“不在镇子里,就一定在镇子附近!归东景挨了我一拳,不可能走的远!”邓定候对自己的拳头很有把握。

附近是一个范围很大的词,一里算是附近,一百里也算是附近,好在稍一打听之下,镇子外三里处。居然有有个几十年前很著名,但是现在几乎被人遗忘的地方。

大宝塔。

一个黑黝黝的影子立在镇子外,即便是远远看过去也显得颇为巍峨。还有一截露在山神庙的屋脊上,平平的、方方的一截,看来就象是一块很大的山崖,又象是座很高的平台。

但这影子怎么看。都不像一座大宝塔。因为没有宝塔顶上是平的。

苏阳道:“也许这只是半座宝塔。”

“宝塔还有半座?”王大小姐奇道。

“塌了一半的宝塔当然就是半座宝塔。”

听苏阳这么一说,王大小姐再看那个黑影,果然有些宝塔的样子。

而且果然是‘大’宝塔,即便只有一半,也高的吓人,就算轻功再好的人从上面摔下来都只怕要摔个半死,不知道这座大宝塔建造的时候,要花费多少人力和物力。

无论是一座宝塔。还是半座宝塔,都是一个遮风避雨的好地方。每一层都是天然的房间,只要有食物清水和药,除了陈旧一些,环境凄冷一些之外,并不比镇上的客栈要差。

王大小姐紧了紧衣带,握紧了枪,道:“既然这是大宝塔,我们为什么还不进去!”

“进是要进的,但是不是我们。”苏阳看了一眼丁喜。

丁喜却摇摇头:“是我们,但不是我们三个。”

“你们两到底什么意思?”王大小姐每次听这两个家伙说话,就会觉得这些天自己一直在扮演一个茫然路人的角色。

“我们的意思就是你就在外面守着。”丁喜道。

王大小姐像是明白了什么,脸色当时就变了,把霸王枪重重的一顿,手持长枪,怒道:“你们看不起我的武功?看不起女人?”

苏阳和丁喜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而是奇怪的笑了笑。

王大小姐看到他俩的笑,大概是想到了什么,脸上忽然一红,气势顿消。

她假装咳嗽了几声,讪讪的说:“不错,虽然我的武功不如你们,但是我可以保证不会拖你们的后腿!”

苏阳眯着眼睛望着大宝塔,很认真的说:“你看这座塔经历了千百年风吹雨打,又坍塌了一半,肯定不太结实,我们在里面动手,说不定随时可能塌了,到时候外面要是没个接应的人,恐怕我们就要死在里面#葫以….”

苏阳很认真的拍了拍王大小姐的肩膀:“所以我们请你在外面留守,并不是看不起你,相反,正是觉得你是个很有能力的女孩子,希望你能帮我们守住后路,我们两个人的命就捏在了你手里!”

丁喜板着脸不说话,却把脸专向了另一个王大小姐看不见的地方。

王大小姐恍然大悟,重重的点头:“我明白了,你们放心的去吧,我留在这里,有我在,你们一根汗毛都不会少!”

….

丁喜和苏阳在进入大宝塔之后,丁喜终于忍不住的笑了。

“经历千年的风吹雨打,恰恰证明这座塔非常结实,怎么会因为有人打斗就塌了,你骗人的话果真是随口就来,那丫头脑子也不是太清楚。”

苏阳不在乎的摆摆手:“只要她能留在外面就好,至少我们可以省心。”

他抬头朝头顶上望去,缓缓的说道:“邓定候的伤势已经好了至少一半,那么归东景想必也是如此,再加上一个西门胜,并不好对付。”

“也许你太过谨慎了,邓定候如果一起来的话,我们的胜算要加大好几成。”

“把后路交给王大小姐,其实我并不放心。”苏阳道:“有邓定候在塔外暗中守着,这才是我们真正的后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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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结局?不是结局?

巨大的山峦阴影,正投落在这里,四面一片黑暗, 风声更低沉。

除了这低沉如叹息的风声外,四面也完全没有别的声音了。

站在宝塔脚下朝上面看,眼前一片漆黑,甚至连灯光也看不见一丝半点,根本无法判断大宝塔里到底有没有人。

或者说,根本不知道宝塔里有什么。也许有埋伏在暗中的刀手,也许有要人命的机关,也许有两个当代一流的高手。

也许,也许什么都没有。

每一层塔外,都有飞檐斜出,以苏阳和丁喜的轻功,要一层层的飞跃上去并不难。

但是他们却宁可走楼梯,他们不愿在向上飞跃时,忽然看见一把刀从黑暗中伸出来,也不想被人凌空一脚踢下,象是条土狗一样摔死在这里。

不管塔里的楼梯有多窄,多么黑暗,但总是脚踏实地的。一个人只要愿意脚踏实地,总是能走到终点的,即便会慢一点,但就算有些意料之外的变化,也来得及反应。

有时候,慢反而就是快。

宝塔里面既没有埋伏,也没有人,四面窗户上糊着的纸已残破了,被风吹得呼呼的响。

越走到上面,风越大,声音越响,而四周却越暗。

一步一台阶,一共走了五层,一百六十三阶台阶。

跨上第一百六十四阶台,终于来到了第六层。

一丝丝光线,从第七层和第六层的夹板中投过来。尽管只是微弱到了极点的烛光,可是在黑暗之中,却完全不啻于耀眼的太阳。

第七层上有人!

苏阳的丁喜对望一眼。同时停下了脚步,屏气凝神。

或许头顶上的人并没有听到有人前来的脚步声,或许他们听到了,已经做出了防备,但无论如何,第七层上毫无动静,耳边只有夜风的呼啸声。窗户纸的呼啦啦扑动的声音。

苏阳对丁喜做了一个手势,他们同时猫下了腰,像是两个入室的盗贼。警惕而缓慢的朝前走,穿过第六层楼板,缓缓的踏上了通往第七层的通道。

一阶,两阶……顺着楼梯拾阶而上。随时准备暴起一击。

终于。已经到了第七层。

一盏灯,两张椅子,两人对坐。

正是归东景和西门胜,两人正面朝塔外,侧面对着苏阳。

昏暗的灯光摇曳不定,照在两人的脸上,印出了他们阴恻恻的侧脸,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嘴角微微的上扬。而脸上的肌肉却是耷拉下来的,好像僵尸一般,又像是戏台上的小丑。

就在此时,一阵风从窗外迎面吹来,风中带着一股淡淡的腐臭味道。

死人的味道。

苏阳叹了口气,大咧咧的从楼梯里跳了出来,跃上了第七层的地板,直到此时,归东景和西门胜依旧瘫坐在椅子上,脸上保持着那种奇怪的微笑。

“上来吧,出事了!”苏阳对丁喜招了招手:“这两个人大概永远也不会跟我们动手了。”

丁喜也跟了上来,看到眼前这幅情景就是一愣。

他当然也能看得出来,这两个人居然已经死了。

“怎么回事?”丁喜意外道。

苏阳走到这两人身边,伸手在他们的鼻子下探了探,果然已经没有一丝半点的呼吸,又在归东景的脸上按了一下,入手处软绵绵的毫无弹性,顿时就陷下去一块,紧跟着一股臭味扑鼻而来,一股腥臭的混着血的脓液从他的鼻腔和耳朵眼里流了出来。

西门胜也是如此,一般无二。

“这要不是死人,这世上就再没死人了。”

苏阳叹了口气,眼光一闪落在他们的身体的正面。

一柄精钢打造的判官笔斜斜的插在归东景的里,而西门胜的前胸则插了一柄匕首,匕首深深的插进了他的胸膛,只留下一个把手在外面。

“这两个人火并而亡?”丁喜吸了一口凉气,这根判官笔正是西门胜的独门兵器,一向是笔在人在,而那柄匕首上也刻了一个小小的‘归’字,手柄更是镶金嵌玉,尾端还有一颗硕大的珍珠,倒是符合归东景用物的奢侈习惯。

“这两个人怎么自己先打起来了?”

苏阳和丁喜几乎在不停的发问,而却没有人能解答他们的问题。

西门胜原先就是归东景的半个属下,中毒之后更应该唯归东景之命是从,而归东景受伤之后,战力有损,也不会无缘无故杀了自己的得力助手,两人火并,是对谁都没有好处的事。

丁喜围着两人的尸体转了一圈,又做了几个奇怪的动作,忽然道:“你看他们临死之前,好像并没有准备动手,而是在聊什么事。”他一边说,一边指着两具尸体,道:“你看他们是坐在椅子上的,而且相隔不远,几乎又是面对面的,如果准备动手的话,应该不是这种姿势。”

“那他们在谈什么呢?居然谈着谈着就打起来了?”苏阳这才看明白丁喜刚才的动作,是在模仿两人生前的位置的姿势,于是也跟着试了一次,果然不错,这两人相互之间的距离和角度,以及他们现在尸体的状态,很符合聊天然后忽然动手的场景。

丁喜吸了一口凉气,疑惑道:“归东景受伤了,或许是西门胜见到有机可乘,就找他要解药,归东景当然不给,于是一言不合就动手。”

他说完又指了指地面。地上有一小撮淡淡的白色粉末,粉末像是一条不规则的线条,断断续续的延伸向房间拐角。

顺着这些白色粉末望过去,稍远些靠近拐角的地方。果然有一个已经被打开的小牛皮纸包。

丁喜走过去捡起回纸包,纸包里面还有些残余的白色粉末。

而此时苏阳也已经发现归东景肚子上的判官笔的方向是斜斜的,并非垂直进入。也就是说杀手出手的时候,的确是从斜侧面,正好也就是西门胜坐的方位。

同样西门胜胸口上的匕首也是如此。

再一次看清楚这两人的姿势,苏阳忽然闭上眼睛,脑子里就出现了这样一副画面:

西门胜和归东景对坐,西门胜向归东景讨要解药,而归东景当然不给。甚至掏出解药威胁什么。一来二去两人说的僵了,归东景顿起恶念,觉得再留着西门胜也是无用。说不定还是一个会泄露秘密的活口,于是暴起发难,一刀刺进了西门胜的心门。

西门胜大惊之下,下意识的提起身边的判官笔反刺归东景。归东景却没想到自己被邓定候打了一拳之后。活动不便,而没有闪开这一下,西门胜用最后一口气,把判官笔深深的插进了归东景的。

再次睁开眼睛,刚才脑海画面里的两个任务继续运动了一瞬间,两个人的动作和身体正好定格在眼前所看见的,和现在两人的形态正好相互吻合。

“要不是归东景受了伤,西门胜未必能杀得了他。”丁喜望着判官笔的位置。道:“这一下并不致命,归东景是重伤昏迷。失血过多而死。”

“受伤?”苏阳灵光一现,不错,邓定候曾经说过,他重伤了归东景。

苏阳立刻忍着恶心,一点点从脸部开始去摸归东景的身体。

“找受伤处,归东景受的是邓定候的拳头,必定有断骨,断骨可不是皮肉伤,没有一两个月好不了。”

丁喜也明白过来,弯下腰从归东景尸体的小腿开始摸,一边摸一边问:“你怀疑邓定候?”

“任何人都可以怀疑。西门胜和归东景的武功都不在邓定候之下,他以一敌二还能重伤归东景,这一点出乎我意料。如果归东景身上没有伤势,那么这件事其中的隐情就太大了。”

从心底里来说,苏阳很希望能找到归东景身上的断骨,那样的话答案就已经呼之欲出,但如果没有断骨,那么这一系列的看似已经清晰的线索又将会立刻混成一团完全无法解释的乱麻。

正想着,手里一轻,正好已经摸到了归东景的肋下,顺着肋骨的方向摸去,至少有四根肋骨从中折断成两截。

“找到了?”丁喜见苏阳停下了动作,于是抬头问道。

“走吧,看起来没有什么疑问了。”苏阳沉思片刻,点点头站起身,转身朝楼下走。

丁喜追了上来,问道:“什么叫‘看起来’已经结束了?”

“看起来的意思就是,这两个人一死,整件事就能说得通了。”苏阳道。

“说得通难道一定代表正确。”丁喜摇头道:“至少我们还有一件事没有做。”

苏阳猛然停住脚步,回头目光炯炯的盯着丁喜,问道:“难道你真的要去做那件事?”

丁喜沉默片刻,道:“如果真的是他,我会亲自动手的。既然邓定候说百里长青无法使用内功,这是为了向我们告警而说假话,那么王万武的死,和百里长青就脱不开关系。我甚至怀疑,他已经加入了青龙会,为了保祝蝴的长青镖局。”

“用对方最在意的东西去威逼对方就范,这本就是青龙会惯用的手法,控制住联营镖局这样新崛起的江湖势力,也是青龙会最重要的目标之一。”苏阳点点头。

“大王镖局不肯加入联营镖局,就成了联营镖局称霸关内镖行的一个最大障碍,而如果百里长青真的是青龙会的人,他自导自演刺杀的这一出戏,除掉王万武和联营镖局里几个不听话的人也是正常。”

丁喜道:“我唯一不确定的事,就是王万武的那副‘五月十三,远避青龙’画,却是几十年前就存在了,这又是为什么?”

苏阳摇摇头:“也许这一切都需要百里长青自己来回答我们。”

话音刚落,塔外传来一声凄厉而惊恐的叫声。

王大小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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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三更的结果就是一个字的存稿也木有啦,现写现发,热腾腾的出炉:)

第二百零三章 结局?真的结局?

宝塔再高也不过几十丈,全力向下走转眼就回到了第一层。

塔门口站了一个人,正是邓定候。

“你们看到没有?”邓定候张嘴就问。

“我们看到什么?你听到没有?”苏阳立刻反问。

邓定候点点头,道:“我在暗中埋伏,忽然听到王大小姐发出一声惨呼,然后顺着声音望去,就看到一条黑影裹挟着她钻进了塔里。”他接着诧异道:“难道你们没有发现那个人?”

有人进了塔里!?

苏阳和丁喜同时摇摇头,然后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可是第一层的空间并不算太大,又是空空荡荡的,借着门外和窗户透进来的月光,一层尽收眼底,却不见一个人。

他俩相视对望一眼,同时抬头,朝来路和头顶望过去。

下来的一路之上绝对没有看到任何人。

但没有看到人并不等于没有人。

宝塔除了第七层,剩下的六层都是一片漆黑,苏阳和丁喜下塔的速度又快,如果在某一层的黑暗角落里,一声不响的蹲着一个人,完全可能错过。

丁喜忽然比划了几个手势,然后就蹑手蹑脚的顺着来路重新往宝塔上面走,他的动作就像一只黑暗中的猎豹,无声而富有攻击性,几乎转眼就上了第二层。

苏阳和邓定候走出塔外,守在门口,借着这个机会,把刚才在第七层所见的一切告诉了邓定候,然后又把那一包解药交给了他。

听闻归东景和西门胜的死讯。邓定候明显的震动了一下。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整个人瞬间黯然了下来,一下子就从一个精气神正是巅峰状态的中年人。变成了一个垂暮的老者。

联营镖局成立之处声势是多么浩大,几乎持天下镖局牛耳,达到了千年以来江湖之中镖局行业的巅峰,可是不过短短数月,镖局尚未走上正轨,却反而因为各种利益纠葛产生了内斗,五大镖头已经死了两个。姜新重病,百里长青又是身份不明,这对于一心想成就一番事业的邓定候。几乎是致命的打击。

苏阳甚至有一种感觉,他的梦想,他的追求,这些用来填充他身体的东西。在这一瞬间。似乎忽然离他而去。

现在的邓定候,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神采飞扬,踌躇满志的神拳小诸葛了。

“你,放宽心吧,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做,现在不是倒下的时候。”

苏阳发现自己实在是一个很不会劝人的人,这些话连自己都觉得没有任何意义。

但一个人遭受到了致命的挫折,又怎么可能是别人三言两语就能劝的了的呢。

邓定候摆摆手。打断了苏阳的话,他低下头。脊梁缓缓的靠在大宝塔的墙壁上,原本挺拔的用刀都看不断,用铁棍都打不弯的脊梁,此刻却显得微微弯曲。

他抬起两根手指,用力的搓揉着眉心,闭上了眼睛,呼吸浑浊而粗重。

一颗浑浊的眼泪从他的眼角流下来。

“联营镖局才成立几个月,五位镖师,就已经死了两人,姜新又是个病秧子。”

他缓缓的摇头,闭着眼睛喃喃自语道:“而百里长青,哎…”

有些人在挫折面前选择了逃避,选择了退缩,选择了自怨自艾,而有些人在经历了巨大的痛苦之后,却可以重新振作起来,把曾经的挫折当成最宝贵的财富和下一次成功的基石。

苏阳不知道邓定候是哪一种人,但他毕竟已经是个中年人,是否可以从这次的阴影中再次走出来?

许久之后,邓定候才重新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睛里虽然依旧痛苦,但是又一次有了光芒。

“归东景和西门胜有错,可是他们的妻儿子女没有错,联营镖局的三百多名镖师趟子手也没有错,他们还要活下去,还要吃饭。你说的不错,我现在还不能倒下。”

就在此时,丁喜已经从楼上回来了,他看了看邓定候,然后摇了摇头。

“没人?”邓定候意外道:“我亲眼看见那人背着王大小姐进塔。”

“王大小姐当时还能不能动?”苏阳问。

“隔着太远看不清。”邓定候道:“但是她只叫了一声就没了动静,所以就算没死,也一定被制住了。”

“那就是说,那个人一定还在塔里?”

“一定的,我虽然没能追上他,但是毕竟是一路追来的,我可以确定这一点。”邓定候说。

苏阳和丁喜从楼上下来,没有看见任何人,丁喜又重新搜了一便,也没有结果,而邓定候却是亲眼所见。

“难道你看到的是鬼不成?进入了大宝塔之后就不见了。”

丁喜望着身后的大宝塔,黑黝黝的大宝塔充满了诡异的色彩,似乎有一个神秘的幽灵,在某处黑暗阴影之中,默默的注视着宝塔外的三人。

“我倒是听镇上的人说,大宝塔这里的确闹鬼,当年宝塔建成的时候,建造宝塔的工人全部被杀死,这些年来,大宝塔一直有幽灵出没,所以镇上的人很少到这里来,即便有重要的事,宁可绕路也不会从这里穿过。”

邓定候苦笑了一下,接着道:“如果真的是鬼,那么他一定害怕火焰,只可惜王大小姐不是鬼,若是我们放一把火,即便能把这个鬼烧死,王大小姐也跟着烧死了。”

“你说什么?”苏阳忽然问:“所有的工人都被杀死了?”

“是的,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邓定候点点头:“据说一共一百多人,一夜之间全部死绝,有人说这座塔的位置。本身就是凶险的怨魂之地。”

“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苏阳问丁喜。

丁喜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笑道:“我明白了。这里根本不是什么怨魂之地,那些工人只怕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所以被全部暗中杀死。”

从很久远的古代开始,帝王将相们就会在生前为自己修筑坟墓陵寝,而为了掩饰坟墓的位置和其中的秘密通道流传出去,防止死后被人盗墓,参与建造坟墓的工匠们。往往就会在坟墓建成的时候,被统一的屠杀。

苏阳只说了一个字:“找!”然后他们就开始找大宝塔的秘密。

每一层的墙壁,每一层之间的楼板。所有可能藏下一个人的地方都找了个遍,果然在第一层的东南角的地面上,发现了一块比周围的青石板要大上一圈的石板。

石板上面有雕纹,而其中的一个雕文是空心的。正好可以塞进去两根手指头。

丁喜勾住雕文的空心处。用力朝上一拉,居然一下子就把这块石板给提了起来。

石板下面,有一个黑黝黝的洞,一条黑石台阶通向下方。

苏阳三人相互望了望,一头钻进了这个洞里。

大宝塔里,又重新恢复了宁静,只有第七层上,依旧烛光摇曳。两个死去多时的人,还坐在椅子上相互对视。嘴角挂着古怪而阴森的微笑。

……….

黑暗之中,周围不仅有泥土的味道,还有一股淡淡的但是颇为刺鼻的药味。

一路之上,丁喜一句话也没有说,因为这种药味他们很熟悉,正是百里长青吃的那种药。那药丸里有一剂气味独特的原料,要过很久才能散发掉。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的地顶上终于透出一丝亮光。

邓定候沉声道:“我们一路上走的都是斜着向上的直路,我数过,一路上一共走了一万四千五百六十五步,现在离着小镇大概有二十里。”

小镇的二十里范围之内,只有一个地方可能有这样的建筑,那就是饿虎岗。

事情的重点,又回到了一切的起源,饿虎岗。

地的另外一个出口,是一间宽阔的大厅,大厅之中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但大厅两侧依次点着几十根蜡烛,似乎是为了欢迎洞的人的到来。

大厅的最里面,是一面巨大的墙壁,墙壁上雕刻着一虎,一龙。

从大厅的门窗朝外看去,可以看到整间房子的飞檐是淡红色的,像极了王万武那副五月十三远避青龙的画中的小楼。

而墙壁的最上方,挂着一块匾额,匾额上有四个半丈方圆的黑色大字。

“五月十三。”

苏阳道:“看起来,我们可以从这里找到答案了。”

丁喜已经握紧了拳头,他的拳头在发抖,邓定候也深深的吸了口气,点住了自己胸口的几个道。

这几个道,不仅仅可以避免他的伤口在崩裂流血,也能激发人的精神,看起来邓定候也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如果真的是那个人,他们三个人想要活下来,就必须用命去拼。

就像是为了证明苏阳的话,他的话音刚落,大厅里忽然响起了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

顺着声音望去,那面刻画着龙虎的墙壁,正在微微的颤抖,沿着中线的位置,缓缓的朝两侧分开。

墙壁之后,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好像另一个世界,地狱的深渊。

一股怪异而刺鼻的味道,从黑暗中散发出来。

随着这股味道,黑暗之中响起几声脚步声,由远及近,好像敲打在每个人的心脏之上。

一个高大的人影,穿着青色的袍子,从墙壁后走出,出现在苏阳眼前。(未完待续……)

ps: 话说前几章错别字比较多,也有书友提醒了,现在发之前会检查一下的!

不过我发现我是个眼残,往往检查过后仍有遗漏的错别字,这个,大家尽管鄙视吧~~~

第二百零四章 青龙之初

有些人就像永远不会衰老,无论是岁月还是疾病,都无法侵蚀,无法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迹。

百里长青就是这样的人,他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杆永远不可能折断的标枪。

邓定候握紧了拳头,酸楚道:“真的是你,你已经加入了青龙会?”

“你错了。我并不是青龙会的人,但青龙会是我的会!”

百里长青从石门后走出来,他微微抬头,目光扫过眼前的大厅,眼神之中居然充满了温柔,就像在看一个多年未年的老朋友,然后缓缓道:“早在三十年前,世上还没有青龙会,我和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建立了青龙会,那时候青龙会还只有七个分舵,我就是五月十三的舵主。”

“这么说,你是青龙会的元老之一?”苏阳问。

“不错!”百里长青点点头:“当年王万武就是我得力的助手,只不过他渐渐的不认同我们的理念,因此脱离了组织,自己创办了大王镖局。”

“你去找王万武,根本不是劝他加入联营镖局,而是想让他重新回到青龙会五月十三!难怪他见到你会发这么大的脾气!”邓定候微怒道:“她女儿是不是你掳走的。”

百里长青点头道:“他是我的下属,也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他的女儿有事。”

邓定候冷哼一声,还要再说什么,百里长青忽然道:“我们本来也是朋友,同时你也是我最得力的下属。是吗?”

邓定侯点头承认。

百里长青道:“青龙会做的事,本来并没有错。只可惜我们有些做法,有些人。并不完全正确,所以才会造成今天这样的结果。”他望着邓定候道:“而你,也不该害死归东景和西门胜,归东景只是贪财,西门胜不太有脑子,这两个人都会是很好的帮手,他们也罪不至死。”

“虽然不是我亲手杀的。但毕竟他们的死和我脱不了关系。”邓定侯长长叹息,道:“这实在是很可惜,也很不幸。”

百里长青的目光扫过邓定候。扫过苏阳,最后落在丁喜身上,他摇头道:“最不幸的,现在我已来了。你们也来了。”

苏阳冷冷的说:“我们双方。总有一方是不该来的。”

百里长青道:“你们都是很不错的人,苏阳和丁喜也是江湖里青年一代中少有的人才,我本不想亲手杀你们。”

“现在呢?”苏阳问。

“现在我们双方之间,只有一方能活着回去。”

“你似乎病的不轻。”邓定候道:“你用的药分量已经太多了,你还有把握能胜过我们三人?”

“正是因为分量足够,所以我现在的状态才会到巅峰。”百里长青淡淡说道。

邓定候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大步的向前跨出,伸出手。道:“请!”

请什么?请吃饭,请喝酒。人一辈子可以说很多请。也许每一个请字都可以蕴含着一段故事。

但是有些请,却只能请一次,那就是请你去死。

他没有取出武器,他的武器就是他的手。

百里长青取出了他的剑,那是一柄看起来很普通不过的剑,也许就是铁匠铺里二两银子的大路货,但这样的大路货,在他的手里,却变成了天下七剑之一。

也许他也想请一请邓定候,请一请苏阳和丁喜。

一直沉默的丁喜忽然拦在邓定候身前,挡住了邓定候前进的脚步,面朝百里长青,面无表情的问道:“在这之前,我想先请你。”

“你们三个既然是一起来的,当然一起请,何必一个一个来。”百里长青摇头冷笑道。

“我想请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丁喜道。

“说。”

“二十六年前,你在闽南的黎水镇停留了一年零三个月?”

百里长青意外的看了丁喜一眼,点头道:“一年三个月零八天。”

“你在那里停留了这么久,是不是因为认识了一个叫江云馨的女人?”丁喜的眼中已经有痛苦的神色。

听到‘江云馨’三个字,百里长青神色一变,身体明显的震动了一下,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反复复的上下打量着丁喜好一阵子,才沉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你,你今年多大?”他的声音已经有些发抖。

“我二十六。”丁喜说。

百里长青如遭雷击,怔怔的朝后退了几步,直到脊梁靠上后面的刻着青龙的墙壁才勉强站住,眼神里写满了意外和惊诧。

这下连邓定候也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望着丁喜,道:“你,你不会是他的儿子吧?”

丁喜回头苦笑道:“所以,请你把这个机会留给我。”

“你真的要和他动手?”邓定候颤声问。他可以杀百里长青,也可以被百里长青杀死,但是丁喜不同,无论丁喜和百里长青谁死在谁的手里,那都将是一场人伦的悲剧。

丁喜没有回答他,而是向苏阳道:“把你的剑借给我。”

苏阳想了想,却没有组织丁喜,而是抽出青钢剑递给他。这是他和他之间的战斗,其中已经不仅仅是江湖恩怨,更是两代人之间的情仇。

丁喜持剑走向百里长青,而百里长青在短暂的失态之后,此时也重新站直了身子,目光再次变得冷峻。

像他这种江湖枭雄的心,也许早已经在数十年的风雨雷电之中,被打磨的比钢铁还要硬,还要冷。

沉重的大石门缓缓的重新闭合,石壁上的一龙一虎,像是两个守门的凶兽,冷冷的注视着苏阳和邓定候。也把石门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谁也不知道石门后面将要发生什么。

而最后走出这扇石门的又将是谁?

邓定候沉默片刻,走到石壁跟前。用手敲了敲石墙,石壁发出砰砰的闷响。他皱眉道:“这扇门看起来有好几千斤重,我们又不知道打开的方法,现在想进去帮他也是没有办法了。”

苏阳点头,眉头却微簇,似乎有什么心事。

“丁喜的武功很不错,未必会输给百里长青。”邓定候拍了拍苏阳的肩膀安慰道。

“就算他输了。百里长青也是强弩之末,到时候绝对不是你的对手。”苏阳望了邓定候一眼。

邓定候神情萧条,道:“我还是希望他可以赢。其实我真的不想和百里长青动手,他….”

他说着说着,忽然闭上了嘴,一把拉着苏阳就朝大厅的角落里跑过去。然后俯子躲在一面屏风之后。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一群人忽然闯进了大厅。

邓定候指了指屏风外的人,然后用唇语对苏阳说了三个字:“饿虎岗。”

这里本来就是饿虎岗的地盘,饿虎岗的大小老虎们天亮了来到这个大厅实在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而这些人进入大厅之后,却一句话都不说。通过屏风的缝隙朝外看过去,这群人手里提着大斧、铁锤等等重兵器,沉默的走到那座石壁之前,对准石壁上青龙的两只角就是一通猛砸。

哐哐几声巨响,石头青龙的两只角被连根砸断。意外的是,石壁上的青龙居然就像有生命一样。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而整个石壁似乎也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做完这些,那些人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转身离开了大厅。

屏气凝神侧耳倾听,直到确定饿虎岗的人已经走远了,邓定候和苏阳才从屏风后面跳出来。

邓定候大步的走到石壁前的青龙旁,蹲下来仔仔细细的看着青龙的断角。青龙当然不可能是活的,可是刚才那声呻吟又是从何而来?

看着看着,他忽然跳脚道:“这下麻烦了!”然后指着断角:“好像是开门的机关被砸坏了。”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就看到龙角的断口处,有一截金属管子一样的东西,管子里有几条金丝连着,一眼便知是某种制作精巧的机关。

“也就是说无论他们谁死谁活,都不可能再出来了,会饿死渴死在石壁后面。”苏阳道。

“未必。”邓定候摇头道:“石壁后面到底有什么我们谁也不知道,也许会有一些清水和食物,足够他们支撑一段时间,然后我们从外面用工具挖掘,最多一两天也就可以打开了,其实一两天的时间就算不吃不喝,他们也能活下来。”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找人和工具,来破开这扇门?”苏阳问。

“不,首先要做的,是围剿饿虎岗的人。”邓定候摇摇头,道:“他们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来破壁救人?”

说完,他拉开了来时地道的入口,道:“我们先悄悄的原路返回,然后去召集人手,全力攻击饿虎岗,吸引饿虎岗上人的注意力,同时派人沿着地道返回,暗中悄悄破壁救人。”

地道里黑漆漆的,顺着地道走上二十里,就可以回到大宝塔,到时候只要召集联营镖局的一众镖师趟子手,再凭着邓定候多年来的江湖关系,聚集起一票好手不是难事。

“可是大战一开,只怕要死不少人吧。”苏阳道。

“你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的!混江湖哪有不死人的,难道你想眼睁睁的看着丁喜死?”邓定候指着地入口:“我们赶快走,万一饿虎岗的人再回来,我们就未必走的掉了,到时候都要死在这里。”

苏阳望了望漆黑的地道,想了想,还是不情不愿的摇摇头,犹豫道:“不行,地道太黑,我有点怕。”

“你怕什么,难道你是个娘们,怕鬼?”邓定候冷笑道。

“这里面阴森森的,说不定真有鬼。”苏阳道。

“你再不走,我们只怕要走不掉了。”邓定候有些恼火道。

“好吧,你跟紧我,我实在有种不好的预感。”苏阳说完,转身就跳下了地道。

邓定候看了看苏阳的背影,也跟着跳了下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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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求乱,图治

地道中依旧是黑漆漆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的原因,好像有阴风不停的从耳边刮过。

苏阳全神贯注的走在前面,精神紧绷到了极点,每一步迈出,浑身上下的肌肉都调整到了最佳的状态,好像随时准备着发出全力一击。

跟在后面的邓定候大概也发现了苏阳的状态有些异常,小声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难不成真的怕鬼?”

“是警惕,不是紧张。”苏阳回头咧嘴一笑,纠正道:“警惕的人,往往活的比较长。”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有什么好警惕的,快走快走,早一刻出去,早一刻救丁喜。”邓定候白了他一眼,催促道。

一路走去,终于快要到了起点,一丝亮光从头顶上透了下来,已经到了入口处,苏阳手一扬,揭开了头顶翻盖,顿时眼前一亮。

原来一路走来,已然到了天亮。

人在精神状态长时间的紧绷之下,终于到了目的地,终于摆脱了黑暗,这时候难免会有一丝的放松,也是人最没有防备的时候。

走在后面的邓定候嘴角浮上一丝奇怪的笑意,忽然重重的一拳直奔苏阳的后心。

少林神拳。

正如百里长青位列七大剑客之一,如果江湖中排出七个拳法的高手,邓定候也一定在其中,而且名次绝不会太低。

这一拳,已经酝酿许久。开碑裂石只是等闲,便是铁人也足以打出一个大洞。

而苏阳却用自己的背对着他,正是最放松最没有防备的时候。

邓定候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拳头从苏阳的后心穿过。然后把他的心脏打的四分五裂,其实这种事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他可以清晰的回忆起拳头和柔软的心脏触碰时的那种感觉。

即便是苏阳朝上跃起,这一拳也足以打断他的腰。

呼的一声,拳头已经直直的打了出去,可拳头上却并没有传来任何感觉,空荡荡的一片。

苏阳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在揭开翻板的一刹那,整个人同时猛然原地蹲下,身后的拳头贴着他的头皮而过。

不等邓定候出第二拳。苏阳弯曲的双腿猛然发力,借着脚下传来的反震之力,嗖的一下已经跃出了地道,重新回到地面之上。

大宝塔。第一层。

第一道影子是苏阳。第二道就是邓定候,苏阳落下之后,邓定候也从后面跟了出来。他倒是不慌不忙,饶有闲暇的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好像刚才根本没有打那一拳,笑嘻嘻的说: “看起来,警惕的人的确能活的比较长。”

“那当然,被少林神拳打中的味道可不太好。”苏阳点点头。也笑的很灿烂。

有时候,笑也是一种武器。只不过这两个人似乎都已经很好的掌握了这种武器的用法。

“我现在如果告诉你,我是和你开玩笑的,你一定不会相信吧。”邓定候一点也不紧张,更没有发怒,反而一脸的无辜。

苏阳扬了扬手掌,很诚恳的说:“你让我照脸打一巴掌我就相信。”

手中掌纹纠缠,千头万绪,如同流年,若是陷入流年之中,只怕此生不得脱。

“那可不行。”邓定候找了一张看起来还算结实的椅子,吹了吹上面的灰,居然坐了下来,然后摇头笑笑:“我只是奇怪,你怎么会怀疑到我头上?”

“我不得不说,你实在是个很敬业的人,一路上你的演技几乎都已经要征服了我,我三番几次觉得奇怪,却始终不确定是你,因此我只是有些怀疑。”

苏阳无奈的耸耸肩:“所以我只能卖一个后背给你,至少我可以肯定,如果真的是你,你必然会抓住这个最好的机会动手,只要你真的动手了,那么这些疑点就肯定是真的,不需要我去费脑子证实,这不是最简单的求证办法嘛……”

邓定候鼓掌笑道:“看起来你发现了一个很好的解密方法,可惜这个方法很危险。”

苏阳道:“幸好我运气不错,也很可惜这次你没有把握住机会。”

看起来邓定候对于错失杀掉苏阳最好机会一点也不在意,反而饶有兴趣的问:“只是我不太明白,我到底露出了哪些破绽惹得你疑心?”

也许在他看来,杀苏阳根本没有什么最好机会和最坏的机会之分,只要他再次动手,苏阳就必定要死于拳下。

实际上一次又一次的战斗早就已经证明,能在他拳头下留住命的人本来就是凤毛麟角。

苏阳道:“我把解药给你的时候,你看也没看就装进口袋里。西门胜为了解药能和归东景玩命,但是你好像对于中毒这件事一点也不担心,于是我很自然的就联想到,那天喝酒的时候,你似乎没有当场服下假的‘解药’,也就是说,你可能没有中毒,这是其一。”

“哦?还有其二其三?”邓定候更感兴趣了,道:“反正丁喜和百里长青一时半会也出不来,你不妨慢慢的说,说的尽兴了,才好安心上路。”

苏阳无所谓的笑了笑,指了指头顶的大宝塔,道:“这其二嘛,就是归东景和西门胜的尸体。”

“他们尸体怎么了?”邓定候奇道。

“我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至少已经死了七八天,尸体发臭,连内脏都开始化了。”苏阳道:“可是大晚上的,楼顶却有一盏点亮的灯,既然附近的村名不会到这里来,大宝塔又荒废了多年,那盏灯难道是鬼点的?”

“也许是百里长青呢?”邓定候道。

“也许,但是你更有嫌疑。因为百里长青没有必要去布置现场,把这两个人摆出一副自相残杀的状态,又把解药放在地上。”苏阳道。

“难道他们不是相互火并而死?”

“如果你真的没有中毒。你当然可以骗西门胜你已经有解毒的方法,从而让西门胜转而投靠你。”苏阳道:“那天我看到你倒在路边,我就奇怪,你的武功虽然高,但联营镖局中第一高手可是西门胜,你怎么可能同时击退他和归东景的联手,还重伤了归东景。而且你受伤之后,他们居然没有杀你,好像是故意把你留给我和丁喜。然后带着我们一步步去发现百里长青的秘密。”

“看起来这次的事,我自觉的做的天衣无缝,想不到却有这么多的破绽。”邓定候很真挚的说道:“感谢你你给我上了一课,我待会送你上路的时候。一定会让你少受些苦的。”

“多谢。”苏阳抱拳致意。笑道:“既然你这么客气,我当然也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才对得起你的好意。”

“还有破绽?”邓定候睁大了眼睛奇道。

“当然。”

“那你快请说!”邓定候虚心道。

“还有那七封信。”

“七封信?”

苏阳道:“不错,我是故意让丁喜当着归东景的面说漏嘴的,但是看起来,归东景明显并不知道第七封信,也就是那封透露百里长青入关路线的信存在,他好像只知道有六封透露镖局行镖路线的信。如此说来,归东景的目的。实际上只是为了求财,他并不想毁了联营镖局和百里长青。”

“归东景这些年来花钱大手大脚。早就落下了很大的亏空,却没有什么生财之道,只能把主意打到了公帐上,这种人早就该死了。”邓定候嗤笑道:“这次他知道要查账查内奸,就已经乱了手脚,居然想出下毒这种招数,妄图控制我和西门胜,既然他主动出手,我就不妨借力打力,让他来做一个替死鬼。”

“你最初给我灌输了一个理念,那就是出卖百里长青的人,和出卖镖局的人,其实是同一个人,尤其是我们发现七封信的笔迹都是一样的时候,在潜意识里就更加相信了。归东景能模仿你的笔迹,你当然可以把自己写的字也赖在归东景的头上,让我们认为第七封信也是他写的。只要归东景一死,西门胜再跟着死了,这件事看起来就已经结束,死无对证。”苏阳道。

“当然,西门胜和我联手杀了归东景,我再借着在小镇中出门找人的机会杀了西门胜,事情本来就应该到此结束的。”邓定候道。

“还有你最后说要召集人手,来攻击饿虎岗,这也是不对的。”

“这又怎么了?”邓定候实在难以理解。

“这是个动机的问题。”苏阳再次不动声色的退了一步,拉开了和邓定候之间的距离,确保他的少林神拳无法偷袭到自己,才缓缓的道:“饿虎岗和联营镖局是死对头,这点不假吧。”

“不错,饿虎岗的成立,原本就是为了对付联营镖局。”邓定候点头承认。

“百里长青没有暴露的时候,联营镖局五大镖头齐聚,正是声势鼎盛,人强马壮的时候,为什么不来围剿饿虎岗?”苏阳自问自答道:“恐怕是因为百里长青知道,饿虎岗围剿不得,也围剿不了。而你现在却提议召集人手围剿饿虎岗,难道那时候百里长青做不了的事,你就能做?”苏阳问。

“你抬忘了那块匾额嘛,饿虎岗本来就是青龙会的五月十三分舵,百里长青当然不会来围剿。”邓定候道。

“那为什么饿虎岗的人要困死百里长青,岂不是自己打自己?”苏阳摇头道:“或者我可以换一种说法,百里长青知道饿虎岗的实力不弱,如果派人来围剿,难免两败俱伤,联营镖局实力大损是他不愿意看到的,而这点恰恰是你所希望的。”

“我还是不懂你的意思,为什么我就希望,难道我不是联营镖局的人?”邓定候指着自己的鼻子说。

“你当然不是,百里长青的目的,是要光大联营镖局,而你的目的,是要毁了联营镖局。”苏阳道。

“哦,我这个联营镖局的大镖头要毁了联营镖局,而百里长青这个青龙会的老舵主,创始人之一,却要广大联营镖局?”

邓定候摇摇头,微笑道:“这又是怎么个说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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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流年中,百里红尘,万丈青丝

苏阳道:“不仅如此,我甚至怀疑饿虎岗的真正主人是你,你借着这次的机会,想利用饿虎岗来铲除联营镖局。”

“我是饿虎岗的主人,何以见得?”邓定候奇道。

“只有饿虎岗的主人,才能故意撤掉饿虎岗的防御,让我和丁喜很轻松的取得那七封信,从而才能有后面的事。可是百里长青如果是饿虎岗的主人,他自己就能看到那七封信,何必再调查什么叛徒,而饿虎岗的人也不会困死他。”

“那他为什么会在饿虎岗?”

“饿虎岗又不是皇宫大内,我们能去,他当然也能去。”苏阳道:“他这次出现在饿虎岗,说不定也是被人约来的?”

邓定候哈哈大笑:“当然是我约的他,我告诉他,我们已经识破了他的身份,你和丁喜要和他决斗。青龙会在江湖里名声狼藉,百里长青一旦知道自己暴露了,必然会认为你们是来杀他的,而你们在确认了百里长青是青龙会的人之后,也一定不会放过他。”

苏阳叹了口气,道:“不错,我、丁喜、百里长青都是对自己很有自信的人,都觉得自己的想法绝不会错,所以见面之后根本不会解释什么,必然是不说废话,先拼个你死我活再说。”

“可他毕竟是青龙会的人,这一点他自己也承认了。”邓定候道。

“世人皆以为青龙会黑暗阴毒,无恶不作。可是我偏偏认识一些青龙会里的掌权人物。所以我对于青龙会的了解,要比一般人多那么一点点。”

“哪一点点?”邓定候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青龙会里有一些不同的声音,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是可以肯定,一部分青龙会的人,譬如向百里长青这样的,他们做的事,和另外一部分人截然相反,而这两派人之间的斗争很严重。”苏阳道:“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可能就和百里长青是不同派别的人。而他却并不知道你的身份。”

“我如果告诉你,我也是五月十三的舵主,你相信吗?”邓定候道。

五月十三的舵主岂非是百里长青?一个分舵。怎么可能有两个舵主?

苏阳却道:“我相信,百里长青是创始者之一,是二十年前的舵主,但未必就是现在的舵主。”

“说得好!”归东景笑道:“五月十三是青龙会几个最有历史。也是最强大的分舵之一。百里长青这次入关组织联营镖局,实际上就是想夺回这个分舵的控制权,甚至是想以联营镖局为基础,重建这个分舵,你说我怎么能让他得逞呢?”

“这么说来,想必王万武也是你派人杀的,然后嫁祸给百里长青?”苏阳道:“你是百里长青的亲信也是王万武的好朋友,他自然不会防备你。至于药丸,当然是你故意让他丢在王万武房里的。”

“他几乎要被百里长青说动。一起重建五月十三,他的武功已经不在百里长青之下,我只有杀了他。”邓定候点头道:“五月十三最初的遗址,就是在饿虎岗上。”

“看起来,五月十三这个分舵,对于整个青龙会的权力格局都有着很大的影响,连你们这种层级的高手都参与在内。”苏阳道。

邓定候承认道:“江湖中有几类组织,镖局、世家、帮派、门派、公门、暗门、散人,五月十三原本的任务,就是管理和吸收天下的镖局行,你说重要不重要?”

“果然很重要,看起来谁能掌握这七大类中大大部分,谁就可以掌握住整个青龙会了。只不过我还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希望你不要嫌烦。”苏阳道。

“不妨事,请说。”

“你们两派人,到底各自的目的又是什么?”苏阳皱眉道:“如果你们能联手,我相信青龙会绝对是天下最强大的组织,实际上,即便是你们内耗至此,青龙会依旧是天下第一。”

邓定候沉默片刻,悠悠的道:“数千年的历史,无非就是‘乱’和‘治’两个字交替而行,大乱之后,必有大治,而大治之巅峰,又是大乱之初始,争来斗去,无非是治之延续,或是要以乱图新治罢了。”

“有些人想要稳定,有些人想要一场大乱,然后再归于他们所认为的更好的稳定。”

苏阳嗤笑道:“可是你们想过没有,这要死多少无辜的人?为什么总有人喜欢把自己的搅屎棍行为加上一个冠冕堂皇的大帽子呢,无非是抢班夺权,争夺权力和财富罢了。”

邓定候目光炯炯的盯着苏阳,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连青龙会最核心的秘密都知道?你认识的那个人又是谁?”

“我就是快剑校赫,二流的江湖剑手。”苏阳道。

“可是你的剑已经不在身边。”

邓定候的眼光落到了苏阳的腰上,那里原本挂着的青钢剑,现在已经借给了丁喜。

一名剑客的手里没有剑,往往就意味着一个人的身上没有了命。

更何况他面对的是邓定候。

苏阳退后一步,这一步的距离,让开了邓定候拳头的最适合攻击范围。

但是这一退,同样让出了三分气势。

邓定候坐在大宝塔第一层的一张老榆木椅子上,看到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了一个微笑,说:“请!”

话音刚落,他的笑容还没有敛去,空气中忽然响起一连串的咔嚓咔嚓的脆响,他身体下的椅子忽然毫无预兆的丝丝龟裂,炸碎开来。

椅子碎块还没有落地,邓定候已经冲到了苏阳的面前。

一个拳头在苏阳的眼里不断的放大,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拳头周围。由于拳速太快,拳威太猛而带起的一团团细小的空气波动。

最简单的一记直拳,狠狠的砸出。

少林神拳以威猛雄浑见长。若讲究招式的变化,反而落了下乘。

无论是躲必还是迎击,都已经来不及,苏阳只能朝后退出三步。

“崩”一声,邓定候的拳头虽然打了个空,但落在空气中,居然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如中败革一般。

以他的拳头为中心,猛然鼓起一阵气浪,轰的一下。向四面八方滚滚散开。

苏阳脸上一凉,紧跟着又是微微一痛,居然隔着两尺多远,都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邓定候如刀般的拳风。

一拳已尽。一拳又至。每一拳看起来朴实无华,却偏偏威力大的吓人。

少林神拳走的本就是刚烈威猛一路,拳势一施展开,风生虎虎,如猛虎下山,大宝塔一层中不断的响起崩、崩、崩的闷响,整个一层空间里宛如平地起旋风,充斥着阵阵拳风。

只听咔嚓咔嚓声不绝于耳。一层里仅存的几张桌椅被震得粉碎,碎木到处乱飞。连周围窗户上的窗户纸都被拳风撕碎,窗棱子扑棱扑棱的晃动的,宛如遇上了狂风骤雨一般。

一层的地方并不大,片刻之后,到处都是邓定候的拳影,已经几乎没有立足之地,苏阳已经被逼出了门外。

大宝塔外,艳阳高挂,四野空旷。

“想逃?”邓定候冷笑一声,从塔内追出。

他的拳法虽然简单,但绝不是靠逃就可以躲得掉的,否则如何称得上神拳二字?

所谓神,无论你千变万化,一举一动全部被笼罩在神的目光注视之中。邓定候的少林神拳似乎有一种奇怪的魔力,死死的咬住了苏阳不妨,如附骨之蛆,苏阳的身体在哪里,下一刻拳头必然出现在此处。

大宝塔外,渐渐也响起风雷呼啸,飞沙走石顿起,邓定候的身后所过之处,从大宝塔的门口到这里,石头地面上居然被踩出了一个个深深的脚印。

又是一拳直奔苏阳面门而来,拳头上似乎已经带上了火光,却让人感觉阵阵的寒意扑面。

铁拳尤带火光寒!

而另一只拳头,却悄无声息的拦住了苏阳的退路,虽然还没有发出,但只要苏阳朝后哪怕走出半步,这只拳头就一定会重重的打在他的腰眼上。

邓定候的拳法朴实,但他的人绝不简单。少林神拳在他的手中,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取得了一种新的突破。

苏阳这次终于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那就无须再避!

苏阳立右掌迎向邓定候的铁拳,瞬息之间两人已经拳掌相交。

江湖中有掌法和拳法,练掌法和拳法的同样有很多人,但并不代表掌就一定能和拳头硬拼,就像长剑绝不能用用来和镔铁棍对砸是一个道理,手掌宽阔,便于劲力的吞吐,所能造成的伤害更大,但手掌相对于拳头而言,却明显的柔软,就算是铁掌,在相同的功力之下,也绝不会比拳头更硬,更何况是邓定候的铁拳!

除非功力超过对方一大截,否则用掌去挡拳,几乎就是在找死。

邓定候当然明白这个道理,目光一喜,冷哼一声,拳上劲力暴涨三分。

‘嘀嗒’

苏阳心中响起了一声轻微的脆响,期待已久的倒计时终于开始。

就在拳头几乎要碰到掌心的那一瞬间,掌心中纠缠的曲线忽然散发出一股柔和的劲力,像是千万道青丝,裹住了邓定候的拳头。

拳头像是遇到了一张柔韧的网,停滞了一霎那。

六十霎那为一眨眼。

青丝万丈,百里红尘,一旦陷入其中,剪不断,挣不脱,冲不出。

邓定候脸色一变,立刻撤回了另外一只拳头,集三十年功力于一拳,重重向前冲出。

如何断红尘?以大智慧悟之,以大毅力抗之,以大威能破之!

邓定候大喝一声,须发皆张,整只拳头已经微微变成了焦黄色,终于和掌心相触!

但就在此时,苏阳的手掌微微一动,掌纹猛缩,掌心忽然凭空朝下塌陷下一块,再次和拳头保持了一个肉眼几乎看不见的距离。

再小的距离也是距离。少林神拳威猛无比,但一鼓作气,二鼓已然有衰竭之象,待到第三股劲力涌到,已是强弩之怒!

邓定候的脸色终于变了。

巨变!

他浑然不顾右拳已经完全落入苏阳掌握之中,急忙挥出另一只拳头,直奔苏阳前胸。

苏阳右掌微微向前一送,掌心肌肉重新鼓起,和邓定候的拳头最终还是碰在了一处。

先抑后扬,浑身的劲力已经被流年掌压缩到了极点,就像被大坝拦截住的洪水,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猛然从掌心爆发喷涌而出。

一股暴烈的内劲狠狠的反弹到邓定候的拳头。

咔嚓咔嚓几声,邓定候拳碎。

劲力不休,如长江黄河泛滥,继续顺着他的拳头朝前奔腾,所过之处,毁灭万物。

一连串的脆响依次起,劲力所过之处,邓定候的腕骨碎,臂骨碎,胸骨碎。

邓定候连惨叫都发不出来,浑身的骨头已经碎了小半,顿时七窍流血,像一只破口袋一样,缓缓的瘫软在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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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英雄如狗屁

邓定候躺下的时候,全身的骨头几乎已经碎了一半,碎裂的骨头尖锐一段从皮肤里扎出来,横七竖八的凸起在人体外,看上去像是一个可怜的刺猬。

虽然他暂时还没有死,可他这辈子恐怕再也站不起来了。

苏阳默默的站在远处,凝视了邓定候半晌,忽然叹了口气,幽幽的说:“你这又是何必呢?”

他是神拳小诸葛,少林寺最优秀的俗家弟子之一,当代顶尖的镖客,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一群把他当成偶像当成朋友的江湖汉子,他精力旺盛,无论是名声、武功,都正处在一个人生命之中的最巅峰。

据说,他还有一个很值得人羡慕的家庭,他的老婆虽然在生过孩子之后已经不复当年的细腰长腿,但却比年轻时候更富于风韵,和他一直也很恩爱,对他也足够的体贴,两个孩子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体现出不俗的武学天赋,兄友弟恭,对待他和他的妻子更是孝顺。

这样的一个人,又何必用自己的身家性命来赌一场前程呢。

邓定候已经痛的说不出话来,嘶嘶的吸着凉气,浑身神经质一样的抽搐着,只是看着苏阳的眼神格外的怨毒。他的血从半边身子里滋滋的朝外涌,已经在地上积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潭。

“只要他肯帮着百里长青用心精英联营镖局,只怕不出十年,就能取得镖局行从古至今都没有人可以达到的巅峰,到时候。难道不比青龙会的一个舵主要强?就算青龙会也未必敢对你怎么样。”

苏阳弯下腰,想去点邓定候几个止痛的道。

苏阳杀人,但他并不喜欢看着别人活活的受罪。实际上,苏阳连杀人都并不喜欢。

这个世界为什么要你杀我,我杀你?难道人人练武功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掉自己的同类?

没想到邓定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扭动着身体,躲过了苏阳的手指,喉咙里发出荷荷荷的怪声。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嘶声力竭低吼道:“十年!人生有几个十年!我,十二岁进少林寺,三十岁出师。如今已经四十二岁,我等不了,等不了”

他像疯了一样吼叫着,完全不顾身体里已经碎裂骨头所造成的痛苦。用一只还算完整的胳膊重重的拍打着地面。一会哭,一会笑,满脸的鼻涕和眼泪,混合着鲜血。

他叫了几声之后,声音却渐渐的小了下去,终于无力再动,瘫在地上,两只眼睛也开始泛起浑浊的颜色。

“还有什么事要交代的吗?”苏阳不再看他。背着手面朝远方,淡淡的说。

“告诉她。带着儿子回乡下,再也不要练武,再也不要进入江湖。”他断断续续的说。

“我知道了,我会转告的。”苏阳点点头。

“谢谢。”

邓定候闭上了眼睛,死的算是瞑目。

或许他认为,在他临死之前终于做了一件正确的事。

苏阳实在不忍心告诉他,世上又有谁能逃得出江湖,难道阡陌炊烟中,便不在有江湖?

大概是因为邓定候吩咐过饿虎岗上的人不能进入打扰,五月十三的正堂里居然一连两三天没有人进来,苏阳从山下买了铁锤和凿子,用了整整两天的时间,一点点的开凿,终于在已经损坏的青龙石壁上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

洞的那边,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一眨一眨的朝这边望。

“王大小姐?”苏阳问。

王大小姐的第一句话居然不是喊饿或者是喊渴,也没有什么害怕的意思,反而是:“快开门,臭死我了!”她说话的语气里,还带着几分害羞。

“臭?”苏阳一愣,什么臭,难道是百里长青身上的药味?

王大小姐的眼睛又眨了眨,急不可耐道:“你别管啦。快点,快点!”

苏阳忽然明白过来了,几个人被关在一个空间里两天,就算没有吃喝,总是要拉撒的,当然会臭。

很快的,石壁上的洞就在内外配合下变得足够一个人钻出来,然后王大小姐就一头从洞里钻了出来。

她的一张小脸憋得通红,两条原本修长而笔直的大长腿已经在瑟瑟发抖,扭成了麻花一样的形状,脸上表情扭曲,一出洞,立刻就左右看了看,然后逃命一般的冲向了房间一角的屏风后面。

苏阳又是一愣,随即又明白了。看起来这两天受苦最大的,反而是这位王大小姐。

紧跟着百里长青和丁喜也从洞里钻了出来,这两个人脸色都不太好,但令人欣慰的是,他们都没有受伤。

“我还担心你们打起来了。”苏阳拍了拍丁喜的肩膀。

丁喜笑道:“本来是打起来了,可是还没打几下,王大小姐忽然跑出来,把我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说道这里,丁喜顿了顿,有点不好意思的看了百里长青一眼,百里长青也笑了,笑的颇为欣慰。

“骂不是关键,关键是你看到王大小姐还活的好好的,还有力气跑出来骂人,你就知道八成百里长青是无辜的。”苏阳道。

后面的事已经不需要在说,像丁喜和百里长青这样的两个人,只要能冷静下来,好好的谈一谈,就一定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猜的一清二楚,然后他们就可以在石壁后静静的等待救援。

看起来等待的过程并不算太枯燥,就算是最可怕的地方,如果有一个很漂亮,很可爱,话很多又傻乎乎的女孩子陪着,你也一定不会觉得太枯燥。

世界上很多事都是这样。你脑子发热的时候,往往眼睛也会被蒙上一层黑布,什么都看不清。甚至一时冲动就会导致毕生的后悔,可是只要能冷静下来,大部分人都可以算是聪明人,都可以做出睿智而正确的决定。

王大小姐也从屏风后面钻了出来,走到他们身边,头垂的低低的,脸蛋红扑扑的。让人看着就忍不住的想捏一下。

苏阳笑眯眯的抬起了手,王大小姐惊呼:“不准捏!”

饿虎岗依然存在着,饿虎岗上依然有大大小小的老虎和狐狸。有一群黑道中的江湖汉子和他们的遗孀。

百里长青不想,也不愿意去围剿饿虎岗,一方面,联营镖局如今元气大伤需要休整。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做这件事。另一方面,在他看来,江湖之所以能存在千年,并且千年来越来越有活力,正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有黑,有白,有光明的一面,也有暗黑的背面。

如果整个世界只有一种色彩。那这个世界将何等的无趣,而这唯一的色彩也必然将像一块黑布。罩祝葫有人的眼睛和心。

苏阳见到邓定候的两个儿子的时候,才知道江湖中的传闻真的不能完全相信。

他的大儿子,已经十三岁了,还要奶妈牵着才能走路,鼻涕和口水流了满身都是,他的小儿子倒是比较正常,只不过天生的有软骨病,只能勉强自己生活,根本不可能练武。

邓定候的遗孀,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无论长相还是身材都很普通,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名震江湖的镖客的正妻,反而像是农夫的老婆,据说和邓定候是同一个村子里的,从小就订了亲。

听到了邓定候的死讯,她没有流眼泪,只是默默的收拾着邓定候的衣服。

“我知道他会有这一天的。”她平静的说。

苏阳望着这个还算干净的家,皱眉道:“你怎么知道?”

她一边把邓定候的几件常服找出来整整齐齐的叠好放成一堆,一边低着头道:“从老大出生之后,他就一直想办法赚钱,免得自己将来老死之后老大和我过不下去,后来有了老二,他就更疯了,一年在家的时候超不过三十天,剩下的时间都在走镖,有时候连只有几十两花红的镖他都接,这样下去,早晚要出事的。”

王大小姐的眼圈已经红了,丁喜拉了拉王大小姐的袖子,两人转身走出了房间。

苏阳长长的叹了口气,望了百里长青一眼,百里长青点了点头,沉声道:“老邓这次是因为出公差,被西南道上的三十多个黑道高手围攻出事的,他临死之前没丢人,手刃了这些恶贼。你放心,你们以后的生活,镖局不会不管的,还有他的后事,我们也会负责办的风风光光,老邓在镖局还有两成的干股,也记在你们母子身上”

“人已经不在了!”她的眼泪忽然一下子就淌了出来,一把把还在傻笑的大儿子的搂紧怀里,泣不成声

深夜,月朗星稀,无风。

联营镖局后院。

“江湖中像邓定候家这样的孤儿寡母,每年都会出现很多,这几十年来,我看到过无数次,可是每次看到,心里都依旧不太舒服。”百里长青道。

“我知道。”苏阳点点头:“所以你选择支持他。”

“这个世道是不是大治之世我不清楚,将来会不会有大治我也不清楚。”

百里长青顿了顿,握紧了拳头重重的砸在桌子上,沉声道:“可是我可以肯定,如果为了所谓的将来的‘大治’而掀起滔天的大乱,那么江湖里一定会充满了像这样的孤儿寡母,所以我绝不能坐视这种事发生。”

“一朝英雄拔剑起,又是苍生十年劫。”丁喜感叹道。

苏阳忽然一笑:“狗屁的英雄!”

丁喜和百里长青都是一愣,然后同时哈哈大笑,道:“不错,狗屁的英雄!”

也许有一天,这个江湖中不再需要英雄,也不再会有那种狗屁的英雄,到那时,人人都是自己的英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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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杀与不杀

“英雄好汉,打马扬鞭,~~~~~~”

一个怪异的唱腔在官道上肆无忌惮的响起,周围路过的人纷纷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朝那个喝的醉醺醺,骑着一匹老马的年轻人望过去,有人还准备骂几句唱的什么狗屁玩意,真他娘的难听什么的。

不过当他们的眼神再看到这个年轻人腰上的长剑的时候,立刻就想起了江湖上的好汉们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拔刀杀人的场景,路人甲乙丙丁们就立刻把所有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原来也是个江湖上的英雄,谁他娘的惹得起啊。

苏阳骑着从联营镖局顺来的黄彪马,却怀念起自己的老酒来,也不知道那家伙过的怎么样了。怀念这东西往往让人心里不太痛快,于是怀念着怀念着便开始喝酒,喝着喝着就喝多了,喝多了就开始放肆起来,扯着嗓子肆无忌惮的唱,硬是把几句莫名其妙的唱词唱出了秦腔的味道。

也确实有烦心事,这时间过的飞快,在联营镖局里习文练武,睡觉喝酒,半年多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年末,进入副本这一年的年末。

年末有什么大事呢?这是武侠世界,不是种田世界,因此自然不是贴窗花、放鞭炮发压岁钱,带着小姑娘们滚大床。年末,孔雀山庄有一位威震天下的大英雄,要和自己的朋友,小武决斗。

决斗的意思,就是谁输谁死。而且这次更狠,死全家。

苏阳喝的头晕眼花,把黄彪马当成了个小毛驴。反过来倒骑着,靠在毛驴,哦不黄彪马的背上,自言自语道:“先是小凤凰,现在又是小孔雀,还有五条白狗,这是怎么了。武侠世界准备开动物园不成?我从三明校赫,变成了动物园管理员校赫不成?”

牢归牢,但该保护的花花草草小动物们还是得去保护。这条路的尽头,就是孔雀山庄,那个小孔雀的家。

在一片开满鲜花的山岗上,伫立着一片古老而堂皇的建筑群。整整三百年间。孔雀山庄经过数十代人的不断修筑,已经完全的融入了这座山,似乎和周围的花草一样,本身就属于这里。

而孔雀山庄本身却是这座山中最美丽的明珠,远远看去,美丽得就象是神话中的仙家城堡一样。

除了美丽,孔雀山庄给苏阳更深的感觉,还有宁静。

那种明明存在于世上。却不被世间任何烦扰所侵袭的宁静感。

怎么会这么平静?苏阳有些意外,孔雀翎可能遗失的消息在一年之前已经传遍了江湖。那时候就已经有大量的好手前来打探,据说半年前更是已经确定,孔雀翎的确遗失了。

即便有大雷神坐镇此处,宵小之辈不敢前来侵扰,可是上山的一路之上,居然连一点打斗的痕迹都看不见,这就不合常理了。

在自己的印象之中,孔雀山庄附近,现在已经是遍地荒坟,人兽禁绝才是,孔雀山庄的仇家可算遍布天下,再加上有大雷神这个煞星坐镇,此处只怕已经成了一个修罗场。

顺着汉白玉的台阶,很快就来到了孔雀山庄的大门, 大门也是开着的,看不见防守的门丁,或许孔雀山庄本就不需要。

碧绿色的瓦,在秋阳下闪动着弱翠般的光,白石长阶从黄金高墙间穿过去,整个城堡就象是完全用珠宝黄金砌成的。

园中的樱桃树下,有几只孔雀倘祥,水池中浮着鸳鸯。

花是红的、白的、紫的,将这七彩续纷的家园,点缀得更美如梦境。

几个穿着彩衣的垂发少女,静悄悄地踏过柔软的草地,消失在花从里。

小楼上不知是谁在吹笛,唯有这悠扬的笛声,划破了四下的静题。

一只孔雀从苏阳的面前经过,一点也不怕人,大咧咧的扭着上的羽毛,居然还瞅了瞅苏阳。

难道小武已经变成了这只孔雀?

正想着,孔雀山庄的大门里,走出一个人来,正对着自己微笑。

一个几乎完全陌生的人。

好象是个青年人,但嘴唇上却留着修饰得很整齐、很光亮的小胡子,头也和胡子同样光亮整齐,发鬃上缀着一粒拇指般大的明珠。

他衣裳很随便,质料却很高贵,紫缎轻袍上,系着根白玉带。

无论谁都看得出他一定是个很有地位,很有权威的人。

这种人或许和苏阳应该活在两个世界里,但是看到他那双微笑着的眼睛,苏阳几乎几乎忍不住立刻就要叫出来。

小武,秋凤梧。

“大雷神呢?”等到真的见到了小武,苏阳的心里却一沉,小武站在这里,那么大雷神难道已经死了?

小武像是看出了苏阳的担忧,道:“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跟随着小武穿过几间院落,一个回廊,又经过一座幽静的假山林,最后来到一块宽阔的园林之中。

“你看。”小武指着园里一片空地笑道。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空地里有一堆柴,从中被劈成两半的柴,堆在一起比人还要高,像是一座小山。

而在这座柴山相对的方向,几十丈开外,却有一座真正的木头山,只怕有十几丈高矮。

在木头山的山脚下,坐着一个独臂的老人,挥动着斧头,从木头山上取下一根根木柴,然后从中劈成两半,正是金开甲。

“什么情况!”苏阳几乎要跳起来,自己为他们担心了一年,这两个人居然屁事没有,看起来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

小武笑道:“孔雀明王十三式我已经练成了十式。”

练成了的意思,是不仅仅会用,而且可以发挥出其中的威力。

“那他怎么还在砍柴?”以大雷神的脾气,想必就算知道会死,也要见一见明王展翼剑的。

苏阳想问的是,那他怎么不死?

“就是因为他要见一见完整的十三式。”小武神秘道。

“你再这么卖关子,你信不信我一把火烧了你的孔雀山庄。”苏阳说。

小武大笑,道:“当年我父亲在泰山之巅和他比武,见他是个值得一交的朋友,所以请他帮了一个忙”

苏阳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所以他找你比武,以激发你的斗志,这些事都是你父亲安排的,因为你父亲太知道你的性格了,虽然你的家传剑法威力并不在孔雀翎之下,但生怕孔雀翎失传之后,你根本无法发挥家传剑法的威力,所以请他在合适的时间,用你全家的性命,逼着你悟道。”

“果然瞒不过你。”小武点头道:“不过还有一点,恐怕是连我父亲都没有想到的。”

“什么?”

小武朝大雷神努努嘴,笑道:“他当年就是个倔强的汉子,现在则是个倔强的老头。我父亲用七剑击败了他,等我第九剑使完的时候,他忽然认输不打了”

“那不是倔强,而是聪明。”苏阳也笑了。

有时候聪明人很讨人厌,但是有时候如果江湖中多一点这样的聪明,也许就能少一些悲剧。

大雷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下了斧子,朝苏阳他们走了过来,他大概是听到了苏阳和小武的话,冷冷的说:“我有两条手臂的时候,可以倔强多一些,我只剩一条手臂的时候,就必须聪明多一些,我的脚可没法用风雷斧头。”

他望着小武,道:“我用了五年的时间,已经可以多接两剑,我今年才五十岁,我每天在这里砍柴六个时辰,每过两年,我就会找你一次,你现在只不过能用十剑,如果到时候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依然要按照之前说的做,杀掉孔雀山庄所有的人,所以”

“知道啦知道啦,所以他一定要勤奋练武,永远记着有一个倔强的老头时时刻刻的要杀他全家。”苏阳拍着他的肩膀笑道。

“是的,我是认真的。”大雷神的表情绝对严肃。

苏阳和小武却都笑了。

“那你还要不要孔雀翎的图纸?”苏阳从怀里了掏出那份依旧是假的图纸。

小武一把抢过了图纸,看也不看就撞进袖子里,道:“当然要。”

“你还要?你还没有吃够亏吗?难道你不怕你的子孙后代也会吃你一样的亏?”苏阳道:“我以为你会很云淡风轻的一挥手,说什么信心才是最有力的武器。”

“如果没有孔雀翎才会有信心,那么和拥有孔雀翎才会有信心,本质上又有什么区别呢?”小武意味深长的说。

“你可以出家当和尚了。”苏阳道:“看起来这段时间,你不仅在练剑,还在修禅,连打机锋都学会了。”

小武感激的望着大雷神,很动情的说:“其实直到半年前我才明白,我父亲留给我最宝贵的财富,并不是孔雀翎或者孔雀山庄,甚至也不是明王展翼十三剑,而是…”

大雷神微微一窘,似乎有些不适应这种温柔的情景,转身面朝远方,故作冰冷,有些紧张的讪讪道:“反正,我还是要”

苏阳和小武同时接口,大笑道:“杀你全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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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卷是一个很多人写过的副本,也是大家很熟悉的剧情。不过我相信这本书里应该会有一点不同的~

第二百零九章 武侠的进化

夜,明月高悬,月中有影,似孔雀展翼。

“高立和双双呢?你有没有去看过他们?”苏阳已经喝的有点犯迷糊了,人说蟾宫有月兔,但他就是觉得月亮上的那片影子,像是一只大大的孔雀。

莫非孔雀明王和二师兄一起,剁了那只小兔下酒,和嫦娥妹妹在月宫对饮?

小武已经换上了一身便服,这样的小武更像是那个青龙会七月十五的杀手,而不是威震江湖三百年孔雀山庄的庄主,他张开四肢躺在草地上,像一个大字。

“我去看过他们一次,高立正在种田。”小武的脸上浮现起一抹欣慰的笑容,他望着头顶的星空,喃喃道:“我觉得他挥舞锄头的样子,要比用枪的样子好看很多,所以就没有惊动他们。”

苏阳点点头,醉醺醺的说:“这样也好,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只不过我明天就要走了,你有没有什么东西送给我?”

“去哪?怎么我的孔雀山庄不好,多住几日也受不了?”小武道。

“是我怕你受不了。”苏阳摇头道:“你园子里的这些孔雀走了走去的,我每次看就忍不住想要拔毛烤来吃了,你说好不好?”

小武盯着苏阳看了半晌,忽然神秘一笑:“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孔雀肉绝不能用火烤,而是要红烧才好吃!”

“你怎么知道的?”苏阳奇道。

小武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跟奇怪,像是死命的憋着。最后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道:“这些孔雀是我娘养的,而你这个想法我八岁的时候就有过。并且立刻就付诸了行动,正在拔毛的时候,就被我娘发现了,我爹赶来狠狠的揍了一顿。”

“连吃都没吃到,那你怎么知道要红烧?”苏阳好更好奇了。

“当然是我爹后来偷偷告诉我的!”小武笑道:“然后我们父子连蒙着脸去偷了一只,就在金开甲的那个小园林空地里开的伙。”

“说来有趣,好像孔雀山庄的历代庄主小时候都有过吃孔雀的念头。” 他扭头朝苏阳眨了眨眼睛。道:“这种事可不能被外人知道,既然你要走,我就送你两只孔雀堵你的嘴。你愿意烤还是愿意煮随你的便,怎么样?”

苏阳盯着小武看了半天,才摇摇头吐出三个字:“你再装,你真不知道我要什么?”

小武也不奇怪。嘿嘿一笑道:“就算我愿意教。你愿意花十年的功夫练吗?”

“十年?”苏阳奇道:“明王十三剑一定要用十三年才能练成?说不定你比较笨,我看起来要比你聪明不少。”

“不错,一年一剑,十三年之后练成十三剑。”小武摇头道:“这和悟性无关,就算我是头猪,我家也有不少惊才绝艳的祖先,但无一例外,一剑练一年。一共闭门十三年练剑,哪怕少一天。火候都不够,不到十三年根本无法发挥明王十三剑的威力。”

“难怪孔雀山庄几百年来虽然威名赫赫,但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少年高手的出现,每位庄主在江湖中崭露头角的时候,差不多都快要接近三十岁了。”

“冥冥天意,可能是因为这套剑法威力太大,所以修炼起来也格外困难。”

小武把手垫在脑后,幽幽说道:“历代庄主,其实很少出山庄,因为他们的青年时代都在练剑,剑术稍成之后,又要开始传授下一代剑法,再用十三年时间保护着下一代,直到下一代的剑法有成,而这时候,这一代的庄主也快要成为一个老人了,很难再也没有争霸江湖的野心。”

“上天给了你们秋家一套江湖无敌的剑法,却也用这套剑法让你们秋家远离了江湖。”苏阳笑道:“其实这是一种很不错的状态。”

“那你还要不要学?”小武问。

“我这辈子只怕是离不开江湖了。”苏阳道:“不过艺多不压身,我当然要学。”

孔雀明王展翼十三式。

小武果然没有说谎,这简简单单的十三招剑法学起来只用了两天,样子也足够好看,但是威力嘛,实在不值一提。

唯一的特点,就是使用出来煞是好看,如同它的名字,宛如孔雀展翼,缤纷灿烂。

“打架不行,唬唬人可是可以的。”苏阳摸了摸怀里的那只假的孔雀翎,笑嘻嘻牵着一公一母两只孔雀回到了虚拟空间中。

同时系统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连环副本完成,任务完成;调查出青龙会权力组成,开启青龙会主线。

基本奖励:

1、新世界进化度提升至第七级圆满,第一阶段【初武世界】进化完成,进入【中武世界】;

2、古龙武侠特征【唯心无忌】第二级圆满,【雷霆一击】使用次数增加为每个副本两次、新世界每十五天两次;

特殊奖励:

1、内功开启容纳模式,可同时修炼多种功法,并转换为三江气;

2、执行者在副本之中江湖名望提升,由【二流剑客】提升为【一流高手】;

备注说明:

【中武世界】特点:所有人武功修炼速度提升,武功强度增加,江湖势力格局初步形成,新世界江湖发展模式由个人武功修炼为主,转为各势力相互斗争为主;

二流剑客?一流高手?这样看来,上面说不定还有‘超一流高手’、‘绝顶高手’之类的。

这个奖励是确定了自己在武侠世界中的一个定位。因为所谓的高手,不仅仅是名望,本质上是因为自己实力有所提升,没有相对应的实力,就不可能有一流高手的名声。

实际上也是在从侧面提醒自己,哪些人是可以拼掉的,哪些人是值得自己警惕注意,有能力拼掉自己的。

苏阳脑子里瞬间闪过一批所谓的一流高手,譬如在笑傲当中,嵩山十三太保当中几个强力人物就勉强算是一流,莫大先生和有小**的岳不群应该可以稳居一流,甚至是一流上游,寒冰左冷禅、中期的令狐冲、任我行估计算得上超一流了。

至于东方不败,这人不好说,也不可比,至少算是绝顶高手了。要是真打起来,就算来一二十个‘一流高手’只怕也入不得他的法眼,这就属于目前自己最好不要招惹的角色。

如果在古龙世界,这所谓的一流高手实在不好确定,如果勉勉强强的排一排的话,当年的卫天鹰应该能算上一流顶尖,柳余恨也能勉强排进一流。

总之在古龙世界里,一流高手唯一的作用,就是为了承托出那些绝顶高手,属于被打的料。

不过自己有两大武侠特征,以及雷霆一击和武道神意这两种暴走技能,再配合上酒鬼称号,一般的一流高手,同样也入不得自己的法眼,对上东方不败不行,可是三大世界外加一个新世界,有几个东方不败这样的高手?

武侠空间里四周的武侠玉璧陡然亮起,大约有四分之一连在一起的玉璧上,每一块玉璧上同时闪烁起数颗节点,几十颗亮点连在一起,远远的看过去,居然是一条张牙舞爪的龙形。

武侠老头似乎早已经等待多时,见到苏阳立刻就爆发出一阵霍霍霍的大笑。

“你疯了?”苏阳问。

“我是疯了!高兴疯的!”武侠老头的光脸上幻化出一条手臂,指着自己大呼小叫道:“你看我,你看我!”

“你又不是光小娘们,我看你做什么?”苏阳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有意无意的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就吓一跳。

原先的武侠老者虽然说话的声音有抑扬顿挫,喜怒哀乐和普通人没有区别,但是他的外在形象,就是一张毫无表情的光脸,而现在的武侠,居然长出了两条像触须一样的手臂在光脸旁挥舞着,乍一看,有点像一只发育不全的变异章鱼。

而他的光脸上,居然也有了表情,现在正对着自己眉开眼笑。

再看的仔细点,其实这张光脸完全看不出年纪,说七八十岁也行,要说只有二十来岁也无不可,甚至连性别都难以分辨。

“这怎么回事,你到底多大年纪了,还能发育?”苏阳奇道。

“什么叫我多大年纪了!”武侠老者不悦道:“我虽然第一次和你见面的时候是用一个老头的形象,但并不代表我就是老头,其实那只是一缕幻化的意识形象而已,作为武侠的代表,底层规则告诉我,变成白胡子老头最为深入人心!而现在武侠新世界跨入了中武阶段,提高了一个大层次,我代表的就是武侠,因此我的身体当然也会变得更完整。”

武侠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和他的外表一样,年纪不明,雌雄不辨。

苏阳忽然想到了一个让自己浑身冒鸡皮疙瘩的可能性,下意识的蹬蹬蹬退后几步,惊道:“你到底是男是女!”

武侠光脸挥动着两只可笑的触须,嗬嗬嗬怪笑道:“怎么,我是男是女很重要吗?”

苏阳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远离武侠,用几乎引诱的语气一字一句说:“当然重要,我可不想和一个变态呆在一起,你说老实话,我不打你。”

“当然不是!”武侠有气无力的叹了口气。(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小秘

在回三江派的一路之上,苏阳始终觉得心神不定,武侠的变化太突然,也太诡异,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倒不是是男是女的问题,目前看来武侠好像依旧是个男的,可是作为武侠世界的指导者,武侠的一系列变化,毋庸置疑的会影响到整个世界,麻烦就在于自己并不知道这种影响的程度、规模,甚至连到底影响到那些方面都一无所知。

苏阳可不会相信,如果武侠拥有了全部的身体之后,甚至成为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之后,自己去各个剧情副本还能像以前一样。

很不喜欢这种不受控的感觉。

正在想着,一阵马蹄声远远传来,如滚雷暴雨一般,抬头顺着声音望去,只见远方官道上尘土飞扬,扬起一条黄龙,一匹骨瘦嶙峋的丑马正撒开四蹄,疯了一样朝自己狂奔而来,转眼就到了前方几十丈处,正是多日不见的老酒。

老酒虽然丑,可马背上的人却不丑,白衣胜雪,眉如青黛,淡雅之中要有三分妩媚,却是艳无忧。

两步迎了上去,老酒见到苏阳,倒是一副亲热模样,紫色的大舌头生出来就准备扑过来。

忽然之间却愣住了,睁着两只大大的眼睛咕噜噜的转了几圈,好奇盯着苏阳的身后。

苏阳的身后正是小武送的那两只孔雀。

说来那两只孔雀也是倒了血霉,遇到个从小就要吃他们的主人随随便便的送了人。又遇到苏阳这样的凤琴煮鹤的粗人,苏阳为了防止这两个家伙逃跑,找了两条麻绳打了个活结套在他们脖子上。一路像遛狗一样拖着走 ,两只孔雀一身五彩羽翼早就污秽不堪,和野鸡相差无几,早就没了精神,黏黏哒哒要死不活的。

艳无忧翻身下马,搂住了一只孔雀的脖颈,惊喜道:“师兄从哪寻来的凤凰?”

那年月很少有人见过孔雀。当成凤凰也不为奇,她话刚说完,就听呼呼两声响。那两只孔雀居然又来了精神,趾高气昂的扬起了脑袋,身后的羽翼猛然绽放,抖动个不停。

只不过羽翼上都是泥水污渍。非但没有什么美感。反而像是在街头要饭的杂耍一般。

艳无忧大概是没见过孔雀,吓了一跳,道:“师兄,凤凰这是要飞吗?”

苏阳随口笑道:“只怪你过份美丽,连凤凰都要气不过,要和你比一比。”

艳无忧脸一红,眯着一对桃花眼,直勾勾的瞪着苏阳。咬着嘴唇道:“我只道你是瞎子,看起来你心里清楚的很嘛。”

“这个。这个”苏阳咳嗽了两声,背着手就朝三江派方向走,板着脸假正经道:“你跑的这么急作甚,莫非出事了?”

艳无忧从苏阳手里接过拴着孔雀的金丝绳,和他并肩而行,道:“师父七日前忽然吩咐,让所有弟子三江洞外候命,说是悟出了无想八步中的些许精髓,要开道场讲授,这不,除了远在川中的老九老十一时难以赶回来,就剩下你这二师兄影讯全无了,我啊是专门来找你的。”

“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

“女人的直觉。”艳无忧仰脸轻笑道。

“呃,这个老九老十去了多久了?”自己上次离开新世界的时候,老九老十才出发去川中回访各大门派,现在自己在副本里呆了一年,也不知道新世界过去多久了。

艳无忧想了想,道:“五十二天了,他俩本该回来了,只是恰好碰上下个月唐门老太太就要过六十大寿,我便让他们在川中多停留些时日,为老太太祝寿完才回来。”

“唐门老太太?”苏阳回忆了片刻,想到张大山和自己说过蜀中唐门里,辈分最高的家主是个女人,应该就是艳无忧说的这位老太太了,于是点头道:“唐门人才不少,这次老太太大寿,只怕天下的唐门子弟英杰都要赶回去祝寿,飞鸽告知老九老十,警醒着点。”

苏阳还记得系统的提示,进入中武阶段后,新世界里的争斗将会越来越多,也才真正的像一个刀光剑影,尔虞我诈的江湖,要是说唐老太太六十大寿不出点什么事连自己都不相信。

艳无忧显然已经很好的融入了‘小秘书’的角色,笑道:“师兄放心我早就吩咐过了。”

“若不是来不及了,倒是不妨将这两只凤凰当作寿礼,保管出一个大大的风头。”苏阳喃喃道。

“那可不行!”艳无忧张开双臂护住了身后的孔雀,道:“这两只凤凰师兄送我吧。”

“你要来作甚?要吃吗?记得红烧。”苏阳被她的动作逗乐了,艳无忧倒是很少会流露出这种孩子般的一面。

艳无忧脸上露出向往略带花痴的神情,眼神迷离道:“让它们生许多小孔雀,小孔雀再生小小孔雀,以后在三江派后山开出一大片地,种上各种奇花异草,几十年后,咱们三江派后山就多出一个孔雀山庄来,我就当孔雀山庄的庄主。”

苏阳怔住,开玩笑,难道说孔雀山庄就是这么来的?

“我看你还是吃了吧。”苏阳摇了摇头,道:“按照你的办法,几十年之后,咱们后山就要多出一群近亲结婚的智障凤凰了。”

所谓的三江洞,是三江派后山的一处闭关修炼所在,苏阳初道三江派时曾进入看过,洞中有一方水泉,泉水甘甜,泉眼也不知有多深,似乎直通地底,洞顶有一个半尺方圆的天井,供外面送入食物之用。

两道巨大的石门此时还没有开,洞外的草地上已经按照年纪长幼做了十几个师弟。许丹辰带着白行悟也在其中。

老十八赵飞雄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最后,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苏阳冲艳无忧摆了摆手示意不要惊动别人。然后径直走到赵飞雄身边坐了下来。

赵飞雄正在发呆,身边多了个人,下意识抬头一看,见是苏阳,顿时吓了一跳,有点不太自然的叫了声二师兄,就要站起来行礼。

这小子初入三江派的时候被苏阳教训了一顿。至今看到他还有点犯怵,苏阳点点头,挥手示意无妨。然后坐下道:“怎么,这些日子一直在派内,也没和其他师兄出去走走?”

赵飞雄低着头小声道:“师兄让我思过,是以不敢乱走。”

苏阳差点没乐出声来:“你从上次和我比剑之后。这一年多就一直在思过?”

赵飞雄点点头。

“得了得了。这过也思的差不多了。”苏阳指着远处,笑道:“不必再思了,时常出去走走,尤其是多跟那几位住在后山的亲近亲近,有你的好处。”

苏阳手指的方向,坐着几个峨服高冠的怪人,有人抚琴,有人下棋。有人作画,任图也抱着天地巨笔正在其中。直愣愣的在空气中画着什么,看起来就是三江派后山的几位客卿了。

就在此时,三江洞里传出了张大山的声音。

“人可齐至否?”

声音一出,几位客卿纷纷放下手中事物,正襟危坐,目视三江洞。

苏阳却暗暗觉得奇怪,张大山的声音隔着石门透出来,虽然浑厚饱满,但显然没有什么内功,难道自从第一次和艳无忧对掌之后,张大山的武功又完全消失了?

三江小秘书艳无忧脆声道:“禀师父,除了九师兄,十师兄入蜀未归外,三江派二代十九弟子,三代白行悟,以及后山诸位客卿均已到齐,请师父讲授武道。”

“我冥思苦想之下,终于悟得无想八步中的前两步,今日召唤诸弟子和后山诸贤前来,正好共享共参。”

“愿闻妙论!”众人齐声道。

张大山娓娓道来,原来这所谓无想八步的前两步,在苏阳看来,到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武学秘籍,相反,是最基础的武学理论。

第一步了形意,便是形意相随,意在形先,行为意动,心神合一。第二步明玄机,则是进一步了解形意之间的动静之机。这两步止于技巧和招式,是一切武功的基础。

和具体的武功秘籍不同,这无想八步前两步听起来似乎简单,但其中却已经囊括了天下武学最基本的精益和规律,如果能够完全领悟和明白这两点,任何武功到手,只怕都能有变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如果具体的武功秘籍是授人与鱼,那么这无想八步的前两步,就是授人与渔。讲出了所谓的武功,实际上也就是“搏击”最本质的要领,适用于一切武学。

而接下来的内容,更出乎苏阳意料,原来所谓的了形意和明玄机只是一个总纲而已,其中各有细节分枝详解,仅仅一个了形意,便有九大‘形’,十二大‘意’之分,每一个大形各有几道十几个不等的小‘形’,几乎囊括了各类拳脚、兵刃、暗器、内劲、轻功等,若是全部领会贯通了,只怕天下再无不可用之武学,也再无不可破之武学。

张大山在洞内舌如莲花,而洞外,无论是三江弟子,还是后山客卿,都听的如痴如醉,听到妙处,抓耳挠腮者有之,大声叫好着有之,眉头紧簇者有之,悟性高的,往往忽然之间得意的大笑三声或是翻几个空心跟头,悟性低的却也不傻,吩咐小厮取来纸笔,不解处便奋笔疾书一一记录。

这一番讲授,足足用了三天三夜,才勉强把九大形说完,洞外众人吃喝均在此处,连上个茅房都舍不得走远,更不愿耽误一丝半点的时间,常能见人影嗖嗖嗖的飞来飞去。

接下来,整整十五日,每日只有两三个时辰歇息,这番传道才算完毕,张大山的嗓子早就沙哑的不像话,艳无忧才红着眼睛宣布讲授闭,山洞里立刻就是鼾声大作。

饶是如此,洞外众人依旧不肯离去,坐在外面苦苦回忆思索,直到又过了十几天,才渐渐的散去,而领悟的,也不过其中二三分

转眼又是一月,一月中有了两只孔雀和张大山传下的无想八法,苏阳倒是落了个清静,除了艳无忧偶尔借着送酒之名,暗行扰之实外,上官雪儿和张湘芸两个丫头倒是没来打扰,得以安心修习三江心法。

自从听了张大山的无想八步前两步,尤其是了形意中的两剑形,三剑意,对于三江心法和梦三十剑的领悟,又有了些不同,威力和之前也不可同日而语。

而如今这心法也堪堪的到了一个极限,浑身功力充斥,如同江河奔涌,雄浑是雄浑了,却好像遇上了一个关隘,被一道大坝从中拦截。

还有酒鬼的称号也是莫名其妙的无法提升,明明可以感觉到就差那么一点点,偏偏就是这一点点,苏阳这个把月只怕喝掉了快一百斤酒,酒葫芦也见了底,却始终还是差一点点。

到后来连艳无忧看见他都忍不住皱眉,看起来要寻求突破,还是必须去各个副本碰机缘。

苏阳醉醺醺的打了个酒嗝,冲艳无忧道:“小秘书,好好看家,哥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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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卷看卷名就知道了吧~~

第二百一十一章 每一次看相,都是一场忽悠

眼一晃已经重新回到了虚拟空间,但身份已经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哥’,一转眼就降了辈分。

“去吧,少年。” 武侠说。

虚拟空间里早就有一道光门在等待着,大门周围发出幽幽的蓝光,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去哪?有没有什么任务?”苏阳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

武侠两只可笑的触手依旧在脑袋边挥舞着,道:“多情剑客无情剑。”

苏阳一愣,意外道:“怎么会是那里?”按照自己的猜测,既然青龙会的主线已经浮出水面,那么应该快刀斩乱麻再次进入青龙会相关的副本,尽快的处理青龙会问题,或者去金庸世界顺几本绝世神功回来,再不济去已经不稳定的温瑞安世界调和武侠元素也有可能,唯独没有想到会去这个看起来毫无相关的小李飞刀的剧情。

“这个剧情副本属于必经的副本之一,无论如何都要去一趟的,而且剧情太长,可能需要不止一次才能完成,所以这次先送你去完成一部分。”

武侠道:“而且这个剧情其中的阴谋相对少一些,送你去,算是渡假了。”

“度假?”苏阳哼哼两声:“没这么简单吧。”

武侠脸上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根据底层规则的分析,我得到一个结论,李寻欢这个人的晦气指数相当高,你如果和他成为好朋友,虽然可以无惊无险。但过的日子绝对虐心,可是你要是选择和他成为仇敌,结果就不用我说了吧。”

苏阳沉思了片刻。把原剧情在脑子里大致的过了一遍,点头朝光门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的笑道:“你对我的过去还是不太了解。”

“什么意思?”

“你应该去调查一下,我不会武功的时候,用的是什么兵器。”

“什么武器?”武侠很好奇的问,两根触手也很配合的在光脸的脑袋上抓挠着,有点像一休。

“我从十二岁开始。就可以熟练的使用板砖。”苏阳停在光门前,回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说,一个惯用板砖的人。会让自己活的憋屈虐心吗?”

冷风如刀,以大地为砧板,视众生为鱼肉。

万里飞雪,将苍穹作洪炉,溶万物为白银。

雪将住,风未定,一辆马车自北而来,滚动的车轮碾碎了地上的冰雪。却碾不碎天地间的寂寞。

有人说这一段一定会选入将来的语文课本。苏阳以前也很赞同,但是现在他唯一的想法就是骂娘。

谁要是觉得这很美,就请他自己来体验一下。

因为他根本没有看到这辆马车,他只穿了一件单衣在雪地里走着,呼啸的寒风比刀子还要刺骨,也许这种场景看起来很美,也许像阿飞那样的人会很享受在雪地里受苦,但苏阳不想。

人生苦短。本就充满了无数的坚信和根本无法用语言表达的痛楚,又何必自己去折磨自己?

为什么不让自己活的快乐一点?

一个小小的木头人从雪地里露出半张脸。好像在嘲笑苏阳这个可怜的家伙。

苏阳弯下腰捡起了木头人,木头人的轮廓和线条看来是那么柔和而优美,看来就象是活的,甚至像是拥有灵魂。

一只天下无敌的手,却抚摸不到爱人的脸庞。

这他吗不有病嘛。

苏阳嗤笑了一声,要是自己和哪个小妞好上了,白玉京一脸苦逼的跑来告诉自己他有多爱她,自己唯一要做的事,就是一板砖砸他个满脸桃花开。

好在白玉京也做不出这种以爱为名,无病呻吟的事。

但是现在自己要做的,并不是找块板砖去拍李寻欢或者龙啸云,而是赶快逃命。

这个江湖中有一个传闻,关于快剑校赫和大欢喜女菩萨的爱情故事。

快剑校赫不仅人长得漂亮,床上的功夫更漂亮,大欢喜女菩萨已经深深的爱上了这个从未谋面的少年英豪。

这位比十头大肥猪加在一起还要胖上好几倍的女汉子对待爱情的态度非常直接,她派出座下的高手弟子要把这位新近崛起的一流高手捉回去充实后宫,并且已经发布了大欢喜令,任何人只要能生擒快剑校赫送来,一律可以从她座下挑选一位女弟子和五万两黄金带走。

谁都知道大欢喜女菩萨虽然不算个女人,但是她坐下的女弟子,却无一不是绝色。更何况还有五万两黄金?

虽然背追杀,但苏阳心里还是有些沾沾自喜,一个男人在这两种事上被人称赞,总归不是一件丢人的事,只是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传的?

“要不我自己把自己送给她?”苏阳吸了吸快要流出来的大鼻涕,暗道这种好事与其便宜别人,倒不如自己赚了。

两道若影若现的车辙终于出现在前方的雪地里,很快的又被风雪所掩盖。

苏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灌的满嘴都是风雪,然后大吼一声,整个人从深及膝盖的雪地中跳起来,顺着车撤的方向拔腿狂奔。

一片片雪花在脚下被踩的粉碎,苏阳在雪面上飞快的向前移动着,但身后却没有留下一丝的脚印。

一泻千里,已至踏雪无痕境界。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少年。

这个人既没有带伞,也没有戴帽子,溶化了的冰雪,他身上只穿件很单薄的衣服。

但和苏阳不同,他的背脊仍然挺得笔直,他的人就象是铁打的,在风雪之中,他并没有使用轻功,而是一步接一步的缓缓朝前走。虽然走的很慢,但给人一种感觉,在到达目的地之前。他似乎永远也不会停下来,好像冰雪,严寒,疲倦,劳累,饥饿,都不能令他屈服。

路过他身边的时候。苏阳回头看了一眼他的脸。

他的眉很浓,眼睛很大,薄薄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挺直的鼻子使他的脸看来更瘦削。

他的腰上挂着一条薄薄的铁片子,像是一柄剑,可是没有剑鞘。

而他却根本一眼也不看苏阳,眼神笔直的望着前方的路。似乎这个拥有踏雪无痕轻功的家伙完全入不了他的眼。

“阿飞你好。阿飞再见!”苏阳大笑着大叫着从他的身边狂奔而过,根本没有停留,转眼就消失在前方的暴风雪中。

少年一愣,终于停下了脚步,他站在风雪之中,望着苏阳远去的方向,眼神里渐渐的浮上一丝微微的迷茫。

苏阳却根本不迷茫,非但不迷茫。而且很快活。

傻子才会跟他一起在雪地里慢慢走,自己要坐车。坐大车,坐那种车厢里很温暖很舒服,有好几匹马拉着的,平稳的像床一样的大车。

大车就在眼前。

苏阳低下了头,却鼓荡起了真气,沉默加快步法,从大车边窜了过去。

“好漂亮的轻功。”大车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声音不大,但隔着大车,在暴风雪中却清晰的像是在苏阳耳边响起一样。

于是漂亮的苏阳就停了下来,站在雪地里,默默的望着大车。

赶车的大汉立刻吆喝一声,勒住车马,然后转身掀开了车帘。这大汉满面虬髭,目光就如鸷鹰般锐利,但等到他目光移车里的时,立刻就变得柔和起来,而且充满了忠诚的同情,就好象一条恶犬在望着他的主人。

车子里坐着一个人,一个已不再年轻的人。

他眼角布满了皱纹,每一条皱纹都蓄满了他生命中的忧患和不幸,只有他的眼睛却是年轻的。

这是双奇异的眼睛,竟仿佛是碧绿色的,仿佛春风吹动的柳枝,温柔而灵活,又仿佛夏日阳光下的海水,充满了令人愉快的活力。

但苏阳注意的的却是大车。

这果然是辆很温暖的大车,里面铺了厚厚的绒毯,还有一个小小的铜炭炉子,有四批骏马拉扯,有这个大汉赶车,就算是在里面睡着了也不会被颠簸醒。

里面的这个人当然就是李寻欢。

李寻欢是什么人已经不必再描述,对于这个人,至少对于他的飞刀来说,任何多余的描述都是一种侮辱。

李寻欢目光中似乎有了笑意,道:“上车来,我载你一段路。”

他的话一向说得很简单,很有力,在这一望无际的冰天雪地中,他这提议实在是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这也是苏阳所希望的。

但苏阳却不做声,而是眯起了眼睛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李寻欢,就像是根本没有听到有人在说话。

李寻欢道:“你是聋子?”

苏阳摇了摇头,道:“不是聋子,我在给你看相”。

李寻欢笑了,道:“哦?你为什么要给我看相?”他没有问你看出什么了,而是问你为什么要看,因为他也很清楚,这个少年既然告诉他在看相,就一定会说他看出了什么。

苏阳道:“因为我很想坐你的大车,但我不想白坐,所以帮你看相算是折抵了。”

“既然你想坐,为什么不上来?”李寻欢看了一眼苏阳腰上的酒葫芦,笑道:“我这里也有好酒,你不妨上来一边喝酒一边为我看相。”

苏阳却摇摇头,道:“我还是先把看到的结果告诉你,免得不准。我这不喜欢欠别人的情。”

“不错,人情帐的确是最麻烦一笔帐。”李寻欢笑的样子微微发苦,看起来他很清楚欠人情的滋味。

说道看相,这辈子很多人看过他的相,除了那些江湖骗子之外,真正会看相的人,几乎都有相同的两个结论。

但他有一种感觉,这个少年应该能说出点不一样的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遍地都是大麻烦

“我看出了两点。”苏阳很有自信的说。

“请说。”李寻欢笑着点了点头,但他眼睛里的期待已经消失了一大半。

“第一,你是个一言九鼎的人,说过的话,就一定会算数。第二,你这个人很会惹麻烦,或者说麻烦总找上你,所以你虽然还活着,但是活的并不痛快。”苏阳说。

李寻欢眼神里的期待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但他还是微笑着点头道:“一点都不错,现在你已经不欠我的了,反而是我欠你看相的钱,所以你可以上来了。”

“不,我还是不能上。”苏阳摇头道。

“为什么?”李寻欢又开始好奇了,连赶车的大汉也忍不住的歪了歪头看着苏阳,想听一听原因。

“因为我也给自己看了一副相。”

“哦?”

“我虽然不是个爱惹麻烦的人,但是是个容易被麻烦找到的人,而且我其实很怕麻烦”苏阳摊了摊手,抱歉道:“所以嘛”

他说到这里忽然闭上了嘴,笑嘻嘻的看着李寻欢。

赶车的大汉一头雾水,奇道:“所以什么?”

苏阳闭口不言,望着李寻欢的眼神里笑意更浓了。

李寻欢恍然大悟,哈哈笑道:“我明白了,既然我们都容易和麻烦挂钩,你又是个爱惹麻烦的人,那么当然不能和我坐同一辆车,可是你偏偏又给我戴了一顶‘一言九鼎’的高帽子。我既然说过要请你坐车,现在看起来,只有我下来走路。把车子留给你了。”

苏阳露出了一个微微羞涩的笑容,说:“那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李寻欢还没有说话,赶车的大汉先忍不住了,大吼一声,宛如平地打了一个响雷,连正在他身前飘舞的雪花都被震得向四面疾射而出。

“无耻!我家少爷好心好意邀你共乘,你却不知感谢。反而得寸进尺,要赶我家少爷下车!我非把你砸扁了不可!”

“慢着!”

李寻欢喝止了大汉,对苏阳道:“既然如此。送佛送到西,我干脆连整辆车和里面的东西都一起送给你好了。”说罢,他居然真的从车上跳了下来,拉着赶车大汉的手。让到大车一边。

“请上车!”他说。

苏阳也不客气。双腿微微一弯,整个人一窜,已经到了车里。

“虽然你很麻烦,但看在你这么大方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交了你这个朋友。” 苏阳一边说,一边从车厢下面摸出来一瓶酒抛给李寻欢。

李寻欢一把抄住酒瓶子,笑道:“果然够朋友!不过天下之间,哪有不知道名字的朋友?”

“苏阳。锦绣苏杭的苏,阳光灿烂的阳。”苏阳说。

“苏阳?”李寻欢眼睛一亮:“五万两金子的那个?”

“还有一个漂亮的小妞。”苏阳道。

李寻欢的眼神之中已经多了几许温柔。道:“多谢。”

赶车大汉不解道:“少爷,这种人你不让我杀他也就罢了,居然还谢!”

李寻欢摇摇头,道:“他若是愿意和我同坐一辆车,我反而不会谢他。”

赶车大汉更不理解了。

李寻欢并没有和他多解释,而是望着苏阳很认真的说道:“大欢喜女菩萨虽然不在兵器榜上,但连自己也说过,她若是入榜,只怕不会落出前三。”

苏阳点点头:“她入不了榜,只因为她虽然不像女人,但终究是女人,重男轻女天下皆知。”

“我告诉你这些,只是希望你知道她很厉害。”李寻欢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但我更希望你知道,若是我们两在一起,她绝对动不了一根毫毛。”

苏阳却摇头道:“我的麻烦本来就很多,何必再扯上你。”

李寻欢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不过一辆大车总要有坐车的和赶车的,我送了你车,当然也要送你一个车夫。我这位车夫不仅仅会赶车,手下功夫也还算马马虎虎。”

苏阳大笑:“若是昔年威震天下的铁甲金钢铁传甲的功夫只能算马马虎虎,这世上就没会武功的人了。”

“哦?”李寻欢意外道:“你认识他?”

“我不认识他,但我却认识你,能让铁甲金刚赶车的人,除了李探花之外还有谁?”苏阳道。

“如此,便有劳了。”李寻欢说的话越来越难懂,他送苏阳大车,送他赶车的保镖,居然又谢苏阳,又说有劳苏阳。

苏阳却好像能听懂一样,淡淡的点了点头。

铁传甲低声道:“少爷,我”

“怎么,你不愿听我的话?”李寻欢淡淡的说。

“只是你的身子”赶车大汉担忧道:“你一个人我怎么放心的下。”

李寻欢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放心,我答应你,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一定比现在更加健康。只是你要记住,苏阳既然是我的朋友,那么无论谁要对他不利,希望你能向保护我一样保护他。”

铁传甲的眼眶已经微微发红,他重重的点点头,重新跳上了车。

苏阳鼓掌大笑:“好,既然你送我礼物,我当然也要回赠。”

“什么?”

“借花献佛。”苏阳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小的木头人,随手抛给李寻欢。

李寻欢的脸色微微变了。

“记忆是没有办法埋进土里的,只会埋在心里,你埋的越多,记忆就越深刻,这个道理难道你不懂?”

苏阳说完已经重新放下大车的帘子,马车又重新启动。只留下李寻欢一个人在雪地里。

他神情的凝视 着手中的木人,眼神中浮起无奈而悲伤的神情,喃喃的自言自语道:“这个道理我懂。可又能怎么样呢?”

李寻欢叹了口气,打开酒瓶,大口的喝着酒时,也大声地咳嗽起来,不停的咳嗽。他苍白的脸上,泛起一种病态的嫣红,就仿佛地狱中的火焰,正在焚烧着他的**与灵魂

大车走的又快又急,铁传甲坐在车外,迎着漫天的风雪,大声的问:“少爷的意思我很清楚,他是不愿意把我拖进他的麻烦里,所以用保护你这里理由,故意支开我。”

“他也知道他有麻烦?”车厢里传来苏阳的声音。

“现在未必有。但一定会有!”铁传甲叹了口气,但神情之中,却有着三分隐隐的骄傲:“小李飞刀无论走到哪里。都必然是万众瞩目,这样的人怎么会没有麻烦!”

有时候,在江湖中没有麻烦未必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没有麻烦。往往就意味着大家已经淡忘了你。不重视你,相反,一个麻烦不断,麻烦很大的人,往往才是江湖里最出风头的人。

“其实我的麻烦也不小,你还是要陷进来。”苏阳笑道。

“你的麻烦再大,也不会大过少爷。”

铁传甲接着问道:“只是我不明白,既然你不愿意连累少爷被大欢喜女菩萨追杀。又为什么要这辆大车,你直接走远干脆不和他见面就是。”

“因为这辆大车速度太快了。而这么冷的天,我又不可能一直在雪地里发足狂奔。”车厢里传来苏阳的声音。

“我不懂。”铁传甲奇道。

“麻烦在远方,所以最先走到远方的人,也是最早遇到麻烦的人。”苏阳说:“有了这辆大车,想必我们能提前遇到那些原本应该是你家少爷遇到的麻烦。”

铁传甲眼睛一亮,感激道:“你是说,你想要帮我家少爷先把这些麻烦解决了?”

“你家少爷的性子你也知道,很多事他做不来,就算做了,也难免心里痛苦不堪。”苏阳道:“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去做,该杀的杀,做的干干净净,不留首尾,岂不痛快。”

铁传甲闻言,有些犹豫道:“只是若是少爷知道了,难免会”

苏阳打断了他:“李寻欢说这些年你在保护他,其实你们都很清楚,其实这些年是他在保护着你。”

江湖里的人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名声,若是换一个人听到有人这样说自己,恐怕已经要忍不住动手,铁传甲却毫不犹豫的承认道:“不错,若是没有少爷,我早就是个死人。” 他回答的时候没有一丝不悦和掩饰,反而有一种难得的坦然。

“难道你想看着他一直这样下去?在自己为自己制造的痛苦里越走越深?”苏阳问。

“当然不想!”铁传甲说。

“你本就是个刚烈的性子,你跟着你家少爷这么多年,就憋了了这么多年,难道你就不想痛快一次?而他保护了这么多年,难道你不想保护他一次?”苏阳又问。

“当然想!”铁传甲想也不想就回答道。

苏阳笑了,道:“既然是这样,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他让你跟我走,你就听我的,我们一起痛快一回。”

“好!”铁传甲喘着粗气,眼睛里却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仰天大笑道:“他奶奶的,正该如此!”

苏阳大笑:“你今日,总算有了几分昔年铁甲金刚的豪气。”

有了豪气的铁甲金刚,连大车都赶的更快了,马鞭飞舞,只用了半天时间,就已经行出了百余里,来到了一个小镇。

小镇里当然有客栈,客栈里就有麻烦,有狮子,有蛇。

客栈院子里堆着十几辆用草席盖着的空镖车,草席上也积满了雪,东面的屋檐下,斜插着一面酱色镶金边的镖旗,被风吹得蜡蜡作响,上面绣了一只威风凛凛的金狮。

客栈前面的饭铺里,不时有穿着羊皮袄的大汉进进出出,有的喝了几杯酒,就故意敞开衣襟,表示他们不怕冷。

铁传甲嗤笑道:“不怕冷的人,未必不怕死。”

苏阳点头道:“不怕死的人,说不定却怕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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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意外来人

客栈里已经人满为患,却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就剩下最拐角的一张桌子没人坐,好像是专门给苏阳留着的一样。

才沾板凳,跑堂的小厮就赶过来陪着笑脸道:“客官,这桌子坐不得。”

苏阳还没答话,铁传甲就重重的一拍桌子,怒道:“怎么坐不得?”

“大爷您包涵,这桌子是一位贵客预定下的。”小厮见铁传甲一脸的络腮胡子,倒也不敢说什么难听话,只是一个劲的陪不是,请他稍微等等,有了空桌立刻安排,要不等那位贵客来了,若是看到这张桌子被人坐了,只怕他这店就开不下去了。

苏阳笑了笑,摸出一锭银子递过去,道:“小哥放心,我们快吃快喝,吃完就走,绝不耽误你的事。”

这锭银子只怕有五六两,抵得上小厮两三个月的工钱了,没想到这小厮看到银子居然不敢接,而是一脸的苦相。

他还要说什么,铁传甲冷哼了一声,拿起桌上一只小酒杯,夹在两只手里随便一搓,等到他再摊开手掌的时候,掌心里就只剩下一团白花花的粉末。

“得得得,您二位爷坐着,小的这就上菜伺候。”小厮倒吸了一口凉气,眼都看直了,一把接过苏阳的银子揣进怀里,转身就走。

“看起来霸道有霸道的好处。”苏阳笑道。

“别人不霸道,我也不会霸道。”铁传甲哼了一声,望着门外。道:“大冷的天,也不知道是谁,人还没来就生生的霸着一张桌子不让人坐。难不成这人以为这天下都是他家的?”

“有些人只怕就是这么以为的。”苏阳摇摇头道。

一阵风雪涌入,门帘被人掀开,三个人走进了这饭铺。

三个人说话的声音都很大,正在谈论那些“刀头舔血”的江湖勾当,象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就是“金狮镖局”的大镖头。

苏阳道:“这是金狮镖局的急风剑诸葛雷,应该不是他。”

铁传甲摇头道:“我也知道,只是好笑。这狂徒居然能活到现在,倒也不容易。”

这三个人进门之后便要了酒菜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可是酒菜并不能塞祝蝴们的嘴,喝了几杯酒之后。诸葛雷更是豪气如云,大声地笑着:“老二,你还记得那天咱们在太行山下遇见太行四虎的事么?”

另一人笑道:“俺怎么不记得,那天太行四虎竟敢来动大哥保的那批红货。四个人耀武扬威。还说什么:‘只要你诸葛雷在地上爬一圈,咱们兄弟立刻放你过山,否则咱们非但要留下你的红货,还要留下你的脑袋。’”

第三人也大笑道:“谁知他们的刀还未砍下,大哥的剑已刺穿了他们的喉咙。”

第二人道:“不是俺赵老二吹牛,若论掌力之雄厚,自然得数咱们的总镖头“金狮掌”,但若论剑法之快。当今天下只怕再也没有人比得上咱们大哥了!”

诸葛雷举杯大笑,但是他的笑声忽然停顿了。他只见那厚厚的棉布帘子忽然被风卷起。

两条人影,象是雪片般被风吹了起来。

这两人身上都披着鲜红的披风,头上戴着宽边的雪笠,两人几乎长得同样型状,同样高矮。

大家虽然看不到他们的面目,但见到他们这身出众的轻功,夺目的打扮,已不觉瞧得眼睛发直了。

只见这两人已缓缓摘下雪笠,露出两张枯黄瘦削而又丑陋的脸,看来就象是两个黄腊的人头。

他们的耳朵都很小,鼻子却很大,几乎占据了一张脸的三分之一,将眼睛都挤到耳朵旁边去了。

但他们的目光却很恶毒而锐利,就象是响尾蛇的眼睛。

然后,他们又开始将披风脱了下来,露出了里面一身漆黑的紧身衣服,原来他们的身子也象是毒蛇,细长,坚韧,随时随地都在蠕动着,而且还黏而潮湿,叫人看了既不免害怕,又觉得恶心。

这两人长得几乎完全一模一样,只不过左面的人脸色苍白,右面的人脸色却黑如锅底。他们的动作都十分缓慢,缓缓脱下了披风,缓缓叠了起来,缓缓走过柜台,然后,两人一起缓缓走到诸葛雷面前!

酒馆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像被人点住了哑,埋着头开始吃自己的饭,诸葛雷虽想装作没有看到这两人,却实在办不到。

那两人只是瞬也不瞬地盯着他,那眼色就象是两把蘸着油的湿刷子,在诸葛雷身上刷来刷去。

诸葛雷只有站起来,勉强笑道

“两位高姓大名?恕在下眼拙……”

那脸色苍白的人蛇忽然道:“你就是“急风剑”诸葛雷?”

他的声音尖锐,急促,而且还在不停地颤抖着,也就象是响尾蛇发出的声音,诸葛雷听得全身寒毛都涑栗起来道:“不……不敢。”

那脸色黝黑的人蛇冷笑道:“就凭你,也配称急风剑?”

他的手一抖,掌中忽然多了柄漆黑细长的软剑,迎面又一抖这腰带般的软剑,已抖得笔直。

他用这柄剑指着诸葛雷,一字字道:“留下你从囗外带回来的那包东西,就饶你的命。

那赵老二忽然长身而起,陪笑道:“两位只怕是弄错了,咱们这趟镖是在囗外交的货,现在镖车已空了,什么东西都没有,两位……”

他的话还未说完,那人掌中黑蛇般的剑已缠住了他的脖子,剑柄轻轻一带,赵老二的人头就忽然凭空跳了起来。

接着,一股鲜血旗花自他脖子里冲出,冲得这人头在半空中又翻了两个身。然后鲜血才雨点般落下,一点点洒在诸葛雷身上。

每个人的眼睛都瞧直了,两条腿却在不停地弹琵琶。

但诸葛雷能活到现在还没有死。毕竟是有两手的,他忽然自怀中掏出了个黄布包袱,抛在桌上,道:“两位的招子果然亮,咱们这次的确从囗外带了包东西回来,但两位就想这么样带走,只怕还办不到。”

那黑蛇阴恻恻一笑。道:“你想怎样?”

诸葛雷道:“两位好歹总得留两手真功夫下来,叫在下回去也好有个交代。”

他嘴里说着话,人已退后七步。忽然‘呛’地拔出了剑,别人只道他是要和对方拼命了。

谁知他却一反手,将旁边桌上的一碟菜挑了起来,碟子里装的是虾球。虾球也立刻飞了起来。

只听剑风嘶嘶。剑光如匹练地一转,十多个虾球竟都被他斩为两半,纷纷落在地上。

诸葛雷面露得色,道:“只要两位能照样玩一手,我立刻就将这包东西奉上,否则就请两位走吧。”

黑蛇格格笑道:“这只能算是厨子的手艺,也能算武功么?”

说到这里,他长长吸了囗气。刚落到地上的虾球,竟又飘飘地飞了起来。然后,只见乌黑的光芒一闪,满天的虾球忽然全都不见了,原来竟已全都被他穿在剑上,就算不懂武功的人,也知道剑劈虾球虽也不容易,但若想将虾球用剑穿起来,那手劲,那眼力,更不知要困难多少倍。

诸葛雷面色如土,因为他见到这手剑法,已忽然想起两个人来,他脚下又悄悄退了几步,才嘎声道:“两位莫非就是……就是“碧血双蛇”么?”

听到“碧血双蛇”这四个字,另一个已被吓得面无人色的镖师,忽然就溜到桌子下面去了。

铁传甲不禁皱了皱眉,因为他也知道近年黄河一带的黑道朋友,若论心之黑,手之辣,实在很少有人能在这“碧血双蛇”之上,听说他们身上披的那件红披风,就用鲜血染成的。

苏阳却有些奇怪,这件事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

碧血双蛇剑法虽然不错,不过毕竟只是两条小蛇而已,冬天的小蛇,能成得了什么气候?若是只是这样,未免无趣了些。

只听那黑蛇嘿嘿一笑,道:“你还是认出了我们,总算眼睛还没有瞎。”

诸葛雷咬了咬牙,道:“既然是两位看上了这包东西,在下本该双手奉上,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黑蛇问。

“只不过这包东西并不是在下的。”诸葛雷挤出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道:“若是交给了两位,我只怕不太好过。”

“这好办!”白蛇阴恻恻一笑:“都是江湖朋友,我们不会让你为难。”

诸葛雷万万没料到这么容易就能过关,愣了一愣之后立刻满脸堆上了笑容,从怀里掏出了一大把银票放在桌上,连连抱拳道:“多谢多谢,两位从今之后,便是我诸葛雷的救命恩人,如有差遣”

话音未落,就听咔一声轻响,闪过一道寒光,诸葛雷的声音戛然而止。

直到白蛇缓缓的收起了手里的剑,诸葛雷的脖子上才出现了一道血线,他的整颗脑袋顺着血线,缓缓的从脖子上滑了下来,摔倒地上咕噜噜的滚到了门外。

“想必你以后都不会再有为难的事了。”白蛇嘎嘎怪笑着,生手就要去拿桌上的包袱。

他的三根手指刚触到包袱皮,身后的门帘陡然一动,一道黑光透帘而过,直奔他的手腕。

黑蛇冷笑一声,挥剑当的一声击落了黑光,手中的软剑却也不住的嗡嗡发颤。

原来那‘暗器’,竟然是一枚圆滚滚的铁胆,足有婴儿拳头大小。

有个年轻而自信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这东西拿不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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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黑白

“这东西拿不得。”

门帘再一次被掀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这人剑眉星目,一身白衣胜雪,倒是一副好皮囊,手中握着一只核桃大小的铁胆,显然和刚才那只被黑蛇击落的正是一对。

暗器之道,在快在巧,而不在重,太重的暗器虽然看似威力大了,但速度不快且不灵活,打不中的话再大的威力也是无用,因此天下的暗器虽然多,但是大多都是几两的分量,少有超过一斤的。

但这两只铁胆虽然不大,但是精钢打造,只怕每一个都不下三五斤,若不是这少年有惊人的业绩,便是他脑子不太清楚,是个野狐禅。

从刚才他射出的那枚铁胆的速度和分量来看,只怕还是前者多些。

白蛇的目光落到这年轻人手上的铁胆上,神色微微一变,又看了看年轻人的脸,寒声道:“姓秦?”

年亲人矜持的点点头,颔首道:“在下秦重。”

“铁胆震八方秦孝仪和少林首座跟你有什么关系?”黑蛇问。

秦重傲然道:“正是家父和在下授业恩师。”

在远处的苏阳一愣,秦重?怎么是这小子?在原剧情了他的戏份可不多,再说他不是被梅花盗给重伤了嘛。

在桌子下拉住了正要起身的铁传甲,示意他稍安勿躁,看看到底要发生什么再说。

是有好戏啊。

那边的黑白二蛇脸色已然有些发僵了,白蛇问道:“这东西是你的?”

“不错。”秦重微笑道:“还请两位看在我父亲和师父的面上。行个方便。”

他笑的很自信,即便面对碧血双蛇这样的煞星,都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味道。

但这种笑容却让苏阳不太喜欢。

白蛇和黑蛇相视对望两眼。两人脸上都有些犹豫之色,这秦重的武功虽然不弱,但未必就能超过他二人,要是强取却也不难,可是秦孝仪乃是一代豪侠,成名已然数十年,手上武功自不必说。在江湖中更是有一大群至交好友,要是得罪了他,只怕以后在江湖里寸步难行。

至于少林首座那更不必说。据说这位秦重是少林首座的唯一俗家弟子,若是开罪了少林首座,根本不用少林寺的三千弟子动手,江湖中便不知有多少英雄好汉会争着用他们二人的人头去讨好少林寺。

就在这会的功夫。酒馆里的人已经跑了个一干二净。包括那些三杯酒一喝就敞着胸膛表现出自己不怕冷的好汉们,看起来不怕冷果然未必不怕死,酒馆里除了双蛇秦重,就只剩下苏阳和铁传甲。

小厮听到前堂一阵动静,从后厨跑了出来,见到一地的血和地上的无头尸体,吓的哇的叫了一声,再看到秦重的时候。满脸的惶恐,连忙跪下扑通扑通的磕头。却不住的用眼神偷瞄苏阳那边。

秦重不耐烦的一挥手,厌恶道:“滚吧,没你的事了。”小厮这才连滚带爬的跑出了酒馆。

“怎么样,二位若是肯卖我个面子,日后两位在河北道上有何动作,家父想到今日的情分,绝不会出手干涉。”秦重道。

“我们杀了你手下诸葛雷,难道你不为他报仇?”白蛇问。

诸葛雷的人头就在秦重的脚下,他低头淡淡的看了一眼,居然抬脚像踢皮球一样一脚踹开了那颗脑袋,哼道:“这种没本事的小角色,死便死了,死上一万个也不值得可惜。相反,如果能交上二位这样的朋友,在下觉得倒是一件值得的事。”

“你堂堂的大侠公子,少林传人,愿意和我们这样的黑道中人交朋友?”白蛇哼道。

“黑.道?”秦重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满的都是不解,道:“谁说两位是黑.道?我怎么不知道?”

这下轮到白蛇和黑蛇愣住了,他们俩虽然狠毒,却不至于连自己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若他俩不是黑.道,这天下就没有黑.道中人了。

看着这两人惊诧的表情,秦重的脸上又浮现起那种自信而高高在上的笑容,昂首道:“包袱里什么东西,两位想必也清楚,只要两位将东西交给我,那不就是助我为民除害了?两位就算以前有些小小的不妥处,可若是能做出这般正义之举,以我和家父在江湖中的一点薄名,为两位洗刷一下过去的污点,也不是什么难事。”

铁传甲忍不住大怒道:“放屁!这两人以打家劫舍为生,奸掳掠,无恶不作,你生为名侠之后,少林正宗弟子,居然为了你自己的好处,把他们这种恶行说成‘小小的不妥’,还要为他们开脱!你的五脏莫非被狗吃了!”

苏阳微微一笑,嗤笑道:“是非黑白,本来不就是由那些所谓的大侠说出来的。若是跟他们搞不好关系,任你有再大本事,那都一定是恶人,相反能溜须抬轿子的,当然也是他们同路的侠义道了。”

这声音不大,却清晰的落在秦重耳中,他转头望着铁传甲和苏阳,道:“这两位是?”他虽然依旧在微笑,只是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为人察觉的寒光。

不等铁传甲和苏阳继续说话,黑蛇忽然咯咯咯的怪笑起来。

“能交到秦公子这样身份的好朋友,白道中的年轻少侠,要是放在以前,我兄弟两自然是求之不得。”黑蛇说。

“可是嘛,这件东西实在太贵重,我两想了想,还是舍不得。所以以后就只能继续在黑道上打滚,辜负秦公子的一番好意了。”白蛇道。

秦重的脸色刷的就沉了下来,寒声道:“两位真的连我父亲和师父的面子都不给了,需知得罪了我秦家,只怕没两位以后的好日子过。”

白蛇和黑蛇同时哈哈大笑:“当然怕,当然怕,所以万万不能让人得知我们得罪了秦家。”

“你们什么意思!”秦重下意识的朝后退一步,握紧了手中铁胆,寒声道:“莫非你们敢对我动手!”

“果然是名门之后,大侠之子,脑子比诸葛雷那废物好使的多!”

黑蛇大笑着,一句话说完,手中剑已经连续攻出七招,招招刺向秦重要害,每一剑都不弱于刚才杀诸葛雷的威力。

好一个秦重,不愧是名门,身形晃动之中,居然连续躲避开了,手中一枚铁胆打向白蛇,另一只手已经刷的从腰上抽出一柄紫薇软件,仓促之间挡住了黑蛇的攻击。

“我父亲是铁胆大侠,我师父是少林首座!你们胆敢朝我动手,等着死吧!”

秦重的武功不弱,少林剑法威力不算大,但胜在踏实浑厚,善于防守,一时间居然和黑蛇打了个旗鼓相当,而他的脸上却充满了狰狞和惊慌,那淡淡的微笑早已经消失不见。

“你还当我们会让你活着回去嘛?”白蛇摇头嗤笑,抽剑在手,刷刷刷三剑直逼秦重后心。

秦重武功不算弱,即便心浮气躁之下也能和黑蛇打个平手,可白蛇已加入,立刻就落了下风,不过七八招,就已经被逼到了墙角,披头散发的背靠墙角,招法已有散落之象。

“只怕不出二十招,这位大侠公子就是被这两条蛇咬死了。”苏阳不紧不慢的嘬了一口小酒。

“狗咬狗,让他们咬去吧。”铁传甲干脆不去看这三人,大口大口的喝酒吃肉。

苏阳却铁传甲笑道:“你可别忘了,双蛇动手,一向是不留活口的,我两把这件事从头到尾都看个一清二楚,你当他们打完,这两条蛇还会放过我们?”

铁传甲点点头:“这倒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起弄死了也罢,省的烦心。”

说完,他擦了擦嘴,铁塔般的身子霍的一下站起来,重重的一拍桌子,大喝一声:“他娘的,三条狗日出来的东西,搅扰的老子饭都吃不安生,快快过来排好队,自我了结了吧!”

苏阳在一边听到他骂人,差点一口气没憋住喷出来,铁甲金钢骂人也太很了点,一般养的已然是难听至极,他倒好,说人家是狗日出来的,一句话把人家一家四口人全部捎带上了。

不过后面那句‘排队自刎’倒是颇有几分气势,看起来这位铁甲金钢年轻的时候,只怕也是个风雷闪电不忌,杀伐果断性子爆烈的主。

这种骂人的话就算是个苦力脚夫也受不了,何况这些江湖人物?白蛇闻言果然大怒,回头瞄了一眼铁传甲,又看看苏阳,怒道:“待会我若是让你们死的痛快了,我就不是人。”

黑蛇也冷哼一声,却不回头,手中剑招更快,雨点般朝秦重刺去,白蛇说话的功夫已经连续刺出十几剑,招招不离黑蛇要害。

秦重本就不敌,被逼在了墙角,顿时手忙脚乱,又是两招一过,抬剑去当黑蛇攻向自己的一剑,谁知黑蛇这一剑乃是诱敌,不等用老,手腕一抬,软剑如同灵蛇般猛然低头,狠狠的刺入秦重握剑的手腕,顿时鲜血直喷。

秦重惨叫一声,手中长剑脱手飞出。

白蛇紧跟着横剑直取秦重脖颈,秦重受伤大惊之下居然傻愣在原地,连躲避也忘了,眼看就要和诸葛雷一个下场,被削去脑袋。

就在此时,白蛇黑蛇的身后忽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黑影,一个粗豪的声音宛如平地打了一个惊雷般响起。

“他娘的,我让你们来排队自刎,你们不听怎的,非要爷爷亲自来动手!”(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伏击【二更求订阅】

话音未落,两只铁蒲扇般的大手从天而降,朝黑白双蛇的脑袋拍下去。

这两人便是称不上身经百战也差不了多少了,临战经验何等丰富,只听身后有人,就连忙撤剑闪身,分别各向左右两侧滑开一步,堪堪让过了头顶的手掌。

碧血双蛇刀头舔血多年,当然知道一招落后,招招受制的道理,就在闪开的同时,同时反手两剑,分别刺向铁传甲。

他们见这人身材魁梧高大,手中又没有兵器,空手对敌,看出这人八成练得是什么强横的外家功夫,因此出手时留个心眼,一上一下刺向铁传甲的咽喉和。

这想法倒是不错,铁传甲练得也正是最正宗的外门功夫金钟罩。

只可惜他们相错了一点,铁传甲的功夫并不是强悍,而是极端的强悍。实际上,百年来江湖中能把金钟罩练到铁传甲这种可以把真气灌注在骨骼之间的已经没有第二个人。

铁传甲稍一侧身,躲过了白蛇的剑,然后就听咔嚓一声轻响,他的右臂居然凭空生生的张长了三寸,正好结结实实的拍在黑蛇的脑门上,黑蛇哼也没哼一声就软了下来,瘫在地上,脑袋却已经看不出形状来。

白蛇尖叫一声,甩手把剑掷向铁传甲,身子却向另外相反的方向冲去,一头撞破了窗户,逃出了酒馆。

“穷寇莫追,追到了反而就没意思了。”苏阳呵呵一笑,拦住了铁传甲。白蛇是个引子,他若是死了,后面很多事就引不出来了。

铁传甲也懒得理会白蛇那种小角色。冲着还在墙角发傻的秦重努努嘴,问:“这小子怎么办?”

秦重忽然一下噗通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涕泪俱下的哭号道:“多谢多谢,多谢大侠的救命之恩,小子没齿难忘,以后大侠就是小子的救命大恩人”

他的这套说辞。居然和刚才的诸葛雷差不多,简直就是一个师父交的一样,只不过动作更加富有张力。还配合上了眼泪鼻涕的道具,倒是比诸葛雷表演的更加震撼。

铁传甲只看了他一眼,就觉得想吐,转过身。厌恶的一挥手:“滚吧。滚吧,莫让我再看见你。”

“多谢恩人,多谢恩人。”秦重连滚带爬的捡回了自己的软剑和铁胆,不停的对铁传甲的背影鞠躬,弯着腰倒着朝门外退,一脸的谄媚笑容。

就在他快要退出门口的时候,忽然猛地一扬手,手里两颗铁胆同时发出。呼啸着直奔铁传甲后脑。

金钟罩再厉害,也架不住后脑要害被几斤重的纯钢铁胆砸中。更何况是铁胆之后,还有一柄抖得笔直的蔷薇软剑刺向铁传甲后颈骨骼缝隙处。

眼看两颗铁胆就要击中铁传甲的后脑,软剑将要刺穿他的脖颈,谁知就在此时,秦重忽然狂吼一声,仰天狂喷鲜血,掌中的剑也脱手飞出,插在屋梁上。

剑柄还在不停的颤动,秦重的两只眼珠子几乎都要凸了出来,不可思议的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胸口。

那两颗铁胆,居然不知何时已经深深的嵌在他的前胸。

“你你”

他的声音嘶哑,呼吸声粗重,就像是一口破了的风箱在朝外鼓风,显然那两颗铁胆虽然没一下子要了他的命,却已经彻底毁了他的肺部。

苏阳拍了拍手,掌中乱纹缓缓平复,淡淡道:“你求饶就求饶,但是求的这么下三滥不要脸,显然是已经做好了动手灭口的准备。你这个人,脑子是有的,就是不太够,喜欢弄巧成拙。”

铁传甲怒道:“我救了你,放了你,你还要杀我?你的心肺五脏莫非被狗吃了?”

秦重倒在雪地里,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送嗓子里发出呃呃呃的声音,不断的咳着血,苏阳道:“他当然要杀你,不光要杀你,还要杀我,他勾结黑白双蛇的丑事,向你求饶的丑样已经落在我们的眼里,像他们这种江湖大侠,当然不会让这种有损名声的事传出去。”

秦重大概也知道自己这次只怕是绝无幸理了,一摔倒在雪中,居然嚎啕大哭起来。

这下倒是真的流泪了,一边哭,一边咯血。

“至于他的五脏嘛。”苏阳笑了笑,道:“肺和肝脏都已经彻底被我废了,狗估计都不会吃。估计他也活不了几天了。”

果然,秦重咯着咯着就一头埋进雪地里,手脚抽搐了几下不动弹了。

“王八蛋,就这种东西也能称为侠义道?”铁传甲望着地上的秦重呸了一声。

“但是我们好像都上了另外一个人的当。”苏阳却道。

嘴上说上当,但苏阳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怎么?”铁传甲瞪大眼睛问。

“你回头看看桌上。”苏阳说。

桌上空空荡荡,刚才众人要抢夺的那只包袱已经不翼而飞

大车继续前行,车帘子却是掀开的,原来苏阳其实也不怎么怕冷。

“八成是白蛇那小子干的!” 铁传甲重重的虚空挥舞了一下马鞭,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他不忿道:“等我追上了他,非给他脑浆子拍出来不可。”

这位昔年纵横天下,杀人无数的铁甲精钢,在离开了李寻欢,跟随苏阳之后,很快的就恢复了一个暴力人物。

苏阳却无所谓的笑笑:“也未必就是白蛇。而且那包裹里的东西,别人拿在手上非但没有任何用,反而是道催命符,你信不信,不用多久,我们说不定就能看到白蛇的尸体。”

“我不信。你会看相,难道还会算?”铁传甲不信道。

苏阳神秘的点点头:“我真的会,不信你看前面。”

前方有人拦路。

一个雪人。

铁传甲跳下车走到雪人边上。摇头道:“这家伙白是白了,可惜不是白蛇。”

苏阳也跳下来,陡然拔剑,手腕微微一动,在雪人的身畔带起一片剑光。

沧一声,收剑入鞘,与此同时。雪人的脸上出现了两道道纵横交错的剑痕,四块雪顺着剑横落下,露出了雪人的真面目。

雪人中竟藏着一个死人。这张脸尤其狰狞丑恶,一双恶毒的眼睛,死鱼般凸了出来。

铁传甲失声道:“居然真是白蛇!”

白蛇的一张脸已经成了煤炭一样的漆黑色,和周围白皑皑的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有人要对付我们!”铁传甲一下就明白了过来。白蛇和自己两人见面之后死去。而这条路又是他们的必经之路,想必是有人已算准这条路不会有别人走,只有他们的马车必定会经过这里,所以要在这里将他们拦住。

他说完,转身朝四周看去,可是白茫茫的天地之间,除了飘雪再无别物。

“不必找了,他们已经到了。”苏阳道。

“好剑法!”道路旁的树林有人鼓掌大笑道:“雪厚半寸。这两剑隔着雪,居然丝毫没有划破他脸。江湖中传闻快剑校赫武功一流,果然不虚。”

道旁林木枯枝上的积雪,忽然簌簌地落了下来,笑声中,一个颧骨高耸,面如淡金,目光如睥睨鹰的独臂老人,已大步自左面的雪林中走了出来。

右面的雪林中,也忽然出现了个人,这人干枯瘦小,脸上没有四两肉,象是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苏阳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两位就是金狮镖局的查总镖头,和神行无影虞二先生,我一个小小的剑客,就能劳动二位的大驾,在下的面子实在不小。”

虞二摇头道:“快剑校赫近来在江湖中名头大的狠,连大欢喜女菩萨这样的大魔都对你青眼有加,谁还敢说你是小小的剑客?”

苏阳笑道:“我明白了,看来虞二先生这次来,是为了那五万两黄金,和快活宫的漂亮小妞了。”

虞二抚须微笑不语。

“那总镖头呢?”苏阳问。

查总镖头摇头道:“我只是来查一查我手下狂风剑诸葛雷是怎么死的,他这个人虽然嘴贱了点,可毕竟跟了我几十年,我总要对他的家小有个交代。”

“怎么死的?”苏阳嗤笑道:“既然总镖头知道他死了,想必去过酒馆,难道没看见别人的尸体?”

查总镖头叹了口气,道:“我倒是看见了,只可惜,两条蛇是死人,而那位公子爷的身份又不一般,所以”

“你不敢惹秦家,就想把这笔帐赖到苏阳的头上是不是!”铁传甲喝道。

查总镖头笑道:“帐嘛,总要有人背,死人不能背,小秦家世太大我敢让他背,那么只有委屈校赫来背一背了。”

“背你妈,老子先背了你!”铁传甲大喝一声,就要动手。

苏阳却拦住了他,笑道:“既然两位同时来要我,而我只有一条命,一个人,不能同时跟两位走,想必两位早就商量好了办法喽?”

查总镖头和虞二先生相互看了一眼,同时点头大笑。

查总镖头道:“校赫果然是明白人,不怕明白告诉你,我们发现白蛇的时候,他身上的包袱已经不见了,只要你能找到那个包袱交给我们,诸葛雷的事,就一笔购销。”

虞二先生愁眉苦脸的叹道:“五万两黄金和美人虽好,如果有那个包袱,也能勉强抵得过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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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二更,三更还会远吗?

第二百一十六章 我爱小酒店【三更】

() “好交易,好交易!”苏阳鼓掌笑道:“几位来来回回折腾了半天,找了这么多理由借口,想必就是为了那件包裹,为了包裹里的金丝甲吧。”

查猛也不否认,点头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这些rì子梅花盗重现江湖,死者无不是胸口中招,有了这件刀枪不入的护身宝甲,再对付梅花盗就有了七八成把握。”

“倒是没看出来,总镖头还是位急公好义,愿为江湖除害的大英雄。”苏阳淡淡道。

查猛闻言脸一红,嘿嘿的讪笑了两声,虞二先生冷冰冰的说:“这也不瞒你,这根什么江湖道义没屁点关系,只不过为了缉捕梅花盗,江南江北十七家大户,二十二世家已经联合开出了一笔花红银子,算上官府的悬赏,这笔钱只怕连皇帝老子也要动心,而武林第一美人林仙儿更是许下重诺,无论是谁除了梅花盗,都以身相许。”

“无论瞎子瘸子聋子哑巴都以身相许,看起来,虞二先生也想梅开二度,一亲这位天下第一美人的芳泽了?”

苏阳扫了一眼虞二的瘸腿,目光又飘向了周围的雪林,摇头道:“只是美人只有一位,你们却有这么多人,这恐怕不大好分吧。”

“姓苏的,你莫要挑唆。”一声刺耳怪笑从雪林里传出,林子里果然又走出四个人怪模怪样的人来,刚才怪笑的正是带头那人。

这四人年纪虽然全已不小,但却打扮得象是小孩子,身上穿的衣服五颜六sè,花花绿绿,脚上穿的也是绣着老虎的童鞋,腰上还系着围裙,四人虽都是浓眉大眼,面像狞恶,但却偏偏要作出顽童的模样,嘻嘻哈哈,挤眉弄眼,叫人见了,连隔夜饭都要吐了出来。

最妙的是,他们手腕上,脚踝上,竟还戴满了发亮的银镯,走起路来‘叮叮当当地直响。

虬髯大汉一见这四人,脸sè立刻变得铁青,对苏阳低声道:“那白蛇不是被人杀死的。是被蝎子和蜈蚣蜇死的。”

苏阳却面不改sè,点头笑道:“江湖传闻,苗疆极乐洞五毒童子是个长不大的侏儒,几位想必都是他门下的**了?”

听到侏儒两个字,四人怪人也不生气,其中领头的黄衣童子格格一笑,笑嘻嘻的说道:“不错,你也看到了,我们这幅身材,就是有女人也用不了,还是银子来的实在些,所以你也休要挑拨,你只管找回金丝甲,至于除了梅花盗,好处怎么分,那是我们的事。”

苏阳却饶有兴趣的说:“他们俩答应找到金丝甲之后就放过我,倒也罢了,但据我所知,极乐洞主似乎是大欢喜女菩萨的干儿子,按理说你们应该把我带回去交给大欢喜女菩萨才是。”

黄衣童子愁眉苦脸道:“哎,若是别人捉了你去,说不定还有花红可以拿,可是我们本门**动手,最多得师傅一句夸奖,那钱是万万拿不到了。所以嘛,只能寄希望于梅花盗身上了。”

他叹了口气:“银子当前,便是亲生爹娘也可以不要,何况是师父的干娘呢?我们四个只能做一回不肖子孙了,善了个哉的。”

苏阳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你倒是个实在人。这么看起来,我要是不帮你们找回金丝甲,恐怕就离不开此地了?”

查猛和虞二微笑不语,黄衣童子睁大了眼睛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要是找到了不回来,那又如何?”苏阳问。

“那只怕天下就会有一个传闻,快剑校赫就是梅花盗了。”查猛叹了口气道:“我们这几个人,武功马马虎虎,朋友还是不少的,到时候众口铄金之下,恐怕你不是也得是。”

“那么看起来我只能去了。”苏阳道。

查猛点头道:“只有你一个人从头到尾见过那个包袱,你去当然最合适,只要能取回包袱,事成之后,也未必不能有你一份好处。”

“你需要多久?”虞二先生问的很直接。

“三天后。”苏阳指了指前方的大山,道:“那座山脚下有一个酒家,我们就在那里见。”

“一言为定,第四天上若是不见金丝甲,就只要委屈你成梅花盗了。”虞二道

风雪似乎又大了,大车重新上路,这一走便又是一天一夜。

铁传甲坐在车辕上,忽然道:“我知道金狮查猛虽以掌力雄浑成名,但却只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以你的武功,二三十招内龋蝴首级不难。”

苏阳淡淡笑道:“杀人的招,一招就够了。”

铁传甲道:“虞二拐子呢?”

苏阳道:“他轻功不错,据说暗器也很毒辣,不过他的命也不算太难取。”

铁传甲不解道:“极乐洞那几个侏儒我一掌一个,也能拍平了。既然如此,你为何刚才要拦住我,咱们宰了他们便是。”

“就凭那些货sè,也想打梅花盗的主意,他们自己就在寻死,根本不用我们动手。”苏阳笑了笑,摇头道:“只不过,大冷的天,在野外杀人,哪有躺在大车里喝酒快活。”说完果然摸了一瓶酒递给铁传甲。

铁传甲接过酒瓶仰头便灌,咕咚咚喝下大半瓶子之后一抹嘴,道:“你真的要去帮他们找金丝甲?”

“找当然要找,可不是帮他们找。”苏阳道。

“你要自己去斗梅花盗?”铁传甲眼睛一亮。

“梅花盗已经搅得整个江湖都不安宁,死在他手下的高手不计其数,对付梅花盗说不定要赔上小命,你敢不敢,你来不来?”苏阳笑着问。

这种刺激的事,铁传甲已经有和多年没有做过了,于是忍不住摩拳擦掌,大笑道:“来,当然来,傻子才不来!”

“只是我们去**金丝甲呢?”铁传甲又问。

“那里!”苏阳手指前方。

前方山脚之下,有酒店,小酒店。

酒店有几样好处都是苏阳最喜欢的,有吃有喝,后院有大床。

但是现在等待着苏阳和铁传甲的,却是几个死人。

“怎么这样也会死!”苏阳忍不住的嘀咕了一句。

死在酒店里的,是查猛、虞二先生。

查猛的眼睛几乎完全凸了出来,淡金sè的脸看来竟已变得说不出的狰狞可怕,他就站在马廊前的一根柱子旁。他的咽喉,竟已被洞穿!

他的尸体之所以还能笔直的站着,倚着木柱并没有倒下来,就说明一剑刺穿查猛的咽喉后,就立即拔出了剑,连一丝多余的力量都没有,所以才没有碰倒查猛的尸体,而查猛直到一剑刺穿咽喉后,他的招式还没有使出来,所以他的尸体仍在保持着平衡。

就算是个木头人,要想一剑将这木头人的咽喉刺穿,而不将它撞倒,也绝不是件容易事。

再看虞二拐子,也已倒在角落里的一个柱子旁,他的双手紧握,似乎还握着满把暗器。

但暗器还未发出,他也已被一剑刺穿咽喉!

铁传甲双眼微眯,jǐng惕的注视着四周,沉声道:“好快的剑!”

铁传甲还要说什么,苏阳已经打断了他,笑道:“你看这里都是死人,你不如到林子外面的大车里,一边烤火,一边喝酒等我怎么样?”

“为什么?”铁传甲道:“少爷让我保护你。”

“你少爷让你跟着我。”苏阳道:“跟着我的意思就是听我的话,明白不?”

看铁传甲的样子,还是要说‘可是’两个字,苏阳连忙手脚并用的把他推出了酒馆的门,铁传甲才不甘不愿的朝远处林外的大车走去。

“等我哦。”苏阳冲他招招手,暗道接下来的事,有你在我可不太方便做。

重新回到了酒馆里,望着两个死人,却有些奇怪起来。

原剧情这些人是阿飞帮李寻欢杀的,而现在从他们的伤口看来,的确是阿飞下的手,可是阿飞出手的动机呢?

再者,原剧情里,四个极乐洞的侏儒,是和查猛一起被阿飞干掉的,而现在这四个人却不知去向。

酒馆的门再次背推开,一个老头子握着剑颤巍巍的走了进来,老头子已经很胖,胡子虽还没有白,但脸上的皱纹已很多,他看了一眼苏阳腰上的葫芦,颤声道:“这位官人,可,可姓苏名阳?”

苏阳点点头。

老人这才长长吐囗气,手里的剑也“当”的落在地上,展颜道:“苏少侠你可来了,老朽已在这里等了半天了。方才有位英雄,杀了很多人……恶人,却留下个活口,交给老朽看守,说是有位苏公子就会来的,要老朽将这人交给苏公子,还有一张纸条。”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颤颤巍巍的递了个短短的白sè纸条过来。

纸条上写着几行字:你送给他的一壶酒,他请我喝,我再帮你杀了这些人,我们三个三不相欠。另:厨房里有你要找的人。

“这个阿飞。”苏阳会心一笑,看来自己超过阿飞,又骗了李寻欢的大车,结果还是造成了他们两个的相遇。

厨房并不小,而且居然很干净,果然有个人被反绑在椅子上,长得很瘦小,耳边还有撮黑毛,阿飞不但紧紧的绑住了他,还用布塞住了他的嘴。显然是怕这人用威胁利诱的话来打动这老人,所以连嘴也塞住。

阿飞的做法很细心,但却也暴露出了他的弱点:他不会点。

幸好他不会。苏阳暗笑,若是他真的点了这人的道,自己还真解不开,自己除了认识道,但手上的点解的功夫,并不比阿飞强到哪里去。

而看到这个人,苏阳才忽然想起来,他就是和诸葛雷一起的一个镖师,看样子,他并没有走远,金丝甲也不是白蛇带走的,而是他趁乱顺手牵羊。

看到苏阳,这个人立刻挣扎起来,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苏阳一把扯下他的外衣。

外衣之下并不是**,而是件用金丝编织而成的内甲。(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狗男女

金丝甲名动天下,水火不侵,刀枪不入,看上去其实却朴实无华,金丝黯淡无光,就像一件普普通通的马甲。

被捆住的那个人见苏阳轻松的就发现了他把金丝甲藏在哪里,额头上顿时渗透出了一颗颗黄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了下来,拼命的扭动身子,嘴里发出含义不明的呜呜呜声。

这人的眼泪都要留下来了。

江湖中人都知道,无论武功再高,都逃不过梅花盗的胸口一击,连点苍的掌门,号称江湖第一剑客的吴问天,也都死在他手上。因此只有有了这件金丝甲,才拥有和梅花盗一搏的机会。

但是很多人错误的以为,有了金丝甲,就可以博的过梅花盗。

进而认为,有了金丝甲就可以获得一笔巨大的财富和天下第一美人的芳心和身体。

这其实完全是两码事。

“金丝甲虽然是防身至宝,但你得了有什么用呢?你就算穿着十件金丝甲,我一剑还是可以要你的命,你何必为了它拼命?”苏阳像拍宠物一样拍了拍他的脑袋,道:“你穿着他,无异于孩童手持重金招摇过市,你将它送给我,也许还可以多活几年。”

说完,一把扯下了金丝甲,同时震断了那人身上的牛皮绳子。

那人傻愣在原地,一会看看金丝甲,一会看看苏阳,脸上的表情又是犹豫,又是心疼,好在他总算没有利令智昏朝苏阳出手。

眼前这个两根手指轻松一拽。就能扯断绑祝蝴的牛皮绳子的人,显然不是他可以对付的了的。

“还不走,等着我请你吃饭?”苏阳头也不抬的说。原剧情里现在在这里的是李寻欢。他会和这个人说一大通话之后被人在酒里下了毒,险些要了老命,自己可不想当这种冤大头。

那人一张脸红一阵,白一阵的,眼神飘忽不定,最后终于狠狠的一跺脚,从地上抄起自己的链子枪掉头就朝门外走。

他一掀开门帘。噗通一下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却是酒店的老板,刚才给苏阳送信的那个老头。

老头的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有壶酒和两个小菜,看起来是送来给苏阳的。这么一撞,盘子背撞飞了,酒壶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几个小菜全部倒在了那链子枪的倒霉蛋身上。

虽然酒壶是落在外面的雪地里的。但是有心留意之下,还是可以看见从酒壶里洒出来的酒,溅到周围白色的雪上,浮起了一团淡淡的暗青色。

“找死!”那人破口大骂,好像要把一腔对苏阳的愤怒全部发泄到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子身上,掌中的链子枪又已飞舞而出。

“果然是找死!”苏阳暗俺摇头道。

老人怒叱一声,佝偻的身子,竟似忽然暴长了一尺。左手一反,已抄着了枪头。厉声道:“就凭你也敢跟我老人家动手?!”

这胆小怕事的糟老头子,在瞬间就彷佛变了个人似的,连一张脸都变得红中透紫,隐隐有光。

呼声中,老人的右拳已击出,只听“砰”的一声,链子枪从中断成了两截,拳势不衰,直接把那人的身子打得飞了出来,他身上撞在墙上,扑哧一声溅的满墙都是血,身体恰好落在灶上的大铁锅里。

大铁锅里正在咕嘟咕嘟的煮着滚烫的开水,这人掉进去之后却一声不吭,尸体在大锅里沉沉浮浮,显然早就已经被那一拳打死了。

这一拳的力道实在惊人。

老人望着他的尸身,脸上的皱纹又一根根现了出来,然后目光移到自己的拳头上,似乎是对拳头在说话,他喃喃道:“你已有二十年没有杀人了,是吗?”

他紧跟着忽然抬起头,对苏阳笑了笑:“好在,我也没有忘记如何杀人。”

苏阳道:“你为了这种事杀人值得吗?”

老人道:“二十年前,我不为什么也会杀人的。”

苏阳道:“但现在已过了二十年,你能躲过这二十年,并不容易。若为了这种事将自己身份暴露,岂非划不来。”

“哦?我是谁?”老头问。

“紫面二郎孙逵在二十年前是多么出风头的人物,居然敢和江南七十二道水陆码头总瓢把子的妻子蔷薇夫人私奔,这种勇气我实在佩服。”苏阳道。

老人无所谓的笑道:“除了你,又有谁会知道呢?我刚才瞧的一清二楚,跟着你来的那个大汉武功不弱,若是你不把他赶走,我未必敢出手,可是现在”

“现在他远在一两里之外,根本不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就算是知道了,也来不及赶来救我,所以你可以放心对我动手,是不是?”苏阳道。

老人道:“既然你也是个聪明人,你为什么还不把金丝甲交给我?”

苏阳道:“交给你,你老婆同意吗?”

提到老婆两个字,孙逵顿时怒目望着他,还未说话,突听一人笑道:“他老婆当然不同意。”这是个女子的声音,而且很动听。

苏阳微笑道:“蔷薇夫人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是名满江湖的美人,既然来了,为何不出来相见?”

那声音笑道:“好会说话的一张嘴,我若在二十年前遇到了你,只怕就不会跟他私奔了。”

笑声中,她的人已扭动着腰肢走了出来。

过了二十年之后,她还并不显得太老,眼睛还是很有风情,牙齿也还很白,可是她的腰──她实在已没有腰了,整个人就像套在一只大水缸里。

更可笑的是,蔷薇夫人穿着的是件红缎的小皮袄。梳着万字髻,远远就可以嗅到一阵阵刨花油的香气。

美人年华老去,本是件很令人惋惜。令人伤感的事,但她若不知道自己再也不是双十年华,还拼命想用束腰扎紧身上的肥肉,用脂粉掩盖着脸上的皱纹,那就非但不再令人伤感,反而令人恶心可笑。

这道理本来再也明显不过,奇怪的是。世上大多数女人,对这道理都不知道──也许是故意拒绝知道。

她望着苏阳痴痴笑道:“江湖传闻,快剑校赫三明。有两样功夫相当不错,其中一样连大欢喜女菩萨都要动心,今日总算见到活人了,却不知道到底怎么样。”

“你当着你老公的面说这样的话。就不怕他生气?”苏阳笑着问。

紫面二郎的一张脸已经有些发青。青的发绿,可他却死死的闭着嘴,一句话不说。

蔷薇夫人叹了囗气,自言自语道:“二十年前江湖道上的少年英雄,风流剑客,有那一个不想来拜访拜访我?只要能陪我说两句话,看我一眼,他们就好像吃了人□果似的。可是这二十年来,实在把我憋苦了。每天躲在屋子里,连人都不敢见,我真后悔怎样会跟着这没出息的男人逃走的。”

孙逵终于忍不住也长长叹息了一声,喃喃道:“谁不后悔,谁是王八蛋。”

蔷薇夫人叫了起来,跳着脚道:“你在说什么?你说?!老娘放着好日子不过,跟着你到这个鬼地方来受苦,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被你糟塌成这个样子,你还有什么好后悔的,你说,说呀。”

孙逵鼻子里直抽气,嘴又紧紧闭了起来。

蔷薇夫人又换上了笑脸,对苏阳道:“你说,这种男人是不是没有良心,早知道他会变成这样子,那时我还不如……不如死了好些。”她拼命用手揉着眼睛,只可惜连一滴眼泪也没有揉出来。

“好在遇上了你,我的后面有一张大床,你若是愿意,不妨交出金丝甲,再陪我到大床上去,若是传言是真的”蔷薇夫人眨了眨眼睛,浪笑道:“那时候你非但不用死,说不定还能当我的老公。”

她笑的时候,浑身的肥肉都在发抖,胸口衣服上的扣子绷得紧紧,好像随时会背震的开裂,而紫面二郎脸上的绿色,已经蔓延到了额头上。

苏阳笑道:“像夫人这样的美人,愿意和我滚大床,我当然求之不得,只可惜”

蔷薇夫人眼睛一亮,媚笑道:“可惜什么?你若是愿意,也许就不可惜了。”

苏阳道:“只可惜,像夫人这么胖的美人,那张床再大,恐怕也坚持不住。”

蔷薇夫人脸都气白了,孙逵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苏阳道:“其实夫人得到这件金丝甲也没有用的,因为就算将夫人从中间分成两半,也穿不上它。”

蔷薇夫人咬着牙,道:“你……我若让你死得痛快了,我就对不起你。”她自头上拔下了一根很细很尖的金簪,咬着牙走向苏阳。

谁知站在她身后的忽然从后面飞起一脚,将她踢上屋顶。

她百把斤重的身子撞在屋顶上,整个屋子都快被她震跨了,等她跌下来的时候,已只剩下半囗气。

“其实你们至少应该等金丝甲到手之后,杀了梅花盗,再起内哄的。”苏阳道。

“你当我真要那劳什子金丝甲去杀梅花盗?” 孙逵摇头道:“我是白痴,可还没白痴到以为有了金丝甲就能天下无敌的份上,我只不过就是要她的命。”

他越说越气,重重的踹了蔷薇夫人一脚,这一脚真狠,直接把蔷薇夫人的肥肚子给踹了一个大洞,他咬牙切齿的恨恨道:“这二十年来,我已受够了她的气,已经快被她缠疯了,我若不杀了她,不出半年就要被她活活逼死。我遇见她的时侯,根本不知道她是杨大胡子的老婆,所以才会跟她……”

他咳嗽了两声,才接着道:“谁知她竟吃定了我,非跟我走不可,那时杨大胡子已带着二三十个高手来了!我不走也不行了。后来我才知道,我只不过是她拉到的替死鬼,原来她早就趁杨大胡子出关的时候,姘上了一个小白脸,而且有了孩子,她怕杨大胡子回来后无法交帐,就卷着些细软和那小白脸私奔了。谁知那小白脸却又将她从杨胡子那里偷来的珠宝偷走了一大半,她人财两空,正不知怎样好,恰巧遇上了我这倒霉鬼。那时生米早已煮成熟饭,我再想向别人解释已来不及了。”

他说的又快又急,好像要一口气把二十年来的的怨气都吐出来。

“那孩子想必也早就死了吧。”苏阳道。

孙逵没有说话。

“既然这样,你们二十年来朝夕相处,你早就可以杀她了,为什么要等到现在?”苏阳问。

孙逵忽然笑了,哈哈大笑。

“因为这二十年来,都没有金丝甲。”他指了指背他一拳打死的那人的尸体:“我刚准备把他带走,你就到了。”他朝苏阳比划了一个大拇指:“你真行,居然一下子就把金丝甲找出来了。”

“你不是说不要金丝甲吗?”苏阳道。

孙逵摇了摇头道:“虽然我不会傻到去杀梅花盗,但并不代表我不要金丝甲,我至少可以卖给别人,有了这笔钱,我上半辈子失去的,就可以一下子补回来了。”

“人生是用钱可以买回来的?”苏阳望着他的眼睛说。

孙逵脸上闪过一丝黯然,低头缓缓的说:“至少,可以弥补一丁点,有总比没有好,不是嘛。”

苏阳缓缓的说:“这么看起来,你对你的拳头很自信喽?”

不了孙逵却摇了摇头,退后几步,说:“你错了,我一向不自信,连杀她都只敢在背后下手。”

“哦?那你?”

孙逵朝大锅里的死人一指,笑嘻嘻的道:“我自信的是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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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今天的第一章,有第一章就有第二章,有第二章

第二百一十八章 狗青衣人【二更】

“他?”苏阳奇道:“一个死人能帮你什么?”

孙奎道:“难道你还感觉不到你已经中了毒?”

“中毒?我自从到这里来,水未沾唇,肤未出血,你的毒酒又被撞洒了,我如何中毒?”

“中毒的当然是他。”孙奎指着锅里的死人。

“那与我何干?”

大锅里的死人已经快要背煮熟,像一团烂肉一样,冒出一丝丝淡青色的水汽。

“毒在酒里,酒就是毒酒,可是谁也没有规定毒一定要下在酒里啊。”孙奎嘿嘿笑道:“你原本没有中毒,这个人身上的毒原本也不致命,可是他被我打死落到水里那么一煮,嘿嘿….”

苏阳恍然大悟,点头道:“毒素扩散到了空气里,就成了要人命的东西。所以我们说了这么久的话,我当然中毒了,而既然是你下的毒,你当然已经服下了解药。”他又看了看已经死去的蔷薇夫人,道:“至于她,想必是中毒而不自知,所以才会被你轻松得手。”

孙奎鼓掌道:“不错,真不错。凭良心讲,你这次死的实在很冤枉,可是我又非杀你不可。”

苏阳忽然笑了,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悠悠道:“凭良心讲,你真的觉得我已经中了毒?”

孙奎脸色一变,下意识的退后两步,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苏阳,忽然又大笑起来。

“你以为你能唬得住我?”孙奎冷笑道:“这种毒我再了解不过了,除了事先有解药之外。避无可避。再说,你若是没有中毒,为什么要坐在椅子上?你现在若是能站起来向我出手。我绝对拍拍就跑。”

苏阳笑道:“说不定我只是休息一下。”他的笑容已经有些僵硬。

“你当然要休息,你会永远的休息。”

孙奎狞笑着,一步步向苏阳逼近过去,但苏阳依旧是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懒洋洋的躺在靠椅上,笑眯眯的望着孙奎。

忽然间,门外传来一阵响亮的笑声。

一人大笑道:“凭良心讲。你看他现在象是中了毒的样子么?”

孙逵一惊,厨房的小门前,不知何时已站着个青衣人。他身材并不矮,也不太高,神情悠闲而潇洒,一张脸却是青渗渗。阴森森的。仿佛戴着面具,又仿佛这就是他本来的面目。

他把厨房的大门完全打开,任由冰冷的寒风灌进来,吹散了厨房空气里的毒素,片刻之后,才背负着双手,悠然踱了进来,喃喃叹着道:“快剑校赫是大欢喜女菩萨的心头肉。而天下用毒第一的,非大欢喜女菩萨的干儿子极乐洞主莫属。所以又有什么毒可以毒的了快剑校赫?你说是不是?”

最后一句话他是问苏阳的,他望着苏阳的眼睛明亮而动人,和他的脸实在太不相衬,那就象是嵌在死猪肉上的两粒珍珠似的。

苏阳望着这双眼睛,微笑道:“再巧妙的易容,再精致的人皮面具,也遮挡不住天底下最美丽的容颜,你说是不是?”

青衣人一怔,随即冷冷的说:“只可惜有些毒不是他这种人该用的,而有些容颜,也不是他这种人有资格看见的。”

这个青衣人一出现,孙逵就立刻感到了一种巨大的危险,被青衣人的眼睛飘过,好像一条毒蛇的信子在自己脸上来回的舔舐着,忍不住的退了几步,望着苏阳惊道:“你到底中毒没有……”

苏阳缓缓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他微微一笑。 青衣人道:“看来他现在后悔已来不及了。”

孙逵眼珠一转,怒吼一声,吼声中已向这青衣人攻出三拳。

任何人都可以看出,他这三拳虽然未必能击石如粉,但要将一个人的脑袋打碎,却是绰绰有余。

他实在不笨,知道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逃跑,而青衣人却正好堵在他逃跑的路线上。

他同样清楚,天下没有第二个人愿意和别人分享金丝甲所带来的好处,这个青衣人绝对不是来帮他的。

好在这二十年来,他非但未将武功搁下,反而更有精进,每一拳都招沉力猛,拳风虎虎,先声已夺人。那青衣人全身都似已在拳风笼罩之下,眼看非但无法招架,简直连闪避都未必能闪避得开。

谁知他既未招架,也未闪避,只是轻轻一挥手。

他出手明明在孙逵之后,但也不知怎地,孙逵的拳头还未沾着他衣裳,他这一掌已掴在孙逵脸上。

他只不过象拍苍蝇似的轻轻掴了一掌,但孙逵却杀猪般狂吼了起来,一个筋斗跌倒在地上。

等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左边的半边脸已肿起了半尺高,红里发紫,紫中透明,连眼睛都已被摔到旁边去了。

青衣人淡淡道:“凭良心讲,你死得也实在有些冤枉,我本来并不想杀你的,可是我这双手……”

孙逵没有肿的半脸上连一丝血色都没有,每一根肌肉都在扭紧着,衬着另半边脸上一堆死肉,说不出的狰狞可怕。他剩下的一只眼睛里更充满了惊惧之色,望着青衣人的一双手,嘶声道:“你的手……你的手……”

青衣人手上,戴着双暗青色的铁手套,形状看来丑恶而笨拙,但它的颜色却令人一看就不禁毛骨悚然。

孙逵目中的惊惧已变为绝望,声音也越来越微弱,喃喃道:“我究竟作了什么孽?竟叫我今日还见着青魔手?校赫,求求你杀了我吧,快杀了我吧。”

苏阳的眼睛盯在青衣人的那双手上,只不过用脚尖将那半截练子枪头拨到孙逵的手边。

孙逵挣扎着拾起了它,颤声道:“谢谢你。谢谢你,我死也忘不了你的好处。”他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半截练子枪头了自己的咽喉。自喉头溅出来的鲜血,已变为紫黑色的,就象是从阴沟里流出来的泉水。

苏阳缓缓道:“武林有七毒,最毒青魔手……这话看来倒没有夸张。但阁下却并非青魔伊哭。”

青衣人道:“我当然不是,也不想冒充他,就凭他,给我提鞋都不配。只是你怎么知道?”

苏阳笑道道:“重男轻女天下皆知。你若是青魔手,那么青魔手就上不了兵器榜。”

青衣人道:“那你想不想知道我是谁?”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忽然变了。从之前沙哑低沉的声音,下一子变得灵动起来,虽然依旧有些沙哑,但充满了原始的挑逗味道。不再低沉。而是娇媚无比,哪怕仅仅为了听一下这个声音,都有无数人愿意去死。

他变成了她,她的眼睛朝苏阳眨了眨,似乎再问,你想不想看一看这个声音主人的面容。

苏阳却淡淡道:“我对阁下的来历身份并没有兴趣,我也不想看你的脸,我劝你快走。否则我只怕要杀了你。”

青衣人动人的眼睛忽然发出了锐利的光,瞪着苏阳道:“青魔手乃是伊哭采金铁之英。淬以百毒,锻冶了七年才制成的,可说是武林中最霸道的兵刃之一。作兵器谱,青魔手排名第九,可算珍品。”

“你是不是想用青魔手换金丝甲?”苏阳望了一眼她的腰部,那里鼓鼓囊囊的,似乎还装着什么其他的东西,于是又道:“外加一柄寒光闪闪的鱼肠剑?”

“你知道我有鱼肠剑?”青衣人意外道。

“鱼肠剑上古神兵,武林重宝,藏剑山庄也以剑而名,若非因为藏龙老人与少林,武当,昆仑三大派的掌门人俱是生死之交,此剑早已被人夺去,虽是如此,藏剑山庄为了此剑还是不知经过多少次浴血战。”

苏阳缓缓的说:“只可惜,老龙已经死了,只剩下一个败家子弟。”

青衣人却摇头冷笑道:“你若是愿意换,我可以用青魔手和你交换。你的武功虽然不弱,可是还配不上鱼肠,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更何况你的确中了毒。”青衣人笑道。

“那你还愿意用青魔手来换?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因为我不想赌。”青衣人道:“刚才我对孙奎说的话,其实我也有一半是相信的。对于你这样的人来说,青魔手的价值其实不再金丝甲之下,你不妨考虑考虑。”

“若是我不考虑呢?”

青衣人咯咯笑道:“那我就只能不好意思了。”她一边说,一边缓缓的走向苏阳,扬起了手中的青魔手。

苏阳叹了口气,缓缓的拔出了腰上的青钢剑,骤然出剑。

一瞬间,小屋内大放光华,放佛升起了一轮耀眼的太阳!

没有人可以形容这一剑的光华,它就像一尊在天地之间飞舞展翼的孔雀,遮盖了一切光彩,又像是明王显现于世间,引得万千仙魔前来护驾参拜。

就连破门而入的冰寒的风,似乎都变得温暖起来。

那是一种人类无法抗拒,也本能的不愿意抗拒的力量。

苏阳收剑的时候,青衣人还站在一丈之外,但眼神之中已经写满了不可思议。

“你,你真的没有中毒?”青衣人道。

“你若是不信,不妨再留一会,再往前走三步。”苏阳道。

“你的武功,比传闻的要高,要高很多,江湖里恐怕已经没有人可以接的下你刚才那一剑。”

青衣人毫不犹豫的从腰间取出了一只又扁又长的铁盒子,缓缓的打开。这黝黑的铁匣子里,有一柄寒光照人的短剑。

“怎么,我又配得上这柄剑了?”苏阳重新坐下,淡淡的问。

“我现在只怕这柄剑已经配不上你了。”青衣人娇笑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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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名字叫什么好呢~~~

第二百一十九章 真正的狗男女【三更】

苏阳望着桌上的鱼肠剑和青魔手,忽然抬起头,冷冰冰的说:“你的记性实在太差了。我片刻前和你说的话你都记不住。”

“哦?”青衣人娇笑道:“你是不是很在意我,希望我能记住你的每一句话?”

苏阳依旧冷冷的说:“你若是想活的长一些,最好记住。”

“到底是那句话?”

“我劝过你快走,否则我只怕要杀了你。”苏阳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青衣人见过苏阳刚才那足以夺人心魄的一剑,但她似乎毫不在意,反而痴痴笑道:“我想起来了,你之前的一句话是:我对阁下的来历身份并没有兴趣,我也不想看你的脸。”

“原来你记得,一字一句都记得很清楚。”苏阳叹了口气,道:“这么看来,你是自己找死了。”

“你不想看我的脸,但是其他的呢?”青衣人缓缓的脱去了一只手套,一边道:“我保证,你看过之后,一定会收回你后面的话,一定会愿意和我叫唤金丝甲。”

那双暗青色的手套下,露出了一只手。

苏阳不得不承认,自己从来也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手。

实际上,他这一辈子见过很多美人的手,尤其是进入武侠世界之后,见过的更多,无论是袁紫霞,仪琳,思思,还是艳无忧,上官丹凤,姬摇花,甚至是在苏阳眼里只是个小女孩的上官雪儿、张湘芸,其实都是各有风姿的美人。她们各有风韵,其中有些人已然是绝色。

角色美人的手,大多都是美丽的。

可是无论多美的手。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缺陷,有的是肤色稍黑,有的是指甲稍大,有的是指尖稍粗,有的是毛孔稍大……

但现在展示在他眼前的这双手,却是十全十美,毫无缺陷。就象是一块精心雕磨成的羊脂美玉,没有丝毫杂色,又那么柔软。增之一分则太肥,减之一分则太瘦,既不太长,也不太短。

就算最会挑剔的人。也绝对挑不出丝毫毛病来。

有些美丽是能惊人的。所以苏阳不得不眼前一亮。

青衣人娇笑着,道:“这双手如何?”

“当然好。”苏阳点头道:“就是瞎子也能看出来这双手的妙处。”

“那你愿不愿意把换金丝甲换给我?”

苏阳道:“当然不愿意。”

“还不够?”

“当然不够。”

青衣人用她那毫无瑕癖的手一拉袖子,她的衣袖就断落了下来,露出了一双丰盈但不见肉,纤美而不见骨的手臂。

手,本来已绝美,再衬上这双手臂,更令人目眩。

青衣人道:“现在呢?”

苏阳道:“还不够。”

青衣人哈哈笑道:“男人都贪心得很。尤其是有本事的男人,越有本事。贪心越大……”她身子轻轻的扭动,说完这句话,她身上已只剩下一缕轻纱制成的内心,雾里看花,最是**。

苏阳的眼睛里已经有笑意,他甚至已经有些冲动的感觉。

没有人可以面对这样一个女人而不冲动,除非这个人不是男人,只不过有些人冲动起啦,脑浆子就剩不下多少,有些人虽然同样冲动,但神智却很清楚。

青衣人这次抢先道:“我知道你还是觉得不够,是吗?”

苏阳笑道:“男人都贪心得很。”

青衣人银铃般笑着,褪下了鞋袜。任何人脱鞋子的姿态都不会好看的,但她却是例外,任何人的脚都难免有些粗糙,她也是例外。

她的脚踝是那么纤美,她的脚更令人**,若说这世上有很多男人情愿被这双脚踩死也一定不会有人怀疑的。

接着,她又露出了她那双修长的,笔直的腿。

青衣人柔声道:“现在还不够么?”

“我现在若是说够,岂不是成傻子了?”苏阳笑道。

没有人能想象世上竟有如此完美的躯体,现在,她已将躯体毫无保留地展示在李寻欢眼前。

她的胸膛坚挺,双腿紧并,饱满的胸膛起伏着,那一双嫣红的蓓蕾骄傲的挺立在空气中,似乎已在渐渐涨大……

在这诱人的躯体后,却有三具死尸,但是非但没有减低她的诱惑,反而更平添了几分残酷的煽动力。

那实在可以令任何男人犯罪。

唯一的遗憾是,她还没有将那青渗渗的面具除下来。

她只是用那双诱人的眼睛望着李寻欢,轻轻喘息着道:“现在总该够了吧。”

苏阳望着她脸上的面具,微笑道:“已差不多了,只差一点。”

青衣人道:“你……你已经应该知足了。”

苏阳摇摇头道:“容易知足的男人,时常都会错过很多好东西。”

她轻轻颤抖着道:“你何必一定要看我的脸,这么样,岂非反而增加几分幻想,几分情趣。我和你交换那金丝甲后,立刻就会走的,以后只怕永远再也不会相见,你给我金丝甲,我给你世上最大的快乐,这本是很公道的交易,谁也不吃亏,所以以后谁也不必记着谁。”

苏阳道:“那倒不一定,我见了这么多,却唯独见不到脸,只怕我会一直猜测着你的样子,是美是丑,那时候”苏阳挑了挑眉毛,笑道:“你应该知道,男人在床上的时候,如果脑子里想的太多的话,往往有些地方就不会那么管用了。”

青衣人道:“但你只要看到我的脸后,就永远再也不能忘记我了,而我,却是一定不会再跟你……跟你要好的。那么你难免就要终日相思,岂非自寻烦恼。更何况”

她顿了一顿,目光缓缓的朝苏阳的双腿之前移动去。眼神之中已经充满了好奇和渴求,好像一个好奇心很重的小女孩见到最心爱的玩具那种跃跃欲试的样子,又带着好像害怕被这个危险的玩具所伤害的那种微微恐惧。

仅仅是这道眼神,就足以让它所落在的部位发生一些不由自主的变化。

甚至大多数人,恐怕会在这一瞬间已经如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好在苏阳总算没有做出这么丢人的事,他深深的吸了口气。道:“更何况什么?”

“你一定要说我?”她不等苏阳答话,就掩着嘴轻笑了起来:“更何况大欢喜女菩萨都朝思暮想的男人,就算全身都不行了。那个地方也一定很行,所以你还是不要看的我脸。”

她原本是垂手而立,手臂微微一抬,胸前丰腴的山峰顿时微微发颤。两颗眼红的蓓蕾似乎瞬间绽放开来。

苏阳悠然道:“如果我坚持呢?”

青衣人似乎愣了愣,道:“到底为什么?”

“我只是想看看天下第一的美人林仙儿到底是什么模样。”苏阳道。

林仙儿并没有否认,而是意外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苏阳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道:“你难道不是?”

林仙儿终于伸起手,将那面具褪了下来。

这张脸实在美丽得令人窒息,令人不敢逼视,再配上这样的躯体,世上实在很少有人能抗拒。

就算是瞎子。也可以闻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那一缕缕甜香,也可以听得到她那**荡魄的柔语。

那已是男人无法抗拒的了。

这**的绝代美人只是微笑着。没有说话。

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用不着说话了。

她的眼睛会说话,她的媚笑会说话,她的手,她的胸膛,她的腿……她身上每分每寸都会说话。

她知道自己已经足够了,若有男人还不懂她的意思,那人一定是白痴。

她在等待着,也在邀请。

苏阳在犹豫。

荒郊野外,孤男孤女,**羔羊,食色男女,这种事简直要了老命了。

即便不动手,看一看总可以吧。这是所有男人的通病。

可惜所有男人都常常会有另一外一种通病,就是看了之后,很少能忍住不动手。

其实对于脱光衣服的女人,苏阳并不认为有什么太多的诱惑,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苏阳很难相信,一个女人在脱光衣服之后,会有如此震撼力。

更何况这个女人已经‘嘤咛’一声,蛇一般滑入了他的怀抱。

她的手顺着他的大腿缓缓的向上移动着,咬着嘴唇,眼光迷离,喉咙里发出一股柔若无骨,充满诱惑力的哼声:“你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什么?苏阳当然知道,向他这种男人当然知道,漂亮女人都是不容易满足的。

这是**裸的挑衅。

苏阳的手沿着她光滑的背滑了下去,滑倒了自己的剑柄。

林仙儿的躯体扭动着,柔声道:“男人在做这种事的时候,手里不该还拿着剑的。你难道还忍心杀我?”

话音未落,一道剑光已然暴起!

这绝不是恐吓,这道剑光之下,不要说一个女人的脖颈,就是一头牛的脑袋也能砍了下来。

剑锋但只从她的脖子上轻轻划了过去,鲜血一点溅在她白玉一般的胸膛上,就象是雪地上一朵朵鲜艳的梅花。

只差半分,就能隔断她的咽喉。

可这半分,却像遥远的天涯,持剑的那只手,已经被另一只雪白的手紧紧的握住,那只看似柔若无骨的手,此时像一只铁钳子,牢牢的握祝赫阳的手腕牢牢的控制住,丝毫不得动弹。

林仙儿浑身冰凉,身体已经僵硬,一颗冷汗从她的鬓角滑落。

“你居然真的要杀我!”林仙儿忍不住的后怕道。

“我说过我会杀你。”苏阳微笑着,却是正襟危坐。

他现在也只能正襟危坐了。

林仙儿的眼睛微微的眯起,像一只慵懒的猫,而眼神里绽放的光芒,却像是一头要吃人的母豹子。

她缓缓的凑到苏阳的耳边 :“刚才你那一剑还真吓人。”

热气从她的朱唇里喷出,拂过苏阳的耳根。

与此同时,忽然出手连点苏阳三四处大。

而苏阳却根本无法反抗。

“但是至少我知道了,你的确中了毒。只怕你最初的那一剑,虽然好看,但只是吓唬人的吧,真动手,那一剑根本杀不了人。”

林仙儿吓得花容失色,脸色苍白,牙齿咬的咯嘣响:“没想到我一开始还真被你吓唬住了。”

说完,她忽然抬手,啪连续的抽了苏阳三记耳光。虽然最早的孔雀剑是虚招子,但是刚才划向她脖子的那一剑,的确险些要了她的命。

“我从来没有说我没中毒。”苏阳叹道:“我是个老实人。”

“那么,老实人,你猜猜,我会怎么样对付你。”

不等苏阳说话,她忽然生出粉嫩的艳舌,在苏阳的脸颊上舔过,狠狠的一口咬住了苏阳的嘴唇,浪浪的笑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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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你这名字我直到今天才念对,总当成精取唐僧~~

怎么对付这个老实人呢???

第二百二十章 差点被反推,该死还得死

唇红,因为唇上有血。

林仙儿这一口咬的不轻已然见血,她却好像很享受这种折磨人所带来的快感,眼中的欲.火更胜。

“若不是冬天,你眼里的火恐怕能把这间房子给烧了。”苏阳舔了舔唇上的血道。

“我只想烧了你。”林仙儿嗤嗤笑道,眼中流光飞舞,沙哑问道:“大欢喜女菩萨瞧上的男人,到底好在哪里?”

笑靥如花,红唇染血,雪白的酮体在寒风中如同一块暖玉。

苏阳望着前方敞开的大门,风雪从门外涌入,房间中的气温已经降到了一个极低的温度。

“我若是你,我定然要先关上门。”

“你放心,就是关上门,空气里的毒素也早就消散殆尽了。更何况,我喜欢开着门,我喜欢让人看。”

林仙儿的声音已经呢喃不清,她一把扯掉了苏阳的上衣,露出结实的胸膛。

“你现在停手还来的及。”苏阳说。

她用两根手指在苏阳胸膛上轻轻的画着圈,抬头望着苏阳,眼睛里水蒙蒙的,瞬间换上了一副可怜楚楚的神情,柔声问道:“难道我不美?难道你不想要?”

苏阳刚要说话,忽然胸口传来一句剧痛,林仙儿居然低头狠狠的咬在自己胸膛肌肉上,雪白的牙齿深深的陷入肌肉里,血立刻就顺着嘴角流出来。

“你他.妈变态是吧!”

苏阳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要他吗就脱了裤子好好干!”

只可惜道被点。又中了毒,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骂骂罢了。

“干。干什么?干谁?”

林仙儿生出粉嫩的舌头,顺着苏阳胸膛流下的血,缓缓的朝下舔去,仰着脸,眼睛中闪耀出一种奇怪的光芒,盯着苏阳。

这种又痛又刺激的感觉,再配合上林仙儿的眼神。苏阳彻底把持不住了,某个部位毫不掩饰的暴涨,昂首怒放。似乎再向全世界宣战。

浑身的血液躁动而不安,在血管中奔涌着,沸腾着,积蓄宣泄。天寒地冻。而苏阳的身体却热得发烫。

林仙儿也感受到了苏阳的变化,眼中流露出浓烈的惊讶,手却丝毫不停留,两根手指轻轻一搭,就听丝的一声布帛破裂之声。

一只狰狞的怪兽,终于从牢笼中释放出来!

室外的风声呼啸,桌上的烛火在跳动,她的**是那么柔软。那么温暖,在不停地轻轻颤抖。她的肌肤细致、光滑,火一般发烫。

她带着惊喜,缓缓的低下了头。

她的唇如火。

在这一刹那间,天地间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焚化,时间似也停顿。

她颤抖着,整个人都似在受着煎熬,又像是是享受极致的欢愉,浓浓的鼻音在小小的房间里回荡着。

如果有人看到了这一幕,一定会羡慕苏阳已经进入了天堂。

但对于苏阳而言,这并不享受。

胸口和嘴唇上的伤口,原本已经停止了流血,而现在,却又重新裂开,血液一滴滴的朝外渗透出来,渐渐的,从滴血,变成了流血。

浑身的血液好像陡然膨胀了数倍,每一条血管几乎都要被撑的炸开,几个被点的道处更是麻痒难耐,好像有一千把小刀子在身体里胡乱的搅动,又像是大坝快要经不起洪水的冲刷,随时可能崩塌。

林仙儿终于停止了她的动作,缓缓的站起身来,嘴角挂着一丝亮晶晶的粘丝。

她毫不犹豫的转过身,塌腰就要朝下坐。

就在肌肤接触,她即将坐下的一刹那,苏阳的身体里响起几声细不可闻的轻响。

崩,崩,崩。

血管终于再也承受不住这种刺激,裂开了。

随之一起裂开的,还有背点住的道。

奔涌的血液终于找到了几处发泄点,轰鸣着流向全身,很快的再次归于平静。

有些看起来很可怕的东西,其实无非就是充血。而一旦血液平静了下来,还怎么充?

林仙儿的表情陡然僵硬住,她保持着一个充满着诱惑的姿势,满脸怒气和失望的回头望去。

“你这个银样蜡”

她的话还没说话,一柄寒光四射的短剑已经架在了她修长的脖颈上。

“你,你的道解开了?”她的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连说话都不敢大声,鱼肠剑的锋利她比谁都要更加清楚。

“你说呢!”苏阳咬着牙冷笑,声音已经带着要命的味道,剑锋一动,一滴血从林仙儿的脖颈上顺着剑锋渗透出来。

林仙儿用一种不会引起苏阳误会的速度缓缓的抬起了头,去摸他的脸,道:“难道你喜欢在这种情况下”

啪的一声,苏阳重重的甩了她一巴掌。

虽然由于中毒的原因,功力未恢复,但是这一下也让林仙儿半边脸顿时肿了起来,她疼的已经流出了眼泪,但水汪汪的眼睛里却露出了一种兴奋的渴求之色,歪着眼瞧着苏阳,示威似的挺起的胸膛,呻吟着喘息道:“你为什么只敢碰我的脸?难道我身上有刺?”

她的身子突然颤抖了起来,却不是痛苦的颤抖,而是兴奋的颤抖,她的脸又变得滚烫。

“我想起来了,原来你喜欢挨打。”苏阳道。

林仙儿呻吟着:“你打,你再打,你打死我吧……”她的声音里竟也没有痛苦之意,却充满了渴望。

苏阳望着她,忽然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不知道梅花盗喜欢喜欢挨打。”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清楚?”苏阳冷笑:“梅花盗是什么人。难道你不知道?”

“难道你以为梅花盗就是我?难道我可以强.女干女人?”林仙儿嗤笑道。

“你不行,但你可以让男人去做。”苏阳道:“譬如,譬如少林寺的某些人。”

“你到底知道什么?”

“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苏阳道。

林仙儿的神情已经从一个当妇。彻底的变成了一个生意人,她冷静道:“我们可以交换,就像刚才一样。”

“像刚才一样?”

苏阳摇摇头道:“刚才我中了毒,你说什么就只能是什么,现在我的剑加在你脖子上,你说还能一样吗?”

“那你到底要什么!”

苏阳笑了笑:“当然是要你的命呀。”

林仙儿居然毫不在乎的笑了:“不可能,我死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既得不到钱,也得不到名声。甚至连我都得不到,再说,我若是死了,你以为别人就会相信我是梅花盗?这种傻事绝不像是你这样的人会做出来的。不如我们合作。你在暗中充当梅花盗。而我的一切都可以给你。”

她顿了顿,眼睛一眨,加重语气道:“是一切”

但一只环绕在苏阳背后的手,却缓缓的向旁边的桌上移动去。

桌上除了鱼肠剑,还有青魔手。

苏阳望着她,点头笑了笑:“好!”

她的脸上也浮现起笑容,她的手已经抓住了青魔手,嘴上却说:“你真是个聪明人。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了协议,不如把刚才没有完成的事。接着完成吧。”

“好。”苏阳依旧笑着点头说。

然后手一横,鱼肠剑轻松的划断了林仙儿的脖子。

林仙儿直到死的时候,脸上还带着那种自以为得逞的微笑,青魔手就套在她的左臂上。

“刚才没完成的事,是我要杀你。”

苏阳望着她的尸体摇头道:“其实我来这里,原本就是要杀你的。你若是趁哦中了毒,老老实实的走人,也许现在还能活着。”

江湖第一美人,该死还是得死。

忽然间,木板门砰的一响。

一个人自门外爬了进来,他看来就象是个似的,腹大如鼓,全身都挤着肥肉,全身都沾染着泥垢,头发和胡子更乱得一塌糊涂,就象是已有许多年没有洗过澡,远远就可以嗅到一阵阵酸臭气。

他爬着滚了进来,因为他两条腿已被齐根斩断。他虽然臃肿而残废,行动却并不呆笨,双手一按,身子一滚,已到了桌子前,当着苏阳的面把金丝甲套在身上,又捡起了地上的青魔手。

他做着一切的时候,就好像根本没有看见苏阳,也没有看见苏阳手中的剑。

“七妙人里的妙郎君花蜂,原本是个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现在却成了个大,你这样的人,居然也想要金丝甲?”苏阳问。

人终于抬起头看,两只鼓出来的眼睛盯着苏阳打量了半天,才笑道:“今天的意外真多,你这个人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不错,我就是花蜂,你一定对我变成这个样子很奇怪吧。”

“不奇怪,当年跟蔷薇夫人私通让孙奎顶缸的小白脸其实应该就是你,可惜她后来又斩断了你的双腿,把你关了起来,天天喂猪油饭,二十年下来,你当然成这样了。”苏阳无所谓的说。

“嘿嘿,你算的真准。”花蜂意不奇怪,道:“那你一定知道这毒药是我配的喽。”

“当然,除了妙郎君,谁还能配的出这种似是而非的寒鸡散?”

“不错,所以我很清楚,你的功力现在连一成都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带这些东西走了。”

“你不杀我?”苏阳饶有兴趣的扬了扬手里的鱼肠:“这可是一把好剑,杀了我,这就是你的。”

“这种毒我太清楚不过了。”花蜂摇头笑笑:“我若是太靠近你,难保不和这个女人一个下场,可是我若要走,你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而且三个时辰之内,就非死不可,所以你坐在这里慢慢享受等死的滋味。”

“再见。”花蜂说完很干脆的转身,滚动着朝门外走去。在路过林仙儿**的无头尸体,他停了停,居然还咽了口口水,上去摸了两把,才依依不舍的出门。

刚走出大门,花蜂就传来一阵惨叫,像一只皮球一样被人倒飞了回来,重重的一头撞在墙上,撞的头破血流。(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活的最快活的梅大

“怎么回事!”

铁传甲山一样的身躯从小门外走了进来,看到厨房里满地的血和几具尸体,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头,又看了看苏阳,道:“都是你杀的。”

“都是来杀我的。”苏阳无奈的耸了耸肩。

铁传甲瓮声瓮气的,很明显对于没赶上打架很不满意,道:“你把我支出去,就是怕他们看见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不肯露面动手是吧。”

“你虽然看起来傻大黑粗的,不过却不傻,相反聪明的很,我早就知道你能想明白,然后过来帮我。”苏阳笑道:“这不正好赶上了。”

“这个家伙又是回事?”铁传甲扫了一眼正在哇哇吐血的花蜂,问苏阳:“我在外面的时候,听到你中毒了?”

苏阳坐在椅子上把玩着鱼肠短剑,一脸不在乎的点了点头,道:“我若是没中毒,他们也不敢露面,所以我只有中毒。”

“你倒是不怕死。”铁传甲大步走到花蜂面前,居高临下道:“快点拿解药出来,爷爷给你个痛快的。”

铁传甲身材魁梧如同金钢,站在这个只剩下半个身子的前,如果一座山一般,气势非凡。苏阳却忍不住堤,这家伙也实在太没水准了,你这么一说,不就等于告诉花蜂你拿解药是死,不拿解药也是死嘛,若是花蜂稍微硬气点,说不定就豁出去拼个鱼死网破了。

“你休要问他,一脚踩死便是。”苏阳摆了摆手:“你不可能有解药。”

“他下的毒。他怎么会没有解药?”铁传甲反问,又踹了花蜂一脚:“你有没有解药?想清楚了再答话。”

花蜂果然哭丧着脸道:“真没有,解药我也不知道如何配制。”

“放你娘的屁。你的毒药,你不知解药如何配?”铁传甲吹胡子瞪眼,若不是为了苏阳只怕已经又是一脚踹过去了。

花蜂连忙讨饶道:“这位大爷,小的被孙奎夫妻两关在地牢二十年,只求活命,万万是不敢说谎的。这寒鸡散本是梅大先生的独门药物,我只偷学到了毒药的方子。却没找到解药的方子。”

“走!找梅大!”铁传甲二话不说,背起苏阳,拎着金丝甲和鱼肠剑。又把青魔手用布包裹好了,转身就朝门外走。

“谢谢,谢谢大爷不杀之恩。”花蜂眼见大难的脱,连连抱拳磕头。

“谢你娘。该死的采花贼!”铁传甲看也不看。一脚踹爆了花蜂的脑袋

铁传甲**着胸膛,站在大车的车辕之上,任由冰雪吹打他钢铁般的胸膛,手中马鞭上下飞舞,马车飞快的在雪地中前行。

“梅大先生号称是江湖里‘活的最快活的人’,脾气古怪的很,从听不进别人的话,未必就肯医治你。”铁传甲大声的说:“你可得有所准备。万一他不肯,咱们说不定还要找少爷来说请。”

什么样的人才能活的最快活?最有钱的?武功最高的?相貌最俊美的?

都不是。他们或许各有各的快活,但一定也有着别人完全理解不了,也解决不了的烦恼。

活得最快的人,一定是自己内心想干什么,就一定会干什么的人。

后面车厢里传来苏阳斩钉截铁的声音:“绝对不行,任何人来说清都行,唯独你家少爷不能出现在梅大先生那里。”

“为什么?”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苏阳很果断的说。

当然不行,李寻欢若是在,怎么杀人?

“那他若是不肯救你,你就眼巴巴的等死?”铁传甲问。

“我只问你,梅大的武功怎么样?”苏阳说。

“七妙人之中,每个人各有特长,可偏偏没有哪个武功特别了不得的。”铁传甲道:“至于梅大这个七妙人的老大,武功最多算得上四脚猫。”

“四脚猫?”苏阳眼珠子转了转,笑道:“那就是比三脚猫稍微多一只脚的意思了。”

“不错。”铁传甲大笑。

“比你怎样?”

“十年之前,我少一只脚,一只手,能打他两个。”铁传甲说。

“那就没问题了。你我放心喝酒就是。”后面又递了一只酒瓶子来。

铁传甲接过酒,奇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苏阳笑嘻嘻的说:“我和你家少爷不同。”

“哪里不同?”

“他是个老好人,宁可自己吃亏,也不愿让朋友吃亏,常常能去体谅别人,却不懂得体谅自己。”苏阳道。

铁传甲沉默不语,但重重的叹了口气,仰头咕咚咕咚把一瓶酒灌了个底朝天,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才问道:“那你是什么人?”

“我?”苏阳笑道:“我是个不愿委屈自己的人,不愿吃亏的人。谁要我吃亏,我就让谁吃瘪。”

铁传甲想了想,忽然大笑起来,朗声道:“不错,如此这般,才算活的痛快。”

苏阳道:“所以嘛,我才会把你带在身边,你少爷心里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可是他偏偏做不到,所以也才会让你跟着我。”

“什么意思?”铁传甲不解道。

“金钟罩铁布衫这种功夫虽然大路货,但是练到深处,几乎不下于任何神功,这点不错吧。”苏阳道。

“不错。”铁传甲点点头。

“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却很少听说过有谁因为练金钟罩成为天下绝顶的高手?”苏阳道。

铁传甲想也不想就道:“这门功夫和人的心性有莫大关系,若非百无禁忌。纵横果决之人,很难练到极深。”

“你当年已经算是此道第一人了,可是这些年。你的功夫进步了还是退步了?”

“不进不退吧。”铁传甲摇头笑笑:“或许略有退步。”

“十多年不进,反而略退,难道你这十多年都在吃屎?”苏阳道。

被苏阳骂了一句,铁传甲也不在意,只是苦笑了一下,默然不语。

苏阳却道:“我猜你有些挂怀的往事,心里始终郁郁。后来遇上李寻欢,跟他这个郁闷性子的人待长了,你也难免背染上几分暮气。所以才导致如此是不是?”

铁传甲点了点头。

“你家少爷知道他自己已经是半个废人,不想让你也废了。而我呢,君子谈不上,小人也不至于。勉勉强强算个皮厚的实在人。你家少爷让你跟着我,便是希望你能扫除这些暮气。”苏阳道。

“如何扫除?”

“百无禁忌就是。”

“若是错了呢?”

“你听我的,就不会错。”苏阳一本正经的说

车马转入了一条山脚下的小道,走到一座小桥前,就通不过去了。

小桥上积雪如新,看不到人的足迹,只有一行黄犬的脚印,象一连串梅花似的洒在栏杆旁。

铁传甲背着苏阳走过小桥。就望见在梅树丛中,有三五石屋。红花白屋,风物宛如图画。

梅林中隐隐有人声传来,走到近前,他们就见到一个峨服高冠的老人,正在指挥着两个童子洗树上的冰雪。

铁传甲道:“这就是梅大先生。这是个痴人,他可以分辨出任何一幅画的真伪,可以配出最厉害的毒药和解药,但做人最简单的道理,他却不懂。”

苏阳点头道:“他若是想懂,只怕别谁懂得都快,而恰恰是因为他不懂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他才能在某一两个方面远超世人。”

他们说话的声音传入梅林,那高冠老人回头看到了他们,冷冰冰的问:“你们是谁?”

铁传甲一报拳,刚要说话,苏阳却拍了拍他的肩膀拦住了他,抢先道:“在下是前来治病的。”

“什么病?”

“寒鸡散的毒。”

听到寒鸡散三个字,梅大面露奇色,上前几步走到苏阳跟前,一把握祝蝴的手腕,用小指在脉上搭了片刻,才点头笑道:“果然是寒鸡散,怎么,你遇到花蜂那个败类了?”

“不仅遇到,还宰了他。”

苏阳说完,铁传甲的汗险些都要惊出来了,梅大和花蜂同属七妙人,苏阳大咧咧的说杀了花蜂,这梅大如何肯为他治病?

谁料梅大居然重重的鼓起掌来,大声笑道:“杀的好,杀的好,那小王八蛋到处祸害良家妇女,我二十年前就想杀他,只可惜打不过他。”

铁传甲这次抢先连忙道:“梅大先生仁义,虽然未能为名除害,但这份心思值得我等佩服。”

谁料梅大的两只手掌又停在半空中,脸一沉,冷冰冰的说:“我要杀他,只不过因为他坏了我们七妙人的名头,和为名除害有什么关系?民与我何干?若是他是七妙人之一,便是把天下的女人都祸害完了,也不关我事,这一点你需明白了。”

铁传甲一愣,没料到这梅大脾气居然古怪到这般地步,这下拍马屁算是拍到马腿上了,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得尴尬的嘿嘿讪笑几声。

苏阳却直接问道:“寒鸡散,梅大先生能不能治?”

“能。”梅大点头。

苏阳反手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道:“梅大先生治病的规矩,先付诊金,强盗小偷不治,这我是知道的。”

梅大看也不看银票,转身就走,道:“再见。”

“你能治为什么不治?”铁传甲大声的问。

“因为今日我休息。”梅大停下脚步,很诚恳的道:“我上月新定了一个规矩,逢七闭门不诊一日,你们明日再来。看在你们杀了花蜂的份上,我分文不取。”

“明日!”铁传甲大怒:“拖倒明日,哪里还有命,还要你治个屁!”

“那我就没办法了。”梅大无奈道:“世上每天都要死人,若是每死一个人,我就要坏了自己的规矩,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那我岂不是为了别人活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到底谁活得最快活

铁传甲还要说什么,苏阳却笑道:“说得好,梅大先生倒是性情中人。”

“是也好,不是也罢,总之今日说不治,就是不治。”梅大嘿嘿一笑。

“一定不治?”苏阳问。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梅大点头。

但他立刻又摇了摇头,喃喃道:“若是能有清明上河图的真迹,或是王摩诘的江干雪霁图嘛,也可治的。”

铁传甲更怒了:“你这人怎的出尔反尔,自己打自己耳光!”

“我若是休息日治病,难免不快活,可若是你们能拿出这两幅东西,我就快活了,我快活了,就愿意治病,这岂不是再正常不过了?”梅大反问。

“你们到底有没有,没有就赶紧走人,我还要接着洗雪。”梅大不耐烦道。

“当然没有,不过我听说梅大先生藏画颇丰,顾恺之的女史箴图,周昉的唐宫仕女图,韩滉的五牛图,府上皆有真品,也不知是真是假?”苏阳问。

提到收藏,梅大脸上顿时有了光,两条狗油胡子抽动几下,得意道:“自然是有的,老夫活了一辈子,医术武功倒还罢了,这古画一道,还是足以自傲的。”

“那不知道可否让我开开眼界,鉴赏一番。”苏阳晃了晃酒葫芦:“正好我这里有三十年的西凤,煮酒品画看雪,岂不妙哉?”

大抵喜爱收藏字画古玩之人,少有敝帚自珍的。往往遇上同行,总要拿出来显摆一番,果然梅大一喜。道:“三十年的西凤倒是难得,只是你也懂画?”

“略懂。”苏阳微笑道。

“可别是为了骗我的画看随口说的,这年头骗子不少,若是遇上个狗屁不通的,岂不是糟蹋了我的几幅好画?”梅大阴阳怪气的说。

在考校我来着。苏阳淡淡一笑,真是巧了,自己来这个剧情副本之前。在新世界里和后山的那位画中高手闲扯过几句,此时正好用来充门面,于是张口就说道:“刚才说道王摩诘。这位右丞虽身在官场,却是诗画双绝,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而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若论奇诗,可谓在泉成珠,著壁成绘,若论其画,景中动静相溶,光影万千,风格清新淡远。自然脱俗,算得上一代大匠。”

梅大眼睛一亮。问:“那清明上河图又如何?此图本在大内之中,有缘相见者不多,你若是能说出此图好在那里,我便请你进门观画如何。”

苏阳道:“清明上河图分为郊外春光、汴河景、城内街市三部分,内容丰繁杂,计各色人物八百余,牛、骡、驴各类牲畜七十三匹,车、轿二十多辆,大小船只二十九艘,房屋、桥梁、城楼等各有特色,算得上一副浮生绘,偏偏这一副繁杂到了极点的画,却能做到结构严谨,繁而不乱,长而不冗,段落分明,前后大小承接有序,人物栩栩如生,连船只上的物件、钉铆方式,甚至结绳系扣都交待得一清二楚,实在令人叹为观止,一幅画,便是一座城。”

梅大听苏阳说话的时候,虽然一直微微点头,但却渐渐的露出不耐烦的神情,苏阳瞧得一清二楚,忽然笑道:“但,先生问我此事,目的却不在此,而是后半句话。”

“哦?”梅大终于露出一丝笑意,道:“后半句话如何?”

“先生说清明上河图在大内,却是在试探我了。”苏阳大笑道:“大内的那副是假的。”

“真的在何处?”梅大问。

“十年前,在李府,十年后,已然失落江湖之中。”苏阳道。

梅大目光一闪,同样大笑,朝身后的石屋一挥衣袖,道:“好好好,请请请!”

跟着梅大进了屋子,梅大大声的吩咐道:“骑鹤,莫要洗雪了,快把我的北宋古瓷杯拿来,我要与这人饮酒。牵鹿,你去取画来。”

两名童子应了声喏,走进里屋,片刻后一名童子手里捧着几个卷轴从里屋出来,恭恭敬敬的把画卷在桌上依次摆好,另一名童子却在屋子里大叫:“先生,先生,北宋的古瓷杯不见了!”

梅大一惊:“八成又是被我那不成器的弟弟拿去换了酒了!”

苏阳却道:“先生莫要着急,再好的杯子总比不上美酒难得,令弟用酒杯去换酒,总算换的其所。”

“这话怎么说?”梅大奇道。

“你想,古瓷杯尽可求之于当铺古玩店,但美酒人人想饮,一饮之后,便没有了。一只古瓷杯,就算饮上千次万次,还是好端端的一只古藤杯。这美酒,岂非比瓷杯难得?”

梅大重重的一拍大腿,瞪着眼道:“着啊,说的不错!骑鹤,莫要找了,就取南宋的古瓷杯吧,喝西凤酒,用南宋的古瓷,也勉强能入的口!”

苏阳淡淡一笑却不说话,心道原来用杯子还有着许多讲究,稍一回忆,西凤酒乃是黄酒一类,的确该用古瓷杯,北宋最佳,南宋次之,略显衰败之象,到了元朝之后的,却是粗俗了。

说话之间,两只古瓷杯已然送上,苏阳取下腰间酒葫芦,与梅大一人到了一杯,一饮而尽。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用南宋的古瓷杯喝西凤,入口果然有所不同,入口更显醇香典雅、甘润挺爽。

就在此时,苏阳心底里咯噔一下,好像有什么桎梏背打破了,一直都没有动静的系统声音,忽然响起。

用合适的酒杯喝对应的酒,导致饮酒称号提高,由【酒鬼】提升至【酒灵】;

称号效果:1、饮酒后一定程度提高以及恢复体力,少量的提升武功威力;

2、免疫一切酒中毒素;

3、有一定机率。领悟酒类相关武功。

千算万算,喝了几百斤各种酒,终于把称号提升了。原来这个称号的提升的关口已经不仅仅是喝酒的多少,还有用没有用合适的酒杯配合美酒,难怪总觉得就在提升的边缘,却总迈不出这一步。

酒灵称号所带来的收益,看起来也是明显的,武林中人喜欢在酒里下毒,以后自己就完全不用担心这一点了。而对于武功的提升,虽然说是“少量”,但是比起之前的‘微量’明显是上了一个台阶。

系统用词一向严禁。譬如【武道神意】和【雷霆一击】一击这种暴走类能力,也不过使用‘较大幅度提升’来形容,而且这两种暴走能力还有种种限制,而【酒中仙】虽然只是少量提升。可却是针对所有武功类。

至于领悟酒类武功。现在好像还没有领悟到任何一种,不过这等于是开了一扇门,这扇门一旦打开,门口的路就可以任由自己驰骋了。

这边苏阳有些发呆,梅大却重重的一拍桌子,大呼:“好酒,再来!”

苏阳笑着又倒了两杯,梅大一饮而尽。指了指杯子,然后缓缓的把三幅画依次展开。道:“酒是好久,画又如何?”

这三幅画,正是刚才苏阳提到的五牛图,女史箴图和唐宫仕女图。

苏阳懂个屁的画,刚才那几句只不过是临时抱佛脚,再多说一句,就要露陷,于是微微点头不语,暗中给铁传甲使了个眼色。

铁传甲会心一笑,凑上来道:“梅大先生,既然你俩如此投缘,不如先劳你架,为我家公子治好了寒鸡散的毒如何?”

梅大冷冷端起桌上的酒杯喝干了,才瞟了铁传甲一眼,冷冷道:“看画归看画,喝酒归喝酒,治病归治病,怎可混为一谈?说不治,就不治。”

说完,他居然又指了指桌上的空酒杯。

苏阳笑嘻嘻的又给他满上了。

梅大满意的点点头,指着铁传甲,对苏阳道:“生死事,小事耳,似他这等俗人,怎能懂画中奥妙,有此等好画,便是没了命又如何,你说是不是?”

说完,他居然又喝完了,再一次指指杯子。

这一次苏阳却没给他好脸,收起了微笑,同时也收起了酒葫芦。

“怎么,没有解药,连酒也没了?”梅大问。

“没有解药,怎么会还有酒?”苏阳低头看画,嘴角上挑,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道:“不仅没有酒,画只怕也没了。”

说完握住五牛图的两边,双臂猛地一发力。

扑哧一声闷响,在梅大先生诧异的眼光中,这幅五牛图,被从中撕成了两半。

“我也是俗人,若是没有解药,还看个屁的画。”苏阳说完,又握住了另一幅女史箴图,作势欲撕。

大冷的天,梅大的脸却比外面的雪还要白,两撇小胡子忍不住的上下颤抖,显然是已经心疼到了极点,他怪叫一声,五指如鸡爪,就朝苏阳肩头三处道扣去。

铁传甲嘿嘿一笑,一把握住了梅大先生的手,然后闪电般在他肩头一拍,梅大半边身子立刻软了下去,被铁传甲提小鸡一般提在手里。

苏阳摇摇头,手指在女史箴图上划过,梅大的眼神也死死的跟着苏阳的手指,苏阳的手指每在画上划过一寸,梅大就要打一个颤。

“梅大先生,你说若是我不撕这幅画,你会不会快活点?”苏阳笑道。

铁传甲幸灾乐祸道:“他快活了,当然肯治病了。”

梅大像雨打的芭蕉,蔫了下去,终于长长叹了口气,垂头丧气道:“罢了罢了,我治就是了,我治还不行嘛。”

苏阳一挥手,铁传甲就松开了手,梅大身体尚未活动开,就跌跌撞撞扑到被撕裂的五牛图上,哇哇大哭起来。

苏阳取出酒葫芦,灌满了古瓷杯,摆在梅大面前,笑道:“实在无奈,大先生见谅。”

梅大流着泪,一口喝干了酒,哽咽道:“怎么,有了解药,就有了酒?”

苏阳暗中好笑,这人虽然刻薄古怪,不过率真天性,至少不算伪君子,于是笑道:“有了解药,当然有酒,非但有酒,日后定然赔你一副好画便是。”

梅大脸上这才有了几分血色,站起来用袖子摸了一把眼泪,惨兮兮的说:“哎,骑鹤,带着这位公子去后面取寒鸡散的解药疗伤。”(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龙小云的剑法

寒鸡散是慢性毒药,中毒不容易,解毒也不容易,直到半夜间,苏阳出了一身的大汗,才觉得体内的真气又重新开始有活跃的迹象,毒素渐渐的背排除体外,只不过按照梅大的意思,非得等到明日下午再观察半日,确定无事之后方可算是彻底治愈。

这位梅大虽然不轻易治病,可医德却不错,撕画归撕画,治病归治病,既然答应了出手,就不会因为苏阳撕了他的画而敷衍了事,这点倒是让苏阳有些意外。

而梅大在外面房间,直愣愣的看着被撕成两半的五牛图,一会垂泪,一会又喝几口苏阳留下的酒,同样未睡。

屋外传来一阵沙沙的脚步声,来的人似乎并不只一个,步履都很轻健,功夫都是不弱。

只听一人朗声道:“梅大先生在吗?在下等有一份薄礼奉上。”

梅大先生冷笑道:“三更半夜的来送礼,显然更没有存好心,各位还是回去吧。”

那人笑道:“既是如此,在下等只好将这幅王摩诘的画带回去了。”

梅大重重的哼了一声却不说话,这声哼中的意思,只怕是个人都能听明白,门外的人自然不傻,吱呀一声推开了门。

来的一共有三个人,一人只有三十多岁,短小精悍,目光炯炯,手里托着个长长的木匣子。

第二人面如重枣,长髯过腹,披着件紫缎团花大氅。顾盼之间,目光卑睨自雄,显然是个惯于发号施令的人物。

第三人却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红斗蓬上镶着白兔毛的边,看来就象是个粉装玉琢的红孩儿。

除了他之外,其余两人眉目间都带着忧闷焦急之色。

那精悍汉子手托木匣,一进来就躬身笑道:“此画乃是蔽主人重金购来,已经名家鉴定。确是真绩,请梅大先生过目。”

梅大先生的眼睛早已盯在匣子上了,嘴里却道:“你们也是来找我治病的?”

那人笑道:“不错。我家主人知道梅大先生喜爱古画,特用此画作为谢礼。”

梅大他一把将匣子抢了过来,打开盒子取出画卷,仔仔细细的看了个便。脸上终于浮现起久违的喜色。点头道:“不错,是真的。”他的一双眼睛死死的钉在画上,看也不看这三人一眼,绝口不提治病的事。

紫袍老人干咳一声,沉声道:“我等久闻阁下回春之妙手,是以特来相请阁下随我等一行,除了这幅画,另外还有诊金。”

那短小汉子也立刻陪笑道:“只要梅二先生肯去。除了应付的诊金外,在下等还另有重酬。”

梅大这才抬头望着先生道:“除了诊金先付外。我还有三不治?强盗不治,小偷不治!”

那短小汉子笑道:“在下巴英,虽是无名小卒,但这位铁胆震八方秦孝仪秦老爷子在江湖中的侠名,梅大先生多少总该有些耳闻吧。”

梅大先生点了点头,望着紫袍老人道:“嗯,你的名头倒的确不小,好,你们等等,到了明日下午,我再随你们去就是了。”

巴英赶紧拉住了他,陪笑道:“若是病不急,明日本也无事,可是病人受的伤实在太重,莫说迟一天,只怕连几个时辰都迟不得的。”

那红孩儿却已跳了起来,大叫道:“这人好大的架子,我们跟他罗嗦什么,把他架回去不就完了么。”

梅大先生淡淡道:“你的病人重要,莫非我的病人就不重要,既然答应了治病,在我眼中无甚区别。”

巴英道:“梅大先生这里也有位病人?”

梅大先生道:“不错,不将他的病治好,我绝不能走的。”

巴英愣了愣,呐呐道:“但……但我们那边的是秦老爷子的大少爷,也是当今少林馆座唯一的俗家弟子……”

在里屋的苏阳听到此处,和铁传甲相视一望,眼神里都露出了难以理解的神情,秦孝仪的儿子就是那个被铁传甲饶了一命之后却反而暗算铁传甲,又被苏阳一掌将两颗铁胆反震回去的秦重。

苏阳对自己这一掌的分量一清二楚,那两颗铁胆只怕已经把他五脏打碎了七八成,就算当时没死,也绝活不过两三天,更不要说能治好了。

稍稍有点武功的人探查一番,就能发现要想要治好他,不要说梅大先生,就是大罗天仙下凡也未必能行,而从时间上来看,秦重八成已经死了,怎么这群人居然又来求医?

“秦孝仪有几个儿子?”苏阳问铁传甲。

“十几年前只有一个,从时间上来看应该就是秦重啊。”铁传甲疑惑道:“那不成那老王八又下蛋了?”

苏阳摇摇头,老王八下蛋不是不可能,但是自己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们这次来就是为了秦重。

这时外面又传来梅大先生冷冷的声音:“秦孝仪的儿子又怎样?少林和尚的徒弟又怎样?难道他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秦孝仪已是满面怒容,却说不出话。

那红孩儿眼珠子一转,忽然道:“你这病人若是死了呢?”

梅大先生冷笑道:“既然我出手了,这人断断没有死了的道理。”

红孩儿嘻的一笑,道:“那倒未必。”

听到这个声音,苏阳忍不住笑了。

这当然就是龙啸云的王八蛋儿子龙小云,自己在这里就是专门等他的。

如果说挽救失足少年的代价是要更多无辜的人来付出,那么那些无辜的人所付出的代价又有谁来买单?如果今天这里躺着的病人不是自己或者不是李寻欢,那么接下来就已经是一个死人。

这里是江湖。杀人这种事,无论年纪大小都可以做,那么同样的道理。无论年纪大小,想杀人的人,都要做好被人杀的准备。

里屋的门帘忽然被人掀开,一道红云一枝箭似的窜入了隔壁的屋子。

这孩子的身法之快,连梅大先生都吃了一惊,巴英望了秦孝仪对望一眼,两人居然都没有阻拦。

龙小云窜到屋里。眼睛咕噜噜的转了一圈,就瞪躺在床上的苏阳身上,大声道:“你就是那病人?”

苏阳道:“怎么。你看这里还有第二个病人?”

龙小云摇头道:“我看这里没有病人,只有一个快要死的人。”

“可是我的病很快就要好了啊。”苏阳道:“怎么会死呢?”

龙小云道:“我要你死,你就得死,你死了。那老东西才肯去替秦大哥治病。”

他嘴里说着话。袖中已飞出三根很小的袖箭,直龋赫阳的面目和咽喉,不但奇快奇准,而且劲道十足。

谁也想不到这看来十岁还不到的小孩子,竟是如此心狠手辣,若非别人,换了别人只怕立刻就会死在他的箭下。

好在苏阳不是别人。

苏阳不耐烦的一挥手,像是赶苍蝇一样。这三枝箭便斜斜的飞了出去,哆哆哆三声钉在了墙壁上。尾翼不住的晃动着。

铁传甲忍不住的皱眉道:“小孩儿已如此狠毒,长大了那还得了。”

“只怕死在他手里的人已经不少了。”苏阳道。

龙小云冷笑道:“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却不行!你以为自己会两手三脚猫的功夫,就能躲得过?”

他身子凌空一翻,手里已多了两柄精光四射的短剑,不等这两句话说完,已闪电般向虚扬刺出了七招。

他不但出招快,变招快,而且出手之狠毒,就算多年的老江湖也要自愧不如,几乎已经直追碧血双蛇。而且每一招出手,都好象和对方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恨不得一剑就将苏阳刺出个大窟窿来,七招之中,居然还有三招是直奔苏阳而来。

苏阳却依旧坐在床上,双腿盘起,用剑鞘随手挥动,便化解了他的七招。

铁传甲已经有些恼火,道:“便是血剑阴无极,也还不肯滥杀无辜,但这孩子……”

龙小云冷笑道:“阴无极又算得了什么?我七岁时已杀过人了,他呢?”他说话之间,又连续变了七八种毒辣的剑招,下手更毒,更狠,出招的角度也都比之前更加诡异,其中有几种江湖中甚至很少见到过。

苏阳挥挡之时,忍不住的皱了皱眉,没想到龙小云的武功着实不弱,刚才还以为可以直追碧血双蛇,现在看起来,只怕忽然动手之下,他足以做掉碧血双蛇之中任何一个,之所以伤不了自己,只不过因为他的剑招不纯,功力不到罢了,但他的招式却奇妙异常,而且掺杂了许多似乎已经失传的古怪招数,却又能很好的融为一体。

若是有了二十年时间潜心练剑,只怕即便比不上西门吹雪,也不会差太多。

他父亲龙啸云虽然号称大侠,但也决计交不出这样的剑法,即便是李寻欢,飞刀虽无敌,但剑法上也未必能有如此造诣。

片刻之间,房间里叮叮当当之声不绝,苏阳和龙小云已经交手不下四五十招,龙小云招数虽秒,却始终奈何不得苏阳。苏阳不想再和这孩子多纠缠,猛地一震右臂,劲力灌注于剑鞘,重重击在龙小云手中短剑剑身上。

咔嚓一声,那柄寒光闪闪的短剑顿时被从中震断。

“你师父是谁?” 苏阳沉声道。

龙小云大概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一张脸涨的通红,咬牙切齿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来问我!”

他瞪着苏阳说话,话音刚落,忽然猛地一抖手,手中短剑化为一道寒光,居然直奔坐在一旁,一直没有动手的铁传甲面门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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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打怪掉宝,苏阳打了这么久的怪,是不是该爆点装备了~~~话说龙小云的剑法很杂啊,从哪学的呢~~

第二百二十四章 怜花宝鉴

铁传甲不愿和一个孩子动手,更不会和苏阳一起围攻这个孩子,因此虽然恼火,却一直端坐着一动不动,哪里想得到这红衣小孩从头到尾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又被苏阳震断了剑,明明是苏阳饶他不杀,他却忽然暴起要伤人。

房间狭小,铁传甲和龙小云之间不过五六尺的距离,断剑瞬息即至,铁传甲眼前一亮,剑锋平平的到了铁传甲的双眼,只要再进一寸,只怕这对招子就保不住了。

金钟罩铁布衫再怎么练,也连不到眼珠子,更何况瞬息之间铁传甲也万万来不及运功,眼看就要发生惨事。

而苏阳却像早有预料一般,就在龙小云掷剑的一瞬间,斗室中响起一声龙吟,青钢剑已然出鞘。

一点寒芒忽然凭空出现,在铁传甲的眼中不断的放大着,后发先至,当的一声轻响,点在断剑的剑身上。

这点寒芒正是青钢剑的剑尖,青钢剑宛如天外蛟龙,破空而至,剑尖一点,在千钧一发之际将断剑击飞。

也不知道苏阳用了个什么手段,断剑被击飞之后,居然按着原路返回,剑刃贴着龙小云的脖颈划过。

龙小云只觉得脖子上微微一凉,下意识的一摸脖子,手上却传来一股湿热感,大惊之下去看手掌,掌中殷红一片,原来刚才那倒飞的短剑已经划破了他的脖颈,只要再深半寸,只怕他现在已经是个死人。

铁传甲也是惊魂稍定。沉声道:“此子如此歹毒,长大了必是武林中一个大祸害。”

苏阳道:“若是你家少爷在此,八成又要心软了。”

铁传甲点头道:“少爷对别人一向心软。对自己一向心狠。”

而龙小云直到此时,才知道今天遇见了难惹的人物,连眼睛都急红了,咬着牙道:“你们可知道我父母是谁么?你们敢伤我,就等着乱刀分尸,大卸八块吧。”

“如此说来,只准你杀人。别人却不能伤你?”苏阳道:“而且若不是亲眼见过,只怕一个孩子说不出这样的话。看起来你父母经常把人乱刀分尸,大卸八块了?”

龙小云冷哼一声。却不说话,显然是默认威胁。

铁传甲毕竟跟了李寻欢多年,武功无甚长进,心却比当年要软了。看了看苏阳的脸色。沉声对龙小云道:“你年纪还小,若有人严加管束,还可成器,你快走吧。”

苏阳也不做声,看似默认。有些人,你不必揭穿他,就默默的等着,让他自己为得逞。让他自己把事做绝了,自己找死。

后面的事。他若是不做,说不定还有救,若是做了,就是今天李寻欢在这里,自己拼着接一刀小李飞刀,也要毙了龙小云。

龙小云却没有转身离开,而是转了转眼珠子,忽然换了一副无害的面容,喘息着道:“你的武功真不错,不知道你究竟是谁呀?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呢?”

苏阳道:“你问清我的姓名,难道还想报仇么?”

龙小云脸上露出了天真的笑容,道:“你饶了我的命,我怎么还会报仇呢?我只不过真佩服你,我一共刺出了一百零七剑,你却连动都没有动。你肯收我做徒弟么?”

“你刚才不是说你的师傅我问都不配问吗?”苏阳淡淡道。

龙小云道:“我的师父不过就是一本破书罢了,我看了好多年,里面很多内容我还是看不懂,想必没什么大不了的。若是你愿意教我,我当然高兴。”

苏阳摇头不语。破书?这剧情里有什么破书?若是破书,怎么可能几乎已经集天下精妙招式为一体?

见苏阳不说话,龙小云果然从怀里掏出一本破旧的牛皮纸书卷来。

而见到这书,苏阳的心脏猛然剧烈跳动了一下。

老旧的书皮上,四个如同龙凤凤舞,直欲破书而飞的篆字:怜花宝鉴!

苏阳这才想起来了,是一代怪侠王怜花倾尽毕生心血所著,上面不但有他的武功心法,也记载着他的下毒术、易容术、苗人放虫、波斯传来的摄心术等等杂学,但王怜花自身武功却走上偏锋,是以始终不如沈浪。在他与沈浪、朱七七、熊猫儿出海前欲转赠于好友之子李寻欢,要李替他保存,还想要李循环替他找个天资高,心术好的弟子,作为他的衣钵传人,不料李寻欢有事出关,于是交由林诗音保管。

但李寻欢这次出关却遇上了龙啸云,之后便发生了种种意外,导致林诗音嫁给了龙啸云,而李寻欢远赴关外。

天下的母亲只怕没有不把孩子当成性命的,这本奇书,林诗音没有交给李寻欢,也没有交给龙啸云,而是传给了她儿子龙小云。

见苏阳面色有异,龙小云居然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用双手捧着怜花宝鉴举过头顶,低着头递到苏阳面前,道:“若是师傅不弃,这本书就当是弟子的拜师礼了,师父随我回家之后,我父母定然还要祭告天地祖先,行大礼拜师。”

苏阳缓缓的接过这本书,翻看略微一看,百来页的牛皮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又看看正低着头冲向自己的龙小云,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龙小云低着头,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寒光,嘴角浮上了一个残忍的微笑,附身便磕头,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这“拜”字刚出囗,又是三道乌光自他背後急射而出,竟是失传已久的“紧背低头花装弩”。

这孩子居然全身都是暗器。

若论暗器之威,当然是李寻欢的飞刀,若论暗器之神秘莫测,自然是孔雀翎。

可是论一个杂字,怜花宝鉴中记载的暗器种类和用法当然是天下第一。

铁传甲万万没有料到会在一个孩子身上看到这种要人命的东西,忍不住的惊呼了一声,想要去拦已经来不及,只能合身扑向苏阳,希望用他铁塔般的身体帮苏阳挡住弩箭。

还不等他扑过来,苏阳两手分错左右,一只握着怜花宝鉴的手轻轻的按住了铁传甲的肩膀,手臂骨骼发出一阵脆响,一股柔劲顺着手臂递出,把铁传甲弹到一边。

与此同时,另一只手却只升出了两根手指。

如果说陆小凤的两根手指是无价之宝,那么如今苏阳的两根手指,只怕也能价值数万金了。

就像是事先演练过无数遍的杂耍一样,三寸长的弩箭准确的落在两根手指之间,正好在最中间的位置背夹住,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而龙小云一击不中,又跳起来挥手扑了上去,大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替我父母管教我,也配收我这个徒弟?”

他手中无剑,此时用的却是一种奇怪的拳法,说是拳法,浑身上下却好像都在出拳,拳头、脚、手臂、小腿、膝盖,甚至似乎脑袋都变成了兵器,整个人如同疯魔一般,乍一看像是孩童撒泼,但进攻如雨点般密集,招招都能致人死命。

他一张小脸上满满都是恶毒疯狂的神情,配合起这套拳法,显得极为可怖。

疯魔一百零八打,这种失传一百多年的功夫还有人会,当然是怜花宝鉴上记载的。

铁传甲已经面如寒霜,历声道:“此子天性恶毒,豺狼之心,留不得!”说罢就一掌朝龙小云天灵盖击出。

在精妙的招式,也无法弥补实力上的鸿沟,任凭龙小云学遍了天下奇招,也架不住铁传甲全力一掌。

不料苏阳反手一击,指中弩箭嗖的一下,深深的钉在了龙小云的肩膀,却也把他带着退后了几步,躲过了铁传甲的这一掌。

“你拦我作甚!”铁传甲道:“你不是说,该杀则杀,这小孩难道不该死?”

“他该死,但绝不能是你动手。”苏阳说

里间你来我往的交手,而外面却又是另一幅光景。

秦孝仪和巴英明明已知道红孩儿在里面要杀人,但两人还心安理得的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不过巴英站的位置却不同,他正好拦在两间房间之间的门处。只听到龙小云在里面谁要杀人,巴英就还反手带上了门,即阻隔了梅大进门,也使得里面的‘病人’无处可逃。

屋子倒是隔音,门关上之后,里面发生了什么,却再也听不到了,梅大先生目光闪动,道:“你们带来的小孩子要杀人,你们也不管么?”

巴英摊开双手笑了笑,道:“老实话,这孩子的事谁也管不了。”

梅大先生冷笑道:“他若被人杀了,你们管不管?”

巴英忍不住笑道:“老实说,这孩子的武功的确还过得去,有很多老江湖都已栽在他手上,何况他不但有个好爸爸,还有个好妈妈,别人吃了亏,也只有认了。”

梅大先生道:“他父母难道也不管么?”

巴英道:“有这么聪明的儿子,做父母的怎么忍心管得太严呢?”

梅二先生道:“不错,他父母看他杀了人,表面上说不定会骂两句,心里却也许比谁都高兴,可是这种滥杀之事,也不怕坏了他父母的名头,被人耻笑?”

一直没有说话的秦孝仪忽然沉声道:“他父亲的鼎鼎有名的大侠,他怎么可能滥杀无辜,他要杀人,一定是为民除害的侠义道行径,我们这些人夸都来不及,怎么会耻笑?”

梅大一愣,随即明白了,点头道:“不错,不错,真不错。”(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 关门杀人

“是不错,江湖里原本就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是侠义道,谁的嘴大,谁就是真理。”

一个平静的声音里里屋传来,声音虽然平静,但细听之下,其中含着一股令人心寒的杀气。

只有一个人决定杀人之前,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巴英一惊,声音就是发自他身后的房间里,可是大门已经关上,这个声音怎么会如此的清晰?

还不等他想明白这个问题,身后一声巨响,紧跟着一个人重重的撞在了他的背后,巨大的冲击力把这两个人一起撞的原地翻了几个跟头,堪堪的到门口才停住。

门板上破了一个大洞,龙小云正躺在地上不断的呕血,胸口有个大大的脚印。

巴英一头撞上了墙,还以为是里面的那个病人被龙小云打出来了,刚要落井下石破口大骂一番讨好这位公子爷,骂人的话还没说出口,却见撞他的人居然是龙小云。

他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错,连忙把话咽下了肚子,失色惊呼道:“云小爷,你怎么样了?”

龙小云呕了几口血,面如淡金,颤声道:“我……我只怕已遭了这人的毒手,你快去叫爹爹来替我报仇。”一句话未说完,他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巴英爬起来跺了跺脚,想要上去扶起来龙小云,却看他脸色不好,生怕万一自己一扶,他要是死在自己手里,那就麻烦大了。但是不扶吧,这时候正是龙小云需要帮助的时候,自己难免错过一个献殷勤的好机会。万一他要是死不了,说不定要和自己产生罅隙。

他眼珠子转了两圈,大叫一声:“云小爷莫慌,我来扶你!”一边说颤巍巍的朝龙小云走过去,走了不到两步,忽然脚一软一头摔倒在地,假装昏迷不醒。

梅大只扫了一眼地上的两个人。冷笑一声,缓缓的摊开王摩诘的画,一言不发的开始赏画。好像这一切都跟他屁的关系没有。

紫袍老者秦孝仪身份明显要比巴英高出不少,他弯腰下伸出两根手指在龙小云的腕子上一搭,脸色顿时剧变。

“秦老爷子,你面有两个恶人。武功高的很。你决计不是他们的对手,赶快跑吧。”龙小云哭着说。

听到这句话,梅大虽然依旧没有抬头,却重重的一拍桌子,似乎在画上发现了什么不妥处。

秦孝仪面沉似水,对着里屋寒声道:“江湖匪类,凭着一点微末的武功横行霸道,残害正道少侠。这样的人,若是不除。江湖的公理道义何在!” 他又大声的对龙小云道:“小云你休怕,你父亲和叔伯们都是江湖里响当当的英雄,你也是好样的,为了除掉江湖匪类受伤,即便是以后不能练武了,江湖中人也没有谁会轻视与你!”

一个人从门里走出来,一边鼓掌一边说道:“说得好,说的真好!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我们是江湖匪类,你们是正道大侠,我要是被你们杀了,人人拍手称快,你们为民除害,我学艺不精,我若是杀了你们,那就是图示暗算,十恶不赦了。”正是苏阳。

这扇门虽然上面有个洞,但绝不足以让一个成年人走出来,而且毕竟也是两三寸厚的实木,而在这个人面前,门就像纸糊的一样,裂成的满地的碎块。

秦孝仪望着满地的碎片和苏阳腰上的剑、酒葫芦,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苏阳的脸,眼光又落到苏阳一身平凡无奇的布衣上转了几圈,确定这个人并不是自己所知道的任何一个名侠故人,才扬起脸寒声道:“伤人的是你?”

他说话的时候,手中始终握着两只铁胆,只不过这两只铁胆比起秦重的铁胆,明显要大了一倍有余。

“若不是我大病初愈,这小子又还算机灵,他只怕已经死了。”苏阳毫不掩饰的承认。

“好你个奸猾狡诈的小人,假装生病,诱云小爷轻敌,然后偷袭伤人!”巴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扯着公鸭嗓子叫起来。

“今日我便为江湖除一害!”秦孝仪低喝一声,右手一扬,两根铁胆脱手而出,一前一后朝苏阳额头和咽喉打来。

铁胆沉重,速度却丝毫不比弩箭慢了,特别是沉重的铁胆在空气中飞行,并不像一般暗器一样有呼啸声,而是悄然无声,让人防不胜防。

见苏阳抬手去接,秦孝仪嘴角浮上了一丝冷笑。

很多人去接过他的铁胆,但却很少有人能接住,铁蛋震八方的名头绝不是浪得虚名,他这一对铁胆上的功夫的确有奇妙之处。

前面一颗铁胆飞到一半,速度陡然变慢,就像遇到了很大的阻力,而后面一颗却忽然增速,重重的撞上前面的铁胆。

这一撞之下,前面的一颗铁胆猛地疾射而出,但角度却和之前大大的不同,直奔苏阳,若是还按照之前铁胆的飞行路线去接,必然要吃一个大大的亏。

而后面的铁胆却反弹了回来,落在秦孝仪手中,这招后手就是为了防备轻功高手不接第一枚铁胆而直接闪开,那么这第二枚铁胆也能要了对方的命。

电光火石之间,铁胆已经到了苏阳的,秦孝仪脸上已经浮现出了笑容,而巴英已经张开了嘴,“秦老英雄好武功!”七个字呼之欲出。

两根平凡无奇的手指,忽然出现在铁胆的路线上。

如果说陆小凤的手指,可以夹住七八十斤重的大铁锤,那么苏阳的手指,夹住七八斤重的铁胆,那也不算什么难以理解的事。

铁胆安安静静的,就像夹在两根筷子里的一个鸡蛋。

巴英的话再次的卡住了喉咙。呃的一声,又闭上了嘴,与千钧一发之际。把这七个倒霉的字咽了下去,然后头一歪,又假装晕倒在地。

苏阳看了看铁胆,随手一挥,把铁胆抛了回去,秦孝仪接下铁胆,瞳孔陡然紧缩!

精钢的铁胆两侧。各有一道淡淡的印子,居然是被眼前这年轻人用手指生生的夹出来的!

秦孝仪再次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苏阳, 沉声道:“你到底是谁!”

“我难道不是江湖匪类吗?像你这样大侠看到我这样的江湖匪类。还需要问名字嘛,难道不是直接杀了?”

“少年人,你莫要狂妄。”秦孝仪寒声道:“我见你年纪轻轻武功不错,有意保全你。给你一条自新的道路。你若是一意孤行,怨不得老夫要使出降魔手段了!”

“你保全我?”苏阳双眼微眯:“你算什么东西?你保全我?”

“你!”秦孝仪一张脸气的惨白,气的浑身发抖,紫袍更是止不住的摆动着,他死死的看清楚了苏阳的面貌,一咬牙,弯腰抱起龙小云就朝门外退。

此时房中又走出一条铁塔般魁梧的汉子,铁传甲望着秦孝仪。嗤声道:“姓秦你,你真实越活越出息了。脸皮也越来越厚。”

秦孝仪一见到铁传甲,失声道:“铁甲金钢,你居然还活着!”

“承蒙武林里各位大侠关照,我还没死,倒是让你失望了。”铁传甲道。

见又来了强敌,秦孝仪:“今日我救人要紧,暂且放过你,可你莫忘了,多行不义必自毙,武林可不是你们这些晚辈可以放肆的地方”

话音未落,一道人影忽然在房间里闪过,就听两声脆响,秦孝仪已经被人重重的扇了两巴掌。

苏阳又回到了原地,房间里的人,梅大先生、巴英居然根本没有看清楚他是如何出手的。

“我说过让你走了嘛?”苏阳看着自己的手,淡淡的问。

“你找死!”

秦孝仪已经接近疯狂,爆喝道:“你知不知道这是哪里?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铁胆震八方!十里之外,便是兴云庄,庄中大侠云集,要杀你易如反掌”

苏阳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一挥手打断了他:“留下人,自断双臂,饶你不死。”

一直没说话的梅大忽然叹了口气:“哎,今日的光景我瞧得一清二楚,他不死,我却要死喽。”

秦孝仪狠狠的瞪了梅大一眼,如果眼神可以吃人,梅大现在肯定已经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了。

“不是你提醒我还差点忘了这群大侠的德行。”

苏阳冲着秦孝仪微微一笑:“对不起,我食言了。你自刎吧。”

秦孝仪脸上所有的表情完全消失不见,之前的愤怒、不甘、狡诈等等已经全部褪去,只剩下茫然。

“你真的,敢杀我?杀了我,你不怕江湖道义,还能在江湖中混的下去?”秦孝仪一字一句的说。

“我混的江湖太多了,不在乎一两个能不能混的下去。况且江湖里,本来就是谁的刀快谁有理。”

苏阳缓缓的抽出了青钢剑,一步步朝秦孝仪走去,道:“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却能活到今日,真是怪了。”

怪了两个字刚出口,秦孝仪果然怪叫一声,狠狠的把怀中报着的龙小云朝苏阳的剑尖狠狠的砸过来,而自己却转身夺路而逃。

一边跑,一边居然还大叫:“恶贼,你杀了云公子,江湖正道人士绝不会放过你!”

他这位大侠倒是当得很彻底,死到临头都不忘了再栽赃一比。

苏阳的剑尖正对这龙小云,他并不准备撤剑。

天下老老小小的王八蛋,虽然斩不尽杀不绝,但杀一个少一个,杀一个是一个。

就在此时,青钢剑剑身忽然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撞了一下,一股如同电流般的震动顺着剑身传到手上,苏阳手一麻,险些握不住剑,忙运劲于手,可剑身却已经偏了半尺,贴着龙小云的身体划过。

“手下留人!”

听到远处传来的声音,苏阳眉头微皱。眼光所及之处,却是房间的一角。

一柄平凡无奇,没有一丁点特殊之处的小飞刀静静的躺在那里。刚才打偏自己青钢剑的,正是这把飞刀。

门外远远的传来几声咳嗽,一个人影尚在远处。

苏阳实在难以理解,在这个人看起来还没有飞刀大小的距离上,李寻欢是怎么样出刀,又怎么样让飞刀绕过龙小云的身体,正好震偏自己的剑?难道说小李飞刀真的可以跨越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到达任何一个它想到到了地方?

握着这柄刀的手,难道被九天神魔赐福或者诅咒过?

咳嗽声才落入耳中,远处雪地里的人影已经靠近了一大段距离。越过了石桥。

龙小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兀自惊魂未定的望着地上的刀,苏阳却很清楚,李寻欢出手阻止自己。八成是因为他已经和龙啸云相见过了。

李寻欢一到。就没有人可以杀得了这个孩子了。龙小云不仅仅是李寻欢结拜兄弟龙啸云的儿子,更是他最爱的女人的儿子,即便从血缘上来说,龙小云也要叫李寻欢一声舅舅。

“少爷,你来了!”铁传甲望着远处大喜道。

苏阳一咬牙,对铁传甲爆喝一声:“关门!”

房间里凭空响起嗡的一声闷响,好像要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把这间石屋撑爆,以苏阳站立处为中心。一阵疾风朝四周散开,吹的房间墙壁上挂的字画呼呼作响。梅大先生更是站立不住,一摔倒在地,茫然的看着周围。

雷霆一击暴起,酒灵的力量也发挥到了极致,青钢剑闪过一道淡青色的光芒,剑锋吐出半尺摇曳不定的剑气,猛刺龙小云咽喉。

剑如闪电,呼啸刮风,就在李寻欢越过石桥的瞬间,已经到了龙小云的咽喉,而铁传甲巨大的身体站在门框里,恰好挡住了门内外的视线。

好像龙小云已经必死无疑。

但又是一声轻响。

一柄飞刀好像从虚无中忽然出现,撞击在青钢剑的剑锋上,顿时装乱了苏阳灌注在青钢剑上的内力真气,剑芒抖动了两下,消散不见,这柄剑贴着龙小云的咽喉划过,扑哧一声,深深的石头墙壁,直没至柄!

李寻欢咳的更猛烈了,但咳嗽的声音已经在门外三丈之内。

苏阳不停,绝不停手。

立掌如刀,掌心乱纹纠缠,颤抖着融合、分散,以一种玄妙的方式,像水中游鱼一般在掌心中游动着。

流年似水,往事如铁,不可追,也不可返。

出掌无回,悔也好,无悔也罢,总之覆水难收。

呼的一声巨响,震得人耳膜发疼,同样一柄飞刀,从同样的人手里,刚才那刀悄然无声,这一刀却犹如暴风过境,震的人耳膜发疼,已经到了苏阳的后心。

刀才入石屋内,苏阳的后心已经传来一股针刺般的痛感,后背衣服猛然炸裂,碎片犹如偏偏蝶舞。

但这一刀在距离苏阳三尺的时候却忽然慢了下来,好像就是要提醒苏阳背后有刀,让他快躲。

躲便不能杀人。

苏阳一咬牙,身不动,掌不摇。

啪,一声极为轻微的响声,几乎不可闻。

苏阳的手掌结结实实的按在龙小云的胸口。

掌下,龙小云还保持了之前的表情,鼻子、眼睛、嘴巴和耳朵里,留下七条血线,身子缓缓的瘫软了下去。

一声叹息响起。

这声叹似乎要把天地之间的悲惨之事一口气吐尽,闻着甚至会有怆然涕下之感。

飞刀已经触碰到了苏阳的脊梁,而就在刀尖和皮肤接触的一刹那,这柄势如风雷的飞刀却陡然间锐气顿时,有气无力的落在地上。

“你这又是何必?”

李寻欢说话的时候,已经站在了房间里,他望着龙小云的身体,眼神复杂至极。

“你好像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难过。”苏阳道。

“你毕竟还给他留了一条命。”李寻欢道。

“武功尽废,八脉断绝三脉。他这条命,有和没有已经差不多了。”苏阳道:“而且不是我给他留的一条命,而是他的母亲。”

龙小云的胸口衣衫尽裂。衣服下,有一块五寸见方,一寸来厚的铜牌子,牌子上有一个深深的手掌印,几乎已经要把牌子打穿,上面原先刻着龙小云生辰年月的字已经模糊的不可辨认。

这种长命牌牌,一般都是由母亲为儿子挂上了。而从牌子边缘的一些残余的小字上,依旧可以看出来,牌子上不仅仅有龙小云的生辰年月。还有他的家事、父母,甚至连舅舅李寻欢都的大名都刻上了。

显然,他的母亲恐怕早就料到这孩子会有出事的一天,提前准备了这个长命牌。为的就是他日遇上高手能看在这些人的面子上留他一命。

苏阳倒不准备留他的命。不过龙小云运气也算不错,把牌子挂在胸口,挡住了苏阳的一掌。

牌子的下面居然还有一件贴身的软甲,软甲用一片片指甲盖大小的玉牌编串而成,玉性柔软,最能减消震荡之力。看起来这件玉甲即便比不上金丝甲,也差不了多少了。

“他的母亲”李寻欢又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你想过没有,怎么样面对他的母亲?”苏阳几乎是走到和李寻欢面对面的位置。问:“杀了我怎么样?”

李寻欢咳嗽的弯下了腰,像一个随时要死的病痨鬼。

苏阳捡起脚下的飞刀。一把握住李寻欢的手腕,把飞刀狠狠的塞进他的手里,喝道:“你不是把他妈看的比你的命还要重要吗?我废了她儿子,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你别逼少爷。”铁传甲满脸难色,在一边劝道,他又对李寻欢说:“少爷,这孩子的确该死,不要说是苏公子,就是我都想杀了他。”

李寻欢摆摆手,示意铁传甲不要说话。

这时候梅大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殷勤的扶住李寻欢,道:“这位难道就是名动八表的小李探花?”

李寻欢微微点头,梅大立刻喜道:“听说贵府上有清明上河图的真迹,不知”

“一边去!”铁传甲大怒,一把把梅大扒拉了个跟头撞在墙上,梅大哎呦的一声,头上撞了个大包,不过却捂着脑袋不肯说话了。

李寻欢的咳嗽终于稍微停了些,他望着苏阳道:“你要杀他,本是对的,只是”

“我问的是,你为什么不杀我?”苏阳打断了他:“你这个人办事就是婆婆妈妈,做了一辈子的蠢事,还自己为颇有古之侠风,其实你干的那些事,非但害人害己,几乎更是不仁不义不信不孝!”

“苏公子!”铁传甲扯了扯苏阳的袖子,小声道:“过了过了,少爷心软而已。”

“心软?”苏阳冷笑:“他不是心软。说他糊涂昏了头是清的,他简直就是混账加三级!”

李寻欢闭上了一眼,痛苦的点了点头,呢喃道:“不错,我的确混账,这一辈子,似乎没做过几件不混账的事。”

“你混账就混账在这里!”苏阳道:“你明明知道自己的混账,却沉迷于这种混账,说不定还因为自己做了这些混账事,痛并快乐着!觉得自己虽然痛苦,但这么做都是对的,是吧。”

“我也不知道。”李寻欢黯然道。

“人混账不可怕,可怕的是爱上了这种自虐的混账感觉!”苏阳道:“你害自己没人管你,但是你想过没有,你把所有关心你的人,一个个拖下了水,让他们跟着你一起,为你这种寻求自虐的变态爱好来买单!你赢得了天下美名,而你想过没有,你强加给别人的,别人到底是不是需要?”

苏阳骂的口水乱喷,连买单两个字都用上了。李寻欢睁开了眼睛,有些迷惑的重复道:“别人到底需不需要?需不需要?我强加的?”

“这孩子一时半会死不了,正好我也憋了一肚子气,你若是不想杀我,就听我来骂一骂你怎么样?”苏阳道。

李寻欢现在的状态有些茫然。苏阳朝梅大勾了勾手指头:“把古瓷杯拿来。”

梅大笑嘻嘻的问:“几个?”

苏阳瞪了他一眼:“四个。”梅大嘿嘿一笑,转身进屋取出四只古瓷杯一溜排摆好,苏阳拖了个椅子一坐下,示意梅大和铁传甲也坐。

四个人围了一圈,像在打麻将,中间桌案上摆了四倍酒。

苏阳清了清嗓子,道:“你一身之中,最得意的事,恐怕并不是你的飞刀,而是另外几件吧。”

“哪几件?”李寻欢一愣。

“挥手辞官不做,视功名如粪土;仗义疏财,甚至把你的李府送给龙啸云;为了报答龙啸云救你之恩,把和你相爱的表妹林诗音送给他;还有十年来横行天下,铲奸除恶无数,这些事,你每每想起有的虽然痛苦万分,但心中其实觉得这都是应该的是吧?”

“难道不对?”李寻欢问。

“当然不对!你号称多情探花郎,其实却是个无情无义的怯弱人!”苏阳道。

“愿闻其详。”梅大听的眉飞色舞,咂咂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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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端起酒杯骂人

李寻欢苦笑道:“我以前只知道我的确是混蛋,但却没想到居然混蛋到了这个地步,倒也想听听。”

“把你的小刀子全部交出来。”苏阳摊开巴掌:“我可不想你听的恼羞成怒,一刀捅死我。”

李寻欢笑了笑,取下一个布囊随手抛在桌上,拍了拍腰间,道:“这总可以了吧。”

“好。你的行为,用一句你未必听得懂的话来概括,是一种自我意识的作秀。”

苏阳点头道:“先说不忠不孝,官职是朝廷名器,多少学子寒窗十载不得,你却如同儿戏,是为不忠。但当官这种事,我也是不喜欢的,咱们不多说,我只问你,你既然不愿意当官,当初为什么寒窗苦读,要去考这个劳什子探花?你家已经有了一大堆探花,世代为官,别告诉我你是为了光耀门楣,这种事多你一个不多。”

“家中连出探花,却没有一个状元,家父气不过,要我去考,我也是为了尽孝,才不得不应考,并非醉心功名,所以考完便辞官不做。”李寻欢说。

“好,那么说你是个孝顺的儿子喽?”苏阳问。

“不敢谈大孝,但当儿子的,总不能违背父母。”李寻欢道。

“好一个假情假意的孝子!”苏阳冷笑:“你既然考上不久便辞官不做,又不肯做什么打家劫舍的勾当,却能过的锦衣玉食,想必是家中颇有余财喽?”

“确是祖先萌荫。”

“好好好!那我就不说什么父母在。不远游,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种话了,单说诺大一个李园。是你父母祖先几代人的心血,但其中只怕没有多少物事是靠你自身努力获得,你却倒好,轻松松把不属于自己的财产拱手让给了他人,自己落了个仗义疏财之名!李园大门上书‘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李园已成为家族骄傲。成为家族灵魂象征,你轻易让李园易主,你让你父母和祖先在天之灵丧了根基。魂魄无归处#旱你是败家子是抬举你!”

苏阳把酒葫芦朝桌上重重一顿,扫了梅大一眼,梅大笑嘻嘻的给苏阳倒上了酒,苏阳一口喝干。指着李寻欢鼻子骂道:“你小子还敢冒充孝子??”

李寻欢脸色微变。手中的酒已经递到唇边,却喝不下去,叹了口气,缓缓的将酒洒在地上,好像在行祭祀之礼一般。

“再说你这个情字,你凭什么觉得林诗音跟着龙啸云要比跟着你好?”

李寻欢摇头道:“别的也到罢了,这我却绝不同意。我只不过是一个浪子,无法带给诗音丝毫稳定和幸福。更不可能给她一个她想要的家!我和她在一起,就是害了她!”

“放屁!”苏阳忍不住破口大骂:“你知道不。我简直有一种想掐死你的冲动!”

梅大嘶的嘬了一口酒,幽幽的说:“我也有!”

铁传甲踹了他一脚:“老实听着,有酒你就喝,再插嘴我扇你!”

李寻欢一声遇到强敌无数,其中不乏心智武功绝佳之人,却从没有人像苏阳这样和他说话,一时间也有些失措起来,一脸的茫然。

“浪子,你当我不懂浪子?”

苏阳冷笑:“真正的浪子,心中最渴望的偏偏正是一个温暖的家。你呢?我倒是觉得是为了满足自己浪荡江湖的**,放不下没有束缚的自由,却打着爱情的口号。哼,古往今来,有多少无耻之事,是借着爱情的之名。”

不等李寻欢说话,苏阳道:“让我这个无耻的人来假设一下吧,至于对不对的,你自己心底里有数!林诗音年轻之时只怕也算得上武林数一数二的美女了吧?她在你家长大,你和他情投意合,却为什么要让给龙啸云呢?”

“啸云救过我的命,我怎忍心看他因为苦恋诗音日渐憔悴下去?”

“那你就忍心看林诗音一辈子郁郁寡欢?就因为林诗音爱你,你就可以去折磨她?无视她的感受?”苏阳嗤笑道:“林诗音当年已经到了出嫁之龄,再不有个决断是不行了,要说你对她要说没感情是假的,总不能一直拖下去害了人家;恰好龙啸云于你有救命之恩,你这么报恩合情合理,不但摆脱了在自由和爱情中抉择的痛苦,又落下了义薄云天的美名,林诗音也有了个看似不错的归宿,一石三鸟,好计好计。这个好计的结果就是让以爱为名,让三个人甚至四个人痛苦了一世。”

李寻欢或许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一颗汗珠已经从他的额角渗出。

大冷的天,何来汗水?

苏阳重重的一拍桌子:“你要牺牲你的幸福去成全你的兄弟情谊,那是你的事情,别人管不着,可你凭什么要别人牺牲幸福去成全你的兄弟情谊?就因为林诗音爱你,你就可以明着暗着逼着她牺牲?”

铁传甲校旱道:“苏公子,你不知道,这些年少爷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天上虽然有太阳,他却见不到光,林中虽然有美景,他的眼里却只有黑白二色。”

“你倒是会解释。”苏阳哼道:“说句粗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天下最珍贵的,便是求而不得。也许是他当时一时冲动糊涂,他亲手把爱情抛弃,而林诗音已经成为他人之妻,这辈子再也跟自己无缘,随年岁渐长,他暮然回首,那人虽还在灯火阑珊处,却已经不对他笑了。这种曾经拥有,却永远失去的感受,当然不怎么好。”

“再者,你若是真是条汉子,还回兴云庄作甚?”苏阳冷笑:“你号称义气,你让龙啸云怎么做人?”

李寻欢不说话。连他也说不清自己这次入关到底要做什么。

苏阳笑眯眯的拍着李寻欢的肩膀,道:“我今天也在李大探花面前献个丑,做一首词送你。”

李寻欢的眼神已经有点游离。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苏阳摇头晃脑念道:“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梅大一口酒喷了铁传甲一头一脸,苏阳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塞到李寻欢手里,笑道:“狗屁不通的一首词,现在这场景听起来,倒是颇能下酒吧。”

这首狗屁不通的词。却让李寻欢的脸色发白。握着酒杯的手却在微微发抖。

以往他就是宁可死也不会洒出一滴的酒,此时却撒的一桌子都是。

“如五雷轰顶!”他一字一句道。

“轰一轰好,脑子能轰的清楚点。”苏阳点点头说:“我告诉你,真爱一个女人,就让自己变得更强,而不是把她让给自己认为更强的男人!当然你知道,我说的这个强,并不是指武功。”

“我懂。”李寻欢点头道。

苏阳道:“你不懂。世上难事太多。若是你全力一搏,却最终无果。那是天意使然,虽不悦不喜,却不愧,不愧己,不愧人,俯仰无愧天地。但你若连试都不试,就是溜肩膀逃了,你还当什么男人?你连自己的一方天地都撑不起来,不敢为一个爱你的女人撑一片天,你和娘们又有什么区别?而且好像你这些年已经习惯了逃避,一次又一次,我问你,你能逃过每一次吗?你摸摸你的心,是不是已经烂了?”

李寻欢涩声道:“还有呢?”

苏阳看样子还有长篇大论,不疾不徐的道:“爱情说完了,我们说侠义。”

“侠义?”铁传甲诧异摇头:“少爷在侠子一道上,从未有亏!”

“哦?是吗?”苏阳望着铁传甲,说:“十几年前,你在江湖中也是人人畏惧的一条汉子,为什么会一夜之间销声匿迹,跟着他远赴关外?”

“这是我的难言之隐,与少爷无关。”

“没什么难言的,你无非就是和中原八义之间有误会,你当他们是朋友,不愿意毁了中原八义的名声,宁可自己背黑锅是吧。”

“你怎么知道!”铁传甲大惊失色。

“以李探花之能,以当朝尚书公子的身份,去调查一下一个翁老大罪案的来龙去脉,有何之难?他这十年来,可为帮助你洗脱罪名出过一丝半点的力气?”苏阳问。

“我宁可自己受委屈,也不希望朋友的名声背败坏。”铁传甲道。

“是的,这是你的意气,你这么做无可厚非。”

苏阳道:“但李寻欢也是你朋友,他为什么就不能做到帮朋友洗刷罪名呢?一句‘我相信你’看似热血信任,实际上,他难道不知道你入关之后,要面对什么?”

“大不了一死。”铁传甲道。

“对#豪!”苏阳冷笑:“李寻欢帮你洗刷罪名,揭发中原八义的瓮老大,你未必会乐意,所以李寻欢宁可眼睁睁的看着你有生命危险,也不愿坏了你和他之间的义气。这倒是好义气,你要死就死,反正我让你到死还感激我,不埋怨我,我决不当这个恶人,哪怕看着你有生命危险。”

苏阳继续道:“还有刚才说的龙啸云,你既然让给他一切,你又回来干嘛?你明知道林诗音心中把你看的多重,你明知道龙啸云样样不如你,你一出现他就会觉得那个家都不在是他自己的,你还回来干什么?”

“是啊,我又何必回来呢。”李寻欢已经有点恍惚了。

“至于说道侠字,我想问问你,李大侠,你见过龙啸云了吧。”

李寻欢下意识的点点头。

“他周围的那些朋友,包括他这个儿子都什么东西,什么货色,你想必也知道吧?”

苏阳道:“这些年,碧血双蛇、青魔手、大欢喜女菩萨这种人做了什么事,你都知道吧?而你呢,身负天下第一刀的绝世武功,你的刀下除了死几个不开眼的小贼,这十年来,除了喝酒,你还做过什么?”

李寻欢已经汗流浃背,苏阳却没有放过他的打算:“李大侠,你不愿承担责任,只喜欢那种放任轻狂的生涯,对所有人,都是一个态度:不负责不负责还是不负责!却用了许多花巧的借口,摆出一副舍己为人的高尚样,蒙骗了情人,蒙骗了朋友,蒙骗了整个世界,说不定连自己也沉醉在自己编织出来的闪着动人光芒的谎言中。这有意思吗?”

李寻欢猛地抬起头:“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好在你只是迂腐和笨蛋而已,说你是王八蛋嘛,倒是我的一时气话,你还是有救的。”

屋子里人的眼神已经集中到了苏阳身上。

李寻欢很认真的问:“那你说,如何救?”

苏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但是极为清晰的一字一句问道:

“李寻欢,你能不能扔掉你的酒瓶,拎起你的刀!”

“能不能睁开你的醉眼,从里自己的精神世界里跳出来,看一看你眼前这个实实在在世界的善良与邪恶?”

“我不想说什么大道理,我只知道一点,好人该长寿,恶人该暴毙,可是你看看这个武林!这些所谓的大侠!短命的全部都是好人,而那些王八蛋一个活的比一个滋润!”

苏阳长身而起,大喝道:“小李飞刀是一块响当当的金字招牌,不是羊头狗肉!如今却已经暗淡无光!李寻欢,你的刀莫非已经生锈!”

苏阳猛地拿起一柄飞刀,重重的朝手腕割下,顿时血涌如泉!

“李寻欢,我献出一片碧血,把你的刀擦擦亮!希望你能拿起你的刀,杀他日月无光,山河动摇,让恶人死绝,让好人出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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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比的话,显得成熟世故的话,前文六十万字已经有很多,现在我想,是可以说点实在话的时候了。

感谢某女和电视剧版里范冰冰小妞提供的骂词,不得不说,有时候女人看男人,要比男人看自己,眼光更毒。大家有兴趣可以去百度搜索一下‘杏儿骂李寻欢’的视频,看视频比看书骂的爽多了。

话说冰冰长得真不丑,俞飞鸿也可以,那电视剧里的阿飞天天眯着眼睛笑,倒是像沈浪,而里面的天下第一美人林仙儿,实在是……

反正林仙儿如果只有那种水准,肯定一露面就被校赫捅死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巴音

鲜血在刀锋上流淌着,聚集与刀尖,汇合成血珠,一嘀嘀落在地面。

石屋里安静了下来,但苏阳的化却在每个人的脑子里回想着。

“拿起你的刀,杀他个天地变色,日月无光,让好人出头,坏人死绝。”

这句话听起来很美好,很浪漫,也很理想化,甚至是那种脱离了实际,绝不可能实现的梦想。

但是又有谁能否认,这不是世上的人们千百年来所梦寐以求的?

只不过这通往梦想的道路太过艰难,于是很多人就把这句话深深的埋在了心底。

而又有谁能否认,自己在年幼之时,第一次拿起刀剑,第一次学习武功的时候,心中没有立下这样的志向?

只不过这种志向渐渐的花花世界纸醉金迷所诱惑,被这个充满着大侠,道貌岸然的世界所磨平,以至于我们放弃了最初的志向,甚至在多年后回头嘲笑我们自己的幼稚。

但无论如何,谁都不能否认,这的的确确就是我们最初的理想,也是最终的渴望!

正是因为它幼稚而单纯,所以才是最真实而纯洁的。

它胜过生命,胜过爱情,胜过一切!

只可惜渐渐的,我们有意无意的忘记了最初的理想,而去最醉心于追寻财富、名声,甚至是被世人称颂的爱情。

这难道不是一种逃避,不是一种对于自己理想的背叛?

虽千万人吾往矣,并不只说说说而已。豪气干云的背后,是一条难于上青天的路。

但这样的路,总要有人去走!

这句话尘封被绝大多数人忘记。或者假装忘记,今天,终于再一次被苏阳所提起。

铁传甲低着头,偷偷摸摸的一会望望李寻欢,一会望望苏阳。

连梅大都不再喝酒,两道浓眉挤在一处,似乎在苦苦思索着什么。

是不是想到了他幼年时学医。也曾经立志要拯救天下的疾苦?但随着年龄的渐长,他却渐渐的发现,他连自己都拯救不了?

李寻欢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如果说这时一条难于上青天的路,那么他的刀就是曾经可以做到。

苏阳默默的盯着他。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血珠子落在地上,发出有规律的嘀嗒轻响。却像是天雷震耳。在拷问着每一个人的内心,拷问着他们,是不是用成熟为借口,放弃了自己最初的理想?

片刻之后,终于有人开口。

有人在哭泣!

“说的太好了!”这个声音哽咽道。

听到这个公鸭嗓子一样难听的声音,所有人都愣住了,纷纷扭头去看,谁没有想到居然第一个说话的居然是他!

房间的一角。一直在装昏迷的巴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了起来,缩在墙角。一张马脸上全是眼泪。

“苏大侠说的太好了!”巴英看到所有人都在望他,擦了擦眼泪,又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实在太好了。”

铁传甲不屑的哼道:“你这个溜须拍马的东西知道个屁!”

巴英小心翼翼的望了铁传甲一眼,又看看苏阳,见苏阳微笑不语,于是鼓起勇气,反驳道:“我当然知道,我为什么不知道!难道我武功不行,就不能明白道理吗?武功不行,就一定不知道好歹吗?”

铁传甲一愣,大概没想到这个一直奴颜婢膝的家伙敢于和他顶嘴,而且巴英的话似乎也不无道理,武功好不好,跟懂不懂事理的确就是是两回事,于是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说辞张大了嘴居然说不出话来。

这下连李寻欢都笑了,鼓励道:“那你说说,你明白什么了。”

巴英点点头,说完前面几句话之后,整个人渐渐的有了底气,道:“各位大侠明鉴,我巴英虽然只是个三流人物,武功半吊子的货,可还是知道好歹的。不错,我的确拍马屁,拍秦孝仪的,拍龙啸云的,甚至连龙小云那个屁大孩子的马屁我都要拍,我要是不拍,整个武林就要说我不识好歹,他们有什么倒霉差事就要让我去顶岗,我说不定哪天就背了个江洋大盗的黑锅横死街头,我不怕死,可是我不想死的这么窝囊啊#葫以我没法不拍啊。但是”

他重重的一挥拳头,大声道:“但是我心里一清二楚,这些人根本不是好东西,他们一个个假仁假义道貌岸然,背地里,哪个不是男盗女娼,一肚子下三滥,捞钱捞名声捞女人?干的混蛋事比谁都要多!各位大侠,你们想想,谁愿意他娘的整天跟狗一样跟在这些人后面徐溜拍马,谁愿意用自己的热脸蛋去舔这帮人的冷!我巴英虽然武功不行,我也是个带把的汉子,要是能站着,谁他娘的愿意跪着!”

他忽然站起来走到苏阳跟前,道:“苏大侠,刚才你听的话,小的脑子里乱得很,我当年跟着师父学武功的时候,不也是一心要铲强扶弱吗?怎么就越活越回去了,越活越不是东西了?”

“你说这些话,就不怕被龙啸云、秦孝仪他们知道?”苏阳道:“这些人想要你的命,可是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不怕!”巴英斩钉截铁的说:“豁出去了,我当奴才当了十来年了,我也当的够了!”

“好!”苏阳点头:“不管你这番话,是真是假,是为了让我不杀你而说,还是真的有所感悟,就凭着你能说出来这些,你就有资格活着。”

巴英嘿嘿一笑。

“那你不妨以后就跟着我吧。”苏阳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这里正好缺个马夫。你干不干!”

“干!”巴英胸脯拍的山响。

“那你呢?”苏阳问李寻欢。

李寻欢缓缓的端起酒杯,饮下杯中酒,他的手似乎已经恢复了稳定。

他微笑道:“你刚才那一番话。骂的好,早就该有个人这样骂我。我若是到此时还不明白,岂不是连他都不如了?”

“那你现在觉得应该怎么办?”苏阳问。

“我是从兴云庄来的,自然回兴云庄。”李寻欢道。

“少爷,你还回去干嘛?”铁传甲不解道。

“如果逃避不是办法,那就面对。”

兴云庄。

昔日的李园,如今虽已变成了“兴云庄”。但大门前那两幅御笔亲书的门联却仍在。

“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

看到这幅对联,李寻欢大概是想到了苏阳的话。忍不住的摇头笑了笑,荣耀还是李家的,但李园已经变成了‘兴云庄’,这幅对联无论对于李家还是龙家。都有一种很怪的味道。

早已经有下人抱着龙小云回到了庄内。不多时,兴云庄的后院传来嗡的一声,就像捅了个马蜂窝。

“人已经送回来了,我们走吧。”李寻欢对苏阳道。

“李施主,你又着相了,如果你的心里真的放下,走和不走,又有什么区别?”苏阳笑嘻嘻的说。

“既然没区别。为什么不走?难道我们真的要冲进去杀光所有的人,这未免太暴戾了吧。”李寻欢说。

“问题是。恐怕我们已经走不掉了。”苏阳朝兴云庄里怒了努嘴。

一大群背刀跨剑的江湖人物已经一窝蜂一样的从兴云庄里冲出来,杀气腾腾的朝苏阳李寻欢的方向涌来,形成了包围之势。

“哪个恶贼害了龙公子!我们要把他千刀万剐!”人群里有人叫起来,顿时一呼百应,沧浪浪一片刀剑出鞘声。

哄的一声,人群已经围了上来。

但所有的声音在下一刻,却完全消失不见,好像在场的所有人被点住了道。

李寻欢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柄小小的飞刀,他用两根手指捏住了飞刀,目光微笑着朝四周扫去。

就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周围片刻前还义愤填膺要为江湖除害,为龙小云报仇的好汉们,一个个脸色大变,李寻欢的目光扫到哪里,哪里聚着的人就刷的一声像潮水一样朝后退散开。

一名为首的中年锦衣汉子沉声道:“李探花,你去替龙大侠救他的公子,既然恶人伤了龙公子,你为什么非但不杀了这个恶人,还要护着他?”

李寻欢正要说什么,忽然之间摇头笑了笑,望着锦衣中年人缓缓的说道:“让路。”

锦衣人的表情顿时变得很难看,他咬着牙冷笑道:“我若是不让呢!难道李大侠要当着这么多英雄的面大开杀戒,莫非你不怕天下人说你和邪道为伍?”

话音未落,李寻欢的身子好像晃了一晃,但又好像根本没有动过,砰的一声,说话的锦衣大汉已经飞了出去。

“看起来小李飞刀的招牌真的已经蒙尘,什么人都敢来挡一挡我的路了。”李寻欢对苏阳摇头苦笑:“只是你为什么不让我出手?”

“这种人还不配死在小李飞刀之下。”苏阳说。

李寻欢却摇了摇头,淡淡的说:“兄弟你记住,刀就是刀,刀只是用来杀人的,只要对方是人,就没有配不配这种说法。”

他在和苏阳说话,眼神却望着周围的人群,他看到哪里,哪里的人就脸色巨变。

就在此时,人群忽然传来一声怒吼。

“都给我让开,你们敢对他不敬?你们的胆子才真不小!”说话声中,一个相貌堂堂,锦衣华服,颌下留着微须的中年人已随声冲进了人群,把一路上的人都震的朝两边倒飞而出,正是龙啸云。

一人捂着脸吃吃道:“我们只不过是想替云少爷……”

龙啸云厉声道:“你们想怎样,告诉你们,李寻欢帮我找回了儿子,苏阳帮我管教了儿子,李寻欢的朋友就是我龙啸云的朋友,莫说这位苏公子只是教训了他一番,就是把他杀了,我也不会有二话。从今以后,谁也不许再提起这件事,若有谁敢再提起这件事,就是成心和我龙啸云过不去!”

龙啸云走上前用力一拍苏阳肩头,笑道:“那畜生被他母亲惯得实在太不象话了,我本就不该传他武功的。我不怪你!”

“我不仅仅是废了他的武功。”苏阳一抬手,挡开了龙啸云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淡淡的说:“他已经是个废人,你还要感谢我?”

龙啸云脸色微微一变,但随即又点头道:“不错,这孩子从就被宠的太过,他的性子早晚要闯出祸事来,你废了他,说不定还是救了他的命,废人总比死人好,我倒是要多谢你。”

龙啸云说完,大笑着呼道:“来来来,快摆酒上来,你们无论谁若能将我这几位兄弟灌醉,我马上就送他五百两银子。”

周围的人都是老江湖,光棍的眼睛哪有不亮的,早已全都围了过来,前恭后倨赔笑问好。

“你这位朋友倒是个讲义气的。”苏阳小声对李寻欢道:“若是你儿子被人打成这样,你怎么办?”

李寻欢淡淡的说:“这些我早就知道,只不过又何必点明。”

“但是或许后面会发生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苏阳道:“我有一种奇怪的预感。”

林仙儿已经死了,那么后续的剧情将要发生多少变化?谁又来背梅花盗的黑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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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战之后,是不是应该放手大杀呢……

第二百二十八章 死而复生??

夜已很深。

酒也消耗了不少,但喝酒的人却都没有什么醉意。

一群江湖人在一起喝酒,本来应该很热闹才对,但大厅里的人,却一个个面容死板,既没有相互敬酒的,也没有划拳的,甚至连酒菜都不太敢动,好像在等什么人,唯独苏阳和铁传甲一杯接着一杯,巴英在一边伺候着,偶尔自己也笑嘻嘻的吸溜几口。

夜色越深,大家的脸色也就越沉重。一个个都不时伸长脖子往外望,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人似的。

突听更鼓声响,已是三更。

大家的脸色竟不约而同地变了,失声道:“三更了,赵大爷怎地还没有回来?”

另一人道:“赵大爷若是不回来,这酒咱们实在喝不下去。”。

龙啸云对李寻欢解释道:“铁面无私赵正义赵老爷子,是我的结拜大哥,我的兄弟也是你的兄弟。”

“单单听这个名字,就是知道这一定是个大英雄。”苏阳笑嘻嘻的说。

巴英面露鄙夷之色,凑在苏阳的耳边小声的嘀咕了几句,苏阳面露奇色,好像听到了什么很有趣的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在这种场合里显得很突兀,龙啸云淡淡的看了苏阳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不为人知的厌恶。

李寻欢问:“莫非我们这么多人,都在等这位铁面无私的赵大侠?”

龙啸云沉默了半晌,忽然敛去笑容。沉声道:“梅花盗已重现江湖……”

李寻欢看了苏阳一眼,道:“这件事我倒已听说过。”

龙啸云道:“但贤弟可知道这‘梅花盗’此刻在哪里么?”

李寻欢道:“据说此人行踪飘忽……”

龙啸云也打断了他的话,道:“不错。此人的确行踪飘忽,但我却知道他目前必在保定城里,而且说不定已在我们家附近。”

这句话说出来,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缩了缩脖子,那盆烧得正旺的炉火,似已挡不住外面侵入的寒气了。

李寻欢道:“莫非他已在此间现身了么?”

龙啸云叹:“不错,秦孝仪秦三哥的大公子秦重已伤了他的手中。这次秦三哥前去请梅大先生来为秦重治伤,也是至今未回。”

秦重是被梅花盗打伤的?

苏阳终于明白了,原来是这样。或者应该说,打伤秦重的人就是梅花盗。

像这种名门之后,大侠之子,当然只能伤在梅花盗这样的恶人、小人手中。他的受伤。自然也是正义而光辉的。

龙啸云忽然望着苏阳,目光炯炯,缓缓的道:“苏兄弟也是从梅大先生那里来,可曾见过秦孝仪秦老爷子?”

“当然见过,不仅见过,我要差点杀了他。”苏阳淡淡的说。

龙啸云又看看巴英,皱眉道:“巴英,你随着秦三哥一起前去的。秦三哥老成持重,苏兄弟是年轻少侠。他俩之间怎会打起来?”

不等巴英说话,龙啸云就又道:“你平常就轻佻浮躁,这次定然是你从中挑唆,才引起了秦三个和苏兄弟之间的误会。”

他陡然一沉脸,重重的一拍桌子,道:“来人,把巴英这个狗才拖出去重打三十棍子!”

话音刚落,大厅门外就进来两个家丁护院模样的人手持铁棍走进大厅,这两人太阳高高鼓起,每一步踏实有力,显然武功已经不弱,再加上手中的铁棍,打巴英这样的,只怕不用三十棍子,几棍子就打死了。

巴英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朝苏阳身后躲,不过立刻又想到自己当了十几年的奴才,却不想再怂了,于是咬了咬牙,又从苏阳身后站了出来,仰首挺胸,龇牙咧嘴的叉着腰,朝那两名朝他走来的家丁怒目而视。

他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只不过两条腿微微发抖,说不怕那是假的。

“哎,兄弟且慢。”李寻欢笑眯眯的按住了龙啸云的手,缓缓道:“巴英如今是我这位苏兄弟的人,兄弟你要处置,只怕要先问问苏兄弟。”

“如此恶徒,败坏苏兄弟名声,打死不足惜,正好修补苏兄弟和秦三哥之间的罅隙,难道苏兄弟会不愿意?”龙啸云望着苏阳缓缓道。

苏阳哈哈大笑:“龙庄主好威风,好霸气,动不动就要打人板子,我还当来错了地方,到了保定府府衙公堂之上。”

龙啸云举杯自饮,淡淡道:“我等武林中人,为天下苍生所望,本就应惩奸除恶,这等恶徒,当然要惩戒,便是保定府台在此,也是要打他板子的。”他说完,又看看那两个持棍的大汉,皱眉道:“还不动手?”

两个大汉应了了是,看也不看苏阳一眼,就朝巴英继续走去。

沧浪一声轻响,苏阳抽出青钢剑。

“怎的,堂堂一流剑客,也要和我家几个下人动手不成?”龙啸云问。

立刻就有人帮腔道:“什么一流剑客,到了四爷府上,也支配和四爷的手下过过招。”

巴英伏在苏阳耳边小声的提醒道:“公子,我来!您万万别中他们的计,你一动手,身份就降了,明天就能传遍整个江湖,说您还不如龙家的家丁。”

苏阳笑了,把剑递给巴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拿着这柄剑,谁敢动你,你就砍死谁,无论是谁,我给你做主!”

巴英大喜,持剑在手跳起来刷刷刷的耍了几个四不像的剑花,冲着两个家丁怒目而视,那两个家丁得了龙啸云的指示,也不敢不动手,大步朝巴音走去,举起棍子搂头便打。

巴英怪叫一声,下意识的举剑去挡。

周围席中顿时暴起一阵哄笑。长剑薄而细,铁棍粗长,绝没有硬碰硬的道理。众人满心以为长剑要被砸成两半,让苏阳出一个大大的丑。

谁知道苏阳的青钢剑经过锋锐强化之后,已非凡品,就听嗤的一声轻响,铁棍居然背从中削成两半。

长剑过处,还顺带着割掉了握着铁棍的一跟手指,持棍的家丁顿时痛呼着退后几步。

巴英一愣。傻傻的望着长剑片刻,有点手足无措。

苏阳淡淡的提醒他:“有人打你,你去打他。这种事是理所当然的,谁也不会说什么。”

巴音这才反应了过来,大吼一声:“他奶奶的,你们两个王八蛋。平日就欺负老子。老子今天非砍了你们不可!”

说完,他居然舞动着长剑朝这两名家丁主动冲了上去,看他的剑法杂乱,毫无章法,宛如泼皮斗殴,但青钢剑锐不可当,这两个家丁哪里敢硬接,顿时被他逼的连连退后。

巴英得理不饶人。追着后面一通乱砍,嘴里大吼大叫。倒是有点虎虎生威的味道,两名家丁在大厅里狼狈逃窜,不时的被剑锋带中,发出一声声惨叫,好好的一场酒席,立刻被搅成了一场闹剧。

龙啸云眉头微微一皱,看了看李寻欢,而李寻欢却是端着酒面露微笑,自饮不语。

无奈之下,龙啸云又朝酒席上的一条大汉使了个眼色。

大汉立刻明白了,刚要站起来,忽然肩头上被人按住了,传来一股巨力,只能依旧坐在原地。

苏阳一只手按着大汉的肩膀,一只手端着酒杯,笑嘻嘻的说:“来来来,这位兄弟,我敬你一杯。”

那大汉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只能讪讪的笑了笑。

“够了!”龙啸云终于忍不住,重重的一拍桌子,喝到:“苏少侠,你就任由巴英在这里搅扰不成?”

“别人不去惹他,他自然也不会去惹别人。”苏阳道。

龙啸云终于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那两名家丁如蒙大赦,立刻退出了大厅,巴英像是哥得胜的将军,典着肚子,得意洋洋的回来,站在苏阳身后。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龙啸云嘴上说不介意苏阳伤子之仇,可是分明是因为顾忌李寻欢,他一开始想杀巴英,落一落苏阳的面子,没料到最后却搞的自己下不了台。

这时候在座的人个个成了锯了嘴的葫芦,即不好去和正在火头上的龙啸云说话,免得自找晦气,更不能主动跟李寻欢和苏阳说话。

李寻欢见状,摇了摇头,开口道:“我昨日在此,还没有听说秦重受伤,却不知梅花盗在哪伤的人,又是何时伤的人?”

龙啸云脸色不太好看,心不在焉道:“昨晚你走之后不就,就在我们家后园,冷香小筑旁的梅花林里。”

李寻欢道:“他还伤了什么人?”

龙啸云道:“贤弟也许还不知道,此人每天晚上素来只伤一人,而且绝不会在三更之前出手!”

他勉强笑了笑,道:“他杀人的脾气就好像有些人喝酒一样,不但定时,而且定量。而且一定会再来。”

李寻欢皱眉道:“为什么?”

龙啸云又摇了摇头,缓缓道:“他的对象既非秦重,也不是我。而是林仙儿。”

李寻欢微笑道:“这倒是不错,武林第一美人的风姿,自然是谁都想见一见的。”

龙啸云道:“正是如此,梅花盗昨晚上到‘冷香小筑’去,想不到秦重恰巧在那里,竟做了她的替死鬼。”

两人对话之时,苏阳一直在听,很安静的在听,偶尔和李寻欢暗暗的相视一笑。

秦重的事,苏阳已经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李寻欢。

李寻欢目光闪动道:“莫非秦大少爷也是她的裙下之臣么?”

龙啸云苦笑道:“他本来倒还蛮有希望的,只可惜现在……”

“现在只怕谁也没有希望了。”苏阳忽然开口道。

“看来苏少侠已经胸有成竹,有十成把握除掉梅花盗,抱的美人归了?”龙啸云似笑非笑的说。

“我若是除了梅花盗,岂不成了在座这么多少年英豪的仇敌了?”苏阳摇摇头。

“那是为什么?”

“红粉骷髅虽说本是一物。可是愿意成为红粉裙下之臣的人不少,而愿意成为骷髅裙下之臣的,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苏阳道。

“你的意思是。林仙儿已经死了?”龙啸云先是一惊,随即摇摇头:“不可能,绝不可能。”

“你怎么又能肯定她没死?莫非你才见过她?”

龙啸云自信道:“兴云庄虽然不是什么龙潭虎,但是为了防备梅花盗前来下手,如今已经是群雄荟萃,而冷香小筑外更是有三班暗哨,梅花盗绝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杀人。只不过。苏少侠你是怎么知道林仙儿已经死了?”

“我杀的。”苏阳说。

“什么!”这下非但是龙啸云,整个酒席里一大半的人都站了起来,一个个朝苏阳怒目而视。有几个年轻人甚至已经忍不住的把手按在了兵器上。

唯独李寻欢依旧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静静的在喝他的酒。

苏阳打了个响指,站在他身后的巴英递了一个包裹过来,苏阳接过包裹。随手朝桌上一抛。包裹砸在桌子上,发出哐当一声。

龙啸云皱着眉,缓缓的打开这个包裹。

只见包裹里装着一对青色的长手套。

龙啸云脸色一变,失声道:“青魔手!”

“不错,青魔手。”苏阳道:“她拿着青魔手来杀我,然后被我杀了,就这么简单。”

青魔手,林仙儿。梅花盗。

无论哪一个,都足以在江湖中引起轩然大波。

甚至梅花盗在江湖中的名气。还不如那个神出鬼没,在兵器谱上排行第九的青魔手。

林仙儿怎么会有青魔手?她为什么要去杀这个快剑校赫?

大厅里已经炸了锅,说什么的都有。

龙啸云缓缓的一挥手,压制住了大厅里的议论声,他盯着青魔手仔仔细细的看了看,摇头道:“真正的青魔手,至少我没有见过,所以我也不敢确定这是真是假,但是苏少侠,你说林姑娘拿着这个青魔手去杀你,然后又被你杀了,这点却绝对不可能。”

他一字一句道:“林姑娘就在后面的冷香小筑,你若是不信,可以自己去看!”

后园中梅花仍无恙,仿佛比十年前开得更盛了,但园中的人呢?

人纵然也有梅花那一身傲骨,却又怎禁得起岁月的消磨?花谢了还会再开,但人呢?人的青春逝去后,还有谁能再追回?

铁传甲带着巴英在外面等候,后院中除了梅林,就只剩下李寻欢和苏阳。

“所以说,人不要等到年华已逝,再去追悔感叹。” 苏阳道。

“我只是奇怪,你真的杀了林仙儿?”李寻欢问。

“不错。”苏阳点点头,把事情大概的经过告诉了他。

“这倒是奇了。”李寻欢道:“难道遇见了鬼?”

远处的小楼头有一点灯火,正是冷香小筑,林仙儿住的地方,冷香小筑中似乎有人影闪过。

“我奇怪的是,阿飞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苏阳道。

李寻欢笑了笑:“那个小伙子似乎天生就有一种洁癖。”

“洁癖?”苏阳问。

“不错。他只在兴云庄外看了一眼,就觉得这个地方并不干净,很脏,所以他不想进来。”李寻欢苦笑道。

“很脏?”苏阳重复了一遍。

“是的,他说的就是‘很脏’这两个字。”李寻欢道。

苏阳望着冷香小筑周围的梅花林,道:“脏不脏的不知道,不过我们如果想要进入小楼看看那位红粉骷髅,恐怕要打几架才行。”

“你怕打架?”李寻欢笑道。

“我怕打完了架,我们就变成梅花盗了。”苏阳说:“梅花盗杀了林仙儿,岂非理所当然?”

“林仙儿可以住在小楼里,但并不代表小楼里的人就一定是林仙儿。”李寻欢点点头。

就在这时,静寂的梅林中,忽然发出一声轻笑。

苏阳和李寻欢的脸上还挂着笑容。可是他们的整个人立刻变了,就在这一刹那间,两个人的身体忽然变得很轻很轻。似乎向在风中漂浮的雪花一样,无声无息的飘像了声音发出的地方。

仿佛听到一声女子的惊呼,只不过呼声很轻。

接着,不远处的一株梅树后,两条人影骤然分开,一条白色的人影从后面逃走,却另有一条黑色的人影迎面向稍微靠前一些的李寻欢扑了过去。

这人的身形异常高大。来势更快得惊人,人还在两三丈外,已有一股凌厉的掌风直逼李寻欢的眉睫。这人仿佛存心要将他立毙掌下。凌厉的掌力,已将他所有退路全都封死。

对手有两个人,先全力杀掉一个再去对付另一个,这是很正确。也很老辣的选择。

只可惜他找错了人。柿子本应该捡软的捏的。

实际上这里这里除了他之外,根本没有软柿子。

李寻欢身形突然向后退了出去。他身形的变化,竟似比鱼在水中还要灵活。

黑衣人厉叱一声,掌力又呼啸着向他压了下来。

李寻欢箭一般退了出去,身子几乎已和地面平行,他的手似乎并没有什么动作,但飞刀已射出去。

刀光一闪,如黑夜中的流星!

黑衣人忽然狂吼一声。冲天飞起,凌空转了个身。“飞鸟投林”向梅林后如飞奔逃了出去。但还没有走两三部,黑衣人就已倒下!

雪地上已多了一串鲜血,黑衣人双手捂着自己的咽喉,鲜血还不停地自指缝间泌出,那柄发亮的小刀,已被拔了出来,就抛在他身旁。

李寻欢俯身拾起了他的刀,也看到了黑衣人那张已因痛苦而痉挛的脸,他失望地叹息了一声,喃喃道:“你既非梅花盗,何苦要逼我出手呢?”

那人咬着牙,喉咙格格作响,却说不出话来。

苏阳已经赶了上来,望着黑衣人幽幽道:“他连青魔手都不要了,恐怕自己这条命也早不在乎了。”

“只可惜伊哭花了七年时间炼制了青魔手,又花了二十年时间生养调教了一个儿子,却不明不白的死在我手里。”李寻欢叹道。

那人喘息着,目光中充满了怨毒之意,眼珠子都快凸了出来,他似乎还想挣扎着说话,但稍微一用力,鲜血又飞溅而出,终于再也动不了了。

“看来你又多了个难缠的敌人。”苏阳道。

“青魔手算不上难缠。”

李寻欢望着淡白色人影逃走的方向,正是冷香小筑,他缓缓道:“真正难缠的,恐怕还是楼里的那个人,一会是秦孝仪的儿子,一会又是伊哭的徒弟,看来这位林仙儿空闲的时候还真不多,眼光也不错,约会的倒全都是名家的子弟,但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男不多情?这又不是什么犯法的事,她为何要这么怕人撞见呢?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秘密?”

“死人去和别人约会,当然会显得神秘一点。”苏阳道。

“你确定你已经杀了她?”这是李寻欢第二次问同样的问题。

“你的飞刀出手之后,能确定对方是死人吗?”苏阳反问。

“如果不能确定,我的飞刀就不会出手。”李寻欢说。

“我虽然不会你的飞刀神技,但死人活人我还是可以分辨出来的。”苏阳笑道:“更何况我用的是鱼肠。”

“藏剑山庄的鱼肠?”李寻欢意外道。

苏阳点点头,手一翻,掌中已经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剑。

“看起来,我们要把整个江湖的人都得罪光了。”李寻欢笑道。

“我觉得应该是别人担心,同时得罪了我们。”苏阳不在乎的说。

就在此时,他们的目光同时落在身前的梅树上,似乎发现了一些很有趣的事。

风穿过梅林,积雪一片片落了下来。

“藏剑山庄家传武功不弱。”李寻欢淡淡道。

“我的武功也不弱。”苏阳笑嘻嘻的说。

“好,交给你。”

四个字说完,李寻欢人已经在十几丈之外,飘向了远处的小楼。所过之处一路上传来几声轻哼,周围的梅林被压倒了几片。

苏阳则缓缓的回过头。冲着一棵树道:“你不错,没有在背后出手,可是你记住。若是想要杀人,千万不要在动手之前流露出杀气。”

树后面缓缓的走出来一个人,大冷的天,这个人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绸扇,不仅显得潇洒,更说明他的内功已经有了很不错的火候。

他的脊梁却挺得笔直,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一柄出鞘的剑。

“没有杀气,又怎么杀人?”那人问。

“你要杀我?”苏阳晃了晃手里的短剑:“我原本还准备把鱼肠还给你。”

这人正是就是藏剑山庄的少庄主游龙生,他摇摇头。冷笑道:“你以为只有利剑宝刀才能杀人?没想到到了你这种层次,还停留在兵器之利上,看来快剑校赫只不过是浪得虚名而已。”

苏阳望着游龙生,摇头道:“你说错了两点。”

“哪两点?”

“第一。我还给你鱼肠剑。并不是让你来杀我,而是因为这柄剑本就是你的。第二,无论是内功、轻功、剑法,甚至兵器之利,都可以杀人,如果你的武功还没有到李寻欢那种地步,就最好不好认为兵器不重要。”

“要杀你,凭我手中的剑已经足够。不需要鱼肠。”

“我实在搞不懂,你们为什么一见面就一定要杀人?”苏阳摇头道:“难道就因为一个女人?”

游龙生皱眉道:“你不配说她!动手吧!”

话音刚落。他已出剑。

他的剑还没有完全抬起来,一片片积雪似乎已经被一种无形的劲气震得粉末般四散飞扬,接着,寒光一闪,这柄剑已经到了半空,来势奇快,剑气激荡不已,剑势凌厉,朝苏阳当胸刺下。

好快的剑。

不仅快,这柄剑似乎已经算准了一切,将苏阳的全身笼罩在见光之下,苏阳若是向左闪避,右肋就难免被剑锋洞穿,若是向右闪避,左肋就难免被洞穿,若是向前闪避,背脊的正中就要多个窟窿,因为他无沦如何闪避,都不可能比这一剑更快!

人永远不可能比剑更快。

所以苏阳也只有出剑,以快对快。

青钢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剑鞘。

叮叮叮,一连串密集的金属碰撞声中,两柄剑已经在半空中连续撞击了十余下,剑气激荡之中,两人周围方圆一丈内雪花片片飞起,疾人的脸上,居然隐隐发痛。

“你的剑不慢。” 游龙生这几个字说完,已经又刺出了五剑,每一剑走指向苏阳要害。

于是又是几声轻响,青钢剑在苏阳身前划过一道半圆,把身体前放所有的漏洞一一封住,但苏阳的人却不得不退后了一步。

游龙生冷哼一声,又是更快的五剑此处,嘴里傲然道:“但剑道绝非一味防守,你我已经交手二十八剑,你却连一招进攻都做不到,而防守的范围也从身前三尺,退到一尺,脚下朝后退了三步,你败像已露。”

他一边说话,手上却丝毫不慢,反而更加迅捷,剑光如电,一道接着一道轰击向苏阳,一道比一道更快,更凌厉,更挥洒自如,梅林中的剑风呼啸已经连声了一片,一柄普普通通的剑在他手中,宛如一条在云中涌动的巨龙,阵阵龙吟居然像是风暴之音。

他每出几剑就要向前跨出一步,而苏阳则是退后半步,谁都能看出来,这样下去,苏阳早晚要被剑光刺中。

苏阳沉默不语,死死的盯着他的每一剑,而游龙生却饶有闲暇,如同闲庭信步一般,其中高低胜负似乎已经分明。

又是三剑轰出,游龙生冷笑道:“看在你也是剑道中人的份上,你若弃剑,留你一个全尸。”(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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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常发大章,因为起章节名字实在很烦~~~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一力降十会,快刀斩乱麻

() “主动弃剑,我留你全尸!”

游龙生一声爆喝,手中长剑直奔苏阳咽喉,真气在剑身上激荡着,居然真的发出了一声龙吟般的轻响,看起来准备毕其功于一剑,彻底结束这场战斗。

一片雪花落在剑身上,薄薄的雪花瞬间融化,被剑身上的真气震成了无数肉眼不可见的水珠向四周溅shè而去,剑尖已经指向苏阳的咽喉。

然后就听到一声悲悯,好像一条龙被狠狠的一棍子打断了脊梁。

剑尖被两根手指牢牢的夹住,停留在苏阳的咽喉前,剑身不住的扭动着,任凭游龙生涨红了脸,怎么样催动也没法再向前前进一寸,他猛地朝后撤剑,想要把剑,可是他连续发了几次力,剑却像是长在苏阳的手指间,纹丝不动。

yīn沉的天空中又开始飘雪,雪花一片片的从他们两人之间飘落。

苏阳望着游龙生,淡淡的说:“我一共让你三十二剑,只为了看清楚藏剑山庄的剑法,你的剑法不错。”

游龙生的脸比雪花还要惨白,他忍不住的问:“你,你用了什么妖术?”

“妖术?”苏阳道:“如果你觉得这是妖术的话,那么只能说明你还没有明白,只要能够取胜的就是武功。”

“只要能够取胜的就是武功?”游龙生满脸的怒容和不服气,低吼道:“那你为什么带着剑,你这样的人,对剑道不诚,不配用剑!”

“剑道不诚?”苏阳忍不住仰天大笑:“你以为你一身白衣,就可以和那个人一样,跟我谈剑道,跟我谈诚?你若是诚,又怎么会为了和一个女人**,把家传的鱼肠送去讨好人家。你这种所谓的剑道之诚,和去青楼里**.婊.子有什么区别?”

“你不懂,你不懂!”游少庄主狂吼道:“你根本不懂剑,也不懂她”

话音刚落,他忽然手中一轻,拽剑的力气全部反震回来,顿时踉跄着向后退了三四步。

苏阳已经松开了手指,望着他摇头冷笑:“你这种激将法,实在很老套,不过看在你刚才没有背后出剑的份上,我给你这个机会,也罢,我门就再比一次剑?”

“哼,比剑你决计不是我对手,但谁知道你会不会又用什么妖术!”游少庄主道。

“只用剑。”苏阳道:“不过有个条件。”

“只要你不用妖术,随便什么条件我都接受。”游龙生自信满满,从刚才交手的过程来看,单从剑**苏阳绝不是他的对手。

苏阳指着前方的小楼道:“你若是输了,就告诉我,兴云庄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栋小楼里的人到底是谁。”

游龙生脸sè微微一变,惊诧道:“你什么意思?”

“你当然知道我什么意思,刚才伊哭的大徒弟在这里和人约会,你就在附近,他们好像也没有任何避讳你的意思,你躲在这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想必对于兴云庄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看的一清二楚。”苏阳道。

“胜过我再说吧。”游龙生双眼微眯,缓缓的抬起了自己的剑,寒声道:“动手吧!”

话音刚落,他就已经出手,长剑上下翻飞,连续化成一朵五瓣梅花状,五剑刺向苏阳胸膛.

明明手中只有一柄剑,但五处都是致命的要害,似乎已经做到了一剑化五,躲过一剑就无法躲开另外四剑。

苏阳只出一剑。

游龙生甚至根本没有看清楚这一剑从何而来,就已经被剑尖抵住胸口。

“怎么可能!”游龙生脸sè惨白,望着胸口的剑,不可思议道:“世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剑,这样的剑法?”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如果你的脑子里少一些jīng.虫,多用些心思在武功上,几年之后你也可以使出这样的一剑。”

苏阳取出鱼肠剑抛在他的脚下,淡淡道:“说完了赶紧离开兴云庄,回你的藏剑山庄,再留在这里纠缠下去,你就毁了。”

游少庄主脸sè变化几番,额头上渗出黄豆大小的汗珠,嘴角微微颤抖了两下,忽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我已经说了,我只能说这么多。”

“已经说了?”苏阳一愣,随即就看到游少庄主的表情里已经带上了一股死气,心中一惊,立刻就要撤剑。

却已经来不及了,游少庄主大吼一声,大步朝前走出一步,抵在他胸前的青钢剑立刻透体而过,穿过了他的心脏。

“我,我没有食言,我已经说了,可,可我却不能说。”

游龙生瞪大了眼睛,断断续续的说完这句话,终于气绝生亡。

看起来,他想告诉苏阳什么,可是因为他藏剑山庄少主人的身份,有些话又不能明着说出口,甚至宁可去死,也不能直接说。

望着游少庄主的尸体,苏阳再次陷入了沉默,开始回想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从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开始想起。

灵光一线,脑中忽然出现了他最后几招。

一剑五分,成梅花状,刺向自己的胸膛!而梅花盗的拿手绝技,岂不正是在对方的胸口留下五个梅花一样的伤口?

难道说真正的梅花盗是这位游少庄主,他被林仙儿所迷惑,暗中冒充梅花盗,充当林仙儿的傀儡,而他是名动江湖的藏剑山庄少庄主,所以在背自己打败之后,为了维护家族的名声,宁可死也不能直接承认这一点。

这样倒也能解释的通,如果他那一剑五分梅,可以杀了自己,那么自然不用履行约定回答自己,而若是杀不了自己,那么他就已经做好的自杀的准备,同时通过这一剑告诉自己他所知道的,也不算食言。

但问题是,他亲眼看见林仙儿和伊哭徒弟的约会,怎么可能和忍得住躲在一边?原剧情里这位游少庄主可是很善妒的。

还是说林仙儿的的确确已经死了,所以刚才和伊哭约会的,根本不是林仙儿,因此游龙生也没当一回事?但如果不是林仙儿,伊哭的徒弟怎么会把青魔手送人?

目光眺望处,李寻欢的身影已经不知所踪,小楼的大门却已经开了,看样子他已经进了小楼。

可李寻欢并没有见过被自己杀死的林仙儿,因此只要小楼里有一个绝sè的女人,告诉李寻欢自己就是林仙儿,那么李寻欢就会得到错误的判断。

自己必须亲自去看一看!

想到此处,就要朝小楼走,还没有走出梅林,身后一片喧哗,院子外面就冲进来一群人。

龙啸云正在其中,还有那个在梅大先生处逃了一条命的秦孝仪也沉着脸在人群之中。

伊哭徒弟的游少庄主的尸体就在苏阳的脚下,手中的青钢剑还沾着血。

一个颧骨高耸,满面威严厉的老人厉声喝到:“这两个人是谁杀死的?”

这人威严沉重,平时也带着三分杀气,正是江湖中人人都对他带着几分畏惧的铁面无私赵正义赵大爷。

苏阳笑了笑,道:“难道你没有长眼,脖子上的洞是小李飞刀shè的,胸口上的洞是我的青钢剑刺的。”

赵正义目光如刀,瞪着他,厉声道:“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秦孝仪不yīn不阳的说:“快剑校赫入关之后,似乎专门和正道中人为敌,大半夜的到这里来,难道说是有什么事被游少庄主撞破了,所以才杀人灭口。”

龙啸云却道:“各位,苏阳是我兄弟的朋友,我可以担保,他绝不是梅花盗!”

他好像生怕别人没有想到梅花盗三个字,故意把话题朝这方面引,原本‘为什么要杀人’的话题,就直接变成了‘是不是梅花盗’。

“龙四爷倒是好眼光,只可惜你说我不是梅花盗,只是用义气担保,却不足为信啊。”苏阳嗤笑道。

“我不是相信你,我是相信李寻欢的人品,他绝不可能和梅花盗这样的人成为朋友。”龙啸云一边说,一边走上前来,就要去搂祝赫阳,好像很亲热的样子。

苏阳一闪身让过了龙啸云,笑道:“别,龙四爷,你搂住了我的肩膀,要是有人动手,我的剑可就拔不出来了。”

“你又不是梅花盗,谁会朝你动手,我第一个不答应。”龙啸云道。

秦孝仪立刻接话道:“龙四爷的意思就是说,如果他是梅花盗,我们动手,你就不会反对了?”

龙啸云呵呵一笑道:“真的梅花盗,当然武林共讨之,可是苏阳怎么会是梅花盗呢?”

话音未落,人群外传来一阵sāo动,有个虚弱到了极点的声音响起:“他,他就是梅花盗!”

顺着声音的来源,人群纷纷如cháo退向两边,让出一条路来。

两个家丁抬着一张担架,担架上躺了一个上身缠满了绷带,面如淡金的年轻人,居然是秦重。

担架一前一后,各有一人,前面的这人瘦如竹竿,面sè腊黄,看起来仿佛是个病夫,但一双手却长垂至膝盖,正是以摩云十四名震天下的摩云手公孙摩云。

而走在后面的那人始终面带笑容,背负双手,看来又仿佛是个养酋处优的富家翁,见到此人,龙啸云急忙上前几步,笑道:“怎的非但摩云先生大驾光临不说,连田七爷也到了,也不派人只会我一声,我好叫人去迎接。”

田七爷哈哈一笑,道:“无妨无妨,秦公子被梅花盗所伤,既然梅大不肯来治,我等侠义辈却义不容辞,好在幸不辱命,总算保住了秦公子这条命。”

秦孝仪抱拳道:“多谢。”他看了一眼苏阳,对担架上的秦重沉声道:“儿啊,天下正道英雄在此,你到底是怎么受伤的,被何人所伤,不妨一一道来,你不必害怕,这这么多英雄在此,任凭是谁,也动不了你分毫。”

田七拍着秦重的肩膀笑道:“好侄子,若是有人要朝你动手,那就是做贼心虚了,你只管放心大胆的说。”

立刻有家叮和了软垫,扶起秦重躺在软垫上,秦重抬起手,指着苏阳,虚弱的说:“就是,就是这人,我那rì在后院,见到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朝小楼走,便上前,上前喝问,他忽然出手,趁我猝不及防之下,伤了我,若不是当时我昏迷了过去,就已经死了。”

“你还有什么话说?”秦孝仪问苏阳:“我儿子缉捕梅花盗,你若不是梅花盗,为何要伤他?”

“这里有我说话的份吗?我说出来的话又有人信吗?”苏阳摇摇头,道:“秦重,我只问你,你胸口的伤势是两颗铁胆造成的,那两根铁胆莫非是我的?梅花盗莫非和你秦家父子一样,用的是铁胆?”

摩云先生望着秦重,冷冷的说:“秦公子,你的伤口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是他说谎,就是你在说谎了?”

“各位前辈大侠,我决计不敢说谎!”秦重虚弱道:“我的伤就是苏阳用剑刺的。”

田七冷笑一声,弯下腰缓缓的解开秦重身上缠绕着的纱布,露出了皮肤下的伤口。

整个胸腹之上,只有心脏一边,有五点梅花一样的血点,看起来像是被剑之类的兵器刺伤的,而其他地方却完好无损,之前的铁胆打击造成的伤口,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阳看看田七,淡淡道:“田七爷的医术也算是了得了。”

田七背着手微笑不语。

“事到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狡辩诬陷田大侠?”

摩云先生冷冷道:“我且问你,梅花盗和你快剑校赫几乎是同时崛起,你用剑,他也用剑,你轻功不弱,他也不弱,他刚在兴云庄附近出现伤人,你就出现,你若不是梅花盗,还有谁?”

“你莫要忘记了,我是和李寻欢一起来的,莫非他也是梅花盗?”苏阳道。

龙啸云连忙道:“正是,我寻欢兄弟和他一同前来,想必可以为他作证。”

“那么李探花现在何处?”田七问。

“我那兄弟是**探花,自然是在那小楼里了。”龙啸云笑道:“诸位稍等,来来来,我这就去请他出来。”

说完,他已经窜向小楼,从敞开的大门走了进去。

片刻之后,龙啸云从小楼里出来了,但神情却不太对。

“小楼里没人。”他沉着脸说:“一个人也没有。”

“一个人也没有?”周围有几个青年人下意识的就问:“林姑娘呢?”

龙啸云沉声道:“林姑娘也不见了。”

顿时沧狼狼一片刀剑出鞘之声,十几把兵器已经对准了苏阳,有人厉声喝道:“你还不承认!”

“快说,林姑娘在哪!”

“若是林姑娘有个好歹,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龙四爷,还多说什么,此等武林败类,人人得而诛之!”

秦孝仪一挥手:“来人啊,给我把那个姓铁的,和巴英绑了!不,巴英直接乱棍打死!”

立刻就有几个武功不弱的人掉头出了院子。

苏阳一言不发的望着这些人,这不是百口莫辩,而是他们原本就没准备让自己辩解,这摆明了就是一场构陷,即便做的不是太完美,但是有几位赫赫有名的正道大侠出面,就算没有任何证据,也足够给自己定罪了。

“看来你无话可说了吧。”摩云先生道:“说不定李寻欢也是你的同党,难怪他十几年不露面,一出现就回到兴云庄,原来就是要掳走这位天下第一美人!只不过见你败露了,他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什么小李飞刀,不过是个浪得虚名的懦夫罢了!”田七摇头叹道:“只可惜,我和他相交多年,却没认出他的真面目,真是可叹可悲。”

秦孝仪道:“田七爷不必自责,大jiān大恶之人必然善于伪装,像田七爷这等正道君子,哪里晓得他们这种人的鬼域伎俩,好在今rì群侠毕聚,,终于揭穿了这两人的真面目!”

“正是,武林虽大,定要这二人再无容身之地!”摩云先生道:“龙四爷,你一片义气之心令人佩服,如今真相已明,你也算是尽到了朋友之义了,就不必再维护他二人了吧。”

“哎,我管不了了!”龙啸云重重的一跺脚,望着小楼和苏阳,脸上尽是失望的神情,转身离开了后院。

“龙四爷果然是重义气的好汉子,明知道李寻欢和苏阳是梅花盗,却不肯对他们下手!”有人议论道。

“龙四爷义薄云天哪个不知,只可惜交错了朋友啊。”

“那又怎样,能大义灭亲,更显得豪侠本sè,将来江湖里提起这件事,哪个不跷起大拇指赞一声龙四爷好汉子!”有人说。

不多时,刚才出去的几个汉子匆匆忙忙赶来回报,铁传甲和巴英已经不知去向。

……

苏阳望着这些人,脑子里想的却是李寻欢。

那栋小楼在梅林包围之中,屋檐上落满了雪,楼中烛光摇曳,却没有一丝的声音。

秦重的伤势,和这些人众口一词都不足为奇,完全可以事先安排好,就算是秦重已经死了,也完全可以在他的尸体上做文章,这些人的目的,无非就是搞臭自己和李寻欢,尤其是李寻欢。

他们未必敢朝李寻欢动手,因此就来对付自己,认为只要制住了自己,能逼自己承认李寻欢也是梅花盗,那么在场这些人的江湖地位的名声,只怕会立刻暴涨。

这都无所谓,一群跳梁小丑而已,但真正让苏阳感到意外的是,李寻欢怎么会不见了?

以他的武功和心机,无论楼里有怎样的机关、高手也未必困的祝蝴,自己亲眼看他进入小楼,可是怎么一转眼,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他就消失了?

莫非小楼里有林仙儿的鬼魂,迷惑住了他?

“难道是龙啸云进去,趁着他不备,制住了他?”猛然想到这种可能xìng,似乎现在看来也只有这种可能xìng。

一定要进入亲眼看一看。

想到此处,苏阳原地跃起,朝小楼方向飞掠而去,后面立刻传来一阵叫嚷。

“梅花盗要跑,快拦祝蝴!”

“贼人休走,看镖!”

一片嗖嗖嗖的暗器声在身后响起,像是下了一场暗器雨,其中两颗铁胆的声音犹未震耳,转眼之间,就已经到了身后。

苏阳看也不看,反手就是一掌,掌力到处,震落了一地的暗器,人已经窜进了小楼。

所谓的小楼,实际只有两层,眼前正是第一层,房间的四角各有一盏防风的灯,灯光隐shè之下,整个房间空无一人。一条蜿蜒的楼梯通往小楼的二层。

后面的追兵已经到了小楼外,苏阳根本来不及走楼梯,脚下发力,整个人原地冲天窜起,以掌护面,啪的一声将第一层第二层之间的楼板击穿,整个人已经冲到了第二层。

人还未落地,青钢剑已经在身体周围划出一圈密集的剑光,挡住了四面八方可能出现的袭击。

但依旧什么都没有,没有想象中的偷袭,没有死人,也没有活人,没有李寻欢,也没有林仙儿。

第二层比第一层还要空,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一张书桌,桌上有一杯酒,一只酒壶。

伸手握住了酒壶,酒壶里的酒还是温热,显然不久前有人喝过,想也不想就揭开酒壶盖子,一仰头喝光了壶中酒。

好酒,无毒。

楼下的喊杀声已经响起,木质地板上轰轰轰出现了几个大洞,田七等人也从一层冲上了二楼,将苏阳困在墙角。

苏阳再次跃起,既然可以冲破第一层和第二层之间的楼板,再冲破房顶突围而出不是难事。

流年掌击在房顶,但却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将房顶击穿,一道月光头破损的屋顶投下来,借着月光可以看见,小楼的屋顶里,居然有三四层厚厚的金丝石棉网。

“你跑不了了!”摩云先生冷笑道:“这座小楼我们早就已经加固,就是为了对付梅花盗的,只要有人进来,就绝不可能再出去。”

说完,他也一掌打在墙壁上,墙上应声破了一个洞,可是洞里却也有同样的网。

那李寻欢究竟在哪里?苏阳唯一的疑问,前后不过几柱香的时间,酒还是温热的,既然小楼只能从大门进出,那么李寻欢呢?

说话之间,田七横过了一条镔铁棍,摩云先生双手已经微微发白,赵正义和秦孝仪等人也从四周围了上了。

“你只要肯认罪,指证李寻欢,我们不杀你。”摩云先生冷冷的说。

“你武功虽然不错,但是想从我们这么多人的手里讨到好,那是决计不可能的。”

“非但不杀你,还让你大大的享福。”田七皮笑肉不笑道:“你要做的仅仅是悔罪,招供,指认,到时候,你苏阳在江湖上依旧是条汉子,我们还不妨交个朋友。”

苏阳淡淡道:“我朋友虽然不少,但是和田七爷这样的大侠交朋友,我却是高攀不起。”

田七脸sè一沉,目中立刻现出了杀机。

江湖中人人都知道田七爷翻脸无情,脸上一瞧不见笑容,立刻就要出手杀人,谁知此番他非但没有出手,而且连话都不说了。

“田七爷愿意和你交朋友,已然给了你天大的面子,你休要不知好歹。”秦孝仪道:“你只要能幡然悔悟,老夫也不计较你的伤子之仇,如何?”

苏阳望了望头顶的网,在看看眼前这群人,忽然笑了。

“你居然还能笑的出来?”秦孝仪道。

苏阳完全没有一点深陷重围的觉悟,反而很悠然道:“我现在既然是梅花盗,那么就已经成了宝贝疙瘩,只因杀了我这梅花盗之后,非但立刻荣华富贵,美人在抱,而且还可换得个留芳百世的美名。而问题是,梅花盗若是自己不招认,那你们这一番动作,岂不是白忙活了?若是不招认,将来李寻欢来为我寻仇,你们哪个能抵的住?”

赵正义扳着脸道:“黄金美人,等闲事耳,我们杀你,只不过是为了要替江湖除害而已。至于你是不是梅花盗,已有公论,任你百般抵赖也逃不过悠悠众口!”

苏阳大笑道:“好冠冕堂皇,果然不愧为铁面无私,侠义无双!”他**着青钢剑的剑柄,淡淡道:“但阁下为何还不出手呢?”

赵正义的目光随着他的手转来转去,也不开口了。

苏阳道:“哦,我知道了,田七爷一条棍棒压天下,赵大爷想必是在等着田七爷出手,田七爷自然也是义不容辞的了,是么?”

田七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

苏阳道:”田七爷难道也在等着公孙先生出手?嗯,不错,公孙先生摩云十四式矢矫变化,海内无双,自然是应该让公孙先生先出手的。”

公孙摩云就好像忽然变成了个聋子,连动都不动。

苏阳仰天大笑道:“这倒怪了,四位既然都要擒我,却又都不肯出手,莫非四位都不愿抢先争功,在互相客气?”

脸上虽然在笑,但心里却同样的奇怪。

自己不是李寻欢,李寻欢一刀在手,自然无人敢动,可是自己的剑法在江湖中也就是一流而已。如果按照江湖中对于自己的评价,他们四个人一起动手,就算两个自己也跑不掉,那他们为什么宁可听自己的羞辱,就是不出手?

难道他们想要金丝甲?

可是金丝甲在除掉了‘梅花盗’之后作用已经不大,其价值甚至还不如青魔手,何必大费周章,就算是为了金丝甲,他们也大可以直接动手,杀了自己之后再取。

就在此时,田七终于沉声道:“到了这时候还犹豫什么,一起动手拿下此人再说!”

赵正义、秦孝仪和摩云先生相视对望几眼,同时点了点头。

一瞬间,四人暴起发难。

一条三尺二寸长的镔铁大棍,已毒蛇般的朝苏阳双腿抽去,两颗黑黝黝的铁胆,一前一后呼啸着砸向苏阳双肩,一对惨白的摩云手,如云般朝苏阳前胸飘来,一只大脚猛踹苏阳腰肋。

一瞬间,四周涌起压迫的劲力,整个小楼里响起呼呼的风声。

但同样是看到这些人朝自己下手的这一瞬间,苏阳却忽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大棍虽然刚猛,铁胆虽然威风凛凛,摩云手也算一流了,赵正义的拳脚功夫也很不错,四个人在江湖里都不是浪得虚名的人。

但这些人的武功比起自己,实在还是差了一截,很大的一截。

四种攻击,看起来吓人的狠,周围跟上来的喽啰门也已经叫好声响成了一片。但在自己的眼中,他们实在太慢了,也太弱了,动作犹如放慢动作一般。

这只不过是四个连兵器谱前三十名都没有进的人。

老虎和野狗之间的较量,野狗自以为厉害不顾一切的挑衅,而老虎只要轻轻的一挥爪,就可以把野狗撕成碎片。

这么简单的事,而自己这只老虎呢,却傻乎乎的和他们废话了半天,任由他们聒噪。

究其原因,大概是习惯了之前剧情的诡诈权谋,所以进入这个剧情以来,一直都在忍耐,一直都在等,想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直在找理由,找杀他们的理由,找故事的真相!可这里不是地球,自己也并不是法官,杀人何必要这么多理由,我认为你该死,我就杀你,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嘛?

自己来这里,难道不正是要大开杀戒,把这帮沽名钓誉,假仁假义的王八蛋全部干掉吗?

而结果呢?勉勉强强的杀掉了林仙儿自己还差点死了,秦孝仪跑了,杀龙小云也没有完全得手。

自己劝李寻欢,杀他个山河变sè,rì月动摇,自己做到没有,自己的青钢剑是不是也已经蒙尘?

现在,李寻欢这个心软的家伙不知去向,难道不正是老天给自己一个放手大杀的机会?

以前的自己没有这种实力,只能靠着yīn谋诡诈取胜,可是今时不同往rì,只要江湖中绝顶高手不动,又有谁能奈何得了我!

既然千头万绪理不清,那就一刀斩断,一力降十会!

任你诡计百出,我杀你个一干二净,让你的诡计胎死腹中,我看你又能怎样!

想通了这一节,苏阳顿感一阵清明通透,哈哈大笑。

“好好好好,你们今rì既然来的齐了,我就一块送你们上路!省的你们黄泉路上孤单!”(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血剑浮屠

交剑左手,青钢剑暴起,正是梦十三剑中最暴戾的一招“梦中杀人”!

剑招毫无章法,甚至显得粗制滥造,像一个乡野村夫挥舞着生锈的柴刀在乱砍,但却透着一股‘就是要你死’的蛮不讲理的味道。

一剑剁下,赵正义惨叫一声,踢出来的那条腿顿时被连根砍断,青钢剑剑锋搅动,顺势刺入他的。

与此同时,流年掌纹已经凝结成网,一把抓向铁棍,铁棍上的劲力和手掌相触,顿时如同泥牛入海。

田七大惊失色,死死的抓住棍子不放,就要往回夺棍,苏阳爆喝一声,握住铁棍的一头,连人带棍子猛起横扫千军,狠狠的朝飞来的铁胆砸去。

砰的一声大响,烟尘四起,铁棍直接撞在墙上,把田七的半边身子打爆,两颗铁胆也被撞飞,砸死了人群中两个围观的好汉。

摩云手已经到了苏阳的衣角,看似避无可躲,苏阳忽然做出了一个任何武功里都没有的招式,他像泼皮打架一样朝地上一坐,堪堪的躲过了这一掌,紧跟着一拳击出,正中摩云手三寸。

扑哧一声蛋碎的轻响,摩云先生张大嘴愣在原地,、内脏俱裂。

秦孝仪见势不妙,转身就朝从苏阳撞开的第一层和第二层之间的洞口跳下,想要逃走。

“你走不了!”

声音未落,拦腰闪过一道寒光。秦孝仪的确从洞中逃下去了,不过只有半截身子,上身身子落在第二层的地板上。顿时死去。

瞬息间,四位江湖鼎鼎大名的英雄好汉,大侠客大义士,就已经成了大大的死人。

他们活着的时候,看着很恶心,很碍眼,死了之后。看起来果然舒服了很多。

但这还没有完,阿飞这个有狼一样直觉的少年说的很对,兴云庄脏的很。

雪是世界上最洁净的。血是世界上最纯净的,污秽不堪的地方,就应该用血和雪来洗一洗。

天公降雪,那我便让兴云庄染血。

楼上的人已经一哄而散。一窝蜂不要命般朝小楼外涌出。

苏阳提着剑。低着头一步一步的朝楼下走,走出小楼,走在洁白的雪地上,走在盛开的梅林中。

他走的好像不快,每一步和第二步之间都泾渭分明,但转眼就追上了逃命的人群,像一道幽灵在从人群的最后方朝前走。

每走一步,青钢剑就随意的挥动一下。带走一条人命,身边撒下一片热血。

这些人心是脏的。但他们的血都是热的,他们的血都是干净的,正好用来洗一洗这满地的污秽。

兴云庄里鬼哭狼嚎,惨叫连天。

“救我走,救我走!”

秦重已经从担架上滚下来,在雪地里爬行着,妄图去抱住周围人的腿,嚎叫道:“我是秦重,我是秦孝仪的儿子,我是少林首座的弟子!”

但那些在一炷香之前还恨不得卖了自己老婆去巴结他的江湖人士们,此刻却恨不得自己多长了两条腿,没有一个人理睬他。

秦孝仪都已经死了,少林首座的弟子也毕竟不是少林首座。

苏阳像一个从地狱中走来的杀神,一步一杀,一步步,稳定而毫不停留的向他走来。

秦重用两只手撑着地面,绷带上已经渗出了血,哭号着朝后挪动着,大喊道:“你放了我吧,你放了我,我什么都告诉你”

他的叫声戛然而止,头颅咕噜噜的滚到了一边,苏阳低着头,缓缓的从他的身边走过,自言自语道:“迟了,我希望你说的时候,你不说,现在我已不想再听。”

离开了兴云庄的后院,重新来到了大厅之上,大厅里已经人满为患。

龙啸云手持长枪,残余的江湖人士战战兢兢的站在他身后,一旦有人带头,这些江湖好汉还是有那么些胆量的。

也许他们的胆量和正义一样,就像怕鬼的小姑娘,只有在人多的时候才敢出现。

“杀了他,杀了他!”

“杀了这个魔头!”

“为田大侠报仇!”

龙啸云的脸色已经变得比雪还要白,他咬牙切齿道:“你敢滥杀!你可知道,你杀的这些都是什么人!你不怕被整个江湖乱刀分尸吗!”

苏阳一言不发,一步一步缓缓的朝他走进。

“上!”龙啸云一挥手,身后的亲信家丁从两侧怪叫着冲向苏阳。

‘兄弟们给我上’和‘兄弟们跟我上’是有区别的,龙啸云显然属于前者,而大厅里的人却以为他是后者。

好汉们蜂窝而上,好像急于证明‘双拳难敌四手’的的道理。

所以很快的,怪叫就变成了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更快的,连惨叫就变成了有气无力的哀嚎。

再次抬眼望去的时候,龙啸云已经不在大厅之中,他已利用这些人攻击苏阳的机会,飞快的朝外逃去。

他的轻功很不错,甚至已经超过了他的枪法,转眼间就已经到了兴云庄大门外。

偏偏苏阳会一泻千里的身法,而这种身法更适合在雪地、雨天、刮风等等天气变化之中使用。

更巧的是,无想八步的第一步中,正好有‘轻身形’和‘风意’,正是对于轻功而言,领悟之后,轻功何止倍增?

苏阳后发,却已经到了龙啸云的身后。

龙啸云的武功不弱,至少比起里面的几位大侠要强很多,也许可以入兵器榜,如果他不逃而是决死一战,未必伤不了苏阳。

他如果真的敢于决死一战,自己也未必会杀他。

但是他选择的逃走。丢下他所谓的挚爱老婆儿子逃走,但此时他却大叫起来:“别杀我,我都承认。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

在大部分时间,人类往往会活在自己为自己编制的幻象里,以为自己一定是个多情的情人,顾家的丈夫,慈祥的父亲,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甚至为了这个家庭连命都可以不要。实际上在前十年里,龙啸云的确是这么做的,也做的很好。至少比李寻欢要好。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龙啸云也许会一辈子活在这个幻象里,正如李寻欢如果不遇上苏阳,或许会一辈子活在他为自己编织的‘有情有义的悲苦浪子’的幻想之中。

但真正见真性情的。却只有两种情况。

一是很小的细微小处。二是生死关头,危难之时。

龙啸云在危难之时,整个兴云庄遭到完全无法抵抗的屠杀之时,本能的选择了放弃重伤的儿子和武功平平的老婆,独自逃走。

也许日后可以有很多借口和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解释这一切,也完全可以解释的通,但他已经等不到那一天了。

苏阳贴在他的身后,长剑从他的后心透胸而过。在他耳边轻轻的说:“原来,你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爱林诗音。你这样的人,更爱的似乎还是自己这条命。”

龙啸云张大了嘴,却说不出话来,他也许想辩驳,也许会承认。但现在都已经毫无意义。

对于死人而言,没有任何事是有意义的了。

然而,杀戮还没有结束。

龙小云在看到苏阳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

“不公平,这不公平!”

龙小云的小脸上写满了不服和怨恨,身体虽然还不能动,但两只拳头死死的撕扯着锦被,好像要把满腔的愤怒发泄出来!

苏阳拉了一张椅子,在他面前坐下,淡淡的说:“不急,不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我可以听你说完。”

“我不服!来了这么多的高手,他们有这么多的人,这个计划安排的如此周密,我已经算准了,你就算这次不死,也一定会声名扫地,像两条野狗一样在江湖中被人人喊打!”

龙小云咬牙切齿道:“不仅仅是你,还有李寻欢,你们一定会死的!”

他的一张小脸已经扭曲,愤怒道:“赵正义、秦孝仪那群人简直活到了狗肚子里,练了一辈子的武功,居然还擒不住你!”

“因为混江湖,武功是很重要的亚。”苏阳和颜悦色道。

“你自己说,如果不是你武功太高,用这种毫不讲理的方法破局,你是不是已经死定了!”

苏阳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脑袋,像在摸一只小猫小狗:“你说的不错,可惜我偏偏就是武功高,这是没办法的事,你们连这点都瞧不出来,只能说不得不死了。你还有什么好不服的?”

他的脖子无法动弹,只能任由苏阳去摸头,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怒火,大喊道:“我就是不服,我天生就是练武的材料,我有一代奇侠王怜花的秘籍,我的父亲叔伯都是江湖大侠,我生下来就注定了是江湖中族璀璨的人!”

“而你,快剑校赫,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浪迹江湖的落魄剑客,一个名声狼藉的浪子,比出身你不如我,比天赋你不如我,比计谋你还是不如果,你凭什么能抢我的风头!”

他简直要疯了,大吼大叫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在现在遇到你,只要再给我十年,不!五年,你再出现,我根本不需要任何计谋,就能直接杀了你。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出现!”

“我不太懂,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了我呢?”苏阳摇头道:“是因为我废了你吗?”

“因为这个江湖的主角只能是我!只要再给我五年,我一定能做到。”龙小云绝望的大叫。

“哦,我明白了,其实一切都只用一句话就可以解释。”

苏阳点点头,恍然大悟道:“在故事里,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才是主角,而其实呢,真正的主角只有一个,其他的人就只能是配角。但很遗憾,这个故事的主角。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是我,也只能是我。”

龙小云还要在说什么。苏阳的手掌已经按在他的胸口。

这次他的胸口已经没有那个长命牌牌了,所以他就只能瞪大了眼睛,七孔之中流出血,浑身颤抖着。

苏阳伏在他的耳边,小声道:“其实,在你自己的故事中,你的确是主角。只可惜你是悲剧的主角。”

龙小云睁大了眼睛,不知道有没有明白苏阳的意思。

不过明白与否都不再重要,是不是死不瞑目也毫无意义。因为他的故事已经结束

一夜之间,雪融,血干,兴云庄已成废墟。

李寻欢真的不见了。林诗音也不见了。甚至铁传甲和阿飞都没有再露面。

翻遍了兴云庄的一砖一瓦都没有找到他们,他们就像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在这个世界上。

连苏阳也不知道他们去干嘛去了,到哪里去了。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世界里还没有能杀死李寻欢的人,而李寻欢只要活着,林诗音也很难死掉。

至于阿飞?

苏阳忍不住想笑,这少年的妈是白飞飞,而不是我苏阳,他有他的江湖路。我有我的江湖路。

江湖的路只能靠自己去走,归根结底也只有四个字:无怨无悔。

况且。自己既然是喜剧的主角,那么这个故事里的人就一定不会有悲伤的结局。

这是天注定的。

巴英却回来了。

“少爷,昨天老铁说别留在着给你添乱,带着我到外面去避了一天。”巴英望着一地的死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少爷,这都是你干的。”

“怎么了,太残忍了?”苏阳正在池子里洗手。

满手的血腥,池子里的水已经变成红色,并不比手要干净。

如果一个人的心是干净的,他的手干净与否,并不是很重要。

“这有啥残忍。”巴英却不以为意的说:“少爷,您可别学李探花婆婆妈妈的,咱们可是江湖人,啥是江湖人,一怒拔剑,十步杀人,这就是江湖人,若是处处都讲道理比学问,别人欺负到头上还不还手,那还混个屁的江湖,回家种田带绿帽子就是了。你若是不杀了他们,他们就要杀了我们。”

“不过嘛。”巴英有点担心道:“咱们还是快走为好,这些人都是门派归属,万一他们的亲朋好友,师长长辈的来寻仇,那也是麻烦是,少爷你总不能一直杀吧。”

“一直杀?”

苏阳皱了皱眉头,忽然笑了,饶有兴趣的问巴英:“为什么不能一直杀?”

“啊?”巴英一愣,却答不上来。

为什么不能一直杀?别人来找麻烦为什么不能杀?

兴云庄大门口的一门三探花的对联已经换了。

换成了七个简单直接的大字。

“请来报仇,我等着”

后十日,保定府三大正道门派,联合两大镖局,前来兴云庄兴师问罪,死十八人,铩羽而归;

又后一月,赵正义、秦孝仪、田七等人门派弟子赶到,半夜杀入兴云庄,是夜,喊杀不断,天明始平,无一人出,江湖中四派除名;

门外大字又换,换成了一副对联:

“是非公理本无凭,生死恩仇刀下见”

再后三年,少林武当联合七大派,齐至兴云庄,舌战、武战三日,铩羽而归。

又后半年,关内正道人士从四面八方朝兴云庄聚集,或明闯,或暗杀,或者单枪匹马,或拉帮结派邀亲友,兴云庄乱战三月。

有一天,苏阳望着剑上滴下的血,忽然感觉有些疲惫。

他喝了整整一坛子酒,然后想明白了一个问题。

第二天兴云庄外换上了一副狗屁不通的打油诗。

“怜花宝鉴,我已学了,原件烧毁,欲招人试招,请来!”

此后,江湖中再无半点声讨之声,也在无一人至兴云庄,江湖之中似乎从来没有过这个庄子,没有过龙四爷,没有过铁面无私赵正义,铁蛋震八方秦孝仪等等这号人物。

这场以一人对整个江湖正道的厮杀,在事后,被人称为‘七月屠’。

不过,江湖中,多了一个鬼庄,出了一个魔头。

血剑,血剑浮屠。

……

一年之后,一个冷的可以把人鼻子冻掉的清晨,在兴云庄门外萧瑟的大街上,独自站着一个中年人。

他身上穿着件青布袍,大袖飘飘,这件长袍无论穿在谁在身上都会嫌太长,但穿在他身上,布还盖不到他的膝盖。

他头上却偏偏还戴着顶奇形怪状的高帽子,骤然望去,就象是一棵枯树,配合上他青黑的脸色,就像是戏台上勾魂的无常。

但更可怕的却是他的眼睛,那绝对不像是人的眼睛。

他的眼睛竟是青色的,眼球是青色的,眼白也是青色的,一闪一闪的发着光,就像是坟地里的鬼火。

一只同样是青色的鸽子扑腾着翅膀,落在他的肩头,鸽子的脚上绑着一个小竹筒,竹筒中有信。

‘重排兵器榜,血剑第四’

伊哭望着掌中飞鸽传书,脸色变换几番,长叹,转身离去。

他走的,但故事却没有完。

因为人类有着无穷无尽的**,只要这些**存在一天,还有人拥有能凌驾于他人之上的力量一天,故事都不会完。

这些**,其中最重要的当然是‘性’,还有‘钱’。

关外的大欢喜女菩萨很有钱,很缺少爱,她要花万两黄金,让苏阳好好爱她。

这样的奇葩愿望,这样崇拜自己的女人,当然应该去看一看,和她好好谈一谈人生。(未完待续……)

ps: 感谢‘银鍠朱武’、‘影子的独舞’、‘神の手チック’、‘南溪老公公’的打赏支持!

又是五千字大章,呼呼,两天两万字鸟,真是鸟都累的趴下来了。

朋友生日去聚一聚,不知道下午能不能回来,如果回不来晚上一章就木有了,不过会补上滴。

像昨天那样的大爆发,以后我觉得还可以有~~

第二百三十一章 被人惦记

“少爷,你等了一年零三个月,李探花他们也没回来,他们是不是不回来了?”

兴云鬼庄的大门口,巴音正在洗刷一头驴子,微热的天气里,冰凉的井水从驴子背上哗倒下去,青花大毛驴快活的喔喔喔叫起来。

从大开的庄门看进去,兴云庄已是衰草遍地,断壁残垣。

苏阳坐在兴云庄门口的台阶上,随手从拽了一根从砖缝里顽强生长出来的小草,放在嘴里细细的嚼着,背靠着墙壁眯着眼睛晒太阳,无所谓的说:“随他去吧,几十年的毛病想要改过来,总是要花时间的。不过你难道没有发现,这一年来找我们麻烦的人当中,真正的高手并不算很多,尤其是少林寺的和尚,好像并不敢对我们下死手。”

“难道是李探花截杀了他们?”

“也许是,也许不是,不过截杀这个词用的不好,李寻欢杀人,堂堂正正出手平推即可,不用暗中截杀。或许说劝退更好。”

巴英按住了驴子头,提起一把刷子用力的在驴背上擦起来,边擦边说:“可为啥李探花,老铁,还有哪位你提起过的阿飞少爷,明明在江湖里,却从不来找咱们呢?”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有选择生活方式的权力,作为朋友,我话挑明了,说到了,至于怎么去做,那是他的事。”苏阳笑笑道:“重要的是,我们还都活着。”

“那是因为少爷你的武功越来越高了。”

巴英这句话不是拍马屁,一年多的时间。一年多的厮杀,无论是无想八步的前两步,还是梦十三剑、流年掌。还有怜花宝鉴里的种种,都已经在海量的实战中融会贯通。

巴英在驴背上放了个厚实的垫子,用皮带扎结实了,拍了几下,道:“少爷好了,咱们去哪?”他回头往往兴云庄,嘿嘿一笑:“说起来这里虽然败落了。却清静的很,住的久了,还有点舍不得呢。”

苏阳笑道:“再住下去。庄子里只怕要爬满了蜈蚣蝎子毒蛇什么的,少爷我可不想你哪天喝水背毒死。”

“蝎子,毒蛇?”巴英瞪大了眼睛:“从哪来的,我怎么没发现。”

他当然发现不了。苏阳却清楚的很。一个月之前,兴云庄里开始出现各种毒物,甚至好几次在饮食清水里发现了有毒,若不是怜花宝鉴里记载的用毒解毒之术高明,只怕连自己都糟了暗算。

这个世界里谈到用毒,极乐童子是第一人了,看起来自己在兴云庄半年不杀人,大欢喜女菩萨对于自己的悬赏又开始活跃了。

非但有毒物。最近兴云庄附近似乎也常常出现形迹可疑的人,功夫大多不弱。要知道女菩萨的悬赏里的万两黄金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只怕兵器谱前十的人当中,有好几个都会动心。

没想到这位胖大姐,还真挺惦记自己。

“走,既然有人惦记你家少爷我,我就去好好的满足她一下。”苏阳翻身上驴。

…………….

孙驼子的小酒馆就开在兴云庄后墙不远的一个小巷子里,兴云庄败落的这一年多来,酒馆的生意也是一落千丈,少有客人。

苏阳是常客,严格说起来,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苏阳来喝酒的次数,已经超过了酒馆生意的八成。

这样的一个酒馆还没有关门倒闭简直是个奇迹,好像就是专门为苏阳一个人开的。

“怜花宝鉴已经在我的手里,你还在这里守护什么呢?”

这孙驼子其实是兵器谱上排行第一的天机老人的弟弟,当年游侠江湖间,曾经被王怜花救过一命。王怜花把怜花宝鉴送到李府时,李寻欢飞刀神技尚未大成,王怜花生怕有人听到消息,会去夺书,所以才会要孙驼子留在那里,到了必要时,也好助李寻欢一臂之力

孙驼子这人最是恩怨分明,一诺千金重,这一守护就是十四年。

苏阳在兴云庄大开杀戒半年之后,就已经和这位孙驼子摊牌,留着这样一个态度不明的高手在附近,实在是件很危险的事,孙驼子的态度倒是出乎苏阳的意料,在他看来,苏阳就是最合适的怜花宝鉴的传人。

孙驼子就坐在苏阳对面,不像个酒馆老板,倒是像个客人,在和苏阳对饮。他淡淡道:“习惯了,什么事做了十四年,都会习惯的。再说了,天底下还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消停。”

“你准备一直当个赔本的酒馆小老板?”

“为什么不呢?我的棺材本已经足够赔到我死的那一天。”孙驼子道。

“那你至少该认认真真的学一学做菜的手艺,免得连我这最后一个客人都被你吓跑了。”苏阳捻了一颗花生米扔进嘴里,孙驼子的手艺是越来越差了。

孙驼子嗤笑道:“如果你每次来少喝点酒,多点几个菜,也许我做菜的手艺不会这么差。”他给苏阳倒满了一杯,问道:“再说了,以后我这里只怕就没有客人了,你今天来,是不是跟我道别的?”

“你看出来了?”

“我虽然老了,可是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孙驼子缓缓道:“大欢喜女菩萨并不好对付,连李寻欢都认为这是一个很棘手的女人。”

这时候巴英从后面厨房走出来,他腰上系了条油腻腻的花围裙,手里端着盘热乎乎的小炒肉,插嘴道:“老爷子,我家少爷出道以来,未曾一败,对付的不是大侠就是高手,一般人还真不配与我家少爷为敌。”

孙驼子嘬干酒,站起来一把撤掉了巴英的围裙,淡淡道:“有人说大欢喜女菩萨若是在兵器榜上,只怕稳进前五,但是我告诉你,我家大哥曾经说过,若是大欢喜女菩萨要和他争这第一,他一定拱手相送。”

他家大哥,就是兵器谱上排行第一的那位。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一人冷冷道:那我该排第几呢?

这声音急促、低沉,而且还有些嘶哑,但却带着种说不出的魅力,仿佛可以唤起男人的**。

有些女人一看到,就会让男人想到床,而这个女人仅仅凭着声音就能做到这一点,这无疑是个很有魅力的声音。

孙驼子脸色一沉,反手将围裙当成一块抹布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甩了出去,实际上条围裙在大多数时候充当的也正是抹布的角色,所以上面才会有这么多油腻,比一般的布要沉重些。

而且他抹了十四年桌子,每天若是抹二十次,一年就是七千三百次,十四年就是十万零两千两百次。无论谁抹了十万多次桌子,用劲总要比平常人大些。

更何况孙驼子的大鹰爪力本已驰名江湖,此刻将这块抹布甩出去,挟着劲风,力道绝不在天下任何一种暗器之下。

只听砰的一声,尘土飞扬,砖墙竟被这堆抹布打出了个大洞!

苏阳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端坐原地,笑嘻嘻的摇头道:“若是每来一批客人,你就这样砸一个大洞,只怕你的棺材本要不够了。”

酒馆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出来一个人,女人。她身子好像并没有移动过,也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倒是看她现在站的地方,和刚才声音的位置,这块抹布本该将她的胸口打出个大洞来才是。

哪怕她的胸口异常的饱满,但也不可能挡得住那块抹布。

但不知怎的,这堆抹布偏没有打着她而是打在了墙上。

难道是因为抹布也知道怜香惜玉,不想破坏那个美丽而充满诱惑的胸脯?

还是说是因为她的腰很细,所以扭起来特别方便。

这女人动人的地方并不止她的细腰。她的腿很长、很直,该瘦的地方她绝不胖,该胖的地方,她也绝不瘦。

她的眼睛长而媚,嘴却很大,嘴唇很厚。她的皮肤虽白,但却很粗糙,而且毛发很浓。

这并不能算是个美丽的女人,但却有可以诱人犯罪的媚力。

孙驼子回头,盯着她。

苏阳笑眯眯的望着她,或者说是色迷迷的眼神在她身体的曲线上扫过。自从进入武侠世界之后,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有着西方女人味道的大洋马。

她也在盯着苏阳,那眼色看来就好像她已将孙驼子当做世上最英俊、最可爱的人,已将孙驼子当着她的情人似的。

孙驼子忽然道:“我出手了,没能拿下她,所以…”

“所以老爷子,咱爷两就甭管这事了,到后面去喝两杯吧。”巴英一脸的贼笑,拉着孙驼子就朝后面厨房走,临走的时候,还朝苏阳很贱的挤了挤眼睛。

苏阳干咳了两声,道:“蓝蝎子?”

蓝蝎子当然不是蓝色的蝎子,而是这个女人的外号。

在江湖里,一个人的外号往往比名字更容易让人记住,也更贴切。

或者说,她就是一只蓝色的毒蝎子。

蓝蝎子笑了。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得更细,更长,就像是一条线。

她媚笑道:“你真是好眼力,有眼光的男人,我总是喜欢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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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我按时赶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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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我知道了和我知道啦

“像你这样又标志,又懂得风情的成人,我也是喜欢的。”苏阳笑道:“只不过伊哭若是知道我们两你侬我侬的,怕是他就不太喜欢了。”

“他现在快活的很呢,怎会不快活,只怕巴不得我跟别的男人跑了。”蓝蝎子的语气里有种说不清的味道。

“难道说伊哭另有新欢,你这次来就是专门跟我跑的?”苏阳问。

“不是我跟你跑,是你跟我跑。”蓝蝎子纠正道。

“跑到哪里去?”苏阳问。

“大欢喜宫。”蓝蝎子咬牙说。

苏阳大笑:“我明白了,伊哭八成是勾搭上了大欢喜宫的哪个漂亮女弟子,你就故意带着我去气气他是不是?”

“不是女弟子,而是女菩萨。”蓝蝎子道。

苏阳险些一口酒喷出来,惊诧道:“伊哭就算瞎了眼,也应该能看出来,在你和女菩萨之间应该眩涵。”

蓝蝎子轻轻叹了口气,道:“就应为他的眼睛没有瞎,所以他才没有当女菩萨的男人,所以我才会来找你。”

“什么意思?”

“他被女菩萨捉了,如果一个月之内我不能带你回大欢喜宫,那么…”她摇头苦笑:“那么我就只能换一个男人了。”

“死人当然不能当男人。”

“也不一定会死,只不过女菩萨的男宠当然也不能当我的男人。”蓝蝎子道。

苏阳点点头,忽然笑道:“其实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什么机会?”

“你正好可以换一个男人。我觉得我就不错。”苏阳很无耻的说。

勾引小寡妇,或者说勾引一个快要成为小寡妇的漂亮女人,这种事自然是乐在其中。

蓝蝎子目光闪烁。饶有兴趣的盯着苏阳看了半天,才幽幽的叹道:“如果我先遇到你,说不定就死心塌地的跟你走了,只可惜我先遇到的是他,即便他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武功也不怎么样,可毕竟是我男人。对我也还算不错,所以我只能请你跟我走一趟了。”

“没有好处的事我可不干,我若是不去呢?”苏阳问。

蓝蝎子笑道:“我也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跟我走的。我又不太愿意跟你动手,这怎么办呢?”

她忽然向后面招了招手,轻唤道: “你过来。”

酒馆的外面还站着一个人,远远的站着。

这人身材很高大。身材很很大。看起来也很魁梧,想必也是个江湖上的好汉,可是蓝蝎子一招手,他就很听话的大步走了过来。

只见他衣衫华丽,漆亮的胡子修饰得很整齐,腰带上挂着柄九环刀,看来当真是相貌堂堂、威风凛凛。

蓝蝎子道:“你可认得他是谁么?”

苏阳道:“他姓楚,叫楚相羽。外号叫活霸王。”

蓝蝎子媚笑着瞟了这位活霸王一眼,道:“随便一个小酒馆里的酒客都认得你。看来你的名字可真不小。”

活霸王面上不禁露出得意之色,腰挺得更直。

苏阳道:“活霸王楚相羽,银戟温侯吕凤先,都是以古代猛将为号,这位霸王兄虽然不如吕凤先在兵器谱上排行第四,但在江湖中也称得上名人了。”

活霸王更得意了,能和兵器谱排行第四的人相提并论,虽然“不如”,但这本身就是一种光彩。

蓝蝎子笑道:“你却只知道楚相羽的名气响、武功高,却不知道他吊女人的本事更是高人一筹。”她看了活霸王一眼,吃吃的笑道:“我就是被他在路上吊到的,你说有没有意思。”

活霸王道:“当然有意思,至不过我们之间还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没有来得及做。”

蓝蝎子道:“你的武功不错,的确得过真传,九九八十一手万胜连环刀使出来,等闲二三十人也休想近得了你的身,这不假吧。”

活霸王笑道:“你既然知道这点,当然也知道我在你身上废了多少心思,这些心思如果我用来做别的事,早就不知道赚了多少钱,杀了多少人,所以今天我们一定要把没有做完的事做完了。”

蓝蝎子却摇头道:“你误会错我的意思了,我若说我一招就能要他的命,你信不信?”

楚相羽一脸意外的站在那里,失声道:“你说什么?”

蓝蝎子柔声道:“我也没说什么,只不过说想要你的命而已。”

楚相羽脸色发青,怔了半晌,道:“你在说笑话。”

蓝蝎子叹了口气,道:“你知道不知道蝎子?”

楚相羽道:“我怎么会不知道,蝎子在我们北方最多。”

蓝蝎子道:“那么,你知不知道母蝎子却有种奇怪的毛病。”

楚相羽面色有些变了,还是勉强笑道:“但你却不是蝎子。”

蓝蝎子捂住了嘴,好像很吃惊的样子道:“谁说我不是蝎子?我明明是蓝蝎子呀,你难道不知道?你居然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敢来吊我?你胆子可真大。”

听但‘蓝蝎子’三个字,楚相羽的人立刻跳了起来,往后面跳开七八尺,砰的一声,桌子也被他撞翻了,他下盘倒很稳,并没有被翻倒。

哗啦啦一声,他已拔出了腰畔的九环刀。他也是老江湖了,自然听过蓝蝎子的大名,但他却再也想不到这比小鱼还容易上钩的女人,就是蓝蝎子。

蓝蝎子柔声道:“我劝你,下次你若想在路上吊女人,最好先弄清楚她的底细,只可惜”她叹了口气,走向楚相羽,道:“只可惜你永远没有下次了。”

楚相羽大吼道:“站住。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宰了你。”

蓝蝎子媚眼如丝,腻声道:“好。你宰了我吧,我倒真想死在你手里。”

楚相羽大喝一声,九环刀横扫而出。

刀风虎虎,刀环相击,声势果然惊人。

但他只使出了这一刀。

蓝蝎子的衣服很紧,袖子却又大又长,使她看来有些飘飘欲仙的感觉。使她的风姿看来更美,她娇笑一声,袖子里有一道蓝晶晶。碧森森的寒光一闪。

但是她同样也只出了一招。

一柄普普通通的长剑已经拦在了架住了九环大刀。

九环大刀宽半尺,厚一寸,长四尺,上面有九个足够把人脑袋砸个大洞的铜环。这柄刀自身重量只怕已经不下五十斤。在活霸王的手下挥舞起来,所产生的力量至少有两三百斤,恐怕就是一堵墙也能砍一个大洞。

可这么重的一刀,却偏偏被一柄只有三斤多重,一寸来宽的长剑架住了,长剑和大刀一比,简直就像是站在大树面前的小草,可这跟小草就偏偏拦住了大树。

长剑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只不过淡青色的剑身上隐隐的偶尔有几丝肉眼很难发觉的暗红色光芒流淌而过。

活霸王一张脸瘪的通红,可怎么用力。那柄大刀却始终无法再向下落哪怕半分,连动都动不了一下,丝毫没有楚霸王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气势 。

“去吧,去的远远的,再回来就是你的死期了。”

苏阳一挥手,威风凛凛的活霸王就从墙上那个大洞里远远的摔了出去。

他爬起来就跑,看也不回头看一眼,也没有一丝半点楚霸王宁死不过江东的气概。

“路上吊女人的男人虽然不算好东西,但是也不至于该死。”苏阳冲蓝蝎子笑了笑:“吊女人这种事,每个男人都喜欢干,何况像你这种女人,我若是看到了,说不定也会吊一吊。”

他的两根手指里,夹着一截短短的刺,蝎子的刺,毒刺。

刺上闪着蓝幽幽的光芒,四面都是刃口,但却没有划破手指上的哪怕一丝油皮,也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蓝蝎子脸一沉,寒声道:“血剑浮屠什么时候开始心软了,倒是奇闻。”

苏阳笑道:“吃肉吃多了都会腻,何况杀人。再说你杀他,是为了告诉我你武功不错,有资格带我走,我若是让你杀了他,岂不是显得我不得不跟你走。”

蓝蝎子想了想,居然一松手,放开了那柄蝎子刺,笑道:“你拿走了伊哭的青魔手,又拔了我的蝎刺,赶走了钓上我的男人,莫非是真想要了我这只没有刺的母蝎子?”

“我当然想要要你跟我走,你来不来?”苏阳凑上去说。

蓝蝎子居然脸一红,居然像一个大姑娘一样低下了头,两只手垂在身前,低声娇羞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聊,人家的男人还没死,你就急吼吼的要人家跟你走。”

苏阳忽然走到她身前,几乎要和蓝蝎子脸对脸,嘴对嘴,鼻子尖对上了鼻子尖,眯着眼睛笑道:“你跟我走,你的男人不就死了,到时候,我们不就名正言顺了。”

一股雄性气息扑面而来,蓝蝎子微微喘息着,两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苏阳,眼睛里好像都要滴出水来。

她忽然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道:“我倒想跟你走,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苏阳的手已伸进了蓝蝎子宽大的袖子里,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

蓝蝎子的脸色顿时变了。

她的手上还握着一柄蓝蝎刺,刺剑已经对准了苏阳的大腿。

“越是有毒的蝎子,越是漂亮,同样刺也越多。”

话音刚落,苏阳已经飘到了三尺之外,他闻了闻第二柄蓝蝎刺,点头道:“很不错的麻药,看来你并没有想杀我。”

蓝蝎子装出来出来的妩媚笑容已经全部消失不见,眼睛都快要冒出火来,一张脸气的发白。

“好好好,算你有本事!”她一甩袖子,转身就朝外走。

苏阳不急不忙的问:“你若是走了,伊哭怎么办?”

“要你管!”蓝蝎子头也不回道。

“我这人有个毛病,你要我管,我偏不管,你不要管,我偏要管。”

苏阳一扬手,两柄蝎子刺缓缓的朝蓝蝎子飞去,蓝蝎子转身一抄,就把两柄刺抄到了手里,意外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大欢喜宫据说美女不少,我也想去看看。”

“你愿意跟我走?”

“或者说是陪你走,陪着美女走这种事,不光活霸王乐意,我也乐意。”

蓝蝎子奇怪道:“我打不过你,你反而愿意跟我走?”

“你一定要记住一点。”苏阳伸出一根手指晃了几下,很认真的说:“想让男人跟你走,笑才是最好的武器。”

蓝蝎子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谢谢。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吗?”苏阳瞪着她的脸问。

蓝蝎子一愣,而后扑哧一笑,笑靥如花道:“我知道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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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蓝蝎子的故事

() 由于蓝蝎子的忽然到来,准备好的小驴子已经没法骑了。

倒是想骑,可是要和蓝蝎子这样的女人搂搂抱抱的同骑一只驴,未免是一种身心上的巨大折磨。

所以驴子就变成了驴车,巴英就变成了车夫。

但是苏阳不得不承认,和她同坐一辆大车也是种很折磨人的事,这个有着少数民族血统的女人,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甚至不经意的一个眼神里,都透露着让人想犯罪的风情。

蓝蝎子的两柄蝎子刺很jīng巧,乍一看像是分水峨嵋刺改造而成,但刺身上有四面棱角锋锐,又和苏阳印象中地球上的三棱军刺相似,锋锐上一排密密麻麻细细的倒钩,给人一种狰狞的感觉。

蝎刺的尾部有一个小小的机关,可以放入毒药,经过内力一逼,就可以把毒药从刺尖透出来,蓝蝎子正在把那柄装了麻药的刺换成剧毒的噬魂散,头也不抬的问:“一路之上你好像一句话也没有和我说,一眼也没有看我?”

“我是个经不起**的人。”苏阳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

蓝蝎子幽幽道:“和你相比我已经是个老太太了。你若是知道我的年纪,只怕想到我就会厌烦了。”

“你既然和伊哭是同一辈的人,想来三十有余了吧。”

“我今年三十二岁。”蓝蝎子道:“所以你本不必担心的,再说,我何曾**过你?”

“三十二岁也不算太大,而且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苏阳说。

蓝蝎子笑了,对于女人而言,**本身就是一种赞美。

她笑着笑着忽然停住了,道:“其实你应该看看我的,也许等到救出伊哭之后,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

“既然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多看一眼,少看一眼,又有什么区别?”苏阳摇头道:“据我所知,关外有些异族的风俗和关内不同,关内的男人可以娶几个老婆,而关外的女人有的却可以嫁几个老公。”

蓝蝎子脸一沉,寒声道:“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

“那我实在搞不懂,你前一刻还千里迢迢敢来捉我,为了救伊哭不惜和大欢喜女菩萨拼命,后一刻却让另一个男人多看你一眼,还说什么一辈子不相见这种话。”

蓝蝎子叹了口气,一字一句道:“我和伊哭之间的事,我不想说。但你说对了一点,关外女子和你们关内的确不同,我们自小就知道恩怨分明四个字,有恩就一定要偿还,哪怕赔上命也要还,有仇也一定要报复,哪怕追到天涯海角海枯石烂也要报。我欠伊哭的,所以我必须要还他。”

苏阳猛地睁开了眼睛,盯着蓝蝎子打量半晌,点头道:“恩是债,仇也是债,都是心债。””

蓝蝎子听的有些茫然,眨了眨眼睛,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忽然咯咯一笑,笑的花枝乱颤,道:“你们汉人男子真是奇怪,什么事都能说出一些好像很神奇,却又听不懂的道理出来。”

苏阳继续眯着眼睛修养jīng神,三江真气发于,散于奇经八脉,四肢百骸,三大周天后归于丹田。怜花宝鉴中有一种清心咒法,可排除万般杂念,即便身外是修罗天女,血海地狱,**者自身心境独成一界,不受外物干扰,虽然没有直接提升功力的效果,但在修习内功时候用以辅助,却能使得功力突飞jīng进,练功事半功倍,不受外物心魔侵扰。

蓝蝎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双眼微微眯起,和苏阳并排靠在车厢壁上,润唇微启,悠悠的飘出一首歌来:



咫尺天涯相思长,人各在一方

一朝梦醒发苍苍,心事却依然

许我向你看,每夜梦中我总是向你看

许我向你看,乱世桃源只因为向你看”

星河有佳人,隔水两相望,rì月幽幽,流光万载,擦肩不相逢。

苏阳不知道她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这两位天下用毒的大家之间,是否也有过一段青葱童年,一场真情热恋,是否已成往事?

蓝蝎子不知何时已经靠在苏阳的肩头。

也不知何时开始,车中两人已经四目相接。

车厢中的温度开始缓缓的爬升,呼吸开始粗重,甚至彼此可以听到对方心脏跳动的声音。

“少爷!该打尖吃饭”

车帘子哗的一下被掀开了,阳光从外面shè进来,钻进来一张马脸,正是赶车的巴英。

看到车厢里的这一幕,巴英的声音戛然而止,长了嘴愣住了,瞪大眼睛看着两个人。

只过了片刻,他忽然重重的打了自己一巴掌,嘿嘿讪笑道:“你们继续继续,我啥都没看到,没听到。”一扭身又放下了车帘子。

苏阳和蓝蝎子都是一怔,随即分开。蓝蝎子脸蛋红扑扑的,嘴角上挑,似乎想笑又忍住了,大眼睛水汪汪的转了几圈,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严肃点,还继续不?”苏阳板着脸一本正经的问。

“一点兴致都没了,还继续个什么。”蓝蝎子重重的再苏阳肩膀锤了两拳,笑的弯了腰:“年纪老大一把了,却被你这小伙子骗动了心。”

“三十二岁在我们家乡叫,也不算大。”苏阳无所谓的说:“再者可是你唱小曲**我的。”

“好好好,我**你成了吧。”蓝蝎子笑了笑,整理了衣衫,靠在苏阳的肩膀上,慵懒道:“就这么靠着吧,等救了伊哭,我们这辈子就再也不见面了。”

“你们两到底怎么回事?”苏阳皱眉问道。

“你真的想知道,真的不怕吃醋?”蓝蝎子问。

“都一辈子不见面了,还吃个屁的醋。”苏阳道:“你总不能让我陪你去救人,却根本不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蓝蝎子瞟了苏阳一眼,叹道:“是哦,反正都一辈子不见面了,也不妨告诉你。”

她靠在苏阳的肩膀上,就像在说一个别人的故事,缓缓道:“我遇见他的时候,还是个连最简单的蛊毒都制不成的小女孩,那年我好像才十二岁,在林子里捉一只碧血蝎子,没想到反被蜇了一口。”她抬起头问苏阳“碧血蝎你知道嘛?很毒的。”

“也不算太毒,蝎毒虽然猛烈,却不持久缠绵,即便在蝎毒之中,碧血蝎子也不过排行第四,算不得什么。”苏阳淡淡道:“只不过你十二岁时候就去玩这种东西,xìng子未免太野了点。”

“你一个剑客,怎么什么都知道。”蓝蝎子有些意外的看了苏阳一眼,又笑道:“我们关外的女孩子,和你们关内的大家闺秀本就是不同的。”

她接着道:“当时我和族长赌气要配一副五毒散,只一个人出来,被蜇了之后手足都已经麻木,只当要死了,迷迷糊糊中,就好像看到一个天神一样的男人从天而降,走到了我面前。””

“伊哭?”

蓝蝎子点点头:“那时候他还没有青魔手,也没有现在这般有名,他正好也在附近寻找一条剧毒刁蛇,随手便救了我。你知道小女孩总是崇拜英雄的,尤其他年轻的时候,实在很潇洒,无论武功和用毒,几乎是我见过最厉害的,连族长都远远不如。”

苏阳道:“后面所发生的,一定是无知少女被成熟有为中年男人所吸引的故事。”

“你说话酸酸的。”蓝蝎子朝他怀里拱了拱,道:“不过也差不多吧,反正我也是个孤儿,醒了之后就跟在他身边,看他练武,看他炼毒,他见我也喜爱此道,便没有赶我走,算是他的半个徒弟,半个助手,rì久了,也不知是生情还是习惯,反正到了二十岁上,我便嫁给了他。”

“嫁给心目中的偶像和英雄,看起来是很幸福的事,只不过一旦英雄走下神坛,成为你生活里实实在在的一个人的时候,恐怕其中的滋味就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苏阳一根手指挑起来蓝蝎子尖尖的下巴,笑嘻嘻的问:“这滋味不太好吧。”

蓝蝎子脸变得绯红,一把拍掉了苏阳的手,腻生道:“别动人家那里,怪不舒服的。”

苏阳一愣,感情这妞的下巴是敏感点。

蓝蝎子幽幽的叹道:“虽然你这话有些酸味道,不过也算是说的不错。我嫁给他之后,他依旧是忙于练武、炼毒,我们之间的关系,甚至是说话的态度,平rì里的生活,也和别的夫妻完全不同。可是我毕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如果就是这样一直下去,也没什么。”

“可是婚后大概三年多,他越发的沉迷武功和炼毒,尤其是开始炼制青魔手之后,行踪更是不定,起初每过一两个月还能回家见我一次,渐渐的,他好像几乎已经完全忘了我这个人,忘了他还有一个家。”蓝蝎子苦笑摇头。

“等到他的青魔手大成,名列兵器谱,这么多年来,我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一次。”

蓝蝎子忽然笑了笑,道:“不过也正是从那时候起,我也开始闯荡江湖,而也是这时候我才发现,不知不觉中,我的武功和毒术都已经不在他之下,没有了他,没有了那个名存实亡,哦,连名都不存的家,我反而过的更好了。”

苏阳沉默了片刻,道:“你的故事很励志啊。只不过伊哭有个大徒弟,不会是”

蓝蝎子一瞪眼,重重的掐了苏阳一把:“你想什么呢,当然不是,他的大徒弟年纪和我差不多大,怎么可能。但我毕竟欠过伊哭一条命,所以这次我不得不去救他。”

她说着说着,忽然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嘿嘿冷笑:“更何况大欢喜女菩萨那个**,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宝贝儿?

女人之间的相互厌恶,其原因有时候是男人根本无法理解的,甚至连理由都不需要,何况像大欢喜女菩萨那样的女人当然不可能有人真的喜欢,于是淡淡一笑,闭目养神。

大车又行一阵,已到了了城镇,远处传来几声叫卖,从车窗望出去,就看路边不远处有个卖包子的小铺,几屉热腾腾的包子已经出锅,铺面外有七八个人在排队等着买。

老远就是一股香味飘过来,看着样子这包子铺在当地也是一家有名的所在。

一个老妇人带着个屁孩子经过,看他们的样子却不像能买得起,小孩馋兮兮的望着包子铺赖在地上不肯走。

“少爷我买几个来吃。”巴英跳下车,就去路边排队。

苏阳心头微微一动,这个场景很眼熟啊,还是说自己多心了?

不多时巴英已经用布裹着十几个大包子回来,嘴上咬了一个,把剩下的递到车里,笑嘻嘻的口齿不清道:“少爷,蓝姑娘,尝尝,香的狠,一口下去就是一嘴油。”

蓝蝎子抿嘴一笑,接过包子就要吃,刚递到嘴边忽然停下了,眉头微簇,看了看包子,又看了看巴英,见他吃的狼吞虎咽的,就有些疑惑起来。

看到蓝蝎子的表情,苏阳就知道八成是包子有问题了,说道用毒,如果在这个世界里五毒童子排行第一,那么蓝蝎子和伊哭绝对不会落出前五,说不定蓝蝎子比起伊哭还要高出一线。

五毒童子高明。是高明在下毒的手段神鬼莫测,非蓝蝎子和伊哭所能及。

“包子不对劲?”苏阳问。

蓝蝎子又把包子凑到鼻子跟前抽动鼻子闻了闻,摇头自嘲道:“大概是我常年和毒物打交道。有些敏感,把这包子的香味当成毒的味道了。”

说完就准备一口咬下去。

啪的一声,苏阳一巴掌把蓝蝎子手里的包子打飞了。

蓝蝎子抬头愣愣的望着苏阳:“你干嘛?”

“有毒。”苏阳说。

蓝蝎子道:“但巴音的吃了却没有事。况且有没有毒,我还是能分的出来的。”

苏阳摇头道:“他吃得我们却吃不得。”

蓝蝎子道:“为什么?”

苏阳道:“因为五毒童子想毒死的并不是他。”

蓝蝎子意外道:“五毒童子?他为什么要毒死我们?”

“五毒童子是个长不大的侏儒,从小和毒物打交道,这样的人难心理难免会不太正常,谁知道他怎么想的?”苏阳道。

“你得罪过他?”

“好像没有。”

话说的功夫。前面赶车的巴英已经吃了两三个包子了,蓝蝎子想了想,摇头道:“那就说不通了。就算他是疯子,也没必要千里迢迢敢来害我们。若是说毒死我还罢了,可他为什么要毒死你?大欢喜是他的干娘,你是大欢喜点名要的人。他毒死了你岂不是得罪了大欢喜?有甚好处?”

“我也想不通。但我一种很强烈的直觉。这包子一定有问题。”

剧情一开始,五毒洞的那四个侏儒出现的就很奇怪,后来查猛、虞二都死了,这四个侏儒却不知去向,有一种感觉,好像五毒童子一直在暗中注视着自己。

况且这个小镇,镇上的包子铺,路边哭着要吃包子的小孩。简直和五毒童子暗杀李寻欢的桥段一模一样,不由得不起疑。

拿起一个包子掰开闻了闻。的确没有任何异常,但是无色无味的毒药不在少数,武功再高的人,也未必能分辨出来。

有时候只能根据直觉和对方的动机来反推有没有毒,毒在哪里。

这时候巴音又钻进了车厢,看着车厢里的包子,笑嘻嘻说:“少爷我再吃两个啊,香的很。”

苏阳还没有说话,蓝蝎子就把被苏阳打落的那个包子递过去,笑道:“给”。

巴音接过了,三口两口就将包子咽下,果然一点中毒的迹象也没有。

苏阳摇摇头:“还是吃不得。”

“你这人疑心太太重了。”蓝蝎子叹了口气,道:“咱们一路上几百里,总不能不吃不喝吧,也罢。”

她说完从袖子里取出一只小小的檀木盒子,打开盒盖,里面躺着一只一寸多长的蝎子。

苏阳好奇的凑过去看,这只蝎子居然是通体蓝色,看起来就像是一块晶雕,肚皮朝天的躺在盒子里。

“我外号蓝蝎子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蓝蝎子得意一笑,用长长的小指盖从包子上挑了一块面皮下来,放到盒子里,然后用小指甲在蝎子的肚皮上挠了挠。

那只蝎子居然是活的,刷的翻了个身,两只小钳子挥舞着,一下子就夹住了面皮,送到嘴边几口就吃了下去。

“这只碧血蝎子我已养了十几年,喂过无数毒物,算得上剧毒,却又百毒不侵,远不是普通的碧血蝎可比的。”

蓝蝎子笑着解释道:“还有个本事,它能分辨毒物,若是有毒,它身体上的蓝色就会变黑。这东西是我压箱底的宝贝,连伊哭都不知道,本不想让你瞧见的。”

“厉害!”苏阳比了个大拇指,就凭能分辨毒物这一条,这就是个了不得的宝贝,哪怕一个一点武功不会的人,只要带着这只蝎子,就不怕会被毒死,自动毒药识别机啊!

两人盯着蝎子看了半晌,也不见蝎子变色,那碧血蝎子吃完了,居然翻了个身,肚皮朝上不动了,和最初看到它的时候一模一样,好像在睡觉,颜色却没有丝毫变化。

蓝蝎子关上了盒子,笑道:“我说没事吧。”一边说一边就拿起了个包子咬了一口。

完全来不及劝阻,蓝蝎子笑吟吟的又咬了一口。

“你,你没事?”

这次轮到苏阳傻眼了,蓝蝎子笑靥如花,脸蛋红扑扑的,根本没有一丝中毒的迹象。

难道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吃吧吃吧,还有什么好怀疑的。”蓝蝎子递了一只包子过来,眼珠子一转,笑吟吟的说:“莫不是你来来回回做出这许多麻烦事,是为了让我为你吃?”

“看起来我多心了。”

笑了笑,接过包子握在手里,张嘴就朝嘴里送。

就在包子皮和嘴唇接触的一瞬间,苏阳的动作忽然停下了。

“蝎子。”

蓝蝎子一愣,随即明白了苏阳的意思,摇头哭笑不得:“你也太多疑的吧。”说归说,还是取出了装着碧血蝎子的小盒子。

碧血蝎子对于二次被唤醒似乎有些不满,示威似的挥舞着两只小小迭,而当苏阳手里的这只包子被碧血蝎子吃下去一小块之后,蓝蝎子的脸色刷的变得惨白。

蓝色的碧血蝎子,已经变得通体漆黑,就像是一块墨晶!

“怎么可能!”蓝蝎子几乎惊叫起来。

苏阳饶有兴趣的把玩着手里的包子,无可奈何的笑了笑:“看起来,这位五毒童子只想让我死。”

“可是这些包子我和巴英都吃过,一点事也没有。”

“是的,因为他不想你们死,所以你们吃就一定没事,而我吃就一定有毒。”

苏阳随手把那只有毒的包子扔出了窗外。

蓝蝎子挤出一丝笑容道:“难道他能一直跟着我们?”

苏阳摇摇头:“你若是要杀一个人,难道连跟着他几天的耐心都没有。”

蓝蝎子沉默不语,这种耐心她当然是有的,曾经有一次她为了杀一个人,整整尾随了对方十天,在看清楚了对方的一切习惯和弱点之后,才暴起出手,一举将其击杀。

“可是他到底为什么要杀你?”

苏阳沉吟片刻,道:“我又没有得罪过他,他杀我自然是因为不想我和大欢喜女菩萨见面。”

“他和大欢喜女菩萨不和?想要对付她?”蓝蝎子疑惑道。

“不,恰恰相反。”

“为什么?”蓝蝎子奇道。

苏阳淡淡一笑:“你也和大欢喜女菩萨不和,你是怎么对付我的?”不等蓝蝎子开口,苏阳就继续道:“你最初是要把我带给她,但是当你知道我愿意帮你对付大欢喜之后,你联合了我。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五毒童子混了这么多年江湖,这点道理他不会不知道。”

“那他为什么?我想不通。”

“可能他仅仅就是不愿意让大欢喜见到我吧。”

苏阳忽然露出了一个很诡异的笑容:“我忽然有种感觉,很可能是某种变态的心理驱使他这么做。要知道大多数人是不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宝贝的。”

蓝蝎子这才听明白了苏阳的意思,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什么?你是说五毒童子是因为妒忌?他把大欢喜女菩萨当成他的‘宝贝’?”

“是不是很不可思议?”

“是的,我做梦都不会想到居然有男人会把大欢喜女菩萨当成宝贝。”

“一个正常的人,当然想不到变态的人的想法。再者,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有人喜欢吃腻死人的肥肉,有的人闻到肉油的味道就想要吐,上天造人各有不同,这本就是很正常的事。”

想到大欢喜女菩萨的一身肥肉和五毒童子在一起的样子,蓝蝎子觉得自己的胃开始收缩,忍不住的想要吐。(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五毒童子

苏阳盯着蓝蝎子的脸,看着她窘迫的样子,忽然笑了。

“你还能笑的出来,你不觉得恶心吗?”蓝蝎子道。

“我若是你,一定不会觉得恶心,至少不能吐。”苏阳笑道。

“为什么?”

苏阳笑的很开心:“因为这一路上我不能吃东西,所以不用多久,我的体力就会下降到一个可怕的地步,而巴音的武功简直不算武功,所以那么就只能靠你来保护我们了。”

“你真的不能吃任何东西?”蓝蝎子问。

“不能,除非五毒童子死了。”苏阳道。

“你有把握杀死他?”蓝蝎子问。

“没有人可以杀死一个根本不知道在哪里的人。”苏阳道:“他活的好好的,也不会忽然暴毙。”

蓝蝎子压低了声音,凑到苏阳耳边说:“我只想问你,如果他出现了,你能不能杀了他?”

“如果在我体力消耗完之前,他敢露面,那么我可以保证他会变成一个死人。”苏阳点头道。

蓝蝎子点点头,朝着苏阳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

看到蓝蝎子笑容里那种带着几分坏坏的说不清的味道,苏阳无来由的感到有些发寒,下意识道:“你要干什么?”

“你说呢?”蓝蝎子说完,忽然做出了一件谁都没有想到的事

自从离开卖毒包子的小镇已经快半个月了,顺着大陆一直朝关外的方向走。天气也变得寒冷起来。

这十几天里,巴英一共在沿途的酒肆饭馆里买了六十二次食物送到后面的车厢里,而每过不久。车窗里就会把食物扔出来一部分,野猫野狗抢食了这些食物之后,却全部哀嚎着被毒死。

蓝蝎子每天都会下车好几次在附近看似随意的闲逛几圈,毕竟一天十二个时辰窝在大车里是一件不好受的事,总是要活动的,越到后面几天,她越是坐不住。有时候甚至会直接从车厢里钻出来,到前面的车架上和巴英并排坐着赶一会车,脸色却有些忧虑。

而苏阳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前几天还会露面,到了七八天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车厢,没有露面。

车厢里起初还会有男女说话的声音。现在也很少传出动静。似乎里面根本没有人。

一个又渴又饿的人当然不会轻易的浪费自己的体力,既不会也不想随便的说话。

苏阳躺在车厢里,双目禁闭,脸色很难看,发青发黑,就像一个死人,只有胸膛偶尔的微微起伏,才能说明他还活着。只是连呼吸声都很微弱,似乎吸气和吐气都是一件艰难的事。

他缓缓睁开了眼。朝着蓝蝎子的方向晃动了几下眼珠子。

蓝蝎子摇摇头,比了一个手势,看样子是‘十四’的数字,看到这个数字,苏阳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毕竟睁眼睛也是要浪费体力的。

看起来那位五毒童子实在很沉得住气,一个人不吃不喝四五天就足够要了命,就算是内功深厚的练家子,也不过能维持七八天,少林寺的苦修和尚们也没听说谁可以超过十天不进水米,而这位五毒童子,却一直等了十四天没有露面。

好在这里离大欢喜宫已经不远,只要进了大欢喜宫的范围,他就是想露面也不行了。

大车在山路上缓缓的走出,车轮压在地面上,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道路两旁都是树林,几丈高的大树挡住了月光,林子里幽深幽深的,偶尔传来几声鸟兽的叫声,也看不清到底有什么。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埋伏的好地点,也是去大欢喜宫一路上最后一个能打埋伏的地方。

蓝蝎子从车厢里钻出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眉头微微皱着,似乎有些担忧。

她当然能猜出来这里必然有问题,可是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你知道有问题,也知道问题是什么,却没有一丁点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轰隆一声响,车子猛地一震,激起一蓬尘土飞扬,半边车子掉进了一个大大的陷坑。

车厢已倾倒,车轮仍在不停的滚动着,发出一阵阵单调而丑恶的声音,在这幽暗的森林里听来分外令人不愉快。

砰的一下,车厢一侧被撞开了一个大洞,蓝蝎子背着苏阳从车子里跳了出来,巴音也呼的一下就从车架上跳了下来,拔出腰里别着的小片刀,警惕的盯着周围。

大地一片沉寂,寒风吹着枯树,宛如鬼魅在迎风起舞。

向四周眺望,却看不见一个人影。

蓝蝎子朗声道:“极乐峒主,你来了么?”

寒风呼啸,却听不见人声,好像附近根本没有人。

可是若没有人,好好的路上为什么会有一个大坑,难不成路自己会变成坑?

蓝蝎子又道;“你既不来,我就要走了。”

巴英明明知道要去哪里,却很大声的问:“蓝姑娘,我们去哪里?”

蓝凤凰笑道:“当然是大欢喜宫,我们顺着这条路出关,不用一百里就可以到大欢喜宫。”

树林中传来嗖嗖两声轻响,似乎有野兽经过。

“太好了!”巴英重重的一派手掌,大笑道:“那个什么狗屁五毒童子自己为聪明,其实是帮了我们大忙。”

“正是,原本我还对付不了血剑。”

蓝蝎子捏了捏苏阳的鼻子,笑嘻嘻的说:“被饿了这么多天,我就是跟他一柄剑他也提不起来了,到时候我把他送给大欢喜女菩萨,换了金子和男人,实在是太好了。”

被蓝蝎子捏着鼻子。苏阳依旧一动不动伏在她的背上,看起来已经饿的快死了。

巴英嘿嘿笑道:“大欢喜宫的女弟子蓝姑娘肯定是不要的,那我就不妨收了。”

蓝蝎子扭头望着苏阳幽幽叹了口气。道:“我们这样对他,会不会有点不仗义?”

巴英想了想,摇头道:“错错错,大错特错,我们把他送给大欢喜女菩萨,是在仗义不过了。”

“哦?为什么?”蓝蝎子好像很吃惊的样子。

巴英贱笑道:“大欢喜女菩萨一身的肥肉,躺在上面一定又软又暖和。看样子大欢喜女菩萨对他也是情有独钟。到时候他们过上了恩爱的生活,每日在大床上打滚快活,我们岂不是成全了一对情人。”

蓝蝎子还没有说话。树林中已经响起了一个尖锐的声音:

“我若让你门在天亮之前就死了,算我对不起你们!”

这个声音不仅尖锐,而且充满怨毒,就像一个听到自己丈夫背着偷人的中年妇女。

“五毒童子?”蓝蝎子冷笑:“若是你干妈在这里。我或许还要退避。至于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蓝蝎子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要去大欢喜宫我管不着,只不过血剑的命要留下来。”

“那伊哭的命怎么办?”蓝蝎子问。

声音桀桀怪笑道:“只能算他命苦了。”

笑声忽远忽近,也不知究竟是往哪里传来的。

蓝蝎子冷哼一声:“既然你要动手,为何又不敢现身呢?”

五毒童子道:“我用不着现身,也可要你们的命。到今夜为止,死在我手上的人已有三百九十二个,非但从严没有一个见到过我。根本连我的影子都看不到。”

话音刚落,一阵奇异的吹竹声响起。

雪上忽然出现了无数条蠕蠕而动的黑影。有大有小,有长有短,黑暗中也看不出究竟是些什么,只能嗅到一阵阵扑鼻的腥气。

吹竹之声更急,雪上的黑暗已将蓝蝎子和巴音围住,有几条已渐渐爬到他们的脚旁,巴音抬脚碾死了几只,可毒虫实在太多,密密麻麻的像潮水一般,转眼就有更多的涌了上来,杀之不绝。

五毒童子咯咯笑道:“我这极乐虫乃七种神物交配而成,非血肉不欢,等到你们都进了极乐虫的肚子里,我看你们还能不能说出俏皮话来。”

蓝蝎子深深了吸了一口气,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掏出装着碧血蝎子的木头盒子,朝远处的极乐虫群中抛去。

盒子落在地上摔成了两半,里面的碧血蝎子好像受到了很大的刺激,立刻就苏醒过来,扬起两只大螯,在左右看了看,大概是被周围无数的极乐虫给吓住了,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它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会有这么多上乘的食物摆在自己面前。

也就几个呼吸的时间,碧血蝎子冲进虫群中就开始大吃特吃,而极乐虫就像遇到了克星一般,从碧血蝎子的两侧绕开,留下了一小片的空白。

“蓝蝎子就是蓝蝎子,能把一只普普通通的碧血蝎子培植成天下毒物的克星,佩服佩服。”五毒童子怪笑道:“不过小小一只蝎子,又能吃掉我几只极乐虫?等你们都死了,这只蝎子就是我的啦”

他正在说话,蓝蝎子忽然猛地拎起一动不动的苏阳,朝极乐虫群里扔过去。

“现在交人,来不及了。”五毒童子冷笑道。

就在苏阳的身体快要落尽虫群中,被万虫所噬之时,他忽然猛地一扭身,足见在地面上一点,正好是碧血蝎子周围那一小片空白之处,紧跟着人影一闪,朝虫群外疾射而出,速度之快迅若离铉之箭,转眼就已经冲进树林之中,动作矫捷干脆利落,完全不像一个饿了十几天的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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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捅死五毒童子不算本事~~~~

第二百三十五章 太恶心了【饭前饭后勿入】

黑暗中却响起了一阵短促但却刺耳的惨呼!

接着,一个人自黑暗中动了出来。

他身形矮小如幼童,身上穿着条短裙,露出一双小腿,虽在如此风云严寒中,也一点不觉得冷。

他的头也很小,而且很尖,像一个锥子,但眼睛却亮如明灯。

红色的灯。

此刻这双眼睛仿佛充满了惊惧。

苏阳就站在他的身后,兵器榜排行第四的血剑正顶着他的后心。

苏阳朝前走一步,五毒童子就朝前走一步,苏阳走得快,他就走得快,苏阳走得慢,他也只能走的慢。

他不得不走,只要半步不合拍,指着他的那柄剑就会从他的后心偷心而过,血剑浮屠的名声,在江湖里就意味着死亡,从来没听说过血剑浮屠会有手软的时候。

这两个人已经走到了虫群的边缘,苏阳长剑一震,已从背后将五毒童子的两只耳朵削了下来。

五毒童子惨叫一声,鲜血也随之飞溅而出,无数条围住蓝蝎子和巴音的极乐虫突然箭一般窜了回去,沙沙之声不绝于耳,前赴后继的扑在地上的两只耳朵上,瞬间就积成了一座小虫山。

而更多的极乐虫却在向五毒童子涌来,它们已经闻到了血腥味。

五毒童子脸色巨变,大颗大颗的汗珠立刻就落了下来,下意识的想朝后退。

还没走一步,后心就是一疼。这才想起来血剑就在身后。

没想到苏阳却开始朝后退,五毒童子如蒙大赦,立刻跟着朝后走。

一直走了十几步之后。暂时离开了虫群的威胁,苏阳才停下,五毒童子立刻问道:“你,你不是饿了十几天吗?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苏阳远远的朝蓝蝎子看了一眼,笑道:“有人喂我,我当然没事。不过现在不是你说话的时候,你要想活命。就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话。否则你这个以毒成名的家伙,就只能以身殉毒了。”

五毒童子点了点头:“好!”

“你和大欢喜是不是有奸情?”

他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是。”说话的时候居然还昂起了胸膛,好像完全没有任何自卑不好意思。反而一副理所当然得意的样子。

“她是不是喜新厌旧把你抛弃了?”苏阳笑道。

五毒童子脸上浮上一丝怒容,咬了咬牙,愤愤不平道:“是。”

远处的蓝蝎子终于忍不住吐了。

苏阳摇了摇头,道:“那你爱不爱她?”

五毒童子犹豫了片刻。狠狠的说:“你要杀就杀吧。何必这样折磨我?”

这次连苏阳都想吐了,好不容易稳定了情绪,道:“折磨你的不是我,而是女菩萨。”

五毒童子沉默不语。

“看在牵扯到感情的份上,我再重复一遍,你爱不爱她?”苏阳这次的声音已经有些发冷,而远处的毒虫也正在缓缓的靠近着。

“爱爱爱,行了吧。你还要问什么!”

五毒童子大喊大叫道:“你以为你用剑抵住了我,用我的命来威胁我。就可以让我放弃她了吗?就可以让我把她拱手送给你了吗?不可能,绝不可能#糊是我的心肝宝贝儿,我就是死,也要跟她死在一块,哪怕她变了心,我也不会放弃的!你不要说割了我两只耳朵,就算剁了我的四肢,挖了我的五官,我也是这句话。”

他望着越来越近的极乐虫,忽然哭了起来,嚎叫道:“我不甘心啊,就是要死,我也要死在她身边啊”

“你真的愿意个她死在一起?”苏阳问。

“我愿意,我愿意,我再愿意不过了!”五毒童子大呼:“但是偏偏有好多男人要和我抢她,要抢着和她死在一起。”

苏阳的脸色有些发绿,反手一剑柄重重的敲在五毒童子的后脑,五毒童子坑都没吭一声,身子一软就晕了过去。

“哇”的一声,苏阳也终于忍不住的吐了。

吐完之后,剑光一闪,削掉了五毒童子右手五根手指,剑尖一一挑动,断指带着血朝五个方向飞了出去,立刻满地的虫群也一分为五,扑向带着血的断指。

蓝蝎子和巴英接着这个机会从虫群里跑了出来,蓝蝎子的脸色很难看,有点隐隐发绿,厌恶的看了五毒童子一眼,问苏阳:“这么恶心的人,你怎么不杀了他?”

苏阳却道:“恶心吗?我倒是绝的他挺痴情的,虽然这份感情在别人看起来很变态,不过至少他愿意为这份感情豁出命去。”

“神经病!”蓝蝎子瞪了苏阳一眼,道:“算了算了,赶紧上路,这些毒虫吃完了手指又要围上来就麻烦了。”

大欢喜宫。

关外地域广阔,地少人稀,常有武林门派在此圈地建派,不乏财大气粗者,把山门建的或是金碧辉煌,或是威严霸气。

但是大欢喜这样的山门,苏阳还是第一次看见过。

一条笔直而宽阔的大道通向远处宫殿般的欢喜宫,山门外是一个巨大的飞天女神像,足足有两三个人那么高。

但这个女神和别的壁画上的女神有些不同。

世人崇拜神灵,是因为神灵各司其职,世人希望通过自己的崇拜,让神灵赐福,譬如打渔的拜河神,打猎的拜山神,种田的希望风调雨顺,往往就是祭祀谷神、风神、雨神。

但如果有人祭拜大欢喜宫之前的神像,那这个人一定是养猪的。

这个女神像有两三个人那么高,同样也有两三个人那么宽。身上一丝不挂,一圈一圈的用汉白玉雕刻成的肥肉栩栩如生,尤其是两只巨大的石头乳.房。从胸口一直垂到了小肚子,而它的小肚子上的肉,已经垂到了脚跟。

就是一头真正的肥猪站在这里也一定会自惭形秽。

顺着五六丈宽的路朝欢喜宫走进去,道路两旁每隔五尺就有一对真人大小的人形雕塑。

这些人形雕像就是一幅幅姿势各异的活春.宫,几百个雕像就是几百个各异的姿势动作,雕像中有的是一男一女,有的是双女。有的则是双男,还有小部分是多人,唯独美中不足的就是雕像里的所有女人都是胖子。

苏阳看的津津有味。雕像里的动作发人深思啊,不到大欢喜宫,不知自己见识浅薄。

蓝蝎子低着头,眼神笔直的望着脚下的路。不去看两边。嘴里骂道:“不要脸。”

低着头走路的人总是走的要快一些,转眼就到了欢喜宫正宫之前。

哗啦啦,哗啦啦,哗啦啦。

大欢喜宫的一排十几扇门几乎同时被打开,每个门后面都站着一人。

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简直就和画上的一模一样,大大的眼睛,尖尖的瓜子脸。细细的腰,修长而有力的双腿。高耸的胸膛,含情脉脉的眸子。

她们的穿着,也像是天上的仙女,飘飘的彩带,宽大的袖袍。

这就是大欢喜宫的女弟子,每一个都是绝色的佳人。

甚至每一个都不输给林仙儿!

但是她们所有人的眉宇之间,都带着一股淡淡的挥之不去的忧愁,尤其是在看到外面的苏阳和蓝蝎子之后,更是低下了头,显得娇羞

不,不是娇羞,是自卑,很明显的自卑。

十几扇门连在一起,同时打开之后,大欢喜宫的大厅顿时展现在眼前。

这是一个很宽敞的大厅,就算上百个人在里面打架也不会觉得拥挤,房梁离着地面也有十几丈,就算是轻功最好的人也没法子一下跳上房顶。

大厅的正中央,有一张大床,旁铺着七八床丝被,坐着一个女人。

苏阳差点以为山门外的那个巨大的雕像活了。

眼前这人,当然就是大欢喜女菩萨,她比传说中的更要高大,简直已经不像是人,而是一堆小山一样的肥肉。

最令人难以接受的是,她居然和外面的那个雕像一样,一丝不挂。

大厅里飘过来一股浓浓的香味,炸鸡的味道,大欢喜女菩萨周围的地面上,散落了一地的鸡骨头,她就像一个坐在尸骨山里的恶魔,哈哈大笑着。

随着她的笑声,她浑身的肥肉都在颤抖,甚至已经扇出了风。

而在她的周围,还有十几个男人在旁边围着她。

这些男人一个个都穿着极鲜艳的衣裳,年纪也很轻,长得也都不算难看,有的脸上还擦着粉。

他们身材其实也不能算十分瘦小,但和这女人一比,简直就活像个小猴子。

有五六个男人有的正在替她敲腿,有五六个站在桌子上正在替她捶背,有的替她扇扇子,有的手里捧着比马桶还要大的杯子,在喂她喝酒。

还有两个脸上擦着粉的,蜷伏在她脚下,她手里撕着炸鸡,高兴了就撕一块喂到他们嘴里,就像在喂狗。

但是更恶心的是,她的两条腿是分开的,冲着大门外张开的,所以飘出来的炸鸡气味里,还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

好在苏阳没有看见两腿之间的东西,因为有人挡住了他的视线。

一个穿着花裤子的男人,正**着上身,钻在她的两腿之间,一前一后的晃动着,好像在钻洞的样子,那个男人的大半个身子都已经深深的陷入了那片散发着臭气的沼泽地里。

大欢喜女菩萨啪的在那人上一拍,那人就一头钻了进去,只剩下两只脚露在外面,挣扎了几下,立刻有几个花衣服的男人把他拽了出来,又开始之前那样的前后晃动。

她爽快的狂笑起来,嘴里的炸鸡粉末喷的到处都是,而她周围的那些男人却立刻仰起头,一脸幸福的张开了嘴,去去接住从她嘴里喷出来的炸鸡粉末,就像是一群池塘里的鱼。

有两个人甚至为了一块粘着口水的烂鸡肉打了起来。

而周围的漂亮女人们,却流露出羡慕的神情。

大欢喜女菩萨笑的更开心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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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人肉炮弹

苏阳从来不认为一个人的体重外表和这个人该不该死有任何关系,实际上他见过许许多多外表和内心截然相反的人。

但是眼前的这个女人除外。

而且也终于明白了五毒童子为什么被会大欢喜女菩萨‘抛弃’了:以五毒童子的短小身材,是满足不了她的需要的。

蓝蝎子已经大步的走进大厅,她沉声道:“人我已经带来了,伊哭呢?”

她说话的时候几乎是闭着嘴唇咬着牙的的,因为她只要一张嘴就会忍不住的吐出来。

大欢喜女菩萨的第一句话更令人吃惊。

她道:“像你这么丑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到我的大欢喜宫来?”

她居然好意思说蓝蝎子丑?而周围的人,无论是那些穿着花衣服的男人,还是那些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居然都点头不迭。

那些男人未必是真心的,但是苏阳可以看得出来,那些漂亮的女孩子的眼神表情里,居然好像真的认为蓝蝎子是个丑女,而大欢喜女菩萨才是漂亮的美丽的。

一股凉气顺着脊梁就朝上窜,这里的人是怎么了?都是疯子吗?

蓝蝎子咬着牙道:“漂亮也好丑也好,人我带来了,伊哭呢!”

大欢喜女菩萨道:“我当然会信守承若,他若是愿意跟你走,我绝对不拦着。”

“他在哪?”

大欢喜女菩萨哈哈大笑,一伸手。把在自己两条腿之间钻山洞的那个人拎着大腿提了出来,随手朝空中一抛。

那人的武功居然很不错,人在半空滴溜溜的翻了个身。稳稳的落在地上。

他满头满脸,还有**的上半身都是粘乎乎的液体,脸上还粘了几根弯弯曲曲的毛。

“你愿意跟她走吗?”大欢喜女菩萨问。

这个人居然就是伊哭。蓝蝎子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

堂堂青魔手,在兵器谱中排行第九的高手,居然在做这种狗都不如的事。

而伊哭接下来的动作让蓝蝎子更加崩溃。

他一下子扑到大欢喜女菩萨的脚下,抽泣道:“女菩萨你不要我了吗?”

蓝蝎子已经惊呆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欢喜女菩萨道大笑道:“你跟我在一起。日子过得开心不开心?”

伊哭笑道:“开心死了。”

大欢喜女菩萨指着蓝蝎子道:“这个女人来要你,你愿不愿意跟她走?”

伊哭摇头道:“我不愿意,这么丑的女人。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他走。”

大欢喜女菩萨道:“你真的觉得我比她要漂亮?”

伊哭立刻爬到大欢喜女菩萨的脚下,道:“当然是女菩萨漂亮。”

女菩萨哈哈大笑,对着周围一群天仙般的女弟子说:“你们看,我没有骗你们吧。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都是喜欢肥胖的女子的,越胖的女子越是漂亮,像你们这样没有三两肉,简直丑死了。”

周围的花衣服男人门立刻大声的说:“就是,就是,她们简直丑的像山里的野猴子,我们多看她们一眼就要吐了。”而那些天仙般的女孩子们都低下了头,显得很是难过。有几个人甚至已经留下了泪水。

大欢喜女菩萨抚着肚子大笑起来,道:“好。你们这些小子总算是有眼光的,也不枉我疼你一场!”

她忽然望着苏阳,问:“你呢?你是不是也喜欢我,也像他们一样爱死我了?”

苏阳很随便的走进了大厅,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微笑。

在大多数时候,他无论心里在想什么,脸上都不会表露出来。

大欢喜女菩萨的眼睛已眯了起来,微微发亮,她眼睛并不小,现在却被脸上的肥肉挤成了一条线,她脖子本来也许并不短,现在却已被一叠叠的肥肉填满了。

苏阳笑道:“你要是瘦个七八百斤的话,我说不定会看你一眼。”

大欢喜女菩萨顿时大笑起来:“你想死?”

苏阳却在问周围的那些女孩子:“难道你门真的以为她是个绝世的美人,而你们很丑?”

所有的女孩子都不敢说话,瞪大了眼睛诧异的看着苏阳,就像在看鬼。

蓝蝎子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小声的对苏阳说:“这些女孩子从小就住在这里,她们一辈子没有离开过大欢喜宫,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越胖的女人越美,长大之后所看到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所以你不用和她们解释。”

“她们自己有脚,难道从来没有一个人出去过?”苏阳觉得自己的思维已经被颠覆了,大欢喜宫果然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

大欢喜女菩萨霍霍狂笑道:“在没有长得像我这么胖这么美之前,她们怎么好意思出门丢人现眼?”

“既然你要告诉她们胖是美丽的,你为什么把她们养的这么瘦?”苏阳问。

大欢喜女菩萨看着他不说话。

蓝蝎子道:“她生下来就是畸形,而且比一般人容易长胖,所以受了很多的白眼和歧视,可是恰恰因为身体上的缺陷,练武功也超过一般人,等到她成年之后,就建立了这做大欢喜宫,凡是见到漂亮的小女婴,就杀了她们的父母,然后带回来养大,她故意把这些女孩子培养的貌似天仙,却让她们自以为自己很丑陋,活在这种痛苦之中,相比之下,看着这些明明都是美女的女孩子痛苦,她扭曲的心理就会得到满足。这种事,关外武林的女人都知道,唯独大欢喜宫里这些女弟子一无所知。”

大欢喜女菩萨也听到了蓝蝎子的话,哈哈大笑:“我这些年对你们怎么样?你们相信这个丑女人的鬼话吗?她只不过是想让你们变得和她一样丑陋!”

她倒是没有一丁点谎言被揭穿的惊慌。看起来谎言说的多了,连她自己也相信了这是真的。

女孩子们都不敢说话。

苏阳缓缓的抽出了剑,对蓝蝎子淡淡道:“杀吧。杀了她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大欢喜女菩萨霍霍笑道:“我就喜欢你这种果断的硬汉子!”

她忽然变戏法似的抽出一柄长剑丢在地上,指着自己的咽喉,对伊哭道:“来,往我这地方刺一刺,给他瞧瞧。”

那柄长剑寒光闪闪,隐隐有波纹流动,显然是一把宝剑。

伊哭道:“那不行。若是伤了女菩萨,那怎么得了,我也要心疼死了。”

大欢喜女菩萨笑骂道:“小兔崽子。凭你也能伤得了我,放心刺过来吧!”

她居然抬起了头,伸直了脖子在等。

伊哭迟疑着,眼珠子不停地在转。突然道:“好!”

但见寒光闪动。如惊虹,如掣电。青魔手的剑法竟也不弱。

大欢喜女菩萨端正地坐在那里,居然连动都不动,她若是个男人,倒真像一尊弥陀佛。

剑光已闪电般刺入了她咽喉!

只听一声惊呼,伊哭的人竟突然弹了出来,跌坐在地。

再看那柄剑,还插在大欢喜女菩萨的咽喉上。

但大欢喜女菩萨却还是好好坐在那里。笑眯眯地,竟以脖子上的肥肉。将这柄剑夹住!

这种功夫别人非但别人没有看到过,简直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她就算坐在那里不还手让人用剑刺,用斧头砍也无所谓。就算一柄剑完全捅进她的身体,也最多只能停留在脂肪里。

只听她笑道:“胖女人不仅仅美丽,也有其他的好处,这话现在你总该相信了吧?”

苏阳只觉得头皮发炸,叹了口气,道:“女菩萨的功夫,果然非常人能及。”

这一点也不得不承认,因为谁也没有她那么多肥肉。

女菩萨忽然露出了一个能吓死鬼的妩媚笑容:“你若是愿意束手,我还有很多其他的好处,保管你舒服满意。”

苏阳沉默片刻:“我要想一想。”

“好 ,你慢慢想,我一点也不着急。”大欢喜女菩萨笑道。

没想到苏阳忽然一把握住蓝蝎子的手,大喊一声:“跑!”然后转身就施展轻功,朝大欢喜宫外面拔腿就跑。

跑的毫不犹豫,比兔子还要快。

他甚至一边跑,一边为了减轻重量,把身上带着的包裹都抛在脑后。

连大欢喜女菩萨都没有料到这位兵器谱上排行第四,杀人不眨眼,刚才还牛气冲天的血剑浮屠,居然见势不妙,扭头便跑。

就是伊哭那样的人,当初也着实抵抗了几个回合。

“好久没有活动了。”她说。

然后她站了起来,伏在她体肥肉上的几个男人嗖嗖嗖的被弹飞了出去。

她朝前跨出一步,整个地面轰的震动了一下,连脚下的青石板都被压得吱吱作响,随时可能裂开。

难怪她会说好久没有活动了,她这样的体重如果经常活动,只怕大欢喜宫早就成了一片废墟。

她的第一步是走出去的,而第二步,却是飞出去的。

一头撞破了十几丈高大殿的顶部,整个人飞上了天空,划过一道弧线,朝苏阳的方向一落下去。

她的轻功居然比任何人都要高,即便是李寻欢在此,也只能自叹不如。

简直差得远了。这位大欢喜女菩萨不仅体形比传说中更巨大,武功甚至也几乎要超越了人类所能达到的巅峰。

一团阴影从天而降,苏阳只觉得脑后刮起一股劲风,然后就听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大欢喜女菩萨落地,脚下的大青砖已经四分五裂,陷下去一大块,她这一跳,已经把和苏阳的距离拉近了一大半。

苏阳狂奔猛逃,他和蓝蝎子朝两个方向逃,大欢喜女菩萨穷追不舍,向一个巨大的弹球一样,几个起落间,就已经追到了大欢喜宫的门口的巨大石像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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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想到了魔兽里的公主~~

第二百三十七章 在一起在一起

大欢喜宫门前的大路大概有两三里长,都是坚硬的整块大石铺就,大欢喜女菩萨一路跳着追过来,落下的地方石板俱裂开,地面朝下塌陷,一片狼藉。

轻功这种东西可以让人的更快,更高,更强,但并不代表可以减轻人的体重,哪怕一两也减轻不了。而这位大欢喜女菩萨好像也没有什么环保的概念,每一次从天空落下都极尽震慑之势。

大欢喜宫再有钱,也不可能把方圆几十里都铺上地砖,大欢喜宫之外的地面,都是松软的泥土。

轰隆一声巨响,女菩萨这一次落地的时候,正好摔在泥地上。

她整个人忽然消失不见了,地面上有一个巨大而且很深的坑。

苏阳就站在坑外几尺的地方,如果刚才跑得慢一丁点,现在他已经是一块肉饼了。

大欢喜女菩萨落在坑底,似乎也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这种事大概她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一翻身就从坑里爬了出来。

动作居然比一只狸猫好药灵活。

苏阳和她直接隔着大坑,面对面的站着,苏阳不跑,她也不追。

“你埋伏了帮手,故意把我引出来,你当我不知道吗?”大欢喜女菩萨哈哈大笑。

“那你还跟出来,你倒是听话。”苏阳道。

“既然我要收了你,当然要让你心服口服。”大欢喜道:“你能找到的帮手,最强不过是天机棍。龙凤环,和小李飞刀,对不对?”

“也许我只能找到一个。”苏阳耸了耸肩膀。无奈道:“而且还被你识破了,你真是厉害!”

“我希望你找的是龙凤环,或者小李飞刀。”大欢喜狂笑道:“我对老头子不敢兴趣。”

上天似乎对她格外的优待,不远处的树后,闪出来两个人。

一个身材单薄的中年人,和一个虬髯大汉,正是李寻欢和铁传甲。

李寻欢的手里有一柄小刀。小李飞刀。

“真好,真好!”

大欢喜女菩萨见了这两个人,居然像一个小女孩看见了心爱的玩具一样。快活的拍着巴掌,高兴道:“都是我喜欢的,尤其是大胡子,够壮。像这么强壮的男人已经不多见了。钻起洞来一定够劲!”

李寻欢刚要说什么,苏阳瞪了他一眼:“你啰嗦的毛病怎么还没有改掉,动手!”

几乎是和‘动手’两个字同一时间,苏阳整个人已经穿过了大坑上方,青钢剑不知何时已经出鞘,和身体连成一条直线,狠狠的刺向了大欢喜的脖子。

伊哭伤不了大欢喜,不代表苏阳也伤不了。

大欢喜微微一偏头。青钢剑顺着她的咽喉左侧刺了进去,从脖子后面露出了一截剑尖。

流年掌掌纹已经开始疯狂的涌动着。重重的一张拍在了女菩萨的脸上。

血光一闪,女菩萨的脸上血肉横飞,宛若绽放出一朵地狱之花。

她却毫不在乎,狂笑一声,胸腹之间的肥肉如同波浪般一阵滚动,两只下垂的ru.房居然像有生命一般,呼的一声从左右两边重重的拍打在苏阳的背上。

苏阳只觉得自己后背被两柄大锤狠狠的砸了一记,脑子里嗡的一声,眼冒金星,喉咙发甜,一口血扑哧一口仰天喷出,身子软绵绵的就朝下落。

不等他落在地上,大欢喜双手叉腰,重重的一腆肚皮,肚子上的肥肉波浪般涌动起来,一下又把苏阳弹了起来。

砰一声闷响,两只人肉巨锤又狠狠的把苏阳击落,重复着之前的动作。

大欢喜女菩萨就像一个疯狂的震动玩具,肚皮上的肥肉高速的震动着把苏阳不中断的弹起来,两只ru.又一下接一下的把苏阳锤落下。

苏阳好像被大海中的巨浪不断的冲击着,一层接一层的劲道前赴后继的打击着自己,只不过这海浪的油腻味道太重了点。

砰砰砰砰砰,一通震响不绝于耳。速度之快甚至都已经看不清苏阳的身体运动轨迹。

想要运功反击,可稍稍聚集起一丝真气就会立刻被震散,好不容易能出手,一碰到大欢喜的身体,所有的劲力如同泥牛入海消失不见。

也就几个眨眼的功夫,大欢喜似乎终于玩的够了,“嗯”的一声闷哼,把苏阳撞的飞了出去。

苏阳五脏六腑都要移了位,刚才大欢喜女菩萨的每一下肥肉撞击差不多都有一个高手的全力一击,来来回回几十下,若不是她心存了戏耍之意,自己恐怕已经死了。

虽然很清楚,李寻欢的飞刀对于她也没有任何的威胁,但这依旧是计划中的一环,大吼道:“你还不动手!”

寒光一闪,小李飞刀终于出手!

出手一刀,例不虚发!

鲜血飞泉般自大欢喜女菩萨脸上标出。

这一次李寻欢飞刀取的并非她咽喉,而是她的右眼!

大欢喜女菩萨的笑声却仍未停顿,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只见大欢喜女菩萨站在原地屹立不倒,面上鲜血流个不停,半边脸已经被一掌震得血肉模糊,而这半边脸的眼眶里却插着一柄飞刀。

脖子上还有一把剑,贯穿脖子的剑,她抬手一把拽出青钢剑随手抛在地上,好像丝毫不觉痛苦,格格笑道:“我已看上你门,你们就跑不了的,还有这种小孩子的玩具,就算有一百把都插在我身上,我也不在乎!”

她忽然反手拔出眼睛里的刀,刮掉了脸上的烂肉,然后把刀和烂肉一起,放在嘴里大嚼起来。

一柄精钢铸成的飞刀,竟被她生生嚼碎。钢渣子混合着鲜血从嘴角流出来。

这女人简直不是人,简直是个上古洪荒时代的巨兽。

就在这时,突听大欢喜女菩萨的笑声戛然而止。她缓缓的回过了头。

她的后面臀部的皮肤上,出现了一片淡淡的青绿色,上面插着一只像手套一样的东西,青魔手。

苏阳刚才逃命的时候,看似随手仍在地上的包袱里,放的就是这只青魔手。

伊哭就站在她身后,只能够到她的臀部。

大欢喜女菩萨低头看了伊哭一眼。叹道: “你本来可以活的,但是你这是自寻死路。”

她抬起比熊掌还要巨大三分的巴掌,一巴掌极在伊哭的头顶。

扑哧一声。伊哭的上半身化成一团血雨,两腿断腿在地面上晃了几下,倒向两边。

苏阳远远的躺着,铁传甲已经赶到他的身边想要扶起他。而看到这一掌的威力。苏阳却大呼王八蛋。

实在是个王八蛋,他没有排进兵器谱的这位大欢喜女菩萨,简直就是个绝顶高手,如果入榜,定然会毫无悬念的占据第一的位置。

好在自己以防万一留了至少三四个后手,不然今天八成要死在她手里。

大欢喜女菩萨杀了伊哭之后,用打手掌挠了挠,好像痒。

青魔手位列天下七毒之一。绝不是浪得虚名,她每挠一下。上就烂开一片,已经变成黑色的碎肉和黑血混合在一起,哗哗的朝下掉,就像下了一场血肉雨。

黑色还在顺着她的不断的扩大蔓延,范围越来越大,越来越深。

她挠得更快了,几下之后,小半边就已经消失不见,不过青魔手的毒终于完全消除了。

“你们看,毒药对于我也是没有用的。”她一边转身一边大笑。

苏阳忽然笑了,说了一句谁也听不懂的话:“物理规律对于每个人都管用。”

话音刚落,大欢喜忽然踉跄了一下,好像没站稳的样子。

任凭是谁,少了一半的,肯定都会失去身体平衡,她一下子又摔进了地上的大坑里。

不过这个坑实在算不上太深,很快的就看到一只大手扶住了坑的边缘,她随时可能爬出来。

一旦她再次爬上来,谁还能制的祝糊?

“动手!”苏阳大吼。

叫声未落,铁传甲的人已经到了到了大坑边的雕像旁,那个和大欢喜真人一样大小的石头雕像旁。

他几乎就是冲过去的,整个人轰得撞上了雕像的底部。

就听到一声好像是石头和钢铁碰撞的声音,铁传甲摔倒在地哇的吐了口血,即便是金钟罩的功夫已经趋近炉火纯青,他还在在这下撞击之中碎了至少六七根骨头。

那块至少有好几千重的石头雕像也被撞歪了,缓缓的朝坑里压下去。

大欢喜女菩萨已经从坑里爬起了半个身子,头顶上一暗,雕像已经朝她压了下来。

“嗨!”

她狂吼一声,双手举过头顶,朝雕像迎了过去。

当年困住霍休的铁笼子也不过几千斤重,就让霍休毫无办法,连抬起笼子逃走的心思都没有动过。而这个雕像的重量比起那只铁笼子要更加沉重,而大欢喜女菩萨双臂一震,居然硬生生的托住了。

好在她却也被死死的压在了坑里,动弹不得。

她保持着这种姿势,既不能上,也不能让,如果没有人帮她抬开这方雕像,她就只能等到自己力气耗尽的时候被压死。

也许不一定能压死她,但是至少可以把她镇压在坑底无法再出来。

苏阳和铁传甲相互扶持着爬起来,和李寻欢远远的站在离着大坑几丈之外,却没有靠近。

像她这样的高手,难保不会有什么临死拼命的办法。

像她这样的高手,一旦临死拼命,往往就可以拼掉任何人的命。

远处呼啦啦赶来一群人,正是大欢喜宫的女弟子和那些油头粉面穿着花衣服的男宠们,这些人远远看着,不敢靠近。

就在此时,坑里传出一声怒吼:“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杀死我?只要你们不敢靠近,我早晚能出来!”

就像是为了证明她的话。坑上的石头雕像啃哧吭哧的又朝上挪动了几寸,但是却很快的停下了,又重新朝下陷了下去。看起来这位女菩萨想要把自己的雕像给举起来,实在很困难。

她实在不该建造一个和自己一样大的石头雕像的,太大了。

坑中又传来大欢喜的声音,这次她是在叫人的名字。

她先是叫女人的名字,一连叫了好几十个,正是远处围观的那些大欢喜宫的女弟子。

“你们忘记了我对你们的养育之恩吗?你们快救我出来,我一定给你做最肥的炸鸡。把你们都变成像我一样的大美人!”

女孩子们相互望了望,好像有些犹豫,但却没有人挪动脚步。

她又开始叫男人的名字。一连叫了十几个,每一个都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每叫到一个人,在远处围观的男宠里。就会有一个人低下了头。

“你们都是江湖上的高手。你们的武功都很不错,只要你们愿意帮我挡住这几个人,帮我抬开雕像,我一定每天都陪着你,每天对跟你在一起,给你最好的享受。”

她说的很真诚,真的以为她给与的一切是这些人想要的。

忽然之间,有个尖锐中带着哭音的男声大叫起来:“杀了她。杀了这头肥猪!”

有第一个人带头,就立刻有人相应。刚才还体贴温柔,离开女菩萨就活不成的男宠们就像变了一个人,大吼大叫,一个个泪流满面,没有一个人上来帮助这位让她们变得更‘美丽’的女菩萨。

大欢喜女菩萨好像明白了不会有人来帮她,她狂吼一声准备做困兽之斗,雕像居然又被抬起来尺许。

就在此时,远处树林中窜出来一个人影。

这个人只有寻常小孩高矮,是个没有发育完全的侏儒,光着两条腿,头尖尖却没有耳朵,让人一看就觉得很恶心,正是五毒童子。

他很快的窜到了大坑的边缘,看见了坑里的大欢喜女菩萨之后,一张恐怖的脸上居然显露出一缕柔情,他一下子跳下了大坑,深情的望着她。

大欢喜女菩萨一愣,随即惊喜道:“好干儿子!还是你对为娘的好,快救为娘出去!”

五毒童子缓缓的抚摸着她受伤的脸,她下垂的胸膛,她鼓起来的肚子,眼神中流露出异样的光彩,温柔的说:“你真美,你真是我的宝贝,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

大欢喜连连点头:“好好好,我们再也不分开了,你快点救我出去,杀了他们!”

五毒童子却摇头微笑道:“不,你一旦出去了,就又会不要我了。”

大欢喜连忙道:“不会的,不会的,我最爱你了,我以前只不过是故意气你的,你难道看不出来嘛。”

五毒童子依旧摇头:“就算是这样,可是你这样绝世的美人,一定会有好多男人来跟我抢得,我难道能把他们都杀了?不不不,就算是外面的那几个男人,我都打不过他们。”

他一边说,一边缓缓的搂住了大欢喜女菩萨的腿。

他只能够到和搂祝糊的小腿,像一个小猴子抱在一棵大树上一样可笑。

他把脸深深的埋进大欢喜女菩萨腿上的肥肉里,痴痴的道:“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永远永远。”

大欢喜女菩萨似乎感到有些不对劲,失声道:“你要干什么!”

“永远,永远”五毒童子喃喃的重复着。

不远处的树林中,传来一片沙沙沙的声音,好像有无数的虫蛇在落叶上爬过。

无数的极乐虫,味道了坑中的血腥味,潮水一般涌向了大坑。

坑里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一声高过一声,好像要把天上的云都震裂。

坑里不断的有大片的极乐虫被弹飞出来,在半空中被震的爆开,露出一大块空白,但更多的虫子又前赴后继的涌上去,瞬间就填满的整个坑。

很快的,怒吼声变成绝望的惨叫,惨叫又变成了痛苦而绝望呻吟,最后渐渐的平息了下去,巨大的雕像也缓缓的沉入了坑中的虫群之中。(未完待续……)

ps: 跟着我举起你的双手,摇晃你的身体,随着沙沙的虫声,高呼:在一起,在一起~~

背景音乐:范晓萱‘我要我们在一起’~~

第二百三十八章 大魔王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大欢喜女菩萨和五毒童子就化成了一堆枯骨,而那些极乐虫在吃饱了血肉之后,也瘫软在地不能动了,阳光照射之下,化成了一对黑灰一样的东西,被风一吹,飘散的无影无踪。

大欢喜宫中的男宠们以袖掩面,在苏阳面前行礼之后,匆匆的离开了此处。而那些女孩子们却显得有些犹豫。

也许在她们看来,像她们这样的丑女人,一定很难在世上活下去,也许她们之前已经有些相信苏阳的话,但五毒童子的出现,却让她们又一次动摇了。

如果大欢喜女菩萨不是最美丽的女人,如果这个世界不是以肥胖为美,那么五毒童子为什么宁愿为了她去死?

这种问题苏阳和她们解释不清楚,也懒得解释。

“好兄弟!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她们!”苏阳重重的拍了拍李寻欢的肩膀。

“什么!”李寻欢简直要惊呆了,这里至少有二三十个女孩子,每一个都是绝代的佳人,每一个放在江湖里都能引起一场龙争虎斗。

苏阳很认真的点点头:“你看啊,她们父母双亡,无处可去,从小在欢喜宫长大,根本不了解世间的险恶,况且一个个天仙似的容貌,若是没有人关照她们,只怕不用两三天就糟了恶人的毒手。”

“你小李探花一向多情重义,又是个风流谈话,这种事你当然义不容辞了。”苏阳很认真的说。

李寻欢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直到今天他才发现周围的美女太多也是一种痛苦,真的很痛苦,尤其是这些女孩子真的什么都不懂。

他就像一只老母鸡。带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小母鸡离开了大欢喜宫。

“亏你能想到出来。”蓝蝎子似笑非笑的瞟了苏阳一眼。

“我很认真的想过,像李寻欢这样的人,一定要给他找些事做,而且一定必须是他没法逃走,也不好意思逃走的事。他自命多情,我就让他多个够。”

苏阳笑道:“他要忙着这些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子衣食住行,将来还要心她们的终身大事。这些事足够他下半辈子忙活了,这人啊,一旦忙起来。脑子反而会清静许多,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时间长了,也许能从往事里真正的走出来。”

“这种事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忙的来?”蓝蝎子摇头笑道:“八成要找一个女人帮他。”

“这就更好了。”苏阳道:“这个女人就算气他恼他。不愿意见他。可总不会不管这些小妹妹一样的女孩子,时间长了,他们两之间就算是旧情不续,难保不生新情。”

蓝蝎子点点头,忽然道:“你也忙的很呢,难道你也是想忘记什么往事?”

“谁没有往事呢?”苏阳道。

大欢喜宫化为一片火海,系统提示的声音终于响起。

多情剑客无情剑上半部剧情完成。

消灭可能导致武侠世界毁灭的魔王级别人物大欢喜女菩萨

此魔王等级评定:初级大魔王

奖励:1、新世界武侠进化度提升一级;

2、青钢剑品质提升为准绝世,进化为血剑。可削铁如泥,切金断玉;

备注:毁灭世界的往往不是高强的武功。而是变态的心灵。

大魔王?苏阳差点笑了,这算什么,武侠世界里还有大魔王这种东西?

不过回头想想也是,大欢喜女菩萨的武功几乎已经无人可治,就算是李寻欢的飞刀也不能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如果她不死的话,再过几年,也许整个副本世界里就要充满了肥猪一样的女人,是非黑白颠倒,‘大魔王’这三个字也算是实至名归了。

再看青钢剑,虽然还是原先不起眼的模样,但是上面偶尔就会闪过一道淡红色的光芒。

心念一动,真气涌入青钢剑,剑身顿时泛起一阵耀眼的血红色,剑气森然逼人。随手朝路边的一块一人多高巨石砍下去,就听嗤的一声轻响,岩石如豆腐般被砍下一块。

“好剑!”蓝蝎子忍不住的叫起来。

看着蓝蝎子,苏阳忽然童心大作,道:“你站好了,别动!”

“做什么?”蓝蝎子奇道,但还是整了整袍子站在原地。

苏阳盯着她仔仔细细的看了半晌,微微一点头,转身出剑。

真气灌注血剑,血剑上顿时涌起一股尺长淡红色的剑气吞吐不定。

剑影翻飞犹如矫龙,就听一阵嗤嗤嗤轻响不绝于耳,巨石上石屑乱飞,不多时,一个人像便已成型。

人像长袖丰满,长袖宽袍,笑靥如花,正是蓝蝎子。

苏阳双手负在身后,道:“下次见面不知何年何月,留个念想吧。”

重新回到了虚拟空间之中,第一件事就是把青魔手和鱼肠剑送上了祭台。

【物品名称:游龙剑

隶属:兵器大类,剑分枝

品质:上佳 】

【物品名称:青魔手

隶属:兵器大类,奇门分枝

品质:上佳 】

想了想又脱下金丝甲,没想到金丝甲的评价却很一般

物品名称:金丝甲

隶属:兵器大类,防具分枝

品质:精品

看起来武侠祭鼎,或者说是系统判断中,金丝甲还不如游龙剑和青魔手,不过想来也是,金丝甲不过就是一件防御能力很不错的内甲罢了,而且只能护的住上半身。并且只放刀剑不放内功,实在没有太多的实际意义,遇上高手该死还是死。

想了想。干脆全部献祭了。

太清楚自己的性格了,如果留着金丝甲穿在身上,肯定会有意无意的去阴别人,万一倒霉遇到个高手,或者同样有神兵利器的家伙,反而偷鸡不成反蚀把米,送了小命。干脆献祭了省心。

两件上佳品质的祭品献祭之后,武侠之心数量飙升,却没有什么太过高兴的感觉。可兑换的物品实在不多,现在自己光有武侠之心,却没有合适的兑换物,用一种有钱花不出去的感觉。

灌满了酒葫芦。武侠忽然挥舞着两只触手出现了。他好像能猜到苏阳的想法一样,笑嘻嘻的问:“是不是觉得可兑换物品太少了?”

“怎么,你有办法?”苏阳一喜,武侠虽然喜欢吐槽,但是倒很少说什么废话,他既然这样问想必是有原因的。

“当然有办法,你现在还有”武侠顿了顿道:“嗯,还有七十多颗武侠之心。加上你之前献祭的,已经足够开启第一级别的兑换面板。你如果愿意把所有的武侠之心全部贡献出来,我可以帮你开启下一级。”

“你要这东西有什么用?”苏阳奇道。

武侠摇晃着两只触手,摇头晃脑道:“不不不,我必须纠正你,不是我要,而是系统要。”他顿了顿接着道:“其实你可以把整个武侠世界理解成一个工厂,系统本身就是最大的资本家,你就是血汗工人,我呢则是工会主席,你在武侠世界里工作,为系统活的它所需的武侠元素武侠之心等等,我通过和系统沟通,帮你争取你的权益。”

“你倒是直接了当。” 苏阳忍不住笑了:“可以,反正留着也没什么用。”

武侠点点头,两只触须在武侠祭鼎周围摩挲了一番,就看见兑换面板上代表着苏阳拥有武侠之心数量的数字陡然滚动起来,很快就变成了零。

紧跟着,兑换面板剧烈的晃动了几秒钟,然后右边多出来一个箭头,又多出来一页可兑换物品。

第二页上的物品和第一页相比,数量明显增加了不少,而有些兑换物看起来是一样的,但品质上明显不同。譬如酒,第一页大多是三十年陈酿,第二页就是五十年的居多。

还有一些新增的杂物,比如各类美食菜谱,稀有药材原料,罕见矿物等等。

还是保持了系统的一贯风格,没有直接提升实力的兑换物,而且大部分兑换物看起来只有在特定的环境和时机才有意义。

但最后一个兑换物品引起了苏阳的注意。

物品名:强化版大挪移盘。

作用:可以将拥有武功的人带回新世界,但武功上限不能超过执行者本身和新世界进化度容纳上限。

如果说有什么惊喜的话,强化版的大挪移盘绝对算一个了,之前第一页的挪移盘只能带没有武功的人,基本也属于鸡肋性质的东西,武侠世界里不会武功的人和武功被废了的人可不多,总不能自己想带谁回来先把人家的武功废了吧。

有了强化版的大挪移盘之后,想必三江派又要热闹不少。

兑换所需的武侠之心的数量也不算很多,大概一个‘上佳’品质的祭品就可以,随着自己武功日益提升,进入的副本难度增加,获得上佳品质祭品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甚至有一种迫不及待就要去下一个副本的**,自己面前至少需要带两个人回新世界。

至于带回新世界之后,三江派会不会打翻了天,那暂时就管不到了。

“我在新世界里必须停留半个月的限制好像这一次已经满足了。下一个副本是什么?”

“不回新世界了嘛?”武侠意外道。

“新世界里发生的事你应该清楚吧,要是没什么大事我就先不回去了。”苏阳道。

“目前倒是没有,不过一个月之后,新世界里天机阁会发起一场少年英雄会,你最好参加。”武侠道。

“少年?”苏阳失笑:“我还是少年吗?”

“从辈分和年纪来看,你当然是少年。”武侠很肯定的说:“你当然是少年,你要不是少年,你们三江派难道派白行悟和上官雪儿去参加?目前所有门派的二代弟子,和十五岁以上不超过三十岁的人都算是少年。”

“还有一个月呢,应该来得及。不过我有种成年人打孩子的感觉。”苏阳无所谓的耸耸肩。

“你不要太自信哦。”武侠笑道:“难道你没有发现,新世界里的人武功提升的也很快吗?”

武侠的话倒是提醒了自己,的确如此,每次回新世界,就会嗖嗖嗖的冒出来一批高手,有时候明明只有几个月的时间间隔,那些人的武功提升简直是神速,就算是自己身负三大武侠特征,和饮酒技能可以提升修炼效率,也达不到如此速度。

“明白了吧。 不要小看新世界里的人,新世界里的武功,是一个厚积薄发的过程。在你来之前,很多人已经练了几年,甚至是十几年,几十年的武功,就算是所谓的少年,不少都有十来年的功力打底。以前那些人武功看起来很可笑,那是因为被新世界的进化度上限所压抑,所以他们所能展现的武功平平,同时也无法领悟到各类心法秘诀的精髓奥义。可这些年的修炼,已经让所有人有了一定的积累,有的人的积累甚至在懵懵懂懂之中,到了一个很可怕的地步。一旦进化度提升,新世界里的武功将会立刻有一个井喷式的爆发,所以你也应该发现,你每次回去,都会涌现出很多高手,进化度提升越快,新世界的高手越多,有些未必在你之下。”

“也就说,进化度每提升一级,他们的武功也就会随之在短时间内快速的提升一次,直到把以前几年或者十几年练功的积累全部用完,才会进入正常速度的稳步提升?”苏阳喃喃道。

“差不多这个意思,要不然难道人家练了几十年,都练到狗肚子里去了?”

武侠道:“从目前的进化度看来,新世界里有很多天赋一般,功法也算不上好的家伙,之前的积累已经用完了,而还有一些人依旧有着大量的原始积累,每当新世界进化度提升,他们的武功立刻就会蹿升一大截。所以你千万不要掉以轻心,新世界里各路少年英雄都摩拳擦掌准备这场大会,这也是新世界江湖第一次重大事件,要是连个少年英雄会的第一名都拿不下来,那你面子就栽的大了。”

“知道了,不就是打架嘛,这种事我拿手。”苏阳点点头,道:“你找一个时间上能够来得及赶回来的副本,我去去就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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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一卷没有青龙会,我也觉得少了点什么好像~~~

第二百三十九章 绣花大盗

进入副本之后,苏阳吓了一跳。

不远处,有一个人在地上爬,像一只大乌龟一样在爬,他手脚并用,爬的很慢很慢,而且每爬几步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会。

这个人是个大光头,光头上有香疤,穿着一身僧袍,僧袍看上去并不算旧,可是僧袍上面已经到处都是大洞小眼,看起来他已经爬了很远一段路了,看他的样子还准备继续爬下去。

“大乌龟是不是老实和尚?” 苏阳走到他的身边问。

和尚摇头说:“大乌龟当然不是老实和尚,大乌龟就是大乌龟,老实和尚才是老实和尚。”

“那你是大乌龟还是老实和尚?”苏阳笑道。

老实和尚果然很老实:“我不是大乌龟,我是老实和尚。”

“哦,老实和尚什么时候开始学乌龟爬了,难道在练功?”苏阳问。

老实和尚愁眉苦聊的说:“乌龟爬可不舒服,就算是为了练天下第一的武功,和尚我也不会学乌龟爬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老实和尚叹了口气:“只不过若是为了保住小命,就算是变成大乌龟,和尚也不在乎了。” 他说话的时候,又朝前爬出了一小截,很短的一小截。

“有人能要老实和尚的命?你不变成大乌龟就要杀你?”苏阳奇道:“难道陆小凤不管?难道你们不是朋友?”

提到陆小凤,老实和尚的脸更苦了。

他翻了个身。这才发现他胸腹的僧袍已经全部磨烂了,露出了白花花的肚皮,他就像只晒太阳的大乌龟一样躺在地上。露出大白肚皮晒着太阳,一脸愁苦道:“陆小凤管自己都管不过来,怎么可能管我。认识了陆小凤,和尚简直倒了八辈子的霉。”

“为什么?”

“就是因为和尚和陆小凤是朋友,所以和尚才变成了乌龟。”

“我不明白,难道陆小凤偷了你的老婆?”苏阳居然和他一起并排躺在地上晒太阳。

“和尚没有老婆,他偷不了。就算和尚有老婆,和尚也打不过他。”老实和尚叹了口气。

“哦,我明白了。和尚和陆小凤是朋友,所以陆小凤有了麻烦,和尚不能不去帮他,但是这个麻烦又太大了。所以和尚只能慢慢的爬去。爬的越慢越好,只最好是等你爬去之后,麻烦已经结束了,这样和尚即对得起朋友了,也不会惹到麻烦!”苏阳道。

老实和尚坦然承认道:“对对对,和尚想了好几天才想出这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到底是什么麻烦?”

“也不算太大的麻烦。”老实和尚想了想道:“一两千万两银子而已。”

“一两千万两银子?”

“不错,一两千万两银子。”老实和尚点点头,开始掰手指数道:“平南王府里的十八斛明珠。华玉轩珍藏的七十卷价值连城的字画,镇远的八十万两镖银。镇东保的一批红货,金沙河的九万两金叶子”

他说话的速度不快,不过记性真不错,像在念经一样一连说了六七十件大案,手指头来来回回的数了六七遍才算说完。

他说的这些东西,加在一起的确至少价值一两千万,也许还远远超过。

“这些案子都是陆小凤做的?”苏阳道:“可是我怎么听说是一个会绣花大盗做的呢?”

“的确是绣花大盗做的,这人不但会绣花,还会绣瞎子,据说他最近至少绣出了七八十个瞎子,用他的绣花针绣,两针绣一个有震远的常漫天、华玉轩的华一帆、平南王府的江重威”他啰啰嗦嗦的说了几个人人名出来,这些人至少有一大半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角色,手上的功夫也足够硬。

“我还是不明白,这件事和陆小凤有什么关系?”

“这些案子都是一个月内发生的,偏偏陆小凤这段时间出手特别大方。”

老实和尚又开始掰着手指头像念经一样的数:“赈济河南的灾民三百万,关中正气楼的孤儿寡妇五十万”他一连说了十几件事,每一件事里花的钱都能吓死人,加在一起恰好也有一两千万,也许还要不止。

“你说,他哪来的这么多钱?”老实和尚很认真的问苏阳。

“也许他赌钱赢了,或者挖到宝藏了。”苏阳笑道:“他难道没有解释?”

“他当然解释了,他说这是青衣楼的钱。”老实和尚道:“可是青衣楼早就塌了,霍休也不知去向,他怎么能解释的清楚?”

“看起来,他只有找出来真正的绣花大盗,才能为自己洗刷冤屈了?”

“不错。”老实和尚笑嘻嘻的说:“等到他找出来真正的绣花大盗的时候,和尚一定能正好爬到他那里,他既然这么有钱,和尚又这么讲义气,找他化个几百万银子的缘,他想必不好意思不给。”

苏阳点点头,忽然笑道:“我们说了半天话,你认不认识我是谁?”

老实和尚点点头:“我当然认识,我就是不认识你的人,也认识你的剑,你以前是快剑,现在剑依旧很快,只不过上面有血。”

“那你在这里,好像是专门等我的?”

老实和尚不说话了,老实人不撒谎,所以不能说的话就不说

苦瓜大师做的素菜天下无双,据说他做的素菜就算菩萨闻到,都会心动的。

无双的东西,往往是稀有罕见的,如果经常能够得到,就算再无双也不值钱了。

苦瓜大师想必很明白这个道理,因此已经有一年多没有亲手下厨了,可偏偏就是这样,他的素菜反而更有名了。

而现在他却在厨房里忙活着,外面的房间里已经做好的一盆素火腿一盆锅贴豆腐,都已碟子底朝了天。

陆小凤一只手提着筷子,百无聊赖的在空盘子里敲着,发出叮叮叮的脆响,一边升头探脑的朝厨房方向望。

“你做了这么多案子,还好意思在这里吃吃喝喝?”苏阳问。

“连你也相信这是我做的?”陆小凤瞪了他一眼道:“我那些钱从哪来的,你难道不清楚?难道不是你交我的法子,把霍休的钱全部都诈出来的。”

“可是你只炸了一两千万,看起来你实在不适合做这种事。”

陆小凤无奈道:“我知道一两千万也许连他财富的一成都不到,可是就算我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法让死人吐钱。”

“霍休死了?”苏阳记得很清楚,自己上次离开陆小凤这里到现在,这个世界也不过过去不到一年的时间,以霍休的武功不应该会死的这么快,更何况陆小凤也不是一个喜欢折磨人的人。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人一旦失去了权力和自由之后,死的总是很快的,就像天上的雄鹰,你若是把他关进鹦鹉住的笼子里,也是活不了多久的。”

“那他剩下的财富,想必也跟着他随风而去了?”

“金银又不是灰,怎么可能随风而去?”陆小凤摇头:“只要还在这世上,就总有人会受益。又何必一定要在我们手中呢?”

忽然传来一阵鼓掌声:“说得好!就凭这句话,我就肯定那些案子绝不可能是你做的!”

随着这个声音,门外进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当然就是金九龄。苦瓜大师的师弟,六扇门三百年来的第一高手。

江湖中有很多人都知道,金九龄身上有两样东西是很少有人能比得上的。他的衣服,和他的眼睛。金九龄的眼睛并不特别大,也并不特别亮,但只要被他看过一眼的,他就永远也不会忘记。

金九龄的衣服,质料永远最高贵,式样永远最时新,手工永远最精致他手里的一柄拆扇,也是价值千金的精品,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当作武器。金九龄认打的功夫,都是第一流的。

事实上他无论什么事都是第一流的。不是第一流的酒他喝不进嘴,不是第一流的女人他看不上眼,不是第一流的车他绝不去坐。

但他却并不是个第一流的有钱人,幸好他还有很多赚钱的本事。他精于辨别古董字画,精于相马,就凭这两样本事,已足够让他永远过第一流的日子。

何况他还是个很英俊,很有吸引力的男人,年纪看来也不大,这使得他在最容易花钱的一件事上省了很多钱。别人要千金才能博得一笑的美人,他却往往可以不费分文。

所以他生活一向过得很优裕,保养得一向很好,看来绝不像是个黑道上朋友闻名丧胆的武林高手,却像是个走马章台的花花公子。

更重要的是金九龄是江重威的好朋友,又是当年的天下第一名捕,虽然早已洗手不干了,但这些事他还是非管不可的。

“看起来苦瓜大师这顿饭可不是白吃的。”苏阳道。

“吃饭归吃饭,帮忙归帮忙,就算陆小凤你不愿意帮我查绣花大盗,我也不相信是你做的。”

金九龄果然是个很讲朋友义气的人,可惜一个人若是太讲江湖朋友义气了,难免在公门里不太好混,恐怕这也是他急流勇退的一个原因。(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 抢女人

如果一个人经常因为要照顾江湖朋友义气,难免就要做出一些违背国家律法来的事。

侠以武犯禁,所谓侠往往是和法背道而驰的,侠有自己的法。

这位六扇门三百年来的第一高手,在退出六扇门之后,也许想明白了这些道理,所以看起来他现在活的比当年还要更好一些,做事的方法,比起当年更要圆滑和不露痕迹。

他嘴上说吃饭归吃饭,查案归查案,可以坐下来之后,已经掏出一块绸缎放在了桌上。

是块鲜红的缎子,绣着朵黑牡丹。

金九龄还什么都没有说,陆小凤果然就忍不住的好奇道:“这难道就是绣花大盗绣出来的?”

金九龄道:“是的,这是他留在王府宝库中的。”

陆小凤道:“他真的在那里绣花?”

金九龄又点点头,道:“江重威打开门进去的时候,他就正在里面绣这朵花,王府的宝库警戒森严,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进去的,也没有人能猜得出,除了这块缎子,他连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来。”

陆小凤道:“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金九龄道:“是个长得满脸大胡子,大热天还穿着件大棉袄的人。”

苏阳道:“满脸的大胡子不一定就是长出来的,也可能是贴上去的,大热天的穿着棉袄,当然不是因为他怕冷,而是怕别人认出他的身材。这么看来。他一定是个在江湖中很有名的人。”

金九龄笑道:“看来你也该吃我这行饭的,就连我这个在六扇门里混了十来年的老狐狸,看得也没有你这么准。”

陆小凤道:“有人能看出他的武功路数吗?”

金九龄道:“不知道。连平南王府王府总管江重威那样的高手,和常漫天那种老江湖都看不出来,甚至根本没有看出他是怎么出手的。”

苏阳看了看金九龄的扇子,道:“出手刺人眼,这种手法似乎是从判官笔点中演化而来,金先生对此道高手,不知怎么看?”

金九龄苦笑道:“王府总管江重威。一身横练功夫已是东南第一人,更是平南王府第一高手,如果放在江湖上。开宗立派不过等闲事尔,常漫天是震远的副总镖头,走镖三十年,见过的江湖人物比一般人吃过的盐还要多。连他们两都看不出底细的人物。我实在想不出有谁能做到,就算是我亲自出手,也绝不可能。”

“你至少说错了一点。”苏阳摇头道:“平南王府的第一高手,绝对不是江重威。”

“是谁?”陆小凤和金九龄同时问道。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叶孤城。”

陆小凤和金九龄却同时笑了,叶孤城的确是平南王府的客卿,可是他的武功甚至已经掩盖了平南王府的光辉。因此在世人眼中,叶孤城是叶孤城。平南王府是平南王府,很少有人会想到这一层关系。

“绝不可能是他。”两人又同时说道。

“我只是奇怪,有叶孤城这样的高手坐镇,王府怎么会失窃?”苏阳道:“天底下没有人能在叶孤城的眼皮子底下刺瞎江重威,然后带走十八斛明珠。”

金九龄苦笑道:“他那天正好受平南王之托,去了五百里外,不在王府,否则就算绣花大盗有天大的本事,只怕也要饮恨当场。”

“有多少人知道他正巧在那天离开平南王府?”苏阳问。

金九龄一愣,随即道:“不多,只有六个人。”

“哪六个?”

金九龄道:“叶孤城本人,王爷和世子,总管江重威,老实和尚,还有区区在下。”

陆小凤道:“你怎么会知道的,老实和尚又怎么会知道的?”

金九龄道:“老实和尚半路遇到了叶孤城,他那天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像得了失心疯一样,找叶孤城化缘,然后被叶孤城打了一顿,至于我”他摇头自嘲道:“也是我自作自受,得了一柄好剑,和江重威炫耀了一番,平南王知道后,请叶孤城去五百里外我府上瞧一瞧这柄剑究竟如何。”

平南王好武天下皆知,叶孤城一代剑圣,能被他瞧得上眼的剑,想必也是绝品,这很合理。

“难道是老实和尚?”陆小凤才说完就立刻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话道:“不会,这和尚若是缺钱,直接去王府门口赖着不走化缘我信,说他化了妆去打劫,这种麻烦事他是不会做的。”

“况且他知道叶孤城离开王府,是在事后。”苏阳道。

金九龄笑的更苦了:“不错,算起来好像只有我的嫌疑最大,所以我虽然离开了六扇门,可是这次也不得出再次出山,如果查不清绣花大盗到底是谁,我和陆小凤一样,都是最大的嫌疑人之一。”

他又道:“会不会是司空摘星,这位偷王之王的轻功和武功,好像都能做到这一点。”

陆小凤道:“出事的时候司空摘星正在跟我比翻跟头,虽然别人可能会说我和他互相证明没有说服力,但是我很清楚绣花大盗绝不是他。”

“那还能有谁,我实在想不通除了刚才我们说的这些人,江湖里谁有这么大的本事。”金九龄道。

苏阳道:“我只知道,如果我们一直在这里坐着,就算坐到明年这时候,也查不出绣花大盗到底是什么人。”

陆小凤咳嗽了两声,道:“好,我们分头办事,你们两个常漫天和江重威,再问一问,看有没有其他有价值的线索。”

金九龄道:“你呢?”

陆小凤将手里的红缎子藏在怀里,道:“我要把这样东西带走,去找一个人!”

金九龄道:“找谁?”

陆小凤道:“找一条母老虎。”

金九龄道:“哪一条?”

陆小凤笑道:“当然是最漂亮的一条。”

金九龄也突了笑,道:“莫忘记最漂亮的一条,也就是最凶的一条,你小心被她咬一口!”

陆小凤笑道:“我一定会小心的,因为我已经被咬过好几口了!”

“不,我们还是换一种搭配比较好。”苏阳斩钉截铁的说:“我和陆小凤去找母老虎,金先生去找常漫天和江重威。”

“你去做什么?”金九龄笑道:“老虎打架,你跟在一边,难道不怕倒霉?”

“陆小凤虽然经常被母老虎咬,我却从来没被咬过。”苏阳望着陆小凤笑道:“我也想被最漂亮的母老虎咬一口。”

人就是这样,再好的东西,如果没有人和你抢,你也许很快的就会觉得无趣了,但是若是有人跟你抢,就算是一堆垃圾你也会立刻当成宝贝一样,抢得人越多,就越宝贝。

陆小凤的脸果然立刻就沉了下来:“最漂亮的母老虎不咬别人,你去了也没用。”

“我们的关系这么好,难道你不能让她咬我吗?”苏阳问。

“朋友归朋友,老婆归老婆,这是两回事。”陆小凤道。

“你都有快一年没有见过她了,她什么时候变成你老婆了?我怎么不知道?”苏阳假装惊奇的问。

“我们之间的事,你不知道的多了。”陆小凤说话的语气充满了得意,好像有什么故意不让人知道,却非常令人羡慕的小秘密。

“你们之间有个屁的事。”苏阳笑道:“你根本不敢见她,生怕一见到她,她就要你娶她,上次你好像是被她用扫帚赶出来的吧,她怎么可能忽然变成你的老婆?”

“那又怎样?打是亲骂是爱你不懂吗?”陆小凤气鼓鼓的说:“就在刚才变成的,我决定娶她了!”

陆小凤才说完,整个房间里忽然安静了下来。

金九龄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苏阳眼神里充满了怪怪的笑容。

哐当一声脆响,苦瓜大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厨房里走出来了,手里的捧了个热腾腾的盘子,听到这句话也傻了,手里的盘子摔倒地上打了个稀烂。

陆小凤居然要结婚了!

这下连陆小凤自己都怔住了,整个人愣在原地长了嘴巴,就像被人塞进了一个烂柿子。

“我刚才说什么了嘛?”他小心翼翼的问。

“没说什么。”苏阳嘿嘿一笑:“既然你不准备娶母老虎,我就不客气了。”

“谁说我不准备娶!”陆小凤又叫了起来,重重的一拍桌子,道:“娶就娶,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也要她愿意嫁给你才行。”苏阳说。

“难道她愿意嫁给你?”陆小凤反问。

“那不一定,我们走着瞧。”

苏阳很得意的样子:“难怪你不让我跟着去,原来你心里清楚的很,小姑娘们只要一见到我就会动心,哭着喊着要嫁给我,用棍子打都打不走,到时候你就一丁点机会都没有了。”

陆小凤的脸都气绿了:“好好好,你有本事就跟我一起去,要是她最后跟了你,我就我就”

“你就去给我亲手挖一千条蚯蚓来当贺礼!”

“好,一言为定,她要是最后嫁给我了,你也要给我挖一千条。”陆小凤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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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这么多人打赏,我决定明天用打赏的钱去买点炸鸡吃~~然后三更。

第二百四十一章 红鞋子

山,绿色的山,在黄昏时看来,就仿佛变成了一种奇幻瑰丽的深紫色。现在正是黄昏,山坡上开满了月季和蔷薇。两个梳着大辫子的小姑娘,正在山坡上摘花,嘴里还在轻轻的哼着山歌。

她们的歌声比暮风更轻柔,她们的人比花更美。

就算是世外桃源也不如这里更美,至少世外桃源里没有漂亮的小姑娘,而这里漂亮的小姑娘特别多,一路走来至少已经看到了五六个长得很不错的女孩子。

这么多漂亮的女孩子,却没有一个男人,你说这里是不是一个好地方?

这种好地方却是母老虎的洞,难道这里每一个漂亮的女孩子都是一只能把人吃的骨头都不剩的母老虎?

陆小凤的心情不怎么好,一路上他就说过什么话,眼看这就要到了母老虎的家,他终于忍不住了,小声的问道:“你真的要和我抢女人?”

“怎么,以前难道没有人和你抢过女人?”苏阳吃惊道:“还是说,你没有和别人抢过女人?”

“我这方面的经验的确不怎么丰富。”陆小凤害羞道:“基本都是女孩子贴上来。”

“这就没有办法了。”苏阳拍了拍他的肩膀,很认真的说:“你如果不努力,我真的会把薛冰抢走的。”

陆小凤板着脸说:“我们还是谈一谈案情吧。”

“有什么好谈的?”苏阳无所谓道:“难道你心里没有底?”

陆小凤沉吟片刻,道:“绣花大盗实在不应该对平南王府下手的。他下手就必须调开叶孤城,这才是一条最重要的线索,也就是说。嫌疑人就在知道叶孤城离开的那几个人之中。既然不可能是老实和尚,那么就金九龄和江重威的嫌疑最大,现在看起来,金九龄的嫌疑更大一些。”

“你看,你只要肯动脑子,还是很聪明的。”苏阳笑了,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淡淡的提了一句原剧情里没有提到的线索。陆小凤立刻就反应了过来,而且在金九龄面前丝毫不动声色。

“问题是,我们只是怀疑。而并非肯定。怀疑是没有办法给人定罪的。我总不能红口白牙对人说是金九龄或者是江重威干的,有谁会相信呢,所以我们必须找到足够的证据,还有那些失窃的财富。”陆小凤道。

“但是你似乎忽略了一点。”苏阳张开一个巴掌。掰着手指头数道:“一共有六个人知道。除了老实和尚,还有金九龄、江重威、平南王、平南王世子和叶孤城。”

“你的意思是,叶孤城、平南王世子和平南王也有嫌疑?”陆小凤奇道。

“不错,叶孤城虽然不贪财,但并不代表会不会有一些他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这种理由也许是我们绝对想象不到的。”苏阳道。

世上的很多事本就不是从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陆小凤点了点头,道:“那么平南王和平南王世子呢?难道他们会自己偷自己的钱?”

“不不不。平南王的钱,未必就是平南王世子的。老子的钱想给儿子才是儿子的,或者等到老子死了之后,老子的钱才会是儿子的。凡是‘世子’,想必排场都不小,平时的花销也大的吓人,而为了在老子面前保持一个好印象,坐稳世子这个位子,他当然不能经常明着伸手找老子要钱。”

“不错,平南王世子的排场的确大得很。”陆小凤又问道:“那老子的嫌疑又在哪里呢?”

“老子的嫌疑,就在于你说的,他是平南王,这些钱是平南王的钱。”

“你什么意思?”

“平南王的钱,当然只能用在平南王应该做,可以做的事情上,如果他想做一个以平南王的身份不应该做,甚至是绝对不能做的事,那么就不能明着花平南王的钱。”

苏阳顿了顿,道:“比方啊,注意,这只是一个比方:比方说平南王爷好武,所以自己掏钱打造了一万套盔甲和兵器。自己花钱打造兵器不犯法吧,可是他能这么做吗?”

陆小凤道:“你这个比方有点太大了,也太危险。不过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假装被盗,实际盗窃的人就是他的人,这样他就能把这笔钱名正言顺的转移走,然后做一些别的事,就算以后这些事情败露了,也连累不到他的头上?”

“不错,更何况失窃的并不止平南王一家。”苏阳道。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他们的确都有嫌疑。”

陆小凤倒吸了一口凉气,苦笑道:“不过我倒是宁可这件事是金九龄做的,也只是他做的。”

“为什么?”

“如果不是他,而是平南王,那么我们的麻烦就大的很了。”陆小凤摇头道:“平南王已经是王爷,他要做的事如果都需要暗中进行,并且要花几千万两银子,这种事岂不是太可怕了,恐怕比你那个‘比方’还要麻烦。”

他一边说,一边抬头望天:“如果真的是这样,或许就要变天了。”

“变天不变天的离我们还太过遥远。”苏阳指着远处的山坡说:“你现在要考虑的是女人。”

顺着苏阳的手指方向,走来一个女孩子,她穿着件雪白的衣服,又轻又软,俏生生的走在山坡上就像是随时都可能被风吹走。

苏阳两只眼睛就像钉子一样,死死的钉在这个女孩子脸上,然后叹了口气,大声道:“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母老虎?”

她却正在看着陆小凤,眼睛里带着种谁也说不出有多么温柔的笑意。

他说话的声音很大,姑娘的脸立刻就红了。故意装作很娇羞的样子,轻轻道:“人家脸上又没有花,你死盯着人家看什么?”

陆小凤昂起了头。故意装出不在乎的样子,道:“这么样一个羞人答答的小姑娘,居然就是江湖中人人见了都头大的冷罗刹薛冰,你说奇怪不奇怪?”

“你嘴真贱。”苏阳鄙视的望了他一眼。

薛冰果然冷冷道:“这个人不仅嘴贱,还是个负心贼。”

“我嘴倒是不贱,可是我不能多说话。”苏阳道。

“为什么?难道你看到我,头也会大?”薛冰奇道。

“我看到你头倒是没有大。只会心跳加快”

苏阳还没有说话,陆小凤的脸色就变了,背在后面的手狠狠的掐了他一下。

苏阳瞪了他一眼。板着脸对薛冰道:“可惜这个负心贼和我的关系还算不错,他说了要娶你,所以我只能假装看不出你是个多么漂亮的女孩子,既不能对你笑。也不能和你说话。”

听到‘娶你’两个字。薛冰的脸刷的通红,两只眼睛里充满喜悦的神情,整个人几乎要跳起来,但是就在一瞬间之后,她又冷冷的道:“看见了我,就忘记了别人,看见别人.就忘记了我,要是娶了我。他以后就看不了别的人,这种蠢事他是不会做的?”

陆小凤一脸傲娇的样子。正准备点头,苏阳忽然道:“你做不做,你不做我做。”

陆小凤愣住了。

苏阳掏出那块绣花大盗留下的精锻,朝山里走,一边走一边对薛冰道:“我去找老太太,若是他娶不了你,你不妨来找我,有时候蠢事我还是愿意做的。”

薛老太太今年已七十七了,但无论谁也看不出她已是个七十七岁的女人,甚至在不太亮的地方,有许多人会认为她最多只不过二十七八。

她的态度水远是端庄而完美的,眼睛依旧明亮,风采依然动人,尤其是当她看见她喜欢看见她和她喜欢的年青人时,她的眼睛里甚至会露出种少女般的娇态来。

如果每个女人到了她这种年纪,都还能像她一样美丽,这世界一定会变得更可爱些。

薛老太太正在看着苏阳,微笑着:“你这个办法倒是很不错,若是前几年你就和陆小凤成了朋友,说不定我现在已经抱上重孙子了。”

苏阳将那块红缎子递过去道:“既然有求予人,当然要做点什么,更何况是做一个好事。”

薛老太太只用眼角瞥了一眼,脸上立刻露出不屑之色,摇着头道:“这有什么好看的?我六岁的时候绣得就比他好。”

苏阳笑道:“我不是请你看上面绣的花,是请你看看这,缎子和丝线。”

薛老太太接过来,用指尖轻轻一触,立刻道:“这缎子是京城福瑞祥的货,丝线是福记卖出来的。两家店是一个老板,就在隔壁。只有在京城他们的本店,才能买得到这种货,别无分号,也没有销到外地去的。”

“是不是你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人家又不喜欢你不愿意见你,你想凭着这东西把她找出来?”薛老太太笑道:“你若是愿意,我们薛家除了薛冰,还有很多不错的女孩子。”

“山坡上的那些女孩子虽然都很漂亮,可是”

苏阳顿了顿,忽然露出一个奇怪的微笑:“可是我更喜欢穿红鞋子的女孩子。”

薛老太太眯起了眼睛,仔仔细细的看了苏阳半天,缓缓道:“那就不巧了,我们薛家爱穿红鞋子的女孩,只有薛冰一个,不过我倒是认识一些也爱穿红鞋子的大姑娘,你要不要我帮你介绍?”

“暂时还是算了吧。”苏阳笑道:“爱穿这种大红颜色的女孩子,脾气一般都不会太好。”

薛老太太笑吟吟的说:“年轻人可要想清楚了,说不定她们的武功也很不错,而且都是既漂亮又能干的女孩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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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第二百四十二章 道观

“你想清楚了?”

苏阳回到山坡上的时候,薛冰已经搂住了陆小凤的胳膊,两个人并肩坐在山坡上。

山坡上开满的遍地的鲜花,远处有夕阳,有青山碧水,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美好,但最美的,还是薛冰。

一个将要嫁人的女孩子总是要比平时更美丽些的,更何况她要嫁的人是她一直喜欢的人。

“我想清楚了#轰然我一直很害怕稳定下来,但是我更害怕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别人。”陆小凤挽着薛冰的手,很认真的点点头,脸上的表情虽然多多少少有那么一些不情愿,但更多的却还是一种下定决心后的如释重负的感觉。

苏阳笑了:“那我先恭喜你们了,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那么你当然应该留下来多陪陪新娘子,这次绣花大盗的事我看你就不用插手了。”

陆小凤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薛冰却先开口了。

她盯着陆小凤的眼睛:“如果我要你不去,虽然你心里未必愿意,可你一定会答应的,是不是?”

陆小凤想了想,点头道:“是的,既然我愿意娶你,我就应该做出一点牺牲,两个人在一起,如果都不愿意做出牺牲,那就很难相处下去。”

薛冰忽然笑了,她靠在陆小凤的肩膀上,缓缓道:“既然你愿意为我做出牺牲,我为什么不能呢?”

陆小凤一愣还要说什么,薛冰已经捂住了他的嘴。道:“你不用说了,我会在这里一直等你回来。从今以后,我也不会干涉你的任何事。你想要出去就出去,但只希望你无论在哪里,能都想起来,你已经有了一个家,这个家里有一个女人在等你。”

“我一定不会让你等的太久。”陆小凤激动的握住了薛冰的手。

“好了,我们再这样下去,会有人很尴尬的。你赶紧走吧。我会等你回来。”薛冰脸一红,推开了陆小凤,从草地上站起来。转身朝山谷中跑去。

苏阳暗暗点头,这样一来薛冰留在薛家,没有跟着搀和绣花大盗的事,就不会像原剧情中那样不明不白的死掉。

望着薛冰的背影。陆小凤的嘴角浮上一丝温柔。他忽然道:“谢谢你帮我下了这个决心。”

“不用谢我,要谢的话还是谢谢你自己。”苏阳笑道:“你比谁都清楚,我是不会真的去追求她的。”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要谢你。”陆小凤道。

“哦?谢我不追求她?”

“不,我要感谢你你让我看到了一种从来没有想过的可能性,就是她有一天会离我而去,这种事我哪怕只是稍微想一想,就感觉心脏被撕扯下来一块。”

“现在呢?”

陆小凤重重的一挥拳头。眼睛放光,激动道:“现在我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我只想赶紧捉住那个该死的绣花大盗。然后回来娶她。你已经问清楚了薛老太太,绣花大盗绣花的锦缎和线是哪里出产的吗?”

“问是问清楚了。”苏阳道:“可是我们现在赶去还有什么意义?”

“你什么意思?”

“绣花大盗可以轻松的绣出瞎子,临走的时候就不可能慌张到遗忘了这块绸缎的地步,所以他一定是故意留下这个线索,让我们去找。我们如果真的去了,岂不是在按照他的思路走?而且我可以担保,等我们到的时候,这家铺子已经化为了一片灰烬,相反如果我们不去,说不定铺子里的人还能活下去。”

陆小凤道:“你有别的思路和线索?”

“谈不上思路,现在有疑点的,或者说能和绣花大盗有关的,一共就那么几个人,我们逐个询问排查就是。”苏阳道。

“第一个是谁?”

“王府总管江重威,王府宝库的钥匙是他随身携带的,发现绣花大盗的也是他。”

“他有嫌疑?”陆小凤皱眉疑惑道:“他难道会伙同人刺瞎他的眼睛?”

并不是人人都是花满楼,一个像江重威那样手握权力多年的人,忽然之间眼睛瞎了,这和杀了他没有什么区别,若是说他和绣花大盗有关系,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苏阳笑的像一只狡猾的狐狸:“柿子捡软的捏这句话难道你不懂?先查他,是因为他是有嫌疑的人当中最软的一个,像平南王、世子这种身份的人,没有足够的证据最好先不要碰,叶孤城这样的剑疯子,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要轻易和他照面。”

“可是他在哪?据说现在他已经不是王府的总管。”

堂堂平南王府当然不会用一个瞎子当总管。

“江湖中的几只母老虎,有个叫江轻霞的,想必你认识?”

陆小凤脸一红:“找她干嘛,他和江重威有什么关系?再说我都是要结婚的人了”

“男人要结婚了,才应该抓紧时间和老相好叙叙旧嘛,走走走,带我去见见大美女。”苏阳拽着陆小凤就朝山外走,陆小凤一脸的不情愿,半推半就

江轻霞是个道姑。

道姑当然应该在道观里,而不是在和尚庙里。

道观门的是虚掩着的,门里的有个小小的院子,有个人坐在院子里白杨树下的竹椅上。

夕阳照着孤零零的白杨,也照着他苍白的脸,他的鼻子挺直,颧骨高耸,无论谁都看得出他一定是个很有威严,也很有权威的人,只可惜他一双炯炯有光的眸子,现在竞已变成了两个漆黑的洞,正是江重威。

他的身边站着一名紫衫白袜,乌黑油发鬃上插着根紫玉钗的女道姑。她脸色也是苍白的。明如秋水般的一双眸子里,充满了忧郁和悲伤,看来更有种说不出的。凄艳而出尘的美,就好像是天边的晚霞一样。

夕阳淡了,风也凉了,凉风吹得白杨树上的叶子,簌蔌的响,苏阳和陆小凤推门走进院子里,而紫衫女道姑却始终都没有抬起头。她的注意力从始至终都在江重威的身上,她的声音也轻柔如晚风:“你吃药的时候到了。”

江重威却听到了脚步声,道:“陆小凤和苏阳?”

“是我们。”陆小凤点点头。奇道:“你们两怎么会在一起?”

江重威道:“我姓江,她也姓江,我们是兄妹,她是这里的主持。”

陆小凤奇怪的望了江轻霞一眼。想了想道:“我想问问你。王府宝库里的案子,除了你已告诉金九龄的那几点之外,你还有没有发现什么别的可疑之处。”

江重威:“没有,就算还有,我也不会说。”

陆小凤道:“为什么?”

江重威道:“因为我不想你们找到那个人。我从未见过武功那么可怕的人,你们就算找到了他,也绝不是他的敌手!”

陆小凤还想再问,江轻霞突然冷冷道:“他的伤还没有完全好。我一直不愿他再想起那天的事。”

江重威勉强笑了笑,道:“没关系。我很快就会好的。”

“这里除了你之外,不欢迎别的男人。”江轻霞的声音不算太冷,但透露着一股淡淡的无情,就像秋天刮过的风,虽然没有那种刺骨的寒意,但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挽留和亲近感,充满了萧瑟。

陆小凤皱了皱了,暗中拉了下苏阳的袖子,道:“那我们就先走了,如果你想起来什么,可以告诉花满楼,他知道哪里可以找得到我。”

“慢着!”苏阳忽然道:“你难道不记得,绣花大盗还穿了一双红鞋子?所有的人都能记得这个特点,唯独你没有提起。”

江重威道:“她原本就是一身大红色的棉袄,像一个要出嫁的新娘子,穿一双红鞋子并不奇怪,也算不上疑点,所以我没有专门的去提起。”

“好,这一点暂且不提。你好像也没有说,在王府失窃之前的半个月,你这位妹妹曾经来找过你,并且喝了点酒。”苏阳缓缓道:“宝库的钥匙只有你有,而她如果想要把你的钥匙印在一个模子上,并不是难事。”

江重威道:“她是我的妹妹,她来为我过生日,也很合情合理,更何况我那时候毕竟不是瞎子,能做到你说的这一点而不惊动我,恐怕世上没有几个人。”

“好,那我再问你们,你们真的是兄妹吗?”苏阳盯着江轻霞:“你原本真的姓江?”

江轻霞的脸突然变成惨白:“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苏阳叹了口气:“我本来也不愿知道的,怎奈老天却偏偏要我知道一些我本不该知道的事。”

江重威道:“你还知道什么?”

苏阳道:“她本是你未过门的妻子。”

江重威苦笑道:“看来很多事,隐瞒是隐瞒不住的。”

“是的,我说这么多,就是让你们明白这一点。”苏阳道:“如果这件事最后实在抹不平,就凭着你们之间的关系,凭着刚才我说的这些话,完全可以把罪名扣在你们的头上,所以,若是有什么秘密,我劝你们最好能说出来,这样你们能活的长一些。”

他望了望陆小凤,道:“至少陆小凤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江重威沉默片刻,正要说话,江轻霞忽然冷冷的一挥手,道:“你说完了没有,如果说完了,你们可以离开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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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又见大光头

苏阳笑了笑,眼光从江轻霞的脸上朝下缓缓的移动着。

这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女道姑也是女人,只要是女人,就一定有几个部位不能被男人盯着看的,偏偏这几个部位都在脸的下方。

苏阳的眼神缓缓的从她的胸膛,游动到她的腰,再到她的腿,然后落在她的脚上。

江轻霞脚上穿着双青布鞋子,跟她的紫衫看来很不相称。她本是个很讲究穿着的女人。

江轻霞下意识的缩了缩脚,皱眉道:“你做什么?”

苏阳的眼睛还是盯在她脚上,缓缓道:“你的青布鞋子里,怎么会有条红边露出来?”

江轻霞的脸色又变了,不由自主想将一双脚藏起来。

苏阳淡谈道:“你的道袍还不够长,藏不住一双脚的,你本不该在青布鞋里还穿着双红鞋子!”

红鞋子!江重威的脸色似也变了。

江轻霞突然冷笑,道:“你好毒的眼睛!”冷笑声中,她已出手,竟想用两根兰花般的纤纤玉指,去挖苏阳的眼睛。

她的出手快而准,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已攻出了七八招。

江轻霞本就是江湖中有名最可怕的四个女人之一,她们是四大美人、也是四条母老虎,江湖中已不知有多少人伤在她们的爪下。

女人们的出手,本就大多数比男人更快,更狠因为她们的力气毕竞比不上男人,也不愿跟男人们死缠烂斗。所以她们往往一出手,就要了男人的命。

只可惜苏阳并不是别的男人,他比江轻霞更快。江轻霞攻出七八招。他连手都没有抬,就轻轻松松的避开了,始终在她的身边游动,像一条漂浮不定的幽灵,江轻霞的攻击全部落到了空处,总是要慢上一步。

打斗之中,江轻霞又是一招落空。苏阳人却已朝她身体另外一侧移动去,而这一次,她就像早就预料道苏阳会出现在这个位置一样。另外一只手猛然一个手刀,在苏阳还没有动的时候,就已经斜斜的砍向一侧的空气里。

她手刀出现的位置,下一刻正应该是苏阳脖子上。如果苏阳继续移动身体。难免会被砍到,而如果不动,那么就躲不过她之前的那一招。

可是这样事先算计精准的一记手刀,依旧砍在了空气里,苏阳不知怎么的猛地一弯腰,整个人蹲了下去。

这个姿势简直算不上武功,但却偏偏的轻易化解了江轻霞绸缪已久,看起来避无可避的这一次进攻。

见苏阳蹲下。江轻霞下意识的踢出一记群里脚飞奔苏阳的下巴。

正是很正确的选择,敌人下蹲她就出脚。这一脚即难以防备,又能借助双方共同的力量,几乎就等于敌人主动把下巴送到她的脚上。

她下意识的反应就如此之快,也足以见得她能名列江湖四大母老虎之一,绝不是浪得虚名,用身经百战来形容绝不为过。

但问题就在于,她的反应太快了点。

苏阳突然出手,闪电般抓住了她的鞋子,借着她脚上传来的力道,身子朝后飘出两丈,缓缓的站了起来。

她的青布鞋里面,果然还有双红鞋子绣花的红缎鞋。

苏阳举着手中的青布鞋笑道:“多谢,刚才只是诈你的,我的眼睛再毒,也没法隔着你的裙子看到里面有什么。你若不是出脚,我还真不好意思钻进你群子里去脱。”

江轻霞已经怔住了。

小院子里一时间寂静无声,江重威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

片刻后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摸索着走到江轻霞的身边,缓缓的拉住了她的手。

“世界上的确没有不漏风的墙,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江重威道。

“可是”江轻霞还要说些什么,江重威却摆了摆手,道:“苏阳说的不错,与其让别人把所有的罪名都扣在我们头上,不如承认了自己所做的。况且”

他苦笑了一下:“况且,你难道还没有看出来,如果他们俩想用我们去顶罪,凭着这些证据,和他们的武功,完全可以很轻松的做到,既然他们还愿意和我们在这里说话,就说明至少我们可以信任他们。”

听到他们两的对话,苏阳微微点头,原剧情里,这两个人和绣花大盗与王府的失窃案,其实是没有什么关系的,而真正的绣花大盗转移了陆小凤的视线,让陆小凤来此,发现江轻霞是红鞋子组织的成员,而后误以为绣花大盗就是红鞋子。

但自己一直认为这其中一定有隐情,首先就是钥匙的问题,如果王府真的只有一把钥匙,那么绣花大盗怎么进入王府?原剧情里是说通过宝库下面的酒窖打洞,但这明显不和常理,如果宝库里有一个足够人钻过去的洞,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而江轻霞去找江重威的时机也太过巧合,他们多年没有见面,怎么偏偏在王府失窃的前几天去为他过生日?

如果自己是真正的绣花大盗,那么一定会杀了江重威,给他来个失踪,就算不能栽赃给江重威,至少也会增加案子的难度,而且以江重威瞎了以后的武功,除掉他并不困难,哪怕有江轻霞一边也是一样。

若是说这两个人和整件事没有一点的关系,苏阳说什么也不相信。

江轻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很是犹豫,半晌才道:“我只能告诉你们,王府的事,的确是我们做的,他的眼睛,是他自己刺瞎的。”

“自己刺瞎的?”一直没有说话的陆小凤奇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发现了一些本不该发现的事,这做这些人的人。却不确定他到底发现没有。”

江轻霞道:“如果他继续在王府当总管,那么很可能随时可能死于非命,如果主动请辞。那么无异于不打自招。我们商量好通过这种方式,不露痕迹的离开王府,顺便带走一些足够我们下半辈子生活的财富。”

陆小凤脱口而出:“什么事?”

“那件事打死我们也不会说的。”江轻霞握着江重威的手,叹了口气,道:“如果你们迟来两天,就一定已经找不到我们了。”

陆小凤道:“不对,你们两的武功虽然不弱。但却休想在几招间刺瞎常漫天和华一帆这种高手的眼睛。”

“你还不明白嘛,绣花大盗并不是一个人。”苏阳忽然插嘴道。

陆小凤一愣:“不是一个人?难道是猪,是狗?”

苏阳白了他一眼:“不是一个人。”这次他特别在‘一个’上加重了语气。陆小凤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奇道:“为什么?”

苏阳道:“当时听说绣花大盗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一个人怎么可能在一个月之间在不同的地点,连续做六七十件案子。那他平均一天就要做两三件案子。难道这个人会分身术?”

江轻霞点了点头,道:“不错,我也想到这这一点,所以我们才可以把这件事赖到绣花大盗的头上。”她顿了顿,道:“无论是谁,只要穿上红衣服贴上大胡子,都可以是绣花大盗。”

如果绣花大盗不是一个人,那么这件事好像就变得复杂起来。金九龄,江轻霞和江重威。红鞋子组织,甚至是老实和尚,都有可能是一名绣花大盗,而这些绣花大盗之间,却彼此不揭穿。

原剧情里根本没有任何人提出“绣花大盗不止一个”这种概念,好像他们都处于一种即是敌对,但都为了同一个目标奋斗的奇怪状态。

“那么你的红鞋子呢?”苏阳道:“红鞋子在这件事里又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江轻霞望了望小院外,道:“现在我们还不能说。”

“为什么?”

江轻霞咬着嘴唇,道:“总之现在绝不能说任何事,三天之后辰时你们再来,到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们一切。”

三天之后,道观的门口。

“我同意等三天,除了相信他们之外,还有个原因。”陆小凤道。

“我知道,江重威那方面有问题,根本不能当别人的丈夫和父亲,你是不是以为他们当时不说的原因和这个有关,不想太过逼迫,让他们难堪?”

陆小凤点了点头,说:“他们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也许真的厌倦了江湖。他们两个人走到一起很不容易,江轻霞虽然脾气坏了点,可人并不坏,江重威这些年在王府里当总管,难免沾上一些官气,但对江湖上的朋友也都算照顾。”

“你的意思是说,反正绣花大盗不止一个人,我们就不追究他俩,让他们双宿,然后最后把一切事情都算到真正的恶人头上?”

“难道这样不好嘛?”陆小凤问。

“这样很好。”苏阳沉吟片刻道:“你有这样的想法,别人或许也有。”

“你是说,也有人也想把一切都推到他们的头上?”陆小凤想到一个之前忽视的可能性,脸色顿时巨变,连冷汗都留下来了。

“我只希望他们俩还都活着!”苏阳已经一脚踹开了门。

院子还是那个院子,院子里的那棵树也在,树下有一张椅子,而院子里却空空荡荡的。

陆小凤已经跃进了房间里,很快又出来了,面色沉重的摇了摇头。

苏阳摸了一下椅子,椅子背上有一层不算太厚的灰,看起来已经有两三天没有人坐过了。

椅子上有一封信。

“陆兄,苏兄如晤:我与轻霞多年江湖路,已不胜烦忧,出此下计,愿能从此退出江湖。原定三日后向君坦诚一切,食言深感抱歉,绣花大盗一事,请勿再追。”

落款是江重威,而笔迹也的确是江重威的。

陆小凤拿着信看了整整三遍,皱眉道:“他们真的是离开了?”

苏阳道:“走了和死了,有时候是同样的意思。如果他们真的走了,那么这封信就应该是真的,可是相反的话,就一定是有人知道他们三天后会向我们坦白一切,所以提前下手,然后又伪造了这封信。”

陆小凤点点头,但依旧不解:“江重威是知道我的性格的,我这个人越不让我做,我却越偏偏想要做,他说绣花大盗请勿再追,却给我一种感觉就是为了暗示我一定要追查下去,但是他不好明言。”

苏阳看了看手上的灰,道:“我奇怪的是,为什么是三天?为什么一定要让我们等三天,在今天的辰时来?他们仅仅要走的话,根本不用准备三天时间,当天晚上就可以卷包走人。”

“也许他们是要留下充分的时间,免得被我们追上?”陆小凤道。

就在此时,苏阳和陆小凤忽然同时闭嘴,又同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甚至屏住了呼吸。

在小院外面十几丈远的距离上,有一个人,正在慢慢的朝小院的方向走过来,从脚步声来听,这个人的武功已经不在陆小凤之下。

脚步声很快的就到了院子门口,院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走进来一个人。

一个光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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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大家都认为老实和尚是个神秘人物,那就让让他更神秘一点吧~~

第二百四十四章 到处化缘

“是你!”

“是你们!”

双方同时叫了起来。

院子外面进来的那个人,居然是老实和尚。

“和尚为什么会出现在道观?”陆小凤问。

“陆小凤和苏阳既然会出现在道观里,和尚当然也能,最少和尚和尼姑都是拜菩萨的。”

老实和尚说的一点都不错,就算和尚的尼姑之间有点什么不应该有的事,菩萨想必也会看在他们都是拜自己的份上原谅他们。

苏阳也问:“和尚不是在爬吗,怎么又走了?”

“爬累了当然就走。”老实和尚低眉顺眼的说。

“你来这里干什么?”苏阳又道:“你不怕被牵连了?”

老实和尚摇了摇头:“和尚最近实在太穷了,穷的连肉都吃不上了,所以也不顾上牵连不牵连的了,只能冒死专程来找两位化缘。”

苏阳笑道:“你果然是个老实和尚,和尚原本就是不吃肉的,你就算有金山银山也不吃肉。不过我看你找我们化缘是找错人了。”

“那我应该找谁?”老实和尚问。

苏阳和陆小凤对视一眼,同时说道:“绣花大盗。”

老实和尚点头道:“有理,有理,但是到哪里去找?”

苏阳朝陆小凤使了个眼色,一边不动声色的朝老实和尚走去,一边笑眯眯的问他:“难道你也不知道?”

老实和尚同样不动声色的退了一步,看了看陆小凤和苏阳。道:“阿弥陀佛,两位非但是小气鬼,而且不是好人。”

“我们怎么不是好人?”陆小凤问。

老实和尚又退了两步。道:“小气鬼遇上化缘的不给钱,这倒也正常,但连化缘的和尚都想打的,那一定是大大的恶人。”

“和尚不守清规戒律,偷走道姑,我们当然要代佛祖教训教训你。”

苏阳说道佛祖两个字的时候,陆小凤已经向一只大鸟一样。跃到了老实和尚的后面,封死了他的退路。

苏阳也猛然出剑,说道教训教训你的时候。已经连续攻出了八剑,每一剑都迅若奔雷,剑锋在空气中激荡起嗡嗡的响声,招招不离老实和尚的袖袍。

因为苏阳只能攻击他的袖袍。老实和尚破布架缎的大袖一卷。两只又长又宽的袖子,立刻像被吹了气一样鼓掌起来,挥舞的四面滴水不漏,把整个人保护在其中。

袖袍带起呼呼的风声,一股劲风直卷青钢剑,布的袖子和青钢剑一触,居然硬生生的将青钢剑撞偏,衣袖上真力贯注。利如刀锋,直奔苏阳面门而来。

青钢剑上闪过一缕红光。剑尖上骤然涌出一缕吞吐不定的暗红色剑气,与老实和尚袖袍所带起劲风碰在一处,发出咔咔的脆响,犹如实物相接。

转眼之间,青钢剑和袖袍已经连续撞击了几十下,雨打芭蕉般一阵噼噼啪啦。老实和尚的两只布袖袍在苏阳青钢剑之前,居然丝毫不落下风。

陆小凤慢慢的向前跨出一步,看似已经准备出手。

老实和尚忽然变招,两只大袖子在头顶盘旋一圈,打开了一个空档,整个人朝外跳出去,大叫:“不打了,不打了!”

苏阳奇道:“为什么?”

老实和尚不满道:“你们准备以多欺少,若是再打下去,和尚的头就要被你们打烂了。”

苏阳笑眯眯的走到他跟前:“你以为你不打了,我就不会打烂你的头?”

老实和尚瞪大了眼睛,郁闷道:“为什么你一定要打烂和尚的头?和尚只不过来化缘而已。”

“你来的真巧。”苏阳指着小院道:“你知不知道这座院子,这座道观里,原来住的是什么人?”

老实和尚眼珠子转了几下,没有说话。

没有说话的意思可能是不知道,也可能是知道不说。

“你真不知道?”苏阳微笑着,如果老实和尚要是说不知道,他就准备真的打破他的头。

老实和尚叹了口气:“你明知故问,道观里住的当然是道姑,我当然知道,而且陆小凤也在这里,那么这个道观里的道姑一定漂亮的不得了,江湖里有几个漂亮的不得了的道姑呢?所以这里的主人,当然就是江轻霞。”

他说的看起来很有道理,一套一套的,推理的也实在很正确,不过说来说去,却好像等于一个字也没说。

陆小凤摇头道:“你来的实在太巧了,你若是说什么都不知道,很难让我们相信。”

“相信什么?”老实和尚问。

“相信你是来化缘的。”苏阳扬了扬手里的信:“我们刚追查到一点绣花大盗的线索,你就偏偏出现了,然后所有的线索一下子断了,你不觉得太巧了嘛?”

陆小凤也炯炯的盯着他,他实在很不愿意相信这件事和老实和尚有关,老实和尚虽然不太老实,甚至会去逛妓.院,可还不至于不老实到别人的口袋里去掏钱的地步。

老实和尚紧紧的闭上了嘴,好像很为难的样子。

苏阳眼珠子转了转,忽然笑道:“你既然不想说今天的事,那我们说说别的怎么样?”

“说什么?”

“说说你怎么遇到的叶孤城。”苏阳道:“难道这也是一个巧合,叶孤城去平南王府五百里之外的金九龄家,然后你正巧遇到了?然后又很凑巧的遇到了我?”

老实和尚道:“我只不过去找他化缘,江湖里的人往往只看到叶孤城和西门吹雪是两个当世绝顶的剑客,但都忽略了他们的另外一个身份。”

“什么身份?”

“当然是大财主。”老实和尚笑道:“无论是白云城主,还是万梅山庄。都是大大的财主,我一个穷和尚去找大财主白云城主化缘,难道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苏阳笑道:“看起来白云城主也是个大恶人。不但没有给你钱,还把你打了一顿。”

老实和尚吃惊的说:“你怎么知道?”

苏阳道:“那天我看到你在地上学乌龟爬,根本不是因为害怕陆小凤的事牵连到你,而是因为你受了伤,是不是?”

老实和尚的嘴角抽动了两下,无奈的点点头,望着苏阳苦闷道:“骗陆小凤已经是一件很难的事了。可是毕竟有时候还能骗过他,现在又加上了一个你,你们两在一起。根本不会上一丁点的当,哎,我们这一行越来越难做了。”

陆小凤冷笑道:“你不是和尚嘛?什么时候改行当骗子了?”

“骗子不一定是和尚,和尚一定是骗子。不然怎么能把别人口袋里的钱化到自己口袋里。”老实和尚居然还很振振有词。而且听起来说的好像也没有错。

虽然他说的很对,可佛祖若是听到了他的话,也免不了把他的光头给打烂。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叶孤城既然出手,你怎么还能活着?”苏阳问。

老实和尚神神秘秘的说:“也许是因为我只向他化缘,并没有要求他别的事,所以叶孤城并没有想杀我。”

“我实在搞不懂,你一个大和尚,出家人。要那么多的钱干嘛?”苏阳笑眯眯的摸着他的光头。

“佛祖也要花钱的,养八百罗汉要钱。养传经人要钱,出门有天女散花也要花钱。”老实和尚叹道:“要不然你说佛祖为什么要善男信女贡献香火?”

“我看不是佛祖要钱。”苏阳摇头道:“只怕是老实和尚不太老实,去青楼喝花酒要钱吧。”

陆小凤忽然哈哈大笑:“你错了,他虽然去青楼,可是从不掏银子。”

“哦?你还有这种本事,不妨教教我。”苏阳奇道。

老实和尚变得羞涩起来,脸都红了,喃喃道:“不可说,不可说。”

陆小凤笑道:“因为他在青楼里一定有老相好,老相好往往就不收钱。”

老实和尚叹了口气,道:“像你这种人怎么会不明白,没有钱,怎么成老相好?”

老相好的意思就是经常相好,经常相好就要经常花钱,最多是后来花的要少一点,但是绝对不是不要钱。

“看起来老实和尚虽然老实,可是你的小和尚却不太老实。”苏阳道。

老实和尚头垂的更低了:“和尚也是男人,男人的小和尚一般都不太听话,这点你们两位想必比我更清楚。”

苏阳忽然冷笑起来:“不仅仅我们清楚,欧阳一定也清楚吧。”

老实和尚猛地抬起了头,见鬼似的望着苏阳,吃惊道:“你怎么知道?”

陆小凤奇道:“欧阳?哪个欧阳?”

老实和尚扭头看着陆小凤,表情忽然变得很奇怪,竟好像有点沾沾自喜的样子,又好橡对陆小凤无知很同情,摇着头道:“你怎么会连欧阳都不知道?”

陆小风道:“我为什么一定要知道?”

老实和尚悄悄道:“因为欧阳就是欧阳情。”

陆小风道:“欧阳情又是何许人也?”

老实和尚的脸更红结结巴巴的说道:“她是个……是个,很出名的…妓.女。”

苏阳道:“其实你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和尚既没有老婆,也没有小老婆,若连妓.女都不能找,难道去找尼姑?”

老实和尚红着脸小声说:“不不不,她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的。”

“你根本不用不好意思,你们本来就是很般配的一对。”苏阳道。

“为什么?”老实和尚问。

苏阳笑道:“你是高僧,她是名.妓,高僧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名妓却是做一天钟,撞一天和尚。”

“阿弥陀佛,佛祖真应该降下雷霆闪电,劈死你。”老实和尚嘴里念念叨叨着一些谁都听不懂的话,好像真的在念经祈求佛祖劈死苏阳。

苏阳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板起脸,问:“既然你有了名.妓,为什么又要来找道姑!”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名.妓是要花钱的,而这个道姑最近又偏偏很有钱,所以你才会来找她化缘是不是?”

他顿了顿,否定了自己刚才的话,补充道:“不不,说不定你是联合这个道姑一起化缘,你今天来,就是要拿走属于你的那一份?”

“你说我是绣花大盗一伙的?”老实和尚惊讶道。

话一说出口,苏阳和陆小凤就同时笑了,笑嘻嘻的盯着老实和尚。

老实和尚也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如果他事先真的不知道这里住着的是江轻霞和江重威,不知道江轻霞和江重威冒充绣花大盗偷走了王府的珍珠,怎么会问出这样一句话。

这就等于是不打自招了。

“坦白从宽。”苏阳说。

老实和尚满脸的愁苦之色,不停的挠着头,要是他有头发的话,只怕已经将满头的头发都抓了下来。

“这件事太麻烦了,我说不清楚。”他说。

不等陆小凤和苏阳发火,他的脸色忽然巨变,指着小院门口惊呼:“你怎么来了!”(未完待续……)

ps: 说明一下,本书里到现在为止欧阳情和陆小凤还没有什么关系。

第二百四十五章 财神和青龙

老实和尚的脸上充满了惊讶和意外,说话的语句中甚至已经带上了恐惧。

这种表情让陆小凤和苏阳心中同时巨震,来人居然能不知不觉的走到门口,而他们两都没有发觉,来人的武功究竟已经高到了什么地步?

就算是西门吹雪也很难做到无声无息的接近他们五丈之内,难道是那个从未谋面的白云城主叶孤城,还是江湖中最神秘的西方教主玉罗刹?

只一瞬间,两人的精力都已经提升到了极点,浑身上下肌肉紧绷,做好了激战的准备,缓缓的转过身子,朝门外看去。

道观小院的大门敞开着,门口空空荡荡。

居然一个鬼影也没有。

陆小凤和苏阳先是一愣,但立刻就明白了,再回头的时候,老实和尚果然已经不见了。

墙角飘出一片袈裟,墙外传来一声“再见”。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古怪到了极点。

很明显,他们被老实和尚骗了,老实和尚不是他们联手的对手,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说明他做的那些事,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甚至已经被揭露了他秘密的一角,眼看不得不老实交代,于是想了个最简单的办法,骗了他们俩得以脱身。

这两个人,一个是名震江湖的陆小凤,一个是江湖中新近崛起的年轻一代神秘高手,两个人的武功加在一起,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过的去。两个人的智谋合并在一处,就连老实和尚也亲口承认,天下很难有什么能骗得了他们两的事。

可偏偏就是这两个人。居然被老实和尚这种类似小孩子的把戏给骗了,你说这种事可笑不可笑。

按理说,这两个人应该很痛苦,至少也是感到无比的挫败才对。

他们俩对望了一阵之后,居然同时哈哈大笑起来,好像根本不是被骗了,而是遇到了一件很好玩很有意思的事。

既然已经上当了。发生了,心情不好那是一点意义也没有,不如轻轻松松的去面对。

更何况两个从不上当的人。而然上朋友的一个当,对于他们而言的确是很新奇的一种体验。

“居然被这秃驴骗了。”陆小凤摸着自己的两撇小胡子笑道:“没想到老实和尚也有这么不老实的时候,下次看到他,一定要狠狠敲破他的头。”

苏阳道:“就因为这秃驴从不说谎话。一个从来不说谎的人。要是认认真真的说一次谎,只怕连菩萨都要被他骗过。”

“我就是不明白,菩萨要那么多钱干嘛?”陆小凤道:“就算欧阳情还当年的李师师一样,是皇帝那个层次的人御用的,也不用几千万两银子吧。”

“说不定老实和尚是财神。”苏阳耸耸肩:“他的本性就是管理财富呢?”

“财神?”陆小凤摇摇头道:“财神赵公明是道家的,佛家可没有财神。”

“那不一定。”苏阳道:“我看过一本奇书,上面杂学甚多,提到佛教中有一支从藏边传来中原的。是有财神的,叫做”

顿了顿。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怜花宝鉴中记载的关于佛学的种种,道:“嗯,叫做,嗯,叫做赞布禄,或者叫做布禄金刚,有红、黄、黑、白四种,和三首六臂”

“你等下。”陆小凤忽然打断了苏阳,闪身进入院子里的道观,不一会有出来了,怀里抱着一个雕像。

雕像的面目狰狞,和中原的佛教中菩萨佛祖慈眉善目的样子迥然不同,三头六臂,每一首都是不同的颜色,分别是红黄黑,每一个手中各有样式不同的法器,其中一只手上,握着一只小小的吐宝鼬。

“这是供在一个小神龛里的,你看看是不是你说的那什么布禄金刚。”陆小凤道。

苏阳其实也没见过,不过如果仅仅从外表描述看来,显然这就是的,尤其是吐宝白鼬,这是布禄金刚最鲜明的特点。

“可是道观里怎么会供奉佛家的金钢呢?” 陆小凤一百个想不通,就算江轻霞是个冒牌的道姑,但是也不至于连佛和仙都分不清,在道观里供奉一个佛像,也太不伦不类了吧。

“不伦不类,不伦不类?”苏阳脑子里灵光一现,对,的确是不伦不类,奇怪的很。

“既然不合时宜,不伦不类,那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可是它偏偏出现了。”陆小凤眼睛一亮。

“那就打破他的头!”

苏阳说做就做,倒转剑柄,重重的敲在雕像的脑袋上,那个布禄金刚的脑袋也是秃顶的,和老实和尚一样。

噗通一声脆响,雕像的头被敲了个粉碎,里面是空心的。

空心的雕像里,居然有一副画像,看样子是烧窑的时候印在雕像内部的。

画像是一个白色的赞布禄财神,白色的赞布禄财神最为少见,据说是四色财神之中法力最高强,职权最大的一个,也有种说法,其余三色财神相互融合,才成了这白色的赞布禄财神。

白色赞布禄财神没有法器,但是骑着一条龙。

一条飞舞的青龙。

看到这条龙,苏阳头皮发麻,怎么又是这东西!

再去看陆小凤,两人的目光正好交汇,陆小凤也在看苏阳,很明显,看到这条青龙,陆小凤也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这件事和青龙有联系!

两个人同时开口,说出同一句话:“你怎么看?”

笑了笑,陆小凤先道:“这个雕像也许就是江轻霞留给我们的,她有一些在信中不太好直说的话,通过这个雕像来告诉我们。老实和尚的突然出现。恰恰让我们联想到和尚菩萨钱之类的,然后找到并且打碎了这个雕像,发现其中的秘密。”

苏阳点头道:“也就是说。江轻霞和江重威知道老实和尚今天辰时会来,甚至是他们之前约好的,但江轻霞却不愿意和老实和尚见面。”

“为什么?江轻霞想要独吞那些钱?”陆小凤问。

“不好说,独吞有可能,江轻霞和江重威的确想要借着这次的事件,和周围切断一切联系,赚够老本退出江湖也有可能。”苏阳道:“现在几个嫌疑人之中。江重威和老实和尚已经可以确定和这件事一定有关系。”

他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道:“江轻霞穿的红鞋子,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陆小凤点点头:“知道。这是江湖里的一个神秘组织,据说里面都是女人。而且据说已经比青衣楼还要厉害。”

“也许是因为女人原本就比男人厉害,也许是因为女人原本就不如男人,所以一旦能做到和男人一样。那么在大多数人眼里。她们就已经超过了男人。”

苏阳点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至少已经有了几条线索,江轻霞是红鞋子的人,王府的案子是江重威江轻霞联手做的,老实和尚和江轻霞之间一定有某种关系,而江轻霞、老实和尚与青龙会之间也有联系,换句话说,红鞋子和青龙会之间是有联系的。绣花大盗既然不止一个人。那就一定是一个组织,说不定就是青龙会或者红鞋子。”

陆小凤点头:“你说红鞋子会不会是青龙会的一个分舵?整件事就是青龙会做出来的?”

“有这种可能性。但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我也不相信老实和尚会是这样的人。”陆小凤道。绣花大盗下手的方式和对象,其中有一大部分并不该死,相反都可以算得上是‘好人’,以陆小凤对与老实和尚的了解,他不应该会向这些人下手。

“好在绣花大盗并不止一个。”苏阳笑道:“而我们的嫌疑目标又没有完全排查完。”

“下一个找谁?”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下一个该找的人,会自己找到我们。”苏阳道。

陆小凤摇摇头:“没有人知道我们在这里,世上的事不会有这么多巧合,就算别人想找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在江轻霞这里。”

“那大多数人都认为我们现在应该在哪里,我们就出现在哪里,这样他们不就能找到我们了?”

按照最初的计划,苏阳和陆小凤去薛家摆放薛神针薛老太太,搞清楚绣花大盗的精锻的面料和针线是从哪里来的,然后去卖针线的铺子寻找线索。

那么他们现在当然应该出现了京城的瑞蚨祥,至少也是在京城和平南王府之间往来的官道上。

在五羊城通往京城的官道上,从一条小路拐弯,从黄土小路上直走五里后,有一间不大的酒家。

虽然离着官道有一段距离,但会喝酒,懂得喝酒的人都知道这里的酒要比五羊城太白楼的陈酿还要香,实际上太白楼的酒大多数是从这里进的。

陆小凤当然也知道有这么间酒家,他每次路过五羊城的时候,哪怕再忙,都会来这里喝点酒。

他的朋友们或者敌人们当然更知道这一点,所以如果有人知道陆小凤往返于五羊城和京城之间的话,要想找到他,在这里等一定可以等得到。

苏阳和陆小凤就坐在酒家里,桌上有两荤两素和一个卤水拼盘,都是这家酒馆里最有名的下酒小菜。

“你猜这次来的会是谁?”陆小凤问。

“无论是谁,只要他主动找上门,一定是有目的性的。”苏阳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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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老实和尚的人气值还是很高的,我个人也比较喜欢这家伙~~

第二百四十六章 司空摘星

原剧情之中,这次出现的会是化装成酒店跑堂的偷王之王司空摘星。

但实际上,这次出现的就是司空摘星,只不过他完全没有化妆,一丁点也没有。

他就大大咧咧的从门口走进来,然后大大咧咧的坐在苏阳的对面,好像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大大咧咧的抓起桌上拼盘里的一只卤水鸭脖子就开始啃。

旁若无人。

三下五除二把鸭脖子上的肉啃的一干二净,又抓起了一只翅膀,他吃的又快又急,好像一个饿了好几天的难民,连骨头都嚼碎了咽了下去。

很快的一盘平盘就见了底,司空摘星才在衣服上擦了擦油腻的手,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好像很满足的样子,又一把把苏阳面前的酒壶拿了过去,揭开了盖子,仰头就灌,喉结上下滚动几下,一瓶酒就全部下了他的肚子。

陆小凤沉着脸忽然说:“你结账?”

司空摘星扫了陆小凤一样,又看看苏阳:“我怎么可能结账,你们两个人什么时候听说过贼祖宗吃饭会结账?”

陆小凤看看司空摘星,又看看苏阳,问道:“你认识他?”

司空摘星道:“江湖里不认识血剑的人很多,可是要是连听都没听说过,那也就不用混了。”

苏阳道:“我倒是希望知道血剑的人越少越好,免得常常被人蹭吃蹭喝。”

司空摘星道:“你知不知道,为了找到你们。为了吃你们这一顿饭,我花了多少功夫,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你居然还不乐意,还想着让我结账,你们两的良心莫非都喂了狗。”他好像很委屈的样子,看起来吃了苏阳和陆小凤的一顿饭,是给了他们多大的面子一样。

苏阳淡淡笑道:“我只知道我们的菜都喂了一个小贼。”

陆小凤奇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司空摘星不满道:“你们应该知道,我的武功还算不错,轻功也勉强过得去。对吧?”

“一般般吧。”陆小凤说。

司空摘星哼了一声,接着道:“可是我在十年前的武功还不像现在这么好,但是我当时已经入了行。”

入了行。什么行?当然是贼行。

苏阳笑道:“那时候你还是一个小贼,小贼当然是人人喊打的,可惜你那时候武功不怎么样。你能活到现在变成一个大贼,肯定是因为有贵人相助。所以你就欠了人家的人情。然后那个人叫你来做些事,你就不得不做,是这样吧!”

司空摘星重重的摇头,恼火道:“谁说我不得不做#涵说的!我就偏偏不做,我看那个人能把我怎么样!”

虽然他一副愤怒倔强的样子,像一个青春期的反叛少年,可是他的言辞,也等于承认了苏阳所说的。他今天来这里,是有人让他来做某件事的。

陆小凤好奇的问:“那人要你做什么?”

司空摘星重重的一拍桌子。道:“他居然让我来偷你的东西,你说我要是做了,岂不是一个对不起朋友的大混蛋!”

“偷什么?”陆小凤问。

司空摘星左右看了看,神秘的朝陆小凤和苏阳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们凑上来。

苏阳和陆小凤当然就凑了过去,三个脑袋聚在一起,司空摘星小声的嘀咕道:“要偷那块绣花大盗留下来的锦缎!你看,我千里迢迢的敢来,一路上饭都顾不得吃,就是为了告诉你们这件事,让你们小心提防,这么大的人情,难道白吃你们一顿饭还多了?”

陆小凤立刻很吃惊的问:“是谁让你干的,这个人一定和绣花大盗有关系!”

司空摘星却摇摇头,道:“我不能说。”

“你当然不能说,也不要说,你已经欠过他一个人情了,这次没有帮他做事又欠了一个,若是再说出他的名字,岂不是欠了他三个人情,到时候就算他要你的脑袋你也不好意思拒绝了。而且就算你说了,我们也会怀疑这是不是也是那个人让你故意嫁祸别人的。”

苏阳笑道:“所以你千千万万不能说。”

“还是你明白事理!”司空摘星比了个大拇指,挤了挤眼睛道:“我担心的是,既然我不做,他一定会找别人来做,所以你们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十二万分的小心!”

“你真是个好伙伴,好朋友!”陆小凤很感激的拍了拍司空摘星的肩膀,然后又自信道:“不过你放心好了,我和苏阳在一起,没有人可以骗得了我们额,这个反正想要骗我们还是很难的。”

“那就好,那就好。”司空摘星重重的喘了口气,如释重负的样子,道:“这样我就放心了,那你们慢慢吃,这件事我就不掺合了,告辞了。”

“好兄弟!”陆小凤抱拳道。

“好兄弟,慢走!”苏阳也抱拳道,两个人都很感激的样子。

司空摘星心不在焉的摆摆手,一脸的心事,一边朝外走,一边自言自语道:“哎,我却要发愁,怎么去还人家的人情了。”

等到司空摘星走的不见人影了,苏阳才悠悠的笑道:“我发现你的这帮朋友一个个都是有意思的人。”

“哪里有意思了?是不是很讲义气?”陆小凤笑道。

“有意思的意思,就是说应该打破他们的头。”苏阳道:“你摸摸看,你身上的那块锦缎还在不在了?”

陆小凤一惊,下意识的伸手入怀去掏那块绣花大盗留下来的缎子,入手处却空空荡荡的,那块锦缎居然凭空消失了。

“一定是司空摘星趁着刚才我们说话的时候偷走的!”陆小凤吃惊道:“你难道一点都没有看到他是怎么下的手?”

苏阳摇摇头,问:“你呢?”

陆小凤也摇头道:“我也没有!不过一定是他。除了这位偷王之王,谁能从我身上偷走东西。”

“你确定?”

“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陆小凤挤了挤眼睛。

然后他俩一起笑了,笑的很开心。

东西被偷走了。上了司空摘星的当,他们居然还很开心?

难道他们两脑子有病?

司空摘星的轻功很不错,很不错的意思就是江湖里有很多人都认为,他已经到了可上九天揽月摘星的地步。

江湖中人爱好比武,因为比武可以带来名声、财富和地位,可敢于和西门吹雪比剑的大有人在,却没有听说过有谁去找司空摘星比试轻功。

但是陆小凤和苏阳现在就在追司空摘星。

这两个人就像两只断了线的风筝。在风中被吹的向前飘,可是空气之中明明没有一丝的风,又像是离弦的剑。这一刻还在原地,下一刻就已经在十几丈开外,眨眼的功夫又窜出一两里地。

“你能不能猜到是谁让他来偷的?”陆小凤大声问。

“一个贼能欠谁的人情?”

“他无父无母,据我所知师父也早死了。”陆小凤道。

“也许是被人捏住了把柄?”苏阳道。

“在大多数情况下。他还人情。或者说是被人捏住把柄之后,他的处理方式都很简单直接有效。”陆小凤道。

最简单的还人情的办法,当然就是把你欠人情的那个人杀了。

谁也不用去还一个死人的人情,死人也捏不住任何人的把柄。

“那么让他做这件事的人,武功一定很不错,连司空摘星都没有什么把握能杀掉他,而且这个人一定有司空摘星的大把柄在手里。”苏阳一点点的引导着陆小凤的思路。

陆小凤果然是个很聪明的人,想也不想就道:“十年之前。司空摘星还不是偷王之王的时候,金九龄就已经是捕快的老祖宗。捕王之王了。”

“可是看起来,司空摘星并不是去平南王府的。”金九龄现在已经是王府的大总管,要想找到他,当然应该去平南王府,可现在的方向明显和平安王府背道而驰。

苏阳想了想,忽然问陆小凤:“你说实话,如果你和司空摘星都用全力,你们两谁的轻功更高一点?”

陆小凤毫不犹豫的说:“他强,但是强的不多,三百里之内不分胜负。”

苏阳点点头:“如果他先走了十里,你还能追的上吗?或者说,你还能找到他留下的痕迹,判断出他是往哪走的吗?”

陆小凤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之所以能远远的跟得上他,是因为他故意留下的痕迹,把我们引到某个地方?让我们以为那个地方的主人,就是让他来偷东西的人?”

“不错!只不过就是不知道他要把我们引到哪里。”在原剧情中,司空摘星是把陆小凤带到了江轻霞的道观,陆小凤才发现了江轻霞是红鞋子的人,从而引发他对红鞋子的怀疑,那么现在难道司空摘星还要做这样的事?

陆小凤笑道:“不用猜测,我们都做老实和尚就可以了。”

老实和尚最大的特点就是老实,只要他们俩都老老实实的跟着司空摘星故意留下的线索,那么自然就会知道司空摘星要把他们引到哪里去。

两天之后,司空摘星留下的足迹终于到头了,消失不见。

眼前是一座上下三层的楼,红色的招牌,红色的灯笼,红色的幔帐,红色的烛光。

但这却是一座青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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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看到后台连续十个一模一样的打赏,我怎么忽然有一种淡淡的被调戏感~~~:)

第二百四十七章 失窃的物品

一家规模很大的青楼,青楼的门口站着几个青衣的迎宾,居然都是男人,一个个微微垂着头但是绝不显得卑贱,身上的衣服华丽却不低俗。

如果找几个袒胸露乳的漂亮姑娘来招揽客人,固然能显得热闹一些,但是这样以来,就和其他的青楼没有任何区别了。

而这家青楼门口站着的这几个男人,随便挑出来一个都是年轻英俊,不仅英俊,他们衣着打扮也很不错,就是出入城里最豪华的酒楼,也不会有人赶他们出来。

看起来这家青楼的老板很懂得男人的心思:同是男人,我坐着你站着,我吃着你看着,我玩着女人你在一边伺候着,这会带给人一种说不清的心理快感。

“莫非他要请我们逛楼子?” 陆小凤奇道。

“他自己都说了,吃饭都不会付账,何况是逛楼子。”苏阳笑了笑,指着门口的一块大牌子道:“何况这家楼子里最红的姑娘,好像是不上床的。”

不上床的姑娘还是姑娘吗?姑娘不上床,岂不是就像和尚不撞钟一样?

但清倌人就是不上床的那种姑娘。

楼子门口的花魁大牌子上,用浓墨写着三个大字:欧阳情。

“欧阳情?”陆小凤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不是老实和尚的老相好吗?”

“难道她也是司空摘星的老相好?”苏阳望了望陆小凤笑道:“你说她会不会很快成为你或者是我的老相好?”

“老相好是要花钱的。”陆小凤道。

苏阳嘿嘿一笑,道:“我现在就想知道。你带钱了没有?”

大多数时候,清倌人比那些上床的女孩子价钱更高。

这就是专业技能的原因了,你有的我也有。我会的你却不会,我的价当然要比你高。

欧阳情是东南一带最有名最红的清倌人,据说她诗词歌赋,吹拉弹唱样样精通,所以她的价钱也一向高的可怕,往往见她一面,听她弹一曲的钱就足够在其他楼子里包一个最红的姑娘好几天。

谁也不可能把欧阳情这样的人和绣花大盗联系起来。而很多人都猜测绣花大盗其实是个男人。所以他故意打扮成女人的样子。但是并不代表女人就不能打扮成女人,女人不用打扮就是女人

“你的身上难道不是随时带着几张银票,每一张最少都是一千两的?”

陆小凤不好意思的笑道:“我的银票用来包着那张锦缎了。所以它们现在都已经到了司空摘星的手里。”

没有钱是一件很头疼的事,好在他们两的衣服看起来还都足够排场,进入这家青楼并不是什么难事。

青楼内部也很大,来来往往的姑娘们。眼睛中带着风情。腰肢扭动之极,自有一股风流的味道。

“见欧阳情一面,需要先付钱。”

陆小凤已经打听的很清楚,不仅要先付不小的一笔银子,还要排队,欧阳姑娘的队伍已经排到了半个月之后,这么一个大忙人,又怎么可能有空去当绣花大盗。

她就是不偷不抢。赚的钱也足够了。难怪有人说女人的美丽天生就是一种财富,有时候抵得上男人奋斗一辈子。

看起来。想要见这位欧阳姑娘一面实在很困难。

“你看见那个人没有?”苏阳朝二楼走廊上站着的一个女孩子努努了嘴。

“当然看见了,从我们进来开始,她就一直在看我们。”陆小凤道::“难道她是欧阳情?”

陆小凤有点鄙视老实和尚的品味了,那个姑娘虽然不错,可如果老实和尚为了这样的女孩子神魂颠倒,未必也太没出息了。

“我只知道她可以带我们去见欧阳情。”

二楼的那个姑娘其实可以称得上‘美丽’了,两只眼睛笑吟吟的,手里端着一杯波斯的葡萄美酒,她的唇微微发红,脸蛋也红扑扑的,身体处处都充满了活力,尤其是两条腿,修长而圆润。

苏阳走上楼梯,走到那个姑娘的身边,忽然一把把她搂紧了怀里。

姑娘吓了一跳,不过很快的就开始痴痴的笑了起来,她含笑道:“我已注意了你们半天,还以为你们两只是来这里看看的。”

“当然不是。”苏阳挑起了姑娘的尖尖的下巴,笑道:“我当然要找一找这里最漂亮的姑娘在哪里,找到之后才会动。”

“那你找到了吗?”她问。

“你说呢?”苏阳一边说,一边缓缓的取过她的酒杯。

“你为什么拿我的酒?”

她的手指修长而纤细,长长的指甲上涂抹着鲜红的凤仙花枝,缓缓的划过苏阳的胸膛,浪笑道:“难道像你这样的男人,还需要靠喝酒来刺激自己?”

苏阳的手也滑倒了她的胸膛上,坏笑道:“我拿走你的酒,只是因为怕你用酒泼我。”

“我为什么要用酒泼你?”她媚眼如丝道。

苏阳满是丰盈柔软的那只手微微一握,伏在她耳边轻声道:“因为我马上就要做一件很坏很坏的事。”

她的喉咙里发出若有若无的喘息声,断断续续道:“左边第三间,是我的房间。”

“难道不是右手第一间?”苏阳奇道:“整座楼里,我看只有你才配住那样华丽的房间。”

她浪笑道:“那是欧阳的,但是我可以保证,我的房间,一定比她的房间里更有意思”

苏阳却忽然推开了她,朝还在楼下等待的陆小凤挤了挤眼睛,然后客气的对她点了点:“好的,谢谢!”

她愣住了,正要问你明白了什么。苏阳却已经转身,一溜烟的冲进了那件最大最豪华的房间。

她这才算真的明白了,气的浑身发抖。咬着牙恨恨的骂道:“你们这些王八蛋!老娘有什么比不上她的!”

苏阳和陆小凤几乎同时破门而入,冲进了右手第一间那间最大也是最豪华的房间。

既没有惊叫,也没有看到**裸的妖精打架,也没有看到那位欧阳青姑娘在为客人表演吹拉弹唱。

一个喘气的都没看到,房间里居然是空空荡荡的。

墙壁上挂着琵琶,桌上放着瑶琴,地上是最柔软的波斯地毯。有床有桌有椅,甚至房间角落里还有个精美的马桶,就是偏偏没有人。

但陆小凤的眼光。已经死死的钉在了墙壁上。

墙壁上挂着几幅山水,其中有两幅,正是绣花大盗从华玉轩抢走的。

然后他的眼光又飘到了床头,台子上的一只香炉。却明显是古董。听说镇东镖局的那一批红货里,也有几件很值钱的古董。

那么桌上的几片金叶子,是不是金沙河的那批失窃的金叶子中的一份?

甚至可以看到梳妆台上有一颗龙眼大小的明珠。平南王府失窃的十八斛明珠,每一个都有龙眼大小!

连苏阳也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些东西会出现在欧阳情的房间里?

难道是栽赃嫁祸?可是那十八斛明珠却是被江轻霞和江重威带走的,难道说他们和其他的绣花大盗其实是一伙的?

原剧情里欧阳情和江轻霞都是红鞋子组织的姐妹,江轻霞似乎没有任何理由才栽赃欧阳情。更何况她已经决定和江重威远离江湖的是非恩怨,何必再做这样的事?

还是说。真正的绣花大盗,其实原本就是红鞋子组织。就是欧阳情?至少她是有份的,这一切并不完全是栽赃?

真是奇了怪。

更奇怪的还在后面。

“你看那是什么东西。”陆小凤指着大床说。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大床的下面露出了半只鞋,红色的鞋。

有鞋子当然就应该有脚,有脚当然就有人,难道那位欧阳姑娘正躺在床底下!

就算是清倌人接客,也没有躺在床底下的道理!

一把掀开了遮住床地的床单。

好在床底下并有人,只有一双绣花鞋,红色的绣花鞋。

鞋子后面有个像是架子一样的东西,拖出来一看,居然是一只用帘子遮住的佛龛。

姑娘也拜菩萨?难道是因为姑娘每天要撞小和尚,所以才请求菩萨保佑,保佑自己不要遇到一个有病的坏小和尚?

可是这位欧阳姑娘难道不是清倌人吗?

这时候门外已经传来一阵动和脚步声,四个歪戴着帽子,半敞着衣襟的彪汉已经堵住了门,瞪着他们。

“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波兰街四大金钢的名头,瞎了眼敢来这里闹事,给我狠狠的打。”领头的大汉瞪着眼一挥手,其余的人就冲了上来,砂锅大的拳头就要朝陆小凤和苏阳的脸上砸。

苏阳就像根本没有看到这些人,蹲在佛龛之前,挑开了帘子去看里面供奉的是哪路神仙,同时头也不回的说:“听见没有,狠狠的打。”

后面立刻就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鬼哭狼嚎的惨叫。

陆小凤虽然没有砂锅大的拳头,也不是什么金钢,但他的拳头却比这些人硬的太多太多

半柱香之后,苏阳和陆小凤重新走出楼子的大门,后面跟了几个鼻青脸肿的壮汉,哈腰点头的赔笑道:“两位大爷慢走,慢走!”

陆小凤抱着从佛龛里找到的佛像,奇道:“她的房间里怎么会有这东西!”

这佛像三首六臂,面目狰狞,居然和在江轻霞道观里发现的赞布禄财神一模一样,只不过眼前的财神雕像,比起之前的那个雕像颜色更鲜明一些,三首上的佛脸也更加的生动,就好像随时可能活过来一样。

两人走到个人少的地方,苏阳一拳头就砸烂了雕像的头。

果然又是空心的,可雕像的内部却没有什么画,而是一张小纸条。

纸条上写着几个小字“已到手,十二日黄昏后西园见”

这几个字是簪花小篆,颜色淡淡的,手指用力的一擦就会变模糊,看起来是用炭笔写的。

而女孩子画眉用的笔,岂非也正是碳?换句话说,是不是可以认为,这个字条无论是谁留给谁的,有很大可能都是女孩子写的?

红鞋子岂非都是女人?

“今天是初几?”陆小凤问。

“十二。” 苏阳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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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元旦打赏可以活的年糕啊~~话说我自己打赏了两下,咋一块都没呢?是不是被你们吃光了~~

那啥,明天周一,三更,慰藉一下大家每周第一天上班的苦闷~~

第二百四十八章 钻裙子

西园,顾名思义,坐落在城西,是一个大大的花园。

现在已过了黄昏,花丛里,树阴下,亭台楼阁间,已亮起了一盏盏繁星般的灯光。晚风中带着花香,也带着酒香。月圆如镜,正挂在树梢,树是连理树,高大的红木棉,两株连理,合成一株,就像是情人们在拥抱着一样。

西园里有一方几亩大小的荷花池,沿着荷花池边的木板小路上摆着几十张桌子,现在已经坐了不少人,各行各业,男女老少都有。

陆小凤挑了一张靠近荷花池的空桌子坐下来,朝四周看了看,皱眉问道:“你知道不知道欧阳情长的什么样子?”

“不知道。”苏阳摇头。

陆小凤又问:“那你知不知道和她接头的人又长得什么样子?”

“同样不知道。”苏阳依旧摇头,连谁要和她接头都不清楚,更何况接头人的样貌?

陆小凤摊开手反问道:“那我们来干嘛?难道看到两个女人在一起,我们就凑上去搭讪,问她们是不是欧阳情?”

“如果你愿意去搭讪,我敢肯定这里至少有一半的女孩子会心甘情愿的告诉你实话。”

苏阳笑道:“其实据我所知,红鞋子组织的人有个特点,就是她们无论穿什么衣服,脚上的鞋子却都是红色的绣花鞋。所以我们只需要找穿红鞋子的女人。”

“为什么?”陆小凤觉得很奇怪。

“女人穿红鞋子本来就很漂亮,女人为了漂亮本来就是可以什么都不顾的。这个理由难道还不够。”苏阳笑道。

“有时候我真的很难理解女人的想法。”陆小凤耸耸肩。

就在和陆小凤闲谈的这几句话之中,苏阳忽然想到欧阳情床下的那双红色的绣花鞋。

既然她们无论穿什么衣服都穿着红鞋子,为什么床下会有一双。难道欧阳情这次出门是**着的?

一个女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着出门? 还是说这种鞋她有好几双?

而陆小凤此时想的却是:怎么样才能找到穿红鞋子的女人。

“难道我们要钻到每个女孩子的裙子下面去看一看?”他问。

“为什么不呢?”苏阳笑道:“反正红鞋子组织里的女人说不定都是很漂亮的,我们看到漂亮女孩子就钻到他裙子下面去。有个查案的理由,很多平时不敢做,不想做,拉不下来脸做的坏事,都可理直气壮的去做。”

就在此时, 苏阳忽然闭上了嘴。眼神一紧。

目光所及处,一个老太婆从树影下走了出来。

一个很老的老太婆,穿着一身补满补钉的青色衣服。背上就好像压着块大石头,好像己将她的腰从中间压断了。

她走路的时候,就好像一直弯着腰,在地上找什么东西一样。光照在她脸上她的脸满是皱纹。看来就像是张已揉成一团,又展开了的棉纸。

居然这样也能遇到她!

“糖炒栗子”

她手里还提着个很大的竹篮,用一块很厚的棉布盖着,她一边在西园中行走,一边叫卖:“刚上市的糖炒栗子,又香又热的糖炒栗子,才十文钱一斤。”

陆小凤也听见了叫卖声,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就让他觉得心里很难受。一个孤寡贫穷的老妇人,已到了生命中的垂暮之年。还要出来用她那几乎完全嘶哑的声音,一声声叫卖她的糖炒栗子。

他本就是个很富于同情的人,他向老妇人招招手:“老婆婆,你过来,我买两斤。”

栗子果然又香又热。而且正是刚上市的。

“你说十文钱一斤?”

老婆婆点点头,还是弯着腰,好像一直在看陆小凤脚,因为她的腰根本已直不起来。

陆小凤却摇了摇头,道:“十文钱一斤绝不行!像这么好的栗子,至少也得十两银子一斤才行,少一文钱我都不买。”

老婆婆笑了,笑得满脸的皱纹更深。

“十两银子一斤,你若肯卖,我就买两斤。”

老妇人道:“当然肯卖,二十两一斤我也肯卖。”

陆小凤笑道:“但是我也有件事要你帮我个忙。”

老婆婆苦笑道:“当然好,可是像我这样的老太婆,还能帮大爷你做什么事?”

陆小凤笑道:“你的腰已弯了本来就好像总是在地上找东西一样,所以我要你去替我找样东西。”

“找什么?”

陆小凤道:“找个穿红鞋子的女人,红鞋子上还绣着只猫头鹰。”

老婆婆也笑了,这种事叫她做,正是再合适也没有的了,她就算钻到别人裙子底下去,别人也不会疑心的。

她接过了二十两银子,眼睛已笑得眯成一条线:“大爷你就在这里等着,找到了我就回来告诉你。”

陆小凤道:“你若能找到,回来我再买你五斤栗子。”

老婆婆高高兴兴的走了。

陆小凤更开心,不但开心,而且得意。

苏阳一直一言不发,直到老婆婆走远了,他才笑道:“只有你这种聪明的人,才会想得出这种聪明主意。”

陆小凤眉飞色舞道:“当然,很多人说我就是个天才,我觉得这句话说的很对。”

他一边说,一边剥开了一个栗子。,栗子还很热,又热又香。

“但你你忘了一件事,天才总是短命的。”苏阳说。

陆小凤已经把栗子送到了嘴边,听到苏阳的话却停了下来,道:“难道你会看相,我像是早死的人吗?”

“我不会看相,我只会识毒。”苏阳道。

“毒。哪里有毒?”陆小凤闻了闻手里的栗子,摇头不信道:“你是说这颗栗子?”

他接着道:“一个孤苦的老妇人,为什么要卖有毒的栗子呢?而且这里又不止我们两。若是别人买了她的栗子,岂不是也要毒死,难道她有病,喜欢看着人被毒死?这简直没有一点好处嘛。”

“可是除了你之外,你看见别人买过她的栗子吗?”苏阳问。

陆小凤一愣。他并不是个粗心的人,从老妇人走了之后,他一直在用余光看着她。可是她一路叫卖,的确没有任何一个人买她的栗子。

难道是因为老妇人实在太老了,老的让人有些恶心。所以除了陆小凤这个好心人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人愿意从她的手里接过吃的东西?

苏阳拨开桌上的一颗栗子,轻轻的捏成了粉末,洒进桌边的荷花池里。

池子里顿时就浮上来几条金色的鲤鱼。争先恐后的去抢食栗子的粉末。一会就把飘在水面上的碎栗子吃了个一干二净。

然后这些鱼无一例外的泛起了白肚皮,很快的,它们的肚子上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腐烂,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几条鲤鱼就变成了骨头架子。

黑色的骨头架子,缓缓的朝水底沉下去,很快就看不见了,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陆小凤的脸都变绿了。若不是苏阳提醒,现在是骨头架子的就不是鱼。而是他。

“你,你怎么看出来的?”

苏阳神秘道:“我得了一本奇书,书里对于毒介绍的很详细,不瞒你说,我现在也算是用毒大家。”

陆小凤白了他一眼,问道:“她既然要毒死我们,肯定是有目的的,难道她才是真正的绣花大盗?”

不远处,老妇人已经蹒跚着走了过来,她走路的样子虽然老态龙钟,仍脚步却很轻。她穿的裙子很长,直拖到地上盖住了脚,当然也盖住了脚上的鞋子。

桌上已经有了不少栗子壳,而陆小凤和苏阳还笑眯眯的坐着,老妇人居然也没有丝毫的惊讶,连表情的没有一丝的变化,实在真能沉得住气。

难道她并不知道栗子里有毒?

她眯起眼笑了笑,道:“这地方好像没有穿红鞋子的女人,穿紫鞋子和黄鞋子的倒有两个。”

苏阳也笑了笑,道:“穿红鞋子的也有一个,我已找到。”

老妇人道:“大爷你巳找到了?在哪里?”

陆小凤哼道:“就在这里,就是你!”

老妇人吃惊的看着他们:“是我?我这种老太婆会穿着双红鞋子?”

苏阳道:“不仅是红的,而且上面还绣了一只猫头鹰。”

老妇人忽然笑了,声音完全变了,如果闭上眼睛不去看她,这个声音完全就是一个少女的。

她的笑声如银铃,比银铃更动听:“你们没有吃我的糖炒栗子?”

“没有。”苏阳和陆小凤异口同声道。

“这么好的糖炒栗子,你为什么不吃?”

苏阳笑道:“江湖里有几样东西是绝对碰不得的。”

“什么?”

“熊姥姥的糖炒栗子,女屠户的杀猪刀,桃花蜂的情人刺,五毒娘子的桃花毒。但最麻烦的,却偏偏是红鞋子的猫头鹰,据说想要看到这只猫头鹰,比想要看到这些女人们的肚脐眼还要困难。”

老妇人摇了摇头,叹道:“不错,据说看到过的人,都要死。你们两偏偏都看到过。”

“我们还没有看到。”陆小凤望着老妇人的裙子道。

老妇人摇摇头:“你们看到了,一定看到了,就在欧阳的房间里。”

“就因为这样,你就要毒死我们?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陆小凤冷笑道。

老妇人冷笑,不再说话。

她的剑就是回答。

一双短剑就在她的篮子里,剑上系着鲜红的彩缎。

就在苏阳看见这双短剑的时候,剑光一闪,剑锋已到了他和陆小凤的咽喉。

好快的出手,好快的剑!

陆小凤不敢出手去接,他怕剑锋上有毒,但他可以躲。

他的人忽然间似游鱼般滑了出去,不但反应快,动作更快。

苏阳上身不动,整个人连同下面的椅子一起,一块朝后滑出了一丈多。

老妇人的剑虽然快,可她算错了一点,她的双剑再快,但她只有一个人。

于是她毫不犹豫的去追陆小凤。

无论陆小凤的人到了哪里,闪动飞舞的剑光立刻也跟着到了哪里,她的剑法好像和世上任何一派都不相同,她握住的是剑柄上的红段,红缎带动短剑,远比用手使更灵活,招式的变化之快.更令人无法思议。

剑光如惊虹掣电,树叶被森寒的剑气所摧,片片落了下来,转瞬间又被剑光绞碎,连十五的明月,似也被这森寒的剑气逼得失去了光彩。

陆小凤原本以为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已是世上最快的剑客,他想不到世上还有个这么样的人。

他甚至已经准备逃,因为他从来不认为自己可以接的下西门吹雪的剑,那么同样也接不下这两柄剑。

好在老妇人的身后还有一柄血剑。(未完待续……)

ps: 存稿箱吐出第一章~~

第二百四十九章 绝代佳人

昔有佳人公孙氏,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耀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剑器舞本就是不是厅堂宴席上取悦达官贵人的观赏舞蹈,而是杀人的舞。

这老妇人当然也不是老妇人,而是红鞋子的大姐公孙大娘。

陆小凤的衣襟已被割破,人已被逼得贴在树杆上,嘶的一声,剑风破风,两柄短剑如神龙交剪,闪电般刺了过来。

这里已是退无可退的绝路。

公孙大娘嘴角又露出了狞笑,但她却不知道陆小凤最大的本事,就是在绝路中求生在死中求活,他的人突然沿着树干滑了下去,像蛇一般滑在地上。

只听‘夺’的一响,剑锋已钉入了树干。就在这一刹那间,陆小凤的人已又弹起,两根手指反手一剪,剑柄上的绸带已断。这一着就等于砍断了握剑的那只手。

但公孙大娘手中却有两柄剑!

另一柄剑已经从远处猛然掉头,像有生命似得闪电般刺向陆小凤的后心。

随风潜入夜,瑞物细无声,这一剑已经做到了真正的无声,所过之处,没有剑啸,没有风声,也许直到刺入人的心脏,被刺的人才能发现。

公孙大娘嘴角浮上一丝笑意,剑器舞系在剑上的绸带是这套武功的巧妙所在,同样也是命门所在,怎么可能被人轻易的截断。刚才那一下就是她故意卖的破绽,而现在这‘无声’的一剑,才是她真正的杀招。

剑器舞无声。血剑却犹如雷鸣闪电!

匹练般的剑光从天而降,血剑剑身血光闪烁不定,犹如血海蛟龙,涌向公孙大娘后心,所过之处,血海滔天,激起层层巨浪。空气中发出震耳欲聋的龙吟虎啸之声,无论前方有什么,哪怕是一座山。都要被撞的粉碎。

这便是要提醒公孙大娘,我的剑到了,到了你的后心,你若是不救。你若是执意杀他。你就要死!

就算是杀父之仇,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同归于尽,有时候同归于尽只是一种迫不得已的选择,在有第二条路可以走的情况下,没有人愿意选择这条路。

果然,天空之中划过一道虹,鲜红的绸带带着短剑,像仙女手中的飞针。像是东海的定海神针,朝血剑的剑尖钉下。

这根定海神针。要把那条咆哮的血龙死死的钉在天地之间,镇压在万丈海眼之下,任它有天大的威能也不得脱。

当的一声轻响,龙吟虎啸电闪雷鸣之声全部消失,彩虹也不知所踪,天地之间似乎只有那声轻响在不断的回荡着,飘向远方。

只一击,两人各退几步,看似平手,但血剑的剑身前段,却多出一个细不可见的小红点。

像是一颗艳红的痣,又像是情人唇上的胭脂,眉间的朱砂。

剑器舞果然是好舞好器,居然能直接伤害到已经二次强化,进入绝世阶段的血剑。

公孙大娘身子原地旋转,手中绸带带动短剑卷起一股剑光护身,拦住了陆小凤的一击,借势飞身退开三尺,双手连挥几下,收回了两柄短剑,立在原地,惊道:“你是谁?”

苏阳长剑一震,和陆小凤并排而立,淡淡道:“我是谁不重要,但既然我愿出手,你就不可能杀他。”

陆小凤也从树后面转了出来,笑嘻嘻道:“我当然是一直愿意出手的。”

我愿出手的意思就是我们两愿意一起出手,以多欺少对付你。

这是一句很无耻的话,但也是一句让人很没有办法的话,尤其是两个武功和她差的不太多的人说出这样的话,她就更是屁的办法都没有。

她单独对付陆小凤或者苏阳都不会落下风,也许能战而胜之,但同时面对他们两个人,这世上敢言必胜之人,绝不会超过两三个。

“好好好,我本不必问,剑中有血,血气杀人,这种事除了血剑浮屠,快剑校赫,还有谁!”

公孙大娘厉声道:“你以为这世上只有你会杀人嘛!”

“糖炒栗子也能杀人。”苏阳道:“若不是我留了个心眼,我们好好的来喝茶,现在已经是两个死人了。我们和你素不相识,难道你今天来就是为了杀我们?”

公孙大娘咬牙道:“休要废话,江湖上本就是谁的刀快谁有理,今天我认栽了,你们要杀要刮动手吧。”她说完之后居然昂头闭眼,一副等死的样子。

她这一挺胸,苏阳和陆小凤才发现她的胸膛饱满,一阵波涛汹涌丝毫不比血剑涌起的剑气浪潮差了,这种程度的波浪绝对不是一个老妇人所能拥有的。

陆小凤摇头道:“你何必要死要活呢,难道我们就不能坐下来,买几斤没有毒的糖炒栗子,一边喝茶,一边好好的聊聊?”

苏阳笑道:“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本就是女人最强的招式,她既然打不过,直接上最后一招那也没什么”

他们俩一唱一和的正说的起劲,忽然之间,片刻前还在闭目等死的公孙大娘的身子已凌空翻出,长裙飘飞,已经掠出五丈外,长裙之下闪过一抹红光,红色的鞋子。

半空之中传来一声轻笑:“难道你娘没告诉过你,女人最大的本事是骗人。”

一句话还没有说话,她的人已在十几丈外的远处。

“看什么看,还不追!”苏阳重重锤了陆小凤一拳,身形展动已经上了屋顶,朝公孙大娘逃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陆小凤也跟了上来。 三道人影穿街过巷,在城中展开了追逐,花木园林,亭台楼阁,飞一般从他们脚底倒退了出去。

只可惜在一开始陆小凤和苏阳就慢了一步,无论他们用多快的身法,他们之间的距离,始终都保持着,十几丈远,只能远远的看见她的身形。

江湖中以轻功著名的高手,苏阳见过不少,司空摘星当然就是其中轻功最高的一个,阎铁珊、霍天青、西门吹雪、老实和尚些人当然也都不弱。

但此刻在前面逃的若是这些人,他们俩说不定早已追上。

这道不是说她的轻功就一定高于司空摘星,女人和男人相比,身体天生的就更加轻盈柔韧,她们的力气却不如男人,因此在轻身小巧的武功上下的功夫就必然会远超男人。同样的轻功水准,一个身材苗条的女人实战起来,速度一定要比大男人更快。

而且,像西门吹雪,像霍天青那样的男人,更习惯正面决生死,不会靠着轻功来逃命。

一重重屋脊, 一条条道路,公孙大娘的身法始终也没有慢下来,但苏阳和陆小凤也正是年轻力壮,精神、体力都正在颠峰,他们的身法当然也没有慢下来。

公孙大娘已发现要甩掉后面两个人,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前面的一条街上灯火辉煌,现在时候还不晚,这条街正是城里里热闹的地方。街上有两三家茶楼,两三家酒馆,街旁摆着备式各样的摊子,有的是卖针线花粉的,有沿街的露天铺子,卖的是鱼生粥和烧鹅。

公孙大娘真力突然下坠,人已落在街上,立刻放声大叫了起来:“救命呀,救命……”

她人叫着奔入了一家茶楼,苏阳和陆小凤也紧跟着。

但是一个老太婆叫救命,两个年青力壮的大男人在后面追,这件事当然是人人都看不惯的。

已有几个直眉楞眼的小伙子,大吼着跳了起来,七八个人一起涌上来,动刀的动刀,拿板凳的拿板凳,围住了苏阳和陆小凤。

能为一个素不相识的老婆婆出头的小伙子,就算不一定是什么好人,也许也是仗着人多才有胆量,但无论如何总不能算是坏小伙子。

苏阳低声对陆小凤道:“冲过去!”

然后两个人抱着头就从人群里朝外冲。

砰的一下,一条长凳重重的打在苏阳的脊梁上,长凳从中断成了两截;

当的一声,一柄鬼头刀朝陆小凤的胳膊砍下去,砍到一半,那柄刀却不知道怎么的断成了两截;

嗖嗖两声,两颗铁链子直奔苏阳和陆小凤的脚踝,这次打倒是打到了,却像撞上了铁板,弹飞了出去。

两个门板一样的魁梧大汉拦在他们前进的路上,陆小凤和苏阳肩膀稍稍一动,这两条大汉就飞到了一边

抱着头冲出了人群,冲出了茶楼后面的门,后门外是条小巷子,他们刚才看见公孙大娘就是从这扇门出去的,但现在小巷子里却只有条野狗蹲在阴沟里啃骨头。公孙大娘已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两个人站在巷子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居然同时笑了起来。

“女人最大的本事果然是骗人。”陆小凤道:“今天我算是又学到了一个道理,明白了这个道理,比练一门绝世武功还有用。”

苏阳笑道:“据说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这么看起来,这位公孙大娘,应该是个绝代佳人喽。”

陆小凤道:“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这位绝代佳人到底是不是欧阳情的接头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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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忽视的关键点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同样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你以前有没有得罪过公孙大娘?”苏阳问陆小凤。

陆小凤苦笑着摇摇头:“不要说得罪公孙大娘,就是她的面,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到。所以我根本没有料到她一见面就会下死手。”

苏阳却知道自己和陆小凤以前得罪过这个女人,或者说是得罪过红鞋子组织的人:上官丹凤就是红鞋子的成员。

但这并不足以构成公孙大娘来杀自己和陆小凤的理由,况且如果公孙大娘如果是为了上官丹凤报仇的话,完全可以趁着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对陆小凤单独下手,陆小凤的行踪并不难找,而且从今天她的表现看来,她一开始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就是苏阳。

“那就奇怪了,无论怎么看她今天去西园,都好像并不是去赴约会,而是专程赶去杀我们的,尤其是你。”

陆小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如果她就是绣花大盗的幕后主使,那么她要杀我就并不奇怪,甚至欧阳情那里的信也是她故意留下的,要把我们引去西园然后动手。实际上,如果不是你看出了栗子里有毒,我们已经是死人。”

苏阳沉吟片刻,道:“她的武功你怎么看,似乎不比西门吹雪要弱?”

陆小凤的脸色很沉重,缓缓道:“她和西门吹雪的武功走的不是一条路,但如果真动起手来。两人胜负最多五五之分。”他顿了顿,接着道:“更关键的是,她的武功灵动巧妙。正和绣花大盗是同一类型。”

这下连苏阳都有点拿不定主意了,原剧情里金九龄是绣花大盗,而现在绣花大盗变成了一群人,江重威江轻霞是,金九龄是,连红鞋子里的人都是,剩下的还有几个嫌疑人没有完全查清楚。难不成都干掉?

想了想,道“不管是不是她,我们必须先要找到她。”

陆小凤问:“怎么找?刚才她就在眼前我们都追不上。现在她已经无影无踪了,难道我们反而能找到?”

苏阳指着前面的一条街,道:“你想想,这个城市这么大。她为什么哪里都不去。偏偏往这里跑?”

“你是说她对这里最熟悉?”陆小凤眼睛一亮:“她就住在这附近?”

“就算是在这附近,我们也不可能一家一家的找。”苏阳道。

陆小凤自信道:“只要她在,在这个城市,我就一定能把她找出来!”

“为什么?”

“以为我在这里有个很好的朋友,他在这个城市里还算有些本事。” 陆小凤道。

“蛇王?”苏阳问。

陆小凤笑道:“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在这里混,不知道蛇王的人恐怕不多。刚才在西园里,还有茶馆的一路上,我至少听到七八个汉子聊天中提起过这个人。”苏阳道。

“据说他那里不仅有两千个能为他卖命的兄弟。还有整个城里最好吃的东西?”

“我保证你一定喜欢。”

“那我们还等什么?”

说走就走,陆小凤苏阳三转两转。穿过几条大街,走到一大片看起来很破的民居群里,然而又从一条小路的第三个拐弯口转弯,进人了一条很窄的巷子。

巷子里很阴暗,地上还留着的阴天雨后的泥泞,两旁有各式各样的店铺,门面也都很窄小,进进出出的,好像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人。这些人偶然会相互交谈几句,说的都粤语。

就在这时,有种无法形容的奇妙香气,随风传了过来。

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往往不在大酒店里,而是在这种偏僻的小地方,大酒店里卖的是服务和面子,而这种小地方卖的却是特色。

跟着着香味飘来的方向走过去,巷子底有家很小的店铺,门口摆着个大炉子,炉子上炖着一大锅东西,香气就是从锅里发出来的在,走进一看,锅里不知道炖了什么东西,浓浓的汤里正嘟嘟嘟的朝外冒着泡。

店铺里面的地方却很脏,墙壁桌椅,都已被油烟熏得发黑,连招牌上的字都巳被熏得无法辨认。

这地方好像也不买别的,他们刚坐下店里的伙计问也没问,就从锅里勺了两大碗像肉羹一样的东西给他们。肉羹还在冒着热气,不但香,颜色也很好看。

陆小凤递了个汤匙给苏阳,神秘道:“你知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做的?”

“蛇王蛇王,他开的店子要是不卖蛇羹,岂不是挂羊头卖狗肉了?”苏阳吃了两口,果然味道鲜美,肉羹里至少有三五种不同的味道糅合在一起。

陆小凤就像感觉不到烫一样,几口就吃掉一碗,又添了一碗,乘着伙计去盛羹的空档,才笑着问:“蛇羹这种菜到处都是有,你知不知道他家的为什么特别好吃?”

苏阳又吃了两口,品了品,道:“三四种最毒的蛇去骨去头去尾切成丝,外加活生生剥皮的果子狸和用水闷死的黑狗肉,用蜈蚣喂大的雄鸡胸脯肉,说不定里面还放了猫肉佐味,这东西若是再不好吃,这世上就没好吃的东西了。”

陆小凤眼睛一亮:“好好好,居然这样都能分出来,了不起。但你还是没吃出来一样东西?”

“什么?”苏阳奇道。

“火候!”陆小凤道。

“火候?”

“不错,火候。”陆小凤指着门外的大锅悠然道:“火候本是吃不出来的。从我第一次来这里到现在已经快有十年了,那口锅十年里从未断过火,加进去的各种骨头都已经被煮的烂烂的成了骨浆,所以就算其他地方知道怎么做。也做不出来。”

苏阳舀一勺子蛇羹,淡淡道:“十年?能在这种龙蛇混在的地方,混上十年。还越混越好,蛇王倒真是个有本事的人。”

一个有本事的人,往往除了自己有超过一般人的实力之外,更重要的,是一座大大的靠山。

“当然。”陆小凤点点头,然后向那伙计做了个很奇怪的手势。

那伙计本来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这种土头土脑的外乡佬。他一向看不顺眼。

可是看到陆小凤的这个手势后,他的态度立刻变了,立刻赔笑。两个人用粤语说了几句之后,伙计立刻转身从后门走出去,不多时又回到店里,恭恭敬敬的朝陆小凤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

后门外是条更窄的小巷子。阴沟里散发着臭气。到处都飞满了苍蝇。巷子尽头,又有扇窄门。

推开门走进去,是个很大的院子,十来条精赤着上身的大汉,正在院子坐赌钱,赌得全身都在冒汗。角落里堆着几十个竹笼子,有的笼户里装着的是毒蛇,金环银环眼镜蛇。有的笼子里关着野猫野狗果子狸,一个人正从笼子里提了条黄狗出来。随手往旁边的一个大水盆里一按,竞活生生的将这条狗淹死了。

这伙计又带着他们走进了个小杂货铺,走上条很窄的楼梯,来到一扇窄门前,然后转身离开。

推门进屋,屋子里和外面竞完全是两个天地。屋子里每样东西,都是价值不菲的精品,喝茶的杯子是用整块白玉雕成的,装果物蜜饯的盘子是波斯来的水晶盘,壁上挂的书画,其中有两幅是吴道子的人物,一幅是韩干的牧马图,还有个条幅居然是大王的真迹。

一个人正靠在张软榻上,大热的天那张躺椅上居然还蒙了一层厚厚的虎皮,只露出了他的脸和手。

这双手上几乎已连一点肉都没有,苍白的脸上几乎也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

“这位就是蛇王”陆小凤笑着介绍道,但话才说道一半,他的声音就戛然而止,整个人也愣住了!

躺在软塌上的蛇王,脖子上系了一条鲜红的‘围巾’,两只眼睛已经凸出眼眶外,看起来极为可笑,像是戏台上的小丑。

他竟然已经被人活活的勒死在软榻上!而在这一路之上,守在外面的几十个兄弟一丁点的察觉都没有!

他的手还有温度,肌肉还没有完全松弛,显然死去并不久。

他的剑已经取出来,却没有出鞘,在不远处的台子上摆着,显然他已经做好了用剑的准备,却根本没有来得及去拔剑。

陆小凤缓缓的解下蛇王脖子上的红色‘围巾’,这是一条长长的绸缎。

陆小凤一字一句道:“公孙大娘的剑上用的就是这种绸缎。”

“你莫要忘了,她的缎子已经被你断了。”苏阳提醒道。

话才说话,苏阳忽然意识道自己陷入了一个误区,原剧情里陆小凤的确就是根据这一点判定杀害蛇王的不是公孙大娘,但公孙大娘用的是双剑!

双剑自然有两条绸带,而陆小凤在西园,只夹断了其中的一条!

看到苏阳忽然不再说话,陆小凤道:“你想必也明白了,她并不止只有一条绸缎!也只有她,才有必要来杀蛇王,她一定能猜到我们会来找蛇王帮忙,查出她的落脚点。”

看着陆小凤手中的绸带,一股凉气猛地爬上心头,忽然想起来在原剧情的最后阶段,金九龄和公孙大娘的一番对话之中,明显可以看出来金九龄对于公孙大娘非常了解,不仅知道她怕蛇,连她的胎记都一清二楚!

一条线在心里渐渐的串联起来,这条线上有老实和尚、金九龄、红鞋子和江重威两人,难道说他们都是青龙会的人,甚至连平南王、叶孤城都和青龙会有说不清的纠葛,再绣花大盗案发之后,这些人为了掩饰和利益分配,展开了内部的火并、清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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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又见金九龄

陆小凤站着蛇王的尸体边,两条眉毛几乎要搅成了麻花,自责道:“我们不应该在门口吃东西的,如果我们早一刻进来,也许他就不会死。”

苏阳望着房间的一个角落,摇摇头淡淡道:“他今天不死,也许明天也会死,有些事一旦搅进去了,就很难全身而退。”

无论是青龙会、红鞋子组织,还是平南王府,甚至是金九龄,都不是蛇王可以得罪的,他本不该搀和这些事,跟这些得罪不起的人搅在一块的。

“你怎么确定他也搀和进来了?”陆小凤奇道。

“你看那是什么东西!”苏阳指着墙角道。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房间的角落里,居然也有一个小小的佛龛!而佛龛里,同样是一尊赞布禄财神!三首六臂,黄红黑三种颜色。

陆小凤身形一晃已经捧起了那尊小小的财神像,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忽然一拳砸碎了雕像的脑袋。

雕像依旧是空的,腹部没有纸条之类的东西,但内壁上却有一个小小的白色赞布禄画,画中的赞布禄财神骑着的,正是一条青龙,和在江轻霞那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佛龛前还有一只小小的铜香炉,香炉看起来已经很陈旧,像是用了很多年,里面还有满满的香灰,插了半截已经熄灭的香。

抱着没有头的佛像,望着眼前的佛龛,陆小凤的手微微发抖起来,好像想到了什么。

“你既然和他认识快十年了。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拜赞布禄财神的?”

“七八年前我来这里就看见过他房里有个佛龛,只不过当时没有留心里面到底是什么神佛,时间一长就渐渐的忘了!”

陆小凤气的一拳打在自己的脑袋上。碰的一下把脑袋打了个大包,咬牙道:“ 我本该想起来这点的!在第一次在道观里看到佛龛的时候,我就该想起来的!”

他一边说,一边就要用脑袋去撞墙,咚的一声,把墙撞出了一个大洞。

“你就是打破自己的头也没有用,死了就是死了。永远不可能再活过来。”苏阳道。

陆小凤红着眼,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般低吼道:“可是如果我能早一点想起来这点,如果我们不在门口吃那碗该死的肉羹。也许他就不会死!”

苏阳摇摇头:“你要搞清楚一点,既然他搀和进来了,就应该做好随时会死的准备。其实不仅仅是他,任何一个人。包括你。包括我,甚至包括西门吹雪,包括叶孤城,没有人是不能死的,也没人是死不了的,所有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所以如果有一天我们两也要面对死亡的时候,我希望是一种平静的状态。”

陆小凤咬牙道:“但现在我想让别人去死!”

“谁?”

陆小凤扬了扬手里的绸缎。举起佛像重重的摔倒地上,沉声道:“你说呢?”

“你知道她在哪?”

“这座城虽然大。但也总有能翻过来的一天。”他一边说一边朝外走,看样子已经做好了一户一户去找的准备。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动,有叫骂声,兵器出鞘声,乒乒乓乓的已经有人动上了手。

“衙门办事,闲杂人等闪开!”有人高呼。

陆小凤和苏阳相视对望一眼,还没有出门,外面已经传来了两声惨呼!

推开门朝外一看,窄窄的巷子里有两帮人正在对峙着,一面是十几个蛇王的兄弟,另一面也有十几个人,都是捕快,领头的一个面色阴骘,年纪不大,头发却已经花白,手里握着一截链子枪,链子枪的枪头正在滴血。

而两帮人中间的地上有一滩血,血泊之中躺了一个人,正是领着陆小凤和苏阳到蛇王这里来的那个伙计。

“让开!”苏阳低喝一声,身形已经拔地而起,如同一只大鸟飘过众人,落在伙计身边。

只见那伙计的胸口心脏部位有一个深深的枪眼,血正从里面汩汩的朝外流。

伙计面如淡金,双目紧闭,只有微弱的呼吸,再一探他的脉搏,跳动无力,脉象渐渐趋于平缓,生机已绝,就是大罗神仙在此也救不了他了。

陆小凤也到了,站在两群人中间,喝到:“怎么回事!”

蛇王的兄弟们个个面带悲愤,领头的指着对面的捕快们,用粤语叽里咕噜的和陆小凤说着几句什么,显得很是愤怒,而对面领头的那个捕快却收起了手里的链子枪,换了一副恭敬的笑容,对苏阳和陆小凤做了个揖,道:“两位可是苏大侠陆大侠?”

“你是谁,为什么要闯进这里杀人?”陆小凤道。

“在下是东南六省的总捕头,叫白头鹰鲁少华。”白发捕头赔笑道:“我这次陪着我们金老总到这里来办案子,一路上听说有人在眠月楼和西园出手,金老总一听就知道是陆大侠和苏大侠,可是找了半个城也没有找到,我们在城里的捕头三头蛇孟伟告诉我们城里的蛇王手眼通天,交游广阔,说不定两位在蛇王这里,小的就带着弟兄们来找,谁知道这几位朋友却拦着不让近,小的情急之下,还以为两位出了什么事,就动上了手,一时失手,伤了这位朋友。”

东南六省的总部头鲁少华陆小凤当然是听说过的,却没想到这人武功非但不弱,说起话来也一套一套的,此时完全没有让六省黑道朋友胆寒的模样,反而像一个处事得体的大管家。

金老总就是金九龄,虽然金九龄早就不在六扇门干了,但六扇门的人大多是他的徒子徒孙。

鲁少华是个有眼力的,已经看出来陆小凤和苏阳脸上挂上了一层霜。连忙道:“实在是小的多事了,以两位的本事,怎么可能被困住。小的回去之后就立刻叫人送来五千两银子给这位兄弟做安家费。”他倒是会做人。也许就是因为他不仅仅会缉盗,更会做人,所以才能活着当上六省的总捕头。

“你倒是有钱。开口就是五千两。”陆小凤冷哼道。

鲁少华赔笑道:“在公门干了多么多年,多多少少有些外水,何况这次是小的唐突了。”

他转头一挥手,后面的捕快门就让开了道路,他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笑道:“两位若是无事,金老总在衙门里已经备下了酒席,请两位前去聊一聊案情。”

他果然很会说话。被下了酒席是私情,聊一聊案情是公事,这么一说,无论是谁都找不到理由推辞了。难怪他能不到四十岁就做到这个地位

府台衙门虽然是四品官衙。可在金九龄这位曾经的六扇门老总面前,府台还真算不上什么大官,更何况金九龄如今的身份是平南王的大总管,更不是一个区区府台能相提并论的。

在府台衙门的后宅,专门腾出了几个大院子给金九龄,和他带着的人住。

最大的一个院子里已经开席,席上只有三个人,陆小凤、苏阳和金九龄。当地的捕头三头蛇孟伟,和六省总捕头白头鹰鲁少华在一边站着作陪。

鲁少华就站在金九龄身边。低头垂手,脸上满是大汗。

金九龄淡淡道:“少华你这件事做的太欠考虑了,你杀了蛇王的弟兄,你想过没有,万一他们要反弹起来的话,你让小孟以后在城里怎么做人做事?如果蛇王活着还可以卖我个面子,可现在哎”

小孟就是三头蛇孟伟,这里的捕头,他只有一个头,可据说他有三张脸,对待犯人的时候是一张,对待同僚朋友的时候是另一张,对待前辈上司的时候就是现在这一张。

孟伟道:“老总放心,我在蛇王手下几个大头目和我还算能说的上话,不会乱起来的。”

他说话的样子很有信心,让人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踏实感,好像他说不会乱,那就一定不会乱。

看着孟伟一脸人畜无害,还略带着几分羞涩的笑脸,苏阳觉得实在很难想象他对待犯人的那张脸是什么样子的,这样一个人会笑嘻嘻的给人去灌辣椒水,上夹棍,据说在东南的九大名捕之中,他的手段一向是罪毒辣的,黑道上的朋友如果失了手,宁可自杀也不愿意落在他的手里。

不过也许正是因为有了这种人,人们才会知道,做人还是不要犯罪的好。

“无论怎样,这件事是我们对不起蛇王的弟兄,除了你说过的银子之外”金九龄顿了顿,问孟伟:“你原先每个月收蛇王的人多少份例钱?”

“八百两。”

“从今天起不要收了。”金九龄淡淡的说:“以后小孟这一块的份例银子,少华你也同样少收八百两。”

鲁少华听说要少收钱,不仅不生气,反而如释重负的样子,重重的点了点头。

金九龄处理完了他们内部的事,才问陆小凤:“你说你遇见了公孙大娘,蛇王很可能就死在她手里?”

陆小凤点点头:“不仅遇见了,而且她很有可能就藏在城里的某一处。”

金九龄想了想,对孟伟道:“你去办。”

孟伟点点头,转身就朝外走。

等到孟伟带着人出去了,金九龄才叹了口气,道:“我没想到是她,这个人实在很麻烦。”

“当然麻烦,能在我们两联手下逃走的人不多。”苏阳道。

鲁少华忽然道:“前两年里,常常会有些不明白的人死在路上那是被毒死的,尸体旁都散落着些糖炒栗子。出事的时候,都是在月圆之夜。我就曾经办过这么样几件案子.从来也查不出一点头绪,死的那些人,既不是被仇家所害,也不是谋财害命。”

金九龄道:“就因为死的部是些无名之辈,所以这件事并没有在江湖中流传,只有在公门办案的人才知道,两年前,有个新出道的镖师叫张放,就是这么样死的,只不过他临死前还说了:熊姥姥的糖炒栗子。”

苏阳道:“我知道,不仅仅是熊姥姥,还有女屠户,桃花蜂、五毒娘子,都是这个人。”

金九龄又道:“但她最麻烦,也是最狠的一个身份,却是公孙大娘。”

“公孙大娘当然只是一个外号。”

“不错,或者说在几百年之前,这是一个名字,是千年来天下女子中最杰出的一位剑客的名字,但在那位公孙大娘死后,她的真传弟子,无论真名叫什么,对外一律叫做公孙大娘,据说这一代剑器舞传人公孙大娘的真名就叫公孙兰,而且武功已经不在当年的公孙大娘之下,如果真的是她,那恐怕要请叶城主出马才能一战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章 到处都是财神像

“无论她有再多的身份,但是她只有一条命,一颗头。”陆小凤道。

金九龄道:“要不然我回去请叶城主来坐镇?”

苏阳摇摇头:“也不是什么事都需要白云城主出手的,像他这种层次的人一出手,很多事就没有办法挽回了。”

两天之后,孟伟的消息就传回来了。

他果然不愧是当地的捕头,地头蛇,看样子他说和蛇王手下几个大头目关系很好也不是虚言,仅仅两天的时间,就已经把整个城市排查了一遍。

他们找人的方法很有效,因为他们的兄弟已深入这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里。尤其是茶楼、酒馆、客栈、饭铺,甚至卖烧鹅饭的大排档。

这些本就是人最杂,消息最多的地方。

他们先从这些地方开始打听,最近有没有可疑的陌生人。无论什么人都要吃饭睡觉的。客栈里没有,他们又再打听,附近有没有空房子租给可疑的陌生人。

孟伟手下的三班捕快,外带蛇王手下能调动的上千条市井好汉,在同时打听一件事,当然很快就会问出眉目来。

“麦家饼店后面,有栋小房子三四个月前,租给了一个人。据房东说来租房子的是个很漂亮的后生,出手也很大方,先预付了一年房租,可是自从那次之后他就从来也没有再出现过,房子也一直都是空着的,好像始终都没有人进去住。”

世上绝没有人会特地花钱租一栋房子却让它一直空着在那里,这其中当然有原因。有秘密。

当苏阳陆小凤赶到这间房子的时候,鲁少华和孟伟已经在房子里等他们了。

“房东说前两天晚上房间里好像有动静,不过当时已经太晚了。房东年纪又大,就没有过来看。”孟伟说。

鲁少华指着房门上的锁,还有桌子抽屉里的几块银子,道:“锁没有被破坏,窗子也都是从里面关上的,说明来的人有钥匙,桌子里的钱没有少。说明绝不是小偷。”

鲁少华又打开了屋角的衣柜,柜子里还有六七套衣服,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有老年人穿的,也有年青人穿的。

他接着分析道:“这地方只有一张床,只有一个人住,但却有六七套各种不同的衣服。这就可以证明一件事。”

苏阳点点头道:“证明这个人必定精于易容改扮。随时都可能以各种不同的身分出现。”

这时金九龄也从外面赶了进来,听到他们的话,走到衣柜前看了看,接口道:“只有衣服,没有鞋子,也可以证明一件事。”

陆小凤道:“证明她无论改扮什么人,穿的鞋子却只有一双。”

金九龄道:“红鞋子?”

陆小凤道:“不错,红鞋子。红缎的绣花鞋,就像是新娘子穿的那种。”

金九龄道:“而且由很多迹象都可以看出。来租房的那漂亮后生,的确是女人改扮的。”

陆小凤道:“为什么?”

金九龄道:“这里到处都积着灰尘,显见已很久没有人来住过,日用生活需要用的东西这里连一样也没有,但却有面镜子。女人的确总是比较喜欢照镜子。”他很神秘的笑了笑,补充道:“这一点我绝对可以肯定,女人就算没有睡觉的床,也一定会有一面镜子的。”

金九龄的女人绝不算少,在这一点上他也绝不会看错。况且易容的时候是非要照镜子不可的。

鲁少华忽然道:“我们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这个人就是绣花大盗,但至少已有七八成把握。”

陆小凤道:“哦?你为什么如此确定?”

鲁少华道:“就因为这样东西。”他从衣袖里拿出了个红缎子的小荷包:“这是我刚才从衣柜下找到的,你看看里面是什么?”

荷包里竟然是一包崭新的绣花针,还有一些缎子的面料,绣花用的丝线,和绣花大盗留下来的一模一样,都是京城瑞蚨祥的东西。

这些证据正是原剧情里金九龄用来证明公孙大娘就是绣花大盗的,而此时,苏阳心里却另有一番计较,根据之前的重重迹象看来,这些证据也许并不是假的,至少就算金九龄是绣花大盗,但公孙大娘也不能排除嫌疑。

况且蛇王的死现在已经扑朔迷离,红绸缎、佛龛里的财神,所有的证据真的已经指向了公孙大娘。

“她既然住在这里,也许还会回来!”孟伟忽然说。

金九龄点点头,吩咐道:“把你手下显眼的兄弟都撤走,莫要被人发觉这里已有了警戒。”

孟伟道:“我们的行动一直很小心,到这里来的兄弟,都已经过改扮。”

金九龄冷笑道:“改扮有什么用?别人难道看不出?”

就连苏阳也一眼就能看出,茶馆里的伙计,巷子对面一个卖,水果的小贩,旁边的算命先生和七八个茶客都是他们的人改扮成的。在公门中耽得久了,一举一动都好像跟普通人不太一样,尤其是脸上的神色和表情,更瞒不过明眼人。

盂伟朝外走去:“我这就叫他们走。”

巷口的屋檐下,有个长着一身疥疮.手里捧着个破瓦钵的秃子乞丐。孟伟走过去时他居然还伸出瓦钵来讨钱,却被讨来了一脚。

片刻,已散尽了,盂伟回来报告:“我只留下了两个人,有什么事时,也好叫他们去跑腿。” 一个就是巷口对面的小贩,那生果摊子显然是一直都摆在那里的,只个过换了个人而己,所以就不致引人注意。

还有一个是谁?当然就是那个浑身长满疥疮的乞丐了。

“找一些灰来,把这里的现场还原。”金九龄果然是个很有经验的人。小屋里很多地方已经长时间没有人碰过了,如果有租房子的回来之后仔细观察的话,当然看出来曾经有人来过。

现在时间还早。如果有人靠近的话,外面的乞丐就会找那人要饭以发出警报。灰并不难找,房子后面的路上满地都是,鲁少华很快就捧了小半袋子回来。

斜阳从窗子照进来,照着一屋子灰尘。金九龄背着双手,四下走来走去忽然一纵身,窜上了屋梁。又摇摇头跳下来。

苏阳想了想,专设进了厨房。厨房里当然有炉灶,炉灶里面有些草木灰。冰凉冰凉的,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点过火。

望着这个炉灶,苏阳嘴角浮上一丝微笑,这的确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如果从这里面找出东西。那一定是值得怀疑的。

伸手到炉灶里去摸了几下,草木灰里果然有东西。

掏出来一看却很是意外,居然不是原剧情中的木头匣子,而是一个小小的雕像。

又是一尊赞布禄财神像!

怎么又是这东西!、

三首的赞布禄神像每一面的脸上都浮现出一种奇怪的,似笑非笑的表情,幽森幽森的,好像在嘲笑苏阳。

金九龄这时候也进来了,奇道:“你在干嘛?”

苏阳举着雕像道:“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金九龄接过雕像来来回回看了半天也不知所以然。陆小凤这时也看到了雕像,顿时大怒。想也不想就准备一拳头打破雕像的头。

金九龄拦住了他:“小心有暗器机关!”

陆小凤晃了晃雕像,又在外面敲了几下,摇头道:“空心的,而且很轻,若是装上了机簧暗器,一定会比较重。”

“还是小心些好。”金九龄接过雕像放在不远处的桌子上,然后展开五六尺,这个距离上就算有暗器也来得及躲避。

他摸出几枚铜钱,手一扬,就听几声脆响,铜钱撞在雕像上把雕像打的四分五裂。

果然是空心的,没有暗器,也没有毒烟之类的东西,雕像的内壁上,也没有白色赞布禄。

但是有一张纸条。

陆小凤打开枝条一看,上面写着几个字:“留交阿土,彼已将归。”

这是在通知一个人将一样东西交给阿土,因为阿土已经快回去了。

消息是留给谁的?要留交给阿土的又是什么?阿土是谁?

孟伟皱着眉,沉思着喃喃道:“阿土?难道就是那个阿土?”

陆小凤忍不住问:“你知道有个阿土?”

孟伟道:“以前巷口要饭的那癞子别人就都叫他阿土。”

陆小凤道:“现在他的人呢?”

孟伟道:“我为了要叫宋洪扮成他,在外面守望,已把他赶走了。”

陆小凤道:“快去找他。”孟伟真要掉头走,陆小凤忽然一把拉住了他:“不必了,你叫人带我们去他的家里找!”

乞丐当然也有家,就算是阿猫阿狗都有自己的家,至不过在一般人看来那不算是家。

阿土这个家确实也不能算家,最多只是一个窝,是个已废弃了的砖窑,在四边打了几个洞就算做窗户。现在天气还很热,窗户上的破木板当然不会钉起来,里面居然还有灯光。

“阿土的人还在?”

“在, 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壶酒,正在里面自斟自饮。”

“有没有人来找过他?”

“还没有,可是那边却已有人去过?”

“有人送了个黄色的包裹进去。”

“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青年小伙子,居然戴着红樱帽,打扮成官差的样子。但不是我们的人。”孟伟说:“要不要现在就进去抓人?”

陆小凤立刻摇头:“我们要抓的不是他。既然那个雕像已经被我们打碎了,他又被你们赶走了,想必他已经察觉出来什么。”

又过了半晌,屋里的灯光忽然熄灭,阿土走出来.还关上了那扇用破木板钉的门。他背上背着两个破麻袋,那黄布包袱显然就在麻袋里,他手里还握着一根打狗的棍子,看样子是准备出远门。

金九龄道:“你们盯祝蝴,我去找叶城主!”

“你能肯定要会去公孙大娘那里?”苏阳问。

“只有五成把握,但是如果他真的去了,和公孙大娘碰了头,我就来不及再去找叶城主了。”金九龄道。

“一定要叶孤城出手?”苏阳忽然问。叶孤城和西门吹雪一样,如果他在场,连自己和陆小凤都很难保证不会死人。

金九龄苦笑道:“也许你们两个,再加上我对付公孙大娘已经足够,但谁能保证她不会逃,她这样的高手若是逃,我们可拦不住,更何况谁又知道她手下有没有其他的高手?也许她就是专门留下那只雕像,让阿土引我们到她的老巢去,然后一网打尽。”

苏阳和陆小凤相互看了看,同时点点头,陆小凤道:“我会在路上留下痕迹,你在找到叶孤城之后,应该知道怎么能跟上我们。”

苏阳却道:“你先去追,我随后就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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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有人得到年糕没~~

第二百五十三章 小楼来人

月光照满大地,晚风中巳带着一点点秋意。这正是行路的好天气。阿土既没有乘车,也没有骑马优哉游哉的在前面走着,好像一点也不着急。

陆小凤也只好沉住气,在后面慢慢的跟着,简直恨不得找条鞭子在后面抽他几鞭子。

也不知走了多久.星巳渐稀,月巳将沉,阿土非但没有加快脚步反而找了株树,在树下坐着,打开个麻袋,拿出了半只烧鹅一壶酒,居然就在路边吃喝了起来。

好容易等到阿土吃完了在裤子上擦了擦手上的油,再往前走。陆小凤忽然发现那只鹅,除了一条腿外,几乎连动都没动,就被他抛在地上。这要饭的居然一点也不知道节约 他当然并不是个真的要饭的,陆小凤却是真饿了,几乎忍不住要从地上捡起这般只鹅来充充饥,可是他只有忍住。想起阿土那一身疥疮,他就算真的已快饿死,也只好饿死算了。

走着走着,天居然已快亮了,七月里晚上总是比较短的。忽然间,太阳已升起,路上已渐渐有了去赶早市的行人。阿土竟忽然在路上狂奔起来。 一个臭要饭的,无论他要在路上发疯也好打滚也好.都不会有人注意他的。

但陆小凤又怎么能跟他一样在路上野狗般乱跑?怎奈他偏偏只有跟着地,就算被人当做疯子,陆小凤也只有认了。阿土跑得还真不慢。

路上没人的时候,他走得比乌龟还慢。路上有人的时候他反而跑得像只中了箭的兔子。陆小凤忽然发现这个人并不是好对付的,要盯住这么样一个人,并不是件容易事幸好阿土并没有回头。而且显然已经有点累了。忽然跳上辆运猪糠的骡车,靠在上面,好像准备在上面睡一觉。

赶车的回头瞪了他一眼,居然并没有将他赶下车,陆小凤叹了口气,忽又发现一个要饭的在路上行走,竟有很多别人意想不到的方便。

难怪有人说。要了三年饭,就连皇帝都不想做了。太阳渐渐升起,阿土闭着眼睛。竞似真的已睡着。陆小凤身上却已在冒汗,只觉得又热、又累、又饿又渴,却又偏偏不能停。

要想找到公孙大娘,就非紧紧的盯住这个人不可。若是运气好。常常会在路上遇见些卖冷酒牛肉的小贩。可惜陆小凤的运气并不好。这条路卜竞连个卖大饼的都没有。

又跟了两天,陆小凤简直觉得自己快要累死了,而前面的阿土居然又开始吃喝,他叹了口气,也只好远远的找了一棵树,窜上去等阵看着。他忽然发觉自已肚子也饿得要命。

他爬上的是一颗很高的松树,松树上长满了松针,虽然可以很好的隐蔽。但也扎的他浑身都疼。

就在他肚子咕咕叫的时候,松树上忽然长出来一只鸡腿。

松树就算结果子。也是松果,怎么可能是鸡腿?

松树的另一面上,也坐着一个人,苏阳,他的怀里捧着一壶酒,一只吃了一半的烧鸡。

“你干什么去了?怎么在这里?”陆小凤惊道。

苏阳升了个懒腰,笑道:“我先去品味轩大吃了一顿,然后买了一只鸡,然后灌了一壶酒,雇了一辆大车,然后就在车里倒头睡大觉,我醒过来的时候,正好已经追上了你们。”

陆小凤的脸有点发绿,他一把抢过鸡腿塞进嘴里大嚼,口齿不清的愤愤道:“你倒是会享福,我跟了好几天,你就在后面捡现成的。”

“现在吃现成的可是你。”苏阳道:“你这几天过的怎么样?”

陆小凤已经三下五除二的把鸡腿啃的只剩下骨头,又抢过半只烧鸡,瞪了苏阳一眼:“你说呢?”

“我的意思是,难道你没有看出来,这个阿土已经知道有人在跟踪他吗?”

“我当然看出来的。”陆小凤嘴里塞的鼓鼓囊囊的全是鸡肉:“可怎么办?看出来了也得跟,说不定就像金九龄所说的那样,他要把我们引到公孙大娘的老巢,然后一网打尽。”

“那你还敢去?”

“不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只怕要有好几年都睡不好觉。”陆小凤望着远方的阿土,喃喃道:“更何况,蛇王是死在她手里。”

“如果不是呢?”苏阳道:“毕竟没有证据能说明这一点,实际上绸带也好,佛龛也好,红鞋子也罢,甚至是那间房里的绣花针,都是可以买到的,也是可以嫁祸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而且我能看出来,你一直在怀疑金九龄。”陆小凤道:“但证据,我不可能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公孙大娘的时候,反而认为金九龄是那个恶人?如果换成是你,你信不信?”

“我当然也不信。”苏阳道:“但你说错了一点,我不仅怀疑金九龄,同时也怀疑公孙大娘,这两个人之间,公孙大娘更值得怀疑。”

陆小凤想了想,忽然压低了声音,神秘道:“你说,让他们对质怎么样?”

“你的意思是,制造一个机会,让他们以为没有其他人在场,然后金九龄和公孙大娘其中的一方无力反抗,这样说不定他们两就能在谈话之中流露出实情?”

“这个主意不错吧。”陆小凤得意道。

“有两个问题,第一这种机会实在不好制造,何况我们还要制祝蝴们其中的一个;第二,就算我们创造好了条件,他们也未必会说实话。”其实在原剧情里,陆小凤就是用这样的办法使得金九龄不打自招的,但是现在苏阳却觉得这一招未必可行。

“那你有什么办法?”陆小凤道:“我实在想不到有什么证据。”

苏阳学着陆小凤刚才神秘的样子笑了笑:“我是有办法,而且和你的办法差不多,就是对质!”

苏阳和陆小凤又跟着阿土走了几天,他终于进了城,在城里兜了两个圈子,走进个菜馆,又从后门走出,忽然转入条巷子,巷子里只有一个门,看起来是一家大户后花园的角门。

他居然好像回到自己家里一样,不敲门就扬长而入,而且对园子里的路径也很熟,三转两转,穿过片花林,走过条小桥,来到面临荷塘的一座小楼。

小楼外面有棵浓荫如盖的大银杏树,正对着楼上的窗口。树叶很茂密,无论是藏几个人还是藏几个猴子,都很难被人发现,陆小凤和苏阳就像两只灵活的猿猴一样,几下就窜上了树,找了个树叶最为浓密的地方藏了起来。

黄昏后,夕阳已薄。小楼上灯光辉煌,却听不见人声连个应门的童子也没有,阿土也没有敲门,就登楼而上楼上间雅室中,不见人影,却摆着一桌很精致的酒菜。

虽然没有人,桌上却又摆着八副杯筷,阿土坐下来,拿起筷子,夹了块醉鸡,自己又摇摇头,放下来,从后面的麻袋里,取出那黄布包袱,放在桌子上,喃喃道:“想不到这次又是我到得最早。”

不多时,突听衣挟带风之声响起,一条窈窕的人影飞燕般从树梢掠过,一个细胸巧翻云已掠入了小楼。

刚才她凌空翻身时,闪过一抹红光,脚上穿着的也正是双红鞋子。

现在她已坐下来,可以清楚的看见她的样子,虽然已经近四十,可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眉梢眼角的风情比少女更迷人。她身上穿着件深紫色的紧身衣,手里也提着个黄布包袱。

她向阿土嫣然一笑,道:“又是你来得最早。”

阿土叹了口气,道:“男人总是吃亏些,总是要等女人的。”

风中忽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笑声,人还未到,笑声已到。紫衣女客道:“老七来了。”

一句话没说完,屋子里已多了一个人,当然也是个女人,是个红衣少女,手里也提着个黄布包袱。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又陆陆续续的来了几个人。

全部是女人,全部是漂亮女人,全部是武功很不错的漂亮女人,全部是穿着红鞋子的武功和不错的漂亮女人。

现在小楼里,算上阿土,已经有七个人,而听她们说话,都是以姐妹相称,二娘、三娘、四娘….直到七妹,除了阿土。

其中有个人,陆小凤和苏阳是认识的,居然是江轻霞,她不是已经和江重威一起远走高飞了嘛?

江轻霞身边坐着一个打扮的很妖艳的女孩子,乍一看像是青楼里的姑娘,可是两只眼睛却清澈的像泉水,青楼里很少有这样的女孩子,就算有,也一定是清倌人。

就在这时候,小楼的楼梯里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之前来的这些人,大多数都是直接用轻功从窗口进来的,所以几乎都要让人忘记了这座小楼其实也是有楼梯的。

脚步声听起来不算快也不慢,每一步都走的很踏实,而且每一步落地之后的轻重距离几乎都一模一样,听不出来人的武功高低,只是能断定这一定是个做事很认真的人。

认真的意思,有时候就是老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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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贪财好色大光头

楼梯里响起脚步声,房间里的女孩子们依旧在叽叽喳喳的说着笑着,好像并不意外,早就知道还会有人来。

脚步声终于到了头,一个人从楼梯里走进了房间。看到这个人,陆小凤差点惊的从树上摔下去。

那人顶着个锃亮的光头,穿着一身百衲衣,居然是个和尚,而且是个老实和尚。

怎么会是他?难道他是来化缘的?

这下小楼里可算热闹了,一个乞丐,一个和尚,还有六个漂亮的女孩子或者女人。

老实和尚上了楼,房间里的人也没有觉得奇怪,就像一个和尚出现在这里,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一样。

老实和尚也不客气,低眉顺眼的走到桌边找了个空位子坐了下来,一言不发。

“你坐错位置了吧?”那个红衣服笑声像银铃一样的女孩子又笑了起来。

老实和尚的脸一红,喃喃低头道:“阿弥陀佛,错就是对,对就是错,没错,没错。”

“你这和尚假老实。”红衣女子娇笑道:“难道四姐是三姐,三姐是四姐?”

她伸手在老实和尚的肩膀上一推,也没见走么用力,就把老实和尚推到了那个打扮的很妖艳,眼睛却很亮的女孩子身边。

老实和尚的脸更红了,连耳朵根子看起来都在发烫,一只大光头好像被水煮过一样。

其他几个女孩子笑的更开心了,连一直不怎么说话的阿土都露出了微笑。

老实和尚虽然一副害羞的样子。可是他的胆子实在不小,居然一把捂住了身边女孩子的手,红着脸小声道:“欧阳。我好想你,你想不想我?”

陆小凤又差点从树上摔下去。

这个和尚还真老实,有什么说什么,一点都不遮掩。

而那个被老实和尚拉着手的女孩子,居然就是司空摘星引陆小凤和苏阳去找的欧阳情!

欧阳情叹了口气,白了他一眼道:“像你这种又贪财又好色的人,居然舍得去当和尚。我真是想不通。”

红衣服女孩子笑道:“也许他就是因为当了和尚之后,才发现财和色的好处,变得又贪财又好色。”

老实和尚争辩道:“不不不。和尚不贪财,和尚也只想欧阳一个人。”

又说了几句闲话,阿土忽然道:“你们姐妹这次带回来的都是些什么?可不可以先拿出来让我看看。”

红衣少女抢着道:“当然可以,三姐既然来的最早。我们就该先看看她带回来的是什么?”

那个三娘既不反对。也没有拒绝,只是慢吞吞的伸出手,去解包袱上的结,很快的就将包袱打开,包袱里是七八十本大大小小的账本。

她道:“今年我的收成不好,又休息了三个多月.所以只在各地的钱庄存进了一百八十八两银子,但明年我却有把握可以弄到多一倍。”

她一年之内,就有一百八十多万两银子的进帐。还说收成不好,就算黑道上势力最大的几股巨寇。收入也绝没有她一半多。

另一个女人轻轻叹了气,道:“既然只有一百八十多万两,今年我们的开销就得省一点了。”她又问身边的女人:“你呢?今年你的收成怎么样?”

那人笑了笑道:“我的收成还算不错,最近不要鼻子的人好像越来越多了。”

不要鼻子的意思,就是不要脸。好在她已经将她带来的包袱上的三个结解开,里面还有层油布。

她再解开这层油布,里面竟是七八十个大大小小不同的鼻子,人的鼻子。

“这些鼻子,最贵的一个有六十二万两,最便宜的一个才五十两,平均每割一个鼻子,我收三万两银子。”她笑道,谁也想不到这个又温柔,又斯文,连走路都生怕踩死蚂蚁的女人,竟然能亲手割下七八十个人的鼻子?

红字女子掩上了嘴,皱眉道:“我记得以前你是不接十万以下的生意的,如今怎么连五十两的也接了。”

那割鼻子的女人道:“因为我想明白了,五十两的银子也是银子,而起很好赚,我为什么不接?更何况我们要买的东西实在太贵,所以只能辛苦一点了。”

原来她们带了这么多钱,聚在一起是要买某种东西,可是有什么会这么贵呢?仅仅凭着这两只包袱,就已经有三四百万两了,难道她们要把皇宫买下来?

这时候江轻霞也缓缓的打开了她的包袱。

包袱里有几颗龙眼大小的珍珠,一眼看去,每一颗都价值不菲。

红衣女子却只看了一眼,就摇头道:“这几颗珠子最多不多三五万两,这也太少了吧。”

江轻霞笑道:“当然少,这只是样品,我总不可能背着十八斛这样的珠子到处乱跑。”

阿土也点头笑道:“若是这样的珠子有十八斛,倒也值不少钱了。”

老实和尚合十道:“阿弥陀佛,佛祖若是见了这些钱,只怕也高兴的很了。”

欧阳情白了他一眼,嗔道:“你当佛祖和你一样,是个眼里只有钱的花和尚!”

老实和尚立刻红着脸赔笑道:“我眼里还有你。”

欧阳情摸了摸老实和尚上面的光头,幽幽的叹了口气。(为了避免引起误解,所以特意加入了‘上面的’三个字,这样大家就一定不会有任何误会了!!)

其他几个女人也纷纷打开自己的包袱,包袱里的东西都各不相同。

陆小凤和苏阳两个人藏在外面的树上,看着这些包裹,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包裹里有的是一叠叠用绳子捆扎好的银票,有的是价值万金的西域夜明珠。有的是成堆的地契房产,有的是名贵的古董字画总而言之,每一个小小的包裹里几乎都包了一小座金山。

粗粗一算。连上阿土的那个,桌上的所有包裹加在一起,折算起来价值已经超过了两千万两!

这些钱到底从哪里来?难道眼前的这些漂亮女人每一个都是绣花大盗?而欧阳情带来的包裹里,也的确有几样东西,就是华玉轩失窃的古董!

在女孩子们做这一切的时候,老实和尚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他还拉着欧阳情的手。好像在他的眼里全天下就只有欧阳情一个人,好像桌上那些巨额的财富对于他根本没有一丝半点的吸引力。

老实和尚不老实,连欧阳都说她又贪财又好色。那么他为什么会对这些财富毫不动心?

难道说这些财富都是属于他的?

还是说几千万两在他看来实在不算多?

陆小凤和苏阳悄悄的对望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怎么可能,就算老实和尚是户部尚书,一下子看到两千万两银子放在眼前也要乐得合不拢嘴。

非但老实和尚对这些钱无动于衷。那些女人好像也不是很在乎的样子。

她们到底是什么人。老实和尚又是什么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实和尚的目光终于从欧阳情的脸上挪开,扫过桌子边在座的每一个人。

他的目光也发生了变化,如果说之前他看欧阳的时候,是一个情窦初开,痴情炙热,又带着几分青涩的少年一般,那么此时他的眼神。就好像一个已经习惯了手握重权,高高再上的中年男子。

他淡淡的说:“我记得红鞋子里好像不止你们。”他的目标停留在圆桌旁的一个空座位上。

圆桌一圈的位子已经坐满了。只有这个位子是空的。

阿土道:“她不会来了,难道你不知道?”

老实和尚道:“我怎么会知道?”

欧阳情提醒他道:“上官飞燕被你的好朋友陆小凤杀了,你难道不知道?”

上官飞燕!在外面偷听的陆小凤一愣,上官飞燕居然也是红鞋子的人,他扭头看了看苏阳,苏阳挥了挥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继续听他们说话。

老实和尚摇摇头:“陆小凤一般不杀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苏阳倒是有可能。”

苏阳无语,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堪了?不过回头想象好像老实和尚说的也不错,自己杀人从来不以男女或者老幼为标准,血剑浮屠的外号那可是几百条男女老幼武林人士的血一滴一滴的浇筑出来的。

“我早劝过她,她却偏偏不听。”阿土摇头叹道:“这要怪我,如果我当时能狠下心来拘禁她半年,也许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了。”

老实和尚点点头,眼神从这些女人的脸上挨个扫过,道:“我只希望不要再出现第二个上官,佛祖爱财,取之亦有道。”

阿土道:“我们内部的事,我会处理。只不过今年的钱少了一些,不知道你肯不肯卖?”

“少一些就少一些吧。佛祖有时候也做赔本的买卖。”老实和尚忽然一笑,一笑之间又变成了那个又憨厚又贪财好色的和尚。

他把手伸进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用明黄绸缎包裹着的东西递给了阿土。

阿土接过来之后,一层层的打开绸缎,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一尊不到一尺的雕像,赞布禄财神雕像!

和之前所看过的三首六臂黄黑红雕像不同,这尊雕像通体洁白如雪,而且只有一面,一个脑袋,手中没有法器,却有一条腾云的青龙!

白色赞布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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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圣诞节加更,具体几更不定,写多少发多少,现写现发,舍命更新~~

第二百五十五章 扑朔迷离

阿土捧起白色赞布禄财神雕像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阵,最后点点头,又把雕像重新包裹好放在桌上,从老实和尚道了声:“多谢。”

“不必谢,这是你们该得的。”

老实和尚大袖一挥,宽大的袖袍呼的一下从桌上掠过,桌上的居然变得空空当当的,看起来所有的包裹都收进了他宽大的僧袍袖子里。

原来这些钱就是为了买老实和尚的一尊白色赞布禄雕像!

可是这尊雕像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居然价值数千万两银子?不要说这尊雕像只不过是木胎泥偶,就算是一尊通体用钻石雕刻而成的雕像也值不了这不多钱。

难道这尊雕像里有一个惊天的秘密?又有什么样的秘密价值数千万?

而老实和尚的这一手也实在是玩的漂亮,他的袖子虽然宽大,但谁也没看出他是怎么一下子把六个包裹全部收进袖子里的,而且从外表看起来没有一点迹象。

欧阳情笑道:“看来你不光贪财好色,而且还会变戏法,你这个戏法我连续看了几年了,可是至今都看不出你是怎么变的。”

老实和尚立刻就笑了起来,就像一个被夸奖的孩子,献宝一样的说:“你真的喜欢看我变戏法?那我再变一个给你看好不好?”

欧阳情叹了口气:“你变一次戏法实在太贵,我们辛辛苦苦一年,也不过只够你变一次的,我现在还有钱请你变?”

老实和尚连忙摆手道:“不不不。这次不收钱不收钱,是专门变给你看的。”

“那你不妨变来看看。”欧阳情笑吟吟的说。非但是欧阳情,屋子里的女人们也好奇的瞪大了眼睛。看起来她们已经做完了正事。在没有心事的时候,女孩子对于变戏法这种事总是比较好奇的。

“好好好!那我就献丑了。”老实和尚站起来朝周围合十,然后面带神秘道:“这个戏法的名字就叫做:大变活人!”

红衣少女看了看欧阳情,又看看老实和尚,忽然捂着嘴咯咯笑道:“难道大和尚要变个小和尚出来?”话还没有说话,她自己已经笑的弯了腰。

欧阳情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老实和尚连忙摆手道:“不不不,不变和尚。不变和尚,休要取笑。”

“笑”字刚说出口,老实和尚身不摇腿不晃,站在原地忽然一挥衣袖。长袖顿像是被风吹一样鼓了起来,绷得笔直,重重的击向窗外,袖子上发出崩的一声闷响。

窗子是开的。而窗外不远处就是陆小凤和苏阳藏身的大树。

长袖再长也不可能穿过窗子打在树上。但袖子带起一股劲风,劲风呼的一下就骤起,透过窗子,砰的一下撞上了树干。

整棵树猛烈的摇晃了几下,树冠上的枝叶刷刷如同雨落,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立刻就成了光秃秃的。

没有了枝叶的掩盖,很自然的露出藏在里面的两个人来。

屋子里的女人们先是一愣,然后立刻就响起一阵鼓掌声。欧阳情抿着嘴笑道:“你变砸啦,这不是大变活人。而是大变活猴!”

陆小凤和苏阳两个人抱着树干,一眼看上去果然就像两只猕猴一样。

他俩尴尬的朝窗子里笑了笑。苏阳一个翻身,已经从窗子里钻了进去,双脚落地,还笑嘻嘻的打了个招呼:“嗨,你们好!”

陆小凤也跟了进来,脸色不太好看,一只小凤凰变成了一只小猴子,他当然不会太开心。

“和尚你是青龙会的人?”陆小凤瓮声瓮气的说。

“和尚为什么不能是青龙会的人?”老实和尚反问。

“那你的头今天只怕要破了!”陆小凤道。

所有的女孩子都笑了,笑的很开心,看起来她们并不相信陆小凤能做到这一点,还是她们也想打破老实和尚的头。

老实和尚的武功本来就不比陆小凤差多少,何况周围还有这一大群和老实和尚不知道是什么关系的女孩子,陆小凤想要打破他的头就更苦难了。

在一片女孩子的笑声之中,谁也没想到会出手的陆小凤,偏偏忽然出手了。

他和老实和尚相距还有四五尺,但下一刻就已经冲到了和尚的面前,立掌如刀,重重的朝老实和尚的光头砍下去,说都能看得出来,这一掌如果砍中了,老实和尚的光头肯定要像西瓜一样被砍成两半。

噗一声,一条鼓胀的大袖子不知何时已经拦在了陆小凤的掌前,手掌和袖子相撞,深深陷进了袖袍之中,然后又猛地弹了回来。

这一下非但把手掌弹了回来,连陆小凤的整个人都被弹的倒飞而出。他的身体本来就还飘在半空,脚下没有借力的地方,立刻被弹的横着飞了老远。

正好落在那个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红衣少女的身边。

明明是陆小凤在这一招上吃了个亏,可老实和尚的脸色却一变,连阿土也猛地站了起来,很紧张的样子。

陆小凤人还没有完全落地,就已经出手如闪电,一把反拧红衣少女的臂,红衣少女反肘后撞陆小凤的肋骨,手肘还没有抬起来一半,半边身子就已经软了下去。看起来他想要打破的不是老实和尚的头,而是挟持住这群女人中看起来最弱的红衣少女。

陆小凤在大部分时候看起来又混蛋又傻,但是在要命的关头,他往往比任何人都要精明,也许他遇到的要命的关头,比任何人都要多。

沧啷啷几声轻响,周围的几个女人已经出手,三四件兵刃已经同时刺向或者砍向陆小凤左右两肋。

她们的出手都很快,尤其是那青衣白袜的女尼,掌中的精光四射的短剑,乍一出手,森寒的剑气已逼入眉睫。

陆小凤才落地,身形未稳,一只手还拧在红衣少女的手臂上,那两根天下无双的手指如果去夹这些兵器,就必然要放开红衣少女,如果他坚持不放人,那么他的身体上好像就要出现几个透明窟窿。

好在他不是一个人。

房间里闪过一道淡红色的剑光,血剑已然出鞘,等的就是这一刻。

一片绚烂到了极点的剑光, 梦十三剑中最光彩夺目的黄梁一梦。

一剑之下,房间里处处都是虚影,虽然所人有心里都清楚,明明只有一柄剑一个人,可却让人觉得好像有十几柄剑,十几名剑客一起出手,。

尤其是攻击陆小凤的几个女人,每个人都觉得这一剑已经指向了自己的咽喉,下一刻就能要了自己的命。

她们有的人已经看出这是虚招,但凌烈的剑气却丝毫不不假,而且即便大部分都是虚招,但总有一剑是实的。

她们不敢去赌刺向自己的那一剑到底是实还是虚,只能连忙后退回防,可是等到她们推开之后,才发现原来所有的剑招都是虚招。

“你!”几个人女声同时怒斥,被欺骗的感觉当然不会太好受,如果刚才她们胆子稍微大那么一点点,陆小凤现在就已经成了刺猬。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漫天剑光散去,陆小凤背靠墙壁,反扭住红衣少女的双臂,苏阳持剑站在他身前护卫,房间里的女孩子们围城了一个半圆,手持兵器把他们围在中间。

爱笑的红衣少女也已笑不出来了,咬着嘴唇道:“我又没有得罪你们,你们为什么捉我?”

欧阳情的剑也已出袖,冷笑道:“大男人却要来欺负个小姑娘,你害不害臊?”

陆小凤不放手,也不开口,更不害臊。

他若是个容易害臊的人,早就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

苏阳持剑面朝前方,头也不回的淡淡笑道:“难道你不知道陆小凤是个大混蛋大色狼,一个大混蛋大色狼去捉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还需要理由吗?”

“你助纣为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欧阳情怒道。

“不是好东西,总比死东西要好。”苏阳道。

二娘用的一柄亮银弯刀,也是从袖中抽出的,长不及两尺,冷冷道:“刚才算你们躲过一次,可我们这几口剑几柄刀同时动手,随时都可以把你们刺出十七八个透明窟窿来。”

欧阳情立刻接着道:”所以你们若敢再不放手,我们就要你们死在这里。”

“若要放人也可以。”苏阳道:“除非你们答应一个条件。”

二娘道:“什么条件?”

“打破他的头。”陆小凤看了看老实和尚道。

老实和尚的头破了,自然没有再捉人质的必要,他的头要是不破,陆小凤和苏阳也没有信心能战胜眼前的这些人。

一直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的三娘,忽然道:“就算半件事我们也不答应。”她说话的声音很慢,也很温柔,可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她已出手。

她的出手既不慢.也不温柔。她用的是鞭子一条漆黑发亮,就像是毒蛇般的鞭子,比毒蛇还快,比毒蛇还毒。

二娘和其他几个女人不禁失声惊呼:“小心七妹。”

三娘却不管,鞭梢毒蛇般一卷,从侧面抽向陆小凤耳后头下的血管,嘴里低吼道:“你们放心,他若敢伤了七妹一根毫发,我就把他全身的肉寸寸割下来!”

陆小凤心中轻叹一声,带着红衣少女贴着墙朝一侧滑出去三四尺,却把自己的身体快要送到二娘的刀口下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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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楼外来人

二娘忽然愣住了,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机会。对面名震天下的陆小凤和血剑,她之前甚至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却怎么都没有想到陆小凤会主动把身体送到自己的刀口上,一时之间居然忘了出手。

她没有想到,不代表苏阳想不到,苏阳忽然长剑一抖,当的一声打在二娘的弯刀上,把二娘的弯刀打飞了出去。

三娘不依不饶凌空跃起,鞭子从上面抽下来。她竟似已忘了她的七妹还在对方手里,她的出手完全无顾忌。

她这一出手,已经打破了房间里暂时的平衡,她的鞭子太狠也太快,陆小凤不能不躲,苏阳也不得不拦。一旦陆小凤和苏阳动了,其他几个女人和老实和尚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

这些人如果都动了,那么就一定会死人,而无论死的是谁,双方都会结下不死不休的仇恨。

眼看就要发生一场火并,突然有一双筷子也忽然从旁边伸出来,轻轻一夹,夹住了那条毒蛇似的鞭梢。

刚才还夹着风雷之声,足以把一个人从中劈成两半的鞭子,被筷子一夹,就立刻垂了下来,变成了一条软绵绵的死蛇。

握着筷子的人是阿土!

三娘的脸色铁青,一抖手,抽回了鞭子,却也不再出手,而是瞪着他缓缓道:“我不喜欢被人要挟!”

阿土道:“我知道。”

三娘道:“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出手?”

阿土笑了笑:“因为他俩虽不是君子,总算还是个人。”

三娘道:“哦?”

阿士道:“陆小凤至少还没有用七妹做挡箭牌。来挡你的鞭子,苏阳也没有像传说中的那样下手无情,他毕竟只打飞了二娘的刀。”

三娘想了想。慢慢的坐了下去,又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连动都不动了。

二娘也坐下来捧着手腕,她的手腕却被打得又酸又疼,心里也是一阵后怕,高手相争,一个短暂的失神已经足够让她死上十次。若是刚才苏阳动了杀心,她这辈子手腕子恐怕都不会酸疼了,全身任何一个地方都不会酸疼。

这两个女人都不是好脾气。满屋子的女人也都没一个善茬,可是阿土一说话,她们却都安安静静的听着,好像对这个满身癞子的乞丐很服气的样子。

苏阳看了看陆小凤。摇头叹道:“我们一直想见公孙大娘。如今见到了,见到了虽然见到了,但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公孙大娘,老实和尚,外加几个小母老虎,这种组合的确让人头疼。

陆小凤也望着阿土苦笑道:“其实我早该想到你就是公孙大娘的。”

阿土笑了笑,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的一个屏风后面。

也就几个呼吸的功夫,等到她再次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的时候。身上的癞子已不见了,头也不秃了。甚至已换了件柔软的袍子,脸上居然还涂了淡淡的脂粉小施,看来就像是个普通的中年妇人,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全就变了一个人。

“难道这就是公孙大娘的真正面目?”陆小凤问。

苏阳摇摇头:“没有人知道公孙大娘的真正面目是什么样子的。”

公孙大娘道:“那天晚上在西园,我们已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她甚至连声音都在随时改变。现在她说话的声音就像是个殷勤的主妇在招待她的客人。

陆小凤更奇怪,忍不住问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儿?”

公孙大娘并没有问答这句话,却反问道:“你还记不记得霍休?”

陆小凤当然记得那个天底下最有钱的人,这种人就算死了也很难让人忘记。公孙大娘道:“那天你从霍休的小楼里出来,有没有看见个刚摘了一篮子野菜的女人从你面前走过?”

陆小凤摇摇头:“记不清了。”

“你呢?”公孙大娘问苏阳。

苏阳想了想,道:“我一直以为小楼的机关是朱停破坏的。现在看来,应该是你。”

公孙大娘点点头道:“当然是我,我知道霍休是条老狐狸,他就算把你们两,把霍天青这些人卖给杀猪的,我也不管,可是他不该将上官飞燕也一齐卖了,不该做了个大,等着上官去钻。”

上官飞燕当然也是她的人,圆桌旁的那个空位子本就是她的。

想到这一点,又联想起刚才满桌的钱,苏阳忽然道:“不对!你们这么需要钱,而霍休的钱简直数也数不清,你怎么会放过霍休留下的钱!留给我们去敲诈?”

公孙大娘眼睛里露出神很奇特的表情,道:“因为霍休手里敲出来的已不多了。那笔财富早已落入了另一个人手里,无论谁都再也休想能从这个人手里要出一两银子来!”

苏阳皱眉道:“这个人是谁?那笔财富怎么会落入他手里的?”

公孙大娘目光凝视着远方,眼睛里竟似带着种说不出的恐惧之色。

连她这样的人,也会深深的感到恐惧的,到底是什么样可怕的地方,可怕的人?

苏阳正要发问,公孙大娘突然改变话题,冷冷道:“你们跟了我几天时间,跟到这里来,是不是要捉我?认为我们就是绣花大盗?”

陆小凤道:“你不承认?”

公孙大娘叹了口气,道:“看来我现在就算想否认,也没有用的,事实俱在,证据确凿,否认当然没有用。”

“你呢,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苏阳看着老实和尚,道:“难道你不认识我,不知道我?”

老实和尚当然认识苏阳,从最早他在大街上爬的时候就认识了,苏阳怎么会问出这样一句话。

老实和尚叹了口气,很无奈道:“我真不认识你,我绝对不能认识你。”

“为什么?”苏阳奇道。

老实和尚无奈道:“佛祖托梦给我,告诉我,我若是敢说我认识你,佛祖就要打破我的头!”

“佛祖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凶了?”苏阳道:“可是你若是什么也不肯说,说不定我和陆小凤就要打破你的头了。”

老实和尚笑道:“和尚的头,佛祖能打,你们不能打。”

他们当然不能打,因为这里除了和尚,还有大娘,还有几个母老虎,还有和尚的情人,他们若是要打,这些人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苏阳想了想,道:“佛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很危险的事,所以不让你认识我?这件事是不是和霍休的财富有关?”

老实和尚摇了摇头:“不可说,不可说,半个字也不可说!”

苏阳道:“那你认不认识朱停?朱停拜不拜佛祖?”

老实和尚道:“佛祖的信徒亿万,怎么可能每一个我都认识,也不会每一个都认识我。”

陆小凤也叹了口气,道:“霍休的财富也好,佛祖也好,我们暂且放在一边,公孙大娘你先跟我们走一趟吧。”

公孙大娘又道:“现在你是不是想将我送到金九龄那里去归案?”

陆小凤道:“我保证你一定会受到公正合理的审判!”

突听‘夺’的一声,二娘的银刀已钉在桌子上,青衣女尼手抚着剑锋,欧阳情面带着冷笑,江轻霞的嘴唇已发白。

红衣少女大笑:“你要我大姐跟你走?你是不是在做梦?”

等她笑完了,阿土才淡淡道:“他不是在做梦,我很可能会跟着他走的。”

红衣少女怔住,每个人都怔住,甚至连陆小凤和苏阳都觉得很意外。

至少他们两个看起来很意外,这种情况下若是不显得意外,那就是见了鬼了。

公孙大娘慢慢的接着道:“我喜欢有本事的男人,真正有本事的男人,无论要我跟他到什么地方去,我都会去,如果是两个有本事的男人一起出现,我就更不能不走了。”

这次笑的是欧阳情,她第一个明白了公孙大娘的意思:“所以你们若要大姐跟你走,就得先让我们看看,你们的本事够不够。”

“什么本事?”

公孙大娘道:“我只想看三种,我们三阵定胜负,你们两随便谁出手,只要能胜我两次,我就跟你们走。”

陆小凤微笑道:“三阵定胜负?这听来倒好像蛮有趣的。”

公孙大娘道:“我保证一定有趣极了。”

苏阳忽然道:“如果我们连胜三阵呢?”

“我依旧跟你们走。”

“不。”苏阳摇了摇头,笑道:“胜和完胜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就像中奖和中大奖,也是完全不同的样子,连胜三阵和胜两阵的奖励当然不一样。”

“你不妨说说有什么不一样。”公孙大娘道。

“我是个很公平的人。”苏阳道:“若是你们连胜三阵,我和陆小凤非但拍拍走人,而且以后再也不管红鞋子和青龙会的任何事。若是我们连胜三阵,你就把霍休的钱究竟去了哪里,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这好像更有意思了。”公孙大娘并没有答应,也没有否认,而是看了看老实和尚。

老实和尚毫不犹豫的摇头。

“你这个和尚真的想死了!”苏阳怒道。

就在此时,窗外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你们把事情想的太麻烦了,一阵定输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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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真正的目的

这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个声音,甚至连苏阳也没有;

但这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或者说这个声音听在耳中的感觉,让人觉得非常熟悉。

这个声音,冰冷而坚硬,语气平淡,但落在耳朵里,却有一股森寒的味道。

让人想到了剑,无数柄剑。

然后声音的主人就出现在房间里,好像也没有谁看见他是怎么上来的,用轻功,或者走楼梯,他偏偏就出现在这里。

甚至给人一种感觉,就像是君王走入了他的宫廷,又像是天上的飞仙,降临人间,那么的理所当然,那么的光彩照人。

所以他一出现,就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

这人白面微须,气度沉稳,漆黑的头发上,戴着顶檀香木座的珠冠,身上的衣服也洁白如雪,身材颀长,双手修长,骨节突起,显然是个用剑的好手,但最吸引人的,还是他的一双眼睛。

即便在灯火通明的房间里,这双眼睛依旧显得炯炯有神,就像是两颗寒星,好像要把房间里的一切光线吸收进其中,但又好像房间里的一切光线都是从双眼睛里发出来的。

但只要盯着这双眼睛多看两眼,哪怕这双眼睛的主人并不在看你,也会有一种淡淡的针刺般的感觉,好像自己的咽喉,自己的后心,自己的,浑身上下任何一个要害。都被一柄随时可能落下的剑指着。

而他的剑明明还在腰上,那是一柄形式极古雅的乌鞘长剑。

苏阳在盯着他的剑,他也在盯着苏阳的剑。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从这个人一出现开始,房间里所有的人就已经闭上了嘴。

良久,苏阳忽然道:“白云城主?”

白衣人没有说话,依旧在看苏阳腰上的剑。

他的眼光里没有任何感情和情绪,无论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

苏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手缓缓的滑到剑柄上,手背上已经鼓起了两条青筋。

白衣人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苏阳犹豫片刻。松开剑柄,吐出了胸口的那口气,摇了摇头。

白衣人却点点头。

然后他的眼神又飘向陆小凤。

陆小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一口气吸尽。白衣人剑毫无预兆的已经出鞘。

烛光猛地摇曳起来。

世上似乎从来没过如此辉煌,如此迅急的剑光。

忽然间,陆小凤整个人都已在剑气笼罩下,一种可以令人连骨髓都冷透的剑气。这一剑的锋芒。竟似比西门吹雪的剑还可怕,世上几乎已没有人能抵挡这一剑。

陆小凤也不能抵挡。

他的脚尖沾地,人已开始往后退。剑光如惊虹掣电般追击过来,他退得再快,也没有这一剑下击之势快,何况现在他已无路可退。

他的身上已贴住了房间的墙壁,而剑光已闪电般刺向他的胸膛,就算他还能往两旁闪避。甚至撞破身后的墙壁,也没有用的。他身法的变化绝不会有这一剑的变化快。

他似乎已经死定了。死在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白衣人手下。

但就在这时,他的胸膛突然陷落了下去,就像被一个巨人打了一拳,已贴住了自己的背脊。这一剑本已算准力量和部位,但任凭谁也想不到陆小凤的身体竟突然变薄了。剑光刺到他面前时,力已将尽,因为这时他的胸膛本已该被刺穿,这剑已不必再多用力气。

真正的武林高手,对自己出手的每一分力量都算得恰到好处,绝不肯浪费一分力气的,何况这人本是高手中的高手,他永远也想不到这一剑竟会刺空。

但这时陆小凤也已没有退路,白衣人的剑再往前一送,陆小凤还是必死无疑的。

可是,就在这间不容发的一刹那间,陆小凤也已出手,他突然伸出了两根手指一夹,竟赫然夹住了剑锋。

没有人能形容他这两指一夹的巧妙和速度,若不是亲眼看见的人,甚至根本就无法相信。

但白衣人的剑上并没有再使出力量来,只是用一双寒星般的眼睛,冷冷的看着陆小凤。

他突然回手,剑已入鞘。能从陆小凤两指间夺回剑锋的人,他也是第一个。

陆小凤长长吐气,胸口却又渐渐的平复起来,额头流下一颗汗珠。

白衣人的眼神,再次飘到了公孙大娘身上。

“你也用剑,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他说:“不需要三阵,只要一阵。”

三阵定输赢,而一阵却是决生死。

公孙大娘缓缓的取出了两柄短剑,冷笑道:“你到底是西门还是叶孤城?”

“死人是不需要名字的,也不需要知道别人的名字。”白衣人道。

苏阳忽然站在了公孙大娘和叶孤城之间,大吼一声:“慢着!”

“你想拔剑?”白衣人问。

苏阳摇摇头:“我从来都没想过现在就对你拔剑,只是没想到金九龄还是把你请来了。”

“这一趟,可以看见天下无双的两根手指,可以看见公孙大娘的剑器舞,我当然会来。”白衣人忽然笑了:“你若是愿意拔剑,我欢迎的很,你若是拔了剑,我此行才真正不虚此行。”

“等待我拔剑对你而言毫无意义。”苏阳摇了摇头道:“不仅仅是我,即便陆小凤也不值得你全力出剑。”

“我刚才的一剑并没有留情。”白衣人淡淡道。

“那一剑虽然可以杀人,但却没有杀意。没有杀意的剑,和没有魂的人一样。并不算你的巅峰。”苏阳道。

白衣人笑了笑:“你眼光不错。”

苏阳道:“金九龄请你来,不是杀陆小凤的,你若是和陆小凤玩命。无论结果是你们谁死了,金九龄都不会太好过,至于我,恐怕对上你还欠那么点火候。”

“既然你知道还差点火候,为什么不让开?”白衣人道:“你若是让开,几年之后江湖里也许可以多出来一个能和我试剑的人。”

看了一眼白衣人腰上的剑,在看看公孙大娘手中的短剑。苏阳道:“你是绝顶的剑客,只有对上同样绝顶的另一个剑客时,才会全力以赴。而公孙大娘恰好也是这样的人,所以我当然不能让,让开你们之间就会死一个。”

“那你就去死吧。”白衣人的手已经握到了剑柄之上。

这句话之后,白衣人的气势立刻发生了变化。一股强烈的危险感在房间里瞬间蔓延开。就算是武功相对最弱的红衣少女,也可以感觉到下一刻似乎要有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发生,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握紧了自己的兵器,寒毛倒竖,好像动物遇到了自己的天敌。、

这种感觉即便是刚才他和陆小凤动手之时都未曾有过。

尽管没有任何迹象,但所有人就是明明白白的知道,白衣人要出手了!

真正的出手。

房间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在这种压力之下。还能够说话的只有三个人。

“慢着!”

公孙大娘和老实和尚同时叫了起来,老实和尚的声音甚至已经有些压抑不住的颤抖。

“为什么!”陆小凤则是不解的大叫起来!

但白衣人根本不去向任何人解释。他剑更快,已经刺向苏阳的胸膛。

他这种人的剑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本就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停住,更何况是续集了许久的这雷霆一击。

而挡在一名绝世剑客的剑前,本身就是一件很愚蠢的事,除非你有把握挡祝蝴的剑。

匹练般的剑光犹如天外流星,带起一片光华,寒芒已经触碰到了苏阳的胸膛,这一剑丝毫不比刚才攻击陆小凤的那一剑差了。

老实和尚根本来不及出手,公孙大娘站在苏阳身后,她的视线,她的攻击路线也被苏阳所阻挡,根本无法出手,而陆小凤却不知该如何出手。

就算他们三个同时出手,也改变不了结果,白衣人的这一剑根本没有为自己留任何后路,这一剑已经汇集了他的精气神,就算有人能杀了他,也阻止不了已经刺出去的剑。

至于其他的人,她们出手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白衣人的剑就像一股毁天灭地的风暴,任何靠近的东西如果力量不足以和这股风暴稍加抗衡,就会被卷入风暴之中,转变为风暴的力量。

此时,能救苏阳的只有他自己。

两根神奇的手指忽然出现在白衣人的剑前,就像它们原本就应该出现在这个位置一样,不多不少,不偏不倚,夹住了剑锋。

苏阳急退,因为他很清楚这一剑不是自己可以夹的住的,自己的两根手指并不是陆小凤的手指,而白衣人的这一剑,也不是刚才的那一剑。

这一剑中有杀气,白衣人从出现至今,唯一的一次杀气迸发。

这是真正杀人的一剑!

苏阳身形不动,整个身子朝后平平退出,但白衣人却在前进,他的剑也跟着在前进!

嗤的一声,如同金属摩擦的声音,手指和剑身之间甚至擦出了一团火花。

剑身贴着苏阳的两根手中,突进了两寸,刺进了苏阳的胸膛之中。

和白衣人同时站定,苏阳低下头,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胸口,那柄古朴的长剑正插在自己胸膛心脏的部位。

剑身无槽,暂时还没有血流出来,但剑入的部位,正是心脏所在。

“你,你”苏阳面如淡金,嘴角流下一丝殷红的鲜血,望着白衣人,喃喃道:“我明白了,你来的目的,是杀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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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继续写

第二百五十八章 几件大事

没有人可以被叶孤城一剑刺进心脏还能活下来。

绝对没有。

苏阳倒下了,胸口有一个小小的创口,正汩汩的朝外流血。

无论一个人生前是怎么样的人,有着多高的武功,多么光辉的事迹,在死后没有任何不同,就仅仅是一个死人,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安静的躺在地上。

红鞋子里医术最好的恐怕要数二娘,她蹲在苏阳的尸体边上,双指抚着他的脉搏,又探了探他的鼻息,片刻后,冲公孙大娘摇了摇头。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今天死的居然是苏阳,甚至连陆小凤也完全没有意料道白衣人居然会全力朝苏阳出手。

苏阳临死前的话似乎还回荡在他们的耳边:“你今天是来杀我的!”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才是白衣人此行的目的?他受金九龄之托,来助苏阳和陆小凤一臂之力,来带绣花大盗公孙大娘归案,可是他为什么反而杀了苏阳。

“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无论你是谁都一样!”

陆小凤的声音中充满了一种无法描叙的悲痛和愤怒之意。

白衣人冷冷道:“他是剑客,我也是剑客,剑客之间的事,需要什么解释。”

陆小凤其实明白他的意思,这是一个绝顶剑客的骄傲,正是因为这种骄傲,白衣人才会出现在这里,因为这里有血剑。有剑器舞,所以他才会来,否则就算是平南王亲自出面。也未必能请得动他。

他来,就是为了看一看这两柄剑,可是这种层次的剑客一出手,连他们自己都预料不到结果。除非苏阳眼睁睁的看着他把公孙大娘带走,或者和公孙大娘火并,但这一点显然是不可能的。

一股无法言说的压抑和愤怒在陆小凤的心底的膨胀开,白衣人的做法连他也挑不出任何不妥。金九龄的做法同样没有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就算是公孙大娘和老实和尚,看起来好像也不应该为苏阳的的死负责。

如果一定要为苏阳的死找一个原因。那就只能说他是一个剑客,他在剑术还没有达到巅峰的时候,遇上了另一名已经攀上巅峰的剑客。

但这种事,又能怪谁?

谁也怪不了!

陆小凤的眼光缓缓的转移到公孙大娘的身上。一字一句道:“红鞋子到底是不是绣花大盗!”

不等公孙大娘说话。老实和尚忽然道:“陆小凤,你若是不想步他的后尘,青龙会的事你少管!”

陆小凤怒极反笑,苏阳的死和青龙会脱不了关系。

房间里陡然刮起一阵风,陆小凤狠狠的一掌朝老实和尚的脑袋劈下去,老实和尚大袖一挥,砰的一声,袖袍已经裂开。露出了一条白玉般的手臂。

又是一掌,陆小凤发了疯一样狂击老实和尚。老实和尚的武功原本和陆小凤就只有一线之差,两人在房间里打了起来,身形所过之处,房间里的家具纷纷粉碎,拳脚之声不绝于耳。

“和尚当你是朋友,你莫要不识好歹!”老实和尚大吼一声,双臂衣衫尽裂。

啪几声从他的僧袍里掉下来一大堆的包裹,里面全部是金银财宝。

看到这些东西,陆小凤一股无名火更盛,整个人宛若癫狂,双眼之中血丝密布,像一只要吃人的野兽。

老实和尚皱了皱眉,转身朝窗外跳出去,施展开轻功,像一只大鸟朝远处飘去。

陆小凤毫不犹豫的跟了出去。 两人轻功都是极高,一时间已经不知去向。

房间里,现在就只剩下白衣人,红鞋子的几个女人,和一个死人。

公孙大娘手持双剑,缓缓道:“白云城主名不虚传,只是你今日已杀一人,锐气已失。”

白衣人摇摇头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当然也知道的剑法。”

“天外飞仙?”

“天外飞仙,怎会沾人间情怀?”白衣人淡淡道:“凡人生死,又怎会挫我锐气?倒是你,带了这一群女子在身边,只怕已经不敢全力以赴,出剑时心中有所羁绊,到时候你必死无疑。”

公孙大娘沉默片刻,对一众女子沉声道:“你们都出去!”

欧阳情、红衣女子、江轻霞等人还要说什么,公孙大娘猛地双臂一震,手中两柄短剑如同两条矫龙惊天,在房内绕了一圈,一片叮叮当当之声,众女只觉得手上一震,再低头看时,兵器已经脱手而出。

双剑回到公孙大娘的手中,她沉声对白衣人道:“我若是败了,我死或者跟你走,但只有我一个人。”

“好!”

接下里的四五天里,江湖中连续发生了三件大事。

第一件事,新进崛起的血剑浮屠,江湖里近百年来最神秘也是崛起最快的苏阳,死在白云城主叶孤城的天外飞仙之下。

这条消息很不可思议,几乎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血剑从出道以来,所遇到的无一不是江湖顶尖高手,却能屡屡战而胜之,以至于给人一种感觉,好像这位凭空出现的少年就是奇迹的创造者,在他身上没有什么不可能,曾经那些显赫一时的高手在对上他之前,没有人会认为血剑有任何优势,但结果却无一例外的纷纷栽在他的手里。

一旦这种奇迹成为一种习惯之后,所有人就会下意识的认为,下一个奇迹也必然会发生。

而白云城主终结了这种奇迹。

第二件事,陆小凤追杀老实和尚。这两个曾经的密友,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反目成仇,变成了生死仇敌。

他们两的事,有资格插手的人不多。但寥寥无几的那几个人,却明白这件事不是自己应该插手的。

谁也阻止不了陆小凤,据说陆小凤甚至因为这件事和前来劝说的花满楼动了手,甚至一把火烧了西门吹雪的万梅山庄。

也直到这时候,江湖上的人才发现,老实和尚的武功其实并不如陆小凤,所以才会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被追的到处跑。

第三件事。白云城主叶孤城,与大内紫禁之巅,约战西门吹雪。

这一件事。彻底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甚至已经超过了前两件事的影响,也正是因为这第三件事,很多人才渐渐的想起来。江湖中用剑最强的。并不是血剑,而是这两个人

其实,对于六扇门和平南王府而言,还有一桩事。

绣花大盗终于落网了。

绣花大盗是由叶孤城亲自押送回来,直接秘密的交给了负责整件事的金九龄,追查的过程之中,证据链连贯而充分,人赃俱在。已经没有太多的疑点,唯一缺少的。就是一份犯人自己的供词。

获取供词这件事,金九龄这个曾经的六扇门老总,一向很有办法。

清晨,天还没有亮,一辆马车就从金九龄的家的后门驰出来,又转过七八条街,进入一条斜街。

窄街短而窄,这条街共有七家铺,店门全都很古老破旧,其中有三家卖的是古董字画,却大半是赝品,还有两家是糊裱店,一家很小的刻印店,一家油伞铺子。

这本就是条很冷落的街道,只有那些又穷又酸的老学究,才会光顾这些店铺,车马却在这条街停下来。车帘被揭开,金九龄下车后从车厢里拖出来一只大箱子,一个半聋半瞎的老头子,已打开了那家糊裱店的小门,金九龄提着藤箱闪身而入。

店铺里挂着些还没有裱好的低劣字画,金九龄掀起一张伪冒唐伯虎的赝品山水,将墙上的一块砖头轻轻掀,立刻现出了一道暗门。

门后面是条很窄的秘道。走过这条秘道,再打开一道暗门,眼前豁然开朗,居然是个很隐蔽的小院子。

公孙大娘终于醒了,她醒来时,发现自己已到了一间极精致的女子闺房,躺在一张极华美的床上。屋子里弥漫着种比兰花更清雅的幽香,却不知香是从哪里来的。

她静静的躺着没有动,因为她根本不能动,无论是她身上的七日醉,还是叶孤城点的道,以及金九龄在她身上用的手段,其中任何一个都足以让一个绝顶高手成为一个废人。

突然间,帐顶上一样东西掉下来,掉在她身上,竟是条蛇。公孙大娘平生最怕的就是蛇。她的脸已吓得发绿,却还是不能动,只有眼睁睁的看着这条蛇在她身上爬。她想叫,却已吓得连声音都发不出。

眼见着这条蛇已快爬到她脸上,突然间人影一闪,金九龄出现在床头,轻轻伸手一夹夹着了这条蛇,摔出窗外。

公孙大娘总算松了口气,脸上已全是冷汗。

金九龄微笑着看着她柔声道:“大娘你受惊了。”

公孙大娘道:‘你这屋子里怎么会有蛇?‘

金九龄道:“蛇是我特地捉来的!”

公孙大娘变色道:“为什么?”

金九龄笑道:“因为我一定要试试,大娘你是不是真的不能动,你是不是真的是公孙大娘。听说青龙会财堂的副堂主武功之高,天下已是罕见,只是有一个毛病,就是怕蛇。”

公孙大娘眼神一凌,摇头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当然懂。”金九龄微笑道:“你若是不懂,房间里还有几十条各种各样的蛇,等看到这些蛇,你或许就懂了。”

他拿出一个布口袋晃了晃,笑道:“居然古代的纣王曾经发明过一种有趣的刑法,专门对付不听话的女人,就是把女人的裤子脱了,然后放进一条装满了蛇的麻袋里,再把麻袋口扎死,你想不想看看?”

公孙大娘只觉得两腿上好像立刻就有无数的蛇爬过,忍不住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金九龄哈哈一笑:“我就是金九龄啊,难道叶孤城没有告诉你要带你来见谁?”

公孙大娘突然冷笑,道:“其实你心里想要什么,我也知道。”

金九龄道:“哦?”

公孙大娘道:“你只不过想要一张我亲笔写的口供!”

金九龄微笑道:“公孙大娘果然是聪明人,那你知不知道口供的内容是什么?”

公孙大娘道:“你要我承认我就是绣花大盗,承认那些案子全是我做的,包括华玉轩,包括镇远和平南王府。”

“难道你不是绣花大盗?”金九龄道。

“我当然是,红鞋子从很多年之前就是!”公孙大娘咬牙道:“可这几桩事不是我做的!”

“当然是你做的。”金九龄幽幽的叹了口气,忽然压低了声音,凑到公孙大娘的耳边,小声道:“你看看,为了这个绣花大盗,已经死了这么多人,连血剑都死了,我们赶快结案不好吗?对各方面都有个交代,其实你也很清楚,江湖里也好,朝堂也也罢,上面要的无非就是一个交代而已,至于这个交代到底是不是事实,只要能说的过去,这都不重要。”

公孙大娘讥笑道:“你果然不愧是六扇门的第一把好手,难怪能办成这么多大案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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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有口难言

金九龄一点也没有着急的样子,随手拖了一张椅子坐在公孙大娘的床边,悠然的坐着,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他摇头笑道:“你又错了,我是六扇门的第一把好手,主要的原因不是因为我会办案,而是因为我会做人。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看在某些人的面子上,你只要交出口供,我就放你走。”

他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又忽然压低了声音,又凑到了公孙大娘的耳边,看起来好像生怕被别人听见一样。

可是这个小院所在隐秘,房间里又只有他们两个人,唯一能威胁到他的陆小凤现在正满世界的追杀老实和尚。他在害怕什么?

“放了我?”公孙大娘道:“那你怎么交代?”

金九龄无所谓道:“你还是不懂,各方面都只要一个交代,交代就是口供,就是绣花大盗的身份,而至于你,公孙大娘,以你的武功在我的手下逃走不算难事,到时候大不了发一个海捕文书,你永远不要在中原露面就行,这件事就算完了,当然你若是耐不住寂寞非要出头,到时候天下的高手和朝廷的力量一起追捕你,那可就怨不得我了。”

他说这段话的时候,声音依旧很小,小到只有公孙大娘能够听到,看来他真的是个很谨慎的人,在任何时候,都不愿意留下一丁点被人抓住把柄的可能。

公孙大娘冷笑道:“有了这张口供,只怕不仅仅能交代过去。你还能整倒老实和尚,去当那个财神吧?”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而且这就不是你需要心的了。”金九龄板起脸道。

公孙大娘盯着他。一字一句道:“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你为了整垮老实和尚,杀掉苏阳布下的一个局。”

金九龄静静的坐在床边,那动人的微笑已看不见了,脸上连一点表情都没有。

公孙大娘冷笑道:“你知道老实和尚每年要都要去筹集一大笔钱,而这笔钱最重要的来源就是我们红鞋子,偏偏我们中有几个姐妹做事的时候会偶然伪装成绣花大盗。于是你你同样的伪装成绣花大盗的样子,做了华玉轩、镇远等等几件案子,栽赃到我们头上。这些地方的主人。在江湖里名声都不错,若是上面相信是老实和尚派人动的手,那么老实和尚的位子就保不住了,到时候。当然是你来接管财神。”

金九龄想了想。忽然摇头道:“你说的这些,没有一个字是正确的。我只是要查案子的而已。”

公孙大娘道:“你这时候还这么谨慎?难道你害怕有人偷听?这里难道不是你的地盘。”

金九龄笑了笑,算是默认,他淡淡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不妨一起说出来。”

公孙大娘道:“我本就是个行踪很神秘的人,除了老实和尚,谁也不知道我的底细,你无论说我做了什么事。别人都很容易就会相信!我早就怀疑我的姐妹里有人投靠了你们那边,现在看起来果然是这样。你想要我替你背黑锅替你死,我若死了或者离开了中原,她就正好将我的地位取而代之,到时候红鞋子就是你手下的组织,你不仅取代了老实和尚的职位,还得到了他手下最赚钱的一个组织。”

金九龄的脸色变了变:“你说的好像很不错,但我依旧不会承认这些事,就算陆小凤不在门口偷听,我也不会承认。”

公孙大娘嗤笑道:“陆小凤就是个猪。一开始就被你诱入了歧途,你故意将那块绣着黑牡丹的锦缎交给他,你知道他一定会拿去找薛老太婆看的#蝴居然认为绣花大盗真的是个女人改扮的,然后你再故意要司空摘星去偷他那块红缎子来,送欧阳情那里去,然后趁着欧阳情离开那里去小楼的机会,放一些赃物在她的房间里也不是难事,而欧阳情和老实和尚两个人腻腻歪歪好几年了,欧阳情若是有事,老实和尚也不会不管,也脱不了关系!只有司空摘星那个混蛋,虽然本是陆小凤的朋友,但神偷也难免有失手的时候,他一定曾经落到你手里,你知道这个人迟早定会有利用的价值.所以就故意施恩于他,将他放过了。”

金九龄猛地抬头望向屋外,脸色微微一变,片刻后沉声道:“继续说。”

公孙大娘道:“从那时候开始,陆小凤就己认定红鞋子姐妹就是绣花大盗,但是苏阳却是个不稳定的因素,从他出现的第一天起,他就在怀疑你。所以你表面上请叶孤城去帮陆小凤的忙,实际上算准了苏阳一定会阻拦他。”

公孙大娘苦笑道:“你也知道任何拦在叶孤城的性格,他未必会对陆小凤下杀手,但苏阳不同,苏阳是剑客,叶孤城一定会全力以赴,而偏偏苏阳又比叶孤城差了一点。”

“至少差了两三点。”金九龄摇头道:“可是杀了苏阳,对我的弊处要远大于好处,苏阳也没有实际的证据,况且虽然是叶孤城杀了苏阳,可陆小凤要恨我一辈子。”

“当然有好处!”公孙大娘冷笑道:“到了你我这个层次,当然知道苏阳和龙眼是什么关系。虽然龙眼公开说过,不会让苏阳搀和会里的事,可事实上,苏阳已经坏了你们好几件大事,外主六堂里,镖行已经直接脱离了你们的控制,苏阳已经是你们必杀名单上的前三位。”

金九龄笑了笑:“我不懂你的意思,你也不要指望我会说什么。”

“你不懂不要紧,不懂我告诉你。”公孙大娘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神情:

“青龙会三百十六五个分舵,最核心的就是外六主堂。镖局、公门、世家、帮派、门派、暗门,这六个主堂是两派人分别掌控,内三主堂。财、武、情报,财堂你和老实和尚两派共同执掌,你原本最大的支柱就是想整垮霍休,从他身上弄钱,但没想到霍休却被陆小凤苏阳做掉了,你们的主意就打到了老实和尚的头上。只要能在天下人和上面的面前栽赃搞臭他,财堂自然就是你们的了。在江湖里混,没有钱可不行。”

金九龄终于显得有些不耐烦起来,他挥了挥手打断了公孙大娘。寒声道:“你这种诬陷简直毫无意义!我敬你你女中豪杰,不愿意用对待一般犯人的手段对付你,看起来是我错了!”

“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公孙大娘怒道。

“我为什么要承认?”金九龄冷笑道:“这些事没有一件是我做的。我就是查案。你以为这样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就能承认?我劝你好好想一想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想一想怎么写那张认罪书,想一想你做下的那些罪孽应当怎么样偿还!”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到后来简直是声色俱厉,大义凌然,好像真的像一个正直的名捕在审问犯人,口气里充满了愤怒。甚至还有些痛心。

公孙大娘瞪大了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她万万没有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按照之前的猜测,金九龄既然把她带到这么秘密的地方,当然会对她坦言,没想到他居然嘴巴这么紧,一个字也不肯说。

金九龄大声道:“好了,我也没有太多的功夫和你啰嗦这些事,你还有一炷香的时间,自己考虑清楚吧,证据确凿由不得你抵赖,你若是不愿意招认,那就怨不得我手狠了。”说完,他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燃了一支半尺长的香。

香烟袅袅在空气中漂浮着,很快的一炷香就要烧尽,金九龄叹了口气,道:“你考虑好没有?”

“你动手吧!我不会写的。”

“那你就去死吧。”金九龄冷笑一声,手中的折扇猛地朝公孙大娘的咽喉点下。

就在此时,房间的门忽然被人撞破了一个大洞,一点寒星打偏他的折扇,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居然是在满天下追杀老实和尚的陆小凤。

“是你?”金九龄意外道。

“不错是我。”陆小凤道。

“我们说的一切你都听到了?”金九龄问。

陆小凤苦笑道:“听到了。”

“那你现在还在怀疑我?”金九龄道:“你的疑心病实在是太大了些。”

“我不是怀疑你,而是更加怀疑你。”陆小凤感觉自己的舌头都是苦的:“只是可惜我没有证据。”

“她假装被擒,就是要套我的话?想不到叶孤城也会帮你们做这种事。”金九龄冷笑道。

“叶孤城那边我自然有我的办法,这是我们之前达成的条件。”陆小凤道:“现在我反而更怀疑你了,如果不是像她所说的那样,她根本没有任何必要来冒险。”

“也许她只是清楚自己不是叶孤城的对手,这是缓兵之计!”金九龄道。

“我刚才听的很清楚,你原本已经快要说出实情了,可惜她说错了几句话。”陆小凤道。

“什么?”

“她绝对不应该知道司空摘星来偷我的东西,也不应该知道欧阳情房间里的赃物,既然她知道了,那么就只能说明我们已经私下通过气。”陆小凤望着公孙大娘,摇头苦笑:“你怎么连这个道理都搞不清楚?从你一说出这两句话开始,他就一个字也不可能坦白了。”

公孙大娘的脸又红又怒,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下去,这个计划原本在她的心里已经十拿九稳,而且她也很清楚陆小凤就在门口,自己绝对没有任何的危险,因此心理上并没有十分的提防,一个疏忽就说漏了嘴。

“其实越是这样,我越怀疑你。”陆小凤道:“现在唯一缺少的就是证据!”

金九龄打断了他的话,道:“只可惜我一直将你当做好朋友,当作好人,想不到你竟会和绣花大盗勾结来陷害我。”

陆小凤吃惊的看着他,就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一样。

金九龄板着脸,冷冷道:“只可惜你们随便怎么样陷害我,都没有用的,我从十三岁入公门,到如今已近三十年,从来也没有做过一件枉法的事,光凭你的红口白牙和一些虚无缥缈的推测,都绝不会有人相信!”

金九龄又道:“更可笑的是,你居然认为我自己会承认我自已是绣花大盗,天下会有这么笨的人?这种话你们说出来,岂不要让人笑掉大牙?”

陆小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苏阳活着的时候,经常说一句话:杀人有的时候未必需要证据。”

金九龄冷冷的道:“我是六扇门的之前的老总,现在是平南王府的总管,你现在就算杀了我,官府中也一样会画影图形,通缉天下你们,迟早还是跑不了的,江湖人虽然轻王侯,但并不代表可以和整个朝廷对抗。”

陆小凤叹了口气,苦笑道:“看来这一战又是你胜了。”

金九龄正色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邪必不能胜正,公道必定常存,所以你们不如还是乖乖的随我去归案的好。”

陆小凤叹道:“邪不胜正,正义常存,想不到你居然也明白这道理。”

“谁是正谁是邪?”金九龄冷笑道:“莫非证据确凿是邪,而空口诬陷才是正?你陆小凤名满天下,我金九龄也不是任凭人诬陷的软柿子,我清楚的很,你朋友苏阳死了,你觉得是我造成的,就想把这口气撒在我身上!哼哼,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陆小凤叹了口气:“你真的以为我没有任何证据了?”

金九龄露出了一丝笑容,好像在说你还能有什么办法?

陆小凤深深的吸了口气:“你好像忘了蛇王。”

“蛇王?”金九龄笑道:“对,蛇王,他也是被公孙大娘杀死的。”

“可是有个人,能证明杀蛇王的是你!”

金九龄下意识脱口而出:“不可能!”然后又立刻接着道:“因为我根本没有杀他!”

陆小凤笑了笑,回头对着院子外大声道:“你进来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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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真相大白

顺着陆小凤的声音,小院的外面又走进来一个人影。

金九龄的鼻子都要气歪了,这个地方是他的秘密巢,周围有他的人把手,结果陆小凤却可以带人进出自如,陆小凤也就罢了,如今进来的这个人,却是短衫白绑腿,一副小饭店的跑堂的打扮,焦黄发黑的皮肤,再配上这身打扮一看就是市井中人。

这个人走路很慢,胸口上缠了一圈绷带,还杵着一根拐杖,走起路来很慢,看起来好像受了伤,或者受伤初愈的样子。

“他是谁?”金九龄皱眉道。

陆小凤还没说话,来人却先开口道:“陆大爷好。”

这个人说的是官话,可是声音腔调却说不出的古怪,吐字生硬,连一个才学说话的小孩恐怕都要比他利落点。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广东人说官话。

金九龄一愣,皱眉道:“你是蛇王的人?”

那人朝金九龄狠狠瞪了一眼:“你不认识我了?”

陆小凤终于道:“他当然不是认识你了,他急着去杀人,怎么可能记住你这样的小角色。”

金九龄目光挪到这人身上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半天,忽然惊道:“你,你不是死了吗?”

陆小凤道:“他原本是死了,可是没死透,又被救回来了。”

这个人居然就是当日在蛇王祝葫外面那件小饭馆里的伙计,陆小凤和苏阳去见蛇王。就是由这个人带路的,后来在和金九龄手下捕头白头鹰鲁少华冲突的时候,被鲁少华杀死。

“你把这个人找来算什么?”金九龄冷笑道:“那天鲁少华做的是有些过分了。下手重了些,可说到底也是担心你和苏阳,而且这件事我已经惩治过他,你现在旧事重提有什么意义?”

陆小凤摇摇头:“蛇王住的地方很隐蔽,同样也很安全,他这样的枭雄,一定会把自己的老窝经营的如同铁桶一般。想要见到他。如果没有这个人带路,一路上他那些兄弟们是不会放任何人进去的,这一点你当然知道。”

金九龄的脸色微微变了:“我怎么会知道?”

陆小凤道:“因为那天你去过。”他指着这名伙计。道:“这一点还是苏阳提醒我的,你那天派鲁少华去蛇王的老窝找我们本身就是很不合理,鲁少华是外来的官差,和蛇王没有任何关系。两方见面只要稍微有点火星就会打起来。这一点你不会不知道。但孟伟不同,他是本地的捕头,必然和蛇王的兄弟熟悉,而你却偏偏派鲁少华而不是孟伟去,恐怕就是为了名正言顺的和蛇王的兄弟打一场吧?”

“哼,这对我有什么好处?”金九龄道。

“当然有,因为这个伙计见过你,你派鲁少华到那里去根本不是找我们。而是杀他灭口。”陆小凤道。

“可我为什么要杀了蛇王?”金九龄反问:“像他这下的市井枭雄存在,对于城市的治安其实是有好处的。杀了他。城里乱起来,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任何地方有黑就有白,黑白往往是相互对立,又能相互辅助的一体两面,官差和草莽,几千年来从未分家。

“若是平时你当然不会。”陆小凤道:“可那时候你若是不杀了他,我和苏阳就会通过他的力量去寻找公孙大娘,相反,蛇王一死,我们就只能依靠你官府的力量,接下来找到的一切线索,都是你事先布置好,故意用来引导我们做出错误的判断。”

“你又在自作聪明了。”金九龄哈哈大笑:“蛇王不过是一城的混混头目,以我的身份,想要让他为我办事简直易如反掌,如果像你说的那样,我根本不必杀他,只要稍微用一些手段,他就不得不听我的。”

“他不会听你的,因为他根本就是老实和尚的人!”陆小凤道。

金九龄双眼微微眯起:“什么意思?”

“佛像。”陆小凤道:“问题就出在佛像里!我们找到的几个佛像虽然看起来都是三色的赞布禄财神,但是实际上是有区别的。”

他顿了顿,接着道:“佛像应该是代表了某种身份,我们找到的佛像其中有几尊的肚子里,有白色的赞布禄像,这是可以在烧制的时候就画上去烧出来。但是其中还有几尊,肚子里却没有白色的画像,而是纸条和字,包括你带着我们找到的那间小房子里的,和欧阳情房间里的。”

“那又怎么样?”

“佛像是密封的,不可能在烧制好之后再往里面塞东西,难道在几年前制作佛像的时候,就有人会料到今天的事情,并且放进了纸条,写上了字?”陆小凤笃定道:“因此可以断定,一切肚子里有能提供线索的纸条和字的佛像,都是近期伪造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导我们的思路走向错误的方向,把一切证据指向红鞋子。”

金九龄沉默片刻,摇头道:“你这还是猜测。”

“当然,但是只要能证明你杀了蛇王,这一切猜测也就合理了。”陆小凤拍了拍那个伙计的肩膀,道:“偏偏这个人活了下来,鲁少华的链子枪的火候还差了一点。”

金九龄上前一步,对着那伙计沉声道:“你看清楚了,杀蛇王的人可是我?”

伙计盯着金九龄的脸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道:“我没有进房间,房间里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的确看到这个人从蛇王大哥的房间里出来过。”他顿了顿,道:“就在陆大爷你和那位爷来之前不久!”

“你还有什么话说?”陆小凤道:“蛇王的武功我很清楚,若不是他猝不及防之下。不可能无声无息的被人勒死!也只有看到了你这个老熟人,他才会没有任何防备。”

金九龄脸上神情变换几番,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陆小凤。你从哪找来个假证人来诬陷我?你说他是蛇王的手下,又有什么证据?”

陆小凤两根指头轻轻一挑,伙计胸口的绷带啪的一声断了,露出胸膛上。

正朝着心脏的部位,有一个已经结疤的伤口,谁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要命的伤口。任何人受了这一下也八成要送命,这个伙计还能活着,简直就是奇迹。

“你还有什么话说?”陆小凤问。

金九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朝伙计招招手:“你过来,仔仔细细的看清楚,那天你看到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我。”

伙计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到金九龄跟前。果然绕着金九龄身边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看清楚了。”金九龄沉声道。

那个伙计用广东话叽叽咕咕的说了两句。说也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连陆小凤也没听懂。

但金九龄却好像能听懂一样,脸一沉,喝道:“你好大的胆子,敢诬陷我,找死!”

就在死字刚说出口,金九龄忽然出手,手中的折扇闪电般刺向伙计的胸口。

鲁少华的枪法不行。金九龄可不是鲁少华,他本就是天下数一数二的打好手。被他的折扇刺中胸口要害,不要说只是一个市井中的普通汉子,就是陆小凤也得丧命!更何况这个伙计本身就身受重伤。

杀人灭口!只要能杀了这个伙计,陆小凤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你”陆小凤的话还没有说完,金九龄的扇子已经到了伙计的胸膛。

那名伙计却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这个笑容本不该出现在一个快要被人杀死的市井汉子的脸上。

他双脚在地面轻轻一点,身子已经朝后飘出三尺,轻功之高,居然比起陆小凤也弱不了多少。

金九龄万万没有料到这个貌不惊人的汉子有如此高的武功,下意识的跟上几步,手中折扇挥出,连点伙计上身十二处大,出手之间,折扇划破空气,带起嗤嗤的劲风,看起来就算不被折扇点住道,仅仅被这些劲风击中也要受不轻的伤。

伙计身形连续在晃动,时而用掌,时而靠着灵巧的身法,一一躲过了金九龄的折扇。

但招式还没有使完,金九龄就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

如果这名伙计真的有这么高的武功,可以躲过自己之前的一击,怎么可能会被鲁少华重伤?

他额头上的冷汗厉害就冒出来了,这几下动手已经落实了自己杀人灭口。

为什么要杀人灭口,这当然是再清楚不过了!

杀人不是罪,但没有杀掉那就是问题了!何况杀人的时候被人捉住了,那就是大问题了!

陆小凤朝前跨出一步,笑了笑。

金九龄一咬牙,朝后翻出,立在原地,寒声道:“你到底是谁?”

伙计笑了笑,伸手到脸下方搓了几下,撕下了一块面具,露出了一张笑嘻嘻的脸。

“是你!你不是死了吗?不可能,叶孤城怎么可能对你剑下留情!”金九龄大惊失色,这人居然是被叶孤城杀死的苏阳。

他很理解叶孤城那样的剑客,无论是什么原因,和另一名剑客动手的时候都绝不会留情,因为一旦留情,他们会觉得这是对于自己的剑和对手的一种侮辱,也正是因为看清楚了这一点,他才会请叶孤城去‘帮助’苏阳和陆小凤捉拿公孙大娘。

“因为他不得不留情。”苏阳笑道:“他不留情,死的就是他,他不怕死,但是他更希望能和另一个人公平一战。”

“谁?”

“这你就不必关心了,你还是先考虑考虑你自己吧。”苏阳笑了笑,朝小院外道:“几位进来吧。”

这时候,一阵脚步声远远的传来,门外又缓缓的走进几个人,几个瞎了眼的男人,正是被绣花大盗刺瞎了眼的那几个在江湖中名声还不错的人,其中一个紫红面膛、脸上带着三条刀疤,另一个却是个锦衣华服、满面病容的老人,正是常漫天,和华玉轩的主人华一帆。

他们虽然站的离小院很远,但瞎子的耳朵总是特别灵的,尤其这些人的内功都不弱,小院里发生的一切,他们都已经‘听’的一清二楚。

他们一进门,就下意识的朝金九龄的方向偏过头去,尽管他们都瞎了眼,可每个人空洞的瞳孔之中,都好像已经充满了怒火。

常漫天脸色铁青,恨恨道:“我与你相交数十年,想不到你竟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华一帆气得全身发抖,怒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若是真的明白这道理,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金九龄看着他们,一步步往后退,退到了一张椅子边,颓然的坐下,脸色灰白,嘴唇瑟瑟发抖,似已再也站不起来,再也说不出话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章 好基友一辈子!

苏阳三下五除二把脸上和身上剩余的伪装全部除掉,又从鞋子下面取出来两块用来增加身高的垫脚木板。

王怜花果然是一个奇才,在莲花宝鉴中有一种奇妙的易容方法,可以制作出比人皮面具更精巧的面具,而只需要简简单单的蜂蜜、面粉、鱼胶按照一定的比例调和就可,甚至在面具上做脸的方式也极为简单,就算是个普通人也一学就会。

真正的大才,就是把极为复杂的东西变得简单。

至于粤语,这种东西从地球穿来的年轻人多多少少都会一些。

苏阳笑眯眯的问:“你猜现在会不会有人来救你?”

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公孙大娘笑道:“当然不会有人来救他,红鞋子里虽然有叛徒,可是她们都以为我是为了救她们而败给了叶孤城,被叶孤城擒来的。”

陆小凤走进屋子里,解开了她的道,把她付出屋子,也叹道:“这个地方实在太隐蔽,知道的人不多,就是有人想要来救他,也未必能找到这里。”

“我要听你说。”苏阳望着金九龄道。

“你难道不知道我们组织里的规矩?”金九龄苦笑道:“自己的任务,自己处理。”

苏阳一字一句道:“我问的是平南王府呢?难道平南王眼看着你出事不管?他不怕你招供出点什么?”

金九龄忽然笑起来,仰天大笑。笑的面红耳赤,气都喘不上来,笑声之中有苦涩。也有嘲讽。

“你笑什么!”公孙大娘怒道。

“他在笑权力。”苏阳道。

“权力?”公孙大娘不解道。

“对,权力。”苏阳道:“我明白他的意思,平南王无论做什么事,能杀他的只有皇帝一个人,其他人就算是有再多的证据,也绝对不能动他,否则就是和整个朝廷为敌。”

“哪怕他要也不能杀他?”陆小凤把中间的两个字模糊其词的带了过去。但是在场的人大多都已经听出了其中一二,一个个脸色剧变。

“你看见没有,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无论结果如果,我们这些人当中,就要有一大半成为朝廷的钦犯。”苏阳叹了口气:“平南王坐镇东南二十年,关系遍布东南八省。朝廷上下。江湖上和他有各种往来的好汉更是不计其数,挖到了平南王,整个江湖,整个朝廷,将有无数的人头落地。”

苏阳很清楚的记得,百里长青和自己说过的那一番‘乱’和‘治’的话,就算有确凿的证据,一旦动平南王。那天下就必将有一场或大或小的乱。

陆小凤凑到苏阳耳边小声道:“那如果他真的起兵,天下更乱。大乱!”

“你当那什么是过家家?说起兵就起兵啊?”苏阳白了他一眼,道:“打仗打的就是钱,平南王要是有足够的钱,怎么会和金九龄一块干这种事。”

陆小凤还要再说什么,苏阳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断了他。

“我们是江湖人,我们习惯用刀剑说话,朝廷的官场,水之深不是我们可以想象的,其中的内情实情也不是我们通过眼前的冰山一角可以看清楚的。所以,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至于谁做皇帝,那不是我们该心的事。”

陆小凤沉吟片刻,忽然道:“那若是有一日,烽烟四起,生灵涂炭又当如何,我辈又该如何?”

“若有那一日,我等武者,自当拔剑,于万军之中血溅十步,取祸魁首级。”

公孙大娘忽然插嘴道:“只怕到时候,万军之中你取不到首级,反而丢了性命。”

苏阳大笑:“世上事,岂能事事如意,人生在世,但求无愧于心罢了。”

她又问:“如何才能无愧于心?”

“各行其事。”

“各行其事?”公孙大娘不解道。

“上位者,定规、执法、御民、护国;文者,修身、立说、教化;武者,提三尺剑,意气风发,铲强扶弱,斩断世间不平不公。是谓各行其道。”

“功罪又如何?后世之论又如何?”

苏阳略微一想,笑道:“功罪自在人言,长剑却在我手。”

公孙大娘眉头微皱,望了望金九龄,疑惑道:“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用江湖的方式,让这件事在这里结束,不要再有更多的牵连了。”

苏阳对金九龄道:“动手吧,很简单的道理,力胜者活。”

金九龄深深的吸气,身子从椅子上缓缓的站起来,眼神在苏阳和陆小凤的脸上略过:“霍休、霍天青、阎铁珊,他们都是当世的顶尖高手,但都栽在你们手了,而我却只不过是六扇门里的一个鹰爪孙而已,像我这种人,在你们武林高人眼里,根本不值一文。”

陆小凤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金九龄淡淡道:“我只不过想按照江湖规矩,来结束今天的事,和你们其中的一位,比一比高下。”

公孙大娘冷笑道:“你现在已是瓮中之鳖,还有什么资格和人赌输赢,比高下!”

金九龄连看都不看她,眼,道:“我若输了,不但认罪,还会说出一件天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苏阳问。

金九龄望着苏阳,笑道:“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一直以来,你的那位朋友,始终不让你参与青龙会的事吗?”

“他只不过不想把我拉近这滩浑水罢了。”苏阳道。

“不不不。”金九龄摇头道:“你已经在这滩水里陷得太深了,不是他想不想的问题。其实以你的脑子。只要稍微一想就能明白,为什么他始终不见你,你也找不到他。连老实和尚都不敢对你透露他的消息。如果这件事一开始他就找到你,或者派老实和尚来找你,全盘托出,岂不是简单了很多?”

“你什么意思!”一股不详的预感在心底里升腾起来,不错,在进入这个剧情之后,自己的确暗中寻找过白玉京。但白玉京的下落就像一个谜,求而不得。

“我的意思是,他即将有一个很大的麻烦。这个麻烦说不定能要了他的命!”金九龄笑道:“实际上,他现在可能就已经在这个麻烦里,自身难保。”

“连老实和尚也不知情, 你怎么会知道?”

“敌人往往比朋友更了解一个人。”金九龄道:“更何况。老实和尚就算知道。也不敢告诉你,因为他很清楚,你一旦知道了这个消息,立刻就会不要性命的赶过去,到时候,还要赔上你这条命。”

苏阳转头问公孙大娘:“你呢!难道你不知道,为什么一句话没有对我提过!”

公孙大娘嘴唇抖动了几下,喃喃不语。金九龄大笑道:“你不必问她,我现在可以多告诉你一句。这件事和霍休的财富有关,和一个神秘的组织有关,你若是赢了我,我立刻就死,并且把他的下落告诉你!”

“我若是输了呢?”苏阳问。

金九龄道:“你若输了,我也并不指望你们放了我!我只想要为我保全一点名声,莫要将这件事泄漏出去,我想,你和陆小凤看在我师兄面上,也该答应的。”

常漫天忽然道:“你千万不能答应他,他这人狡猾如狐其中必定还另有诡计!我从小闯道江湖,与人交手数百战,负伤数十次,武功虽不高.经验却有的,但却连我都看不出这人的武功深浅,我甚至连他一招都挡不住。”

华一帆忽然也叹了口道:“此人的武功,实在深不可测,昔年我也曾和木道人、古松居士这些前辈高人切磋过功夫,但以我所见,就算他们二位的功夫.也比不上他!”

陆小凤沉声道:“你要想清楚,这是一个套。”

苏阳没有说话,慢慢的走到窗口,推开窗子。

窗外夕阳满天,已过黄昏,满天夕阳中,正有一行秋雁飞过。

这当然是一个套,一个无论输赢都会要了自己命的套。

输了,金九龄不会手下留情;

赢了,金九龄告诉自己那个危险的地方,自己去了,也八成是有死无生。

但这个套,自己一定钻。

苏阳忽然笑了。

自己和白玉京之间的感情,也许他们并不能了解。

几年之前,自己第一次进入武侠世界,第一个认识的朋友,就是白玉京。

那时候自己的眼前是一片迷茫,身边处处杀机,任何行差踏错一步,都立刻是万劫不复的深渊,所有的人对于自己来说,都无法完全信任,而自己对于那个剧情里其他人来说,也不过就是一个可以利用,利用完再杀掉的工具。

说不怕那是假的,可以说在长生剑中的每一天,每一秒,自己的心中都充满了对于死亡的恐惧,充满了不安和忐忑。

而白玉京的出现,就像是黑暗中的一道光,一座可以依赖的山,从那时候起,他就像是一只成年的野兽,保护着自己这头幼兽。

而一切的起源,仅仅是因为一碗酒,他的那道清澈的眼神。

甚至从那时候起,自己就有种奇怪的预感,好像自己的武侠人生,注定了要和这个男人发生千丝万缕的联系。

现在自己这头幼兽已经渐渐的成长起来,成长成一只庞然大物,至少在这个江湖中,敢于和自己正面相博的人已不多,即便没有白玉京,自己也无须畏惧任何人。

然而最初的那抹在黑暗中照进心底里的光,却是永远无法摸去的。

淡金色的夕阳中,闪过一抹红色的光。

那是血剑的光芒。

“亮兵器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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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题!

第二百六十二章 站出来我放你走

血剑在夕阳下,发射出奇异的光芒,剑身上有淡红色光纹流转不休。

在苏阳内力的催动之下,光纹颜色愈发的深,像是一节节血管,又像是一道道岩浆沟壑。

“血剑浮屠,名不虚传。”

金九龄说完,一伸手选了件兵器,他的兵器是一柄大铁椎,足有上百斤。

公孙大娘已耸然动容,沉声道:“我们全退出去,在外面守住门窗!” 她知道这种大铁推的威力,这屋子虽不小,却也并不大,这种兵器一施展开,这屋子里无论是人是物,都很可能被打成粉碎。

陆小凤也暗暗心惊,这人用的本是轻如鸿毛的绣花针,赖以成名的是点功夫,用的也都是轻巧的兵器,走的是灵动的路子,而此刻却变成了重达百斤的大铁椎。

难道他的武功真的已达到化境,已能举重若轻,随心所欲?

血剑虽利,但铁锥大巧不工,力强者胜,在兵器上,虽然已经吃了亏。

公孙大娘在出门的时候,忽又回头道:“我的功夫现在已恢复了**成,有我和陆小凤在此,你纵然战败,他也逃不了的!”

陆小凤拔出腰间酒壶,如长鲸吸水狂饮一通,随手酒壶抛给公孙大娘,笑了笑,道:“我根本从未想到他能跑得了。”

金九龄微笑道:“这屋子已是死地,我现在也正想将自己先置之于死地而后生。”

这句话说完,他的大铁推已出手。

这大铁惟实际的重量是八十七斤。 一柄八十七斤重的大铁椎。在他手底施出来,竟仿佛轻如鸿毛,他用的招式轻巧灵变。也正像是在用绣花针一样,这一招施出,竟暗藏着六七种变化,却听不见丝毫风声。

金九龄实在是个深藏不露的人,古松居士,苦瓜大师他们,的确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苏阳心念转动极快。动作更快。他的脚步轻转一滑,身子已经脱离了铁锥的笼罩范围,血剑已反手刺出。

嗤的一声。血剑破空,像是划破了一张薄薄的纸,激荡起的声音并不算大,好像也没有什么威力。

但在屋外的华一帆、常漫天面上都已不禁露出惊讶之色。他们虽看不见却听得见。要想出剑之时声若雷霆。龙吟虎啸,那需要强烈的内力,想要做到这一点固然困难,但若是只有一声细响则更难。任何剑客,再精妙的剑法,直刺也好,横削也罢,出手过程之中必然都细微的抖动。剑身划过的线路也绝不可能是在一个平面上,而剑声越薄。就说明剑越稳,越快。

屋子里听不见大铁椎的劲风,只有一声接着一声的嗤嗤作响,每一声之间的间隔越来越短,显然是苏阳出剑越来越快。

而恰恰是因为如此,也正说明了金九龄的铁锥把苏阳逼得越来越紧。

血剑不过数斤重,而铁锥有尽百斤,居然是铁锥逼迫住了血剑,重的要比轻的还快。

但房间中的苏阳却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铁锥不是快,而是大,金九龄每出一招,铁锥几乎就要笼罩住房间的一整面,自己需要换三四剑才能与之堪堪相敌。

铁锥又是从天而降,所过之处带起一阵劲风,激荡的周围的木质家具发出嗡嗡的不堪重负声,好像随时可能要裂开。

苏阳高高跃起,身子几乎是贴着房顶从铁锥的攻势之中略过,反手一剑直刺金九龄后心,剑身只前进了不到三尺,就感到一股极大的阻力,血剑好像陷入了一个混乱的暴风眼之中,四周狂乱的气流拍打在剑身上,将血剑吹的摇晃不已。

剑身越是向前,四周无序没有规律的阻碍越是强大,到最后几乎剑尖离着所要刺的部位已经有了三寸的偏差。

两人你来我往打斗了数十个回合,华一帆忽然道:“屋子太小,这样下去苏阳早晚要落败,不如我们拆了房子如何?”

常漫天却摇摇头:“拆了房子也没有用,但依我看苏阳未必会败。”

“为什么?”

常漫天微微歪头,又侧耳倾听了两招,笑道:“你们难道没有发现,打到现在,苏阳所用的招数,都是同一招。以血剑的武学渊源,断断不会仅仅会这一招吧。”

他这么一提醒,众人才想起来,的确如他所言从开战至今,屋子里苏阳的剑声几乎没有任何变化,虽然出手角度有不同,但招式丝毫不变。

梦十三剑中最特别的一招,重温旧梦。

严格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固定的招式,而是一种用剑的方法。

一种用于持久战中的剑法,就像是一个万能的模子,任何一种固定的招数都可以用‘重温旧梦’的方式使用。

用“重温旧梦”的方式战斗,每次出招都完全相同,只使用一招,每战一段时间,苏阳就会对这一招更熟悉几分,同样一招的威力也就更大几分,而耗费的体力却越来越少,但对手想要挡住这一招,付出的精力却会越来越多。

越战越强,如果对手在前十几招中拿不下苏阳,那到了后来就会越来越落下风。

忽然之间,金九龄的招式变得刚烈威猛,无坚不摧.无物可当,屋子里几乎已经没有别人的容身之地。

轰隆隆巨响不绝于耳,房间里传来一阵阵巨震,所有的家具都已经碎成了粉,而苏阳每一剑此处,那种微弱的嗤嗤声却维持的越来越久,金九龄铁锥所带起的狂暴气流,越来越难影响到血剑。

金九龄现在已施展出至刚至强的招式,想要以力压人,一招定乾坤。可是刚必易折,强必不能持久。

颓势已成,现在再想要一招定乾坤。已经迟了!

突然又是‘轰’的一声,天崩地裂的一声大震,整间房子的四面墙了,居然有三面都已经被震飞,房子也轰然倒塌,激起一片烟尘,强烈的锥风居然激荡的院子外面的人脸上生生发痛。

就在此时。烟尘中响起一声又细又长,连绵不断的啸声。

那是血剑长啸。

好像只是一瞬间,又好像已经过了许久。啸声终于停止,烟尘也渐渐散去。

烟尘中,走出一个人影。

居然是金九龄。

他满头的大汉,双眼无神。手中的大铁锤已经不知去向。

他一步步的在废墟中走着。一步,两步,第三步还没有落地,忽然仰天喷出一口鲜血,轰然倒地。

废墟中飞出一个人影,扑到他的身边,一把揪祝蝴的领子,大声喝道:“他在哪。快说!”

金九龄的嘴唇喃喃的颤抖着,好像要说什么。苏阳连忙把耳朵凑到他的嘴边,只听金九龄小声的断断续续说了几个字,然后头一歪,气绝生亡。

听到这几个字,苏阳总算明白,为什么白玉京坚决不许老实和尚告诉自己事情了。

那个地方,实在太过危险,整个江湖里也没有任何人敢言可以去而不死

还是那栋小楼,红鞋子姐妹们聚会的地方。

和上次相比,房间里少了一个人,老实和尚。而那些平时最喜欢叽叽喳喳像麻雀一样的女孩子们,此刻也不约而同的保持了沉默。

因为苏阳的脸色很难看,就像挂了一层霜,红衣服的女孩子之前刚和他开了一个玩笑,就被冷冷的瞪了回去。

看到苏阳的眼神,红衣女子只觉得浑身上下冷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咽喉上好像被一柄剑顶着。

“你确定要去?”陆小凤沉声道:“我虽然不知道那个地方是哪里,可是连老实和尚都觉得十死无生的所在,我实在想不通还有什么人一定能活着回来?”

公孙大娘道:“老实和尚已经去了,临走之前甚至已经把白色赞布禄交给了我,这说明他可能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这一去只不过是尽人事罢了。”

苏阳扶着窗户,眺望着远方浓重的夜色,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他们的话。

陆小凤深深的吸了口气,握紧拳头,道:“要不我找上西门和花满楼,我们一起去。西门这次肯帮忙拦住叶孤城,说不定”说着说着,连他自己都不太有信心起来。

叶孤城之所以肯帮忙假意杀掉苏阳,就是因为苏阳在之前找过一趟西门吹雪,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见面之后倒没有动手,而是定下了一年之后的紫禁之巅的比武。

苏阳终于开口,他摇摇头道:“就算他愿意,我也不会再把他扯进来,一年的时间很快,我不希望他分心。”

公孙大娘猛地站起来,重重的一拍桌子,大声道:“那里虽然危险,但我就不相信,凭着我们三个,再加上花满楼,天下还有我们去不得的地方!”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虽然很大,但明显底气并不充足,还不如是说在自己也自己鼓劲。

“你不用去。”苏阳淡淡的摆摆手。

红衣女子终于忍不住了,小声的嘀咕道:“为什么,难道你瞧不起女人?我大姐的武功不比你差”

苏阳扫了她一眼,道:“你留下来继续当白色赞布禄,无论他活着与否,他所要做的事,都需要花钱,如果你倒了,白色赞布禄倒了,他就算能活着回来,也和死了没有区别。”

“你什么时候走?”陆小凤问。

“我走的时候会叫上你,但是在这之前”苏阳望向在座的女人们,道:“在这之前,我需要有一个稳定的红鞋子,谁是内奸,自己站出来承认,我放你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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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爹把二十万的债权当作新年礼物送给我了,要回来就是我的,从明天起,我就要开始和法院展开软磨硬泡的讨债生涯啦~~~

不过应该不会影响更新,纯粹就是吐槽下而已,这份礼物真是又沉重又快乐啊~

第二百六十三章 英雄会模式

苏阳淡淡的从房间里红鞋子成员的脸上扫过,眼神里平静如水,但谁都可以感受得到他话语中的力量以及决心。

在和金九龄一战之后,血剑浮屠的武功已经深深的震撼了所有人,在事先谁也没有想到苏阳的武功已经高到了这种地步,就连公孙大娘也不得不承认,如果真的动手,只怕连她也没有十成的胜算。

被他的眼神扫过,房间里的红鞋子成员们不自觉的心跳加快,好像被一柄杀人的剑顶住了咽喉,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的确,在听到白玉京的消息之后,苏阳已经动了杀心,已经没有心思再纠缠这种小事,更不希望自己在离开之后,白玉京的后院起火。

“我不希望有人再挑战我的耐心。”苏阳缓缓道:“现在自己说,可以走,被我指出来,就是死。”

房间里沉默着,红鞋子姐妹们下意识的低下了头,不再和苏阳的目光相接触,那种眼神实在太过犀利,看的她们心头发寒。

公孙大娘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我想过,只有二娘、三娘、轻霞和老六有嫌疑。”

二娘、三娘,和那个排行老六的青衣女尼的脸上都完全没有表情,江轻霞的脸色却已苍白。

“ 轻霞 ,你的十八斛明珠,好像只拿出了一半,还剩下的一半呢?”公孙大娘道。

江轻霞脸色发白,咬着牙道:“我自己吞了。”

红鞋子的女孩们纷纷扭头。吃惊的望着她,红衣女子更是吃惊的捂住了嘴。

公孙大娘道:“为什么?”

苏阳打断了她:“这是我许她的,不仅许她一半的明珠。还许了她半生平安。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江湖里了。”

江轻霞露出感激的神情,站起来朝周围的姐妹们微微的一福,转身下了小楼。

周围的红鞋子姐妹还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大多一脸的茫然,只有二娘三娘依旧是那副冷冰冰什么都不在乎的表情,公孙大娘朝苏阳微微一点头。又道:“但江五妹不是奸细。老六的嫌疑也很重,因为她虽然身在空门,但最近我却知道她已不能守身如玉!”

青衣女尼的脸红了。又由红变白。

公孙大娘道:“但后来我已知道,她那秘密的情人是谁,你们也不必问我他是谁,反正不是金九龄。我知道老六是个痴情的人。既已有了情人,就绝不会再和金九龄勾搭,所以她也已没有嫌疑。”

青衣女尼垂下头,目中忽然流下泪。

苏阳一挥手道:“既然你已经有了人,也不适合再留在红鞋子,拿着你今年的收成,算是红鞋子送你的嫁妆,离开这里去过你的日子吧。”

青衣女尼一愣。眼神之中神情复杂,也不知道是悲是喜。片刻后,她也站了起来,和江轻霞一样,朝红鞋子和苏阳行了一个礼,转身离开小楼。

房间的气氛有些压抑起来,这位前几天还和红鞋子打生打死的血剑浮屠,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已经革除了红鞋子的两个成员。

而红鞋子的首领公孙大娘对于他,似乎也很福气的样子。

实际上众人心里都清楚,不要说公孙大娘,就是原先公孙大娘的直属上级,那位财神老实和尚若是见了苏阳,也只有服气的份,青龙会的那位大掌柜的不在,他手底下的力量,也只能服气苏阳。

“奸细和你们做了多年的姐妹,说没有感情是假的,这个面子我给公孙兰,也给你们,现在自己承认,还来得及。”苏阳背着手道。

二娘和三娘却还是神色不变,静静的坐在那里,依旧没有人说话。

公孙大娘忘了一眼苏阳,苏阳想了想,叹了口气点点头。

公孙大娘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起来,刀锋般盯在三娘脸上,道:“你本来没有嫌疑的,但你却不该在老七被胁时,还要强行出手!”

她突然沉下了脸,厉声道:“二娘你现在既然知道奸细是谁了,你还不出手?”

二娘还是坐着没有动,可是银刀已在手,突然反手一刀刺向三娘的腰,这是致命的一刀。三娘却完全没有闪避似已甘心情愿的要挨这一刀。

做就在这时,公孙大娘手里的筷子已飞出,一根筷子击落了二娘的刀,一根筷子打中了她的道。

二娘全身突然僵硬,就像突然变成了个石人。

公孙大娘看着她,缓缓道:“其实我早已知道是你了,你为了要供给金九龄挥霍,已亏空了很多,你知道我迟早总会发现的,所以你一定要杀了我,我死了之后,也只有你才能接替我。”

二娘石像般僵硬的脸上,已沁出了一粒粒发亮的汗珠。

公孙大娘道:“但我们毕竟还是姐妹,只要你还有一点悔过之意,只要你肯承认自己的过错,这些事都可以忘掉,但你却不该向老三下那种毒手的,可见你非但没有丝毫悔悟,还准备要老三来顶你的罪替你死,你…”

她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又望着苏阳。

苏阳摇了摇头。

“每个人都会做错事,每个人也都会死。”苏阳盯着二娘,缓缓道:“直到现在,直到接过这副担子,我才清楚为什么他一直不想让我搀和进来,这不仅仅是危险,而有很多不得不做的事。”

苏阳的声音很淡,也没有什么杀气之类的情绪,但二娘的眼神之中已经充满了恐惧的神色。

苏阳看了看公孙大娘,又看看陆小凤,道:“我的手上已经有了很多血,有人说血很脏,是洗不干净的。但在我看来,血就是血,没有脏和干净的区别。这件事。我来做。”

说完,血剑出鞘,几乎与此同时,二娘的咽喉绽放出一朵鲜艳的血花

绣花大盗的剧情副本已经暂时告一段落,就在苏阳准备着手进行下一步的时候,忽然心中响起了一个提示音。

绣花大盗剧情完成,准备回归。

奖励:1、新世界武侠进化度提升两级;

2、精神之力提升一级;

3、金庸武侠世界开启英雄会模式。

准备回归?苏阳眼神一紧。心里却已经响起了回归倒计时的声音。

匆匆的交代了几句话,想了想,又把从平南王府带出来的明珠带上了一大包。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静静的等待着回归。

当倒计时的声音响到头的时候,一团光芒闪过,眼前的景象开始了模糊变化。再次定格之时。已经回到了武侠空间。

迎面就看见武侠的脸在空中漂浮着,两条触须已经有了手臂的模样,甚至还有一个上半身。

只不过这个上半身四四方方的,前不凸后不翘,没有腰也没有胸,看起来就像一块麻将牌,更看不出是男是女。

“你要干什么!”苏阳怒道:“这时候把我传送回来!”

武侠嘿嘿怪笑两声:“有什么不对吗?一个剧情副本完了,你当然应该回来。再说了,你不是要去参加少年英雄会吗?”

“你别告诉我副本里发生了什么事你不知道!”苏阳冷笑道:“你把我传回来。白玉京怎么办?”

武侠无所谓的挥挥手,反问道:“你以为,以你现在的武功,能到那个地方去?那个地方随便一个人,都未必是你能抵得过的,我把你传回来,是救你一命!”

平心而论,武侠的话是有道理的,不要说自己,就是陆小凤,甚至是西门吹雪的武功,到了那个地方也未必能全身而退,自己其实已经做好了送命的准备。

但有些事明知道送命,也不得不做。

“我现在还有什么心思去参加少年英雄会?”苏阳道。

“不仅仅是英雄会。”武侠道:“我把你拽回来,就是让你有一个机会先提升自己的武功,等到有了一定把握之后,再去那个地方。”

“等到武功提升了,黄花菜都凉了。”苏阳嗤笑道:“我去给他收尸吗?”

“你放心好了。”武侠笑道:“我最近一段时间的主要精力都在研究底层规则,古龙世界和其他几个世界的时差还可以稍微控制一下,确保你在一两个剧情副本之后,一定能赶得上就是了。”

“一两个剧情副本?”苏阳皱眉道:“怎么可能,哪有这样的副本可以在短时间内大幅度提升武功的。”好歹在武侠世界里打混了这么长时间,苏阳很清楚系统的一些规则,武功的修炼水准是要靠自己一点点去积累的,而不是系统叮当一声,就强行灌注了什么几十年的内功。

想到强行灌注,苏阳心念一动,疑惑道:“莫非是天龙八部?”

武侠哈哈大笑:“你想的美,虚竹那小子走了狗屎运,无意之间钻了个系统规则的漏洞,哪有这么多漏洞可以钻?而且那小子钻漏洞的主要原因是他脑子不太灵光,你这么狡诈的家伙,偏偏钻不了这种漏洞,除非你原地让我把你先打成个半白痴,可能才会有几十万分之一的可能钻一钻。”

“我觉得我应该先把你打成白痴。”苏阳白了他一眼:“那怎么办?”

“你心急则乱了,难道你没有发现金庸的世界已经进入了‘英雄会’的模式?”武侠神秘道:“这就是你提升武功的关键所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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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来一部分轻松点的,武功到了这个程度,有些就不必靠阴谋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黄书!!??

提起 ‘英雄会’三个字,苏阳才想到剧情结束的时候,系统给出的奖励中,第三项就是金庸世界进入英雄会模式,当时自己心忧白玉京,还没有太留意,现在听武侠这么一说,莫非这个英雄会有什么特殊之处?

“怎么说?”

“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十四个剧情副本,有多少英雄豪杰,儿女情长。”武侠感概道:“正所谓天下英雄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苏阳无奈道:“说重点。”

武侠嘿嘿一笑:“这个所谓的英雄会模式,有些类似每个副本之间的空间壁垒被削弱了,换句话说,你可以在这十四个副本之间穿行。”

“那又怎么样?”

“也不怎么样,这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武侠道:“十四个副本之中,没有针对某个副本的具体任务,你可以随意而行,你的行为可能会触发系统的影藏奖励,同时你只要有本事,理论上完全可以把金庸世界的绝世武功学全了。”

“等等,我记得内功修炼只能修炼一种,其他的是熔和模式。”苏阳道:“每融合一门内功,就需要一定点数的武侠之心,我从哪来来那么多武侠之心?”

“这你不用担心,既然‘英雄会’模式作为一种奖励,当然不会让你为武侠之心心。”武侠道:“你的三江心法目前的水准也不算弱了,遇上品质不如三江心法的内功。可以不用武侠之心,直接熔炼,相同品级和高品质的虽然需要武侠之心。但你在金庸世界里的行为,也可以产生一定数量的武侠之心,并且可以开启直接兑换模式,不用回到武侠空间就可以兑换你收获的物品。”

这么说来倒是解决了武侠之心的问题,就目前而言,三江心法在融合了化血魔功和蓝山剑法等之后,在七个层次的划分中。已经可以算是一门上佳的内功心法,在金庸世界里大部分的内功心法都可以免费熔合。

武侠正色道:“你目前精神之力已经到了一个瓶颈,招数也算过得去了。况且金庸世界里的武功招数学习并不需要武侠之心,再加上无想八步的前两步已经出世,所以对于你而言,最重要的还是内功的提升。这次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只要能把握住了,到时候再去那个地方,你这条小命保住的机会就大大增加。”

苏阳点点头,三大世界目前看来武功上限相差不大,除了几个bug级别的人物之外,大部分的绝顶高手都在同一层级,若是能把金庸世界里的顶尖内功心法学全了,自己在内功上的短板就可以补足。这样算起来,所谓的英雄会模式。倒是一个大大的奖励了。

很符合系统的特点,一切的奖励都需要自己去努力获得。

“但是如果空间壁垒弱化了,剧情副本岂不是乱了套?”苏阳又疑惑道:“比如在书剑里,皇帝是乾隆,那么到了天龙八部里,大宋大辽又算什么?还有,除了我之外,不同副本里的人物能不能穿到另外一个副本里?”

“这个你不用担心。”武侠道:“虽然空间壁垒弱化了,但并不代表不存在,你可以简单的认为这是一种高级的障眼法,乾隆皇帝以为自己统治着全天下,而大宋大辽的皇帝也不会知道有大清的存在。”

“了解了,就是平行空间嘛。”

“不错!”武侠点头道:“但针对江湖人物来说却未必如此,英雄会里的江湖淡化了年代的观念,他们还是有可能从一个平行空间进入另一个的,而且这种进入是在不知不觉中,也不会引起混乱。”

“大乱斗?倒是有意思,不过”苏阳皱眉:“这也有问题,射雕里的黄蓉,要是遇上神雕里的黄蓉,这辈分怎么算?要是杨过把年轻时候的杨康宰了,那又怎么办?”

武侠叹了口气:“你想的太多了。他们的故事在我们看来也许是连贯的,甚至是同一个人,但是实际上,对于他们自己而言,他们各自有各自的生活经历和机遇,每个人都是活生生的,相互独立的。”

武侠顿了顿,接着道:“换句话说,你如果在射雕里宰了郭靖,只会影响到射雕剧情,而不会影响到神雕里的,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小黄蓉遇到了大黄蓉,最多这两个人会去问黄药师是不是年轻时候在外面有别的女人,给自己生了个同父异母的私生女,而不会出现科幻校旱中某个人消失的情况。更何况你只要不带着这些人到处乱跑,他们在大部分情况下也不会进入到别的平行空间副本里。”

“没那闲工夫。”苏阳摇头道:“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其他要交代的?”

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既然有天大的好处,苏阳可不相信武侠,或者说系统就真的一点任务都没有给自己安排。

整个武侠世界,或者说系统,似乎并不是一个空洞的存在,而是有着一定的目的性,这种目的的达成,就是通过自己为各个副本和世界里的行为,绝不会让自己一点目标都没有的进入某个世界。

“也不算什么太难的任务。”

武侠呵呵一笑,两只手臂很随意的在身前划了一个半圆,随着手臂划过的痕迹,空间之中留下了一连串四四方方的像牌子一样的光,每一个都有巴掌大小,颜色不尽相同,远远的看过去,每一块牌子上面好像还有花纹,只不过隔着太远看不清而已。

“这是什么?”

“这是英雄令。”武侠一挥手,那些光牌就流水般朝苏阳的手里落下来,靠近苏阳的时候。忽然没入了他的身体,苏阳下意识的一愣,抬头望向武侠。

“莫怕莫怕。”武侠笑道:“这东西对你身体没有什么危害。只是寄身在身体内部,你该吃吃,该喝喝,就当它们不存在”

苏阳打断了他:“这些牌子到底有什么用?”

“这种英雄令一共有四种,数量各不相同,一共有五大绝世令,十大巅峰令。二十块武林英豪令,还有五十块天下英雄令,也就是说。你找到愿意你心目中能配得上不同等级的人,把牌子交给他们,如果他们也愿意接受的话,这些牌子就会在你身体之中一块块的消失。顾名思义。绝世令自然应该是武功最高的五个人,巅峰令次之,以此类推。”

苏阳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大麻烦,江湖里的人最重名声,排名这种事一向不讨好,更不要说让别人心甘情愿的接受了,想了想道:“我认为的,未必就是准确的。错了怎么办?我又不可能把这些人拉到一起打一架。”

“关键不在于准确,而是他们愿意接受。”武侠道:“每个人都有烦恼和遗憾。你有本事帮他们解决了,说不定他们就会接受了。”

“这好办!”苏阳无所谓的一挥手:“我直接去书剑剧情,找一群清兵殴打一顿,然后随便发了这些牌子,谅他们不敢不收。”

“那你就等着倒霉吧。”武侠霍霍大笑:“当年我也是这么想的,结果”

“当年?”苏阳道:“当年你也当过执行者?”

武侠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打了个哈哈道:“跑题了跑题了,说正事。这个英雄令一旦发出,世界里的江湖人士都会心有感应,说不定就会为了名声前去抢夺,所以如果你发的偏差太大,那么持有令牌的人就很危险,一旦令牌持有者死了,这块令牌就是永久失效,而一共八十五块令牌,其中的失效率超过五成,你就要倒大霉,至于是什么大霉嘛规则所限,我没法告诉你,但我十二万分的劝你千万不要去尝试。”

“也就是说,我如果把一块低等令牌送给高手,人家未必要,而把一块高等令牌送给弱者,说不定明天就有强者上门来宰了他,所以就算有偏差,也不能差的太多是不是?”

“正解!打个比方,你把绝世令送给萧峰,就算天山童姥觉得不服气,她想想自己未必就一定能打得过萧峰,就算打的过,还有个李秋水在一旁虎视眈眈的,也许也就忍了,可是你若是再送她一块巅峰令牌,那说不定她就觉得你在侮辱她,一巴掌拍死你。而且每送出一块令牌,你也会获得一定数量的武侠之心,用以融合内功心法或者兑换物品。”武侠道

又说了几句,大致明白了接下来的任务之后,苏阳取出从绣花大盗带回来的那一袋子明珠,送上了武侠祭台。

一阵光芒闪过,几十颗珠子变成了数量不菲的武侠之心,看起来系统对于这种奢靡之物倒是颇为有待。

兑换面板渐渐的展开。

想了想,先换了两只强化版的挪移盘,小尼姑和蓝蝎子还在不同的世界里,一股脑先带回来再说,至于会不会三江派打成一团,那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坐下的孽总要解决,老躲可不是办法。

灌了一壶酒,最烈的烧刀子,准备呛死萧峰同学。

还剩一些武侠之心暂且用不到,不过兑换面板上新出现的两样物品引起了苏阳的好奇。

物品名:黄书全集第三册;

内容:用图画的形式展现男女闺房之乐,本册内容包括捆绑、滴蜡、皮鞭、女王

说明:本书由指引者亲笔所画,十八岁以下不得兑换;童男童女不得兑换;

所需数量:五颗武侠之心。

他.妈的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未完待续……)

ps: 感谢‘七天命’、‘大沙漠123 ’、‘0773’打赏支持!

第二百六十五章 不靠谱的杀手

这本奇怪黄书的出现让苏阳着实感到莫名其妙了一阵,虽说武侠有时候不太靠谱,但毕竟上面还有系统和底层规则管理着,不可能会毫无缘故的出现‘黄书’这种东西,还需要武侠之心来兑换,就算是武侠的恶趣味,系统也不会允许。

那么按照系统一向的风格和原则,这本黄书应该是在某些时候有特定的用处。

什么用处?难道自己接下来要在金庸世界里遇到一位喜欢sm的女性角色?建宁公主?还是说系统觉得自己近期不够.荡,暗示自己应该更加风一点??

想了想,大概隐隐约约的猜到了系统给出这本黄书的用途,不过这未免有些儿戏了,剧情里的人物可不会傻到这种程度。

好在现在也用不着,暂时不去管它,和黄书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个精巧的金属圆环,圆环上有一圈淡青色的玉石,看起来像是带在手腕子上的。

“名称:献祭手镯

作用:辅助工具,可通过手镯进行献祭直接获取武侠之心,提示当前武侠之心数量,详细提示当前心法进化程度,以及熔炼某内功心法所需要的武侠之心数量和熔炼后当前心法进化程度;

兑换所需武侠之心数量:十颗。

这样看起来,这个什么手镯就等于是一个随身携带的提示器,不需要每次获得武侠世界中的各类物品和心法之后,再回到武侠空间进行献祭。并且能够清楚的掌握自己当前内功心法到底是一个什么层次,估计三江心法提升到绝世,或者准至尊之后。自己大概就可以从金庸世界里回来了。

心念一动,在兑换面板上兑换了这个值献祭手镯,面板下方的武侠之心数量一阵晃动减少了十颗,而光幕上的献祭手镯化成了一道青光射向了自己手腕子,青光在手腕上转了几圈之后渐渐的消散而去,手腕上多了一只不起眼的手镯。

当前心法:三江心法;

当前心法基础品质:精品五成;

品质:上佳一成;

这样看起来虽然只有七个层次的品质,但每个层次还是有高下之分的。一旦满了十成,就会进入下一个品质,至于要融合多少心法。什么品质的其他心法才能把当前的三江心法提升到绝世,甚至是至尊档次的,这个手镯目前可做不出提示,只有具体情况具体对待了。

武侠的声音响起:“新世界里召开少年英雄会的时间快要到了。你回去处理一下。然后尽快的进入金庸世界吧。”

“行了,送我回去。”苏阳拉上袖子,盖住了手臂上的献祭手镯。

一道光门在苏阳身后出现,苏阳转身就朝里面走,刚走进去一半,脑后又传来武侠的声音。

“哦,有件小事忘了告诉你,这次金庸世界的入口就在少年英雄会上”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苏阳忍不住就要回头问个清楚。可是身边的光线已经开始疯狂的扭动起来,等到周围的景物恢复正常。再次脚踏实地的时候,已经回到了新世界里。

“这个老家伙”苏阳自言自语着,也不知道武侠是真的忘了说,还是故意留在最后说的,好像在有了肢体之后,这老东西是越来越不靠谱了。

眼前就在三江派和官道之间的岔路口上,离着三江派也就三五里,一边走一边考虑后面的事。

少年英雄会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麻烦,无非就是新世界里的人物展露头角,丰富这个世界而已,既然武侠说了入口在少年英雄会,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想必到时候就清楚了。

金庸世界里地域广阔,这次要把老酒带上,没个坐骑,靠着两条腿跑非得跑成残废不可,而且必须抓紧时间把那些英雄令送出去,古龙世界里的时差虽然是可控制的,但并不代表就可以无限期的等待。

从怀里掏出两只挪移盘,有点为难的抓了抓头。这下一次就带来两个人,闹起来不太好解释啊。

打开挪移盘,选中了古龙世界多情剑客无情剑的剧情,里面出现了几个不断转动了人物,在蓝蝎子的人物动态图上轻轻一点,挪移盘立刻化成了漫天的星屑,一阵光闪过,面前已经多了一个人,正是蓝蝎子。

蓝蝎子一出现,就一脸紧张的朝四周望去,蝎子刺已经握在手中,等看到了苏阳,吃了一惊,奇道:“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里?”

苏阳嘿嘿一笑:“没什么不适的感觉吧?”

蓝蝎子茫然的揉了揉脑袋,道:“这倒没有,我刚才头一晕,脑子里糊里糊涂的,醒来就到这里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苏阳哈哈大笑:“你不用管这是哪,就当是我把你抢来的吧。”

蓝蝎子咬着嘴唇,白了他一眼,嗔道:“你把我一个寡妇家的抢到这荒山野外来,有什么企图啊?”

“你说我能有什么企图?”苏阳挑了挑眉毛,然后转过身背靠着蓝蝎子又启动了另一个挪移盘。

一道光闪过,眼前又多了个水灵灵的光头小尼姑。

“苏大哥!你终于来接我了!”仪琳也是一阵头晕,不过见到苏阳之后立刻就扑到了他的怀里。

拍了拍仪琳的脑袋,安慰道:“好妹子乖啊,走,带你到我的师门去。”

仪琳把头埋在苏阳怀里红着脸点了点头,蚊子哼一样的嗯了一声。 这小尼姑脑子比较简单,也见过虚拟空间里的模样,到不用跟她解释太多。

她不用解释,可有人要解释。

身后传来一声冷哼声。

苏阳装傻。假装没听到,仪琳倒是发现还有人站在一边,一个激灵从苏阳怀里挣了出来。瞪大了眼睛看着蓝蝎子。

蓝蝎子瞟了她一眼,目光从她的脸上挪到胸口,又游过全身,然后一挺胸,似笑非笑的看着苏阳。

虽然都是女人,但仪琳还是被蓝蝎子看的满脸绯红,渐渐的低下了头。时不时的用余光偷偷的打量着蓝蝎子。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是不是的瞅瞅苏阳。一时之间气氛有点尴尬起来。

蓝蝎子和仪琳都不傻,蓝蝎子自不必说,久经历练的老江湖了,一眼就能看明白是什么情况。仪琳虽然单纯。可女人天生的直觉也让她感觉到眼前的这位蓝衣女子和她苏大哥之间好像也不是那么一尘不染。

仪琳忽然低声道:“这位姐姐生的好美。”

蓝蝎子伸出一根细长的手指,挑了挑仪琳的下巴,娇笑道:“妹妹也是一副可人疼的模样。”她笑着瞟了苏阳一眼:“这般水灵的小妹子,怕是菩萨见了也要动心吧。”

“说道菩萨,李寻欢带着那帮女孩子怎么样了?”苏阳打岔道。

“李探花可不像你。”蓝蝎子挽住仪琳的手臂,对她道:“好妹妹,我们不理她。”

看样子一时半会也打不起来,苏阳摇头笑笑。就带路朝三江派的方向走,三五里的路程也不算远。两柱香的时间也就到了,一路上这两个女人叽叽喳喳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不时的娇笑几声,没想到倒是相处的颇为和睦。

至于真和睦还是假和睦,就不是苏阳这个从现代社会来的人可以判断的了。

蓝蝎子心性不坏,仪琳本质善良,这两个人再一起倒也省心。

说话间远远的就看到了三江派的巨大山门,正要抬手介绍,忽然之间苏阳浑身的寒毛猛地炸了起来。

一股强烈的警惕感瞬间遍布浑身。

谁胆子这么大,敢在三江派门口撒野?

一阵破空之声,数十颗圆形的暗器猛地朝自己疾射而来,在阳光下反射的金灿灿的光芒。

“真够败家的。”苏阳看到这些暗器,心中好笑,居然都是一颗颗的铜钱,只怕有百枚之多,这出手偷袭的人,莫非每次出门,都要背一大袋子钱?

心念一动之间,铜钱已经铺天盖地的飞到了眼前,苏阳顺手拔出血剑,剑光闪处,一阵叮叮当当的脆响,空中的铜钱纷纷被击落在地,每一枚铜钱沿着中线,被砍成了两半。

有些奇怪,这些铜钱暗器虽然声势浩大,但上面并没有附着内力,威力其实不过尔尔,莫要说是自己,就是三江派随便一个弟子,也不会受伤,出手的那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在此时,身后已经传来两声娇叱,沧浪一声轻响,仪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拔剑站在苏阳身畔,警惕的望着四周,一道蓝影闪过,却是蓝蝎子高高跃起,冲进了一侧的树林里。

树林里立刻传来一阵叱喝和打斗声,不多时,就从林子里出来两个人。一个正是蓝蝎子,另外一个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大白天的穿了一袭夜行衣,手里提着一柄剑。

看到这柄剑苏阳不由得失笑,这柄剑由上百的铜钱编制成,每一颗铜钱的边缘都磨的锋利发亮,看样子刚才那阵暗器就是这个人。

这人和蓝蝎子你来我往交手几招之后,渐渐落了下风,忽然跳到一边,大叫:“停停停!”

蓝蝎子也收了兵器,冷笑道:“怎么,打不过就喊停!”

那人望着满地被砍成两半的铜钱,一脸的心痛,悲声道:“这位大姑娘听仔细了,一者好男不和女斗,二者我已经受了重伤,武功自然要打个折扣,并不是打不过,这节需要说清楚,万万不可坏了我的名头。”

蓝蝎子还要说什么,苏阳一挥手,抢先道:“你是何人?为什么躲在一边暗算我?”

那人看了苏阳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哎,这笔买卖是亏大了。在下无回,是个杀手,接了一笔生意,要杀你。”

这人倒是老实,好像还有些迂,这样的人居然也能做杀手,倒真是件奇事。

苏阳笑道:“那你现在为何又不杀了?”

无回摇摇头:“杀不了,杀不了。”

“杀不了你还接这单生意?”

“没办法,不得不接。”无回苦着脸道:“交给我生意的人我拒绝不了。”

“谁?”

“是个光头番僧。”无回一边说,一边解开胸口的衣服,露出了一小片胸膛。

胸膛上,有一个巴掌大小的掌印,乌黑乌黑的肿起来老高。

“那天在下正在练武,莫名其妙就出现个大和尚,三两下就印了我一掌,大和尚说一定要杀一个三江派的二代弟子,才能给我治伤,否则七七四十九日之后,伤口溃烂,死的苦不堪言。”无回苦着脸道:“这不,我在这里埋伏了三四天,遇到几个三江派二代弟子,却一个都打不过。”

这也算是个衰人了,不过苏阳倒是不反感,而且从他的出手也能看出来并没有尽全力,也是无奈之举,于是挥手道:“罢了罢了,你跟我回三江派养着吧,杀人的事别想了,你的伤我想法帮你治。”

无回仰着脖子道:“大恩不言谢!不过话要说清楚了,在下这个杀手,一向只剁人的手,杀人这还是第一遭,难免不太熟练,并非武功不行,这一节需向少侠说清楚了,万万不可坏了我名头,等到伤好了,还要和少侠比试一二,到时候还请成全。”

“走吧你!”蓝蝎子踹了他一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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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不靠谱的算命的

() 三江派家大业大,往常相比,今天却显得冷清了不少,一路从正门走进来,直到自己的小院子,也没看到一个师兄弟。

随手拽过来一个仆役问了问,才知道除了几个还在办事未归的师弟,在派内的一众人,包括上官雪儿和白行悟在内,三天前就由大师兄率队,朝天柱山奔去,参加少年英雄会了。如今派中除了闭关的张大山,就剩下后山的几位客卿供奉,那几位爷都好清静,不去凑这个热闹。

这群人倒是有心,把速度最快的老酒给自己留下了。

想了想,把蓝蝎子和仪琳在三江派安置好了,如今后山上倒是开辟的有模有样,宛然一个聚闲谷的模样,和个世外桃源一般,蓝蝎子和仪琳就暂时当成客卿先住下,等自己从金庸世界回来再说。

招惹的时候爽快,招惹完了就头大。

去张大山闭关处走了一遭,老远就闻到空气中从闭关的山洞里飘出来一股烧鸡和黄酒的味道,不禁莞尔失笑,这位师父大概也是憋坏了,平rì派内人多,要保持师父和掌门的威严,不好意思一边闭关一边,大吃大喝,如今派内人一走空,终于憋不住了。

到了厨房,吩咐厨子隔三差五送些酒菜去,特别叮嘱一定要装出一副偷偷摸摸的样子,不然估计张大山还不好意思吃。

去帐房取了盘缠,来到到了马棚,招呼上老酒,受伤的无回也选了两匹马,跨马扬鞭朝天柱山奔去。

一路无话,两天之后就已经到了天柱山脚下,老酒一路上喝了七八斤酒越跑越快,无回好在有两匹马轮番换着骑,也终于没有落下。

就从目前认知看来,新世界的地域宽阔,比起地球毫不逊sè,不过好像是一块平的大陆,而非球形,天柱上就在江南,高耸入云,连绵数百里,大多山岭都是荒无人烟,人迹罕至,唯独一条大路,直通天柱山第二高峰天都峰,这少年英雄会就是在天都峰上举行。

天柱山上也有个江湖门派,就叫天柱门,这门派的派内武功平平,在江湖上也就算一个二流门派,但它是天机阁的分枝,天机阁主内,天柱门主外,新世界江湖里多年来的大小聚会,一半以上都由这个天柱门出头主办,江湖影响不弱。

而这次少年英雄会天柱门算是东道主,全权负责接待、场地和rì程,山脚下已经有连绵半里长的凉棚,供往来的江湖人士歇脚。

凉棚里已经空空荡荡的,除了各派带来的马匹,就是身穿绿袍的天柱门**往来穿梭收拾,倒是没什么其他人。

拉过一名天柱门的**,抱上了名号,才知道少年英雄会今rì下午正式召开,大多数的江湖人物都已经朝天都峰去了。

“苏少侠,山路陡峭,您可把马匹留在此处,我们代为照管。”这名天柱门**看了看rì头,笑道:“你加点紧,现在去正好赶得上。”

也不知道这天柱门的门主是怎么想的,还是说新世界里没这个忌讳,山脚下迎客的几十名天柱门的**,一个个浑身的绿袍子也就罢了,居然脑袋上还带了个四四方方的绿帽子,这位和自己说话的**,看起来颇有身份,别人头上的绿都是淡淡的,唯独他脑门上的绿帽子又大又鲜艳,配合上身上的格子绿袍,远远一看,像个站起来的大王八。

好不容易忍不住了笑,打赏了这人二两银子,让无回留下马匹,自己却带着老酒就朝山上走,一般的马爬不了山,老酒可不同,陡峭的山路蹦达几下就上来了,有几处实在太陡,自己拖上一把,直接就把它抛飞了上去。

无回在一边眼睛都看直了。

天都峰不算太高,也就两百来丈,很快就可以远远的看到天都峰上天柱门的山门了,耳边也传来了山门广场上的喧嚣声。

正在朝里走,忽然从前方的一块巨大山石后面,拐出一个人来。

这人六七十岁年纪,两绺山羊胡子,两只眼睛泛白,手里提着个青竹仗,竹杖上挂着一只鼓鼓囊囊的大布口袋,看起来是个算命的,用竹杖点地,朝苏阳走过来,看他走路,也不像有武功的样子。

天都峰不高,但一路上崎岖陡峭,若这人真没有武功,就这么一步步走上来,早就摔死几十回了,苏阳拉了拉无回,暗中戒备,脸上笑**的看着这盲人。

盲人走到苏阳跟前,果然停了下来,挥了挥手好像在摸什么,然后道:“这位大爷,可要算命?”

“怎么算?”苏阳也不着急,笑着问。

“前程、姻缘、钱财,什么都能算,五十两一卦,概不还价,概不赊账,概不退钱。”盲人还未算命,一连串说了三个概不,规矩倒是不小。

无回插嘴道:“那你帮我算一算这一趟来是凶是吉?”

盲人一摊巴掌:“五十两先付。”

无回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大锭银子,依依不舍的递了过去,问道:“怎么算,看手相吗?”

盲人接过钱揣进怀里,然后解开竹杖上的口袋的绳子,伸手进去摸索着,喃喃道:“不用不用,老头子我算命和其他人不同。嗯,问凶吉,嗯,那就是这条。”

等他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来的时候,手中居然多了一条油乎乎黑糊糊,又细又长的东西,看起来像是某种动物的肉。

“乌鸦明凶吉,乌鸦舌最好。”这条细长的肉居然是乌鸦的舌头。

这乌鸦舌头又黑又臭,不知道是咸肉还是臭肉,上面好像还有一些小虫子钻进钻出了,这盲人也不嫌恶心,把乌鸦舌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嚼了几口,然后喉头一动,吞下了肚子。

等到他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嘶哑难听,真的好像一只乌鸦在说人话一样。

“本是大凶,得遇贵人,逢凶化吉。”盲人的嘴唇一张一合,也像极了一只鸟。

无回看了苏阳一眼,又看看盲人,笑道:“有点意思。”

而盲人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干咳了两声,声音又恢复了正常,对苏阳道:“这位公子,要不要也算上一卦?”

苏阳想了想,也掏出五十两,道:“我算路。”

“路?”

“不错,路,我在找一条能通到很远的地方的路。”苏阳说。

盲人灰白的眼珠子转了转,点头道:“哦,我懂了,懂了,公子是在找这条路在哪。”

他一边说一边又伸手进布袋子里去掏摸着,不多时摸出一条足有一尺多长的肉条来,和之前的乌鸦舌相比,这肉条不仅长,而且明显更粗糙,表面上还有一颗颗已经干燥脱水的肉粒凸起。

“这又是什么?”无回一阵恶寒。

“问路嘛,自然是穿山甲舌头。”盲人昂起头,像一只等待着喂食的小鸡,长大了嘴巴,拎着穿山甲舌头一点点的放到了嘴里,喉咙一阵耸动,这条怕是有一斤来重一尺长的舌头就下了肚。

他的声音又一次发生了变化,有些刺耳像是沙子在摩擦。

“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他先来了一句唱词,然后伸出一条血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山中本无路,路在山中求,半步通幽冥,半步至桃源,下脚需留心,烈火遍山野。”

“什么意思?”无回问。

盲人桀桀怪笑道:“公子这一趟可不平静啊,这路嘛是有的,只不过要是走不好,说不定就是直接走到阎王爷爷那里去了。”

苏阳面露微笑,一把攥住了盲人的手腕子,眼神放光,冷笑道:“嘿嘿,老先生好神算,不知在那座仙山修行,宝号上下如何称呼?”

盲人的手腕被苏阳攥住,立刻发出咔嚓咔嚓的骨头微微作响声,他脸sè一变,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赔笑道:“客气客气了,鄙人一介江湖术士罢了,年轻时候得遇奇人,传了我这手混饭吃的本事,公子叫我大智仙师就行。”

“大智仙师?”苏阳冷笑。

盲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嘿嘿道:“不不不,大智仙师那是俗人叫的,像公子这般脱俗的神仙中人,叫小老儿一声小智,就已经给了小老儿天大的面子了。”

苏阳松开了手,满意的点点头:“我说小智啊,你说明白点,路到底在哪?”苏阳有些忍不住了,满心都想要尽快的去金庸世界提升功力,白玉京那边随时都处于巨大的危机之中,自己早出现一刻,他就少一分的危险。

至于无回的伤势,一路上已经被自己用内功治愈了七八成,只要最近半个月不再何人动手就可痊愈,看起来动手的番僧武功就算高,也高的有限,如果他和三江派为难,此处有大师兄带队,山门里有后山的几位客卿供奉,如今又多了个蓝蝎子,料他讨不了好去。

大智为难道:“公子爷,小的这门本事没学到家,只知道刚才那几句。”

“那句唱词你是和谁学的?”苏阳问。

“也是那位奇人。”大智道。

这奇人懂得还真不少啊,苏阳暗中冷笑,都懂到西游记去了,了不得。

“罢了,罢了,你继续留在这里发财吧。”挥了挥手,带着无回就朝天柱门山门走,边走边说:“还有跟你的那些徒子徒孙们说,以后别带个绿帽子到处晃悠,丢人。”

大智一愣,连忙赶上几步,追在苏阳身后,惊道:“啊?公子你说什么?”

“天柱门就是算命起家的,第一代的三个人里如今就一个活着,你要不是天柱门的太上掌门,天柱门能允许你在这里骗钱?你要是个普通的老头子,我刚才那一下,已经把你手腕子捏断了。”

大智瞎眼珠子转了几转,嘿嘿一笑:“苏公子果然是人中龙凤,不同反响。老头子我离了江湖十几年了,无非是想躲个清闲罢了,还请公子看在故人的面子上,莫要在天下英雄面前揭破。”

“故人?”苏阳道:“我两有什么故人?”

大智一愣,随即又支支吾吾笑道:“江湖一脉,红花白莲藕本是一家嘛,哈哈,哈哈。”

骗鬼呢吧。苏阳望着大智也跟着干笑了两声,不过这人既然不愿说,自己也懒得去强求。

故人,西游记,哼哼,这事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等到进入山门之后,一百两银子又回到了苏阳和无回的腰包里,大智依旧远远的躲在石头后面装神弄鬼,赚上山的江湖人士的钱。

而此时的山门广场上,又是另一幅景象。(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七章 这个江湖

() 天柱门山门就建立在天都峰上,这天都峰虽然占了一个‘峰’字,但其实并不是一座尖尖的山峰,更像是一块巨大的山顶平台,天柱门的山门就建在天都峰上,迎面便是一间大的吓人的正殿,依山而建,足有一二十丈高,气势浑厚雄伟,殿顶金sè琉璃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大殿正前方便是天柱门的山门广场,山门广场就像是有天神用一柄巨剑在天柱山上硬生生的削出来的一般,比起三江派的还要大上好几倍,有方圆上百亩,广场人此时已经是人声鼎沸,一眼看去只怕有千人之数。

广场周围,已经搭上了供各路人马休息、观礼的凉棚,围着广场一周,每个棚子大小不一,装饰却大多相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前来参加或观看少年英雄会的人,每一路多则数十人,少则二三人,各自寻了大小合适的凉棚入座,立刻就有天柱门的弟子小厮送上茶水点心。

来的各派人物之中,有老沉持重或自顾身份的,便在棚中端坐,闭目养神,但更多的却是相熟的门派之间来往走动,寒暄问候,也有不少年轻的武林人士好热闹,也不管认识不认识,就在场中闲逛,结朋交友起来,一时间广场上热闹非凡。

顺着凉棚一溜望过去,每个棚子前都有代表各派的大旗,有不少相熟的。那旗帜上有刀剑相交的,是刀剑门,不远处和刀剑们虎视眈眈的,看起来就是百兵冢了,一座凉棚前站着两排重甲武士,杀气腾腾,这是有军方背景的御兵门,御兵门边上是个小凉棚,里面坐着个秀气的年轻公子,凉棚前的大旗上写着“连家堡”三个大字,大旗一侧,有两只木头人站在门外的凉棚,那是墨门。

大多数的凉棚都算得上热闹,唯独有一家大棚子,却无人靠近,棚子里的几个人个个看起来就不是善茬,青绿sè的大旗迎风飘荡,上面写了个龙飞凤舞的‘唐’字,感情是蜀中唐门到了,唐门无论是用毒还是暗器,甚至兵器拳脚都有独到之处,门中弟子又大多脾气古怪,难怪不敢有人上前攀谈。

人不敢上前,野兽倒是不怕,唐门边上的一间棚子前,有几只浑身土黄sè的大鳄鱼被铁链拴着,长大了嘴巴,摇头晃脑的,也不知道是皮痒了还是饿了,棚子里还架了几只半人高的金翅雕,原来是兽王庄来人。

继续看过去,有个棚里却是空的,再看棚前大旗,原来是顺风镖局的场子,几个镖师模样的人手持名帖,正在沿着凉棚一家家的送,看来这顺风镖局的生意经也算是做到了家。

有人到处跑,就有人安坐不动,东南角上,有个相对秀气的棚子外,用轻纱围了一层,从外面看不到里面到底都是什么人,不过越是这样,越是有不少人好奇的指指点点,尤其是年轻的江湖少侠们,一脸的激动猴急。

一看棚子前的大旗就知道这是为什么了,原来是望花阁来人了,难怪一个个少年郎摩拳擦掌的,看来是做好了准备,要在望花阁的女侠们面前露个脸。

不过脸可不是这么好露的,天下英雄在此,一个大意,非但露不了脸,连都要被打肿。

所谓英雄会,说白了就是先扯淡,扯完淡再一通打,可这都是少年英雄们,rì后江湖就指望他们了,也不好活活打死了,因此在广场的西南角,早就备下了医舍,受了伤就立刻治疗,虽说各派都有疗伤灵药,可是有药王谷的魔医、神医二位坐镇,这些一心露脸的少年郎们心就更定了。

说道女人,望花阁的女侠们用帘子把自己围起来,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可她们不远处的灵枭谷蔡姬姑娘可是大大方方的,只不过这位冰山冷美人坐在那,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势已经显露无遗,没哪个不开眼的上去找搭讪不痛快。

混江湖的,最怕和尚道士女人小孩,这四者其中,特别是漂亮女人,漂亮女人在江湖里,没几手绝活恐怕很难混的下去,更何况蔡姬这种我行我素,谁的帐都不买的xìng格。

灵枭谷右手的棚子里,坐着的那位姑娘倒是顾盼生姿,目光流转之中道不尽的分情万种,无论看谁,眼神里都带着浓浓的笑意,可是再一看她门前的大旗,大多数人稍微生出点的贼心就立刻凉到了底。

木竹村杀手的大姐萧娅轩,外号黑寡妇,嫁了三任老公,每次轿子还没抬进夫家的大门,丈夫就会莫名其妙的死掉,好好的一常和亲,立刻成了送葬。就算不怕她手下的那十几位极道杀手,单单这个克夫命也足够让人退避三舍了。

相比之下,天香阁的女侠们倒是显得平易近人很多,也会和周围说说笑笑的,只是谁都清楚,这两位大小阁主都是能看不能碰的主,小阁主澹台宵和唐门的那位唐绝之间恩怨情仇都能写成一部话本校旱,别看唐绝一提到澹台宵就一脸的茫然,假装不认识,可若是有人打她的主意,只怕当天晚上脑袋就要搬了家。

至于大阁主血手枭姬李无玖,长得倒是标志,体态风流,可惜身份太敏感,传说是哪个小国公主。那些少年英豪们虽然都自持甚高,不过脑子大多还算清楚,少有人认为自己是白马王子,能配得上这位公主姐姐。

反正总而言之一句话,来的这些姑娘们,个个国sè天香,个个不是省油的灯。

再往下看,江南花家,无门无派邓家堡,无极门,八卦门等等都有来人。

一阵酒肉香气从西北角传来,顺着香味望过去,一间凉棚门前居然已经排了一条长龙,一看是知味楼的酒囊饭袋夫妻在棚子里宴请天下英雄。

知味楼夫妻两的手艺如今已经算得上天下闻名,在场的众人中好口舌之yù的不在少数。

不过一般人能去排队,有些人就不行了。

譬如六扇门改组之后,由皇室成员掌管,代表着朝廷的英雄会众人就不好意思去吃,毕竟朝廷的体面还是要顾的。

这次大会叫做少年英雄会,那朝廷英雄会的人前来,也不知道他们好不好意思出手。

好在无论如何,他们既然到了,那就是说明这次大会是合法的,倒不会出现开到一半被官府围剿的尴尬场面。

有俗,有官,有男有女,当然也少不了出家人,南海普陀寺,崂山剑派,清虚观都到了,还有一些棚子前没有旗帜的,是江湖上走单帮的散人,别看这些人好像无门无派,但敢于只身一人闯荡江湖的,手上也定然有惊人的业绩,不然早被削了脑袋,叶三姑娘一身白衣也在其中。

但广场上,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一窝子大和尚。

西边的一个大凉棚前有一面粉红sè的旗帜,旗帜上毫不掩饰的写着三个大字:yín僧寺。

敢于直接挂出这样的大旗,本身就让人大跌眼镜,更夸张的是,大旗下还有十几名身穿薄沙的女子,在翩翩起舞,苏阳眼尖,一眼就瞧出来这些姑娘们根本不会一丁点武功,看她们的腰肢扭动,眉目浪荡的样子,分明是楼子里的。

再看yín僧寺的旁边,果然是京城最大的花道组织天上rén jiān会的棚子,他们倒是会坐。

凉棚里坐着一溜排和尚,个个肥头大耳,好像是弥勒佛全家都到了,而为首的一个,却是极为壮硕,身材高大,身披粉红sè金线银丝大袈裟。

一群胖和尚在那个壮和尚的带领下正在观看姑娘们跳舞,有意思的是,他们个个表情端庄肃穆,不时的点头鼓掌,好像不是在看艳舞,而是在诵经礼佛一般。

姑娘们跳到妙处,领头大和尚猛的站起来,双目圆瞪,满脸严肃喝道:“跳的好!姑娘们,给大爷笑一个!”

姑娘们还没笑,苏阳差点先笑出来。

再远些靠近大殿处,便能看到三江派的棚子了,许丹辰带着几个师兄弟和他的小徒弟白行悟正在棚子里,艳无忧在跟他不知道说些什么,许丹辰低着头有些害羞的样子,艳无忧则时不时的朝灵枭谷的方向指指点点,一脸的怪笑。

而大会的公证人和记录人,天机阁就在大殿的另一侧。

看到了眼前这幅景象,苏阳忽然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新世界里的这个江湖,是自己一点点的博出来的,甚至可以说自己就是这个江湖的缔造人,看着江湖蓬勃的发展,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满足感。

沿着广场朝三江派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熟人颇多,纷纷和苏阳打招呼,苏阳一一抱拳应答回礼,无回跟在后面,有些意外,大概也没有料到苏阳的交游如此广阔。

到了黑寡妇的棚子跟前,无回告了声罪就要进棚子,原来他就是木竹村的杀手之一,那位黑寡妇萧娅轩的手下。

苏阳也不拦他,径直走到三江派的棚子前。

上官雪儿握着自己送她的短剑,一脸的无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蹲在棚子下一下一下的砍支撑凉棚的木头,看这样子,说不定什么时候这棚子就要被她砍倒了。

“手怎么这么贱呢。”苏阳从后面拍了她脑袋一巴掌。

小丫头被人打了一掌,下意识就回头瞪过去,一看是苏阳,立刻撅起了嘴,不满道:“姐夫你真不是人,这么久不见,一见面就打我头,也不怕给我打成傻子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章 人选

“你这丫头,四句话,就说错了四件事,下次看到还得打。”苏阳拉着她朝凉棚里走,边走边道:“再砍下去,棚子塌了,摔死你这些师兄们。”

“人家无聊嘛。”上官雪儿嘟着嘴,她可是正正经经从陆小凤传奇剧情副本过来的人,新世界里比她武功高的人不在少数,可能让她觉得眼前一亮的却是少之又少,的确没什么新鲜的。

棚子里的人见了苏阳,一个个站起来口呼师兄,见面行礼,艳无忧上来锤了他一拳,捂着嘴娇笑道:“我说你们这几个师兄弟怎么都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胆小如鼠。”

“这话怎么说的?”苏阳坐下,看看许丹辰,又看看艳无忧,就明白了七八分,笑道:“你胆子很大嘛,都欺负到大师兄头上了。”

许丹辰摆摆手:“师妹和我说笑呢。”

“谁和你说笑了!”艳无忧一瞪眼,指着远处灵枭谷方向道:“都订了亲,你怕什么,放着没过门的新娘子一个人坐那,等着招惹狂蜂浪蝶吗?”

苏阳正接过厉如风递过来的茶水吸溜着,听到这句话一口茶喷出来,手一抖,险些没把茶碗给摔了。

“什么?你和蔡姬定亲了!”

许丹辰娇羞无限道:“嗯。”

艳无忧道:“这不还是你请大师兄去灵枭谷回礼的嘛,咱们这位大师兄可是有一手,不知怎么的不到一个月就把人家骗到了手。”

“不是骗。不是骗,我们,我们情投意合。”许丹辰红着脸争辩道。

苏阳心情大好。哈哈大笑:“看不出来啊。这么多看起来鬼精的师弟都没得手,偏偏你这老实人下手稳准狠,难怪师父要你当大师兄了,小弟我今日算是服了!”

“我让他过去和人家说说话,他就是脸皮薄,其他师兄们也只能陪着在这里干站着。”艳无忧瞄了几眼后面的老九老十。

这两个人还是鼻青脸肿的,看起来在望花阁碰了不小的钉子。朝苏阳嘿嘿一笑。

“去吧去吧。”苏阳一挥手。

二师兄说话的分量可是不轻,棚子里的师弟们呼啦一下跑了大半。

等到师弟们都走的差不多了,苏阳重重的拍了拍许丹辰的肩膀。正色道:“师父知道这件事了吧。”

不管怎么说,新世界毕竟是封建时代,三江派大徒弟定亲若是连师父张大山都不告诉,只怕张大山日后在江湖里就没法做人了。

这还不是主要的。苏阳相信以艳无忧的精明。绝不会忘了请示张大山,最重要的是蔡姬这女人,亦正亦邪,总的来说还是邪多一些,自从艺成以来,手下的人命据说不下百人,仇家不在少数。

仇人不怕,怕的就是张大山不同意。张大山的性子苏阳清楚的很。平时嘻嘻哈哈好像挺和气的,但是一旦认准的事。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艳无忧笑道:“当然先禀告师父了,我这位未来的嫂子手下从不留活口,师兄起初还在师父闭关的山洞外跪了一天,才敢开口,师父他老人家的意思,也很简单。”

“什么?”

艳无忧笑了笑,咳嗽两声,模仿着张大山的语气说:“什么正道邪道的,我可不问,反正以后就是你许丹辰的人,你媳妇若是做了错事,定然是你这个当丈夫没管教好,我只管找你说话,至于以前的事,即是你看上了人家,有人找她报仇,你去帮抹平了就是。”

听张大山能这么说,苏阳也就放心了,这等于把蔡姬当成自己人来看了,推了许丹辰一把:“你摆平了没有?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许丹辰憨笑道:“蔡姬下手倒也不是滥杀,其中不少都是黑.道上的凶徒,见她孤身一个女子,想去占她便宜,大多都已经死了,偶尔有几个活口,我也一一找上门去,好言相劝。”

“好言相劝?”苏阳道:“若是劝不成呢?”

“还好还好。”许丹辰笑道:“我把连云山七十二寨总瓢把子的头割下来之后,江湖上也就没什么人再提这件事了。”

“这我就放心了。”苏阳点点头,张大山武功失灵时不灵的,许丹辰如今的武功水准是足够了,以前担心他性子太软,不懂得立威,搞的什么人都敢于欺负上门,如今看来许丹辰虽是谦谦君子,生性厚道,可若是真遇上了事,并不是拖泥带水的软货,相反还有几分闷坏。

就欣赏这种满肚子闷坏,表面上老老实实的家伙。

看了看艳无忧,咳嗽了两声,很随意的说:“后山又来了两位客卿,都是我朋友,我若是再出门,你们多为照顾。”

许丹辰点点头,三江派如今威名赫赫,有客卿来实属正常,尤其又是苏阳的朋友,就算对方一点武功不会,也必然要奉为上宾对待,这根本不消说。

艳无忧忽然冷笑一声:“女的吧?”

“嗯,是,女的。”苏阳硬着头皮道。

就在此时,广场上响起三声礼炮,少年英雄会正式开幕。

还在广场上乱窜的各派弟子纷纷回归本席,偌大的广场上很快的安静了下来。

天柱门的大殿上搭起了一个高台,四面有帆,大红色的地毯铺在上面,一名白须老者走上了台,清了清嗓子,照例说了几句客套话,无非就是感谢江湖同道光临,蓬荜生辉,感谢朝廷,感谢几个大门派的大力支持什么的。

这老头就是天柱门的当代掌门,天柱子,实际上无论任何人一旦成为天柱门的掌门,道号就立刻改为天柱子,这位当代天柱子武功普通,内力平平,声音也就刚好让广场上的人听得见而已。

开场套话之后,然后是介绍少年英雄会的规则。

这套规则是天机阁查阅典籍得来,按照上古礼仪,各派的少年英雄出战,分为文比和武比两关,所谓的文比实际上是个过场,随意写首应景的诗词什么的,只要能写得出来都算过关,总不能最后选出来个文盲少年英雄。

武比才是真正的看点,各派包括江湖上的散人在内,一共有八十八人参加角逐,分为七个大组,每个大组组内比武的形式可以组内协商,最后每个组优胜者作为代表,一共七人,擂台决胜。

奖励则是由天机阁提供,最终入选的七人,可进入天机阁藏经楼观经三日,天机阁藏经楼里有历代的典籍、武功秘籍,而最后的少年英雄,则可以在楼中停留七日,还可以任选一本书带走。

虽说新世界最初的武侠进化度不高,武林人士的武功简直如同儿戏,但那并不是因为武功秘籍不行,而是人体的武功被进化度上限所压制了,就算拿本九阳神功练,最后也就是个掌劈青砖的货色,而天机阁藏经楼内,有着新世界千年以来大多的武功秘籍,其中不乏失传的绝技,入其一观,就算无法在短时间内学会太多武功,可也能起到大开眼界的作用,更何况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相互借鉴印证之下,对于武学的领悟也大有裨益。

除此以外,刀剑盟还为少年英雄提供了一件量身打造的神兵利器,朝廷英雄会出资千两黄金作为前七名的奖励,特聘为名誉教头。

总而言之,这一届少年英雄会的奖励着实算得上丰厚。

江湖里名声的重要性有时候还在眼前的实利之上,就算没有这些物质奖励,只有个少年英雄的名头,也会有人打破头来争夺。

“我们派有几个名额?”苏阳问。

“师父说了,既然出手了,就好歹争一个彩头,我年纪超过了,行悟是三代弟子,武功还弱了点,算来算去,安排了你,还有一个人你从师弟里选一个年纪合适的。” 许丹辰道。

苏阳莞尔失笑,虽然自己年纪不大,可新世界里的人,大多数没有和自己动手的资格,就算是武林盟主的位子自己也不想争,更何况这什么少年英雄。

看着广场里一个个摩拳擦掌的少男少女,苏阳摇头摆手道:“我下场岂不是大人打孩子嘛?不去不去。”

“你若不去,找两个师弟去。”许丹辰也不强求,苏阳的武功到了什么程度,他多少心中也算有数,要是苏阳下场,场上的那些毛头小子,只怕是一巴掌一个。

想了想,依旧摇头道:“不行,我不去,师弟和我是一辈的,去了在外人看来和你我亲自下场没甚区别,未免堕了我三江派的威风。”

“你的意思,是三代子弟下场?”许丹辰意外道。

“不错,雪儿,你和行悟一起去。”苏阳道。

上官雪儿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份,高兴的跳了起来,恶狠狠的挥舞了两下短剑,龇牙道:“姐夫放心!我至少也要取个前三回来。”

苏阳看了她一眼笑笑没说话,上官雪儿在来到新世界的时候,武功已经算是废了,这段时间勤修苦练,又有了经验老道的艳无忧给她吃小灶,目前的功夫还算不错,可若是说能在天下少年豪杰之中,取得个前三,这未免有点痴心妄想了,能进前七就是运气了。

不过让她受点搓着也不是坏事。

上官雪儿大喜,而白行悟却支支吾吾的。

“尽力便是,输了师父二师叔也不会怪你。”许丹辰鼓励道。

白行悟苦着脸,喃喃道:“师父,我那个,不太识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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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又见赵小龙

“不认字?”

“倒不是都不认,就是识字不多。”白行悟羞得满脸通红,低着头握着衣角不知如何是好,新世界里毕竟是封建时代,绝大部分的普通老百姓,尤其是农民,一来未必读得起书,二来书本里的知识对他们种田耕作的意义不大,就是条件好些的富农之类最多也就上个半年的私塾,会写自己的名字和几个常用字,更多的则是仅仅知道一二三四五六七这些数字,会算算账莫要被人骗了就行,白行悟文化水平不高虽然是意料之外,但也是情理之中。

仅仅识的几个字,写自己的名字是够了,但是要当成做出一首应景的诗词来,那简直就是要了白行悟的小命了,别是应景诗词,打油诗都做不出一首。

苏阳想了想,笑道:“这好办。拿纸笔来。”

看他的样子是要作弊了,许丹辰笑着摇了摇头,还是取出了笔墨纸砚扑在凉棚里的桌上,又吩咐白行悟研磨。

不多时墨便得了,苏阳稍微回忆了片刻,提笔饱蘸浓墨,便要在宣纸上挥洒。

许丹辰和白行悟都好奇的在一边看,连一直气鼓鼓的艳无忧也忍不住的凑过头来,苏阳的武功是没得说,这是三江派上上下下也没来没有人听说过这位二师兄在文道上有什么造诣,相比之下,倒是听他粗俗俚语骂人的时候居多。

饱蘸浓墨的狼毫落在宣纸上,第一笔就写砸了。划出一道扭扭曲曲的大蚯蚓。

“你可别不懂装懂。”艳无忧一副早就知道你不行的样子,哼了声道:“我还算读过些书,还是我来写吧。免得你写的那些不伦不类,词法不通的东西,拿出去丢人事小,害的行悟第一轮就被淘汰了我看你这个当师叔的怎么好意思。”

连许丹辰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人无全才,师弟你若是想不到什么好句子也不用着急,慢慢来。”

苏阳也不还嘴。这女人如今正在气头上,只有傻子才会和一个正在气头上的女人斗嘴。

不过的确很少用毛笔,狼嚎软绵绵的毫不受力。一笔下去就塌了,就算能写出来,那字也太难看了,再好的句子配上一样的字。也难免叫人看低了。

忽然之间灵机一动。手臂上涌过一股内力,顺着狼嚎笔身,灌注在笔尖上,原本柔软的狼毫笔,顿时坚挺起来,变得极有韧性。

“这就好多了。”试了试软硬程度,即不像原先那般毫不受力,又不是钢笔那样坚硬。软硬程度正好适中,满意的点了点头。重新蘸了魔汁,在宣纸上笔走龙蛇。

随着一个个字在宣纸上出现,周围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凉棚里只剩下笔尖和纸相触的沙沙声。

艳无忧的眼睛越瞪越大,就像看见了什么完全不能理解的诡异情景。

宣纸上,一共五十六个字。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

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作为一个穿越者,如果连抄诗这种事都不做,那也太对不起自己的身份了。在一地眼珠子里,苏阳写完最后一笔,随手抛了狼嚎,对白行悟笑道:“拿着这首去,师叔包你来个开门红。”

白行悟还看不太懂,但许丹辰和艳无忧可是识货的,两个人站在桌子边,大眼瞪小眼,一会看看苏阳,一会在看看桌上的诗,许丹辰忍不住的咽了口口水,长长的叹了一声。

这一声叹息意味颇多,感概良深,又有些颓丧,这位饱读诗书的大师兄只怕从今之后便不愿再动笔了。

艳无忧看苏阳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烟雨朦胧的。

让白行悟读了几遍硬生生的背下了这首诗,免得上场的时候出丑,上官雪儿又来捣乱,说什么她也要一首,苏阳无奈,又抄了一首苏轼的词,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

上官雪儿还看不出什么,艳无忧看着看着眼眶却已红了,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丹辰这下彻底服了,只是有些担心道:“这首好是好,可未免太老气横秋了,若是出自无忧之口,还算能说得过去,可是雪儿这么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说出来,只怕人家不信是她写的吧,八成要说有人代笔。”

“说便说,难不成还能给他说掉一根毛?”苏阳无所谓的挥挥手,大咧咧道:“哪个不服,让他来找我理论。雪儿,你知道该怎么办吗?”

上官雪儿挥舞着小剑,气势汹汹道:“就一口咬死是我写的,谁敢聒噪,先和本小姐过上几招再说,要是遇上打不过的,就让他找十八师兄,过了十八师兄就找十七师兄,有本事把三江派十八位师兄都打趴下了,再来说我找人代笔!”

“好好好,就这么办!”苏阳哈哈大笑。其实这文比一关也就是个虚的,一帮武人瞎哄助助兴而已,想来代笔的并不在少数。

有时候人就是怪的很,明明是武人,却喜欢用文事助兴,反而文人门大多却喜欢配剑。

安排好了这一切,派人把名单报上去,不多时那边的分组名单已经送来,上官雪儿和白行悟分别被分到了第三组和第五组,两人稍作准备一番。就各自去了。

许丹辰望着白行悟的背影,问苏阳:“其实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出战,不管怎么说。天机阁里的藏书不少,你难道真不想看看?”

苏阳笑而不语,倒不是不想看,自己最早听到可以进入天机阁藏经楼,还以为去金庸世界的传送门就在藏经楼,可是在遇到大智那家伙之后,尤其是算了命。看起来传送门应该就在这座天柱山上。

至于藏经楼,有些话苏阳不好明说,天机阁虽然是江湖几大最神秘的地域之一。不过自己想要进去,方法也是多得很,未必要靠什么少年英雄的名头。一想到和一群小孩子一起进藏经楼,说不定还要在里面相互装.逼打脸。这种事以自己现在的地位实在是太丢身份了。就算是打了其余六个少年英雄的脸也没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反而是一种羞辱。

广场上已经开始第一关文比,几组参赛的人一个接一个登场,当众诵读自己的诗词,其中有狗屁不通的打油诗,也有不出所料,一看就是有人代笔的,反正这一关就是个样子。倒也没有人较真。

而上官雪儿和白行悟的出场念诗,果然引起了一阵轰动。甚至比想象中的影响更大,连朝廷的英雄会那边都派人来了。

英雄会来人的意思其实很明确,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两首诗必然是三江派中有人代笔,来的这位就在隐约询问是哪位大家的手笔,言下之意想为朝廷网罗人才,甚至隐隐提到国子监有教授的空缺。

对于这种挖墙脚行为,苏阳也是一笑了之,自己可没兴趣去当什么国子监的教授,要是有女学还差不多。

不过对于来的这个人,苏阳倒是颇感兴趣。

英雄互打的是感情牌,这次来的居然是赵小龙。

“我说你小子升官挺快啊。”苏阳看了看他腰上的鱼龙束带,已经是银色的了,这种银色的束带,据说在英雄会里只有中层骨干才有资格佩戴。

“这都是二爷教我的功夫厉害!”赵小龙笑嘻嘻的说:“俺一进英雄会,就连续遇上几个找茬的,俺自然不敢堕了三江派威风,就跟他们干上。没想到这些人看起来牛气轰轰的,真打起来三五下就给我放翻了,后来英雄会的总统领组建尚武堂,俺就在其中当了个武道教头。”

“好好干。”苏阳看了看远处的英雄会大棚,脸上表情不变,却用内功逼出声音,问:“小龙你和我说实话,英雄会这次来,到底是干嘛的?”

要说仅仅是代表朝廷前来观礼,苏阳可不会相信,英雄会的那个凉棚里,至少有七八个人武功不弱,其中有两个说不定已经快要到了新世界的巅峰水准。

朝廷的英雄会可不是茶话会,这些高手难道整日无事可做,扎堆来观礼?

赵小龙也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不过稍微转了转身子,用背对着英雄会凉棚的方向,道:“不敢瞒着二爷,这次其实是来拿人的。”

“怎么说?”

“我们收到线报,关外有几名番僧入关,要来搅扰这次大会,所以大统领带着英雄会里的好手,前来坐镇。”赵小龙道:“他们不来便罢了,只要敢露面惹事,立刻擒下。”

“朝廷什么时候对江湖里的事这么关心了?”苏阳道:“而且天下英雄在此,几个番僧能成得了什么大气候?”

“二爷有所不知,小的听说,皇帝一直想要对关外番国动兵,只不过没个借口,这次,正好有不开眼的送上门来”赵小龙挤了挤眼睛道。

“行了,我知道了。”感情是皇帝的大国主意情怀发作了,又不好意思毫不讲道理的就到处欺负邻居们,于是就要找点欲加之罪,点点头:“你在那边若是缺钱使,就写信回来。”

“二爷放心,英雄会里银子的进项多得很。”赵小龙请了个安,就准备回去,还没走出门口,苏阳忽然站起来拦住了他。

“先别走,二爷送你个天大的功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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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第一个盟主要出现了,这是加更的节奏哞?

第二百七十章 天柱门宝藏?

功劳遍地都是,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拿。

武侠世界也好,现实世界也罢,只有有人的地方,就有无穷的可收获物,其中的区别只在于有人视而不见,有人见而不可得,有人能收入囊中。

显然苏阳就是第三种人,英雄会就是第一种人。

“二爷,哪有功劳?”赵小龙眼珠子转了转,他好歹也受过苏阳熏陶,不算太傻,立刻就明白过来了:“您知道那些番僧在哪?”

“不知道。”苏阳耸耸肩,不等赵小龙吐槽,就继续道:“但在这里等绝对等不到。”

新世界进化这段话时间已经,高手层出不穷不假,但毕竟有一个进化度上限在头顶上控制着,暂时不可能会出现某个高手把其他人甩下十条街,独占鳌头的情况,当然自己这个bug级别的人物不算。

那么如果真的有西域番僧来捣乱的话,只有这些番僧脑子没被雷劈过,就不会傻乎乎的直接冲上英雄大会,要知道这是少年英雄会,少年英雄们一对一较量,但下了这个比武场,对待外来势力,谁还会跟你讲什么单挑?

如果那几个番僧真的不开眼直接现身捣乱,这倒不足为惧了,随他们闹去,苏阳不怕新世界武林乱,越乱就越说明有活力,怕的就是新世界的武林被毁了,或者元气大伤,成为一潭死水。

所处的高度决定行为,抛开三江派不提。苏阳就像是一个新世界中的神祗,至少是裁判,冷眼旁观新世界的武林。所要做的是维持这个武林的发展,而不是计较某几个人,某几个门派的得失成败。

因此赵小龙提到番僧来捣乱,苏阳脑子里第一反应并不是番僧前来挑战,用武功决胜负,而是才用阴谋诡计暗中下手,聚歼了这天都峰上的上前江湖人物。今日到会的人物。差不多已经可以代表半个武林了,如果这些人全部挂掉,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新世界武林也差不多可以宣告毁了。

“下脚需留心。烈火遍山野,烈火,山野,嘿嘿。这个半吊子的老东西。”回想到大智给自己算的命。苏阳已经有了几分把握,辞了许丹辰和艳无忧,带着老酒与赵小龙来到了山门之前。

望着眼前通向山脚下的这条陡峭山路,心里更有了几分把握。

天柱门毕竟只是一个江湖门派,能在天柱山上开辟一条道路着实不易,因此从山脚下通道这里来,一路之上的山路,一侧大多是悬崖峭壁。扔个石子下去要半天才能听到落地的回音,而整条路也很狭窄。最宽的地方也不超过两丈,最窄处只有不到四尺。

如果自己想要围歼天都峰上的这群人,那么最好也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就是毁了这条上山下山的路,一旦这条路遭到不可逆转的毁灭性损害,山上的武林人士肯定就会先乱起来,到时候无论安排什么后手,都可以事半功倍。

不远山门外有块大石头,正是大智装神弄鬼的那块,正好找他问问上山下山是不是只有这一条路,还有一路之上那里最容易遭受破坏,哪里最为险峻。

大石头有一人多高,不料转过去一看,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大智已经不知去向。

而他的青竹仗却遗落在地上。

“果然出事了!”这是苏阳的第一反应!赵小龙沧浪一下拔出了兵器,警惕的朝四周张望着。

石头周围的泥地上有几只散落的脚印,深深的陷入了泥土之中,看起来是有人在这里动过手,而顺着脚印看过去,居然是通往山路一侧的悬崖下方,越朝悬崖的方向,脚印越清晰。

莫非打落悬崖了?

探头从山路的边缘朝外看过去,眼前就是深不见底的山谷峭壁,一层淡淡的云雾在山谷中笼罩不去,也看不清下面有什么。

赵小龙从腰上接下一圈捆人的绳索,道:“二爷,我滑下去看看。”

“不用,你等着,我若是半个时辰还没回来,你立刻回报大师兄和你们大统领,疏散天都峰上的武林人士。”

苏阳说完,拍了拍老酒让它在这里等自己,然后身子一跃,朝悬崖跳下去。

耳边风声呼啸,每落下三四尺,苏阳便一拳打在滑不溜手的山壁上,减缓自己的下落速度,饶是如此,三四次之后,下落之势已经渐渐的难以控制,苏阳一咬牙,动用了一秒的武道神意,流年掌功力尽出,一掌狠狠的击在山壁上。

扑哧一声轻响,长满青苔的山岩上出现了一个一寸来深的手印,苏阳变掌为爪,扣住了手印,朝脚下望过去。

冰冷的山风吹过脖颈,好像有鬼在背后哈气,苏阳一缩脖,另一只手紧了紧领子,吸一口气,目光落在脚下一丈开外的一块凸起岩石上。

手一松,身子猛然下坠,眨眼就到了凸起的岩石之上,苏阳掌中运力,一把抓住了这块岩石,用手臂把身体挂在其上。

这一挂,眼前却陡然变化,居然有一个洞,洞里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有多深通向哪里。

而洞口处,却掉落有一只已经打开的袋子,几条形状不同的舌头从袋子里滚出来,洒落了一地。

苏阳皱了皱眉,手臂用力震动,身子在半空中摇晃了两下,像一只灵活的猿猴般一下子跃进了洞里。

落地之后,立刻弯子,警惕戒备,片刻后也不见有任何动静,才站了起来,朝洞内走去。

顺着漆黑的洞走下去,可以发现洞是依照山势而建,顺着山体的坡度渐渐的朝下,而头顶上不到十丈开外就是那条陡峭的山路,而山洞的四壁上。又明显有人工开凿过的痕迹,由于光线越来越暗,实在是看不太清楚。

用手摸了摸。入手处洞壁上居然已经长出了青苔,这么看来这条山洞似乎是很早以前就存在的,而不是近期开凿。

如果善加利用的话,装填上足量的火药,即便是这个时代的火药不可能有tnt的威力,但是未必不能炸塌了头顶上的山路,难道这天柱门开凿这样一条密道。是活腻歪了?

正想着,忽然之间前方亮起了一丝微弱的灯光,传来一阵打斗呵斥之声。期间夹杂着阵阵喝骂。

“贼秃驴。敢来天柱上捣乱,让你们瞧瞧爷爷的厉害!”听声音正是大智。

紧接着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好像是对掌之类的,其中夹杂着几句听不明白的话。果然是番僧。对掌之后,大智又骂道:“杀千刀食狗粪的狗才!”然后又是一阵对掌声和对方的喝骂。

这家伙算命的时候神神叨叨的,真和人动起手来,倒是尽显江湖草莽风范,手上能不能占到便宜暂且不论,嘴上先不能吃亏了,不过听他骂声中气十足,说不定倒是占了上风。否则哪敢骂的这么难听。

放轻了脚步,贴着墙壁朝前走。稍稍一个拐弯之后,眼前一亮,空间陡然开阔,一个不算太小的石室,周围有几盏灯用罩子罩住了。

再一看石室里的情形,苏阳险些没乐出来。

大智被捆得像个粽子,吊在石室中间,面前站了个穿着红袍,满脸大胡子的密宗和尚,正啪的甩他的耳光,没甩几下,大智就破口大骂,然后番僧大怒,又甩几巴掌,大智一张脸已经肿的和八戒差不多,若不是他的声音和衣着打扮太过独特,一时间还真忍不住来这个猪头人的本来面目。

还不等苏阳说话,大智歪过头,黑洞洞的眼眶对准了苏阳所在的方向,气急败坏道:“看什么看,赶紧救我!”

苏阳和番僧都是一愣,不过苏阳很快就明白过来,瞎子虽然看不见,可耳朵却比平常人要敏感数倍,他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不足为奇,说不定从这脚步声中已经知道了自己是谁。

红衣番僧也回头望过来,他一张脸上尽是横肉,大胡子如同钢针一般炸起,如果说大智现在是个家畜版的二师兄猪头,这番僧简直就黑暗二师兄。

石室里还有三个黄衣的番僧,见了苏阳,立刻哇哇怪叫着扑上去。

这个洞在悬崖上,能下来的无一不是高手,苏阳也不敢大意,拽出血剑迎敌。

这番僧手里握着两只半尺方圆的铁环,铁环内外边缘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居然都是极为锋利的刃口,两只铁环一前一后,前面那只猛套苏阳脖颈,后面那只当胸横扫,招数诡异,任凭被哪一只铁环碰上了都是要命的事。

苏阳握剑手法一变,长剑居然剑柄朝上,剑尖朝下,由上朝下斜斜的穿过了两只铁环。

领头的黄衣番僧一惊,低吼一声就要朝回夺环,苏阳冷笑一声,血剑一震。

“给我飞吧!”

劲力到处,番僧只觉得铁环上传来一股难以抗拒的大力,掌心剧痛犹如火烧一半,刷的一下两只铁环脱手而出,飞舞着直奔他身后的另外两人。

嗖嗖两声,两只铁环在苏阳血剑的带动之下,瞬间就旋转着到了后面两名黄衣番僧的面门,石室之中虽有灯光,但毕竟不是青天白日,略有昏暗,而且苏阳动作太快,电光火石间拔剑、夺环、反掷一气呵成,这两人还没明白出了什么事,傻傻的保持这当前的动作,眼看就是破脑之灾。

千钧一发之极,一条小孩手臂粗细的大铁禅杖横空出现在这两人面前,邦邦两声脆响,铁环深深的嵌入了禅杖之中。

就在此时,最先上前的铁环番僧也被苏阳一掌印在胸口倒飞而出。

红衣番僧拦下了铁环,站在原地,手臂上肌肉高高鼓起,猛地一震,禅杖上嵌着的两枚铁环顿时朝两边飞出,砸在石壁上,激起一团火星。

“中原人,好武功!” 红衣番僧大喝一声,这家伙居然会汉语。只是不太熟练。

苏阳也不急于进攻,长剑指地,道:“既然知道是好武功。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红衣番僧摇摇头,粗声粗气道:“好武功滴,不好,我们的兵,打不过,师父说了,全部杀了杀了滴!”

苏阳还没说话。被吊着的大智却抢先开口叫道:“苏少侠你别听他们打马虎眼,他们这次来,是要进我天柱门圣地。毁坏我武林至宝。”

“武林至宝?什么东西?”苏阳奇道。

“这条密道是天柱门祖辈留下的,我这些年其实就是在入口处看守,据说这间房间里有一个大秘密,是我中土武林气数所在。我见这几个番僧鬼头鬼脑的。就跟他们动上了手,不料中了诡计,他们好像知道这里有秘密,用绳索垂了下来,想要炸毁石室。”

大智虽然脸肿如猪,说起话来倒是语速极快,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一边说一边朝石室的一角努嘴。

角落里果然堆放着几个大包裹。看包裹的模样应该是火药什么的,原来这些番僧前来。并不是要炸毁头顶上的这条山路,而是要炸石室。

红衣番僧哈哈大笑:“我们来,原本要放火,烧了这里,没想到都是石头,不好烧,不好烧,还是炸了好。”

苏阳暗中腹诽,一群没脑子的家伙,不管是烧还是炸,这年头又没有定时炸弹,一旦点火,你们还能跑的掉吗?

“你师父是谁,你又是谁?”

“师尊密宗法王,宗迦巴,我是大弟子,格尼基巴!”红衣番僧倒是老实,一口就报出了名号。

“这名字起的,八成不是亲生的。”苏阳摇头笑了笑,大喝一声:“格尼基巴,接剑!”

刷刷刷三剑,一气呵成朝格尼基巴刺去。

格尼基巴大吼一声,手中铁禅杖化成一团乌光,在身前飞快的旋转起来,堪堪的挡住了三剑,血剑锋利顿时从铁杖上划下几缕铁屑,而铁杖飞舞之时力量极大,也带偏了这血剑。

格尼基巴哈哈大笑,交棍单手,耍了个棍花,百来斤的铁棍在他手中就像筷子般轻巧,旋转着朝苏阳脑门砸了下去。

苏阳侧身躲过,就听轰一声巨响,铁棍砸在石室上,把墙壁砸了个大坑,碎石乱飞。

又过了几招,苏阳看得清清楚楚,这和尚内功的确不弱,更厉害的是他大概是天生的神力,也就是俗话说的吃饱的撑的,力气多了没处使,铁棍无论进攻还是防守,都是在手上转着圈旋转,乍一看有点像猴哥。

这位猴哥和二师兄的结合体棍子耍的虎虎生威,倒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至少棍风所及,攻守一体,倒是颇为麻烦。

石室里回荡着阵阵巨响,山石一通乱飞,石壁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坑洞,格尼基巴越战越勇,每一棒落下都有千钧之力,当真是个擦着即伤,磕着就死。

苏阳身形不断晃动,像一只灵活狐狸,每每在棍风的交汇缝隙间躲闪而过。

片刻之后,苏阳已经把这番僧的路数摸了个**不离十,也没什么好看的了,忽然顶住身形,哈哈大笑一声:“大和尚躺下吧。”

所谓言出法随。

血剑骤然暴起,叮当一声,精准无比的刺中了铁棍旋转所带起的旋窝中央,格尼基巴的两根手指第二节上透传而过。

剑尖上爆发出巨大的力量,随即轰击在铁棍上,格尼基巴又惊又痛,顿时捂不住棍子,被棍子反弹回来,重重的砸在胸口,仰天噗哧喷了一口血,软绵绵的躺了下来。

另外两名番僧见势不妙,转身就朝洞外逃,苏阳后发先至抢到二人身后,一掌一个拍晕了过去。

大智虽然被吊着在,但听觉清晰,听的一清二楚,大叫道:“少侠好武功,快放我下来。”

“等着。”

苏阳倒是不急,先捆了几个番僧,又把洞中的火药拖到洞口,抛下了悬崖,才回来解开了大智的绳索。

大智一落地,二话不说,先摸到格尼基巴的身边,重重的踹了几脚,又呸的一声朝他啐了口。

“你刚才说这里有什么机密?”苏阳怕了拍大智:“在哪?”

大智摇摇头:“这我也不知,只是祖辈上传下来的,每一代的掌门和长老七十岁之后若是还活着,都要在山崖上守护,前几代的先辈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这条规矩,只是据说山崖下有个大秘密,可是武功却大多不济,难以附崖而下,我这些年闲来无事,在突发奇想想到悬崖下探一探,结果前两年就被我发现了这个石室,没想到这些番僧不知道从哪听说了,真是奇了个怪的。”

苏阳笑了笑没有继续和他啰嗦下去,这家伙不老实,纯粹就是满嘴的瞎话,一段话里至少有四五个不可能自圆其说的破绽,而且他明显也没有想要让自己相信的打算,更没有掩饰破绽的意思,否则他一个算命忽悠人经验之丰富,绝不会编造这种瞎话。

“罢了罢了,还是那句话,你不愿说,我也不强求。”苏阳道:“你出去放出讯号,上面自然有人来接,把这几个和尚交给来人。”

“是是是,我这就去,少侠你慢慢在洞中寻找便是。”大智嘿嘿一笑,转身朝洞外走去,临走的时候忽然回头神秘一笑:“这洞的石壁可不结实,少侠当心莫要被砸了头。”

这种暗示要是都听不懂,苏阳一把年纪也就活到狗肚子里去了,于是倒转剑柄,在石室里的墙壁上敲敲打打。

果然,在一块被格尼基巴打出一个坑的墙壁上,传来了回音,墙壁的另外一端好像是空的。

苏阳退后两步,握住剑柄,功力灌注剑身,对准墙壁重重刺去,嗤的一声,长剑剑身毫不费力的就没入了墙壁之中。

从手上传来的感觉看来,墙壁后不到半尺便是空的,算上之前被格尼基巴打破了那一截,差不多整整一尺,血剑如今锋利无匹,在内功催动之下,很快就在墙壁上划出了开出一个方形。

一掌击出,墙壁轰然倒塌,露出后面的另外一间暗室来,借着灯光看过去,暗室的墙壁上画了一扇门。

不错,正是画了一扇门。

但这扇门上所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气息,和虚拟空间里传送到各个副本的门极为类似,苏阳把手放在门上,立刻激起一阵涟漪,整只手掌居然像摸到了水一样陷了进去。

原来进入金庸世界的大门就在此处。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赵小龙已经在悬崖上绑好了绳索,拉了大智和几个番僧上了崖,苏阳又在绳索的帮助之下,把老酒一点点从悬崖上将至洞中。

说来奇怪,眼前这个门好像只有苏阳和老酒可以通过,在其他人看来,就是一扇画出来的假门而已。

苏阳牵着老酒,周遭光芒闪过,眼前景色一变,已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一股寒风扑面而来。(未完待续……)

ps: 感谢‘影子的独舞’、‘0773’、‘咆哮行者007’打赏支持!  2013年最后一天,我们一起进入金庸世界!  这是一个快乐的世界! 。赫阳说:我以九个副本,千条人命磨一剑,屡次深陷绝境,如今剑成,便要让一切恶人,都有恶报,一切好人得善果,世界不再有悲伤,不再有别离。  祝所有书友元旦快乐,来年心想事成!不再有悲伤,不再有离别!

第二百七十一章 武学末路

眼前所在正是一处集镇,天色已暗,北风呼呼的挂着,夹着片片鹅毛大雪,集镇中几十户人家大多已经闭灯,镇子里昏暗黝黑,唯独不远处的一排大房里有灯光透出。

仔细一看,那排大房前挑着个幌子,幌子也被风刮的左右乱飞,看不清上面写的是什么字,不过大房前的马棚里却停了几匹马,还有几辆大车,马棚里有个伙计打扮模样的人正缩着脖子,捧着一大簸箕草料在喂马。看样子这排大房应该是个客栈之类的。

看个伙计到也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脑后挂着一条油光水亮的大辫子。

原来是清朝,这么看来,眼前八成就是飞狐和鹿鼎记之类的。

不知现在是几月,寒风刺骨,苏阳紧了紧领口,就朝客栈走去,好歹也住一夜再说,大冷的天别事没半成先冻出个好歹来,练武之人也不是自虐狂,有店不住站在外面和西北风那是傻蛋。

刚走到客栈门口,忽然从里面冲出来七八条大汉,个个手持兵器,领头的一个是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长得剑眉星目倒是一副好皮囊,还有个和年轻人并驾前行的中年人,却是乞丐打扮模样。

苏阳眼尖,一眼就看出来,这乞丐无论是衣衫还是配饰,都价值不菲,只不过是他故意把衣服撕烂打上了补丁,显得破破烂烂的样子。

苏阳正挡在那年轻人的的路上,这年轻人像是有急事。不耐烦的一伸手推向苏阳,骂了句:“滚开!”

苏阳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不过看他出手实在是希荷平常。让也不让就硬生生的受了他这一推,手掌及胸,立刻传来一股杂而不纯的功力,算不上深厚。

就凭这一掌和这人的长相,苏阳大概已经猜出来他是谁了,微微一侧身让开了路。年轻人见他受了一掌,安然无恙。微微一愣,扫了苏阳一眼,却没做什么停留。依旧大步跨出客栈,来到了客栈外的官道上。

大道上尘土飞扬,一辆大车远远驶来。年轻人和乞丐二位率众迎了上去,堵住了大车的路。那大车驶到众人面前。也就停住了。

乞丐重重的一顿手中的拐杖,在地上砸出轰的一声,这拐杖居然是铁打的,他叫道:“姓胡的,出来吧。”年轻人也沧浪一声拽出了宝剑,挥了个剑花。

看这两人出手,苏阳忍不住的暗中叹气,乞丐用铁杖砸地的声势虽然骇人。可靠的全是铁杖自身重量,而那年轻人一个简简单单的拔剑动作。就至少露出两三处大的破绽,他却浑然不觉,以武功而论,就算是已经废了了艳无忧随便找块铁条子也能轻松拿下此人。

真是武学末路啊。

不过乞丐这么一说话,苏阳已然确定了,这车中的应该就是胡一刀,而这年轻公子八成是田归农,乞丐嘛,依稀记得是丐帮帮主,一个姓范的家伙。

只听得车帘内胡一刀说道:“叫化儿来讨赏是不是?好,每个人施舍一文!”他的声音浑厚,相对田归农等人,倒是明显高出一大截。

话音刚落,车帘无风自动,闪出十遇道黄光,众人啊哟、啊哟的几声叫,先后摔倒,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显然被打中了道。

苏阳暗暗点头,胡一刀这一手倒是漂亮,无论暗器认之准,还是暗器上的内劲,都算能入眼了。

那年轻人和乞丐功夫相对高一些,再在黄光射出车帘之前已经怪叫一声,身子朝一侧躲去,饶是如此,但手腕上还是各中了一枚金钱镖,一杖一剑,撒手落在地下。

田归农立刻叫道:“范大哥,扯呼!”

范帮主弯腰拾起铁杖,如风般抢到倒在地下的几名汉子身旁,要给他们解开道,哪知他推拿按捏,忙个不停,倒在地下的人竟是丝毫不动。胡一刀在车中笑道:“很好,一文钱不够,每人再赏一文。”又是十几枚铜钱一枚跟着一枚撒出来,每人道上中了一下,登时四肢活动,纷纷站起身来。

田归农横剑护身,叫道:“姓胡的,今日我们甘拜下风,你有种就别逃。”胡一刀并不回答,但听得嗤的一声,一枚铜钱从车中激射而出,正打在他剑尖之上,铮的一响,那剑直飞出去,插在土中。

田归农脸色巨变,见敌人如此厉害,手一挥,与范帮主率领众人奔回客店,背起七个伤者,上马向南驰去。

苏阳在一边目睹了这一幕的发生,觉得又是可气又是可笑,可气的是,胡一刀大好男儿,无论武功人品都远远高过田归农等人,最后却等于不明不白的死在田归农此等小人手里,可笑的是,田归农和范帮主这样的人物,在江湖里也算是一流了,武功不高也就罢了,行为却犹如山贼盗匪,来时以多欺少,一看不敌,就一哄而散,暗中下毒报复,如此行径,放在其他副本里,就是邪道中人也不屑使用。

这个江湖,已近末路,人心尽丧,不要也罢。

这时只见大车的门帘掀开,车中出来一条大汉,正是胡一刀,这胡一刀长的也当真凶恶,一张黑漆脸皮,满腮浓髯,头发却又不结辫子,蓬蓬松松的堆在头上,一看之下和大侠两个字丝毫不沾边,倒是像极了土匪。

胡一刀大步走进了客栈,掏出一锭银子抛在桌上,和掌柜的说了几句什么,原来他夫人要生产,要找医生,可是掌柜的面露难色,道冰天雪地的,方圆十几里内也没有稳婆,这个点他上哪去找,实在为难。

胡一刀自不是个脾气好的,看给钱无用。就嘿嘿一笑,手掌落下,把一张桌子上拍出一个深深的掌印。那掌柜的脸都吓得绿了,可这年头的小民还算实在,说找不到就真找不到,一时间两人大眼瞪小眼,有些僵持起来。

苏阳转身进房,对掌柜道:“去后厢房,找个叫阎基的跌打大夫。随这位爷台去便是了。”

胡一刀瞪了一眼苏阳,摇头道:“跌打大夫怎能接生?”

“跌打大夫也是大夫,他不能莫非你能?”苏阳反问道。

胡一刀顿时语滞。他武功虽然不错,可武功再高,也不懂女人生孩子的事,不仅他不懂。苏阳也不懂。

那掌柜的唯唯诺诺的。也不知听谁的好,站在厅中一会瞅瞅苏阳,一会偷偷看一眼胡一刀,拿不定主意,苏阳取出一小锭银子,放在掌心用力一握,然后抛给了掌柜的,叱道:“快去。莫要耽误了事。”

掌柜的胆小,接银子倒是顺溜。一把把银子抄在手里,还要说什么,忽然见那枚银锭子居然被这少年人随手一捏,居然一团银饼,这怕不是要有大力金钢的力气才能做到?顿时吓得一缩脖,转身就朝后厢房跑。

胡一刀双眼微微眯,望着苏阳,忽然冷哼了一声:“好功夫!如此神技,胡某当真是第一次瞧见,莫非这位公子也是来和胡某为难,争夺这天下英雄令的?敢请教大名?”

苏阳一愣,道:“在下苏阳,你也知道天下英雄令?”

胡一刀哈哈大笑:“江湖风云起,令牌分英雄,江湖中的汉子练武一世,谁不想得一块英雄令牌,正如读书人梦寐以求考取功名一般。”

“你也想要?”苏阳问。

胡一刀摇头道:“他人看来,这英雄令是天大的荣光,在胡某看来,那种劳什子玩意,不过是害人的催命符,拿在手里便麻烦不断。武功这种事可不是靠耍嘴皮子,偏偏胡某这几下还算过得去,江湖上的朋友们就接二连三的找上门来,废掉了胡某,就说明他们的武功足够获得英雄令。”

听胡一刀的这番话,就知道这家伙是个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性子,至于他武功嘛,第三等的英雄令牌应该差不多,既然他出现了,苗人凤不久也会露面,这一下子就解决了两块。

不过这两个家伙得活着,尤其是胡一刀。

想到此处,微微一报拳:“胡兄稍作,嫂夫人吉人天相,当顺产一麟儿,胡兄不必担心,兄弟我有事先行一步,改日再会。”

说罢也不管胡一刀,转身出了客栈,打了个胡哨唤来老酒,翻身上马,朝着田归农等人离去的方向喝了声“追!”

马蹄阵阵雪花乱。

不多时,便看到前方的风雪之中有一行十余人,正是离去的田归农和范帮主。

原剧情里胡一刀和苗人凤比武,正是田归农暗中下毒,阴死了胡一刀,这家伙又拐带走了苗人凤老婆,最后好像还投靠朝廷,总而言之,大恶人都没资格算,最多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苏阳不讨厌小人,但讨厌无趣的小人,偏偏田归农就是这样的人。

老酒马蹄声如雷,前方田归农等人也发现了身后有人追赶,回头一看,却是刚才在客栈见过的那个年亲人。

田归农见对方只有一人,已经放心三分,又朝四面看了看,四周空荡荡都是荒野,一望无余,既不会有伏兵,也不见胡一刀的影子,心中大定,一挥手,和众人勒住了马,停在原地围住了苏阳。

“你是何人,为何追赶我等,不要命了嘛!”田归农喝道。

一名被胡一刀暗器打伤的汉子大声道:“我认得他,他刚才就在客栈,定然和那姓胡的是一伙的!”

田归农打量着苏阳,冷冷道:“适才见你武功不弱,是个可造之才,才没有为难于你,怎的,你真的和那姓胡的是一伙?”

“一伙又怎样?”苏阳道。

“那就怨不得我手狠了。”田归农阴恻恻的一挥手:“送他阴曹地府,下辈子再投胎吧。”

“你是田归农掌门人?”苏阳策马退后两步,最后确认道。

“现在知道怕,已然迟了!”田归农得意的冷笑道。

苏阳点了点头:“好,那你就自认倒霉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二章 人情牌

“口气不小,给我上!”田归农冷笑着挥了挥手。

他身后的这七八个汉子,刚在胡一刀面前丢了人,正一肚子愤愤不平,急于想在他们主子面前扳回几分面子,哪有不卖力的,抽刀的抽刀,拔剑的拔剑,怪叫着策马冲上来。

果然是不要脸的,这个江湖好像没什么单挑的规矩嘛。苏阳冷笑,双腿微微一夹,策马朝前缓缓行去。

只见苏阳所过之处,不断的有壮汉从马背上惨叫着倒飞而出,田归农根本没有看清眼前这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人是怎么出的手,那些手下就已经横七竖八的倒在路边哀嚎。

田归农这才明白遇到上了惹不起的主,急忙朝身边的范帮主使了个眼色,咳嗽了声,连忙抱拳道:“阁下这般身手,定然是名家之后,并非歹人了!误会,误会,在下是天龙门掌门人田归农,在江湖上薄有虚名,这位是忠义丐帮范帮主,更是大大的英雄好汉,还未请教阁下是?”

花花轿子众人抬,范帮主也连忙道:“天龙们乃是名门大派,田掌门人更是武林中的俊杰,我看小兄弟和田掌门人二位年纪相仿,正是一时瑜亮,自当好好亲近亲近,哈哈,哈哈。”

他仰天打了两个哈哈,又和田归农使了个眼色,田归农立刻会意,顺杆爬道:“不错,不错,野外风大雪冷,兄弟你若是不嫌弃,不如一路同行。找个暖和处共谋一醉如何?”

苏阳眯着眼望着这两人,尤其是看这位范帮主的时候,忍不住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丐帮当年何等的威风义气,想不到如今却出了你这种帮主。也罢,今日就领教领教丐帮的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棍法。”苏阳翻身下马,理了理衣衫,站在路中一脸的严肃。

丐帮,就算是灭亡,苏阳也愿意给它最后的体面。

没料到这位范帮主面色一窘。支吾道:“这个,这个少侠说笑了,鄙帮的两大神技。早就失传”

田归农脸一沉,在一边接过了话头,淡淡道:“哎,这位兄弟本是说笑呢。范帮主又何必当真。来来来,我们还是快快去和打遍天下无敌手苗人凤苗大侠汇合要紧,苗大侠就在前方不远处,莫要让人等的急了。”

他又对苏阳道:“这位朋友,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见见金面佛苗大侠,搁在平日,想要见上苗大侠的金面一眼,可是不易呢。”

田归农倒是个机变的人物。打压、拉拢不成,立刻有抬出了苗人凤做大旗威胁。三招连续使出来,行云流水不露痕迹。

“苗大侠。”苏阳摇头冷笑:“你唬得住别人,唬不住我,不要说苗大侠,就是你闯王四大护卫重生,同聚与此,也保不住你的命!”

说完这句话,苏阳的身形已经在马背上消失,田归农只觉得面前有个人影一闪,耳边传来沧浪一声长剑出鞘的声音,一柄带着血色的长剑好像从天而降,已经到了面前。

田归农大惊失色急忙对准血剑用刀去架,不料刀还没有抬起来,脖子上微微一凉,眼前一片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颗头颅,冲天而起。

“这是,这是什么功夫!你,你是人是鬼!”

范帮主失声尖叫起来,犹如见了鬼一般,眼珠圆瞪,满脸的不可思议,眼前这个人的武功已经超出了他所能想象的极限。

现在的田归农虽然还未到颠峰时期,但已经在接任了天龙掌门,在江湖中俨然是一颗光彩夺目的新星,除了少数成名已久的侠客,少有能制的祝蝴的人,就算是金面佛也绝不可能一个照面之间就要了他的命。

但事实就在眼前,由不得范帮主不信,见了苏阳的身法剑法,他只当是遇上了前来索命的恶鬼,浑身冰冷僵硬,连跑都忘了。

苏阳一个倒翻,又回座马上,厌恶的看了他一眼,懒得再和他多说话,调转马头朝原路奔去,不多时就消失在雪中。

正是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挥一挥长剑,砍下一颗人头。

望着苏阳远去的方向,范帮主脸色变换几番,终于确定了这人不是鬼魅,但却没有一丁点的轻松,反而不知道,一股凉意和无力感爬上心头。

他颓然的长叹一声,身子佝偻了下来,扫了眼倒下马下的田归农的尸体,不顾路边一众嚎叫的汉子,也拨转马头,缓缓的朝另一个方向驰去,背影甚是落魄凄凉

苏阳回了集镇上的客栈,问过掌柜的之后,得知胡一刀夫人已经顺利产子,就住在客栈之中,于是在他隔壁开了一间单间,要是没有记错的话,明日金面佛苗人凤就会到此处和胡一刀比武。

他们两家之间的恩恩怨怨可以追朔到三代之前,闯王李自成的年代,乃是世仇,这件事说白了其实是一场误会,而苗人凤和胡一刀在见面比武之后,惺惺相惜,双方都愿意化干戈为玉帛,只可惜被田归农逼迫阎基暗中下了毒,阴死了胡一刀,也才有了后来胡斐报仇,在雪山之巅和苗人凤大战一场,悬崖上到底砍不砍那一刀的悬念。

世上种种恩怨情仇,爱憎离别,有一半都是由误会而起,又因无奈而终,可谓造化弄人。

造化弄人,苏阳不弄人,田归农一剑杀了干干净净,阎基只是个市井之徒,没有田归农翻腾不起浪花来。

天色已经入夜,其时应该是乾隆年间,民间虽然尚能生存,但任何朝代底层的百姓活的都不容易,客栈中前来投宿的人大多已经睡下,以便养足精力去为明日糊口奔波。天地之间静悄悄的,只有窗外传来的一声声风呼雪啸。

趴在墙壁上听了会,隔壁胡一刀和胡夫人说了几句私房话。倒也没有其它,苏阳重新坐回桌旁,摇头暗笑自己无聊,人家夫妻两的私房话,这有什么好听的。

刚才杀了田归农之后,手腕上的献祭手镯稍稍一亮,得了五颗武侠之心。数量虽不算多,但就从性价比而言实在是太高了,八成还是因为田归农是个影响剧情的关键点。所以系统才特别给出优待。

而目前手上的英雄令一块都没有送出去,等明日苗人凤到了,他和胡一刀是有资格一人一块的,哪个层级却是要好好考虑考虑。

四种英雄令。一共只有八十五块。看上去数量不少,可要知道天下武林人士何止成千上万,又是金庸世界所有的副本加在一起,光是有名有姓的就不下一千五百人。

而苗人凤和胡一刀在这个武道末世的清朝中期算是顶尖高手,可是放眼整个金庸世界,实在是不太排得上号,单单一个灵鹫宫下属的九天九部和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随便一个就未必输给他们两。

绝世令,巅峰令。武林英豪令,天下英雄令,前两种一共只有十五块,那是绝不能给他们,就算自己愿意,他们也是有命收,没命拿,至于第三等级的,又觉得好像有感情分在里面,第四层在武功上说不定最为适合,但人家好歹是他们所在剧情里的顶尖人物,一代大侠,未免有点欺负人了。

陆小凤在决战紫禁之巅的之前,只要分配七条入场卷的绸缎,就头大如斗,何况自己手上有八十五块,还必须分门别类划出个等级来,难啊,难。

就在此时,隔壁忽然传来一阵哭声,男人的哭声。

胡夫人的房间里当然不会有别的男人,就算偷人也不会在刚生完孩子偷人,这哭声,当然就是胡一刀的。

连忙贴上墙壁,就听隔壁胡一刀呜咽着道:“孩子,你生下三天,便成了没爹没娘的孤儿,将来有谁疼你?你饿了冷了,谁来管你?你受人欺侮,谁来帮你?”

谁也没料到,这么凶恶粗豪的一条猛汉子,对小孩儿竟然如此爱怜,按理说他这种人,就算是脑袋掉了也是大笑三声罢了,若有儿女情长,也是埋在心中,决计不肯落泪的,说不定连流泪的机体功能都不具备。

他哭了一阵,他夫人忽道:“大哥,你不用伤心。若是你当真命丧金面佛之手,我绝不会死,好好将孩子带大就是。”

苏阳这才明白,原来胡一刀大哭,只是希望用孩子来拴住胡夫人,他们夫妻情深,胡夫人是个刚烈的女子,胡一刀生怕自己战死,胡夫人立刻殉情。

实际上原剧情正是如此,胡夫人在原剧情里说话不多,但句句都可以称得上是顶天立地,情义深重,胜过须眉远亦,若说金庸世界中只选出一个没有缺点的女中豪杰,必然非她莫属。

不过一个莽汉子能想到这种招数对付女人,倒也难为胡一刀了,苏阳暗中好笑,说不定他那几滴眼泪都是用内功逼出来的。

果然,一听胡夫人说不会死,胡一刀的哭声立刻就止住了,不仅不哭,反而大喜道:“妹子,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件事。若是我不幸死了,你怎能活着?现下你肯毅然挑起这副重担,我就没什么担忧的了。”

他又大笑三声道:“哈哈,人生自古谁无死?跟这位天下第一高手痛痛快快的大打一场,那也是百年难逢的奇遇啊!”

男儿自有男儿心事,他一生学武,只当能和那位天下无敌手快战一场,便是死了也值得,却只能对不起这孤儿寡母了,笑完之后,他又满怀歉意,柔声道:“妹子,刀剑一割,颈中一痛,什么都完事啦。死是很容易的,你活着可就难了。我死了之后,无知无觉,你却要日日夜夜的伤心难过。唉,我心中真是舍不得你。”

苏阳只当胡夫人要不悦,谁知胡夫人却说:“我既然嫁了你,就知道早晚有这一天,你明日只管放手一战便是。”

她顿了顿又道:“若是你真不幸,将来我瞧着孩子,就如瞧着你一般。等他长大了,我叫他学你的样,什么贪官污吏、土豪恶霸,见了就是一刀。”

胡一刀道:“我生平的所作所为,你觉得都没有错?要孩子全学我的样?”

夫人道:“都没有错!要孩子全学你的样!一生过得无愧天地。”

听到这里,苏阳已经打定主意,送出两块三等的武林英豪令,外带一块天下英雄令,以胡夫人的武功原本排不进前八十五,但她的豪气气概就算进前十也能当得。

这人情牌,该打的时候也不必含糊,有谁不服的,我也得学学胡一刀,一刀砍了便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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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不领情

() 次rì清晨,大雪已停。

集镇中各家各户已然开门出户,纷纷清扫路边房顶积雪,集镇倒是陡然变得热闹起来。

苏阳从房间里出来到了前厅,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扑鼻的酒菜香气,再一看,厅中一张大桌上已经流水般的摆了二三十个菜,还有两坛子好酒,桌边坐着胡一刀夫妇。

就听胡一刀笑道:“你才生过孩子就这般辛苦,真让我过意不去,只不过能再吃一次你的妙手烹调,死而无憾。”

胡夫人抱着孩子坐在他身旁,给他斟酒布菜,脸上自带着笑容,丝毫没有一分半点的悲怆离别苦状。

听到身后有人,胡一刀扭头望去,见是苏阳,哈哈一笑,抱拳道:“昨夜多亏你指点,我才得了个儿子。”

胡夫人见状,抱着孩子,起身微微一福。

胡一刀又道:“本该请你痛饮一番,只是我命在旦夕,此时邀你,说不定会牵连与你”

他说话的时候,苏阳已经在桌边坐下,只见桌上的菜肴之中,居然多是江南jīng致手段,这才想起原来这位胡夫人本是江南人士,也不知他们二人一个是塞北大豪,一个是江南侠女,是如何走到一起的。

“牵连不上,你可记得,我昨rì和你提的英雄令?”苏阳自顾自倒了一碗烧刀子仰头干了。

胡一刀道:“怎么说?”

“英雄令四等,我想送胡先生第三等令牌。送嫂夫人第四等令牌,不知胡先生可愿意接受?”苏阳道。

胡一刀忽然哈哈大笑,笑声震耳,连房顶的积雪都有些震动起来。

他笑了片刻之后,道:“承蒙苏兄弟美意,只是一来我对着劳什子英雄令的虚名本就不感兴趣….”

他顿了顿,傲然道:“况且虽说世间之大,英雄无数,可我胡一刀自认,还不至于取这第三等的英雄令。”

看样子这位胡大刀客是觉得苏阳把他划得低了,这也可以理解,只是有些话苏阳不好明说,说了他也不信,这第三等已经是人情牌了,若是给了第二等的颠峰令,只怕他也活不过几天了。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一阵马蹄声,有十几人骑马停在门口,翻身下马朝店内走来,领头的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面皮焦黄,身材颀长,尤其是两条手臂更是比常人长出两三寸,背后背着一柄宝剑,手里提着一只黄sè的包袱。

包袱上写了几个字:打遍天下无敌手。

正是金面佛苗人凤。

看到苗人凤手里包袱上的字,苏阳忍不住的头皮发炸,好一个打遍天下无敌手,便是天山童姥、张三丰等人,也当不上这七个字。

在江湖里这七个字就是要命的毒药催命的符,谁用谁死。

胡一刀头也不抬,对苗人凤道:“吃罢!”

苗人凤道:“好!”坐在他的对面,端起碗一仰脖子,一口喝干,挟块鸡肉吃了,丝毫不疑对方在酒水饮食之中下毒。

胡夫人向金面佛凝望了几眼,叹了口气,对胡一刀道:“大哥,当世豪杰之中,除了这位苗大侠,当真再无第二人是你敌手。他对你推心置腹,这副气概,天下就只你们两人。”

胡一刀哈哈笑道:“妹子,你是女中丈夫,你也算得上一个。”

胡夫人向金面佛道:“苗大侠,你是男儿汉大丈夫,果真名不虚传。我丈夫若是死在你手里,不算枉了。你若是给我丈夫杀了,也不害你一世英名。来,我敬你一碗。”

说着斟了两碗酒,自己先喝了一碗。

金面佛似乎不爱说话,只双眉一扬,又说道:“好!”接过酒碗一口也干了。然后望向苏阳,微微皱眉道:“田归农是你杀的?”

“是。”苏阳道。

“一剑?”苗人凤问。

“杀他本不用一剑。”苏阳道。

苗人凤沉默片刻,道:“我若不死,还请指教。”

苏阳摇头笑笑:“指教不敢当。”他看了眼胡一刀,道:“若是两位不死,我这里有两块武林豪杰令赠予两位。”

苗人凤脸sè微微一沉,胡一刀却道:“此战必有一人死,苏兄弟此话就不必再提了。”苗人凤也是点点头,道:“某妄称无敌,虽是胡言,但三等令,却绝不敢受。”

胡夫人抱着孩子,在一边道:“即是夫君和苗大侠不肯受,我自也不能受。”

苏阳看看孩子,又看看胡苗二人,便不再说话,不急不急,等我慢慢磨了你们的xìng子再说。

此时胡夫人又站起身来,对苗人凤说道:“苗大侠,你有什么放不下之事,先跟我说。否则若你一个失手,给我丈夫杀了,你这些朋友,嘿嘿,未必能给你办什么事。”

金面佛微一沉吟,说道:“四年之前,我有事去了岭南,家中却来了一人,自称是山东武定县的商剑鸣。”

夫人道:“嗯,此人是威震河朔王维扬的弟子,八卦门中好手,八卦掌与八卦刀都很了得。”

金面佛道:“不错。他听说我的外号,心中不服,找上门来比武。偏巧我不在家,他和我兄弟三言两语,动起手来,竟下杀手,将我两个兄弟、一个妹子,全用重手震死。比武有输有赢,我弟妹学艺不jīng,死在他的手里,那也罢了,哪知他还将我那不会武艺的弟妇也一掌打死。我两个兄弟武功不弱,商剑鸣既有此手段,自是劲敌。想我苗家与胡家累世深仇,此间之事未了,我便不能冒险轻生,是以四年来一直没上山东武定去。”

胡夫人道:“这件事交给我们就是。”

苗人凤点点头,站起身来,抽出佩剑,道:“胡一刀,来吧。”

胡一刀只顾吃肉,却不理他。夫人道:“苗大侠,我丈夫武功虽强,也未必一定能胜你。”

苗人凤道:“啊,我这倒忘了。你心中有什么放不下之事?”

胡一刀抹抹嘴,站起身来,说道:”你若杀了我,这孩子rì后必定找你报仇。你好好照顾他吧。”

杀父之仇本不共戴天,哪知苗人凤毫不犹豫道:“你放心,你若不幸失手,这孩子我当自己儿子一般看待。”

胡一刀终于从腰间拔出刀来,寒光一闪,叫道:“请吧!”

金面佛长剑一挺,说声:“领教!”

两人说打便打,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转眼之间已经过了三四招,胡一刀手中持的是冷月宝刀,锋利无比,到了第五招上,就听叮一声轻响,刀剑相触,苗人凤手中的长剑就只剩下了半截。

胡一刀立刻收招,摇头道:“我这刀是利器,你太过吃亏,等我换刀再战。”

“不必!”苏阳的声音响起,他抽出血剑,抛向苗人凤,道:“这柄剑借你用。”

苗人凤也不客气,手一抄便接过了血剑,剑光森然,他眉头一挑,屈起左手两指在剑身上轻轻一弹,血剑立刻发出如龙吟般的轻啸。

“好剑!可是此剑取了田归农人头?”

“正是。”

苗人凤道:“田归农值了,此剑却受了委屈。”

苏阳笑道:“好在今rì能和冷月宝刀一战,也算不亏。”

苗人凤点点头,二话不说,退后三步,使了一招“七星望月”的请手势,又和胡一刀斗在一处。

当当当响声连连,冷月宝刀和血剑相接,碰出几点火光,却都没有损伤,这一次兵刃上扯平,两人各显平生绝技,起初两百余招中,竟是没分半点上下。渐渐的胡一刀似乎渐渐落败,一路刀法全取守势,苗人凤四面八方连环进攻,却奈何不得他半点。

突然之间,胡一刀刀法一变,出手全是硬劈硬斫。苗人凤满厅游走,长剑或刺或击,也是灵动之极,依旧是个不分上下,使刀的果如猛虎下山,使剑的也确似凤凰飞舞,一刚一柔,各有各的本事,谁也胜不了谁。

苏阳看了看胡夫人,只见她脸sè如常,神sè平和,竟丝毫不为丈夫的安危担心,再看胡一刀时,只见他愈打愈是镇定,脸露笑容,似乎胜算在握,而苗人凤一张黄黄的面皮上却不泄露半点心事,既不紧张,亦不气馁。

看样子这两人若是一直打下去,无非就是看谁先累死罢了,原剧情里他们就活活打了几天也不分胜负。

他们有这份闲心,苏阳可没有,本想暴起出手,同时制祝蝴们两人,也好让他们知道如今这天下世道已经变了,老老实实的收了这块三等令牌。

想了片刻,还是暂时没有出手,士可杀不可辱,这两人武功虽不是绝顶了,但无论放在那个世界,气概都不输任何高手。

豪杰就是豪杰,就算没有武功也是豪杰,一个人的侠义,原本就不全在武功高低。

于是和胡夫人小声的说了几句什么,然后悄然转身出了客栈,唤上老酒,快马加鞭朝远方疾驰而去。

“快!”苏阳双腿用力一夹,酒葫芦已经送到老酒嘴边:“别人一夜之内,累死五匹马,你又如何?”

老酒长吸一口,酒葫芦顿时空了一成,它双眼通红,仰天长嘶,嘶声之中满是不忿,脖颈后鬃毛根根炸起,四蹄如风,好像再用实际行动对苏阳的话表示抗议:你怎么能把我和那些挫马相提并论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四章 起名字

且不说苏阳策马离去,这厢苗人凤和胡一刀足足打了半日,中午二人稍用酒饭后,又接着比试,直到天色漆黑,看不清人影才算罢手,不分胜负,二人相视哈哈大笑,约定明日再战。

第二日一早日头刚爬上来,苗人凤和胡一刀已然站在客栈门外,正要开始比武,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作响,一匹瘦马疯了般的从远处狂奔而来,转眼就到了客栈之前。

马上的人正是苏阳,他翻身下马,才一落地,老酒就两腿发软,嘴角喷出一口白沫,晃晃悠悠的靠在了马棚上。

“小二,快去取十斤烧刀子给它喝。”苏阳随手抛了些碎银子给客栈小二。

胡一刀和苗人凤都是莫名其妙,不知苏阳这是在干嘛,苏阳手里提了个包袱,随手抛在二人之间的地上。

包袱落地,从里面滴溜溜的滚出一颗人头来,满脸的血渍,还冒着热气,人头的双目圆瞪,虽然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光彩,但还是能看出这人到死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围观的有不少镇上的居民,看到人头顿时轰的一下,有人直接就吓得两眼翻白直接晕了过去。

“这?”苗人凤和胡一刀都纳闷道。

“八卦门商剑鸣。”苏阳一边说,一边从怀中取出两只金镖,一扬手,金镖飞向苗人凤。

苗人凤抄手接下了,翻手仔细一看。镖身上有‘八卦门商’四个字,不由意外道:“你昨日赶去山东武定了?”

苏阳笑道:“见你俩打了个没完没了的,左右无事。帮你除了这人,好让你们安心比武。”

这小镇在直隶沧州,到山东武定,相去近三百里,苏阳半天之间来回,还割了一个武林大豪的首级,顿时就有人喝了声彩。

苗人凤凝望手中金镖片刻。忽然抬头问道:“此人八卦掌、八卦刀和暗器的功夫传闻已经炉火纯青,依你看如何?”

苏阳耸耸肩:“不知道。”

“不知道?”

“我骑马踹门,入商家堡。见商剑鸣正带着弟子们练,便策马上前从他的一名弟子手里取了把剑,隔了他的头,这就调转马头出了商家堡。所以他功夫到底如何。我也不知道。”苏阳道。

这番话若是别人说来,苗人凤和胡一刀只怕要说他狂妄,周围和苗人凤一起来的那些人也要笑掉了大牙,可是从苏阳嘴里说出来,那就是另一个味道了。

能一剑取了田归农人头的人,好像一剑取了商剑鸣也并非难事。

苗人凤大仇得报,脸上却没有什么欣喜的味道,反而有些说不清的落寞。叹了口气,随手把金镖抛在一边。朝苏阳拱手,淡淡道:“谢了。”

苏阳挥挥手示意无妨,转身走到马棚里,去看老酒,这家伙跑了半日,白沫子也喷出来了,喝了些酒之后很快也就缓了过来。

苗人凤和胡一刀又开始比武。

胡夫人抱着孩子走到苏阳身边,微微一福,道:“多谢公子了。”

“你谢我什么?”

“我丈夫毕生所求便是和像苗大侠这样的高手切磋印证武功,公子除了苗大侠心中所遗,让他能全力以赴,正是成全了我丈夫的心愿。”胡夫人道。

“莫非你不怕苗人凤全力以赴,你就要当了寡妇?”苏阳笑道。

胡夫人望着胡一刀,眼神之中充满了信心,摇头笑了笑,道:“我昨日已看出苗大侠剑法之中有个小破绽,我丈夫是决计不会输的,等到今日千招之后,恐怕他们就握手言和了。”

苏阳却道:“不用千招了,嫂夫人现在不妨去准备一桌酒菜,我看他们不用半刻,就会罢手。”

胡夫人不信道:“苏公子说笑了,我丈夫的武功和苗大侠不相伯仲,两人又惺惺相惜,就算苗大侠有些破绽,不到千招,也难分胜负。”

她一边说,一边朝胡苗二人望去,这两人刀光剑影,精彩更甚昨日。

但不知怎的,昨日相比,却少了几分凌厉和一往无前的势头,非但是苗人凤,就连胡一刀出招之间,都有几分倦怠,两人都是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

两人心中都在想着苏阳的那番话。

策马踹门,随手取了柄剑,在一众商家弟子的包围之中,探囊取物般割掉商剑鸣的人头,连马都没有下,转身又离开商家。

击杀武林大豪如同闲庭信步,这是何等风采!

又打了片刻,胡一刀使了一招八方风雨藏刀式,苗人凤一招七星汇聚,两人刀剑相交,然后同时向后越开,居然停下了。

“不打了,不打了,没意思。”胡一刀恼火道。

苗人凤淡淡道:“不是不打,而是换人打!”

胡一刀大喜:“好好好,我正是此意!”

说罢,两人对望一眼,居然心有灵犀一般,齐齐朝苏阳亮了一招,苗人凤长剑一伸,使得是‘丹凤朝阳’,胡一刀竖起刀来,斜斜向上一指,这一招‘参拜北斗’,这两招原本都是杀招,但隔着三丈外使出来,就变成了致意和提醒。

一招使完,胡一刀率先持刀冲来,大笑道:“有个绝世的高手再此,我和苗大侠还打个甚,请苏兄弟指教了!”

苗人凤微微点头,脸上之前的颓色一扫而空,两眼放光挺剑直刺苏阳,道:“以二打一,原是不公,既然苏兄弟能一剑挑了田归农,我二人就腆颜求教了。”

这两人都是武痴一类,原本心高气傲,以为天下之大却无敌手,说不尽的寂寞,他二人相互之间正好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可是只要一想到苏阳一剑杀田归农,杀商剑鸣,这份武功。他们自持再炼上十年八年也未必做得到,想到这一节,顿时觉得相互之间的比武殊为无趣,犹如嚼蜡。

胡苗二人嗜武如命,胡一刀为了和苗人凤比武,连死都不放在心上,而如今有个大高手在一边。这岂非正如馋猫遇到鱼,色鬼遇上,岂有擦肩而过之理?

苏阳自然明白他们的想法。自己的目的也正是他俩主动挑战自己,于是哈哈一笑,身体不动,脚下如飘般退后了三尺。躲开了这一刀一剑。笑道:“好说好说,二位放手攻来便是,我们印证武功,不是厮杀,不必顾忌人多人少。”

见苏阳露了一手奇妙的轻功,胡苗二人更是前所未见,心中大喜,暗道此人武功果然真不可测。又均觉得此趟没有白来,既交了朋友。又遇到了高人。

“小心了!”

苗人凤精神大振,一招冲天掌苏秦背剑,长剑从后背后而至,角度刁钻很辣,剑招凌厉如一条毒蛇般猛刺苏阳左肋。

苏阳抬指在苗人凤剑上轻轻一弹,手指已经带了几分功力,和剑身相触立刻当的一声,震歪了剑锋,笑道:“苗兄这一招秒是秒了,只是出招之前,左肩膀稍微动了动,未免会让人识破先机。”

苗人凤被苏阳一弹,顿时觉得有一股热气从剑上传来,掌心微微发烫,暗惊我一向以为内功再高,也需要身体接触才能伤人,此人居然有传说中借物传功的本事,难怪能轻松剑斩商剑鸣。

他心中震惊,斗志却更旺,手上丝毫不慢,跟上又是一剑凤舞龙翔,口中道:“惭愧,我幼年练这一招时,有一只苍蝇落于肩膀,稍稍动了动,被家父责打了一顿,此后每用此招,就不自觉的会动肩膀,苏兄弟真实好眼光。”

那边胡一刀掌中冷月宝刀带起一片雪亮的刀光,大喝一声:“苏兄弟且看的这招反劈华山如何!”

如何?还能如何,一巴掌就是拍飞了,嘴上却笑道:“华山为历代武林圣地,岂是能随意劈砍的?胡兄这一招名字可不太妙。”

说话间,手掌微微立起,掌心掌纹流淌,化成一团绵柔轻轻的在冷月宝刀的刀背上一按,冷月宝刀顿时如陷泥潭,竟然无法寸进。

胡一刀心中大震,暗想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我一生之中也并非没有遇到过敌不过的高手,但像这般举重若轻,随手一击就让我连刀也提不动的人,简直是做梦也没有梦到过,这人莫非是神仙下凡来点化我的?

胡苗二人心中各自震撼,越是震撼,斗志越旺盛,而手中出招也越是精妙凌厉,生怕错过了和高人讨教的机会。

两人时而一左一右,时而刀攻上盘,剑刺下盘,时而又刀剑合一,使出了毕生的绝技,到了后来,周围围观的普通人,只觉得眼前三只蝴蝶一通飞舞,完全看不清胡苗二人是如何出招,而那位苏少侠又是如何躲闪。

有些身体弱的,看着看着就觉得头晕眼花腿抽经,胸口烦躁欲呕。

又过了几十招,胡苗额头上都已微微见汗,出招却更加精纯了,短短片刻时间,武功居然有了些许的提升,苏阳看时候差不多了,大笑道:“两位哥哥,兄弟我要动手了!”

听到这句话,胡一刀和苗人凤才同时意识到,原来打到现在,这位苏兄弟只是防守,没有攻过一招。

天下居然有人可以在他们两人联手攻击百招之下,一招不还!

想到此处,二人都是一身的冷汗,暗道惭愧。

紧跟着手中就是一轻,再看的时候,苏阳已经在五六尺外站着,一只手持刀,一只手提剑,不知怎么的把他们手中的刀剑躲了过去,正笑嘻嘻的望着他们。

这两人毕竟是真英雄,大豪杰,当众丢了这么个天大的面子,却没有丝毫的不悦,反而诚心实意的朝苏阳一躬到底,齐声道:“今日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承教了!”

然后两人相视一望,携手哈哈大笑。

“剑我收回了,胡兄你的刀。”苏阳走上几步把刀递还给胡一刀,也笑道:“刚才小弟使了个诈,让二位稍稍分心,这才取巧躲了二位的兵器。”

花花轿子众人抬,这道理苏阳也是懂得,只不过并不是对所有人苏阳都愿意抬轿子。

胡一刀结果冷月宝刀随手朝腰上一插,大笑道:“你不仅使诈,还手下留情,否则我两早就和田归农、商剑鸣一个下场了。”

苏阳正色道:“便是二位丝毫没有武功,也绝不会和田归农商剑鸣一个下场。”

苗人凤摇头苦笑:“看来,这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名头,以后我也不敢再用,该苏兄弟拿去了。”

苏阳摆摆手:“别,苗兄可别害我,这七个字有多大的麻烦,别人不知,你却是再清楚不过了。我不仅不要,还要送二位和嫂夫人三块牌子。”

胡一刀道:“罢了罢了,看起来这第三层的牌子,也是苏兄弟照顾我们了,我们收下便是。”

此言一出,苏阳腰里忽然**的,多出来点东西,一摸正是两块江湖豪杰牌和一块天下英雄牌。

把牌子递给胡苗二人,手镯提示送出三块英雄令牌,获得二十五点武侠之心,心里却有些不好意思,这两位在他们的世界里,也是主角命,天下无敌的主,却被自己三招两式打发了,无非是因为自己是个穿越者。这老话说的一点都不错,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仍,要怪只能怪天意啊。

不过自己出现,倒是免了他们两家家破人亡和两家几十年的仇恨,所以说世上之事,也得用一句老话,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说不准的。

其实今日最高兴的,还要属胡夫人,她抱了孩子走到苏阳跟前,笑道:“如今这架也打完了,孩子还未起名,你们三位大侠客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汉子,总不会连个孩子名都起不好吧?”

胡一刀一愣,摸着满脸的大胡子,嘿嘿笑道:“起,起,起,当然要起,只是这可为难我了。”

苗人凤微笑道:“我们这些人,满脑子尽是修炼武功,国仇家恨,起出来的名字未免有戾气,我看苏兄弟不像此间凡人,不知可有好的名字?”

按理说这孩子应该叫做胡斐,苏阳眼珠子转了转,下意识的朝左右瞅了几眼,神神秘秘的小声说了三个字。

苗人凤和胡一刀沉思片刻,同时赞道:“嗯,锦绣河山,松涛阵阵,好意境,好寓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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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名字起的有水平吧,不要乱联想哦

第二百七十五章 书生造反,十年不成

是夜,苏阳与胡一刀、苗人凤三人在客战之中抵足而谈,谈武论道,说道兴起处,便直接在房中交手演练。

放眼整个金庸世界,这胡家刀法和苗家的剑法招式上其实并不算绝顶精妙,最多也就算得上中规中矩,偶有妙笔罢了,连笑傲中的五岳剑法都未必及的上。

但天下武学的威力强大与否除了招式是否精妙,内功是否深厚,更有要看使用的诀窍,正所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往往一流的武功在二流的人物手中使出来却拖泥带水,毫无威力可言,而反过来,像萧峰之流即便用太祖长拳这种大路货也能和天下英雄一较短长,这除了功力深浅,就是窍门了。

三人谈了一夜,打了半夜,胡一刀和苗人凤与苏阳印证之间,都毫无保留的道出了多年来练武的诀窍和心得,胡一刀刀法窍诀,便在于“以主欺客,不如以客犯主”,言道‘嫩胜于老,迟胜于急’用刀之时,缠、滑、绞、擦、抽、截,强于展、抹、钩、剁、砍、劈,再辅以虚实相合,一套原本平平无奇的胡家刀法到了他手里,威力陡增何止数倍。

以功力而论,苗人凤要超出胡一刀一线,但苗人凤用剑,却不如胡一刀别出心裁,他严格守着剑法变化莫测,刚柔并济,出手狠辣的老规矩。

老规矩并不一定都是错规矩,至少是经过无数事实证明的。

彻夜长谈,苏阳武功虽然高出二人许多。但在刀剑的使用上也颇有收获,尤其是‘刀’,颇有些开了一扇门的感觉。

苏阳也不吝啬。传了两人几招梦十三剑,可惜二人功力火候不够,使出来无甚威力,但招式却勉强记下了,只要勤学苦练,将来未必不能有所小成,尤其是苗人凤。他练的苗家剑法走的是无情的路子,但梦十三剑却是多情之中透着冷酷,无情之中却又以多情为基。多练练对他没坏处,至少将来不会冷落了老婆。

一夜转瞬即逝,天色放亮,店小二送来热水毛巾。打着哈欠抬手就去敲门。

手刚碰到门。就听咔嚓一声,整扇门轰然倒塌下去,硬木的大门摔成了七八块。

店小二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朝房里看去,只见整间房里就和暴风经过般,桌床椅凳全部布满了刀剑劈砍的痕迹,没一样完整的。

苏阳和胡一刀苗人凤三人大笑而出。

站在客栈之外,苏阳打了个呼哨。就听一声长嘶,阵阵马蹄轻响。老酒已从远处跑来,苏阳抱拳道:“两位,我还有要事,不能久留,这便告辞了,他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江湖有再见之日。”

胡一刀和苗人凤相视对望一眼,似有话要说,还是胡一刀先开了口,道:“苏兄弟,既然都是自己人,我有话也就不憋着了,我和苗大哥两人也算行走江湖数十年,只是之前好像从未听说过你,而且这英雄令一向都是传说,也从未有人见过”

苏阳哈哈一笑:“我来的地方是在海外,名为侠客岛,这令牌也是我从岛上带来的,二位没听过不足为奇。”

忽悠完了胡苗二人,苏阳策马上路。

不过说道侠客岛,苏阳心中却是一动,这是侠客行副本里的地方,刚才随口胡说罢了,但这侠客行副本的确是个头疼的所在,以前读书的时候就觉得这地方武功不明不白的,有时候看吧,好像是整个金庸书里武功最高的所在,可从有些角度分析下,又觉得这里不过平平罢了。

石破天,龙木二岛主这三个人,给哪种类型的令牌比较合适?

不过现在有个参照物,那就是自己。

侠客岛,灵鹫宫,都是有武功石壁的地方啊,嘿嘿,这两个也不知道有没什么联系。

心中有事,再加上实在不认识路,就放任老酒随意的跑着,不知过了多久,一片喧嚣热闹扑面而来,抬头一看,已经到了一座大城之下,城墙高五六丈,城门上写着‘杭州城’三个大字。

城门下有两排大辫子兵丁对往来行人进行盘查,苏阳细细一看,这群兵个个精神饱满,领头的队长太阳还微微鼓起,显然是个练家子,一队人马倒是龙精虎猛的,和自己印象中清兵孱弱的形象大相径庭。

摸了摸头,既然要进城,披头散发的可不行,好在进武侠世界之后头发也够长了,随手找了条绳子扎成辫子就走到城门外。

(其实清朝不仅仅是要扎辫子,还要剃头,勿深究。)

城门口大概刚开不久,门口已经有一长溜的百姓等着出城进城,大概是因为杭州是大城的缘故,守门的清兵也不好明着盘剥,问清了每个人的来路去向,交代了几句官话便放行,城门边有个大箱子,若是商客,则朝箱子里投几个大钱,算是交税。

饶是盘缠不算严格,但城门外的人实在太多,每个人问几句小半个时辰就过去了,长长的队伍还没有疏散完一半,后面有又来人,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进城。

看了一阵,苏阳就觉得不太对头,若是杭州城每日进出都这般盘缠,光是进城出城就要花半天时间,别的什么事也别干了。

再说了,不要说封建时代,就是地球上的公务员也这么敬业的,大好的日头,买瓶酒在城墙下打个棚子,喝酒打屁晒太阳多快活,问这些不痛不痒的过场废话作甚。

苏阳牵着马,朝身边一个读书人笑了笑,道:“这位先生请了,敢问今日杭州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在下堂弟成亲,特意从远方敢来。照这个形势,只怕赶不上吃喜酒了。”

身边这书生长身玉立,长得也算眉清目秀。笑吟吟的一拱手道:“平日倒也没这么紧,只是听说当今乾隆皇上下江南,今日要来杭州,这不,御林军的大人们先行一步,戒严了杭州城,不到皇上从杭州离开啊。只怕每日都是这般盘查了。”

御林军是民间称呼,清朝御林军其实就是亲兵营,前锋营。骁骑营等等,难怪门口这群兵看上去个个精锐,按照归属统领,八成就是前锋营的了。

杭州。乾隆。几个关键词在脑子里一过,苏阳大概就已经判断出这个副本是哪里了。

“乾隆皇帝七下江南,钱花的海了去了。”苏阳随口笑道。

“七下?”书生摇了摇头,道:“哪有七下这么多,这才第五次就已经民不聊生,各地官员次次巴结奉承,连黄河发大水也顾不上救济了,各地官员甚至把黄河大水当成了一条捞钱捞功劳的路子。嘿嘿,盼不得黄河日日发大水呢。”

没想到这位书生还是个愤青。

“这也不能怪皇帝。紫禁城就那么点大,是个人住久了都难免无聊。”苏阳摇头道:“再说了,兄台只怕严重了吧,民不聊生也不至于,至于黄河发水,哪朝哪代没有,世上乌鸦一般黑,是个官他就想捞钱,不然当官作甚,好日子放着不过,去别人的闲心,还要提心吊胆哪天被皇帝砍了头,这不是脑壳坏了嘛。”

书生有些不悦,冷冷道:“这位兄台说话好生无礼,当官的都是十年寒窗,圣贤书难道白读了,按照兄台这说法,就算活着的时候捞够了钱,难道死后不怕留下骂名。嘿嘿,我看是满人入关至今,依旧不把汉人当人看,更监吏治**,贪官横行所致。”

这再说下去就是体质问题了,哪朝哪代一旦扯到体质问题,那就没法再说了,苏阳淡淡道:“你这话胆子可不小啊,往大了说,近乎叛逆了。”

书生仰着头,傲然道:“我本就是汉家子民,煌煌华夏三千年”

“得得得,别说了,到咱们了,您先请吧。”苏阳眼看到了城门口,也懒得再和他多说。

兄弟我这次来是发牌子的,不是跟着你们推翻满清,建立共和的,何况这群人还不是共和。

五千年封建史,苏阳就没见过一心一意为了黎民苍生造反的,说白了,无非就是抢了你的,变成我的,换一群人统治罢了,跟着倒霉送命的,还是小老百姓,没意思。

读书人一拂衣袖,先进了城,轮到苏阳,城门口的御林军也没多做为难,只是看苏阳腰上跨剑,微微皱了皱眉,吩咐在城中莫要惹事,最好把剑收在客栈中便放了行。

穿过城门洞,却看见那读书人没走,就站在城墙不远处,远远的等着自己。

书生也看见苏阳,迎上来道:“这位兄台,我看你身挎宝剑,也是练武之人,刚才听你说话之间,气度不凡,不像普通无知村汉,不知可否借一步细谈。”

也是练武之人?苏阳暗中摇头,这家伙说话都说不好,什么叫也是练武之人,这不等于告诉别人,他自己也不是读书人,而是练家子。

你一个练家子冒充成读书人的样子,在皇帝南巡之时混进杭州城,其中意思岂非不言自明?

苏阳打量了他几眼,淡淡道:“红花会的吧?余鱼同还是徐天宏?”

书生果然脸色一变,双眼微微眯起,寒声道:“你是何人?”

“我是谁你不用管,我问你,你们总舵主现在是不是陈家洛,带我去见他,我有件东西要交给他。”

所谓的人情牌,有的可以高打,有的可以低出。陈家洛武功大成之后,应该略超巅峰时期的胡一刀胡斐,至少也该是不相上下,但苏阳偏偏不想给他三等令牌,给一块四等的,还是看在他是书剑主角的面子上。

李寻欢若是在,他们两倒是可以交流交流把自己的女人送给别人的心得体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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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区一地的水表,你们不要乱联想嘛~~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

话说我下午真的收到了快递包裹!!!都是你们叫的~~

周末来加更一次吧~~

第二百七十六章 你是最弱的

书生更惊,低喝道:“你到底是谁?莫非朝廷的鹰爪孙!”

他说话的时候,右边肩膀微微耸动,苏阳冷笑,身子忽然朝前飘出一尺,如鬼魅般贴在书生面前,又闪电般抬手,按在他的右肩上。

那书生顿时觉得半边身子酥软无力,手便握不住东西,从袖管之中落下一物,当的一声砸在地上,金光灿灿的,原来是一支镀了金的笛子。

苏阳脚尖在地上一点,那笛子就像活物一般,居然自己跳了起来,落在苏阳手里。

苏阳把玩着金笛,笑道:“原来是余鱼同,你这笛子可要收好了,被人看见可是大麻烦。”一边说,一边把金笛重新揣进书生怀里。

这人正是红花会中排行第十四的金笛书生余鱼同,被苏阳按住右肩,余鱼同浑身发软,聚集起来的内力顿时冰消雪散,又眼睁睁的看着这人把笛子放进自己怀里,自己却像被一座大山压住,丝毫无法抵抗,而此人却面不改色举重若轻,混不费力。

他心中惊骇莫名,暗道今日算是彻底栽了,朝廷从哪网罗到这般闻所未闻的高手,此等武功,只怕于老当家都远远不及。

想到此处,余鱼同心中又是悲伤,又是警惕,悲伤的是朝廷有此人在,只怕红花会全会上下无人可敌,警惕的是陈当家的和一众弟兄恐怕尚且不知此人,就算自己死了,也要把消息传递出去。让一众兄弟早做准备。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一仰头道:“好好好,我算是栽了。你要杀便杀,何必惺惺作态!”

苏阳望了望远处的苏堤垂柳,摇头道:“我杀你作甚?如此大好风景,神仙所在,你不去勾搭小嫂子,也不去陪李沅芷,何必搀和这打打杀杀的浑水?”

余鱼同满脸通红。正要争辩些什么,苏阳不耐烦的摆摆手:“罢了罢了,废话休说。你们红花会和朝廷之间的事我不想管也懒得管,我找陈家洛却有急事,你快带我去见他。”

“你到底是谁?我红花会上下没一个软骨头,你不说清楚了。哼哼。杀我容易,休想逼我就范!”余鱼同倒是硬气。

“我来自侠客岛,给他送英雄令。”

既然有一次就有两次,也不知道武侠让自己发英雄令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反正通通推到侠客岛头上,将来有什么事也好做个回旋,侠客岛岛主武功高强,多几个黑锅也压不死他们。

“英雄令?”看余鱼同神情。也是知道英雄令的存在的。

“你还愣着作甚。”苏阳见远处有清兵来回巡逻,有一队人已经朝自己这边走来。不知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头,皱眉道:“你若疑心我是朝廷的人,把我带到陈家洛那里,岂不是正好可以一涌而上收拾了我?还不快走!”

余鱼同转念一想也是,这人武功再高,红花会众弟兄如今齐聚杭州城,二当家三当家和总舵主一起出手,不怕拿不下他,于是点头道:“好,你放开我,随我来。”

苏阳一笑,松开了手。

手刚离开他的肩膀,忽然余鱼同的肩膀又是一耸,袖子里打出三颗寒芒扑面而来。

苏阳早知道这家伙不会老老实实听话,也不在意,随手一招,指间夹住了三枚金针。

而余鱼同却已经飞身上了房顶,人影一闪就不知去向。

他倒是不傻,两人打斗已经引起周围附近巡逻的官兵注意,他再一飞身上房,官兵哪有不管的道理,顿时一阵呼喝朝苏阳围了过来,无论苏阳是不是朝廷的人,他都能借此脱身。

“年轻人还是太幼稚了啊。”苏阳笑了笑,手中已经多出一根金笛,这笛子是刚才接暗器的时候,顺手从余鱼同袖子里截下来的,这小子还茫然无知。

“红花会十四当家余鱼同在此,不要命的就过来吧。”

苏阳把笛子在手里转了个圈,跃起身来,敲破了两个清兵的头,借力也跟上了房。余鱼同自以为轻功不弱,可在苏阳眼里不过是小孩子的把戏,稍一发力,就远远的缀了上去。

两人在杭州城里翻房越巷,余鱼同穿过两条大街,又转进了一个小巷子,七拐八绕的走上一条偏僻的小路,不多时,周围便少了人烟,来到西湖孤山脚下,一座巨宅之前翻墙越了进去。

这倒是个湖光山色,风物佳胜的所在,苏阳这才想起好像红花会杭州分舵好像就是在一个姓马的大绸缎商的家里,这位马某某自幼好武,结交了红花会一位当家的,由他引入红花会。

望着眼前的大庄,苏阳也不知这位马大员外若是有一日,看着满门男女老幼抄斩,全家上下尽殁,好好的累世基业化成一团火海的时候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一旦掺杂了政治目的,武林好像也就不那么可爱了,善恶也不那么纯粹。

再说那个余鱼同,记得好像是喜欢他四哥文泰来的老婆骆冰,在文泰来被捕之后,这家伙终于控制不住,干了点不靠谱的事说了点不着边的话让整个场面更加尴尬,之后被骆冰痛骂一顿发了好人卡,自觉伤了兄弟情谊,自封了个什么“古往今来天下第一有情无义之人”,此后蒙面相助陈家洛救了文泰来,自己却被火烧毁了容。

按理说他现在应该是个蒙面人不和红花会等人照面才是,怎么会大咧咧的进了分舵?

好在这不是自己需要心的,既然是书剑副本,丢一块牌子给陈家洛然后闪人就是,其实张召重和白振、文泰来、无尘,包括陈家洛的两个师父也都勉强有资格,就是不知怎么见到他们。

余鱼同爱翻墙。苏阳可不愿,自己又不是贼,于是径直走到庄子前敲门。不多时大门吱呀一声开了,门口站着个老仆人,打量了苏阳两眼,疑惑道:“这位爷台找谁?”

“找你们马老板。”苏阳道。

老仆人抱歉道:“不巧的很,马老板出门去了,也不知何时回来,客人不知可方便留下名帖。改日再来。”

此时世间礼教森严,待客有待客的规矩,而这老仆人却始终只开了一个门缝。探出半个身子来和苏阳说话,本就是失礼之极,而他又有意无意的当着大门,遮掩之意明显。分明是不想让苏阳看见门后院内。

“陈当家的和红花会各位当家的也不在?”苏阳问。

老仆人果然脸色一变。皱眉道:“老头子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改日再来吧。”说完就闭上了门。

苏阳淡淡一笑,吸了口气,然后面朝关闭的大门走去。

老仆人正弓着腰朝院子里走,听到身后传来砰的一声,转头一瞧,只见大门上出现了一个人形的大洞,而刚才那个年轻人已经穿门而过。

“感情是江湖上的好朋友来拜山来着。哼哼,我看你是找错了地方!”老仆人还以为是有人前来挑战。呼喝了几声,顿时从后院冲出来十几条手持哨棒刀枪的精壮汉子,团团围住了苏阳。

“怎么就这么麻烦呢?”苏阳实在不想和这些人动手,叹了口气,把声音用内功逼出,朗声道:“陈总舵主可在,有人送英雄令来啦。”

也不见他怎么用力,声音却犹如闷雷阵阵传遍了整个庄子,那些家丁壮汉再不识货,听了这声喊也明白此人武功甚高,一时谁也不敢动手,只将苏阳团团围住了。

苏阳也不着急,背着手站在原地等候,不多时,又是一阵脚步从后面传来,听声音沉稳扎实,都是练家子。

这次来的只有三人,走在最前面的两人约莫四五十岁,一人做道士打扮,身后背一柄长剑,一只袖管却是空的,是个独臂人,另一人面容儒雅,三绺长须,看着要年轻些,也拎了柄剑。

余鱼同紧跟其后,见了苏阳,立刻道:“二哥,陆先生,正是此人!”

来人正是红花会二当家无尘道长和武当名宿绵里针陆菲青,都是当代顶尖的高手,这无尘就不必说了,陆菲青其后也当了武当掌门,掌中白龙剑,一手金针暗器、和大摔碑手都颇有火候。

苏阳还未说话,无尘只看了他一眼,就哈哈大笑道:“十四弟,你认错人了。”

余鱼同奇道:“我才和他见过不久,怎会认错。”

陆菲青拍了拍余鱼同,抚须笑道:“无尘道长说你认错了人,意思是说,你看错了这位公子,他绝不是满清的鹰爪。”

“若非满清走狗,他为何要说那些话,和我动手?”余鱼同道。

无尘笑道:“你可见过那个朝廷鹰爪不替发束辫的?”

原来苏阳一路走来,嫌这大辫子麻烦,已然松了,恢复了原样,这在无尘看来,何止不是清廷走狗,简直就是反清义士了,红花会虽然是有反清之意,但毕竟还没有明着扯旗造反,会中众人,除了像无尘这样的道士,只要有头发的个个还都是发辫及腰。这一点上看来,反而不如苏阳了。

苏阳从袖子里取出金笛抛向余鱼同,道:“我当然不是。”

余鱼同接过笛子看了几眼,奇怪道:“我这笛子不知何时遗失了,你在哪捡到的?”

无尘摇头道:“你这傻小子,人家取了你的兵器,手下留情未要你命,你却还恍然不知。”

余鱼同还要说什么,忽见笛子上有一排深深的指印,分明是被人用指头生生捏出来的,这才恍然大悟。

苏阳道:“你们总舵主呢,我有英雄令要送给他。”

无尘道:“英雄令总舵主自是当得,只不过他出门未归,公子若信得过我,不妨留我转交。”

苏阳摇摇头,这倒不是信得过信不过的问题,英雄令化作青光融入体内,不见本人,或者本人不愿意接受的话,自己也取不出来。

略微一沉吟,陈家洛目前可能的所在,无非也就那么几处,一一去找也不算难终能找到,而且这个世界里也没有能威胁到自己的存在,于是道:“既然不在,那还有一块英雄令,便请无尘道长收下吧。”

无尘笑道:“老道我也有?不知是哪一层次的?”他笑的颇为自信,看样子在他心目里,就算不是第一等的四块之一,也必然不会落出第二等的去。

若是仅仅以书剑剧情论,无尘想的当然不错,就算拿块绝世令牌,也勉勉强强当得,至少也是十块巅峰之一,可惜苏阳摇头道:“这个,您老这块,叫做天下英雄令,是第四级的令牌。”

无尘脸一沉:“那我们总舵主的呢?”

“和你一样。”苏阳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七章 皇帝、总舵主和神秘人士

场面有点冷,气氛很尴尬。

无尘道长这一辈子过的并不快活,爱情惨遭背叛出卖,事业上先有于万亭压了他一头,他做了几十年的副手,好不容易老于死了,又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个内定总舵主陈家洛抢个本该是他的总舵主职位。

原以为这位内定的官二代武二代富二代装.逼二代是个有位少年,能带着他们推翻满清,结果搞了半辈子反清复明,越反越回去了,清没反成,自己却反成了钦犯,偌大的红花会烟消云散,躲到回疆了此残生。

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他的武功剑法,七十二路追魂夺命剑江湖上几乎无人可及,一双连环迷踪腿,绑上了手都能把青旗帮一众好汉踹成残废,若论武功,当前红花会不做第二人想。

人人练武,所谓何来?却被苏阳发了一面最低等的牌子,这简直比余鱼同被发好人卡还要难以忍受,再加上听说连总舵主都只有四级令牌,无尘顿时大怒,沧浪一声拽出宝剑,嘿嘿冷笑三声。

“好好好,听十四说你武功出神入化,感情你虽不是朝廷鹰爪,却是来砸红花会场子的,老道士今日倒要领教领教了。”

这就是苏阳的麻烦所在,解释也解释不清楚,而无尘要是个娇滴滴的小娘们也就罢了,却是个老头子,总不能带着他走遍所有副本吧,况且要是人人都像他这样不服气,苏阳也没那闲工夫。

说到底。还得打,打服了为止。

“陆先生以为如何?”苏阳望了望陆菲青。

陆菲青也叹了口气,摇头道:“天下英雄无数这点不假。可若说道长只能领一块四等的牌子,莫说红花会,就连我这个局外人也觉得未免欺负人了。不知公子是哪一类的?”

陆菲青是个厚道人,言辞之中倒没有什么讥讽,只是认为苏阳过于托大了。

苏阳道:“第一二等的,只有十五块,以我的功夫。领一块二等的也要掂量掂量。罢了,打过再说。”

“好,请指教。”

无尘心中有火。指教两个字分明是反话,任谁都能听出来,他是要指教指教眼前这个狂妄的小子。

话音刚落,挺剑便刺。长剑嗤的一声。忽左忽右,分刺苏阳双肩,又像是直取面门,但若是高手,说不定便能看出稍一变化就可直达咽喉,实在令人防不胜防眼花缭乱,稍稍犹豫或者判断错误,便是个开膛破肚的下场。

而他脚下也是走坎宫。踏震位,按照五行八卦之势。灵动无比,身形配合上剑法,又快又奇,正是追魂夺命剑之中最精妙的大五鬼剑法。

仅这一剑,苏阳已看出无尘的剑法,还略在苗人凤之上,尤其他暴怒之下出剑,竟然没有丝毫的浮躁轻飘,绝对算的上老辣。

嗤的一声轻响,剑尖已经到了苏阳右胸。

原来这一剑既不是刺左右双肩,也不是刺面门咽喉,直到剑尖及身才显出真实目的来,而此时对方再要想招架就已经来不及了,反应慢的已然受伤,就算反应再快,也只能后退躲避,失了先机。

而无尘外号夺命追魂,剑法就在奇、快二字上,在他面前失了先机,之后必然是个步步落后,被动挨打的局面,很多人甚至连剑都拔不出来便败了。

陆菲青和余鱼同都是识货的,看出其中的妙处,大叫了一声:好剑。

当真是好剑,只不过要换一个剑字。

‘剑’字的音还没有完全吐出来,这两人的声音陡然变了,像是被割了喉似得,呃的一下。

苏阳右手二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胸口,铁钳般死死的夹住了无尘的长剑,剑尖就顶在苏阳的胸口衣服上,但无论无尘如何用力,都不得寸进。

学自陆小凤的灵犀一指现在是越发的熟练了,对于陆小凤而言,无物不可夹,苏阳虽然做不到这一点,但夹住武功比他低的人的兵器,倒是易如反掌,用来唬人是最好不过。

和无尘动手,一招取胜虽不难,但苏阳可没法保证他能活下来,若是又想胜他,又不能杀他,只怕要几招之后,到时候无尘即便落败,也未必会心甘情愿的受第四等令牌。

得把他们镇住。

的确镇住了,余鱼同和陆菲青见了鬼一般,张大嘴说不出话来,而无尘更是连剑都忘了往回拔,怔怔道:“你,你这是什么妖术?”

对于这个层次的武者来说,苏阳这一手,的确只有用妖术来解释了。

院子里的老仆人和周围的家丁壮汉们,更是连发生了什么都没看清,一个个傻乎乎的满头雾水,有个人还嘀咕的两句:“怎么还不打?”

苏阳抬手把剑尖推向一侧松开了两指,道:“得罪。”

无尘脸色一会红,一会白,就像练了乾坤大挪移似的变化了几番,然后甩手把长剑抛了出去。

“好武功,果然是闻所未闻,佩服!英雄令的主人,果然是不同凡响。”

“再领教道长的腿法。” 苏阳道。

无尘断臂,故而除了剑法之外,更是苦练出一套腿法,威力并不比追魂夺命剑弱,况且人腿和剑不同,能夹住剑,腿却是没法夹的。

无尘一摆手,道:“如今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公子一招破我剑法,再要破我腿法,也非难事,老道士这点伎俩就不拿出来献丑了。”又道:“既然总舵主没回来,公子不如屈尊在这里略留半日等候总舵主,我们总舵主年少有为,最爱交朋友,我看两位年纪相仿,说不定”

“我朋友不多,也不算少。我看就不必了,在下还有其他事,请无尘道长收下令牌吧。”

苏阳摆手打断了他。无尘和余鱼同最初的想法都一样,为红花会拉拢人才。

这本来也无可厚非,但每次有人为了某种目的拉拢自己的时候,苏阳就会不自觉的想到白玉京。

同样是所谓的‘朋友’,白玉京不可谓不缺人手,可他就算是遇到了要命的事,也不想把自己牵扯进去。一句话,找他喝酒行,帮他打架不行。

越是这样。自己反而越是愿意为了他豁出命。

萧峰也是如此,少室山上他独战天下,首先想的,并非是利用段誉大理王子的身份。请段正淳出面帮忙。也不想段誉参战,而是让段誉闪人,段誉坚持不肯,他又命随自己来的燕云十八骑保护段誉。

而有些人,却是拉着朋友一道干杀头的买卖,越是好朋友,越要把你拉上船。

苏阳不否认红花会的义气,也承认也许后者才是真正成大事的做法。但并不代表他喜欢这种人。

那些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我偏偏不喜欢。

清朝中期之后。整个江湖已经有点变味道,不那么纯了。

不料无尘却道:“我技不如人我认了,可这令牌万万不敢收。”

“为什么?”苏阳正要说比武之前不是说了好吗?可转念一想,好像并没说过输了就要接受这样的话,一时大意,被这老道士唬了一次。

无尘嘿嘿笑道:“红花会是天下第一大帮,我身为二当家,若是收了这四等令牌,岂非给红花会抹黑,况且总舵主都没有接受,我岂可先受?”

“那你要怎样?”

“除非总舵主也收了令牌,并且下令。”无尘这家伙是要把陈家洛也拖下水了。

陆菲青见场面有些尴尬,出来打圆场道:“公子不必介意,红花会群毫绝无不敬之意,只是全会上下,均要奉总舵主号令,无尘道长也是”

“告辞了。”苏阳挥手打断了他,转身就朝外走,留下无尘和陆菲青余鱼同等人面面相觑

离开了大庄,便是西湖孤山。

顺着山边一路走来,望湖山深处,但见竹木阴森,苍翠重叠,不雨而润,不烟而晕,山峰秀丽,挺拔云表,湖光山色甚是怡人,苏阳也有些难得的放松,有些羡慕令狐冲,能携美归隐西湖的梅庄。

等到自己活着归隐的那天,携的美只怕比令狐冲要多上数倍,可惜梅庄就算再大十倍,只怕也要被打的七零八落。

正想着,迎面走来两名身穿蓝布长袍的壮汉。

这时候西湖和地球上人满为患不同,尤其是孤山的这一侧,大多时间颇为清静,但偶有游人也不足为奇,可这条穿着打扮一模一样的壮汉,板着个脸在西湖边游览,那就有些古怪了。

再看他们的眼神,虽然目视前方,但隐隐有凶悍之气,让苏阳想到了地球上武警巡逻的样子。

和这两人擦肩而过,这两人看见苏阳不系发辫,都是微微一皱眉,却没有说什么。

又走了几里路,连续碰到两波这样的人。

看到这些人,苏阳已然清楚陈家洛现在在哪里。这些蓝衣人明显就是护卫一类的角色,分布在孤山周围,有些类似政要出行,便衣附近暗中维持秩序的味道。

如今这杭州城,最大的政要,当然是乾隆皇帝,要找陈家洛,先找到乾隆。

转头朝飞来峰方向走去,这峰高五十丈许,树生石上,枝叶光怪,石牙横竖错落,似断似坠,本无上峰的道路,苏阳运起轻功越过峰顶,又朝对面的三竺走去。

走出十余丈,便听有人说话,说的却是满语,一看又是两名蓝衣壮汉,这两人看到苏阳也是有些意外,面露惊奇之色。而再往前走,一路上山,蓝衣人也是越来越多,一路上足足遇到了四五十人。

看起来这路是走对了。

转过一个弯,远处便是观音庙,忽听山侧琴声朗朗,夹有长吟之声,随着细碎的山瀑声传过来。只听那人吟道:

“锦绣乾坤佳丽,御世立纲陈纪。四朝辑瑞征师济。盼皇畿,云开雉扇移。黎民引领鸾舆至,安睹村村扬酒旗。恬熙,御炉中叆叇瑞云霏。”

听到这词,苏阳微微一笑,乾隆皇帝一心想要治理好这个国家,超过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只可惜他能力性格上却达不到这种条件。

另外有个年轻些的声音说道:“高明,高明!词中安睹村村飏酒旗一句尤佳。倘若普天下每一处乡村中都有酒家,黎民百姓也就快活得很了。”

听到这句话,苏阳便知是陈家洛了。村村扬酒旗谈何容易,相比之下,倒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来的容易些,也符合历史规律些。

另外有个年轻些的声音说道:“奴才听老爷这首词,也心有所感。”

这个声音并非陈家洛的,但听起来中正柔圆,谄媚之中却不卑贱,还带着几分喜气,让人如沐春风般舒服,却不知是谁。

那个吟诗的中年声音道:“哦?你也有感触,不妨说来听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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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明天周六加更~~

第二百七十八章 认亲大会

除了陈家洛和乾隆皇帝之外,另一个声音苏阳可以断定自己之前并没有听过,但不知怎么的,偏偏又觉得有一种熟悉感。

莫名其妙的熟悉感,那种明明没有听过,但一听就觉得自己应该听过的感觉。

就听那个声音道:“主子爷这首词,文采斐然,气象堂皇这自不必说,更为难得的是,短短一首词间,便描绘出一副大清盛世图,上到朝廷纲纪,下至黎民万生,字字珠玑刻画入木三分,颇有清明上河图一画尽汴梁三千人物的风采。”

他顿了顿,又道:“可那清明上河图却有近二十尺长,用写实的手法个个雕琢刻画,只描述半城景物,难度并不算大,立意也平平尔,而主子爷的词只有四十九个字,却概括了天下之盛况,深的佛家一粒沙中藏世界的**精髓,兼之有宏观统御之气度。当然,这只是一层意思,在我等奴才听来,赞叹拜服盛世之余,却还有另两层感概。”

那中年人哈哈笑道:“没想到啊没想到,这首词中的意思,你竟能领悟的如此之深,你说还有两层感概,那是什么?”

之前的声音道:“这第一层,便是想到华夏数千年来的几大盛世,如西汉文景之治,唐代贞观之治,而至开元盛世,以及我大清的康乾盛世。可文景之治乃是无为之治,国君奉行老庄,百姓虽的安宁,国家却无甚作为。而贞观之治却有个杀兄囚父的污点,唯独我大清的康乾盛世,以圣祖雄才大略始。经先皇呕心沥血,至当今陛下,武有九大武功,集数千年文明经济与大成,始至巅峰。每每念至此处,奴才便心感激动,庆幸自己如何有这天大的运气。能生于当世,这是第一层。

至于那第二层的意思要深些,不怕陆公子笑话。小人也是个有功名在身的,听了我家主人的这首词,更觉得对我等读书人也好,对江湖人也罢。都是满含鞭策之情。身为大清子民,定当忠心报国,忠诚侍主,追随着当今圣天子,将咱大清盛世万年延续下去。这便是奴才的一点浅薄见识。”

听完这两通马屁,苏阳总算知道这人是谁了,大清朝两百七十多年历史,大小文武臣工无数。但能机灵应变,把马屁拍到如此出神入化。令人喜而不烦,甜而不腻,飘而不臭,阵阵马屁之中暗含浓浓犬马依恋报效忠心的,唯独和珅和大人一人尔。

他口中的陆公子,便是陈家洛了,陈家洛此时并不知这人就是乾隆,只当这人是哪个出门游山玩水的皇亲国戚或是钦差大臣什么的,于是化名陆嘉诚,而乾隆也给自己起了个假名字,叫东方耳。

乾隆皇帝听完之后,显得颇为开怀,呵呵笑道:“你也不怕陆公子叫见笑了,满口的马屁熏到人家雅士。不过嘛,你这前几层意思虽然有马屁之嫌,但最后那句话,倒是说的不错,凡我大清子民,定当为朝廷效力,于自身可封妻荫子,于天下万方黎民可得享太平安宁,陆公子,我见你谈吐不凡,谅必出身世家,不知尊大人现居何官?兄台有何功名?”

就听陈家洛道:“先严已不幸谢世。小弟碌碌庸才,功名利禄,与我无缘。”

乾隆又道:“聆兄谈吐,大才磐磐,难道是学政无目,以致兄台科场失利吗?”

陈家洛道:“那倒不是。”

乾隆道:“此间浙江巡抚,是弟至交,兄台明日移驾去见他一见,或有际遇,也未可知。”

陈家洛道:“兄台好意,至深感谢。只是小弟无意为官。”

乾隆道:“然则兄台就此终身埋没不成?”

陈家洛道:“与其残民以逞,不如曳尾于泥涂耳。”

这句话说的就有些过份了,别看文绉绉的,但比起余鱼同在城门口对苏阳说的那番话更重,意思是说:与其通过残害百姓使得自己的目的得逞,升官发财,不如拖着尾巴在泥地里爬,当个普通人。

读书人造反,十年不成,但说起骂人,那是言辞犀利,字字诛心,还一个脏字都不带的,这话岂不是说整个朝廷都是“残民以逞”之辈,我不屑与之同流合污了?

整个朝廷都是这样的人,皇帝老子还自称‘盛世’,那这皇帝岂非是大大的昏君,至少也是个大糊涂君。

接下来便没有声音在传来,两方都有些尴尬。

苏阳听到此处,从山石后拐出来,径直朝他们所在的凉亭走去。

说来也怪,一路之上的蓝衣侍卫们居然没有一个拦着自己的,陈家洛上山,皇帝的侍卫不敢拦,那是因为他和乾隆长得像,和校旱中乾隆的私生子福康安更是几乎一模一样,自己莫非也和他们长相接近??

凉亭之内,石桌上坐着一个缙绅打扮之人,年约四十来岁,形相清癯,气度高华,正是乾隆,他旁边站着两个壮汉,还有个枯瘦矮小的老者,也都身穿蓝布长衫。

一名青年书生模样的人和他相对而坐,眼角眉梢之间有三四分相似,这便是陈家洛了,他身后站着书童心研,也正是后来红花会的第十五当家。

但这些人都不在苏阳眼里!

真正让苏阳意外的是,乾隆身边垂首而立,满脸都是如春风般微笑的令一个年轻人。

他的笑容淡淡的,并不令人讨厌,反而一见就会很舒服,也不是想象中的那种谄媚,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真诚,看见他的笑,任何一个帝王都会绝对相信这个人是从内而外的臣服敬佩。

这个人好像天生就带着一种让人信任的气质,好像只要他站在那里。哪怕什么也不做,就会令人觉得放心安全。

单单从长相而论,此人更是面如冠玉。温文尔雅,但又不单板痴愚,称得上美男子,即便是乾隆和陈家洛也颇有不如他。

这位当然就是满清第一美男,第一贪官,第一能臣,和珅和大人。

最最令苏阳吃惊的是。这家伙居然长的和自己有四五分相像!

难怪一路之上也没有侍卫敢拦自己了,如今这位和大人好像就是领侍卫内大臣,是这些侍卫的顶头上司!这些人八成把自己当成和珅的弟弟和琳了。

这是一场认亲会啊!

乾隆和陈家洛见又有人来。都有些意外。尤其是乾隆,重重的瞪了身后的那名老者一眼,意思不言而喻,怎么又放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进来。

由此也可见乾隆对于和珅的恩宠。那老者叫白振。不过是侍卫中的头领而已,若是论失职,第一个该骂的,是那位领侍卫内大臣和珅而不是他。

和珅抬眼看了看苏阳,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意外的惊奇,不过转瞬即逝。

“打扰,刚才听几位在此高谈阔论,言辞之中都非凡人。忍不住前来一睹庐山真面目。”苏阳抱了抱拳,笑道。

“既然有缘。便请坐吧。”乾隆点了点头,眼光却落在苏阳的头发上,又看看苏阳腰上的剑,淡淡道:“看这位老兄的打扮,想必是江湖中人了。”

“天下即江湖,我等三人,岂非都是江湖中人?”苏阳道。

乾隆道:“这话似是而非,江湖风大浪急,朝不保夕,可但凡江湖之中,必有大船,上了船便可不在湖中,安坐船头,笑看风起云涌。”

“说不定风大浪急,掀翻了船,这也是有的。”陈家洛淡淡道。

乾隆不置可否,问苏阳:“那老兄可知道江湖之中有个叫红花会的帮派?”

红花会的总舵主就在他对面,他却来问苏阳,这位乾隆皇帝也不算太精明了。苏阳看似随意的瞟了一眼和珅,只见他的眼神却微微一动,落在了陈家洛的身上。

苏阳又看了看陈家洛,只见他微笑不语看着自己,于是点头道:“红花会乃是天下第一大帮,自然知道。”

乾隆道:“如此大帮,不能为朝廷所用,实在可惜。听说灾民抢了西征大军的军粮,这件事是红花会鼓动灾民,犯上作乱。”

陈家洛道:“灾民无衣无食,为民父母者不加怜恤,他们为求活命,铤而走险,红花会不忍见生灵涂炭,出手相助,也是情有可原。”

乾隆却道:“如此看来,这个所谓的第一大帮,也不过就是些以武乱法,见识短浅的草寇罢了?谅这种人也不足成为大患。”

陈家洛不动声色,问道:“兄台何所据而云然?”

乾隆道:“方今圣天子在位,朝政修明。当道只要派遣一二异才,红花会举手间就可剿灭。”

陈家洛道:“小弟不明朝政,如有荒唐之言,请勿见笑。据弟愚见,朝廷之中大都是酒囊饭袋之辈,未必能办甚么大事呢!”

此言一出,乾隆与他身旁的老者壮汉又各变色,唯独和珅面不改色,反而笑道:“公子既然无心仕途,浪迹江湖,又怎知朝廷官员都是酒囊饭袋呢?莫非一直暗中留心,若是这般的话,我倒是不知公子所为何来?难道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陈家洛反驳道:“这位先生说反了,恰恰正是因为我游历大江南北,所见所闻,莫不是如此,官僚贪墨**,不休德,不务政,心思放在钻营巴结上,终日只知以权压民,图谋获利,所以才无心仕途。”

和珅正要说什么,苏阳哈哈一笑,挥手打断了他们。

“既然出来游山玩水,何必谈这些不痛快的事,刚才说道酒囊饭袋,顿时觉得口中干燥,腹中饥饿,先生想必有好酒,为何不拿出来招待我等?”

乾隆问人问的习惯了,少被人问,听苏阳口气不甚恭敬,脸一沉,朝白振使了个颜色:“取酒来,请这位公子尝尝便是。”

他身后的老者白振应了声是,一挥手,便有人从远处送来两大坛子酒。

白振道:“咱是粗人,喝酒有喝酒的讲究,客随主便,公子既然要喝酒,那便得由着我的规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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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大人很萌的,不要黑他~~

第二百七十九章 约定

两个酒坛子都有一尺多高,大敞口宽肚子,算上里面的酒,只怕有十几斤重,白振嘿的一声,双臂伸直把酒坛子平举在掌心。

这一下倒是看出他臂力不弱,可也仅仅是不弱而已,而且苏阳有些莫名其妙,这家伙什么意思,难道要自己也举着酒坛子?

虽然这里的武学程度很低,可这种粗浅功夫用来打把式卖艺尚嫌不够,白振一代大内高手,却在皇帝面前卖弄,未免太过无聊了吧。

正想着,就看白振托着酒坛子底部的右手微微一震,啵的一声轻响,那只坛子上面的封泥扬起一阵烟雾,便碎成数块,落在坛子里。

原来他用内力隔着一坛子酒,震破了上面的泥封。

在武学衰落的清朝,招式重于内功,而能借着实物传递内功更是罕见,虽说白振这下有一半是借着酒坛子里的酒的波动,占了些便宜,但这份功夫也足够笑傲当世了。

“喝酒有喝酒的规矩,这位公子若是能照样子来上一手,这酒是便敬公子,若是不能,嘿嘿”

白振干笑两声:“西湖风大山险,公子若是不能,还是少喝点酒,免得醉了从山上摔下去,淹死在湖里。”

乾隆见了白振这一手,微微点头,含笑不语。

他自幼仰慕清圣祖康熙,受父亲雍正训诲,文才武略,在满清皇族中可说是一等一的人才。深慕当年太祖太宗东征西讨,攻城略地。都是身冒矢石,躬亲前敌。而乾隆登基以来,虽有几次所谓“大战”。可他身为九五,却已经不能像先辈般亲临战场,所以只能在宫中练武过瘾,因此对武功之道也算略微通晓,若是放在江湖上,大大小小的也能当个帮派的头目。

陈家洛眼中闪过一缕精光,颇有跃跃欲试之意。

唯独和珅依旧淡淡微笑。不言不语,即看不出得意,也没什么担心。城府颇深。

苏阳摇头道:“看来这位老先生并非酒道中人。”

白振冷笑道:“依我看,还是先喝上酒,再谈酒道不迟!”言下之意你连酒封都打不开,还在这里大言不惭的和我谈什么酒道。岂不是好笑?

苏阳接过了酒坛子。也依旧用手托着,伸直手臂,道:“这泥封落入酒里,难免让酒染了几分泥土味道,破坏了酒本身的清咧,更何况泥封在坛子上少则一二年,多则十数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摸过。又落了多少灰尘,落进坛子里。岂不肮脏?所以你那坛子酒怕是喝不得了,还是喝我这坛子吧。”

也不见苏阳运气发功,更没有像白振一样嘿嘿哈哈的,轻描淡写的说话之间,酒坛子口的泥封忽然跳了起来,在面前划过一道弧线,平平稳稳的落在桌上,正好落在乾隆和陈家洛之间的位置,泥封却还是完整的一块。

在场的人包括乾隆和珅在内,都懂武学,谁都看的一清二楚,苏阳这一下,比起白振简简单单的震碎泥封跌入酒坛子,不知高明多少。

白振脸色微微一白,就要说话,乾隆冷着脸打断了他,道:“让你取酒来,你却把酒给污了,罢了,你那坛子还是不要喝了。”

这么一说,就等于让白振认输了,乾隆大概也觉得没面子,脸色不太好看。

一直沉默不语的和珅忽然开口,笑眯眯的说:“老爷,既然这位公子说道喝酒,想必是此道高手,这个,奴才最近有些馋酒了,不知可否赏奴才和这位公子对饮几杯?”

乾隆扭头看了看和珅,忽然笑了,抚掌道:“不错,不错,我倒是忘了你是个酒坛子,刚才陆公子那酒囊饭袋,酒囊二字说的就是你,也罢,你这个酒囊,就陪着这位”乾隆顿了顿,用询问的眼神望着苏阳,说了半天,他还不知道苏阳姓甚名谁。

“苏阳。”

“哦,苏公子,就陪着这位苏公子饮上几倍便是,切莫醉酒失态啊。”

八旗子弟各个都是不服输的主,眼看着这里武功最高的白振比武不敌,和珅就另辟蹊径,想在酒量上找回场子。也为主子挽回脸面。

苏阳暗笑这位和大人倒真是应变之才,难怪乾隆喜欢他。

喝酒这种事,除了段誉那家伙可以把酒水从身体里逼出来,其他人都是靠着酒量身体硬拼,和武功高低没有太大关系,和珅这一招原本想的不错,他是官场达人,喝酒应酬不在话下,连老毛子来都是他陪酒,再加上这人侍卫出身,好像也身负武功,算得上满清一位巴图鲁。只怕就是天下第一武功高手在此,也未必喝的过他这个天下第一贪官。

可惜他遇上了苏阳,酒灵这个称号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和珅咳嗽了一声,立刻就有了蓝衣人上前听令,他在蓝衣人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什么,蓝衣人领命转身而去。

不多时就听远处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十几名大汉一人挑着两大坛酒从卸在了凉亭前,每个酒坛子都一般大小,比起之前白振取来的要小上一圈,不过二三十坛子酒加在一起,怕是有一百多斤。

要是一般人,看到这阵势就已经吓怂了。

和珅朝乾隆微微一礼,然后自顾自走去抱了个酒坛子,随手拍开泥封,也不多啰嗦,仰头便喝,咕咚咕咚喉头一阵耸动,片刻间就喝干了一坛子。

一坛子酒下肚,他脸不红,气不喘,笑眯眯的说:“苏公子,我就是个俗人,喝酒没那么多讲究,以前在军营里和弟兄们对饮,就是一人一坛,我喝多少,人家喝多少,好在我这人肚子大。也没喝醉过,公子请吧,这些酒够我们喝上半日的了。”

苏阳眯着眼打量了和珅半天。比划了个大拇指:“厉害!”

说厉害不是说他的酒量,而是他这份不要命拍马屁的心,要知道清朝的酒度数已经不算低了,再能喝酒的人,上百斤下去也是个死,他这是豁出命了。

人无论做什么,若是能连命都舍得豁出去。绝对能有所成就。

走上前去也抱了一坛仰头喝掉,入口微辣,一坛子下肚。连苏阳都有些酒意。

和珅也道了声佩服,又向皇帝告了个罪,转身到一块大石后面方便了方便,回来后再喝一坛。

苏阳也是如此。两人你一坛我一坛。喝的涨了就去大石后面一道回来接着喝,转眼五六坛子酒就下了肚。

一边的陈家洛看着兴起,忍不住的也加入了战局,不过这家伙只喝到第二坛一半,脸色就已经发白,第三坛酒封才揭开,他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苏阳和和珅越喝越多,当每个人喝到第五坛子的时候。和珅的脸色终于变了,额头冒汗。手都在微微发抖,而苏阳却依旧和最初一样,没什么变化。

和珅咬了咬牙,还要再喝,乾隆淡淡的开口了。

“你纵横酒场不败,今日总算遇到了敌手。你们两喝的倒是痛快,可这次就从家里带来了这十几坛子酒,喝光了我若是想喝,去哪里寻去,罢了,我看今日时候也不早了,便到此为止吧。”

乾拢旱完,也不顾别人,自己站了起来,就朝山下走去,和珅如蒙大赦,醉醺醺的嘀咕一句谢主隆恩,然后一头栽倒在地,还撞破了个酒坛子,立刻有蓝衣人扶着他跟上了乾隆。

转眼之间,山上凉亭之中便空空荡荡的,只剩下苏阳和陈家洛,还有书童心研。

陈家洛吐了一场,脸红扑扑的,道:“这位苏兄弟好武功,好酒量,不知师”

苏阳挥手打断了他:“别说那么多,我就是来找你的,陈总舵主!”

一听到陈总舵主四个字,陈家洛陡然警惕起来,酒意消了大半。

“你不用担心,我有一枚天下英雄令要送给你,还有你们红花会的无尘道长也有一枚,只是他不肯接,说非要你这个总舵主下令。”

“天下英雄令?”

陈家洛的反应和无尘几乎同出一辙,都觉得第四等太低。比起无尘,这位年轻的总舵主显得更加傲气,一脸的不服气。

说来说去,反正就是一个字:不能收,收了这四等令牌,就是辱没了师门和祖宗,给帮派抹了黑。

“难道一定要动手?”苏阳有些不耐烦了。

“正要领教!”陈家洛傲然道,双拳前后交错,摆出了一个奇怪的起手势。

“百花错拳?”

“正是!”

苏阳摇头道:“袁士宵是真正习遍百家拳术而成百花错拳,而你只是学了百花错拳而没有百家拳术作为根底,对普通高手,吓唬吓唬,打人家个出其不意还行。若论真实手段,你连张召重也不如,比之无尘更有差距,我看就不必动手了吧。”

陈家洛刚才见苏阳不动声色震飞泥封,又一眼看出自己拳法之中的弱点,心中更惊,他本就没有丁点取胜的把握,此刻正好借坡下驴,收了架子,道:“苏公子,你武功高强,若是能救出我们红花会四当家,奔雷手文泰来,我便收下这令牌,还劝无尘先生也收下,如何?”

“好,一言为定!一日之后,还在马家山庄,我把人和牌子带来。”

苏阳说完,忽然盯着陈家洛嘿嘿冷笑了两声。

“你笑什么?”陈家洛奇道。

“陈公子,做人做事,可一定要信守诺言哦。”

不等陈家洛说什么,苏阳人已经从山坡冲了下去。

此处山坡极为陡峭,乾隆等人是从小路盘山而下,而即便是身负武功的高手,顺着山坡直接下山,也需小心留意,一个大意就是摔得头破血流,筋断骨折的下场。

而苏阳如同一只大鸟,足尖在一颗树上轻轻一点,就已经越出十余丈,踏上第二颗树,如是往返,如在山林中飞行。

飘在半空,仰天长啸,整座山都回荡着他的声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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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两宗绑架案

营救文泰来,对于红花会而言有几个难点,第一是文泰来所关押的具体位置,第二是火手判官张召重一直在牢房外亲自看守文泰来,寸步不离,第三,若是调走张召重,那么文泰来被铁锁锁住,需要有一柄宝剑砍断铁锁,第四,就是关押文泰来处有大量的官兵。

前三点对于苏阳来说不算事,文泰来现在就在提督府里,张召重手中的凝碧剑是柄削铁如泥的宝剑,但血剑更甚一筹。

至于张召重的武功,那就更不必考虑,十个张召重一起上还差不多。

唯一可能发生的问题就在与提督府的官军,如今乾隆南巡至杭州,戒备森严,御林军也来了,自己再猛,在千军万马万箭齐发之下,也难保安全。但想来只要自己小心留意,未必不能躲过官军。

说干就干。

提督府离着西湖不远,稍一打听就知道其所在,远远看过去,提督府大门外站着两排御林军守卫,个个鹰视虎步,算得上当代强兵,府门前方的街道上,来往行人不绝,道路两边有几个做小买卖的,稍微留心便能发现这些人眼神闪烁,八成都是暗探。

转了个圈来到提督府后墙人少处,苏阳微一提气,施展开轻功就越进提督府。

眼前是一处大院子,忙闪身躲在一块假山石之后,朝院子里望去,就看满院子都是兵将,手执兵刃,严阵以待。仅仅这一个小院子里,就有不下三十人之多,有此判断。如今的提督府当真是铁桶江山了,便是有个数千人攻打也未必打的进来。

皇帝老子生怕自己是汉人的秘密被文泰来泄漏了,把文泰来看的比国宝还重。

此时红花会尚未动手救人,文泰来应该就关在提督府大牢里,施展开轻功越上房顶,稍一打量,就发现了大牢所在。猫着腰潜行。

去往大牢一路上也就百来丈,就遇到五处埋伏在房顶的暗哨,这些人还没发现苏阳。就已经被苏阳飘至身后,出重手一一震死,那些清廷的所谓高手,在苏阳面前和小绵羊也差不了多少。连叫都叫不了一声便了了账。

大牢其实是一个巨大的院子。院子已经不能用戒备森严来形容了,几乎就是人山人海,上百的清兵列队练。

伏在房顶,一股酒气冲天而起,低头朝下一看,两个人正从大牢里朝外面走,后面跟了一群太监,为首的一个是乾隆。后面的跟着的是和珅,这家伙脸色微红。不时的捂着嘴,酒气熏天的,不过倒是能走路了。

等到乾隆离开,苏阳从房顶上潜行到他们出来的那间房的位置,手掌轻轻一按,房顶上无声无息的出现个大洞,从洞里看过去,下面房间里有四个清兵把守,其中一面墙壁上有扇大铁门。

飘了进了房,还没落地,就是两道刀光一左一右从两侧分斩自己腰肋。

“谁!”有人喝问。

“自己人!”

苏阳在半空之中低声应了一句,同时长剑出鞘毙了两人,又是一掌把一个赶上来的亲兵打翻了,等到双脚踩地的时候,剑尖已经指住了最后一人的咽喉。

那人大怒,你小子不是说自己人嘛!

“钥匙!提督府守卫有人暗通红花会,和大人派我来提走钦犯!”苏阳说的和真的一样。

那清兵更迷惑了,他从没见过有叛贼能这么理直气壮的,既然这么理直气壮,难道这人真是和大人派来的?再看苏阳的容貌,果然和和珅有几分相似,先入为主的信了。

“张召重大人处我自会和他分说!”苏阳说。

连张大人就在里面守护这人都知道,看起来真的是上面派来的高手了,这清兵脑子一乱,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要交给苏阳。

就在拿出钥匙的一瞬间,这家伙忽然反应过来,手缩了回去:“不对,你是哪个营的,手令呢?”

砰的一声,小兵头上被砸了个大包,忽悠悠的晕倒在地。

苏阳捡起钥匙开了门,眼前是一条朝地下的台阶,两边点着火把,颇为阴森。

顺着石路走了不远,眼前陡然开阔,是一个大房间,房间的中央有一排手臂粗细的铁栅栏把房间隔成前后两侧,后面的一半房间里放着一张铁床,有个大汉躺在上面,手脚都用铁链子锁住了,前面的一半房间里,有一张桌子,桌子前坐了个四品武官,正在自斟自饮。

武官也听到了身后来人,回头一看是个不认识的,立刻拔出剑,警惕道:“你是谁?”

这武官正是火手判官张召重,书剑里的第一号武林大反派,这人出身武当,醉心功名权势,心肠也颇为歹毒,杀了自己的师兄,在临死关头,陆菲青跃入狼城救他,他却想反正是死,不如多拉一个陪葬的,抱住了陆菲青不放,幸亏红花会众人相救,陆菲青才抱住一条小命。

苏阳淡淡一笑:“我是来要你命的。”

张召重冷喝道:“大言不惭!来人啊!”

话还没说话,斗室之中忽然响起一声清越的龙吟,苏阳腰间血剑已经脱手而出,带起一道剑光,扑哧一声穿过张召重的胸膛,把他钉在了墙上。

一代大反派就此命丧西天。

苏阳从张召重的胸膛里拔出血剑的时候,有一种救世主的感觉,什么巨孽大魔,什么邪道高手,统统如同土鸡瓦狗,原剧情主角打生打死的,自己通通一巴掌拍死,土鸡瓦狗般不堪一击。

进入武侠世界这么久,直到现在才有了点真正主角的味道,被古龙世界里那群人欺负的太久了,现在到这个低阶副本来转转。心情大爽。

对,度假,这就是一场度假。

但是苏阳心里也清楚的很。就算是在地球上上班,领导给你放了个大假,最终的目的也是要更好的压榨你。大假之后紧跟着而来的,必然是无休止的加班。

且不说苏阳这边心中感概,笼子里的文泰来已经翻身下床,扑到了笼子跟前,贴着铁栅栏问:“这位义士。可是总舵主请来相助的,牢房的钥匙就在张召重身上,此处不可多留!”

苏阳也不说话。提起血剑对着铁笼上下各砍一记,就听一连串的叮当轻响,火花四溅之中,笼子上有七八根铁条被齐齐的切断落在地上。铁笼上开了一个大口子。

“好宝剑!”文泰来赞道。

苏阳又两剑剁断了他手上脚上的镣铐。拉着他就朝地牢外走,临走的时候,见张召重的凝碧剑落在地上,心念一动,顺手捡起来挂在自己腰间。

地牢并不深,片刻就回到了上面的房内,房间四门大开,而门外的院子里。已经密密麻麻的站着一排又一排的清兵,前排有刀盾兵。中间是长枪兵,弓箭手列于后方,把房间团团围了个水泄不通,四周的房顶上更是沾满了弓箭手。

清兵刀出鞘弓上弦,对准了房间里的苏阳和文泰来,只要两人稍有移动就是个万箭齐发的下场。

一股硫磺硝石的味道也扑鼻而来,房子四周和房顶都已经被洒满了易燃的枯草朽木。

文泰来见状,心中一沉,暗道今日绝无幸理,沉声道:“这位英雄,你武功绝伦,单独脱身还有三分把握,不要管我自去就是,今日大恩,文泰来永感与心,他日若是不死,必当报答。”

“不用将来了,我现在就有一事请你帮忙。”

文泰来一愣:“但说无妨。”

苏阳把英雄令的事说了,文泰来起初脸上也是闪过一丝不悦,觉得四等的低了,但也仅仅是一瞬间而已,他大笑道:“好好好,没想到我文泰来一个将死之人,侠客岛来人还能记得我,专程来此绝地送我英雄令,这份情我领了。”

青光一闪,一块四等的天下英雄令出现在苏阳手里,文泰来接过牌子,看也不看就随手放入怀里,看起来他也没指望能活着出去,这几等的牌子倒是无所谓了。

说罢,他闪身拦在苏阳身前,双拳一震,拳风呼呼作响,果然隐有风雷只声,只听他朗声道:“今日能见侠客岛英雄,文泰来死而无憾,你速速离去,我掩护你片刻!”

是条好汉#赫阳开始琢磨,怎么样才能在这么多人的包围里带走他,外面就算没有万箭,上百个箭手还是有的。

就在此时,门外的清兵起了一阵动,包围圈后排的清兵让开了一条路,几个清兵举着块足有一人高,三尺宽的青铜盾牌缓缓的从院外走来。

走到离苏阳几丈之外,盾牌和他之间还有三四层清兵包围隔着的距离上,盾牌便停住了,后盾牌后面探出半张脸来,原来是和珅。

“苏公子,兄弟我在此久候多时了。”和珅带了一个避雷针一样的铁头盔,摇头晃脑笑嘻嘻的说。

“藏头露尾,算什么好汉!”文泰来怒斥道。

和珅也不生气,依旧笑嘻嘻的说:“若是只有文先生,那在下自然不必如此谨慎,可是既然苏公子在嘛,那无论多么小心都不为过了。”他一边说,一边从盾牌后面闪了,身上居然批了一层厚厚的铁甲鳞片,浑身包裹的跟个铜人似得。

看盔甲制式,并非大清官军所穿,八成是这位和大人量身定制的。

看到这张熟悉的面孔,苏阳哈哈一笑,难怪自己下地牢救人这么短的时间,门口就已经被围住了,原来是这位和大人早有安排,看周围刀枪剑戟,兵阵鲜明的,看起来和珅也是个带兵的人才。

饶是如此,心里却生不起什么杀心,也不知道是不是电视剧看得多了,对这位所谓第一贪官的印象还不错。

对和珅印象不错,但文泰来同样要带走。

“这位想必就是和珅和大人了。”苏阳跨上前一步,拦在文泰来身前。免得他一激动暴起出手,或者哪个小兵手上发飘,一箭出来。导致整个局面被点燃,到时候可不太好办。

哪知道刚走了一步,外面的清兵哗啦一下刀枪前指,弓弦紧绷对准了苏阳,如临大敌。

和珅更是猛地缩回了盾牌后面,只露出了小半张脸头头顶上的避雷针,急声道:“苏公子切莫冲动。切莫冲动,皇上爱惜你的武功人才,绝无杀你之意思。在下正是和珅。腆举前锋营统领,领侍卫内大臣,咱们有话好说,何必动武。”

苏阳不由得好笑。估计是自己震飞酒坛泥封那一手武功带个白振的震动太大。再加之他为了避免皇帝责罚,一定又添油加醋的把自己的武功吹上了天,和珅才摆下如此大阵仗,小心翼翼的对付自己。

乾隆皇帝自诩天下英主,收各路豪杰为己用,这点苏阳倒是相信。

“和大人,那我就好好说,张召重被我杀了。文泰来我要带走。”苏阳的语气果然很和善,笑的比和珅还要灿烂。

盾牌后传来和珅为难的声音:“张召重杀了便杀了。这我就能做主,既往不咎,公子若是要走,下官绝对不拦,就当交个朋友,但文泰来却是皇上看重的要犯,万万走不得,苏公子在为难我了。”

“这是和大人在为难我啊。”苏阳沉思片刻,忽然哈哈一笑:“这样,我们彼此也不为难,我答应你件事,只要让我带走文泰来,我不杀你和皇帝就是,这样你在皇帝面前也好交差。”

“放肆!”和珅还没开口,盾牌后就有人先斥骂道。

“李大人莫要动怒,咱们只留下文泰来要紧。”和珅小声的劝了一句,听他的称呼,说话的这人,八成是杭州水陆提督李可秀。

“和大人,此人冥顽不化,言语悖逆猖狂到了极点,比起红花会更加可恶,若是放了他,传到皇上耳中,你我也要担着天大的干系!刺杀陛下?哼,你听他胡吹大气,陛边高手如云,三千虎贲,紫禁城内更是龙潭虎,就是神人也没有这般本事。”

不等和珅说话,李可秀又大声道:“那贼子听清了,此处有三百前锋营将士团团围住,上有硫磺硝石,下有火药,我提督府内外更有五千绿营勇士枕戈待旦,饶你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你若是识相的,放下兵器,自缚来降,归顺朝廷,皇上乃宽仁圣明之主,怜你学武不易,说不定还会赏你顶戴花翎,到时候萌妻荫子,岂非胜过在江湖中为寇?来人啊,我数三声,若是”

眼看这谈判就要崩了,苏阳摇了摇头,难怪李可秀做了一辈,还只是个提督,远不及和珅有眼光不说,霸气外露简直找死。

那边李可秀已经数到了二,苏阳忽然反手在文泰来肩膀一推,一股柔和的劲力通过手臂,文泰来身体一轻,软绵绵的朝后飘出了一丈多,正好落在地牢的入口,不会被弓箭所伤。

与此同时,院子了轰的一声闷响,靠房间近的十几个清兵只觉得地面微微一震,然后眼前一花,苏阳就不见了人影,而他原先所站的青砖地面上,却多了一对脚印。

苏阳猛地跃入清兵人群之中,翻掌拍飞了附近的几人,刀光闪过,周围十几柄钢刀扑面而来,苏阳哈哈一笑,径直从人群之中冲到了那块大盾牌之前,拦路之人纷纷被撞飞。

右掌掌纹转动,五指成爪,扑哧一下抓住了那面巨盾,同时左掌飞舞,和盾牌后几名大内高手连对七八掌,震飞了三四人。

右臂猛然发力,带起盾牌在头顶挥舞半圈,立刻清出了一片空当。

清兵军纪严明,临战退缩者斩,立刻又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堵上了苏阳回到房间的退路。

待到盾牌朝向冲出来的房间时候,苏阳再次变爪为掌,掌力吐出,盾牌嗡的一下,犹如一颗炮弹,撞进人群之中,清兵被盾牌撞击,个个筋断骨折,瘫软在地。

盾牌生生的再次撞开了一条路,摔在房里。

这一切发生在光火石之间,和珅和李可秀一个张大了嘴,一个瞪圆了眼。傻乎乎的站在原处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觉得身体被人抓住了,半边身子发麻。脚下却如腾云驾雾般飘了起来。

等到他们缓过神来,已经在屋子里,苏阳正笑眯眯的站在他们面前。

门外清兵见主将被擒,顿时一阵乱,朝房间围了上来,文泰来从地牢入口冲出来,举起盾牌。拦在门口,双方展开对峙。好在和珅和李可秀已落入苏阳手中,清兵虽然咋呼。却更不敢妄动。

苏阳拍了拍和珅的肩膀,笑道:“两位,看我功夫如何?能刺王杀驾否?”

和珅带着个十几斤重的避雷针头盔,头盔已经歪倒一边挡住脸。他两手乱挥。扶正了头盔才露出脸来,一脸的惊魂未定,李可秀也是脸色苍白,喘着粗气。

不过他倒是硬气,咬牙道:“你武功是强,今日落在你手中我无话可说,一死而已。但我大清八旗绿营数十万将士,猛将无数。你能一一杀的过来吗?”

“我杀他们干嘛?”苏阳摇头道:“满清气数尚不绝,军队也算勇猛。可你们的乾隆皇帝能随时把这几十万将士带在身边吗?就不怕哪天一觉醒来,没了脑袋?”

李可秀哼了一声,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和珅叹了口气,道:“苏公子的功夫,我算是服了,只是如此大事,不是我和李大人可以做主的,需得皇上说了才行。”

“皇帝呢?”

和珅苦笑道:“公子闹出了如此大的动静,只怕一时三刻就要传到皇上耳中,稍等吧,说不定皇上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到时候皇上若是真的应允了,还请公子也能信守偌言,莫要去皇宫大内搅扰。”

稍等也无妨,等乾隆来了,再捉了他就是。

和珅见暂时无事,眼珠子转了转,道:“左右也是等,苏公子酒量惊人,我叫人送些酒菜来,咱们接着喝如何?”

苏阳哈哈一笑:“我这人,越是喝的醉,武功越强。”

就在此时,院落外又起动,苏阳只当是皇帝来了,透过盾牌的缝隙朝外看去,就见一个蓝衣人,浑身是伤,冲进了院子,大喊道:“和大人李大人在哪!有十万火急军情禀告!”

“我在这,你进来吧。”和珅望了眼苏阳,苏阳点了点头,文泰来便稍微一侧身,盾牌让开一条缝隙。

那蓝衣人穿过人群,侧身进了房间,看到房间里的局面,先是愣了一愣。

和珅见了这人,神情巨变,惊道:“怎么是你,什么军情。”

那人跑到和珅跟前,贴着和珅的耳朵小声的说了几句什么,和珅顿时面如土色,脸上大汗淋漓。

李可秀奇道:“怎么,是兆慧大将军败了吗?”

和珅摇了摇头,一张还算英俊的脸如同苦瓜,道:“若是兆慧的事那就好了,这下可捅出天大的篓子了。”

“到底什么事!”李可秀到还是个干员,身处险境之下,也不忘了关心朝廷大事。

和珅偷瞄了一眼苏阳,跺脚道:“皇上被红花会的人绑架了!”

苏阳一愣,红花会下手很快啊,比原剧情里提前了好几天发动。

原剧情陈家洛大闹了提督府,请乾隆皇帝去西湖相会,这位自大的皇帝陛下居然真的去了,而且被个小婊.子给勾引的五迷三道的,第二天听说举办花魁选秀,又动了花思,由和珅陪着去给那个心上人捧场。

捧完场自然是春晓一度,这一度,就度到了红花会的手里,被囚禁在六和塔。

却不知现在乾隆皇帝是怎么被捉的。

不过要说这红花会也实在没什么出息,皇帝在手,狗屁的实质性结果都没有获得,反而暴露了红花会在杭州江南一带的实力,为将来红花会的覆灭打下了一个坚实的基础。

当真是书生造反,十年不成。

这事要放在快意恩仇的江湖人身上,一刀砍了皇帝再扯旗造反,就算最后败了,倒也轰轰烈烈;放在草寇身上,要他个千把万两银子的赎金,招兵买马;落在阴谋家政治家手里,好歹要挟乾隆留下点什么实质性的谈判结果。

无论是谁,只要脑子没有进水,都不会白白放人,空忙一场。

这位少年英雄,陈总舵主倒好,跟皇帝达成了一个毫无效力的反清复明的口头协议之后,居然就放他走了。

是个人才,是个奇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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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 陈兵斗嘴摆造型

和珅从听到这个消息开始,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已经满头大汉,他指挥着蓝衣人帮他卸了甲,就看见他一身内衣已经被汗湿了,也不知道是听到消息之后吓得,还是穿的盔甲太厚累的。

李可秀沉吟了片刻,对苏阳道:“既然皇上被绑了,自然不能来这里,你走吧,我让外面的官兵让路,文泰来断断不能带走。”

于和珅相比,李可秀显得镇定很多,但苏阳心里却一清二楚,这家伙大概以为‘皇帝被绑架’是和珅安排的一出戏,目的就是逼走自己,毕竟皇帝身边高手如云,还有大内侍卫暗中便衣保护,就算遇上大队人马,被围是可能的,若是被绑架了,那也太耸人听闻。

和珅却知道不是假的,皇帝到底是去了哪里之前告诉过他,实际上这个馊主意就是他出的。

他咬了咬牙,道:“苏公子,这件事我决定了,人你带走,我们不拦!”

“这怎可!”李可秀怒道。

和珅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板起脸寒声道:“李大人,我是领侍卫内大臣,皇上不在,行辕一切事宜我自有安排,你只管守好本分,听令就是!”

和珅平日里见谁都是笑嘻嘻的,但这一发火,威严十足,肃穆威武之中还有几分说不清的阴沉毒辣的味道,陡然摇身一变,从一个宠臣小丑,变成了一个手握生杀大全的国柱重臣,连李可秀这个正经的武官都下意识的退了一步。看样子是被镇住了。

大清官制,提督从一品,只比领侍卫内大臣低半级。可外官天然就比京官要低上一级,况且提督不过掌管全国一地之兵,领侍卫内大臣管着的却是京畿安危,从某种程度上说,手里捏着皇帝的小命,是皇帝绝对的心腹,便是总督之类的封疆大吏见着也得巴结讨好。其中高下顿分。

李可秀对于文泰来之事虽不甚了然,却模模糊糊的猜到此人并非一个红花会头目那么简单,他咬了咬牙。正正经经的用满清下属参见上级的礼仪,单膝跪地,道:“和大人,此人若是走了。皇上回来。只怕你我满门性命”

“放肆!本官面前,岂有你一个小小提督说话的份。”和珅挥手打断了他,对门外喝道:“前锋营,大内侍卫听令!全部退下,不得本官手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战,违者立斩。”

院子里清一色是他从北京带来的御林军,顿时齐齐的喊了一声。刷刷的跪了满院子,由几个统领带着。转眼就如潮水般退出了院子。

“大人!”李可秀红着脖子还要分辨。

“皇上不在行辕,本大臣代天行令,有王命旗牌在手,可罢你官职,取你项上人头!”

和珅的语气稍稍放缓,道:“不过看在你带兵多年,军事颇为熟悉的份上,如今正是用你之时,让你的人散开,集结绿营,随时准备出发,和我去营救皇上,日后我定向皇上陈述你今日护主救驾之功。”

眼看和珅连王命旗牌都搬出来,要动真格的了,李可秀这才响起眼前这位平日和自己喝酒聊天,终日笑脸的和大人到底是个什么角色,死在他手下的一二品大员,被他整落马的总督巡抚可不止一个两个,再多自己一个提督也算不了什么。

在将来死,和现在就死之间,根本不用权衡选择,李可秀只能领命,转身出了房间去安排了。

刚才要杀气腾腾的院子,片刻就变得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苏阳文泰来和和珅三人。

和珅见人走光了,叹了口气,去把房间的门窗给关上了。

“和大人好威风好霸气,恩威并用,三言两语就把个从一品的大员整治的服服帖帖,比我们这些江湖人杀威更重,佩服啊。”苏阳比了个大拇指。

和珅忽然转身,噗通一声跪在苏阳面前,连连磕头。

“你这干嘛?”苏阳已经猜到七八分,却明知故问。

“请苏兄看在我冒着杀头放你们走的份上,随我救皇上!”和珅拜服道。

其实不用他说,苏阳也准备去六和塔走上一遭,乾隆这家伙虽然不如秦皇汉武,好大喜功,文不成武不就,但仅仅从皇帝的职业来说,他当皇帝,绝对要比陈家洛当皇帝合适。

皇帝这种职业,不是说心地善良纯洁,公正义气就能当的。

其实就算不救,过两天皇帝也能回来,不过红花会傻,自己可不傻。

而且既然他有求于自己,架子是一定要摆足的。

“我怎么能救得了,红花会十四个当家的各有绝技,况且会中人多势众,我可帮不了。倒是你们两千御林,上万绿营,勇士虎贲无数,天兵一出,申罚必至,红花会那帮子草寇还不立刻土崩瓦解,跪地求饶。”

和珅苦道:“苏兄就不要拿我开玩笑了,皇上在他们手里,我们就是有百万大军也是无用啊。我已听白振说过,苏兄武功之高,当世绝不做第二人想,我也亲眼所见,此役正要靠苏兄相助。”

还不等苏阳说出下面的话,和珅忽然抬头站起来,朝苏阳挤了挤眼,小声道:“苏公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那什么比酒之谊,放人之情我知道屁用没有,说点实在的,你要什么?”

“你有什么?”苏阳笑着问。

和珅把苏阳拉到一边,一狠心,道:“这事不能让皇上知道,二品以下的红顶子,几个富庶省份的茶盐铁实缺,五百万以下的银子,这些兄弟我一句话就能办,若是要封爵,一个三等伯我也能为你想办法弄到手。”

文泰来早就竖着耳朵在一边听,听到此处。怒道: “苏兄弟,切莫听信他胡乱许诺,再者我等江湖儿女。怎可贪图鞑子的恩赏施舍!”

苏阳拍了拍和珅的肩膀,哈哈大笑:“和大人能伸能屈,审时度势,果然是一代豪杰,这个忙我帮了。钱嘛我也要,官我也要,爵位当然也要。”

“一言为定!”和珅大喜。而那边文泰来已然怒了,挥起重拳便朝和珅砸去。

“文四哥放心,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且稍作歇息。”

苏阳抬掌拦住了文泰来的拳头,掌心微微一陷,手腕翻转之间已经卸去了他拳上劲力,然后左掌在他脖子后一切。文泰来呃一下晕了过去

跟着和珅一起出了提督府。一路之上果然没有一个兵丁前来阻拦,却见提督府门前不断的跑过一队的清兵,有绿营的也有八旗御林,都朝西湖边的六和塔方向涌过去。

自从答应了和珅救人之后,他的称呼也变了,他今年有三十多岁,比苏阳还大些却称苏阳为“兄”,此时牵了两匹马来。道:“皇上就在六和塔塔顶,苏兄还请快些!”

“不必骑马。你闭上眼。”苏阳一把拎住和珅,一手扛着文泰来,施展开一泻千里的功夫,如风般朝六和塔奔去,路上兵丁见和珅穿了大官的服侍,也没有敢放箭了。

和珅果真闭上了眼,只觉得浑身轻飘飘,耳边风声呼啸,便知这是苏阳用轻功在带着他走,心中安定之余,却也暗暗吃惊,此人武功比想象之中的还要高,幸亏暂时是友非敌,如此看来,将来也要笼络住,不然他那日一个不高兴要杀皇上也不是难事,到时候皇上若是龙驭归天,别的不说,我这个领侍卫内大臣首先要倒大霉,何况这些年为了向皇帝表忠,得罪了不少地方大员,其中不乏皇子的家奴门人,若是换了个皇帝,我这小命能不能抱住都是两说,更别提荣华富贵了。

他想的倒是深远,甚至开始考虑忽悠乾隆下旨,封苏阳一个‘天降护国大神仙国师’之类的超品荣誉称号了。

想着想着,忽然停了下来,眼一睁,已到西湖六和塔下。

满清官军此时战力尚存,不像末期那般孱弱,苏阳到后不久,就有大群的绿营兵,前锋营从远处赶来,怕是有四五千人之多,箭在弦、刀出鞘,将六和塔围了个水泄不通,湖面上也有大小战船封湖,不许百姓靠近。

此时文泰来已然醒了,见苏阳和和珅站在一起,以为苏阳投靠了朝廷,立刻破口大骂。

他内功不弱,骂声中气十足,塔中立刻就有人听见,探了个头出来。

“吆喝,满清的官兵都到了啊,兄弟们,今天有的好打了。”那人大声笑道。

就看一道人影从六和塔最高层窗户里闪出来,人在半空,脚尖在塔沿上一点,身子陡然窜起三尺,抬手搭住了塔顶飞檐,猿猴般窜上了六和塔顶峰,脚踏塔尖,迎风而立,长衫被风吹的猎猎飘舞,一张脸潇洒英俊,正是红花会总舵主陈家洛。

“难怪小姑娘们看到他都走不动路,太会摆造型了!”苏阳望了望和珅,自己和他也算帅哥了,和陈家洛一比,顿时失色。

“苏兄,你投靠满清,与异族人为奴!不怕天下豪杰耻笑吗?”陈家洛迎风大义凌然道。

好一个满腔仁义,风度翩翩的美少年。

李可秀骑了匹马,从人群之中走出来,大声道:“红花会叛贼听清了,如今塔下有六千人马,任你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快快自缚请罪,或可免死。”

苏阳险些笑出来,李可秀这家伙怎么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话,围住自己的时候,也是什么插翅难飞,自缚请罪之类的,莫非大清有劝降培训班不成,都是一个老老师交出来的标准套路,也不会点新鲜的。

配合着他说话,塔下的官兵们齐齐的“嘿嘿嘿”三声,向前跨出三步,数千人步法颇为整齐,气势果然惊人。

塔中刚才说话的那人又露了个头,大笑道:“六千兵马何足惧哉,需知当今天下,我汉人何止万万,岂会怕了你这点异族!”他运了口气,放声大喊道:“红花会总舵主在此,弟兄们快来参见!”

与此同时,陈家洛取出一朵鲜艳的大红花,别在胸前,那朵红花有大海碗大小,以金丝和红绒绕成,花旁衬以绿叶,镶以宝石,在阳光照耀下灿烂生光。

那是红花会总舵主的标志,就如军队中的帅字旗一般。

远处的山岭之间顿时呼声如雷,无数旌旗招展,尘土漫天,也不知到底埋伏了多少红花会的人。

旗营和绿营兵丁本来排得整整齐齐,忽然大批兵丁从队伍中蜂涌而出,统兵官佐大声吆喝,竟自约束不住。那些兵丁奔到六和塔之前十几丈处才停下,双手交叉胸前,对着塔顶的陈家洛俯身弯腰,施行红花会中拜见总首领的大礼。

陈家洛举手还礼,那些兵丁行完礼后奔回队伍,后面队中又有兵丁奔出行礼,此去彼来,好一阵子才完。

原来红花会在江南势力大张,旗营和绿营兵丁有很多人被引入会,汉军旗和绿营中的汉人兵卒尤多。

唯独和珅从北京带来的前锋营骁骑营无人出列,但遇到这种突变,却也有些慌神,带队的军官也不得和珅指令,也不敢贸然弹压。

和珅见山野之中不知埋伏了多少人,而军队中有这许多人出来向陈家洛行礼,这一惊非同小可,若是动武,御林军各营虽然从北京卫驾而来,忠诚可恃,营中亦无红花会会众,自己可以指挥的动,但无论如何难必胜之算,皇帝又身在险地,自以善罢为上,只冷冷向李可秀说道:“你带的好兵!”

李可秀此时已经难以再安坐马上,连翻带滚的摔落在地,面如死灰。

之前那人在塔顶大笑道:“若是刀兵相见,我红花会虽不敢说稳胜劵,但几日之间只怕分不出胜负,到时候仗没打完,你们的主子说不定先饿死在塔里了。”

和珅面带恳求,望了一眼苏阳,见苏阳微微点头,他才大着胆子大声道:“那你要如何?”

那人回道:“我们是江湖人,自然按照江湖规矩,此塔一共十三层,每一层都有我们的人守着,你们要的人就在十三层上,朝廷若是有高手,可以连闯十三层,我们自然放人。”

和珅大声道:“好,但你们不可为难我家主人。”

塔上那人应了声好,便缩回了头,而一直在塔顶站着的陈家洛,也终于可以免受风吹日晒之苦,钻回了塔内。

苏阳望着六和塔,红花会以为自己投靠满清,但依旧敢于叫阵,只怕是又来了什么厉害的强援臂助。

井底之蛙。(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二章 红花会的老少爷们(上)

六和塔高十三层,按照红花会的说法,每一层都有他们的人把手,而红花会一共十四个当家的,即便算上请来的帮手,平均算起来一层也就一两个人。

功大莫过于救驾,这是个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和珅手下的大内侍卫瞬间沸腾了,以白振为首,判官笔高手范中恩、暗器名家龙骏、大剑客褚圆等十余人纷纷出列,跪了一排,向和珅请战。

倒不是他们有把握连闯十三关毙敌救驾,但是这些人心里明镜一般,朝廷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时候他们这些朝廷花了大价钱养着的武林高手若是不出面,事后无论皇帝死活都不会有他们的好日子过,况且红花会虽号称有十四当家,但其中几人不过泛泛之辈尔,能打下个三四层来,即便败了,事后也有个交代。

正如农家养狗,有盗贼来了狗要是连叫都不叫一声,那事后八成要给扒了皮吃肉,要是叫了,哪怕这家主人给偷个精光,这也不关狗的事,还是条好狗。

“要不要他们先冲一冲,你节省些体力?”和珅问苏阳。

“不必!”苏阳依旧一手扛起文泰来,一手握着和珅手腕,笑道:“和大人,兄弟送你个天大的功劳如何?”

和珅一愣,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整个人已经飘了起来,耳边风声呼啸,两边景物飞一般的后退,再落地的时候,已经到了六和塔的第一层。

第一层占地最大。足有几十丈方圆,就是几十人在里面厮杀也足够了。进门之后,苏阳一脚踹上了门。从门后落了闸,将塔内和塔外隔绝开来。

和珅暗道一声苦也,这下一个闹不好,自己恐怕真要为皇帝老子尽忠了。

偌大的**塔第一层里,有二十多个红花会的头目,手持刀枪站在周围,通往第二层的入口处。站了个十几岁的孩子,正是心研。

“原来来的是苏公子!心研有礼了。”心研鞠了一躬道。

苏阳微微皱眉,不悦道:“你家总舵主也太心狠了吧。怎么怕你个孩子来?”

心研看了看苏阳肩膀上的文泰来和身边站着的和珅,摇头笑道:“公子误会了,我家少爷交代,若来的是苏公子。那这第一层就是迎客。并不打斗。”

他一挥手,周围的二十几名红花会小头领齐刷刷的拦在苏阳面前,结成了阵势。

迎客倒是迎客,只不过是用刀阵迎。

苏阳见心研眼神,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双臂一震,文泰来和和珅,一个昏迷的。一个正在饱受惊吓的,就平平的朝心研飞去。

心研迎着文泰来的方向跃起。双手拖住文泰来,平平稳稳的落在地上,道了声谢。

和珅就没这种待遇了,噗通一下摔了个狗啃泥,还没等爬起来,就有两个红花会小头目用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公子请了,心研告辞!”心研抱着文泰来转身朝楼上走,后面挟持了和珅的小头目也用刀押着和珅跟了上去。

心研才一离开,拦在苏阳面前的红花会刀手就散开,重新站在第一层四周守卫,第一层算过了。

顺着楼梯朝上走到了第二层,拦在第三层入口的,是个熟人。

余鱼同。

余鱼同见是苏阳,脸色微微有些尴尬,将金笛在手中打了个转,抱拳道:“上次见面,未能全力一战,甚是遗憾,小弟也知道并非苏兄对手,但总舵主托付,不敢有失,还请”

他正滔滔不绝的说着场面话,忽然之间眼前一花,劲风扑面而来。

等到看清楚的时候,苏阳却还站在原地,好像什么都没有做过,但手中却多了把笛子,正是自己赖以成名的金笛。

余鱼同剩下的话立刻就卡在了嗓子眼里,一个字也出不来了。两次见面,都是一招未出,兵器就莫名其妙的被苏阳夺了去,自己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甚至连对方是怎么出手的都看不清。

想到此处,余鱼同心中又悲又羞,恨不得一头钻进地缝力量。

他用宽大的衣袖掩住了脸,一句话也不说了,赶瘟神似得朝三层的入口挥了挥手。

苏阳朝第三层走去,随手把笛子抛在地上,自言自语道:“打架讲究个稳准狠,扯那么多没用的干嘛。”

守第三层中是个俏生生的少妇,却是文泰来的妻子,鸳鸯刀骆冰。

“怎么,女将也派出来了?”苏阳笑道。

骆冰一摆双刀,英姿飒爽,而她脸上却笑吟吟的,道:“你错啦,我是来谢你的。不管怎么说,你救了我丈夫,我向你动手,岂非是恩将仇报,不识好歹了。”

“文泰来是条汉子,我救他也是心甘情愿,不需谢。”苏阳道。

骆冰笑道:“那是你们男人之间的事,可他是我丈夫,你需不需,我都是要谢的。可是我又是红花会的当家的,不能不听总舵主号令,这倒是为难了。”

“无妨无妨,只当是江湖切磋。”苏阳倒是挺喜欢她的直爽性子,暗想不必让她太难堪了,自己直接冲上第四层就是。

骆冰却像看穿了苏阳的心思,一闪身挡在通往第四层的楼梯前,摇摇头:“不行,存心有天知,若是假动手,就算总舵主不怪,我知你知天知地知,我也问心有愧。”

她叹了口气,闪过一丝决绝,道:“思来想去,恩义难以两全,只有一条路了,我退出江湖,不守这一关,算报你的恩!”

她说完,双手一扬,手中一对鸳鸯刀嗖的飞出,哆哆两声钉在地板上,摇晃不已。

“从此江湖之中。再没有鸳鸯刀骆冰这号人物!”她冲苏阳一报拳,毫不犹豫转身上了第四层。

望着地上的两柄短刀,苏阳暗中赞叹。江湖之中,奇女子何其多。

接下来的第四层、第五层、第六层,守关的分别是红花会的三个大力士,“铜头鳄鱼”蒋四根、“石敢当”章进、“铁塔”杨成协,这三人都有千斤巨力,号称红花会三大金钢。

不过这三人在苏阳面前,却是一招未出就已经落败。对付这三人,苏阳几乎是全力以赴,这倒不是有多看重他们。而是他们手中的兵器都是重兵器,打起来三五个汇合,说不定就把这六和塔就拆了,苏阳可不想没死在敌人的手里。反而被六和塔活埋了。

第七层守关的是一男一女。男的正是刚才在塔上露头喊话的,红花会七当家,武诸葛徐天宏,另一个小姑娘,做新妇模样打扮,看样子就是徐天宏新娶的老婆,铁胆庄周仲英的独女周琦。

徐天宏一见苏阳,就大笑抱拳道:“好英雄。好汉子,这才多久。一炷香不到就连闯我红花会六关,尤其是前面几关上来的兄弟姐们,都对苏公子的武艺佩服的很,称赞不绝,苏公子果然是武林奇人。”

这位武诸葛一向以机智著称,苏阳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淡淡的应了句:“客气了。”

“这真不是客气。”徐天宏有些苦恼的样子,又道:“我几位兄弟路过我这一层,都说以小弟我的武功,决计不是苏公子的对手,就是三个我一起上也不行,况且连无尘道长也败在公子手下,虽说红花会内均兄弟,可是论江湖辈分,无尘道长可是我的长辈了”

苏阳嘴角挂起一丝笑,已经明白了这位武诸葛要说什么,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周琦。

周琦被苏阳扫了一眼,脸蛋刷一下通红,重重的锤了徐天宏一拳,怒道:“你这人就是婆婆妈妈,说这么多劳什子作甚,绕来绕去的,不就是想二打一嘛!”

她骂完徐天宏,大咧咧的对苏阳道:“喂,我跟你说,你武功很好,我们夫妻单打独斗都不如你,所以要一起上,你可别说我们耍赖。”

周琦这小妮子倒是意思,苏阳哈哈大笑:“梁山泊里就有夫妻档的好汉,韩世忠还有个不让须眉的梁红玉,夫妻二人齐上阵也不算赖皮,动手吧。”

“着家伙,小心了!”周琦说打就打,提醒一句之后扬手就是一颗铁莲子朝苏阳右腿射来,那边徐天宏眼珠子一转,提着单刀拦住了苏阳的退路。

苏阳大叫一声‘好漂亮的暗器’,假意躲闪,却飞快的在铁链子上一拨一弹,那铁链子就偏了方向,当得一下打在徐天宏的单刀上,把单刀打了洞。

周琦和徐天宏都是一愣,再看苏阳已经窜上了第八层。

周琦重重一跺脚,怒道:“都是你,非要抄人家后路,这下好了吧,被他逃了,你要是挡住楼梯,他怎么上的去!”

“是是是,都怪我不好。”徐天宏也不生气,把铁链子从墙角捡回来塞到周琦腰上的袋子里,陪着笑脸道:“去了就去了吧,不过你这暗器是越发的厉害了,连刀都能打出一个洞,这功夫火候,直追我岳父老泰山!”

被徐天宏一哄,周琦脸上的不悦顿时消失不见,昂着小脸得意道:“那当然了!还用你说,连那姓苏的赞我暗器打得好。”

**两层守关的是鬼见愁石双英和西川双侠黑无常常赫志、白无常常伯志,又遇到一次二打一,西川双侠的武功不弱,在红花会中排名第四第五,都擅长黑沙掌,和苏阳比掌之下,三招五式也就败下阵来。

流年掌可不是黑沙掌可比的,换杨过的黯然**掌还差不多。

第十层守关的是千手如来赵半山,温州王氏太极拳掌门弟子,不但精擅太极拳,听外号就是知道是个暗器高手。

赵半山五十多岁,身材圆圆滚滚,两撇山羊胡子,见人三分笑,不像武林人士倒像个富家翁,他朝苏阳呵呵乐道:“你一路打到我这里,几乎没有一招之敌。这一关本该我和无尘老哥哥两人共守的,可无尘老哥哥曾经败在你手。无颜见你,就留下我一个人顶缸了。依着我看啊,我不是你对手。本不必再打。”

他又道:“不过难得遇到你这样的高手,要是就放过了,我老头子实在心痒难耐,你看,我们不比拳脚,不碰兵器,切磋切磋暗器如何?无论输赢。我都不拦你上去。”

暗器是武功的一种,但相对于其它武功,暗器更加讲究技巧。剑法再神奇,内功再如何高深,并不代表暗器能使得好,姜还是老的辣。赵半山这个提议。扬长避短,倒是把苏阳微微难住了。

“怎么比?对攻吗?”苏阳问。

赵半山笑道:“当然不是对攻,你内功太高,抛出来的暗器就算我看见也躲不掉,老头子我还想多活两年呢,你看这里”

他指着塔里一侧墙壁,墙壁前有一张桌子,桌上摆了一对各种各样的暗器。有金镖,袖箭。铁梭之类的几十个之多,桌子后面有个大大的烛台,烛台上分三排点了大概三十支蜡烛。

苏阳意外道:“打蜡烛?”

六和塔的面积逐层缩小,到了第十层已经和普通房间差不了多少,就算站在和烛台最远距离也不过三丈,这个距离上打灭蜡烛似乎也不算什么高手。

赵半山点头道:“正是打蜡烛,你我各取五枚暗器,看看谁打灭的蜡烛最多。”

五枚暗器,个个中靶,也不过打灭五支蜡烛,苏阳眼珠子一转,已经胸有成竹,道:“我暗器功夫不行,还是赵三当家的先请,我在一边学学再动手。”

赵半山也不客气,就在桌上随手抓了一把,摊开手递到苏阳面前,只见他手里的是两颗铁珠,两支袖箭,还有枚金钱镖,加在一起正好五个。

他走到塔中最拐角,和烛台最远的一面墙,背贴墙壁,喝道:“献丑了!”

也不见他有什么大动作,两肩微微耸动了几下,几道黑光就脱手而出,分成前后嗖嗖直奔烛台飞去,袖箭速度最快,率先打灭了两根蜡烛,钉在蜡烛后的墙壁上。

两颗铁珠子走的是弧线,在空中一左一右各划出一个半圆,也击灭了两只蜡烛,然后撞上了钉在墙上的袖箭尾翼。

袖箭有三寸来长,一撞之下把铁珠反弹了回去,居然又撞上了两根蜡烛,两根蜡烛摔在地上顿时也灭了。

而最后的那枚金钱镖角度更是刁钻,斜斜的飞向烛台,和反弹回来的一颗铁珠擦了一擦,嗖的一下改变了方向,几乎是横着从烛台上扫过,顿时扫灭了两支蜡烛,又撞翻了一根才落在地上。

这么一算,五枚暗器,一共打灭了九根蜡烛。

最后一枚暗器落地,赵半山长长的吁了口气,笑呵呵的说:“好险好险,老头子有七八年没有玩这种的花活了,总算没失手。这也是为了红花会的面子,才不得不出此下计,倒是让苏公子见笑了。”

他话中的意思苏阳明白,暗器虽然以技巧为重,但归根结底也是用来杀伤敌人的武器,他刚才那几手,漂亮是漂亮,但实战之中,每一颗暗器上附着的力量都不够,未免华而不实,徒耗心力。

如果真的和人生死相博,他这五枚暗器就算都打中了对方,也未必能要对方的命,但对方只要有一枚暗器夹带着内劲命中他的要害,就能至他死命。

“虽说是花活,赵当家的这手功夫,精妙之处,却也罕见。我却是做不到的。”苏阳抱拳笑道。

“呵呵,呵呵,惭愧,惭愧。”赵半山摆摆手,朝楼梯的方向一比:“既然事先有约,公子就请上楼吧。”

苏阳摇头道:“不急不急,我还没发暗器呢。”

赵半山一愣:“你也要打?”

“当然,比试比试,当然要双方都出手才算比试。”苏阳道:“我虽没有赵当家的神技,但好在有点蛮力。”

“蛮力?”赵半山一脸的好奇,他看了看苏阳又瞅瞅桌子,忽然笑道:“公子也不许赖皮,你要是把整张桌子当成暗器砸过去,烛台还没有桌子大,当然获胜。”

苏阳笑而不答。走到桌前,捡着最沉重的铁珠取了五枚,站回原地。自信满满。

赵半山一脸茫然,心道原本以为能为红花会多多少少扳回一点面子,难道我看走了眼,这年轻人一法通万法通,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暗器高手?

苏阳深深的吸了口气,甚至还从腰上取下酒葫芦喝了一大口酒,右手握住一枚铁珠。眯着眼睛瞄前的烛台,浑身功力聚于右手,低喝一声。猛然出手!

嗡!房间里划过一声几乎有些震耳的风声,铁珠像颗炮弹似得朝烛台飞去。

声势骇人!但准头差的也不少,铁珠贴着烛台半尺开外撞上了墙壁,碰的一下把青砖墙壁砸了个透明的洞。飞出墙外。不知到哪去了。

赵半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提着的心却终于放了下来,感情这位苏公子功力高的吓人,对于暗器却根本一窍不通。

不多时,就听到塔外传来几声喝骂,说什么红花会的叛逆有种的就出来决一死战,偷偷摸摸的捡石头砸人算哪门子说法。

赵半山忍住笑,道:“公子还是上楼去吧。再打几下,清兵就要说红花会都是群孩子打架喽。”

苏阳没搭理他。又是一颗铁珠子抛了出去,这次依旧没打中,不过和上一次相比,和烛台的距离近了些,只有三寸之遥。

赵半山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敛去,他看的清楚,苏阳根本不是在打蜡烛,而是在打烛台的支架。

烛台的支架是铁打的,一般暗器根本不可能打断,而且整个烛台有上百斤重,就算是赵半山自己用铁珠子击中支架,最多不过让烛台微微一晃,更不可能让插在上面的蜡烛熄灭。

但苏阳可不一样,那一颗铁珠打出去的力量,让赵半山看着都觉得脊梁冒冷汗,这哪还是出自人的手,只怕火枪也不过如此了吧,而铁珠比起火枪枪子可是大了十倍,这要是真的打中了支架,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第三根铁珠嗖的一声,贴着支架的边划过,依旧在墙上打了个洞,塔外的骂声更大了,好像又有倒霉蛋被砸破了头。

赵半山开始有些后悔,刚才太过托大了,若是能留两枚暗器在手里,现在可能挡一挡苏阳的铁珠,就算挡不住,好歹也能撞偏了他的准头,现在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只盼老天保佑红花会,千万别让他打中烛台,最好多砸破几个清兵的头。

世上不如意事十之**,第四枚铁珠出手,就听‘邦’一声巨响,铁珠子重重的撞上了烛台的支架,砸出一团火花,支架顿时断了,烛台缓缓的朝一侧倾斜着,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轰隆,整个烛台终于轰然倒塌,上面剩下的二十来支蜡烛灭了一大半。

赵半山觉得今天要把一辈子的气都叹完了:“一力降十会,老头子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公子大才,佩服佩服!”

“老爷子,赶紧灭火吧。”苏阳哈哈一笑,冲上了第十一层。

六和塔一共十三层,就算最后一层给乾隆居住,前面也该有十二层有人把守,按照红花会的当家的数量来算,这第十层就是三当家,而二当家又不愿意出面,那第十一层当然就是大当家总舵主陈家洛才对。

可是眼前,却是一对老夫妻,两人一高一矮,一个秃头,一个白发。他们身后一字排开,有四条半人高的大黑狗拖着舌头,眼神凶悍,发出呜呜的低吼,一看就不是普通农家用来护院的那种土狗,而是常在山林之中和野兽搏斗的猎犬。

也是烈犬。

看到这两人,苏阳恍然大悟,难怪陈家洛这小子胆子上长毛,明知道自己要来还敢叫阵,原来是这两位到了。

秃头老男人叫陈正德,老妇正是雪雕关明梅,是陈正德的妻子,江湖上人称秃鹫雪雕,合称天山双鹰,书剑之中有几个顶尖的高手,除了陈家洛的师父,天池怪侠袁士霄之外,就算这对夫妻了,都是上一辈的前辈高手。

天山双鹰见了苏阳,脸一沉,满脸的不友善。

但无论如何这两人毕竟年长许多,苏阳呵呵一笑,先开口道:“原来是双鹰到了。”

陈正德板着脸,冷哼道:“朝廷鹰犬,人人得而诛之,你凭着会几手三脚猫的功夫,侥幸走到这里,休要得意,哼哼,这便是你的死地。”

关明梅寒声道:“你和这种人废什么话,杀了便是!”

她一挥手,松开了四条黑狗的绳子,四条黑狗如同四道黑光,朝苏阳扑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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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令牌归属

四条猎犬飞一般的冲过来,转眼便到了苏阳身前,居然前后交替,结成了一个简单的阵势,训练有素。

再训练有素的狗也是狗,四声脆响几乎练成一声,然后就看见地上躺了四条死狗。

关明梅尖叫:“找死!”十指如钩,扑上来对着苏阳的脸就抓。

苏阳微微皱眉,反手一把抓祝糊的手掌,劲力发动,就听咔嚓一声脆响,明梅的一只右手顿时被折断。

这女人倒是硬气,手腕断裂竟然连哼都不哼一声,长裙忽然一动,一记裙里脚直奔苏阳而来。

抓脸、踢阴,又泼辣又狠毒,历史长河数千年,武侠女子无数,这两招可谓集之大成,把女人打架的精髓发挥了十成十。

苏阳同样抬脚,后发先至,重重的踹在明梅小腿上,这一下他已经动了真火,脚上运七八分功力,把关明梅小腿直接踹断成两截,关明梅整个人站立不稳,一头栽倒在地板上。

陈正德大吼一声,使出三分剑术,刷刷刷便是三剑刺来。

他来三剑,苏阳只去一剑,这一剑就足够了,当的一声陈正德掌中宝剑从塔的窗户里飞出,也不知会砸到哪个倒霉蛋。

一招之中就被人击飞兵器,他老婆子更是连一招都没过就断手断脚晕倒在地,这种耻辱陈正德自从学艺以来还是第一次受到,他气的秃头都红了。喘着粗气,两只眼睛犹如铜铃,瞪着苏阳。

苏阳自从进塔以来一直是笑嘻嘻的。至今第一次板起了脸,寒声道:“要不是看在你们说过几句人话的份上,今天我毙了你们,快走,莫要再让我看见!”

这两人火爆脾气,是一对欢喜冤家,这样的人。平时看起来还算挺可爱的,但被他们欺负的人可不会这么觉得。

比如苏阳,要不是武功实在太高。今天就已经不明不白的做了狗粮了,就算侥幸不死,至少也是个毁容裂蛋的下场。

和当年嵩山派的那个二代弟子一样,要是真裂了蛋。苏阳非得去连葵花宝典然后把整个江湖都屠了不可。

关明梅扶着陈正德爬起来。一只脚站着,半边身子靠在陈正德身上,谁也没有料到的事,她爬起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啪的甩了陈正德一巴掌。

“你打我作甚!”陈正德又怒又是不解。

“他武功高,大不了被他打死就是了,你怎的站这里站着,不敢动手!”明梅骂道。

“对对对。大不了被他打死,没什么了不起的!” 陈正德脸一红。握紧了拳头又要开打。

说实话苏阳不想杀他们两,并不是因为他们两是霍青桐的师父, 而是因为他们的确说过一句人话。

霍青桐和陈家洛之间暧昧玩的正起劲,陈家洛却和香香公主好上了,霍青桐伤心哭泣,关明梅看见了,破口大骂陈家洛这人喜新弃旧,霍青桐的妹妹香香公主又丝毫没有没姊妹之情,两人都该杀了。陈正德也大为赞同。

凭着这句话,对这两人的印象还不错。

见他们又要动手,苏阳哼了一声,退后一步,然后开始吸气。

这一口气如同长鲸吸水,足足吸了有小半盏茶的时间才停了下来。

苏阳放声长啸。

却说守在塔外的清兵围了半日,除了几个人被从天而降的铁珠子砸破了头,大多闲着无事,颇感无聊,忽然之间就听一声响彻天际的巨大啸声,好像滚雷一般炸起,在场数千人每个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起初还有人以为是钱塘海啸,可是钱塘距离此处有十几里,况且此时并非钱塘潮来之时,怎么会有如此啸声。

再仔细一听,这声音并非从钱塘方向传来,而是出自六和塔!

明代王阳明军中练气,半夜长啸,整个军营连绵十余里,数万将士被惊醒,都听的一清二楚,众人皆知六和塔中此时高手齐聚,心中暗惊,原来天下真有这般神话人物的武林高手。

再听那声音,浑然不似常人,铿锵激昂,居然有几分龙吟虎啸之声。

此时世人大半迷信,犹为信奉祥瑞之物,听到这声音,不少人甚至朝六和塔的方向跪了下来,就算是大内的一些高手,也暗想,这啸声分明是龙吟,难不成天意归属,居然是在塔中某位高手?

说道塔中的高手,他们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那位苏阳。

这一声长啸足足又过了小半盏茶才停下来,六和塔外已经跪了一片。

塔内第十一层上,天山双鹰面色苍白,双双瘫软在地,根本提不起一丝动武的念头来了。

苏阳淡淡道:“你们看我的功夫,若要荣华富贵,可须投靠朝廷?”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了,任凭谁有了这等武功,刺王杀驾如同反掌观纹,想要富贵,天下当养之,何必与人为奴?

关明梅扯着陈正德的衣角,颓然道:“罢了,这天下武林,已经没有我们说话的地方了,你我回山等着死吧。”

“管好你们的女徒弟,少根那些不三不四,没有担当的家伙来往。”苏阳留下一句话,也不管这两人能否听懂,就朝第十二层走去。

第十二层里,坐着陈家洛。

陈家洛见苏阳到来,从椅子站起来,也不动手,忽然长身一躬到底。

“你干嘛?”苏阳问。

“苏大侠武功之高,闻所未闻,胜过我无数,在下心服口服!”

陈家洛还是躬身姿势,道:“以阁下的武功,自然不必投靠朝廷,之前红花会误会阁下了,特此请罪。”

“还有呢?”

苏阳很清楚。这些有着知识分子背景的武林人士,无论说什么,都一定有更深层次的目的。绝不会为了请罪而请罪。

连称呼都变了,苏大侠?哼哼,这可是不敢当啊,当大侠的可没什么好下场,要是不帮你反清复明只怕就不配当这个大侠了吧?

所以说这些人没意思的狠。

果然,陈家洛继续道:“苏大侠救了文四哥,我红花会上下感激不尽。是我红花会的大恩人。可天下万万汉人,受满人欺压,心中无不渴望兴复汉室江山。苏大侠身负绝世神功,如能登高一呼,为天下领袖,响应者必然云集。到时候建立万世不易的功业。岂不流芳百世?”

“天下汉人人人心中渴望复兴汉室江山?”苏阳冷笑道:“未必吧,你看看外面的绿营,他们也都是汉人,好像并不是你说的那样嘛。再者乾隆皇帝不也是汉人,我看他就没什么反清复明的念头。”

陈家洛大惊:“这,这你都知道了?”

苏阳不耐烦的挥挥手:“废话少说,去让无尘收下牌子,你的那块我改主意了。不太想给你。”

陈家洛忙道:“我兄毕竟当了多年满人皇帝,未必愿意反清也是常理。我这就让无尘道长收下令牌。若是苏大侠愿意反清,我非但不要令牌,更愿意让出红花会总舵主一职!”

“皇帝和和珅呢?”苏阳问。

“就在楼上,无尘道长看着他们。”

两人上了楼,果然见乾隆皇帝坐在第十三层靠窗的位置,一脸的阴郁,和珅站在他身边,小声的劝慰着什么。

他们的对面有个老道闭目而坐,正是无尘。

这三人明明都知道苏阳来了,却都不吱声,唯独和珅朝苏阳点了点头,暗中笑了笑。

“都别装模作样了。”苏阳把拖过一张太师椅,大咧咧的坐在几人中间,道:“你们是九五之尊,是江湖上顶尖的高手,是不是都觉得自己特了不起,好像天下就要按照你们的意愿走,所有人不听你们的,便是不忠不孝,便是不仁不义?”

他们都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却分明就是如此。

那边陈家洛伏在无尘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什么,无尘叹了口气点点头,苏阳手中一硬,多了块四等的牌子。

英雄令之中,第四等的天下英豪令。

“天下英豪,嘿嘿,英豪。”

苏阳把牌子在手里晃荡着,望着牌子,自言自语道:“一面是好大喜功,自以为是,把一个好好的天下整治的越来越不像样子,一面是不识时务,不知进退,非要把万兆生灵拖进血火才罢休,我实在不知道,你们英在何处,又豪在哪里,便是这第四等的牌子,给你们我也觉得多了。”

乾隆低喝一声放肆,和珅赶紧跪在他面前,请罪道:“万般不是,都是奴才的不是,万岁爷切莫动火,如今大敌环伺,若是伤了龙体,有个好歹,您让奴才可怎么办。”

明明是他前来护架,说出来的话,却好像是乾隆在保护他,果然乾隆听了之后,脸上表情柔和了许多,哼哼唧唧的喝了口茶没再说话。

“万岁仁厚,体恤奴才!”和珅趁着站起来的机会,朝苏阳眨了眨眼睛,示意莫要和这位爷一般见识。

“和珅你过来。”苏阳朝和珅勾了勾手指头。

和珅虽不知苏阳要去过去干嘛,但心中却明镜一般,此刻塔中真正做主的是苏阳,哪敢不听话,向乾隆告了声罪,走到苏阳跟前,小声道:“作甚?”

“不做甚,你能察言观色的那一套也就罢了,但临危不乱、处事得当、果敢勇决,也算个人物了,我送你个牌子。”

苏阳居然把天下英豪令抛给了和珅。

和珅哪里敢接,连忙回头去请示乾隆,乾隆倒是一贯的自我感觉良好,挥手道:“什么英雄令朕不知,但你好歹也是大内侍卫出身,我大清的巴图鲁,有什么当不得的,收下便是。”

既然是苏阳的意思,皇帝又有旨意,不要说是英雄令,就是块狗屎和珅也乐呵呵的收了。

塔上红花会众人面面相觑。

谁也没想到,这象征着千年武林荣誉的英雄令,没有给少年英雄,没有给一代大侠,也没有落到塔外一种高手手里,最后却偏偏被和珅这个最多只能算粗通拳脚的天下第一大贪官得了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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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缘分?

牌子已经送完,接下来还有些事要处置。

“在座的都不是外人。”

苏阳转眼间就从大魔头变成了和蔼可亲的贴心人,笑眯眯的说:“皇上你是汉人的事,大家既然都知道了,您总得给个说法吧?”

乾隆脸色变幻几番,却始终沉默不语。

陈家洛上前牵住了他的手,好言相劝道:“哥哥,你本是汉家血脉,汉人的锦绣江山沦入胡虏之手,你却去做了胡虏的头脑,率领鞑子来欺压咱们黄帝子孙。这岂不是不忠不孝,大逆不道吗?”

乾隆无言可对,昂然道:“我今天反正已落入你们的手里,你要杀便杀,何必多言。”

陈家洛温言道:“咱们曾经约定,以后互不加害,言犹在耳,我岂能背誓?就是苏大侠也从来没有加害你的意思,何况现下知道你是我的,兄弟相会,亲近还来不及,哪有相害之理?”

乾隆道:“那么你要我怎样?要逼我退位么?”

陈家洛摇头道:“不,你仍然做你的皇帝,然而并非不忠不孝的皇帝,而是一位仁孝英明的开国之主。”

乾隆道:“开国之主?你要我把满人赶出关外?”

陈家洛道:“不错,你一样做皇帝,与其认贼作父,为后世唾骂,何不奋发鹰扬,建立万代不易之基?”

乾隆本是好大喜功之人,听了这几句话。不由怦然心动。苏阳却暗自摇头,这陈家洛真是个造反狂人,逮祝涵就劝谁造反。

陈家洛鉴貌辨色。知道自己说词已经见效,继续道:“你现今做皇帝,不过是承袭祖宗余荫,有甚么希奇?你看看这人。”

乾隆走到窗边,顺着他手指向下望去,见一个农夫在远处田边挥锄耕作。陈家洛道:“要是这人生在雍亲王府中,而你生在农家。那么他就是皇帝,你却须得在田间锄地了。”

乾隆一向自以为天纵神武,非常人可比。此刻细细体会陈家洛的话,不由得怅然若失。

陈家洛又道:“大丈夫生在世间,百年之期,倏忽而过。如不建功立业。转眼与草木同朽,历来帝皇,如汉高祖、唐太宗、明太祖,那才是真英雄真豪杰。元人如成吉思汗,清人如太祖努尔哈赤、太宗皇太极,也算得一代雄主。如汉献帝、明崇祯这种人,纵使不是亡国之君,因人碌碌。又何足道哉?”

乾隆脸色不断变化,其实他知道自己是汉人后。不消别人劝说,心中就不止一次的想过此事,一旦改天换地大功得成,他立刻便能成为和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一般的万世圣君,甚至更有过之。

但每每再往下深想,涉及的具体实施之时,便觉得各方根本无从下手,此时满清已经入关百年,根深蒂固,权力交错盘结,各地的统兵大员,多时满人,即便是绿营统领如同李可秀之流,也是尽忠报效朝廷,何况上有太后,关外有八旗铁帽子王的十数万铁骑,只要稍有异动,便是一场天下大战。

再者满清入关百年来,科举风更加盛行,天下士子,倒有大半已经转了心思,把一腔效忠心意投向了大清朝廷,并不是像陈家洛等人所想的汉人人人想着复国。

对于穷人来说,谁让他能吃饱饭,他就拥戴谁,对于读书人而言,谁给他出路仕途,他就效忠谁,在建国之初,或许有部分死忠,但百年一过,满清如今比起前朝末代,更加鼎盛,死忠已经越来越少。

武人或许略有不同,但此时天下,已经少有纯粹的武人。

乾隆继承帝位多年,于满清实力一清二楚,这场大战的结果心中有数,满清获胜那是一定的,但获胜之后,也难免元气大伤,到时候中原大地又不知要有多少年的战火绵延,生灵涂炭。

他犹豫片刻,重重的叹了口气,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不成,朕当了十几年的皇帝,知道大清的底子,你这般想法成不了,就算是朕领头也不行,最后非但不能流芳百世,反而要尸横遍野,遗臭万年。”

不等陈家洛再劝,他又指着远处刚才陈家洛用来劝他的那个农民,道:“你看那人,百年之前天下大乱,他可有能耕种之地?可能果腹之食?全家朝不保夕,无论官军、乱军还是流寇一来,他全家便成猪狗一般,不是被抓夫,就是被碾碎当成军粮。”

他拍着陈家洛的肩膀:“而现在呢,他至少有一块地可以种,有口饭可以吃,若是运气不算太差,说不定还能讨个粗手粗脚的媳妇,生两个混蛋儿子,你说,是造反来的好,还是不造反的好?”

陈家洛微微皱眉,总觉得这位皇帝大哥哪里说的不对,可是又一时无从反驳。

乾隆叹道:“皇考在时,最是亲民,时常到田地里去看农夫耕作,朕自幼仰慕圣祖康熙爷建立的丰功伟业,是以一直都不明皇考此举意图,甚至有些微微腹诽,帝王当以天下为盘,着眼大局,何必去看一人一地?”

他望着窗外摇了摇头,自嘲道:“直到这两日被你们囚在此处,不时的劝我反清,朕气闷之余,时时朝窗外眺望,这才渐渐有所感悟。”

他转过身,双手负在身后,面朝塔中的众人,一字一句道:“朕驭极以来,却有好大喜功,荼蘼国帑之举,对于吏治也少有整顿,天下看上去一副繁荣,但其实已现败像。可无论如何,朕是这天下之主,断断见不得朕这亿兆子民,再陷入明末血火兵乱之中,反清一事,休要再提。”

“说得好!”苏阳起身鼓掌,一步步朝乾隆逼近过去。寒声道:“但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和珅嗖的一下拦在乾隆身前,大义凌然道:“你先杀了我!”眼睛却朝苏阳一通乱挤,嘴里用口型说着什么。

苏阳仔细一看。原来他比划的口型是:五百万银子,二品顶戴,三等伯爵之类的,还有些看不出来,想必也是高官厚禄。

瞪了他一眼,对乾隆道:“我的武功到了什么程度,你应该也略知一二。除非你身边能时刻跟着三千铁甲,否则你一觉醒来,头颅说不定就不见了。”

“三千铁甲也是无用。他们可不会飞。”

乾隆皇帝从塔上窗口见过苏阳的轻功,知道就是有兵也拦不祝蝴,于是难得幽默了一次。

“那你坚持不肯反清?真的连死都不怕?”

苏阳说话之时,已经一点点的拔出了血剑。剑气森然。杀意十足。

陈家洛忙上前阻拦,却被苏阳一脚踹了个跟头,鼻血直流。

乾隆深深的吸了口气,推开和珅,走到苏阳面前,苦笑道:“朕一向以为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皇帝,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变色,可如今真到了生死关头。才知道,原来朕也是怕的。人哪里有不怕死的呢?”

“那你同意反清喽?”苏阳问。

乾隆仰天大笑:“即便怕死,朕也是皇帝,是天子!前朝崇祯帝乃是末世之君,亡国之君,尚且知道与国家共存亡,朕若是答应了你,岂非连崇祯都不如了!你要杀朕,和珅是朕的臣子,尚且舍命相护,而如今你要乱我华夏中原,害我亿兆子民,朕是他们的君父,自然也要用命护着他们!只是皇帝有皇帝的尊严,请你留朕个全尸。”

他说完之后,干脆胸膛一挺,送到苏阳剑尖,闭目等死。

“不能啊!”和珅急的满头大汉,就要伸手去抓苏阳的剑,陈家洛和无尘也从两侧攻来。

啊啊几声叫唤,和珅摔了个大跟头,无尘被弹到了墙上,陈家洛的拳头被苏阳牢牢的握住了。

血剑却已然收回鞘中。

等到乾隆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见苏阳脸上杀气渐渐散去,他拍了拍乾隆的肩膀:“不错,还有点皇帝的样子,就凭这,我不杀你。”。

也没见苏阳怎么用力,乾隆却一坐到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满头的大汉,吓得不轻。

苏阳握着陈家洛的拳头笑道:“这样,我看你们双方,一方定要造反,一方定然要镇压,我来给说和说和,如何?”

陈家洛面色铁青,挣扎了几次都不得脱,乾隆穿着粗气,挥挥手:“只要不造反,什么都好说,朕这条命也不想随随便便的就送了,朕这就下旨,永不加赋,再免了天下一年的钱粮,你看如何?”

和珅脸色一白,却没敢说话,他如今兼着户部尚书的差事,乾隆花钱本就大手大脚,国库里已经剩余不多,这下皇帝老子一开心免了税,老百姓是开心了,但国库里没了进项,他这个总管度支的户部尚书可要头大如斗。

苏阳挥了挥手:“这是小事。”冲着陈家洛笑吟吟的说:“陈公子,我看你这人,读书不错,做官嘛说不定还行,就算不行,有个皇帝哥哥罩着,也一定能行,但武林就不要再混了,好不好?”

陈家洛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忽然之间从手腕处传来一股暖洋洋的内力,顺着自己的胳膊涌向身体,所过之处,自己的功力立刻如同春阳见雪,冰消雪融。

他大惊失色,连忙运气十二分的功力抵抗,可在那股内力之前,他的那点功力简直就是螳臂当车,瞬间就被冲的七零八落。

就听一阵噼噼作响,陈家洛已经软绵绵的躺在了地上。

陈家洛音带哭声,勉强抬起一条手臂,悲道:“你,你废了我的武功!”

“做人纯粹点的好,做官就做官,练武就练武,不要混为一谈嘛,你没了武功,以后想必可以一心一意的当官了。身子不用担心,静养半月,就能如常人。”

其实苏阳心里也有小九九,你如今没了武功,恐怕就不太好去祸害香香公主和霍青桐了吧。

天下美男无数,人家也是见过世面的。

不过要是陈家洛没有武功。还能把这两个女人勾搭到手,这也算是他本事,那苏阳管不着了。

两个小妞。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你们自求多福吧。

陈家洛苦着脸,乾隆却哈哈大笑,道:“你没了武功,正好入朝当官,你不是觉得吏治**嘛,朕就把都察院交给你。朝廷一体官员,你皆可参奏。”

他抬头看着苏阳,笑道:“苏先生想必也是这个意思吧?”

“我的意思要稍稍深一些。”

苏阳道:“不是都察院。而是建立监察院,权力要更大,连你都能参,并且红花会要并入监察院。作为监察院的直属武力。而且你要立下祖训,大清在一日,监察院便在一日,独立于六部,单独存在,具体的章程,红花会内部自己拟定。”

乾隆微微皱眉,都察院是御史机构。一帮子文人罢了,但一旦这个什么监察院有了武力。对于国家和皇帝的权力就是一个巨大的制衡。

“太后哪里怕是不好交代。”乾隆有些犹豫道。

“太后老了,总有死的那一天。”苏阳阴恻恻的朝乾隆挤了挤眼睛:“要不要我帮你一把,送她老人家早早的上天享福去?”

“不必不必!”乾隆连连摆手,干笑道:“建立监察院这点权力,朕还是有的,不用惊动太后。”

苏阳嗯了一声,又扶起了无尘,笑道:“至于无尘道长嘛当了几十年的老二了,也该当一回老大了,以后红花会就由你管着吧。”

无尘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百感交集,可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总算用乱七八糟的方式,安排好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苏阳喘了口气,却觉得点上当受骗的感觉。

自己明明是来送牌子的,结果牌子就送出去一块,却把红花会和朝廷合并了,这事闹得连自己事先没有预料到。

至于这种处理方法对不对,其实苏阳也说不准。

原先地球上论坛里,一谈到国家制度,一谈到革命改良,满满的都是经世致用的大才,说的天花乱坠,可放在现实里,却没见谁真能治国平天下了,实际上,包括自己在内,绝对大部分人连修身其家都做不到。

可见,站在历史的长河边指手画脚,指点江山容易,但真的身处其中,才知道历史洪流浩浩荡荡,远非想象那么简单。

朝这些人一报拳,道:“各位,此间事了,我告辞了,但愿诸位能记得自己的话,人在做,天在看,若是有人胡乱行事,自有天罚!”

至于天罚到底是什么,大家都清楚,自然是这位神神秘秘,武功高的可怕的苏大侠,看他的年纪再活个五六十年不成问题,只怕无论是乾隆还是陈家洛,都未必熬得过他,在他有生之年,若是监察院出了点什么问题,乾隆和陈家洛就都要小心了。

转身朝楼下走,道:“和大人,你送送我如何?”

和珅一路跟着苏阳到了六和塔下,挥手指挥官军进塔迎接皇帝,然后拽着苏阳的袖子,把他拉到了个僻静的地方。

和珅望着苏阳的脸,满是疑惑道:“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说我不是这个世上的人,你信不信?”苏阳道。

和珅吓得浑身一个哆嗦:“你是鬼!”

“放屁!”苏阳喝道:“我是几百年后来的人。”

和珅居然没有丝毫意外,反而理所当然的点点头:“那就难怪了,我就瞧着你不像大清的子民,和历朝历代的人都不像。”

“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送我?”苏阳笑道。

“自然是我兄弟俩投缘,有好处吩咐了。”和珅也挤了挤眼睛。

“我有两件事要和你分说,这第一件嘛,你附耳过来,我把后世的事,挑一些说给你听听。”

和珅面露喜色立刻凑了上来,苏阳小声的在他耳边说着些什么,而和珅却脸色巨变,时阴时晴,时而震惊,时而愤怒。

直直说了一炷香,苏阳才停下,和珅已经听的满头大汗,他倒吸了口凉气,拍着大腿感叹道:“哎,世间万千变化,岂是凡人所能预料,想不到,想不到!”

苏阳道:“以你的聪明,应该知道其中有些事是可以避免的,这样对你好,对红花会好,对皇帝好,对天下万民也好,是不是这个道理?”

和珅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阴恻恻的道:“嘿嘿,我回去就请陛下厉兵秣马,打造战船,发兵灭了倭寇,断了这帮狼崽子的根。”

“这我就管不着了,打架的事我懂,打仗的是我不懂。”苏阳道。

“但是你说的这个什么共和?”和珅挠挠头:“不太可行吧。倒是你说的什么经济科学什么的,可以先试一试,只是大清一向重农抑商…”

“这事就要你去心了,实在不行,不妨携手陈家洛嘛。至于什么共和,你想多了,那就是我随口一说,可不是让你去闹革命。一代人只能做一代人的事,你只要做好你该做的,能做的就行。”苏阳道。

“我明白了。”和珅点点头,又问:“你说有两件事,这第二件呢?”

“你不觉得我们长的有点像?”苏阳指着自己的脸问他。

和珅点头不迭道:“对对对,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似曾相识。”

他朝左右看了一圈,确定无人偷听,才对苏阳挤了挤眼,小声道:“你说你是几百年后的人,而我则是当世的人,所以我猜啊,哦,先说好,这个就是个猜测啊,你会不会是我的”

不等他说完,苏阳已经打断了他:“不可能,我家可是有族谱的,祖宗八辈都是汉人,跟你钮祜禄氏八竿子打不着。”

和珅奇道:“那我就不明白了,我两长的也太神似了吧,难道真的是有缘?”

苏阳挠了挠头,这其中莫非有什么隐情?还是说仅仅是一个巧合而已,自己就是和和珅长的相似而已?

天知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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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写推翻满清建立新政权,改变国人思想建立共和,再称霸地球,屠美灭日,这种事写个几百章百万字不成问题,不过那没什么意思,这本书说白了还是武侠不是。

关于清朝的,最近有一本《乱清》很不错,我只看了十几万字,但已经有一种神书的感觉扑面而来,历史类的同志们可以去看看

第二百八十五章 全家都欢悦

书剑剧情告一段落,继续上路。

这一趟送出一块四等令牌,算上之前的,总共四块,三、四等各两块,又把凝碧剑献祭了,凝碧剑是个精品武器,这么一算武侠之心倒是有接近五十个了。

数量不少却无用武之地。

在荒野之中走了几天,这日忽然听得前方有人马嘶鸣,还有吆喝喧哗,策马奔到一处高坡上朝下看去,只见远处的大路上,千余名披散着头发的官军赶了一大队民夫,正向西行。

民夫中男女老幼都有,个个都挑了重担,走得气喘吁吁,而众军士手持皮鞭,不住喝骂催赶,便如赶牲口相似。

一名年老民夫脚步蹒跚,体力不支摔倒在地,肩上的担子散开,滚出许多金银器皿、妇女饰物。

一名小军官大怒,狠狠一脚踹在那民夫的后心,踢得那民夫口喷鲜血,倒伏在地,也不知是昏了还是死了。

苏阳微微皱眉,山坡离着大路不远,稍稍凝神看过去,就能看见那些官军的衣服背后,都写着一个大大的‘闯’字。

闯?闯王?

就在此时,从不远处的林子里走出一群人,有男有女,看穿着打扮不是满清人士,而是明朝装束了。

为首的一名男子二十多岁,但面容黝黑,看着敦厚老实,眼神却不呆板,背后背了一柄金光灿灿的长剑。

他后面跟着三四名女子,还有几个武林人士打扮的汉子。其中一个女子不像汉人,头上戴了个金环,赤了双足。腰围着条绣花腰带,装束甚是奇特,一张脸庞却又白又嫩,眼神流转之间颇有勾魂摄魄的味道。

还有个青衫女孩子,看似文文静静的。但这群人中倒是她最先说话,指着山下的官军,气愤道:“这么欺侮老百姓。还算是义军?”

为首的年轻男子看了看苏阳,抱拳道:“这位老兄请了,在下袁承志。见你在山头眺望,面上隐隐有不忍之色,想必也是因为天下大乱。”

苏阳微微一笑,不用他自报家门。就已经猜测来这群人的来路了。袁承志、何铁手、夏青青,还有些名字记不得,都是袁承志的跟班。

“在下苏阳,偶然路过此处。”苏阳道:“看袁兄弟是习武之人,形色匆匆,不知有何急事?”

袁承志道:“我有个朋友在闯王军中,被小人陷害,正要赶去搭救。”

青衫女子就是夏青青了。夏青青道:“袁大哥,我们先救了这些百姓吧。”

夏青青一说话。何铁手就立刻帮腔道:“这些金银财宝,还不是从百姓家里抢来的,都是些该死的东西!”

袁承志微微皱眉,山下的官军有千人之多,而更远处还可以隐隐约约的看到不断有骑兵朝这边奔来,山头上这些人虽都身负武学,但真动起手来,难免陷入重围,更何况他要去救的人命在旦夕,无心在此耽搁。

苏阳却无此顾忌,上千乱军而已,慢慢杀总能杀得完,只是天下大乱,清军、明军、闯军,数百万人,一人一剑却是如何也杀不完的。

苏阳和袁承志所在的山头只是个小土包,离着官军不过几十丈,站了这些多人,早有官军看见,一个小头目模样的闯军见山头众人之中,有几个绝色的小娘子,眼珠子一转,指着山头大声喝道:“这些人是奸细,都拿下了。”

他周围十余名军士早有此意,立刻大声欢呼,便一拥而上。

夏青青冷哼一声,就要冲出去动手,何铁手朝她使了个眼色,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臂,然后笑吟吟的朝官军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笑吟吟的说道:“几位官爷大哥休要误会,我们的路过的,半路遇上了歹人,还要请官爷保护我呢。”

她声音温柔亲昵,听的人骨头发酥,那十几个闯军哪里见过这等天仙似的人物,脑子顿时就糊涂了,浪笑着道:“妹子你来,跟着官爷回营,让爷们好好的保护保护你。”

“那可是再好不过呢。”

何铁手笑着已经走到了闯军面前,这些闯军已经被迷的失了神,满心都是想着把这风的小娘们带回去快活快活,却没人留意,两方相隔几十丈,这女子说话之间,如何就到了他们面前。

领头的闯军就抬手就去拉何铁手的袖子,何铁手嘴角露轻颦浅笑,长袖掩口,万般娇羞的一扭身躲开了他,像是撒娇做游戏一般。

这还了得,那十几个闯军被何铁手一勾引,顿时个个色心冲头,哇哇怪叫,猪八戒一样就要去捉何铁手。

何铁手也不生气,宛如穿花蝴蝶在这些人之间游动身形,不时的传来咯咯娇笑。

在她的笑声之中,就看闯军一个接一个的栽倒在地,满脸乌青,居然都不知不觉的中了剧毒。

何铁手原本是五毒教教主,行事邪气冲天,最善用毒。她后来居然爱上了男扮女装的夏青青,苗家女子爱情至上,何铁手竟为夏青青叛教,倒戈相向,岂料随即得知夏青青是女儿身,令她又悔又愧,一时无地自容,欲以金蛇咬胸自杀,但被袁承志所救,收为弟子,对夏青青也师娘相称。

但袁承志也好,华山派也罢,收了何铁手都要个要求,那就是不得再入邪道,因此见她下毒,袁承志颇有不悦,拔出了金蛇剑,暗道她依旧是改不了那怪癖的性子,杀人就杀人,何必笑里藏刀。

夏青青拉住了袁承志的手,小声劝道:“她杀的是恶人,你恼她作甚。”

袁承志欲言又止,这三人之间的关系颇为微妙,夏青青和何铁手都是女儿身。袁承志便是想吃醋,也吃不出什么味道来。

也就几句话的功夫,冲过来的十几个闯军就倒闭在地。山脚下的官军已经发现了山坡上何铁手杀人,呼哨几声,立刻就分出一大队上百人马,朝山头扑过来,剩下的大队官兵的停止了前进,朝这边望来。

袁承志大喝一声:“回来,办正事要紧!”

“杀恶人就老百姓难道就不是正事了!”夏青青撅着嘴说。

何铁手显然更听这位小师娘的话。娇笑着已经朝山下的官兵冲去,只见她也不动手,就凭着灵巧的身法在官军之中来回穿梭。偶尔一挥袖子,扬起一片粉红色的烟雾,烟雾所过之处,立刻就有几个闯军惨叫着捂脸摔倒。

但官军越来越多。不多时就把何铁手重重围住。

袁承志无奈只能一挥金蛇剑。率领一众人去接应,和闯军战在一处。

苏阳远远在山头看着,袁承志的武功不弱,就是放在金庸世界的几个高武副本里,也算得上是普通高手了,一时之间不会有生命危险,相反倒是那前来捉人的上百闯军,被他们杀的七零八落。

但大路上剩余的闯军却已经开始集结。分成几个百人大队,从两侧包抄上来。这样杀下去,累也累死袁承志。

擒贼先擒王,苏阳眺望了一阵,终于找到了山下这群官军的头领,于是乎一拍老酒,老酒四体如风从山坡冲下,冲阵如入无人之境,在数千的闯军和民夫之中,冲向了那个领头的军官。

老酒速度极快,路上又是一片混乱,那领头的军官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事,眼前一花,就看一匹瘦马冲破了他的卫士,来到面前。

他正要开口喝骂,一个字都没说出口,脖子一凉,一颗大头已经冲天而起。

“尔等主将已被我斩杀!”

苏阳骑在马背上,拎着头颅大喝一声,声音如雷滚滚朝四周散去。

见长官被杀,又有几名头目一样的人物带着亲兵来攻苏阳,都被苏阳斩首。带队的军官死了个一干二净,剩下的闯军也无心恋战,抢了民夫挑着担子就四下逃窜。

这些闯军此刻已经和流寇没什么区别了,打起仗来不行,逃命倒是好手,不多时便散了个一干二净,只留下几十具尸体,临走之时还杀了不少民夫。

袁承志带着人聚到苏阳身边,个个身上带血,袁承志抱拳道:“多谢苏兄解围了。”

何铁手站在袁承志身后,和夏青青并排立刻,睁大了眼睛好奇的打量着苏阳,嘴角似笑非笑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是远远的有哭声传来,顺着声音望过去,就看到个老妇人在伏在地上痛呼。她身旁有四具尸首,一男一女,还有两个小孩,身上伤口中兀自流血不止,显是被杀不久。

只听那老妇哭叫:“说甚么‘早早开门拜闯王,管教大小都欢悦’,我们一家开门拜闯王,闯王手下的土匪贼强盗,却来强.奸我媳妇,杀了我儿子孙儿!我一家大小都在这里,瞧瞧,是不是大小都欢悦啊!我拜了六十年菩萨。观音菩萨,你保佑我老太婆好得很啊!观音菩萨,你不肯保佑好人,你跟闯王的土匪贼强盗是一伙!”

听到老妇人的哭声,众人心中都是不忍,跟着袁承志的一名红衣女子气愤道:“咱们的军队一进了北京,军纪大坏,只顾得掳劫财物,强抢民女。比之明朝,又好得了甚么?”

依稀记得这人好像叫红娘子,袁承志此行,就是要去救他的丈夫。

另一个男的摇头道:“闯王怎不管管,也真奇怪。”

红娘子冷笑道:“他自己便抢了吴三桂的爱妾陈圆圆,上梁不正下梁歪,又怎管得了部下?吴三桂本来已经投降,大事已定,听得爱妾给闯王抢了去,这才一怒而勾引鞑子兵入关。鞑子兵和吴三桂联军打进来。闯王带兵出去交锋,两军在一片石大战。我军比敌兵多了好几倍,可是大家记挂着抢来的财宝妇女,不肯拼命,这一仗若是不输,那真是没天理了。”

“罢了,不必多说,救人要紧。”袁承志对苏阳一报拳:“苏公子好厉害的功夫,若是无事,不如帮我们一帮可好?”

苏阳笑道:“正要同去。”(未完待续……)(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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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社会上混,要当得了狗,才能做的起人;在网文界混,也要听的了骂,才能写的了文~~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句,做人要厚道。

其实吧,我一向不反对讨论,即便是反对的帖子,我也会认真的去和想,最早看这本书的同志应该清楚,我很少删帖或者和读者不同的意见对冲。

甚至包括一些纯骂人的我也会去看,毕竟都是我的读者,这本书能写出来八十多万字,不是我写的怎么样,而是是读者们给面子,这点我清楚。

但做人要厚道啊,至少要道德吧。

我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更没有对不起人民对不起祖国,用业余时间写书给你看,花钱不花钱我都不说什么,然后就因为观点不同,你就张嘴先来一句:你tm的找抽。

这合适吗?正常的中国话就这么难说吗?

在贴吧里骂了不够,还到处央求人家给你转到网站书评区,您这爱国之心得有多强烈啊,得有多忧国忧民啊。

通过谩骂一个被您看盗版书的人,来展示您的伟大情和卓尔不群的深邃思想,请容我写一个大大的‘服’字。

甚吊!乃父知否?

第二百八十六章 混元功

一行人接着上路,苏阳渐渐地想起,原剧情里之后袁承志就带着这群人出海了。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一种态度,明知不可为便不为也是一种态度,前者慷慨激烈,后者风轻云淡,各有妙处,只要不是不知可为不可为偏偏却要一通乱作为就好。

袁承志一行人出海,在海外建立了令一番事业,唯独这位和小师娘有着暧昧关系的何铁手却在十几年之后的鹿鼎记里露了次脸,回到了中原,难道她并没有跟去?

就在苏阳打量何铁手的时候,何铁手也在打量他,两人目光对碰了下,同时笑了笑。

赶了一会路,忽听得兵刃撞击,有人交锋。众人拍马上前,只见二十余名闯军围住了三人砍杀,三人中只有一人会武,左支右绌,甚是狼狈。

众闯军大叫:“杀奸细啊,奸细身上金银甚多,哪一个先立功的,多分一份。”

袁承志手下有个叫崔秋山的怒道:“什么多分一份?这不是强盗恶贼么?”疾冲而前,拔刀向闯军砍去,一众人也跟着上前,将二十余名闯军都赶开了。

只见三人都已带伤,那会武的投刀于地,躬身拜谢,突然向崔秋山凝视片刻,说道:“尊驾可是姓崔么?”

崔秋山道:“正是。尊兄高姓,不知如何识得在下?”

那人道:“小人杨鹏举,这位是张朝唐张公子。十多年前,我们三人曾随孙仲寿将军在广东圣峰嶂祭奠袁督师。曾见崔大侠大献身手,擒获奸细。虽然事隔多年,但崔大侠的拳法掌法。小人看了之后,牢牢不忘。”

崔秋山喜道:“原来是‘山宗’的朋友,你们快来见过袁公子吧。”

原来张朝唐和杨鹏举曾随袁崇焕旧部孙仲寿等人上过圣峰嶂,仰慕袁崇焕功绩,在碧血剑剧情的前期曾经出现过。

袁承志道:“啊,是了。那日张公子为先父写过一篇祭文。‘黄龙未捣,武穆蒙冤;汉祚待复。诸葛星殒’,这十六字赞语,先父九泉之下。也感光宠。”

张朝唐想不到自己当日情急之下所写的这十六个字,袁承志居然还记在心中,也自喜欢。

袁承志问起为闯军围攻的情由。张朝唐道:“小人远在海外浡泥国,一个多月前。听得海客说起。闯王李自成义军声势大振,所到之处,势如破竹,指日攻克北京,中华从此太平。小人不胜雀跃,禀明家父,随同这位杨兄,携了一名从仆。启程重来故国,要见见太平盛世的风光。唉。哪知来到北直隶境内,却听说闯王得了北京之后,登位称帝,又给满清兵打了出来,逃到了西安,满清兵一路追来。我们三人也只得西上避难。哪想到今日在这里遇见闯军,竟说我们是奸细,要搜查全身。我们也任由搜查,这些军士见到我们携带的路费,便即眼红,不由分说,举刀便砍。若不是众位相救,我们三人早已成为刀下之鬼了。唉,太平盛世,太平盛世!”

袁承志心下不安,说道:“此去一路之上,只怕仍然不大太平。三位且随我们同往西安,再定行止如何?”

张朝唐和杨鹏举齐声称谢,他们的仆人说道:“十多年前,我们第一次回到中国,官兵说我们是强盗,要谋财害命。这一次再来中国,义军说我们是奸细,仍是要谋财害命。我说公子爷,下一次我们可别再来了罢。”

张朝唐道:“中国还是好人多,咱们可又不是逢凶化吉了吗?”

听他们所说,袁承志心中暗道惭愧,苦笑不语。

原剧情最后袁承志见天下之事实不可为,大明腐朽无救,满清异族,而闯王军队更是如同土匪,心灰意冷,随着这位张朝唐一起出海去渤泥国外的一座巨岛,倒是有些镜花缘记的味道。

次日众人纵马疾驰,一路上苏阳的马快,往往跑着跑着就超过了众人前头,袁承志等都是习武之人,其中更有大半是军旅出身,最爱骏马,一时都颇为惊奇,袁承志更是兴致大起,和苏阳比起马来。

论马术苏阳其实不如袁承志,只可惜老酒颇有灵性,跑起来根本不需要什么马术纵,袁承志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法让一匹普普通通的坐骑跟得上老酒,几番赛跑,都落后了一大截。

夏青青看的好奇,暗中央求袁承志把苏阳的马买了来,苏阳当然不干,袁承志每晚露营时,便来找苏阳比试武功。

说到武功,苏阳眼珠子一转,道比武自然要有彩头,若是自己输了,便把老酒送给青青,若是袁承志输了,则传授自己一门武功。

袁承志武功不如苏阳,身上也并没有什么惊世的绝艺,但所学甚杂,几乎把明末几大家,华山、铁剑、金蛇等学遍。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尤其是经过六和塔一战之后,苏阳也发现自己的武功上也有缺陷,譬如暗器一道,几乎就是空白。

江湖里未经师门允许,私自传授武艺本是大忌,可袁承志一身武功,小半是来自金蛇郎君,小半是江湖所学,还有小半才是华山派的,加之他此时已经有厌世出走之意,也未曾太过留意。

苏阳闷坏,一直以来都未展露真实功夫,让袁承志觉得这人的武功未必高过自己,因此倒也不疑。

结果几天下来,每晚的比试中苏阳总要以一丁点的优势获胜,让袁承志每次都觉得有翻本的机会,第二天再来,结果又是和前天晚上一样,还是略输一筹。

几天下来,苏阳一根毛没掉,袁承志却输了个七七八八, 起先几日还只是普通的武功。譬如什么伏虎掌法、破玉拳、铁指诀之类的,接着便是金蛇郎君的金蛇擒鹤拳、金蛇游身掌。

还有几种暗器手法,金蛇郎君的锥发。华山铁算盘黄真打棋子的手段,都颇为犀利,苏阳自持,若是再遇上赵半山,就算比暗器比不过,至少也不会再脱靶砸中清兵的脑袋了。

这反而激起了袁承志的斗志,每日一有空就找苏阳比试。又过了两日,袁承志连铁剑门的功夫也输给了苏阳,尤其是铁剑门的三种轻功。颇有不凡之处。

这三种轻功分别是攀云乘龙、岳王神箭,还有最著名的神行百变。

由于韦小宝的缘故,神行百变最为出名,其实这三种轻功不分上下。只不过特点各有不同。

攀云乘龙跃高有奇效。而岳王神箭在平地上短时间内冲刺极快,而神行百变变则变化奥妙,小范围的辗转腾挪犹如游鱼,与人动手之际,敌人兵刃拳脚万难及身,有些类似凌波微步。

苏阳赢了这些彩头,也不好太过吝啬了,拿出从任图处学来的一泻千里的身法和梦十三剑和袁承志印证切磋。两人都颇有启发,均觉得武功比之从前又有所提升。

袁承志更加信心满满。定要翻盘一次,没想到再来比试的时候,连金蛇剑法也输了。

这日眼看就要到救人之处,是最后一夜宿营,袁承志又找上了苏阳。

“再打下去,就要输混元功和混元掌啦!”

苏阳笑着提醒他,混元功和混元掌乃是华山心法,从不外传,尤其是混元功,虽然费时甚久,见效极慢,但修习时既无走火入魔之虞,练成后又是威力奇大,算得上当代正派顶尖个的内功心法。

嘴上提醒他,心里却知道这家伙已经输的红了眼,就像是赌徒,连续输了几天,只要手里还有些银子,就指望着翻本,想让他不战,除非没得可输了。

果然袁承志苦笑道:“混元功可是我压箱底的本事啦,反正也输了这许多日子,若是不用混元功较量一番,我哪里睡得着觉?”

夏青青和何铁手在一边捂嘴轻笑,夏青青的爹便是金蛇郎君,她和何铁手咬耳朵道:“你师傅这人也真是让人生气,我央求他找苏公子买马,结果马没买到,却我爹的那点压箱底的功夫都输了人家。”

何铁手娇然一笑,对着袁承志大声道:“师父你别怕,即便是华山派铁剑门金蛇郎君的功夫输了,我这里还有五毒教的功夫,跟他比,咱们总要赢他一阵。”

苏阳怎么听怎么觉得这位何铁手教主在卖队友。

夏青青瞅了眼苏阳,又伏在何铁手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什么,何铁手呀的一声娇呼,锤了夏青青两拳,两个女人在一边嘻嘻哈哈的打闹起来。

袁承志咳嗽了一声,不去看她们,对苏阳道:“那咱们今晚只比内功,其他一概不论。”

苏阳点头,于是两人相隔一尺对面而坐,单掌相接,不用招式,就看谁能把谁震飞。

啪的一声,双掌交汇一处。袁承志丝毫不敢托大,立刻便用了七成功力,混元劲透掌而过,直逼苏阳。

混元功果然不愧为当代男主角御用第一内功,袁承志只练了六七年,出山进入江湖之后便能打七喝八,一路碾压,有大半靠的就是混元功的威力。

一股粘而不散的劲从袁承志掌中传来,劲力之中,刚柔并济,柔如流水,刚如烈阳,火热炽烈,像是一股涌动的铁水洪流。更难得的是劲力一层接着一层,一层更胜过一层,好似天上雷霆霹雳,源源不断,每一道偏偏又极为厉害。

苏阳猛地想起成昆那厮外号‘混元霹雳手’,练得也是混元功,不知是不是同一种,于是顿时收起了小看袁承志的心思,三江劲力涌出,于混元功相抗。

三江心法练到深处,分为分天、地、人三种劲力,天劲高远辽阔,地劲宽厚博大,人劲变幻无穷,分别站了强、深、奇三个字。

袁承志刚觉得内功稍占上风,还来不及得意,苏阳掌中的劲力立刻反制了过来,他一咬牙,十成功力尽出。

就听两人掌心交汇之处,居然发出了嘶嘶的声音,周围弥漫起一缕淡淡的白雾,显然是内功相冲造成。

而从脸色看起来,袁承志已经微微出汗,而苏阳却还面色如常。

苏阳的内功之中,带了一丝从化血魔功融合而来化功之术,虽不如起吸星**和北冥神功那般立竿见影,片刻就能吸掉敌人内力,但苏阳本身功力就要超过袁承志,再不断的削弱化解他的浑圆劲,两人高下立判。

片刻之后,袁承志已经是满头大汉,衣衫皆湿,而苏阳脸色微微发红,喘气微急。

见胜负已分,并非生死相搏,不必再比下去,两人都一点点的收了劲力,相视大笑。

“好功夫!”

苏阳赞了一句,原以为自己可以震飞袁承志,没料到这混元功的确不俗,袁承志全力相博之下虽然落败,倒还能坐在原地。

袁承志擦干了额头的汉,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递给苏阳,摇头道:“惭愧,惭愧,如今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在下彻底服气了,依照前约,送上混元功秘籍,还请苏兄切莫轻易送与他人。”

接过混元功秘籍,手腕上的献祭手镯立刻有所提示:

物品名:混元功

归属:武学大类,内功心法分枝

品质:准上佳

熔炼所需武侠之心四十颗,可提升三江心法品质三成,从上佳一成提升至上佳四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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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雌雄不辨,心事难明

手镯的提示让苏阳有两点意外,一是没料到混元功算得上准上佳的内功心法,比起不解大和尚的烈阳融金心法还要高一个档次,第二嘛,一个准上佳心法熔炼就需要四十颗武侠之心,而且只能把三江心法在当前上佳阶段提升三成,这么算来,想要三江心法变成绝世甚至是至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自己需要加快送牌子的速度了,不然就算得到了强力内功心法,也没武侠之心进行融合,金庸世界英雄会模式可以说是最容易获取武侠之心的副本,必须在这里得到足够的武侠之心,提升三江心法的层级,否则一旦回到古龙世界,处处危机,营救白玉京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了。

当夜各人安睡之后,苏阳翻看混元功心法,见修炼方式,经脉运行路线颇有熟悉之处,心念一动,又联想到最初的烈阳融金心法、蓝山剑法、化血魔功,一一对比之下,居然几种内功的修炼方式都和三江心法暗暗呼应。

直想了大半夜,苏阳恍然大悟,原来三江心法本身虽然并非绝顶的内功心法,但却有总纲的味道,好像一个人,三江心法就是骨头和外形,而各种其他的内功心法就是身体各处的肌肉、血管、器官,甚至是这个人的衣服、兵器、盔甲,可以一一填充到三江心法之中,随着这个人的不断完善,他的形象也就更加丰满,实力逐步提高!

难怪系统会给出融合的功能。原来如此!

将混元功心法从头到尾熟悉了一遍,这门功夫仿照盘古开天辟地,世间混沌一片的意境。元气缓缓聚集,经过长时间的修习之后,混元劲威力会越来越大,且没有走火入魔的危险,乃是正儿八经的正道心法。

大概记住了其中的诀窍关键,手腕上闪过一道青光,混元功已经融入三江心法。就在这瞬间,苏阳浑身功力陡然更精纯了几分,在原有内力深厚程度的基础之上。内劲更加凶猛。

一夜过去,天色放亮,苏阳喝了几大口酒,也就补足了精神。众人纵马疾驰。继续上路。

半日之后,已到了一处开阔地,只见前方有两方人马,各有上万,一队队闯军排好了阵势,与对面大队闯军对峙,双方弯弓搭箭,战事一触即发。

袁承志大惊道:“怎么自己人打了起来?”

只听得一名军官大声叫道:“万岁爷有旨。只拿叛逆李岩一人,余人无干。快快散去,若是违抗旨意,一概格杀不论。”

李岩是红娘子的丈夫,也是袁承志这一行要救的人,他是前兵部尚书李精白之子,本是举人,因赈济灾民,得罪了官府和豪门,被诬陷入狱,红娘子仰慕他的为人,率领灾民攻破牢狱,救了他出来,结为夫妇。

这夫妻两投入闯王军中,献议均田免赋,善待百姓,闯王言听计从,极为重用。闯军自得李岩归附,整顿军纪,严禁滥杀奸,登时军势大振。李岩也官封制将军,于袁承志兄弟相称。

李岩治军严整,又编了许多歌儿,令人教小儿传唱,四处流播。百姓正自饥不得食,官府又来拷打逼粮,一听说“闯王来时不纳粮”,自是人人拥戴,因此闯军未到,有些城池已不攻自破。

前些日子,那个死全家老太太口中的那首‘开门迎闯王,全家皆欢悦’也是出自李岩之手。

袁承志心中一喜,道:“大哥未遭毒手。咱们可没来迟了,各位随我去大哥军帐。”

有李岩手下的闯军就算认不得袁承志,也认得红娘子,一路并未阻拦,反而带着袁承志苏阳等众人进入军阵,绕过两军,从侧翼远远兜了两个圈子,走向李岩所属的部队。

统带前哨的军官见到李夫人到来,忙引导众人去中军大帐。

来到帐外,只听得一阵阵丝竹声传了出来,众人都感奇怪,进帐之后,却见帐中大张筵席,数百名军官席地而坐,李岩独自坐在居中一席,正自举杯饮酒。

他忽见妻子和袁承志等人到来,又惊又喜,抢步上前,笑道:“你们来得正好,老天毕竟待我不薄。”让二人分坐左右,又命部属另开一席,接待苏阳、夏青青、何铁手等人就坐。

何铁手一坐下,就小声的问李岩手下官军,道:“两方军队对持,你们有多少兵马,粮草可支撑多久?”

李岩一名下属见何铁手是外人,这些话本不好直言相告,但何铁手说话之间自有一股天然的风流韵味,哪里是他这等军汉可以抵抗的,犹豫了下,道:“有一万三千多人,但粮草不足。”

“你问这些作甚?”夏青青问她。

何铁手道:“师父和李岩是至交,要是真打起来,必然留在这里相助,我提前问问,也好有个安排。”

她一边说,一边对苏阳笑道:“你怎么办?是留还是走?”

苏阳想的却不是留走的问题,他望着李岩桌上的那杯酒,有些出神。

一个人死志已决,又何必再拦。

这时李岩站起身来,对着打仗中众人朗声说道:“各位都是我的好兄弟,好朋友。这些年来咱们出死入生,甘苦与共,只盼从今而后,大业告成,天下太平。哪知道万岁爷听信了奸人的谗言。说什么‘十八孩儿主神器’那句话,是我李某人要做皇帝。刚才万岁爷下了旨意,赐李某人的死,哈哈,这件事真不知从何说起?”

这皇帝说的就是李自成了,他攻入北京之后已然称帝,而在闯军自此之后,反而成了流寇,倒是颇有元朝铁骑的风范,占了江山。却不把这片江山上的百姓当作自己的子民,而是视为任意索取屠杀的猪狗牛羊。

而他们却没有元军铁骑的战力。

大帐中众将站起身来,纷纷道:“这是奸人假传圣旨。万岁爷素来信任将军。将军不必理会。咱们齐去西安城里。面见万岁爷分辩是非便了。”

各人神色愤慨,有的说李将军立下大功,对皇上忠心耿耿,哪有造反之理;有的说本军纪律严明,爱民如子,引起了友军的嫉忌;更有的说万岁爷若是不听分辩,大伙儿带队去自己干自己的。反正现下闯军胡作非为,大失民心,跟着万岁爷也没什么好结果了。

李岩取出一张黄纸来。微笑道:“这是万岁爷的亲笔,写着‘制将军李岩造反,要自立为帝,大逆不道。着即正法。速速不误。’这不是旁人假传圣旨。就算见了万岁爷,也分辩不出的。”

众将奋臂大呼:“愿随将军,决一死战!”一名将官说道:“万岁爷已派了左营、前营、后营,把咱们三面围住了,那不是要杀李将军一人,是要杀咱们全军。”众将叫道:“万岁逼咱们造反,那就真的反了罢!”

李岩叫道:“大家坐下,我自有主张。万岁爷待我不薄,造反二字。万万不可提起。来,喝酒!”众将素知他足智多谋,见他如此镇定,料想必有奇策应变,于是逐一坐下,交头接耳,低声议论。

李岩斟了一杯酒,笑道:“人生数十年,宛如春梦一场。”

他将酒一干而尽,左手拍桌,忽然大声唱起歌来:“早早开门拜闯王,管教大小都欢悦,管教大小都……”那正是他当年所作的歌谣,流传天下,大助李自成取得民心归顺。

只听他唱到那“都”字时,突然无声,身子缓缓俯在桌上,再也不动了。

红娘子和袁承志吃了一惊,忙去相扶,却见李岩已然气绝,嘴角流出一缕黑血,原来他那杯酒中早就放好了毒药。

红娘子笑道:“好,好!”拔出腰刀,自刎而死。

苏阳暗自叹气,李岩分明是清楚,闯王要杀他,绝不是因为什么狗屁童谣,而是忌他功大,又是个读书人,怕他反叛罢了,而李岩恐怕也是想到自己一生的抱负和心血,所托非人,非但没能救得了万千黎民,反而惹得生灵涂炭,不愿再活下去,因此自杀。

这正是万里霜烟回绿鬓,十年兵甲误苍生。

众将见主帅夫妇齐死,营中登时大乱,须臾之间,数万官兵散得干干净净,此处已经没有什么再好留的,苏阳和袁承志等人重新上路。

又过了几日,苏阳向袁承志说起英雄令之事,袁承志也不推辞,收了一块三等令牌,听苏阳手上令牌众多,苦恼分配,便让何铁手也拿了一块四等的,青青也要,却被袁承志驳了。

这日张朝唐和众人谈起浡泥国民风淳朴,安静太平,说道:“中原大乱,各位心绪不佳,何不到浡泥国去散散心?”

袁承志心想寄人篱下,也无意趣,忽然想起之前从一个西洋军官处所得的一张海岛图,于是取了出来,询问此是何地。张朝唐道:“那是在浡泥国左近的一座大岛屿,眼下为红毛国海盗盘踞,扰海客。”

袁承志一听之下,神游海外,壮志顿兴,不禁拍案长啸,说道:“咱们就去将红毛海盗驱走,到这海岛上去做化外之民罢。苏兄,你还有要事,咱们就此别过,从此之后,江海万里,只怕再见无期,还请保重!”

苏阳大笑道:“既然无期,你却再帮我个忙如何?”

他们去海外,自然不怕有中原人士前去扰,正好再送几块四等的牌子出去,袁承志哈哈一笑,命手下的哑巴、程青竹、铁罗汉等人取了三块,算是帮苏阳消了一大笔货。

出乎袁承志意料,何铁手却不愿离开中原,袁承志也不强求,就此率领众人和何铁手和苏阳告别。

苏阳对不远处码头上站着的何铁手道:“你师父,还有小师娘都去了,你一个人留在中原有甚意思?”

何铁手望着海上远去的大船,淡淡道:“我跟去又有什么意思呢?青青若是男人,我说什么也要和师父争一争,可是”

她忽然摇头笑了:“瞧我这话说的,青青若是男人,师父又怎么会和我争。”

苏阳见她说话的时候,一直面朝大海不曾回头,就知她心中即忘不了那个男扮女装的夏青青,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袁承志的夫人夏青青,一直在两个人物形象之间徘徊迷茫。

这大概也是她在原剧情里回到中原,终身独自一人的原因。

看着她的苗家打扮,苏阳忽然笑道:“你们五毒教,是不是有个前代教主,叫蓝凤凰的?”

“是啊,你怎么知道?”

“你可想见见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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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除了好基友之外,百合也很流行~~

是十三号吧,我应该没记错!

爆发的字数暂时不知道,不过什么三章九千字,那叫加更,不叫爆发~~

第二百八十八章 又见田伯光

这日苏阳和何铁手双人双骑来到一座大城,城墙远看巍峨耸立,气象万千,靠近一看,城门上写着‘长安’两字,顺着城门看进去,就见城内大街上人来人往,酒楼饭馆林立,热闹非凡。

“长安?”

何铁手奇道:“不是早就改名叫西安了吗?怎的城头还写‘长安’的古名。”

非但城头写着‘长安’二字,连周围百姓的打扮也和大明末期颇有不同,且个个容光焕发,不像乱世的样子,何铁手更是奇怪:“我虽是苗人,可随着师父在中原的日子也不短了,这些人看穿着打扮,也不像中原大明人士啊。”

苏阳不答,而是道:“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原来何铁手不愿出海,也无处可去,听说苏阳要游历天下万国,说不定还能见到五毒教前代的高手教主,便跟着一起来了,只是苏阳答应带着何铁手去四方游历,但有个条件,她若是看到什么不合常理的,不要多问多嘴。

何铁手心中感伤夏青青之事,本就有些意兴阑珊,刚才只是随口一问,其实并不很关心这些,天下人是唐汉也好,是宋元也罢,别人是死是活,是喜是忧,与她并不相干。于是点点头,没再说话,随着苏阳进城。

苏阳与何铁手两人一路走来,在荒郊野外露宿了几日,一直都是以干粮果腹,偶然打几只野味,本以为何铁手是个姑娘家。想必多少会些烹饪手艺,没料到她是五毒教主,一向吃喝都是别人伺候。从没亲手做过这些,结果好好的几只兔子什么的,被两人一通乱烤,全部烧的里焦外更糊,焦炭一般几乎不能下口,至于调料什么的,何铁手随身倒是携带了毒药粉末。苏阳可不敢用,因此这几日嘴里真的要淡出个鸟来。

随意找了家看起来规模颇大的酒楼,让小二带到二楼靠窗处。点了几个招牌菜,一坛醇酒。

何铁手单手托腮,透过窗户,有些失神的望着远方。若有所思。

她看的方向。是东边,海的方向。

“你若是真的放不下,不妨去找他们。”苏阳道。

何铁手摇摇头:“不去啦,既然有此机会,不如彻底了断了也好,省的每日见面,深陷其中。”

她说着说着忽然淡淡一笑,摇头道:“我和你说这些作甚。喝酒喝酒。”

自从离开温青青之后,何铁手就很少露出那种招牌式的妩媚笑容。无论说话还是微笑,都是清清淡淡,一副忘情忘爱断情绝性青灯古佛的味道。苏阳也不强求,两人就着桌上的几个菜,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来。

意外的是这家酒楼的醇酒味道十足,入口绵长,苏阳和何铁手都是眼睛一亮,没想到随意找的一家酒楼里居然有如此好酒。

不多时,桌上的酒菜就风卷残云般入了两人肚子,何铁手喝起酒来丝毫不必男人弱了,一坛子酒有一半进了她的肚子,一张俏脸略显红晕,更加可人妩媚。

她软绵绵的伏在桌上,就苏阳在看她,忽然傻呵呵的一笑,腻声问道:“我好看嘛?”

不等苏阳说话,苏阳背后的一间包厢里,就有人大笑道:“当然好看,似姑娘这等标志的美人儿,我从未见过!”

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那个包厢里只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人,桌上放着一柄刀。

“是你!”

“是你!”

苏阳和那人同时惊呼起来,原来这人居然是万里独行田伯光。

这老贼,哪有漂亮姑娘就有他。苏阳心道。

田伯光见了老熟人,哈哈大笑,吩咐小二把他包厢里的酒菜端到苏阳桌上,他坐在苏阳和何铁手中间,他的想法和苏阳也差不多,指着苏阳道:“多日不见,苏兄艳福更甚往昔,走到哪里,都有一等一的美人相伴,实在让小弟羡慕。”

“这位何姑娘和我只是结伴游历,你不要乱说。”苏阳道。

何铁手也不生气,反而笑的更甜了,眼睛之中几乎要滴出水了,痴痴道:“哦?我真的很美嘛?那她为何宁可远去海外也不理我?”

她说话的时候眼神迷离,心中想的八成是‘男’夏青青,颇为动情。饶是田伯光一声猎花无数,哪里见过这等风情,顿时身子也酥了半边,听苏阳说这不是他的女人,于是忍不住的就伸手去拉何铁手的袖子,口水都要流出来,道:“我理,我理。”

苏阳看田伯光的样子就觉得好笑,这家伙好色已经如痴,就如同酒鬼见到酒,赌徒看见筛子,脑子就会嗡的一热,神智不太清楚,管不住自己了,只怕把手剁下来都挡不祝蝴那颗汹汹色心。

对别人行,对何铁手,他这下就是自己找死。

何铁手非但不躲闪,反而把手臂送了过去,脸上笑容更盛。

她笑的越甜,越是动了杀心。

苏阳低喝一声:“住手!”

田伯光一愣,有些不悦道:“苏兄你真不厚道,上次是小尼姑,这次是她,总是坏兄弟我的好事!”嘴上虽不满,但他好歹还是停下了手。

何铁手道:“他可不是叫你住手。”

“嗯?什么意思?”

何铁手手腕一抖,露出了隐藏在袖子下,断腕上的铁钩。

铁钩寒光闪闪,锋利无比,而且钩子上有一层紫色的涂层,一看就是剧毒。

田伯光看到这钩子,头皮发麻,若不是苏阳一声‘住手’,他的手和真的握到了只是“手”,现在只怕已经被毒死了。

“多谢,多谢。”田伯光一头冷汗。

苏阳甩了他一巴掌:“你这人平时也算精明,精虫上脑之后便成了糊涂蛋,能活到现在也是奇迹了。”

田伯光嘿嘿一笑,有些尴尬,再看何铁手,才注意到她一身的苗家女打扮,联想到何铁手的钩子,心里忽然想到苗疆的一个门派,惊道:“莫非这位姑娘是五毒教的?”

“此五毒教,非彼五毒教,不过此五毒教,也就是彼五毒教。”苏阳神神秘秘的说:“无论哪个五毒教,我都劝你最好不要招惹。”

田伯光重重的点点头,然后眼珠子转了转,又摇摇头。

“你见了漂亮姑娘傻了不成?”苏阳奇道。

“这位姑娘既然是五毒教的,一定精通用毒了?”田伯光问。

何铁手又恢复了淡淡的表情,望着窗外,没有搭理田伯光,苏阳点点头:“是啊,当世用毒,她就算不是第一,也是第二了,怎么说?”

田伯光闻言大喜,刷的一下扯开了自己的衣服,哀求道:“姑娘救我小命!”一边说,一边给苏阳使眼色,请苏阳帮着说几句好话。

只见他**的胸膛上,之下有个铜钱大小的黑斑,黑斑周围隐隐有溃烂的迹象。

苏阳一愣,原剧情里这个黑斑是不戒干的,因仪琳苦恋令狐冲,不戒擒住田伯光,令他上华山思过崖把请令狐冲下山,可是现在仪琳和令狐冲之间已经没有这一段了,田伯光怎么还会受伤?

田伯光指着黑斑,苦着脸道:“那日我正在喝酒,忽然来了五个大汉,二话不说就动手,苏兄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人也是暴脾气,当时就跟他们干上了。

谁料这几个人武功居然都强过我,又早有安排,一起出手,三两招就把我制住,之后其中一人让我服下毒药,命我上华山思过崖,找令狐冲比武,务必要胜,但不能杀他,然后时机到了,自然会有解药出现。”

苏阳笑道:“你去便是了,反正他也不打过你。愁眉苦脸作甚!”

田伯光无奈道:“我和令狐冲虽然有一面之缘,但他是名门子弟,见到我岂有不杀的道理,虽然我武功胜过他,可那些人说了,我只能胜他,但不能杀他,这刀剑无眼,早晚有疏忽大意的时候,他能杀我,我不能下重手,早晚一个大意也要被他宰了。”

田伯光武功不弱,来的几个人居然个个在他之上,放眼江湖有这种势力的门派不多,苏阳问道:“你认识那些人吗?是日月教的,还是嵩山?”

“一个也不认识,看服饰武功也看不出来!”田伯光苦脸摇头道。

那边何铁手听他们说这些从未听过的江湖典故,也颇为好奇,不再朝窗外发呆,而是转头看了一眼田伯光胸口的“毒”。

只看了一眼,何铁手便看出来这根本不是什么毒药,正要开口,忽然桌底下苏阳踢了她一脚,再看苏阳,微微朝她一摇头,使了个眼色。

何铁手是何等精明的人物,顿时会意,假装在田伯光胸口黑斑周围按了按,微微皱眉,一脸的严肃,道:“这个毒,很是麻烦啊”

她说到一半瞄了眼苏阳,苏阳嘴唇挂笑,眼神颇有鼓励之色,何铁手才接着一本正经道:“我并不是不能医治,只不过很是麻烦。”

苏阳道:“我建议你还是去一趟华山,令狐冲区区一个华山二代弟子,绝不是你的对手,你若是不放心,我暗中跟在其后,为你掠阵如何?”

“只能如此了!”田伯光长叹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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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比剑

华山地处陕西,距离长安两百余里,有田伯光带路,三人骑马两日便到了。

一路上山,何铁手微微好奇,她其实也算是华山弟子,见到苏阳之前刚从华山上拜见了袁承志的师父穆人清,此时不过半月,居然又一次到了‘另一座’华山,山上景致和袁承志等人所在的华山也大致相同,不由觉得奇怪。

不过自从袁承志带着温青青出海之后,她心中总有团淡淡的心事挥之不去,也本不在乎这些怪事,加之和苏阳有约,虽略有好奇,一路也不曾多话。

有道是五岳归来不见山,华山之险则是五岳第一,朝思过崖行去,常见千丈绝壁,直立如削,有些地方却只有一尺来宽的小路,两侧都是云海,好在三人武功都不弱,倒也如履平地,把周遭险境只当难得一见的风景,走走看看,不多时便看到了前方的思过崖。

思过崖其实是华山南峰上的一个石台,三面是悬崖,一面靠山,只有一条陡峭的小路通上去,三人排成一溜朝崖上走去,还不等苏阳越上悬崖,就听到悬崖上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

田伯光走在最后,听到这声音就暗自发笑,心道莫非这华山派的大弟子令狐冲个也和我一样,是个贪花好色之徒,居然在思过崖上轻薄女人,若是如此,此人倒是颇有情趣,值得一交!

紧跟着,剑光一闪,一柄长剑就从思过崖上斜斜的冲天而起。飞到十几丈高,劲力消散殆尽,斜斜的朝小路上落下来。看样子就要跌进路旁的深渊里去。

不等长剑落下,苏阳已经长身而起,脚下好像装了弹簧机关似得,嗖的一下窜起老高,身在半空腾挪转折,扬手把剑抄住,又落回地上。

这一招正是从袁承志处学来的轻功‘攀云乘龙’。何铁手看见苏阳使出来,便想到了她师父袁承志,继而脑海中闪过温青青的模样。一会是个带着几分邪气的俊美少年郎,一会又是个笑靥如花的美娇娘,心中一阵没来由的酸楚。

思过崖上又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呀,师妹。都怪师兄大意!”话音刚落。思过崖上就露出了头,令狐冲。

按理说苏阳大闹刘正风金盆洗手,抢了令狐冲的戏份,令狐冲在衡山城也没机会做什么出格的事,不至于再被罚上思过崖,可巧的是岳不群一直有意磨练这个大弟子的心性,从衡山回来之后,随便找个了莫名其妙的由头。还是罚令狐冲思过一年。

令狐冲一脸的焦急,朝山路上扫视着。看见了苏阳等人,苏阳朝他一笑,晃了晃手里的剑,和田伯光何铁手走上思过崖,把剑递还给了令狐冲。

令狐冲在刘正风金盆洗手上见过苏阳,知道这人是刘正风的表外甥,接过剑,道了声多谢。

思过崖上还有个十七八岁的少女,长着一张秀丽的瓜子脸蛋,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黑白分明,秀美之中带着三分灵气,腰上配着剑鞘,手里却是空空荡荡的,便是华山掌门岳不群的独女,岳灵珊了。

令狐冲转身把剑递给岳灵珊,笑道:“都是师兄不好,下手重了,你别往心里去。”

岳灵珊接过剑抿嘴一笑:“瞧你那样,一柄剑罢了,便是真落下悬崖,我还能怪你嘛。”

这两人哥情妹意,你侬我侬的,看起来已经情愫颇深,只不过岳灵珊此时情窦初开,对令狐冲一半是英雄崇拜,一半是兄妹之情,他俩的感情与男女之爱,中间还隔着一层青涩的窗户纸。不过林平之已经投入莫大门下,若是没有其他变故,等她感情稍稍成熟,这层窗户纸也就破了。

田伯光走在最后,此时才踏上思过崖,一眼就看见岳灵珊,顿时又忘形,脱口而出:“好标志的小娘们”

一句话还没说话,他就噗通一下摔了个跟头,原来是被苏阳踹了一脚。

饶是摔了个嘴吭泥,田伯光心里却依旧大喜,暗想怎么每次见到苏阳,都能随之遇到几个绝色的妞儿,莫非这人天生便是桃花命,若是这样,以后还得跟他多亲近亲近。

他心里胡思乱想,却忽略了,几个月前苏阳功夫还不如他,如今随意一脚,就能踹的他毫无反抗能力。

而令狐冲一见到田伯光,顿时脸一沉,下意识的闪身护住了岳灵珊,道:“你来作甚!”他看了看苏阳,又瞅瞅何铁手,疑惑道:“莫非苏兄弟捉了这恶人,送给华山派处置?”

可转念一想,即便送给华山派处置,也该送到玉女峰交给师傅师娘才对,来此处作甚?又联想到苏阳当日大闹刘正风金盆洗手,好像和魔教也有些瓜葛,令狐冲便有些警惕起来。

“令狐公子莫疑,我和何姑娘四处游历,路过而已。”苏阳见令狐冲神情有异,笑道:“真正找你有事的,是田伯光。”

令狐冲微微皱眉,问田伯光:“你找我作甚?难道不怕我师傅师娘知道你来了,赶来一剑杀了你?”

田伯光哈哈一笑:“瞧你这话说的,我田伯光虽然狂妄,却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若是君子剑岳先生抑或宁女侠还在华山,我怎敢来找死?”

“这话怎么说?莫非师傅师娘不在?”令狐冲在思过崖上闭门思过,华山的事所知不详,便问月林珊。

岳灵珊眼睛转了几转,跺脚焦急道:“我知道啦,爹娘前几日说田伯光在华山周围几百里内,连续做了几件案子,这分明就是向华山派叫板,他们昨日便下山去追杀他了。”她指着田伯光道:“你这恶人好狡猾,居然用调虎离山之计!”

“不狡猾怎当恶人?”田伯光也不在意,笑嘻嘻的说:“说起来我也是无可奈何,这件事苏兄知道,我受人所托,要上山和令狐兄比武,却又害怕贵师一剑宰了我,就只能想个法调开他们了。”

令狐冲眼珠子一转,忽然笑道:“田兄开玩笑了,你武功胜过我许多,又有苏公子在一边,想要杀我,那是反手之劳,何必说什么比武。”他一边说,一边变戏法似的取出一个酒壶,朝田伯光和苏阳招招手:“来来来,世上最惨的事,莫过于人死了酒却还没喝完,我们先喝酒,喝完了两位便动手!”

看样子他已经把苏阳和田伯光当成一伙的了,不过也是,要是说他俩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在华山思过崖只是偶遇,这种说法骗小孩子也骗不了。

他一边招手,一边瞪了岳灵珊一眼,不悦道:“师妹你回去吧,男人喝酒,女人在一边算什么,走走走,休要坏了我兴致。”

岳林珊可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师兄是怕她受辱,故意支开她。她一咬牙,晃了晃宝剑,摇头道:“师兄,我不走!”

苏阳哈哈大笑:“令狐兄倒是好机智,先用话挤兑住我们,你放心,你和田伯光比武,我和这位何姑娘绝不出手,至于你师妹嘛,只要我在,绝不会有人动她!”

“当真?”令狐冲问。

“当真!”苏阳道。

田伯光也嘀咕道:“我本就是来找你的,你师妹再漂亮,我现在也顾不上啦。”

令狐冲依旧不放心:“你我都是江湖中人,杀人被杀都没什么了不起,但若是言而无信,那就是下三滥的小人了。”事涉岳灵珊,令狐冲简直是十万分的谨慎,无论田伯光怎么保证,他都觉得不放心,甚至想豁出去挡住田伯光一阵,让岳林珊先走,可是岳林珊又摆出了同生共死的架势来,他心中又是甜蜜,又是焦急。

何铁手忽然朝岳林珊招招手,道:“小妹妹,你来。”

岳林珊不知怎的,听这位苗家女子说话,有一种无端的亲切感,懵懵懂懂的就走到了何铁手身边。

何铁手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盒子递给岳林珊,道:“初次见面,姐姐没什么好东西送你,这盒子里的金蛇,咬人立死,你拿去防身也好。”

岳林珊打开盒盖,只见里面有一只通体金黄色的小蛇,只有拇指长短,盘在盒子里,见了阳光,就嘶嘶的吐出鲜红的信子,看起来没有一丝狰狞,反而极为可爱。

不过她是武学世家,知道往往越是漂亮的毒物,毒性就越大,连忙关上了盒子,朝何铁手到了声谢,还重重的瞪了田伯光一眼,扬起手中的盒子示威。

“师妹,你进山洞里等着,不要出来。”令狐冲沉声道。

其实苏阳令狐冲田伯光三个大男人心中都是一清二楚,何铁手给她的这个盒子的意思,并非防身,而是让令狐冲安心,就算田伯光或者苏阳真的要对岳林珊不利,岳林珊手中有这条小蛇,也来及自尽。

“这下你放心了吧,喝酒喝酒!”田伯光道。

令狐冲哈哈一笑,取出几只杯子,三人喝了两轮便喝干了壶里的酒。

最后一杯酒下肚子,令狐冲陡然将酒壶抛入深谷,退后几步,朗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田伯光,你作恶多端,滥伤无辜,武林之中,人人切齿。令狐冲敬你落落大方,不算是卑鄙猥崽之徒,才跟你喝了几倍酒。见面之谊,至此而尽。”刷的一声,拔出长剑,叫道:“田伯光,在下今日领教你快刀高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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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相互传艺

令狐冲说翻脸就翻脸,田伯光这糟来也正是找他比武的,两人立刻就打在了一处。他们动手快,结束也快,就听叮叮当当几声响,不到十招,田伯光喝了声:“中!”一刀就架在了令狐冲的脖子上。

令狐冲头一扬:“要杀便杀!”

田伯光却撤了刀,退后两步,摇头道:“我说了不杀你,只是有人叫我来和你比武,算了算了,再来过!”

令狐冲也不跟他客气,提剑刷的就刺,两人都打在一处,这次比起前次要好不少,打了足有十三四招,田伯光又喝了一声:“中!”几乎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姿势,快刀架住了令狐冲的脖子。

令狐冲昂头道:“你这人无聊的很,要杀就杀,不杀我也不跟你打了。”

田伯光奇道:“为何?我哪里无聊了?”

令狐冲道:“你武功高就高,叫什么叫!每次都要叫一声‘中’,难道是在羞辱我吗?还是说你师父教你武功的时候,告诉你这一招必须喊一声‘中’?”

田伯光脸一沉,道:“令狐兄嘴巴放尊重点,我师尊已经去世多年,不可胡言乱语。”

此时武林也好民间也罢,对于师道都极为看重,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对师父不敬,就和后世地球当面骂人家父母差不多了。

令狐冲也自觉语失,道:“这话是我说错了,你不叫我自然不说。”

田伯光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也对。我不该得意大叫。”

田伯光退后几步,两人稍作歇息,又开始打。

苏阳打了个哈欠。田伯光的快到和令狐冲的华山剑法在他眼中看来都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值得一观之处不多,于是坐在悬崖边上,两条腿耷拉在绝壁之上,眺望远方云海。

那些不明身份的人,给田伯光的任务也太过奇怪了,和令狐冲不停的比武。然后解药就会在适当的时候出现?

不停的比武,说明神秘人可能知道华山思过崖里藏着高人,想通过这种方式把高人逼出来。

而所谓解药会在适当的时候出现。适当的时候,想必就是高人出现的时候,实际上田伯光根本没有中毒,到那时候高人出现了。田伯光又打不过高人。就只能下山。

因此他一下山,神秘人就可以推测出华山上的高人已经被田伯光逼的现身了,至少是和令狐冲相见了。

那么这些人是谁?他们逼华山神秘高人出现的目的又是什么?

自己这次进入金庸世界,每次出英雄令都会遇到一大堆的麻烦,看起来这次也不例外,只是不知是哪种麻烦,仅仅是嵩山派的话倒也罢了,若是东方不败。这麻烦就大了。

东方不败的武功可以发一块一等令牌,但问题是自己并不想见到他。或者是她?此人实际已然疯癫了,行事不安常理,只听杨莲亭一句话,只要杨莲亭开口,就是要他收下四等令牌也行,但苏阳可不想去巴结这位杨大胡子。

那边令狐冲和田伯光又打了两次,次次都是田伯光获胜,令狐冲最多一次不过打了十五招也就败了。田伯光大概觉得无甚兴趣,又想起自己“中毒”,心中大感烦闷,出手就有些重,不多时,就听令狐冲哎呀叫了一声,被田伯光一拳打的鼻血直流。

“说好比刀剑,你用拳头算什么!”令狐冲捂着鼻子怒道。

田伯光更不耐烦,赶苍蝇一样的挥挥手:“你,你回去歇着吧,好好想像你华山有什么厉害的武功再来战。”

“有什么好得意的!”令狐冲也打的乏了,转身进入山洞。

田伯光重重的叹了口气,在苏阳边坐下,学着苏阳的样子眺望远方,没过多久,他就觉得这云山雾罩的,有什么好看?于是不安分起来。

“苏兄,咱们两过过招如何?”田伯光晃了几下快刀,笑道:“令狐冲那小子太差,和他打一点意思都没有,你还行,能在我手下多走几招,咱们切磋还有点意思。”

“我两打?”苏阳差点笑出声来。

“怎么,你看不起我,别忘了,上次在回雁楼头,我可是差点一刀杀了你。”田伯光道。

“我记得好像是我的剑先顶住你咽喉的吧。”苏阳道。

田伯光嘿嘿贼笑道:“你不说我还忘了,上次差点就被你唬住了,我回去把我们过招从头到尾想了一遭,你定然是先受伤了,故意装作镇定唬我的,伤口就在胸口上,对不对?”

这家伙倒是不傻,不过苏阳现在懒得和他动手,田伯光狂风刀法虽快,但根本不是自己一剑之敌。

“来嘛,来嘛!”田伯光耍起了无赖,指着后面的山洞说:“那小子武功太差,我还得留心不能杀了他,无趣的很,眼看天色还早”

苏阳还没说话,身后的山洞里传来了令狐冲的声音。

“田伯光,没想到你武功不行,还喜欢背后乱嚼舌头,来来来,让小爷好好和你大战三百回合!”

转头一看,令狐冲站在山洞口,一脸的信心满满。

田伯光嗤笑道:“原来你进山洞,学的是华山派吹牛神功,三百回合,嘿嘿,能打三十回合,我就下山认输!”

令狐冲眼中闪过一丝狡色:“这可是你说的,男子汉大丈夫说出来的话要是咽回去,你就去当公公吧。”

一直默默不语观景的何铁手忽然吐出来一个字:“笨。”也不知说的是谁。

田伯光脸一红,便知道自己中计了,有些恼火道:“你姓名中有个‘狐’,果然名副其实。好好好,大丈夫一言九鼎,三十便三十!老子豁出去了!”

“看剑!”

令狐冲话音刚落。便挺剑刺来,这一剑角度刁钻很辣,速度又快,他之前笑眯眯的样子,谁也没想到他会忽然动手。

田伯光身子一歪,险险的躲过了这一剑,差点摔下悬崖。他顿时大怒,跳起来运刀如风,刷刷刷几下反砍回去。一刀快似一刀,立刻又将令狐冲逼得手忙脚乱。

这一次只用了八招,令狐冲就落败下来,脸上被田伯光报复性的打青了一块。

“有种你等着!”令狐冲丢下一句话钻进了山洞。

田伯光骂骂咧咧的。不多时令狐冲又出来了。田伯光不敢怠慢,全力以赴,这次两人打到十三招上,令狐冲长剑脱手又败了。

然后他又进山洞,来往反复几次,每一次出洞之后,都能多打几招,眼看就和田伯光能对到了二十八招。

“我明白了!”田伯光趁着令狐冲进山洞的时候。一拍大腿:“山洞里有高手在指点他!”

苏阳见他使刀虽然快,但并没有什么巧妙的地方。想起胡一刀用胡家刀法的诀窍,或许有用,于是道:“无妨无妨,我也指点你几句就是。”

“你也懂刀?”

“略懂。”苏阳点点头,把胡一刀交给自己的‘以客犯主’,‘嫩胜于老,迟胜于急’等等法门说了出来,田伯光越听眼睛瞪得越大,时不时的用快刀比划几下,有时候会停下来想一想,摇摇头,有时候又大大的点头,他是用刀的高手,对于其中的领悟,比苏阳还要更深切三分。

比划了一阵,田伯光大喜道:“着啊,别出心裁,大有不凡!”

那边令狐冲又出来了,笑道:“这次你完了,刚才我输在第二十八招上,这次至少能挡你四五十招!”

“废话少说!”田伯光新得妙法,技痒难耐,跳上去就是一刀。

这一刀虽然还是原先的招数,但气势大有不同,极快的速度中,却带着一丝‘拖泥带水’的味道,让人感觉刀上有千钧之力,却又无法判断这一刀会砍在哪里。

令狐冲脸一沉,刷刷两剑,都是颇为精妙,却都不是华山剑法,与田伯光战在一处。

这次,两人非但没有打到令狐冲以为的四五十招,连二十八招都没有,仅仅打了十五招,令狐冲就败了。

“哈哈,服了吧!”田伯光仰天狂笑。

令狐冲一脸茫然,纳闷道:“真是怪了,你等着。”转身又进洞。

等他再次出来的时候,令狐冲的剑法又有变化,苏阳眼神微微一缩,令狐冲之前的剑法,要么是华山的,要么是五岳剑派前辈高人刻在洞中的,而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固定的剑招,见招拆招,使上了无招胜有招的诀窍。

田伯光从未见过这样的打法,几招一过就落了下风,步步后退,已经要退到悬崖之侧。

好一个无招胜有招#赫阳也起了斗志,大声喝道:“你武功底子强过他太多,休要中了他的花招,少用钩剁砍劈,多使缠滑擦抽截,刀上附着内劲,用刀去黏祝蝴,碰着剑便震飞了他!一力降十会!”

田伯光大声应了声‘是’,刀势一变,不再和令狐冲用精妙招式对攻,而是把刀法中最简单,也是最基础的几种出刀方式发挥到了极致,每一招无论攻防,刀身嗡嗡作响,显然灌注了全身的功力。

令狐冲脸色微微变化,他内功和田伯光相差甚远,只要剑和刀一碰,八成要被震飞,而所谓新学的诀窍一时之间也难以融会贯通,几招一过,就有些束手束脚,难以再像之前那般挥洒自如,优势便荡然无存。

而且所谓的无招胜有招,有些类似百花错拳,必须先要熟悉天下各路剑法,将其长处、破绽了然于心,然后才能信手拈来,发挥威力,做到无招,熟悉的剑法越多,威力越大。

正如名家作诗,根本不用去翻书,稍一沉吟便得佳句,这并不是因为名家不看书,相反恰恰是因为他看过无数的书。

这是一个经验的积累的过程,令狐冲再有天份,也只是个不到三十的青年,功力也不足,难以发挥无招胜有招真实的威力。

又是第二十八招,田伯光一记横扫,刀光覆盖了令狐冲整个前身,令狐冲无奈,只能用剑去挡,当的一下,长剑撞上快刀,脱手而出。

“哈哈哈哈,小子,你服不服!”田伯光狂笑道。

“你等着!”令狐冲又要使出老办法,转身准备进洞。

就在此时,从洞里走出一个人来。

“你有我指点,这小贼也有高人指点,打来打去没个了结,老头子看的心烦,出来透透气。”(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一章 奇妙的用剑方法

山洞口站着一个白须青袍老者,神气抑郁,脸如金纸,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精神矍铄,但气色却有些阴郁,好像长年没有晒过太阳。

“太师伯,您怎么出来了!”

令狐冲转身去扶老者,老者摆了摆手,缓缓的走出山洞,对着太阳升了个懒腰,眯着眼睛,喃喃道:“好暖和的日头。”

“暖和的日头天天有,”苏阳笑道:“只看风老先生愿不愿走出山洞了。”

“你认得我?”老者有些意外。

那边田伯光已经颤声道:“你……你便是风清扬,风老先生?”

那老者叹了口气,望着太阳,头也不回说道:“难得世上居然还有人知道风某的名字,居然一下还来了两个认识我的。”

田伯光听风清扬自认身份,脸已经有些发绿,暗道最近是倒了大霉了,怎么事事不顺,难怪那些人让我上山挑战令狐冲,八成就是为了逼出这老头。

可是这老头一出来,我这小命还能有吗?

想到此处,田伯光忍不住的就想朝后退,偷偷摸摸的朝下山的小路退过去,至于身上的毒那也顾不得了,先逃了小命再说。

“告诉叫你来的人,风某就在这里等着他们。”风清扬双手背在身后,面朝太阳,却对背后发生的事一清二楚。

田伯光立刻如蒙大赦逃下山去,待到田伯光逃出了大约半里,苏阳朝何铁手使了个眼色。何铁手不声不响的跟了上去,远远的缀着,她也会神行百变的轻功。无论是跟上田伯光,还是遇险逃回来都不难。

风清扬依旧是背着手,晒了会太阳,才转头打量着苏阳。

“你就是刘正风的表外甥?”

“正是。”苏阳点头。

风清扬道:“听说你在衡山城里威风的狠啊,让嵩山派大大的跌了个跟头,怎么,现在又带着个小贼来栽华山派的面子了?”

苏阳笑道:“风老先生可不算华山派的人了。当年剑宗气宗之争,剑宗败了,依承诺退出华山派。老先生可是剑宗的人。”

风清扬似笑非笑的凝视苏阳片刻,哼了一声:“年纪轻轻,知道的倒是不少,说罢。你来做什么的?”

“老先生可知道英雄令?”苏阳问。

风清扬在华山隐居。江湖上的新鲜事所知甚少,苏阳大闹衡山城还是令狐冲告诉他的,于是摇摇头,看了看令狐冲,令狐冲凑过来和风清扬解释了一番,风清扬抚须道:“原来如此。”

苏阳想了想,道:“这次上山别无他意,有一块巅峰令牌。想送给风老先生。”

风清扬还没说什么,令狐冲却道:“我太师伯怎的只能得二等令牌?”

风清扬却无可不可的摆摆手。笑道:“我本是世外隐居之人,得几等令牌都只当是个玩笑罢了,不算什么,罢了,你拿来吧,我瞧个新鲜。”

没想到风清扬居然这么简单就答应了收下令牌,这倒是让苏阳有些意外,一块颠峰令就出现在手里,递了过去。

风清扬接过令牌在手里把玩着:“嗯,似铁非铁,似金非金,倒是个有趣的玩意。小子,我已经退出江湖了,要这东西无用,小子,你拿去玩吧。”

说完,他居然把巅峰令随手抛给了令狐冲。

此时令狐冲连独孤九剑都没学,吸星**、易筋经更是无从谈起,论武功,一块四等的牌子都不够,一下子就接受了二等令牌,岂非要招来大祸。

由此也可见,风清扬厌世之情强烈,只怕真的是终身不想再在江湖里露面了。

令狐冲一接牌子,苏阳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感觉立刻浮现在心头,暗道要糟#浩乎如果接牌子的人和牌子档次之间,差错过大的话,很快就会有麻烦出现!

令狐冲却大咧咧的拿起牌子看了看,嘿嘿一笑就揣进怀中。风清扬淡淡道:“你小子的鬼心思多,我可告诉你,这牌子是给你的,不是给你师父的。”

苏阳借着这个机会,连忙道:“他的武功不行,有了这块牌子八成要引得人前来抢夺,我看还是给他师父保险些。”

果然,风清扬双眉一挑:“有谁天生下来就是绝世武功了?武功不行,难道不能学吗?有我在这里,他还学不到绝世的武功?”

自然能学到,但是我学不到。

一个学剑的,若是与独孤九剑擦肩而过,恐怕要懊恼几年都睡不着觉。苏阳想了想,下定决心,直接开口道:“我也想学!”

风清扬一愣,大概从没遇到过这么直接了当的家伙,看了苏阳片刻,哈哈大笑起来。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功夫,你就想学?”风清扬望着苏阳腰上的剑,笑道:“我看你刚才交田伯光的几下,不是庸手,老头子一个人在山里十几年没和人动手了,我两来走上几招,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苏阳点点头,解下血剑放在一边,而借了令狐冲的剑,血剑太过锋利,一个交手之下就削断了敌人的兵器,那还打什么?

令狐冲又到洞中叫出岳灵珊,岳灵珊捧着自己的长剑递给了风清扬。

风清扬握剑在手,随意的挥动了几下,也没使用招式,好像在熟悉剑本身,望着长剑缓缓道:“嘿嘿,十几年没摸喽。”

苏阳道:“我们只比剑招如何?”

风清扬道:“为何?”

“老先生是剑宗高手,若是用了内功,就算取胜,也显不出剑宗风采。”苏阳笑道。

风清扬略一沉吟,便明白了苏阳的意思。笑道:“倒是个厚道的小子,也罢,我年纪大了。再鼓荡真气和你们年轻人拼命的确不好,咱们就比招式。”

“请了!”

苏阳清喝一声,刷的一剑就朝风清扬左肩刺去。

风清扬眯着眼睛盯祝赫阳手中长剑,一直未曾有所动作,微微皱眉,好像难以抵挡的样子,直到长剑快要刺到他肩膀。他才勉勉强强的朝一边侧身躲过,然后顺手还了一剑。

这一剑中隐隐有华山剑法的影子,速度不快。角度也谈不上刁钻,甚至还不如令狐冲的剑法强,唯一优势就是出招熟练无比,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信手拈来一般。

这种威力的剑术。苏阳自然不惧,轻松的就格挡开,心里奇怪不已。

这是怎么回事?

风清扬可是个牛人,在原剧情里连任我行、方证等人都对他大加推崇,怎么真打起来,如此不堪?连最简单的一剑都险些中招,照这样下去,自己万一一个失手。岂不是杀了他?

风清扬看出了苏阳心中所疑,道:“你只管打就是了。我熟悉熟悉。”说着又是一剑斜斜的刺来,剑上软绵绵的如同在飘一样。

不过这下苏阳却看出了些端倪,风清扬这一剑正是选在自己出招之后,力量最薄弱的实际,对准了自己腋下的空门,可以说是全身最难防守的一个位置。

不等撤剑回防,那看似轻飘飘的一剑已经快要刺到衣衫,苏阳只得蹬蹬蹬退后了两步。

第二步还没有落地,眼前就是一亮,那是风清扬的长剑上反射的阳光,长剑如影随形,已经到了面前。

苏阳微微偏头,却觉得只是偏头绝对躲不开这一招,只能又退后两步。

这样一来,现在出手了一招就成了废招,距离上根本碰不着风清扬。

仅仅两招一过,苏阳就发现自己已经失了先手,忙连连退出三五步,脱离了风清扬的剑势笼罩,重整旗鼓,梦十三剑和金蛇剑法混合着用,攻向风清扬。

那边风清扬依旧微微皱眉,一边出剑,一边好像在思索着什么,他的眼神始终落在苏阳的身上,一眼也没看手中的剑。

但那剑在风清扬手里,却像有了生命,甚至是附着了一个绝世高手的魂魄一般,只要有合适的机会,就一定会自己跳起来,扑向苏阳最薄弱的地方,若是苏阳攻击,他的剑也会在最恰当的时机发动,随手剥开苏阳的长剑。

从始至终,他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苏阳,好像能一心三用。

当当当一连串兵器相碰的声音,苏阳的一招黄粱美梦十三记虚招,瞬间被一一破去,不等苏阳再次出招,风清扬的剑好像闻到了苏阳此时正是最弱的时候,又到了。

苏阳只得再退。

虽然一时之间,风清扬无法击中自己,但和风清扬比剑,有一种很无力的感觉,风清扬用剑看起来毫无章法,都在胡乱挥刺,而整个人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保护着,任凭怎么攻击,必然都会被他挡住,每一次攻击之后,他的剑必然也会出现在自己最衰弱的那一瞬间。

高手过招,每一招都全力以赴,所以每招之间必然要有一个喘息和休息的机会,以回复少量的精神准备下一招,在大多数时候,这个‘机会’大多都在两招的空档之间。

但时间很短暂,比眨眼瞬间更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甚至就算一场几百招的大战下来,用来恢复重整的时间不过之后几个眨眼,所以就算敌手能知道,但也来不及攻击。

但和风清扬交手,他好像能提前预料到这个机会会发生在什么时间,什么位置,并且提前出手。

所谓的让人‘毫无喘息之机’并不是一句空话和形容,而是实实在在的诀窍!如果说苏阳是一台精密而高速的机器,那么风清扬的每一剑,就必然刺在这台机器的齿轮链接处,每次一剑,这台机器的运转就要慢上几分。

十几招之后,苏阳只觉得越打越累,而出招之间的空档和破绽却越来越大,胸中更是隐隐的发闷,明明在呼吸,但却有喘不上气的感觉。

又是两招一过,风清扬忽然退后几步,停下了进攻,挥手示意不打了。

“罢了罢了,年纪的确大了,这般打法,太耗费心神,没把你累死,我自己先受不住了。”他微微喘息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二章 比快

风清扬一脸的疲态,找了快石头坐下,令狐冲眼力劲十足,早就上去捏肩捶背,苏阳却站在原地,提着剑,回想刚才和风清扬比试,整个过程的一招一式,放电影似的在脑海中过了一边又一边。

一边想,一边下意识的就在原地按照脑中的画面比划起来,从自己第一招出剑,风清扬躲闪还击,一招招的朝后走。

风清扬坐在地上,见苏阳在原地慢悠悠的比划着,就饶有兴趣的去看。

起初两三招,风清扬还没什么,等到苏阳比划了七八招的时候,风清扬眼中露出一丝奇色,已有赞许之意,到了二十多招快要结束的时候,风清扬已经是频频点头,一副老怀欣慰。

“你能记住几招?”他问身边的令狐冲。

令狐冲回想刚才的打斗过程,沉吟片刻,道:“嗯,他的招式我大多能记得,大约十之**的样子,太师叔您的招式我却不行了,只能记得不到两三成。”

风清扬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也难为你了,我出招毫无痕迹可寻,每一招每一式又没有固定的架子,你能记住两三成,也算不错。”

见令狐冲有些不解,风清扬耐心解释道:“这其中的道理就如照猫画虎,一个人看了一幅画,画中有山水竹林,老庙古道,然后再把画拿走,让这人依照印象把画重新画出来,即便这幅画再复杂,那人最多是画的不像。但也能画出个大概的轮廓模样,可是如果看的画里根本没有任何景物,全部是就是随手涂鸦泼墨。毫无规律可循,那就很难记住。”

“可是他?”令狐冲皱眉望着苏阳,苏阳此时已经使了差不多三十招,而刚才他和风清扬过招之时,两人加在一起,一共也只使了三十二招,也就是说。苏阳几乎把风清扬的出招全部记得一清二楚。

风清扬看出了令狐冲的惊诧,笑道:“你也不必太意外,你的聪明就算不如他。也差的不多,只不过他的武功和剑法见闻超你太多,所以有些他能明白能记住,就算记得不甚清楚。也能推断的**不离十。”

那边苏阳已经使完了剑。又开始重头再来,浑然不在意思过崖上还有其他人,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风清扬叹了口气,对令狐冲道:“现在看来,你比他还是要差一点。”

令狐冲道:“哪一点?”

“你生性跳脱,因此极为聪明灵动,这是你的长处,可是也恰恰因为如此。你有些沉不下心来,你看他。随时随地,都能深入其中,这点实在难得。”

风清扬感叹道:“即便是我,也要等到四十岁之后,才能做到心思不为外物所动,独成一体。”

风清扬所言不错,但他却不知其中原因,苏阳虽然整日脸上挂笑,并不代表他真的没心没肺。

实际上,苏阳承担的压力和使命,比令狐冲大了不知多少,令狐冲就算惹祸,有师父罩着,众师兄弟捧着,后来有魔教圣姑疼着,江湖上豪杰帮衬着,之后武功大成,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他不去惹别人就算好得了,没人敢来惹他。

而苏阳不同,从最开始,苏阳就要面对随时可能到来的死亡!

令狐冲苦于情,而苏阳要直面的,却始终是生死!

苏阳很清楚,在这个武侠世界里,每一天每一刻每一秒,死神随时随地可能会‘啵’的一下在自己面前跳出来,然后拉着自己的小手跟他去下面走一遭。

所以每当苏阳想有一丝懈怠,停下脚步休息的时候,他就会逼着自己回忆起,初入风云客栈时,那种种濒临死亡的危机感。

浑身的寒毛根根倒刺如针!

所以,即便是现在,以苏阳的武功已经很少面对死亡,但他要经历的江湖,远比令狐冲大得多,也更危险,令狐冲只要面对一个东方不败,但苏阳要面对的‘东方不败’层次的人物却很多,三大世界之中能要他命的人两只手加在一起也数不过来。

这也是苏阳对于白玉京不同他人微妙的情感的原因,正是白玉京在他最恐惧冰冷的时候,毫无条件的投来一片阳光。

滴水之恩,涌泉报之,何况是救命之恩。

苏阳怕死,但他更怕自己死了却救不了白玉京,所以他只能比令狐冲更投入。

这是别无选择之下的选择,也是男人的选择。

说话之间,苏阳已经把刚才和风清扬过招的招式从头到尾使了两边,风清扬也自觉休息的够了,重新站起来,提剑道:“小子,别比划了,咱两再来过几招。”

他十数年未何人动手,此时找到个能看懂他剑法的人,古井无波的心中居然有了丝悸动。

“你的剑法,我一时间怕是破不掉。”苏阳看着手里的剑摇头喃喃道。

风清扬脸色说不出的古怪,忽然仰天大笑,笑声震动山谷,似乎连天上的浮云都有些散了。

“好小子,居然半刻之间,就想破了独孤九剑,老夫该说你狂妄无知呢,还是豪情无限?”风清扬大笑道。

苏阳回想之前的比武,如同饮酒之人遇上百年佳酿,正沉醉其中,随口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被风清扬啸声一震,这才从之前的思维之中脱离出来,也是自嘲一笑。

不要说自己,就是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能不能战胜风清扬不好说,但绝不可能瞬间破掉孤独九剑。

“那就再请教了!”苏阳长剑一震。

“不不不。”风清扬却摆了摆手:“这次我们换个比法。”

“怎么比?”

“比快!”

“比快?”

“不错。”风清扬道:“依旧不动内功,我只出三招。其实单单从比快而言。三招其实已然多了,一招就能见得出高下,只不过不用内功。三招更合适些。”

苏阳点头:“不错,那我就先动手了!”说罢就要出手。

风清扬朝后连退三步,摆手笑道:“这可不成,我已经是一把年纪的糟老头子,不用内功,哪能和你们年轻人相提并论,若是比快。就只能比你先出手才行,否则也不用比了。”

风清扬说自己是糟老头子可不是自谦,少说也已经有七八十岁了。

他是气宗高手。但不代表就不练内功,只是偏重不同罢了,从他刚才几声大笑就能看出他的内力只怕已经不在当世任何高手之下了。

但内功不是长生不老药,也不是天山童姥的返老还童。一个人到了这般年纪。就算是多年练武身子骨强健,毕竟是骨酥筋软,比不得少年人。

即便对田伯光,他自己也说过,若是比快,也须他先动手才行,想到这一节,苏阳暗道我总不能连田伯光也不如。来占这个便宜吧,于是收剑点头道:“这是我疏忽了。风老先生请先。”

风清扬点点头,长剑一震:“小心了!”

‘了’刚说完,苏阳眼前就是一花,好像有一道闪电跨越了空间的距离,直接扑到自己右臂。

根本来不及有任何念头或者出招抵抗,下意识的就朝后退。

放在常人,退出两步离开了对手的剑光笼罩,就当停下脚步,转而进攻或者另作他途,但苏阳知道独孤九剑的厉害,退出两步之后,不等风清扬再出剑,又跟着退了一步。

果然,第三步刚走出一半,自己刚才站的位置,已经多了一截明晃晃的剑尖。

这是第二招。

但是再想退已经来不及了,风清扬一剑快似一剑,苏阳的第三步刚落下,对方的第三招已经使完了一大半。

不退了#赫阳暗自恼火,若是三招之后,自己一招也没出那有什么意思,好歹试一试。

梦十三剑最快的一招,是百世一梦,但苏阳此刻脑海中根本没有来得及有任何想法,就下意识的使了出来。

这一招似是而非,有些像百世一梦,却要更快。

画面瞬间定格。

风清扬的剑尖已经刺破了的苏阳的左膀的衣衫,在皮肤上抵出一个小小的凹陷,而苏阳的长剑,抬起了一大半,削断了风清扬的几根白须,而离着他的身体,却还有两寸。

高手过招,两寸的距离就是要命的距离了,这一仗苏阳输了,输了两寸。

风清扬却没有丝毫欢喜的表情,对他而言,胜败输赢,甚至是生死都早就不太那么看重了。

他只是低着头,望着自己的断须,双眼微眯,许久不曾开口,有些出神。

苏阳也在回味着刚才的三剑,而不远处,令狐冲和岳林珊,尤其是岳林珊已经看傻了眼,实际上岳林珊什么都没看见,就直觉的这位太师伯说了声小心了然后眼前一花,闪过几道光,再看清楚的时候,就是定格在现在的画面。

许久,风清扬挪开了抵着苏阳肩膀的剑,倒转剑柄随手抛还给岳林珊,喃喃自言自语道“英雄出少年,诚然不假”。

说完,便背着双手,转身朝山洞里走去,留下苏阳令狐冲和岳林珊在思过崖上面面相觑。

望着风清扬略显有些萧瑟的背影,苏阳暗想,不会是因为赢得的没那么干脆利落,老风觉得在晚辈面前丢了脸,心里有点不乐意吧?

有可能,老小孩老小孩,越老越小孩,越老越得哄。

正想着,风清扬的身影已经重新没入石洞的阴影之中,他忽然停下了脚步,转头道:“你们三个,若想学剑,还不快跟来,傻站着作甚?”(未完待续……)

ps: 感谢‘影子的独舞’、‘0773’、‘大沙漠123 ’、‘银鍠朱武 ’、‘七天命’诸君打赏支持!

风清扬这个人我给他的定位是剑术大家,并不是格斗高手,一个以招式为主的人到了这个年纪,跟年轻人比是有差距的,毕竟不像张三丰练的是内家拳。

第二百九十三章 论武

风清扬毕竟不是小孩子。

这一点让苏阳很欣慰,哄女人和哄小孩有时候很简单,有时候又很麻烦,苏阳愿意哄女人,但不愿哄小孩,因为女人能哄成自己的,小孩再怎么哄,都是别人的。

“不过,风老先生您就不怕我真是坏人,和田伯光一样,甚至比他更坏?”

山洞里有一面石墙,石墙后另有洞天,是一个巨大的洞,光线透进来可以看到洞的石壁上刻着许多武功招式,正是当年魔教十长老围攻华山,被困此处临死之前留下的。

风清扬坐在洞中一块巨石上,抚须笑道:“这人年纪大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可我这双眼睛,还多少能分辨出是非来。况且,嘿嘿”

“怎么了?”苏阳脱口而出。

风清扬想了想,挥手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和你母亲早年认识,你舅父刘正风和我也算是忘年之交,他临出海之前,曾经来看过我一次,提到了你,请我有机会多多照顾,也把你的事和我说了,我看你行事无忌,比令狐冲还要乖张些,颇和我胃口,况且你是故人之亲,又精通剑法,这套独孤九剑我原本就准备传令狐冲这小子,顺便连你一起传了,有何不可?”

“啊?”苏阳这下彻底懵了,要说刘正风和风清扬认识,这倒是可以接受,风清扬厌世,刘正风金盆洗手他不去也算正常,可他居然连自己在这个世界名义上的‘母亲’也是旧交。这就有点奇怪了。

这算什么?这到底是几角恋爱?难不成这位比莫大年纪还大些的风清扬,也有猫腻?

这么看来,自己名义的上‘娘’可算是当年武林之花了啊。那位名义上的‘爹’也绝对是牛人,一个不会武功的家伙,在一群武林大侠的围追堵截之中,硬生生抢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回来。

想到此处,苏阳不由的咽了口口水,而风清扬是何等精明的人,见苏阳的脸色怪异。顿时猜到了七八分,嗤笑一声,淡淡道:“你娘是我同宗远房的晚辈。当年本欲拜入华山派我门下,只是我看华山剑气二宗争斗一日大过一日,心知一场火并就在眼前,是以才让她转投衡山。”

原来如此。由此可见。老一辈之间的恩怨情仇,往过故事丝毫不比当代的年轻人逊色了。

谁都年轻过。

那边岳林珊已经先忍不住了,大声道:“太师伯,你刚才和他打斗的招数,好生奇妙,那便叫做独孤九剑是不是?你老人家快快传授给我,以后大师兄便不能再欺负我了。”

既然是传授,当然令狐冲也有份。现在岳林珊武功不如他,将来同样未必如他。岳林珊小女孩心性,也未想到那么多,说话之中倒是撒娇的味道较多。

令狐冲笑道:“我可不敢欺负你,只盼你将来不要欺负我就好。”

岳灵珊重重的拧了他胳膊一下,眼里却满是笑意,道:“我何时欺负你了,乱说。”

“是,是,是我不好,胳膊上肉太硬,咯着了岳大小姐的手。”令狐冲龇牙咧嘴道。

岳灵珊抿嘴笑道:“就是嘛,这才是好师兄。”

风清扬看着两个晚辈打闹,微笑抚须,片刻后正色道:“好了,休要再闹。灵珊,你就是学了这剑,几年之内,也未必就成高手了,你师兄性子有些浮,你更是浮的厉害。须知这套剑法,看似无招,其实学起来极为复杂,你需要认真牢记了。”

苏阳喃喃道:“阅尽世情,才知情为何物,方可太上忘情,否则连情是什么都不清楚,又怎么谈得上忘?”

山洞里的几个人,岳林珊瞪大了眼睛,明显听不懂苏阳的话,令狐冲微微皱眉,好像有所领悟,而风清扬则是不断点头。

“正是此意,冲儿,这就和我刚才和你打的比方类似,你若是不阅尽天下的剑法,使出来的‘无招’不过就是街头地痞打架,胡乱挥舞兵器罢了,只有做到心中万千招式都看遍,才能做到真正的无招。”

他继续道:“可是想要阅尽天下剑法,甚至是枪法、刀法等等,又谈何容易,就是神仙也未必做得到,人之精力有限,穷之一身也未必能尽阅一种类型的武功,而这独孤九剑,共有破剑式、破刀式、破枪式、破鞭式等九大式,能破尽天下万法,你们可知这是为何?”

众人都是摇头,唯独苏阳道:“莫非这是一个归纳总结,把各种武功兵器最本源的特点规律讲的透了,就算千变万化,也逃不出这些,所以只要学会了一式,便能破尽这一类兵器的招式?”

风清扬一拍大腿:“着啊!好小子说的不错,世上的武功尽皆有定律可寻,譬如用剑,无非是点刺格挡抹挑之类,一般不会用砸、盖之类,其他兵器也是如此。每一种兵器无论招式怎么变,但本质的东西不会变,就像大树哪怕参天茂盛,也有自己的根。你刚才和我比剑时候,用的剑招奇妙,我也没有见过,但我却能稍稍克制住你,就是这个道理。”

苏阳听到此处,心中大喜,独孤九剑的根基,是熟悉世上各类武功的规律,而无想八步,讲的就是武学原理!两厢配合之下,当能互补互促进。

令狐冲才学了‘无招胜有招’的诀窍,思路打开,立刻问道:“那如果敌人偏偏把剑当成狼牙棒,用来砸怎么办?”

风清扬大笑:“问的好,苏阳,你说呢,该怎么办?”

苏阳道:“他既然砸,那就是狼牙棒了,用破枪势,或者破鞭式就是了。”

“哈哈,说得好!正是如此。”风清扬今日笑的恐怕比这十年来加在一起还要多,他一边笑,一边说:“可是为什么独孤九剑能破尽世间万法,你们全都只说对了一部分,而非全部。”

“哦?”这次连苏阳也想不到剩下来的一部分原因到底是什么了。

风清扬脸上露出了一丝孩子才会有的得意,神秘道:“因为这句话,本就是错了,是吹牛!”

“啊?”眼珠子掉了一地,这次倒是唯独岳灵珊撅着嘴,道:“就是嘛,我就说哪里会有天下无敌的武功!”

风清扬笑道:“灵珊你虽然浮躁,但果真是最有灵气的一个。不错,世上本无无敌的武功,只有无敌的高手。这门独孤九剑是绝世的武功,这不假,但之所以号称之为破尽天下一切武功,并非因为独孤九剑的招式心法天下无敌,而是因为创立这套剑法的独孤求败前辈,乃是天下无敌!”

天下无敌!这是个绝对有巨大煽动性的字眼。

“那位独孤求败前辈是个不世奇才,创立了这套剑法,流传至今,独孤九剑浩大繁杂,虽然号称九式,但其中变化万千,每一变化与其他招式变化有戚戚相关,前后承启,连我至今也没有完全摸透。光是第一式就有三百多种变化,是之后的基础,所以说这一门剑法,号称天下无敌,但绝大多数人,哪怕如同冲儿你这般聪明的,终一身也未必能全部领悟贯通。”

风清扬歇了一歇,道:“但只要你们坚持不懈,凭此剑法,十年之内,便可和当世任何一位高手一较长短了。”

总而言之,这是一门终身也未必能达到巅峰的武功,也是一门终身受益不尽的绝艺。

说完这些,风清扬便开始传授剑法的总纲。

总纲这种事大多是死记硬背,然后在实践之中一一印证领悟,独孤九剑也不例外,只听风清扬缓缓道:“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子丑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乾坤相激,震兑相激,离巽相激。三增而成五,五增而成九……”

口诀之中,大多是和八卦相关,令狐冲和岳林珊对此了解不多,而苏阳却是学过怜花宝鉴的,怜花宝鉴奇门篇中,入门讲的就是八卦,非但讲述了八卦的基础,更有大量的延伸,此时和九剑的口诀相互印证,无论是怜花宝鉴还是独孤九剑,领悟的都更深一层。

风清扬说的极慢,等到说了大约三百字,他便停了下来,问:“你们记住了多少?”

令狐冲面露喜色,大约记得七八成,而岳灵珊则一头雾水,记了后面就忘记前面,只记住最后三句。

苏阳一句没记住。

他在写。

早就料到上山之后说不定要遇见风清扬,苏阳在来时就找何铁手要了画眉的眉笔,买了些白纸,此时正好派上了用场。俗话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几千字的总决,光靠脑子记那得死多少脑细胞,再说记错了怎么办,临敌之时记错一句,走错一步,岂非找死?

风清扬呵呵一笑:“我倒是忘记了,记下来,记下来再说。”

之后风清扬又开始口述,苏阳偷了个懒,把记录的差事交给了岳灵珊,她脑子没苏阳令狐冲好使,却也不懒,写字也比苏阳的好看不少。

就在此时,洞外闪过一人,正是何铁手。

“你猜的不错,那厮还没下山,果然就有人暗中跟踪他,我一路跟了上去,山脚下有几个黑衣人拦住了他,我估计敌不过,便回来了,不过路上捉了个活口。”

说完,她反手从身后提溜出一个人来,丢在地上。(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四章 密闻

这人脸上发青,显然是中了毒,手脚也不能动弹,大概被何铁手点住了道。

“二师弟!”

“二师兄!”

令狐冲和岳林珊见到这人,同时惊呼,原来正是华山派二弟子劳德诺。

劳德诺带艺投师,年纪比令狐冲还要大,其实是嵩山左冷禅的弟子,多年前左冷禅派来华山卧底,而此时令狐冲和岳灵珊却不知情,岳不群早就看出劳德诺身份,隐忍不发,最后让他偷了一本假的辟邪剑谱给左冷禅,岳不群也因此在嵩山五岳并派大会上一举刺瞎了左冷禅。

这年头还没有坑爹,劳德诺可以算是坑师父了。

“你怎么把他捉来了?”苏阳奇道。

何铁手哼了一声,指着劳德诺道:“就是这人在山道上埋伏,看见田伯光之后,暗中跟踪了一阵,然后在山崖隐蔽处放信号烟火,引得山下人去捉田伯光的。他也是华山派的?”

看她的表情,颇为气愤,苏阳想了想才明白,她师父袁承志是华山传人,她也算是华山派的人了,这一下颇有些清理门户的意思在里面。

劳德诺口中塞了团烂泥,脸涨的通红,呜呜的叫唤,却说不出话来。

令狐冲上前抠出他嘴里的泥巴,劳德诺呸呸几声,满脸青中带红,扭头对着何铁手忽然破口大骂:“贼娘们,快给老子解药,老子要死啦!”

他的声音鬼哭狼嚎的,凄惨到了极点。说话的时候还在发抖,好像受了极大的痛苦一般。

何铁手淡淡道:“这家伙胆子不小,敢朝我动手。我给他下了点万蚁噬身的药,点住了他的道,他现在大概有些痒。”

有些痒?苏阳吸了口凉气,何铁手说的风轻云淡的,但光听‘万蚁噬身’这名字浑身就是一阵鸡皮疙瘩,下毒是五毒教拿手本事,劳德诺现在只怕不是有些痒那么简单。又被点住了道也不能抓挠,恐怕连死的心都有了。

这倒是个逼问的好机会,苏阳趁机道:“到底怎么回事。捉田伯光的人和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捉他?你说了就有解药。”

令狐冲也皱眉道:“你虽然是我师弟,我一向把你当兄长看,你为何这么做?”他千算万想。也没有料到害他的人居然是自己同门。

“狗屁兄长!老子是嵩山左掌门的弟子!跟你华山派的小贼有甚关系!”

他望了一眼远处的风清扬。又失声狂笑道:“哈哈,果然是你,果然是你!左掌门算无遗策,你这老家伙果然还活着,哈哈哈,我几位师伯已经率领高手前来剿灭你们了,你们片刻之间就要死无葬身之地,快快给我解药!”

听他话中的意思。原来田伯光是被嵩山派擒住了,正是左冷禅用来试探风清扬是否还再世。并留下了后手,要一举击杀风清扬。难怪以田伯光的阅历都看不出对他下手的人是什么来路,左冷禅为了当五岳掌门,暗中网络了不少高手,田伯光不知也不足为奇。

劳德诺虽然说出了实情,但双眼通红,话语之间已经有些癫狂了,苏阳望了望何铁手,何铁手无所谓道:“万蚁噬身嘛,原本就是蛊毒,是五毒教用来逼供的,会侵蚀人的神智,半个时辰之后浑身溃烂而死,否则这些江湖好汉都是意志坚定之辈,杀头都不怕,我又怎么能问的出来?”

服了,这才是邪道风范。

岳林珊见劳德诺两只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球朝外突出,脸上已经有一小块一小块的皮肤开始脱落,极为凄惨,心中不忍,走到何铁手身边,小声央求道:“姐姐,他”

不等岳林珊说完,何铁手就打断了她:“好妹子,不是我不给你这个面子,万蚁噬身直接渗入血脉中,无药可解,除非他自己功力卓绝逼出毒素,否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罢了,我给他个痛快的就是。”

说完手一扬,一道黑光透过了劳德诺的脖颈,将他击杀在地,咽喉伤口里喷泉似的涌出一股血箭,却是深黑色的如同墨汁。

岳林珊‘啊’的一声,转脸不敢去看劳德诺,扑在何铁手怀里。

何铁手轻抚岳林珊后背,笑而不语。

苏阳同样笑而不语,两人相视一笑,只见彼此眼神之中,都有说不清的古怪。

那边风清扬道:“嵩山派,哼哼,嵩山派,百年的旧事,终于又要重提了吗?”

百年的旧事?

苏阳有些奇怪,上次衡山一役,嵩山派虽然损兵折将,伤了元气,但在五岳剑派之中仍然是头一号的庞然大物,现在看起来,应该是劳德诺查探到思过崖上有异,可能有华山前代高手隐居,于是左冷禅派出嵩山的秘密高手以田伯光为引子,引开了岳不群夫妇,又在山下安排了埋伏,让田伯光上山试探,若是真有高手,便上山斩杀。

但这跟百年的旧事有什么相关?

岳林珊也转过头来,奇怪道:“太师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哎,你们可知剑气二宗来源?” 风清扬道。

苏阳是知道的,令狐冲和岳林珊却是不知,岳不群也不会对他们提起此事,当前风清扬缓缓道来。

这事还得从葵花宝典说起,传闻葵花宝典这是前朝宫中的一位太监所创,也有说是一男一女情侣共创,男的名字里有个葵,女的名字里有个‘花’字,但总而言之,这部宝典流内的武功精神至极,从来无人练成。

这部秘籍传出之后,江湖人士互相争夺,引起无数血雨腥风。百余年前,这部宝典为福建莆田少林寺下院所得。其时莆田少林寺方丈红叶禅师,乃是一位大智大慧的了不起的人物,依照他的武功悟性。该当练成宝典上所载武功才是。但他研究多年,直到逝世,始终没有去练葵花宝典中的武功。

后来华山派两位杰出弟子岳肃和蔡子峰有机会偷阅宝典,匆匆之际,二人不及同时阅遍全书,当下二人分读,一人读一半。后来回到华山,共同参悟研讨。不料二人将书中功夫一加印证,竟然牛头不对马嘴。全然合不上来。二人都深信对方读错了书,只有自己所记的才是对的。

华山的剑气二宗之分由此而起。

红叶禅师不久发现此事,他知道这部宝典所载武学不仅十分厉害,且兼凶险之极。这最难的还是第一关。只消第一关能打通。到后来也没什么。第一关只要有半点岔差,立时非死即伤。

红叶当下派遣得意弟子渡元禅师前往华山,劝论岳蔡二位,不可修习宝典中的武学。

渡元禅师上得华山,岳蔡二人对他好生相敬,承认私阅葵花宝典,一面深致歉意,一面却以经中所载武学向他请教。殊不知渡元虽是红叶的得意弟子。宝典中的武学却未蒙传授。当下渡元禅师并不点明,听他们背诵经文。随口加以解释,心中却暗自记下。

渡元禅师武功本极高明,又是绝顶机智之人,听到一句经文,便随意的演绎解释几句,居然也说得头头是道。

不过岳蔡二人所记的本已不多,经过这么一转述,不免又打了折扣,因此渡元禅师所学的葵花宝典又打了个折扣。

渡元禅师在华山上住了八日,这才作别,但从此却也没再回到莆田少林寺去。不久红叶禅师就收到渡元禅师的一通书信,说道他凡心难抑,决意还俗,无面目再见师父云云。

这位渡元禅师后来易名“林远图”,以《葵花宝典》为基础,创出林家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打遍天下无敌手。

由于这一件事,华山派弟子偷窥《葵花宝典》之事也流传于外。过不多时,魔教十长老来攻华山,在华山脚下一场大战。魔教十长老多身受重伤,大败而去。但岳肃和蔡子峰两人均在这一役中毙命,而二人所录葵花宝典也被魔教夺了去。

红叶有感宝典生出祸害,加上宝典的修炼过于凶险,尤其第一关更是不能过,故此焚毁此书原本。

这些往事苏阳是知道的,但从风清扬口中,苏阳却还听到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当日魔教十长老围攻华山派,是魔教最为昌盛之时,十长老个个身负绝艺,随便一个,便能在江湖之中开宗立派,绝不是今日魔教之中看似凑数的十长老可比,而其中几位更是已经到了江湖之中绝顶高手的地步,武功之强,不弱于当今几大门派,如嵩山、武当的掌门人。

实际上当年的魔教也非只是日月神教,而是以日月神教为主,联合了江湖上各旁门左道,而结成了一个巨大联盟,十长老之中,有几人就不是日月神教的人,之后虽然联盟瓦解,但江湖中左道依然以日月神教为尊。

除了十长老本人,他们手下弟子门人,也都是好手。这般庞大的阵容一起老公,当时的华山派虽然鼎盛,也万万抵挡不住,因此广邀江湖通道前来助拳,嵩山派当年在五岳剑派之中,仅次于华山,也是被邀对象。

所以,这才有了石壁上魔教长老留下的‘五岳剑派,无耻下流,比武不胜,暗算害人’ 十六个大字,也就是说当年一战,并非只有华山派。

但别人来助拳,尤其是对上魔教这等庞然大物,华山当然也要说个理由,人家才好来拼命,再者当年葵花宝典落入华山一事,已经在江湖之中掀起轩然大波,所以华山派便许下诺言,只要能击退魔教,便和诸派共享葵花宝典中的武功。

所谓共享,当然是华山派占大头,饶是如此,也足够吸引各门派前来相助了。

于是这一场魔教攻华山的战斗,就变成了武林之中正邪两派为了争夺葵花宝典的一场血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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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 宗师

当日华山一战,可谓江湖数百年来第一血战,正邪两道,无数高手英雄,在华山之上展开了一场昏天暗地的厮杀。

结果却很令人意外,正道高手几乎全部死光,而魔教十长老却大半活了下来,死的主要是他们手下的门人弟子。

之所以会有这种结果,一方面是魔教武功的确要高出一筹,其中还有不少精于暗器机关、用毒的高手,比如当年的五毒教主,蓝凤凰的师祖一人便挑了泰山衡山四位高手。

但究其根源,正道中人自觉人多势众,此战必胜,因此大多心有保存实力,以在战后多分一杯羹的想法,况且正道分为大大小小数十门派,谁也不愿意祖宗创下的基业在自己手中折损了,均不肯死战,。

而魔教却号令森严,近乎严酷,更没有什么被其他门派吞并的危机,因此人人死战。

魔长道消之下,最后正道高手反而损伤殆尽,到了最后,嵩山派一位前辈和华山高手暗中商议,以其他各派数十人的命为诱饵,用计把魔教长老困在后山,活活饿死,这才勉强获胜。

此时华山上已经乱成一团,葵花宝典却被魔教的一个弟子得到手,带回了日月神教。

此役之后,武林无论正邪,都是元气大伤,百年来未有大战,这是后话了。

按照前约,华山派应把葵花宝典和众派分享,此时众派之中。也只剩下嵩山和少林还有些实力,少林弟子不愿接受葵花宝典,离开了华山。而嵩山那位提议用计的高手却觉得这场战役能胜,他嵩山居功至伟,因此要和华山派平分葵花宝典。

华山经此一战,五岳剑派中领头的地位已经摇摇欲坠,而其他各派虽然人手丧失巨大,但基业根基未曾动摇,此时若是再和嵩山派平分宝典。不出几年,嵩山必要压过华山去,再加上当时葵花宝典已经被盗。华山的前辈也没有人参悟透葵花宝典的,因此华山派既不愿,也不能将葵花宝典的奥妙告知嵩山派。

嵩山派哪里肯相信,只道华山不守诺言。况且这种事本就是解释不清楚的。两派便因此产生了罅隙,双方都觉得自己有理,对方不是个东西,谈了几日之后,居然动上了手。

那嵩山的前辈身居客场,带来的弟子师弟又都大半死光,当下不敌,被华山先人打的吐了血。郁郁回到嵩山。

他回山之后,越想越气。这一次嵩山仗义助拳,死了几十人,解了华山之围,最后华山派却仗势欺人,撕毁诺约。他越想越气,越气就越想,不到半年,竟活活把自己给气死了。

他临终之前,留下了遗言,遗言是留给历代嵩山掌门的,具体内容风清扬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从此之后,华山嵩山便在暗中结下了大仇,若说五岳剑派之中,有哪两派是最貌合神离的,必然属华山嵩山二派,凡是嵩山派赞成的,华山的态度一定是不阴不阳,阳奉阴违,凡是华山派要做的,嵩山一定强烈反对。

华山剑气之争后,实力又一次大幅衰落,而当今嵩山已恢复鼎盛之气象,左冷禅又有吞并五派之意思,当然来找华山派下手。

风清扬又叹道:“我在洞中苦思多年,猜想那葵花宝典只怕分成几个部分,其中分别有练剑,练气篇章,当年两位先辈各自看了一部分,就觉得神妙无比,因此才有剑气二宗的争论,等到他们把各自看的一部分合二为一,向度元禅师请教之后,可能已经明白了剑气并无偏重,但正巧赶上魔教入侵,二人力战身亡,此中道理来不及传与后人,才有了后来二派争斗越演越烈之势。”

苏阳恍然大悟,难怪左冷禅对岳不群好像就有一种天然的敌视,且在十几年前就派劳德诺来卧底,原来两家是世仇啊。

岳林珊和令狐冲听了这段秘闻,都各自震惊不语,苏阳想了想,忽然道:“葵花宝典上的武功,不可能一丁点都没有传下来吧?”

风清扬抚须点头,道:“你小子还是聪明,不错,有流传下来的。”

“什么?”几人同时问。

风清扬淡淡道:“华山九功,紫霞第一,嘿嘿,但又有谁知道,紫霞秘笈,入门初基,葵花宝典,登峰造极。和葵花宝典相比,紫霞神功只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令狐冲和岳林珊大为震惊,华山上下只有岳不群修炼了紫霞神功,连宁中则都没有练过,岳不群的紫霞神功还未到巅峰,却已经在江湖中是一流的高手,行走江湖多年,所向披靡,隐隐压过五岳剑派中其他几位掌门人一头,连公认武功最高的左冷禅也不敢轻犯。

因此在华山一众弟子的心目,紫霞神功便犹如天书一般,而居然只是葵花宝典的入门功夫,这葵花宝典究竟要高到什么程度?

那边何铁手微微皱眉,暗道这里的华山怎么如此孱弱,我师父袁承志的华山派,可是武林第一大派,虽然看起来只有大猫小猫两三只,可随便放一个出去,都是猛虎下山横扫江湖的角色,哪里会被人欺负成这样,真是好笑。

就在此时,山洞外传来几声咒骂。

“王八蛋,要杀就杀,这般零碎折磨老子算什么好汉!”这声音是田伯光的,却有些中气不足,好像受了内伤。

另一个低沉声音接着响起:“风老头,你退也退了,又何必再出现,既然你重现江湖,将来必然影响五岳剑派大业,就不要怪我们无礼了!”

比起田伯光,这个声音的主人内功高出三筹也不止,虽然是在悬崖上说的话,但声音传入洞中,震的山洞嗡嗡作响。

连苏阳都不得不承认,是个高手!嵩山派什么时候有这等高手了?莫非是左冷禅亲至?

几步走出山洞,只见思过崖上站了七八个人,都是用黑布蒙头,只露出了两只眼睛,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使用的兵器也五花八门,有剑有刀,还有铁锤之类的,乍一看不像武林豪杰,倒像是劫道的山贼。

田伯光被人捆了丢在一边,前胸大腿各有一道伤口,鲜血染红了袍子。见到苏阳和风清扬,田伯光又杀猪一样的叫起来:“风老先生,苏兄,这帮王八蛋背信弃义,好好的教训教训他们!”

这句话为他赢得了一个巴掌正反两下的奖励。

风清扬道:“各位是嵩山派的?”

苏阳却知道风清扬这句话是白问了,这些人个个蒙面,自然是不想暴露真实身份,你问他嵩山也好黄山也罢,他要么不答,要么就是糊弄几句,当不得真。

果然,对方众人都不说话,唯独为首那人阴恻恻的冷笑两声,沙哑着嗓子道:“哪门哪派的不重要,既然风老先生你仍在世上,兄弟们就不得不送你一程了。”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极不自然,显然是用内功逼住了咽喉肌肉,改变了原本的声色,,免得被人听出来他的真实声音,但饶是如此,说话之中还是透着一股冷厉的味道,还有丝掩饰不住的高高在上,手握重权的威势。

苏阳的眼光落在这人身上,他身材高大,双臂极长,腰间配着一柄长剑,剑的样式普通,但比一半的长剑稍稍宽了那么一两寸。

看到这柄剑,苏阳心有灵犀,笑道:“不知阁下的大嵩阳神掌练的如何了?”

“大嵩阳神掌?”风清扬意外道:“阁下是嵩山左掌门?”

那黑人嘿嘿一笑,不置可否,道:“风老先生,说起来我们这几人都是你的晚辈,对你的武功可是佩服的紧,听说你可能还健在人世,我们兄弟几个都是又喜又愁,喜的是能和你这样的前代高手一较短长,而愁的是,我们都是晚辈,武功且不说,光凭辈分就是矮了你许多,我苦想冥思之下,嘿嘿,只能一拥而上了。”

风清扬大笑:“好好好,你既然不承认自己的身份,那废话少说,动手就是。”

五岳剑派之中,论武功左冷禅是第一,他是嵩山掌门,必然知道当年之事,说不定也怀疑风清扬没死,因此劳德诺这十几年的卧底,只怕有一半都在打探华山派有无前代高手隐藏,免得他日岳并派之时,风清扬之类的高手忽然跳出来,以武夺取五岳掌门,一番苦功为他人做了嫁衣。

风清扬武功虽高,但毕竟已是垂暮,而左冷禅正当壮年,这些年暗中又练了寒冰掌的功夫,带着高手围攻之下,大有胜算。

岳不群和宁中则若是在此,那却又未必了,岳不群武功颇高,就是对上左冷禅,也可过的数十招不落下风,所以需得调开岳不群夫妇他才好动手。

这么看来,那领头黑衣人的身份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正是嵩山派的掌门左冷禅。

苏阳大笑道:“左冷禅你是五岳盟主,却打扮的和个山贼似的,也不怕丢了你们嵩山派的脸。”(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六章 群战

“丢脸!”领头的黑衣人冷笑一声:“死人可不会丢脸。”

黑衣人虽然不认,但八成就是左冷禅,他的意思也很明确,今日思过崖上的两方只有一方能活着,他不会在死人面前丢脸,或者他作为一个死人,不会丢脸。

很显然,在他看来,前者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一柄宽阔的长剑已经出鞘,朝风清扬刺去,而在这柄长剑之后,有四种不同的兵器也同时发动,至少有三件兵器指向了风清扬的要害。

剩下的三个人也狞笑着朝苏阳和令狐冲走来,再他们看来,对付几个华山派的晚辈,外带一个可能是五毒教的女子,三个人已经足够了,绰绰有余。

沧浪一声,岳灵珊还没有反应过来,腰上的长剑已经被人拔走,风清扬举剑迎上了那五人。

长剑一触即分,左冷禅的大剑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牵引的朝一侧歪了过去,但风清扬也是脸色微变,握着剑的手微微抖了一抖。

“动手!”苏阳大喝一声,血剑出鞘迎上了一个黑衣人,那黑衣人望着苏阳,眼中流露出的味道很奇怪,有歹毒,也杀戮,却独独没有重视,好像根本没把苏阳放在心上。

一个连嵩山二代弟子都不如的小子,自然不会被剑宗当代的传人,封不平放在眼里。

不放在眼里,但不代表不尽全力,似封不平这样的老江湖。当然知道狮子搏兔的道理,况且这行真正的大敌,是风清扬。需得快快杀了眼前这几个小辈去帮左冷禅,立下足够的功劳,才有望坐上华山掌门的位置。

至于风清扬是他曾经的师门长辈,那也顾不得了。封不平心中暗想,要怪就怪你也是剑宗的前辈吧,你若是不死了,我忙乎半辈子。就算让剑宗成为华山正统,也是为你做了嫁衣。

刷刷刷几剑,封不平一出手便使出了他深山隐居十五年而创出来的一百零八式的狂风快剑。

另外两个黑人也扑向令狐冲和何铁手。何铁手一声不吭就迎了上去。招招都是拼命的招式,虽然算不得绝顶精妙,但出手很辣无情,其中居然有些同归于尽的招式。仅仅论辣手。算得上此时思过崖上第一人了。

失恋的男人不好惹,失恋的女人更不好惹。

令狐冲起初用的是华山剑法,两三招一过就已经有败像,他眼珠子转了转,剑法一变,使出独孤九剑来。

岳林珊颇为狡猾,绕道众人身后切断了田伯光的身上的绳索,和他嘀咕了几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手绢咬破手指在上面写了几个血字交给田伯光,田伯光爬起来转身就朝思过崖下跑去。显然是去叫人。

几招过后,苏阳抽出心思去看,只见围攻风清扬的五个人,已有两人中剑倒地,风清扬面色微沉,一时间尚无败像。

又不多时,封不平转眼间已经连续出了三四十招。狂风快剑名称虽然恶俗,但却绝对名副其实,剑招一剑快似一剑,剑势中发出隐隐风声,所激起的风声也越来越强,威力奇大,剑锋上所发出的一股劲气渐渐扩张开来,苏阳只觉得脸上、手上被疾风刮得隐隐生疼,不由自主的后退。

渐渐的,封不平的剑招在两人身周的圈子渐渐扩大,竟然笼罩了一丈方圆内,都是剑气纵横。

“好一个剑宗高手。”

苏阳暗自点头,封不平的内功不算太高,远不如自己,但足以驱动这套狂风快剑,单论杀伤力和速成,这种纯粹以剑招取胜的武功,果然要比气宗的修炼方法强上许多。

虽然没有见过五岳剑派其他几位掌门人的功夫,但苏阳暗思,封不平本人,就算对上岳不群,前五十招也未必会落在下风,说不定还能让岳不群束手束脚,但五十招一过,他若杀不了岳不群,只怕就要死在岳不群剑下。

饶是如此,比起余沧海之流,却又高出一大截,此等武功开宗立派绝非难事,假以时日,未必会比岳不群治下的华山派弱了,何必一定要来趟这趟浑水,想捡便宜,最后平白送了命。

苏阳见风清扬暂无败像,以新学的独孤九剑破剑式与之放对,孤独九剑威力极大,但毕竟不熟练,起初几下颇为生涩,看起来就像是个不会用剑的人一般,往往是手上出剑,但脚下又忘记了步法,或者脚下按照八卦方位走的对了,但手上长剑出招又是四不像。

苏阳暗道:“这套独孤九剑厉害是厉害了,但太过繁杂,就算是我,一时间也领悟不了太多,照葫芦画瓢都困难,想要全部吃透再运用熟练了,只怕当真需要几年的功夫。”

几年已经是少了,这是自己有了神功之力精神之力等等的加持才有的效果。原剧情里令狐冲在少林寺中看到方证和任我行比武,暗道孤独九剑可破尽天下武学,但谈何容易,以方证的武功,想要用破掌式破他的千手如来掌法,只怕要二十年的苦功不可。

而再过二十年,方证如若不死,易筋经的功力又更见深厚,掌法也愈发精湛,又非二十年前可比,到时候只能欺他年老体衰反应速度都不如年轻人了。

天下武学众多,可即便是绝顶的武学,想要成就‘天下无敌’这四个字,又谈何容易。

且不论苏阳心中暗自感叹,封不平却越打越是吃惊,他就看这年轻人随手乱挥几下剑,剑势却凌厉到了极点,似乎每一招都是自己剑法的克星,又看他的脚步看似凌乱,可每跨出一步,却偏偏能躲开狂风剑法的攻击,心下也是吃惊不小,寻思:“他这几下剑法,明明已可将我毙了,去支援风清扬,却为甚么故意慢了一步?”

封不平心思龌龊,以己度人,又在山中隐居多年,脑子不太灵光,立刻想到难道他这剑法是和风清扬学的,又知道了我的身份,因此故意在左盟主面前落我的面子,一边和我打斗,一边等着左盟主去了风清扬性命?

他心中胡思乱想,顿时大惊,笃定道哎呀原来如此,他想当华山派掌门人!

想到此处,封不平又气又喜,气的是怎么随便冒出一个小子也有这么高的剑法,喜的事自己料事如神,对方这般隐蔽的想法都被自己瞧出来了,由此看来,自己不仅在武功上是一流好手,论计谋也不输任何人了,将来执掌华山派,说不定经营几年还能压过嵩山,到时候不如我来当这个五岳掌门,一统江湖,定要娶上十房八房的娇妻美妾,以弥补这些年隐居苦修的遗憾

苏阳和封不平对招,独孤九剑之中的破剑式越用越是熟练,忽然发现这人眼神之中一会忧虑不安,一会喜色毕露,一会又是踌躇满志的,好像有些神经了似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但不必管他心中在想什么,苏阳长剑渐快,变式也渐趋纯熟,在狂风剑法的换招间隙一剑反攻而去,封不平来不及撤剑回放,只能朝后退了一步。

独孤九剑,有进无退,在独孤九剑面前退了一步,那接下来就只能是被动挨打的局面,就和前次苏阳与风清扬比试一样。

封不平退了一步,正要运气出剑,一口气正在将提未提的时候,苏阳第二剑如影随形已经到了他面门,他只能泄气再退。

如是者三剑,封不平便再也无法出剑了,狂风剑法一招也使不出来,不要说狂风剑法,就是呼吸都觉得困难。

他也算高手,大惊之后立刻有了决断,暗道这样下去早晚要死,不如拼一把,这小子招式是妙了,可年纪轻轻的,功力绝不可能太高,于是招式一变,不再想着用快剑,然后把全身功力积在剑上,要和苏阳来个硬碰硬。

双剑交加,当的一声轻响,封不平半截长剑被从中削断,紧跟着一股浩大无匹的劲力从手中半截长剑上传来,如同重锤般重重打击在胸口。

封不平哇的一下喷出一大口血,身子晃了两晃倒在地上。

“一个剑宗的,却和我比内功,找死嘛。”

苏阳独孤九剑初试,心中并不欢喜,反而又有些不快。这门剑法讲究的就是个行云流水,有出无回,一剑连着一剑,一剑快似一剑,结果只和这人对了不到几剑他就败了,倒是让苏阳感到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好在思过崖上的人还有很多。

那边和令狐冲对阵的黑衣人也是个高手,出剑嗤嗤作响,内功比他高出一大截,堪比当代一流高手,令狐冲隐隐就有落败之象。

一柄淡红色的血剑斜刺刺的从一侧杀来,划过黑衣人脖颈。黑衣人明明已经看到了这一剑,却就是躲不过去,啊的一声,脖子上多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血如泉涌。

他脖子上一股血箭冲上半空,苏阳身形却已经离他而去,等到血落地之时,苏阳的剑又已经刺穿了何铁手面前的那个黑人。

独孤九剑使将开来,越是一往无前,越是杀人凌厉,威力越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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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爆发一下~~

第二百九十七章 寒冰真气

苏阳挑了三名黑衣人,再看风清扬处,围攻他的五人之中,也倒了三个,都是咽喉中剑,一剑毙命,只剩下领头的那人和另外一名黑衣人。

但风清扬却已经落了下风,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出剑之时更不如之前行云流水,颇为滞涩。

独孤九剑首重流畅,其实剑招具体如何倒不重要,关键是步法和剑意,一旦有所滞涩,便是露出了败像。再看风清扬连持剑的手也换了,剑交左手,原本握剑的右手瑟瑟发抖,在激烈的打斗之中,居然从衣袖上冒出一丝丝的寒气来。

“寒冰真气!”

苏阳恍然大悟,风清扬原本就年老,年纪比方证还要大不少,武功虽然,但不可久战,领头那黑衣人必是左冷禅无疑。

这些年左冷禅暗中练了一门奇功寒冰真气,和人交手,无论是通过兵器还是**接触,每过一招,就能将对方的经脉内力稍稍冻结一部分,久而久之,对方内力无法运转,便是整个人也能冻成一个冰坨子,歹毒异常,风清扬武功再高,一时不查着了他的道,便越打越吃亏。

这门功夫和吸星**有异曲同工之妙了。

却说左冷禅暂时占了上风,其实也心中又怒又急,他今天带来的几个人,都不是嵩山派的,但武功却比他手下任何一个摆在明面上的所谓嵩山太保都要高,按照他的计划。这些人在自己带领下,别说风清扬,便是东方不败在此。只怕也讨不了好去,却没料到又是被刘正风的这个外甥坏了事。

这人到底练得什么武功,半年前还不如自己门下的两个弟子,如今半年不到,进展神速,几乎抵得上人家十年苦功了!早知道就不该找刘正风的麻烦,拉拢过来定然是个大助!

眼看黑衣人越来越少。左冷禅手上攻势更急, 他有他的如意算盘,只要能杀了风清扬。这一趟就算大功圆满,那苏阳武功再高,大多也就和自己在伯仲之间,但风清扬不同。真实武功要超出自己。况且他是五岳元老,若出出面反对并派,立刻就能拉拢一大批人。

一咬牙,毕生功力凝聚成一剑,手上长剑发出一声巨响,声震山谷!长剑雷霆般朝风清扬攻去。

风清扬激斗之下,连连和左冷禅对了十余剑,每次对剑都觉得从对方的剑上传来一股彻骨寒意。内功流转也越来越不顺畅,此时一身功力几乎冻住了一半。见左冷禅拼命,他也大喝一声,须发截张,对左冷禅这一剑不躲不闪,反而一剑直刺左冷禅咽喉,取同归于尽之意。

左冷禅暗骂一句老东西,撤剑躲避,风清扬不怕死,他可不想死,江湖还等着他去一统,大业未竟怎可轻生。

苏阳的剑也到了,孤独九剑初学乍练尚不熟悉,对付封不平这种角色可以,对于左冷禅苏阳可不敢大意,刷刷刷三剑,正是自己最熟悉的梦十三剑,带了几分独孤九剑的剑意,直取左冷禅双肩后心。

左冷禅听背后一阵龙吟,剑气盎然,脖颈之中传来一股森然的凉意,就知道有人偷袭,反手一剑自上而下的直劈下去,阔剑所过之处,嗡的一声巨响,真有石破天惊的气势。

风清扬眉头微皱,冷哼一声极为不悦。本来嵩山剑法中并无这一招,左冷禅是借用了拳脚中的一个招式,叫做‘独劈华山’,他以剑为拳,突然使出,倒是打了苏阳一个猝不及防。

其实这一招“独劈华山”,甚是寻常,凡是学过拳脚的无不通晓。可五岳剑派数百年声气互通,嵩山剑法中别说并无此招,就算本来就有,碍在华山派的名字,也当舍弃不用,或是变换其形。

此刻左冷禅却有意化成剑招,自是存心要激怒风清扬等人,况且嵩山剑法原以气势雄伟见长,这一招“独劈华山”,招式虽平平无奇,但呼的一声响,从空中疾劈而下,确有开山裂石的声势,将嵩山剑法之所长发挥得淋漓尽致。

苏阳侧身闪过,斜刺一剑,没什么招式可言,妙就妙在出剑的时机,偏偏是左冷禅一招用老,第二招未出之时。

就在此时,思过崖上又是‘啊’一声惨叫,左冷禅带来的最后一个黑衣人也被风清扬一剑刺杀。

左冷禅也顾不上这许多了,嵩山派从徒弟到师傅都有个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念头,别人死光,只要我活着就行,他深吸一口气就要反击,可一口气吸到一半,苏阳血剑就从一边到了,让他一口气卡在嗓子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浑身真气流转微微滞涩。

而那边风清扬也腾出手来,做出了围攻之势。

“这帮华山派的老小王八蛋果然都不是个东西,居然不顾江湖规矩以多欺少!”

左冷禅心中大怒,暗道华山派果然和他们前辈一样无耻,他却忘了自己最初可是带了六七个人蒙面上山,若说以多欺少,以壮欺老,他这五岳大盟主才是当仁不让天字第一号。

左冷禅脸皮虽厚,心思却足够深沉果断,眼看风清扬和苏阳两人都抽出手来,今日之事只怕难了,非但杀不了风清扬,这两人联手之下自己恐怕也要饮恨当场。当下一咬牙,长剑自左而右急削过去,奔腾矫夭,气势雄浑,长剑自半空中横过,剑身似曲似直,便如一件活物一般,顿时封住了苏阳和风清扬的进攻方向。

正是一招嵩山派正宗剑法“天外玉龙”,斜斜的逼退了苏阳和风清扬。

别人看到这一招也就罢了,苏阳却不行,当年自己还是个小矬子的时候,就是被左冷禅两个弟子用这一招重创了自己,而今再看到这一招,可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拿命来!”苏阳大喝一声。

长剑随之而出,但只出了一半就停下了。

左冷禅一招天外玉龙逼退了苏阳和风清扬半步之后,居然毫不犹豫的转身就逃!

苏阳哪里肯依,飞身一剑直刺左冷禅后心,左冷禅人在反手荡开苏阳这一剑,紧跟着左掌呼的劈面打来。

论掌法苏阳也不惧他,流年掌左右手皆可使用,空着的左掌掌纹流动,武道神意迸发,抬手迎了上去。

就听思过崖上响起一声巨响,双掌相交,一股寒彻骨髓的凉气从左冷禅掌上喷薄而出,顺着双掌就朝苏阳体内钻,苏阳掌心掌纹瞬间变成一团旋窝,疯狂的转动起来,绞碎了这团寒气。

两人双掌相交处,居然可以看到细碎的冰屑四溅。

“这是什么功夫!”左冷禅心中大惊,苏阳的功力比起自己明显差一线,但先前剑法神奇,如今这掌法又克制住了自己的寒冰真气,这人到底是从何而来?好像是上天专门派来对付自己的一般。

仅仅一瞬间,两人便向不同的方向倒飞而出,左冷禅喉头一甜,已经受了内伤,但正好借着苏阳掌中劲力,冲下了思过崖。

跑了?

苏阳和风清扬相视对望一眼,眼神之中都是意外,还带了一丝警惕,这家伙武功即高,做事又果断决然,毫无拖泥带水,是个劲敌。

“追!”苏阳对于劲敌的态度是及早弄死,左冷禅今日气势已败,又是单身一人,绝对不能放过,打虎不死,必有后患。

风清扬挥了挥手,身子已经萎顿了下来,盘膝坐在原地。

苏阳这才看轻,他的须发上已经结出了一层淡淡的冰晶,在阳光下一照,精英剔透,整张脸如同冰人一般,半边身子上也浮出了一层白霜。

“好歹毒的掌力。”

风清扬深吸一口气,运功和寒冰真气相对抗。

这下苏阳想追也追不了了,原剧情里任我行和左冷禅在少林寺一场大战,身中寒冰真气,险些丧命,靠着向问天、任盈盈和令狐冲三人之助,才将体内寒冰真气一点点的化去。饶是如此也用了大半天功夫,四人联手而站,成了四只雪人。

风清扬剑法几已通神,但年纪已老,论内功,最多也不过和任我行是伯仲之间,单单靠他自己只怕逼不出这寒冰真气,况且身中寒冰真气的人,本身内功真气就已经运转停滞,必须有高手相助才可。

苏阳盘膝在风清扬身后坐下,立起单掌,抵在风清扬后心,手掌和风清扬后心才接触,宛如摸在一块冰块上,即便隔着一层衣服,苏阳都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连忙定住心神,三江真气鼓荡至手臂,从掌心一点点的渡过去。

一般人的身体都有细微毛孔,真气可以缓缓的渡入,但此时风清扬的身体却宛如一大块冰,三江真气输入极为缓慢,每一分三江真气进入他的体内,立刻会有数倍的寒气从四面八方涌来,和这丝真气相互对冲,瞬间就将三江真气凝结,而风清扬体内的真气却始终蛰伏不动,非但没有任何帮助,反而要靠苏阳的真气去解救。

这么看来除非运功之人的功力高过左冷禅数倍,才能一具冲散寒冰真气,但这个世上怎会可能有内力几倍于左冷禅的人?

九阳神功倒是对症,可现在让苏阳到哪去找九阳神功去?(未完待续……)

ps: 一更

第二百九十八章 初见向问天

苏阳一丝丝把真气渡入风清扬体内,但无异于杯水车薪,过的许久,风清扬体内的寒冰真气依旧大作,整个人身体外已经结出了一层淡淡的薄冰。

苏阳有八成把握,寒冰真气和玄冥神掌有几分类似,用九阳神功绝对可以克制,但从哪里去找九阳神功?几个副本之间没什么固定的路,自己一只都是随意而行,未必就能走到倚天剧情,就算是找到张无忌,再赶回来,风清扬只怕已经冻死了。

由此可见张三丰功力之深厚,居然凭着自身功力替张无忌续了几年的命。

风清扬终于开口了,道:“我好很多了,你不用在消耗内功,这般消耗下去,没个尽头。”

苏阳心里担忧,却笑道:“既然好很多了,那就说明有效。”心道我总不能看这你给冻死吧。

风清扬摆摆手:“我说的有效,不是指你的功力有效,而是我体内的功力已经渐渐的恢复了两三成,可以勉强抵抗这股寒气。而你的功力却很难进入我体内,再这么下去,无非是多消耗时间罢了,事倍功半。”

不用风清扬说,这一层干系苏阳也是知道的,就像一个功力再高的人,遇到一面冰墙,最多也只能把冰墙打碎,可对于墙内冰冻着的人却没有丝毫办法,可现在这面冰墙就是风清扬的身体,内功输入的少了无济于事,全力输出,却直接损伤他的**。他又这把年纪了,只怕不等寒冰真气化去,就先要了他的命。

苏阳忽然想到一件事。问:“您说吸星**成不成?”

“吸星**?”风清扬眼睛一亮。

“不错!”苏阳想到了当日令狐冲帮助任我行治疗寒冰真气的情景,道:“既然输入无效,用吸星**,把你体内的寒气一点点抽出来,抽到我的身体里,然后再化解。反正你自己的真气已经被冻住了大半,我一丝丝的朝外抽。抽入我体内的一小部分也冻不住我。”

“这倒是个办法。”

风清扬点头,但随即又苦笑道:“可是你从哪里找吸星**?江湖之中只有日月教前代教主任我行会这门功夫,且不说他已经失踪多年。就算他健在,也未必会帮我这个忙。”

“我自有办法。”苏阳哈哈一笑,既然到了这个剧情,不把吸星**弄到手。自己都对不起自己。吸星**的滋味。令狐冲和自己都想知道。

不多时,何铁手已经回来了,身后跟着一群华山弟子,其中几个都是自己在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上见过的。思过崖上的尸体已经被扔下了悬崖,只有苏阳和令狐冲坐着,田伯光自知不能在华山露面,拿了何铁手给的所谓‘解药’之后,已经脚底抹油先闪一步。

令狐冲编了个谎话。唬住了一群师弟,然后和苏阳在山洞里嘀嘀咕咕一番。风清扬的行踪暂时不好暴露,若是被岳不群知道了,说不定比左冷禅还要危险,因此这田伯光又背了一次黑锅。

目标,吸星**

怎么样才能得到吸星**!这是个问题。

原剧情里,令狐冲和向问天结识,两人前去梅庄营救任我行,令狐冲懵懵懂懂不知所以然被忽悠了一次,代替任我行被关在梅庄地牢里,从地牢的铁床上学到了吸星**。

问题就在于找到向问天,但谁知道向问天现在哪里?

况且梅庄地牢可不是好地方,深入湖下,四面都是铁壁,令狐冲进去了能出来,自己未必就也能出来,说不定运气不好,弄巧成拙被关在里面几年。

“你不是说带我去见我们五毒教的前代教主?”何铁手忽然说。

前代教主,蓝凤凰?

苏阳哈哈一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向问天找不到,难道任盈盈还找不到?洛阳城外绿竹巷又不会自己长腿跑了。

“上马!”苏阳朝何铁手一招手,把她拉上了老酒。

但去洛阳之前,还有一桩要紧的事要做一做,须得绕一个大圈子,何铁手马慢,要耽搁上两三天,一起骑老酒,只用一日功夫便可。

这一日,福建福威镖局老宅之中,骤起大火,将老宅烧成一片灰烬。城中众百姓感概唏嘘,都道这江湖之中,今日出豪杰,明日化黄土,想这福威镖局当年好大的声势,短短一年时间,家破人亡,连宅子都化成飞灰,当真是兴亡不定,相比之下,还是老老实实的当个老百姓来的安稳。又有城中豪强,明取暗夺,将这大一片废墟纳入囊中不提。

第二日,苏阳和何铁手已经至洛阳城中,城内繁华不下于长安,苏阳下马牵着老酒在前面,何铁手坐在马上,笑道:“你倒是真舍得。我也听说了,那什么辟邪剑法乃是天下一等一的武功,居然你就一把火烧了,看也不看一眼。”

苏阳头也不回的淡淡道:“不敢看,不敢看,看了就要出大问题。”

岳不群、东方不败,这些人都是何等的英雄了得,若论心思深沉,自己未必就能比他们强,可他们看到葵花宝典和辟邪剑谱之后,明知要没有小**,却依旧克制不住,万一自己看了,脑子一热,做出点什么糊涂事来,那可是终身的遗憾了。

这种事绝不能赌一赌,更不能有侥幸心理,因为赌注实在太大,输不起。眼不见,心不烦,烧了这混蛋武功,江湖之大,不缺这一两门奇功。

“这种绝世的武功你都不要,却怎么稀罕那本紫霞神功,我看了,这武功虽然号称神功,但似乎有些欺世盗名的嫌疑。”何铁手道。

原来她当日擒住劳德诺之后,在劳德诺身上搜到了一本紫霞神功的抄本。交给了苏阳,苏阳倒是觉得颇为意外惊喜,之前总以为紫霞神功就是门普通内功。最多和混元功相等,可是用献祭手镯一试之下,居然发现这也是一本‘上佳’品质的功法,熔炼的话,需要五十颗武侠之心,比起混元功还要高出一筹。

不过想来也是,这门内功只怕是出自华山那位偷看了葵花宝典的前辈之手。说不定就是葵花宝典内功部分的一个微缩简化版本,威力大些也属自然。

好不容易送出一块二等令牌,武侠之心重新达到了55颗。熔炼之后,又只剩下五颗,但三江心法提升至上佳第九成,只差一丝便能突破。

找人问了问绿竹巷的所在。朝洛阳东城外走去。不多时果然看见有一条小巷,顺着巷子朝里走,巷子尽头,好大一片绿竹丛,迎风摇曳,雅致天然。

刚踏进巷子,便听得琴韵叮咚,有人正在抚琴。小巷中一片清凉宁静,和外面的洛阳城宛然是两个世界。何铁手低声道:“住在此处的人。好会享福啊!”

苏阳笑道:“你若是能凡事看的开些,也能一样享福。”

何铁手淡淡的叹了口气,也不知在想写什么,她们苗家女子和中原人,很多事上本就完全不同。

便在此时,铮的一声,一根琴弦忽尔断绝,琴声也便止歇,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贵客枉顾蜗居,不知有何见教。”

紧跟着就有个七八十岁的老者从房内走出,正是绿竹翁。

苏阳道:“冒昧打扰,求见贵主人,我这有一本琴谱箫谱,送给贵主人。”

绿竹翁道:“什么贵主人,这里只有个老篾匠,阁下只怕是认错人走错路了吧。”

苏阳笑道:“有没有走错路我可不知,就算错了,也是曲洋错了。”

绿竹翁沉默了片刻,道:“你把谱子拿来我看。”

苏阳递过笑傲江湖曲谱,绿竹翁接过看了几眼,便走回房中,接着只听得琴声响起,幽雅动听,弹不多久,突然间琴音高了上去,越响越高,声音尖锐之极,铮的一声响,断了一根琴弦,再高了几个音,铮的一声,琴弦又断了一根。

紧跟着又是箫声从绿竹丛中传了出来,初时悠扬动听,情致缠绵,但后来箫声愈转愈低,几不可闻,再吹得几个音,箫声便即哑了,**波的十分难听。

就在此时,院子里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女声:“绿竹,将曲谱拿来我看。”

听到这声音,何铁手忽然扑哧一笑。

“你笑什么?”苏阳问。

何铁手小声道:“我笑这女人,明明只有二八年华,却偏要装出一副老太太的声音,难道你们中原女子都爱让自己显得老一些?”

“你听的出来?”苏阳暗奇,里面这女人当时就是任盈盈,她故意装成老太婆,生意低沉嘶哑,若非自己知道事情,乍一听也分辨不出来,怎的何铁手一听便知?

何铁手笑道:“女人家的事你不懂。这些小把戏骗骗你们男人还行,我和她都是女人,谁都骗不了谁。”

这时绿柱翁应了一声‘是’,不多时,琴音又响起,初时所奏和绿竹翁相同,到后来越转越高,那琴韵竟然履险如夷,举重若轻,毫不费力的便转了上去,时而慷慨激昂,时而温柔雅致,奏了良久,琴韵渐缓,似乎乐音在不住远去,倒像奏琴之人走出了数十丈之遥,又走到数里之外,细微几不可再闻。

琴音似止未止之际,却有一二下极低极细的箫声在琴音旁响了起来。回旋婉转,箫声渐响,牵浩人一面吹,一面慢慢走近,箫声清丽,忽高忽低,忽轻忽响,低到极处之际,几个盘旋之后,又再低沉下去,虽极低极细,每个音节仍清晰可闻。渐渐低音中偶有珠玉跳跃,清脆短促,此伏彼起,繁音渐增,先如鸣泉飞溅,继而如群卉争艳,花团锦簇,更夹着间关鸟语,彼鸣我和,渐渐的百鸟离去,春残花落,但闻雨声萧萧,一片凄凉肃杀之象,细雨绵绵。若有若无,终于万籁俱寂。

“绿竹,请两位贵客进来吧。你在外面守着。不要让人前来打扰。”院子里又传来任盈盈低沉沙哑的声音。

随着绿柱翁穿过一片竹林,走进小院,只见那院子里有一间大房,四面都用青帐曼帘遮住了,透过帘子,可以看到房间里坐了个人,偶然有微风吹过。吹动了帘子的一角,却看不清里面人的身形模样。

院子里屋前有坐案,苏阳和何铁手坐在案前。绿竹翁奉上茶水之后,便离了院子,到外面守护,苏阳和何铁手通了姓名。就听帘子后那人说道:“苏公子适才说什么曲洋。和这曲谱有关系吗?”

“这首曲谱正是曲洋和刘正风两位合撰。”

帘子后那人沉吟半晌,说道:“刘正风是衡山派中高手,曲洋却是魔教长老,双方乃是世仇,如何会合撰此曲?此中原因,令人好生难以索解。”

苏阳简单把刘正风和曲洋相交之事说了,帘子后那人又道:“你适才说什么就算错了,也是曲洋的错。莫非是曲洋让你来此处的?”

任盈盈在此隐居,曲洋未必知道。苏阳摇头道:“这倒不是,只不过他说,除了他和刘正风之外,天下能奏此曲谱的人寥寥无几,日月神教之中,就有一位,我多方打听之下,才找到此处。”

“日月神教,怎的,公子以为我是日月神教的人?”帘子后那人道。

何铁手忽然笑道:“是不是什么神教的不知道,不过大姑娘冒充老太太我却知道。”

帘子后的人一愣,片刻后道:“看你穿着打扮,是蓝凤凰的属下?”

何铁手无可无不可的淡淡应道:“算是吧。”

她一说话,一边随手使出一招,正是五毒教的独门武功。

帘子后那人嗯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蓝凤凰这妮子怎么什么都说。”

原剧情虽然没有直接提起,但字里行间可以看出来,蓝凤凰和任盈盈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有些闺蜜的味道,苏阳带着何铁手与曲洋的曲谱来,便是要增加可性度,否则一开口就是‘我带你去找你爸爸’,任盈盈能相信才怪,这又不是爸爸去哪儿。

果然,任盈盈的声音已经变了,不再是沙哑低沉,恢复了少女应有的声色,问道:“两位这次来,似乎别有他事吧?”

“正是,曲洋前辈临归隐之时,请我帮忙留意日月神教前代任教主的下落,我最近已经打探清楚,他被东方不败囚禁在西湖梅庄地牢之下。”苏阳道。

“东方叔叔!”帘子后的声音低呼道,东方不败继位几年来,对任盈盈不错,尊荣备至,况且东方不败的教主大位也是任我行亲传,她万万没料到害他父亲的竟然是东方不败。

“我消息来源准确,应该不会错。”

苏阳说完,便闭口不言,端起茶来慢慢的品着。上赶着的不是买卖,易地而处,如果自己处在任盈盈的位置上,也要考虑考虑眼前这人是不是值得相信,说不定还要联系向问天,才能做决定,此时自己要是主动提出救人,那就更显得有疑点了。

就在此时,院子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绿竹翁问了句‘谁’,紧跟又道‘是你’,看来和来人认识。

“盈盈可在!”院外的声音急切道。

“在,在,随我来。”

不多时,绿竹翁就回到了院子里,身后跟着个容貌清癯的老者,老者一身黑衣,颏下疏疏郎郎一丛花白长须垂在胸前,行走之间脚步有力,一对眸子闪闪发光,一看便知是个高手。

“这两位是?”老者看到苏阳和何铁手奇道。

苏阳长身而起,率先道:“天王老子向问天?”

老者眼神一凌:“你认得老夫?你又是谁?”

“在下苏阳,曲洋前辈曾经我和提过日月教中的出色人物,说起过你的相貌。”苏阳道。

“苏阳?”向问天哦了一声,道:“你就是刘正风的侄子吧?难怪,难怪。怎的,你们五岳剑派也要来捡便宜?”

苏阳笑道:“捡便宜?若是要捡便宜,怎么会只有我一个人带了个五毒教的姑娘来?”

脸上在笑。心里却不解,捡什么便宜?

向问天看了看苏阳,对房间里的人说:“盈盈你这里不能留了。教内有变,杨莲亭已经翻脸,派人故意泄露出你的消息,不少正道中人正朝这边赶来。”

正道和日月神教相互攻杀百年,之间已经结下了不死不休的仇恨,得知魔教的圣姑所在,敢来围杀这并不足为奇。但杨莲亭和东方不败一直都把任盈盈捧的很高,怎么会忽然之间变脸?

“任教主是不是出事了!”苏阳忽然想到这点,如果杀了任我行。那么的确没有再留着任盈盈的必要,正好借正派之手除掉,到时候杨莲亭再借机朝正派发难,演一出为圣姑报仇的好戏。彻底收拢教中人心。

大屋外的帘子哗啦一声被揭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人,不过十七八岁年纪,容貌秀丽绝伦,正是任盈盈。

“向叔叔,这人说我父亲被困在西湖梅庄。”她对向问天道:“可是实情?”

向问天有些意外:“你又如何得知?”

“曲洋前辈临走之前已经查到了一些端倪,我顺着线索查下去,种种迹象表明,梅庄里的确有大人物。八成就是任教主。现在既然杨莲亭既然已经动手,只怕任教主那边也有危险。”苏阳道。

向问天疑惑道:“不错。我也是才得到的消息。不过你是衡山刘正风的外甥,怎会帮我们?”

“帮你就是帮我自己。”苏阳道:“一方面是曲洋所托,另一面,我有两块英雄令牌要送给你和任教主。”

向问天道:“我还是不能相信你。”

苏阳望着向问天一阵,忽然仰头大笑。

向问天奇道:“你笑什么?”

“你以为我也是来要任姑娘性命的正道中人,故意编假话来诳你的,是不是?”苏阳道。

“仅仅和曲洋相识,并不足以证明你自己。”向问天道。

苏阳抽出血剑,功力灌注剑身,长剑陡然闪过一丝红光,不等向问天说话,只见剑尖上陡然冒出一尺来长的剑气,血剑刷的一下,朝小院中的一块半人高的假山石砍去。

这一下几乎无声无息,苏阳收剑之时,假山石从中轰然变成两半。

“我若是要杀人,何必诳你,刚才你没来之前,就已经动手了。”

苏阳露了这一手惊世骇俗的功夫,果然镇住了向问天,他自问单以剑法而论,就是任我行也不如此人,正巧在他营救任我行的计划之中,需要一个剑法高超的人,一横心,暗想这也就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若此人真是有其他图谋,大不了自己自刎以谢任教主便是。

接下来苏阳拿出一块三等令牌,让向问天更加相信这人的确没有恶心,英雄令一事在江湖上大为传播,传闻发英雄令的人是从海外仙岛而来,想必不至于参与武林纷争。

不过这块三等令牌,苏阳和向问天两人倒是各有想法。

在苏阳看来,仅仅以武功高低而论,向问天的武功必然高于胡一刀,说不定比袁承志也要高,豪情也丝毫不比别人弱了,但他毕竟不像胡一刀袁承志等人,没有主角光环,这就是向问天先天的劣势所在。

如果把金庸世界里所有的人都做一个排行,没有主角光环的向问天恐怕很难进入前三十五,第一二三等令牌都没他的份,大概可以在四等令牌中属于中前的位置。但从经过了两三个剧情之后,苏阳发现金庸世界太大了,每一段剧情片段前后也有世间相隔,自己也不可能在一个剧情里停留几年,因此并不是每个高手自己都能遇到。

单单一个笑傲里,譬如方证冲虚之流就未必能见到,还有武功大成之后的令狐冲,学了辟邪剑法的林平之、岳不群,至于东方不败,就是有机会自己也不想见,见到了就是玩命,八成还玩不过。

分发令牌的过程是一个游历的过程,而不是让所有人在自己面前排队让自己来挑选,因此这就存在一个机缘的问题,与其到最后牌子送不完,不如有合适的就出手,所以向问天一块三等令牌,也勉勉强强过得去了。

而向问天却又是另外一番想法,他外号天王老子,自然是心比天高,在笑傲里也是勉强能和冲虚比肩的人物了,暗道以老子的武功只给我一个三等令牌,这小子也太狂了吧。

不过这也说明苏阳没什么阴谋诡计,这次为了教主,说不得只能委屈委屈了,只要救了教主出来,跟着教主纵横天下,什么三等二等一等令牌,那还不都是狗屁,最后还是看谁的拳头大,哪个王八羔子敢拿一等令牌,老子赶过去宰了他就是。

这两人各自有心事不提,绿竹翁略作收拾,五人就离开了绿竹巷朝洛阳城外走去,一路之上果然看见不少武林人士朝绿竹巷的方向赶去。

等到出了城,回头再看,绿竹巷的方向居然大火冲天,浓烟滚滚,被人一把火烧了。

“这帮王八羔子,杀人放火。”向问天破口骂道。

苏阳脸上一红,杀人放火这种事,自己好像也常做。(未完待续……)

ps: 二更,一大章~

第二百九十九章 跟你去杀东方不败???

接下来的事和原剧情差不多,前往西湖梅庄救人。

任盈盈和何铁手两人在西湖外不远处留守,说来也巧,两人住的地方,正是西湖之畔的六和塔脚下的一处农家。

苏阳和向问天乔装打扮一番去了梅庄,梅庄里此时倒是风平浪静,没有想象之中的刀光剑影和日月教大队人马。

梅庄四位庄主,丹青生、黑白子、秃笔翁、黄钟公,爱好琴棋书画成痴。向问天投其所好,不知从哪弄来的名贵字画棋谱琴谱之类,苏阳则是负责令狐冲在原剧情的任务,和四位庄主比试剑法,以字画棋谱琴谱为彩头,约定只要梅庄之中有人能胜过苏阳,便把这些宝贝拱手送上。

果然梅庄三位庄主在剑法上无人是苏阳敌手,唯独黄钟公的‘七弦无形剑’颇为麻烦,这家伙其实耍了个滑头,说好了比剑,他却用的是音波,所谓的‘七弦无形剑’并非什么剑法,而是用内力催动琴音,扰乱人的内息,除非是内功高出使用者许多,否则极容易真气乱窜走火入魔。

可惜一来苏阳的内功的确不比黄钟公弱了,二来这种‘音波’功夫在怜花宝鉴之中也有类似记载。在王怜花眼里,这只不过是小孩子的把戏,自然也有巧妙破解的办法,苏阳破解之后,假意说自己没有内功,因此不会受琴声干扰。

四位庄主落败之后,眼看到手的琴谱曲谱成了煮熟的鸭子飞了。于是心痒难耐,只能打开地牢,拿出两柄木剑。让苏阳去和任我行比试。

困任我行的地牢就在黄钟公房间下,从地板上揭开一闪铁门,之后有地道一路向下倾斜,走出数十丈后,又有一扇铁门,之后地势更是不断的向下倾斜,只怕已深入地底百丈有余。地道转了几个弯,又出现一道门,这一次却是由四道门夹成。一道铁门后,一道钉满了棉絮的木门,其后又是一道铁门,又是一道钉棉的板门。防止里面的人内功太高。震破铁门而逃走。

此后就已经到了西湖地,地道隔老远才有一盏油灯,壁上和足底潮湿之极,再前行数丈,地道突然收窄,必须弓身而行,越向前行,弯腰越低。又走了数丈,才开阔起来。只见前面又是一扇铁门,铁门上有个尺许见方的洞孔。

送苏阳进来的是秃笔翁和黑白子,黄钟公、丹青生在外陪着向问天,等于是两人看一人,以防有失。

黑白子隔着铁门和地牢里的人说了几句什么,被里面那人一通大骂,任我行本来脾气就不好,被关了几年更是暴躁如狮,两句话一说就听出来了梅庄四友想诓自己出手帮他们解决麻烦,哪有不骂的道理。

苏阳和任我行说了几句比武的过程,又透露了些自己是风清扬传人的信息,任我行这才同意比武,黑白子把两柄木剑交给苏阳,取出钥匙开了铁门。

“你进入之后把木剑交给他,你们在地牢里比试,比完了叫我,我再来开门。”黑白子说完就准备把铁门重新关上,神色之中无比的谨慎。

关门?我可没工夫在地牢里等几个月,苏阳忽然一皱眉,对着站在黑白子身后的秃笔翁大喝:“三庄主,你要作甚!”

黑白子本来精神就紧绷到了极点,听苏阳这么一叫,下意识的回过头去,就看见秃笔翁一脸莫名其妙的望着他。

秃笔翁当然是莫名其妙,因为他甚也没做。

“糟糕!”黑白子一愣之下立刻知道不好,忽然之间脑后发晕,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眼前金星乱冒,晕倒在地。

“你干嘛!”秃笔翁大喝一声,又怒又气,提起手里的笔就朝苏阳攻来。

他这只笔也是纯钢打造,和任图的天地巨笔有些类似,甚至练武功都相似,但任图的武功,是从书法中领悟而来,而秃笔翁的武功,却是把书法融入武功。

这两者的区别极大,任图的武功,有着书法中的精髓味道,出手或是老辣奔放,或是婉约细腻,是将书法的精髓用于武功,但秃笔翁却偏偏在正常的判官笔武功之中加了些写字的样子进去,有些画蛇添足的味道,把武功之中加入了书法的模样,反而减弱了武功的威力。

几招一过,秃笔翁就落了下风,要不是苏阳手持的是木剑,秃笔翁早就败了。

此时就听地牢里的任我行大笑道:“三秃子判官笔使的原本还算不错,却偏生要附庸风雅,武功之中居然自称包含了书法名家的笔意。嘿嘿,临敌过招,那是生死系于一线的大事,全力相搏,尚恐不胜,哪里还有闲情逸致,讲究甚么钟王碑帖?我早就说过,三秃子你这样下去,就等于将自己的性命双手献给敌人了,你非不听。”

秃笔翁在梅庄排行老三,还是个秃顶,任我行叫他三秃子倒是贴切的很,对他的武功点评也深刻到位。但秃笔翁一生最恨别人骂他秃子,而最得意的就是自己武功中有书法的味道,任我行偏偏几句话把这两点都给骂了进去,秃笔翁气的哇哇怪叫,偏偏又要证明自己的武功加入书法不会变弱,反而破绽更大。

又是几招一过,苏阳一掌重重的击在他肋下,秃笔翁哇的吐了口血,昏死过去。

打晕秃笔翁之后,苏阳立刻大叫:“任教主,休要动手,我受向问天和你女儿的托付,前来救你的!”原剧情里任我行内功深厚,一声大吼就震晕了令狐冲,自己现在可不想和他动手。

地牢里传来一阵铁链叮叮当当作响,任我行道:“你进来,我不动手。”

苏阳取下墙上的油灯走进地牢,只见地牢不过丈许见方。靠墙有一榻,榻上坐着一人,长须垂至胸前。胡子满脸,再也瞧不清他的面容,头发须眉都是深黑之色,全无斑白,正是日月神教前代教主任我行了。

“你到底是谁?”任我行抬起头打量着苏阳,道:“我看你武功,已经不在五岳任何掌门之下。你既然是华山弟子,老风的传人,我怎的从未听过。”

苏阳现在可没心思和他慢慢唠家常。这地牢深且长,只要上面的人发现了一丝半点的不对劲,从外面关了门,自己和任我行有天大本事也出不去。于是一面暗中警惕。一面取出向问天交给自己的两条精钢锯条,抛了一个给任我行,自己拿了一个,靠近了任我行,道:“来不及解释太多,你我同时动手锯断铁锁,向问天在外面等我们!”

任我行见他真的拿出了锯条,这才微微点头。伸出右腿,让苏阳去锯那条腿上的铁链。自己拿着另一跟锯条锯左腿上的链条。

一时间地牢里尽是嗤嗤嗤的锯铁声。

任我行被关在地牢十余年,也是憋闷的很,见苏阳不说话埋头锯铁,他先忍不住了,自言自语嘿嘿道:“我这一出去,江湖中可是要起滔天大浪,单是你华山一派,少说也得死去一大半人。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也就算了,你们华山派掌门还是岳不群吧?此人一脸孔假正经,只可惜我先是忙着,后来又失手遭了暗算,否则早就将他的假面具撕了下来。倒是有个叫什么‘华山玉女’宁……宁什么的。啊,是了,叫作宁中则。这个小姑娘我见过一次,倒是慷慨豪迈,是个人物,只可惜嫁了岳不群,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苏阳也不抬头,随口道:“我只是学了风老先生的剑法,可不是什么华山弟子,您老人家要打要杀我没意见,不过你出去之后,只怕第一个要找的是东方不败吧?”

提到东方不败四个字,任我行的声音陡然变得森冷阴寒,咬牙切齿道:“不错,我必杀此人。”

“东方不败已经练成葵花宝典上的功夫,武功之高,天下无敌,未必能杀得了。”苏阳道。

任我行道:“葵花宝典虽然号称天下无敌,可我在地牢之中十几年,武功丝毫也没有落下,比起当年更胜一筹,嘿嘿,待我召集旧部,也未必就会弱了。”

听他这么说,苏阳就知道他也没有亲眼看见过葵花宝典的全部内容,否则决计不会这么轻松,嘿嘿两声没说话,握住已经锯开大半的铁链,真气鼓荡,双手猛地一拽,叮当一声拽断了链子。

任我行也是如此,几下之后,浑身上下手脚上的四条链子都已经崩断。

他甫一脱困,便大笑而出,苏阳连忙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白布,飞快的把任我行刻在牢房铁床上的吸星**口诀拓印了下来。

在拓印口诀的时候,摸到了铁床上刻下的文字,苏阳不由想到,不同剧情之中,武功强弱实在不好比较。譬如任我行被困在铁牢之中,又无兵器工具,怎么能在铁床上刻下数百字的吸星**口诀,难道用的是手指?可在射雕里,五绝之首的王重阳连在石头上刻字都做不到,能在木板上刻字就已经颇为吃力,而少林寺里方证和丐帮帮主解风两人居然可以谈笑间在少林寺的大柱上刻下两排字。

可见武功一事,一旦记录成书,的确存在个主角光环和作者信手写来的漏洞,有时不可太过较真,需得打过才知道。

把拓本收好,和任我行两人顺着地道朝外走,和他说起了英雄令的事,他却不愿意接受一块二等令牌,说什么除非你跟我一起去杀东方不败。

杀东方不败?苏阳暗想这事和自杀区别貌似不大,杀了东方不败你当教主,江湖更乱,还是算了吧,金庸世界之大,我再找他人就是。

不多时便已经走到了洞口,头顶便是一块翻板。

忽然之间就听外面有人说话,却不是梅庄中任何一位庄主。

“黄钟公,快快打开地牢,我奉教主命前来取那人性命!”(未完待续……)

ps: 三更~

第二百九十九章 东方不败杀来啦!!!

听到外面的声音,苏阳一把拽住了任我行,不料任我行居然做出了和苏阳一模一样的动作,一把也拽住了他。

两人都是一愣,随即明白了对方的想法,相视一笑。

任我行被关在地牢十余年,苏阳生怕他脱困心切,不顾一切的冲出去,此时外面情况尚不明朗,骤然冲出去未必有益,而没想到任我行老而弥坚,极为沉得住气,越是接近自由,越是谨慎,却害怕苏阳年轻气盛,冲出去坏了事。

就听外面黄钟公道:“禀告上使,地牢的钥匙有四把,打开地牢需要我兄弟四人同时动手,我那两位弟弟今日不在庄中,我已经派人去找了,还请上使移驾花厅奉茶稍后片刻。”

黄钟公是四位庄主之中年纪最大一个,处变不惊,想要把日月教派来的使者先诳到别处,免得被他看见他们把令狐冲送进地牢。这倒是个妙计,只是苏阳却不知向问天此时在哪,是不是已经出了意外。

“不必了,教主交代的大事,我等岂敢耽误,我们就在这里等吧。”之前那个声音道。

“此处狭窄,上使带了这么多兄弟来,只怕招待不周。”这是黑白子的声音。

那声音嘿嘿一笑:“我们是来办事的,又不是来打秋风的,你这西湖梅庄虽然景色怡人,神仙福地,黑木崖却也不差了,难不成我们贪图你的好茶美酒不成?”

黄钟公忙道:“我二弟失言了,黑木崖乃是教主和各位上使驻跸之地。气象雄伟万千,自然胜过这小小的西湖梅庄百倍。”

那人哼了一声,道:“上官堂主。贾堂主,你们二人带着手下兄弟随我在此守候,桑长老、鲍长老、秦长老,你们带着手下兄弟在房间四周布防,不得放一人进出,杜长老、葛长老,你二人带着手下兄弟在梅庄内四处巡查。见到可疑人物立刻拿下见我。”

这人说话之间一副居高临下的气势,几句话之间就把人员调度安排妥当,显然是个厉害人物。却不知是谁。但从他的话里可以听出,这次日月神教差不多来了一半的高手,其中那个什么上官堂主,八成就是白虎堂堂主雕侠上官云了。这人是个硬手。原剧情里参与过围攻东方不败。

其余众人不是堂主就是长老,比起上官云就算差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就听一阵应答之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然后脚步阵阵,被点到名的人各自招呼自己的手下办事去了,从脚步声听起来,其中有几人武功只怕已经不下于五岳剑派中的掌门高手。人数更是不知有多少,仅仅是房间里和院子里的。只怕就是数十人之多。

由此看来,东方不败这次果真是动了杀心,教内精锐尽出,不准备再留任我行一条命了。

脚步声中,就听黑白子不忿道:“上使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怀疑我兄弟四人?梅庄的差事,乃是教主亲派,便是教主也是信任我们的。”

之前那声音道:“这倒不是,但这件事实在干系重大,教主极为关注,我也是小心从事,并非针对四位,以免万一出了纰漏,我等送命事小,误了教主的大事那可就对不起教主了。”

他这番话说的客客气气,让人无从反驳,但其中威胁之意明显,黑白子重重的哼了声,又听黄钟公道:“这些年来,我们四人足不出庄,兢兢业业为教主办事,未曾出过一丝的纰漏,上使这般做法传将出去,不知情的人,背后恐怕要以为我们背叛神教,被上使揭穿,让我们日后如何在教中做人?”

这次那发号施令的人没说话,另一个人道:“黄钟公,杨总管好好与你们说话,已经照顾了你们四张老脸,你们不要给脸不要脸!足不出梅庄,没出过纰漏,嘿嘿,今日总管大人前来巡视,你们四人中居然有两人不在,以至地牢打不开,这还叫不出纰漏!”

杨总管!杨莲亭!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人能像使唤佣人一样指使日月神教的一群堂主和长老,原来是杨莲亭,他这两年傍上东方不败的大腿,俨然就是日月神教第二人,偏偏这第一人又不怎么管事,整个日月神教几乎就是他说的算。

任我行微微皱眉,显然是不知道这杨莲亭是什么人,怎么忽然之间神教之中冒出这么一号人物来,之前听也没有听说过。

其实非但是杨莲亭,刚才杨莲亭点名的这些长老堂主,任我行也有一小半没听过,一小半只是隐隐记得名字,还有几个算是老人的,但原先的职位也不高,十年之间日月教已经经过一番大洗牌,他的亲信被清理殆尽。

“好好好#旱的好!”

黑白子是梅庄四友之中脾气最暴的一个,他大笑道:“左右闲来无事,在下向贾堂主请教两手功夫,算是给诸位兄弟消遣消遣如何?”

那贾堂主大喝:“黑白子,你敢犯上作乱不成!”

“怎的,我们都是江湖里练家子,同教兄弟切磋武功也算是犯上作乱,哈哈,真是好笑,若这也算作乱,日月神教还算什么江湖门派,请一群读书先生来教兄弟们之乎者也就是了,我看贾堂主这堂主的位子也不必当了,回家先学诗经论语。”

“够了!”杨莲亭重重的一拍桌子,沉声道:“黄钟公,废话不必再说了,我们今日必然要杀了那人,你那两个兄弟到底在哪,为何还不来!”

话题扯来扯去,又回到了最关键的问题上,苏阳和任我行对望一眼,黑暗中看不清楚,在他的背上用手指写了几个字,任我行点点头,两人只等机会一到,随时准备冲出去。

“既然杨总管这么说了,那在下也如实禀告!”黄钟公淡淡的说:“这地牢是教主亲自吩咐我们看守的,杨总管虽然是教主近人,但想要进地牢,只有教主本人来了才行,或者有教主亲手笔迹,否则我兄弟四人万死不敢有负教主重托,放其他不相干的人进去,还请杨总管见谅了。”

“哈哈,黄钟公,绕了半天你果然有问题!”杨莲亭道。

“有问题没问题的,轮不到你说,我等直接听命教主,没有教主的亲手令,仅仅是一个黑木令,我等恕不能从命。”黄钟公不软不硬的说。

任我行暗暗点头,虽然梅庄四友算不上什么好人,还看守了他十年,但这四人当年在江湖上都是叱咤风云的人物,特立独行,自有其的风范傲骨,比起现在神教中的堂主长老什么的强上不少。

杨莲亭大笑道:“教主?哈哈,好好好,教主已经在路上了,最多下午就能抵达梅庄,你们就等着吧,等教主来了,我看你再怎么说!来人,给我守住地牢大门。”

东方不败来了!

苏阳心脏剧烈的跳动了一下,这下要了命了,那家伙不是再黑木崖后山绣花养小鸟嘛,怎么跑这里来了!

任我行更是直接,一掌击在头顶的铁板上。

地牢的入口是在黄钟公房间的地面上,杨莲亭派人守住入口,顿时就有两个日月神教的香主站在铁板两侧,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心有灵犀,直接站在铁板上,心道我办事这般稳妥,杨总管说不定心中一喜,便能提拔我当个副堂主什么的。

另一人见同伴站在铁板上,立刻也反应了过来,毫不犹豫的跨了上去。

还不等他站稳,就听轰隆一声巨响,脚下传来一股庞大无比的力量,整个铁板猛地向上飞起,带着这两人一块冲上了屋顶。

这两人躲避不及,被屋顶的大梁和铁板相互一夹之下,立刻脑浆迸裂,到阴曹地府当他们的副堂主去了。

任我行冲天而起,单掌护住面门,人在半空另一只手掌啪的打飞了一人,落地之后,身子滴溜溜一转,运掌如风,就听啪连续几声,将靠得近的几名日月教众打的口吐鲜血。

刚有几名香主从背后围上任我行,地牢里又冲出一人,正是苏阳,他手持一柄木剑,随手舞动几下,居然把那几名香主手里的钢刀打的脱手飞出。

那几名香主大概也想当副堂主什么的,见苏阳手里只是木剑,又单身一人,依旧悍不畏死的冲上来。

就听木剑嗤嗤带风,几声惨叫,那几名香主已经成了瞎子,日月神教的副堂主怕是当不上了,说不定能去天残帮混混。

见地牢中冲出一个披头散发的老者和一名少年,房间里一阵大乱,日月神教教众纷纷拔出兵器围了上去。

白虎堂堂主上官云心念一动,已经猜出了这老者是谁,刷的一下抽出单刀,大喝一声:“休要走了此人!”自己却悄悄的退后几步,远离了任我行,走到杨莲亭身边,小声道:“总管休惊,有在下,定护你周全!”

好一个随机应变的雕侠,难怪日月神教两代教主,十余年风云变化,四大堂主之中,唯独他屹立风雨不倒。

整个房间里和院子外一片大乱,日月神教的教徒已经团团的围住了任我行和苏阳,尤其是院子里,传来一阵刺耳的吱呀声,已经有武功不弱的教徒拉开强弓硬弩对准了房里。

“擒贼先擒王!”苏阳大喝一声,浑身真气鼓荡到极致,木剑脱手朝杨莲亭掷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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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坑爹!

嗡的一声巨响,木剑飞入人群,从两名日月神教教徒的脖颈之中穿过,直奔杨莲亭肩膀。

杨莲亭就是个最大的护身符,只要擒住了这家伙,东方不败来了也不怕。

杨莲亭玩弄权势算是把好手,搞基更是当代一绝,但武功却是平平,不要说苏阳任我行,便是日月神教随便一个香主,也能轻松打他十个八个个,眼看木剑就要及身,吓的愣在原地,连躲闪也忘了。

千钧一发之极,一柄雪亮的钢刀斜刺刺的杀到,狠狠的砍在木剑上。

“总管大人休慌!我来也!”

雕侠上官云大喝一声,他武功果然高强,一刀便拦腰把木剑砍成了两截。

后面的半截木剑颓然落地,而前半截木剑余势未衰,继续朝前窜去,但这一刀震动之下,木剑已经失去了准头,就听嗤的一声轻响,半截木剑深深的刺进了杨莲亭的咽喉。

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杨莲亭眼睛圆瞪,双手握住半截木剑留在咽喉外的一部分,徒劳的想要,无奈木剑上沾满了血,又滑又腻,他荷荷着朝后退了几步,靠在墙壁上,身子软软的滑了下去,两腿一蹲,气绝生亡。

就在此时,苏阳心里响起了久违的提示音,但这次的提示音急促,与其说是提示,倒不如说的警报:

警告,异常行为!

行为难度:简单;

此行为将导致极其严重后果!

行为收获:获取一百颗武侠之心。

备注:干的就是刀口舔血的勾当。危险越大,收获越大!

苏阳大怒,简直想把上官云大卸八块剁了喂鱼。还有那个杨莲亭也是个糊涂蛋,不会武功你混什么江湖!这下可好了,杀杨莲亭不杀东方不败,自己以后哪还有安生日子可以过,东方不败只怕要亲下黑木崖来追杀自己。

没有杨莲亭这个挡箭牌,遇上东方不败的后果用‘极其严重’来形容绝对不算过分,更何况不仅仅是遇上。东方不败这次是为夫报仇来的。

任我行却哈哈狂笑:“好好好,好一把木剑,好一个雕侠!神教诸教听真切了。我乃教主任我行,东方不败这奸贼篡权夺位,乃是神教叛徒,我必杀之!众教徒快快拨乱反正。老夫既往不咎。等杀了东方不败,各人另有封赏。雕侠上官云率先反正,手刃杨莲亭,晋升为四大堂主之首!”

上官云自知杨莲亭虽不是自己杀得,但毕竟等于死在自己手里,东方不败追究起来,自己有死无生,眼珠子一转。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昂首挺胸站在任我行身边。对众人大声道:“杨莲亭勾结东方不败背叛神教,已经被这位少侠击杀,众人快快随我跟随任教主,时尤未晚,切莫自误!”

他也不傻,说什么也不肯承认杨莲亭是直接死在他手里,这个大黑锅的分量,他和苏阳一样清楚。

场面顿时有些混乱起来,黄钟公和黑白子焦急问道:“任教主,我三弟四弟怎样了!”

任我行大笑:“老夫练的什么功夫,你们难道不知,他们落在我手里会怎样,还用说吗?”

房间里还有一个贾堂主,这人是新晋的,不知任我行厉害,趁着混乱从背后偷袭,被任我行一把攥住手腕,脸上的皮肤立刻一阵耸动如同湖水波澜,几个眨眼人就瘫软了下来。

而上官云的属下和这人的属下在房间里已经展开了混战,房间外的院子里,却是有几个长老率领的教众,大多也没见识过任我行的威风,就听有人大喝一声:放火箭,烧死他们!

不等神教教众放箭,房顶上忽然出现了一个人,正是向问天,只见他双手连连挥动,放出漫天的暗器,院子中的挽弓教众大多中暗器倒地。

“教主苏兄弟快走,东方不败来了!”向问天一边发暗器,一边大声疾呼。

“小兄弟,走!”任我行毫不恋战,朝苏阳大喝一声,手脚并用,在人群之中杀出一条路,飞身上房,苏阳紧跟其后,不过身边却多了个上官云。

“公子好武功!手刃杨莲亭,当真是少年英雄,在下佩服!”上官云在房顶飞跃,还不忘了拍几句马屁。

“雕侠客气了,你既然终于教主,不妨去为我们抵抗抵挡东方不败如何?”苏阳道

任我行向问天苏阳和上官云四人武功皆高,不多时便离开了梅庄,来到六和塔下任盈盈和何铁手栖身所在,任我行听说东方不败到了,又怒又喜,大声喝问:“那奸贼在哪!”

向问天道:“教主,你才脱大难,身体虚弱,现在就找东方不败复仇,只怕反要糟了他的毒手,依我看我们找个僻静安全的地方暂时养精蓄锐,等你神功尽复,再上黑木崖寻他不迟!”

任我行深深的吸了口气,压抑住心中汹汹的复仇火焰,点了点头,问苏阳:“你武功不错,愿不愿跟我一起去杀东方不败?你已经收了我的吸星**,算是我半个弟子,这件事对你对我也都有好处。”

“吸星**?”苏阳装傻充愣道。

任我行大笑:“你当老夫是傻子嘛,我出牢房之后你在里面做什么我都看的一清二楚,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晓得的在铁床上刻字,但凭着你救我脱困,这门功夫就算是我谢你的啦。”

“如果我说不去呢?”苏阳摇摇头,这些人还不知道东方不败的可怕,原剧情中任我行向问天令狐冲任盈盈和上官云围攻东方不败兀自落了下风,若不是任盈盈用杨莲亭分散了东方不败的心思,这些人都得死。

自己即便学了吸星**,最多比当日的令狐冲强一点,对上东方不败依旧是没有胜算。

任我行脸色一沉,不悦道:“为什么?”

“打不过!”苏阳很直接了当的说:“葵花宝典的功夫你大概没见过,所以不知道其中的可怕,如今的东方不败已经不能算人了。”

任我行冷哼道:“原来是个胆小如鼠的家伙。罢了,不敢去我也不求你。”

眼看就要说僵了,向问天忙道:“教主,苏兄弟,我们还是找个安全的地方修养一阵要紧。”

天下之大,安全的地方倒是有一个,华山后山。

华山派仅仅是华山中的一个门派,不可能占据全山,后山广阔,众人随意的找了个山洞,在山下采买了些柴米油盐。

几日之间,任我行打坐疗伤,他在西湖之底困了十年,武功虽然没有落下甚至更有精进,但毕竟对身体损害极大,一时间难以尽复,苏阳则是取出吸星**进行熔炼。

吸星**也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自身内功的修炼法门,另一部分是讲述如何把其他人的功力吸为己用。

不过这吸星**也并不是什么人的内力都可以吸,遇上内力凝聚的高手,一吸不能吸到,或者有内功法门独特的高手,可以在瞬息间竟将内力藏得无影无踪,比如在少林寺一战,任我行对上方证便吸无可吸。

除此之外,若是对方的内功阴毒,譬如寒冰真气之类的,吸来那是自找麻烦,况且天下诸般门派,修炼内功的法门无数,内力相互不能融合,吸在身体里极容易相互冲突,若是平日还可以用自身的内功压制,但动手对敌之时,万一异种真气发作,那可是大大的麻烦。

任我行居住在西湖地牢十年,自以为相出了化解异种真气的办法,其实只是暂时压制,并不能根除,最后也死在这上面,若要真正解决问题,还需要少林寺的易筋经。

天下武功出少林,少林七十二绝技,易筋经第一,千百年来,无论江湖风云变化,这门功夫始终屹立潮头,任何人一旦学了,立刻变成江湖顶尖好手,算得上金庸世界顶尖的内功。

苏阳还记得以前任何金庸武侠游戏,只要从少林寺偷出易筋经,立刻就能从小喽啰杂鱼变成高手,可惜这不是游戏,不是说穿一件夜行衣就能去少林寺碰运气的。

献祭手镯提示:

物品名:吸星**(不完善版本);

类型:武学大类,内功分枝;

品质:上佳

熔炼所需武侠之心:六十颗;

上佳和上佳还是有区别的,紫霞神功只需要五十颗,但吸星**却要六十。

熔炼完成之后,三江心法终于进化到绝世阶段,并且已经附带了吸星**吸取敌人内功的特征。

但一切并非想象之中那么美好,吸星**可以吸收敌人内功不假,可并非是百分之百吸收成为自己使用,在吸收过程之中,损耗率大的惊人,吸十成功力可能能变为己用的也就一二成,这门‘损人利己’的功夫,利己少些,损人多些。不过这也算不出所料了,苏阳甚至觉得即便是完整版没有后遗症的北冥神功,也不可能做到将对手的内力十成十的化为己用,并且一定也有诸多的限制,否则的话,江湖里早就没人了。(未完待续……)

ps: 五~

第三百零一章 疗伤

像吸星**这种层次的内功,不仅仅需要简单的系统熔炼,作为修炼者,苏阳也要懂得其中的奥妙,才能将其威力发挥到最大化。这几日陪着任我行养伤,苏阳修习吸星**之中有什么不解之处,向任我行请教,任我行也不做刁难,心情好时就解释两句,心情不好也解释两句,不过解释完八成要再骂苏阳两句。

苏阳倒也不生气,这老爷子给关在牢里十几年,现在这种脾气,简直算是‘和颜悦色’了。

掐指一算,如今三江心法进入绝世阶段,绝世和上佳一样,分为十成,也就是十重,目前只是绝世第一重,但威力明显提升了一个大的档次,同时附带了真气外放的剑气效果,化血魔功的缓慢销熔对方内力的效果,还是吸星**的吸收敌人内力化为己用的效果,只要动用内功,就能自带剑气、销熔、吸星三大附加特效,终于有了那么点金手指bug的风采了。

紫霞神功也有特效,可以让脸蛋变成紫色,苏阳暗笑,莫非这就是游戏中的时装效果?

这日自觉吸星**已经有所小成,找了个机会离开后山山洞,去了思过崖,令狐冲和岳灵珊正在山洞里服侍着风清扬烤火,大热的天,风清扬穿了件棉袄,坐在火堆边,非但一滴汗没出,反而一脸的森寒之气。

“谁给他穿的棉袄!”苏阳看着就气不打一处来,寒冰真气在体内。穿棉袄有什么用,反而会阻止真气的朝外散发,风清扬摆了摆手笑了笑。示意无妨。

“你两在门口守着,我来为他疗伤。”

等到令狐冲岳林珊离开山洞,风清扬才脱了棉袄,只见他贴身的一层单衣上已经是白皑皑的一片,风清扬笑道:“是我自己要穿这件大袄子,免得他俩看到吓着了。”

苏阳皱眉不语,盘膝坐在风清扬身后。双手抵在风清扬后心上,入手处只觉得冰凉,比前些天才中寒冰真气的时候还冷三分。

好厉害的寒冰真气。这么看来。笑傲之中寒冰真气一直都被人忽视了,易筋经、葵花宝典、独孤辟邪、吸星**这些武功死死的压住了寒冰真气的风头,但仔细回想,凡是和左冷禅交过手。中了他寒冰真气的。无论是谁都不好受,武功立刻要打一个大大的折扣,任我行更是险些送命。

要克制住寒冰真气和吸星**,最好的办法就是‘快’,让敌人根本无从沾身,也就谈不上被冻住或者吸取内功。

掌心运起吸星**,缓缓的将风清扬体内的寒冰真气一丝丝的吸进自己的体内,才吸了一丝。苏阳就打了个冷冷颤,忙调用了大量的真气才化解了这丝凉意。

“抱元守一。切莫有杂念。”风清扬淡淡的提醒道。

苏阳点点头,吸一口气,全神贯注之中,一点点的将寒冰真气吸入体内,再渐渐的化去,如是往返了足足有一个时辰,苏阳已经累的满头大汗,而风清扬终于有所好转,体内寒气被吸取了小半,衣服上的冰霜渐渐融化。

风清扬见苏阳疲惫,道:“不必急于求成,按照这种速度,两三天也就全部化去了。”

若是放在平时,两三天倒也无妨,但现在东方不败已经出山,杨莲亭死在自己手里,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从天而降。

风清扬看了看苏阳,道:“你有心事?”

“大大的心事。”

苏阳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和风清扬大致的说了一遍,风清扬越听越奇,连连点头,最后道:“原来任我行是被囚禁了,我还只道他死了,这位日月神教的任教主,虽然行事邪气冲天,但也不失光明磊落,当年日月神教在他治下,出了不少好汉,正邪两道火并多年,仇恨有之,惺惺相惜的也不在少数。没想到仅仅十年一过,这日月教就成了藏污纳垢的所在,哎,还有那雕侠上官云,年轻的时候是何等的胸怀壮志,多有豪侠壮烈之举,外号中才有了个‘侠’字,不料短短十年,竟然变成了个见风使舵的小人。”

他谈到往事,不禁唏嘘感概万千,世间沧海桑田之变,又岂是可以预料的。

两人说话之间,就听山洞外令狐冲喝了一声:何人,紧跟着就是几声金铁交加的刀尖碰撞,然后传来任我行的大笑声:“小子剑法不错,十年不见,华山派已经是人才济济了,山洞里的,是老风吧?”

风清扬听到这个声音,也笑道:“你这老东西,我只道你已经死了,没想到还留在世上祸害人间。”

任我行大步的走进山洞,笑道:“人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看你比我年纪还要大些,这么说来我是小祸害,你就是个大祸害了。”

令狐冲和岳林珊跟在任我行身后,奇道:“太师叔,你们认识?”

风清扬点头道:“何止认识,三十年之前,我两几乎每过几年就要大战一场,不知打过多少次。”

看到任我行跟来,苏阳也不意外,这次来思过崖后山,原本就是故意留下些蛛丝马迹让任我行发现的。从原剧情里可以看出来,任我行对风清扬并无敌意,相反还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果然不假。

他既然出现了,看到风清扬受伤,绝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相反,如果自己主动去求他帮忙,他虽然最后也会答应,但难免又要唧唧歪歪了。

不出所料,任我行看见风清扬脸色发青,立刻窜上来搭了搭他的脉搏,眉头一皱:“好阴毒的内劲!”

“左冷禅左大盟主的寒冰真气。”

风清扬笑道:“嘿嘿,十几年前他的武功就不如你,这们功夫只怕是专门针对你的吸星**所练,没想到让老头子我先尝了个新鲜。你下次遇上他可要留心了。”

任我行重重一拍风清扬肩膀:“小心个屁,下次遇到,老子吸死那个王八蛋!你且坐了,我替你疗伤。”(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二章 东方不败

任我行修炼吸星**多年,熟悉程度远非苏阳这个才学了几天的半桶水可比,不到两个时辰的功夫,便把风清扬体内的寒冰真气尽数吸入体内。

只不过他自视甚高,以为这寒冰真气不过尔尔,吸收的时候一味求快,等到风清扬体内寒毒尽去,他却脸色发青,说起话来也瑟瑟发抖起来。苏阳又用吸星**来助他,足足用了一日,三人才无恙。

任我行深深的吸了口气,体内真气流转渐渐顺畅,才道:“左冷禅厮倒也是个人才,居然创出这么一门阴毒无比的功夫。”

八成不是他创的,说不定和玄冥二老有关,和你的吸星**类似,都是前代传下的。苏阳嘿嘿一笑却不多说。

就在此时,山洞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上去有不少人从思过崖下奔来,只是个个脚步虚浮,功力不深,就听洞外的令狐冲惊奇道:“六师弟、三师弟、四师弟,你们怎么来了!莫非是师傅师娘让你们前来探望我?哎不对,怎么都来了?”

岳林珊也道:“你们一个个不用练功吗?小心被我爹知道罚你们!”

听他话中的意思,华山派第二代弟子全部上了思过崖。任我行眉头微微一皱,暗道莫非是冲我来的,岳不群这小子也太托大了,以为凭着他和几个二代弟子就能对付我?他又看了看风清扬,随即摇摇头,暗道老风不是那样的人。要动手早就动了。

苏阳冲他摇摇手,示意安坐,然后自己走出了洞。

就看思过崖上已经聚了十几人。都是华山弟子,这个弟子脸上个个满含悲愤,其中一个肩膀站了个猴子,跪在地上抱着令狐冲的大腿,悲声道:“大师兄,出事了,东方不败打上门来了!师父师娘正在正气厅和他周旋!”

“什么。魔教教主东方不败!”令狐冲和岳林珊齐声惊呼,他们虽然没有亲眼见识过东方不败的武功,但却听过传闻。据说东方不败艺成以来,十余年从未败过一次,尤胜前代教主任我行之上,风头之盛。稳压少林武当掌门和五岳盟主左冷禅。是当之无愧的武林第一人。

令狐冲虽然崇敬岳不群,但若说对上东方不败,他实在没有丝毫的信心,正气厅里思过崖有十几里路,说不定师傅师娘已经糟了毒手。

想到此处,令狐冲睚眦欲裂,吼道:“你们还上来作甚#烘我去给师父掠阵去!”

带猴子的人从怀里掏出一本旧书,大叫道:“大师兄。师娘让我把紫霞秘籍带给你,命你领着我们暂避锋芒。以图将来光复华山。”

这话就说的很明白了,无论是岳不群还是宁中则都没有丝毫对付东方不败的把握,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将紫霞秘籍传给令狐冲也就等于把华山掌门的大位交给他了。

令狐冲伸手去拔腰上的剑,却一把抓了个空,回头一看,苏阳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后,剑已经在他手里。

“和东方不败的争斗,你们都插不上手,带着你的师弟们躲进洞里。”苏阳道。

“进洞?”那带猴子的人摇头道:“思过崖是绝地,进去岂不是等死,我们趁着东方不败还没来”

苏阳指着山下的小路道:“来不及了。”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几里之外的山路上有一朵红云飘飘,几乎如飞一般飞快的朝这边靠近着。

通往思过崖的山路陡峭,而在那人的脚下却犹如平地,红云的速度越来越快,看起来浑然不像在上山,反而有些像从山坡上奔下,速度越来越快。

此时风清扬和任我行也从洞中走出,身后跟着向问天。风清扬从苏阳手里接过剑,朝令狐冲点点头:“冲儿,你带着师弟们进洞躲避,无论如何不要出来。”

风清扬说话令狐冲自然听从,带着一群师兄师弟走进了思过崖的山洞之中,思过崖外,苏烈任我行风清扬和向问天四人,各持兵器,屏息等候。

任我行望着山下那团不断靠近的红云,面色发红,胸膛微微起伏着,看起来颇为激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转眼间那团红云已经飘飘然而至。

就看那人身穿大红色锦缎披风,一身贴身的紧袄,上面绣着大红的牡丹,花团景簇,衣服上以金丝为边,头顶上金钗玉环,打扮的极为艳丽,一张瓜子脸上涂抹着一层淡淡的胭脂香粉,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异香。

再看他两只眼睛,波光流转,看起来和女人一般无二。只不过他的打扮也太过妖艳,那衣衫花粉,便是真正的女人,如同任盈盈何铁手穿在身上也显得太过刺眼了些。

那人眼光流动,在苏阳任我行等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任我行身上,缓缓道:“任教主,多年不见,你风采更胜往昔了。天王老子向左使我是认得的,这位老人家,说不定便是风清扬老先生了,华山一派势衰,什么君子剑如同蝼蚁一般,只有风老先生还算英雄,嗯,你必然是苏阳了,我看过莲弟的伤口,你的武功很好。”

这人说话不疾不徐,但嗲声嗲气,显然是女子声调,可声音却明明是男人,听的苏阳一阵鸡皮疙瘩。

风清扬道:“你把我那两个晚辈怎么样了?”

“岳不群武功太差,被我杀了,那个姓宁的小姑娘武功更不行,不过倒是重情重义的好女子,我饶了她一命。”那人幽幽道。

任我行哈哈大笑:“东方不败,恭喜你练成了葵花宝典上的武功。”

东方不败道:“任教主,这部葵花宝典是你传给我的。我一直念着你的好处。”

任我行冷笑道:“是吗?因此你将我关在西湖湖底,教我不见天日。”

东方不败道:“我没杀你,是不是?只须我叫江南四友不送水给你喝,你能挨得十天半月吗?”

任我行道:“这样说来,你待我还算不错了?”

东方不败道:“正是。我让你在杭州西湖颐养天年。常言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西湖风景,那是天下有名的了,孤山梅庄,更是西湖景色绝佳之处。”

任我行哈哈一笑,道:“原来你让我在西湖湖底的黑牢中颐养天年,可要多谢你了。”

东方不败叹了口气,道:“任教主,你对我的种种好处,我永远记得。我在日月神教,本来只是风雷堂长老座下一名副香主,你破格提拔,连年升我的职,甚至连本教至宝葵花宝典也传了给我,指定我将来接替你为本教教主。此恩此德,东方不败永不敢忘。”

又听东方不败道:“只不过任教主你传我葵花宝典,也不见得安了什么好心思了,虽然如此,我也是要谢谢你,让我得知了做女人的快活。”

任我行大笑道:“不错,我早看出你野心太大,心术不正,偏巧那段时间我练功出了点茬子,与其让你动手,倒不如用葵花宝典向你卖个好,让你以为我对你放心,以等我恢复之后再收拾你。可惜却没料到我那功夫茬子出的太大,这也是天意。”

东方不败又道:“初时我一心一意只想做日月神教教主,想甚么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于是处心积虑的谋你的位,剪除你的羽翼。向兄弟,我这番计谋,可瞒不过你。日月神教之中,除了任教主和我东方不败之外,要算你是个人才了。”

向问天手握软鞭,屏息凝气,竟不敢分心答话。

东方不败叹了口气,说道:“我初当教主,那可意气风发了,说甚么文成武德,中兴圣教,当真是不要脸的胡吹法螺。直到后来修习葵花宝典,才慢慢悟到了人生妙谛。其后勤修内功,数年之后,终于明白了天人化生、万物滋长的要道。”

众人听他尖着嗓子说这番话,渐渐的手心出汗,这人说话有条有理,脑子十分清楚,但是这副不男不女的妖异模样,令人越看越是心中发毛。

东方不败的望着远方白云,幽幽叹道:“我不杀那个姓宁的小姑娘,这些年对盈盈也还算不错,因为我一直很羡慕。一个人生而为女子,已比臭男子幸运百倍,何况她们般千娇百媚。我若得能和她们易地而处,别说是日月神教的教主,就算是皇帝老子,我也不做。”

苏阳暗中戒备,以防东方不败暴起出手,同时暗道难怪东方不败武功第一,这只怕和心态也有关系,岳不群与林平之自宫之后,对于自己没有小**不是男人一事极为在意,深怕被人提起,表面上还要装成个男人。而东方不败不同,他已经彻底的融入了女性的角色里,甚至厌恶自己是个男人,若是有人夸奖他是个千娇百媚的美女,只怕他还会咯咯咯的欢声大笑。

“既然悟得了这一层意思,我原本已经不再管教内的事了,什么皇图霸业武林至尊,和我半分关系也没有,我只想和莲弟厮守便什么都够了,莲弟要杀任教主我也不想拦着,其实你们若是逃了,我更不会去追。”

他话锋一转,冷冷的盯着苏阳,道:“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杀了我的莲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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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不问他人,只诛苏阳

自从东方不败上崖之后,苏阳便暗中警惕,防止他暴起出手,浑身真气流转已近疯狂,但脸上却笑道:“在下杀了杨莲亭,其实是为你抱不平来着。你不谢我便罢,怎的还要为难我?”

东方不败道:“哦?这话怎么说?”

苏阳道:“你那位杨公子虽然英俊,但处处留情,日月神教上下,上到七八十岁的老堂主,下到二十多岁的年轻香主,只要是男人,就没人能逃得过他的魔爪,好好的一个日月神教,被他搞的怨声载道,菊花遍地,尤其是那上官云,更是一日之间被他强辱三四次,痛不欲生,否则怎会和我联手杀了杨莲亭,投靠任教主?所以我杀他,也是帮你出气。”

东方不败突然大吼:“你……你这混蛋,胡说甚么?”一张脸胀得通红,突然间粉红色人影一晃,抬手向苏阳疾抓。

他此时无绣花针在手,但手指上十根指甲足有一寸多长,真气鼓荡之下,堪比削金断玉的利刃。

苏阳说那两句话,原是要惹他动怒,但见他衣袖微摆,便即刷的一剑,向他咽喉疾刺过去。

这一剑刺得快极,东方不败若不缩身,立即便会利剑穿喉,这一剑之后更是有六处后手,无论东方不败怎么动,都会立刻失去先机。到时候两柄独孤九剑夹击之下,任他有天大的本事也要步步落下风。

但便在此时,苏阳只觉左颊微微一痛。几乎与此同时手中长剑巨震,如遭雷击,向一侧荡开。幸亏苏阳早有防备,手中紧握剑柄,否则长剑非脱手不可。

却原来东方不败出手之快,实在不可思议,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间,他已用指甲在苏阳脸上划了了一下,跟着缩回手臂。用另外一根指甲挡开了苏阳这一剑。

若是苏阳出剑慢了一丝,这指甲划的就只怕是他的咽喉了,而东方不败气极之下攻敌。不免略有心浮气粗,这下才划得偏了,饶是如此,苏阳长剑上真气迸发。剑芒微微吐。就算对方手里是巨锤也能切开了,而东方不败手中的一根指甲长不过寸,更是薄的尤如蝉翼一般,几乎是风吹得起,落水不沉,竟能拨得苏阳的长剑直荡了开去,武功之高,果然不可思议。

东方不败也‘咦’了一声。赞道:“不错,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些。”

苏阳长剑被荡偏。当下后面准备的几个后手就无从谈起,就在此时,风清扬已经刷的一剑朝东方不败刺去,正是东方不败两招之间的空档。

但东方不败身形极快,风清扬看准了他的破绽间隙,可当出剑之后,看起来刺中了那团红云,实际东方不败已经不在原地,连续两剑都刺了个空。

风清扬干脆不去看他,凭着几十年对敌的经验,随手挥刺。

苏阳也知道今日遇到了生平从所未见的强敌,只要一给对方有施展手脚的余暇,自己立时性命不保,当即刷刷刷刷连刺四剑,都是指向对方要害。

东方不败咯咯一笑,在两柄剑之中来回穿梭,随手用指甲轻弹,信手拨挠,将两人刺来的剑尽数拨开。

向问天的长鞭也抽冷子呼的扫下,长鞭带着呼啸,打的思过崖上山石乱飞,却连东方不败的衣角也碰不到。

任我行见情势不对,一挺长剑同时上前夹击,他的剑法独成一派,剑中夹杂着拳脚,浑身上下处处遍布吸星**,只要稍有接触,便能吸取对方内力,苏阳的剑上也附着了吸星、销熔甚至是剑气三种效果,可惜东方不败根本不和他们有任何接触,吸星**再强,也没法隔着指甲吸取对方功力。

只见思过崖上人影闪动,衣衫猎猎作响,当世四大高手联手出战,势道何等厉害,但东方不败连兵器也未带,凭着自身身法和几根指甲,在四人之间穿来插去,趋退如电,竟没半分败象,恍若闲庭信步,不像是惨烈厮杀,反而像是翩翩起舞一般。

苏阳凝目看东方不败出手,只见他的动作大半都看不清楚,但周身竟无半分破绽,进退之间犹未迅速,往往自己一剑此出,他已经在剑尖所及范围之外,于是一咬牙,剑尖上陡然吐出两尺剑气,剑气猛地便喷向东方不败咽喉。

“嗯?”东方不败有些意外的嗯了一声,然后就听嗡的一下,那股足以洞穿金石的剑气被他的指甲轻轻一弹,居然散了。

这一下剑气足有两尺,几乎是苏阳毕生功力所聚,一发之后,顿时真气微微停滞,暗道要遭,果然眼前闪过一团红影,脖子上就微微发凉,香气扑鼻。

此刻既已不及挡架,又不及闪避,百忙中长剑自下而上一挑,斜斜直削东方不败胸口。

这一下出手仓促,即便刺着,也不过是在他的胸膛开一道口子,削去他**,并不致命,但苏阳冥冥之中有种直觉,东方不败既然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女人,那便决计不容这一剑得手。

只不过剑削敌乳,已是迹近无赖,殊非高手可用的招数,但独狐剑法本无招数,苏阳也不是什么方正板直的正人君子,临阵对敌,只要有用的招便可随手拿来,危急之际更不暇细思。

东方不败一声怒斥,已经躲开了去,咽喉上的那股微凉也消失不见,但血剑上传来一股雷击般的震动,偏向一方。

肩头却微微一疼,肩膀上的衣服破了道大口子,里面血肉外翻,开了一道深可及骨的口子,苏阳骇异之余,长剑便如疾风骤雨般狂刺乱劈,不容对方缓出手来还击一招。东方不败左拨右挡,兀自怒斥:“好剑法,好无耻!”

战了几十招之后,风清扬对东方不败的身法已经略有所悟,忽然唰的一剑从刺向一处空气里,那里什么人也没有空空荡荡的,但正好是东方不败下一刻所要到之处。

就看红云闪动,东方不败已经到了此处,但同时当一声轻响,风清扬手中长剑已断为两截,前面那截明晃晃的剑尖已经被东方不败握在手中,他随手一掷,剑尖直奔向问天咽喉,向问天大惊之下连忙朝一侧躲闪,苏阳也抬剑去救,但终究慢了一步,血剑贴着断剑尾部擦过,断剑扑哧一声了向问天肩头。

苏阳咽了口口水,暗道侥幸,东方不败几根指甲比兵器还要锋利,内力又深厚无比,若非血剑是神兵利器,只怕也早就被弹断了。

向问天受伤之后,兀自苦战不退,几次险些被东方不败所杀,幸亏苏阳血剑和风清扬的半截剑每每在危机之时攻向东方不败要害,使得他不得不救,否则向问天就是有十条命也没了。

任我行见风清扬断剑在手,剑法打了个折扣,喝了声:“老风接剑”便把手中长剑抛给风清扬,而自己却空手对敌,几下之后,手掌、腿上都是鲜血淋漓,虽然伤的不重,但看起来颇为可怖。

晴天白日之下,思过崖上呼喝兵器之声大作,又是嘶嘶作响如同毒蛇吐信,有时则如同轰然巨响,如同霹雳雷霆,但唯独东方不败的身形如鬼如魅,飘忽来去,直似轻烟,不发出半点的生息,无论其余几人怎攻击,总是和他身子差着数寸。

如此下去,看起来虽然势均力敌,但苏阳等人心里都清楚,只要有一个疏忽不慎,己方折了一人,那接下来便是个要命了局面。

但东方不败也并非想象中那么轻松,这四人之中,向问天虽然稍弱一筹,但已是江湖中顶尖的好手,而任我行武功更是不在当世任何高手之下,风清扬虽然年老,但老而弥坚,独孤九剑纯熟无比,眼光更是毒辣,那个苏阳看起来最年轻,武功也杂七杂八的,剑气掌法剑法,偶然还夹杂着几枚金光闪闪的暗器,偏偏每种武功都无比强悍,有时剑招一变,便能屡屡造出险境。

他们几人虽然随时可能遇险,东方不败又何尝不是如此,恨只恨自己过于托大了,若是只单独对上其中一二人,只怕早已经取胜,便是对上其中任何三人,杀人也绝非难事,怪只怪运气不好,原本想杀了苏阳为杨莲亭报仇,谁料小小华山思过崖上,居然聚集了众多的高手。

又斗得片刻, 忽听得向问天“啊”的一声叫,跟着任我行也是“嘿”的一声,二人身上先后又中招。任我行所练的“吸星**”功力虽深,可是东方不败身法快极,难与相触,二来所使兵刃是指甲,无法从指甲上吸他内力。

又斗了数合,东方不败招式陡然一变,之前如同鬼魅丝毫无声,以快奇致胜,但此时却举手投足都有万钧之力,衣角手足都变得如同利刃一般,行动之间啸声大作,转眼就把其他四人兵器上的声音压了下去,更诡异的是他速度也丝毫不慢。

此时十招之中,有六七招攻的是苏阳,颇有瞅准了一个击杀的意思。其余三人前来救援,东方不败往往就是随意一挥衣袖,将其他人的兵器荡开,继续猛攻苏阳。

“不问他人,只诛苏阳!”他尖叫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四章 坠崖

东方不败招招攻向苏阳,对于其他三人的攻击只是躲避却不还手,一时间,苏阳承受的压力比起之前大了两三倍不止,险象跌出。

但苏阳非但不慌,反而笑起来:“休要被他吓住,这家伙不行了!”

和之前相比,东方不败虽然攻势更胜,但却没有了那种闲庭信步的风范,显然已经无计可施,要做雷霆一搏,行险杀人。此时是他最强悍的时候,也是最容易露出破绽的时候。

况且大战至今,已有数百招,东方不败武功绝强,招数诡异神奇稳压己方四人一头,这不假,但仅仅以内力而论,绝不可能比自己四人加起来还要高,相互对耗之下,只要自己这方不死人,早晚能累死他。

但苏阳心中同时也很清楚,眼前这位东方不败的武功,比起传说中的还要更高,是自己生平从所未见之大敌,很难想象有什么人在一对一的比武中能胜过他。

其实,苏阳很想用最真挚的语气问他:大哥,我给你一块一等令牌,咱们能不打了吗?

又战了片刻,果然不出苏阳所料,东方不败连续两次遇险,有一次不得不和任我行对了一掌,立刻怪叫着躲开,还有一次风清扬长剑几乎要砍到他的脖子,若不是他缩头快,脑袋已经没了,饶是如此,也削掉了一缕头发。

东方不败披头散发,如同鬼魅,忽然之间大喝一声。双袖猛震,将向问天和风清扬震退三步,清空了和苏阳之间的障碍。

“小贼受死!”

东方不败立起单掌朝苏阳胸口印下。两人之间尚且有五六尺距离,苏阳眼一花,东方不败的脸已经在眼前。

这一下,他是拼命了。

苏阳一咬牙,同样立起单掌,掌心乱纹忽然消失不见,化为一片混沌。

武道神意和雷霆一击同时发动。这一下若是能接住,万事大吉,若是接不住。道消身死。

没有巨响,也没有风云颤动,两人双掌印在一处。

苏阳哇的一声吐了口血,喷的东方不败满头满脸。身子朝后倒飞而出。重重的撞上思过崖上的山壁。

但东方不败也是脸色巨变,对方手掌之中似乎有一个巨大的漩涡急速的旋转着,将他的手掌牢牢的吸住,无论他怎么发力都摆脱不了,与此同时,内力不断的倾泻而出,如同洪水泄闸,而每当他催动内功想要将对方击毙之时。十分内功却有两三分如同春阳化雪消失不见。

苏阳背靠悬崖身在半空,想也不想另一只手提剑朝东方不败脖颈砍下。这么近的距离,东方不败若是用左手指甲杀人,自己是万万看不清他的动作,也挡不住的,只有先发制人,攻他不得不救。

长剑划过一道光,已经贴上了东方不败的脖颈,忽然之间东方不败左手凭空出现,死死的攥出了长剑。他用力一掰想要折断长剑再腾出手来拍死苏阳,却不料无论怎么用力,血剑却只是弯曲,就是不断。

血剑周遭陡然爆发出一股凌厉的剑气。

就听一声惨叫,东方不败的左手爆出一团血雾,掌心血肉有一半已经被震碎,掌心内外露出了森森白骨,极为可怖,但手掌依旧死死的握住血剑。

两人此时已经没有了丝毫武林高手的风范,纠缠在一处如同泼皮打架,东方不败右膝猛的抬起,撞向苏阳。这一招苏阳在地球上和人打架也常用,早有防备,用另一只腿盯住了他,但饶是如此,腿骨咔嚓一声也断了。

苏阳大怒,另一只腿毫不客气的顶了回去,东方不败这下却是毫无防备,被苏阳膝盖重重的撞上。

看他面部表情扭曲狰狞,原来没有**的人被撞一下也受不了。

紧跟着苏阳头一低,一个头槌哐当撞在东方不败的面门,撞的他满脸桃花开,一嘴牙松动了一半。

东方不败一身的功夫,有小半就在诡异的身法之上,此时被苏阳牢牢锁住,动弹不得,风清扬等人怎会错过这大好机会,一条长鞭腾空抽向他脊背,风清扬飞身而起直刺他后颈,任我行也一掌印在东方不败后心。

思过崖上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吼,吼声之中夹杂着痛苦不甘和愤怒,东方不败不知用了个什么拼命的招数,连连吐出三口血,居然从苏阳掌中脱离,人在半空下坠之时,被任我行重重打了一掌,右肋也被风清扬刺穿,一条右腿被向问天一鞭子抽断。

他落地之后踉跄几步,已经站立不稳,退到了悬崖边缘,败局已定。

任我行狂笑一声,飞身掌击东方不败,两人双掌一交,各自吐血,东方不败被震的飞起来,朝悬崖下落去,就看华山绝壁闪过一团红云,越飘越远,直落深谷而去

一场大战之后,东方不败被击落悬崖,苏阳等四人个个带伤,华山派遭受重创,掌门岳不群被杀,一众门人凄风苦雨。

令狐冲领着众师弟师妹向风清扬等人告辞,下山去正气堂处理后事去了。

任我行感概道:“我当年也没有想到葵花宝典中记载的武功居然厉害到这个地步。也幸亏我没看,否则只怕也忍不住其中的诱惑,和东方不败一样了。”

风清扬道:“苏阳你有何打算?”

“你们呢?”苏阳问。

风清扬笑道:“华山经此一战,元气大伤,只是我早就无心江湖,此后四方云游去了。”

任我行道:“我自然是重整日月神教。”

他看了苏阳一眼,道:“你愿不愿随我回去?光明右使之位一直空缺。我那吸星**中尚有些缺陷,你练下去早晚要真气反冲,你若是愿来….”

苏阳嘿嘿一笑打断了他,异种真气目前而言算不上紧要的事,况且任我行的化解之法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取出了一块令牌,任我行之前有言在先,帮助他一起对付东方不败就接受令牌,这次虽然是被动迎敌,但毕竟是一起对付了,任我行也不好食言。

“我还要四处去发英雄令,恐怕在华山上也不能久留了。”苏阳道。

风清扬看了看任我行,对苏阳道:“这样,我修书一封,你去趟少林寺,说不定能有所得,只是少林门规森严,到底能得到何物,老头子我也说不好。”

少林寺中最大的所得就是易筋经,但要拜入少林门下才可学习,况且自己和方证并不熟悉,他能不能传授自己这门功夫也难说。既然是风清扬一番盛情,苏阳也就点头接受了。

几人又在华山修养了数日,便相互告辞。

苏阳在临去之前,望着思过崖的悬崖,总是觉得不太放心,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东方不败不会这么轻易的死掉。

东方不败若是不死,必然复仇,复仇的对象恐怕也不是任我行和风清扬,而是自己。

想了想,准备通过任盈盈,让何铁手加入当今的五毒教,免得万一东方不败没死来寻仇,她跟着自己糟了毒手,没料到何铁手无甚兴趣,非要一同重新上路。

苏阳见她决心已定,便把紫霞神功和独孤九剑也传给了她,何铁手天资聪慧,不过多久便入门,尤其是独孤九剑中的破剑式使得有模有样,也不知她专心练习破剑式,到底是准备破谁的剑。

这一日两人行至嵩山脚下,远远看去嵩山气势巍峨,东西起伏如眠龙,两座高山层峦叠嶂,绵延起伏,颇有帝王之气,怪不得历代帝王有三十余位在此封禅,和华山险峻之色颇有不同,故有“华山如立,中岳如卧”的说法。

此时嵩山上有两大门派,少林和嵩山,少林寺坐落少室山,嵩山派在太室山中,遥想对望。但两派都是一时魁首,少林千年来持武林牛耳,嵩山派是五岳最大门派,掌门左冷禅又有雄霸天下的野心,是以同在一山,却不常往来。

苏阳带着何铁手直奔少室山少林寺,向知客僧人说明了来意,求见方丈,知客僧将两人迎入客堂奉茶等候。

何铁手坐在堂中,小声道这少林不是不让女人进吗?苏阳呵呵一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女香客给香油钱一向舍得,少林不让进的,是那些舍不得供奉香油的女香客。

不多时当代的少林方丈方证大师便来相见,方证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见了风清扬的书信倒也客客气气,只是谈到易筋经一事却很是为难,只道可以帮助苏阳化解体内由于吸星**带来的隐患,但绝不能将镇寺之宝外传,即便是苏阳是少林弟子,也得十年之后再看。

宾主寒暄几句,苏阳提出送方证一块令牌。

方证修炼易筋经几十年,武功之高,还要超过任我行,他又是少林掌门,领取一块二等令牌足可当得,没想到方证却坚决不受,看来这位老方丈果然没有丝毫江湖争雄的野心了。

人各有志,苏阳也不强求,离开了少林。

易筋经虽是奇功,但以后还有机会,这次来嵩山,苏阳真正的目的并不在此,而是寒冰真气。

取,分为巧取和豪夺,有些人适用前者,左冷禅这厮适用后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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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插曲

对付左冷禅的难度其实不高,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这样一个武林高手,用威逼利诱的方式下套去套出寒冰真气不太现实,一方面他未必会中计,就算中计了宁死不屈对于他们这种人而言并不是难事,恶人小人并不代表就一定怕死;另一方面,左冷禅也不是白痴,到时候谁中了谁的计还很难说。

砍头不怕,酷刑呢?苏阳望着何铁手嘿嘿阴笑,何铁手被他看的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这一日,嵩山左大盟主在卧房之中被人偷袭,左大盟主追出去之后许久才回来,但脸色不太好,一回来就把嵩山大殿砸了个稀巴拉。

“三尸脑神丹?”何铁手望着手里的一颗小药丸,笑道:“你们中原人真会起名字,到是贴切,连我听了都有些怕呢。”

苏阳哈哈一笑,何铁手炼毒的水准一流,自己把三尸脑神丹的效果告诉她之后,她没用多久便练了几颗毒丸,效果上不如正牌的三尸脑神丹,关键就在于正牌脑神丹里面的毒虫一定要到时间没有解药才会爬出来,而何铁手的这几颗药丸没经过实验,不知道什么时候里面的毒虫就会破丸而出。

左冷禅胆子再大,遇到了三尸脑神丹还是没辙,老老实实的交出了寒冰真气。

假药害死人啊。

物品名:寒冰真气;

类型:武学大类,内功分支;

品质:上佳;

熔炼所需55颗武侠之心。将三江心法提升至绝世第二重

当三江心法进入绝世阶段之后,提升就相对缓慢,寒气真气和吸星**两者品质基本相同。寒冰真气略输一筹。

对于三江心法的提升效果上,进入绝世的三江心法才提升了一重,可见内功心法越到深奥处越难以提升,按照这种速度,仅仅上佳品质的内功对于三江心法提升的意义已经不是很大了,百尺竿头想要更进一步,都难过登天。

策马随意前行。何铁手依旧清清淡淡,浑然看不出是个挥手杀人,浑身剧毒的女魔头。苏阳则在细细体会着吸星和寒冰两种内功效果。

寒冰、吸星,这两者其实是一进一出。吸星将对方的功力吸出体外,而寒冰则是将自己的寒冰真气渡入对方体内,颇有点冰火两重天的味道。

两重天颇有些即相互抵触。又互相提升促进。有那么点辩证法意思在里面。

之所以说相互抵触,一旦对方体内剩余的功力不多,几乎都被冻结了,那也就吸无可吸收,甚至在吸收的过程之中,对方也可能因为真气被冻结而影响吸收速度。

但从另一个方面看,吸星**的两大弊端也可以通过寒冰真气得以解决,一者是异种真气的问题。寒冰真气先将对方体内真气略微冻结,那么无论对方练的是何种类型的真气。自己吸收出来却都化成了寒冰属性,只需要处理这一种类型真气,难度就大大降低;

另一方面,就算遇上真正内功凝练的高手,吸星**吸不动,也可以先将其内功真气冻结再行吸收。

两种特效同时使用,对付弱者反而不如只使用一种特效来的效果好,对付高手却能起到奇效。

吸星、销熔、寒冰、剑气外带一个现在看起来没什么用的‘紫面’,这就是目前苏阳内功中的几大特殊效果,三江心法至今仅仅是一门初级的绝世心法,但凭着这几大特效,苏阳有信心能和接近至尊的心法拼一拼。

这日翻过一座山之后,远处一个小山头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人叫马嘶的,不知又到哪个副本了?

抬头远远望去,苏阳吓了一大跳,险些没从马上摔下来。

只见那山头上围了一大群人,看穿着打扮,其中有大半居然都是地球现代人,山头上有几台摄像机摆在周围,还有个吊车一样的东西,远远看去,居然在拍电视!!

“这个平行世界也太诡异了吧!”

苏阳大感意外,虽然说空间壁垒削弱了,每个剧情副本都可能会出现一片,但怎连地球世界也出现了?

何铁手也是一脸的稀奇,两人走到近处,就看大约有七八十人,场地中央有几匹老马,还有一群穿着不伦不类古装的人蹲在地上抽香烟,看样子是龙套,苏阳和何铁手两人身穿古装,混进人群之中也不算惹眼。

苏阳示意何铁手不要说话,然后从一龙套君处要了个烟深深的吸了口,套话道:“这是什么戏?”

“你来跑龙套连什么戏都不知道啊,这是天蛇八部啊!”龙套君鄙夷的望了眼苏阳,嗤声道:“嘿嘿我跟你讲,这里面都是港台大明星,大美女!”

天蛇八部? 正奇怪着,忽然就听远处有人吵架,然后一个剧务一脸慌张的跑过来,到一个看起来像导演的家伙跟前惊慌道:“导演导演不好了,化妆师和男一号打起来了,化妆师一生气撂挑子不干了!”

那导演穿了一件王八马甲,满身上下都是大大小小的口袋,眼珠子一转,毫不在意道:“跑了就跑了吧!”

“那谁化妆?”剧务问。

“不是还有几个黄翔毕业生嘛,就他们来了!”导演说。

“他们也能化妆?!”剧务一脸凌乱。

导演哈哈一笑:“没关系,内地人傻钱多!再说了,我们这片子又不是针对成年人的,小孩懂什么,只要有韩国大帅哥他们就会看的笑呵呵啦!再配上我们最时髦新奇的道具,一定ok!”

“问题是道具师也跑了!”剧务依旧凌乱,眼神很是茫然无助。

导演更无所谓了:“不用担心,去,把滑板拿来,还有按魔棒也带几根来接上,抹点荧光颜料,这不就ok了吗!”

“这么说来取景也不必了,我会用美图秀秀!”剧务好像有点明白了,眼神中闪烁着神经病人特有的光彩。

“小伙子有前途,我看好你哦!”

导演重重的拍了拍剧务的肩膀,但脸上流露出少见的严肃,他望向远方,说:“但是,一部戏想要好,关键在于台词和对白!我要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剧务点头:“导演你放心,我已经向十六所小学征积台词!”

“小学还不够!要放低到幼儿园水准!”导演严肃道:“最好是脑瘫患者幼儿园。”

“我懂了,我悟了!”剧务握紧了拳头激动道。

导演这才放心,脸上充满了圣洁的光辉,喃喃自语道:“此剧必火!”

当犀利哥踩着滑板出场的时候,苏阳终于忍耐不住,浑身犹如雷击,那种感觉比和东方不败交手还要震撼,甚至大欢喜女菩萨和眼前这出戏相比都要显得更加可爱。

“去,给剧组的盒饭里放点脑残虫痒痒蚁什么的,然后我们就走吧。”苏阳无力的对何铁手挥挥手,他很怕在待下去会忍不住捅死这些人

这是一个意外的插曲,从这个小插曲里苏阳终于明白了,原来无耻和不要脸也是一种极具杀伤力的武功。

这股恶心一直过了两三天才渐渐消除,苏阳和何铁手策马前行,到了一处草原,天高地阔,头顶蔚蓝脚下碧绿,景色甚是怡人。

可一路走来,路边却常有武林人士的尸体,看穿着打扮,僧道俗都有,显然在草原上发生过一场大战。

这一日,远远的就看见草原上有两批人相互靠近,其中一批居然大多是尼姑,另一批人足有百余人,不多时,一名尼姑远远尖声叫道:“是魔教的恶贼!”

另一群人有数百人,大多身穿奇服,领头的是一个年轻男子,那男子朗声道:“众位师太是峨嵋门下吗?”

两批人离着苏阳和何铁手有几十丈,那尼姑的声音只能隐隐绰绰的传来,但这青年男子说话却宛如在耳边响起,何铁手和苏阳相互一望,眼神里颇有吃惊神色,都暗道这人好深的功力,于是一边暗自警惕,一边策马朝那方走去。

此时一名身材瘦小的中年尼姑越众而出,厉声道:“魔教的恶贼,多问甚么?上来领死罢。”那青年男子道:“师太上下如何称呼?何以如此动怒?”那尼姑喝道:“恶贼,凭你也配问我名号!你是谁?”

在男子之后,一名身材高瘦颀长的中年人怪笑着疾冲而前,穿入众人之中,随手就抓了两人,远远奔了出去,将两人摔在地下,随即又奔回原处,这几下兔起鹘落,快速无伦,只听他冷笑一声,说道:“这位是当世武功第一、天下肝胆无双的奇男子,统率左右光明使、四大护教法王、五散人、五行旗、天地凤雷四门的明教张教主,赶过峨嵋派下山,夺过灭绝师太手中倚天宝剑,以他这样人物,也配来问一声师太的法名么?”

那中年尼姑定了定神,才道:“阁下是谁?”

中年男子道:“在下姓韦,外号青翼蝠王。”尼姑中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惊呼,便有四人急奔去救护那两个被他搬到了远处的同门。

韦一笑道:“奉张教主号令:明教和六大派止息干戈,释愆修好。贵同门运气好,我这次可没吸他们的血。”

原来是倚天剧情。(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六章 明教众人

在十几天之前,苏阳曾经出现过的那个小小山头上,此刻却是血流成河。

尸横遍地,剧组的上上下下几十人几乎无一活口,个个死装极惨,滑板和按魔棒断成几节,场面一片狼藉。

拍摄场地正中,东方不败一袭大红袍傲立,但却显得有些狼狈。

他原本系在脑后的长发此刻凌乱披散,袍子上也沾染了大片的污渍泥浆,看起来经过一番长途跋涉才到了此处,一条手臂上有数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右肩还有一个贯穿洞口,伤口周围已经微微溃烂,却不知是被谁所伤。

他手里提着个华服打扮的年轻人,这人满脸的血污,眼神之中充满了恐惧,依稀还可以看出原本的容貌,只是表情异常夸张,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天性如此。

“那个用降龙十八掌的武功希荷平常,被我一掌打死,听说你会六脉神剑?使来我看!”东方不败狞笑道。

“%¥#¥#*(”

那年轻人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堆谁也听不懂的话,不过每一句话最后都有一句什么思密达,东方不败脸一沉,疑惑道:“高丽人?六脉神剑不是大理段家的绝学吗?怎么流传到一个高丽人手里?”

思密达君以为自己遇上了疯子,胡乱的解释着,可惜东方不败一个字都听不懂,他皱眉道:“我问你,苏阳朝哪个方向走了!”

思密达君能听懂一些汉语,他虽然不知道苏阳是谁。可是他这次来演电视本就是捞金来的,忽悠人的本事倒是有,抬起手指。随手指了个方向。

见他手指一抬,东方不败脸色立刻巨变,低喝一声:“六脉神剑!贼子安敢偷袭!”想也不想就一掌击向思密达君的脑袋。

扑哧一声,思密达君的脑袋已经消失不见。

望着满地的尸体,东方不败眉头微皱,片刻后忽然仰天狂笑。

“哇哈哈哈,什么降龙十八掌。什么六脉神剑,都是欺世盗名!我才是天下第一,我已经天下无敌啦!”

他笑了一阵。终于停歇下来,披头散发的望着某个方向,眼神之中疯狂而怨毒,一字一句道:“苏阳。你以为那些天雷地火的陷阱就能困住我不成。哼哼,我早晚要捉到你,为莲弟报仇!”

千里之外,大草原。

苏阳正和何铁手观看明教欺负峨眉派,杨逍使出一招弹指神通,远远的解开了两个峨眉弟子被点住的道,这一手虽有示好之意,但明教这次从教主之下。光明左使、两**王、五散人和五行旗尽出,足有数百人。杀气腾腾的,任凭谁看了也不像是去修好,反而更像大局入侵灭门,峨眉弟子自然个个心惊。

双方一阵交谈,才知道峨嵋派自灭绝师太以下,此次参与围剿光明顶的人居然全部失踪,一个峨眉弟子满脸怀疑之色,说道:“家师和我们其余同门是不是落入了明教之手?大丈夫光明磊落,何必隐瞒?”

明教之中有个神经病一样的家伙大笑道:“老实跟你们说,峨嵋派不自量力,来攻光明顶,自灭绝师太以下,个个被擒,现下正打在水牢之中,教她们思过待罪,关他个十年八年,放不放那时再说。”

又有个和尚忙道:“各位莫听这位周兄说笑。灭绝师太神功盖世,门下弟子个个武艺高强,怎能失陷于明教之手?此刻贵我双方已然罢手言和。各位回去峨嵋,自然见到。”这两人便是五散人之中的周颠和彭晶玉了。

峨眉弟子将信将疑,犹豫不决。韦一笑道:“这位周兄爱说笑话。难道本教教主堂堂之尊,也会骗你们小辈不成?”那中年女子道:“魔教向来诡计多端,奸诈狡猾,说话如何能信?”

突然之间,五行旗远远散开,随即合围,巨木在东、烈火在南、锐金在西、洪水在北、厚土在外游走策应,将一干峨嵋弟子团团围住了。

一名白眉老者大声道:“老夫是白眉鹰王,只须我一人出手,就将你们一干小辈都拿下了。明教今日手下留情,年轻人以后说话可得多多检点些。”这几句话轰轰雷动,震得峨嵋群弟子耳朵嗡嗡作响,心神动荡,难以自制,眼见他白须白眉,神威凛凛,众人无不骇然。

张无忌一拱丰,说道:“多多拜上尊师,便说明教张无忌问她老人家安好。”

说完,当先向东便去。等韦一笑、殷天正等一一走过,五行旗众才撤了包围,紧跟前后,苏阳远远看去,五行旗数百教众,行动之间整齐统一,进退有序,声势浩大,阵法暗含五行相生相克的武林阵法原理,又有军旅号令,绝非乌合之众。

那群峨嵋弟子瞧了这等声势,哪里还敢啰嗦一个字,只能眼送张无忌等远去,个个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张无忌前进的方向正是苏阳和何铁手所在,他们大队人马见一男一女拦在路上,既不避让,也不说话,显然有事,张无忌策马上前,抱拳道:“两位请了,在下明教张无忌,不知有何贵干?”

苏阳笑道:“贵干不敢当,在下是侠客岛来人,贵教人才济济,我有几块英雄令牌送与诸位。”

殷天正大笑而出,道:“好好好,无忌,你瞧你当了教主之后,英雄令都主动送上门来了。”

杨逍也道:“不知阁下要送几等令牌?”

对于明教众人,苏阳早有考虑,以武功论,杨逍范遥两人都在三四等之间,明教除了张无忌,应该是杨逍武功最高。但挤进金庸前三十五,也就是一等二等令牌的范围难度很大。虽然杨逍范遥甚至四**王都可以横扫清朝几部武侠,吃亏就吃亏在没有主角光环上。

不过杨逍虽然没有主角光环,但他人气颇高。在金庸世界里抢人未婚妻反而提升了人气的家伙,自有不凡之处,苏阳准备送他一块三等的,在三等高手之中,杨逍算是拔尖行列了。

范遥能不能遇到暂且不知,殷天正韦一笑也在三四等之间,殷天正年纪大些功力深厚。而且离死也不远了,一块三等令牌算是颁发终身成就奖。

韦一笑轻功在整个金庸世界都是一绝,武功虽然有限。可以看成是个专业技能突出的人才,也是三等。

四等令牌共有五十块,拿出四块让明教自行分配。

总的来说,以武功论。有些高了。但明教势大,谅也没人敢去抢夺,而且根据以往的经验,这个剧情之中不少人未必能遇得到,碰上合适的早送为妙。

至于张无忌本人,这人的性格不讨喜,当年被玄冥二老捉住,没有眼神一凌。寒声道今日之辱他日十倍报之的霸气外露,对于周芷若的背叛。也没有背叛我我就要你死全家被**米的所谓热血,对待感情也很犹犹豫豫,更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军事家。

但是相对于其他人,他更像一个活生生的正常人,在他身上,更多可以看到一种人性化、生活化的一面,和绝大多数人一样,有爱心,会犹豫,性格颇为优柔寡断,万事之来,往往顺其自然,当不得已处,也不愿拂逆旁人之意,宁可舍己从人。

以武功而论,他九阳和乾坤大挪移大成之后,当属一等高手,可他生性并不喜争斗,送他一等的或许反而引起麻烦,于是给他一块二等令牌。

张无忌对于令牌什么的本不是太在意,杨逍哼了一声,望着令牌,脸上似笑非笑的,但也没说什么。

殷天正和韦一笑却不干了,五散人也是哇哇大叫,尤其是周颠,抱着牌子就原地打滚,大叫既然看不起他,他不如抱着牌子一头撞死算了。

“苏少侠眼光很高嘛,只是不知武功如何?”殷天正道。

“武功一般般。”苏阳笑道。

韦一笑拍了拍殷天正的肩膀,怪笑道:“老哥哥,你这般年纪了,总不好去欺负小孩子,我去和他去比试比试,我若是输了,咱两也就收下牌子如何?”

刚才还要死要活的周颠立刻一个懒驴打滚坐了起来,大叫道:“好好好,我看就这么办,韦法王若是败了,我们五散人就认了,可若是胜了,我要一块二等令牌!”

他胜了管你屁事?苏阳暗暗好笑这家伙胡搅蛮缠当真是把好手。

和韦一笑比武,他轻功一绝,短距离内凭着神行百变就算略有下风也不会完败,而长途冲刺,靠的却是内功了,苏阳暗自思量自己内功比韦一笑还是要高出几筹的,于是道:“既然如此,那就请教韦法王轻功!”

没料到韦一笑摇头道:“笑话,我韦一笑轻功闻名天下,若是以轻功胜你一个年轻人,岂非是欺负你?这等便宜我可不占,来来来,我们比比掌法内功。”

这就是他自己找倒霉了。

两人相隔五尺站定,一阵风吹过,两人骤然发动。

就见草原上两道人影上下翻飞,动作都是迅若雷霆,五散人之流甚至根本看不清这两人的动作,一连串几乎毫不间断的啪声,若是闭上眼睛去听,就好像有人在不断的鼓掌。

又是一声掌声之后,人影又骤然分开,退出几丈远,苏阳胸口微笑站立不动。 而韦一笑站立片刻,忽然哇的吐了口血。

“娘的,好诡异的掌力。”他擦了口血,龇牙咧嘴道:“了不起了不起,老哥哥收下牌子吧。”

他练得是寒冰绵掌,原想对掌次数越多,对方受的寒气越重,战力便越弱,可没想到苏阳掌中的寒气居然比他还重,起初他出掌的速度要快过苏阳,但十几掌一过便明显不如,只能勉强支应,到了第二十二掌的时候终于招架不住,挨了一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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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叫你女儿小心点!

苏阳笑笑没说话,韦一笑出掌极快,引起了自己的好奇,才和他以快对快,自己内功不过吐了五六成,否则第六掌上韦一笑只怕就要吐血了。

明教众人接了牌子,张无忌就问苏阳:“苏兄一路走来,可曾见到六大派的人?”

苏阳点点头:“见了不少,都是死的。”

周颠大叫:“真是他奶奶的又欢喜又难过!”

杨逍道:“为何?”

周颠道:“六大派里没几个好人,杀我们不少兄弟,死的越多我越是欢喜,难过的是教主这次带我们去和六大派修好,若是都死光了,和一群死人修好岂不是说我们也是死人,所以难过。”

杨逍笑道:“那也须看看是不是都死光了。苏公子你若是无事,可否带我们沿着你来路去看看。”

苏阳点点头,一行人掉头上路。

走不多远,只见左前方的有一排矮树,苏阳朝厚土旗掌旗使了几句嘀咕,掌旗使点点头,从一名本旗教众手里接过一把铁铲,在树后地下挖掘起来,过不多时,赫然露出一具尸体。

尸首已然腐烂,面目殊不可辨,但从身上衣着看来,显是昆仑派的弟子。厚土旗教众一齐动手挖掘,不久掘出一个大坑,坑中横七竖八的堆着十六具尸体,尽是昆仑弟子,身体上各个带伤。

众人怔了一阵,五散人中的彭莹玉道:“此事倘不查个水落石出,这笔烂帐定然写在本教头上。”说不得也朗声道:“大家听了。若是明刀明枪的交战,大伙儿在教主率领之下,虽不敢说天下无敌。也决不致输于旁人。只是暗箭难防,此后饮水食饭、行路祝恨,处处要防敌人下毒暗算。”教众齐声答应。

又行一阵,连续见到多次六大派众人的尸体,粗粗一算只怕已经有百人之多,明教众人都是心头沉重,明刀明抢的们谁也不惧。可眼下分明是有人暗中下手陷害,却没有丝毫头绪,难免气闷。

天空中传来几声嘶鸣。只见东北角天边四头兀鹰不住在天空盘旋,突然间一头兀鹰俯冲下去,立即又急飞而上,羽毛纷落。啾啾哀鸣。显是给下面甚么东西击中,吃了大亏。

众人跑到近处,只见是个大沙谷,足有十余丈深,里面躺了个人,居然是武当六侠殷梨亭。

张无忌大叫一声六叔,声音之中又惊又急,忙沿着沙壁抢了下去。一手把抱住殷梨亭,另一手便去探殷梨亭的鼻息。察觉尚有呼吸,略感宽心,几个纵跃便出了沙谷,将他横放在地,定神看时,不禁又是惊怒,又是难过。

但见他膝、肘、踝、腕。足趾、手指,所有四肢的关节全都被人折断了,气息奄奄,动弹不得,对方下手之毒,实是骇人听闻。

殷梨亭神智尚未迷糊,见到张无忌,脸上微露喜色,吐出了口中的两颗石子。原来他受伤后被人推下沙谷,仗着内力精纯,一时不死,兀鹰想来吃他,被他侧头咬起地下石子,喷石射击,如此苦苦撑持,已有数日。

杨逍脸色微微一沉,从地下拾起四粒小石,嗤嗤连弹,四头兀鹰应声落地,每一只的脑袋都被小石打得粉碎。

张无忌先给殷梨亭服下止痛护心的药丸,然后详加查察,但见他四肢共有二十来处断折,每处断骨均是被重手指力捏成粉碎,再也无法接续。

殷梨亭低声道:“跟三哥一样,是少林派……金刚指刀……指力所伤……”

张无忌登时想起当年父亲所说三师伯俞岱岩受伤的经过来,他也是被少林派的金刚指力捏得骨节粉碎,卧床已达二十余年。其时自己父母尚未相识,不料事隔多年,又有一位师叔伤在少林金刚指之下。他定了定神,说道:“六叔不须烦心,这件事交给了侄儿,定教奸人难逃公道。那是少林派中何人所为,六叔可知道么?”

殷梨亭摇了摇头,只道五个少林和尚围攻他一人。数日他来苦苦挣命,早已筋疲力尽,此刻心头一松,两句话说完,再也支持不住,便此昏晕了过去。

张无忌悲愤难抑,看到殷梨亭,又想到自己父母,当初父死母殉情,虽说是为了掩饰义父行踪,但有一半的原因,只怕是因为觉得对不起三十伯,而此时六叔又被用同样的手法捻碎的手脚骨头,放佛当年之事就要重演一般。

眼见殷梨亭虽然昏晕,性命该当无碍,只是断肢难续,多半也要和俞岱岩同一命运。武林之中有此指力的人不多,说不定两件事都是同一帮人所为,两代人恩怨,如今再不勒逼少林派交出这罪魁祸首,如何对得起俞殷二位?又如何对得起死去的父母?

母亲临死前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又回想在他耳边:‘这里许许多多人,一齐上山来逼死了你爹爹,你别心急报仇,要慢慢的等着,只是一个也别放过。’

想到此处,他回头看明教大队人马,光明使者和护教法王五散人都是一时豪杰,五行旗兵强马壮,自己又身负两大神功,立刻就想杀上少林寺讨一个公道,但只稍微冷静下来细细恩量,又觉得若是少林派肯坦率承认,交出行凶之人,自然再好不过,否则岂非明教要和武当派联手,共同对付少林?我已和众兄弟献血盟誓,决不再向各门派帮会寻仇生事,但事情一闹到自己头上,便立时将誓言抛诸脑后,又如何能够服众?祸端一开,此后怨怨相报,只怕又要世世代代的流血不止,不知要伤残多少英雄好汉的性命?

其时天已全黑,明教众人点起灯火,埋锅造饭。张无忌兀自坐在小丘之上,眼见明月升起,仍是拿不定主意,心想我年纪轻轻,初当大任,立即便遭逢一件极棘手的难题,一心想要止战息争,但凶杀血仇,却一件件迫人而来。我担当了明教教主的重任,推不掉。甩不脱,此后烦恼艰困,实是无穷无尽!若能不做教主,可有多好?

正想着,肩膀一沉,被人拍了一拍,回头一看却是苏阳。

饶是如此,这一下立刻将他汗也吓了出来,暗惊我怎的这般失神落魄,幸亏是苏公子,若是敌人,手中带了劲力,这一下岂非就能将我重伤?但转念又一想,明教众人在此,若是敌人又怎能当着这么多高手的面欺到我身后?

苏阳哪里知道他转瞬间就想了这么多事,淡淡笑道:“张教主可是心忧明教和少林的争斗,这大仇不得不报,可少林若是不承认,战乱一开,又不知死多少人。”

张无忌叹道:“正是,还有三伯六叔的伤,哎!”

他虽然性子犹豫,但却是个聪明人,眼睛一亮:“苏兄既然猜到,莫非有计教我?”

苏阳道:“计是有的,只不过看你舍得不舍得?”

“舍得什么?”张无忌大喜,毫不犹豫脱口而出:“若是能捉到真凶为三伯六叔报仇,便是我这条命也没什么不舍得的!”

苏阳道:“你按我说的办,到时候非但能捉到真凶,连你三伯六叔的手脚也能治好。不过殷六侠也就罢了,俞三侠瘫了二十几年,武功只怕不能复原,但下床行走还是勉强行的。”

“当真?”张无忌大喜。

“当真。”苏阳点头。

“若是果真如此,我明教和武当定然感激不尽。就是不知刚才你说的舍得,又是什么意思?”

苏阳正准备说什么,可想了想,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摆了摆手道:“没什么。”心道我此时找你要九阳神功和乾坤大挪移心法,就算要来,武侠之心也未必够,另一方面显得好像我要挟你一样?万一再让杨逍等人起疑,等于自找麻烦。等事情办完了,一切自然好说。

正说着,就听那边殷梨亭声说道:“晓芙妹子,我想得你好苦,你知道么?”

转头一看,殷梨亭神智还是不甚清楚,躺在软椅里,眼睛直勾勾的瞪着杨不悔。

杨不悔满脸通红,神色极是尴尬,右手拿着匙羹,低声道:“你再喝几口汤。”

殷梨亭道:“你答应我,永远不离开我。”

杨不悔道:“好啦,好啦!你先喝了这汤再说。”殷梨亭似乎甚为喜悦,张口把汤喝了。

再看杨逍,脸上面无表情,但却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苏阳暗自好笑,这正是:二十年后我若未娶,叫你女儿放学路上小心点。

这一日众人进了玉门关,生怕惹人耳目,买了商贩的衣服换上,五行旗众人各自带了本旗的家生,于是又买了十几辆大车,装作商贩模样。

一路上骄阳如火,天气热了起来,眼见前面一排二十来棵柳树,众人心中甚喜,催赶坐骑,奔到柳树之下休息。

到得近处,只见柳树下已有九个人坐着。八名大汉均作猎户打扮,腰挎佩刀,背负弓箭,还带着五六头猎鹰,墨羽利爪,模样极是神骏。另一人却是个年轻公子,身穿宝蓝绸衫,轻摇折扇,掩不住一副雍容华贵之气。(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八章 红衣人

那年轻公子相貌俊美异常,双目黑白分明,炯炯有神,手中折扇白玉为柄,握着扇柄的手,白得和扇柄竟无分别,分明是个女人。

众人忍不住的就多看了两眼,苏阳暗道一声小娘们长得真俊,连何铁手都是眼前一亮,眼珠子转了几转。

这一看便发现这人腰间黄金为钩、宝带为束,悬着一柄长剑,剑柄上赫然楼着‘倚天‘两个篆文。看这剑的形状长短,正是灭绝师太持以大屠明教教众、周芷若用以刺得张无忌重伤几死的倚天剑。

正是赵敏。

明教众人大为愕然,周颠忍不住要开口相询。便在此时,只听得东边大路上马蹄杂沓,一群人乱糟糟的乘马奔驰而来。

这群人是一队元兵,约莫五六十人,另有一百多名妇女,被元兵用绳索捆绑拽行。这些妇女大都小脚伶仃,如何跟得上马匹,有的跌倒在地,便被绳子拉着随地拖行。所有妇女都是汉人,显是这群元兵掳掠来的百姓,其中半数都已衣衫被撕碍稀烂,有的更裸露了大半身体,哭哭啼啼,极是凄惨。

元兵有的手持酒瓶,喝得半醉,有的则挥鞭抽打众女。这些蒙古兵一生长于马背,鞭术精良,马鞭抽出,回手一拖,便卷下了女子身上一大片衣衫。余人欢呼喝彩,喧声笑嚷。

蒙古人侵入中国,将近百年,素来瞧得汉人比牲口也还不如,只是这般在光天化日之下大肆虐欺辱。却也是极少见之事。明教众人无不目毗欲裂,只待张无忌一声令下,便即冲上杀兵救人。

忽听得那少年公子说道:“吴六破。你去叫他们放了这干妇女,如此胡闹,成甚么样子!”

一名大汉应道:“是!”解下系在柳树上的一匹黄马,翻身上了马背,就要驰将过去。

还没等他挥动马鞭,大路上忽然远远的走来一个人,这人一身的红衣打扮。浓妆艳抹,像个待嫁的新娘子,但衣衫上多有污泥血渍。且破损不堪,又是披头散发的,和疯子一般。

这人在大路上不疾不徐的走着,一边走。一边朝四周张望。好像在找什么人,看他神情也有些茫然失措,不见他怎么奔驰,但只要一眨眼不留心,就看他已经不在原地,走出了十几丈远,速度竟然快到了不可思议。

远远的看到这人,苏阳心里咯噔一下。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膛:居然是东方不败!

他怎么来了!

武侠说过,除了自己之外。其他武林人士也有可能穿越过空间壁垒来到另外的副本,但这并不是简简单单就可以做到的,何铁手跟着自己好像一点危险都没有遇到就在几个副本中畅游,但东方不败可是孤身一人!

看他身上似乎有不少伤口,说不定就是穿越空间壁垒时候造成的。整个人也有些疯疯癫癫,可是仅仅从轻功看起来,似乎武功比之前更甚一筹!

想到此处,苏阳连忙回头去找何铁手,回头一看何铁手已经不在原处,远远的躲在一株大柳树之后正朝自己挤眼,示意自己快藏起来。

苏阳想了想,对张无忌小声说了几句什么,张无忌脸色微微变化,似乎有些惊奇。两人又嘀嘀咕咕了一阵,张无忌一会点头一会摇头,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苏阳挥了挥手,从明教一个教众的手里接过一只大帽戴在头顶,然后低下了头。

此时东方不败已经走到那群元军官兵前,拦祝蝴们的去路,大声喝问:“苏阳在哪!”

元兵队中一名军官骑马越众而出,臂弯中搂着一个少女,斜着醉眼,哈哈大笑,说道:“你这疯子活得不耐烦了,敢当老爷的路!”

东方不败好像根本没听到这人说什么,只是冷冷又重复了一句:“苏阳在哪?”

军官见这人明显不太正常,倒也没生气,反而好奇的凑过去看,一看之下,顿时捧腹狂笑:“原来是个男人,哈哈,一个大男人打扮成娘们的样子,八成是个兔儿爷,来来来,一起绑了回去,老爷还没吃过兔子”

元军队伍里也是一阵轰天的大笑,这帮元军吃饱了无事可做,什么乐子都想找一找。

哄笑之中,东方不败忽然一挥袖子。

军官离着东方不败还有五六尺,东方不败的袖子也碰不到他,看上去倒向是红袖招展引君来的意思,但一挥之下,军官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的表情凝固,就像被使了定身法一样。

苏阳在帽檐下露出一对眼睛,眯着眼远远看过去,就看那军官咽喉处出现了一道细细的红线。

这家伙武功果然又高了些!

其他蒙古兵还没发现什么异常,但被军官抢在马上的那少女却惊恐万分的大叫起来,军官脖子上顺着红线流出一股鲜血,全部喷到那少女的后脖颈里,染红了她的衣服。

此时,军官的一颗脑袋顺着红线斜斜的滑落,摔在地上。

这下蒙古兵们才反应了过来,众蒙古骑兵纵横天下不败,只有他们杀人家的份,哪有人家杀他们的份,见长官惨死,顿时哇哇怪叫,挽弓朝东方不败疾射,一时间数十支利箭都飞向东方不败。

只见东方不败非但不躲,反而迎着箭冲进了骑兵队伍之中,长袖飘飘,所过之处,周围骑兵纷纷胸口塌陷,吐血飞出,而任何箭枝一旦进入他身侧两尺之内,立刻被一股无形的力道震的粉碎。

这帮蒙古兵精于骑射,可遇上武林高手终究不敌,更何况是东方不败这等人物,也就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被杀了个七七八八,剩下几骑机灵的,早在开战之处,见势不妙就策马跑了。

见到红衣人这等出神入化的武功,无论是明教还是赵敏方都是大感惊奇,明教众人听那人问‘苏阳在哪’,都转头去看,却见苏阳带了顶草帽低着头坐在张无忌身边,周颠正要说什么,张无忌立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杨逍见状,从怀中取出一面小旗,看似随意的挥动了几下,五行旗主人立刻会意,不动声色的回到各自队伍中暗自安排。

苏阳暗自庆幸,幸亏遇上了张无忌和明教大队,否则孤身和这家伙遭遇可是个大麻烦,今日外有五行旗,内有自己和张无忌,再加上杨逍殷天正和韦一笑,一定要借机废了东方不败这个大祸害!

那边赵敏原也准备宰了这群蒙古兵,见东方不败来路奇怪,从所未闻,秀眉微微一蹩,对之前大汉说道:“试一箭。”

这‘箭’字刚说出,她身边的一个猎户已经‘飕一支羽箭射出,发箭手法之快,劲力之强,几乎已是武林中的一流好手。

羽箭转眼便到了东方不败后心,几乎要射中他,他却忽然一转身,屈指一弹,将这支箭弹飞了,他转过头来朝射箭的方向看过去,眼神却落在了赵敏的脸上,眼睛一亮,神情之中有股说不清的味道,好像是羡慕嫉妒,又有些欢喜。

赵敏是个女子,被一个奇怪男人这样盯着,立刻有些恼怒,毫不客气的反瞪了回去,低声道:“射死!”

只听得飕飕飕连珠箭发,八名猎户一齐放箭,当真是百步穿杨,箭枝一根连着一根,几乎就是八条长箭组成的直线,射向东方不败。

就看红影一闪,八条箭链纷纷溃散,上百根箭不知飞哪去了,而东方不败已经站在了赵敏面前,两人几乎是面对面站着,脸都要贴在一起,东方不败居然还抬手去摸赵敏的脸蛋。

若是别的女人只怕现在腿也吓软了,赵敏却是气的浑身发抖,想也不想就抬手拔剑,东方不败淡淡一笑,闪电般出手按住了赵敏的剑,挑着她的下巴,幽幽的叹了口气。

赵敏手下人想要来救,可是又投鼠忌器,不敢动手,只能围在一旁。

“你告诉我,苏阳在哪?我不杀你。”东方不败问。

赵敏见此人武功太高,硬拼决计敌不过,说不定还要送了自己一条小命,看他脑子似乎疯疯癫癫的,何不诳他一诳?

她眼珠子一转,随手指了一个方向,道:“那边!”

她指的方向,正是明教众人所在。

顺着他的指间望去,就看一群人中有个带着草帽的家伙,正低着头,看衣着打扮,不是苏阳又是何人?

东方不败大喜,点头道:“好好好,漂亮的女子果然比那群臭男人强上万倍!”

话音刚落,人已经离开了赵敏,扑向那个带草帽的家伙。

赵敏站在原地,一张脸气的煞白毫无血色,她是朝廷郡主,又是处子之身,居然被一个变态中年大树调戏了一把,恶心的直想吐,咬碎银牙,恶狠狠的对身边一人说:“飞马去请苦大师和玄冥二老来!”

这时东方不败已经冲入明教人群之中,一路之上明教中人知他厉害,无人敢拦,几乎一眨眼就到了苏阳跟前三尺之外,搂头一掌拍下!

掌含风雷,果然不凡,扑哧一声,带着草帽的家伙一颗大头被击的粉碎,整个人瘫软在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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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五行旗大战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一掌拍死草帽人,心中大喜,忽然之间脚下微微发软,地面朝下陷去,软软的毫不受力。

他心中一惊,提气便朝上跃起,身在半空,低头再看,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洞。

这洞只有不到一人深浅,也不算大,将将的三尺方圆,看起来是仓促间挖出来的,但洞底却倒插这几柄利刃,明晃晃的刀尖朝上,只要自己稍稍慢了一步落进陷坑,那就是个乱刃穿身的下场。

由于地面有陷坑,他这一跃无从借力,凭着自身绝强的武功,只跃起不到半丈,眼看又要落下,他人在半空,深吸一口气,就要朝另外的方向窜去。

忽然之间,一面淡金色的光芒从天而至,东方不败只道是暗器什么的,挥手便打,不料那金光飞到一半居然直直的落在他身前一丈开外地面上。

他定睛一瞧,原来是面淡金色的小旗,插在泥土之中。

这么一耽搁东方不败已经落下,他双腿一分,一只脚抵住了脚下陷坑的一侧,冷冷的看着周围。

目光所及之处,外围的人群已经如同潮水般已经退出去老远,数百人围了个大圈子,把他围在中央。

“东方教主!”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东方不败大怒,顺着声音看过去,果然是苏阳,只见他穿了一身蒙古兵的衣服,站在人群之中,正朝他挥手。

再看看地上被打死的那个草帽人。东方不败再傻也明白了,感情这两人早就掉了包,苏阳更是暗中设计埋伏自己。

望着远处的包围人群。东方不败先是大怒,续而大笑:“连降龙十八掌和六脉神剑都非我一招之敌!你以为靠着这群蝼蚁便能困的住我!”

不会吧!

苏阳这下也懵了,这家伙杀了段誉和萧峰?!再看他身上的伤势,难道说这不是穿越空间壁垒造成的,而是段誉和萧峰干的?

东方不败武功再高,怎么可能一招就杀死萧峰?段誉六脉神剑虽然时灵时不灵的,但凌波微步的功夫可是不错。也不至于被他一下斩杀吧?

且不说苏阳心中惊诧奇怪,不远处杨逍淡淡道:“我明教是否乌合之众,试过再说。”

他身边站着个小童。小童手里捧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有十几枚各种颜色的小旗,刚才那枚金色的小旗就是其中之一。

明教?东方不败一愣,原来这群人是什么明教的。怎么听起来和我日月神教极为相似?

但他已经来不及多想。天空忽然一暗,耳边传来阵阵呼啸。

明教包围圈的外围有数十人弯弓搭箭,嗖嗖声响,几十只长箭从天而降,射向东方不败,正是锐金旗教众。

东方不败狂笑一声,长袖乱舞,所到之处。长箭无不震成齑粉。但紧跟着锐金旗教众已拔出背后标枪,挥手掷出。不等标枪落下,他们又拔出腰间短斧,上前两步,短斧呼啸而前,在半空中砍向东方不败。

标枪短斧加在一起有上百之数,且分为前后,层次有序,从四面八方涌来,头顶还不断的有箭落下,一时间笼罩了方圆十几丈。

东方不败不躲不让,就站在原地,长袖真气鼓荡,将落向自身的短斧标枪全部震飞、

标枪短斧不同于长箭,东方不败虽可震飞,但想要震碎还是有些困难,一时之间东方不败周围兵器乱分,有不少朝明教众人飞来,杨逍喝了一声“竖盾!”

就听锵锵作响,明教包围圈面朝东方不败的内圈立刻竖起一圈小盾,被东方不败震飞的标枪、短斧之类撞倒盾牌上,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杨左使,此人武功太高,容不得他喘息!”苏阳大喝道。

果然苏阳话音未落,就看东方不败已经有外冲的趋势,苏阳和张无忌就站在这边。但苏阳可不想现在就和东方不败交手,五行旗才出动了一个锐金,好歹要让他尝尝剩下几路的滋味,耗去他大半的实力,到时候再出手把握更大。

杨逍从盘中又出过几面小旗,朝东方不败周围掷去。

一面土黄色的小旗落地,苏阳身后的队伍分开一条路来,出现二十名巨木旗的教众,每五人抬了一根巨木,脚下步子极为整齐,朝阵内冲来,冲到圈内忽然间停下了脚步,齐齐的一声吆喝,四根巨木同时飞出,有的高,有的低,有的在左,有的在右,都朝东方不败的方向飞去。

原来明教教众一路上走来,有的扮作木头客商,有的扮作脚夫送水的,都是为了携带五行旗阵中兵器。

与此同时苏阳对面的包围圈也让开了一条道路,飞出同样的四根巨木,和之前的那四根遥遥相对,无论东方不败是躲闪还是避让都难免被砸中,就算躲得开,空中还有不断落下的兵器,也是大大的麻烦。

此次五行旗教众都是百战余生的精锐,个人武功已是不弱,无论是军阵厮杀还是单打独斗都是好手,况且五人在冲锋之中同时发力,那巨木飞撞出时便带上了千斤之力。

巨木旗这路阵法,乃是从攻城战法中演化出来,攻城者抬了大木,冲击城门,再坚固的城门也会被巨木撞开。若是两根木头相互撞击,血肉之躯在大木冲击之下,只怕加在其中的人立成肉泥!

眼看两根巨木就要夹住东方不败,好一个东方不败,居然不躲不让,大喝一声,双掌平推,一掌击中一跟巨木,就听砰砰砰一连串的闷响,两根巨木竟然节节断裂,碎成了一地的木块。

“下次记得在木头上刷上桐油,再晒干了。往复几次,这木头就比铁还要结实了。”苏阳藏在盾牌后,对身边的巨木旗掌旗使说。

“对对对。苏公子提醒的是!”巨木旗掌旗使比划了个大拇指。

五行旗阵法是从战场上的战阵演变而来,被困在其中的人武功再高,想要硬抗也不可能,早晚不是累死,就是一个疏忽中招。张无忌颇为不解:“这人是不是疯了,以他的武功,何必与我们纠缠。实战开轻功全力突围就是。”

苏阳耸耸肩:“不错,他就是疯了,疯子嘛。行为总是难测,有人打他,他就非要打回去不可。”还有一句话苏阳没说,自己在这里。就是最大的诱饵。

巨木飞出的同时。杨逍右手一挥,一面红色小旗掷入广场。

但见包围圈内出现十余名头裹红巾的烈火旗教众,各人手持喷筒,一阵喷射,包围圈中心地面上立刻满布黑黝黝的稠油。

烈火旗掌旗使挥手掷出一枚硫磺火弹,石油遇火,登时烈焰奔腾,烧了起来。明教总坛光明顶附近盛产石油。石中日夜不停有油喷出,遇火即燃。烈火旗人众每人背负铁箱。箱中盛满石油,喷油焚烧,人所难抵当。

东方不败在火海之中,长袖乱挥,真气所到之处,身体周围的火焰便立刻倒伏熄灭,但石油黏稠,燃烧力极强,真气略过之后,火苗立刻又重新窜起老高,同时巨木不断撞击,偶尔还有些锐金旗教众发出长箭,让他疲于应付,几次衣衫着火,一系大红袍已经烧的破破烂烂的。

杨逍也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看来不准备就此放过他,黑旗飞处,场外又出现八名裹黑巾的洪水旗下,两人推着一辆木车,木车上又有又有喷筒、提桶之属。

这洪水旗所携家生,是灭火用的水龙,,掌旗使唐洋一声令下,教众手持陶质喷筒,四股水箭向场中喷去。

东方不败正在抵抗火焰,鼻中只闻到一阵酸臭,心道不好,想也不想就躲,饶是如此依旧慢了一步,被几滴水箭射中皮肤,皮肤上立刻滋滋作响,传来一阵彻骨剧痛,眨眼就在皮肤上烧出了些洞眼。

原来洪水旗所喷水箭,乃是剧毒的腐蚀药水,系从硫磺、硝石等类药物中提炼制成。

其中几滴正喷到他的脸上,东方不败惊得花容失色,心中小鹿乱跳,心神慌乱之下脚不择路,一下摔进了最初厚土旗挖出来的陷坑之中,脚下剧痛,两柄尖刀穿透了脚背。

东方不败痛的仰天长嘶,乱挥之下将坑中利刃全部打断。不过这倒是救了他一命,大火汹汹,没人看得清火中局势,他躲在陷坑里,只需要对付头顶上偶尔落下的长箭,比起之前大为轻松。

苏阳指着场中,对身边的五行旗掌旗使进行点评道:“五行大阵初次使用,威力大是大了,可须知五行相生,也能相克,水火同用,岂非相互抵触,用水灭了火,减弱了威力?还有之前那个洞看起来也不该挖,等于给他挖了个天然的掩体。”

虽然不知道‘掩体’具体是什么意思,不过顾名思义,他们也猜出来个大概,稍一思索便明白其中道理,个个称是。

五行旗攻势阵法虽然猛烈,但这次所携带的兵器、毒水、石油之类毕竟有限,而几根巨木也大多早就被东方不败打碎,不多时便消耗殆尽。

杨逍一挥手,五行旗停止了攻击,包围圈中的火焰也渐渐的熄灭下去。

只见场中剩下一片焦土战场,到处都是烧焦的兵器和断裂的箭,碎裂的木头块,一片狼藉。

正中的一个陷坑里,伸出一只手,被烧焦的手。

东方不败缓缓的从坑里爬出来,只见他浑身的红袍破碎如烂布,大半已被烧毁,露出了下面的肌肤,肌肤上也布满了星星点点的毒水灼痕,一条手臂被烧成了焦炭一般,半边脸也熏得漆黑。

他爬出洞,仰天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悲鸣,一步步朝苏阳走来,行走之间踉踉跄跄,所过之处,留下两排染血的足印。

苏阳正要拔剑,就听有个阴沉的声音喝道:“谁敢对我家主人不敬,快出来受死!”(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一十章 玄冥二老

明教包围圈让开了一条路,赵敏从外围走进来,身后跟着一名老者,手里提着鹿头杖,正是玄冥二老之一的鹿杖客。

看到鹿杖客来了,苏阳暗骂了一句倒霉,这家伙和张无忌仇深似海,两人见面说不定先打了起来,自己对付东方不败反而少了了助手,要是来的是范遥那就好的多。

没想到张无忌只是看了鹿杖客一眼,微微皱眉就什么也没说,鹿杖客更牛气冲天,看都不看张无忌和苏阳,手中鹿头杖一指东方不败,喝道:“你是何人,找死不成!”

东方不败浑身是伤,眼中只有苏阳,哪里听到别人聒噪,低着头一步步朝苏阳走过来,就想一掌毙了苏阳。

鹿杖客自持身份,便是赵敏对他也客客气气的,见那人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顿时大怒,跃入场中,拦住了东方不败,手中鹿杖上下飞舞盘旋直刺东方不败全身大。

他一出手苏阳就看出来他绝非东方不败对手,只怕一招之内就要倒霉,于是低喝一声“张教主,我们动手!”拔出青钢剑也跃入场内。

张无忌还有些犹豫,暗道我们先用数百人的五行旗攻了这人半天,本就有些不合江湖规矩,此时再以多打少,未免让人笑话了。

杨逍看了眼张无忌,已经猜出他的心思,和韦一笑说了两句什么,韦一笑嘿嘿两声怪笑,化成一道青影飘入场中,一溜烟的围着东方不败打转。

那边鹿杖客拐杖上的鹿角点中了东方不败肩头的肩井。他正想此人不过尔尔鼠辈罢了,没料到东方不败被鹿杖击中,浑然不觉。只随意的一挥手,握住了鹿杖猛地朝后一夺。

鹿杖客顿时感到一股巨力从掌心传来,连忙催动功力握紧拐杖,但手中拐杖依旧脱手而飞,被东方不败夺走。

鹿杖客怪叫一声,掌心磨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皮肉外翻。紧跟着头顶一暗,鹿杖被东方不败握着,搂头砸下。鹿杖客侧翻而出,险险的躲过了这一仗。

轰得一声巨响,鹿杖砸在地面,砸出了一个深深的大坑。拐杖也断成两截。

鹿杖客脸上被拐杖激起的风刮得生疼。大惊失色,暗道此人是谁,武功高到这般地步,怎的从未听说过?难道郡主也要把此人囚住关在万安寺?

也是鹿杖客走运,东方不败神智本就不太清楚了,被五行旗围攻之后受伤过重,心中又一门心思杀苏阳,鹿杖客在他的眼里就是一只苍蝇蝼蚁一般。随手驱赶,否则面对面交锋。鹿杖客只怕已经丧命。

一阵烟尘之中,一柄长剑破空而至,剑身血色激荡,发出嗡嗡的响声,周围三尺之内的烟尘居然被噗噗震飞,转眼就到了东方不败咽喉。

东方不败抬手去弹长剑,只见他右手上三根手指已经是白骨森森,不见皮肉,手心手背也有多出血肉模糊,露出皮肉下的骨头来,指骨和长剑相交,发出‘当’的一声脆响,声音居然犹如金属相击,还绽出几点火星来,弹偏了剑尖。

场间众人就听一阵虎啸龙吟一般的巨响,原来苏阳内力和东方不败的真气通过血剑相撞,血剑剑身顿时剧烈的颤抖起来。

这一来,剑气也就无法发出,而东方不败右手第二指一根骨节也被剑上的真气崩的炸裂开。

两声掌声毫无间断的响起,韦一笑像是一只飞鸟在东方不败身边穿梭着,抽冷子在他背后印了两掌,却看不清韦一笑的身形。

东方不败眉头微微一皱,随手朝一侧的空气中一掌挥出,这一掌看似打的随意,却正中韦一笑,将他打翻了出去。

韦一笑被击飞了十几丈,落人群中,哇的吐了口血,立刻盘膝而坐,运气调息。

杨逍和殷天正大怒,就要动手,张无忌一挥手:“杨左使外公且助韦蝠王疗伤,我去会他!”说完越入场中。

场中苏阳和东方不败正在对攻,东方不败手中并无兵器,长袖也被火烧了,只靠着拳脚,苏阳剑掌齐用,时而夹着些信手拈来的腿法拳法,就看东方不败受伤之后速度依然极快,招招不离苏阳咽喉、心口和要害,苏阳每每出招和东方不败身体接触,就会发出一身闷响,然后两人各自分开。

两人脚下地面留下一连串的足印,整个地面微微下陷。

苏阳眼中东方不败出手迅若雷霆,大多只能看清楚六七分,于是起初几招根本不管东方不败的招式,自顾自的打,只攻东方不败不得不救之处,但只过了三招便发现这家伙恐怕是真的疯了,居然毫不顾忌自己的性命,用的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目光所及之处,张无忌已经跃入场内,于是剑招一变,血剑施展开,在周身化成一道水泼不进的剑光,先稳住阵脚。

空气之中陡然传来一股热浪,张无忌已加入战局,他武艺其实平平,招式粗陋简单,都是些常见的二三流拳脚功夫,但每一拳一脚击出,其中都含有莫大的威力,甚至打在空中,都震的空气蹦蹦作响,宛如擂鼓一般,这么一来,却是一力降十会的精粹,将原本那些粗浅的武功化腐朽为神奇。

东方不败瞬间便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好像头顶压了一座大山,动作慢了几分。

但他心神却微微有些清醒起来,往日绝世霸主的豪情顿生,暗道你内功深厚,难道我便不如你!

想到此处,东方不败聚平生功力与拳,重重一拳和张无忌撞在一起。

轰的一下,张无忌脚下的地面,以他的双脚为中心,周围五尺方圆猛地朝下塌陷了一尺多深。东方不败怪叫一声,身子倒飞两三丈才稳住身形。看上去东方不败居然吃了个大亏。

明教众人轰然叫好!东方不败也是大惊失色,从这一拳看来。眼前这年轻人的内功竟然比比自己深厚了不止一两倍,这世上从哪冒出来这么多高手?

这一招自然是乾坤大挪移,两人内功相撞,张无忌把东方不败的功力大半都传入脚下地面,东方不败这一拳几乎等于是一大半打在地上,他就算是神人,也不可能和大地搏斗。

其实只要他冷静下来稍微一想便可明白其中道理。要是这人内功真的高出他几倍,在苏阳联手夹攻之下,他焉能活到现在?

苏阳却由不得他多想。血剑如同附骨之蛆不离他咽喉,东方不败用手指去弹剑,不料和张无忌对攻之下,体内气息微乱。手上无力。这一下被斩落了一根手指,却没能挡住长剑。

“糟!”他立刻知道不妙。苏阳功力虽不如他,但真气性质诡异,每次交手都有一股寒气传来,招式精奇无比,尤其是剑气防不胜防,此时剑尖离着他的咽喉已经不足一寸,剑气只要稍稍一吐。就能透咽而过!

果不其然,一道森寒剑气直奔咽喉而来。他想也不想立刻一个懒驴翻身,极为狼狈的朝一侧打滚躲开,饶是他躲得快,从锁骨到肩膀也被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直流。

剧痛之下,那边张无忌拳脚又到了,东方不败只能咬牙,将全身散乱的真气勉强聚集起来去硬抗,没想到身后忽然传来一股冰冷的掌力,然后是一声阴恻恻的笑声,紧跟着一股寒意猛地从后心传来。

原来鹿杖客在场边鬼鬼祟祟窥视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偷袭成功。

东方不败激斗之下,被鹿杖客一记玄冥神掌正中后心要害,身子晃了几晃,脸上闪过一道绿气,手脚都微微发抖起来,哇的又吐了口血,血色却不甚红艳,显然是失血过多,快要无血可吐了。

也就是他,换成别人被鹿杖客击中后心,就算用的不是玄冥神掌,八成也要当场心碎身亡。

“小贼武功不弱,不过终究不如老夫,老夫这一记玄冥神掌滋味如何啊!”鹿杖客一击成功,毫不犹豫的反身退出十几丈,站在原地哈哈狂笑起来。

嘴真贱!

苏阳恨不得闪掉鹿杖客满嘴牙,这老东西说什么不好,非要在张无忌面前提玄冥神掌四个字,这不是搞分裂嘛。

果然不出所料,张无忌一听到玄冥神掌,脸上表情巨变,一个和和气气的小伙子立时变得杀气腾腾,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问道:“你说你用的掌法叫玄冥神掌?”

那边鹿杖客还没有答话,场外又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玄冥神掌怎的?你要尝尝味道不成!”

顺着声音望去,赵敏身边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个手持鹤嘴铁笔的老者,居然是鹤笔翁到了。

张无忌寒着一张脸:“果然是你们二人,你可记得,十六年前,你们两为了逼问屠龙刀的下落,用玄冥神掌打伤了一个武当幼童,又潜入武当山?”

鹤笔翁哈哈大笑:“老子们纵横江湖,打伤的人多了,谁还记得那许多。”

鹿杖客却道:“你,你就是张翠山的儿子?”

张无忌嘿然道:“不错!我少年所受之寒毒,父母之死,三伯六叔之残废,均拜二位所赐,今日咱们便了解了罢。”

他的少年时代几年之中,因为玄冥神掌过的生不如死,更因此无法练武,看到这两人,他大怒之下,也有些糊涂了,他爹妈的死还能多少赖到这两人头上一部分,俞岱岩和殷梨亭却跟他们关系不大了。

张无忌停下了攻势,东方不败压力顿时减轻一半,可他连受重伤,武功也大大削弱,和苏阳动手之间无法再用那种诡异身法,只能展开对攻。

强烈的剧痛,让他的脑子又变得清醒了几分,一边躲开苏阳快剑,一边去听场边张无忌和那两个老头的对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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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 我去!

张无忌和玄冥二老的对话同样也传来苏阳和明教等人耳中,殷天正正在助韦一笑疗伤,杨逍已经跃出,站在张无忌身后,道:“教主,我擒下此二人!”

而场边周颠带了几个人就要去擒赵敏,却找不到人,一问之下才知,就在张无忌和玄冥二老说话的时候,那女扮男装的公子哥见势不妙,已经悄悄走了。

“杨左使小心,玄冥神掌并非泛泛,这两人武功不弱!”张无忌看了一眼苏阳那边,见他和那红衣怪人打的难解难分,于是道:“我们一起动手擒下他,再去助苏公子!”

杨逍点点头,暴起出手,攻击向鹿杖客,张无忌则直取鹤笔翁,顿时场上六人分三对厮杀在一处。

这六人之中,若论招式精奇凌厉,当属苏阳,内功最深的则是张无忌,但杨逍的武功却是最好看,忽柔忽刚,变化无方,他也不用兵器,就以两条手臂对敌,忽而成剑,忽而为刀,忽而作短枪刺、打、缠、拍,忽而当判官笔点、戳、捺、挑,更有时左手匕首,右手水刺,忽地又变成右手钢鞭,相斗未及几十招,已连变了十几种兵刃,每般兵刃招式各不相同,所学之广之精令人咋舌。

鹿杖客玄冥神掌虽然了得,但比起杨逍就算强也有限,况且他已经激斗一场,兵器也被东方不败砸断,顿时被杨逍打的连连后多躲闪,险象频生。

不多时。就看那方张无忌一掌破了鹤笔翁的玄冥神掌,将鹤笔翁打翻了个跟头,鹿杖客心思大乱。虚晃一招跳出了战局,奔到鹤笔翁跟前,惊道:“师弟,你怎样了!”

鹤笔翁大呼:“今日要倒霉了,师兄你快跑!”

这两人出手很辣,心思歹毒,但从小一起学艺。少年、青年、中年直到老年,几十年来都在一起,从未分离过。感情比亲兄弟还要深,鹿杖客摇头:“要走一起走!”

杨逍仰天长啸,只震得四下里木叶簌簌乱落,道:“你们还走的掉吗?”

一道红影闪过。东方不败也被苏阳一掌结结实实的击中了左肩。顿时半边身子发软,飞出几丈,落在了鹤笔翁他们身侧。

鹿杖客吃过东方不败大亏,就要一掌拍下,东方不败咬牙架住了他,低声道:“合则两利,分则皆死!”

“什么意思?”鹿杖客脑子不太好使。

鹤笔翁却是个精明人,点头道:“对。我们联手冲出去再说!”说完飞快的怀里取出两颗药丸,捏开了上面的蜡封。递给鹿杖客和东方不败:“快吃,这是我师门疗伤圣药!”

苏阳自然容不得他们联手,刷刷刷三剑直刺三人之中最弱的鹿杖客,鹤笔翁和东方不败急忙来救,一人拦住一剑,此时张无忌和杨逍业已攻到,当的一下,鹤笔翁手中鹤嘴笔被杨逍一拳打飞,东方不败则又和张无忌对了一掌。

最后这一剑却无论如何也挡不住了,鹿杖客惨叫一声,被长剑透肩而过。

没料到他任由长剑在自己穿过自己的胸口,猛地坐起来,一把抱祝赫阳大腿,大喝道:“师弟快走!来日为我报仇!”

苏阳长剑剑气一震,将鹿杖客胸口震出一个大洞,鹿杖客一时未死,两手如同铁箍一般死死搂祝赫阳大腿,十指深陷,苏阳无法拔剑,只能一掌朝鹿杖客头顶击落。

波的一声,这下鹿杖客倒是死了,但肌肉却僵硬,抓住了苏阳一时难以脱身。

鹤笔翁见师兄惨死,大呼一声‘痛死我也’拼命受了杨逍一掌就要朝苏阳扑去,东方不败咬牙晃动身形冲到杨逍身前,两掌逼退了杨逍,胸口一阵烦躁欲呕,连忙拉着鹤笔翁急退,喝道:“快走,日后我帮你复仇!”

鹤笔翁一咬牙,他心思通透,看出来再战下去绝对有死无生,非但报不了仇,自己的小命也要折损在这里,气的满脸通红,却只能跟着东方不败一起突围,两人联手之下,前来阻拦的五散人和五行旗教众无人是一招之敌,纷纷飞出,或是被二人擒住朝后掷出,去阻拦张无忌苏阳等人。

苏阳和张无忌怎能让他们逃了,苏阳几番发力,终于震开鹿杖客的尸体,身形如箭窜出,而张无忌已经飞身冲了过去,人在半空,连续三记劈空掌。

就在此时,地面忽然剧烈的震动起来,远处传来马蹄如雷,明教有小头目大声来报,有大量的元军骑兵来攻,看旗帜,竟然有两个千人队之多。

张无忌身在半空,两道箭链一般的连珠箭从远处射来,他双手连连挥震落了箭,人也落下地来。

此时就看远处烟尘飞扬,从大路上驰来大队大队的蒙古骑兵,远远看去如同潮水一般蜂拥而至。

苏阳脚下发力狂奔,什么轻功招式也不顾了,只朝东方不败的方向猛追,眼看就要追上的时候,忽然之间头顶居然轰隆一声,炸起一个响雷。

嗖的一声,一道有些类似剑气的东西,不知道从何而来,面前地面上,苏阳顺着剑气来的方向望过去,就看人影一闪,发出剑气的人已经不知去向。

这么一耽搁,东方不败带着鹤笔翁已经逃向了蒙古军中,蒙古骑兵见到鹤笔翁和东方不败之后便让开一条路,等二人过后又再次围住了,旗帜招展战马嘶鸣之中,将明教众人团团围在中央,蒙古兵在马上大声的呼喝,却并不放箭。

杨逍举起令旗大声喝道:“锐金旗守东北方,洪水旗至西南方包抄。”明教中一队白旗教众向东北方冲杀过去,一队黑旗教众兜至西南包抄。

又见黄旗的厚土旗、青旗的巨木旗教众从中间并肩杀出,犹似一条黄龙、一条青龙卷将出来。元兵阵脚被冲,一阵大乱。但双方人数优劣依旧一目了然,且蒙古兵座下都是骏马。只要一个反攻,未必不能扭转局面。

立刻就有几名百夫长在阵前调度,作势欲扑。

好在此次前来的五行旗教众都是武功不弱之辈,明教高手大多未曾受伤,就算人数不如对方,几名高手一阵冲杀,斩了对方领军的大小将领。也自能退敌。

张无忌和苏阳对视一眼,各自从锐金旗教众手中接过一根标枪,运力于臂。猛然掷出,呼的一下,标枪飞出百丈之外,将两名蒙古百夫长透胸而过。

蒙古骑兵一阵乱。其余领队军官纷纷退到队伍的最后方。并不靠近,却也没有再下令进攻。

突听得号角鸣呜响动,几骑从山坡上奔驰而至。远远看去,正是之前赵敏手下的箭手,为首的那人摇动一根金色龙头短杖,叫道:“主人有令,救人之后便立即收兵。”

蒙古兵得了号令,后队变前队。不多时便又退去,远处那箭手又大喝道:“我家主人赠予明教一物。还请收下。”说罢,将一件什么事物绑在箭上,远远射来,苏阳随手一抄,是个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有半盒散发着淡淡香气的药膏,盒子里还有一张纸条,写着‘送上黑玉断续膏,助三侠六侠聊伤,以表心意,赵敏拜上。’

既然已经追不上了,苏阳只能笑了笑:“她倒是懂规矩,从我们手下救走了两个人,又送来药膏,治好我们两个人。”

张无忌倒是大喜:“这药膏我曾在胡先生的书上看过,的确有奇效。”

奇效?只要是毒效吧。 苏阳摇了摇头,赵敏鬼灵精怪的,原剧情里第一次就送了毒药,谁知道这次还是不是,把药膏交给何铁手,道:“你看看到底有毒无毒。”

何铁手接过闻了闻,道:“一时三刻看不出来,若是不急容我几日。”

张无忌是医道高手,他瞧了瞧也看不出其中有鬼,但事关两位长辈性命,对方又明显是元庭的人,还是稳妥为上。

于是众人再次起程,朝少林寺的方向走去,不多日便到了少林,和原剧情中无甚区别,少林寺一众僧侣去向不知,只发现一个‘先诛少林,后灭武当,唯我明教,武林称雄’的十六字留言。

殷天正、铁冠道人、说不得等人不约而同的一齐叫了出来:“这是移祸江东的毒计!”

张无忌眉头紧锁,大叫起来,说道:“‘先诛少林、再灭武当’,只怕……只怕武当派即将遭难。”

韦一笑道:“咱们义不谷辞,立即赴援,且看到底是哪一批狗奴才干的好事。”殷天正也道:“事不宜迟,大伙立即出发。这批奸贼已先走了一两天。”

张无忌心想宋大师伯等不知是否己从西域回山,这一路上始终没听到他们的音讯,倘若途中有甚么耽搁变故,留守本山的只有太师父和若干第三代弟子,三师伯俞岱岩残废在床,强敌猝至,却如何抵挡?想到此处,不由得忧心如焚;朗声道:“各位前辈、兄长,武当派乃先父出身之所,太师父对我恩重如山。今当大难,救兵如救火,早到一刻好一刻。我想先行一步,嗯,还请韦蝠王和苏公子与我同去,杨左使和外公带领众人随后敢来。”

苏阳摇头道:“此处距离武当千里之遥,单凭轻功只怕不行,我马快,但只能坐两人,张教主和我同去就行。”

韦一笑等人见过苏阳武功,也不反对,唯独何铁手冲苏阳露出了一个奇怪的微笑。

“我送送你。”何铁手说。

到了少林寺外,唤来老酒,苏阳把何铁手拉到一边,道:“你有话要说?”

苗疆女子说话直来直去,何铁手似笑非笑道:“赵姑娘长得不错,你喜不喜欢?”

苏阳一愣:“你问这个干嘛?”

何铁手道:“你若是不喜欢,就让我去。”

苏阳:“”(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二章 张三丰

苏阳和张无忌同乘老酒日月赶路,嵩山和武当山虽然分处豫鄂两省,但一在豫西,一在鄂北,相距并不甚远,过马山口后,向南一路都是平野。张无忌心忧武当,苏阳也想见一见张三丰这位震古烁今的大宗师,两人内功深厚不觉疲惫,也不打尖休息,随手在路边买了面饼坐在马上食用,每跑一段路,苏阳便给老酒喂上半斤好酒喝,老酒立刻精神百倍,张无忌啧啧称奇。

这一日离着武当山已然不远,突见人影晃动,两个人拦在当路,手中均执钢杖。另一名汉子唿哨一声,左手一扬,树丛中又窜出四个黑衣汉子,看各人身法竟都是硬手,看起来这些人是意在拦截武当救兵的。

张无忌想要下马擒住一两个问话,苏阳摇了摇头,当下双腿一挟,催马前冲。两名黑衣人横过钢杖,拦在马前,苏阳俯身向外,挟手便将两根钢杖夺过,顺手掷出,只听得啊啊两声惨呼,两名黑衣汉子已被钢杖分别打断了大腿骨,倒在地下,前方两个拦路的被老酒抬脚踹翻。剩下的几个在后面追赶,却哪里追得上老酒。

日夜交替行到四更时分,武当山已然在望。忽听得前面隐隐有马蹄之声,显是有大帮人众,苏阳和张无忌骑马必然要被这些人发现,两人下马不行他加快脚步,苏阳在老酒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老酒通人性,自顾自去了。

两人于是展开轻功,从这群人身旁掠过。他身法既快且轻,又在黑夜之中,竟然无人知觉。瞧这群人的行向。正是往武当山而去,二十余人不发一言,无法探知是甚么来头,但隐约可见均携有兵刃,此去是和武当派为敌。

苏阳见张无忌心忧,小声劝道:“既然他们还未上山,武当派该当尚未受攻。”

再行不到半个时辰。前面又有一群人往武当山而去。如此前后一共遇见了五批,每批多则三十几人,少则十余人。

两人加快脚步。从这些人身侧绕过,上了武当山,将到半山,忽见前面有一人发足急奔。光头大袖。是个僧人,脚下轻功甚是了得,那僧人一路上山,将到山顶时,只听得一人喝道:“是哪一路的朋友,深夜光降武当?”喝声甫毕,山石后闪出四个人来,两道两俗。当是武当派的第三四代弟子。

那僧人合十说道:“少林僧人空相,有急事求见武当张真人。”

张无忌微微一怔。小声道:“原来他是少林派‘空’字辈的前辈大师,和空闻方丈、空智、空性三大神僧是师兄弟辈。他不辞艰辛的上武当山来,自是前来报讯。”

苏阳嘿嘿一笑:“空字辈是空字辈,但未必就是少林派空字辈。”

“你是何意?”

“你忘了你三伯六叔也是被和尚打伤?少林寺和尚是不通情理的些,但也不至于用酷刑对待武当七侠吧。”苏阳道。

张无忌听苏阳这么一说,立刻惊出一声冷汗:“你的意思,这人是和那些恶人一伙,前来谋我太师父的!”想到此处,他就要窜出拦住空相。

苏阳一把拉住了他:“不急,看看再说。”

这时已经有知客道人领着空相入紫霄官三清殿,和原剧情相似,张三丰在闭关修炼,武当诸人又远征明教未归,只剩手足残废的俞岱岩坐镇,空相说有要事相禀,到了向俞岱岩的卧房。

俞岱岩四肢残废,但内力未失,耳目只有加倍灵敏,苏阳和张无忌在远处等候,过了约莫一盏茶时分,知客道人匆匆从俞岱岩房中出来,低声叫道:“清风、明月!到这边来。预备软椅,三师叔要出来。”两名道童答应了。

张无忌在武当山上住过数年,那知客道人是俞莲舟新收的弟子,他不相识,却识得清风、明月两个道童,知道俞岱岩有时出来,便坐了软椅由道童抬着行走,见二童走向放软椅的厢房,和苏阳悄悄跟随在后,一等二童进房,张无忌点了两个道童的昏睡,又拔了他们的道袍换上,挽起了道髻,苏阳从怀里取出些面饼糊糊和张无忌稍微打扮了一番,容貌上和两个道童也有七八分相似……

两人抬起软椅,回到俞岱岩院中,俞岱岩已经坐着轮椅在院中等候。两人扶起俞岱岩坐入软椅,只见俞岱岩脸色极是郑重,也没留神抬他的道童是谁,说道:“到后山小院,见祖师爷爷去!”

张无忌从小在武当长大,知道张三丰闭关所在,在前面抬着软椅就走,空相随在软椅之侧,同到后山。

张三丰闭关静修的小院在后山竹林深处,修篁森森,绿荫遍地,除了偶闻鸟语之外,竟是半点声息也无。苏阳和张无忌抬着俞岱岩来到小院之前,停下软椅,俞岱岩正要开声求见,忽听得隔门传出张三丰苍老的声音道:“少林派哪一位高僧光临寒居,老道未克远迎,还清恕罪。”

‘呀’的一声,竹门推开,从里面走出来个身材高大的老道,虽然红光满面,但须眉俱白,正是张三丰。

空相脸露讶色,他听张三丰竟知来访的是少林僧人,大感诧异,但随即料想必是那知客道人己遣人先行禀报。俞岱岩却知师父武功越来越是精深,从空相的脚步声中,已可测知他的武学门派、修为深浅。

张无忌的内功和苏阳的内功远在空相之上,由实返虚,自真归朴,不论举止、眼光、脚步、语声,处处深藏不露,张三丰反听不出来。

空相合十说道:“小僧少林空相,参见武当前辈张真人。”

张三丰合十还礼,道:“不敢,大师不必多礼,请进说话。”五个人一起进了小院。但见板桌上一把茶壶,一只茶杯,地下一个蒲团,壁上挂着一柄木剑,此外一无所有。桌上地下,积满灰尘。

空相道:“张真人,少林派惨遭千年未遇之浩劫,魔教突施偷袭,本派自方丈空闻师兄以下,或殉寺战死,或力屈被擒,仅小僧一个挤死逃脱。魔教大队人众已向武当而来,今日中原武林存亡荣辱,全系于张真人一人之手。”说着放声大哭。

张三丰百年修为,猛地里听到这个噩耗,也是大吃一惊,半晌说不出话来,定了定神,才道:“魔教竟然如此猖獗,少林寺高手如云,不知如何竟会遭了魔教的毒手?”

空相道:“空智、空性两位师兄率同门下弟子,和中原五大派结盟西征,围攻光明顶。留寺僧众,日日静候好音。这日山下报道,远征人众大胜而归。方丈空闻师兄得讯大喜,率同合寺弟子,迎出山门,果见空智、空性两位师兄带领西征弟子,回进寺来,另外还押着数百名俘虏。众人到得大院之中,方丈问起得胜情由。空智师兄唯唯否否。空性师兄忽地叫道:‘师兄留神,我等落入人手,众俘虏尽是敌人……’方丈惊愕之间,众俘虏抽出兵刃,突然动手。本派人众一来措手不及,二来多数好手西征陷敌,留守本寺的力道弱了,大院子的前后出路均已被敌人堵死,一场激斗,终于落了个一败涂地,空性师兄当场殉难……”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

张三丰心下黯然,说道:“这魔教如此歹毒,行此恶计,又有谁能提防?”

只见空相伸手解下背上的黄布包袱,打开包袱,里面是一层油布,再打开油布,赫然露出了颗首级,环眼圆睁,脸露愤怒之色,正是少林三大神僧之一的空性大师。

空相位道:“我舍命抢得空性师兄的法体。张真人,你说这大仇如何得报?”说着将空性的首级恭恭敬敬放在桌上,伏地拜倒。张三丰凄然躬身,合十行礼。

张三丰见空相伏地久久不起,哭泣甚哀,道:“空相师兄,少林武当本是一家,此仇非报不可……”一边说一边便伸手相扶。

就在此时,苏阳忽然拦在张三丰身前,笑嘻嘻的问:“空相大师,我有一事不明,还请赐教。”

空相俞岱岩等人见一个道童忽然站出来说话,都是一愣,俞岱岩仔细一看,这人并不认识,大概是山上新收的弟子,不太懂规矩,正和呵斥,张三丰却摆了摆手。

之前苏阳低着头,张三丰也没有留心,此时定睛一瞧,就见苏阳双眼精光含而不露,显然是内家好手,此人绝非武当弟子,隐藏跟来又忽然现身,必有缘故。

空相抬起头来,愣了愣,道:“何事?”

“少林上下尽皆苦战身亡,大师又拼死抢出了空性大师的头颅,怎的一点伤势也无?”苏阳道。

“方丈师兄见势不妙,就让我先来报信。”空相道。

“既然你先来报信,又怎知道全寺庙都已经战死?”苏阳又问。

空性脸色微微一变,长叹道:“此中缘故,小僧本不想言,说起来事关少林和武当之间的一件秘闻,只是事到如今,却也不得不说了。”

他抢上前一步,跪在张三丰面前,道:“张真人,此种缘由事关少林千年的声誉,还请万勿透露。”

张三丰看了看苏阳俞岱岩,微微一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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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金庸是不是写的很扑呢,哈哈,后面再跳跳古龙~~

第三百一十三章 围山

空相站起身来正要说话,嘴唇微微开启,不等发出声音,忽然重重一掌朝张三腹之间击去,手掌之中微微发黄,正是少林派外门神功“金刚般若掌”。

这一下变故突如其来,两人靠的又近,空相之前连续跑出几个诱饵,引得众人跟好奇,猝不及防出手之间绝对难以抵抗。

不料张三丰早有防备,软绵绵的拍出一掌,这一掌看起来其软如绵,但其坚胜铁,和空相的金钢掌力相交,空相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金刚掌的那只手顿时断成几节。

空相大约已经报了必死之心,一招不成又是一掌紧跟着击出,张三丰叹了口气,道:“这又何必。”手掌轻轻一挥,也不见他怎么用力,便将空相打飞了出去,撞在小院的墙壁之上。

空相从墙壁上软绵绵的滑落在地,挣扎了几下却做不起来,他瘫在地上,一边呕血,一边道:“嘿嘿,我明教大队人马已经在山下,你张三丰武功再高,今日也插翅难逃。”

张三丰还要再问什么,空相忽然一扭头,口中流出一股黑血,居然早就在嘴里暗藏毒药,自尽身亡。

张三丰没再多看,对苏阳笑道:“多谢提点,否则老道险些糟了他的毒手,不知这位少侠是?”

不等苏阳说话,张无忌先行抢出来,摸去了脸上的伪装,伏在张三丰身畔磕头,说道:“孩儿张无忌。叩见太师父和三师伯。请恕孩儿欺瞒之罪。”

张三丰和俞岱岩仔仔细细的盯着张无忌打量,见果然是当年那个病得死去活来的孩童,不由惊喜交集。俞岱岩看到五弟的孩子已然长得这般大了,眉目之间依稀有张翠山的模样,脑海中又想到当年张翠山因觉得愧对自己而自尽,忍不住眼眶发红,张三丰呵呵大笑,真是喜从天降,心花怒放。伸手扶起张无忌,说道:“好孩子,你没有死。翠山可有后了。”

他们亲人相认,张无忌简约的把这些年的遭遇和张三丰和俞岱岩说了,如何学到九阳神功乾坤大挪移,当上明教教主排解纷争。又见少林和六大派被暗害等等。张三丰等人听完,不甚感概。

说完这些,张无忌又向张三丰介绍了苏阳和英雄令牌之事,苏阳现在以侠客岛来人自居,说那侠客岛乃是海外一岛,岛上存了无数武功秘籍,每十八年现身江湖一次,有时会掀起滔天大浪。有时只不过来走上一遭便回。

张三丰听的连连称奇,道年幼时曾听说过。峨眉创派女侠郭襄的母亲黄蓉女侠,曾以海外仙岛之事劝神雕大侠杨过莫要轻生,不知这海外仙岛和侠客岛可有关联,苏阳哈哈大笑,道我们侠客岛和南海神尼一脉正是邻居。

说着便借机送了一块一等的英雄令出去。张三丰本不想要,但苏阳说这快令牌足可流传后世,作为武当之宝,张三丰便没多做推辞。

“投之以桃李,报之以琼浆。”张三丰唤人取出一对小小的铁罗汉送给苏阳,道:“这空相说道少林派已经灭绝,虽不知是真是假,但你们亲眼所见少林的确糟了大难,可见此次敌人来势之大。这对铁罗汉是百年前郭襄郭女侠赠送于我,你日后送还少林传人也好,带回你侠客岛也罢。就盼从这对铁罗汉身上,留传少林派的一项绝艺。”

便在此时,只听得脚步声响,有人到了门外,听他步声急促,显是十分慌乱,却不敢贸然进来,也不敢出声。俞岱岩道:“是灵虚么?甚么事?”

那知客道人灵虚道:“禀报三师叔,魔教大队到了官外,要见祖师爷爷,口出污言秽语,说要踏平武当派……”

俞岱岩朗声道:“灵虚,你去跟那些人说,我便出来相见,让他们在三清殿上等着。”灵虚答应着去了。

张三丰看着苏阳和张无忌道:“此次来人虽然不是明教,但能暗中掳走六大派,又踏平少林,实力高绝,说不定你说那红衣怪人也在其中,不过,生死胜负,无足介怀,武当派的绝学却不可因此中断。我坐关十八月,得悟武学精要,一套太极拳和太极剑,正巧侠客岛来人也在,我来演练几遍,也好请侠客岛的方家指点一二。”

张三丰说‘演练’,其实就是传艺了,只不过苏阳不是武当派弟子,不好直接用‘传艺’二字,而且侠客岛一脉既然很南海神尼一脉是邻居,这武林辈分可就高的可怕了。

苏阳连道:“不敢。在下此行,能见武当神技,何如幸之!”

张三丰淡淡一笑,说道:“我武当开派以来,行侠江湖,多行仁义之事,以大数而言,决不该自此而绝。我这套太极拳和太极剑,跟自来武学之道全然不同,讲究以静制动、后发制人。老道年过百龄,纵使不遇强敌,又能有几年好活?所喜者能于垂暮之年,创制这套武功出来。远桥、莲舟、松溪、梨亭、声谷都不在身边,二代弟子之中,原以翠山资质最高,可惜他英年早逝,好在无忌在此,又有侠客岛英雄,说道何如幸之,老道此生百年,那才是何如幸之。”说到这里,神采飞扬,豪气弥增,竟似浑没将压境的强敌放在心上。

张三丰缓缓站起身来,双手下垂,手背向外,手指微舒,两足分开平行,接着两臂慢慢提起至胸前,左臂半环,掌与面对成阴掌,右掌翻过成阳掌,说道:“这是太极拳的起手式。”跟着一招一式的演了下去,口中叫出招式的名称:揽雀尾、单鞭、提手上势、白鹤亮翅、搂膝勾步、手挥琵琶、进步搬拦锤如封似闭、十字手、抱虎归山……

只见他左掌阳、右掌阴,目光凝视左手手臂。双掌慢慢合拢,竟是凝重如山,却又轻灵似羽。双手圆转,每一招都含着太极式的阴阳变化,精微奥妙,实是开辟了武学中从所未有的新天地。

约莫一顿饭时分,张三丰使到上步高探马,上步揽雀尾,单鞭而合太极。神定气闲的站在当地,道:“这套拳术的诀窍是‘虚灵顶劲、涵胸拔背、松腰垂臀,沉肩坠肘’十六个字。平常人不会武功,修习可强身健体,有内功底子的人,对敌之时。可以小博大。以弱胜强,若对上不如自己的,当能事半功倍。”

苏阳暗中点头,地球上打太极拳的人都没有内功底子,到了张三丰手里使出来一看,颇多不同。张三丰所言不虚,太极拳虽然精妙,但若是双方武功差了太多。也无从打起,总的来说对于练武之中。这是一门技巧性的东西。

但在像张无忌和自己这种层级的高手看来,这门太极拳中所含的精益,足以使得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便是对上高出自己的敌人,也能应战。

此时前方三清殿上远远传来一个苍老悠长的声音:“张三丰老道既然缩头不出,咱们把他徒子徒孙先行宰了。”

另一个粗豪的声音道,“好啊!先一把火烧了这道观再说。”

又有一个尖锐的声音道:“烧死老道,那是便宜了他。咱们擒住了他,绑到各处门派中游行示众,让大家瞧瞧这武学泰斗老而不死的模样。”

后山小院和前殿相距二里有余,但这几个人的语声都清楚传至,足见敌人有意炫示功力,而功力确亦不凡。

俞岱岩听到这等侮辱师尊的言语,心下大怒,眼中如要喷出火来。张三丰哈哈一笑,浑然不在意,对俞岱岩道:“你且在后山院落里修养。”然后又拉了张无忌和苏阳的手朝前走去,大笑道:“老道士十几年没和人动过手了,今日且看我们三人,可否战他一战。”

三人来到三清殿上,只见殿中或坐或站,黑压压的都是人头,总有三四百人之众,半数穿着明教教众的服色,为首的十余人却各穿本服,想是自高身分,不愿冒充旁人。高矮僧俗,数百人拥在殿中,一时也难以细看各人面目。

便在此时,忽听得门外有人传呼:“教主到!”

殿中众人一听,立时肃然无声,为首的十多人抢先出殿迎接,余人也跟着快步出殿。霎时之间,大殿中数百人走了个乾乾净净。只听得十余人的脚步声自远而近,只见八个人抬着一座黄缎大轿;另有七八人前后拥卫,停在门口,轿门掀起,轿中走出一个少年公子,一身白袍,袍上绣着个血红的火焰,轻摇折扇,正是女扮男装的赵敏。

只见她走进殿中,有十余人跟进殿来。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踏上一步,躬身说道:“启禀教主,这个就是武当派的张三丰老道。”

赵敏点点头,上前几步,收拢摺扇,向张三丰长揖到地,说道:“晚生执掌明教张无忌,今日得见武林中北斗之望,幸也何如!”

话还没说完,大殿之中忽然就听到有人在笑,赵敏抬头一看,居然是路上遇见的那两人,一个苏阳,一个张无忌。

“赵姑娘,你冒充也不先看清楚了,正主就在这里。”苏阳道。

赵敏看了看张无忌和苏阳,哼了一声,毫不在意道:“明教也好,不是明教的也好,总之晚生有一句良言相劝,不知张真人肯俯听否?”

张三丰道:“请说。”

赵敏道:“六大派高手尽入我瓮中。有道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蒙古皇帝威加四海,张真人若能效顺,皇上立颁殊封,武当派自当大蒙荣宠,宋大侠等人人无恙,更是不在话下。”

张三丰抬头望着屋梁,冷冷的道:“元人残暴,多害百姓,方今天下群雄并起,正是为了驱逐胡虏,还我河山。凡我黄帝子孙,无不存着个驱除鞑子之心,这才是大势所趋。老道虽是方外的出家人,却也知大义所在。你这位姑娘何以说话如此颠三倒四?”

赵敏身后突然问出一条大汉,大声喝道:“兀那老道,言语不知轻重!武当派转眼全灭。你不怕死,难道这山上百余名道人弟子,个个都不怕死么?”(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四章 主人?

苏阳向张无忌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随时准备动手。

赵敏手下人数众多,真打起来,就算击败了其中数人,他们也决计不肯服输,势必一拥而上,武当山上三代弟子中没什么好手,还有不少道童、火工、仆役,一旦亡命厮杀,便是个血流成河的场面,最好是擒了赵敏过来,胁迫对方。

另一方面稍稍拖延时间,原剧情中明教大队就在不远,片刻即至,到时候人数上也不吃亏。

“赵姑娘,我可不是明教的,也不是武当的。不过我也有点事想要问问你。”苏阳走到众人之前,笑道:“你家玄冥二老掳走了那个红衣男子,恐怕要给我个交代吧?”

“红衣男子?”赵敏咯咯一笑:“你们是朋友?”

“是不是朋友的不劳你心,可这人你总得交出来。”苏阳说。

赵敏目光流转,哼道:“你这人实在皮厚,我手下帮你们御敌,你们好赖不分,反而对我手下动手,我还没找你算账。”

张无忌道:“玄冥二老害的我受了十年寒毒之苦,我自然要找他们算账,赵姑娘,就是苏兄不找你,我也要你交人出来!”

赵敏见这两人打岔,微微摇头,道:“今日我们是来讨教武当绝学,武当派不论哪一位下场,我们都乐于奉陪。武当派到底确有真才实学,还是浪得虚名,今日一战便可天下尽知。怎的,两位也是武当派的。还是说武当正主不敢出头,却要其他不三不四的人来撑门面?”

苏阳也摇头道:“不不,凡是有先来后到。咱们今天是侠客岛、明教、武当、还有你赵姑娘四方聚会,恩恩怨怨一笔一笔的算清楚,省的日后纠缠不清,你和武当派的梁子尚在其后,你手下和明教张教主的恩怨二十年前就接下了,前几日又在我手下救走了我的大仇人,这笔帐还是先算清楚的好。”

赵敏大笑道:“我不和你算账。你倒要先来找我,好,我且问你。我手下帮你御敌,结果两人却被那红艺人拐带走了,这笔帐又怎么说?”

“拐带走了?”苏阳奇道:“不是你派骑兵接应他们的吗?”

“接应是接应了。”赵敏重重一挥扇子,冷哼道:“可是他们并没有回来。而是跟着那个红衣人走了!至今音讯全无。”

走了?

苏阳原准备今日有张三丰在此。加上张无忌一起,三人一起出手,无论如何也要毙了这个祸害,现在看起来,东方不败吃了个大亏之后,脑子似乎变的好使了,八成是把玄冥二老收为手下。

这倒是麻烦。东方不败本就是一代枭雄,武功高强不说。权谋也不在任我行之下,原先脑子不太灵光。还能对付一二,如今若是冷静下来,再网络势力,等他伤愈之后,那可是天字第一号大敌了。

见苏阳沉默,赵敏冷笑道:“怎么,侠客岛的英雄还要跟我算账吗?”

苏阳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厉,就要动手拿人,谁知道他还没动,赵敏见他眼神有异,已经蹬蹬蹬连续退后三步,躲在手下人群包围之中,她身边十余人似乎早有防备,立刻就前后把她围的如同铁桶一般,看他们的动作身形,武功都不弱,大多和明教五散人伯仲之间,其中几人隐隐不在明教法王之下,而原剧情中和张无忌比武的阿大阿二阿三也在其中,更是三位高手。

赵敏在一众手下保护之中,掩口笑道:“侠客岛的英雄好生厉害,说不过我,就要对我暗下毒手,也不怕羞。”

就在此时, 忽听得门外阴恻恻一声长笑,一个青色人影闪进殿来,这人身法如鬼如魅,如风如电,倏忽欺身到赵敏所带来的人群之中,挥掌拍出。瞬息之间,他连出四掌,攻击了四名高手,手法之快直是匪夷所思,在人群之中硬生生的开了条路出来。

那青衣人并不理会敌人,躬身向张三丰拜了下去,说道:“明教张教主座下晚辈韦一笑,参见张真人!”拜完张三丰,他才又拜张无忌:“见过教主。”

张三丰笑呵呵的扶起了他:“韦先生不必多礼,久仰青翼蝠王轻功绝顶,世所罕有,今日一见,果是名不虚传。”

韦一笑躬身说道:“张真人武林北斗,晚辈得蒙真人称赞一句,当真是荣于华衮。”他转过身来,指着赵敏道:“赵姑娘,败坏本教声名,到底是何用意?是男子汉大丈夫,何必如此阴险毒辣?”

赵敏格格一笑,说道:“我本来不是男子汉大丈夫,阴险毒辣了,你便怎样?”

韦一笑第一句便说错了,给她驳得无言可对,一怔之下,说道:“各位先攻少林,再扰武当,到底是何来历?各位倘若和少林、武当有怨有仇,明教原本不该多管闲事,但各位冒我明教之名,乔扮本教教众,我韦一笑可不能不理!”

赵敏向那魁梧大汉说道:“听他吹这等大气!你去试试,瞧他有甚么真才实学。”

突然间呼的一声,大门中掷进一团黑黝黝的巨物,猛向那大汉撞去。那大汉左掌运劲拍出,将这物事击出丈许,着手之处,只觉软绵绵地,也不知是甚么东西。但听得“啊”的一声惨呼,原来有人藏在袋中。此人中了那大汉劲力凌厉无俦的一掌,焉有不筋折骨断之理?

袋子中滚出拉出一个人来,只见他满脸血红,早在那大汉一击之下毙命。此人身穿黑衣,正是赵敏一伙,不知如何,却被人装在布袋中掷了进来。

只见一个胖大和尚笑嘻嘻的站在身前,正是布袋和尚说不得到了。

说不得也躬身向张三丰行礼,说道:“明教张教主座下,游行散人布袋和尚说不得,参见武当掌教祖师张真人。”张三丰还礼道:“大师远来辛苦。”

他和韦一笑一般无二,知道教主仁厚孝义,先参加武当张真人,再参见了张无忌。

说不得又道:“敝教教主座下光明使者、白眉鹰王、以及四散人、五旗使,各路人马,都已上了武当。张真人你且袖手旁观,瞧明教上下,和这批冒名作恶的无耻之徒一较高低。”

他这番话只是虚张声势,明教大批人众未能这么快便都赶到。但赵敏听在耳里,不禁秀眉微蹙,心想:“他们居然来得这么快,是谁泄漏了机密?”

一言甫毕,忽听得东边屋角上一人长笑问道:“说不得大师,杨左使到了没有?”这人声音响亮,苍劲豪迈,正是白眉鹰王殷天正到了。

说不得尚未回答,杨逍的笑声已在西边屋角上响起。只听他笑道:“鹰王,毕竟是你老当益壮,先到了一步。”

殷天正笑道:“杨左使不必客气,咱二人同时到达,仍是分不了高下。只怕你还是瞧在张教主份上,让了我三分。”

杨逍道:“当仁不让!在下已竭尽全力,仍是不能快得鹰王一步。”

他二人途中较劲,比赛脚力,殷天正内功较深,杨逍步履轻快,竟是并肩出发,平头齐到。长笑声中,两人一齐从屋角纵落。

张三丰久闻殷天正的名头,何况他又是张翠山的岳父,杨逍在江湖上也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当下走上三步,拱手道:“张三丰恭迎殷兄、杨兄的大驾。”

殷杨二人躬身行礼。殷天正道:“久仰张真人清名,无缘拜见,今日得睹芝颜,三生有幸。”张三丰道:“两位均是一代宗师,大驾光临,蓬荜生辉。”

就在此时,门外又传来几声凄惨叫声,听声音,其中混合着一名女子的娇笑。

娇笑柔媚入骨,又甜又腻,听的人浑身发酥,心里痒痒的,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但娇笑声所过之处,却总有撕心裂肺的惨叫响起,笑声和惨叫声交杂在一起,带着一种危险的美感。

张三丰年逾百岁,自然不会受这笑声蛊惑,但赵敏手下众人大多是七情六欲极为旺盛的男子,否则也不会为了功名利禄投靠朝廷。

一时间忍不住的纷纷朝外望去,都急切的想看一看这笑声的主人到底是何等模样。

韦一笑对杨逍道:“你看见没,咱们这些高手加在一起,都比不上个漂亮姑娘。”

杨逍也不在意,双手伏在身后,淡淡道:“这也不算什么,好女子本就是世间瑰宝。”

“狐媚子!”赵敏微微一皱眉,对手下一名年老高手使了个眼色,道:“去看看。”

那人还没动,赵敏又是一挥手:“算了,直接杀了。”

那人应了声是,身形一晃就已经出了院子,武功之高,恐怕足以和明教法王比肩了。

就听院外响起一连串的兵器碰撞和呵斥声,那笑声道:“你武功好,人家打不过你,不和你打啦!”然后一道人影飘入院中,朝苏阳走去,此人容光焕发,俏丽无比,身穿苗家华服,行走之中婀娜多姿,一路之上赵敏手下众人居然忘了去阻拦,任由她走到苏阳身边,正是何铁手。

何铁手看了看明教那边人多势众,抿嘴对苏阳微微一拜,道:“见过主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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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意外情况

何铁手只拜苏阳,却不拜张无忌和张三丰,显然是眼中只有苏阳一人了,这一下面子是有了,却也给吸引了不少火力,至少苏阳立刻就感到赵敏手下几位高手的眼光齐刷刷的射到自己脸上,眼光自然不友好,反而更不得把自己扒皮抽筋。

“我什么时候成你主人了。”苏阳小声问。

何铁手嫣然一笑,贴上来反问:“你不想?”

苏阳被呛的无语。

这两人窃窃私语,那边赵敏心中愈益恼怒,张无忌和苏阳两人本就是硬手,尤其看张三丰满脸红润,好像并未被暗算,原本自己安排得妥妥帖帖的计谋,以多打少,而对方的高手也越来越多,看来今日已难成功。

好在她尚有底牌,一双漆黑溜圆的眼珠转了两转,冷笑道:“江湖上传言武当乃正大门派,岂知耳闻怎如目见?原来武当派暗中和魔教勾勾搭搭,来的都是魔教妖人,狐媚妖妇,好一个名门正派,却是藏污纳垢之地。看来,武当四侠我也不必放了。”

“听见没,人家骂你是妖妇。”苏阳小声笑道。

何铁手忽然贴在苏阳耳边,娇声道:“你帮我擒了她来,我便真的认了你这个主人,如何?”

苏阳扭头看了看何铁手,只见她眼中流光闪动,不由的一惊,莫非她痛失温青青之后,性情大变,从直的变成弯的,居然看上赵敏了?

“几位劣徒不知因为何事得罪了赵姑娘?” 张三丰问道。

赵敏心想:“张三丰所以成为朝廷心腹之患。乃因他威名太盛,给武林中人奉为泰山北斗,他既与朝廷为敌。中原武人便也都不肯归附。若凭他这等风烛残年,还能活得多少时候?今日也不须龋蝴性命,只要折辱他一番,令武当派声名堕地,此行便算大功告成。”

于是摇头一笑:“得罪谈不上,武当四侠个个武功高强,我极为仰慕。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我有意劝几位为国效力,可是几位却和我手下动上了手。如今受了点小小的伤,我安排了处隐蔽的地方调养降息。”

“受了点伤,八成是中了点毒吧?”张三丰道。他几名弟子武功都是当代一流,纵是遇到难以抵抗的高手。也能逃出一二人来。绝没有一起被俘的道理,绝对是中了无形无色的毒药。

赵敏点头道:“张真人既然说中毒,那便是中毒了。今日虽然武当明教联手,人多势众,可我若是回不去,武当和六大派的高手,一月之内,毒发生亡。我若是回去了,当即就能要了他们的命。”

“赵姑娘既然这么说。必然有所指教,还请明言。”张三丰问。

“也没什么。”赵敏呵呵一笑,挥了挥手,道:“抬上来。”

顿时就有人送上一块巨大的匾额,匾额用红木雕刻而成,描金画漆,极为华丽,上面有四个大字:大元国师。

“只要张真人收下这块匾额,我二话不说,回头就放人,如何?”赵敏道。

张三丰看着这块匾额微微皱眉,不收,四名弟子便活不成,手下了,武当一派从此声望扫地,被武林人人唾弃不耻。

就在此时,苏阳跨上两步,道:“赵姑娘,你所依仗的,不过就是扣押了六大派,关在一个隐蔽的地方,还有六大派等人中了你的十香软筋散,是也不是?”

“你居然能知道十香软筋散,倒是出乎我意料,不错,小女子只有这点本事,让侠客岛的英雄见笑了。”赵敏笑吟吟的说。

“可是你难道忘记了,十香软筋散的解药,就要鹿杖客的鹿杖之中?”那日和东方不败激战,鹿杖客的兵器失落被捡了回来,此时就在武当。

赵敏也是笑笑:“那又如何,这种毒药解药,我随时能拿出几十斤来,你们又十香软筋散的解药,我再下其他药便是。”

苏阳摇摇头:“下药?你当你还回得去?大都万安寺里的六派众人,我自会去相救。”

提到‘万安寺’三个字,赵敏脸色终于微微一变,沉声道:“你到底是谁!”

张三丰是何等饱经沧桑,见赵敏脸色忽变,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当下再无顾忌,低声道:“无忌,擒贼先擒王!”

话音刚落,张三丰和张无忌已经冲进人群之中,所过之处,赵敏手下众人纷纷飞出,唯独有那个内力身后的阿二和少林旁支弟子阿三能能抵抗几招,虽然一交手便露出了颓势,带好歹赢得了一线机会,立刻又有十几个人冲过来,围住了大小张。

院子里乱成一团,明教众人和赵敏带来的人捉对厮杀。

赵敏由阿大护着,匆匆就要朝外退走,蓦然间斜刺刺的杀出一柄血红色长剑。

阿大本是丐帮四大长老之首,八臂神剑方东白,剑术之精,名动江湖,只因他出剑奇快,有如生了七八条手臂一般,因此上得了这个外号。十多年前听说他身染重病身亡,当时人人都感惋惜,实际上不知什么原因,投入了赵敏麾下。

见长剑一闪,方东白喝了声:好剑法,抽出手中长剑便挡,当的一声,双剑相交,冒出一团火光,方东白心中一凛,暗道我这是倚天剑,寻常宝剑一触即断,这人手中长剑怎的丝毫不怕?

他心中有思,手下却不慢,反手一剑还了过去,青光闪闪,发出嗤嗤声响,非但剑法高超,内力也强横,手中所持莫说是砍金断玉的倚天宝剑,便是一根废铜烂铁,在这等内力运使之下也必威不可当,“神剑”两字,果然名不虚传。

苏阳新练得太极意,却无暇和他比试。只想快快擒住赵敏,以独孤九剑剑意,使出梦十三剑。抖腕翻剑,剑尖向他左臂刺到。阿大回剑圈转,拍的一声,双剑相交,不住颤动,发出嗡嗡之声,良久不绝。

仅仅两招一过。方东白便打了几个哆嗦,知此人剑法还在自己之上,内功强横。且真气中有好几种说不清的古怪,如此下去,只会越战越弱。

猛听得方东白朗声长啸,须眉皆竖。倚天剑中宫疾进。那是竭尽全身之力的孤注一掷,乾坤一击!

苏阳喝了声好,右手一耸将血剑送到左手,身子微微一偏,就在倚天剑将要刺到之时,闪电般竖起右手两根手指一夹,居然把这雷霆一击加在了手指之中。

阿大真气鼓荡之下,倚天剑居然又朝前刺出了半寸。

苏阳左手血剑平拍。重重的打在方东白手臂上,咔嚓一声将他手臂打断。右手再一发力,终于将倚天剑夺了过来。

抬头再看院中,赵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了。

万万不能走了赵敏,她一跑回到大都,谁知道能做出点什么来。

苏阳刚要追,就听院子外传来几声呵斥,然后一声娇呼。

何铁手笑嘻嘻的从大门外走进来,手里抱着一个人,正是赵敏,赵敏双目紧闭,胸口微微起伏,倒是没有受伤,不过脸色微微发红,好像是中了何铁手的某种昏睡药。

就在此时,张无忌一掌拍飞了阿二,张三丰已经连连震飞数人,来到苏阳身边,长喝一声:“还不住手了!”

这一声喝也不见张三丰如何用力,却宛如晴空响起阵阵的滚雷,清清楚楚的落入众人耳中,赵敏手下见主子被擒,顿时慌了神,人数武功上本就不如明教,几大高手已经落败,顷刻间土崩瓦解,逃的逃,败的败。

残兵在山下又遇到明教敢来的五行旗,一阵厮杀。

赵敏果然是被何铁手下了迷药,昏昏沉沉的人事不省,明教审问了她带来的几个手下,得知她便是元朝郡主,和她的兄长两人一人负责领兵,一人负责清剿收拢江湖势力,六大派前去围剿光明顶的人,各自回派的路上被他们各个击破,大多被困在大都万安寺中。

苏阳拧开了鹿杖客断杖上的鹿角,里面果然有十香软筋散的解药,此外又从赵敏手下阿三身上搜出了一盒药膏,和之前送来的黑玉断续膏极为相似,但闻起来清香扑鼻,少了些辛辣之气。

众人定计,趁着赵敏此时大败,万安寺定然没有防备,即便有防备也抽调不出许多高手,正是劫狱的最好实际,于是明教大队人马分为几队,张无忌和苏阳带着杨逍、韦一笑先行,殷天正率领五散人五行旗紧跟其后,在大都外接应,以防元朝官军加入。

此外,经此一役之后,元军必然大举来袭,明教多年来暗中发展反元势力,各地教众不下数十万,当下发出号令,令徐寿辉、常遇春、汤和等人带兵随时准备揭竿而起反元。

半月后大都万安寺火起,万安寺中已经无甚高手留守,苏阳手中又有十香软筋散的解药,轻松救出六大派高手,又遇到光明右使范遥,苏阳借此机会又送出一块三等令牌。

回到武当山后,何铁手已经确认那盒子药就是十香软筋散,为俞、殷二人疗伤不提。

这一日武当山后,苏阳和张无忌切磋武艺之后,相互传艺,苏阳告知张无忌屠龙刀中有武穆遗书,却没说倚天剑中的九阴真经。

九阴真经少说也和九阳神功同一档次,说不定还要略高,苏阳现在武侠之心也不够,也舍不得用血剑和倚天剑对砍,暂时把倚天剑收了,交给何铁手防身。

张无忌赠送了九阳神功和乾坤大挪移心法。苏阳用献祭手镯一看,九阳神功果然是一门‘绝世’级别的内功心法,需要一百武侠之心,熔炼之后,三江心法直接飙升至绝世第七重。

九阳神功倒没有什么特殊的属性,胜在浑厚无比,若以功力论,只怕无可出其右者。

乾坤大挪移技巧性偏多,主要是内功的运转方式,也消耗了六十颗武侠之心,至此三江心法晋级绝世第九重,只差一步,便迈入至尊境界。

倚天剧情之中暂无其他事,苏阳就琢磨着是再次上路还是和张无忌一起去冰火岛找谢逊。就在此时,忽然心中传来武侠的声音,语言之中颇为急切。

苏阳眉头一皱,赶紧叫来何铁手交代了几句,自己要远行几日,让她带着赵敏留在武当,不得脱离张三丰庇佑。

“赵敏诡计多端,你需得留心,别让她逃了。”苏阳叮嘱道。

“这还用你说?”何铁手眼波流转。

闪过一道青光,青光过处,眼前一变,一股带着腥味的海风铺面而来,却是到了大海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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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 大海

“怎么回事!”

看到眼前这片大海,苏阳就知道八成这次直接到了古龙世界里来了,在武当山后山的时候,武侠直接开启了和他之间的对话,这种在不同世界里直接对话的方式好像还是第一次。

根据武侠老者以前所说,底层规则限制,在不同的世界副本里,指导者和执行者是无法直接对话的,以避免指导者违反规则,直接干预武侠世界发展的事情。

换言之,这是违规作!

武侠这头老狐狸,只要不是要命的大事,他只怕不会为违反规则来帮助自己,说白了,就是自己这个执行者挂了,它作为指导者应该也不会挂掉,最多再变成白胡子老头忽悠一个人过来执行任务。那么也就说,这次的违规作,很可能是因为有什么事已经关系到整个武侠世界,至少是严重影响到古龙世界的正常存在了。

到底怎么回事?苏阳在心里再次呼唤武侠,可是毫无回音,以前也没有遇到过类似的情况,根本不知道怎么呼唤武侠,只能在心里大叫。

这次回来八成和白玉京的事相关,既然在海边,那么八成就是要到那座海外小岛上去了。

那个岛上有小老头,有宫九,有一群武功高的吓人的家伙,随便一个好像都不会比陆小凤弱上很多,宫九几乎可以打的陆小凤没有还手之力,像猫捉老鼠一样戏弄陆小凤,而小老头的武功还要更高。差不多可以代表古龙世界的最高武力。

之前去金庸世界替身内功等级,就是为了到这个岛上把握更大一些,可是现在英雄令之发出不到三分之一。三江心法的程度仅仅是绝世,如果不算那些特殊效果的话,和九阳神功差不多。

深深的吸了口气,既来之,则安之吧。手里还有五颗武侠之心,那本黄书的作用大概已经清楚了,但苏阳并不指望用这种小伎俩就能干掉宫九。

又是一阵海风吹来。几只海鸟在天空盘旋,发出呱呱的叫声,好像在嘲笑苏阳。

据说大自然的生物有一种特殊的直觉。它们可以感觉到人类身上弥漫着的死气,往往一个人快要死了,就会有动物聚集在他身边。

难道海鸟也看出了苏阳此行的危险?

苏阳捡起一块小石子,随手射向一只叫的最凶的海鸟。石子嗖的一下。打的那只海鸟羽毛乱飞,落下地面,气他几只鸟惊的四处乱飞,可扑腾了几下翅膀之后,又聚回了原地,呱呱的叫着。

没有人会用生命去嘲笑别人,海鸟更不会。

苏阳眼神一紧,朝海鸟聚集的位置下方奔去。

那里有一块岩石。岩石的后面是海水。

海水里有一个人,一个死人。

死人仰面朝天。大半的身子浸泡在海水里,他的皮肤是那种常年晒太阳导致的古铜色,他的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鱼腥味,只有常年在海边打渔,以渔船为家的渔夫身上才会有这种味道。

渔夫的肚子鼓鼓的,眼睛也被水泡的胀了出来,仰天望着天空。

他的嘴巴长大的大大的,好像再问苏阳:“我是怎么淹死的?”

一个常年在海边打渔,以渔船为家的渔夫,怎么会在海边被淹死?况且此时大海风平浪静?

“善泳者溺于水,善舞者死于刀剑之下,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说话的不是渔夫,而是陆小凤。

“你觉得我这次会死于刀剑之下?”苏阳问。

陆小凤无所谓的耸耸肩:“刀剑也好,拳脚也罢,总之很麻烦。”

“这是我的麻烦。”苏阳说。

“麻烦的是我把你当成朋友,所以这也就变成了我的麻烦。”陆小凤说。

“你什么时候学会绕口令了?”苏阳板起了脸。

陆小凤笑着说:“跟你学的,所以这次我也一定会跟你一起去,无论你怎么说,都劝不了我。”

苏阳也笑了笑,摇摇头:“你早就到这里了?”

“上次听说你要出海,我就一直在这里等。”陆小凤说。

“你准备好了?”苏阳问。

“准备什么?”

要出海当然是准备船,大海看似平静,海水也很柔暖,但往往越是看起来无害的东西,越是危险,在大海上随时可能遇到滔天巨浪,那种风浪就是是武功要超出陆小凤十倍百倍的人也无法抵抗。

而且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无论是清水、粮食甚至是寂寞,都可要人的命,所以当然好准备好一切。

陆小凤大多数时候很不靠谱,但关系到自己小命的事,他要比绝大多数人都要稳,不然他就化成了一对枯骨。

他怕晕船,他选了最大最稳的海船,这条船却还在装货。

这条船的主人叫老狐狸。

正如我们常说的,江湖里一个人的名字可能会错,但是他的外号绝不会错。

老狐狸收了五百两银子,答应把船包给陆小凤,不再做别的生意,可是现在这艘船却还在装货!

“货装得越多,船走起来越稳,就算你没有出过海,也绝不会晕船的,反正你又不急,多等两天有什么关系?”

陆小凤摇头道:“我可以等,只怕我的朋友已经等不及了。”

他知道苏阳和白玉京之间的感情,也知道苏阳如果有一双翅膀的话,恐怕早就飞向大海去了。

不料苏阳却道:“没关系,两天的时间死不了人,也救不了命。”因为他很清楚这批货到底是什么,也很清楚不让这批货装船的后果是什么。

老狐狸霍霍大笑,豪爽的笑声不像一只狐狸。反而像是一头老虎。

他用长满了老茧的手,用力拍着陆小凤的肩:“现在像你这样够朋友的人不多了,所以我可以介绍个好地方给你。到了那里,说不定你就不想走了。”

“好地方当然就是花钱的地方。”苏阳说。

老狐狸朝他眨了眨眼睛:“钱只要花的值得,那就不算白花。只要你能想得出来的,那地方都有。”

陆小凤笑了:“那地方是不是你开的!”

那地方当然是他开的,所以就叫做狐狸窝。

所以陆小凤只有在狐狸窝等着他装货,已足足等了三天。

终年飘浮在海上的人们,只要提起‘狐狸窝’这三个字。脸上就会露出神秘而愉快的微笑,心里也会觉得火辣辣的,就好像刚喝了杯烈酒。

只要男人们能想得到的事。在狐狸窝里都可以找得到。

男人们想的,通常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世上的事往往分成几种,一种很好的事,但是做起来却不愉快。比如为了生活的奋斗;一种是不太好的。但做起来却极为快活,比如豪赌狂饮玩女人。

大多数人在思想上都渴望去做第一种事,甚至为此激动不已,而然行动上却偏向第二种。

用木板搭成的屋子,一共有二十多间,前面四间比较大的平房就算是厅,屋子已破旧,但是大家都不在乎。

到这里来的人。不是来看房子的。

温暖潮湿的海风从窗外的海洋上吹过来,带着种令人愉快的咸味。就好像老渔夫身上的汗水。

屋子里是烟雾腾腾,女人头上的刨花油香味和烧鱼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足以激起男人们的各种**。

大家赌钱都赌得很凶,喝得也凶,找起女人来更像是饿鬼。

只有一个人是例外。

他年纪还很轻,黝黑英俊的脸上,带着几分傲气,又带着几分野气,眼睛黑得发蓝,薄薄的嘴唇显得很坚强而残忍。

开始的时候女人们都对他很有兴趣,然后立刻就发现他外表看来像一头精力充沛的豹子,其实却冷得像是一块冰。

这样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很引人注目,苏阳一走进来就看见了他,他正在剥一个鸡蛋的壳。

陆小凤指着那个小伙子对苏阳道:“他一路上来,至少已经遇到三次刺杀,若不是他反应特别快,现在他已死过三次。我观察了他两天,他只吃煮熟的带壳鸡蛋,只喝纯净的白水。你说他是不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苏阳的眼神却始终在眼前的食物上:“如果你能少一些莫名其妙的好奇心,也许你能活的长一些,快活一些。”

苏阳说话的时候又板起了脸,语气冷冰冰的。

“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说话夹枪带棒的。”陆小凤很奇怪的问:“你以前好像比我的好奇心更重?”

“因为我没有老婆,而你有。”苏阳猛地抬起头,盯着陆小凤。

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半点玩笑的味道,一个平时笑嘻嘻的人,一旦板起来脸来往往和吓人,连陆小凤都吓了一跳。

“你不要忘了,薛冰还在等着你回去,而你却在这里关心人家小伙子吃不吃鸡蛋,死不死!”苏阳的指节轻轻的在桌子上瞧着,发出沉闷的声音。

“我有老婆的事不需要你来提醒我。”

陆小凤气鼓鼓的,他在海边等了半个月,吃了半个月的海鲜,现在一闻到海鲜的味道就想要吐,他耐着性子在这个毫无意思的地方等到现在,又做足了准备,甚至连小命都豁出去了,就是为了帮苏阳。

可是这些话他只是在心里想了想,并没有说出口,为朋友做些什么,本就是不必说出来的。

就像大海,无论海底多么暗流激荡,但表面上却风平浪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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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 朋友

陆小凤能说什么呢,他什么也不能说,更不会去向苏阳表功,他只能气鼓鼓的。

惹不起,我躲得起,陆小凤哼了一声,扭头去看别的人。

狐狸窝里还有不少人值得一看。

比如女人。

男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多看看女人,尤其是那种胸脯很高,腰肢很细,腿又长又直的女孩子,一定很快心情就会好起来,这一点陆小凤很有经验。

那个女孩子端了一盘肉走到那个奇怪的少年跟前,眼睛里充满着热情,轻轻的说:“这里难得有牛肉,你吃一点。”

他根本没有看她,只摇了摇头。

她还不死心:“这是我送给你吃的,不收钱,你不吃也不行:”看来她年纪虽小,对男人的经验却不少,脸上忽然露出种很职业化的媚笑,用两根并不难看的手指,捡起块牛肉往他嘴里塞。

所有的男人都喜欢吃女人,但并不是所有男人都吃女人这一招的。

至少这个房间里有三个男人就不吃。

呼啦一下,整盘牛肉都已盖在女孩子脸上。

牛肉还是熟的,汤汁滴落在她高耸的胸脯上,就像是火山在冒烟。

屋子里有的人大笑,有的人大叫,这女孩子却已大哭。

少年却还是冷冷的坐在那里,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两个脸上长着水锈的壮汉,显然要来打抱不平了。带着三分酒意冲过来。

又是呼啦一下,两条海象般的大汉已飞了起来,一个飞出窗外才重重跌下。另一个却眼看着就要掉在陆小凤的桌子上。

苏阳一边吃这自己的馒头,一边伸手轻轻一托,将这个人也往窗外送了出去,然后继续吃饭。

那个脸上有牛肉汤的女孩子咬着牙回到后面梳洗了一下。再出来的时候,她脸上当然已没有牛肉汤,却也没有笑容,陆小凤问她:“那个只吃煮鸡蛋的小伙子是谁?姓什么?叫什么?”

那少年在客栈的账簿上登记的名字是岳洋。山岳的岳,洋的洋。

岳洋已经吃完了他的鸡蛋,回到后院里去休息了。

“我只希望他被鸡蛋活活噎死了。”这就是她对他的最后结论。

“你脑子果然坏掉了。眼前有这么漂亮的女人,你反而去问别的男人的事。”

苏阳一把把这个女孩子搂进了自己怀里。

一个男人吃饱之后总会想点其他的,苏阳的手已经不太老实,在女孩子的身体上滑动起来。女孩子非但不生气。反而脸上有了笑容,咯咯的笑起来,两只眼睛里已经有水气。

“有人说女人是水做的,说这句话的人一定是个天才。”

“为什么?”牛肉汤咬着他的耳朵说。

“因为有些女人浑身上下好像随时都能流出水来,有一个词,叫做鲜嫩多汁。”苏阳说完已经抱着牛肉汤朝后面走,只对陆小凤留下一句话:“你来结账。”

他们已在一间房的门口停下,她却没有开门。

“现在里面还有人。还得等一下。”她脸上带着不屑之色:“不过这些男人都像饿狗一样,用不了两下就会出来的。”

“隔壁这间房间呢?”苏阳望着隔壁的一间房。哪间房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看起来好像是空的。

“这间房你若是能进得去,我就不收你的钱。”牛肉汤用一种挑衅的眼神看着苏阳。

就在这时候,眼前的这间房房门开了,一条猩猩般的壮汉,带着小鸡般的女孩子走出来。

奇怪的是,小鸡还在鲜蹦活跳,猩猩却好像两条腿已有点发软了。

两个女孩子吃吃在笑着,偷偷的挤眼睛。

而几乎与此同时,隔壁的房门被撞开,‘拍’的一声,一条东西被重重地摔在地上,赫然竟是条毒蛇。

岳洋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脸色有点发白,从敞开的门看进去,里面床上的被子刚掀起,这条毒蛇显然是他从被窝里拎出来的。

蛇的七寸已断,居然是是被人用两根手指捏断的,这条蛇不但奇毒,而且蛇皮极坚韧,连快刀都未必能一下子斩断。这少年两根手指上的功夫,居然比陆小凤也不弱到哪去了。

“难怪别人对你好奇,看起来随时随地都有人想要你的命。”苏阳说。

岳洋冷冷的看着他,挡在门口,面无表情。

苏阳说:“你的武功不错?”

岳洋还是冷冷的看着他,不开口。

苏阳又问道:“你也不知道暗算你的人是谁?”

岳洋忽然道:“我只在乎一件事。若有人总喜欢来管我的闲事,我就会很想让他以后水远也管不了别人的闲事。”

他说话的口气很冲,看起来这人出身一定很不错,而且很可能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捧着宠着,也许在他眼里,别人都不配和他说话。

苏阳点点头,忽然出手。

两根手指直刺他的右眼,这一下如果刺中了,手指上的真气可以炸开他的半边脑袋。

岳洋的动作很有意思。

他哼了一声,然后朝后退出半步,回到了房间里,同时也躲开了两根要命的手指。

然后房间里发出砰的一声,房门关上了。

“看起来他虽然很孤傲,但是并不愿意惹太多麻烦。”苏阳望着门说。

原剧情里这人只是个引子,他是一个神秘的组织的成员,这个组织的头目,也就是小老头为了考验他的能力,在狐狸窝里多次对他进行刺杀,有些已经危险到了极点,几乎就要真的要了他的命。

如果最后他活着就证明他的能力足以完成任务,也就是押送一批货去海外小岛,如果死了,那就说明他的能力不足,早早杀死省的将来害队友。

看起来很不错的解释,但苏阳觉得这并不对。如果他要考验一个人是否有完成某种任务的能力,一定会在这件任务启动之前进行考验,而不是任务已经启动之后。

这是自找麻烦。

那么有一种可能,小老头或许真的想要杀了岳洋。但以小老头和他手下的实力,岳洋的功夫虽然不错,但绝不会杀不了。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一个很神秘的人。

牛肉汤的双手已经缠绕上了苏阳的脖子。

“如果女人都是水做的,我就已经要开始化了,这间房间已经空出来来,你为什么不趁着我最多汁的时候抱我进去?”

之前那间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床上一片狼藉,从里面传来一股混合着和汗臭的味道。

苏阳不介意和这个女孩发生点什么,但却不想在这种环境下,在在饿狗刚啃过骨头的床上,这滋昧可不太好受。

“女人不是大杂烩,太多种汁混在一起,简直就是地沟里的污水。”

海边。

两天的时间过的很快,在这两天里,牛肉汤不止一次看到苏阳和陆小凤,但是她的脸上一丝笑容也没有。

这个水做的女孩子,转眼间就像变了一个人,冷冰冰的,就像水在最沸腾的时候,忽然降温,被冻成了一块冰。

陆小凤这时候才知道,原来他们出海和岳洋坐的是同一艘船。

而且他们都花了五百两,把那艘船包了下来。

他立刻走进去理论,问老狐狸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老狐狸嘴中说来,这件事实在简单得很:“那是条大船,多坐一个人也不会沉的,你们三位又都急着出海。”他又用那只长满了老茧的大手,拍着少年的肩:“船上的人越多越热闹,何况,能同船共渡,也是五百年修来的,你若想换条船,我也可以把船钱退给你,可是最多只能退四百两。”

三个人谁也不愿意让步,因为最近出海的只有这一条船,再等下次也许就要十几天之后。能看得出来,岳洋出海的确有急事。

“你们一定要上这条船?”岳洋问。

“一定。”苏阳点点头,态度很坚决,任凭是谁看见都不会再生出劝阻的心思。

岳洋不再说话,转眼就跳上了船。

陆小凤跟着也要朝船上走,还不等他上跳板,忽然大腿上微微一麻,整个人立刻就软了下来。

他摔倒之后,就看到苏阳正在他背后朝他笑:“你放心,我点的手法很差,又指点了你大腿上几个道,最多一个时辰,你的道就自动解开了。”

“你干嘛!”陆小凤已经猜到了什么。

“不干嘛!”苏阳说:“一个时辰的时间,足够这条船驶到很远的地方,这次旅行,你就不用跟去了。”

朋友之间有时候是不用多说什么的,白玉京不愿意苏阳卷入这场天大的风波,而面对一个几乎不可能用武功解决的困局,苏阳也不想陆小凤卷进去。

况且岛上有不少漂亮的女孩子,带着人家的老公去找女人总不是太好。

苏阳不想看到一个新娘子耗尽青春,等待着永远不可能回来的丈夫,最后化成望夫石。

这种事太狗血,也太悲伤。

“你必须让我做些什么!”陆小凤望着苏阳的背景大叫起来。

“如果你实在无聊的话,不妨回家把婚结了,然后去找找西门吹雪,花满楼他们,如果他们偏偏都有空的话,不妨让他们过几日在海边等我回来。”苏阳说。(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八章 三千五百万

就在苏阳出海后不久,海边发生了另一件事。

“真是个王八蛋,老子要去帮他,他却点老子的道!早知道这样,我管他去死!”

陆小凤感到腿上的血液渐渐的流畅起来,然后骂骂咧咧的从地上爬起来,一边爬一边自言自语道:“王八蛋的点手法太差了,这还不到一个时辰,道就解开了。下次被老子遇到,非要好好打他一顿!哈哈,对了,你去死好了!老子才不管你!”

他爬起来拍了拍上的海沙,望着大船远去的方向,仰头哈哈大笑,那个一点都不领情还点了他道的王八蛋既然找死,那就让他去死好了。

他笑了很久,海边一个人都没有,连鸟都没有一只。望着蓝色的大海,陆小凤忽然觉得索然无味,嘴里反而泛起了一股苦涩。

他又一坐在海沙上,叹了口气,愁眉苦脸。

“哎,这王八蛋武功这么差,点都点不好,这不是送死嘛。算了算了,我可是名满天下的陆小凤,当然不能和他一般计较,对,我不和他计较,谁让我们是朋友呢。不过他武功这么差,等我救了他之后,一定要笑话笑话他!对,就这么办!”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陆小凤觉得心情好了不少,天好像更蓝了,嘴里的苦涩也消失不见,爬起来转身朝狐狸窝走去。

但此时的狐狸窝,已经变成了一张网。

渔民的手里当然有网。可是这张网却是由四十九柄刀组成的。

持刀的人,有江湖大豪,也有朝廷的武官。这里面任何一个人放在江湖上,都是跺一跺脚就能震动一方的大豪,在官府中,都是手握大权之人最贴心的心腹护卫。

渔民的网是用来捕鱼的,而刀网呢?

陆小凤变成了一条鱼,一条网中鱼。

鱼在落入网中时,会挣扎、会摆动想冲出网去。

陆小凤不是鱼。

所以他一动也没有动。

只要动一下。架在他胸膛和咽喉上的七把刀就会要去他的命。

但是他不动并不是因为怕死,而是他知道这些刀根本不会砍下来,因为领头的这人。他实在太熟悉了。

鹰眼老七。

鹰眼老七是十二连环坞的总瓢把子,十二连环坞的势力远及塞外,黑白两道中都有他的门人子弟。总瓢把子鹰眼老七的驻辖地,就叫做‘鹰眼’。总舵从外表看来。和普通的山庄村落并没有什么分别,其实他们的防卫却极森严,组织更严密,没有他们的腰牌和口令,无论谁都很难进入他们的山区,十二连环坞属下的所有行动,命令都是由鹰眼中直接发出的。

他的武功或许不是最高的,但是即便是少林掌门铁扇大师见到他。也会客客气气。一个不黑不白的组织,能屹立江湖几十年。做到黑白两道都卖他的面子,鹰眼老七的能力和手段已经不必再多言了。

刀陡然全部撤去。

鹰眼老七大笑道:“陆小凤果然是陆小凤,在最危险的时候,依然是那么镇静。”

陆小凤道:“你以前不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如果我不镇静,岂非早就丧生在你们的刀下?”

鹰眼老七道:“不这样做,他们就不相信陆小凤的独到功夫,情非得已,还请多多包涵。”

“他们?”

‘他们’是几个一脸官气的高手,这些人身穿华丽的飞鱼服。

据说天龙南宗的大师兄是个天阉,所以就索性净身入宫做了太监,近年权势滔天,就将他的师弟们都引进宫去,他们的品秩或许不高,但朝廷里很多大员见到这些人都要客客气气的。

陆小凤道:“为什么要他们相信我的功夫?”

鹰眼老七道:“因为我要请你帮我一个忙。”

陆小凤道:“帮忙也用得着这样吗?”

鹰眼老七道:“这件事不但离奇,而且神秘,不但神秘,而且充满了危机。更关键的是,这件事牵涉到三千五百万两的金珠珍宝。”

而且这只是折算而已,谁都知道珠宝一旦折算成银子,价值往往就要打一个大大的折扣,这种方式也是黑.道上的朋友生财的一种重要手段。

就算仅仅是三千五百万两银子,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如果浇筑成三尺见方的万斤银锭子,可以铸成数百个,如果用来打仗,足够一支大军进行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但是陆小凤似乎根本对这笔天文数字毫无反应,因为他的心里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鹰眼老七道:“还有一百零三个精明干练的武林好手,都在一夜之间失踪了。”

这件事,不但关系中原十三家最大镖局的存亡荣辱,而且江湖中至少有七十八位知名之士,眼看就要因此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这件事他们派出三批人去察访,至今只有一点可疑的地方,但已经被排除。

鹰眼老七道:“出事前那天早上,有一批木匠到过那里,带着几大车木材,据说是为了要做佛像和木鱼用的。那批人在当天晚上就离开了,而且我们发现,他们都是太平王府的木匠,一点可疑的地方也没有。”

“做佛像和木鱼?”陆小凤依稀记得老狐狸船上运的货就是一大批佛像和木鱼。

“他们是这么说的,太平王府花销很大,而做海运很赚钱,我们这里的东西运到那些海外小国,往往就有数十倍的利润。”鹰眼老七小声道。

陆小凤的四条眉毛仿佛要皱在一起,这是他沉思的样子。

陆小凤抬头,看着围在四周的黑衣人和武官,对鹰眼老七道:“这些都是负责办案的人?”

鹰眼老七道:“这件事已经惊动了朝廷,由于事情出在太平王府管辖地面上,所以由太平王世子具体督办,那些身穿鱼龙袍的就是朝廷派来的人,他只给了我们十五天期限。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三天。”

所以鹰眼老七的脸色也并没有多好看。

陆小凤想了想,问:“这批钱的苦主是谁?谁会有这么多钱需要保镖?”

世上恐怕还没有几个人能一下子拿出三千五百万两银子,以前的霍休或许可以,但霍休的那笔财富早就不知去向了。

鹰眼老七苦笑了一下:“苦主就是这些身穿飞鱼锦袍的官爷的主子。这笔钱原本是要运到辽东充当军饷的。所以若是查不清楚,天下虽大,却没有我们容身之处了。”

陆小凤道:“太平王的世子是个讲道理的人物?”

鹰眼老七道:“绝对是。”

“那你能不能让他宽限几天?”

“可以。”鹰眼老七道:“但凡事可一而再,不可再而三。”

陆小凤道:“那你转告他,这件事会有人去查,但我现在不能给他任何保证。”

“为什么?”

“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陆小凤说。

一名军官冷冷插嘴道:“再重要的事,也比不上这件事,当进天下,没有什么事比辽东的事更大。”

话音刚落,刚才围住陆小凤的几把刀又重新出鞘,拦住了他的前后左右。

陆小凤只看了他一眼。

然后房间里就响起一连串的轻响,一道身影闪过,房间的窗子已然打开,陆小凤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从他刚才站的位置到窗户的一段路上,至少有七把能要人命的刀,可这七把刀现在已经全部断成了两截,摔在地上。

“我早就说过,他如果不想来,或者不想留,再多的刀也拦不祝蝴的。”

鹰眼老七靠在椅子里,满脸的疲惫,事到如今,他只能希望上天保佑了,他比这些人都清楚,在陆小凤的眼里,三千五百万两的确是个很大的数字,但也仅仅是个数字而已

嘹亮的呼声此起彼落,老狐狸的大海船在满天夕阳下向海外驰去。

船的吃水很重,船上显然载满了货,苏阳在船上转了一圈,这艘船有十六间客房,每一间都已经住上了人,看来这个老狐狸不仅仅收了陆小凤和岳洋的五百两,他最少收了十几个五百两。

船的货舱里堆满了各种佛像和木鱼,老狐狸的解释是:“扶桑岛上的人,近来笃信佛教,所以佛像和木鱼都是抢手货,他们那里虽然也有人刻佛像,却没有这么好的手艺。”

佛像的雕刻的确很精美,雕刻本就是种古老的艺术。当然不是那些心胸偏狭,眼光短浅的矮子们能够领会的。

他们喜欢这些精美的艺术品,也许只不过因为一种根深蒂固的民族自卑感,只要能从炎黄子孙的手里拿去一点东西,无论是买、是偷、是抢,他们都会觉得很光荣愉快。

客舱里有几间房里,住的就是这些木鱼的买主。苏阳见过他们几次,在那种看似彬彬有礼的外表下,却隐藏着和尚未进化的野兽般的野蛮,以及为了掩饰自卑而伪装出的自大。

他们腰上的倭刀看起来样式还算不错,能看出来,这都是有一定家传的人。

对于这些人,苏阳兴趣不大,因为他很清楚这些人不用几天之后就会成为死人。

苏阳现在要做的,就是去厨房。(未完待续……)

ps: 感谢‘影子的独舞 ’打赏支持!飞鱼服不是什么人都能穿的,七品武官更不能,校旱中这么写只是说明身份,勿庸深究

第三百一十九章 一定会干

船上有几十个水手和十几个客人,这些人总要吃饭,当然会有厨房。

厨房里不仅仅有食物,也有清水,这些东西看起来好像不那么重要,每天都会有专人定时送到各个房间里,可是如果在某天晚上来了一场风暴,船翻了之后,这些看起来最平常无奇的东西就能救命,

有时候在我们身边最常见的,唾手可得的才是真正最宝贵的,只不过大部分人常常忽略了而已。

厨房的门开着 ,从里面飘出来一阵阵牛肉汤的香气,香气的味道很特别,是肉香。同样是肉,只不过不是牛肉,而是人肉,一个活色生香的小姑娘身上发出来的香味。

有些女人就像永远不会被周围的环境所影响,无论是在最最下等的狐狸窝里,还是在远扬的海船上。

不过和上次见面不同,牛肉汤的腰上系了一条皮鞭,她一看见苏阳就一鞭子抽了过来,鞭子像一条蛇,缠绕住了苏阳的脖子。

牛肉汤手腕一动,把鞭子拽到了身前,苏阳当然也就和鞭子一起被拽到了她的脸前面,两个人几乎是脸贴着脸。

“你上次说床不好,这次客房里有干干净净的大床,而且会随着海浪颠簸。”牛肉汤的眼里又像要滴出水的样子,呼吸声急促的几乎要盖过外面的海浪声。

“其实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很好奇。”苏阳说。

“好奇什么,是不是好奇的衣服下面有什么?”牛肉汤示威一般的挺了挺胸膛。

“一个公主一样的女人。为什么总想找男人上床?”苏阳望着她的脸,轻轻笑道:“是不是因为你的男人喂不饱你?”

牛肉汤的脸色微微有些变了,她手腕微微一抖。绕在苏阳脖子上的皮鞭嗖的一下缩紧,她咬牙道:“你想让我勒死你?”

苏阳的两根手指里夹着鞭子的另一头,也就是鞭梢,黑色的鞭梢在他的手里像一根小辫子,无论牛肉汤怎么用力都拽不动,苏阳随手一抛,甩开了鞭梢。整个人也像一条滑溜溜的鱼,闪道了两三尺之外。

“你放心,我早晚会!”

牛肉汤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

早晚会!这句话在男人嘴里说出来。至少应该带着、凶狠之一的味道,也许有时候还要夹杂一点无耻。无论是哪一种味道,牛肉汤都有不同的对应方式,或许假装生气。或许娇羞无限。甚至是嫌恶都有可能,但唯独不会害怕。

即便是那个好像飘在天上的男人,在做这种事,说这些话的时候,眼中也充满了变态的**。可苏阳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平淡,而不带一丝的感情,好像说的不是男女之间滚大床的事。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个通知。

我要,我要吃饭。我要睡觉,我要喝水

没有任何区别,再简单不过的事,好像在完成某种任务

苏阳从厨房里找了些清水和粮食,又到大船加班上找到了救生小艇,做了些手脚之后,重新回到了房间里,等着暴风雨的到来。

尽管知道后面将会有一场暴风雨,可是他的心情很平静,因为可以掌控的危机就不能算危机。

他在想宫九,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到底西门吹雪能不能战胜他?自己能不能战胜他?老头子呢?

还有太平王?太平王和平南王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最后是白玉京,之前从财神,也就是老实和尚那里得知,他已经来到了那个海外小岛,他为什么要孤身犯险?长生剑在那座岛上,还能不能长生?

老实和尚既然是财神,是白玉京的人,为什么最后又会成为海岛上老头子的手下?

三千五百万两银子到底是用来干嘛的?

就在千头万绪没有答案的时候,这条船却忽然摇晃起来。

他本来好好的船在床上,忽然一下子被弹了起来,然后就几乎撞上船板。

这条船竟忽然变得像是个筛子,人就变得像是筛子里的米。

苏阳真气流转至双腿,像钉子一样牢牢的钉在船板上,拿起早就准备好的食物和清水,慢慢的打开门,朝救生小艇的方向走去

平静无波的海面上,果然已经起了暴风雨。甲板上,船舱里传来一阵阵惊恐的呼叫声和杂乱的脚步。

海水倒卷,就像是一座座山峰当头压下来,还带着凄厉的呼啸声,又像是一柄柄巨大的铁锤在敲打着船身,只要有一点破裂,海水立刻倒灌进去,人就像是在烘炉上的沸汤里。

庞大坚固的海船,到了这种风浪里,竟变得像是个孩子的玩具!

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实在很难想像到这种暴风雨的可怕。

无论是什么样的人,无论他有多大的成就,在这种风浪里,也会变得卑贱而脆弱,对自己完全失去了主意和信心。

苏阳在甲板上行走着,双腿如钉,有时候船身倾斜,他居然整个人也跟着倾斜起来,身体和大海保持了平行,像是横着走在空中。

不过这也可以确定一定,只要武功不错的人,至少不会被海浪掀出去,船舱里那些短腿客商可没有这种本事,早就落入海中。

在漆黑的暴风雨中,苏阳看见几个影子,嗖嗖的主动跳进了海水里,可以依稀看出来,其中有岳洋,有牛肉汤,看起来他们同样也早有准备。

苏阳找到船舷边的救生小艇,解开了小艇下面自己特意栓的锁链,然后一脚把小艇踹到了海里,自己也紧跟着跳了下去。

就在这时候,海终于倒了下来。

一层巨浪山峰般压下来,大船就像玩具般被打得粉碎。

漆黑的海水,小艇时而被抛起时而落入低谷,渐渐的朝远处飘去。

不知道飘了多久,等到海面的终于平静一些的时候,苏阳才从水里跃起,登上了小艇。

周围的海面上飘浮着一块块破碎的船板,还有各式各样令人想像不到的东西,却全都像是它吐出来的残骨,看来显得说不出的悲惨绝望。

放眼望去,海天相接,一片空蒙。

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木鱼和佛像,也在顺着海流向前飘动。

海洋中仿佛有股暗流,带动着浮在海面上的木鱼和佛像往前走,救生小船也根本不用苏阳去划,就会跟着暗流一起,和周围的佛像木鱼朝同一个方向飘去。

这种意境很美,尤其是在有早就准备好的食物和清水的情况下。

等待,目前要做的就是等待,吃完了睡,睡醒了再吃,有时候和周围海面上的佛像聊聊天,那些佛像虽然是死的,但是和它们聊天有个好处,无论你说什么,甚至是骂它们,它们都不会生气,反而一直笑眯眯的望着你。

经过两天的漂流,终于可以看见陆地了。

阳光灿烂,沙滩洁白柔细,海水湛蓝如碧,浪涛带着新鲜美丽的白沫轻拍着海岸,晴空万里无云,大地满眼翠绿。

那笑口常开的弥陀佛也躺在沙滩上,经过这么多灾难后,还是双手捧着肚子,呵呵大笑。

它的肚子也足够大,里面放上点金银珠宝或者藏一两个人没什么问题。

苏阳想了想,决定暂时不去给它开膛破肚,而是去找一面山崖,一面长满藤萝的山崖。

山崖后传来潺潺的水声, 拨开藤萝,里面有条裂隙,仅容一个人侧身而过,再往里面走,就渐渐宽了。

山隙后仿佛有光,本已几乎听不见的流水声,又变得很清晰。

一口气再往前走了半个时辰,山势竟真的豁然开朗,眼前是一个山谷,山谷里芬芳翠绿,从山坡上看过去,就像是个好大好大的花园,其间还点缀着一片亭台楼阁。

就在这时候,他看到了岳洋。

岳洋非但没有死,而且衣着华丽,容光焕发,看来竟比以前更得意。

绿草如菌的山坡下,有条采石小径,他就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苏阳。

如果这时候,在这里的人是陆小凤,他一定要很好奇的去问东问西,但苏阳不是陆小凤,他只看了岳洋一眼,就继续朝前走,好像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人与人之间的事很奇怪,你若是主动,对方有时候未必搭理你,你若是一副什么都不关心的样子,对方反而会主动找你。

果然,岳洋道:“你还可以从原路回去,现在还来得及。”

苏阳就像聋子一样从他身边穿过。岳洋沉下了脸,右掌上翻,左掌斜斜划了个圈子,右掌突然放圈子里穿出,急砍苏阳左颈。

他的出手不但招式怪异,而且又急又猛,就在这短短的二十天里,他武功竟似又有了精进。

武学一道,本没有侥幸,但他却实在进步得太快,简直就像是奇迹。

苏阳可以看的出来,单单这一招,就可以毙掉江湖中很多成名多年的大豪。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苏阳现在也算是成名的江湖大豪,而且名气着实不小,几乎已经压过了花满楼等人,和陆小凤比肩了,有些人甚至认为,如果能说服苏阳,就一定能说服陆小凤。

苏阳应对岳洋这一掌的方法也很巧妙,严格来说,这种方式是和岳洋学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章 使诈

他脚下加快速度,径直从岳洋面前走过去。

岳王神箭的轻功一旦使出来,谈不上飘逸灵巧,但却占了个快字,岳洋只听见嗡的一声,苏阳已经像一支箭一样,窜出了老远。

一个自觉高人一等,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人,最忍受不了的,偏偏正是别人不重视他,岳洋立刻就追了上去,他的身法居然也很不慢,眼看就要到苏阳的身后,他的双手正在酝酿下一次的进攻,有了之前的教训,下一次的进攻必然更加的凌厉。

突听花径尽头一个人带着笑道:“贵客光临,你这样就不是待客之道了。”

花径尽头是花,一个人背负着双手,站在五色缤纷的花丛中,圆圆的脸,头顶已半秃,脸上带着种很和气的笑容,若不是身上穿的衣服料质极好,看来就像是个花匠。

一看见这个人,岳洋立刻停手,一步步后退,花径的两旁也是花,他退入花丛中,身子一转,忽然就无影无踪。

那和和气气的小老头却慢慢的走了过来,微笑道:“年轻人的礼貌疏慢,阁下千万莫要怪罪。”

“好在礼貌疏慢的年轻人只有一个。”

苏阳当然能看出来,岳洋的出现不是一个巧合,小老头的出现更不是巧合,山谷里就算再清闲,他们俩也不会整天守在这条花径上。

只有能走到脚下这个位置,小老头才会现身。江湖里有九成九的人很难在岳洋手下走到这里。

“好在礼貌疏慢的年轻人已经离开了,只剩下个好客的老头子。”小老头抚掌道:“山居寂寞,少有侠客。却不知贵客尊姓大名?”

苏阳也不隐瞒, 小老头点点头,道:“原来是苏公子,久仰得很。”他嘴里虽然在说久仰,其实却连一点久仰的意思都没有。苏阳如今也算名满天下,可是他听起来,却和张三李四。阿猫阿狗全无分别。

小老头又笑道:“今天我们这里恰巧也有个小小的酒宴,却不知贵客是否愿意光临?”

苏阳当然愿意,小老头大笑。拱手揖客。苏阳又道:“主人多礼,我若连主人的尊姓大名都未曾请教,岂非也不是做客之道?”

小老头道:“我姓吴,叫吴明。口天吴。日月明”。

他大笑又道:“其实我最多只不过有张多嘴而又好吃的口而已,日月之明,是连一点都没有的。”

“无名?无明?吴明?”苏阳点头小小,心里念叨着这三个读音相同,意思却完全不同的名字。

走出花径又是条花径,穿过花丛还是花丛,四面山峰滴翠,晴空一碧如洗。前面半顷荷塘上的九曲桥头,有个朱栏绿瓦的水阁。

他们去的时候。水阁里已经有十来个人,有的站着,有的坐着,年纪有老有幼,性别有男有女,有的穿着庄严华丽的上古衣冠,有的却只不过随随便便披着件宽袍。

大家的态度都很轻松,神情都很愉快,红尘中所有的烦恼忧伤,都早已被隔绝在四面青山外。

这才是人生,这才是真正懂得享受生命的人。

享受生命看起来很美,但真正享受过生命的人也一定知道,享受生命是需要花钱的。真正的隐士绝不是不会像书里描述的那么飘逸潇洒,他们大多脚上沾满了田中的泥巴,皮肤由于长期被太阳暴晒而变得黝黑,穿着打扮也一定是最朴素的。

而眼前却不是这样。

一个穿着唐时一品朝服,腰缠白玉带,头戴紫金冠的中年人,手里拿着杯酒,摇摇晃晃的走过来,将手里金杯交给苏阳,又摇摇晃晃的走了。

他这一身打扮,已经足够真正的隐士活上一辈子了。

小老头笑道:“他姓贺,只要喝了点酒,就硬说自已是唐时的贺知章转生,所以大家就索性叫他贺尚书,他却喜欢自称四明狂客。”

就在这时候,水阁里走出来一个人,一个女人。

她也许太高了些,可是修长的身材线条柔和,全身都散发着一种无法抗拒的魅力,脸部的轮廊明显,一双猫一般的眼睛里动着海水般的碧光,显得冷酷而聪明,却又带着种说不出的懒散之意,对生命仿佛久已厌倦。

她走到小老头面前,看也没看苏阳一眼,而是直视着小老头,慢慢的伸出手。

小老头在叹息,道:“又输光了?”

她点点头,漆黑的长发微微波动,就像是黑夜中的海浪。

小老头道:“你还要多少?”

她伸出五根手指,手指纤长有力。

小老头道:“你什么时候还给我?” 她说:“下一次。用我的首饰做抵押,到时候再付利息。”说完就用两根手指从小老头手中抽出张银票,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老头再微笑,道:“我们这里并没有什么规距,可是大家都能谨守一个原则。自食其力。”

“不仅仅是你们这里,世上任何地方的人都要遵守这个原则。”苏阳说。

小老头点点头,解释道:“这里有世上最好的酒和最好的厨子,无论哪一种享受都是第一流的,所以要花的钱也是第一流的,没点本事在这里根本活不下去。今天你当然是客人,只要不去跟他们赌,完全用不着一文钱。”

今天是客人,明天呢?不跟他们赌?为什么苏阳听起来这句话的意思反而是怂恿自己去跟他们赌?

“我当然不赌,我只看看。”

小老头道:“无论你看也好,赌也罢,一定要小心沙曼。”

苏阳道:“就是刚才来借钱的那个?”

小老头笑道:“对,你当然能看得出来,她也是最漂亮的那个,这已经足够危险。”

苏阳笑道:“这样的危险我倒是希望可以每天都遇到。”

苏阳走到水阁里的时候,桌上堆满了金珠和银票,沙曼的面前堆得最多。

赌得果然简单而痛快,只用三粒殿子,点数相同的豹子通杀,剩下就比大小,很简单,赌本也花的很快。

苏阳背着手站在旁边看,赌桌上的人自顾自的赌钱,好像根本没发现多了一个人,没多久已经有上万两银子易主。

但是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些人对于赌钱并不精通,至少是很老实,没有任何人使用技巧,完全就是晃骰钟,靠运气,如果这时候有个稍微拥有点技巧的人出手,想必很轻松就能横扫这个赌局。

沙曼又赢了一把,她面前的银票已经超过了她找小老头借的一倍还要有余,这时候她看了看站在身边的苏阳,问:“你不赌?”

“不赌。我既没有赌本,也不想赌。”苏阳说。

“那你站在这里干嘛?”沙曼问。

“我等人。”

沙曼并没有问他等谁,而是推过去一叠银票:“等人的时候也是可以赌一赌的,这点钱算我借给你。”

苏阳看了一眼,然后升出一根手指,把银票原封不动的推了回去,摇头道:“我说了不赌,就是不赌,送给我我也不赌。”

沙曼笑了:“你应该能看出来,赌局很公平,没有人使诈。但你好像在害怕什么?”

“我当然能看出来赌局公平,可越是公平,我就越怕我自己会忍不住使诈。”苏阳道。

说道使诈两个字,赌局上的几个人眼神都纷纷朝苏阳飘过来,这时候他们的眼神本应该盯着筛子才对。

“你既然准备使诈,就不应该说出来。”

说话的这人满头白发,道貌岸然,穿了一件青布长衫,看来就像是个饱读诗书的老学究,一直规规矩矩坐在苏阳对面,他的手枯瘦蜡黄,留着一寸多长的指甲。

苏阳说:“当然要说出来。指刀的功夫江湖里已经失传很久了,如果我使诈,这十根指甲说不定就会弹到我的脸上了。”

老学究笑了笑,手指一弹,卷成一圈的指甲立刻崩的笔直,晶莹坚白,闪闪发光,就像是刀锋一样。

“你能认得指刀,当然不会不认得化骨绵掌。”

这次说话的是个小胡子,一双手本来按在桌上,也不见他怎么用力,只听‘卜‘的一声,两块掌形的木板落在地上,他的一双手竟嵌入桌面。

“在桌上印出掌印并不算太难。”苏阳朝地上两块掌形木板吹了口气,落在地上的那块木板,竟变成了一丝丝的棉絮,眨眼就被风吹走 。

绵掌是武当绝技,内家正宗,可是绵掌上面再加上化骨二字,就大大不同了。

这种掌力不但阴毒可怕,而且非常难练,练成之后,一掌打在人身上,被打得人浑如不觉,可是两个时辰后掌力发作,全身骨头就会变得其软如绵,就算神仙也万万救不活。

苏阳笑道:“自从昔年独闯星宿海、夜入朝天宫、力杀黄都教大喇嘛的化骨仙人故去后,江湖中就已没有再出现过这种掌力,今天算是开了眼界。”

“这都是些小玩意,不值一笑,所以我们很少用。”小胡子笑嘻嘻的说:“可是如果有谁想要在赌局中使诈的话,这些不值一笑的小玩意也只能用一用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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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失传的武功不一定就是好武功

“所以我坚决不赌,无论赌本是送的还是借的我都不赌。”苏阳对沙曼道:“若是赢了,我难免欠你一个人情,若是输了,我依旧欠你一个人情。”

“你很怕欠别人人情?”沙曼问。

“人情总是要还的。”苏阳道。

就在这时候,很多人都忽然回头,好像来了个什么大人物,苏阳也跟着一起回头,一回头,就看见了牛肉汤。

她现在已完全变了个样子,从一个替人烧饭的小丫头,变成了个人人都想找机会替她烧饭的小公主。而且是公主中的公主,无论谁看见她,都会觉得自己只要能有机会替她烧饭,就是天大的光荣。

如果说小老头吴明是岛上的国王,那么牛肉汤就是这里的公主,她本就是吴明的女儿。

小老头也不再理睬苏阳,走过去拉起她的手,目中充满慈爱,:“我叫你早点去睡的,你怎么偏偏又要溜出来。”

牛肉汤:“我听丫头说,刚才外面有人回来,却不知道有没有九哥的消息?”

小老头眨了眨眼:“我本来想明天早上再告诉你的,老九不但有消息捎回来,还叫他新收的随从木一半带了些礼物回来给你。”

小老头微笑挥手,手指一弹,九曲桥上就有十六个赤膊秃顶.只穿着条中皮裤的昆仑奴,抢着八口极大的箱子走过来。

走在他们面前的还有个人,独臂单足。按着根铁拐,右腿齐根而断,右臂也被人连肩削掉。脸上一条刀口,从右眼上直挂下来,不但右眼瞎,连鼻子都被削掉一半,耳朵也不见了。

这个人从前也不知是丑是俊,现在看起来,却显得说不出的诡秘可怖。无论是五官还是脸蛋就只剩下一半,难怪叫做木一半。

木一半已让那些满身黑得发光的昆仑奴,打开了五口箱子。箱子里装满了绫罗绸缎,姻脂花粉,第五口箱子打开来,珠光宝气。耀眼生花。里面竟装满了各式各样的翡翠玛瑙,金珠宝玉。

这几口箱子随便放在哪里,都能引来一阵惊呼,但牛肉汤始终只是笑眯眯的点点头,好像的眼里,这些东西好像和泥巴没什么两样,唯一有意思的,就是这些东西是她九哥送她的。

而真正有意思的是剩下的三口箱子。

三口箱子里装了三个人。 第一个人头发花白,相貌威武。虽然被装在箱子里面关了很久,一站起来腰杆仍然笔直,是群英镖局的总镖头铁掌金刀司徒刚。

第二个人精悍瘦削,两边太阳高高凸起,看来无疑也是个内外兼修的武林高手。

第三个人赤足草鞋,穿着件旧得发腻的破布袈裟,圆圆的脸上居然还带着微笑,赫然是老实和尚。

木一半道:“九少爷知道这三个人得罪过公主,所以要小人赶紧送来,好让公主出气。”

他一口一声公主,牛肉汤居然也受之无愧,就好像真的是公主一样。

前两个人武功怎样苏阳不清楚,不过老实和尚的功夫他还是知道的,就是陆小凤也未必能把他装进箱子里,更何况这和尚其实不太老实,想要战胜他和捉祝蝴的难度又完全不同。

老实和尚看了苏阳一眼,忽然双手合十朝苏阳拜了拜,低眉顺眼的说:“阿弥陀佛,既然你在这里,和尚算是有救了。”

“和尚你不太老实,我不救你。”苏阳说。

木一半嘿嘿笑道:“他虽然不是个老实人,但你是个聪明人,想要在这里救人恐怕要先陪了你自己的命进去。”

好像是为了印证木一半的话,司徒刚忽然大吼一声,反手一掌重重的向自己天灵拍下,居然要自杀。

谁知牛肉汤身子一闪,纤长柔美的手指兰花般轻轻一指,司徒刚的手臂立刻垂了下去,连动都不能动了。

木一半立刻大声喝采:“好功夫。”

牛肉汤淡淡:“这只不过是如意兰花手中最简单的一着,算不了什么好功夫!”如意兰花手名字虽美,却是武林中最可怕的几种功夫之一,分筋错脉,伤人于无形。司徒刚现在看来好像伤得并不重,其实这条手臂已永远废了,一个对时后伤势发作,更是疼苦不堪,除了把这条手臂齐根砍断,绝没有第二种解救的法子。

牛肉汤叹了口气,:“好死不如歹活,你为什么偏偏想死?就算你自知得罪了我,犯了死罪,也可以找个人来替你死,除了你之外,你们三个都一样,只要能找到一个替你死的,你就不用死。”

木一半又嘿嘿怪笑起来,这里的人只有他是半个,看起来是最弱的。

果然司徒刚大喝一声,朝木一半出掌。木一半虽然只剩下半个人,但身形却极为灵活,身子斜斜一穿,腋下铁拐斜刺,竟以这根铁拐当作长剑,一招笑指天南,正是嫡传的海南派剑法。

海南剑术专走偏锋,他只剩下半个人恰巧能将海南剑术的精髓发挥得淋漓尽致,只听嗤嗤嗤三声响,一声惨呼,四尺长的铁拐刺入,右背穿出,一股鲜血箭一般喷了出来,化做了满天的血雨。

牛肉汤拍手笑:“好剑法。”

木一半学着你肉汤的口气淡淡道:“这只不过是天残十三式中最简单的三招,算不了什么好剑法。”天残十三式本是海南派镇山的剑法,可惜早已失传,连海南派当代的掌门人也只练成其中两式,这半个人却随随便便就使出了三招来,将司徒刚立毙于剑下。

那高瘦精悍的黑衣人显然认出了他的剑法,正吃惊的看着他,目中充满恐惧。这黑衣人正是十二连环坞第一寨的寨主黑燕子罗飞,此人以轻功成名,一招飞燕去来,是武林少见的杀手绝技。

他眼睛看着木一半,脚下却在往后退,突然转身掠起,向醉卧在九曲桥头栏杆上的一个人扑了过去。

这一招正是他的绝技飞燕去来,身法巧妙,姿势优美,就算一掌不中,也可以全身而退。

栏杆下这个人却已烂醉如泥,头上一顶紫金冠也几乎掉了下来,口水直滴,看来简直就像是个死人。

只听一声惨呼,接着又是‘扑通’一声,水花四溅,居然没人看得清贺尚书是怎么出手的,罗飞已经落入池水中,成了个死人。

贺尚书翻了个身,又睡着了,头上的紫金冠终于落下。木一半立刻走过去,恭恭敬敬的将这紫金冠又为他戴在头上:“醉卧流云七杀手,惟有饮者得真传,贺尚书真好功夫。”

苏阳摇头一笑,这又是一门失传已久的功夫,这个岛上的人似乎都是避世的绝顶高手,每个人都有几下子压箱底的手段。

“你呢?想好没有?”牛肉汤问老实和尚。

老实和尚望着苏阳叹了口气:“和尚还清醒得很,若是想活命,好像也只有眩蝴了。和尚本来的确不想要他的命,可是现在……”

他叹了口气,道:“别人的性命再珍贵,总不如自己的性命重要,和尚这条命再不值钱,好歹总是和尚自己的。”这确实也是老实话,老实和尚说的都是老实话。

他居然说动手就动手,破布架缎的大袖一卷,一股劲风直卷苏阳面门。 一只破布袋装的袖子上真力贯注,利如刀锋,居然真的发乎呼呼的破空之声。

“是不是他杀了我,他就可以不死?”苏阳一边后退,一边问牛肉汤。

“或者你杀了他。”

“我可不可以也找一个能代替我去死的?”苏阳又问。

牛肉汤呵呵笑道:“只要你能找得到。”

木一半嘿嘿怪笑着,看起来他也看出来苏阳要找的是他,这里的人当中,他的身份最低,身体还有残疾,武功看起来也是最弱的。包括司徒刚之内的很多人都曾经这么以为,结果这些人大多已经死了。

他很享受那种被人忽视,然后暴起杀人的快感,每次杀了一个以为他很弱的人,他都会激动的暗暗发抖。所以有的时候他反而故意的会装出一副很弱的样子,引诱别人上当。

“那我就找你!”

苏阳果然一掌逼开了老实和尚,另一只手持剑刺向木一半的面门,长剑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歪歪扭扭的直刺木一半咽喉。

牛肉汤脸上浮现起一丝淡淡的说不清味道的笑,好像在她看来,这一剑虽然无迹可寻,但也不成章法,简直没有任何威力。

实际上所有人都不会认为这一剑有什么威力,连老实和尚都叹了口气,他大概没想到这么短的一段时间没有见面,苏阳的武功非但没有进步,反而退步了不少。

木一半怪笑着就要出拐杖,眼前这人的武功看起来比司徒刚要强一些,但他很有信心,只要两招就可以战斗,第一招挡开他的剑,第二招用拐杖刺进他的肋下。

他想的不错,只不过想反了。

当的一声脆响,苏阳的剑已经削断了木一半的铁杖,他大惊之下正要躲闪,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躲,都等于把自己的要害朝对方的剑主动撞上去。

又是扑哧一声响,血花已经从木一半的咽喉飙飞。

“失传的功夫不一定就是好武功,能杀人的才是。”苏阳收剑入鞘。(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二章 坦白

木一半剩下的那只眼睛整的大大的,他到死也不相信,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居然像杀鸡一样杀了他,而他引以为傲的十三招剑法,居然一招也没用上,就被别人刺穿了咽喉。

那边水阁里赌钱的人目光终于转移了过来,之前在木一半杀别人的时候,那些人丝毫不为所动,好像杀人在他们看来还没有一个筛子重要,可是当木一半被人杀了的时候,他们终于镇定不下来了。

那些人有的在叹气,有些人跃跃欲试。

“和尚好像可以不用死了。”老实和尚长长的吁了口气,很懊恼的拍着光头:“早知道这人只不过是个绣花枕头,和尚应该眩蝴。”说完,他居然一转身,走向了花丛深处,没有一丝一毫在这里停留的意思。

他一开始走的时候很镇定,不过走出两三丈之后,忽然加快了脚步,转眼就不见人影。

牛肉汤望着木一半的尸体,忽然笑道:“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不管他以前是什么人,现在只是一个死人。”苏阳道:“既然他死了,我当然不用死。如果你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我也要走了。”

说完之后,他真的一转身就走,朝老实和尚离开的方向走去。

苏阳现在要赶紧追上老实和尚,问一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他来找白玉京,反而被宫九装进了箱子里。

和箱子里的另外两个人相比,老实和尚的危险性太大。武功更要高出他们不止一两倍,这么危险的人物,宫九。也就是木一半口中的九少爷为什么不当场击杀,而是要把这个‘祸害’送回来?

还是说宫九和白玉京之间有什么关系?

苏阳发誓这次一定要找老实和尚问个一清二楚,如果他不开口,自己也不介意真的打烂他的头。

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下来,沿着老实和尚的路走下去,远处忽然亮起的一盏灯。

灯光是从一扇雕花的窗户里露出来的。一栋三明两暗的花轩,朱栏回廊。极为华美精致的小屋子。

难道刚才人太多老实和尚有些话不好明着说,所以才引自己来这个地方?

一扇窗户斜斜支起,远远看过去。就可以看见屋里有九个人。

房里的人对于这个外来者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热情,也没有一丝的反感,实际上,他们好像根本没有看到苏阳的出现。

因为这是九个木头人。就算这时候有一支大军出现在这里。他们也不会动一动。可是如果有哪个不开眼的闯进屋子里,这九个铜头铁臂的木头人就会立刻发动,使出少林神拳。

这些木头人都是根据少林木人巷的原理造出来的,铜臂铁骨,招猛力沉。和这些木头人打架,你打他一拳刺他一剑,他根本不会受伤,反过来被他打中一下。你就受不了了。

但这九个人穿着华丽,神态又栩栩如生。坐在宽敞明亮的大屋里,所以如果有不知道底细的人,一进入这个院子,注意力一定会被他们所吸引,必然进屋和他们攀谈。

如果来人心怀鬼胎,那么就必然想要绕过这个大屋,不被这些人所发现,朝后面走。

可是苏阳很清楚,这间大屋后面不远处,就是那位贺尚书的住宅,如果真的有人绕过这里到了贺尚书那里,只怕遇到的麻烦更大。

苏阳就在院子里,既没有想绕过大屋,也没有进入大屋的意思,院子里有个水池,水清见底,苏阳就在水池边站着。

水池下面躺了个人,两眼翻白,也在直乎乎的朝上看。

这个人手里握住一把和纸一样薄的快刀,两只死鱼眼正面无表情的朝上瞪着。

这个人到底是死是活?如果他已经死了,为什么没有飘上来而是沉在水底?如果他还活着,怎么会像一条鱼一样半天不出来换一口气?

“我数到三,你如果不说话,我就捅死你!”苏阳坐在水池边,对着水底的那个人说道,一边说一边已经拔出了剑,缓缓的开始数。

数到二,还没有到三的时候,苏阳忽然一剑捅了下去,剑气从剑尖喷出,把水底的人直接透胸而过。

这个人居然真的是个死人?尸体一点点的从水底漂上来,这才看清楚,他脸痉挛扭曲,眼睛凸起,竟早已被人活活的扼死,胸口的那道剑创连血都没有流出来一丝。

突听有人拍手大笑,道:“好功夫,居然连死人都被你捅死了,佩服佩服。”

一个人坐在水池旁,光光的头颅,赤着双足,正是老实和尚。他光头上还带着水珠,破烂的僧衣也是**的,显然也刚从水底出来。

“这个人是你杀的?”

老实和尚笑道:“和尚不杀人,只不过错把他当做了一条鱼,所以才失了手。”

苏阳道:“你把我引到这里来,一定是有话要跟我说了?”

老实和尚喃喃道:“我本就不想说的,可是你既然都来了,我想不说也是不行的。”

“那你之前要弄死我?”苏阳冷笑。

老实和尚道:“因为我知道你一定死不了。”

陆小凤道:“为什么?”

老实和尚道:“我看得出这里的大老板已有心收你做女婿。”

苏阳道:“大老板是谁?”

老实和尚道:“你看站在那边的不是大老板是谁?”

苏阳嘿嘿一笑,一把攥住了老实和尚的手腕子,掌纹流转,手如同一把铁钳,夹得老实和尚手腕上的骨头都发出了清脆的咯嘣声。

“你又想跑?”苏阳冷笑:“上次在孙青霞的道观里我被你骗了一次,这次你还想跑?”

老实和尚疼的脸都白了,脸颊上朝外冒出一颗颗黄豆大小的汗珠,尴尬道:“我怎么会想跑呢?”

“你不想跑,那你老老实实交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实和尚吸着凉气,鬼鬼祟祟的朝左右看了一圈,小声道:“其实我知道的不多。”

“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白玉京在哪?”

老实和尚用另一只手指了指天,小声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他来这里,是为了争取一些人,可是自从他走了之后,就一直音讯全无。我只能偷偷摸摸的跟着宫九,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你知道我是管钱的,所以武功很一般,被宫九发现了,然后就被装进了箱子里。”

“争取一些人?”

“不错,你也看到了,这个岛上的人武功都高的出奇,就算那个被你捅死的木一半其实也不是庸手。”

老实和尚继续说:“内堂之中,我管钱,据说还有一个堂口是负责武力的,但这个堂口早就属于半脱离的状态,负责这个堂口的,就是吴明。无论是谁,争取到了这个堂口的支持,大事就可定了。”

“如果争取不到,那么也许吴明就不会放他走?”苏阳问。

“至少目前看来,他应该还活着。”老实和尚说:“至少我还活着。”

“三千五百万两银子又是怎么回事?”

“这你怎么知道的?”老实和尚奇道。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只问你这笔钱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那是霍休留下的财富的一部分。”老实和尚这次倒是很老实,没有任何隐瞒,道:“辽东有战事,原本是准备送到辽东充当军饷的,怎么,那笔钱出了什么问题?”

“辽东战事?”苏阳望着老实和尚,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辽东战事都要你们去管?”

这次老实和尚却不肯说了,喃喃道:“既然你都猜出来,为什么一定要我说出来。”

“因为那笔钱被人劫了!”苏阳说。

“什么!”老实和尚几乎要吓得从池子边掉进水里,一双眼睛睁的又大又圆,满脸都写满了不可思议!

“被人劫了。”苏阳又重复了一便。

“不不不,这不可能!”老实和尚重重的拍着光头,摇头道:“绝不可能,这笔钱谁也不会动#涵也不敢动!”

“你不信?”

“不是我不信,实在是我不敢相信!”老实和尚深深的吸了口气,他虽然嘴里说不可能,但已经有了七八分相信,拍着光头气恼道:“这简直太过分了!”

“你会水吗?”苏阳忽然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怎么?”

“跟我来!”苏阳说完已经拉着老实和尚的手跳进了水池里。

水池其实不算小,两个人在水里摸索了一阵,苏阳终于找到了一块石板,用力朝上一拉,石板就被抬了起来,石板后面有一个可以容人钻进去的洞。

苏阳冲着老实和尚比划了一个手势,两人就从石板钻了进去。然后石板一关,这洞就不见了。

石板后的地道只有一小截浸泡在水里,在经过一个高坡之后,水已经漫不过来,然后就进入了一条干燥的地下通道,通道一路向下,走了大概几十丈之后,居然看见前面有火光,地道两侧的墙壁上插着火把,地道的尽头有一扇铁门。

门上没有上锁,无论是谁能走到这里,一把锁也是拦不祝蝴的。

苏阳和老实和尚推门进入,里面是间很宽阔的石室,竟堆满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佛像和木鱼。

这些佛像和木鱼很眼熟,就是最初跟着船一起的那批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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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为什么你们还活着?

“木鱼?”老实和尚率先叫了起来。作为一个和尚,他当然对于木鱼很熟悉。

然后接下来的事,看见的东西,让他觉得更加的熟悉了。

苏阳随手捡起一只木鱼,用力一捏,咔嚓一下,木鱼就裂成了好几块,然后哗啦啦一阵响,十几样东西从木鱼里掉下来,竟都是光华夺目的宝石和碧玉。

苏阳连续捏碎了几只木鱼,里面全部是各种大大小小的宝石和珍珠,石室中至少有三四百个木鱼,里面若都是宝石珠玉,一共能值多少银子?

“是不是这批货?”苏阳问老实和尚。

“不错!就是这些,但是怎么会到了这里?”老实和尚一脸的不解。

就在这时候,一只佛像里忽然传出来“咯咯咯”的声音,像是牙齿在相互碰撞。声音不大,但在石室里听起来,却显得阴森恐怖,好像有一只僵尸正在复活。

苏阳走到发出声音的佛像之前,用力一拉,佛像的肚子居然被扯开了,里面有一个人。

“葛通?”老实和尚意外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大力神鹰葛通,第三代鹰爪王的义子,为人诚恳朴实,做事循规蹈矩,十八岁入大通镖局,二十一岁就已升为总镖头,在他手里接下的镖,从来也没有出过一次差错。

“只要找到葛通,条条大路都通。”有些人宁可多出成倍价钱,也非要找葛通保镖不可。

这次参与了三千五百万两镖银的押送人员里。也有他在内。

葛通看嘴唇动了好几次,仿佛有很多话要说,怎奈体力太虚弱。嘴唇也已干裂,连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他的眼神都开始涣散,整个人已完全虚脱。

“这么看起来,这批货果然是被劫了。”老实和尚在石室里来回走来走去,扳着手指头喃喃自语道:“嗯,我是一个月之前去找宫九的。宫九送我回来的时候是大半个月之前,而这批货被劫了不过十几天?那么这就说明,宫九在捉住我的时候。这批货还没有被打劫?”

“是不是,我分析的有没有错?”他抬头问苏阳。

“没错,所以你还活着。”苏阳说。

“可是为什么他也活着?”老实和尚指着葛通:“如果你去劫镖,会不会顺便把镖师也劫回来?”

“当然不会。这是劫镖。不是绑票!”苏阳说。

被老实和尚这么一提醒,苏阳才发现,这个石室里有几百个木鱼,还有百来尊佛像,假如每尊佛像里都藏着一个人,那就等于这次押送镖银的武林人士都被劫了回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在这时,地道中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脚步声渐近。苏阳和老实和尚使了个眼色,两人各自躲到了一只大大的佛像背后。

很快的。就有一个人端着一大锅热气腾腾的牛肉汤走进来,赫然正是牛肉汤。

锅里的牛肉汤虽然热,端着锅的牛肉汤脸上却冷冰冰的全无表情。

她就像完全没看见石室里还有两个人,将一锅牛肉汤摆在地上,用一把长汤匙勺起了一勺,慢慢的倒入一尊伏虎罗汉的嘴里。

木头做的佛像居然也会喝中肉汤。

牛肉汤喃喃道:“牛肉汤不但好吃,而且滋补,你乖乖的喝下去,就可以多活些时候。”一勺牛肉汤倒下去,佛像中竟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呻吟。

牛肉汤道:“我知道你嫌少,可是牛肉汤只有一锅,刚好每个人一勺,连大肚子的弥陀佛也只能分到一勺。”

这么看来,的确每尊佛像的肚子里都有一个人,佛像里活人的嘴,刚巧就对着佛像的嘴,所以不但能喝场,还能呼吸。这些人能够活到现在,就靠这每天一勺牛肉汤。

牛肉汤一个接一个佛像喂过去,很快就到了苏阳藏身的那只佛像,她同样舀了一勺热汤,但是汤勺在靠近佛像的时候,忽然颠簸了一下,勺子忽然转了个弯,勺子里的热汤哗的一下全部朝佛像后面撒了过去。

汤勺很长,紧跟着勺子已经绕过了佛像,直打苏阳唇上鼻下的迎香,而汤汁已先激起,泼向他的脸。

苏阳转了了圈,绕道了佛像的另一侧,啪几声响,汤汁和勺子全部打在佛像上,把佛像打出了几个深深的陷坑。

不等苏阳站稳脚跟,后面忽然有人暴起出手,一股腥臭味道从后扑来,正是密宗大手印,眼角余光望去,就看来人头戴金冠,正是以四明狂客自居的贺尚书。

“阿弥陀佛,你是尚书,我是和尚,我们两过过招。”老实和尚也从藏身处走出来,迎上了从外赶来的贺尚书。

但贺尚书似乎不想和老实和尚多做纠缠,身子在半空中灵活的一扭,脚下凌空像踩着楼梯一样,居然绕过了老实和尚,朝苏阳扑来。

一只兰花般的纤纤玉手,已经向苏阳左耳拂了过来。

苏阳嘿嘿冷笑一声,血剑已经出鞘,剑锋上涌出一尺来长的剑气,于斗室之中光芒大作,使得尽是大开大合的招数,长剑如同黄沙大戟,朝牛肉汤猛攻而去。

如意兰花手分筋错脉,不但阴劲狠毒,手法的变化更诡秘飘忽,但无论再怎么厉害,毕竟都是手指,绝不可能和血剑剑芒硬拼,嗤嗤几声破空声之后,牛肉汤已经被逼得靠在了石壁之上,退无可退。

她忽然之间招式一变,双手变得柔若无骨,居然贴着血剑的剑身轻轻一按,然后整个人像是一条柔软的蛇,顺着墙壁溜到了石室的顶上,从苏阳身后落下,直击老实和尚的后脑玉枕。

老实和尚正在和贺尚书激斗之中,浑然没有留意到牛肉汤已经像幽灵一样到了他的身后。

玉梳本是身上最重要的死要害,就算被普通人一拳打中,也是受不了的,苏阳长剑直刺牛肉汤后心,如果她真的下死手,苏阳也不准备留她的命。

谁知就在这间不容发的瞬息之间,牛肉汤忽然一声惊呼,整个人都飞了出去,撞上石壁,贺尚书的人竟飞出门外,过了半晌,才听见“砰”的一响,显然也撞在石壁上,撞得更重。

谁都没有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等到一切定格之后,才发现石室里已经多了一个人,笑容亲切慈祥,正是那小老头吴明。

牛肉汤已站直了,显得惊讶而愤怒。

小老头微笑着柔声道:“你跌疼了没有?”

牛肉汤摇摇头。

小老头道:“那么你一定也像贺尚书一样,喝得太醉了,否则怎么会忘记我说的话。喝醉了的人,本该躺在床上睡觉的。你也该去睡了!”他的声音更温柔,牛肉汤目中却忽然露出了恐惧之色,立刻垂着头走出去。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苏阳老实和尚和小老头三个人之后,小老头才说:“你们一定很好奇,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笔钱会到我这里,为什么这这里会有这么多的活人,以及你们要找的人的下落,是不是?”(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四章 两代人

小老头在石壁上轻轻一按,石壁上立刻又闪现出一道门户,里面居然还有一间密室。

密室里有石桌,石桌上有酒,上面还摆着三只酒杯,看起来小老头早就做好了准备在这里请人喝酒,甚至连客人的数量有算准了。

“财神也一起来吧。”小老头朝老实和尚笑了笑。

“阿弥陀佛,老前辈叫我和尚就好。” 老实和尚在小老头面前,居然表现的异常谦虚。

密室布置得精雅而优美,桌上放着的是扶桑国特有的清酒,地上居然还有一张矮床,看起来也是扶桑国的样式。

密室并不秘,周围有门有窗,阳光从外面照进来,整个房间里一片亮堂堂的,可以看到房间外是一片不大的院子,院子里繁花盛开。

“在扶桑国,进入别人的家和卧房,是必须脱鞋的。”小老头笑道:“这种习惯也是从我们汉朝时候流传过去的,他们其实并没有多少自己的传统,包括你看到的这个叫做塌的东西。”

没有想到,这个密室居然就是小老头的卧房。

“你把我们带到这里来,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告诉我们异域风情吧。”苏阳道。

小老头点点头:“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明白,扶桑国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什么样的地方?”苏阳笑道:“据说那里的女人都很听话,从来不敢和丈夫争吵。无论丈夫说什么,她们都会小声的答应,丈夫回家的时候。女人们总是跪在门口迎接,并且跪着为丈夫换好鞋。”

老实和尚叹了口气:“那实在太没有意思了。”

“的确很无趣。”苏阳点点头,这样的女人和机器还有什么区别,和这种女人生活,还不如买条鱼。

“这只是其中一方面而已。”小老头点点头:“这是一个物产和地域同样贫瘠的地方,那里的男人身材矮小却极为自大,他们什么没有。又什么都想要拥有,他们弱的时候,他们就去偷去求。他们强大了,他们就去抢去杀!”

老实和尚道:“正因为如此,外面那笔银子无论是谁都不该动!我们本也没有料到居然有人敢去劫这批银子,这简直就是和整个天下人为敌了。”

“你认为这笔钱是我派人抢来的?”小老头笑着问。

“阿弥陀佛。和尚不认为。也没说过。”老实和尚摇头,可是谁都能看出来,事实俱在,已经不需要小老头承认什么了。

苏阳道:“你的意思是说,这笔钱就算你不动手,也不会安然到达目的地,变成军饷?”

小老头点点头,道:“不错。现在扶桑国中是丰臣秀吉当政,此一代枭雄。野心极大,对我国和朝鲜都久有染指之意。外面的那批珠宝,本是朝中一位贵人特地赠送给他的,却被我半途接受了过来。我算准了会有一股暖流流向本岛,同时会有一场风暴,所以才安排老狐狸驾船运货,风暴之后,就将覆船中的货物载到这里来,根本用不着我们动手!”

老实和尚道:“这实在很匪夷所思。”

苏阳想了想,却点头道:“这点我相信,这笔钱最初被盗之后,运到了海边,并且有一群扶桑人来接手,如果是你动的手,完全可以直接派船运回来,不需要玩这一手。可以说这批珠宝被盗了两次,第一次是被和扶桑人勾结的朝廷大员盗的,第二次是你从那位朝廷大员的手里盗走的。”

小老头点点头:“你分析的不错。当然了,为了避免其中发生什么意外,我还派岳洋去压货,岳洋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他是知道这条船必然会在风暴里沉没的,所以才会再三拦阻你,不让你乘坐那条船。这批珠宝若是运到扶桑,我国中士必将有一场大乱,我虽然久居化外,仍是心存故国,做这件事,倒也并不是完全为了自己。”

老实和尚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当然知道这笔钱一旦成了扶桑的军饷而不是辽东的军饷,双方之间将会发生什么样的巨变,而朝廷中能有胆子和实力勾结扶桑,盗走这批货的人又是怎样的身份地位。

目前一切都和原剧情里的解释差不多,但苏阳稍稍一想,就发现其中并不是没有疑点,小老头似乎也没有完全对自己和老实和尚坦白。

但这不是他所关心的。

“他人呢?”苏阳道。

“他?”小老头看了一眼老实和尚,又看看苏阳,淡淡问道:“你告诉他了?”

老实和尚叹了口气:“我怎么会告诉他,不是我告诉的,是他自己猜到的。其实我也很想问,他人呢?和他相比,外面的这些珠宝简直连个屁都算不上。”

小老头淡淡的一挥手:“你以为我会杀他?”

“难道不会?”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曾经是他的属下,我虽然早就退出了,但也不会亲手去杀他。”小老头道。

“不会亲手?”苏阳微微皱眉:“你什么意思?”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想法,我认为不该做的事,我的下一代人则未必会这么认为。”小老头道:“毕竟他们都长大了,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听话,不仅是我的下一代,他也不再是孩子,不会轻易的在江湖中落拓了。他来请我出山帮忙,我拒绝了他,他已经回去了。”

“那照这么说,我们也可以回去喽?”苏阳问。

小老头点点头:“是的,你们如果要走的话,我绝不阻拦。”

原剧情里小老头逼迫陆小凤成为他们这个组织的一员,成为一名杀手,入宫刺杀皇帝,但现在来的是苏阳自己,小老头自然知道这个计划无论如何行不通,也就不再提起。

但小老头紧跟着说道:“你要留心宫九,我不阻拦,并不代表他不阻拦,这个岛上有一部分人我可以影响到,有一部分人是紧紧的跟随他的。”

“他难道不是你儿子?”苏阳问。

“儿子杀老子的事,这世上还少了嘛?”小老头呵呵一笑:“何况他只是我干儿子。”

“他的武功比你如何?”

“你这才是问到了点子上。”小老头的眼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采,一字一句道:“我从没有见过像他这样的天才,无论多难练的武功,到了他手里不出半个月就能学会,在他成年以后,我就已经看不透他的武功到底有多深,也许比我差很多,也许比我强很多。”

他看了看老实和尚和苏阳,接着道:“更何况,有杀老子的儿子,却没有杀儿子的老子,所以我不会帮助你们去对付宫九,如果他真的有本事,就算带走了全岛的人去做他想做的事,我也不会反对。”

小老头的意思已经很明确,我既不会害你们,也不会帮你们,一切都要靠你们自己。老实和尚点点头,指着房间外的密室道:“那这笔珠宝是不是可以还回去?辽东那边等的很急。”

小老头抱歉的摇摇头:“我不反对,可是我一个人力气再大,又能搬得动多少呢?”

“除非整个岛上的人都同意,或者是说宫九同意了,我们才能带走这批货?”苏阳问。

小老头笑笑没有回答苏阳,而是望着窗外的太阳,道:“他快要回来了。”

离开了小老头的房间,正是清晨,天气晴朗,阳光灿烂,海风虽然被四面山风所阻,气候还是凉爽宜人。

小老头的房间离着那座有木头人把守的小院居然并不太远,周围也没什么人,看起来是山谷里最为僻静的一个地方。

“他的话你相信多少?”老实和尚问。

“你记不记得被我杀死的那个家伙?”苏阳道。

老实和尚点点头:“当然记得,木一半。你的意思是只能相信一半?”

“也许一半已经多了。”苏阳道:“但无论如何,我希望他说的话中,至少有一句是真的,只要那一句是真的,其他的就算全是假的也无所谓。”

“哪一句?”

“他已经回去了。”苏阳望着老实和尚:“你当然知道,如果他真的回去了,那么现在应该在哪里。”

老实和尚点点头。

“那么你现在就离开这里,我在悬崖外藏了一条小船,你运气不算太差的话五六天就能回到陆地上,然后立刻去确认他是不是真的安然无恙。”

“你不和我一起走?”老实和尚意外道。

“我不能走。”苏阳耸耸肩:“虽然你说只要他没出事,那三千五百万两就是个屁,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没有了这三千五百万两,他就连个屁都算不上了。”

老实和尚脸上的肉抽抽了两下,有点不太自然的说:“这,这么说不太好吧,他毕竟是”

苏阳挥手打断了他,笑道:“他毕竟是什么我管不着,你若是看见他,不妨把我的原话转告给他。还有这笔钱我会想办法帮他弄回去的。”

老实和尚小声道:“牵一发而动全身,江湖的事只能江湖解决,如果牵扯到别的方面,那么他也会很麻烦,所以”他顿了顿,瞄了一眼苏阳,小心翼翼道:“其实就算他要来找你,也会有很多人拦着的,这里面也包括我。”

苏阳哈哈一笑:“我要他来干嘛,跟我抢女人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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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半兽人?

老实和尚离开之后,苏阳果然真的去找女人了。

他的目标有两个,沙曼或者牛肉汤,任何一个都行。

然后他遇到了沙曼。

百花盛开,在阳光下看来更艳丽,沙曼就站在花丛中,穿着件轻轻淡淡的袍子,脸上不着脂粉,百花在她身畔却已都失去了颜色。

她就这么随随便便的站在那里,既没有动,也没有开口。

看到苏阳到来,沙曼依旧没有开口,甚至好像根本没有发现有人来,而是转身离开,走过一条铺满采石的花径,前面一丛月季花的掩映中,有栋小小的屋子。

那里就是她住的地方,她推开的房门走了进去,却没有掩上房门。

苏阳当然就窜了进去,傻子才不进。

进去以后他就立刻感受到沙曼的确是个很不错的女人。

武功很不错。

剑光一闪,一柄精光四射的长剑已朝苏阳的脖子刺过来,剑锋像一条不断扭动的蛇,笼罩着苏阳上半身十几处要害,无论他怎么躲,都有要命的后招在等着他。

除非他朝后退,退出门外。

有时候女人的大门和机会的大门很类似,也许只会对你敞开一次,一旦错过,想要等到下次开启,那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苏阳没有时间去等,正如青春是用来享受爱情,而非等待爱情的一般。

“江沙曼!”苏阳站在原地轻轻的吐出了三个字。

这三字就像有着某种神奇的魔力,或者像是三个千钧的重坨。压住了沙曼的剑,刚才还宛如灵蛇的长剑瞬间停在在苏阳胸前,然后刷的一声收剑回鞘。

“你说什么?”沙曼问。

“你如果没听清我说什么。为什么要停下?”苏阳觉得自己的官话已经足够标准,绝不会有人听不清或者听不懂。

“你怎么知道?”沙曼说。

“我不仅知道你的真名叫江沙曼,还知道飞天玉虎的真名叫做江玉飞。”苏阳道。

沙曼的脸色有些变了:“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只是不理解,为什么宫九不去帮你杀飞天玉虎?”苏阳找了张椅子坐下来,很认真的问沙曼。

“宫九为什么要帮我去杀他?”沙曼反问。

“他虽然是你哥哥,但害了你一生,我想如果有人帮你杀了他。你一定会有所报答。”

沙曼点点头,一字一句道:“不错,我曾经不止一次发过誓。无论谁杀了他,我都要用自己的身体作为酬谢。我已没有什么别的法子能表达我的感激。”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悲哀和怨恨。

“包括宫九在内?”

“当然。”

“宫九是不是很喜欢你?”

沙曼想了想,道:“如果他是男人中的神,那么在他的心中。我几乎就是女人中的神。”

“你喜不喜欢他?”苏阳又问。

沙曼笑了笑:“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你觉得我有资格喜欢谁或者不喜欢谁吗?”

“至少有你有控制自己身体的能力。”苏阳说:“至今为止,他到底有没有得到过你?”

沙曼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转身面朝窗外,淡淡道:“你问的有些多了。”

“不是我问的多,而是他做的太少。”苏阳说。

沙曼缓缓的回过头,眼中已经带上了温柔,她缓缓的走进苏阳,很认真的说:“你能不能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岛?”

“为什么?”

“我知道也许很困难,但我也知道你有这种能力。帮我杀了飞天玉虎。”

外面忽然有人在高呼:“九少爷回来了,九少爷回来了。”

“你不去接他?”苏阳问。

沙曼没有走,反而缓缓的开始脱衣服,她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挑,就已经脱下了外衣,外衣里只有一件薄如蝉翼的轻纱,隔着轻纱,可以看见一具成熟而优雅的酮体,纤细的腰肢,修长而笔直的双腿,几乎要冲出薄纱的胸膛。

“我可以先付给你报酬。”沙曼已经坐在了他的怀里。

苏阳道:“一开始是你们的宫大小姐,现在又是你,好像我是个很急色的人,难道说我们之间就不能不掺杂任何目的性的,单纯的仅仅因为**的需求上一次床?”

沙曼咬着嘴唇:“这和野兽有什么区别?”

“在这点上,人类和野兽本就没有区别。”苏阳说:“如果我和你上床有是代价的,我跟那些鸭子和相公又有什么区别?所以我更喜欢你们那个宫大小姐,至少她敢于**裸的让我知道,她勾引我仅仅就是因为她需要,而不是别的。”

“她就是个表.子。”沙曼说。

苏阳笑了笑:“对,就是个活表.子。”他一边说,一边看着桌面。

桌面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朵花,

一朵冰花。

现在正是仲夏,这朵花却是用冰雕成的,透明的花瓣还没有开始溶化?

虽然是一朵小小的冰花,可是它的价值有谁能估计?又有谁知道其中含蕴着多少柔情?多少爱心?

“我进来的时候还没有看见这朵花,这朵花还没有开始融化。送花来的人看见你穿成这样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所以只能留下这多冰花,悄悄的走了。”苏阳说。

从进入屋子开始,苏阳就一直很留意屋子,却没有发现有人进来过,除了沙曼坐在他怀里的那一瞬间,难道宫九的身法已经高明到了这个地步,仅仅瞬息之间就进入房间并且放下花离开?

这不仅仅是示爱,更是示威。

沙曼也看到了这朵花,慢慢的点了点头:“你现在已经不能走了。”

“我只要一走出这个大门,宫九就会对我动手?”苏阳问。

“他不会在我的房间里杀人。”沙曼说。

“如果我不能走出你的房间,那么对你来说,我还有什么意义?既然我没有意义了,你又何必为了保护我得罪宫九?”苏阳反问。

沙曼忽然笑了起来,她扯掉了自己身上最后的薄纱,胸前两颗粉红色的蓓蕾像是两朵鲜花,又像是雪山顶峰的雪莲。

她笑的时候,好像整个房间都充满了色彩,她呼吸的时候,连空气中的温度也开始上升。

她的身体微微的颤抖着,身子滚烫。

“至少,我们可以像野兽一样,什么都不用去想,简单而疯狂的上一次床!”

她的嘴唇忽然堵住了苏阳的嘴,冰冷,却柔软芬芳甜蜜如花蕾。

房间里弥漫起一股香艳的味道,夹着几声似似乎痛苦的呻吟,就像是野兽的呼唤

等到房间里重新恢复平静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他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连一根手指也不想再抬起来。

苏阳至今为止,还是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对于这一切的发生有些如坠云雾。

正是他自己说的,和沙曼说的,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毫无预兆,突然而猛烈,整个过程就像两头野兽,再用最原始的方式搏斗着,发泄着最本能的**。

在那一刻,哦不,那一个多时辰,化身为兽?

苏阳的背后上多出数道鲜红的爪痕,而沙曼雪白的肌肤上,却有一道道已经结疤的旧伤。

‘让我们半兽人的灵魂进化?’苏阳忽然想到了一句歌词。

“他居然一直在门口看?”苏阳忍不住想笑,这算什么,当着他的面,的未婚妻?这果然是个邪恶的小岛,上面充满了变态的人。

沙曼淡淡道:“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说别人的事?你为什么不说说你自己?”

她替苏阳扣起了衣襟上的钮扣,嫣然一笑,道:“后面有个小小的厨房,我去烧点菜给你吃,柜子里还有点酒,我可以陪你喝两杯。”

外面却忽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有人轻轻道:“我是小玉,九少爷特地叫我来请曼姑娘去吃饭。”

沙曼头也不回,冷冷道:“我不去,我没空。”

小玉还不肯走,还在门外哀求:“曼姑娘不去,九少爷会骂我的。”

沙曼忽然冲过去拉开门,道:“你有没有看见我这里有客人?”

小玉拾起头,吃惊的看着苏阳,结结巴巴着道:“我……我”苏阳正衣衫不整的坐在床上,从他的穿着和沙曼红扑扑的脸蛋上,谁都能看出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沙曼沉着脸,道:“你应该看得见的,其实他自己也看见了,他若真的要请我吃饭,刚才为什么不自己告诉我?”

小玉不敢再说话,垂着头,悄悄的走了,临走时又忍不住偷偷回头去看,显得又惊讶,又好奇。

等到小玉走远之后,沙曼重新穿好了衣服,对苏阳道:“你在这里等我。”

“你去哪?”苏阳道。

“我去和他说清楚,我不想再留在这里。”

苏阳道:“虽然这么说有点无情了,但是我还是认为,我们仅仅上了一次床,好像并不足以让你冒着生命危险去和宫九摊牌。”

沙曼忽然一笑:“不错,但至少让我知道,简简单单的像野兽一样的上床,比那些看起来很美,但注定了毫无结果的等待要有意思,或者说有意义,我的武功不弱,既然要杀人,我可以自己动手,而不是在这里浪费生命。”(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六章 第好几次

就在沙曼离开不久,苏阳忽然敲了敲门。

一向只有进门之前需要敲门,得到主人的许可之后才会进门,但从没见过谁在房间里敲门的。

随着敲门声响起,门果然开了,从外面进来一个人,小老头的女儿,宫大小姐,或者说是牛肉汤。

“你怎么知道我在门口?”牛肉汤很奇怪的问。

苏阳没有回答她,而是坐下来又倒了一杯酒,笑道:“因为一个人喝酒很没意思,所以我想看看有没有人愿意陪我一起喝,于是敲了敲门。”

牛肉汤的笑声就像是银铃般,笑容甜美,容光焕发,她笑的时候实在比不笑时迷人得多。

“我当然愿意陪你喝。”她的皮肤微微发红,甚至脖子上还有细密的汗珠,看起来整个人粉嫩粉嫩的,也许是刚刚跑了很远的路赶过来,也许是因为站在门口看到了什么刺激的事。

“可是你之前好像还要杀了我?”

牛肉汤道:“我怎么舍得杀你,我就知道木一半绝不是你的对手,只不过有别人在的时候,我怎么好意思跟你亲热?”

她抢过苏阳手里的酒杯,一下子就坐到他大腿上,柔声道:“可是现在我们就可以亲热了,随便你怎么亲热都行!”

苏阳道:“刚才有人说你是表.子,你知不知道?”

牛肉汤丝毫没有生气,反而睁大了眼睛。笑眯眯的问:“那你怎么说?”

“我很赞同!甚至我还在前面加了一个‘活’字。”苏阳点点头。

牛肉汤忽然笑了起来,笑的很开心,好像婊.子两个字不是骂人。而是古往今来空前绝后的第一褒奖之词。

“说的真好!”她环绕着苏阳的脖子,挺起胸膛,理直气壮的说道:“至少说明我是一个真诚的人,不会去掩饰自己的**,每个人都有**,这有什么不对吗?”

“好像也没什么不对,不过你的**似乎太过强烈了一些。有点像。嗯,怎么说呢?有点像小朋友看到别人都有糖果吃,然后就到处大声嚷嚷着我也要吃的样子。”苏阳道。

“难道你不想吃?”牛肉汤凑了过来。

苏阳道:“宫九不是已经回来了吗?难道你还没得吃?难道他真的是你嫡亲的哥哥?”

牛肉汤又笑了:“也可以变成情哥哥。你在吃醋?”

“我连他是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谈何吃醋?”

牛肉汤轻轻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说不出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因为他这个人实在太复杂,太奇怪,可是连我那宝贝爸爸都说他是个了不起的天才。”

“吴明真的是你的爸爸?”苏阳问。

“你如果再插嘴。我就不说了。”牛肉汤说。

苏阳果然闭上了嘴。

牛肉汤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她眼睛里也发出了光,又道:“宫九这个人从小就不太一般,有时看来很笨,常常会迷路,甚至连左右方向都分不清,你若问他一百个人中若是死了十七个还剩几个?他说不定会真的去找一百个人来,杀掉十七个,再将剩下来的人数一遍。才能回答得了。可是无论多难练的武功,他全都一学就会。无论警卫多森严的地方,他都可以来去自如,你心里想的事,还没有说出来他就已知道,假如你要他去杀一个人,不管那个人躲在什么地方,不管有多少人在保护,他都绝不会失手 !”

牛肉汤笑了笑,道:“也许你不相信,老实和尚的武功在你看来怎么样?”

“很不错了。”苏阳承认即便老实和尚已经不太能打得过自己,但是他的武功深浅自己依旧不太能摸得透,也许在江湖里可以稳胜他一头的人一个巴掌就能数得过来。

牛肉汤道:“像老实和尚那样的武功,在他手下根本走不出三招。”她又道:“他不赌钱,不喝酒,男人们喜欢的事,他全不喜欢。”

“哦?连你也不喜欢?”苏阳问。

牛肉汤没有回答他,而是接着道:“没事的时候,他就一个人坐在海边发呆,向时两三天都不说一句话,有次他在海边坐了三天,非但没有吃过一点东西,连一滴水都没有喝。也许你又不相信,可是他的忍耐力的确是任何人都做不到的,他可以在海底呆一天一夜不出来。有次老头子也不知为什么生了气,把他钉在棺材里,埋在地下埋了四五天,后来别人忍不住偷偷的把棺材挖出来,打开棺材盖一看。他居然站起来拍拍衣裳就走了,连一点事都没有。”

“这个人在你的嘴里,好像是圣人一样。”苏阳道。

牛肉汤点点头道:“不错,他虽然又古怪,又孤僻,可是每个人都很喜欢他,因为他常常为别人做很多事,自己却一无所求,对于钱财,他更没有看在眼里,你只要向他开口,只要他有,不管多少他都会拿给你!女孩子更没法子不为他着迷,只可惜除了沙曼之外,他从来也没有将别人看在眼里!”

苏阳道:“沙曼?”

牛肉汤点点头,很神秘的问:“ 你猜宫九是从什么地方把她救出来的?”

苏阳不必猜,他早就知道,就算不知道,从她身体上那些陈年的伤痕里也可以看得出来。

牛肉汤却一定要说,她眼中闪烁着一种快意而且带着几分好奇和渴望的光芒,道:“从一家见不得人的楼子里!那家楼子里专门为客人提供最变态的服务,那时她刚被她自己的哥哥卖到那家妓院里,若不是宫九,现在她已不知被糟蹋成什么样子!但宫九这么样对她。她至少也应该表示点感激才对,谁知她反而总是给他气受,像他那样的男人。竟会喜欢这么样一个女人,你说奇怪不奇怪?”

苏阳叹了口气,淡淡的说:“也许这位九少爷就喜欢这样呢?”

“你说什么?”牛肉汤说话的时候,苏阳可以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微微的震动了一下。

“我说我们已经说了足够久的话,接下来可以做一件早就说定的事了。”

“什么?”

“你忘了我在床上和你说过什么?”

这个小小的房间里好像真的有一种能够引发人情.欲的东西,短短的一天里,房间里就已经发生了两次大战。

两次大战的男主角都是苏阳。女主角却换了个人。

有意思的事,这两个女主角却各方面都偏偏相反。

像沙曼那样一个这方面经验很强的女人,她一开始反而并不强烈的要求。但牛肉汤这个一直强烈要求,甚至表现出一副‘活婊.子’样子的女人,居然是个未经人事的女孩子。

牛肉汤已经躺在床上做不起来,她大概觉得自己的两条腿已经断了。身体被撕裂成好几块。

“原来不是喂不饱你。而是你从来没有吃过。”

苏阳的腿也有点发飘,好在如果真的要和宫九动手,腿飘不飘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然后他仰头喝了几大口酒,慢慢的恢复着体力。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牛肉汤喘息着。

“我知道什么?”苏阳笑着问。

“你知道宫九没有碰过我。”牛肉汤咬着牙说:“你这么做,只不过是要确认你的想法到底对不对!”

苏阳想了想,道:“你说的也不算错,刚才那一次的确是这样。可以说是一次实验。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这一次,就是很纯粹的第二次!”

第二次这个词只是一个虚词。也许是两次,也许是三四五六七**次。

实际上到最后苏阳也忘记是几次了,总之牛肉汤这次真的站不起来了。

而直到现在,沙曼也没有回来。

她整个人伏在苏阳的胸膛上,缓缓道:“既然我们已经这样了,那我不妨告诉你,我已经偷偷的替你找了一条船,你可以坐这条船回去。”

“不用我带你回去?” 苏阳问。

“我和你一起走的话,我们谁也走不了。”

“驾船的是谁?”苏阳问。

“是小玉,就是刚才来叫沙曼吃饭的女孩子。”牛肉汤耸了耸鼻子,捏着苏阳的耳朵说:“她可是个小鬼灵精,你一路上要当心被她吃了!”

“小玉?”苏阳道:“她不是宫九的人吗?”

牛肉汤笑的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当然不是,她是我的人,一直是我的人,从小就是。”

苏阳想了想,点头道:“好,我立刻就走!”

“我知道你来这里,和那笔钱有关系。”牛肉汤说:“我会想办法帮你。”

苏阳笑了笑,难道说上床真的是最简单的方法?

临走之前,苏阳忽然问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话:“你想当公主,还是当长公主?”

牛肉汤笑道:“无论我是公主还是长公主,你这个驸马岂不是都坐定了?”

“驸马也好,正马也罢,哪怕是种马,都比死马要好。”苏阳说完转身出了房间。

牛肉汤给苏阳画了一张简单的草图,从草图的上指引的位置走到海边,果然已经有一艘装满了食物和水的小船在岸边等待着。

船上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小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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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肢解了一只羊,终于知道那些变态杀人犯为啥不害怕了,肢解这种事实在太tm累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哪来那么多的好人

小玉看上去还是个孩子,岁数不大,青衣童颜,穿着一身小厮衣服,乍一看和个书童没什么两样。

苏阳在船上找了一圈,小玉问:“你找什么?”

“我来找找有没有炸药之类的。”苏阳说。

小玉吃惊的捂住了嘴,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苏阳找了一圈也没看见炸药,什么药也没有。

“怎么会有炸药,这是宫主吩咐我送你走的,要是有炸药岂不是连我一起炸死了?”小玉咯咯的笑了起来。

“没有炸药我就放心了。”苏阳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朝小玉眨了眨眼睛,神秘道:“我们这种混江湖的人,无论做什么都要小心一点,这样命才会长一点。”

小玉重重的点点头,表示她可以理解。

然后苏阳跳上了船,小船缓缓的朝大海驶去,没过多久,就把小岛抛在了身后,只能远远的看到一个影子。

水面下似乎有一股暗流,推送着船在海面上自动漂着,两个人在船上面对面坐着,好像也没什么事好做的,气氛有点尴尬。

苏阳忍不住的开口问道:“你为什么听小姐的话,你难道不是宫九的丫鬟?”

小玉道:“不是小姐,是宫主!”

“公主?对,我一直不懂,她老子又不是皇帝,你们为什么叫她公主?”

小玉道:“不是公主,是宫主。皇宫的宫!”

陆小凤道:“她为什么叫宫主?”

小玉的眼珠子转了转,问道:“你为什么要叫苏阳?”

“我老子起的。”苏阳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原来她姓宫,叫主,名字就叫宫主!”

小玉拍着手笑起来:“你还不算笨到家!”

“那他老子为什么叫吴明?”苏阳又做出一副难以理解的样子。

小玉也皱起了眉头,睁着大眼睛道:“对啊,这是为什么呢?你问过她没有?”

“没有,我直到刚才才知道她姓宫,她老子姓吴。”

小玉点点头:“我倒是早就知道了。可是我一直想不通,也不敢问。反正我老子要是姓吴的话,我可绝对不会姓宫。”

“你的意思是说。姓宫的,就不会是姓吴的女儿?”

苏阳觉得这个女孩子有点意思,很有点意思,她似乎很善于把话题有意无意的引导道她所希望的方向。

拥有这种能力的人。要么是经过严密的训练。要么就是很善于察言观色,去揣摩别人的心理,这两种品质无论是哪一种,放在一个丫鬟身上,都足够的危险。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小玉似乎察觉到自己已经说的够多了,打了个哈欠,好像很困的样子。居然伏在船上开始睡觉了。

在睡觉之前,她还特意的嘱咐了一句:“我要睡一会。你一个大男人可不要做坏事。”

这简直就是勾引。

苏阳也闭上了眼睛,他在等,在恢复体力,在判断接下来的事,到底是小玉做的,还是牛肉汤做的,或者是沙曼做的。

很快的,船底发出一声咕嘟的轻响。

很好听的声音,苏阳低头一看,船底漏了个蜡烛粗细的洞,海水正从这个洞里汩汩的朝船里涌进来。

再回头去看,视线之中已经看不见那个小岛,在这里距离上,也许游回小岛已经很困难,就算体力上能支持的住,海里也有各种海鱼,说不定游着游着一条腿就会被鲨鱼啃噬,或者来一场不算太大的风暴也能要了命。

小玉好像也听到了咕咚咕咚的进水声,她爬起来,望着船底的洞,忽然笑了,拍着巴掌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这很可笑吗?”苏阳问。

“不,我在笑我猜对啦。”小玉拍着巴掌道:“宫主不但要杀你,还要将我也一起杀了灭口。我起先一直在想她再用什么办法对付我们,原来她在这条小船底下打了两个洞,用蜡封住,被海水一泡,蜡就会溶,海水涌进来,这条船就要沉了。”

苏阳点头道:“你既然早就知道,那你肯定也有了对应的方法。”

小玉重重的点了点头,转身掀开了船上的一块木板,那是一个小小的船舱,平时里面可以放一点出海时候的吃喝之类的东西。

她从船舱里吃力的报出一只木头箱子,当着苏阳的面打开。

看见这个木头箱子里面的东西,苏阳吓了一跳,这简直就是一个百宝箱,里面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又一点关系也沾不上的东西。

有一小瓶呕吐药丸,有一把不大但是很锋利的小刀,一小块很硬但是吃掉能活两三天的肉干,一小壶清水,一个火折子,一条不算粗的绳索,一大块黄蜡,一个精致的小凿子,一块能够防止被火烧的火浣布

这就像一个求生百宝箱。

小玉在箱子里翻了翻,取出了一大块黄蜡,嘿嘿一笑,然后掰开一块来,用手把掰开的那小块揉软,将船底的洞塞了起来,又望着剩下来的黄蜡,喃喃道:“这点蜡可不够到陆地的,要是全部溶开了,咱门就真的要死了,你说该怎么办?”

苏阳道:“还能怎么办,我们回小岛呗。”说完已经拿起了船桨开始朝来的方向划,好在洋流似乎又发生了改变,水面下的暗流都朝着小岛的方向,划起来并不费力。

小玉笑嘻嘻的说:“你果然很聪明,怎么样都杀不死你。”

苏阳道:“你不怕完不成任务,你的主人要责罚你?”

小玉道:“她不会。因为她每次要我做事,总是想把我也一起杀了灭口。只可惜每次我都没有死,每次她看到我活着回去,反而好像很高兴。因为她知道以后又可以要我替她做事了 !可是我若不做,就真的要死了,死得很快。所以我每次为她做事,都会随身带着这个救命的箱子,这个箱子里的东西也越来越多了,我都快要背不动了。”

苏阳觉得有些悲哀,一个小女孩。要时时刻刻的背着一个十几斤重的箱子,无时无刻的地方别人害她,她还得每天笑嘻嘻的。这种事好像已经不能简单的用苦中作乐来形容。

“你为什么不走呢?”苏阳一边划船,一边头也不回的问:“你这么聪明,一定可以走的掉。”

小玉看着他的背影,没有回答。而是说:“你是个好人。”

“好人?”苏阳继续用力的划船。哼了一声:“好人就活该被害,世上恐怕没有这样的道理。”

小玉幽幽的叹了口气:“谁让你多管闲事!早说了不要管这些事,你非不听!”

“什么!”

苏阳整个人就像被电给打了一下,头发都几乎要竖起来了,转身仔仔细细的看着小玉。

“你说什么?”苏阳一字一句的问。

小玉被苏阳的样子吓了一跳,惊得直往小船的后面退,捂着胸口,惊道:“你。你要干嘛,我说错了什么吗?”

苏阳死死的盯着她的脸。这张脸其实很陌生,今天才是第一次看见,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熟悉。

但江湖中有的人会易容术,而且相当不错,如果能用内功逼住声音的话,男人伪装成女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脱衣服!”苏阳停下了划船,咬着牙道。

“你到底要干嘛!难道你不是好人!”小玉惊的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

苏阳狞笑了两声,忽然一把将她抱了过来,拉开了她的衣襟,露出晶莹白嫩的胸膛。

这下苏阳愣住了,她的胸口虽然还没有完全发育饱满,但绝不是男人!

小玉已到了初解风情的年纪,忽然被一个强壮的男人解开衣服抱在怀里,全身都软了,心里却又惊,又怒,又羞,又急,颤声道:“你……你……你想干什么?”

“算了,你先穿好衣服再说。”苏阳有些尴尬,转身继续去划船。

小玉见苏阳转身,非但没有穿衣服,反而眨了眨眼,道:“我反正已被你看过了,为什么还要穿好衣裳?”

说完她解开头上的青巾,让乌黑柔亮的长发披散下来,转身面向阳光。

“我这里从来也没有晒过太阳,我真想把全身都脱光了晒一晒!”

阳光灿烂,海水湛蓝,能够**着晒晒太阳,的确是件很愉快的事。她一边这么说,居然真的就一边这么做!

这真是件要命的事。

苏阳脑子有点乱,稍微理了理思路,背对着小玉,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小玉啊。”小玉整个人赤.裸着平躺在船上,雪白的肌肤在阳光下泛起健康而富有活力的色泽。

“你知不知道我要是回去了,说不定就没命了!”苏阳继续说。

“不一定,但是如果不回去,我们一定都没命。”小玉笑着说:“反正你本来应该被淹死了,现在我为了救我自己而顺便救了你,你总算是占了便宜,也不会有人怀疑。多活一刻是一刻,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苏阳决定直说:“你和白玉京什么关系?”

“白玉京?什么东西?没听说过。”小玉回答的没有一丝的犹豫。

苏阳这下真的有点纳闷了,如果她是白玉京派来的暗桩的话,就算因为某种原因否认,也不必说‘什么东西’这四个字。

如果她不是,那么她为什么要救自己?

难道,仅仅因为她也是个好人?好人才会救好人?

哪来那么多的好人?(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八章 奇怪的比试

无论小玉是不是好人,苏阳都可以肯定一点,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

不远处,小岛轮廓又一次出现在眼前,既然必须回到小岛,那么就只能去面对宫九。

好在宫九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回来了,就算是小玉是宫九的人,也没办法去通知宫九,那自己要做的,就是尝试着不惊动宫九和小老头,把岛上的那批财富运走。

这似乎并不难,木鱼和佛像不会咬人,但好像又比较困难,因为木鱼和和尚里放的东西足以让岛上的人疯狂起来,那是一群很会咬人的家伙。

其实一走了之也是个办法,但是沙滩上放着的一件东西吸引了苏阳的注意力。

这片沙滩在小岛的正南方,位置非常的偏僻,离着那片神奇的山谷也很远,想必平常也不会有什么人来,相对与别的地方,这里算是最安全了。

沙滩上躺着一尊弥勒佛像,弥勒佛笑口常开,仰面斜斜的陷在沙里,肚子上有个大洞,洞里有个人,沙曼。

沙曼浑身被剥的精光,躺在弥陀佛的肚子里,手脚摊开,火辣辣的阳光晒在她的身体上,恐怕没有温暖的感觉,反而炙热难耐。

她的嘴唇已经干枯,甚至有一丝发裂,可见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喝过水。

“怎么回事?”苏阳脱下外衣盖在她的身上,又把船上的清水拿下来,对着沙曼的嘴灌了一点。

沙曼却摇摇头。倔强的抿起嘴,不肯喝水。

“我欠宫九一个人情,既然要走。我就还给他。”沙曼的声音干燥的嘶哑,好像都在冒烟。

“还,怎么还?被太阳活活晒死烤焦?还他一具烤尸?”苏阳皱眉道。

她挤出一丝笑容道:“宫九已经答应让我走,条件是我在这里三天三夜,不吃不喝。”

小玉一直没有说话,忽然插嘴道:“曼姑娘你被点住道了?”

沙曼没有说话,轻轻的摇了摇头。

“你找不到船?”小玉又问。

沙曼笑了笑。看看身旁的弥勒佛像,这个佛像有好几个人高,肚子里不仅装了沙曼。原来里面还有不少食物和清水,如果沙曼愿意的话,这个弥勒佛像本就是一艘再好不过的船,上面的食物清水也足够她撑到陆地。

小玉这下就不懂了。满头雾水。奇道:“那你为什么不走,我没看到周围有看守你的人。”

“自由是有代价的。”沙曼说。

苏阳明白她的意思,她是宫九救回来的,这些年宫九对她足够的好,她觉得欠宫九,所以即便宫九提出这种无礼的要求,她也不想反对,只要熬过这三天。她就可以心里没有一点包袱,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走。

反之就算能偷偷的离开小岛。她的内心恐怕也很难安宁,她的悲剧是飞天玉虎江玉飞造成的,而解救她的却是宫九,最后她却把伤害带给宫九,这种事沙曼要对她自己的内心有个交代。

“这是第一天,还有两天,到时候我来接你一起走。”苏阳说完,转身就朝小岛深处走去。

“你难道准备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晒死?渴死?饿死?”小玉一闪身拦在了苏阳的面前,她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我刚才还以为你是个不错的男人,没想到你原来是这种人。”

“哪种人?”苏阳问。

“她毕竟和你有过”小玉顿了顿,接着气鼓鼓的说道:“就算你害怕宫九,不敢帮她,至少也该陪着她一起,三天的时间并不长,况且已经过去了一天了,你知不知道一个人在这时候是最需要人陪伴的,你在她身边,她就算依旧不吃不喝,但心情却会好一点,意志也更加的顽强,说不定时间也会过的快一些”

小玉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大堆,噼里啪啦的语速极快,到最后叉着腰,拦在苏阳面前,恶狠狠的盯着他。

“你说完了?”苏阳问。

“你无话可说了吧!”小玉质问道。

“看起来岛上的人,包括你在内,对于这位沙曼姑娘的印象都很不错,很有好感。”苏阳道。

“沙曼姑娘的确不错,连九少爷那样的人都很喜欢她,何况别人,岛上唯一不喜欢她的,就只有宫主了!”小玉道。

苏阳回头看了沙曼一眼,好像已经有点明白了什么,然后转头对小玉道:“好了,我们该走了。”

“你还要走!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小玉意外道。

“是我们要走!”苏阳说。

“要走你走,我不走!”小玉的肺都要气炸了,她实在想不通,曼姑娘怎么会和这样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做那种事。

苏阳笑了笑,忽然出手,右手三根手指猛抓她肋下两处道,这两处道并不致命,但被抓住以后,会半边身子酸软无力,即没法动弹,也说不出话来。

右手闪电般的已经到了小玉腰上,眼看就要抓住那两处道,小玉忽然灵巧的一一扭腰躲过了苏阳的手指,反而扬手朝苏阳的手臂挥去,五根手指如同风摆河柳一般,温柔无比,但同样致命。

如意兰花手,正是牛肉汤的武功,这种神奇的功夫失传已久,牛肉汤会也就罢了,没想到连小玉也会,这个小岛果然藏龙卧虎。

苏阳反手一抓,五根手指呈现龙爪状,已经夹杂了七八分的真气,嗤嗤两声破空作响之后,小玉的如以兰花手神型俱散,整条手臂一下子软了下来,好好的兰花手变得犹如鸡爪风一般。

“你这是什么武功!”小玉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然后眼珠子一晃。人已经晕倒在沙滩上。

苏阳打晕了小玉之后,走到浅水处拖着小船,把小船藏到一块大大的礁石后面。然后有把沙滩上留下的脚印全部摸去,扛着小玉离开了沙滩,躲进周围的一片树林里,开始等。

片刻之后,小玉幽幽的转醒过来。

“你在干嘛!”小玉吃惊道。

“我在等。”

“等?”小玉奇怪的问:“你等什么?等三天的时间到吗?你不觉得与其在这里等,不如陪着她一起?”

苏阳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指着远处的沙滩。比划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天色已经微微放暗,从远处走来一个人,远远的看去。赫然正是牛肉汤。

她手里提着一条鞭子,孤身一人从远处越走越近,走到了弥勒佛身前,弯下腰好像在和弥勒佛里的沙曼说话。说了一会。她忽然笑了起来。

长鞭在她的手里抖得笔直,猛地朝弥勒佛里刺去。

小玉几乎要吓得跳起来,苏阳连忙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按在一边。

就看弥勒佛的肚子里陡然伸出一根又长又细的钢丝,钢丝的另一端显然握在沙曼手里,钢丝已经抖得笔直,就像是一柄剑,细细的钢丝不断的变化着形状。在空中和鞭子相互抽打着,丝毫不落下风。反而鞭子越来越朝后退,牛肉汤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显得吃力。

看起来,沙曼就算饿了一天一夜,武功也比牛肉汤要高出不少。

牛肉汤越战越弱,半刻之后,她重重的哼了一声,居然掉头朝原路就跑,而沙曼依旧躺在弥勒佛里,没本没有跨出弥勒佛的肚子半步。

“你猜到宫主要杀她?”等牛肉汤走远之后,小玉问。

苏阳摇摇头:“我只是猜到一定会有人来,我想看看来的是谁。”

“你以为会是谁?”

“好像除了她之后也不可能有别的人。”苏阳说。

“可是曼姑娘为什么不追呢?”小玉不满的鼓囊着:“曼姑娘明明可以杀了她。”

“她只要一追,必然就会离开弥勒佛,到时候她就不能离开宫九了。不仅仅不能离开,想必从此之后,她在宫九心目中的位置也不像以前那么重要和光辉。男人的心理有时候也很微妙。”苏阳道。

“你是说宫主就是要逼着她离开那个弥勒佛,故意示弱的?”小玉问。

“示弱倒未必,她如果武功不行,也许就真的被宫主杀了。如果她起来追,那么就会失去在宫九心目中的地位,这笔帐无论怎么算,你们那位宫主都是赚。”

“真是个歹毒的女人。”小玉憋憋嘴:“我若是曼姑娘,就真的起来杀了她!”

“你很想她死?”苏阳忽然问。

“是她先想让我死的!”小玉纠正道,她又问:“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再等等。”

苏阳总觉得宫九和这两个女人之间有哪里不对劲,如果宫九的确是自己想的那种人,这两个女人,尤其是牛肉汤,好像也犯不着为宫九争风吃醋,难道说真的是自己想错了?

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才是最重要的,而小老头吴明那边,更像是一个冷眼旁观的角色。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牛肉汤果然又来了,几乎和上次如出一辙,两人打了会,牛肉汤继续不敌败退。

如果往复,一直进行了一天一夜,牛肉汤来了四次。

苏阳观察的很仔细,每次牛肉汤都可以多支撑一段时间,到了最后一次上,她甚至已经有些占了上风。

很显然是因为沙曼的体力越来越差,而牛肉汤却可以不断的进食和休息,按这个速度下去,再有一两次,也许牛肉汤就可以获胜。

就在苏阳准备下一次就出手的时候,牛肉汤却不再出现了,整整一个下午都不见人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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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 上当

小玉陪着等了两天,早就不耐烦起来,摇头道:“我看你还不如早就出手杀了她,然后带曼姑娘走,双宿多好,你看现在,你想杀宫主,她也不来了。”

“三天的时间不到,你以为我带的走她?”苏阳淡淡的说。

“为什么带不走?”

“宫九让沙曼在这里等三天,好像不仅仅是一个惩罚或者说出气。”苏阳道。

“我早就看过啦,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小玉皱了皱鼻子,道:“不对,其实有一个人,宫主,不过这个人可拦不住你们,你们杀了她不就可以走了?”

苏阳微微皱眉,猛地盯着小玉,似笑非笑道:“你好像一直很想杀了她,不断的怂恿我?”

“杀人是不需要怂恿的,你要是不想杀她,我怎么怂恿也没用!”小玉哼了一声,抬头望望天:“三天的时间差不多到了,我们还等在这里?”

空气中飘来一股海风的咸湿味道,水汽涌入嘴里清凉而有点淡淡的咸,苏阳这才留意到,风向变了,几个时辰之前就变了,自己回到小岛的时候,风是朝小岛刮的,而几个时辰之前,也就是牛肉汤最后一次来之后,风则从小岛的背面刮向陆地的方向。

风向变了?

苏阳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重重的拍了下脑袋:“不好,这下上当了!”。

“上当?”小玉还是满脸的茫然,爬起来揉了揉膝盖。

苏阳已经窜到海边的弥勒佛像边。沙曼正躺在里面,嘴唇已经干裂出一道道的血痕,水壶和食物就放在她的身边。可是她连一个简简单单的抬手龋寒的动作都做的很勉强。

苏阳伸手拿过水壶给她喂了下去,直到喝光小半壶水之后,沙曼才露出了一个微笑。

“现在我不欠他什么了,我们可以离开这座小岛了!”

不错,就算宫九现在出现,也不糊阻止沙曼离开,他这种层次的人绝不会做出食言而肥的事。

但也不会做出毫无意义的事。

既然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又何必拦着沙曼?

苏阳忽然发现自己简直就是个白痴,居然像傻子一样在这个无人的海滩上傻乎乎的趴了两天的时间。

两天,已经足够做太多太多的事。

“你的体力恢复的怎么样了?”苏阳坐在沙曼的身边。把弥勒佛肚子里的干粮和水一点点的递给她。

沙曼吃的很秀气,看起来不像一个饿了三天三夜的人,这里也不是荒野海滩,反而像是一个吃惯了山珍海味。正在参加一场盛大宴席的大家闺秀。

但速度一点也不慢。转眼之间,一壶水,三个馒头和半斤牛肉就已经进了她的肚子。

小玉在一边看的咋舌不已。

沙曼咽下一块牛肉,在身边的沙地上擦了擦手,忽然从腰中抽出一截钢丝,手腕微微一抖,柔软而坚韧的钢丝已经抖得笔直,成了一柄剑。

剑身不住的颤抖着。发出嗡嗡的轻响。

她这是在告诉苏阳,她已经重新拥有了自保的能力。而苏阳可以去做他要做的事了。

“你们留在这里,准备好离开岛的一切,等我回来。”苏阳感受着从背后吹来的海风,忍不住的笑了笑:“顺风顺水,真是个离岛的好机会。”

苏阳在沙滩上奔跑着,每一步都跨出很远,身后却没有留下足迹,整个人几乎像被风吹的在飘,但他的方向却只有一个,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走到那长满藤蔓的山崖前,拨开藤蔓,走入那小径中,走在那草地上。

绿草,流水,一切都和上次来时相同,除了一样。

不但没有岳洋,连一个人的影子也没有。

上来看到的那个聚众赌钱的水阁里,现在已经空空荡荡,花丛里来往的那些奇怪的人,也一个都看不见。

一路朝山谷的深处走去,苏阳一个人也没见到,甚至下下人仆役都没有看见。

静,出奇的静。

除了淙淙的流水声外,苏阳几乎可以听到草长花开的声音。

一阵很轻的脚步声出现在身后十几丈之外,但与此同时,身后不到三尺处就出现了一个声音。

“静得可以听到花开草长的声音,是吗?”

他转身一看,就看到说话的人。

依旧是圆圆的脸,半秃的头,脸上还是带着那种和蔼的笑容,身上还是穿着那质料极好的衣服。

小老头吴明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苏阳的身后,就像从天而降,甚至苏阳连他靠近的脚步声都没有听见。

而最初的脚步声,依旧在十几丈之外,那是岳洋,他好像是跟着小老头一起来的。

至少可以确定两点,第一小老头的武功的确深不可测,第二小老头可以杀得了自己但至少现在他并不想这么做。

苏阳看着小老头,摇头道:“花开草长,本就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没什么好听的,我回来也不是看这里的花开草长的。”

小老头笑道:“你回来是看人的?”

苏阳道:“这个小岛有很多神秘之处,我也有很多疑问,始终想不通。”

小老头道:“你认为我会给你真正的答案?”

‘真正的答案’和‘答案’是不同的,就好比考试时候正确的答案和错误的答案一样。

“也许会。”苏阳想了想道:“其实以你的武功和智慧,被就不必隐瞒任何事。”

“也许宫九的武功就比我高。”小老头道。

“那只是也许。”苏阳道:“也许和肯定也是不同的,况且宫九武功再高,也不过是个帮人做事的人,譬如你,就可以轻易的利用他帮你做某些事。”

“譬如呢?”小老头笑道。

“譬如你会劝他放过沙曼一条生路。”苏阳道。

“这难道不好?”

“好,好的很,当然好!”苏阳笑了起来:“沙曼被放逐到小岛最偏僻的沙滩上,山谷里发生了什么事,自然就没有人知道了。或者说,没有外人知道了。”

“沙曼不是外人,她差点就要嫁给宫九。”小老头的眼中已经有了肯定和嘉许的神色。

“你初次和我见面的时候,单单让我防着沙曼,这明显是让我留意这个女人。”苏阳道:“我一旦留意上了她,无论她是什么人,我如果回到岛上,发现她躺在弥勒佛里不肯走,要挨过这三天的时间,那么一定不会远离她。”

“哦?”小老头眼中的笑意更浓了,他问:“这三天难道我要做什么事?”

苏阳道:“再值钱的珠宝,如果仅仅在这座小岛上,也和沙子没有任何区别,只有带到了有人生存的陆地才有用。”

小老头终于笑了,他鼓掌道:“不错,不错,钱如果没地方花,就和垃圾没有任何区别,而且这么多钱,一个人也花不完。这三天里,山谷里的人都很忙,忙着把那些珠宝装船运走,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到了百里之外的海面上了。只是你怎么会想到这些的,想到是我?”

“海讯,或者说是暖流、暗流什么的。”苏阳道:“无论是我回到岛上的位置,还是今天忽然改变的风向,这些东西武功再高也无法算出来,只有你精通这些自然法则。”

“还有宫主这三天不停的去沙曼那里,她就是要确认沙曼还在,只要沙曼还在,我就一定在,直到下午风向忽然改变之后,她就在没有出现过,因为这时候珠宝都已经装上了船,可以开船离开了。”

小老头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你想的一点都不错,但你有没有想过一点,我为什么不想让你看见珠宝装船?”苏阳很清楚即便自己看到了那些珠宝装船,也拦不下来。

“为什么?”

小老头居然拍了拍苏阳的肩膀:“因为我觉得你是个人才!”

“啊?”苏阳一愣。

“这个岛上的人武功虽然高,但大多数这里”小老头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笑道:“这里不太好使,你也看到了。”

“一个人只需要有一个头,手脚只要足有灵活粗壮就可以,如果手脚都像头一样会思考,那麻烦就大了。”苏阳说。

小老头哈哈大笑:“你这个比喻很不错,我喜欢。但无论如何,我不喜欢你和我的手脚们发生冲突,尤其那几天宫九也在,你若是出现,未必能活下来,所以我这是在救你。”

苏阳想了想,忽然问:“我的武功怎么样?”

小老头笑道:“还不错,你打我一掌我试试。”

苏阳点头,挥出一掌,直奔小老头面门。

这一掌不快,也并不突然,角度更谈不上刁钻,也没有太多的技巧,无论从哪方面看,这都是很平常的一掌,不像要厮杀,反而更像死同门之间的切磋。

但恰恰因为如此,这一掌在挥出的时候,有足够的准备时间,不必为了追求精妙而牺牲掌力,所以这一掌,几乎已经是苏阳毕生的功力所集。

这一掌,胜在厚重,大地一般的厚重。流年、三江真气的几种效果、酒灵、雷霆一击,甚至是武道神意,都在这一掌之中。

这一掌,好像只是切磋,但如果小老头接不下这简简单单的一掌,他就要死,甚至他不接,只是躲避,苏阳也就能大致清楚小老头的武功到底是什么程度。(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章 上当

望着越来越近的这一掌,小老头眼中流出各种情绪。

赞许,欣赏,意外,甚至是惊奇,但唯独却没有警惕。

他挥手轻轻的拍向这一掌,两只手掌轻轻的碰在一起,就像是在击掌为誓一般,发出一声啪的轻响。

苏阳只觉得掌心之中所有的一切,陡然被化成一团混沌,真气在掌心乱窜,却无法发出,这一掌中所有特殊效果、真气、武侠特征所带来的提升居然相互抵消了。

风轻云淡,两只手碰在一起,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小老头轻描淡写的收回了手掌,笑道:“很不错,比我预料中的要高不少,如果拼命的话,这个岛上可能只有宫九能稳压你。”他并没有提到自己,也许是因为他认他自己的武功已经在所有人之上,达到了另一个旁人无法碰触的阶层。

就像是人永远不会去和动物比智慧一样。

“我的武功弱在哪里?”苏阳问。

小老头笑了:“所以我说你的脑子足够好使,即便你知道也许我们是敌人,前一刻你还想杀掉我,但一转脸又想从我身上学习到对你有用的东西!”

“不学则怠。”苏阳厚着脸皮说。

小老头想了想,道:“嗯,即便我知道你刚才起了杀心,但我依旧欣赏你。你的武功很奇怪,内功已经足够的高,甚至仅仅从内功而言,也许已经快要赶上宫九了。你刚才的掌法也很不错,虽然看起来朴实无华,但却随时可能变化万千。如果放在江湖上,已经是绝顶的高手,但你有一个最大的问题。”

“什么?”

“你太杂了。”小老头说。

“杂?”

“不错,杂。”小老头道:“杂分为上下两种,一种杂是什么都会一点,但什么都不精,这种杂落了下乘。一般这种人叫做万金油,混江湖基本就是自己找死;而你则是另一种,你什么都会。什么也都很精,这种杂是上乘,在江湖上,也许别人会认为你是个奇人。是个天才。”

“天才不好?”

“杂就是杂。杂的意思就是你没有自己。”

“没有自己?”苏阳微微皱眉,好像有点明白,又不太明白。

“当你有一天可以把你的剑法、掌法、身法、内功还有你真气里的那些古怪的东西等等所有的一切,都融为一体的时候,你的武功才有魂魄,才真正的和你融为一体,你才是你自己。”

小老头笑了笑:“那时候你就可以轻松的杀死我。”

“好像很难。”

“这种事是要看天赋的。”小老头笑道:“有些人从野兽的奔跑中都能悟出绝世的轻功,有些人看了一辈子到头还是个三流猎户。就是这个道理。”

苏阳笑了:“骗人这种事,需不需要天赋?”

小老头也笑:“你被人骗了。还是骗人了?”

“我在想,朝廷里好像没有人敢于把用作军饷的三千五百万两送给扶桑人,除非他想成为整个天下之敌。”

“然后呢?”

“这笔钱本就是送给你的。”苏阳道:“也没有人会傻到把这么大一笔钱托付给外人来进行海运,有能力动三千五百万两银子的人,绝不会连几艘像样的船都准备不了,而需要临时在海边找船。那么只能说明,老狐狸的那艘海船,就是你们事先准备好的,唯一被蒙在鼓里的,只有船上的那些扶桑人,也许他们,和他们的主子,真的以为这些钱要送给他们。”

“哈哈。”小老头大笑起来:“你知道那些扶桑人有个最大的特点,也是最可笑之处吗?他们明明没有什么本事,却偏偏觉得老子天下第一,认为别人去舔他们的脚都是应该的,你说道的一点也不错,船上的那些扶桑客商从始至终都以为这笔钱会送到他们岛上,甚至他们的主人在得知船遇到风暴沉了之后,大怒之下,迁怒于那些扶桑客商的家人。”

“即不得罪扶桑人,为将来的事留个后手,如果有一天被朝廷的知道了这件事,你们又可以以一群忠义之士的面目出现,至于那笔钱,对外当然是已经落入了海中,但实际上最后还得你们得到了好处。”苏阳点点头:“那么我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

“你让我知道这些事的真相,难道不怕我透露出去?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还是说你想杀我灭口?”

“你觉得呢?”小老头反问。

“不会杀我灭口。”苏阳很笃定的说。

“为什么?”

“因为你们虽然贪财,但不想和朝廷撕破脸,不想和他撕破脸,然而要是真的杀了我,恐怕连也要撕破了。”苏阳顿了顿,接着道:“其实不仅仅是朝廷,你好像不想得罪任何一方。”

“也许是不到撕破脸的时候。”小老头道:“但说不定终归还是要撕破脸。”

“何必呢?”苏阳望着小老头,很认真的说:“你有三千五百万两,你有绝世的武功,只要你不找死,没人能让你死,这么危险的事,何必去搀和?”

“你这是要挟?”

“不,是请求,或者你可以当成是恳求。”苏阳一字一句道:“我杀不了你,没人能杀得了你。所以我恳求你,不必为了某些毫无意义的奇怪想法,去做那些会让无数人掉脑袋的事。”

小老头道:“我做与不做,这需要你来帮我做决断。”

“怎么帮?”

“首先你要活着!好好的活着,才能帮我!”小老头道:“然后,加入我!接我的班。”

苏阳皱眉,怎么又提到了加入他的组织?难道他居然还想让自己去刺杀皇帝?

小老头拍了拍苏阳的肩膀:“你的才能和智慧,都远在岳洋之上,甚至可以抗衡宫九,早晚你的武功也可以胜过他!我需要你来帮我做这个决定,我原以为来的是陆小凤,但现在我已经看清楚,你才是我心目中最理想的接班人。”

“接班人?我到底需要做些什么?”苏阳感觉越来越糊涂了。

“我已经说过了,你先要活下来。”小老头道:“我曾经和你说过,下一代人有他们的想法,我不想撕破脸,但很多人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撕破脸,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你们这个组织,到底是什么组织?”苏阳问。

“老实和尚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嘛?”小老头道:“他说的一点也不错,实际上青龙会存在的年头,还没有我们这个组织存在的时间长。”

“那么,如果我最后活下来了,我需要帮你做什么?”苏阳已经有一点动心了,就算答应了小老头,自己也还是自己,不愿意做的事依旧可以不做。

“先活下来再说吧。”小老头道:“前路艰险,望君保重!”

“还有….”苏阳有一肚子的疑问。

不等苏阳说完,小老头已经挥手打断了他:“没有‘还有’了,如果还有‘还有’的话,那就是我们可以在一起喝喝酒,聊聊一些江湖轶事而已。”

苏阳没再有追问,他知道,像小老头这种人,如果他愿意说出答案,他会毫不考虑的就说出来,如果他不愿意说,怎么问,也问不出来。

所以他就陪着小老头喝酒聊天。

船缓缓离开小岛,苏阳站在船尾,看着在海风中衣挟飘飘的小老头,心中一直思索小老头的一句话!

不到撕破脸的时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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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 陷害

不到撕破脸的时候?

并不是不撕破脸,而是时机未到,小老头让自己帮助他,那么八成就是去寻找这个实际,最后确定是不是撕破脸。

换句话说小老头正在犹豫。

但是小老头想必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果真的有可以撕破脸的时机,自己就算找到了,又怎会告诉他?

望着远方的海岛越来越小,苏阳有一种不真实的幻觉,好像这个小岛,这个小岛上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奇怪的梦。

身边最真实的两个女人,提醒了他,这不是梦。

自己代替者陆小凤来到的岛上,发生了一系列奇怪的事,看起来现实发生的剧情和原剧情已经分叉,不再会有交错,但没想到,在经过一个大圈之后,居然和陆小凤之前的遭遇最终又走到了一条线上,两条命运的轨迹再次重合。

陆小凤最后也是带着小玉和沙曼,离开了小岛。

“你在想什么?”沙曼看出了苏阳有心事,问道。

“我在想,我们一靠岸,会不会就遇到漫山遍野的官兵,把我们包围起来。”苏阳道。

沙曼笑了笑,虽然不知道素养为什么会提起官兵两个字,但她对自己的武功也很自信,普通的官兵并不在她的眼里,小玉却睁大了眼睛,又是好奇又是吃惊的问:“你做了什么坏事,官兵会包围你?”

“官兵并不只包围做了坏事的人,他们只包围需要包围的人。”苏阳说。

“需要包围的人?”小玉眨了眨眼睛:“你又没什么钱。又没做什么对朝廷不利的事,干嘛要包围你?”

苏阳笑了笑,不再说话。

回陆地的一路之上。小船的速度并不算快,洋流的又发生了变化,苏阳只能靠去划,原本三天就能到的海陆,这次整整用了十天的时间才回到了海边。

海边,不远处,有个狐狸窝。但现在看过去,狐狸窝已经被人一把火烧成了一片焦土,就连停泊船的码头都已经被拆了。海岸线上一眼望过去,目光所及之处,一艘能出海的船也找不到。

离着沙滩不远处,有间小房子。苏阳上次临走的时候并没有看见这件房子。看样子是新盖起来的。

房子里没有灯光,房间外不远处,站着一个人,陆小凤。

“你真有本事。”陆小凤看到苏阳就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什么本事?”

“骗女人和捞钱的本事。”陆小凤朝苏阳身后瘪了瘪嘴,他身后跟着两个女人,小玉和沙曼。

苏阳笑了:“捞钱的本事又是指的什么?莫非江湖上已经有传闻?”

陆小凤点点头,问:“这次你出海,是不是知道了三千五百万两银子的事?”

“岂止是知道了!”苏阳笑道:“我看亲眼看到了。”

“那些东西都是被盗窃的军饷。你当然也知道喽?”

苏阳点点头。

陆小凤叹了口气,盯着苏阳道:“看来江湖传闻还是有一定可信度的。我现在在考虑要不要抓你了。”

“难道这批财富是我偷走的?”苏阳问。

陆小凤点点头:“你知不知道。你的身家在太平王世子开出的悬赏里,已经有五百万两了。”

苏阳耸耸肩,把手升到陆小凤面前,无所谓的说:“那你就动手吧,记得分我一半。”

陆小凤瞪大了眼睛:“你愿意束手就擒?难道真的是你做的?”

苏阳摇了摇头:“是不是我做的无所谓,既然你缺钱,我又那么值钱,我门是朋友,为了朋友,我吃点亏又算什么?”

“你少和我来这一套!”陆小凤重重的瞪了苏阳一眼,没好气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苏阳道:“我一直在海上,应该是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陆小凤道:“那些失窃的珍宝,有几颗最名贵的,已经被人卖掉了,也就是说那些珠宝重新现世了。”

“请继续。”苏阳道。

陆小凤又道:“而且,也有人发现了陈平、李大中、孙五通……”

苏阳笑了起来,道:“陈平、李大中、孙五通这些人,是不是这是这批珠宝的保镖?然后他们都指证是我偷走了这批珠宝?”

陆小凤道:“不错。”

苏阳道:“以他们的身份,好像还不足以指证我。”

陆小凤道:“也许不足以,但死人没有必要去陷害你,何况是几个在不同地点,被发现的人,这些人的背景也各不相同,性格、家世甚至是经历都没有可疑的地方,可以说除了这次保镖押运,这些人之间丝毫没有交际。如果说他们同时在临死前诬陷你,这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

小玉忽然道:“这叫众口铄金。”

“除了我的口。”苏阳冷笑。

沙曼缓缓的说:“未必是铄金,但这几句话,能让所有人都有个台阶下,能保全几百颗脑袋。所以绝大多数人即便心里不太相信,理智上也是觉得应该相信的。”

“同样除了我。”苏阳继续笑。

陆小凤又接着道:“官兵,太平王世子派出来的特遣高手,已经在江湖上洒下了天罗地网,准备捉你归案。”

“天罗地网往往就是漏洞百出的破网。”苏阳无所谓的说,背靠大树好乘凉,除了太平王府的高手,自己还真不怕其他的官兵。

沙曼忽然问陆小凤道:“陈平、李大中、孙五通他们被发现时,三个人在一块吗?”

陆小凤摇头道:“不但不在一块,而且相隔了几百里地。”

沙曼沉默了片刻。眉头渐渐的皱了起来。她当然知道这一切不是苏阳做的,苏阳从上岛直到现在,只有一天多的时间不在她的身边。和小玉在一起,即便小玉帮着苏阳说话,这点时间也不足以让他回到陆地处理赃物。

小玉忽然开口道:“九少爷果然是个很聪明的人。”

沙曼道:“你肯定这是宫九的诡计?”

苏阳道:“是不是宫九的不一定,但一定和他们相关,因为陈平,李大中那批人,我在岛上见过。”他还记得在小老头房间旁的石室里。有很多的佛像,这些佛像的肚子里都有人,也许他没有见过这些人。但这些人一定已经通过佛像的眼睛看见了苏阳,只要把他们送回陆地,他们自然就会认为苏阳参与了劫镖。

他们当然也见过牛肉汤和其他人,但岛上的人都没有在江湖里露过面。他们只认得苏阳。甚至因为小老头对待苏阳的态度,认为苏阳就是主谋之一。

小老头不想参与这件事,而宫九等人却要栽赃陷害自己,除了为劫镖的事情找一个冤大头替死鬼之外,会不会有其他的目的?

但这种陷害显然也是行不通的,即便江湖上的人相信,这批钱的真正主人,白玉京又怎么会相信这是苏阳做的?

还是说。这是青龙会里的另一派势力,通过这件事来打压白玉京?那宫九和另一派势力又有什么样的关系?

小老头难道对这一切视而不见?还是说他就是通过这件事考验一下自己的能力。来做出最后的决定,他所谓的时机不到,是不是就是要看看自己能不能渡过这次危机,或者说白玉京能不能在这次危机中站得稳?

两边都在争龋蝴,一边也许打着正统的旗号,一边送来了巨额的金钱?所以小老头在观望,最后那派能占上风,他就投靠哪一派?

现在看起来好像也只有这种可能性了。

陆小凤见苏阳久久不语,道:“你是不是想到办法了?”

“我没办法。”苏阳道。

陆小凤居然一副还很得意的样子:“哈哈,我早就知道你没有办法,所以只要你客客气气的请我帮忙,我就告诉你一个好办法!”

苏阳嘿嘿一笑,道:“也许有个人有办法。”说完,他就朝那间房子里走去。

小草屋是新建起来的,自然不可能重上花花草草,但偏偏站在屋子外,闻起来却有一股芳草的清香。

一闻到这种不算浓烈,但很清新的香气,心中就有温馨的感觉,就像花满楼这个人一样。

苏阳推开门,房间里没有什么家具,简简单单的两张木床,几张椅子,花满楼坐在那窗前的椅子上,静静的望着窗外的大海。

他本是看不见的,但他就那么简简单单的坐在那里,好像又什么都可以看得见。

至少他知道来的是苏阳。花满楼道:“他们说你偷走了价值三千五百万两的金珠珍宝。”

苏阳笑道:“你说的是他们说。”

花满楼道:“是的。我一向不愿意把人分成你们、他们、我们这种区别,但是这一次只能用‘他们’了。”

苏阳道:“因为你不相信他们的话?”

“因为我认为你这个人虽然贪财好色,但并不是贪得无厌,如果是三十五万两,也许我就相信了。”花满楼微笑着说:“三千五百万两,要安排人手抢劫、要运输、要出手,这实在太麻烦,你是宁可不要这钱,也懒得招惹这种麻烦的。”

苏阳笑道:“不错,太麻烦的事我一向不愿意做。”

花满楼又道:“可是一个人临死前,会说假话吗?”

“他一定会说他认为是真话的话。”苏阳说,看起来小老头对付自己的手段,和原剧情里对付陆小凤的手段是一样的,逼着自己走投无路,最后不得不投靠他。(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二章 起源

() 花满楼点点头:“那我们所需要做的,就是找出真相。”

他并没有再去问苏阳什么,他的脑子比绝大多数人都要清醒,要找出真相,唯一有效的办法,就是从千头万绪的线索之中,寻找出一个可以入手的线头,跟着这个线头,一点点的去拆开。

最初的线头,是崔诚。

崔诚是群英镖局的趟子手,也是这次事件中唯一的生还者,至少在一个月之前,他还活着。在一家客栈的坑洞里被发现的时候,他已昏迷不醒,奄奄一息。

名医叶星士亲自检查过他的伤势,身上共有刀伤六处,虽然因为流血过多而昏迷,好在伤不在要害,只要能找个安全的地方让他静养三五天,叶士星就可保证他一定能恢复清醒。

叶星士是少林铁扇大帅的唯一俗家弟子,也是江湖中久著盛誉的四大名医之一,医术jīng绝,天下公认。

然后他就被送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休养,要经过五道防守严密的铁栅门才能进入这秘室。中原大侠熊天健和鹰眼老七,还有几个江湖里同样有名望的高手在这个地方守卫着,不经他们全体同意,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这趟镖的来头极大,所有的保人当然也都是江湖中极有身分的知名之土,中原武林的九大帮,七大派,几乎全都有人被牵连在内。

根据负责照顾崔诚的十二连环坞第三寨程中寨主说,崔诚其实醒过一次,还喝了半碗参汤,解了一次手,换过药后,他才睡着的。而鹰眼老七的如夫人萧红珠也说,崔诚解出的粪便中已没有血丝,已经可以勉强说话,还看着她笑了笑。

程中老诚持重,而且略通医术,萧红珠温柔聪明,心细如发,秘室四面墙避,都是整块的花岗石,铁门外不但整天都有人换班防守,而且还配着名匠铸成的大铁锁,除了萧红珠和鹰眼老七贴身秘藏的两把钥匙外,无论谁都打不开。

原本这件事好像已经可以通过崔诚找到突破口了,只要他能说话,就绝不能再等。连太平王世子都带着护卫来了。

对于崔诚的保护,连太平王的世子都不能不满意,这地方实在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可是当他们通过五道铁栅,进入秘室后,才发现崔诚已经死了!

萧红珠和程中也已死了!

他们身上既没有伤痕,也找不到血痕,但是他们的尸体都已冰冷僵硬。

根据叶星士的判断,他们死了至少已有一个半时辰,是被一柄锋刃极薄的快刀杀死的,一刀就是致命。

防守秘室的人,跟随鹰眼老七都已在十年以上,都是他的心腹死士。他们指天发誓,在这两个时辰中,除了萧夫人和程寨主外,绝没有第三个人出入过。

这一班防守的有三十六个人,三十六个人说的当然绝不会全是谎话。

那么凶手是怎么进去的?

“对啊,凶手是怎么进去的?”陆小凤也走进了屋子。

“当然不会是飞进去的。”花满楼笑着说:“一切看起来极不寻常的现象,不可思议的事,往往都有一个极为简单的原因,有门,自然是推门进去的。就像你们曾经遇到的平南王府失窃案一样。”

他接着道:“但这不是关键所在。”

苏阳点点头:“不错,如果我做什么坏事,一定会留下一个看似有巨大疑点,但完全无解的谜团吸引别人的注意力,而让别人忽视了事件之中真正需要去调查的线索。”

“真正需要调查的线索?”陆小凤问。

“不错,既然这间房子只有三个人进去过,两个人已经死了,自然要问问还活着的那个人,叶士星。”苏阳道:“除此之外,还有一点需要你们两帮忙。”

“什么?”

“我们三个人,不,应该说是五个人,从现在开始要形影不离,因为对方有一个大高手,我一个人没有把握对付他。”

陆小凤扬了扬眉毛:“高手?多高?”

“很高很高,也许我们三个加在一起才能勉强和他一样高。”苏阳道。

陆小凤的脸sè这才变得有些慎重起来:“你之前让我去找西门,我去了。”

“哦?”

“他在万梅山庄,并且最近半年都在。”陆小凤说。

“我只希望我们去的时候,叶士星还活着。”苏阳心里其实很清楚,叶士星就算还活着,也和死了差不多

天上只有乌云,随着劲风飘移的乌云。

一灯如豆。灯放在大厅zhōng yāng的桌上。

人在桌后的椅子上,坐着,桌上放着纸笔墨。

苏阳走向厅zhōng yāng,道:“叶星士?”

那人不说话,也没有什么动作,坐在yīn暗的角落里,就像是一座神像。

陆小凤猛地冲到那人身边,升出两根手指在他的肩膀一推,那人居然轰得倒了下来,赫然是个死人。

众人这才看清,这人居然是葛通,条条大路都可通的葛通,那个在岛上被藏在弥勒佛肚子里的葛通。

葛通的并排插着三枝白亮亮的针。

叶士星医术第一,但他也是铁扇大师的弟子,武功自然也不弱。他的武器正是银针。

“叶士星杀了他?”陆小凤奇道。

“叶士星为什么要杀他?”花满楼想的更近一步。

就在此时,后堂里忽然传来脚步声,众人循声来到后堂,就看一个黑影翻墙过院,刚好消失在墙头。

“追!”

那个黑影的武功不弱,但也不算太强,至少从轻功上来看并不强,苏阳陆小凤和花满楼很轻松就能跟祝蝴。

而那人似乎也并不着急逃走,每跑一段路甚至还回头朝后面望望,看起来好像故意在等他们一样,再联想到之前从后院传来的声音,苏阳甚至有种感觉,这人是故意在等自己这些人,带自己这些人到什么地方去,活着有话要告诉自己。

这个人似乎就是真正的叶士星,可他为什么要杀葛通?为什么有话不能在他的家里说,而是要吸引自己这些人去荒郊野外?

庙,破落的山神庙。黑影到了庙前空地上,忽然停下。(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三章 玩具

苏阳朝陆小凤和花满楼小声的嘀咕了几句什么,然后几人呈品字型从三个方向,不紧不慢的跟在黑影后面,即没有太接近,也不会让他跑掉。

大约一刻之后,前方那个黑影终于停了下来,停在一座山神庙不远处。

黑影转身,乌云忽然被风吹开一线,圆月露出微弱的光。

“叶士星?”苏阳试探着问。

黑影沉默不语,然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陆小凤动了一动,苏阳却已经拦在他的身前,又问了一遍:“叶士星?”

黑影沙哑着声音道:“你何必一定要找叶士星。”

花满楼道:“我们想问问,崔诚到底是怎么死的?”

黑影摇头:“我把你们带到这里来,正是要告诉你们这些。”

苏阳摆了摆手,道:“但在这之前,我想问问,叶星士是江湖中久享盛誉的四大名医之一,不但医术精湛,而且深得铁扇大师真传,一生行侠医济世。怎么会无故杀人。”

黑影道:“杀谁?”

苏阳道:“葛通。”

黑影道:“你怎么知道葛通是我杀的?你亲眼看到我杀了他吗?”

陆小凤插嘴道:“银针认,入脑七分,这可的的确确是少林内家手法的内劲。”

黑影沉默不语。

陆小凤道:“你承认葛通是你杀的?”

黑影道:“承认又怎样?不承认又怎样?”

苏阳道:“承认与否并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这正是我要告诉你们的。”黑影道:“如果一个人要杀你。你杀不杀他?”

“杀我?”苏阳摇摇头:“葛通的武功还算过得去,但是他绝对杀不了你。”

黑影长叹一声:“有时候杀人并不一定要靠武功的。”

陆小凤点点头:“不错,毁了一个人的名声。有时候比要他的命还要狠,何况你还是铁扇大师的弟子,毁了你,也等于毁了铁扇大师,毁了整个少林寺。”

“我从没有承认过我是叶士星。”黑影提醒道。

“好,就算你只是个知道一切真相的神秘人,那你可不可以以一个旁观者的角色。告诉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崔诚是怎么死的,葛通为什么又会死在叶士星的家里?”苏阳问。

黑影点了点头。刚要说话,苏阳忽然道:“不忙。”然后他对陆小凤和花满楼道:“护着他,当心有人暗中杀人灭口。”

然后五个人站成了三个方位,把黑影团团围住。任何人想要杀人灭口。都不可能越过他们,苏阳这才问道:“先说葛通,他是不是受人之命,前来要挟你,不要说出崔诚死因实情的?”

黑影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陆小凤奇道。

“葛通是来要挟我的,但不是受人所托。”黑影道:“他就是一个小人,一个知道了别人的秘密。然后上门要挟的小人而已,所以我杀了他。”

“那你为什么要跑?”花满楼问。

“我不相信他是一个人来的。”黑影道:“你门不知道他是怎么样出现在我面前的。好像那座院子就是他的家一样,他可以来去自如,所以我判断,那里一定有他们的人在暗中监视我,如果我不跑,还留在那里和你们说话,说不定现在就已经是个死人。”

“你说的他们,是不是真正杀死崔诚的凶手?”苏阳又问。

黑影点点头。

“杀死崔诚的凶手、劫镖的人是同一群人?”陆小凤问。

“当然。”

“那他们是谁?”陆小凤又问。

黑影欲言又止,显得很是犹豫。

陆小凤知道,这是叶星士一念之间的关头,说出来,就表示他要抛弃在他后面支配他的人,不说,就表示他的后半生,都要做傀儡。

“是不是太平王世子本人?”苏阳猛地问。

黑影抬起头,摇头道:“不是。”

“不是?”苏阳奇道:“难道是你?”

黑影又摇了摇头,苦笑道:“虽然不是我,但是也差不多了。是崔红珠杀了崔诚,然后程中又杀了崔红珠,然后程中又和我说了几句话,让外面的人听到,最后我又杀了程中,若无其事的出来。”

陆小凤这才恍然大悟,道:“所以后面再有人进去的时候,就会发现这三个人都死了,而且谁也怀疑不到你头上来,再请你的验伤的时候,你说的反而都是实情了。”

黑影点点头,花满楼道:“崔红珠和程中都是鹰眼老七的人,这么说,他也是这件事的主谋之一?”

黑影冷哼了一声:“主谋?他还不配,我也不配,我们都只是狗而已。”

“那主谋是谁?”苏阳问。

黑影正要张嘴说话,忽然之间却像定在原地一样,然后缓缓的倒下了。

“怎么可能!”陆小凤吃惊的望着四周,在叶士星说话之前,他们已经眼观四面,耳听八方,把叶士星围在了中间,密切的注视各方的动静,就是怕有人杀人灭口。

但他们却什么都没有看见,而叶星士却就这样在面前倒下了。杀死叶士星的这个人到底是谁?武功又有多高?

“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宫九干的?”花满楼道。

“除了他,还有什么人有这种武功?”苏阳反而笑了:“现在你们该相信这个人武功有多高了吧?”

相信宫九的武功高是一件好事,至少会让其他人都重视起来。

就在这时候,远处破落的山神庙内有灯光亮起。

灯光起先很微弱。然后,整座山神庙都亮了起来

小庙里有声音传出来,好像有人在说话。还不止一个人,其中还有女声,一个甜美的女子声音道:“你不觉得外面的寒风又冷又强又刺骨吗?”

牛肉汤的声音,而且站在门口,还能问道山神庙里传出的牛肉汤的香味。

透过山神庙半掩的庙门,可以看见里面除了牛肉汤,还有一个男人。

即便看不清这个男人的脸。甚至可能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但苏阳还是一眼就可以认出来,这个人一定就是宫九。

陆小凤几乎忍不住想要冲进去。见识见识苏阳口中这个天下无敌的高手,苏阳却一把拦住了他。

“你身边有两个高手,还有两个女人,一共五个人。为什么不敢进来?”宫九问。

“怕你杀我。”苏阳很直接的说。

宫九笑道:“你知道我是谁?”

苏阳道:“能让她老老实实坐在那里煮汤的人。除了宫九少爷好像还没有别人。”

宫九道:“你很聪明,不过不用害怕我杀你,我要杀你,在岛上,在叶星士家中,或者我杀叶士星的时候,就可以顺手把你杀了。”

苏阳道:“你早知道我会去找叶星士?”

宫九道:“我并不敢肯定,我只是猜想你或许会去。所以我一直都耽在叶星士家中。甚至我还亲眼看到他杀了葛通。”

“葛通不是你的人?”

“叶士星说的很对,他只是一条狗。葛通也是也一条狗,两条狗互相打架,我看着开心还来不及,为什么要管?”

“原来你把手下的人都看成是狗。”

“如果你愿意加入我,我一定不会把你当狗,还有你的两个朋友。”宫九道。

“加入你,还是加入吴明?”苏阳问。

“无论是加入我还是他,你所要做的第一件事都是一样的。”宫九的声音隔着门传出来,语气中有三分不屑,道:“老头子他们那一代人做事,总是瞻前顾后,喜欢绕弯子,喜欢留一大堆退路”

“难道这样不好?”苏阳问。

“这样太麻烦,太浪费时间和精力,而且会让人误会,比如你。”宫九说:“而我办事更直接一些,你想不想听听我要你做什么?而你又能得到什么?”

“我可以不听吗?”苏阳笑了笑。

对于苏阳的这句话,宫九就像没听见,而是接着说道:“我需要你去皇宫,然后找个机会,找到皇帝,杀了他,就这么简单!这件事之后,你能得到的好处有两点,第一我绝不会动你,我不动你,世上就没人能动你,第二你要官爵要钱随便开口。”

陆小凤差点叫出来,杀皇帝只有三个字,但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大内之中高手如云,上万铁甲御林军,古往今来就是再强的高手也没听说过刺王杀驾能够成功的。

更何况这是为什么?一旦失败,要有滔天的风雨。

“那吴明的又要我做什么呢?”苏阳又问。

“他只希望你进入皇宫,找到皇帝。”宫九道。

“找到皇帝?”苏阳微微皱眉:“什么意思?”

“找到皇帝就是找到皇帝。”宫九道:“难道你不知道,皇帝已经有十几年没有上朝,也没有露面?很多人以为皇帝已经被人控制了,但还有一部分人以为这只是皇帝做的一个局,他虽然不露面,依旧在暗中掌控着一切,等着那些反对他的人跳出来。”

苏阳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吴明是要证实皇帝到底还在不在,如果皇帝的确已经死了或者成为了傀儡,他的目的就和你的目的是一致的,如果皇帝还活着,那么他就不敢妄动,甚至全心全意的去帮助皇帝。”

这就是吴明所谓的‘时机’,他要看一看,那个能掌控一切的皇帝是不是已经死了。

“我说过你很聪明。”宫九道:“其实他想的多余了,就算失败,天下之大,也没有人能要他和我的性命,有时候,最暴力最极端的手法,反而更加简单直接有效。我们现在有足够的钱,有足够的势力,更关键的是。我的武功天下无敌,所以完全不必再绕弯子。”

天下无敌这四个字让苏阳想到了东方不败,凡是认为自己已经天下无敌的人,基本都没什么好下场。

苏阳道:“你说了这么多,有一点倒是让我很安心。”

“哪一点?”宫九问。

“吴明的武功虽然高不可测,但他却没有什么威胁。”

宫九笑了:“为什么?”

“因为他首鼠两端,什么人都不想得罪。什么好处又都想占,这样的人好像并没有自己的立场,他既不属于任何一派。又没有足够的条件给予别人好处,所以也就无法建立自己的派系,所以并不危险。其实就算皇帝已经死了,只要局势一直保持着平衡。他就不会出手。他更像是一尊用来看的佛,而不是决定胜败的利剑。”苏阳想了想,接着道:“其实说道狗,他更像是一条狗王,看起来很凶,其实给块肉骨头也就安抚了。”

宫九笑的更开心了,甚至哈哈大笑起来:“不错,说的真不错。这也是为什么岛上很多人不愿意跟随他的原因。他已经老了,拥有的已经足够。没有什么太过强烈的**,也没多少年可以活,所以只想平平安安的活下去,也没有失去一切重新开始的勇气。而岛上的人,还都是壮年,他们还有这需要名声,需要钱,需要女人,需要一切。”

“过强的**,有时候会毁了一个人。”苏阳道。

“但**也是人前进的源动力。”宫九道。

他顿了顿,接着道:“你们,或者说我们也很年轻,如果你们愿意,和我联手的话,这一切都唾手可得。”

陆小凤又忍不住的问:“但你为什么不去,你的武功比苏阳高。”

“因为我不能亲自动手。”宫九道。

“不能亲自动手?”

“不错,武力可以解决本质问题,但解决不了名分的问题。”宫九难得用一种很轻松的语气说:“有时候名分、大义这些东西还是很重要的,我可不想弄的天下共讨之,成为天下之敌。”

在一边的陆小凤和花满楼听到这里,已经无比的震惊,从宫九的话中,他的身份几乎已经呼之欲出,即便还不知道他具体是哪位,但已经可以确定是哪个阶层的。

这个阶层很高,高到天上去。

陆小凤忍不住沉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宫九顿了顿,阴阴的问:“你真的要听?”

陆小凤问:“听了之后,不做的话,就要死?”

苏阳道:“我们已经听了这么多,就算不听下面的话,不做也是要死的。”

宫九鼓掌笑道:“血剑就是血剑,果然是个明白人。陆小凤,老头子最早选择的人是你,而我选的人却是苏阳,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陆小凤哼了一声:“因为我比他厉害,所以你老子选择我,你选择他。”

“这种事需要的不仅仅是武功。”宫九道:“你的性格江湖里的人都很清楚,有些事是绝对不会做的,哪怕对方和你毫无关系,只要你认定不该杀,都不会出手,宁死也不会。但苏阳不同,他是个连我也看不清的人,他很神秘。所以,你是攻不破劝不了的,而在他身上,无论发生什么不可思议的事都有可能。”

“你就这么有把握我一定会做?”苏阳问。

“对陆小凤,我毫无把握,对你,我抱有一线希望。所以我选择你。”宫九顿了一顿,很平静的接着道:“但这一切的基础,都建立在我对我的武功有绝对的把握上。”

“你到底是谁,牛皮哄哄的样子?”陆小凤问。

“我?”宫九哈哈大笑起来,对牛肉汤说:“你告诉他们我到底是什么人。”

牛肉汤的眼睛望着宫九,却对门外道:“我是太平王的郡主,他是我哥哥,你们说他是什么人?”

“太平王世子!”尽管早就猜到了一丝端倪,但陆小凤还是忍不住的惊呼出声。

花满楼淡淡的说:“天下藩王诸多,大多是有钱无权,唯独太平王和平南王两家权势滔天,几乎占据东南半壁,世子爷又何必再做这种生灵涂炭的事?”

“我当然不愿意生灵涂炭,不仅我不愿意,我们这些人谁也不愿意,所以才会有青龙会这个组织出现,把斗争的范围控制在江湖上,因为这个国家将来必然是我们这些年轻人之间任何一个人的。”

原来这就是青龙会,百年为青,万年为黄,这条青龙就是年轻的黄龙。

宫九就像在讲一个很遥远的故事,缓缓的说道:“这最初只不过是那些前辈祖宗们弄出来管理江湖,顺便给我们这些充满着野心和精力的年轻晚辈用来发泄精力的一个,嗯,一个玩具。你知道我的祖先们都是精力旺盛控制欲极强的人,或者说我们整个家族的血液里就有斗争的血统,所以为了避免每一代的后辈晚辈之间的争斗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的祖先创立了青龙会,最初,这就是一个给小孩子们玩的玩具,至少在他们的眼里,这个玩具并不可怕,就算是毁了砸了,也不会影响到国本。可是没想到,百年来,这个玩具已经成长成为一个足以左右这个国家的庞然大物,谁控制了这个玩具,谁就控制了这个国家的暗面。”

“更重要的是,这个玩具里,有大杀器。”苏阳道。

“大杀器?”宫九细细的念了两遍,哈哈大笑道:“这个词我喜欢,大到可以刺王杀驾的凶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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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 以天下赌

“话说道这个地步,我们还可以不干吗?”苏阳道。

宫九笑了笑没说话,透过门可以看见他的肩膀动了动,似乎在拨动篝火。

“你可不可以给我们一点时间,让我们先逃一逃?”苏阳又问。

宫九这次真笑了,笑的出了声。

“吴明说你是个很无耻的人,这一点至少他还没有看错。”宫九说:“你们已经要死了,我为什么还要放你逃,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

“你没有信心?”苏阳问。

“这与信心无关。”宫九淡淡的说:“除非你有一个足够的理由,否则我何必给自己找麻烦。”

苏阳想了想:“你给我三天时间,无论三天之后是死是活,我也会遵守这场游戏的规则,把战火控制在江湖范围。”

宫九问:“如果我现在就要动手呢?”

“那就打仗。”苏阳很认真的说:“我至少有七成把握,我如果今天死在这里,接下来就会是战争,你就算最后坐上了那个位子,也是一地狼藉,满目疮痍。”

“你不是一直追求天下太平吗?”宫九问。

“不错,但你也应该听说过一句话,达则兼济天下。”苏阳道:“这就是你说的我和别人不一样之处。如果当我的生命受到最真实的威胁,很多事就顾不上了,我希望大家过的都好,但这得前提是我能过的好,如果我都要死了。那我不介意用任何手段保住自己的命。”

“三天,三天的时间,你能做什么?”宫九嗤笑道:“三天的时间。就算你躲进少林寺,我也能冲进去杀了你,你能找到的人,有资格和我动手的,无非你身边的这两个人,也许还有一个西门吹雪,这样的话我的确会多废手脚。但最后的结果并不会有任何变化。”

苏阳笑了笑:“我能找到谁那是我的事,但人在临死的时候,总是要挣扎一下的。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的剑捅穿我的喉咙,如果你同意,我可以保证,我们的斗争。仅仅局限在江湖。如果最后我死了,不会有战争,你们接下来的斗争,依旧局限在江湖。”

“当然,你也可以去找人,你能找到的高手也有很多。”苏阳补充道。

“你在威胁我。”宫九道。

“不错,我就是在威胁你,我本江湖浪荡人。天下与我何干?但这天下,你想要。你就不得不去考虑后果。”苏阳道。

“我可以现在就杀了你。”

“我们有五个人,小玉和沙曼或许逃不掉,但我,陆小凤和花满楼之中任何一个人如果要逃,另外两个人未必不能拦住你一段时间。”苏阳道:“当然,你也可以赌一赌,赌赢了,我们五个人都死在这里,但只要让我们跑出去一个,立刻就是天下大乱。”

“你真的丝毫不在乎万民苍生?”宫九似乎有些愤怒了。

“你不要把这顶大帽子扣在我的头上。”苏阳道:“不是我不在乎,而是你挑事,如果你们能够老老实实的当自己的王爷世子,怎么会有今天的事?”

“连你身边这两个女人,这两个朋友的命都不在乎了?”宫九问。

“要杀人的是你,而不是我。”苏阳沉声道。

“你依旧可以考虑考虑,这件事本来只需要死一个人就可以。”宫九道。

“你也可以考虑考虑,原本可以不死人。”苏阳道。

“看起来我们谁都无法说服对方了。”

“我从没想过要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别人头上,我只想好好的活着。”苏阳道。

宫九沉默不语,山神庙里只偶然响起一两声柴火燃爆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苏阳向陆小凤使了个眼色,拍了拍花满楼的手背,看了看沙曼和小玉,然后又望了望四周,随时准备动手,或者逃命。

没有人说话,除了山间的风,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在等待宫九的决定,这个决定看起来无比的沉重,上面挂着一串串的人头。

过了许久,宫九终于开口。

“像我们这种身份的人,到了最后居然群殴?”

“虽然我们都主角,也应该给别人一个施展毕生所学的机会嘛。”苏阳很无耻的笑道。

宫九道:“你随时都可以离去,三天之内我不向你动手。”

苏阳道:“不能再多点?五天如何?”

宫九大笑,笑声之中,山神庙火苗骤然暴起尺许。

“无耻!”宫九道。

“是争命!”苏阳道。

“最多三天。”宫九道。

苏阳问:“你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宫九道:“没有把握的仗,打来何用?”

苏阳点点头,道:“再见。”

说完,展开轻功,飞也似的走了。

五个人,朝五个不同的方向窜去,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就在苏阳他们离去之后,山神庙里,宫九的脸色变得苍白,他紧紧的攥住了自己的拳头。

宫主微微皱眉,道:“又不行了?”

宫九忽然大叫一声,整个人在地上开始翻滚起来,脸上的肌肉纠结,一颗颗黄豆大小的汗珠从脸颊留下来,口中发出一种带着呻吟的喘息声,就像是条垂死的野兽在痛苦挣扎。

好像他在承受着一种巨大的折磨,他用一种哀求的眼光望着宫主,喃喃道:“快来救我,我已忍受不住!”他一边说,一边撕开了自己的衣服们露出光滑的皮肤,头发散乱,脸色苍白半裸着在地上撕扎翻滚。

他哪里还有半分绝世高手的模样,他的眼神就像一条可怜的野狗。

宫主忽然站起来。脸上的担忧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冷漠,看着宫九的眼神。同样像在看一条狗。

她冷哼一声,缓缓的从腰上抽出了鞭子。

但宫九已经等不及,反手取出一把细长的针,居然朝自己**的身子上乱刺,他的躯体苍白而瘦弱,很快就带着斑斑的血渍。

世上有些人喜欢孽待别人,带同样有那么一种人。有虐待自己的毛病。自虐虽然是变态的,却也是种发泄。

世上有些人已经得到了太多,也太容易得到一切。所以他心里的**,只有在虐待自己或者别人时,才能真正得到满足。

但是不是也有一些其他的,不能为人所知的原因?

一种无法忍受的痛苦与渴望。已使宫九完全失却了理智。

也许在这种时候。他是最虚弱的,但一个失去的理智的人,同样可能是最危险的。

他又在低呼:“鞭子……鞭子……”

宫主望着他,冷冷的笑了,挥动了一下长鞭,皮鞭在空中发出了啪一声脆响。

“用鞭子抽我……用力抽我。”宫九哀求着。

“你不是喜欢沙曼那个婊.子吗?”宫主此时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昂着脸居高零下的质问宫九。

宫九居然翻滚着爬到宫主的脚下,去舔她的鞋子。那双鞋子沾满了污泥和灰尘,宫九生出舌头居然像在舔一块糕点。细细的把鞋子舔了个便。

“求求你,用力抽我”他一边呢喃着。

宫主一脚把宫九踹了跟跟头,皮鞭重重的抽打在宫九的背上,刷的一下,抽出一条血痕,皮开肉绽。

宫九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满意的低吼,整个人开始发抖。

第一鞭抽下去,第二鞭紧跟着就到了。

宫主一边抽,一边骂,有时候还用脚去踢,鞭子抽得越重,她眼睛越凶,也骂得越凶。

宫九呻吟着颤抖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宫九已经成了一个血人,他的身子忽然蜷曲,又伸开,然后就躺在那里,动也不动了。

他已满足。

山神庙里寂静无声,宫主手腕一抖,皮鞭像一条灵蛇在空中绕了几个圈重新收起,回到了她的手中。

片刻之后,宫九重新站了起来,漆黑的发鬃一丝不乱,雪白的衣衫上连一根皱纹都没有,轮廓优美如雕刻般的脸上带着种冷酷,自负,而坚决的表情,眼神锐利如刀锋。

谁也看不出来,就在片刻前,还是一条狗。

有谁能相信?

这既不是奇迹,也不是恶梦,真实的事,有时远比恶梦更离奇可怕,更令人作呕。

他的衣襟还是敞开着的,露出了胸膛和后背。

他的肌肤光滑坚白如玉石,短短片刻,身上的鞭痕和血迹已经消失不见?

传说中有种神秘的功夫,练到某种程度时,就会有种奇异的再生力,可以在瞬间合创痕平复收口。

宫主脸上的女王神情也消失不见,又变成了一个小妹妹。

她坐在宫九的身边,取出手帕擦拭着宫九的额头,皱眉道:“你每次这样我都很担心。”

“担心什么?”

“如果刚才苏阳陆小凤他们没有走,而是冲进来”

“那他们就已经是五具尸体。”宫九道。

宫主想了想,好像有什么话又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宫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下了很大的决心,咬着嘴唇道:“其实,你本不必太纠结于过去的,你无论在哪里,都没有任何人敢于轻视你。”

“你错了,这不是过去,这种事也没法过去,直到我死的那天,才会过去。”宫九道。

宫主望着他的侧脸,道:“你知不知道,我从没有把你当成哥哥看。”

“所以你在岛上的时候,一直想要杀沙曼?”宫九忽然转头问她,眼神如刀。

面对宫九凌厉的眼神,宫主毫不犹豫的说:“是的,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杀了她!无论是过去还是将来。”

宫九的眼神渐渐的平静了下来,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

“我只是半个人,你不必这样。”宫九说。

“我也没有怎么样。”宫主道。

宫九忽然变得暴躁起来。尖着嗓子道:“我既不是你的哥哥,也不可能成为你的情人,我只是你家的一条狗,一条狗你懂不懂!”

他一边说,一边居然真的像狗一样爬在地上,冲着宫主汪汪汪的叫了两声。

“你看见没!从小到大,我就是一条狗。围在你们身边的狗!你何时见过主人围着狗的,从来只有狗围着主人叫!”宫九怒道。

宫主默默的看着宫九,然后摇了摇头:“狗至少会把主人当成人看。而人却往往把人当成工具来看。”

“这是你的命!”宫九道。

“我知道啊。”宫主若无其事的说。

宫九又恢复了那副坚毅的神情,站起来道:“我该去追苏阳了。”

三天的时间,可以让一个人跑多远,可以让一个人藏到哪里?

路的尽头就是天涯。人是不是可以走到天涯?

而假如猫和老鼠比赛跑步。谁跑得最快?

苏阳飞奔的时侯,有时候会想这个问题。

世上能藏人的地方很多,但没有一个地方可以藏一辈子;天涯虽然很远,但总有达到的一天;

猫跑的当然也比老鼠更快。

但是五只老鼠朝五个不同的方向跑呢?三天至少就变成了十五天。

苏阳没有走小路,而是在大路上奔驰,虽然非常惹人注目,但是总比躲躲藏藏好,而且。况且大路上很容易找到集镇。

黄昏。

小镇的灯火在膘陇的晚霞映照下,淡淡的亮了起来。

就算不需要吃饭喝水。人体总是有极限的,在奔跑了一天一夜之后,苏阳也觉得不能再跑了,再跑下去不要说宫九,就是宫主说不定也能杀了自己。

他放慢脚步,进入小镇,找了个面摊,一边休息一边吃饭。

面摊的老板是个老头子,一头灰白的头发,一身油亮亮的衣服,一脸的皱纹,一副早就向命运屈服了的样子。

老板亲切的招呼陆小凤道:“客官,来点什么?”

苏阳坐下道:“来一大碗牛肉汤面。”

热腾腾香喷喷的面端了上来,拿起碗来,把碗里的汤喝光。

就在他端起碗的时候,一辆四匹马拉着的马车,从镇门奔驰而来。

马车到了摊旁时,劲装的马夫一拉绢绳,马车嘎然而止。

车内传出甜美的声音:“你怎么喝起别人煮的牛肉汤来呢?”又是牛肉汤的声音,她既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宫主,也是在海边小厨房里煮汤的牛肉汤。

她满脸笑容,端着一碗牛肉汤,盈盈的放在苏阳面前。

宫九已经坐在苏阳隔壁的桌前,对面摊老板道:“温一壶女儿红来 。”面摊的老板对这突然的变故,似乎早已司空见惯,没多久,就把酒端到宫九面前。

“你好像没有什么意外的样子。”宫九问。

“意外什么?”苏阳擦了擦嘴,反问。

“我知道你在哪里,并且追了上来。”

“没什么好意外的。”苏阳道:“我跑得再快,也只有两条腿。而且你很有钱。”

宫九笑道:“你看出来了?”

苏阳道:“不错,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人?”

宫九笑道:“你以为我买通了人来跟踪你?”

苏阳摇头:“连你都追不上我,世上还有谁能追得上我,就算有,这种人能用钱收买吗?我花钱买的人,不是一个,而是很多个。”

苏阳指着墙上,墙上挂着招牌手指看过去,赫然发现招牌上有一个三角形的记号。

“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这个记号出现的地方,就代表着我会出现,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坐在大车里,跟着这些记号一路追过来,就必然能找到我,是不是?”苏阳笑道。

“你怎么知道?”宫九有些意外。

“这种招牌上怎么会有这些奇怪的记号?而且一路上我已经发现了不少这样的记号。”苏阳道。

宫九道:“聪明人就是聪明人,我明着跟你说吧。我已经放出话去,只要看到你走过,就做个箭号指示方向,看到你歇息或用饭,就做个三角形记号,我看到这些记号,就有重赏,你想想,你能走到哪里去?”

“他们怎么认识我?” 苏阳笑嘻嘻的,好像一点也不着急。

宫九道:“你现在在江湖里,并不比陆小凤的名声小,你这幅疲懒的样子,很好认。你还要跑吗?”

苏阳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三天的时间不到,你就不能向我出手,我当然要跑。”

宫九望了苏阳几眼,忽然笑了起来:“我明白了,跟着你的另外四个人,现在都去约帮手了,你怕我去追他们,或者对他们动手,于是就故意让我跟上来,跟着你,是不是?”

苏阳笑了笑:“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不去约帮手,难道你真的这么自信?”

宫九这次没有答话,而是自顾自的到了一杯酒,但他的神情已经做了回答,在他看来,这是个不必回答的问题。

“牛!”苏阳比了个大拇指:“其实我这么做,不仅仅是吸引你跟着我,还有个目的,你想不想知道?”

“什么?”

“其实这五个人当中,我要去找的那个,才是最厉害的。”苏阳假装神秘的说:“我要把你引到万梅山庄。”

“西门吹雪的剑,我早就想看一看了,这个武林中,也就那么几样东西值得我去看。”宫九到了一杯酒,朝苏阳一比:“谢谢你。”

“不谢,到时候杀了你,你也不用谢。”苏阳嘿嘿笑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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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道道道

既然已经被宫九追上,苏阳干脆找了一间客栈安安稳稳的睡了一夜。

天还没亮,苏阳就已经起床,而宫九还在睡觉。

成竹在胸的人总是能睡的香一点,或者说宫九也预感到将有一场大战,所以他也必须养足精神。

万梅山庄。

山庄在一处山坡上,山坡的四周开满了鲜花,但山庄里却没有一朵花。

这里是西门吹雪出生和长大的地方,他一生之中,除了杀人,从未离开过这里。

站在山坡上望着满山遍野的鲜花,苏阳有一种恍惚感,一个从小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人,居然能够习惯杀人这种事。

他杀人,是不是仅仅是因为太寂寞?苏阳相信如果没有值得杀和必须杀的人,西门吹雪甚至可以在万梅山庄里待一辈子,说不定哪天来看他的时候,这家伙已经凝固成了一座雕像。

好在世上值得杀的人还很多,世上的人还知道有一个会杀人的西门吹雪,所以无论什么人在做坏事的时候,心里多少会有些忌惮。

屋子里看不见花,却充满了花的芬芳,轻轻的,淡淡的,就像西门吹雪这个人一样。

苏阳斜倚在一张用青藤编成的软椅上,看着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杯中的酒是浅碧色的,身上雪白的衣裳轻而柔软。

一阵阵比春风还软柔的笛声,仿佛很近。又仿佛很远,却看不见吹笛的人。

“那几个女人呢?”苏阳记得孙秀青和几个师妹也住在这里,好像还交给西门吹雪做菜的手段。

西门吹雪摇了摇头:“寂寞这种事。好像会传染。”

“她们传染上了?”

“好像还没有。”西门吹雪难得的笑了笑:“就因为她们没有传染上,所以还知道出门游历,这一次她们大概要走一个月。”

“什么时候走的?”

“就在你盗取三千五百万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我就为她们准备了点钱,让她们到处去玩玩。”西门吹雪笑道:“女人总是喜欢花钱的,偏偏我又有点闲钱。”

“你知道我要来找你?”

“我只知道我是你认识的人当中,武功最高的。”西门吹雪和孙秀青她们生活一阵之后看。整个人似乎开朗了不少,居然还学会的开玩笑。

这真是件又可爱又可怕的事。

“看来我不该来。”苏阳皱了皱眉。

“为什么?”

“我担心你的剑已经不如原来锐利。”

“一试便知。”

“你的剑呢?”

“何必要剑,何处不是剑?”

苏阳想了想。道:“我原来以为你的境界还保持在无剑。现在看来好像又高了一筹?”

“既然用剑,和何必执着于有剑或者无剑?只要能杀人就行。”西门吹雪缓缓的喝干了杯中的酒。

“你练剑只为了杀人?”

“你以为呢?”西门吹雪笑了笑,道:“很多人觉得剑是一种道,我以前也这么觉得。在这条道的路上不断的追寻着。可是最近我才发现,道这种东西实在是太虚无了,对一个新学剑的小伙子来说,你告诉他剑是道,可能会让他热血澎湃,以为进入了一个新的武学天地,可是到了我们这种层次,再说道。似乎有些无聊了。”

“无聊?”苏阳有些意外。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对,无聊。你能不能告诉我。剑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方的圆的?长的短的?似乎白天用还是晚上用?”

苏阳耸了耸肩:“我还真不知道。”

“那你能不能大致给我描述一下,什么是剑道?”西门吹雪又问。

苏阳想了想:“我描述不出来,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连一个最概括的印象轮廓都没有。”

西门吹雪笑了:“不仅仅你们有,我也没有,到了我们这个层次的人,如果对于剑道到底是什么都没有一个最基本的印象,那就只能说明两点。”

“哪两点?”

“剑道,第一种可能,是一种太过高深,一辈子甚至几辈子也没法把握的玄妙。既然这样,那注定了人类是无法领悟的,又何必去追求?甚至我可以认为这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他道:“无法理解,无法琢磨,无法观察的到,即可视为不存在。”

“第二呢?”

“哈哈,其实我更倾向于第二种。”西门吹雪笑道:“剑道,不过是武学前辈扯出来故作神秘骗人的东西,如果连你我都丝毫不知这是个什么东西,那就只能说明没有这种东西。”

“没有这种东西?没有剑道?”

“或者可以这么说,什么都是道,吃饭有道,拉屎有道,睡觉有道,剑有道,刀有道,打铁有道,种田也有道,万物都有道,但这种道无论是谁都说不出来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西门吹雪顿了顿,接着说:“那么对于剑而言,我们追求的不是一种莫名其妙谁也说不清的东西,剑道,落到实处,落到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地方,就是杀人之道,就是谁更快,更准,更狠。一个苦思冥想什么是剑道三十年的人,绝没有一个苦练剑法三年的人武功高,这就是剑道,很简单的你死我活,很简单的杀人。”

“那里面有没有公正、正义、荣誉什么的?”

“也许有,但那不是剑道,而是剑道所带来的附加结果,或者说是目的。”

“你以前好像不是这样。”苏阳说。

西门吹雪笑了笑,道:“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我的思想会有这种变化?”

“为什么?”

“因为做菜。”西门吹雪的脸上浮现起一丝很温暖的笑容。

“做菜?”苏阳奇道。

“不错,做菜,或者说做饭什么的,总之是厨房里的事。”西门吹雪望着门外,似乎在回想往事。

“你知道,女人都是很麻烦的,尤其是几个女人扎堆,简直能把天给掀了。”他说。

“嗯。”

“她们最早来这里的时候,是轮流做菜的,要知道和几个手艺很差的人在一起是苦恼,但和几个手艺很不错的女人在一起依旧苦恼。”

“攀比就是女人的天性,丑女人往往不会去攀比外表,喜欢攀比外表的往往是长得还不错的人。”

西门吹雪无奈道:“可惜这里只有我一个男人。”

“所以你干脆自己动手?你的仆人呢?”苏阳问。

“我一直以来都认为做饭是件很简单的事,所以交给仆人去做。”

西门吹雪道:“我五岁的时候就学会了第一套剑法,同样练剑,我练一年,抵得上别人练十年。像我这样的人,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能力和智慧,可是就是因为那一次做饭,我才发现原来我并不是什么都会,什么事都有道,‘而道’这种东西并不是在脑子里想想就可以解决问题的。”

“然后?”

“然后我做了一锅狗都不吃的糊饭烂菜。”西门吹雪大笑道:“被孙秀青她们笑了很久。好在正如我说的,我是个很聪明的人,无论学什么都很快,下过厨房三四次之后,她们几个就不太愿意去厨房了。”

“在自己最得意的方面,被一个看起来最不应该能做得好的人打击,是一件不太愉快的事。”苏阳点点头笑道。

“正是从那时候起,我明白了,什么道不道的,嘴上说,心里想都没有任何用。”西门吹雪望着苏阳,一字一句道:“所谓的道,就是你能把这件事做的好,这就是道,王道。”

“手段呢?”

“正道是道,邪道魔道也是道,大道万千。道不同,可以不相为谋,但并不代表对方的道就一定是错误的。”

苏阳笑了,这样的西门吹雪似乎更有人气。

“光说不练假把式,你的剑法比起原来到底怎样?”苏阳道。

西门吹雪大笑:“我也很长时间没有和人动过手,若有人来,一试便知。”

“我记得如果陆小凤找你帮忙,你要他剃掉胡子,我现在找你,你需不需要什么条件?”

“有。”西门吹雪点点头。

“什么?”能让西门吹雪说出来的条件,一定很不简单。

“如果你真偷了那些钱,记得分我一半。”西门吹雪道:“我这人其实很懒,也不太会赚钱,连去偷去抢都懒得做,我们是朋友,你若是发达了,当然要接济我。”

苏阳无语:“那若不是我干的呢?”

“那就是诬陷。”西门吹雪笑笑:“在我面前,诬陷我的朋友,这种事好像太不给我面子了。”

“面子?我记得你以前好像并不看重这种东西。”

西门吹雪今天笑的好像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多,他又笑道:“好东西坏东西都是我自己的东西,我不想给,任何人都不能拿。”

苏阳看着他,忽然道:“我觉得,你好像要结婚了。”

西门吹雪不置可否,淡淡道:“如果有那一天,我一定会请你。”

苏阳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很担心你这次死掉,你知不知道来的那个人,武功比我和陆小凤加起来还要高?”

“那是多高?”

“我看不到顶,也摸不到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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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不稳定并不代表没有嘛~~~

第三百三十六章 群侠

() 宫九的马车已经开到了万梅山庄,一切的信息都直指此处,有不止一个人看见苏阳进了万梅山庄。

当然,没有人敢再跟上去,没有谁会为了一锭黄金的报酬去招惹万梅山庄的主人。

宫九下马,单人,单剑,步行。

他走到山坡上,然后坐下,静静的开始等。

虽然没有任何人告诉过他什么,但他有一种预感,苏阳不会在跑,这里就是苏阳为他们准备的最终的决战的战场。

望着漫山遍野的野花,宫九在想,不知道苏阳能找到哪些人?

陆小凤、老实和尚、花满楼,这三个人是一定会来的。

既然到了万梅山庄,西门吹雪是不是一定也会出手?

哦,还有公孙大娘,在当世的剑客之中,她已经可以算得上女人之中的第一了。

还有苏阳自己,也是顶尖的高手。

六大高手。

这六个人同时出手,江湖之中有谁可以接的下?宫九摇头笑了笑,他并没有必胜的把握,也没有会失败的预感,总而言之一句话,到底是什么结果,宫九也不清楚。

但宫九还是微微笑了笑,无论是死在这六个人手里,还是这六个人杀死自己,想必都是一段佳话,一个不错的结局。

人总是要死的,死有时候反而是种解脱,如果这些人能够让自己解脱,那就要谢谢他们,如果他们不能,自己就让他们解脱,很公平,很简单的道理。

有风吹过,rì月交替。

第三天,清晨。

风中有人飘来,公孙大娘一身华丽盛装,长袖飘飘,宛若凌波仙子。

“宫九?”她问。

宫九闭目微微点头,问:“公孙?”

“是。”公孙大娘双肩微微一动,长袖之中窜出两条小龙般的短剑,也不见她怎么动弹,两柄剑居然像有灵xìng一般,在她的身边上下盘旋飞舞,绣带舞动之间,短剑灿若云霞。

宫九微微睁眼,点点头:“剑舞。”

“不错,剑舞。”公孙大娘道。

“剑舞,不错而已,坐下吧。”宫九说完,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公孙大娘微微皱眉,于宫九东边十丈之外停下脚步,收剑,抱膝而坐,似乎在等人。

片刻之后,山坡北边有人至。

那人大袖飘飘,一身百纳僧袍,奔跑在山坡之上,宛若一只大鸟,一颗光头,在阳光下闪烁着锃亮的光芒。

在他的身边,有一个白衣青年,青年的嘴角似乎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但他的眼睛却是盲的。

“九爷。”老实和尚停在宫九北边十丈之外,花满楼始终在他的身边。

“你知道我是谁?”宫九问。

“十三太保之中,我只知道九爷。”老实和尚很老实,说出来的话看似打机锋,但也却是如此,十三太保之中,能让他记住,值得他记住的,只有这位九爷。

“老实和尚,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你在我手下走不出三招。”宫九这次连眼皮子都没有抬。

“九爷慈悲,老实和尚才能走三招,若是真下死手,和尚第二招就成死和尚了。”老实和尚道。

“你武功不行,办事却很靠谱,其实你本是个很有用的人。”宫九淡淡道。

“有用的人也要是人才行,我若是不来,那就不是人了。”老实和尚道:“在有用的狗,也不如无用之人。”

“我不劝你,你坐吧。”宫九点头道。

老实和尚道了声阿弥陀佛,然后盘膝打坐。

宫九猛地张开眼睛,望向老实和尚的方向,但他看的却不是老实和尚,而是老实和尚身边的青年男子,他看的很仔细,眼神之中甚至带上了几分钦佩。

花满楼居然好像知道宫九在看他,微微的点头颔首致意。

“花满楼,你的名声很好,大多数人认为你能有这样的名声,并不是因为武功,而是因为你的心态。”宫九道。

“一个人本就不该以武功强弱来判定。”花满楼道。

“不,我的意思的说,其实你的武功,并不在陆小凤之下。”宫九道。

花满楼笑了笑:“一个瞎子的时间总要多些,练武功是个消磨时间的好办法。”

“但我看你,并不是因为你的武功。”宫九道:“我佩服你,我见过很多残疾人,很多并不残疾,甚至手握重权,武功高强,在绝大多数人眼中很羡慕的人,但他们都不如你。”

花满楼顿了顿:“花满楼能做到,九爷也能做到。”

宫九摇了摇头:“我们不一样。”

花满楼道:“那我就只能也坐下了。”

宫九转过头,继续闭目养神,道:“好,请坐。”

花满楼还准备再说什么,宫九摆了摆手,道:“不必再说,请坐。”

山坡上已经有四人。

接下来来的这个人,当然是第五个人。

这个人是陆小凤。

陆小凤停在宫九南方十丈之外,只说了一句话:“你再不走,就要死了。”

宫九道:“死不可怕。”

陆小凤点头不语,坐下,他的脸上风尘扑扑,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沾满了灰尘,谁也不知道他这几天到哪里去了,跑了多远的路,他坐下之后,从怀里取出一个油纸包,打开之后,里面居然是一斤牛肉,然后就开始大吃,原来他这几天居然一口饭也顾不上吃。

他到底去哪了,找了什么样的高手?

不多时,山坡上,万梅山庄的方向,并肩走来两人。

这两人腰上都有剑,绝世的剑。

一柄剑没有名字,但这柄无名的剑,到了剑的主人手里,一定会威震天下,无人不知。

另一柄剑看起来和一柄普通的青钢剑没什么两样,但剑身上有血光闪动。

这不是两柄剑,而是两个人,两个已经站在剑道巅峰的人。

西门吹雪尚未拔剑,山坡上的所有人已经感到皮肤上有一种针刺般的感觉,好像空气之中陡然变得凝重,有无数的剑气流转。

“你还差一步,就那么一步,可惜了。”宫九摇头叹道。

还差一步,自然是还差一步,就会超越剑的巅峰,进入天人之境,从此凡间再无对手。

可惜了,自然是宫九可惜西门吹雪遇见了他,只怕今生无法再迈出那一步。

西门吹雪道:“一步之遥,咫尺天涯,何必执着。”

说完,他也坐下。

“你今天只找到这些人?”宫九问苏阳。

“这些人不够?”

“不够。”

“差多少?”

“一点点。”

“一点点是多少?”

“一点点就是五条命。”

“如果还有人呢?”

“那就是我差了一点点。”

“这一点点是多少?”

宫九大笑:“自然是我的一条命。”

苏阳想了想:“还有一个,你现在走,永不再出现,还来得及,你带宫主走,你们去海外,去天涯,去云梦泽,不管去哪,只要不再参与这种事,我都让你走。”

宫九摇头:“我虽然是个残缺的人,但我也是男人。今rì得见天下绝世英雄豪杰,我怎会走?”

“你是在找死!”苏阳皱眉道。

“其实这些事对于我而言,做与不做,并没有什么区别。”宫九道。

“这又何必?就算是残缺,你也不必寻死。”

“不是寻死。”宫九道:“这是我唯一的寄托,既然我来了,你们也来了,我怎么可能走?无论被你们杀死,或者杀死你们,都是最好的结果。”

苏阳有时候不太能理解宫九这种人的想法,他放自己走,让自己去找帮手,好像就是为了今rì一战。

甚至连杀不杀皇帝,谁来当皇帝,在他的心里根本不重要。

但无论如何,今rì一战已经不可避免。

因为最后一个人已经出现在山坡下,一步一步的走上坡来。

看到这个人,连西门吹雪都忍不住的眯起了眼睛。(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七章 生命之战(上)

山坡上开满了鲜花,这个人就踩着鲜花,一步步的朝山坡上走来,那些鲜花在他的脚下,没有一丝一毫被践踏的屈辱,反而显得成为这个人最卑微的陪衬。

他的眼睛并不是漆黑的,但却亮得可怕,就像是两颗寒星。他漆黑的头发上,戴着顶檀香木座的珠冠,身上的衣服也洁白如雪。他走得很慢,走上来的时候,就像是君王走入了他的宫廷,又像是天上的飞仙,降临人间。

宫九不认识这个人,从来也没有看见过这个人,但却已猜出这个人是谁!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宫九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的沉重和认真,点头道:‘白云城主叶孤城。‘

叶孤城走到和西门吹雪相对三十丈之外,停下了脚步,他的目光没有落在宫九身上,而是盯着西门吹雪。

宫九露出一丝玩味的神情,自言自语道:‘我一直在想,最后来的人是谁,但却没有料到是他。苏阳,你怎么能说动他的?‘

‘不是我。‘苏阳道。

西门吹雪道:‘是我。‘

‘凭什么?‘宫九很认真的问。

叶孤城道:‘有些人注定了要有一场生死比武,譬如我和西门吹雪之间。‘

宫九点头:‘我明白了,所以西门吹雪必须活着。‘

叶孤城道:‘动手吧。‘

五柄剑已经出鞘。

‘谁先上?‘陆小凤问。

‘不妨一起上。‘宫九已经站了起来,笑道。

苏阳大笑:‘既然诸位是我请来的。总得我先去趟趟这潭水有多深。‘

空气中陡然弥漫着一股浓厚的血腥味,整个山坡之间陡然变成了一个修罗战场。花满楼微微皱眉,在他的世界里。一声长剑出鞘声音之后,周围已经成为一个充满血腥的地狱,无数的冤魂在空中游荡哀嚎着。

在他的眼前,漫天的暗红风雨之中,只有一片空间不染尘该,那就是宫九所在的位置。

一声龙吟,一条血红色的大龙咆哮者冲向最后一片不被侵蚀的空间。龙威滔天,龙吟阵阵,浑身逆鳞贲张!

现实之中。血剑已经化为一道红光,剑尖吐出三尺剑气,当空劈向宫九。

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的眼神同时收缩,这一剑之中几乎没有丝毫技巧可言。但却偏偏已经集中了数种最为神妙的技巧。这一剑之中所蕴含的真气,就算是一个铁人也会被从中砍成两截。

好霸道的一剑,好狠的一剑。

苏阳的第一剑,就已经全力尽出。

首战即决战。

没有人可以拦得住这一剑,没有人可以硬抗这一剑,这一剑就算不是绝后,但至少也是空前的。

就算宫九也不能无视这一剑,就算陆小凤也未必能夹住这一剑。

宫九终于动了。

所有人的眼睛一花。根本没有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花满楼的世界之中,空气之中的龙吟陡然消失不见。所有的血光裂成无数的碎片,修罗地狱血海一片片的瓦解,整个世界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不,恢复成了一片虚无,最纯粹的虚无,深不见底的虚无,似乎是世界最本源的模样,吸收着周围一切的光和暗。

和意味着杀戮的血光相比,这片虚无更为可怕,毫无生命气息,苍白,吞噬一切。

如果说血光代表着愤怒或者凶残,那么这片虚无,则意味着漠然。

对于生命的漠然,对于世界的漠然,对于一切的漠然。

在这片虚无之外,已然有淡淡的血色不断的侵入这个世界,但却始终被牢牢的拦在外层。

几乎与此同时,一声响彻天空的轻啸。

不,应该说是怒吼,戾鸣,一头浴火涅槃涅槃的凤凰,带着满身的火雨,突入了宫九身边的虚无世界。

陆小凤出手了。

他没有使用成名的灵犀一指,而是合身扑向宫九,整个人化为一团虚影,如果仅仅用眼睛去看,甚至可以看到三四个陆小凤围着宫九,发出一连串的怒斥。

直到现在,所有人才知道他的轻功原来竟然高到这种地步,如果司空摘星在这里,一定会羞愧的一头钻进裤裆里。

翱翔九天的凤,本就是飞在空中,即便当年以轻功闻名天下的盗帅也远远不如。

一连串的对掌拳脚声如同雨点般密集的响起。

仅仅一个眨眼的功夫,花满楼就看见那只带着火光的凤凰身上的光彩瞬间暗淡了下去,一片片火焰组成的羽毛纷纷如雨落下。

两条青龙矫健的略过长空,以一种奇妙的姿势和线路朝虚无之中冲去,两条小龙在空中灵活的游动着,不时朝那片虚无张牙舞。

公孙大娘的剑已舞了起来。

另一面,一尊金光灿灿的佛像在空中若影若现,佛像缓缓的睁开双目,微微抬掌。

立掌如刀,翻掌。

一只金光灿灿的佛手阴从天而降,周围有无数佛家真言缭绕,带着淡淡的佛威,朝那边虚无压下。

虚无像是一只光罩,佛掌压在这只光罩上,发出吱吱呀呀噼里啪啦的脆响,似乎光罩随时可能破裂,佛掌随时可能侵入这片虚无之中。

但仅此而已,佛掌至此,无法再进一步。

老实和尚的武功,似乎也已经达到了毕生的巅峰,仅仅这一掌,他在武林之中的地位,便不会低于任何人。

他修佛,终于见佛,大道可期。

苏阳一击不中,公孙大娘、老实和尚、陆小凤三人立刻围攻宫九。

气焰滔天,但越战越弱。

苏阳持剑又加入了战团,独孤九剑、太极剑、梦十三剑,信手拈来,随意挥出,流年掌掌纹旋转犹如旋窝,三江真气之中,吸星、销熔、寒冰异效不断涌动。

宫九大笑道:‘好武功,但远不够看。‘

在花满楼的世界之中,一条血龙,一只火凤,两条小小的青龙,一只金灿灿的佛像,已经要渐渐的被那片深不见底的虚无所侵蚀。

龙已被束,凤已落,佛祖蒙尘。

花满楼叹了一口气。

随着这口气,微风起。

春风。

春风滋养万物,随着这阵春风吹过,在那片虚无之中,凭空长出了一朵花骨朵。

花骨朵见风便长,花瓣绽放盛开。

一朵,两朵十朵,百朵千朵,万朵

陡然之间,死灰的虚无空间里,处处开满鲜花,生机勃勃,宛若一片仙境。(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八章 生命之战(下)

灰白的虚无像是一股滚烫的热油,被滴进了几滴凉水,瞬间沸腾的起来。

虚无侵蚀着漫山遍野的小白花,像风暴,像雷霆,像无边的海,要将这些白花摧残至死,蹂躏成渣。

白花微微摇摆着柔弱的身躯,在,在漫天雷霆闪电之中昂首。

白色的小花,虽然小,但坚韧不拔,深深根植与大地土壤之中,生机盎然。

这是生命的力量,是希望的力量,是人间爱的力量。

这是花满楼的力量。

他爱这个世界,他热爱一切生命,他绝不容许这片漠视一切的虚无笼罩大地。

他也找到了自己的道。

血龙、青龙、凤凰,甚至那尊佛像,像被注入了生命的活力,陡然变得更加的强大,恢复了升级。

血龙鲜红欲滴,仰天怒吼,须髯皆张,龙威万里无尽;

火凤盘旋九天之上,烈焰汹汹,焚山煮海;

金佛双目圆瞪,目中怒容毕露,已化身为护法金钢,施展降魔手段;

两条小青龙宛若置身海洋,双龙戏珠之中,已有王者之像;

那片虚无的侵袭,似乎随着花满楼的加入,而渐渐减缓,甚至已有消退之迹象。

就在此时,虚无之中传来一声冷哼。

宫九哼了一声。

没有愤怒,没有紧张,也没有什么拼命的情绪,就是简简单单的哼了一声。

狂风大作。空间开始碎裂。

一声折断的轻响,第一朵花拦腰而断。

花瓣开始发黄、枯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的失去生机。变得焦黑,最后成为一片飞灰。

花满楼气息一滞,一口血喷出,整个人倒飞而出。

他似乎可以看见,佛尊的脸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痕,漫天龙鳞凤羽飞落。

“不错,但还是不够。”宫九随手一挥。将两柄小剑握在手中,手臂一震,叮叮两声轻响。公孙大娘双剑断为一节节碎铁。

他抬手,出指,指尖如剑,刺穿流年掌心;

他和陆小凤硬碰硬对了一拳。陆小凤右拳三指已断;

他一脚踹飞了老实和尚。

然后他终于退了一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但至今,开战已过三息,他的剑依旧在腰上,剑依然在鞘中。

两声叹息同时响起,不知道是为了那两条殒命的小青龙,还是为了宫九那仍在鞘中的剑。

这不是一场公平的决斗,面对这样一个旷世的高手,无论输赢死活。都是可惜的。

但这又是公平的,因此今日一战。本质上不是决斗,而是一场战争。

在战争和爱情之中,一切都是公平的。

叶孤城的手一动, 剑光已飞起!没有人能形容这一剑的灿烂和辉煌,也没有人能形容这一剑的速度,那已不仅是一柄剑,而是雷神的震怒,闪电的一击。

如此辉煌,如此迅急的剑光,已将宫九整个人笼罩在剑气下,一种可以令人连骨髓都冷透的剑气。

花满楼的世界之中,天外有来客,飞仙入虚无。

一个由最纯粹的光组成的飞仙,飞仙所过之处,鲜花重新盛开。

无论是龙凤,还是佛祖,似乎都成了飞仙的背景和布局,那个面无表情的天外飞仙,浑身闪烁着耀眼的光泽,就那么简简单单的站在虚无面前,虚无便一寸不得进。

虚无虽然不得寸进,但片刻后,花满楼看见那飞仙那具由光构成的身体,却出现了一道小小的裂痕,肉眼几乎无法看清。

花满楼知道,如果飞仙依旧站在虚无之前寸步不让,那么不用多久,就会出现第二道裂痕,第三道,第四道,以至第无数道,直到飞仙化成片片光点。

在就在此时,西门吹雪也动了。

他的剑,在花满楼的世界里,没有任何的影像。

仅仅就是一柄剑,剑锋三尺七寸,净重七斤十三两,两侧有锋,剑尖锐利,端口有吞口。

这就是一柄剑,看起来和任何的剑都没有什么不同。

但这柄剑一出现,就立刻占据了所有人的视野,即便连盲人也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得见。

在这一刻,花满楼甚至已经可以清晰的看见那个握剑的人,看见西门吹雪。

连那片毫无生命的虚无,似乎也为这柄剑所动容。

宫九拔剑在手,转身,把自己的后背留给了叶孤城。

然后他的后背衣衫尽裂。

西门吹雪的剑,遇上了宫九的剑。

花满楼的双眼留下了两道血泪。

他眼中的世界已经破碎。

空中只有一片混乱。

火焰、血雨、佛威、鲜花、光影和剑,组成了一种绝对的力量,在这种力量面前,没有人可以抗衡,因为这本就是比虚无更加强大的力量。

狂暴的力量肆意的摧毁着一切它们所遇见的,甚至彼此之间相互的侵蚀着。

虚无可以吸收一切,也许也可以吸收这种狂暴而极端的力量。

但这种力量实在太过强大,终有一刻,会被这种狂暴的力量所反噬。

只有真正的天地可以容纳这种力量,在强大的虚无也只是天地的一角。

终于,那片虚无开始瓦解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间。

山坡上,剑光、拳脚声在同一刻消失不见。

宫九依旧站在原地,站在六个人的中间。

六人分四面而立,血染衣袍,人人带伤,公孙大娘和老实和尚已经无法自己站着,由身边的人扶住。

宫九持剑在手。

“你们都很不错。”

他每说一个字,周围就要有一个人吐血倒地,六个字说完,六人已经全部萎顿在地。

“叶孤城、西门吹雪、苏阳,你们三个人的剑法已经堪称绝顶,但若是单独对上我,都不是我对手。”

西门吹雪盘膝在地,胸口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

“不错,阁下武功之高,天下无双。”

宫九又道:“陆小凤、老实和尚、花满楼,你们三个人原本就是天下难觅的高手,此战之后,更尽一步,恭喜。”

陆小凤苦笑道:“即便如此,也不是你对手。”

宫九道:“公孙大娘,天下女子,你数第一。”

公孙大娘,也就是公孙兰虽然剑断人伤,却一瞪眼,冷冷道:“女子之中第一,依旧不如你。”

宫九没有再搭理她,而是自言自语道:“天下第一又有何用?”

“阁下的确是天下第一,若今天我们少任何一个人,死的就是我们。”苏阳说。

宫九点了点头。

在之前他说话的时候,浑身上下只有嘴唇微微动弹,其他部位一动不动,而此时,就在他点头之后,他的身体忽然裂开。

一条手臂离开肩膀,一条腿离开胯骨,半边脸化为血泥,手中长剑断成三截。

他的浑身上下衣衫炸成片片蝴蝶,衣衫下的皮肤上裂开无数的血口。

他倒在地上,还剩一口气。

苏阳挣扎着站起来,手中的剑似乎有千钧重,但他依旧要走过去结果了宫九。

他看不透宫九,无论是武功还是宫九的想法,他都丝毫无法把握,他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如果宫九今天不死,随时可能是一个要命的人。

好在宫九已经没有了战力,躺在地上只剩一口气。

就在此时,一道红影陡然在面前飘过。

苏阳大惊挥手一剑,手中却没有一分力气,只听一声阴恻恻的轻笑,红影闪过,而宫九已经去向不知。(未完待续……)

ps: 明天回归啦~~~!

第三百三十九章 尾音

“追!”

这种情况下要给宫九跑了,这些人的脸也就可以放进裤裆里了,这种阵容,不要说宫九,就是宫九十九也得死。

还能动的几个人已经跃起来,朝着那抹红影逃去的方向飞奔,敌人的武功可以看得出来高的不像话,但他既然选择了带着宫九逃走而不是留下来战斗,那就只能说明那人心中有数,即便是面对这群受伤的对手,他也讨不了好。

能动的还有西门吹雪、叶孤城、陆小凤和苏阳,这四人一起出手,任凭红衣人是谁也能毙了,苏阳反而有点暗喜,这种机会可不是时时刻刻能遇到的,既然你来找死,我都不好意思不成全你。

看那影子的身法,和东方不败居然有几分类似,不过现在也不是考虑为什么东方不败会出现的时候。

红影速度极快,即便带了一个人,也奔驰如风,但追击的这四人却无一庸手,双方之间的距离在不断的被拉近,二十丈,十五丈,十丈

五丈!

叶孤城已经出手,天外飞仙可以算是几人剑招之中速度最快的,后发却能先至,眼看就直奔前面红衣人的后心而去,与此同时,另外两柄剑也动了,前方的红衣人就算是铁打钢筑的,也要化为一滩烂肉。

就当三柄剑几乎要碰到红衣人后心的时候,天空之中忽然闪过一道,不,一排闪电。

天空万里无云。这排闪电毫无来由的从天而降,像一排栅栏,打在三柄剑上。

陆小凤猛地刹住了脚步。一道细细的闪电贴着他的脸劈下,在地上打出一个不知道多深的。

几个人愣神的功夫,红影已经带着重伤的宫九远去了,而众人面前的一面上,一排还在袅袅的冒着青烟。

“什么情况!”陆小凤被烧焦了一缕刘海,吓得几乎要跳起来。

“你坏事做多,遭天谴了吧。”苏阳抬头望望天。这情况也太诡异了,怎么会好好的天降闪电劈人?

要死不死还劈的那么准,刚好拦在几个人的和红衣人之间?这意思太明显不过了。

西门吹雪望着地上被闪电劈出来的。看了半天,摇摇头:“这不是闪电。”

“不是闪电?”

叶孤城附身在地面的洞眼上摸了摸,道:“的确不是,你看。”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只有不到半寸方圆。却深不见底,若说是闪电,那这闪电也太细长了点。

倒像是内功外放,很可能是类似六脉神剑之类的东西。

但是这是谁做的?

放眼望去,不仅天空万里无云,地面上四周鬼影也没有一个,做这事的人莫非可以隐身?

但无论如何,这么一耽搁。看起来宫九是万万的追不上,叶孤城收剑。对西门吹雪道:“三个月的时间,你可能养好伤?”

西门吹雪点点头:“可以,不过经此一战,你还执意要和我比剑?”

叶孤城之所以愿意来相助,就是因为西门吹雪答应和他比武,但今日一战,宫九的武功已经超过他两人,见识过宫九的神功之后,西门吹雪也没料到叶孤城居然还执意要战。

“这不同,今日是杀人,无所不用其极,你我之战是比剑,只论武功。”叶孤城道:“何况经此一战之后,你我各自或许又有领悟,三个月之后,未必不如那人。”

西门吹雪点点头,不再言语。

苏阳插嘴道:“你们两不会是准备到紫禁城决战吧?”

叶孤城大笑:“正是。”

“你怎么看?”苏阳问赶来的老实和尚。

老实和尚无奈道:“我能怎么看,怎么看都是上面的事,我可拦不住,只不过那日我要去宫里待着,你也要去。”

“我也要去?”

“你当然要去,你难道不想见一见他,问问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

“他就不能自己从皇宫里出来?”苏阳问。

老实和尚摇摇头:“暂时不能。”

苏阳想了想,点头道:“行,我知道了,那边沙曼和小玉怎么样了?”

沙曼和小玉是原剧情中两个很特别的女人,对于这两个女人的来历,苏阳一直想不通,特别吩咐老实和尚留心。

“沙曼是飞天玉虎的妹妹,你知不知道?”

“知道。”

“这对兄妹之间的事谁也拦不住,她自己去找飞天玉虎报仇去了。”

“你拦不住?”苏阳有点像打烂他的头了,今日一战,苏阳才清楚老实和尚的武功到底高到了什么程度,至少和沙曼相比,不可能拦不住。

老实和尚笑嘻嘻的说:“拦得住人,拦不住复仇的心。”

“我只要人留下来,心不必留。”

“来不及了。”老实和尚见苏阳有发怒的迹象,连忙又笑嘻嘻的道:“虽然不能明着帮她,但你要知道飞天玉虎不过是个江湖帮派的头子,今日之后,看在你的面子上,江湖中敢动沙曼的人已经不多,相反愿意帮她的人却很多,况且飞天玉虎的老巢,恰恰在我们的地盘上。也许沙曼根本不用自己动手,飞天玉虎的脑袋就会”

他一边说,一边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个砍头的手势,笑道:“就会自己掉下来。”

苏阳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小玉呢?”

老实和尚脸一沉,道:“失踪了。”

“什么时候的事?”

“她根本没有依照我们之前的约定来汇合,消失不见了,就像从来没有过这个人。”老实和尚道。

“太平王府里没有?”

“没有。”老实和尚道:“太平王府只有牛肉汤,也就是宫主。我们那位太平郡主娘娘。”

“这个丫头好像是专门出现来帮我们一次,然后完成使命之后就离开了。”苏阳沉声道:“有哪个势力会做这种事?”

陆小凤插嘴道:“那个什么小玉既然要走,别人想必也拦不住。那批银子怎么样了?那关系到几百条人命!”

“何止几百条?”老实和尚摇摇头笑道:“宫九既然已经遁逃了,这件事江湖中的一面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就是朝堂上的后续收尾,你们要不要跟来看看?”

在场众人都摇了摇头,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相视一笑,转身各自飘然远去,公孙兰看了看苏阳。似乎有什么话欲言又止,最后却终于没有说出口。

“我奇怪的是,你怎么知道宫九一定不是太平王世子?”老实和尚呵呵笑道:“幸亏你提醒。已经派人去拿岳洋了,否则险些被他蒙混过关。”

“是,宫九当然不可能是太平王世子,一个太监怎么可能是王爵世子?”

“你连这都知道?”

苏阳没有回答老实和尚为什么。而是问:“准备怎么处置太平王?”

“既然你已经做了太平王的真驸马。这件事看在你的面子上,罢官削爵也就罢了。”老实和尚道。

“不斩草除根?”苏阳有些意外。

老实和尚摇头:“祖训不杀亲贵,况且经此一事之后,太平王这个势力已经废了,天下再没有他们说话的份。”

他说完之后,冲陆小凤和花满楼道:“你们若是没有其他事要问,和尚要走了,那批钱这次我要亲自押送。”

转眼之间。山坡上就只剩下了三个人,苏阳、陆小凤和花满楼。

“红衣人到底是谁?”陆小凤见人走的差不多了。终于问出了心里最大的疑问。

“大概是宫九的同行吧。”苏阳笑道。

“宫里的?”

“此宫非彼宫。”苏阳挠了挠头:“只怕这次我有大麻烦了,接下来不是宫心锁玉,而是步步惊心了。”

“什么意思?”很明显陆小凤和花满楼再聪明也不会知道什么是步步惊心和宫心锁玉是什么东西。

当然是步步惊心,两个绝世大太监联手展开对自己的追杀,还有那个隐藏的家伙随时可能出现,这条小命很玄乎。

苏阳意外的是,武侠老头到底在干嘛,怎么会允许这种超出常理的事出现,如果那个红衣人真的是东方不败,这玩笑开的未免也太大了,况且如果他能来古龙世界,那么说不定也可以去新世界。

新世界进化度也就是中层偏上,东方不败一旦出现在新世界,接下来将会是一场血战。如果再加上宫九,苏阳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需要我们做什么?”花满楼问。

“好好练武!”苏阳拍了拍花满楼的肩膀,用少有的认真语气说:“说不定在不远的将来,我需要你们!”

“这句话太肉麻了。”花满楼道。

“但是很实在。”陆小凤说:“你放心,我们不会抛下你不管的”

他话还没有说完,苏阳和花满楼已经异口同声的打断了他:“结你的婚去!”

这一日,神针薛家的山谷之中,张灯结彩。

这不是结婚,而是定亲。

所以前来道贺的人并不多,只有不到十几人,但这十几个人,已经足够把江湖翻过来好几次。

然后他们喝了很多酒。

这些人大半是陆小凤和花满楼他们请来的,这些人都是可以过命的朋友,如果朋友有需要,他们可以毫不犹豫的为朋友去卖命。

这样的人已经不多,但恰巧陆小凤和花满楼都认识几个。

苏阳很清楚,这是这两个人为他准备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人已经不多,所以苏阳绝不想再少几个。

这顿酒喝了整整一天一夜,连苏阳都喝的头晕眼花,直到意识里响起酒灵晋级的声音,苏阳终于大头发晕,栽倒在地。

饮酒技能提升,酒灵称号晋级:酒魔。

称号效果:除酒灵效果之外,极大程度促进武功融合。

说明:大道万千,均可成就天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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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守护

等到苏阳清醒过来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发现周围的环境幽静发生了变化,头顶依旧是一片虚无的天空,身下却是无尽深渊,又回到了武侠空间。

但此时的武侠空间和以前又有所不同,之前的武侠空间给人最大的感觉就是混沌一片,没有任何的影像,如果一定说有的话,就是身处一片虚空之中,头顶是星空,脚下的深渊,但是此时,朝远处看过去,似乎可以看到像海浪一样的光影波动,甚至仔细去听,还可以听出阵阵波涛声传来。

怎么说呢,就像在一个海岛上。

周围的武侠玉璧已经被点亮了不少,八面玉璧上除了剧情中发生的事之外,还有新世界里发生的,甚至有些画面周围还有文字记载。

“你现在是越来越牛了,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我传回来了。”苏阳抬头看见武侠老者,这家伙上次还只有个身子,这次连腿也长出来了,不过两条小腿又长又细,就像是两根水草在空中飘荡着。

“我倒是想打招呼,你睡的和死猪一样。”武侠挥了挥手:“废话少说,你看见东方不败了吧。”

“真是他?”

“当然是他。”武侠叹了口气:“这下很麻烦,真的很麻烦。”

“东方不败,还有宫九在一起,恐怕连你老人家都不是他们对手吧。”苏阳道。

“这不是打得过打不过的问题。”武侠纠正道:“难道你没有发现,这两个人。尤其是东方不败,已经具备了不受规则限制的能力?”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问题。”苏阳道:“东方不败的武功不弱,但说实话。只要给我几个月的时间,我三江真气有成之后,内功已经不属于他,招式上孤独九剑、梦十三剑和太极剑一系列功夫也不会比他弱,到时候就算正面相博,一对一,他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去。可是为什么他就可以不守规则限制?换句话说,我岂不是也可以不受限制?”

武侠点点头:“你这话算问到了点子上了。”

“直接说。”

“我打个比方你就明白了,嗯。犯罪分子和执法者,你可以认为你是一个执法者,你很弱的时候,就可以在几个空间里穿梭。并且学习各种武功。这是你的优势,或者说这是作为执法者的特权。”武侠顿了顿接着道:“但有权利就必然有所限制,你的限制就是穿越几个空间必须在我的辅助下进行,你作为规则的代言人,就必须遵守规则,或者说你作为执法者就更要遵守法律。而东方不败恰恰相反,他并不需要遵守规则,可以说他是个不遵守法律的犯罪分子。规则即不会给与他帮助,他也可以不鸟规则的限制。”

“我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了。”苏阳点头:“不过。他背后只怕还有高人吧,就像我背后有你一样。”

武侠哈哈一笑:“不错,不错,他原本是没有能力到处穿越的,不过由于关七的问题,整个空间壁垒发生了偏移和漏洞,所以你可以认为他背后的高人就是关七。”

“那个放闪电组织我们杀宫九的人,是不是关七?”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武侠神秘道。

“亲,已经危机到这个地步了,你能不能直说?”苏阳无奈道。

“如果真的关七出现,你现在已经死了。”武侠道:“不错,那几道闪电的确是关七的破体无形剑气,也是关七放出来的,但是他的本体如今还在温瑞安世界里,你可以当这是一个灵异事件。他的大部分精力被我,或者说被规则所牵制住了,需要帮手去帮助他彻底打破空间壁垒。”

“拉帮结派?”苏阳有些意外,关七在原剧情里其实算个亦正亦邪的人物,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呢?

“好处?”武侠老者大概猜到了苏阳的想法,道:“一切智慧生物到了能力的顶端之后,都会忍不住的去看看,这个世界外面还有些什么,你可以当关七就是武功太高了,闲得蛋疼,或者他是一个充满着好奇心的风少年,他的征途是星辰大海什么的,总而言之一句话,他要逆天,要飞天!”

“偏偏他这种做法,会给我带来很大的麻烦?所以我们虽然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但是相反的目标让我们成为了毕生之敌?”苏阳无语道。

“你的毕生之敌暂时还不是他。”武侠哈哈大笑:“你暂时没这个资格,我还差不多。”

“那就交给你搞定了!”苏阳几乎想要跳起来拍拍武侠的肩膀:“那我下一个剧情去哪里?金庸嘛?那里还有不少武功。”

武侠不置可否,而是望着苏阳看了看,道:“你有三江心法,心法中熔炼了蓝山剑法、混元功、寒冰真气、紫霞神功,这也就罢了,但还有吸星**和九阳神功,对不对?”

“嗯,怎么说?”

“人啊,不能贪得无厌。”武侠深有感触道:“这些内功,无论哪一种,即便是紫霞神功这种声名不显的武功,只要练到了高深处,也足以和任何高手匹敌,何况还有九阳神功,更何况你还有神功之力的加持?这几乎已经是金庸世界里最刚猛的内功。武功这种事,归根结底是要练的。你就算把所有的绝世武功都学了,但始终都停留在入门阶段也没有任何意义,无非就是你会的武功多一些,真打起来,打不过就是打不过。与其这样,不如把一门功夫练精,你现在的三江心法已经不弱于任何绝世神功,况且还有种种特效。”

“你的说法,倒是和那个吴明差不多,只不过我回新世界练武了,那英雄令怎么办?”苏阳道。

“将来自然有机会再去,时间上我可以帮你调整,只是现在我建议你多多练功。”武侠道:“其实你还有一个最大的优势,以前一直被忽略,那就是不同世界之间的时间差不一样,你在新世界里几个月,其他世界也许才一周,这个时间差如果利用的好,足够改变很多。”

“你的意思是我回到新世界闭关,练一段时间武功?问题是新世界有武侠上限,我无论怎么练,也很难超过这个上限吧?”苏阳问。

“新世界的进化度进入中级之后,上限就不是那么很明显了。”武侠道:“严格来说,新世界目前可以说在自由发展,你已经打破了新世界的桎梏,那么只要新世界自身不灭,那么就可以渐渐的发展成一个不弱于任何世界的高武空间。”

“新世界自身不灭?东方不败进入新世界后怎么办?”

“这就是我让你尽快练武的原因,当你的武功高到一定地步之后,不仅仅是东方不败,也许你会直接面对关七。”武侠补充了一句道:“时间很紧迫。”

苏阳望着半空之中的光球,沉默半晌,最后点点头:“可以,但是我想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有些话你似乎应该老实告诉我了。”

“譬如?”武侠似笑非笑道。

“譬如你到底是谁?这个所谓的武侠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空间的目的?以及,我什么时候才能不受种种限制?等等一切本源。”

武侠笑了笑:“这些问题大部分你心中已经有答案了,比如我到底是谁。十年前,我和你一样,在家吃着火锅唱着歌,没招谁没惹谁,就被劫了,我的上一任和我也一样,那时候新世界还是百年之前,我的任务最终失败了,一切归于混沌,我的上一任死亡,我接替了他的职责。而你,如果最后新世界被毁灭,那么我也将死亡,你就会和我一样,成为这个该死的光球,去绑架下一个执行者。所以你可以放心的是,我绝对是站在你这一边,你的任务完成,我才能活着。”

“至于这个武侠世界。”武侠老者接着道:“我研究了很多年,最终才发现了一点端倪。你有没有发现,随着玄幻、魔法概念的出现,以及各种高科技的兴起,武侠已经渐渐的没落了?”

“不错,能一拳打碎一个星球,谁还去关心一拳能不能打倒一面墙?”苏阳耸了耸肩。

“我们常常去追求力量,却忘记了力量为什么被需要。”武侠点点头,难得的深沉道:“难道力量就是为了杀人夺宝,然后再杀人,就是为了**丝复仇?就是为了打高富帅的脸?”

“你不要告诉我力量是为了正义。”苏阳道:“虽然不错,但是真的很肉麻。”

武侠笑道:“那就不说正义这种虚无缥缈的,可人类的传承,总是应该留下一些阳光的东西吧?至少应该留下一个时代的烙印吧?”

“武侠时代的烙印?”

“不错,那是整整一代人的回忆。”武侠道:“尽管成为这个连小**都没有的光球,但是我依然怀念那个从书摊上租武侠校旱,在黑白电视上看降龙十八掌的年头。”

“于是有了这个武侠世界?”

“无数像我这样的人,我们的思想,甚至我们的梦境,我们脑海中对于武侠的怀念,最终在平行世界里组成了这个世界。”武侠道:“你可以认为,这个世界是执念,是怨念,是怀念,总而言之,千万人几十年的情感力量最终导致了我们在这里相会。”

“我们要做的,就是守护这份好像已经落伍过时的感情。”

“无论是否落伍过时,但这都是我们这一代人自己的感情。”(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一章 张大山

青光闪烁之中,苏阳终于回到了久违的新世界。

天空蔚蓝无云,看上去有中空旷无际的美感。

传送的地点,正是三江派的大门口,门口有两个小厮一左一右的站着,远远的看到了苏阳, 连忙迎了上来。

“大老爷、大爷三爷他们回来没?”苏阳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参加少年英雄会的师兄弟们有没有回三江派,随口问了句。

“大老爷还在闭关,大爷他们写信回来,说要少年英雄会已经结束,会迟些回门派。”一个小厮道。

“怎么,有什么事?”

小厮摇头笑道:“这倒没有,只不过几位爷和小姐们难得一起出门,艳姑姑说借着这个机会师兄弟们一起游山玩水一番,干脆绕个大圈,走遍中原名山大川,等玩够了再回。”

苏阳笑了笑没再说话,这群师兄弟活着倒是潇洒快活,自己头顶上却悬了一柄利剑。如今三江派里几个师兄弟虽然也算得上高手,不过要是面对东方不败宫九这些人还是不够看,看起来还得靠自己。

忽然想到一句话:我们今天的流血牺牲是为了将来孩子们有一片明媚的蓝天,苏阳摇头笑了笑,这世上总要有像自己这样在暗中担负的人,才能有别人的快活生活,看起来不管在哪个世界,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倒是都没错。

“少年英雄会有结果了没?”进门的时候想到英雄会的事,又随口问了一句。

小厮喜道:“上官小姑奶奶和白小爷都入了前七。上官小姑奶奶是第四,白小爷是第七。”

“前三呢?”

“听说是大僧寺的定光小活佛得了头筹,望花阁的二宫主得了第二。第三也是个姑娘。”小厮禀告道。

苏阳听着就觉得好笑,这名次排的怎么这么奇怪呢,不像是武林比武,倒像是花和尚抢女人,一个小花和尚带着两个女人厮混。

“那什么小活佛什么来头?”

小厮眨了眨眼睛,笑道:“听说大僧寺全名叫做欢天喜地阴阳火焰谷大神庙,拜的是定光欢喜佛。这位定光小活佛是大神庙首座的小徒弟,据说是定光欢喜佛转世托身,自小武功悟性超群。十五岁上元阳未泄,已经是内定的下一代大神庙首座,武功远超同龄人。”

说了一大堆,苏阳就记住了那句‘十五岁上元阳未泄’。

有点奇怪。又问:“这什么大神庙不是拜欢喜佛吗?怎么选小当掌门首座?”

小厮笑的更鬼祟了:“二爷您还不知道吧。这大神庙历代首座修的都是欢喜禅,而欢喜禅讲究内心大欢喜,身子却不受外魔侵扰,啥是外魔,小的猜八成就是酒色财气,所以能受的住诱惑的才算小成,若是经受不住诱惑破了身,那就完蛋了。”

“这多苦闷。”苏阳恍然大悟。怪不得看到那些大和尚带了一群歌女,感情就是故意诱惑练功来着。这未免也太痛苦了。

内心欢喜? 难道是意?

和小厮说了几句,吩咐小厮去张大山闭关处周围准备一处僻静地方,自己也要闭关一段时间,小厮答应着去了。苏阳又来到后面张大山闭关的山洞外请安。

顺着青石小路朝山洞方向走去,刚到山洞门口,苏阳还没开口,山洞里就传来张大山的声音。

“老二是你回来了吗?”

苏阳站在洞口点点头:“师父功力越发深厚精纯了。”这倒不是拍马屁,要知道这一路上自己可没有动用内功,仅仅从脚步声中就听出是自己,这份功夫好像连张三丰也没有。

张大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生猛了?

张大山呵呵笑道:“也不是为师功力深厚,三江派上上下下,脚步沉稳,心性平静的,也就那么几个人,你大师兄脚步过于沉重,老三的轻功不错,脚步又有些漂了,算来算去,也就是你,怎么,你这次又提前回来了?”

“遇到些事。”苏阳简单把少年英雄会上的事说了一遍,笑道:“后面都是孩子们打架,我看着也没什么意思,就先走一步。”

张大山道:“老二啊,为师有句话,一直想要问你,却始终没什么机会,如今就你我二人,正好说话。”

苏阳听张大山话中的意思,只怕今天要有一番不短的谈话,于是找了张椅子坐在张大山洞口,点点头:“师父请问。”

“为师近日闭关,忽然心有所悟。”

“无想八步?”

“不不不,倒不是这个,无想八步极为艰难,只怕这辈子也未必能全部悟通。”张大山道:“为师迷迷糊糊之中,心里略过很多江湖典故。”

“典故?”

“不错,典故,而且是久远的典故。”张大山沉声道。

苏阳笑了,只怕这些典故还和自己相关。

张大山接着道:“据说江湖百年之前,有无数惊才绝艳的高手,同样是同一个江湖,可是和今日的江湖一比,百年前的江湖似乎更加风起云涌,高手辈出,在那些前辈高手面前,现在江湖中所谓的英雄好汉,武功远远不如。”

苏阳点点头,道:“有人说一代更比一代强,其实倒也未必如此,老子好汉儿狗熊的大有人在。”

“如果仅仅是个别人,那也到罢了,但整个江湖都是狗熊,那就不太对了。”张大山道:“其实早有典故书籍记载,只不过都是片段,语焉不详。这段时间静下心来,这些看过的记载就在心里串联了起来,以前也不是没想过,这是当作传记校旱来看待,但现在看来。那些记载八成是真的。似乎百年前的江湖经过一次大的衰败,而近百年来,江湖之中所谓的武功。不过就是打把式卖艺的货色,回想到当年为师年轻时候的事,不免羞愧。”

“师父一直是武林魁首,这点当之无愧。”苏阳道。

“不是这意思。”张大山道:“你想同一个武林,同样是这些人,武林中的大多武功也都流传的下来,同样的练法。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

“这?”苏阳这下也编不圆了,只问:“师父,这事您为什么问我?”

张大山道:“你看师父平日是不是有些马马虎虎。甚至有些糊里糊涂的?”

“师父你粗中有细,大智若愚。”苏阳随口道,也不知道张大山为什么好好的把话题转到这里来。

张大山呵呵笑道:“师父我大智是没有的,粗重有细倒还算中肯。师父前十几年武功虽然不行。但是还算明白一个道理。无论做人也好练武也罢,心性要正,因此嘛”

他顿了顿,嘿嘿一笑,道:“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们,三江派收徒,表面上看着简单平常,其实你们的出身、家底。为师早就派人去打探过。所谓因材施教,你们之中若有出身不端的。为师平日便多留意多管教些,免得误入歧途。”

苏阳这才明白张大山的意思,道:“师父自然也查过我了。”

“不错,十八个师兄弟,另外十七人都可查。可偏偏只有你,完全查不到。”张大山道:“老二,你的履历在进入三江派之前就是一片空白,好像是凭空多出你这个人来,我派人暗中查了几个月,一无所获。”

“人都有过去,不可能是凭空从石头缝里冒出来的。”苏阳道。

“是的,为师也想过,也许你有什么不想被人发现的往事,甚至你以前是个江洋大盗,所以你入门之后,为师特别留心你,发现你虽然行为中透着三分诡异,但心性绝不是大奸大恶,甚至在你的心里,比其他师兄弟还多了几分说不清的,嗯,说不清的温柔。”

“温柔?”苏阳淡淡一笑:“如果我真的是个杀人如麻的人呢?”

“哈哈,杀人如麻?”张大山大笑起来:“咱们江湖中人,杀人如麻算个屁!没本事的人才不杀人如麻!我知道你的意思,既然你入了我门,就算你之前真的是江洋大盗什么的,只要你愿意改过,我也当给你这个机会。更何况,你绝不是那样的人。”

“那师父你说,我是什么样的人?”

“问题就出在这里。”张大山沉声道:“为师读过的那些典籍传记之中,无一例外的提到了当时的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

“对,年轻人,一个和你差不多的年轻人,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只知道这人武功极高,几乎天下无敌,也拜入了当时一个鼎盛的门派之中,其实在他出现之前,江湖人士的武功并不高,也就和十几年前的江湖差不多,可是自从他出现,江湖中人武功几乎是翻着翻朝上涨。更关键的是,这人和你还有一个最大的共同点。”

“什么?”

“神龙见首不见尾!”张大山道:“这人在江湖中也好,门派内也罢,一年到头,倒有大半时间不知去向,你不觉得他和你几乎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吗?”

“像,真像!”苏阳点头。

“可惜啊,可惜这人有一天忽然失踪了。”张大山叹道:“从此之后,百年前的江湖又开始走向衰落,当年的武林大豪一个个不是暴毙身亡,就是武功散去,而他们留下的功法秘籍,他们的后代却根本练不成,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你出现。”

“所以,师父你怀疑我和那人有关?”

“难道无关吗?”张大山道。

“为什么不能是无忧?”

“自然有可能!”张大山若有深意的道:“我当初也以为是她,可是现在看来,若说是她,恐怕你也不信吧。”

苏阳深深的吸了口气,道:“师父,你知道江湖中有多少人?”

“啊?”张大山一愣。

“我奇怪的是,江湖中人成千上万,更有天机阁那种存放历代江湖典籍的地方,为什么别人没有发现,唯独师父你老人家却能把这些事知道的一清二楚?百年前那位年轻人一年中有大半年不在门派里,这种隐情你都知道?还能联系在一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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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 奇怪的石壁

“师父,你知道的太多了!”苏阳说。

“早就知道你会这么问。”张大山的声音从山洞里传出来:“三江派存在,已经有两百多年了,传到为师这一代,第九代。恰好其中有一代人祖师,正好收了个小徒弟,而那个小徒弟,偏偏就是我刚才说的年轻人,所以嘛,三江派对于他的记载自然会多一些。”

“那师父你和我说这些,是在告诉我,我是天命所归,与众不同?”

张大山道:“我一直在等,三江派也一直在等。”

“等我?”

“等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张大山道:“实际上除了我之外,三江派每一代的掌门都在等,因为那个年轻人曾经说过,如果他不见了,必然会有另一个和他一样的人出现,这是天意,这是命,是三江派的职责。”

苏阳挠了挠头:“师父,你不觉得这一切太玄乎了吗?别人只怕会当成传说来看,你居然相信?”

张大山呵呵笑道:“是太玄乎了,可是无论再玄的事,如果一代传一代流传了一百多年,又是从小听到大,结果还真遇上了你这么一个和传说中对应的奇人,那我不信也得信。”

苏阳想了想,道:“那你特意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就是那个人?”

苏阳点头:“是的。”

“祖训上说,一旦这个人出现。武林将有大变化,可是这种大机遇之间,也隐藏着天大的危机。”张大山道:“正如百年之前。那年轻人出现到离开的几年之中,武林几乎是天翻地覆,可是他一离开,整个武林之中却忽然间死伤无数。”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可是如果你真的是这个人,那么也许你很快就要面临一场大大的劫难,与其说这是你的劫难。不如说是整个武林,整个天下的劫难,若是渡过了。风平浪静一片欣欣向荣,反之,只怕连我都要命不久矣。”张大山叹道。

这一点苏阳当然知道,不过却没想到当年武侠居然也是三江派的。眼珠子一转。嘿嘿笑道:“照这么说,当年那人可曾给我留下什么宝贝?”

“你进来。”张大山道。

苏阳站起身来,缓缓的推开了山洞的门。

门口,张大山素衣麻鞋盘膝坐在地上,面前有一汪清泉,身后是一片山壁,见苏阳进门,点了点头。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

“这就是百年前的那个年轻人闭关之处。”张大山笑道:“我身后的石壁中,有他留下的一些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祖辈传下来,如果真正有人出现了,便能破壁而入,得到传承。”

“破壁而入?”苏阳望了一眼张大山身后的石壁,只不过是一面平常无奇的山壁,就算武功不济,用铁锤也能砸开了,历经百年,三江派这么多任掌门,难道就没有想过到后面去看看?

张大山似乎猜到了苏阳在想什么,摇头微笑道:“不成,不成,你这想法不成,我,我的师父,师父的师父,每一代掌门接位之后都试过,可无论是斧劈刀砍,甚至是用火药去炸,这面墙壁简直如同钢铁浇筑一般,纹丝不动。”

他也站起来,指着这面墙道:“先辈曾经留下过话,这面墙的一定要靠武功强行打破,其余外物一概不成,武功到了,自然石破天开,武功不足,哪怕三江山倒了,这面墙也不会塌,你不妨试试。”

苏阳点点头,走到墙壁之前,抬手缓缓抚摸墙壁,入手处墙壁微凉,上面还有些苔藓,颇为滑腻,稍稍用力,便发现这面墙的确极为坚硬,甚至有些金属质感。

运气三江真气,狠狠的朝墙壁击出一掌。

这一下苏阳已经用了六分功力,不要说这是一面石壁,恐怕就算是铁板也能打出一个掌印了,只听砰的一声轻响,墙壁居然纹丝不动,连石头子都没崩掉一颗。

张大山似乎对此早有预料,抚须笑道:“不成,不成,还弱了点,为师也试过,这面墙似乎有个极限,武功到不了这个关口,便毫无作用。”

这一下反而引起了苏阳的好奇,转头对张大山道:“师父你暂且退后几步。”然后面对墙壁,取下葫芦喝了一大口酒,浑身真气疯狂流转,运功于掌,流年掌掌纹疯狂运转起来。

站在原地,苏阳外袍已经微微鼓起,如同被风吹的鼓荡一般,整个山洞里似乎有气流流转,隐隐可以看到苏阳身边有一圈圈半透明的气流。

张大山一惊,没想到苏阳的武功居然已经精神至此,下意识又朝后退出几步,然后微微点头,眼神之中带上了三分赞许,三分期待。

百年的辛秘,也许在下一刻就要解开,石壁后到底有什么,张大山也想一睹究竟。

风起,耳边传来阵阵呼啸,苏阳的内功已经鼓荡到了极致,片刻之后,整个山洞里却陡然又静了下来,一切风声消失不见。

死一般的沉寂。

因为所有的功力,都被融入掌中,右掌上掌纹忽聚忽散,最后泯灭无痕,掌心之中,混混沌沌一片,犹如天地初开。

“开!”

苏阳低喝一声,出掌。

下一刻,张大山耳边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山洞的地面似乎都在摇晃,山洞顶上悉悉索索的下雨般落下小块小块的碎石。

张大山内息混乱,险些一口血喷出来,连忙运功压制,这一掌威力太大,况且又在山洞之中,带来的震动几乎要把整个山洞震塌了。

几个呼吸之后,山洞之中才渐渐的恢复平静

“靠!”

苏阳忍不住的骂了一句,这几乎是集毕生功力的一掌,打在山壁之上,山壁居然纹丝不动!

什么情况?

这下连张大山也看不懂了,他武功虽然不如苏阳,可眼光是有的,这一掌只怕真的是铜墙铁壁也打穿了,而此时的山壁,而之前一般无二,连上面的苔藓都没有打碎一分半点。

“师父,这石壁到底是怎么回事?”苏阳望了望手掌,掌心被反震的一片通红,掌纹又恢复了之前的乱像,其中有几条掌纹居然被震断了,原本就错乱纷杂的流年掌掌纹,一击之下,显得更加错综复杂混乱了。

“莫非是你武功还不到?”张大山也很奇怪,不太确定的说:“反正历代掌门口口相传,只要功力到了,便能轻松破壁,得到石壁后的东西。”

“石壁后到底有什么?”苏阳暗道不行我下次直接去问武侠,如果石壁后没什么好东西,也犯不着大费周章,说不定武侠留下的那些东西,在新世界里的人看来都是了不得的武功秘籍,但是在自己看来也就普普通通。

“不知道!”张大山摇头道:“谁也没见过,但是据说打开石壁之后,便能渡过武林大劫!”

“这不一定吧。”苏阳摇摇头:“这石壁就是当年的那个年轻人设的,后面的东西也都是他遗留的,连他都没渡过那什么劫难,就算我打开了石壁,难道能强过他不成?”

张大山道:“那我就不清楚了,反正一直是这么说的,而且当年那个年轻人似乎预料到了自己将有一场劫难,事先布置好了此处,并且留下了话。”他走过来拍了拍苏阳的肩膀:“破墙这种事反正又不耽误什么,你好好练功,随时可以来试一试,大不了打一掌手掌痛点而已,这种不花本钱的买卖,做做也无妨。”

苏阳无语,是不花本钱,但是 但是,但是那是真疼啊,这面石壁也说不清是什么材质的,一掌打过去,有一半的功力都要被反震回来,仅仅刚才那一下,手掌之中就像被无数的钢刀疯狂的割着,那种感觉简直是痛彻心扉,冷汗直冒。

尤其是掌心的掌纹,苏阳又仔细的看了看,掌纹的确是被震断了好几条,以前和再厉害的高手动手,打不过是有的,甚至掌心裂开都可能,但是要说把掌纹震断,这种事简直闻所未闻。

“师父你站远点,我再打一掌试试。”苏阳咬了咬牙。

“等等!”

张大山脸色忽然变得无比紧张,脚下生风,刷的一声已经窜出了洞外,一直离开山洞足有七八丈远,才捂着耳朵大声说:“好了好了,打吧!”

苏阳哑然。

吸了口气,做好再疼一次的心理准备,又是一掌。

轰隆一声。

这一掌的动静比刚才还要大上几分,甚至让人有一种感觉山洞好像都要塌了,可偏偏石壁却依旧纹丝不动。

抬掌看了看,掌纹果然又断了几条,稀稀落落的躺在掌心,可怜兮兮的。

一滴殷红的血从掌心流出来,不等苏阳有任何动作,那颗血珠瞬间沿着掌纹,化成千万缕细细的血丝,又被重新手掌所吸收,消失不见。

整个掌心似乎闪过一摸红光。

“再练练吧,这样你就在此处闭关。”张大山扣着耳朵走进山洞,笑嘻嘻的说:“为师给你腾场地!”(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三章 天龙

练功,练功,练功。

接下来的时间,苏阳就过上了真正的隐士生活,每天的时间基本就是练功,练累喝酒,然后继续周而复始。

如果说一件事最终的结果有很多因素组成,其中大部分都是不可预料或者无法改变的,那么作为当事人,唯一能把握的,就只有勤奋两个字。

很显然,苏阳有时候不是那么勤奋,所以在有机会的情况下,他也不介意自己当一个足不出户的武疯子。

三江派的山洞中,不时的传来轰隆轰隆的巨响,连后山的几位爷都以为发生了地震,忍不住跑过来看,才知道原来是三江派的二爷在闭关。

同样是闭关,三江派大老爷闭关的时候毫无烟火气息,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而这位二爷闭关却闭的山摇地动,隔着三里路都能闻到一股酒肉香味,这二者之间的差距未免也太大了些。

还是张大老爷功力深厚,心性沉着啊。山后一众供奉暗道,却不料这位功力深厚,心性沉着的张大山张大老爷,自从出关之后,就在山洞外搭了个小棚子,每日吃住都在棚子里,居然寸步不离,为自己的徒弟当起了护法。

只听说有徒弟为师父护法的,还是第一次看见师父给徒弟护法,他们也算是开了眼界,这三江派果然与众不同,难怪在武林之中威名赫赫,十八个弟子闯下了好大的名头,说到底。还是这位张大老爷为师有方。

不管别人心中是怎么想的,张大山却是一清二楚,整个三江派。甚至整个武林现在看来风平浪静,但命运已经和山洞中的那个二徒弟牢牢的牵扯在了一起,扯不断,剪不开。

“看起来祖上的传说的确不假。”张大山耳朵里塞了点棉花,坐在棚子里,自言自语道:“要不是天降的奇人,谁能打的这么惊天动地?不过这也是个难处。若是连老二都应付不了的,这武林里有谁能对付?”

话音刚落,山洞里又传来一阵巨响。

却说苏阳在洞里。已经记不清在山壁上打了多少掌,掌心之中的掌纹已经彻底散乱不堪,如果说最初学到流年掌的时候,掌纹可以用混乱无序来形容。那么现在的掌纹。简直就是一片大麻子。

有点密集恐惧症的意思,一开始击打墙壁的时候,掌纹是断裂,到了后来,掌纹太短,断无可断,就开始朝“碎”的趋势发展。

石壁岿然不动。

当然这段时间也不完全是和石壁较劲,武侠至少有一点说的很对。武功是需要练的。

有了酒神和神功之力的帮助,三江心法终于晋级至尊。虽然仅仅是至尊的第一重,但事实已经证明,只要足够的勤奋,腐朽都可化为神奇,更何况是原本就几乎是神奇的三江心法?

现在唯一的好奇,就是石壁之后,到底有什么?也不知道这石壁到底是什么材料打造的,苏阳估摸着,如果仅仅靠功力的话,就算自己的内功再提高一倍,也未必能打的穿,毕竟至今为止,石壁上连缝都没有产生一条。

按照现在一切的信息综合起来看,石壁后的东西应该就是当年武侠留下来的,这一切等回到武侠空间之后,不妨再问问这家伙。

至于他会不会老老实实的告诉自己,那就不是可掌控的了。

时光飞逝。

这一次回到新世界几乎从头到尾都在闭关,甚至连重新回到武侠空间,也是在山洞里进行的。

“你那石壁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回到武侠空间,苏阳忍不住就问。

“你不觉得那些石壁很眼熟吗?”武侠笑道。

“眼熟?”

“哦,那种形态下自然是不行的。”

武侠漂浮在半空中,用已经成型的手臂指着空间远处的武侠玉璧,笑道:“你去打一掌试试。”

苏阳闻言一愣,转头望向武侠玉璧。

在武侠空间来来往往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了,每次都会看到这些墙壁,墙壁上的图文也在不断的增加着,可是从来没有太过留心。

淡青色的玉璧像是蒙了一层含而不露的光华,说是玉璧,其实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的,看起来晶莹温润,几块玉璧在空间之中矗立着,宛如承天之墙。

苏阳走到一块玉璧跟前,抬手摸了摸。

果然#轰然武侠玉璧和三江派后山的石壁看起来外表截然不同,但入手的感觉却简直一模一样。

稍稍运功一掌击上去,石壁猛地一亮,然后又恢复了平静,大半的掌力顺着手臂返回了自身。

就是这种感觉!

“你把武侠玉璧放在了新世界里?”

“不是我放的!”武侠摇头说,如今的他也会摇头这个动作了。

苏阳没有再追问玉璧是怎么出现在新世界的,武侠这家伙如果愿意说,不用自己问他也会说,于是问另一个问题:“那玉璧后有什么?”

“有什么?”武侠重复了一遍,忽然大声道:“有什么,你问我有什么,我问谁去?”他的语气难得有点激动,甚至带了几分委屈的意思。

“啊?什么意思,不是说后面有你的宝藏吗?”

“老子又不是海贼王!”

武侠重重的喘了口气,稍稍平复了心情,道:“大概是传了上百年,传闻有误吧!我当年在新世界的时候,留下的话是打碎那块石壁,而不是说什么石壁后有我的宝藏,当然说不定是三江派的历代掌门,为了增加点神秘感,或者激发下一代打碎石壁的斗志,在我的话里加了点料,说什么有宝藏。”

“这倒是。一听说有宝藏,连我都有点激动,恨不得早日破开石壁。”苏阳笑道。

“你还记得你那天问我。你的任务究竟是什么?”武侠忽然道。

“你能说?”苏阳意外道:“不是说你被底层规则限制住了,有些话说不出口吗?”

“你自己发现的,是另外一回事!”武侠嘿嘿笑道:“既然你发现了,那我就能说,你记着,凡是看到这种玉璧,一定要打碎!总而言之。天下,哦不,整个武侠世界里只能有这里的八块玉璧。其他几个世界绝不能出现!”

“这么说,古龙世界金庸世界也可能有?”苏阳问。

“那你就自己琢磨吧。”武侠一脸的神秘,不过话说到这份上,谁都明白怎么回事了。

“那关七那边?”

“嘿嘿。这又是我不能说的了。不过打碎了武侠玉璧,对于你是有好处的。”武侠道:“至于关七本人,你大可放心,一时半会不会用本体找到你。”

“只不过我要提防随时被雷劈了?”苏阳打断了武侠。

武侠哈哈一笑:“你这不还没死嘛?尽快去打碎那些流落在外的武侠玉璧,否则你敌对的队伍越来越壮大,到了一定程度,那才叫真正的危险,即便是现在。东方不败和宫九同时出手,你都会有大麻烦!”

“说到东方不败。那些剩余的英雄令牌怎么办?”苏阳耸耸肩:“我可不想变成你这样,那些英雄令在我身上早晚得送人。”

“自然是送出去。”武侠道:“紫禁城的比武还有段时间,你可以先去金庸世界走一趟,以你现在的武功,大半金庸世界剧情已经不足以成为障碍,无非是走过路过顺手送出罢了。这样,这次直接送你去最玄的那个。”

“天龙?”

“不错,天龙。”武侠又发出了一声说不清味道的笑:“这次是优待,好好把握哦。”

“知道了!”苏阳一挥手:“玉璧就在天龙里,是不是?”

武侠摇摇头:“我可什么都没说,你自己琢磨去。”

青光闪烁之中,周边环境一遍,再次回到了金庸世界,却不是武当山了。

身处之地是一个规模颇大的城镇,城镇就建在水边,不远处居高临下望过去,便是一片纵横交错的河流,河上常有小舟划过,船头站着几只捕鱼的鹭鸶,还有些青衣少女在坐在舟上采莲,看样子到了江南水乡。

这样也好,蓝蝎子和赵敏在武当山有张三丰庇佑,当无危险,张三丰年纪大了,但总给自己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现在回头想想,居然不太能看得透他。

苏阳站在河畔,暗中思忖,天龙里可能有武侠玉璧的地方,不过那么几处,王家的琅环水阁是其一,大理无量山的神仙姐姐山洞也是一处,还有灵鹫宫。

难不成要全部打碎?

正想着,就听到周围来往众人谈话,远远的听了几句,原来此处居然是无锡城。

无锡?

作为一名穿越者,到了无锡,怎能不去松鹤楼。

行不多时,就见老大一座酒楼当街而立,金字招牌上写着“松鹤楼”三个大字,招牌年深月久,被烟熏成一团漆黑,三个金字却闪烁发光,阵阵酒香肉气从酒楼中喷出来,厨子刀勺声和跑堂『壬响成一片。

苏阳上了楼去,眼光在二楼一扫,立刻就落在西首座。

好一条大汉。

那汉子背对着苏阳,忽然之间也猛地挥霍头来, 两道冷电似的目光霍地在他脸上转了两转。

身材甚是魁伟,三十来岁年纪,身穿灰色旧布袍,已微有破烂,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颇有风霜之色,顾盼之际,极有威势,这人不是乔峰是谁!

那大汉桌上放着一盘熟牛肉,一大碗汤,两大壶酒,此外更无别物,可见他便是吃喝,也是十分的豪迈自在。

“坐?”苏阳走到他身边,问道。

大汉抬头扫了苏阳一眼,点点头:“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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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第一天上班滋味如何~~~

第三百四十四章 喝多了

就在此时,楼上又走上来了青衫的年青男子,头扎书生青巾,上楼之后,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了,望着窗外怔怔发呆。

苏阳和乔峰两人对望一眼,忽然都是一笑。

“请!”

乔峰举起一杯酒,说完之后仰脖便干,苏阳却摇了摇头。

“酒不好?人不好?”乔峰问。

“人好,酒不好!”苏阳解下腰上的酒葫芦,揭开了盖子。

就在盖子揭开了一刹那,满楼酒香扑鼻,松鹤楼二楼本就是四面通风,瞬间二楼之中就飘荡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香气,引的不少酒客纷纷转头来看,连那个独坐似乎心事重重的青年书生也忍不住朝这边望了一眼。

“好酒!”乔峰忍不住喝了一声。

“好酒还需好人喝!”苏阳大笑,为乔峰满上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仰头干了。

乔峰一杯酒下肚,脸上神情微变,双唇紧闭,许久才猛地张口,吐出一股火辣辣的酒气,喜道:“今日方知真酒是何物。”

那年头所谓的酒度数极低,也就是米酒,最高不多二三十度,如同乔峰这样的汉子,喝个几十斤也不算什么,可苏阳这壶大曲可足足有六十六度,入口如刀,放佛一股铁水顺着咽喉流入腹中,几乎可以感觉到酒在身体里的流动。

这种感觉,只怕即便是乔峰也是头一遭遇到。

第一次遇到,不代表就不能喝。乔峰又连续喝了两杯,脸上微微发红,整个人却精神大作。一双眸子里闪若星辰,精光四射。

“想不到江南之地,也有这种烈酒。”乔峰赞道。

只听得楼梯上脚步声响,走上两个人来。

前面一人跛了一足,撑了一条拐杖,却仍行走迅速,第二人是个愁眉苦脸的老者。两人走到那桌前。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乔峰只点了点头,并不起身还礼。

跛足汉子瞧了眼苏阳。似乎有话不太好说,乔峰一挥手:“但说无妨!”

那跛足汉子低声道:“启禀大哥,对方约定明日一早,在惠山凉亭中相会。”

乔峰点了点头。道:“未免迫促了些。”

那老者道:“兄弟本来跟他们说。约会定于三日之后。但对方似乎知道咱们人手不齐,口出讥嘲之言,说道倘若不敢赴约,明朝不去也成。”

乔峰道:“是了。你传言下去,今晚三更大伙儿在惠山聚齐。咱们先到,等候对方前来赴约。”两人躬身答应,转身下楼。

望着二人背影,苏阳笑道:“乔帮主?”

“哦?何以见得?”

“天下乞丐无数。若说让乞儿陪个笑脸,叫一声大爷。两个铜钱便能办到,但是若想让六袋弟子恭恭敬敬的行礼,天下之大,便是皇帝也做不到。只有丐帮帮主一人尔。”苏阳笑道。

乔峰大笑:“兄台既然知道,何必点破,大家不拘形迹,喝上几碗,岂非大是妙事?待得敌我分明,便没有余味了。”

苏阳心知乔峰认错了人,也不点破,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乔峰微笑道:“兄台倒也爽气,只不过就一葫芦酒,也不够我两喝的。”

苏阳摇头:“我这葫芦,可装天地,你尽管换大碗上来便是”

乔峰也不问为什么,点了点头,喝道:“酒保,取两只大碗来。”

待得酒碗送来,两人又满满的斟上两碗,酒香扑鼻,仰头干了。

这一碗酒怕有半斤,和之前小杯不可同日而语,六十多度的大曲半斤下肚,不会喝酒的人当场就能死过去,乔峰却恍若没事人一般,刚才脸上还有些红晕,现在居然不懂声色,面皮丝毫不变。

就在此时,隔壁桌那个靠窗的年轻公子施施然走了过来,打了一个揖,笑嘻嘻的道:“叨扰了,在下段誉,大理人士,见两位饮酒,英雄气迸发,心中钦慕,想来也跟着讨碗酒喝。”

乔峰望望苏阳,又看看段誉,有些奇怪,原剧情里他把段誉当成了慕容复,现在把苏阳当成慕容复,可这两人一起出现,他显然有些糊涂了,暗道:江南自古是锦绣之地,风流才子数不胜数,却没料到也是藏龙卧虎。

“这酒你喝不得。”苏阳却摆摆手。

段誉这人自来熟,说话的时候已经坐了桌边,听苏阳这么说,有些尴尬,笑道:“为何?”

“你心里有事,只怕醉的快。俗话说酒不醉人人自醉,你本就要醉了,再喝烈酒,岂非找死?”

“我有心事?”段誉一脸的幽怨,虽然说的是疑问句,却一副小受的模样,看那样子恨不得趴在窗口对全世界呐喊:我的心事!

乔峰看了看段誉,忽然笑道:“酒色酒色,这酒之一字,还在色前,既然有酒,何必再去想色?喝!”

段誉大大的点头:“说的是,喝!”

苏阳笑了笑,给段誉倒满一碗酒,段誉端起碗来,还没喝到嘴边,登感酒气刺鼻,有些不大好受。

烈酒远远的闻起来香,但凑到鼻子下面,却是极为熏人,段誉在大理之时,只不过偶尔喝上几杯,哪里见过这般大碗的饮酒,又是这种高度酒,不由得皱起眉头,有些犹豫起来。

乔峰和苏阳碗中酒已经见底,都在望着段誉,段誉心道我自己厚着脸皮来讨酒喝,结果事到临头却不敢喝,岂非让人笑话,这碗酒,不要说是烈酒,便是滚开的开水我也得干了!

又想到昨晚在听香水榭中饱受冷漠,王语嫣对他拒之千里,顿时心中有气,仰头咕咚咕咚的便喝完了一碗酒。只见他一张连通红如火烧一般,眼神迷离,显然是醉了。大笑道:“好酒!好酒!”

苏阳暗中回头去看,只见段誉的一只手背在身后,座位下隐隐有水渍渗出,就知道这家伙大概开始使用六脉神剑逼酒了,看来一时半会倒也醉不死他。

虽然醉不死,但并非不醉,段誉三碗酒下肚。腹中便如有股烈火在熊熊焚烧,头脑中混混沌沌,只是下意识的用用六脉神剑逼出酒液。但脑子里却满心满眼尽是王语嫣的倩影,神智已经有些迷糊,他又想到了慕容复,忍不住的心酸。

迷糊之间。就看苏阳也是江南人士。迷迷糊糊的一拍桌子,冲着苏阳道:“慕容公子,我好羡慕你啊!可你却身在福中而而不自知。”

苏阳见他眼神迷离,八成是喝多了,浑身打了个冷颤,心道太他吗**丝了,王语嫣若是毁了容,也不知你喜不喜欢她?

段誉却已经糊涂了。一边逼出酒,一边冲着苏阳胡言乱语。大多都是心中对王语嫣的爱慕却不可得,有时候又把苏阳当成了王语嫣,少年心性毕露,言辞之中恳切动情,倒也算是天真烂漫。

乔峰似笑非笑了看了一眼苏阳,又看看段誉,见他醉态可掬,心下暗暗好笑,却不说话,三人你来我往又灌下十几斤酒。

喝到兴起处,乔峰忽然长身而起,重重的把酒碗反扣在桌上,冲苏阳大笑道:“今日到此为止!慕容公子好酒量,动手吧!”

“乔兄莫非你喝多了?”苏阳却不起身,淡淡笑道。

“在下自小便是个酒鬼,越喝越精神。”乔峰道。

“那为何叫我慕容公子?”苏阳笑道:“在下姓苏名阳,并非慕容复。”

“慕容公子,你可要好生对待王姑娘,在下回去之后,定然拜佛保佑你们二人幸福美满,多子多孙!”段誉一把抓祝赫阳的手臂,满脸的激动。

乔峰神色诧异,说道:“什么?你……你不是慕容复慕容公子?”

“我哪里像他了?”

乔峰一愣,随即笑道:“我看兄台是江南人士,谈吐武功不俗,只道除慕容公子之外,江南再无这等人物。阁下说你姓苏名阳?莫非和英雄令有关?”

苏阳点头:“正是,我有一块一等令牌送与乔帮主!”

若是金庸书中武功前四,未必有萧峰,但排出四条好汉,无论怎么排,萧峰都当仁不让。

不料乔峰大笑:“天下英雄何其多,能和侠客岛来人共谋一醉已是意外之喜,令牌却不必再收了,在下还有要事,先行告辞。”

苏阳没料到乔峰居然一口拒绝了自己送令牌的请求,很是意外,奇道:“别人提起英雄令,莫不争先恐后,乔帮主却不要,这倒是奇了。”

乔峰点点头:“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武功这种事,是靠打出来的,而不是什么牌子,乔某又不是朝廷册封的官儿,要那牌子何用?不怕苏兄笑话,说不定哪天酒瘾上来了,牌子便被在下换了酒喝,反而辜负了苏兄的一片美意。”

“既然如此,也不必强求。”苏阳点头笑笑:“来日方长。刚才见两位丐帮朋友来禀告,乔帮主今日可是和人定有约会?在下跟去看看如何?”

此时段誉也有些清醒过来,听说有热闹可瞧,也嚷着要跟去,乔峰点头道:“二位武功甚强,也无不可。”他说话之时,眼神扫了扫段誉身下的水渍,显然已经看出了段誉用内功逼出酒水之事。

段誉脸上一红,连忙告罪道:“见笑了,这赌酒,其实是骗人的。”当下说明怎生以内力将酒水从小指“少泽”中逼出。

乔峰意外道:“你……你这是‘六脉神剑’的奇功么?”

段誉道:“正是,小弟学会不久,还生疏得紧。”

乔峰呆了半晌,叹道:“我曾听家师说起,武林中相传,大理段氏有一门‘六脉神剑’的功夫,能以无形剑气杀人,也不知是真是假。原来当真有此一门神功。”

段誉道:“其实这功夫除了和两位兄台喝酒时作弊取巧之外,也没什么用处。我给鸠摩智那和尚擒住了,就绝无还手余地。世人于这六脉神剑渲染过甚,其实失于夸大。两位大哥,酒能伤人,须适可而止,我看今日咱们不能再喝了。”

乔峰哈哈大笑,道:“贤弟规劝得是。只是愚兄体健如牛,自小爱酒,越喝越有精神,今晚大敌当前,须得多喝烈酒,好好的和他们周旋一番。”

“你能喝,我却不给你喝了!”苏阳晃了晃酒葫芦,笑道:“多乎,不多矣!”(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五章 杏子林外

() 三人谈了片刻,天sè微暗,便朝城外杏子林走去。

段誉喜结良友,心情极是欢畅,但于慕容复及王语嫣两人,却总是念念不忘,闲谈了几句,忍不住便把话题朝慕容复身上引,道:“江湖人称南慕容北乔峰,乔大哥和那慕容公子不知可有旧?”

苏阳瞅了瞅他,这小子糊里糊涂的,刚才自己说的话都忘了个一干二净,不过傻人倒是有傻福。

乔峰道:“我素闻姑苏慕容氏的大名,这次来到江南,便是为他而来。听说慕容复儒雅英俊,约莫二十仈jiǔ岁年纪,和苏兄弟倒是很相似,因此认错了人,好生惭愧。”

段誉听他说慕容复“武功高强,容貌俊雅”,心中酸溜溜的极不受用,又问:“乔大哥远来寻他,是要结交他这个朋友么?”

乔峰叹了口气,神sè黯然,摇头道:“我本来盼望得能结交这位朋友,但只怕无法如愿了。”

段誉问道:“为什么?”

乔峰道:“我有一个至交好友,两个多月前死于非命,人家都说是慕容复下的毒手。”

段誉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乔峰道:“不错。我这个朋友所受致命之伤,正是以他本人的成名绝技所施。”

说到这里,声音哽咽,神情酸楚,显然和他口中那位朋友交情极为深厚,他顿了一顿,又道:“但江湖上的事奇诡百出,人所难料,不能单凭传闻之言,便贸然定人之罪。愚兄来到江南,为的是要查明真相。”

段誉点了点头,心想:“乔大哥外表粗豪,内心却十分jīng细,不像霍先生、过彦之、司马林他们,不先详加查访,便一口咬定慕容公子是凶手。”

想到此处,段誉心里又是左右不是滋味,若是慕容复是恶人,那么他就有机会去接近王语嫣,可是心里又觉得王语嫣既然爱慕慕容复,那慕容复自然应该是个英雄豪杰才对,否则岂非说王姑娘瞎了眼?

在王姑娘瞎了眼和自己无法接近王姑娘二者之间,段誉好生犹豫不决,脸sè瞬息变化数翻,苏阳和乔峰却哪里知道这家伙转瞬想了这么多。

苏阳道:“听说丐帮副帮主马大元成名绝技是锁喉功?”

乔峰猛然扭头,盯着苏阳:“不错!”

苏阳想了想,忽然之间暴起朝乔峰咽喉抓下,三指如刀锋一般,嗖嗖挂风。

这一下虽然猛烈,但速度并不快,即便是段誉也看的一清二楚。

乔峰眼神一紧,抬手挡祝赫阳,两人手指来回交错几下,最后同时分开。

“这功夫?”乔峰皱眉。

“恕在下直言,这功夫没什么稀奇的。”苏阳道:“其实武功到了你我这种层次,当然知道,除了极少的神功,如你的降龙十八掌之外,天下武功大多殊途同归,只要靠不同的内功催动,招式表面上却能做到以假乱真,所以”

“我明白你的意思。”乔峰点头。

“况且慕容复又不是得了失心疯,何必到处杀人,杀的又都是”苏阳想了想措辞,道:“杀得又都是寻常的江湖豪杰,他这么做完全没有目的。”

“苏兄的意思是?”乔峰想了想道。

“有人要杀人,自然是有目的。”

“但这种目的绝不能坦白,所以只能嫁祸行事?”乔峰道。

“不错。”苏阳点头:“单说马副帮主,杀了他,对谁最有好处,而谁又是绝不能明着杀他的?”

乔峰皱眉想了想,摇头道:“这似乎没有。”

“乔帮主,我教你一个招。”苏阳道:“你且看着,谁跳的最欢,谁在这件事里反应最大,也许谁的嫌疑就最大。”

段誉好奇道:“那也不一定吧,江湖之中,为亲人、朋友报仇而导致激愤的也不在少数。”

乔峰却点点头:“苏兄说的不错,若是大意,未必能发现,但只要留心,总能找出其中破绽所在。”

正说话之间,只见大路上两个衣衫破烂、乞儿模样的汉子疾奔而来,那两人施展轻功,晃眼间便奔到眼前,一齐躬身,一人说道:“启禀帮主,有四个点子闯入大义分舵,身手甚是了得,蒋舵主见他们似乎来意不善,生怕抵挡不住,命属下请大仁分舵遣人应援。”

乔峰点了点头,问道:“点子是些什么人?”

一名汉子道:“其中三个是女的,一个是高高瘦瘦的中年汉子,十分横蛮无理。”

乔峰哼了一声,道:“蒋舵主也太过谨慎了,对方只不过单身一人,难道便对付不了?”那汉子道:“启禀帮主,那三个女子似乎也有武功。”乔峰笑了笑,道:“好罢,我去瞧瞧。”

那两名汉子脸露喜sè,齐声应道:“是!” 垂手闪到乔峰身后。

两名丐帮弟子领路,苏阳和段誉跟在后面,苏阳捅了捅段誉,笑道:“段公子,若是王姑娘和乔帮主打了起来,你帮谁?”

段誉眼珠子转了转,嘿嘿笑道:“苏大哥在给我下套,乔大哥何等英雄,怎么会为难一个女子,就是两人之间有些误会,看在小弟的面子上也消了,哪会打起来?”

“那不一定。”苏阳耸耸肩:“慕容公子虽然未必是凶手,但有他在,未必打不起来。所以说啊,你若是想得美人心,这武功多多少少还是要练一练的。”

“小弟倒是会些轻功。”段誉把在无量山洞里的经历和苏阳简单的说了,连道:“惭愧,小弟除了这门轻功,其他都是半吊子,倒是辜负了山洞中神仙姐姐的一番美意。”

苏阳看似无意又问了几句山洞之中的情况,得知山洞里只有一尊雕像,却无玉璧之类的东西,心道得找个机会去还施水阁看看再说。

两名汉子在前引路,前行里许,折而向左,曲曲折折的走上了乡下的田径。这一带都是极肥沃的良田,到处河港交叉。

行得数里,绕过一片杏子林,只听得一个yīn阳怪气的声音从杏花丛中传出来:“我慕容兄弟上洛阳去会你家帮主,怎么你们丐帮的人都到无锡来了?这不是故意的避而不见么?你们胆小怕事,那也不打紧,岂不是累得我慕容兄弟白白的空走一趟?岂有此理,真正的岂有此理?”

段誉一听到这声音,正是慕容复手下的包不同,心中登时怦怦乱跳,暗道三女一男,三女一男,三女一男!

三女之中,说不定便有王姑娘。

猛地想起苏阳刚才问他的那些话,暗道这位苏大哥这些话看似无意,却真个应验了,莫非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不成。

苏阳也瞅了瞅他,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来。

只听得一个北方口音的人大声道:“慕容公子是跟敝帮乔帮主事先订下了约会吗?”

包三先生道:“订不订约会都一样。慕容公子既上洛阳,丐帮的帮主总不能自行走开,让他扑一个空啊。岂有此理,真正的岂有此理!”

那人道:“慕容公子有无信帖知会敝帮?”包三先生道:“我怎么知道?我既不是慕容公子,又不是丐帮帮主,怎会知道?你这句话问得太也没有道理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乔峰脸一沉,大踏步走进林去。但见杏子林中两起人相对而立,包三先生身后站着三个少女。段誉的目光一碰到其中一个女郎的脸,便再也移不开了。

苏阳看了看王语嫣,倒也没觉得什么,小丫头长得漂亮是漂亮,过几年也是个祸国殃民的祸水,不过不太符合苏阳的口味。

那少女自然是王语嫣,她轻噫一声,对段誉道:“你也来了?”段誉道:“我也来了。”就此痴痴的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王语嫣双颊晕红,转开了头,心想:“这人如此瞧我,好生无礼。”

但她知道段誉十分倾慕自己的容貌,心下不自禁的暗有喜悦之意,倒也并不着恼。

杏林中站在包不同对面的是一群衣衫褴褛的化子,当先一人眼见乔峰到来,脸有喜sè,立刻抢步迎上,大声的参见。

包三先生仍然一般的神情嚣张,说道:“嗯,这位是丐帮的乔帮主么?兄弟包不同,你一定听到过我的名头了。”

乔峰道:“原来是包三先生,在下久慕英名,今rì得见尊范,大是幸事。”

包不同道:“非也,非也!我有什么英名?江湖上臭名倒是有的。但我家慕容公子那可是大大的英雄,公子爷特地亲赴洛阳去拜会阁下,你怎么自得其乐的来到江南?嘿嘿,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乔峰微微一笑,说道:“慕容公子驾临洛阳敝帮,在下倘若事先得知讯息,确当恭候大驾,失迎之罪,先行谢过。”说着抱拳一拱。颇有一帮之主的风度,倘若他和包三先生对发脾气,那便有**分了。

不料包不同居然受之不疑,点了点头,道:“这失迎之罪,确是要谢过的,虽然常言道得好:不知者不罪。可是到底要罚要打,权在别人啊!”

苏阳望着包不同就好笑,这人虽也算侠义,但武功着实平平,一张嘴这么臭,居然能活到今rì,也算是江湖里的一桩奇事了。

忽听得杏树丛后几个人齐声大笑,声震长空。大笑声中有人说道:“素闻江南包不同爱放狗屁,果然名不虚传。”

包不同道:“素闻响屁不臭,臭屁不响,刚才的狗屁却又响又臭,莫非是丐帮六老所放吗?”

杏树后那人道:“包不同既知丐帮六老的名头,为何还在这里胡言乱语?”

话声甫歇,杏树丛后走出四名老者,有的白须白发,有的红光满面,手中各持兵刃,分占四角,将包不同、王语嫣等四人围住了。

乔峰刚要说话,苏阳走到他身边,小声道:“这六位一起前来,对付包不同是绰绰有余,大材小用了。”

乔峰知道苏阳话中的意思,微微一皱眉,不再开口,静观其变。

第三百四十六章 开导

() 那边包不同罗里吧嗦了几句,大放嘴炮,不多时江南一阵风风波恶又从树上跳了下来,风波恶和包不同倒是大不相同,一出现就和丐帮以为长老动上了手。

包不同嘴贱,脑子却是清楚的狠,眼看丐帮人多势众,放了半天炮,什么难听说什么,但却一个脏字不带,而且绝不动手。风波恶脑子却不太清楚,一上来就对上了丐帮长老,一个不够,噼里啪啦的一连打了四个。

丐帮长老不愿倚多为胜,再者风波恶手上功夫也还过得去,一时间打的热闹欢腾,倒没什么危机,包不同站在一边嘴炮不断,一对小眼睛滴溜溜的转悠。

“你的意思,今rì有人要为难我?”乔峰看了看场上暂时无碍,于是问苏阳。

“侠客岛赏善罚恶,世上的隐情、yīn谋自然要调查个清楚。”苏阳瞎话张嘴就来,道:“马大元的事,我心里已经有了三分计较,但现在不便说出口,你且看下去便是。”

那边打着不久,风波恶已经落了下风,被一名长老一拳打在鼻梁上,好在他一生好斗,大战小斗经历了数千场,应变经验之丰,当世不作第二人想,百忙中张开口来,便往他拳头上咬落。长臂老者满拟这一拳可将他牙齿打落几枚,哪料得到拳头将到他口边,他一口白森森的牙齿竟然咬了过来,急忙缩手,已然迟了一步,“啊”的一声大叫,指根处已被他咬出血来。旁观众人有的破口而骂,有的哈哈大笑。

包不同一本正经的道:“风四弟,你这招‘吕洞宾咬狗’,名不虚传,果然已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不枉你十载寒暑的苦练之功,咬死了一千八百条白狗、黑狗、花狗,方有今rì的修为造诣。”

王语嫣和阿朱、阿碧都笑了起来,段誉见王语嫣笑了,他也跟着乐开了花,凑趣道:“王姑娘,天下武学,你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这一招咬人的功夫,却属于何门何派?”

王语嫣微微一笑,说道:“这是风四哥的独门功夫,我可不懂了。”

包不同道:“你不懂?嘿嘿,太也孤陋寡闻了。吕洞宾狗咬大九式,每一式各有正反八种咬法,**七十二,一共七十二咬。这是很高深的武功啊。”

段誉见王语嫣喜欢,听包不同如此胡说八道,也想跟着说笑几句,猛地想起:“那长臂老者是乔大哥的下属,我怎可取笑于他?”急忙住口。

又斗了一阵,丐帮之中一名使麻袋的长老,忽然用麻袋一罩,把风波恶连头带脑套进了麻袋,立刻就听到麻袋里传出风波恶杀猪一样的叫唤。

众人都是意外,像风波恶这种汉子,便是脑袋砍了也未必会叫出声来,这麻袋看起来平平无奇,套在头上最多眼前一黑,他怎的叫的这般凄惨?

乔峰看了眼那使麻袋的长老,朝他摇了摇头,那长老微微一笑,手一抖,将麻袋去了下来,就看风波恶一张脸上到处都是青紫sè的咬痕,布满大大小小的阵眼一样的伤口,极为凄惨。

这才看清,原来麻袋里装了十几条毒蛇,还有些蝎子蜈蚣之类的毒虫,丐帮行走市井之间,不乏jīng通耍蛇养虫之术的弟子,这名长老就是其中翘楚。

包不同大惊,忙伸手点了他手腕、肘节,和肩头三头关节中的六处道,要止住毒气上行,岂知那些毒行得快速之极,风波恶张开了口想说话,却只发出几下极难听的哑哑之声。包不同眼见毒xìng厉害,只怕已然无法医治,悲愤难当,一声大吼,便向长臂老者扑了过去。

乔峰看的微微皱眉,喝了声:“都住手了!”

他一说话,丐帮众人自然听令,麻袋长老和其他几人纷纷垂首退下,那包不同却是充耳不闻,抬掌便一通打,乔峰哼了一声,大步走到场间,挥手便向包不同拳头抓去。

王语嫣叫道:“好一招‘龙爪手’!包三哥小心,他左肘要撞你胸口,右掌要斩你腰胁,左手便抓你的‘气户’,这是‘龙爪手’中的‘沛然有雨’!”

包不同见乔峰出手如电,根本不敢硬接,立刻朝后跃出,人在半空就怪叫道:“王家妹子你这次看看走眼啦,丐帮又有什么龙了,这分明是猪蹄子,包三哥我武功差得很,却也不会被猪蹄抓到,”

他话中夹枪带棒,乔峰也不生气,微微一笑,手掌五爪虚握,猛地朝后一带。

包不同已经跳出了一丈多,离开了乔峰的龙爪手范围,一脸得意洋洋正在仰头吹嘘,忽然之间胸口气息一滞,好像被人抓住了,而乔峰明明在一丈之外,他大惊之下,身子不由自主的被一股无形而巨大的力量牵引着,嗖的飞回了原地,正好落在乔峰面前。

乔峰露了这一手凌空取物的神妙武功,包不同惊得魂飞魄散,倒不是怕死,只是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武功,这位乔帮主武功如此了得,跟他家慕容复齐名,江湖上有道是‘北乔峰,南慕容’,可是即便是慕容复的武功又怎能到如此境界。

包不同一张脸面如死灰,讪讪的咽了口口水,仰头道:“你武功高又怎的,要杀便杀,想要我慕容家的人开口求饶,那是妄想!”

风波恶肿着张猪头脸,憨声憨气的叫起来:“不错,不错!”

乔峰微微一笑,拍了拍包不同的肩膀,取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小包塞进包不同的手里,点头道:“我不杀你,解药拿去救人罢。”说完,不等包不同开口,他掌力微微一吐,包不同整个人又飞了起来,落下的时候,正好站在风波恶身边。

这两下对付包不同,简直比大人戏耍孩子还要轻松,丐帮顿时叫好声响成一片,欢呼如雷。

王语嫣脸上一红,低着头道:“这……这,包三哥对不住了,我看错了,这是擒龙功?我刚才实在没有想到,世上居然真的……真的有人会此神奇武功,累你吃了亏。”

她年轻天真,只当是自己叫错了招式,才使得包不同输了,心下好生过意不去。

段誉连忙劝道:“王姑娘这不怪你的,乔大哥武功之高,天下无双无对,看不出来也很正常。”

王语嫣摇了摇头:“不是的,若是我表哥在此,定能瞧得出来。”

段誉:“”

那边包不同已经扶起了风波恶,乔峰一代帮主至尊,解药自然不会是假的,也不必当场验证,风波恶叹了口气,道:“王姑娘你就是瞧出来我们也没办法,我们打他不过,强弱相差太远,打起来兴味索然。三哥我们走吧,乔帮主,再见了。”

他打了败仗,竟丝毫没有垂头丧气,所谓“胜固欣然败亦喜”,只求有架打,打得紧张火炽,那便心满意足,是输是赢,却是全不萦怀,实可说深得“斗道”之三昧。

包不同道:“走罢,走罢!技不如人兮,脸上无光!再练十年兮,又输jīng光!不如罢休兮,吃尽当光!”高声而吟,扬长而去,倒伦输得潇洒。

王语嫣向阿朱、阿碧道:“三哥、四哥都走了,咱们却又到**……找他去?”

阿朱低头道:“这儿丐帮他们要商量正经事情,咱们且回无锡城再说。”转头向乔峰道:“乔帮主,我们三人走啦!”乔峰点头道:“三位自便。”

这三人要走,段誉又跟失了魂似得,傻不拉唧的望着王语嫣离开的方向,脚下朝前踏出一步,脚尖还未点地,又缩了回来,乔峰看出他心中所想,不由的笑了,道:“段兄弟若是有事,不妨自去,他rì有缘,你我再相会。”

段誉看了看苏阳,又看了看乔峰,咬牙摇头道:“罢了罢了,我怎可见sè而忘友,若是有缘,我和王姑娘也定有再相见之rì。”

苏阳差点没笑出来,拉了拉段誉的袖子,小声道:“你可还记得曼陀山庄的水路?”

段誉有些失神,摇了摇头:“记不住啦,那边水陆十绕八盘的,头也转的晕了。”

就在此时,东首丐帮之中,忽然走出一个相貌清雅的丐者,板起了脸孔说道:“启禀帮主,马副帮主惨死的大仇尚未得报,帮主怎可随随便便的就放走敌人?”

这几句话似乎相当客气,但神sè之间咄咄逼人,丝毫没有下属之礼,苏阳看他的样子,八成就是十方秀才全冠清了。

乔峰道:“咱们来到江南,原是为报马二哥的大仇而来。但这几rì来我多方查察,觉得杀害马二哥的凶手,未必便是慕容公子。”

王语嫣和阿朱、阿碧正要离去,忽听得丐帮中有人提到了慕容复,三人对慕容复都极关怀,当下退在一旁静听。

段誉顿时大喜,立刻又忘了刚才说的不能见sè忘友的话,巴巴的跑到王语嫣身边,小声的喋喋不休的说些什么。

只听乔峰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自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来。”

全冠清道:“不知帮主如何猜测,属下等都想知道。马副帮主的‘锁喉手’天下无双无对,除了慕容氏一家之外,再无旁人能以本身的绝技伤他。帮主却说这事与慕容家无关,众兄弟都很是不解,还请帮主开导。”

乔峰见他辞意不善,正要说话,苏阳忽然一闪身,站在乔峰身边,笑道:“不解?那好,我就来开导开导你。”(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七章 英雄的宿命

() 全冠清目光落在苏阳身上,不冷不热的道:“这位公子似乎不是丐帮中人,我们丐帮”

苏阳知道他要说什么,不等他把话说完,身形一晃,已经欺到全冠清身前,劈脸就是一掌,全冠清只觉得一股强烈的劲风迎面扑来,剩下的半句话根本说不出口。

他眼前一花,刚想要退后,脖子上就传来一阵剧痛,等到看清楚的时候,却见苏阳已经捏住了他的咽喉。

“这下你明白了吧。”苏阳对一众丐帮弟子道:“锁喉功这种武功,也不是非要慕容复才能用的出来,在下也行。”

全冠清人称十方秀才,是丐帮一舵之主,武功不在几大长老之下,却一招也不到,就被苏阳捏住了喉骨,周围丐帮弟子纷纷惊诧,而全冠清本人只觉得咽喉传来一股森凉的寒意,这明明不是马大元锁喉功的内功路数,可对方指间的内功却逼得他根本发不出声音,只能不断的摇头。

“怎么,你还不信?”苏阳笑了笑:“这样,我把你捏死,让众位看看,是不是和锁喉功杀人一般无二?”

全冠清顿时冷汗直流,脸也吓得白了,眼光不断的朝几位长老扫过去,指望他们出面说话,苏阳手中一紧,笑道:“你看看这是不是锁喉功,若是真的,你就点头。”说话的时候手中又稍稍加力,全冠清这时候哪里还敢说什么,只能点头不迭。

乔峰道:“好了苏兄弟,你且放了他,我有话问他。”

苏阳一抖手,抛开了全冠清,众目睽睽之下当着乔峰的面杀了丐帮的人,乔峰这个帮主也难做人。

那边全冠清脱离了‘魔爪’,正要大声呵斥,却发现咽喉之中就像吞了一团冰块,语不成声,只能发出含义不明的呜呜呜声。

变故突发,周围丐帮弟子和几位长老都看着乔峰,言下之意不言而喻,一个外人在此折辱丐帮舵主,大伙都要瞧瞧帮主如何处置。

乔峰粗中有细,见全冠清今rì忽然发难,又察觉到诸帮众的神气大异平常,再看几大长老看着自己的眼神也颇为奇怪,猜到帮中定已生了重大变故,立刻问道:“传功、执法两位长老呢?”

周围无人答话,乔峰又问:“大仁、大信、大勇、大礼四舵的舵主又在何处?”

依旧无人答话,他向西北角上一名七袋弟子问道:“张全祥,你们舵主怎么没来?”

那七袋弟子道:“嗯……嗯……我不知道。”

乔峰见把七袋弟子脸有愧sè,说话吞吞吐吐,目光又不敢和自己相对,喝道:“张全祥,你将本舵方舵主杀害了,是不是?”张全祥大惊,忙道:“没有,没有!方舵主好端端的在那里,没有死,没有死!这……这不关我事,不是我干的。”

乔峰厉声道:“那么是谁干的?”这句话并不甚响,却充满了威严。张全祥不由得浑身发抖,眼光向着全冠清望去。

乔峰知道变乱已成,传功、执法等诸长老倘若未死,也必已处于极重大的危险之下,时机稍纵即逝,当下长叹一声,转身问四大长老:“四位长老,到底出了什么事?”

四大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盼旁人先开口说话。

乔峰见此情状,知道四大长老也参与此事,察言辨sè,料知此次叛乱,全冠清必是主谋,若不将他一举制住,祸乱非小,纵然平服叛徒,但一场自相残杀势所难免,于是微微一笑,说道:“本帮自我而下,人人以义气为重……”

说到这里,霍地向后连退两步,扣住全冠清胸口,手上运气,内力从全冠清两处道中透将进去,循着经脉,直奔他膝关节的“中委”、“阳台”两。全冠清顿时膝间酸软,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诸帮众无不失sè,人人骇惶,不知如何是好。

乔峰转过身来,左手在他肩头轻拍两下,说道:“你既已你既已知错,跪下倒也不必。生事犯上之罪,却决不可免。”抬手又点了全冠清的哑。

乔峰处置叛乱果决,立刻又问出了传功、执法两位长老所在,原来已经被全冠清囚禁,于是派人去解救了出来。

不多时就听脚步声响,东北角上有许多人奔来,声音嘈杂,有的连问:“帮主怎么样?叛徒在哪里?”有的说:“上了他们的当,给关得真是气闷。”乱成一团。

一时间丐帮群豪毕至,各按职份辈份,或前或后、或左或右的坐好,乔峰见众人都守规矩,心下先自宽了三分,微微一笑,说道:“咱们丐帮多承江湖上朋友瞧得起,百余年来号称武林中第一大帮。既然人多势众,大伙儿的想法不能齐一,那也是难免之事。只须分说明白,好好商量,大伙儿仍是相亲相爱的好兄弟,大家也不必将一时的意气纷争,瞧得太过重了。”

他说这几句话时神sè极是慈和。他心中早已细加盘算,决意宁静处事,要将一场大祸消弭于无形,说什么也不能引起丐帮兄弟的自相残杀。

坐在乔峰右首的一个面sè蜡黄的老丐站起身来,说道:“请问宋奚陈吴四位长老,你们命人将我们关在太湖中的小船之上,那是什么意思?”这人是丐帮中的执法长老,名叫白世镜,向来铁面无私,帮中大小人等,纵然并不违犯帮规刑条,见到他也是惧怕三分。

问了几句,便知果然是全冠清作乱,但全冠清只不过是一个舵主,能掀起这场祸事,自然少不了其余四位长老帮忙,乔峰现在对于苏阳刚才的话已经相信了七八分,看来这四位长老果然是冲着他来的,只是有些奇怪,也不知这到底是为什么?

“乔帮主,你可记得康敏?”苏阳坐在他身后,小声道。

乔峰点点头:“马副帮主的遗孀?”

“你想象,她这人怎样?”苏阳不等乔峰回答,就立刻道:“你和马大元是兄弟,他遗孀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好说出口,我也不必听你说,你心里有数就好。”

乔峰微微皱眉,点了点头,示意明白。

“我还想提醒你一句,这话不说出来,我心里不快。”苏阳又道。

“请讲。”

“今rì之事,你们丐帮几位和你交好的长老也参与了,只怕不是私仇,而是公愤。”

乔峰道:“若是公愤,那十有**是个死局,只是我实在不知,怎么会引起公愤?”

苏阳道:“就算杀光这些人,你依然要成天下公敌。我帮你动手,如何?”

乔峰摇头笑道:“若是你动手,我就不得不拦你了。其实到底是什么原因,我也奇怪的很,不过正如你所说,既然是公愤,那我倒想听一听。”

“哪怕身败名裂?”苏阳问。

乔峰想了想,道:“实在事关重大,即便身败名裂,也好过浑浑噩噩。”

“那好,你稍等片刻。”苏阳点点头,起身朝场中走去,乔峰的身世知道的人太多,其中不乏少林玄慈、慕容博这样的人物,杀也杀不完,有些还未必能杀的掉,况且这种事早晚也会公之于众,隐瞒怕是瞒不住的。

但暴露了,也未必就是坏事。

那边白世镜已经捆住了几位作乱的长老,朗声道:“众位兄弟,乔帮主继任上代汪帮主为本帮首领,并非巧取豪夺,用什么不正当手段而得此位。当年汪帮主试了他三大难题,命他为本帮立七大功劳,这才以打狗棒相授。那一年泰山大会,本帮受人围攻,处境十分凶险,全仗乔帮主连创九名强敌,丐帮这才转危为安,这里许多兄弟都是亲眼得见。这八年来本帮声誉rì隆,人人均知是乔帮主主持之功。乔帮主待人仁义,处事公允,咱们大伙儿拥戴尚自不及,为什么居然有人猪油蒙了心,竟会起意叛乱?”

话还没说话,苏阳已经一阵风般飘到白世镜跟前,附在他的耳边极为小声的说了几句什么。

苏阳的声音极小,别人根本听不见,但白世镜却脸sè巨变,浑身颤抖。

说完这几句话,苏阳又回到乔峰身边,拉起了段誉,朝乔峰一报拳,道:“乔帮主,你们丐帮有内事处置,我们不便多留,就此告辞了!”

乔峰点点头,道:“等到今rì之事有个了结,我再去找两位共谋一醉。”

“男子汉大丈夫生于世间,总是要遇到种种磨难挫折,越是大英雄,所遇到的磨难越大,有些甚至是常人不可忍受的。”

苏阳道:“乔帮主乃是天下豪杰,若是遇上难处,不必太过挂怀,男儿立身于世,只求问心无愧,其余的任凭世人说去。”

段誉虽然不明白其中之意,也迷迷糊糊的跟着说道:“佛经有云万法随缘,乔大哥无须过于执着了。”

乔峰知道这是苏阳在提醒自己,大笑道:“多谢两位兄弟!若乔峰真有为难之事,定然记住二位的话。”

苏阳最后看了白世镜一眼,然后伏在乔峰的耳边又说了几句什么,带着段誉离开了杏子林。

既然段誉和苏阳两个外人也走了,王语嫣等人自然不便再留,也告辞而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八章 约定

离开了杏子林,段誉跟在苏阳身后,有些忧心忡忡,问:“苏大哥,我瞧着丐帮今日变故太大,也不知道乔大哥能不能应付得过来。”

苏阳笑笑,白世镜那边自己已经打过招呼,马大元其实是他和马夫人康敏合谋杀死的,白世镜一世英雄,临了栽在女人这一关上,心里本就为难,自己答应了他给他留一条路走,让他暗中助乔峰,杀马大元之事栽赃不到他头上。

至于乔峰是契丹人的事,这谁也没办法,于是对段遇道:“男子汉大丈夫,经历些磨难也不是坏事,况且乔帮主武功卓绝,又心思机敏,处事果断,当不会有大事。”

“那我们现在去哪?”段誉的眼珠子又开始朝王语嫣身上飞。

“你跟我来。”苏阳带着段誉,追上前面的王语嫣阿朱阿碧三人,对王语嫣道:“王姑娘,我此次来中原,要去慕容博老先生的坟头祭拜一番,还请引路。”

王语嫣有些意外,看了看阿碧,阿碧抿着嘴笑道:“怎么又是个祭拜老爷的,老爷再世的时候,就没看到这么多人来,如今来也去世了,少爷也不在家,偏偏好友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这真是奇怪呢。”

阿碧话中之意苏阳清楚,分明是说苏阳鸠摩智这些人都是趁着慕容复不再山庄的时候,前去打秋风,巧取豪夺,不过苏阳也不介意,点头道:“我难得来一次中原,还请几位行个方便。”

阿碧道:“可是我们现在要去找公子爷啊。苏公子不如跟我们一块上路,见了公子爷,再请公子爷带着苏公子上老爷坟上祭拜。这样慕容家也不失礼数。”

苏阳摇摇头,淡淡道:“我还有其他要事,等不了那许久了。”说话的时候,双手微微一动,对着三尺开外一刻柳树拂过去,就听轰隆一声,碗口粗细的柳树从中断成两截。轰然倒地。

段誉吓了一跳,伸了伸舌头,对阿碧道:“阿碧姐姐。我苏大哥的确是海外来的,姐姐就行个方便吧。”

阿碧哼了一声:“你啊,尽遇到这些人,我就是不行方便也不行啦。”

当下寻了一条船。将小舟划入一处小港。苏阳和段誉持船桨,沿着无锡城外的水路荡舟划出了几里路,但见周围水面上生满了荷叶,阿碧熟门熟路的从荷叶中找出一条路来,从荷叶之中穿过,水面上全是菱叶和红菱,清波之中,红菱绿叶。鲜艳非凡,阿碧顺手采摘红菱。分给众人。

菱塘尚未过完,阿碧又指引小舟从一丛芦苇和茭白中穿了过去。难怪段誉说记不得路,一眼望去,周围满湖荷叶、菱叶、芦苇、茭白,都是一模一样,兼之荷叶、菱叶在水面飘浮,随时一阵风来,便即变幻百端,就算此刻记得清清楚楚,霎时间局面便全然不同,不要说段誉,就是苏阳刻意留心去记也根本记不住。

阿碧漫不经意的采菱拨水,随口指引,似乎这许许多多纵横交错、棋盘一般的水道,便如她手掌中的掌纹一般明白,生而知之,不须辨认。

如此曲曲折折的划了两个多时辰,未牌时分,遥遥望见远处绿柳丛中,露出一角飞檐。

阿碧接过木桨,将船直向柳荫中划去,到得邻近,只见一座松树枝架成的木梯,垂下来通向水面,阿碧将小船系在树枝之上,忽听得柳枝上一只小鸟吱吱喳喳的叫了起来,声音清脆。阿碧模仿鸟鸣,也叫了几下,回头笑道:“请上岸罢!”

苏阳摇了摇头:“这里可不是慕容老先生的墓地。”

阿朱和阿碧相互看了看,又看看王语嫣,阿碧才道:“苏公子我看你和那个恶和尚不一样,不像坏人,可是也不能就这么把你带到老爷墓上去,你若是要祭拜也行,但需告诉我们,你此行到底要做什么?”

苏阳想了想,道:“不瞒几位,我要去还施水阁中一观。”

此言一出,阿朱阿碧都是一脸难色,王语嫣微微皱眉道:“还施水阁是我王家的,和舅舅的墓并不在一处。”

“那就请带路。”

王语嫣看了看段誉,又看看苏阳,还是摇头:“不行,还施水阁除了我和我妈妈之外,只有表哥能去。”

“这是谁定下的规矩?”苏阳问。

王语嫣摇头:“没有规矩。”

“就是是个,既然没有规矩,为什么我去不得?”苏阳笑道。

王语嫣想想好像也是这样,从来没有哪位长辈说过,还施水阁只需王家的人或者燕子坞的人进入,可是慕容家和王家雄踞江南,百年来无人敢上门惹事,那还施水阁自然也就不必定什么规矩,外人根本进不去也不敢强闯,所以也就根本无须定什么规矩。

“这样吧,我去曼陀山庄问过我母亲,母亲同意了,我便带你去。”

苏阳暗笑这丫头有点傻乎乎的,点点头:“好!”

见王语嫣应允,阿朱阿碧也没什么话再说,段誉更是无所谓,只要能跟王语嫣在一起,去哪里他都觉得是天堂一般。

不过多时,小船沿着河道前行,转过一排垂柳,远远看见水边一丛花树映水而红,灿若云霞,眼望去,都是红白缤纷的茶花,不见房屋,已经到了曼陀山庄,王语嫣从码头上岸,阿朱和阿碧却不敢跟上去,段誉拉着苏阳,挤眼小声道:“苏大哥,这位王夫人脾气古怪,不许外来的陌生男子上岛,否则就要砍了手脚当花肥呢。”

苏阳呵呵一笑:“你这不是手脚齐全嘛?怕什么。”不过却没有上岸,坐在河边小舟里等待。

不多时,就看远远的有一群人朝着码头的方向走过来,环佩叮咚,这群人大多都是青衣女子,都是婢女打扮,手中各执长剑,霎时间白刃如霜,剑光映照花气,十八个女子排成两列,执剑腰间,斜向上指,领头的却是个美艳的中年妇人,身穿鹅黄绸衫,看样子四十岁不到,美艳无伦,脸上也颇有风霜岁月的痕迹,和王语嫣相貌极为相似,看起来便是王夫人了。

王语嫣跟在王夫人身后,一群人来到码头,段誉见了王夫人连忙施了一礼,阿朱和阿碧却讪讪的低着头不敢说话。

王夫人的目光落在苏阳身上,问道:“你便是侠客岛来的苏阳?”

苏阳点点头:“正是。”

王夫人哼了一声:“一般男子到我这里来,我便一剑杀了,不过你既然是侠客岛的,那便不追究了。听你说你想要去祭拜慕容博,还要去还施水阁看书?”

苏阳呵呵一笑:“祭拜慕容先生是假,去还施水阁看书是真。”

王夫人道:“你倒是老实。不过你这次来,难道不是想给慕容复那小子送英雄令来的?”

苏阳摇摇头:“慕容公子权欲熏心,一心只想复兴故国,手段不甚光彩,谈不上英雄二字。”

段誉听的心中大喜,顿时就把苏阳引为知己,而王语嫣和阿朱却脸色微微一沉,阿碧则是幽幽的叹了口气。

王夫人眉头一挑,点头道:“不管你是真心还是为了讨好我,这话都说的好。原本冲着你这句话,我让你去还施水阁看看也无妨,只不过嘛”

苏阳接口道:“只不过我既然是侠客岛来的,必然有几分功夫,王夫人是不是有事要吩咐我?”

“嗯,不错,着实不错,是个聪明人。”王夫人满意的点点头:“我要你去帮我杀几个人。”

“哪几个人?”

“修罗刀秦红棉,丐帮马大元的妇人康敏,俏药叉甘宝宝,大理王妃刀白凤,小镜湖阮星竹”王夫人一口气说出了好几个人名。

段誉听着听着,居然听到了自己母亲的名字,顿时大惊失色就要开口,苏阳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笑道:“这些人都杀?”

王夫人想了想,道:“只要你能杀了其中人一个,提头来见,我便让你入还施水阁看书三日。”

“这些人我要杀,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苏阳道。

“那你速去,我在此等你的消息。”

“只怕我杀了她们,夫人非但不得如意,还会更加难受。”苏阳道。

“这几个贱人死人,我怎会难过!”

苏阳笑道:“这些人若是都死光了,只怕有人要心疼至死,恨你一辈子,王夫人你真的愿意?”

王夫人脸色一变:“你都知道些什么?”

苏阳道:“王夫人,不如这样,我去帮你杀了那负心人,如何?”

“你究竟知道什么?”王夫人变色道。

“侠客岛知天下一切善恶。”苏阳道:“只要夫人点头,我就去杀了他。”

“杀他?”王夫人冷笑道:“他武功高强,护卫众多,你能杀得了他?”

苏阳并不答话,而是抽出剑来,朝小船一侧水面刷的劈下,就看剑尖闪过一道剑气,砍在水面上,顿时分开一道五六尺长,四五尺深的水路来。

王夫人就苏阳露了这一手,犹豫了片刻,最后咬牙切齿道:“好!就这么说,你能杀了他,我就让你去还施水阁随意观看。”(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九章 破坏之王

来时一众人,去时只剩下苏阳和段誉,阿朱阿碧两人把他们俩送到无锡城就此作别。

段誉有些闷闷不乐,苏阳笑道:“你可知我要杀的那人是谁?”

“谁?”

“姓段,大理人。”

段誉摇摇头:“大理姓段的成千上万,总不会是我吧。”

苏阳道:“虽不是你,但和你有关。大理镇南王,段正淳。你父亲。”

段誉大惊失色,一把拉祝赫阳,道:“苏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要杀我爹?”

“可不是我要杀他,而是王夫人要杀。”苏阳道。

“决计不能,我父亲行止端正,更是爱民如子,这王夫人要杀他作甚?”段誉道。

“你父亲那点毛病,你难道不知道?”苏阳问。

段誉一脸茫然:“什么毛病?”

苏阳无语,段正淳一身风流,段誉是他儿子,也继承了这个光荣传统,在他看来这当然是正常不过的事,而并非什么‘毛病’,而且一个王爷三妻四妾也没什么不正常的。

“八成是你爹年轻时候惹下的风流债。”苏阳耸耸肩。

“那你真的要去杀我爹?”段誉不可思议道。

“怎么可能?”苏阳道:“我自有办法。反正王夫人也没有约定时间,不如你先带我去无量山看看怎么样?”

听说要去无量山,段誉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暗道看不到王姑娘,去石洞之中看看神仙姐姐的雕像也是好的

两人从无锡城买了快马,一路向西。直奔大理无量山,这一日到了无量山,在段誉带领下,两人直奔无量山后山。段誉径向西行。他虽不会武功,但年轻力壮,脚下也甚迅捷,走出十余里。已绕到无量山主峰的后山,只听得水声淙淙,前面有条山溪。

顺着山溪一路向下。不多时遇见一片瀑布,两人施展轻功,直接从瀑布边跃了下去,只见瀑布下方右侧有一片石壁光润如玉。料想千万年前瀑布比今日更大。不知经过多少年的冲激磨洗,将这半面石壁磨得如此平整,后来瀑布水量减少,才露了这片如琉璃、如明镜的石壁出来。

段誉指着石壁介绍道:“这便是无量玉璧了,听说每到月明之夕,就能见到玉壁上有舞剑的仙人影子。”

苏阳点点头,走到石壁之前,抬头看去。这石壁光滑如镜,足有几丈高。久在水边,上上下下居然连一丝青苔也没有,卖相很是不错,比三江派后山的石壁不知道要好看多少倍,倒是有那么点‘玉璧’的味道。

抬手摸去,石壁也是一片清凉。

不过到底是不是武侠玉璧的残片,光靠外表和手感可分辨不出来,苏阳让段誉后退,然后运劲于掌,低喝一声,猛地一掌朝石壁上拍下。

就听轰隆一声巨响!

无量玉璧上以出现了一个深深的手掌印,以苏阳手掌印为中心,一道道龟裂朝四面八方飞快的扩散着。

“快闪!”苏阳退后三步,拦着段誉就腾身而起,远远的躲开了,果然两人才跃出十几丈,就听吱吱呀呀的声音不绝于耳,整座玉璧轰然倒塌。

无量剑派奉为至宝的无量玉璧,就此绝了。

“苏大哥,你这是做什么?”段誉吓了一跳,再看苏阳的时候,眼神都有些变了,一方面是不理解,一方面是惊诧,这种浑厚掌力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就算是他父亲伯父也远远不如,普天之下论掌法,说不定只有乔大哥的降龙十八掌能与之匹敌了。

苏阳倒是没想的那么多,只不过这一掌已经确定,无量玉璧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壁而已,于是摇摇头笑道:“没事没事,练练手,带我去玉洞之中看看。”

段誉这次却是有些小心翼翼了,拽着苏阳的袖子道:“大哥,你不会见到神仙姐姐的雕像之后手又痒了吧?那我可不带你去。”

苏阳失笑,雕像又不是墙壁,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我绝不打烂你的女朋友。”

段誉脸一红:“苏大哥你说什么呢。”

山洞所在乃是在一片陡峭的山崖之上,以苏阳轻功自然难不祝蝴,只要不是上九天揽月,这天下也没什么去不了的地方,没料到段誉脚下居然也颇为不俗,凌波微步使出来,磕磕碰碰的也能跟在苏阳身后。

不多时就看悬崖上有一片蔓藤,蔓藤之中有块一人多高的岩石,段誉上前双手抵住岩石,用力一推,就听吱一声,果然那岩石缓缓转动,便如一扇大门相似,只转到一半,便见岩后露出一个三尺来高的洞。

从岩石的缝隙里朝里面走,但觉脚下平整,便似走在石板路上一般,料想洞中道路必是经过人工修整,欣喜之意更盛,只是道路不住向下倾斜,显是越走越低。

忽然之间,面前出现一座大门,门上有十余枚碗大的门钉,还有一对门环。

苏阳正要推门,段誉却拦住了苏阳,握住门环,轻轻的在门上敲了两下,轻声道:“神仙姐姐,我们来啦!”然后扭头朝苏阳一笑,道:“神仙姐姐虽然只是雕像,但也不能唐突了。”

苏阳更无语,这书呆子。

那门似是用铜铁铸成,甚是沉重,但里面并未闩上,手劲使将上去,那门便缓缓的开了。只见所处之地是座圆形石室,光亮从左边透来,但朦朦胧胧地不似天光。

走向光亮之处,忽见一只大虾在窗外游过。这一下心下大奇,再走上几步,又见一条花纹斑斓的鲤鱼在窗外悠然而过。细看那窗时,原来是镶在石壁上的一块大水晶,约有铜盆大小,光亮便从水晶中透入。

双眼贴着水晶向外瞧去,只见碧绿水流不住晃动,鱼虾水族来回游动,极目所至,竟无尽处。原来处身之地竟在水底,当年建造石室之人花了偌大的心力,将外面的水光引了进来,这块大水晶更是极难得的宝物。

段誉指着墙壁外的游鱼道:“真是处神仙所在。”

苏阳也不住的点头,这处地方和西湖梅庄算得上自己见过的双绝了,环境清幽无比,只是常年在水底,也不知道会不会得风湿什么的?

还是有点太阳好,否则这里总感觉有点阴凉。

刚想到这里,段誉忽然走到石壁边,转动了一块石头。忽然整个石室之中光明大作,一缕淡淡的阳光就从石壁之上的水里穿透了进来,在水中和石壁上反射之后,一缕极淡的阳光立刻成为一个小小的太阳一样,照的整个石室亮如白昼。

苏阳仔细一看,原来石室上和石室周围的石壁上,有一些方向不一的镜面,实际上就是水晶,被打磨之后,以很奇妙的角度将光线放大并且折射,只需要水面上透下来一丁点的光,就可以通过调整这些石头的位置,调节石室之中的光线。

这么以来,石室之中不但不暗,反而因为可以自行调节阳光的缘故,变得冬暖夏凉,阳光也不会刺眼灼热,在冬天甚至可以用几块石头位置的变化,将阳光放大,照暖石室。

“太牛了!”苏阳暗自赞叹,石室不知道是不是无崖子造的,建造石室的这人,心思巧妙到了极点,而且知识渊博远超当代,别看只是几块小小的石头镜面,但其中却包含了光学远离,难为这古代人能想的出来。

段誉虽然已经是第二次来,也不住的赞叹道:“鬼斧神工啊。”

苏阳借着光线,只见室中放着一只石桌,桌前有凳,桌上竖着一面铜镜,镜旁放着些梳子钗钏之属,看来竟是闺阁所居。铜镜上生满了铜绿,桌上也是尘土寸积,不知已有多少年无人来此。石室里到处都是镜子,只见壁上东一块、西一块的镶满了铜镜,随便一数,便已有三十余面,想来住在这女子定是绝世丽质,爱侣既逝,独守空闺,每日里惟有顾影自怜。

苏阳也不是没有见过漂亮女人,只是没见过哪个女人爱美到了这个地步,一间房子里放了几十面镜子。

女为悦己者容,可惜这女人一副绝世容颜,只能对镜自赏,其中心酸悲伤又有谁知,有谁可诉。 此情此景,实是令人神伤。

苏阳看了看,这里唯一可能是武侠玉璧的,就是墙壁上隔绝外面的水和石室的那块大水晶了,不过这东西可不敢用力打破了,万一不是,真给自己打出一个大洞,到时候外面的剑湖湖水倒灌进来,非得把自己和段誉闷死在石室里不可。

就算可以游出去,这一处洞天宝地也彻底毁了。

段誉见苏阳眼神闪烁,已经猜到了七八分,连忙闪身挡在水晶石壁之前,紧张道:“苏大哥你可别胡思乱想!”

“得了得了,我又不傻。”苏阳嘿嘿一笑,升出一根手指,运劲于指,在水晶边缘稍稍一点。

指头上传来一股反震之力,看起来水晶比起石头还要坚硬一些,但水晶也被点出了一个小小的凹陷,应该不是武侠玉璧。(未完待续……)

ps: 感谢‘细雨春风 ’、‘影子的独舞 ’打赏支持!

写到‘一路向西’这四个字,我忽然想问问,那天东莞严打,有木有被捉的啊??有几个同志我很担心呀~~~

第三百五十章 拍屁股

确认了水晶并非武侠玉璧之后,段誉又走了几步,用力推一面石壁,石壁后有一道门,缓缓移开,露出一个洞来,向洞内望去,见有一道石级,顺着石级走下十余级后,面前隐隐约约的似有一门,伸手推门,眼前陡然一亮。

只见门后有个一个宫装美女,手持长剑,剑尖对准了门外苏阳和段誉的胸膛。

苏阳定睛一瞧,这便是传说中神仙姐姐的塑像了。

白玉雕成的玉像,与真人一般大小,身上一件淡黄色绸衫微微颤动;更奇的是一对眸子莹然有光,神采飞扬,玉像脸上白玉的纹理中隐隐透出晕红之色,更与常人肌肤无异。

苏阳走进门后,仔仔细细的去看这雕像,只见她眼光跟着转将过来,便似活了一般。苏阳走到哪里,玉像的眼光似乎也对着他移动。不论他站在那一边,玉像的眼光始终向着他,眼光中的神色更是难以捉摸,似喜似忧,似是情意深挚,又似黯然神伤。

而玉像的面容,更是另苏阳大吃一惊!

乍一看,玉像和王语嫣母女的确有几分神似,但是仔细看过去,却绝对不是王语嫣,并不像原剧情里写的和王语嫣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样,相反,最多只有五分相似,估计是段誉先入为主才会有那种想法。

但是玉像给自己的感觉,却是‘熟悉’,非常的熟悉,眉梢眼角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绝不是王语嫣!

走到玉像身前。苏阳又是一阵意外!玉像手里的那柄剑,虽然是长剑,但是样式。居然是姬摇花留给自己,自己又转送给上官雪儿的短剑样式,剑柄上有三朵飘零的花瓣,这是那柄剑最显著的特点,在玉像上也被雕刻了出来。

而且这座玉像的雕刻手法与古代常用的意境手法不太相同,非常的写实。

嗯所谓的写实,就是前凸后翘。身材曲线毕露,甚至是胸口的沟的刻得栩栩如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说这只是一个巧合?

苏阳有点恍惚起来。

玉像前有一只蒲团,那边段誉进了山洞之后。立刻跪在蒲团上扑通扑通的磕了几个头,嘴里念念有词道:“神仙姐姐,段誉又来看你啦,你一个人在这里孤孤单单的。我时常来陪你说说话。”

苏阳咬了咬牙。乘着段誉磕头的功夫,悄悄的走到玉像身后,一巴掌拍在玉像圆滚滚的小翘臀上。

入手柔软,还带着一丝丝温暖,玉质绝佳,玉像的小翘臀上多了一个巴掌印!

又不是。

“干嘛!”段誉几乎跳起来,苏阳嘿嘿一笑:“手滑手滑。”

好在玉像没被打碎,段誉也没看到玉像上的掌印。就没发作,对玉像行礼念念有词道:“神仙姐姐莫怪。苏大哥不小心碰到你,可不是有意亵渎”

苏阳摇了摇头,这家伙基本无药可救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两人离开无量山前往大理,一路上苏阳向段誉询问了一番凌波稳步和北冥神功的法门,段誉倒不藏私,一股脑全说给了苏阳。

凌波微步并非内功秘籍,不需要武侠之心熔炼,但需要学。苏阳暗中记下了口诀,发现这也是根据伏羲八卦演变而来,而独孤九剑的剑诀有异曲同工之妙。

既然本出同源,是不是可以把凌波微步的步法和独孤九剑相互结合起来?苏阳和段誉就此讨论了几日,似乎可行,但其中总有些说不清的隔阂,总是隔了一层纱,能看见却摸不着。

至于北冥神功,这是一门至尊内功心法,一者苏阳现在武侠之心不够,二来,北冥神功有个大麻烦,几乎上不封顶,练个几百年也未必能练到巅峰,和吸星**相比,北冥神功的特效也正是吸星,不过没有吸星**的异种真气之忧。

算来算去,这两门武功好是好,却暂时无用。苏阳本着走过路过不放过的心思,先留着再说。

六脉神剑的剑谱,段誉却是不便告知,六脉神剑是大理段家传家绝学,非段氏子孙绝不学。苏阳倒也不意外,段誉要是随随便便告诉自己,那只能说明他数典忘宗,这种人也就不值得结交。

不过不能学,倒是可以见识见识。

段誉的六脉神剑失灵时不灵,被苏阳殴打了好几次之后终于发了一次威。

空气中毫无预兆的出现一丝微微的波动,苏阳心中一动,就看空气稍稍扭曲,一道淡淡的几乎透明的线瞬息跨过两人之间十几丈的距离,到了自己的胸口三尺外。

段誉也就是随手一指,根本没想到这次会发出剑气,更无法控制这道剑气的走向,眼看苏阳就要被透胸而过,连忙惊呼:“小心!”

机会很难得,错过了这次六脉神剑,下一剑不知道段誉这家伙什么时候才能,苏阳长剑在手,稍稍侧身,灌注全身功力于剑尖,剑尖上陡然冒出一道吞吐不定的淡红色剑气,和六脉神剑剑气撞在一起。

空气中炸开一团气流,再看红色剑气已经消失不见,而六脉神剑的剑气也被苏阳剑气抵消了个七七八八。

这么一来,苏阳大概也就了解了六脉神剑的威力,这门武功有几点厉害,一者是几乎无形而且速度极快,从开打至今,苏阳一直全神贯注的留心段誉手上动作,而且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才勉强发现这倒剑气,如果两人实力相仿,忽然出手,必然防不胜防。

二来六脉神剑是远程攻击,一个人内功再高,如同苏阳现在,只不过能借助长剑,把剑气逼出三尺,就这样还是靠着蓝山剑法的帮助才能做到,否则连剑气都很难发出来,而六脉神剑却能隔着几丈伤人。

如果六剑能毫不间断的一起发出,那么就算是苏阳也未必能一一躲开,在段誉内功没有耗尽之前,任何人自保都难,更是休想近他身。

从力度上来说,六脉神剑剑气和血剑上的剑气相差不大,断金洞石没问题。

见到六脉神剑之后,苏阳忍不住想到了关七的破体无形剑气。

仅仅六道剑气齐发自己就很难抗衡,段誉如果不是失灵时不灵,实战经验又非常丰富的话,两人死战鹿死谁手尚不可知,如果是几十道呢?

段誉见苏阳皱眉不语,有些不好意思道:“要不我去求求枯荣大师,看能不能破例传授?”

“好意我心领了。”苏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说段誉去求,只怕他就是以死相威胁,枯荣大师也不会皱一皱眉头,且看此行有什么什么其他的机缘吧。

又过半日,已经快到大理城,官道上迎面行来一单骑,马上骑着个中年书生,远远的长声吟道:“仗剑行千里,微躯敢一言。”看这样子,正是大理四大护卫之一的书生朱丹臣。

段誉看到此人,远远的喜叫:“朱兄!”朱丹臣连忙下马,抢前两步赶来,躬身行礼,喜道:“公子爷,在下奉王爷令前来寻你。”

段誉嘿嘿一笑:“这次我离家出走,父亲没生气吧。”

朱丹臣道:“王爷不仅没生气,反而担心的狠呢,有几个厉害的对头仇家来大理找咱们麻烦,王爷生怕公子爷出事,派我们到处寻找呢。”

厉害对头?不等段誉开口,苏阳便先好奇道:“难道是四大恶人?”

朱丹臣看了看苏阳,又望望段誉,道:“这位公子是?”

段誉哈哈大笑:“四哥,这位是侠客岛来的苏公子,我的好朋友,武功可高的很呢,有他在,什么四大恶人,便是八大恶人也要栽个大跟头。”说完,便把如何和苏阳结识的经过大约告知了朱丹臣。

三人朝大理城走,一路上朱丹臣又把四大恶人如何找上门的简略说了一遍,苏阳很是意外,在原剧情此时四大恶人已经被惊走了,没想到现实之中,四大恶人居然至今才出现。

“那你的木姑娘和钟灵小妹子呢?”苏阳问段誉。

段誉脸一红,又叹了口气:“哎,钟灵妹子回万仇谷啦,木姑娘也回去了,若不是那恶番僧把我捉了去,说不定我现在已经去探望她们了。”

“你去探望她们,岂不是看不到王姑娘了?”苏阳笑道:“说来说去,你还得感谢那番僧鸠摩智。”

段誉知道苏阳是在调侃他,脸一红,嘿嘿一笑不说话了。

朱丹臣道:“此处离着玉虚散人道观不远,王爷吩咐请玉虚散人也一起回去,免得糟了敌人毒手。”

段誉笑道:“我明白了,父亲知道请不动母亲,找我是假,命我请母亲回去才是真。”这是段家家事,朱丹臣虽是近臣却不便插嘴,笑了笑不说话。

不多时,便来到一道观,段誉在门口大叫:“妈妈,妈妈,你在吗?儿子来啦!”

道观里却响起一个男人声音:“哈哈,玉虚散人你儿子也这般大了,你又不是个雏儿,装什么清高,你不如跟大爷回去快活,大爷包你不出一年便再添个大胖小子,也好过在这里冷冷清清。”

段誉闻言大怒,对苏阳道:“苏大哥,这从哪来的恶人,好生无耻,我们去教训教训他。”(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一章 老三的烦恼

进了道观之中,就看到院子里遥遥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那个身材瘦长,面如僵尸,就是刚才说话的那个,八成是四大恶人之中的云中鹤,女的是个中年道姑,容貌秀丽,手持浮尘,一脸冰霜一般,正是大理正派的镇南王妃,段誉的娘,摆夷女子刀白凤。

“妈妈!”段誉看到那女子,立刻小跑了过去,拉着那道姑的袖子,甚是亲热,刀白凤嗔怒道:“你这小子,快快回大理,省的你父亲记挂。”语气之中说不定的疼爱,意思是让儿子远避,免得糟了强敌毒手。

段正淳身边的女人个个都是绝色,性格迥然,刀白凤虽然已经年近四十,但看着只有二十七八岁,和段誉站在一起,两人面貌相似,就像他的大姐姐,何况女要俏一身孝,刀白凤一身淡色淄衣,俏脸冷若冰霜,看起来更有一番风味。

朱丹臣上前一步,拦在刀白凤身前:“王妃且带着世子爷回去,在下来斗这人。”

刀白凤两道剑眉立刻立了起来:“休要胡言,我乃出家人,不是你家王妃!”

那边云中鹤哈哈大笑道:“架还没打,自己却先窝里闹起来了,美人你说的是,王爷后宫成群,三妻四妾,几百个老婆,一年也轮不到你一次,你这般美貌,正是虎狼之年,独守空房岂不是可惜了!你跟我,我包你夜夜红床暖帐,快活到天亮!”

苏阳差点乐出声来。这家伙搞了再多女人也是纯**一个,以为当谁跟他说王爷就有几百个女人了?不过怪不得这么瘦,夜夜到天亮。这种玩法,是个人不到半年就挂了。

刀白凤气的浑身发抖,推开段誉,浮尘一挥,刷刷刷攻向云中鹤。

浮尘本是软物,在她手中使出来,此刻却崩的笔直。道道如同钢丝一般,划过半空发出嗤嗤的破空声,云中鹤不敢大意。左手钢抓一挡,以长攻短,反击过去。玉虚散人拂尘抖处,又袭向他的下盘。朱丹臣喝了一声:“看招!”也挺着判官笔加入战团。云中鹤双手钢抓飞舞。以一敌二,竟然不落下风。

这两人武功不弱,但比起云中鹤还要略逊一筹,苏阳已经看出来,不到三十招,刀白凤只怕就要败了,朱丹臣稍稍强些,不过也就是四十招之内的事。朝段誉点了点头,就好动手。

忽然之间。门外马蹄响动,又有人到了。

一个粗豪的声音大叫道:“云老四,老大叫你办点事,怎么半天也不行,要不要我岳老二来帮帮你!”话音刚落,院外跃进一个人来,见他中等身材,上身粗壮,下肢瘦削,颏下一丛钢刷般的胡子,根根似戟,却瞧不出他年纪多大,一个脑袋大得异乎寻常,一张阔嘴中露出白森森的利齿,一对眼睛却是又圆又小,便如两颗豆子,然而小眼中光芒四射,身上一件黄袍,长仅及膝,袍子是上等锦缎,甚是华贵,却穿着条粗布裤子,污秽褴褛,颜色难辨。十根手指又尖又长,宛如鸡爪,手里提了一只巨大的剪子一样的兵器。总而言之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却又不敢小瞧此人。

正是四大恶人之三,南海鳄神。

云中鹤这辈子最恨人家说他“不行”,阴恻恻的冷笑:“二姐这次只怕没来吧,不然非撕拉你的嘴。”

岳老三哼哼道:“三妹跟大哥办事去了,大哥就怕你不行,办不好差事,让我来帮你。好好好,这可是你不要我助你,到时候可别乱嚼舌头。”

他说话的时候,刻意把‘二妹’这两个字说的很轻,一带而过,又把‘不行’二字加重了语气,云中鹤脸也气的白了,右手铁爪猛地划了个半圈,撕掉了一截拂尘,左手的爪子却搭在朱丹臣的判官笔上,低喝一声‘松手吧’就看银光一闪,朱丹臣手中一柄判官笔冲天而起。

岳老三眨了眨小绿豆眼,心道不管怎么说老大让我来帮这小子,要是不动手,那也真真说不过去,眼珠子一转,就看院子里还站着两个年轻人,正是段誉和苏阳,哈哈一笑,跳起来便一掌朝段誉打下。

段誉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一指头凌空戳出去,嘴里却脱口而出:“哎呀妈呀,妈快救我!”不料这一指不要说六脉神剑,连个屁也没戳出来。

“休伤我儿!”刀白凤不顾云中鹤攻击,反手就朝岳老三打去,不过两人相隔太远也是远水解不了近火。

苏阳就站在段誉身边,也懒得拔剑,手背在身后,抬起头看着身在半空的岳老三,等着他落下来一掌拍死他了账。

不料岳老三身在半空,见段誉居然是个不会武功的,又看他身边那人,根本没有任何反应,虽然腰上有剑,但‘吓得’连剑都来不及拔出,就算有武功,想必也是泛泛,不由又暗道杀这种不会武功的小孩子,岂非坏了我岳老二的名头?

想到此处,他深吸一口气,半空中硬生生的止住超前飞跃的势头,急忙使了个千斤坠,笔直的朝下落去,这一下,改前冲之势为下坠,力量猛烈,轰得一声,落脚处的青石砖也被砸碎了几块。

“两个小狗快快束手就擒,自己把自己绑了,免得脏了二爷爷的手!”岳老三大喝道。

那边朱丹臣被云中鹤踹了一脚飞出几丈,又是“啊”的一声惊呼,呼声之中又急又怒又羞,原来刀白凤转身去救段誉之时,云中鹤借机出全力败了朱丹臣,又趁刀白凤背后空门大露,钢爪一挥,击中了刀白凤后腰。

虽然云中鹤和岳老三时常斗嘴,可是轮武功他却也服气岳老三,见原本场面就占优,岳老三又已经到了,这场打斗已经是胜券在握,于是手下留情,铁爪的角度刁钻,并没有伤了刀白凤,而是爪尖在她的要带上一带,划断了她的腰带。

“美人,打了半天我看你也累了,不如咱们就在这道观大殿,佛祖面前,宽衣解带快活一番如何?”云中鹤两眼冒光,嘿嘿怪笑。

太没文化了,道观里有个屁的佛祖#赫阳暗骂。

刀白凤一把推开段誉,厉声喝道:“誉儿你快走,叫你爹来跟娘报仇!”

听她话中的意思,是不准备活了,不过说来也好笑,她和段正淳之间闹了一辈子,真到了性命攸关的紧要关头,心里想到了第一个值得依靠和托付的人,依旧是那位的段王爷。

段正淳的武功不如乔峰,连段延庆也不如,可在他的女人心目中,段正淳就是一座能依赖的山。

虽然这山上的花花草草多了点。

“嘿嘿,你家男人就是在此也不行!”云中鹤朝岳老三使了个眼色,两人一步步紧逼过来,段誉指指点点却一记六脉神剑也发不出,急的满头大汗,灵机一动,重重的拍了拍苏阳的肩膀,道:“苏大哥,交给你了!”

“我办事你放心。”苏阳嘿嘿笑道。

“看他?”岳老三正要说几句话,忽然之间眼前一花,好像有人欺到了身前,不过这一花也就是瞬息之间的事,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手里却稍稍一轻。

云中鹤轻功好一些,看到那个苏阳好像动一动,但根本看不清他动的轨迹,紧跟着两腿之间微微一凉。

岳老三低头一看,手里的鳄嘴剪不知何时不见了,紧跟着就听到云中鹤发出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然后看他摔倒在地,双手捂着两条腿之间,两腿夹的紧紧的不断的在地上翻滚,整条裤子都被血染红了,他原来站着的地方,有一团血糊滋啦的东西,上面还有一簇蜷曲的黑毛。

岳老三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

当的一声,苏阳把鳄嘴剪抛在地上,冲段誉道:“这么办还行吧。”

段誉两腿之间微微发寒,不由自主夹紧了腿,讪笑道:“好的狠,好的很。”

云中鹤在地上翻了几圈,啊的一声,身子挺得笔直,呈现一个大字形,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眼神空灵,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了,或者已经彻底悟道看破红尘了。

朱丹臣和刀白凤都用见鬼的眼神看着苏阳,尤其是刀白凤,暗自欢喜,道我儿认识了这么个高手,将来决计不会受人欺负了。

“岳老三,你老大派你来干嘛的?有什么计划?说出来我听听,我便不杀你,还让你把他带走。”苏阳问。

“岳老二!”这人到死都忘不了老二的事。

苏阳哈哈一笑,又看了看地上的剪子:“你看看, 你们老四的老二都没了,可见当老二绝不是什么好事!而这点你要想清楚了,你可不想当了老二,没了老二吧?”

南海鳄神气的哇哇怪叫,不过心里却陡然一惊,暗道这小子说的也不是没有几分道理,这么看来,老大让你当老三还是很照顾我的,嗯,说不定这老二只有女人当才无碍,男人那是万万当不得的!老大也是,一向少言少语的,这种要命的事都不和我交代清楚,险些误了我终身。

这么一想,他对苏阳倒有了几分好感,气呼呼的道:“我看你小子是个聪明人,怎么问出这种傻话来?哪有什么狗屁计划?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嘛,我们老大要对付段正淳那老乌龟,先绑了他老婆在手,这叫投鼠忌器!”(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二章 古往今来

南海鳄神说的也不错,捉了段正淳的女人,的确能让他束手束脚,只不过仅仅一个女人就想让段正淳段正明放弃大理皇位,段延庆想的未免太简单了一些,苏阳一挥手道:“罢了,我不杀你,你走吧。”

南海鳄神自知不敌,骂骂咧咧了几句,把不知生死的云中鹤负在背后,嗖的一声跃出墙外,紧跟着一阵马蹄声响起,已经远去了。

朱丹臣受伤不重,走到段誉跟前,先谢过了苏阳援手,又请刀白凤回府,刀白凤皱眉不语,似乎在考虑什么。

说话之间,忽听得柳林外马蹄声响,片刻之间,三乘马驰到观前停住,来的也是大理段家的护卫,褚万里、古笃诚、傅思归三人,三人下马走近,拜倒在地,向刀白凤行礼。

这三人个个带伤,傅思归半张脸裹在白布之中,古笃诚身上血迹斑斑,褚万里那根长长的铁杆子只剩下了半截,刀白凤柳叶眉一竖,问:“怎么?你们也遇敌了?”

傅思归听她问起,又勾起了满腔怒火,大声道:“回王妃的话,遇到了四大恶人之中的叶二娘,思归学艺不精,惭愧得紧,倒劳王妃挂怀了。”

刀白凤幽幽的道:“你还叫我甚么王妃?你记心须得好一点才是。”傅思归低下了头,说道:“是!请王妃恕罪。”他说的仍是“王妃”,当是以往叫得惯了,不易改口。

朱丹臣道:“高侯爷呢?”

褚万里道:“高侯爷和我们不是一路。回大理禀告王爷去了。四大恶人同来大理,情势极是凶险,请王妃暂回王府。”

刀白凤道:“我这一生一世。那是决计不回去的了。”

刀白凤话说道这个份上,几名护卫也是无法。苏阳朝段誉使了个眼色,段誉心领神会,在刀白凤面前撒了几句娇,又道苏大哥要去大理办事,不能在此久留,万一四大恶人去而复返那可就麻烦了。刀白凤毕竟心疼儿子,别人说破大天不管用,段誉几句话一说。刀白凤只能叹了口气,同意先回大理城再做计较。

当下一行人前赴大理,一路之上,刀白凤都在询问几位护卫。四大恶人此行到底所谓何来?段氏一门和四大恶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四大恶人怎么会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来和段家为难?

“今日无仇只怕是说不上了。”苏阳暗想,要是剪了小**都不算仇,那天下也没什么事会有仇恨了,虽然是自己动手,不过这笔帐只怕是记在段家头上了。

至于为什么四大恶人要和段家为难,这事不用想苏阳也知道,段延庆是前朝太子,八成是前来夺回王位的。换个角度思考,段延庆身世可怜。命运不济,这件事上属于活脱脱的倒霉。

只是他是四大恶人之首,号称恶贯满盈,平日所做之事定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些话苏阳可不会告诉段誉他们,反正如果没有外人插手,段家整体实力对付四大恶人还是绰绰有余,段延庆武功高强,但真打起来,也未必是段正明的对手。

得想法忽悠住段正淳,让他陪自己去一趟王家才是正理,王夫人看到段正淳本人,八成腿也软了,到时候决不会拦着自己去还施水阁,否则四九水路九拐十八弯,谁知道那地方在哪。

行出数十里,迎面驰来一小队骑兵。褚万里快步抢在头里,向那队长说了几句话。那队长一声号令,众骑兵一齐跃下马背,拜伏在地。段誉挥了挥手,自己率领骑兵,当先开路。铁蹄铮铮,向大道上驰去。

不多时远远已经看见大理城城郭轮廓,迎面尘头大起,成千名骑兵列队驰来,两面杏黄旗迎风招展,一面旗上绣着“镇南”两个红字,另一面旗上绣着“保国”两个黑字。

段誉叫道:“妈,爹爹亲自迎接你来啦。”刀白凤哼了一声,勒停了马。

片刻间双方驰近,段誉大叫:“爹爹,妈回来啦。”

两名旗手向旁让开,一个紫袍人骑着一匹大白马迎面奔来,只见这紫袍人一张国字脸,神态威猛,浓眉大眼,肃然有王者之相,正是大理镇南王段正淳,见到儿子无恙归来,三分怒色之外,倒有七分喜欢。

段正淳朝段誉点了点头,双腿一挟,白马行走如飞,向刀白凤驰去,在她马前丈余处勒定了马,两人你望我一眼,我望你一眼,谁都不开口。

他俩不说话,在场近千人谁也不敢说话,一时间大理城外旗帜猎猎,却又悄然无声。

段誉凑上去道:“妈,爹爹亲自来接你啦。”

刀白凤眼神从段正淳身上挪开,移到儿子脸上,淡淡道:“你去跟伯母说,我到她那里住几天,打退了敌人之后,我便回玉虚观去。”

段正淳陪笑道:“夫人,你的气还没消么?咱们回家之后,我慢慢跟你陪礼。”

刀白凤脸一沉:“我不回家,我要进宫去。”

段正淳嘿嘿一笑,却也没什么好说的。 大理国少数民族众多,极难管理,段正淳尊号为‘镇南’,大理之南,其实就是刀白凤白夷族人的聚居地,段正淳从少年起便不断的和摆夷人打交道,时而恩服,时而威慑,十几年下来在百夷人中赢得了好大的威望,甚至比起当朝皇帝段正明的威望还高。

不过一报还一报,出来混谁都跑不掉,他在外面被百夷人敬为天神,回家关起门来,看到这百夷的刀白凤却是一丁点法子也没有,可见自古以来,男子汉大丈夫人前人后,屋里房外,往往是不同的。

段正淳和刀白凤之间本来甚是尴尬,段誉又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笑话,刀白凤终于绷不住,微微一笑,僵局才打开了。

其实这些笑话也没什么意思,苏阳听起来觉得傻不拉唧的,看样子也是刀白凤给了段正淳一个台阶下,也由此可见,从古至今,老婆也没有不爱老公的,脸上崩的紧,心里却软的很。

段誉又道:“爹,你的马好,怎地不让给妈骑?”

刀白凤道:“我才不骑!”说完便向前直驰而去。

段正淳微微一笑,他对付女人经验丰富无比,深知刀白凤性情,已经料到今日之事无碍了,接下来八成便是一家团圆,这时候大庭广众之下,凑过去也不好说什么悄悄话,说不定反而会被刀白凤一通抢白,到时候反而冷场误事,等到回了王府内院,有什么脸红肉麻的话再说不迟。

于是策马到苏阳跟前,以江湖的礼仪抱拳,笑道:“这位便是苏公子吧?我听属下禀告,犬子和内人今日遇到四大恶人,险些蒙难,全靠公子仗义出手,在此谢过了,若是公子不弃,可否一同前往王府一叙?”

“正要叨扰前辈。”苏阳点点头,心道你今日让我跟你去王府一同御敌我不推辞,来日我让你随我一同的王家见老情人帮我开门,你八成也不好意思推辞了。

听苏阳叫自己前辈而不是王爷,段正淳也不意外,他段家虽是王族,但对待江湖人士,一向以江湖礼仪自守,只不过他万万料不到,苏阳这一声前辈,指的不是江湖辈分,更不是武艺高低。

黄昏时分,一行人进了大理城南门。“镇南”、“保国”两面大旗所到之处,众百姓大声欢呼:“镇南王爷千岁!”“大将军千岁!”段正淳一一挥手作答。

苏阳跟在队伍之中,一路看过去,之间大理城内繁荣无比,人烟稠密,大街上青石平铺,市肆繁华,而百姓个个看起来却又极为淳朴,相比一步步走来的江南,少了几分浮华,比起中原各地,又多了几分富足。

至于一夜情这种事,看起来目前的大理城还不太流行。

“苏大哥你可得留心。”段誉在一边笑着提醒苏阳:“大理城里可是有抢婚的女子,若是人家看上你,说不定半夜就摸上了你的床,掳了你去,到时候你成了哪个部族的乘龙快婿,我们可是要代之以王爵的。”

“那就多来几个吧。”苏阳笑道。

段正淳骑马走在前面,听到这二人说话,回头摇了摇头,微微一笑,眼神闪过一丝柔和的光,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年轻时候的风流韵事,说不定当年刀白凤就是这么掳走他的。

只是刀白凤的武功远不如段正淳,这到底是谁中了谁的套,又很难说了。

过得几条街道,眼前笔直一条大石路,大路尽头耸立着无数黄瓦宫殿,夕阳照在琉璃瓦上,金碧辉煌,令人目为之眩,正是大理皇宫,刀白凤眼看皇宫到了,策马加快速度就朝宫里走。这时一个太监快步走将出来,拦住了刀白凤,说道:“启禀王爷王妃,皇上与娘娘在王爷府中相候,请王爷、王妃回镇南王府见驾。”

段正淳道:“如此甚好!”

刀白凤横他一眼,怒道:“好甚么?我在皇宫中等候娘娘便是。”

那太监道:“娘娘吩咐,务请王妃即时朝见,娘娘有要紧事和王妃商量。”

刀白凤低声道:“诡计多端。”

段正淳策马至前,柔声道:“定是娘娘想念你了,等不及你入宫,直接去府上了。府上的花花草草多年不见你,也都想念的狠,尤其是那株媚儿,今早不知怎的居然也开花了,大红一片,和那年一般无二,只是花旁无人,有些凄凉。”

不知道那什么媚儿是不是有故事在内,刀白凤猛然绷起了脸,眼眶却有些红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三章 老二的烦恼

一路走来,苏阳简直要吐血。

姜还是老的辣!

段正淳前前后后和刀白凤说话不过三四句,就让这性烈如酒,又冷若冰霜的百夷女子又哭又笑的,手段之高令人佩服,更难得的是,使用之纯熟,运用之间不露痕迹,声情并茂,语气表情眼神动作配合无间,浑然天成随机应变,没有几十年花丛中打滚的经验绝不可能做得到,可谓是运用之妙存乎一心,真非自己这等毛头小伙子所能比。

在这一点上,段誉是个聪明人,别人若是学段正淳,大约会学手段,他却能直接学了个精髓本质,是为真情。段正淳的这些手段之所以能出神入化,关键是有真情打底,才能得以升华。

只不过这父子两也是把男人的本质暴露了个一清二楚,见一个爱一个,世上没有不喜欢漂亮妞的男人,只有没条件的男人。

刀白凤打马折而向东,段正淳带人随后跟了上去,苏阳借机策马到段正淳身边,问了四大恶人之事,段正淳看了看苏阳,笑道:“苏公子且安,到了大理城便是我段家的客人,我段家绝没有照顾不周全的道理。再说那云中鹤乃是天大的贼,公子这般做法,正是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大快人心。”

说到贼两个字,段正淳倒是理直气壮,丝毫没有当着和尚骂秃驴的觉悟。他大概以为苏阳担心四大恶人的报复,因此出言宽慰。

行了约莫两里路。来到一座大府第前,府额上写的是“镇南王府”,门口站满了亲兵卫士。躬身行礼,恭迎王爷、王妃回府。

这次段正淳是主人,首先进了府门,段誉不进,站在门口望着母亲,刀白凤叹了一口气,踏上第一级石阶。忽然停步,眼眶一红,怔怔的掉下泪来。

顺着大门望进去。玉道之侧,果然有一盆茶花,盛开如血,艳红的如同少女裙摆。

段正淳走到门口。很自然的牵着刀白凤的手朝王府内走去。刀白凤擦了擦眼角,叹了口气,随着段正淳入内,众人来到大厅,段正淳领着老婆儿子先入内堂,苏阳等了一会,只见内堂走出一名太监,说道:“皇上有旨:着苏阳觐见。”

苏阳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小锭银子抛给太监,笑道:“赏你的。”

那太监接了银子。见苏阳举止轻松,一副主子爷的做派,心道这八成是中原来的哪位大豪,也不敢小看,陪着笑脸在前领路,穿长廊,过庭院,只觉走不完的一间间屋子,终于来到一座花厅之外。

那太监报道:“苏公子觐见陛下。”这次连称呼也变了,然后揭开了帘子。

苏阳走进内室,只见除了段正淳一家三口,堂上还有几个人,一个男人长须黄袍,相貌清俊,正是大理国当今皇帝段正明,身边坐着个身穿凤袍的中年女子,端庄温容,乃是皇后,此外一侧还垂手站着个中年人,八成就是先来报信的大理阐善侯高升泰,阐善之地占了大理十分之一二的国土,这位阐善侯也是除了皇帝王爷之外,当朝天字第一号重臣了。

刀白凤坐在段正淳下手,但不知怎的,一张俏脸又寒如冰霜,瞧也不瞧段正淳一眼,和刚才进门后的模样迥然相反,不知道这短短几刻时间里,两人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

苏阳见了段正明不跪,以武林规矩拱了拱手,段正明也不在意,笑道:“听誉儿说苏公子力退四大恶人之中的老三老四,武功当真了得,没想到居然这般年轻,倒让我们这些学武学了一辈子的老人惭愧了,以往只听说南慕容北乔峰,今日得见少年英豪,中原之地,果然英雄辈出。”

段正淳呵呵笑道:“江湖上本就是前浪推后浪,层层叠叠,无休无尽,说起惭愧,皇兄你身系家国大业,政务繁杂,一阳指的功夫却比我深厚许多,我倒是要惭愧了。”

段正明笑道:“吾弟是个聪明人,可聪明人往往心思太杂,难以专心,练武也好,持家治国也罢,最忌心有旁骛,三心二意。”

大理段家即是江湖门派,也是皇家,因此他这番话中的意思颇深,语气更是如父如兄,说的时候,眼神淡淡的从刀白凤身上略过,段正淳立刻起身正色道:“皇兄教训的是,我记住了。”

段正明又对苏阳道:“听誉儿说,这次苏公子前来大理是有要事?不知我段家可能帮得上忙?”他说到要事二字,特意加重了语气,又看了看段正淳。

段誉站在父亲身后朝苏阳挤了挤眼,苏阳就已经明白,段誉已经把王家发生的事说了,所谓的‘要事’,实际上就是答应王夫人来杀段正淳。

苏阳恍然大悟,难怪刀白凤又甩脸子了,段正淳和王夫人之间那点事,八成谁都知道,想了想,道:“王爷若是有闲暇,不妨陪我去一趟太湖,不过这事到没什么,我此次来,是要送几块英雄令。”

“英雄令?”段正淳和段正明齐齐变色,段正淳意外道:“苏兄是侠客岛来的?”

“正是。”苏阳每次到这时候头觉得头大,这两人送他们三等令牌比较合适,可是人家毕竟是皇帝王爷之尊,这话实在不好开口。

看苏阳面有难色,段正明已经猜到了一些,笑呵呵的说:“我们兄弟二人武功在段氏一门之中算是低微的,段家真正的高手都在天龙寺,少侠何不去天龙寺一行?”

话音未落,就听远远的响起一个声音:“既然你知道武功低微,不如趁早退位,隐入天龙寺修炼武功,免得给段家丢人现眼。”

这声音沙哑低沉,好像在每个人的耳边直接响起。但听起来说话的人却在极远处的王府外院。众人都是一惊,王府中戒备森严,卫士如云。也不知这人是怎么潜入王府而不被人发现的。

紧跟着门外响起一连串的打斗惊呼声,显然来人以极快的速度朝此间靠近,一路上的侍卫纷纷不敌。

段正淳哼了一声,站起来道:“皇兄稍坐,我去会会这些好朋友们。”

段正明摇了摇头,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你我兄弟同去便是。”领头出了内室。苏阳跟在段正淳身后,对段正淳小声道:“八成是四大恶人到了,王妃就不必去了吧。免得受了惊吓。”

刀白凤就在段正淳身边,闻言不悦道:“我怎就去不得!”

你当然去不得,有些事还是大家拦在肚子里比较好,至少现在不用翻出来。段正淳见苏阳似乎有什么隐情。想了想,道:“夫人,皇后在此我不放心,你陪陪她。”刀白凤这才作罢。

等来到前厅的时候,厅上已经站了三个人,为首的一个面如僵尸,脸上有几道交错的伤疤,头顶也秃了。双腿连根齐断,杵着两根精铁拐杖。看起来极为可怖,但一对眸子之中,精光四射,内功修为以至上乘。

他身后跟着两人,一个中年红衣女子,长相颇为妩媚,但脸上有一道血红色的爪痕,这人怀中抱了个婴儿,那婴儿还在哇哇的啼哭不已,她眼中恍若无人,拍着婴儿轻声哄着,口中道:“宝宝乖,宝宝乖。”

她哄婴儿的时候,脸上疼爱之色毕露,动作轻柔,任凭谁也想不到,一时三刻之后,这婴儿便会死在她手里。

另外一个人是个粗狂的汉子,却是见过面的南海鳄神。

双方一照面,别人还没说话,南海鳄神先是一愣,气鼓鼓的对苏阳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苏阳理都没有理他,上前一步,冲着红衣女子喝道:“叶二娘,把孩子放下!”

叶二娘抬起头,看了看苏阳,嘿嘿冷笑:“你也要来抢我的孩子吗?”

听他们两对话,其余人才知道,这女子就是四大恶人的老二,无恶不作叶二娘,其实这人也并非无恶不作,她一生只做一桩恶事,就是抢别人的孩子来玩弄几天,然后弄死这孩子,十几年下来,死在她手里的婴儿少说也有上百个。

段正明的眼光落在那无腿怪人身上,两人对视一眼,段正明点头道:“既然四大恶人之中来了两位,这位想必就是恶贯满盈了?”

恶贯满盈段延庆嘴巴不懂,肚子鼓了鼓,发出声音道:“嘿嘿,你为什么只叫我的外号,不称呼我的名字?”

段正明正要说话,苏阳却再次喝道:“叶二娘,放下孩子,我留你一命!”

这一声喝,苏阳已经用上了六七成的功力,大厅之中宛若凭空打了一个雷霆,各人耳中嗡嗡作响,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苏阳身上,尤其是段家两兄弟和段延庆,目光之中更是惊骇。

南海鳄神大叫道:“老大,你看看我没骗你吧,这人武功高的不像话,我们今天八成要倒个大霉了!”

而叶二娘却是眼神发狠,重重一掌就朝怀中婴儿击去,这一掌不要说是个婴孩,哪怕是四大护卫之流,被打实了也是个筋短骨折,有丧命之忧。

段正明喝了一声,骈指朝叶二娘刺去,段延庆一声冷哼,手中拐着抬起,以仗做指拦住了他,段正淳‘啊’的低呼了一声,原来段延庆的招式居然和段正明一模一样。

“撤手!”人影一闪,苏阳已经到了叶二娘身前,单掌拦在叶二娘手掌和婴儿之间,挡住了叶二娘这一掌,他武功虽然高出叶二娘许多,但要硬生生的拖住这一掌而手掌不会伤到婴儿却也极难,只能内力外吐,反震叶二娘手掌。

叶二娘哇的一声吐了口血,但另外托着婴儿的一只手掌却死死的抓住了婴儿的襁褓,连着婴儿一起倒退了三四步。(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四章 时间都去哪了

“马勒个巴子,老子打不过这龟孙子,可是四大恶人已经变成了三大恶人,你要是杀了他,老子就变成老二了,这可万万不行!”南海鳄神一连串语速极快的吐槽之后,鳄嘴剪咔嚓就朝苏阳的脖子夹下。

“苏少侠且坐,我来会他!”段正淳喝了一声就要参战,苏阳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也不拔剑,猛然抬起双手,握住了鳄嘴剪的两端。

“嘿嘿,老子武功不如你,可和老子比力气那你可不行!”

南海鳄神哈哈大笑,双臂之上肌肉猛然鼓起老高,握住剪柄用力的夹了下去,不料手上忽然传来一股奇怪到了极点的内力,冰冷森寒,让他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手上的功力便无法运用,紧跟着浑身的内力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一般,顺着手臂朝剪柄奔涌流逝。

他大惊失色,想要撤手,可是手却像粘在鳄嘴剪上一般,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内功就散去一两成,大呼道:“这,这是什么古怪妖法!”

苏阳握住剪双刃,双臂朝外一震,就听咔嘣一声脆响,鳄嘴剪被反向崩裂成两截,就像一只被掰开嘴巴的鳄鱼,紧跟着一掌击在南海鳄神胸口。

那边段正明和段延庆两人已经交手数回合,不分胜负,两人招式也都极为相似,外人看来也还罢了,但落在段正淳眼里却是惊涛骇浪,暗道此人到底是谁,怎么会我段家的一阳指?

苏阳击退南海鳄神。站在原地,眉头微皱看着叶二娘,叶二娘抱着孩子。手指不离襁褓,再突下杀手的话,谁也拦不住。

她嘴角流下一缕鲜血,眼神也有了些疯狂,一会望望孩子,一会看看苏阳。

苏阳摇摇头,叹道:“你自己也有孩子。也是为人母的人,何必做这种事?”

“孩子?我的孩子?”叶二娘有些恍惚,短暂的一个失神。续而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事?”

“我不仅知道你有孩子,还知道你孩子被人抢走了,你脸上的抓痕就是那人留下的。”苏阳想了想,又道:“孩子的父亲。这些年其实很惦记你们母子。”

叶二娘神情大变。双目圆瞪,惊恐道:“不要说了,你再说一个字,我便掐死这孩子,你武功再高,最多杀了我,却救不了孩子。”

“你放心,我不会说他是谁的。”苏阳道:“我只想问你。将来你的孩子,若是知道了你这些年的行径。会怎么看你?”

“我的孩子早死了!我没有孩子!”叶二娘喝道,声音之中凄厉无比。

苏阳摇了摇头:“你去少林寺,找一个叫虚竹的小和尚,看看他的右股之上,是不是有你留下的印记。”

“印记?右股?”叶二娘听到这两个词,浑身发抖,颤声道:“你不是骗我的吧?你到底是谁?”

“侠客岛有两桩事要做,一者明辨是非,二者赏善罚恶。”苏阳缓缓道。

“侠客岛?你是侠客岛的人?”

“信与不信,你自去少林寺打探便知。”

话说到这个份上,所有只有叶二娘本人得知的辛秘苏阳都说了出来,也由不得叶二娘不信,她抱着婴儿,整个人被掏空了一般,似乎随时可能瘫软在地,但偏偏就是不放手。

让人感觉这个婴儿是她唯一的寄托。

苏阳有些为难,望着叶二娘,缓缓道:“看在你儿子的份上,不要再作恶了,也看在你男人的份上,给他留一条日后能做人的路吧。”

叶二娘猛然抬起头,摇头道:“不不!我是叶二娘,四大恶人,无恶不作的叶二娘!”

苏阳心中浮上一股不太好的预感,皱眉道:“你要干什么!”

叶二娘大笑道:“我可没什么儿子,更没有男人!我告诉你,我今日非杀了这个婴儿不可!”说完,抱着婴儿的臂弯一紧,就要把孩子活活勒死。

我靠#赫阳大怒,这人怎么油盐不进的,疯了不成?这一下她是贴着婴儿下手,神仙也救不了了。想到此处,整个人蹿出三尺,一掌印向叶二娘。

没料到叶二娘双臂依旧抱着孩子,居然不去抵挡反而任凭苏阳一掌击中了她,苏阳手掌刚碰到叶二娘身体,就觉得对方身体里空空荡荡,没有分出一丝一毫的功力来与之相抗。

这一下便是傻子也明白怎么回事了,苏阳白忙之中撤回了五成功力,但剩下的五成依旧结结实实的打中了叶二娘。

叶二娘手臂一送,将孩子抛给苏阳,苏阳接过孩子,连忙用手指一探,这孩子呼吸平缓,显然没有受一丁点伤,再看叶二娘,已经被这一掌打的狂喷鲜血,瘫软在地,已然命垂一线。

“你这又是何苦?”苏阳一手搂住婴儿,一手就要去为叶二娘运功疗伤,实在没有想到叶二娘这下甘心受死,虽然百忙之中收回了五成的功力,但剩下的五成却结结实实的打中了她,能不能救活,苏阳也没多少把握。

不料叶二娘挣扎着挡开了苏阳的手臂,不让他为自己疗伤,吐着血在地上朝大厅外爬,离得众人远了些,才转头看苏阳,眼神之中充满了哀求之色。

苏阳走到她身边,蹲下道:“你说罢,我听着。”

“我那孩儿,当真好好的在世上?”叶二娘极小声的问。

苏阳点点头:“是。”

叶二娘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面露解脱之色,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他过的好嘛?”

“少林寺粗茶淡饭,却乐天知足,心思宁静,将来还有一番大大的福缘际遇。”苏阳道。

叶二娘咳了一大口血,道:“他父亲,父亲,可知道?”

“暂时不知。”苏阳道。

叶二娘点点头道:“这也好,免得他们为难。”

“你少说话,摒气调息,我尽力救你一命。”苏阳道。

叶二娘摇摇头,满脸的疲态:“不必了,你救了我,那些婴儿的父母,又有谁去救?”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苏阳缓缓道:“能不能救活你,但凭天意吧,天若判你死,我也不拦,若是天让你活,你也不必强求。”

叶二娘淡然道:“生生死死,也不算什么了,我若是活着,他们又该如何自处?我死了,就当是赎罪,但愿佛祖能看在我一片悔过之心上,宽恕了他,保佑我儿。”

不等苏阳说话,叶二娘忽然回光返照一般猛地坐起来,挣扎着一把抓祝赫阳的手,紧紧的攥着:“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她的声音虚弱,看着苏阳的眼神却充满了恳求,甚至是哀求,长长的指甲已经割破了苏阳的手腕。

苏阳望着叶二娘,已经知道她所求何事,点点头道:“我向你保证,少林寺方丈这一生绝没有做出什么触犯清规戒律的事,那个叫虚竹的小和尚,绝没有一个滥杀婴儿的母亲,他也不是被人丢弃在少林寺的,他的娘出身书香门第,知书达理,在生他之后得了重病,临死之前,托付少林寺方丈大师照顾他。”

“这样很好,多谢你啦。”

叶二娘握着苏阳的手缓缓的松了开来,脸上神情也逐渐恢复平静,重新躺在地上,眼神朦胧,像是起了一层雾,喃喃自言自语道:“他,他真的还惦记着我?我这些年做了这么多恶事,杀了这么多人,他不怪我吧”

苏阳蹲在叶二娘身边,眼眶有些发热,也喃喃轻声道:“自然不会怪你,他是你的男人,无论你做了什么事,他都只会依着你,让着你,护着你的。”

叶二娘的脸上浮现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晕,双眼失神的望着上方,口中小声的唱了几句曲儿,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终不可闻。(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五章 解决办法

苏阳望着叶二娘的尸体,怔怔半晌,心里说不出的味道,人生再世,大英雄大豪杰挥斥方遒,纵横不败,可又有几人能常常想到,在远处的家中,还有个老母时刻挂念着自己?

还是说大英雄大豪杰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这些家伙在外面这么吊的时候,能想到他妈嘛?

为为人母者,有时似乎远比所谓英雄豪杰更值得敬佩。

苏阳有些出神,那边段正淳和段延庆交手数回合,按照武林规矩,段正淳等人不便出手,只是在一旁掠阵,不多时段延庆拐杖朝前轻轻一点,另一根拐杖在地面上一点,飘然退出了战局。

“老大,二姐死了,我就说今天要倒大霉!”南海鳄神赶到段延庆身边,指着叶二娘的尸体大叫。四大恶人虽然不是什么义结金兰的兄弟姐妹,但多年来一起作恶,厮混在一处,毕竟有些感情,况且他们武功虽然高,可江湖中谁都不待见他们,算来算去,只有彼此之间还能说说话,如今叶二娘又死了,四大恶人只剩其二,即便是神经大条如同南海鳄神,也未免有兔死狐悲之感。

段延庆看了看叶二娘,眼神闪烁几下,僵尸一般的脸上毫无表情,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恶贯满盈,你可还要赐教,这次我陪你动动手!”段正淳趁着这个机会拦在段正明身前,虽说段家恪守江湖规矩,可段正明毕竟是大理国君。万一有个闪失干系重大,段正淳便要替兄出手。

段延庆却不动手,望着段正明。肚子微微鼓动几下,发出声音道:“你的武功和我相较,谁高谁下?”

段正明沉吟半晌,说道:“武功是你稍胜半筹,但若再打下去,我能胜你。”

段延庆惆怅道:“不错,我终究是吃了身子残废的亏。唉。想不到你坐上了这位子,这些年来竟丝毫没搁下练功。你我打了三十二招,你想必也看出我的来历了。嘿嘿。我死在你手下,那是再好不过,你的罪孽,又深了一层。”

段正明沉声道:“你到底是谁?为何会武功和我段家一阳指如此相似?”

“相似?”段延庆冷笑道:“那你再看。”

说完将右手中的铁杖交于左手。右手食指嗤的一声。向段正明点去,段正明斜身闪开,还了一指。青袍客以中指直戳,段正明脸色凝重,以中指相还。段延庆第三招以无名指横扫,第四招以小指轻挑,段正明一一照式还报。到得第五招时,段延庆以大拇指捺将过来。五指中大拇指最短,因而也最为迟钝不灵。然而指上力道却是最强,段正明不敢怠慢,大拇指一翘,也捺了过去。

两人几乎是招式相同,五指一一相对,看上去不像是比武,反而像是做什么游戏一般,五指用完,两人五指正好一一相对,这次周围众人都看的一清二楚,双方都用的是最正宗的一阳指无疑,一阳指从来是大理段家的不传之谜,传子不传女,四大恶人之首如何会用。

段延庆忽然大笑,笑声震动厅堂,连房顶的瓦片都嗡嗡作响,许久,笑声才停了下来。

“段正明,我乃延庆太子,你自称是大理国皇帝,我却只当你是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你有胆子,尽管去调神策军、御林军来好了。我跟你说,我势力固然远不如你,但想要杀我却做不到,你若是不肯退位,从今日起,我一日杀一个大理官员,一年便杀三百六十五个,不到一年,大理再无办事驭民之官,让你政令出不得宫门,我看你这大理皇帝如何做得?”

在场段正淳和高升泰等人都暗道名字可以乱冒,一阳指的功夫却假冒不得,偷师学招之事,武林中原亦寻常,然而这等内功心法,又如何能偷?此人是延庆太子,决无可疑,只是陛下登位已久,臣民拥戴,四境升平,别说只是延庆太子出世,就算上德帝复生,也不能再居此位。

段正淳道:“你若真是延庆太子,理当爱国护民,为何滥杀无辜子民?”

段延庆哼道:“这又不是我的子民,有朝一兄弟退位避居天龙寺,大理子民成了我的子民,我自然要爱护关照。”

他又对段正明道:“段正明,你扪心自问,当日宫变之后,这皇位本该是谁的?”他看看高升泰,又道:“当父高智昇锄奸除逆,出了大力,不正是为了护正统除奸贼,你如今看到正统,为何却又视而不见,反助逆贼?”

段正明眉头微皱,片刻后点头道:“皇位本来是你的。当日只因找你不着,上明帝这才接位,后来又传位给我。延庆太子既然复出,我这皇位便该当还他。”转头向高升泰道:“令尊若是在世,想来也有此意。”

高升泰走上一步,伏地禀道:“中原圣人有言,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如今就算是他真是延庆太子,号称是四恶之首,若在大理国君临万民,众百姓不知要吃多少苦头。这恶人号称恶贯满盈,若不是延庆太子,自不能觊觎大宝。就算他是延庆太子,如此凶恶奸险之徒,怎能让他治理大理的百姓?那势必是国家倾覆,社稷沦丧。皇上让位之议,臣万死不敢奉诏。”

大理其余众人纷纷言道正该如此,若是改朝换代,众人宁死不从。

段延庆嘿嘿冷笑两声:“段正明,你又怎么说?”

段正明望着跪了一地的大理臣子,点点头,道:“传旨,册封镇南王正淳弟为皇太弟,将来我归天之后,便由正淳弟承袭帝位。”

段延庆怒道:“好好好,段正明,段正淳,你们两个逆贼,就等着大理再无活人罢!老三,带着老二尸身我们走,四大恶人死了两个,今日我们便去杀他二十个官儿,给他们两报仇。”

“报仇?”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角落里响起来。

苏阳站起身子,冷笑道:“叶二娘和云中鹤都死在我手里,你不是要报仇吗?不用去杀大理官员,冲我来才是正经。”

“小子你武功是高,可未必就是天下无敌了。”段延庆道。

苏阳走到段延庆身边,道:“我们赌一赌如何?”

“怎么赌?”

“你接你三招,打不死我,你去天龙寺出家为僧,从此不再提皇位之事,大理国上下当你是天龙高僧,前辈高人供奉,你若是打死了我,我便不管你们的事,你爱怎样就怎样。”

段延庆哈哈大笑:“我为何要和你赌?”

苏阳道:“你应该听岳老三的话,不该来的,他们拦不住你,加上我你决计走不了。”

段延庆眼神闪烁几下,原本今日带了叶二娘和岳老三前来,这两人武功足够和段正淳周旋一阵,他自己武功不再段正明之下,天龙寺的僧人也不会介入皇权之争,有十足的把握全身而退,可没想到苏阳这个意外变数。

苏阳击杀叶二娘,虽然有叶二娘自己寻死的原因,但苏阳举手投足之间武功之高,段延庆看的一清二楚,估计此人武功比自己还要高,所以趁着他动手之前就停下了段正明的拼斗。

他心思一动,打量着此人武功就是再高,硬生生的接自己三招,也未必能接的下,于是道:“你若是接不下,我也不杀你,只要段正明答应退位即可,他们兄弟去天龙寺出家,我也决不加害。”

他看看段正明,又道:“我是个废人,没有后代,总有死的一日,将来我死了,大理的皇位,我传给段誉,如何?”

这家伙说到底无非就是想过一把皇帝的瘾,为自己出一口气罢了,当真当了皇帝,也未必会真的生灵涂炭,说不定不用几日,反而觉得政务繁杂,没有浪迹江湖快活。

苏阳看了看段正明和段正淳,段正淳摇了摇头,道:“社稷重器,岂可当成赌注,万万使不得。”

段正明却道:“苏公子为我段家之事劳心,正明有礼了。若是延庆太子登临大宝,还望以社稷万民为重。”这话便是答应了。

眼看大好机会在前,段延庆生怕段正明反悔,喝了一声:“第一招来了!”出手便是一阳指点向苏阳肩头要

大理皇宫闭宫十日,十日后,保定帝段正明诏告天下,已寻得前代延庆太子,禅让皇位,延庆太子登基。

又过一月,延庆太子又诏告大理,年老体衰,不悉政务,禅让皇位于正明帝,枯荣大师带师收徒,延庆太子出家天龙寺,精修段氏祖传六脉神剑武功。

两代帝君禅让谦恭,一时间成为大理举国美谈。

最快活其实还是大理百姓,皇帝登基,立刻大赦,减税,两位皇帝来回登基,两月之内便减了两次税,哪有不拍手称赞的。

南海鳄神黯然回返南海,永世不入中原。

天龙寺内。

苏阳和已经出家的段延庆相对而坐,段延庆本就是秃头,出家也没什么变化,无非就是批了件袈裟而已,这家伙身体干枯,坐在那里,看起来不像是个和尚,更像是一个坐化了的金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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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 吐槽

“当皇帝的滋味如何?”苏阳问。

段延庆身披袈裟,淡淡道:“不如何,当皇帝没什么快活。但这本就该是我的,我可以不要,但他们不能不给。”

他看了看苏阳,忽然笑道:“如何我最后不禅让给他,你当如何?”

“其实你心里也清楚,真动手,大理举国上下,无一人帮你,你早晚还要从这个位子上摔下来,到时候就不是现在的结果了。你争来争去,无非就是为了出一口气罢了,现在这口气出了也就得了。其实你这些倒霉事跟段正明一点关系都没有,可人家为了补偿你,拿皇帝位子跟你做游戏,够厚道了,这份情你得领吧。”

段延庆委屈道:“你这么说好像还是我欠了他一个人情。”

苏阳道:“其实你这么想,天龙寺里,好歹都是你的亲属吧,就凭着你以前的倒霉事,大家都觉得欠了你什么,以后你就算任性点胡来,只要不是造反的事,也没人好意思管你,说不定还要帮你兜着,就是段正明看到你,也得恭恭敬敬的叫一声大师,在大理国你比皇帝吃香。”

段延庆笑了笑:“好像也是。”

苏阳又道:“何况你当了一段时间皇帝,应该比谁都清楚,当皇帝可不快活,每天要批多少奏折来着?”

“大理国小,可每日也有三四十件,有些还要召集群臣讨论。”段延庆苦笑道。

“就是啊,你也不想当了皇帝之后搞的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最后再灰溜溜的给赶下台,到时候可就没人同情你了。反而认为你是昏君。”

苏阳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这种苦差事,就让段正明去顶着多好,他是熟练工。你就在天龙寺里不事生产,吃现成的,喝茶念佛,而且这里还有六脉神剑剑谱。无数高手求而不可得,你武功卓绝,说不定有一日。能练成六脉神剑,成武中帝王,岂非比俗事帝王来的更逍遥快活?”

段延庆忽然诡异一笑,僵尸脸上做出一个很阴的表情:“早知道最后还是要退位的。所以这一个月一千多分奏折。我一份都没看,全给段正明攒着呢。”

苏阳无语,怪不得这人能成四大恶人之首。

段延庆看了看左右无人,忽然神秘道:“在宫里的时候,我看到段正淳王妃了。”

“好看吗?”苏阳问。

段延庆犹豫了片刻,道:“很眼熟,而且她看我的时候,眼神很闪烁。”

“你不会以为人家是看上你了。所以在你面前娇羞无限吧。”苏阳道。

段延庆摆摆手:“不是这个意思,大理王位我是不想争了。但是有件事我始终不能忘怀。”

“你憋不住想告诉我,但是又怕我泄露出去,是不是?”

段延庆点了点头:“你能保密吗?”

“我不能保密你能忍得住不说吗?”

段延庆:“”

“好吧,你知道我是侠客岛来的,很多事其实你不说我也晓得。”苏阳小声道:“你是不是想到了当年的在庙外面遇到的那个观世音?”

段延庆大惊:“你真知道!”

“我真知道。”苏阳道:“不过那肯定不是观世音,观世音可没空在大雨天跟你来野合。”

段延庆道:“我就想知道到底是不是她!”

“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了你又怎样?”苏阳反问道:“去杀了段正淳,抢她回来?你俩就是一夜情,你可别说你爱上了她,或者她这些年一直没忘记你,这话骗岳老三都骗不了。”

段延庆摇头道:“不不,我只是觉得感激她,若非那一次,说不定我早就死了。”

“那就更没必要了。”苏阳笑道:“你怎么感谢?难道提着礼物去镇南王府拜谢段正淳,说感谢你老婆当年和我一夜露水,我几十年都感怀在心?”

段延庆无奈道:“怎么什么话到了你嘴里就听着不是那么回事呢?”

“不是这个问题!”苏阳道:“其实这事你想通了它就是这么回事,当年的事谁都不想再提了,提了对谁都没好处,尤其是对段誉更没有好处。”

“段誉?!”段延庆险些跳起来,要不是没有腿估计以及各跳起来过了,他吃惊道:“你的意思是?”

“我没任何意思。反正我觉着吧,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二十年了都,以后再也不要提起。”苏阳拍了拍段延庆的肩膀,神秘道:“以后好好疼段誉吧,该你的东西,始终都是你的。”

“段誉,段誉”段延庆有些失神,忽然之间又大怒,重重的一拍地面,怒道:“段正淳那小狗也不是个东西,有了老婆还去勾三搭四!”

“得了,你算起来还是人家兄弟,跟王妃又算是怎么回事?”苏阳暗道大概是从一灯和尚之后,你们段氏一门都有这种乱搞男女关系的传统。

段延庆难得的有些尴尬,算起辈分亲缘来,段正淳还要叫他一声堂哥。

“说点正事吧。”苏阳道。

“什么正事?”段延庆听到这个性消息之后,脑子明显有点短路了。

苏阳竖起耳朵仔仔细细的听了听周围,确定附近房间没有人之后,才小声道:“你禅让之后,天龙寺里的僧人就没把你当外人,六脉神剑剑谱我看看。”

“原来你说了半天就是为了这事。”段延庆恍然大悟。

“你就说给不给吧?”苏阳道:“你现在可是有儿子的人,别又像以前那样耍狠啊。”

“他真是我儿子?”段延庆又开始失神。

苏阳轻扇了自己一个嘴巴:“说漏嘴了,这事咱两知道就行了啊。”

段延庆咬了咬牙:“反正就算不是我儿子,看在他娘的份上,我也把他当儿子看。”

这什么逻辑都是。

“快点,拿来我看看。”苏阳生怕夜长梦多,段延庆身上有邪气,无所谓什么武功外传不外传的,要是被枯荣老和尚发现了,自己今天除非屠了天龙寺,恐怕没有别的办法得到六脉神剑了。

段延庆从怀里掏出一卷锦帛递给苏阳:“你先记下来,以后回去再慢慢练。”他说完,有点疑惑道:“我怎么觉得你绕了这一大圈,帮我进入天龙寺,就是为了偷学六脉神剑呢?”

“瞧你这话说的,我可不是那种人,这就是个巧合。”苏阳接过卷展开一看,帛上绘着个**男子的图形,身上注明位,以红线黑线绘着六脉的运走径道,只是上面的颜色笔迹甚是新鲜,不像是传了几百年的,倒像是才画的。

段延庆嘿嘿一笑:“做人当然要防备几分,前几日我暗想,若是天龙寺负我,我就带着这卷临摹的六脉神剑剑谱离开天龙寺,天下之大,总有我可去得的地方。”

见苏阳在看书卷,段延庆又道:“其实我也是有些妄念,一阳指的功夫练到第一品,不弱于天下任何武功,未必就比六脉神剑差了,段正明此时比我还高些,却只不过是第四品而已。”

“问题是他再活一百年,也决计连不到第一品。”苏阳一边暗暗把图记在心中,一边道:“六脉神剑是以一阳指为基础的,你好人做到底,连一阳指也传了我吧。”

苏阳在天龙寺盘桓一日,又和段延庆在大理游历两三日,便把一阳指学了个七七八八,一阳指上的功夫虽然只是才入门的第九品,不过用来练习六脉神剑却是足够了,六脉神剑以一阳指为基础,需得有雄厚无比的内力冲破六脉,以苏阳功力勉强可做到,只是不知为何,使出来之后,却不能连贯,往往一剑发出,另一剑,需要等半天,内功才能运转到另一条经脉上,这么一来,六脉非但不能齐发,连连续发射也做不到,威力大大减弱。

若是单单使用一脉剑法,强也强的有限,并不胜过原先武功,不过只是多了一门绝技而已。

苏阳和段延庆两人讨论几日,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人体经脉有天然的限制,内功流动绝不可能在多条经脉一起,就算是内功再高出几倍,做到六脉齐发,但每一脉的威力又会减弱,看起来这六脉神剑就不是为寻常人准备的,除非这人天生的经脉就极为独特,才能练到大成,否则终身也只能将一脉练到极点。

镇南王府中。

“王爷何时有暇,我们去江南走一遭如何?”苏阳道。

段正淳点头:“倒是随时可去,我和阿萝十年未见,也不知如今她过的怎样。”

阿萝是王夫人的小名,苏阳笑道:“她要杀你,你说她过的怎样?”

段正淳笑了,道:“她既然说要杀我,那就决计不会杀我,反而要是说只想看看我,那我可要留意了。”

“王爷果然是此道前辈,在下佩服。”苏阳笑道。

段正淳挥了挥手:“让苏公子见笑了,一身风流债,辜负了她们几人,还是还不清了,只盼她们都能安乐康健吧。”

“王爷就没想过全部带回王府?”苏阳问。

段正淳点头道:“自然想过,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她们几人性格迥异,却都是要强的人,只怕见面就要相互厮杀动手,到时候王府被拆了还是小事,万一伤了谁,那就遗憾终身了。”

他又道:“何况一向只有我去找她们,她们却从不会来大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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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水阁

听段正淳所言,苏阳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苏公子你叹什么?”段正淳问。

苏阳摇了摇头:“同病相怜。”自己那几个,脾气也不比段正淳的那几个好的哪里去,真闹起来大大的头疼。

段正淳大笑道:“苏公子年少英豪,有几个红颜知己自然是理所当然。”

“少年风流老来债啊。”苏阳感叹道。

段正淳顿时有知音之感,道:“是债,的确是债,误了人家一生,哎,这可还不完了。”

苏阳抬头道:“整点?”

段正淳倒酒举杯:“干了!”

王府詹事传下令来,王爷在后堂议军国大事,任凭谁也不得进入打扰。

王府后堂,段正淳已经喝的满脸红通,重重的一拍桌子,道:“你们中原人,就是个富商也能讨七八个老婆,我一个王爷,至今才一个王妃,我不算什么荒无度吧?”

“二爷我跟你讲不能这么算。”苏阳仰八叉的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摆摆手:“你想过她们怎么想没?你能讨七八个老婆,那她们要嫁七八个男人,你能不能受得了?”

段正淳怒道:“敢!”

“这不就对了!”苏阳打了个酒嗝,道:“问题就出在这里,女人专情,男人长情,一个女人爱你的时候很难再爱上别人,等到爱上别人之后,决计不会再反过来想你。但男人则恰恰相反,哪怕你有十个八个的,再想到之前的。依然心有悸动。”

段正淳翻了翻白眼:“好像也是,那怎么办?她们好像还都挺爱我的。”

“我也想问怎么办#涵能告诉我怎么办!这就是无解。”苏阳无奈道:“就没有哪个女人对你说,只要你心里有我,你有多少个女人我不在乎?”

段正淳白了他一眼,道:“那是表子。”

“我倒是有个招,就是险了点。”苏阳道。

“什么?多险?”段正淳眼睛一亮。

“弄不好你就废了。”苏阳道:“而且我只能保证让他们都到大理来,至于后面的事。就靠你自己本事了。”

段正淳眼睛一亮:“说来听听。”

接下来的时间里,苏阳和段正淳一一走访了他那群殷殷艳艳,段正淳什么话也没说。每人处盘桓两三日便走。

最后一站便是太湖,苏阳依约带来的段正淳的人头,只不过跟着人头一起来的,还有身子。王夫人只能依照约定。放苏阳去了还施水阁。

之后半月,江湖上有传闻大理镇南王段正淳武功尽失,患了恶疾,命不过半年。

武功尽失是真的,连苏阳都没有想到,段正淳居然真的同意把毕生功力给自己吸了,成为一个废人,至于恶疾那纯属瞎扯蛋。不过一个江湖高手陡然变成个废人,和恶疾也没什么区别了。

能不能有效果苏阳还不知道。反正据王家的下人说,王夫人已经赶去大理了,以前段正淳强势的时候,这些女人纷纷避而不见,这时候段正淳走了背字了,说不定能激发她们的母性,至于能不能留下她们,还得靠段正淳自己的演技和手段。

苏阳现在正在还施水阁之中,还施水阁所在之处极为隐蔽,居然建在小岛下方,和无量山山洞有几分类似,是一个水下洞,水阁之中竖着一排排石壁,石壁看起来都是天然形成的,石壁上有凹陷,面放着武林各派秘籍,水阁之中四面各有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将山洞之中照的亮如白昼。

试了试,很失望,这些石壁也并非武侠玉璧。不过此行还是收获匪浅,水阁之中囊括天下大多武功秘籍,虽然绝大多数并不如苏阳自身武功,但武功到了苏阳这个地步,早就不拘泥与简单的招式心法,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往往更在意的,是不同流派武功的精髓奥义,虽然威力不行的,俺未必没有启迪效果。

山中无岁月,流光不知年,苏阳在还施水阁之中观书,转眼便是大半月,水阁之中各派武功秘籍,足有上千,每本少则三五页,多则数十上百页,苏阳也不求甚解,几乎阅尽,只觉得心中所见天地,更加广阔,千年武学演变,尽在眼中。

推门出阁,心中涌上一股从所未有的明悟之感,隐隐就要破茧,进入一个古往今来从未有人达到的新的境界,只是似乎还少了一点什么,隔了一层薄膜。

就缺了那么一点点。

阿朱阿碧来报,擂鼓山聪辩先生邀请天下英雄少年前往擂鼓山弈棋。

所谓的弈棋,其实是为了传承逍遥派道统,无崖子的内功,这种好事苏阳自然不会错过,收拾形状便走。

临行之前,阿碧摇橹相送,碧莲蓝天清凌凌太湖水中,小丫头一身青衣,俏立船尾,宛若星河之中的小仙女。

苏阳躺在船上,忽然笑着问:“阿碧,你喜欢你家公子吧?”

阿碧却没有回答,而是忽然之间唱起歌来,歌声婉转,吐字柔腻,是水乡小曲,苏阳听的不甚明白,只隐隐听出好像是一个少女对于英雄少年的崇拜,再回头看阿碧,眼神无暇,水一般的清澈见底,神情之中略带笑意,却无比平静。

苏阳便不多问,静静看着湖光山色,听她唱歌。

不多时,船已到岸,苏阳一跃而上,阿碧在船上微微一福,道:“公子在江湖上若是遇到我家少爷,还请多多照佛。”

“你家少爷”苏阳望着阿碧,点了点头:“罢了,我知道了。”

向东南方行,一路无话。

走得七八日。到第九日上,来到一座奇山下,便是擂鼓山了。顺着山路上山,地势越来越高,步行半个多时辰,来到一地,见竹荫森森,景色清幽,山涧旁用巨竹搭着一个凉亭。构筑精雅,极尽巧思,竹即是亭。亭即是竹,一眼看去,竟分不出是竹林还是亭子。

竹亭之中已经有不少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苏阳放眼看去。只见其中有两个熟人,正是包不同和风波恶。

包不同跟在一个年轻公子身后,这公子看起来二十七八岁,星目剑眉,腰上挂着一柄长剑,衣着华丽,八成就是慕容复了。

另一群人和慕容复三人对面而立,看起来像是个乐班子。吹吹打打张灯结彩的,其中有个皓首苍髯的老者。气度非凡,站在竹林之中有风吹动他的飘飘衣衫,真如神仙中人一般。

想必这人就是丁春秋。丁春秋哪一边,还有几个和尚,其中一个生的浓眉大眼,容貌却又颇为丑陋,一看便是傻不拉唧的样子,当时虚竹和少林寺大和尚玄难无疑。

此外另有八人,穿着打扮奇异,有的穿着戏服,像个戏子,有的蛾冠束带,一副上古儒生打扮,总而言之不伦不类,不过个个都是神情萎顿,受了不轻的伤,八成就是苏星河的几个徒弟涵谷八友了,被丁春秋捉了来。

不多时,从山下来了两个身穿乡农衣衫的青年汉子,走到丁春秋面前,躬身行礼,呈上一封书信。

丁春秋拆开一看,冷笑道:“很好,很好。你还没死心,要再决生死,自当奉陪。”

那青年汉子从怀中取出一个炮仗,打火点燃。砰的一声,炮仗窜上了天空。不久山道上走下一队人来,都是乡农打扮,手中各携竹杠。每两根竹杠之间系有绳网,可供人乘坐。当下玄难、函谷八友等一一坐上绳网。那些青年汉子两个抬一个,健步如飞,向山上奔去。

丁春秋却不坐软轿,而是大袖飘飘,率先而行。他奔行并不急遽,但在这陡峭的山道上宛如御风飘浮,足不点地,顷刻间便没入了前面竹林之中。

轿子不多,剩余星宿派众人只能一路行走上山,而慕容复等人大概自持身份,也不愿意让人抬着,于是紧跟其后,包不同远远的看见了苏阳,大叫道:“苏公子你也来啦,你们侠客岛的武功,可比的上人家星宿海?”

慕容复闻言立刻望向苏阳,上上下下打量了苏阳一通,抱拳笑道:“在下姑苏慕容复,近年来侠客岛苏公子在江湖中好大的名头,今日得见高贤,实乃平身幸事。”

“同幸同幸。”苏阳不太想搭理这人,转而回答包不同,道:“这老人轻功真是了得,佩服啊佩服!”

他出口一赞,星宿群弟子登时竞相称颂,说得丁春秋的武功当世固然无人可比,而且自古以来的武学大师,什么达摩老祖等,也都大为不及,谄谀之烈,众人闻所未闻。

包不同道:“众位老兄,星宿派的功夫,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最厉害的还是三项。”

众星宿派弟子大喜,齐问:“是哪三项?”

包不同道:“第一项是马屁功。这一项功夫如不练精,只怕在贵门之中,活不上一天半日。第二项是法螺功,若不将贵门的武功德行大加吹嘘,不但师父瞧你不起,在同门之间也必大受排挤,无法立足。这第三项功夫呢,那便是厚颜功了。若不是抹杀良心,厚颜无耻,又如何练得成马屁与法螺这两大奇功。”

不料星宿派弟子听了这番话后,一个个默默点头。一人道:“老兄聪明得紧,对本派的奇功倒也知之甚深。不过这马屁、法螺、厚颜三门神功,那也是很难修习的。寻常人于世俗之见沾染甚深,总觉得有些事是好的,有些事是坏的。只要心中存了这种无聊的善恶之念、是非之分,要修习厚颜功便是事倍功半,往往在要紧关头,功亏一篑。”

包不同万万料想不到这些人安之若素,不由得大奇,笑道:“贵派神功深奥无比,还要请大仙再加开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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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伯父

那人听包不同称他为“大仙”,登时飘飘然起来,说道:“你不是本门中人,这些神功的秘奥,自不能向你传授。不过有些粗浅道理,跟你说说倒也不妨。最重要的秘诀,自然是将师父奉若神明,他老人家便放一个屁……”

包不同抢着答:“当然也是香的。更须大声呼吸,衷心赞颂……”

那人道:“你这话大处甚是,小处略有缺陷,不是‘大声呼吸’,而是‘大声吸,小声呼’。”

包不同道:“对对,大仙指点得是,倘若是大声呼气,不免似嫌师父之屁……这个并不太香。”

那人点头道:“不错,你天资很好,倘若投入本门,该有相当造诣,只可惜误入歧途,进了旁门左道的门下。本门的功夫虽然变化万状,但基本功诀,也不繁复,只须牢记‘抹杀良心’四字,大致也差不多了。”

包不同连连点头,道:“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在下对贵派心向往之,恨不得投入贵派门下,不知大仙能加引荐么?”

那人微微一笑,道:“要投入本门,当真谈何容易,那许许多多艰难困苦的考验,谅你也无法经受得起。”

另一名弟子道:“这里耳目众多,不宜与他多说。姓包的,你若真有投靠本门之心,当我师父心情大好之时,我可为你在师父面前说几句好话。本派广收徒众,我瞧你根骨倒也不差。若得师父大发慈悲,收你为徒,日后或许能有些造就。”

包不同一本正经的道:“多谢。多谢。大仙恩德,包某没齿难忘。”

慕容复听包不同和星宿派妖人说话,本欲打断他,但转念一想,星宿派虽然是外道,但丁春秋武功着实不低,将来说不定能引为外援。暂时不必等罪他们,于是淡淡一笑,对苏阳道:“苏兄。此处人多,你我一同先上山去如何?”

“我这人习惯了独来独往,结伴倒是不必了。”苏阳笑了笑,忽然施展开轻功。朝山顶窜去。星宿派众妖只觉得眼前一花,好像有什么东西飘过去了,再定睛一瞧,却什么也没看见,只当是山风吹过。

慕容复没了面子,脸一沉,暗道此人好生无礼,以我的身份。就是少林寺方丈见了也需客客气气。可是自持论轻功,自己不弱于丁春秋。可和这人相比,似乎还要弱上几分,若是此时追赶,定然追赶不上,反而露了怯。

“公子爷,这人是海外野人,不通礼法,你乃天潢贵胄,休要和他一般见识。”包不同见慕容复神情阴沉,劝慰道。

慕容复压住心中怒气,微笑道:“怎么会,侠客岛的英雄,正是我结交的对象,若是能获得一块一等英雄令牌,对我复国大业大有帮助,你们也记着,要好生礼遇拉拢此人,万万不可得罪了。”

苏阳给了慕容复一个冷,顺着山路前行,前方便见一片松林,山风过去,松声若涛。在林间行了里许,来到三间木屋之前。

只见屋前的一株大树之下,有二人相对而坐。左首一人身后站着三人。走到近处,见坐着的两人之间有块大石,上有棋盘,两人正在对弈。右首是个矮瘦的干瘪老头儿,左首则是个青年公子,一看居然是段誉。

段誉身后站着一个老和尚,双腿俱断,用铁杖支撑着,他看的却不是棋盘,而是段誉的背影,眼神之中充满疼爱,居然是已经出家的段延庆。段延庆武功高强,听到脚步声便知道有个大高手来了,抬头一看居然是苏阳,两人点头一笑不语。

丁春秋远远站在一旁,仰头向天,神情甚是傲慢。

苏阳缓缓走进棋盘,在一丈之外停下脚步,段誉低着头一门心思下棋,却也没发现苏阳来了。

不过这家伙既然还有闲心跑到这里来下棋,至少说明段正淳那边没出什么大乱子。

站在不远处,但见那棋盘雕在一块大青石上,黑子、白子全是晶莹发光,双方各已下了百余子。那矮小老头拈黑子下了一着,忽然双眉一轩,似是看到了棋局中奇妙紧迫的变化。

段誉手中拈着一枚白子,沉吟久久不决。

苏阳背着手在一边观看,一副深有所感的模样,不时的频频点头,看起来像是个此道高手,其实他的围棋水平仅仅限于围起来杀掉而已,至于什么布局、暗手、分先之类的,狗屁不通,看着满盘的子,就觉得双方棋子数量差不多,完全看不出个所以然。

原剧情里虚竹随手下了一招死棋,送了一大片子给对方吃,置之死地而后生,不过现在苏阳粗粗一看,棋盘上明着可以送棋的眼就有七八个,也不知道到底那个眼才能破局。

又过了片刻,段誉这一字始终落不下,弃子认输。苏星河是赢了,可是他脸上反现惨然之色,说道:“公子棋思精密,这十几路棋已臻极高的境界,只是未能再想深一步,可惜,可惜。唉,可惜,可惜!”

他连说了四声“可惜”,惋惜之情,确是十分深挚。段誉将自己所下的十余枚白子从棋盘上捡起,放入木盒。苏星河也捡起了十余枚黑子。棋局上仍然留着原来的阵势。

突然之间,山谷外来了几人,正是函谷八友,走到离那青石棋盘丈许之处,一齐跪下。

康广陵道:“你老人家清健胜昔,咱们八人欢喜无限。”函谷八友被聪辩先生苏星河逐出了师门,不敢再以师徒相称。范百龄道:“少林派玄难大师瞧你老人家来啦。”

苏星河站起身来,向着众人深深一揖,说道:“玄难大师驾到。老朽苏星河有失迎迓,罪甚,罪甚!”

玄难说道:“好说。好说!”

苏星河和丁春秋有约定,不得开口说话,但此刻他居然开口说话,自是决意与丁春秋一拚死活了。康广陵、薛慕华等等都不自禁的向丁春秋瞧了瞧,既感兴奋,亦复担心。

这么一来,段誉也看见了苏阳。苏阳冲他微微一笑,段誉两步跑到苏阳身边,小声道:“苏大哥你也来啦。”

“段大师。”苏阳朝段延庆点点头。段延庆假模假样的唱了一声佛号,道:“小王爷来中原游历,老僧前来护卫陪伴。”

看起来段誉和段延庆两人相处的不错,段誉立刻笑道:“托苏大哥的福。如今我有两个伯父了。”

苏阳点点头:“你爹怎样了?”

段誉笑嘻嘻的说:“我爹可被你害苦啦!”

“这话怎么说?”

“我娘这次可是真生气了。和我爹着实的打了一架,我爹内功恢复的极慢,现在还不如个王府侍卫,结果腿也被打断了,卧床不起。”段誉道。

“你娘生什么气?”苏阳奇道。

“还不是那几个阿姨,一起赶到大理。”段誉嘿嘿一笑:“这下可有的我爹忙了,王府现在乱成一团,我爹生怕殃及我这条小池鱼。把我赶到中原来了。”

“她们没走?”苏阳顿时大感佩服。

“没有。”段誉摇摇头:“我爹整日不是心口疼,就是头晕。病恹恹的,那几个阿姨急的火上房一般。”

苏阳无语,只怕再这样下去,不用两年,段正淳浑身上下,就只有腰子疼了。

那边函谷八友之中的范百龄精研围棋数十年,实是此道高手,见到棋盘,眼睛也舍不得离开了,突然哇的喷出一大口鲜血。

苏星河冷冷的看着他,说道:“这局棋原是极难,你天资有限,虽然棋力不弱,却也多半解不开,何况又有丁春秋这恶贼在旁施展邪术,迷人心魄,实在大是凶险,你到底要想下去呢,还是不想了?”

范百龄道:“生死有命,弟……我……我……决意尽心尽力。”

苏星河点点头,道:“那你慢慢想罢。”

范百龄凝视棋局,身子摇摇晃晃,又喷了一大口鲜血。

丁春秋冷笑道:“枉自送命,却又何苦来?这老贼布下的机关,原是用来折磨、杀伤人的,范百龄,你这叫做自投罗网。”

苏星河斜眼向他睨了一眼,道:“你称师父做什么?”

丁春秋道:“他是老贼,我便叫他老贼!”

苏星河道:“聋哑老人今日不聋不哑了,你想必知道其中缘由。”

丁春秋道:“妙极!你自毁誓言,是自己要寻死,须怪我不得。”

苏星河随手提起身旁的一块两三百斤的大石,放在玄难身畔,说道:“大师请坐。”

玄难合十说道:“多谢!”坐在石上。

只听苏星河又道:“我这个师弟,”说着向丁春秋一指,说道:“当年背叛师门,害得先师饮恨谢世,将我打得无法还手。在下本当一死殉师,但想起师父有个心愿未了,便是这珍珑棋局,此乃先师所当年穷三年心血,这才布成,深盼当世棋道中的知心之士,予以破解。在下三十年来苦加钻研,未能参解得透。先师当年留下了这个心愿,倘若有人破解开了,完了先师这个心愿。倘若不觅人破解,死后也难见师父之面,是以忍辱偷生,苟活至今。这些年来,在下遵守师弟之约,不言不语,不但自己做了聋哑老人,连门下新收的弟子,也都强着他们做了聋子哑子。唉,三十年来,一无所成,这个棋局,仍是无人能够破解。”

那边段延庆用腹语和苏阳小声说道:“这位聪辩先生的师父徒弟,倒均是一脉相传,于琴棋书画这些玩意儿,个个都是入了魔,将毕生的聪明才智,浸注于这些不相干的事上,以致让丁春秋在本门中横行无忌,无人能加禁制,实乃可叹。”

“你不想去试试?这棋局之中,说不定有大机缘。”苏阳问。

段延庆摇摇头,语气平静,道:“我已出家,却又有家,这机缘再大,我也不去求它。”

“大师顿悟了。”苏阳笑道。

“悟也是一种执念。”段延庆道:“从心所欲而不越矩,才是真正大悟。”

“当了和尚几个月,连你也学会打机锋了。”苏阳哈哈一笑:“你不去破,我待会可要试试,到时候你帮我掠阵,省的有人在旁捣鬼。”

此时慕容复也带人到了,段延庆瞟了一眼丁春秋,又看看段延庆,点头道:“我自晓得。”

一言未毕,猛听得范百龄大叫一声,口中鲜血狂喷,向后便倒。苏星河左手微抬,嗤嗤嗤三声,三枚棋子弹出,打中了他胸中道,这才止了他喷血。

众人正错愕间,忽听得拍的一声,一粒黑物盘旋上天,跟着直线落下,不偏不倚的跌在“去”位四五路上。这黑子成螺旋形上升,发自何处,便难以探寻,这黑子弯弯曲曲的升上半空,落下来仍有如此准头,这份暗器功夫,实足惊人。

苏星河欣慰道:“又有高人到了。”

只听得松树枝叶间传出一个清朗的声音:“慕容公子,你来破解珍珑,小僧代应两着,勿怪冒昧。”

枝叶微动,清风飒然,棋局旁已多了一名僧人。这和尚身穿灰布僧袍,神光莹然,宝相庄严,脸上微微含笑。

段誉吃了一惊,低声道:“鸠摩智这魔头又来了!”

“来了便来了,你慌什么。你爹难道没教过你临敌不乱。”段延庆道。

段誉对这位新伯父亲近之间似乎还有几分害怕,当下老老实实的应道:“伯父教训的是,侄子记住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九章 臭棋篓子

提到“慕容公子”四个字,段誉忍不住瞧那边看去,只见慕容复腰佩长剑,面如冠玉,潇洒闲雅,段誉一见之下,身上冷了半截,眼圈一红,险些便要流下泪来,心道:“人道慕容公子是人中龙凤,果然名不虚传。”

段延庆瞧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又看看慕容复,眼神不善。苏阳估计他心里所想无非也就八个字:杀他的人,躲他的妻。

树后的番僧鸠摩智双手合十,向苏星河、丁春秋和玄难各行一礼,说道:“小僧途中得见聪辩先生棋会邀帖,不自量力,前来会见天下高人。”又道:“慕容公子,小僧当年与令尊结交,好生佩服,如今终于得见故人之子,幸如何之。”

包不同嘿嘿怪笑,正要说当日在无锡你可不是这么客气,慕容复挥手打断了他,和众人一一行礼厮见,言语谦和,着意结纳。“姑苏慕容”名震天下,众人都想不到竟是这么一个俊雅清贵的公子哥儿,当下互道仰慕,连丁春秋也说了几句客气话。

“这盘棋是大师来下,还是慕容公子来?”苏星河问。

“自然是慕容公子先请。”鸠摩智客客气气的让开了路。

慕容复暗道珍珑棋局暗藏凶险,这和尚笑里藏刀,让我先下,分明是拿我当探路的明灯,去趟趟道,用心险恶。不过此时正是露脸的大好时机,若我不下,反而让天下英雄小瞧了。传出去我堂堂慕容复被一个西域番僧叫住了阵,名声不免扫地。

他看了看苏阳,又暗道侠客岛孤悬海外。但这人武功高得出奇,来中原想必不仅仅为了发英雄令,若是能结交此人,甚至进入侠客岛学艺,对于复国大计大有好处。

想到此处,他微微一笑, 走到棋局之旁。拈起白子,下在棋局之中,苏星河应了一着。

慕容复对这局棋凝思已久。自信已想出了解法。可是苏星河这一着却大出他意料之外,本来筹划好的全盘计谋尽数落空,须得从头想起,过了良久。才又下一子。

苏星河运思极快。跟着便下,两人一快一慢,下了二十余子,众人在一边观看,鸠摩智突然哈哈大笑,说道:“慕容公子,你要输了!”

慕容复怒道:“你这么瞎捣乱!那么你来解解看。”

鸠摩智笑道:“这个棋局,原本世人无人能解。乃是用来作弄人的。小僧有自知之明,不想多耗心血于无益之事。只是来看看罢了。慕容公子。你连边角上的纠缠也摆脱不了,还想逐鹿中原么?”

慕容复心头一震,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反来覆去只是想着他那两句话:“连边角上的纠缠也摆脱不了,还想逐鹿中原么?”

眼前渐渐模糊,棋局上的白子黑子似乎都化作了将官士卒,东一团人马,西一块阵营,你围住我,我围住你,互相纠缠不清的厮杀。慕容复眼睁睁见到,己方白旗白甲的兵马被黑旗黑甲的敌人围住了,左冲右突,始终杀不出重围,心中越来越是焦急:“我慕容氏天命已尽,一切枉费心机。我一生尽心竭力,终究化作一场春梦!时也命也,夫复何言?”

突然间大叫一声,拔剑便往颈中刎去。

段誉叫道:“不可如此!”说完便食指点出,要放六脉神剑救慕容复,不料段延庆忽然抬起手中拐杖,撞偏了段誉手臂,只听得“嗤”的一声,一道剑气从慕容复身边划过,此时慕容复长剑已经划破了脖子,旁人再救已经来不及。

苏星河离他最近,两人相对不过二尺,屈指一弹,一颗黑子激射而出,当的一声荡偏了慕容复长剑。

慕容复长剑脱手,一惊之下,才从幻境中醒了过来,茫然道:“我怎么了?一时之间心神迷糊,竟似着魔中邪一般。”

包不同大叫一声,道:“是了,定是星宿老怪在旁施展邪法,公子,千万小心!”

慕容复向丁春秋横了一眼,道:“今日之事,来日必有报答。”

丁春秋脸一沉,暗道这邪道人物也不是好当的,只要有我在场,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这小子明明是自己心有魔障,陷入了珍珑棋局,干我何事,如今却来怪我,好生无礼可笑,但也不可多解释,免得旁人以为我怕了他,坠了我的威风,于是也瞪了回去,皮笑肉不笑道:“我恭候大驾。”

苏星河收了棋盘上的黑白子,将棋局复位,道:“不知哪位再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居然没人肯应声,之前段誉、慕容复都是青年俊杰,而范百龄的棋力更是天下闻名,纷纷栽在珍珑棋局里,连命都差点送了,玄难大师摇头道:“这棋局似正非正,似邪非邪,用正道是解不开的,但若纯走偏锋,却也不行!实在是高明的狠。”言下之意他也无法解开。

鸠摩智的目光落在段延庆身上,呵呵笑道:“小僧久闻中原有四大恶人,为首一名恶贯满盈段先生,武功之高,不弱于大理保定帝,想必就是先生了,为何不去一试?莫非心中也有魔障,不敢出手?”

段延庆淡淡道:“你是和尚,我也是和尚,你不出手,我又何必出手,论起魔障二字,你这番僧只怕比我要多上不少。”

鸠摩智笑里藏刀道:“待会还要请段先生指点一二。”他此来中原,一者图谋六脉神剑剑谱,二者意图在中原武林立威,若是能一举格杀了四大恶人之首,便能大大的扬名。

段延庆也不是个好脾气,拐杖在地上微微一点,青石地面山立刻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一阳指功力深厚无比,他冷笑道:“我这就指点指点你。”

眼看两人要打起来,慕容复站在一边微笑不语,心道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是居心叵测的番僧,一个是四大恶人之首,让他们先拼个你死我活,到时候双方力竭,我再出手,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拿下二人,赢下一个好大的名头。

丁春秋更是作壁上观,今日来的都是高手,死的越多,越有利他行事。

玄难大师空有一颗慈悲心,只是中了丁春秋的毒,武功尽失,只能念了声阿弥陀佛。

苏阳忽然站出来,对鸠摩智道:“我来领教大师高招吧。”鸠摩智内功深厚,是大补之物。

苏星河重重的哼了一声,道:“几位这是落逍遥派面子来了还是下棋来了?”

主人开口,旁人也不好多言,苏阳和鸠摩智对视一眼,各自退下。

“既然侠客岛也来人了,不妨也来一试。”苏星河又道。

苏阳点点头,走到棋盘之前,从棋盘之中捻起一颗白子,有些犹豫,笑道:“不满苏先生,其实我对黑白一道,并不太懂,只是粗通规则罢了。”

苏星河摆摆手道:“无妨无妨,禅宗要旨,在于‘顿悟’。穷年累月的苦功,未必能及具有宿根慧心之人的一见即悟。棋道也是一般,若是有此天赋,才气横溢的新手,棋枰上往往能胜一流高手。公子随意便是。”

苏阳也不推辞,抬手就朝棋盘上落子。

原剧情中应该落一个死眼送一片子,可是现在死眼太多,也不知往哪里落好,苏阳只能先凭着自己对于围棋的简单理解,正常落子,暗想等到几子之后,局势渐渐明朗了,或许能有所转机。

白子一落,周围立刻传来一阵哄笑,显然这颗棋子落下的方位太过幼稚简单,毫不讲究大局暗线,就是才入棋道的幼童也未必会如此,段誉顿足道:“苏大哥,你这又失了先手啦!”

苏星河也是微微叹了口气,看来面前此人果然无甚天赋,何止没有天赋,简直就是榆木疙瘩,朽不可雕,于是也随手落了一个黑子,形成猛烈的攻杀之势,希望尽快结束此局。

两人交替落子,转眼已经落了十余子,苏阳白方大落下风,黑子铺天盖地的猛烈攻杀而来,白方防线处处告警,处处危机。

可珍珑棋局有一桩好处,白方虽然处于略势,但在最初并无明显的败亡之危,看上去双方甚至势均力敌,只有不断的对弈,才能显出黑方重重奇妙的后手,压住住白方,否则若是一方在开局便是死局,这棋局也就不甚高明了,沦落为市井地摊上骗钱的把戏。

苏阳棋艺虽然臭不可闻,越下越惨,但毕竟等于是有一个不错的开局,等于继承了一大笔家产的败家子,就算败家,一时半会也败不完,好歹要等到三四十子之后,白子在开局的势头全部消耗殆尽之后才会落败。

两人你来我往,苏星河几乎不用任何思考,就下了一子,而苏阳也不用思考,随手就下。只是苏星河不思考是因为局面已经渐渐明朗,如同千万虎贲围剿百余流民,无须计谋布局,碾压绞杀便可,而苏阳不思考,是因为实在不会思考,也看不懂棋局大势,就像那百余流民攻占了一个小村之后就以为得了天下,得意洋洋,浑然不知几里开外已经有大军逼近,危在旦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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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吸内功太多的话,会不会爆掉~~~

第三百六十章 祖先的智慧之嘴炮

棋盘上的黑白子,就像正规军和土八路的差距。黑子大军已经逼近,最后一片根据地眼看就要不保。

“投子认输吧。”一个干枯的声音在苏阳耳边响起:“此局有障,再进行下去,你武功越高,越容易陷入魔障,趁着尚且清醒,脱离不迟。”

再看周围众人,无一开口说话,也没人听到这句话,显然钻入耳中的声音,显然是“传音入密”的上乘内功,说话者以深厚内力,将说话送入他一人的耳中,旁人即是靠在他的身边,亦无法听闻。

但不管话声如何轻,话总是要说的。察看各人口唇,竟没一个在动,不过声音却是熟悉, 乃是出家为僧的段延庆。此人内力之深,比起当日在大理王府所见,又深了一层,难怪他刚才和鸠摩智约斗胸有成竹,看样子他尝过当皇帝的滋味,进入天龙寺后,又得知段誉身世,心中魔障已经扫平,又得天龙秘传,因此武功突飞猛进,比起当年的‘恶贯满盈’又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只怕真动起手来,在场众人除了自己已经无人是他对手。

苏阳目视棋盘,嘴角微笑示意,恭喜他参透心魔。但手上却依旧落子。

“不可!”段延庆的声音再次出现在耳中,这次语气颇为焦灼,显然这一字落的大错特错。

苏星河望着苏阳落子的位置,长叹道:“原来公子当真并非此道中人,却偏偏要来下棋。纵然一时不败,但步步如履薄冰,一步差错。便全军覆灭,再不可收拾。”

他的话似乎是在说苏阳不通围棋之道,但落在苏阳的耳中却是另一番味道。我本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却阴错阳差的进入了武侠世界,一路走来,任何一日任何一事都藏着莫大的风险,危机四伏。稍有差错就是个生死道消的下场。

其他武侠世界中的人,都有可退之路,唯独自己没有。一旦走上了这条路,只有前进,哪怕前方是看不见底的深渊黑暗,也不得不前行。一旦退。一旦失误,就只有死。

这是一条不归之路,尽头到底在哪里苏阳不知道,也不知道哪一天才能看到光明所在,但若是失败,武侠就是前车之鉴。

棋盘上的黑白子在苏阳的眼里似乎也有些变化,那些白字就像这些年自己走过的道路,看起来荒诞无稽。一次次的躲过了黑子的攻杀,甚至在某些区域中白子还占据了上风。但毕竟黑子大势所向,一时一事的得失已经改变不了双方力量对比,随着白子黑子不断落下,黑子已经形成围剿之势,终有一日,白子退无可退,走无可走,定有一场正面的决战。

棋盘恍若一团黑云,黑子遮天遍地的涌来,这场决战到底要面对多少高手,持续多少时日,苏阳殊无把握。

有些绝望。

望着眼前有些模糊起来的棋盘,苏阳终于明白,自己一直以来,真正的最大心魔,原来是对于未来未知的恐惧。哪怕现在的自己已经是少有的绝世高手,就是当年的东方不败当面,也有六成把握战而胜之,但武侠世界中,除了东方不败,还有其他高手,有些人是能想到的,有些人甚至是根本料想不到的。除了人,武侠世界本身就是最大的未知,自己一身系武侠世界命运,等待自己的,将会是层出不穷,无穷无尽的各种挑战和危局。

杀一个,来一双,自己不死,危局不休,只要一个意外,便能葬送自己的性命,以及围绕在自己身边的这些人,每一颗白棋都是一个人,张大山,许丹辰,花满楼,艳无忧,白玉京,蓝蝎子,陆小凤一切自己所在意的,和在意自己的。

千头万绪,无数情缘、孽缘已经像蛛丝一般,把自己和这个世界牢牢的捆绑在一起。

黑子攻势渐强,缓慢而坚定的侵蚀着白子的领地,一颗颗白字被从棋盘上提走,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离开

当白子所剩无几的时候,那么就该轮到自己了。

苏星河和苏阳还在对弈,苏星河每一步落下,少则提走二三白子,多则七八子,稍通棋道的人都能看出来,白子败局已定。

他望着苏阳的脸,又叹了口气。

“似是而非,原来不是。”他摇了摇头,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这句话谁都没听明白,但丁春秋闻言却是一愣,眼珠子转了转,猛地盯着苏阳的脸仔细的打量起来,越看,他心中越惊!甚至连手都有些微微发抖。

眼看白子就要彻底落败,只剩下东南和西边两块连成片的地域,段延庆忽然用所有人都听得见的声音,断喝道:“是便是,非便非,是非不可混淆,黑白亦难颠倒,何来似是而非?有是便有非,有黑便有白,是不绝,非不断,黑即生,白当现!”

他这句话每一个字都是用全身内功喝出,声音振聋发聩,每说一个字,便恍如半空之中炸了一个响雷,在场众人功力稍弱些的,譬如函谷八友之流,被震的头晕眼花,耳朵嗡嗡作响。

而功力深厚些的,如丁春秋,慕容复等人却像是闻的醍醐灌顶,每个字的意思深深的印在心中,俱是暗自吃惊,心想这人乃是四大恶人之首,怎的忽然说出如此刚烈果决,泾渭分明的话来?

苏阳被段延庆内功一震,陡然清醒过来。

世上的事,岂非正如他所言,黑白是非本就是对立存在,若是棋盘上只剩下黑子,没有白子,那黑子又怎么能称为‘黑’,若是世上只有对,没有错,那么‘对’又怎么能称之为‘对’?

珍珑棋局又何必一定要白子灭掉黑子,或者黑子灭掉白子?

想到此处。苏阳又落下一子,既非进攻也不防守,而是落在一个看似废棋的眼上。将一片本来就是活字的白子彻底巩固,这一字落下,无论黑子攻势如何强大,也无法将这一片白子完全吃掉。

苏星河微微意外,思虑片刻,又下了一字,苏阳同样再下一字。将另一片白子作活,两片相连,处处皆活。

两人你来我往七八子后。棋盘上再无需要落子之地。

苏星河望着棋盘,摇头道:“苏公子,你这番落子,的确保住了一片。但若是数子。你依旧白了,整面棋盘,你不过一百目,我持黑,让你七目,你也只有一百零七。”

苏阳点点头:“先生好眼力,一眼之下纵横十九道尽收眼底,论棋是我败了。可是论势,黑子本该全取天下。但此时已然发展到了极致,天下却还有三分之一落在白子中。”

苏阳指着棋盘,道:“从此之后,无论黑子如何行动,便是天旋地转斗转星移,也不可再越雷池半步,我这白子虽然只有一百零七目,可却再无一目可杀,黑子对我无可奈何,黑白相争,数目上白子略输,但大势上,势均力敌之态已成,且万世不易,此后若再有变动,也只会是白进黑退。”

“黑灭白,白灭黑,黑白相济?”苏星河喃喃道。

丁春秋忽然在一边冷笑道:“输了就是输了,何必狡辩,照你这么说,无论怎么下,黑子赢,白子赢,最后都算过关?岂非滑稽,还要邀请天下俊杰来下这盘棋作甚?你年纪轻轻,却不知廉耻,可悲啊可悲。”

苏阳缓缓的从棋盘便站起来,望着丁春秋,手按剑柄。

“怎么,要动手不成?”丁春秋看着苏阳的脸,心中越来越是不安,只盼能早早除了此人,省的有什么变故后患。

苏阳道:“我要杀你,如同杀鸡,今有一言,你且听好了。”

“黄口小儿,嘴倒是硬,你说,说完了,老夫送你上路。”丁春秋双掌之中已经涌出一团绿气,脚下草木,纷纷变得枯黄。

“星宿老仙,寰宇无敌!无知小子,死在今日!”星宿派几个弟子立刻大声的喝彩起来。

一个清朗的声音,并不算大,但稳稳的压住了星宿派敲锣打鼓的声音,清清楚楚的落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昔你年幼,蒙逍遥派收入门下,传授神功,视为子弟,后门派有变,你不思回报,反欺师灭祖,屠戮同门,此行禽兽亦不为;而后惑乱江湖,成星宿邪派,师徒之中,丧心无德,同门之间,禽兽为尊;狼心狗行之辈,滚滚当道,奴颜婢膝之徒,纷纷自得,以致贻笑天下。我素知汝所行,生于山东孔孟之乡,却不知利益,不懂廉耻,武艺亦不足道,于偏远星宿海,妄自称尊,汝既为此等卑劣之人,只可潜身缩首,苟图性命于化外,安敢在煌煌华夏之地,妄称‘俊杰’?在天下英雄面前,谬谈‘廉耻’?皓首匹夫,苍髯老贼,也敢称‘仙’?他日命归黄泉,更有何面目见你祖辈先魂,生为丧家之犬,死亦野鬼残魂!”

星宿海一众弟子在旁听了,大多不知其意,只觉得不是什么好话,丁春秋则是一张脸由白变红,由红变黑,再变得沙白,没有一丝血色。

他虽然自大骄狂,但武功却是顶尖,出道以来从无败绩,又有化功**傍身,自觉江湖中除了聊聊一二人可与他抗衡外,其余不过都是土鸡瓦狗,再者门下弟子马屁拍的多了,他也渐渐的飘飘然起来,十句话当中倒有三四句信以为真,是以常作仙人打扮。

如今被一个后辈骂的狗血淋头,尤其是最为得意的白须长发,到了苏阳口里,变成了‘皓首匹夫,苍髯老贼’,非但如此,他创立星宿派基业,为孔孟后代这两件平生最为得意的事,到了苏阳嘴里也被骂的一文不值,这口气他如何咽得下去?

他气的浑身发抖,胸口烦躁欲呕,真气翻转涌动,躁动不安,想要出手,可却一时间压抑不住体内暴走的真气,反而喉咙微微发甜。暗道不妙,连忙静心凝气,不敢开口,生怕一开口就要吐血。

练武之人不怕受伤,最忌自己内息混乱冲的吐血,大损身体功力不说,还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苏阳上前一步,逼至丁春秋面前,抬手指着他的鼻子,提劲喝道:“诗经有云,人而无仪,不死何为!人而无耻,不死何俟!人而无礼,胡不踹死!丁春秋,你即无耻,又无礼,还不自己一头碰死,更待何时!”

“你!”

丁春秋终于忍耐不住,张口反驳,一开口,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老血,染的半边身子通红,一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的瞪着苏阳,身子晃了几晃,晕倒在地。(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一章 穿越时空的师徒

在苏阳山上之后,又有几群江湖人士起来,擂鼓山上群豪必至,本以为苏阳和丁春秋之间要有一场大战,侠客岛虽然往日声名不显,但今年却风生水起,忽然崛起,而星海派虽然无耻可笑,可丁春秋武功绝非浪得虚名,一手用毒的功夫和化功**更是威名赫赫,不少人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想瞧一瞧这星宿海和南海侠客岛谁的功夫更胜一筹,没料到苏烈三言两语一通爆喝,居然将丁春秋气的吐血倒地不起,看样子也不知死活。

就算活了,丁春秋也成了江湖上最大的笑柄。

苏阳却是清楚,自己最后的几声喝中,夹杂了极强的内功,以完胜丁春秋的内力压迫,在他气急攻心之时扰乱了他体内真气,才会有此结果,否则他就是再气,也不至于呕血昏迷。

“多谢苏公子仗义出手,惩此凶人。”苏星河指着身后一间木屋:“公子破棋,请进吧。”

这盘棋到底破没破谁也说不请,但苏阳确确实实为苏星河师门出了一口恶气,这是有目共睹的,那边慕容复和鸠摩智立刻暗自恼火,暗道我武功未必比这丁老怪弱了,早知如此,我擒下他交给苏星河发落就是。

可是今日苏星河有言在先,请人来此破棋局,还有许多人未下,就算下过的人之中,如慕容复之流,也比苏阳落子更多,当下松林之中便有些动起来。

苏星河忽然抬手重重的拍在珍珑棋局上,啪的一声。青石棋盘立刻四分五裂,上面的棋子纷纷蹦出,这盘珍珑棋局算是就此毁了。他站起身来。说道:“先师布下此局,数十年来无人能解,今日终有定论,原来是黑白相济,苏公子请吧。”

他这番做法彻底断了其他人的念头心思,又伸手肃客,道:“请进!”

木屋无门。苏阳挥手之间将门劈开一道裂缝,正要走进,忽然身后空气中传来两股不同的劲力。有人偷袭。

苏星河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苏阳身后,帮他挡住了这两股来自慕容复的游龙功和鸠摩智控鹤劲,低声道:“公子快进!”

苏阳大步走进木屋,房内竟然无门无窗。只听得隔着板壁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你过来我瞧瞧。”

声音的来源是在木屋之后。木屋贴着山而建,想必屋后有个山洞,苏阳循声走到一面墙板之前,抬手一摸,墙板早就腐朽不堪,稍稍用力,便推开了一个大洞。

一眼望将进去,只见里面又是一间空空荡荡的房间。却有一个人坐在半空。

这人一身白衣,须发皆黑。没一根斑白,风度闲雅。但胡子眉毛头发实在太长,虽然不闲的杂乱,但盖住了小半张脸,一时间也看不清容貌长相。

悬空?苏阳先是一惊,这人就是逍遥派掌门无涯子,他几十年前被丁春秋暗害,断了双腿,可此时居然凌空而坐,这份功力简直闻所未闻,如同鬼魅。

可是定睛一瞧,这才发现,他并非用内功浮空,而是石室之中四周各有细细的绳索,将他掉了起来。

“你休要惊慌,所谓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才能逃出三界,我若不是身在半空,这条命早就魂归地府啦。”

“前辈便是无涯子先生?在下苏阳。”苏阳问。

那人点了点头,道:“你果然知道。”

“你知道我知道?”苏阳奇道。

无涯子道:“你走进些,让我瞧瞧你。”

苏阳依言走到无涯子身前三尺站定,这时也能稍稍看清楚无涯子,只见他脸上肌肤温润如玉,胡须虽多,但皮肤没有一丝皱眉,一百多岁的人了,却和二十来岁的青年相仿。

无涯子抬起头,双眼微微眯起,在苏阳的脸上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阵,欣慰道:“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苏阳正要问什么,无涯子却又道:“你可知你今日为什么能进来?”

苏阳想了想,笑道:“当然是你让我进来的。”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一句废话,但无涯子却点点头:“你聪明才智,果然非同小可,看来你瞧出了,那盘珍珑棋局其实并未被你破解。”

“既然是你设下的棋局,破解与否,全是你说的算,只是我有些奇怪,你为什么别人不叫,偏偏对我网开一面,让我进来?”苏阳道。

“网开一面?”无涯子显然不懂这两个字的意思,呵呵笑道:“放在别人身上,才算网开一面,在你身上,却并非如此。”

“什么意思?”

无涯子问:“你可知我请天下俊杰前来,是何用意?”

苏阳道:“你自知大限将至,想将毕生功力托付给一个福缘深厚的聪明才智之士,请他继承逍遥派掌门大位,完成你心愿。”

苏阳一口道破天机,无涯子居然丝毫不感意外,反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颇感慰藉,道:“天意如此,天意如此。”

他说完,忽然眼神凌然,低喝一声,浑身长袍无风自动,须发尽皆飘起,露出了整张脸来。

“你且看我面貌。”无涯子喝道。

之前他满脸的头发胡须挡住了大半的脸盘看不清样子,现在须发皆张之后,一张脸完全露了出来。

望着他的脸,苏阳心中大惊。

这张脸,居然和自己有七八分相似!

“不会吧!”苏阳惊道:“莫非你是我先人?”

无涯子哈哈笑道:“前辈休要乱说,就算是先人,也是你是我的先人才是。”

“什么?”苏阳更糊涂了,自己不到三十,这人已经一百多了,逆生长也就罢了,这算什么,怎么可能是自己的晚辈后代?

无涯子道:“墙角有一口箱子,里面有两幅画,你拿出来看便知。”

苏阳走到墙角,果然有一口不大的木头箱子,打开一看,里面有两卷画卷,其中一卷上面画了个宫装女子,看眉眼有些类似王语嫣,其实也就是王语嫣的外婆,画卷有些年头了。

另外一张画和之前相比,简直就是古董,摊开一看,上面画了个古装青年男子,立于悬崖之上,大袖飘飘,高冠巍峨,身上既无配剑,也没有任何其他兵器,但看样貌正是自己!

“这是我?”苏阳惊道。

“这是逍遥派太上祖师。”无涯子笑道:“祖师是为异人,武功天下无敌,一生潇洒于江湖,神龙见首不见尾,逍遥派其实是祖师后人所创,并且立下规矩,历代所收弟子,女子皆为绝色佳人,男子均要和祖师有几分相似,入门之后,逍遥派武功,越练到后来,容貌越是和祖师接近,因此星河看见你,便向我告知,所以才会让你进来。”

“这么说,我们仅仅是长得像?”苏阳仔仔细细的看着画中人物,这也太像了吧,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亲兄弟也不过如此。

不过自己难道真的这么自恋外带好色,仅仅收漂亮小妞也就罢了,还规定了以后收弟子不仅仅要长得帅,必须以自己为蓝本?

“天意冥冥,谁能算尽?”无涯子道:“或许只是巧合,但或许不是。”

苏阳道:“仅仅凭着长得像就认定我是你们祖师,然后把偌大一个门派和你毕生功力托付给我,你就不怕认错了人?”

无涯子道:“祖师曾言,大千世界,奥妙无穷,时光并非不可倒流,若是一日逍遥派有难,他当穿越时光,前来相助,你和祖师容貌如此接近,甚至比我还要像,这恐怕并非巧合。你回想一路经历,是否与众不同?”

何止与众不同,简直是独一无二!

苏阳这下彻底明白了,这人绝对就是自己!穿越时光这种事,一个古代人可不会懂。

未来的自己,安排好了现在的自己前来逍遥派,帮助未来自己的后人,同时提升现在自己的实力,以应付未来的危局?

很匪夷所思的一段绕口令。

“更何况,我已百岁,早知天命,百日之内便要命归黄泉,这一生七十年功力到时候便白白消散,那才是真正的可惜,就算你并非本派祖师,但我听你怒斥丁春秋,知你品行,况且你容貌俊美,又能和祖师长相极为相似,定然也是有大福缘之人,就算认错了人,那也不枉。”

“如果这人真的是我,那我们之间的关系?”苏阳挠了挠头,疑惑道:“你不会是我的重孙子什么的吧?”

无涯子也不生气,笑道:“若你真是祖师转世,我就是叫你一声祖爷爷也算是托大了,只是我与祖师并无血亲,不过天生长相颇为相似,又练祖师传下来的武功,因此容貌极为相似罢了。你我之间,辈分实在不好计算,你若是不嫌我占你便宜,我们便以平辈相称如何?”

“怎么称呼都无妨,说道占便宜,只怕是我要占你的便宜了。”苏阳道。

无涯子道:“逍遥派得于你,如今功力复归于你,才算正理。这便开始吧。”

“等等!”苏阳忽然想到一件事,道:“是不是要先把我自身的武功全部抹去,才能传功?”

如果是这样的话,未必合算,自己现在的功力虽然比不上无涯子,相差却不会太多,况且三江心法之中有几样强大的特殊效果,绝非其他内功可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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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二章 废了?

“你把手给我,一试便知!”

苏阳把手放在无涯子手边,无涯子抬起一根手指搭在苏阳脉门之上,苏阳只觉脉门上一热,一股内力自手臂上升,迅速无比的冲向他的心口,不由自主的便以三江心法相抗。

两种内功稍一接触,苏阳和无涯子都是大感意外,无涯子的功力深厚浩大,犹若滔滔大江,连绵不绝,对方只要功力不如他,就会立刻被冲溃,但苏阳的功力明明稍逊一筹,却能和无涯子的内功相互水融。

显然,两者的内功都是源自一门,唯一有所不同的是,苏阳的内功似乎相对较为杂乱,其中有些杂质,而无涯子的内功则凝练精纯许多。

“这便是了!”无涯子饶是百年高龄,但确认苏阳就是本派祖师之后,声音都有些颤抖,道:“见过祖师爷!”

“别别别,您老人家千万别这么叫。”苏阳听他叫祖师爷三个字,心脏噗通跳了一下,险些走火入魔,忙道:“平辈平辈,咱们平辈论交好了!”

想到此处,忽然把手抽了回来,道:“我们既然有此等渊源,我想法治好你的手脚伤势,你继续当掌门就是,有你在,逍遥派也不会有什么危机。”

无涯子摇摇头,道:“世上从无不死之人,我自知就算治好了手脚,也不过多半年之命,我已活了一百多岁,算得上偷天了,早已心满意足。阳寿将近,祖师不必为难费心了。”

说罢两袖飞出,搭上苏阳肩头。突然身形拔起,在半空中一个筋斗,左足在屋梁上一撑,头下脚上的倒落下来,脑袋顶在苏阳的头顶,两人天灵盖和天灵盖相接。

苏阳顶门上百会中有细细一缕热气冲入脑来,只觉脑海中愈来愈热。全身轻飘飘地,便如腾云驾雾,上天遨游;忽然间身上冰凉。似乎潜入了碧海深处,与群鱼嬉戏;又似在苦练武功,又忽觉天下大雨,点点滴滴的落在身上。雨点却是热的。

只见那无涯子满身满脸大汗淋漓。不住滴向他的身上,而他面颊、头颈、发根各处,仍是有汗水源源渗出。

大约半柱香之后,无涯子传功完毕,缓缓的横卧于地,只是外貌已然变了一人,本来洁白俊美的脸之上,竟布满了一条条纵横交叉的深深皱纹。满头浓密头发已尽数脱落,而一丛光亮乌黑的长髯。也都变成了白须。

瞬息之间,就像已过数十年一般。

无涯子眯着双眼,有气没力的一笑,说道:“大功告成了!祖师,你福泽深厚,我毕生所习北冥神功,已有七八成进入你的体内!师门一脉,还请祖师庇佑。本派武功,祖师若有不协之处,可去问画卷上的那个女子,她在大理国无量山中,还有这枚指环。”

他用力从左手指上脱下一枚宝石指环,要给苏阳套在手指上,只是他力气耗竭,连苏阳的手腕也抓不住。苏阳将戒指套上了自己手指。望着无涯子,道:“你放心,既然这是我的门派,就算你不说,我也要做。”

无涯子叹了口气,仰天喃喃道:“当年丁春秋突然发难,将我打入深谷之中,我险些丧命彼手。幸得我大徒儿苏星河装聋作哑,瞒过了逆徒耳目,我才得苟延残喘,多活了三十年。星河的资质本来也是挺不错的,只可惜他给我引上了岔道,分心旁鹜,去学琴棋书画等等玩物丧志之事,我的上乘武功他是说什么也学不会的了。这三十年来,我只盼觅得一个聪明而专心的徒儿,将我毕生武学都传授于他,派他去诛灭丁春秋,传承我的道统。可是机缘难逢,聪明的本性不好,保不定重蹈养虎贻患的覆辙;性格好的却又悟性不足。眼看我天年将尽,再也等不了,这才将当年所摆下的这个珍珑公布于世,以便寻觅才俊。想不到寻来寻去,却寻到到祖师,这也算是我临死之前一番奇遇了吧。哎,丁春秋弹指可灭,只可惜我这道统,却是再也说不清了”

苏阳深知武林人士对于传承看的极重,有时候对能传承自己的道统的徒弟,比对待儿子还亲,眼看无涯子将死,坐在他身边,缓缓的道:“你我之间,本就是说不清的,但我毕竟真真实实的得了你毕生功力,算的上你的徒弟。”

说罢,伏在地上拜了几拜,口呼师父。

无涯子眼中闪过一丝光泽,大愿已了,双眼望着上方,眼中似乎看到了一个传说之中的险境,气若游丝的小声念着:“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以游于无穷,是为逍遥”

他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可闻。

一道金光闪过,苏阳取出一块一等英雄令牌,放在无涯子尸身上,无涯子内功深厚,所见过的人之中,只有张三丰能与之比肩,况且人已经死了,这块令牌就当作他的陪葬吧。

苏阳看了看周围的山壁,心道在此处也不知有没有武侠玉璧,不妨打一掌,就算没有,为这个说不清辈分的师父开出一个墓,好生安葬了也好。

想到此处,便走到石壁之前,提气一掌击向石壁。

啪的一声,石壁纷纷开裂,并非武侠玉璧,但这一掌只用了两三分的功力,却能赶得上原来五六分,苏阳暗自思量,得到无涯子功力之后,自己内功凭空跃升了一倍。

于是又要提气,在墙上开凿洞石料,忽然之间,一口气还没提到胸口,丹田之中,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这阵绞痛瞬间就从丹田沿着奇经八脉蔓延到全身各处。

“这是怎么回事!”

苏阳大惊,连忙要运功去镇压,但更意外的事情发生了,稍微一动用内力,体内道道经脉如同被无数小刀在零碎的切割,痛不可当,不仅是痛,内力根本无法聚拢。

但体内的内力总量,却明显比之前要多出不止一倍,可偏偏无法使用。

“我靠,不会是废了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三章 难兄难弟

一掌之下苏阳大惊失色,体内的内气散落浑身各处,稍稍凝集便是无数钢刀锉骨一般痛楚,根本无法使得出来。连续试了几次都是如此,如果不动用内功,身体则与往常无异。

没有内功还怎么混江湖?现在自己要面对的可不是仅仅光靠嘴皮子忽悠就能过关的,别的不说,仅仅山洞外面的这些人,慕容复、鸠摩智,甚至那个估计还没死的丁春秋都可以对自己构成巨大的威胁。

眼看洞外尚无变数,苏阳盘膝坐在原地,倒吸一口凉气,重新开始调息。

一切,从丹田开始,立刻便是钢刀刮骨,万鬼噬身,额头上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苏阳眼前一黑,差点疼晕了过去。

绝不能晕,晕了之后体内真气就更无管束,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如此海量的真气一旦完全不受控制在体内乱窜,就是钢铁打造的身体也要被炸成齑粉。

想到此处,苏阳忽然拔剑咬牙重重朝左臂一剑刺去,长剑透传肌肤,刺了个对穿。

内外交攻的疼痛反而让苏阳更清醒了几分。

好不容易将丹田之中的真气稍稍凝聚,苏阳感觉已经在十八层地狱走了一遭,可是真气却依旧不像之前那样流畅,反而在丹田之中结成了一团一团。

有点像血栓。

接下来是奇经八脉,以丹田为根基,顺着经脉一点点的疏通。

经脉立刻传来一股鼓胀感,就像要一样。

“原来是这样!”苏阳恍然大悟。

真气从丹田起。流经奇经八脉,经脉越是粗壮,真气越是雄厚。流动越是流畅,威力也就越大,如今丹田之中的真气雄厚无比了,陡然增加了一倍不止,但经脉还是原先的强度,真气根本无法流入经脉,强行催动的话。只怕要经脉断绝,这就是现在根本使不出内功的原因。

与此同时,同样由于真气陡然之间增强。全部凝聚在丹田之中,浓厚的令人发指,才会凝结成一团团无法催动,犹如实质。

说到底。还是真气增长的太快。

而原剧情里虚竹之所以没有爆体而亡。八成是因为他接受功力之前,体内已经没有真气,而自己体内的三江真气和无涯子的北冥神功真气本出同源,却有些不尽相同,两者相互吸引凝练而成。

换句话说,如果有充分的时间,自己就算什么也不做,整天睡觉。只要等到两种真气相互融合完毕,自身经脉壮大了经受的起这股真气的流动。那么自己立刻就会变成无敌的高手。

但问题是,这时间要有多久?

苏阳稍稍感受了一番,得出来的结论极为骇人,如果仅仅靠着身体自然调节,不进行人为主动干涉的话,这个过程大约需要十年。

十年?苏阳苦笑了一番,可等不了这么久,看起来只能忍受着经脉刀割痛苦,一点点的疏通经脉,化解体内真气。而任我行的异种真气化解之法和自己的情况还不太相同,他化解的是异种真气之间的冲突,而自己体内的两种真气却本出同源,说到底不是冲突,而是融合,若是用他的法子,化解是化解了,真气也没了。

此时门外最大的隐患丁春秋已经被自己骂吐血,料想有苏星河在,慕容复等人不知洞中真相,也不敢乱闯,乘着这个机会,能化解多少便是多少吧。

洞中苏阳双目禁闭,坐在地上,身子不断的微微发抖,汗透衣衫,不多时身下已经尽被汗湿。

一直过了有小半日,终于有一条经脉勉勉强强的被打通了,苏阳缓缓的睁开眼,抬手朝墙壁一指。

嗖的一声,空气之中闪过一道快如闪电的波动,几乎在苏阳出指的同时,山洞石壁上出现一个小小的洞口,深不见底。

但仅仅这么一下,体内稍稍有些流动的真气又再次凝结起来,发出这倒真气的经脉更是几乎炸开,再想发出第二道,那是万万不能了。

“六脉神剑原来是这样。”苏阳吸着凉气,却心有所悟,其实所谓的六脉神剑,是找了体内最容易打通的几条经脉,只要功力足够,任何一条经脉都可以发出剑气,实际就不是六脉,而是奇经八脉,如果内功再深一步,练得浑身七窍、毛孔都能承受的住爆裂的真气,那么就是关七的破体无形剑气,浑身上下无一不可发剑气。

但实际上,能打通六脉,练成六脉神剑几乎已经是人类身体所能做到的上限了,所谓的七窍毛孔放出剑气,连苏阳都不敢想象,这需要多么强大的肉身强度和内功?至于关七,头发也能发威力极大的剑气,这只有‘想不通’三个字了,难道他的经脉和**是24k钛金打造,或者说这家伙是铁树成精,实为妖孽?

“关七暂时管不了,这下我和段誉真成难兄难弟了。”苏阳苦笑道,段誉现在是失灵时不灵,没有规律可言,而自己则是受半天罪,稍稍打通一条经脉,可以用一次内功,用完之后又成了废人一个,还得重头再打通。

就在此时,山洞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原来是苏星河等了半日,也不见苏阳出来,生怕有事,进来查探,他进洞后只见那无涯子伏在地下,伸手一探,已然逝世。此事他早已料到**成,但仍是忍不住悲从中来,跪下磕了几个头,泣道:“师父,师父,你终于舍弟子而去了!”

“人谁无死,百年后你我也要死,你也不必太悲伤了。”苏阳劝道。

苏星河点头收泪站起,扶起师父的尸身,倚在板壁上端端正正的坐好,跟苏阳并肩。然后整一整身上烧烂了的衣衫,突然跪倒,磕下头去。说道:“逍遥派不肖弟子苏星河,拜见本派新任掌门。”

苏阳晃了晃手上代表着掌门信物的七宝指环,道:“你也看过祖师的画像,是不是?”

苏星河道:“正是。”

“你师父可有将门派之中的功法流传下来?或者什么从祖师手里传下来的手记?”苏阳暗想如果逍遥派真的是未来的自己传下来的,而且预料到今日现在的自己要来,说不定留下了化解的办法,省的自己十年苦功。就算闭关,只怕没有几年时间也化解不了。

苏星河道:“本派武功秘笈,祖传典故。一向分散在师伯、师父、师叔三人手中。掌门若要查看,可去灵鹫宫或者西夏,寻找师叔师伯。”

苏阳想了想,问:“你和她们关系怎么样?为我引荐一番?”

苏星河苦笑道:“掌门若是自去。看在师父的份上。说不定这两位还能网开一面,可是我若是去了,只怕吃个闭门羹都是最好的结果了,这些年来,无论是灵鹫宫还是西夏皇宫,都和我毫无往来,两位师叔师伯,尤其是师伯。早就不把我当成逍遥派的人啦。”

灵鹫宫后也有武功石壁,记载的都是逍遥派最上乘的功夫。因此去灵鹫宫也在自己的计划之中,不过现在看起来,自己要独自去面对这两位超级御姐了,以前对付女人,一半靠嘴皮子,一半靠武功,眼下只能靠嘴炮了,这种局面只怕连段正淳也没有遇到过。

“掌门既然已经接位,我等弟子也不必再隐姓埋名,苟活度日了。”苏星河喜道。

“你不必苟活,从今日起,我却要夹起尾巴做人了。”苏阳忍不住摸了摸。

两人话毕,苏阳内功难以运转,吩咐苏星河好好葬了无涯子,苏星河早料到会有今日之事,其实已经在山洞之中挖好了坟茔,将无涯子尸身亦如坟茔之后,两人在坟前拜了几拜,苏星河又是悲从心中来,失声痛苦起来。

苏阳原准备劝劝,话到嘴边又收回了,武林中人,从小受师父教导,和师父在一起的时间,比和父母在一起的十日还要多些,虽非骨肉,但感情至深却好胜过骨肉,况且苏星河苟活至今,完全就是靠着保护师父这股念头支撑着,如今心中支柱倒了,多年来的心酸苦水再也压抑不住,一股脑的全部迸发了出来,让他好好哭一场也好。

苏星河这一哭就哭了个把时辰,总算泪干人乏,扶着苏阳出了山洞。

洞外此时只剩下段誉段延庆和少林寺玄难等人,丁春秋早被弟子抬走,慕容复和鸠摩智眼看没什么好处可占了,也离开了擂鼓山。

苏阳一眼看到玄难身边侍奉的虚竹,心中微动,这番际遇原来应在虚竹身上,可是自己来后,段延庆已经解脱,不会再去下棋,那么也就没有他救段延庆,段延庆再用传声入密指点他下棋的桥段了。

他一心向佛,没有这番际遇,到底对他是好是坏,苏阳也不太能说得清,但事实已经如此,却不必再强求了。

当下吩咐了苏星河出手,治好了玄难和少林寺几个弟子的伤势,玄难道谢之后,带着虚竹远离擂鼓山,回少林去了。

“苏大哥,没想到你居然当了逍遥派掌门,恭喜你了。”段誉说话的时候,眼神却总朝那副画着王语嫣外婆的画像上面瞅。

“我要去找画像上的人,你去是不去?”苏阳问道。此行凶险,段誉跟着去,两个难兄难弟加在一起多少能有点自保之力,段延庆如今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也算一个大高手了。

“去,去,当然去。”段誉笑靥如花道。

看着这憨货会心的笑容,苏阳暗想你小子现在笑的欢,将来万一有点什么意外情况,我岂不是成了你爷爷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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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武功时灵时不灵的情节在最初就有人提过,现在终于出现啦。

第三百六十四章 报应啊

苏星河指点灵鹫宫位置后,苏阳和段誉离开擂鼓山一路朝域外灵鹫宫前行,一路之上苏阳每到夜晚祝恨时,便暗中咬牙打通经脉,好在有酒,虽然夜夜苦战到天亮,精神尚且旺盛。

只是连段誉都满头雾水,不止一次劝苏阳要节制,酒色财气伤身,这样整夜整夜的喝酒人早晚要废了。

“你小子别说我,将来你别整夜整夜的后宫就行。”苏阳笑道。

段誉羞涩道:“怎么会呢。”

段延庆瞄了苏阳一眼,又看看段誉,哼哼了两声,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一日走到一处荒郊,天色渐渐暗了,也找不到可以投宿之地,三人正准备露宿,忽然远远的听到有人大喝道:“何方高人,到万仙大会来捣乱?当真将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都不放在眼内吗?”

苏阳心中一动,遇到正主了,段誉却是不知,以为遇到了厉害的高人,段延庆嘿嘿解释道:“什么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一批既不属任何门派、又不隶什么帮会的旁门左道之士罢了。这些人武功有高有低,人品有善有恶,人人独来独往,各行其是,相互不通声气,也便成不了什么气候,江湖上向来不予重视。只知他们有的散处东海、黄海中的海岛,有的在昆仑、祁连深山中隐居,近年来销声匿迹,毫无作为,谁也没加留神,没想到竟会在这里出现。”

段誉好奇之心大起。三人顺着声音赶过去,只见好大一片树林,声音便是从林子里传出来的。进入林中,远远一看,林子里站了几个人,正是慕容复和王语嫣等人。

慕容复脚边躺了几具尸体,奇装异服,想必就是他误杀了几名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中人了。

段誉就要大呼王姑娘,被段延庆瞪了一眼。低声道:“你急什么!怎生这么沉不住气?稍等片刻,看看再说,你若是真喜欢这女子。我便杀了慕容复,把你抢来给你当王妃就是,早晚还不都是你的人!”

段誉连道:“不可不可,王姑娘是神仙中人。岂可亵渎。”

“哼哼。神仙中人?你娘你也是神仙中人,和她正好是一对。”段延庆支吾了两句,又愤愤不平道:“段正淳那小子也是浑人一个,自己武功不错,也算是风流倜傥,江湖上不论黄花闺女,半老徐娘,一见他便神魂颠倒。情不自禁,怎的这些本事一点也不交给你?反而你一见到女人。便便神魂颠倒,情不自禁的?”

“报应啊。”苏阳叹道。

这边他们三人说话,就听林子里慕容复朗声道:“在下朋友六人,乘夜赶路,不知众位在此相聚,无意中多有冒犯,谨此谢过。黑暗之中,事出误会,双方一笑置之便了,请各位借道。”他这几句话不亢不卑,并不吐露身分来历,对误杀对方数人之事,也赔了罪。

突然之间,四下里哈哈、嘿嘿、呵呵、哼哼笑声大作,越笑人数越多。初时不过十余人发笑,到后来四面八方都有人加入大笑,听声音不下五六百人,有的便在近处,有的却似在数里之外。

众人哄笑声中,高坡上那人道:“你这人说话轻描淡写,把事情看得忒也易了。你们六人已出手伤了咱们好几位兄弟,万仙大会群仙假如就此放你们走路,三十六洞和七十二岛的脸皮,却往哪里搁去?”

慕容复定下神来,凝目四顾,只见前后左右的山坡、山峰、山坳、山脊各处,影影绰绰的都是人影,黑暗中自瞧不清各人的身形面貌。这些人本来不知是在哪里,突然之间,都如从地底下涌了出来一般。

慕容复气凝丹田,朗声说道:“常言道不知者不罪。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的大名,在下也素有所闻,决不敢故意得罪。川西碧磷洞桑土公、藏边虬龙洞玄黄子、北海玄冥岛岛主章达夫先生,想来都在这里了。在下无意冒犯,尚请恕罪则个。”

左首一个粗豪的声音呵呵笑道:“你提一提咱们的名字,就想这般轻易混了出去吗?嘿嘿,嘿嘿!”

慕容复道:“在下敬重各位是长辈,先礼后兵,将客气话说在头里。难道我慕容复便怕了各位不成?”

只听得四周许多人都是“啊”的一声,显是听到了“慕容复”三字颇为震动。那粗豪的声音道:“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姑苏慕容氏么?”

慕容复道:“不敢,正是区区在下。”那人道:“姑苏葛容氏可不是泛泛之辈。掌灯!大伙儿见上一见!”

他一言出口,突然间东南角上升起了一盏黄灯,跟着西首和西北角上各有红灯升起。霎时之间,四面八方都有灯火升起,灯火忽明忽暗的映照在各人脸上,奇幻莫名。

这些人有男有女,有俊有丑,既有僧人,亦有道士,有的大袖飘飘,有的窄衣短打,有的是长须飞舞的老翁,有的是云髻高耸的女子,服饰多数奇形怪状,与中土人士大不相同,一大半人持有兵刃,兵刃也大都形相古怪,说不出名目。

慕容复团团作个四方揖,朗声说道:“各位请了,在下姑苏慕容复有礼。”

四周众人有的还礼,有的毫不理睬。

两方又说了几句,都是江湖中人,每一个好脾气的,转眼就动上了手,慕容复连续战了几位有名的岛主洞主,如同桑土公等人,后来又被围攻,却丝毫不落下风。

苏阳和段延庆远远看去,都暗自点头,慕容家的武功的确有独到之处,其实并无本门特殊的功法,但海纳百川,吸收天下武功之精粹,百年下来,渐渐成了姑苏慕容氏独有的功夫,一招一式精妙无比。

忽听得邓百川叫道:“下流东西,不可惊扰了姑娘。”

只见两人纵身跃起,去攻击躲在松树上的王语嫣。邓百川飞步去救,出掌截住,但又不知从哪冒出两个女子,抓住王语嫣的手臂,从树上跃了下来。

一个头带金环的长发头陀手挺戒刀,横架在王语嫣颈前,叫道:“慕容小子,你若不投降,我可要将你相好的砍了!”

慕容复一呆,心想:“这些家伙邪恶无比,说得出做得到,当真加害表妹,如何是好?但我姑苏慕容氏纵横武林,岂有向人投降之理?今日一降,日后怎生做人?”他心中犹豫,手上却丝毫不缓,左掌呼呼两掌拍出,将两名敌人击得飞出丈余。

那头陀又叫:“你当真不降,我可要将这如花似玉的脑袋切下来啦!”戒刀连晃,刀锋青光闪动。

苏阳和段延庆忽然就觉得身边刮起一阵风,转头一看,段誉已经嗖的一下飞快的冲进了树林子里,脚下轻灵之极,站在外围的数人齐声呼叱,上前拦阻,却给他东一拐,西一闪,避过了众人,扑到王语嫣跟前。

段延庆大怒,起身就朝树林里走,又有人来拦截他,他拐杖随意轻点,每出一杖便死一人,走出几十丈后,一地的尸体。

“别杀!”苏阳爬起来跌跌撞撞就朝段延庆赶去,这杀的都是以后自己的属下。

那边段誉在火光之中,大叫起来:“使不得,千万不可伤了王姑娘,我向你投降便是。”

王语嫣知他武功若有若无,无时多,有时少,却这般不顾性命的前来相救,心下感激,颤声道:“段……段公子,是你?”

段誉喜道:“是我,是我!”

那头陀骂道:“你……你是什么东西?”

段誉道:“我是人,怎么是东西?”那头陀反手一拳,拍的一声,打在段誉下颏。段誉立足不定,一交往左便倒,额头撞上一块岩石,登时鲜血长流。

那头陀哈哈大笑,又大呼:“慕容小子,你再不住手投降,我可真要砍去这小妞儿的脑袋了。老佛爷说一是一,决不骗人,一、二、三!你降是不降!”

慕容复好生为难,说到表兄妹之情,他决不忍心王语嫣命丧邪徒之手,但“姑苏慕容”这四个字尊贵无比,决不能因人要胁,向旁门左道之士投降,从此成为话柄,在江湖上受人耻笑,何况这一投降,多半连自己性命也送了。

他大声叫道:“贼头陀,你要公子爷认输,那是千难万难。你只要伤了这位姑娘一根毫毛,我不将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一面说,一面向王语嫣冲去,但二十余人各挺兵刃左刺右击,前拦后袭,一时又怎冲得过去?

那头陀怒道:“我偏将这小妞儿杀了,瞧你又拿老佛爷如何?”说着举起戒刀,呼的一声,便向王语嫣颈中挥去。抓住王语嫣手臂的两个女子恐被波及,同时放手,向旁跃开。

段誉情急之下居然使出一道六脉神剑,嗖的一声刺断了头陀持刀的手臂, 然后急冲抢前,反手将王语嫣负在背上,叫道:“逃命要紧!”

那头陀右臂被截,自是痛入骨髓,急怒之下狂性大发,左手抄起断臂,猛吼一声,向段誉掷了过去,断手飞来,拍的一声,重重打了段誉一个耳光。

这一下只打得段誉头晕眼花,脚步踉跄,大叫:“好功夫!断手还能打人。”展开“凌波微步”,疾向外冲,段延庆此时已经进入树林接应,救下了二人。(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五章 万仙大会

段誉负着王语嫣逃到了段延庆身后,后面跟着十几个追兵立刻就倒了大霉,被段延庆一一下手点死,这人当了和尚之后虽然不再作恶,但骨子里的凶性却丝毫不减,平日在大理天龙寺里,看到的不是三叔公就是二大爷,也找不到人杀,憋闷的很,这下可给他逮到机会了,这帮小崽子敢当他的面对段誉下手,那是老鼠给猫活脱脱自己找死。(这话是不是糙了点)

苏阳内力无法凝聚,和个废人也差不了多少,只能凭着自身经验和身法,一蹦一跳的从后面的山路上赶过来,躲到段延庆身后。

几人一汇合,追来的人见段延庆凶猛无比,装腔作势的吆喝了几声也就退了。

忽听得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半空中传了下来:“各位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苦如此狠斗?”

众人抬头向声音来处望去,只见一株树顶上站着一个黑须道人,手握拂尘,脸露微笑,又道:“各位瞧贫道薄面,暂且罢斗,慢慢再行分辨是非如何?”

七十二岛之中的乌老大看着树上那人容貌,蓦地里想起一个人来,大声道:“你是蛟王……蛟王不平道人?久闻大名,当真如雷贯耳,幸会,幸会。”

那道人微笑道:“岂敢,岂敢!江湖上都说贫道早已一命呜呼,因此乌先生有些不信,是也不是?”

说着纵身轻跃,从半空中冉冉而下。整个人不像是落下来,倒像是一片树叶,从树梢飘下。这手凭虚临风的轻功顿时引来一阵喝彩。

苏阳见他手中拂尘摆动,激起一股劲风,拍向地下,生出反激,托祝蝴身子缓缓而落,这拂尘上真气反激之力,委实非同小可。能达到这份功力,每一记浮尘派出,其中都有不下数百斤的力气。这股力气不是用来伤人,而是拖住身体,用的乃是绵劲,这点更为难得。若是伤人的话。岂非每一记浮尘都有千斤之力。

看到这个天龙中仅仅是二流的不平道人,苏阳暗暗点头,看起来天龙八部果然是最玄乎的一个剧情,此时自己这方三人,能以武功称雄的只有段延庆,实际上如果真打起来,这家伙八成还是护着段誉,实属基本靠不住。于是拉了拉段誉,示意他少插嘴说话。省的惹事。

不过苏阳这下可算是多此一举了,段誉现在满心满眼都是王语嫣,哪有功夫说话,一双眼珠子直勾勾的,看的王语嫣面红耳赤,小声问道:“段公子你看什么?”

段誉刚才将王语嫣伏在背上,只觉得身后软玉温香,好不快活,心里略有旖旎念头,被王语嫣这么一问,陡然晃过神来,暗道惭愧,人家王姑娘冰清玉洁的,我怎么能有此邪念,这些年的圣贤书佛经大道岂不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提起手掌,在自己脸上重重的打了两下。

王语嫣好生奇怪,问道:“段公子,你干什么?”

段誉本来诚实,再加对王语嫣敬若天人,更是不敢相欺,说道:“惭愧之至,我心中起了对姑娘不敬的念头,该打,该打!”

王语嫣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只羞得耳根子也都红了。

“蠢货!”段延庆望着林中众人,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骂谁。

不多时场中受伤之人已得救助,就听不平道人微笑道:“乌先生,诸位在此聚会,是为了天山那个人的事么?”

乌老大脸上变色,随即宁定,说道:“不平道长说什么话,在下可不大明白。我们众家兄弟散处四方八面,难得见面,大家约齐了在此聚聚,别无他意。不知如何,姑苏慕容公子竟找上了我们,要跟大家过不去。”

慕容复道:“在下路过此间,实不知众位高人在此聚会,多有得罪,这里谢过了。”

不平道人却道:“乌老大,‘北乔峰,南慕容’!武林中大名鼎鼎的姑苏慕容氏,谁不知闻?这样的大人物,你们却交臂失之,岂不可惜?平时想求慕容氏出手相助,当真是千难万难,幸得慕容公子今日在此,你们却不说实话,那不是入宝山而空手回么?”

乌老大道:“这个……这个……”语气中颇为踌躇。

不平道人哈哈一笑,说道:“慕容公子侠名播于天下,你们这一生受尽了缥缈峰灵鹫宫天山童姥……”

这“天山童姥”四字一出口,四周群豪都不自禁的“哦”了一声。这些声音都显得心情甚是激动,有的惊惧,有的愤怒,有的惶惑,有的惨痛,更有人退了几步,身子发抖,直是怕得厉害。

只听不平道人续道:“各位受尽天山童姥的凌辱荼毒,实无生人乐趣,天下豪杰闻之,无不扼腕。各位这次奋起反抗,谁不愿相助一臂之力?连贫道这等无能之辈,也愿拔剑共襄义举,慕容公子慷慨侠义,怎能袖手?”

慕容复看在场众人提到天山童姥四个字,个个面露惧色,连不平道人和乌老大等人的极为忌惮,又暗道这人只怕不是什么善于之辈,心思一动,哈哈大笑道:“若说豪杰,今日在场的,还有侠客岛来人,我慕容家世居江南,众位若是有闲暇,我随时扫榻恭候,可侠客岛的英雄数十年才涉足中原一次,要是错过了,那才是大大的遗憾。”

“侠客岛?”这三个字似乎并不下于灵鹫宫,众人闻言,又嗡的一下,议论纷纷,顺着慕容复的目光看过去,正是躲在段延庆身后的苏阳。

“幸会幸会。”眼看躲不掉了,苏阳从段延庆身后走出来,皮笑肉不笑朝众人点点头。

不等旁人说话,慕容复又道:“以往只听说侠客岛威名。可一月前在下可是亲眼所见,这位苏阳老兄在擂鼓山一声断喝,将星宿派丁春秋吓的吐血昏厥。这份武功,这般气派,果真是天下少有,更难得的是侠客岛惩恶扬善,众位若是有所请,在下愿和侠客岛苏少侠一同襄助一臂之力。”

看样子,慕容复是决议把苏阳拉下水了。

“丁春秋!”乌老大脸色一变。他知丁春秋本是天山童姥的师侄,武功之高独步江湖,万万没有料到眼前这个看起来笑嘻嘻的年轻人。居然能够一声断喝,将丁春秋喝的吐血。

可慕容复一脸的正经,不像在说笑,以他的江湖地位。这种玩笑话本也开不得。

“既然侠客岛的英雄也到了。便是有天大的事也能解决了。”

不平道人冲苏阳点了点头,算是见过了,挥手道:“乌老大,你犹豫作甚,若是怕帮手不够,我再为你引荐两人。”

说罢,冲着远山道:“剑神卓先生、芙蓉仙子现身吧,人家南慕容和侠客岛都到了。我们三个倒是显得拿不出手了。两位快来,事后侠客岛英雄送上英雄令。少不了二位一块一等令牌。”

北边山峰和西首山峰上同时有人大笑,笑声甚是自负,听声音是一男一女,离此足够四五里远,功力深厚都不在不平道人之下。

这三人武功不弱,便是对上慕容复这等人物,一两百招之内恐怕也不落下风,但却夜郎自大,坐井观天,一等令牌?你们再修个百八十年吧。

乌老大一咬牙,下了决心,走到慕容复和苏阳跟前深深一揖,说道:“慕容公子,苏公子,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兄弟们数十年来受尽荼毒,过着非人的日子,这次是甩出了性命,要干掉那老魔头,求你仗义援手,以解我们倒悬,大恩大德,永不敢忘。”

慕容复心中大喜,暗道如此最好,这苏阳好像看我并不顺眼,英雄令未必愿意给我,但他武功极高,能有他相助,除掉那什么天山童姥的把握更大几分。况且他是海外侠客岛的人,办完这件事还是要回海外,这天大的功劳最后总要落到我头上,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之中,实不乏能人高手。我日后谋干大事,只愁人少,不嫌人多,倘若今日我助他们一臂之力,这里数百好手,实是一支大大的精锐之师,于是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原是我辈武人的本份,不知侠客岛苏公子意下如何?”

他可以加重了‘本份’二字,若是苏阳不应,他虽然担子重了些,但功劳更大,立刻就压住了侠客岛的风头。

“天山童姥嘛,我早就想见见了,不仅是天山童姥,她师妹李秋水,我也是要一会的,否则我也不会来你们这里。”

苏阳手背在身后,趁人不备摘下了七宝指环,一副世外高人的风轻云淡模样。

乌老大听他如此说,脸现喜色,以为他此行就是要找灵鹫宫晦气的,道:“那是再好不过!”

苏阳内功尽失,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一路走来的段延庆,段延庆用腹语传音道:“你真要找死吗?那天山童姥武功惊世骇俗,已经是神仙中人,我可打不过她。”

苏阳拍了拍段延庆肩膀,大声道:“小和尚,不多时将有一场大战,你好生护着你家公子就好。”

段延庆一瞪眼,却没说什么,但周围众人却是见过段延庆武功的,在场之中恐怕只有聊聊一二人能勉强与之比肩,见这位侠客岛的英雄居然叫他‘小和尚’,犹如长辈一般,心下更是又惊又喜,惊得是这位英雄不知已经多大的年纪,或是辈分高的吓人,喜的是既然如此,他武功定然登峰造极,此番把握又大了几分。

王语嫣听得表哥答允与众人联手,显已化敌为友,向段誉道:“段公子,他们不打了,我回表哥那里去了,多谢你了!”

段誉叹道:“唉,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王语嫣道:“你说什么?在吟诗么?”

段誉一惊,从幻想中醒转,原来这顷刻之间,他心中已转了无数念头,想像王语嫣随慕容复而去,此后天涯海角,再无相见之日,自己飘泊江湖,数十年中郁郁寡欢,最后饮恨而终。听王语嫣问起,忙道:“没什么,我……我……我在胡思乱想。”

王语嫣随即也明白了他吟这两句诗的含意,脸上又是一红,却依旧走到慕容复身边,低着头叫了声表哥。

慕容复看也不看她,冷冷的哼了一声,王语嫣颇为窘迫,似乎要哭出来一般。

段誉望着王语嫣的脸,忽然大声道:“我不走,我不走!”

众人正在谈天山童姥之事,忽然听段誉大叫,被他吓了一跳,纷纷望过来,都是一脸的莫名其妙。段延庆的一张僵尸脸上微微一红,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乌老大咳嗽了一声,道:“好!各位洞主、岛主这次相推在下暂行主持大计,姓乌的才疏学浅,原是不能担当重任,幸好慕容公子、苏少侠、不平道人、剑神卓先生、芙蓉仙子诸位共襄义举,在下的担子便轻得多了。这个,这位公子若是愿意,也随我们一同就是。”

慕容复微笑点头,他听乌老大把他排在苏阳之前,显然是更看重他,当下心中颇喜。

乌老大有吩咐了几路人马去四周把守,安排妥当之后,将事情娓娓道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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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小姨子真的那么有滋味嘛?

第三百六十六章 祖师没有棒棒糖

原来这些人都受灵鹫宫生死符奴役,虐待得连猪狗也不如,平日灵鹫宫来人,就是他们什么错也没犯,也要用大棍子打,那么往往用蟒鞭抽击背脊,或是钉几根钉子什么的,这还算是好的,若是灵鹫宫对他们稍有不满意,则不给生死符解药,生死符一旦发作,禽兽不如生不如死。

灵鹫宫主人天山童姥武功奇高,又有生死符,他们自然不敢反抗,不料今年去灵鹫宫送礼,却在山路上发现了一个死人,乃是江湖上大大有名的九翼道人,一手‘雷动于九天之上’的功夫着实了得,不再剑神等人之下,却死在了自己的成名绝技下。

他们暗想这是天山童姥下的手,可是天山童姥杀人从不用第二招,九翼道人身上却有两处致命伤,于是暗中猜想童姥受了伤,这是一个绝好的反抗的机会,他们大着胆子摸上灵鹫宫,却发现宫中一人也无,只在后花园里捉住了一个小女童,带来准备逼问。

苏阳听着他们说话,心不在焉,这些事自己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在心里把天龙里的关系捋了一捋,暗道无涯子这厮也是无聊的很,和李秋水在山洞里住的好好的,却偏偏心里对人家十一二岁的小妹妹心怀不轨。这人莫不是有恋童癖?这门‘功夫’可不是自己传下来的,反正自己对尚未发育的小一向无感。

按这种说法,说不定无涯子也挺喜欢变成小孩的天山童姥。想到此处。苏阳一阵恶寒,无涯子这个不肖弟子,审美观大大的有问题。以后若是自己真的创立了逍遥派一定要在门派规定中严令不许和十四岁以下的小姑娘勾搭。

乌老大说完了之后,一招手,就有手下提出了一只大袋子,解开一看,里面果然有个女童。

乌老大得意洋洋的道:“这个女娃娃,便是乌某人从缥缈峰上擒下来的。”

众人齐声欢呼:“乌老大了不起!”“当真是英雄好汉!”

“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群仙,以你乌老大居首!”

众人欢呼声中。夹杂着一声声咿咿呀呀的哭泣,那女童双手按在脸上,呜呜而哭。却不会说话。

众人听那女童的哭泣,呀呀呀的,果然是哑巴之声。人丛中一人问道:“乌老大,她不会说话。写字会不会?”

乌老大道:“也不会。我们什么拷打、浸水、火烫、饿饭。一切法门都使过了,看来她不是倔强,却是真的不会。”

再看那小孩的手臂上,果然露出几道鞭痕和火烧的伤疤,看样子受了不少折磨。

段誉忍不住道:“嘿嘿,以这等卑鄙手段折磨一个小姑娘,你羞也不羞?”

乌老大道:“我们在天山童姥手下所受的折磨,惨过十倍。一报还一报,何羞之有?”

段誉道:“你们要报仇。该当去对付天山童姥才是,对付她手下的一个小丫头,有什么用?”

段誉所言颇为不合当下时宜,众人纷纷对他怒目而视,慕容复道:“段公子这般说法就为未免迂腐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此女童关系到这里几百条好汉的性命,用些手段也是不得已。”

包不同嘴角抽抽了几下,欲言又止,终究没说出话来。段延庆坐在段誉身旁一言不发,沉着一张脸,颇有一番谁敢动段誉,我就弄死谁的味道,阴沉沉的,一时间旁人虽然不满,却不敢上前叫阵啰嗦。

“既然她宁死不照,这件事我们已经做下了,再无可转圜的余地,只能和天山童姥拼了!” 乌老大大声道:“众家兄弟,请大家取出兵刃,每人向这女娃娃砍上一刀,刺上一剑。这女娃娃年纪虽小,又是个哑巴,终究是缥缈峰的人物,大伙儿的刀头喝过了她身上的血,从此跟缥缈峰势不两立,就算再要有三心两意,那也不容你再畏缩后退了。”

他一说完,当即擎鬼头刀在手。

一干人等齐声叫道:“不错,该当如此!大伙儿歃血为盟,从此有进无退,跟老贼婆拚到底了。”

“你记着,待会要么带着段誉逃,要么和我划清界限。”

苏阳乘乱在段延庆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不等段延庆明白过来,忽然从原地跃起,左掌一伸,一股大力便将乌老大撞开,右手抓起地下的布袋,将那女童连袋负在背上,便向西北角的山峰疾奔上去。

苏阳一路走来一月之内不停的打通经脉,终于通了一条,能用一次内力,这一下暴起发难,将乌老大撞的断线风筝一样飞出,逃走的速度之快更是无人可及,片刻之间便冲入了山坡上的密林,诸洞主、岛主哇哇怪叫,发射暗器,不是打上了树身,便是被枝叶弹落。

只是此事牵涉太过重大,这女孩被人救走,众人的图谋立时便即泄漏,不测奇祸随之而至,各人呼啸叫嚷,疾追而前,可苏阳转眼就不见的踪迹,天色又黑,想追也无从追起。

不平道人叫道:“大家不必惊惶,这叛徒上了山峰,那是一条绝路,不怕他飞上天去。大伙儿守紧峰下通路,不让他逃脱便是。”当下分派人手,团团将那山峰四周的山路都守住了,每条路上都布了三道卡子,头卡守不住尚有中卡,中卡之后又有后卡,另有十余名好手来回巡逻接应,以哨声接应。

苏阳提着女童一通乱窜,起初真气还能流转,跑了十几里之后,体内真气再次开始凝结,经脉又痛起来,回头看看追兵已无,终于忍不住放下了女童,自己靠在一块大石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浑身衣衫汗湿。

女童的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说道:“胆小鬼。只想到逃命,我给你羞也羞死了!”

“你多大年纪了,还装小孩。莫非这什么**八荒唯我独尊练到深处,连心性也能变了?”苏阳没好气道。

女童一愣,脸上的稚气消失不见,沉声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苏阳从袖子里取出了七宝指环,套在手上,道:“天山童姥,我若是不知你是谁。我何必费这么大功夫救你?”

天色黑暗,但七宝指环上有一颗小小的夜明珠,在夜色之中闪光。女童又是一愣,颤声道:“你……你这是什么东西?给我瞧瞧。”

苏阳听她声音不太对头,抬头一看,只见她一双清澈的大眼中已经充满了泪水。

“别哭了。无涯子活了百来岁。也算寿终正寝。”苏阳道。

天山童姥全身颤抖,问道:“他……他一身武功……”突然转悲为怒,骂道:“混蛋,无崖子一身武功,他不散功,怎么死得了?一个人要死,便这么容易?”

“人终有一死,他会死。我会死,你也会死。这有什么不容易的?”苏阳脱下指环,递给天山童姥。

天山童姥颤抖着接过指环,正要仔细查看,忽然之间,借着指环上夜明珠的光芒,看见了苏阳的脸。

这一眼,她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惊得连指环都失手落在地上,掩着嘴低呼道:“师兄!”

不等苏阳解释,天山童姥忽然扑上来,跳起来抱住了苏阳,伏在他肩头哇哇大哭起来,叫道:“师兄真的是你,你吓死我了,我只当你真死了!”

她哭声之中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看样子,她练**八荒唯我独尊神功不仅仅年纪会变,连心境也变了,就是不知道一会老一会小,她会不会变成神经错乱。

天山童姥此时就像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考拉一样挂在苏阳身上,两条腿和手臂跟八爪鱼似的死死的缠着他,苏阳几次要说话都被她打断了,就听她一会哭,一会笑,说什么这五十年我没有一日不在想你,你喜欢小女孩,我便变成了小女孩的样子,只是到了二十岁上下又要成大人了,再过五十年才能再次变化什么的。

苏阳满头黑线,听她絮絮叨叨的,流下的眼泪把自己的肩膀衣服都染湿了一大片,哪里还有一点威震武林的天山童姥模样,分明就是一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小女孩。

她说了半天,大概是说累了,忽然之间闭上了嘴,苏阳终于喘了口气,抓住这个机会就想要解释一番。

还没等开口,忽然脸上啪的一下,火辣辣的疼,居然被这丫头打了一巴掌。

“你干嘛!”苏阳怒道。

“无耻小人,居然冒充我师兄骗我!你当姥姥的便宜是好占的吗?”

天山童姥神情骤变,脸上转眼换上了一副阴森神情,咬牙切齿道:“你就等着被扒皮抽经吧!”

“就算是扒皮抽经,你能不能先从我身上下来?”苏阳即无奈又无语。

天山童姥这才发现自己还挂在此人身上,连忙扑通一下跳下来,下意识护住胸口,蹬蹬蹬退后几步,又怒又羞道:“你到底是谁?既然知道我身份,安敢如此放肆!”

她只有十一二岁,胸口平平,其实也没什么好护的。苏阳摊手道:“我怎么了?我好心来救你,什么都没做吧,好像是你老人家先跳我身上,又哭又闹的,临了还甩了我一巴掌,这倒是我的不是了?”

天山童姥咬着嘴唇无从反驳,只能怒道:“你冒充我师兄骗人!”

“我说我是无涯子了?”苏阳指着自己的脸反问:“是你自己认错的吧。”

天山童姥仔仔细细的看着苏阳的脸,疑惑道:“怎么会这么像,和师兄年轻的时候”她的话音戛然而止,倒吸一口凉气,不可思议道:“你,你是祖师?”

苏阳抬头拍了拍她的脑袋:“小姑娘,你师兄也是这么说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七章 修仙武功

“不可能!”

天山童姥几乎要跳起来了,可惜她就算跳起来也没有苏阳高。

“为什么?”苏阳倒是很好奇,无涯子一口咬定自己是逍遥派祖师‘转世’而来,而这位同样看过逍遥派祖师画像,得知逍遥派秘密的天山童姥为什么一口咬定自己不是呢?

天山童姥眼珠子转了一圈,目光狡黠,摇头道:“反正不是就不是,没什么为什么!”

如果说和女人讲道理的男人是傻瓜,那么和一个女孩讲道理的男人也聪明不到哪里去,女孩的心思千头万绪,谁知道她在想什么,何况是这样一个经年老妖。

“不是就不是。”苏阳无所谓的耸耸肩,道:“你武功还有多久才能恢复?”

天山童姥警觉的朝后退了半步,警惕道:“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苏阳道:“你没看出来,我现在也废了?”

天山童姥奇道:“你刚才健步如飞,武功不错的很啊,怎么好端端的废了?”说完伸出手腕子在苏阳脉门上搭了一下。

苏阳看她的手腕,又白又嫩,当真和个小女童没什么两样。

一搭之下,天山童姥两道小眉毛就皱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你练了什么奇怪的武功?”

“相信了吧。”苏阳笑道:“我武功现在时灵时不灵的,说不定过几天还要你来保护我。”

“没出息,也不怕羞。”天山童姥哼了一声。

忽然之间。忽听得山下面隐隐传来呼啸之声,苏阳下意识就要逃,天山童姥跟在后面大叫:“喂。还有我呢,背我。”

“自己没脚啊。”话虽这么说,苏阳还是拎着她的隔壁甩到了后背上,负者她朝高处狂奔。

只是现在苏阳内功尽失去,狂奔之中速度不快,遇到大石挡路也越不过去,往往和天山童姥两人相互协作。先爬一个上去,再拉另一个上来,速度极慢。幸亏后方的追兵并不确定他们的位置,只是在例行搜索,可是照这样下去,早晚要被人捉住。

“这边。这边”天山童姥不断的给苏阳指路。似乎对这一带极为熟悉。

“你来过这里?”苏阳奇道。

“这里是灵鹫宫范围,我自然来过。”天山童姥心不在焉,趴在苏阳背上,扭头朝四周去看,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随口道:“你绕过那颗树朝北走,再向南有一蓬蒿草,拨开之后。那里有一处极为隐蔽的下山小路。”

“好!”苏阳顺着她的指点就跑,道路一边是一面杂草丛生的悬崖。望下去一眼看不到底,于是回头道:“你抱紧了,千万别摔下来。”

他转过一个侧脸,落在天山童姥眼中,和无涯子年轻时候几乎一模一样,天山童姥忽然有些恍惚起来,下意识的搂紧了苏阳,小声道:“知道啦师兄。”

苏阳只顾找路,也没留意她称呼上的变化。

两人穿过一段栈道一样的小路,不远处果然有一大片长在悬崖上的蒿草,有一人多高,极为茂密,天山童姥指着其中一处让苏阳钻进去,苏阳小心翼翼的扶着山壁朝里面走,不多时,穿过蒿草,果然看见在悬崖上有一条极为隐蔽,甚至根本不像路的路,斜斜的通往山下。

顺着小路缓缓而下,两人几乎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才到达谷地,这谷地又是另一番天地,碧草清泉,有些动物在山谷中喝水吃草,看到有人来,也不害怕,反而睁大眼睛好奇的朝这边瞧。

苏阳笑嘻嘻的走到一只小鹿跟前,摸了摸它的脑袋,小鹿傻不拉唧的摇头晃脑,很快活的样子。

“你这样我还真不好意思下手。”苏阳说完双手骤然发力,咔嘣一声把小鹿的脖子给拧断了。

周围的动物顿时全跑了。

“没看出来,你还挺笑里藏刀的,没看你有什么不好意思嘛。”天山童姥在他背后冷笑道。

苏阳拧断小鹿的脖子稍稍动用了一丁点的真气,这一下放在平日根本无足轻重,可现在却浑身剧痛,冷汗大颗大颗大冒出来,又痛又累,瘫软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少废话,不杀它,我们就得饿死。”苏阳指着那边的小溪:“去洗洗,生堆火,烤来吃了。”

天山童姥哼了一声,却不去剥皮升火,而是盘膝坐下,右手食指指天,左手食指指地,口中嘿的一声,鼻孔中喷出了两条淡淡白气。

“八荒**唯我独尊功?”苏阳躺在她身边,好奇道。

天山童姥练功之时,却并不妨碍说话,不过她现在似乎并不像多说,淡淡的点了点头:“倒是有见识。”便继续运功,鼻中吐出来的白气缠祝糊脑袋周围,缭绕不散,渐渐愈来愈浓,成为一团白雾,将她面目都遮没了,跟着只听得她全身骨节格格作响,犹如爆豆。

过了良久,爆豆声渐轻渐稀,跟着那团白雾也渐渐淡了,天山童姥鼻孔中不断吸入白雾,待得白雾吸尽,她才睁开双眼,缓缓站起,抬头望天,见正是红日当空,点点头道:“是午时了。”

说完抱起小鹿,扳高鹿头,一张口便咬在小鹿咽喉上,口内咕咕有声,不断吮吸鹿血。

“给我喝点。”苏阳小声道,鹿血这东西是大补,正所谓有病治病,无病强身,男人喝了壮阳,女人喝了滋阴。

天山童姥理也不理他,继续饱饮,直到肚子微微鼓掌了,才盘膝而坐,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又练起那“八荒**唯我独尊功”来,鼻中喷出白烟。缭绕在脑袋四周。

过了良久,天山童姥收烟起立,说道:“你去烤鹿肉罢。”

苏阳大怒:“要吃自己动手!”

天山童姥也不生气。嘿嘿笑了笑,拖着小鹿尸体到水边,从怀里掏出一柄小小的匕首,洗剥干净了,又生了一堆火,她居然还随身带了些调料,不多时鹿肉便熟了。香气扑鼻。

小鹿在山中生长,吃的都是精细营养的植物,如灵芝木耳之类。鹿肉细腻,吃起来极为可口,苏阳扯过一截鹿腿便大快朵颐,天山童姥稍稍吃了些便饱了。晃了晃手里的匕首。

“看见没。我刚才要想杀你,哼哼,你这么在你背后来一下。”她一边说,一边比划了个捅人的手势。

苏阳没搭理她,自顾吃肉,天山童姥讨了个无趣,沉着脸道:“你看我的功夫如何?”

苏阳这才道:“八荒**唯我独尊功,威力如何我不知道。却知道有一个大大的不利之处,每三十年。便要返老还童一次。”

嘴上这么说,但心中却是想起刚才她练功的模样,天下的武功苏阳见得多了,不乏神奇的,但连起来像她那样犹如神仙修炼的,还是第一次看到,到底威力怎样却不知道。

天山童不悦道:“返老还童有什么不好?”

“你说呢?”苏阳反问。

天山童姥脸色变化几番,道:“我自六岁起练这功夫,三十六岁返老还童,花了三十天时光。六十六岁返老还童,那一次用了六十天。今年九十六岁,再次返老还童,便得有九十天时光,方能回复功力。虽然其中有衰弱的时候,但寿命却能比常人多上几倍,有什么不好的。”

苏阳终于吃完了,擦了擦嘴,道:“要是我没有猜错,你练得太早了些,岁时开始修习,数年后这内功的威力便显了出来,可是我的身子从此不能长大,永远是十一二岁的模样了。”

“那又有什么不好!”天山童姥嘴硬道:“永远青春年少,岂非好过你们生老玻豪?”

“你一个女人,始终十一二岁的身材,像个小孩,这其中的滋味只有你自己知道,好不好的我也不和你争辩。”苏阳笑道:“但是知道你这是手少阳三焦经的毛病,若是调理得法,或许也能像正常人一样长大。”

天山童姥惊道:“当真?”

当不当真的苏阳也没有把握,只是记得原剧情里虚竹曾经说过,少林寺是天下武学正宗,和尚武功未必天下无敌,但见识却绝对是最广博的,若是天山童姥早死,这毛玻旱不定便治好了。

“当务之急,还是说说你的事吧。”苏阳道:“李秋水找来,你恐怕活不成了。”

“这你也知道?”天山童姥道:“我这返老还童,便如蛇儿脱壳一般,脱一次壳,长大一次,但如脱到一半给人捉住了,实有莫大的凶险。不过只要过的八十五天,我功力恢复如初,便再也不怕她了。”

两人在山谷之中又停留了几日,但见天山童姥的容貌日日均有变化,只五六日间,已自一个十一二岁的女童变为十六七岁的少女了,只是身形如旧,仍然是十分矮小而已。

苏阳每日看她的容貌变化,只见她容色娇艳,眼波盈盈,直是个美貌的大姑娘,仅仅以容貌而论,不再自己认识的任何一个女人之下,逍遥派收徒弟的规矩那也不是白定的。

这日午后,童姥练罢功夫,对苏阳道:“咱们在此处停留已久,算来那些妖魔畜生也该寻到了,咱们换个地方。”

“你武功现在只怕已经比我高了吧,我当你会自己逃走。”苏阳道。

童姥嘻嘻一笑,玉颜生春,双颊晕红,顾盼嫣然,笑道:“你少在我这里装蒜,你那内功也凝结出一块了吧,咱两暂时还需联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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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八章 李秋水

两人沿着山谷之中的溪流朝谷外走,不过半日,便到了山外。

说是山外,只不过是另一座山而已,不过却已经突破了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封锁包围,只要小心从事,在荒山里过上几十日不是难事。但苏阳却一直警惕倍增,李秋水随时可能出现,她下手无情不再当代任何魔头之下,只怕心肠比段延庆还要硬些。

天山童姥自从到了十七八岁的年纪之后,也不知是苏阳的错觉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总觉得她的对自己温和了许多,无理取闹的小孩子脾气少了,倒是真像个大姑娘的样子,居然还会害臊了,搞的苏阳心里一阵发毛。

有时候聊天,得知她这门功夫其实本是道家绝学,修炼到深处,长生不老未必,但寿元比正常人多上几倍还是做得到的,若非当年练功之时受害,每三十年一个轮回,武功恢复是一天一年,但容貌身材却是和常人增长无异,到了三十年又恢复如初。

换句话说,如果苏阳现在练,到了五十几岁变回回到二十多岁,几十天里武功尽复,然后再一天天一年年的长大,三十年后到五十多岁,然后继续不断的重复二十多到五十多的轮回,因此这门功夫算得上的青春永驻了,只是天山童姥命中不济,受了李秋水的暗算,才练得有些四不像。

每每说道李秋水,天山童姥就像变了个人,若是晚上谈起。便如荒山女鬼,那表情语气连苏阳看了都不寒而栗。

这一日两人正在谈论治好天山童姥的法子,忽然之间眼前一花。一个白色人影票了过来,这人似有似无,若往若还,全身白色衣衫衬着遍地白雪,朦朦胧胧的瞧不清楚。

见那白衫人身形苗条婀娜,显然是个女子,脸上蒙了块白绸。瞧不见她面容,苏阳心里咯噔一下,怕什么来什么。

那白衫人低声道:“师姐。你在这里好自在哪!”声音轻柔婉转。

天山童姥看到这人,又是惊恐,又是气愤,更夹着几分鄙夷之色。叫道:“快走。”

只听白衫人道:“师姊。咱们老姊妹多年不见了,怎么今日见面,你非但不欢喜,反而要急急离去?小妹算到这几天是你返老还童的大喜日子,听说你近年来手下收了不少妖魔鬼怪,小妹生怕他们乘机作反,亲到缥缈峰灵鹫宫找你,想要助你一臂之力。抗御外魔,却又找你不到。”

童姥气愤道:“你算准了我散气还功时日。摸上缥缈峰来,还能安着什么好心?李秋水,今日虽然仍给你找上了,你却已迟了几日,我当然不是你敌手,但你想不劳而获,盗我一生神功,可万万不能了。”

那白衫人道:“师姊说哪里话来?小妹自和师姊别后,每日里好生挂念,常常想到灵鹫宫来瞧瞧师姊。只是自从数十年前姊姊对妹子心生误会之后,每次相见,姊姊总是不问情由的怪责。妹子一来怕惹姊姊生气,二来又怕姊姊出手责打,一直没敢前来探望。姊姊如说妹子有什么不良的念头,那真是太过多心了。”她说得又恭敬,又亲热。

童姥怒道:“李秋水,事情到了今日,你再来花言巧语的讥刺于我,又有什么用?你瞧瞧,这是什么?”

说着左手一伸,将拇指上戴着的宝石指环现了出来,这枚指环自从上次她拿去看之后就没还给苏阳。

那白衫女子李秋水身子颤抖,失声道:“掌门七宝指环!你……你从哪里得来的?”

童姥冷笑道:“当然是他给我的。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李秋水微微一怔,道:“哼,他……他怎会给你?你不是去偷来的,便是抢来的。”

童姥大声道:“李秋水,逍遥派掌门人有令,命你跪下,听由吩咐。”

李秋水道:“掌门人能由你自己封的吗?多半……多半是你暗害了他,偷得这只七宝指环。”她本来意态闲雅,但自见了这只宝石戒指,说话的语气之中便大有急躁之意。

童姥厉声道:“你不奉掌门人的号令,意欲背叛本门,是不是?”

突然间白光一闪,砰的一声,童姥身子飞起,远远的摔了出去,摔在地上翻了几个跟头,额头装出了一个大包,但她却哈哈大笑,指着苏阳道:“你不相信?师弟就在这里,你自己问他!”

“师兄?”李秋水这才仔仔细细的去看苏阳的脸,越看越惊,不可思议道:“不可能,你绝不是师兄!”

“师妹,你这些年是不是男人玩多了,连掌门师弟都不认识了?”天山童姥狂笑道:“师弟内功惊世骇俗,又练了我的八荒**唯我独尊神功,返老还童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和我在一起,这下你还不死心?”

“你到底是谁?”

李秋水满头长发无风自动,如瀑飞舞,脚下地面骤然刮起一股旋风,飞雪四溅。

苏阳忍不住堤,天山童姥全盛时期武功说不定比李秋水还要强些,但感情上大概受李秋水的气太久了,又找不到报复的机会,如今稍稍有一丝可能性就抓住不放,只是这个谎话说的也太夸张了,自己长得虽然和无涯子年轻时候几乎一模一样,但毕竟不是无涯子,只要李秋水用几个无涯子生活上的小事稍加询问试探,就能发现这点。

不过装无涯子虽然不行,但装装别人,或者说装装自己未必不行。

“李秋水,我当然不是无涯子了,但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

苏阳面对接近暴走状态的李秋水,不退反进,上前两步,走到她身前。面对面站着,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李秋水浑身真气鼓荡,暴怒之下随时可能出手。以她的功力如今距离全力出击,现在的苏阳便是三五十个也打死了,苏阳心里打鼓似的砰砰乱跳,脸上却是一副老神老在的前辈高人模样。

反正跑是跑不掉了,不妨装一装,自己毕竟长得和无涯子极为相似,目前也碍不了李秋水的事。她再丧心病狂,也不至于立刻下手杀人。

“你?”李秋水果然有些疑惑,脑中闪过门派之中流传的一个秘闻。气势稍稍降了下来。

“逍遥派,逍遥派,本是让你们逍遥快活,没料到到了你们这一辈。一门弟子。争风吃醋,同门相残,欺师灭祖,隐姓埋名,老的不守规矩为老不尊,小的丧心病狂,哎”

苏阳这一口气叹的天荒地老,饱经沧桑。倒是搞的李秋水更加迷糊了。

不等李秋水说话,苏阳转身。把后背毫无保留的卖给了李秋水,大咧咧的对天山童姥教训道:“你这大师姐怎么当得!”

“你!”天山童姥没想到苏阳立刻就蹬鼻子上脸,教训起她来了,怒道:“我怎么了!”

“无涯子糊里糊涂的,对小师妹始乱终弃,你这大师姐也不管,还幸灾乐祸?”苏阳不等天山童姥反驳,立刻又转身问李秋水:“你也是,无涯子在无量山湖底的时候胡思乱想,你该打便打,该骂便骂,当头棒喝就是,何必去勾引那些美少年卿卿我我的故意气他,事后再杀人沉湖?无涯子这小子看着潇洒,其实脑子糊里糊涂的,你难道不知?你一个漂亮姑娘,居然去和一座玉像争风吃醋,岂非也是傻子?”

无涯子在无量山水底雕刻了一方玉像,从此对着玉像发呆,不怎么理睬李秋水了,李秋水发现无涯子心中把这玉像当成了她小妹子,竟然爱上了这座玉像,于是喝这玉像的醋,跟无涯子闹翻了,出去找了许多俊秀的少年郎君来,在无涯子面前跟他们**,无涯子一怒而去,李秋水再把那些美少年一个个都给我杀了,沉入镜湖。

这些事大部分只有无涯子和李秋水两人知道,有些甚至连无涯子都不知,除了李秋水本人和那些倒霉死鬼,天下之大,再无一人得知,苏阳此时一一道了出来,李秋水惊诧莫名,心中已经信了七八分。

天山童姥都暗自诧异,心中又是痛楚,又有几分大仇得报的快活,原来师弟爱的根本不是这个贱人,她和师弟在一起的时间越久,师兄越是烦她。

苏阳察言观色,李秋水现在虽然怔住了,不过她们这种层次的人物,说不定片刻之后心思一动,就能痛下杀手,这些人百无禁忌的,仅仅靠着什么传说中祖师转世之说,未必能唬得住,还得假点料。

于是用一副沧桑到爆的口气,满怀真情道:“你有空不妨去苏州王家看看,你那女儿虽然衣食不愁,但一个人过的并不甚好,不过倒是为了生了一个漂亮的外孙女,长相和你几乎一样,他们孤儿寡母的,你这个当长辈不去照佛,将来被男人骗了,那可有的你后悔。”

李秋水再横,听到这里心肠也软了三分,喃喃道:“你真的是祖师转世?”

“正是,我那年在坐忘峰打坐,心中一动,算到你们有一场同门相残的劫难,特来助尔等晚辈。”苏阳一脸神棍。(未完待续……)

ps: 有书友说道李秋水和王夫人的关系,原着中李秋水有个女儿嫁到了苏州王家,按年纪算,王夫人四十岁左右,书里没有明确交代李秋水的年纪,所以一般认为李秋水和王夫人就是母子关系。

其实这帮子逍遥派的人都属于青春不老类型,四五十岁甚至六七十岁生小孩都没什么好奇怪的。

至于山洞里的玉像,也就是一般说的‘神仙姐姐’,不是李秋水,是她妹妹。

天山童姥其实长得还是不错的,看过电影版的可以用林青霞代入,李秋水嘛,巩俐或者谢雨欣都可以~~

其实舒畅长得也挺漂亮。

第三百六十九章 目标少林寺

其实世上很多事,说开了也就那么回事。

李秋水、天山童姥和无涯子三个人一辈子恩怨情仇,尤其是李秋水和天山童姥两人,谁也不服谁,都以为是对方迷惑了无涯子,现在得知,原来无涯子心里只有李秋水的小妹妹,两人都是失落万分。

在失落之余,还隐隐的生出了些同病相怜之感。

李秋水也还罢了,她早就知道,今日伤心事重提,重新揭破伤疤,而天山童姥在伤心之余,却多了几分得意:我是童女躯体,师弟不喜欢我也就罢了,你那时候可是如花似玉,还和师弟朝夕相处,师弟也看不上你,这就说明你还不如我。

更何况无涯子已经死了,眼前还站着一个和无涯子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祖师爷?

苏阳甚至有一种猜测,其实无涯子和自己未必帅的惊世骇俗,这两人也许就是因为从小看到祖师画像,心中先入为主,时间长了,已经习惯了以自己的长相为审美标准,而见无涯子和祖师越长越像,所以竟然双双爱上了无涯子。

其实爱的到底是谁,恐怕她两也说不清。

男人自恋起来总能为自己找到一个不错的理由。而女人的之间的友情有时候很微妙,这一点点的微妙之处,也许就能化仇敌为闺蜜。

不过现在两人离着闺蜜还远了些。

现在是评理大会,苏阳祖师爷坐中间。李秋水小师妹和天山童姥大师姐坐两边。

李秋水揭下了面纱,这一瞬间,苏阳的眼差点被她刺瞎。脑子嗡的一下。

就没见过这么标志的娘们。

但她脸上纵横交错,共有四条极长的剑伤,划成了一个“井”字,虽然历经多年,但剑伤依清晰可见。

其实在苏阳看来这反而有一种妖异的美感。

但李秋水可不这么认为,对于女人来说,恐怕被毁容不亚于男人被割小**。

李秋水缓缓道:“祖师。许多年前,有人用剑将我的脸划得这般模样,你说我该不该报仇?”

“其实。你现在也挺美的。”苏阳不好说该,也不好说不该,生怕这两人同时出手,自己立刻就成肉饼。含糊其辞道:“一个人啊若是生的太美了。夺了天地灵气,往往要糟天妒。”

天山童姥大怒道:“不错,你的脸是我划花的,可是我二十六岁那年,练功有成,本可发身长大,与常人无异,但你暗加陷害。使我走火入魔。祖师,你说这深仇大怨。该不该报复?”

“当日我和师兄已经准备隐居,你前一日假装醉酒,跑到师兄房里哭泣,这又算什么?”李秋水问。

“隐居?”天山童姥哈哈大笑:“师弟愿意和你去隐居?你少鬼扯,若不是你以死相逼,师弟为了全你性命,怎么会唯心答应?”

两人七嘴八舌,越说火气越大,隔着苏阳就开始指指点点,吐沫星子炸了苏阳一脸。

“够了!都给我闭嘴!”

苏阳实在听的烦心,又怕她俩动了真火,天山童姥还好,李秋水要是动手给自己来一下子那可受不了,必须及早打住这种越演越烈的战火势头。

说到底还是无涯子造的孽,看起来无论是开后宫还是玩暧昧都没有好结果啊。

“毁容我给你治,长不高我也给你治!”苏阳重重一挥手:“有病治病,荆旱那些没用的有意义吗?”

这场两个女人的战争,最后以祖师爷苏阳答应为她们治病而终结。

论寿元,李秋水再活了几十年丝毫无压力,天山童姥说不定活的更久,要是能在剩下的大半辈子里尽数复原,对于她们而言恐怕没有比这更期待的事了。

但到底怎么治疗,其实苏阳也没底,看起来在完全治愈之前,这两个人会一直跟着自己。

有她们在,苏阳总算吃了一个定心丸,武功暂时没法恢复,不过她们两加在一起比自己之前还要厉害几分,连苏阳自己也没有想到会以这样一种方式解决自己武功暂时失去的问题。

又过一日,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攻上灵鹫宫,正在慕容复带人要拆了灵鹫宫的时候,天降神兵,苏阳和二女忽至,双方连动手也没动,李秋水随手折了慕容复的剑,便化解了这场纷争,慕容复吐血铩羽掩面下山。

临行之前,苏阳看了一眼慕容复。

慕容复的眼神很复杂,他上山杀天山童姥,最后败于李秋水之手,看起来和苏阳没什么关系,但苏阳能感觉到,慕容复似乎把所有的怨恨都转移到了自己头上。

这点小心思苏阳也能理解,天山童姥和李秋水都是上一辈,甚至是上上一辈的高人,和她们相斗,输了并不丢人,但苏阳却是同一辈,至少年纪和他接近,况且慕容复的计划却是坏在苏阳手上,如果没有树林之中苏阳带着天山童姥逃走,他现在说不定就是攻克灵鹫宫的头号功臣,现在这么一闹,反而例外不是人,灵鹫宫和西夏都对他毫无好感,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更不会感激他。

江湖中代有英雄辈出,慕容复也算是新一代中的佼佼者,可前是有个乔峰稳压他一头,现在不知又从哪冒出个侠客岛的苏阳,让他很没有存在感。

在每个人的世界里,都以为自己才是主角,为了当上这个主角,杀父之仇都能忍,唯独没有存在感这种事是万万忍不了的。

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生死符却没有解。

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天山童姥面前一副可怜模样,背地里什么坏事都能做的出来。有了生死符,让他们行事有所顾忌,知道怕也是好事。不过以后却不必常常派人去折辱他们了,按时上贡就好。

处理完了这些琐事,天山童姥领着苏阳来到了后山灵鹫宫禁地花园,搬开一座假山,现出地道入口,只苏阳和天山童姥、李秋水三人进入,一路上天山童姥不住的按动机括。使预伏的暗器陷阱不致发动,地道曲曲折折,盘旋向下。有时豁然开朗,现出一个巨大的石窟,可见地道是依着山腹中天然的洞而开成。

这下居然在山洞中行了二里有余,才到了一间石室。只见四壁岩石打磨得甚是光滑。石壁上刻满了无数径长尺许的圆圈,每个圈中都刻了各种各样的图形,浮现出各种人像,石壁上还有些零星的字和线条。

在洞中夜明珠的照射下,人像栩栩如生,有时候光线闪烁之后,看起来人像好在在动,演示武艺一般。那些字和线条就是注解。

“这是我派武功精髓所在,天山折梅手、六阳掌等等都在石壁上。”天山童姥提醒道:“你内功尽失。切莫照着上面的图案演练,否则轻则筋脉错乱半身瘫痪,重则一命呜呼!”

李秋水冷笑道:“师姐你好深的心机,这里只怕就是你设下的圈套吧,若是三十六洞那些人真的攻入这里,看到这些神奇武学自然忍不住要练,到时候凭他们那点微末功夫,还不一命呜呼?”

“哼,这点小把戏,哪里入得了师妹法眼。”天山童姥阴阳怪气的回了一句。

苏阳望着石壁上的图案,心里忍不住唏嘘万千。

连打一掌试试都没必要,眼前这根本就是武侠玉璧!

上面甚至还有自己的人像,在别人看来,这些人像是在演练武功,但其中有几段,分明就是自己在武侠世界之中的经历!

什么狗屁天山折梅手、六阳掌,大哥,那分明就是从流年掌里演化出来的好不好?!好演化的不到位,那段剧情就是自己在和一群药人搏斗,然后掌纹忽乱!

还有生死符,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出来的,居然是从孔雀翎里演变而来,哦,图案中的那人分明就是艳无忧,这幅画苏阳记得很清楚,她身后跟了两只开屏的孔雀,可是把孔雀的身体挡住了,在她身后只露出一片片菱形的孔雀尾翼,看着倒是生死符的形状一模一样!

剩下来的图形也极为熟悉,不过有一部分却是自己没有经历过的,想必日后自己也要经历。

难道说,这真的是一个循环?真的是穿梭?

接下来的事出乎意料,石壁坚固无比,天山童姥和李秋水轮番出掌,整石室轰轰欲塌,但石壁却纹丝不动,连个缝隙都没有,和苏阳在张大山闭关的山洞中所见所遇如出一辙。

既然确定了武侠玉璧的位置,也不怕它长脚跑了。

武侠那边一直没有召回的信号,苏阳也不着急,反正有两大高手在身边护卫,安全无忧,反而接着这个机会指点了一番她们两六阳掌和折梅手。

别的武功不敢说,这两项武学却是从流年掌里演变而来,追根朔源,苏阳才是大大的行家,正儿八经的祖师爷。

天山童姥见苏阳内功总是难以恢复,将**八荒唯我独尊功传给了苏阳,这门功夫果然已经达到了至尊的品质,苏阳武侠之心点数不够,突发奇想,给了她们两人一块一等令牌。

“这块牌子秋水收藏,但实际上由你们两人共同执掌,将来传给逍遥派后代,和七宝指环一起,作为门派信物!”苏阳道。

在二女看来,这块牌子并不是给某个人,而是整个逍遥派的荣誉,她们两争斗的再激烈,却也没有叛派而出,七宝指环交给天山童姥,牌子给李秋水保管,算是做一个平衡。

这下武侠之心也够了,三江心法熔炼之后,多出一个效果:

轮回。

几日后,山下传来消息,丐帮帮主乔峰本是契丹人,如今已经脱离丐帮,离开丐帮之前,不知怎么的丐帮一场叛乱,丐帮执法长老白世镜杀了前副帮主夫人康敏和一位舵主,暂时接替代管帮主之位,而乔峰却查明了自己身世,要去少林寺讨个说法。

“少林寺?”苏阳笑了。

天下武功出少林,天下最厉害的神秘高手也在少林寺,天下最正统的武功秘籍还是在少林寺。

故事没有在少林寺开始,但却应该在少林寺终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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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 罗汉阵迎客

今日的少林,和原剧情里已经大不相同。

没有丐帮的挑战,没有豪气干云的燕云十八骑,没有乔峰独占群雄。

但有两个女人一个男人。

苏阳是被作为少林的贵宾迎进去的,在擂鼓山上玄难中了剧毒,苏星河在苏阳的安排下出手相助,这位少林寺掌门师弟听说恩人来,主动出迎至山门。

“阿弥陀佛,苏施主光临鄙寺,蓬荜生辉啊。”玄难大老远的迎了上来。

“出家人不打诳语,要是生辉,怎么连罗汉大阵都摆出来了?”

苏阳虽然内功不复,但眼光还是有的,少林山门外一百零八个锃亮的秃头,看起来是在迎宾,但站位之间前有错落有致,相互呼应,明显是罗汉阵的放大版,只要有人一声令下,这一百零八个和尚,立刻就会组成一道杀阵。

少林寺罗汉大阵阵法究竟多厉害苏阳不知,但是一百零八个武艺上佳的武僧肯定不是好对付的,要是一千零八百更麻烦。江湖上历来所谓的大阵,大多采用的都是倚多为胜的原理。

这也能看出张三丰为什么被称为震古烁今,金庸世界的‘阵’当中,只有真武七截阵是个例外,两人联手可敌四人,四人联手可敌八人,虽然是群殴,但却能以少胜多。

北斗天罡阵被全真派吹的神乎其神,可对付一个梅超风行,来上三四个,此阵必破。可见王重阳虽然是当时的天下第一,但武学造诣,不如张三丰远亦。

天山童姥扫了一眼那些和尚。冷哼了一声:“小和尚,你要动手就动手,何必装模作样的?”

她和少林前代掌门灵门方丈平辈论交,叫一声小和尚也不算托大了。玄难脸一红:“误会误会,苏施主果然好眼力,这些弟子原本的确是罗汉大阵,只是见施主来了。临时变成了迎客僧,本意绝不是对付施主的。”

“你们少林寺倒是会做买卖,一僧两用。”苏阳笑道:“那这是?”

玄难道:“契丹人萧峰入寺。在与方丈大师交谈,施主请先随我入寺奉茶。”

进寺的一路上,玄难把缘故娓娓道来,萧峰身世暴露。但丐帮以白世镜为首。却依旧认他这个帮主,萧峰却不愿意继续执掌丐帮,转而调查自己的身世,最后查到了少林寺。

居然还被他查到,在杀他父母的人之中,其中有一个领头大哥,学过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之中的若干,其中还有少林中人。因此上门来问。

少林寺是萧峰幼年学艺的地方,玄苦大师更是萧峰的守业恩师。萧峰知道自己是契丹人之后,立刻把相关人保护了起来,尤其是玄苦,而萧峰此来也是依礼上门拜访,并未动刀兵,但少林也暗中做好了防备,毕竟事关杀父之仇,不可不防,这阵势是放着萧峰暴起发难而立。

苏阳暗道英雄就是英雄,自己只是暗中提点了白世镜一番,让他暗助萧峰,萧峰就逆转局势,至少没有沦为江湖之敌,居然还被他查到了慕容博的蛛丝马迹,端的是手段了得。

“方丈大师怎么说?”苏阳问。

玄难大师叹了口气:“施主和萧大侠也是朋友,不妨和我一同去便知。”

看他为难的样子,苏阳心里有了底了,八成是玄慈大师已经告诉了萧峰当年雁门关一战之事,而玄慈错杀好人筑成终身大错,就算萧峰不追求,也是少林寺一大丑闻。

走到大雄宝殿之前,早就有知客僧迎了上来,慌张道:“太师伯不好了,忽然来了两个极为厉害的高手,和萧峰动上了手,慕容复公子也加入战团,几人打着打着就打到了后山的藏经阁,掌门方丈请你速速带领门外罗汉阵去后山防卫。”

玄难脸上悲苦之色大作,道少林又有一场劫难了,苏阳道大和尚且去,我自去后山看看。

由李秋水两人架着,苏阳飞一般到了少林后山藏经阁,还没进门,就听有人冷笑道:“萧远山,是你父子二人齐上呢,还是咱二老单打独斗,拚个死活?”

苏阳挥挥手,现在还有人尚未现身,自己三人也不急,和二女藏在院墙之后不动声色。

门外站了一条大汉,头发苍白,背影极其魁梧,看样子正是萧峰老爹萧远山,他喝道:“峰儿,你挡着窗口,别让他走了。你我之间的深仇大怨,不死不解。这不是较量武艺高下,自然我父子联手齐上,取你性命。”

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应道:“是!”

忽听得阁内楼梯上脚步声响,有人道:“慕容先生,昔年一别,嗣后便闻先生西去,小僧好生痛悼,原来先生隐居不出,另有深意,今日重会,真乃喜煞小僧也。”听声音正是鸠摩智。

里面的慕容博笑道:“在下因家国之故,蜗伏假死,致劳大师挂念,实深惭愧。”

鸠摩智道:“岂敢,岂敢。当日小僧与先生邂逅相逢,讲武论剑,得蒙先生指点数日,生平疑义,一旦尽解,又承先生以少林寺七十二绝技要旨相赠,更是铭感于心。”

慕容博笑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萧老侠、萧少侠,这位鸠摩智神僧,乃吐蕃国大轮明王,佛法渊深,武功更远胜在下,可说当世罕有其比。”

便在此时,人影一晃,藏经阁中有人个声音道:“这里萧氏父子欲杀我而甘心,大师以为如何?”却是慕容复。

鸠摩智道:“忝为知己,焉能袖手?”

鸠摩智话音未落,立刻就听萧峰大声喝道:“今日之事,不判生死。决不罢休。接招罢!”

天山童姥个字矮,站在墙后无碍,李秋水身高腿长。需弯着腰才能影藏身形,有点不耐烦了,道:“这几个人武功都不弱,咱们还不动手?”

“等等再看。”苏阳摆摆手,无名老僧不出来,自己就不动。

藏经阁里慕容博又道:“南慕容,北乔峰!果然名下无虚!萧兄。我有一言,你听是不听!”

萧远山道:“任凭你如何花言巧语,休想叫我不报杀妻之仇。”

慕容博道:“你要杀我报仇。以今日之势,只怕未必能够。我方三人,敌你父子二人,请问是谁多占胜面?”

萧远山道:“当然是你多占胜面。大丈夫以寡敌众。又何足惧?”

慕容博道:“萧氏父子英名盖世。生平怕过谁来?可是惧虽不惧,今日要想杀我,却也甚难。我跟你做一桩买卖,我让你得遂报仇之愿,萧兄,在下有一事请教。当年我假传讯息,致酿巨祸,萧兄可知在下干此无行败德之事。其意何在?”

萧远山怒气填膺骂道:“你本是个卑鄙小人,为非作歹。幸灾乐祸,又何必有甚么用意?”

紧跟着就听藏经阁里拳风掌力相互激荡,冲将上去,屋顶灰尘沙沙而落。

慕容博道:“萧兄暂抑怒气,且听在下毕言。慕容博虽然慕容博虽然不肖,在江湖上也总算薄有微名,和萧兄素不相识,自是无怨无仇。至于少林寺玄慈方丈,在下更和他多年交好。我既费尽心力挑拨生事,要双方斗个两败俱伤,以常理度之,自当有重大原由。”

萧远山喝道:“甚么重大原由?你……你说,你说!”

慕容博道:“我慕容氏乃鲜卑族人,昔年大燕国威震河朔,打下了锦绣江山,只可惜敌人凶险狠毒,颠覆我邦。复儿,你将大燕国的传国玉玺和大燕皇帝世系谱表,取出来请萧老侠过目。取出来给萧老侠瞧瞧。”

慕容复道:“是!”

不多时又听鸠摩智道:“原来慕容先生乃大燕王孙,失敬,失敬!”

慕容博叹道:“亡国遗民,得保首领,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只是历代祖宗遗训,均以兴复为嘱,慕容博无能,江湖上奔波半世,始终一无所成。萧兄,我鲜卑慕容氏意图光复故国,你道该是不该?”

萧远山道:“成则为王,败则为寇。群雄逐鹿中原,又有甚么该与不该之可言?”

慕容博道:“照啊!萧兄之言,大得我心。慕容氏若要兴复大燕,须得有机可乘。想我慕容氏人丁单薄,势力微弱,重建邦国,当真谈何容易?唯一的机缘是天下大乱,四处征战不休。”

萧远山森然道:“你捏造音讯,挑拨是非,便在要使宋辽生衅,大战一场?”

慕容博道:“正是,倘若宋辽间战争复起,大燕便能乘时而动。萧老侠、少侠都是契丹人,武艺举世无双,假以时日不难成为大辽重将,到时候倘若挥军南下,尽占南朝黄河以北土地,建立赫赫功业,其时我慕容氏建一枝义旗,兵发山东,为大辽呼应,同时吐蕃、西夏、大理三国一时并起,咱五国瓜分了大宋,亦非难事。我燕国不敢取大辽一尺一寸土地,若得建国,尽当取之于南朝。萧兄只须依得在下的倡议,便请立取在下性命,为夫人报仇,在下决不抗拒。”

萧远山道:“我儿,此人之意,倒似不假,你瞧如何?”

萧峰断然道:“不行!杀母大仇,岂可当作买卖交易?此仇能报便报,如不能报,则我父子毕命于此便了。这等肮脏之事,岂是我萧氏父子所屑为?”

慕容博仰天大笑,朗声说道:“我素闻萧峰萧大侠才略盖世,识见非凡,殊不知今日一见,竟是个不明大义、徒逞意气的一勇之夫。嘿嘿!可笑啊可笑!”

萧峰知他是以言语相激,冷冷的道:“萧峰是英雄豪杰也罢,是凡夫俗子也罢,总不能中你圈套,成为你手中的杀人之刀。你可曾见过边关之上、宋辽相互仇杀的惨状?可曾见过宋人辽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情景?兵凶战危,世间岂有必胜之事?大宋兵多财足,只须有一二名将,率兵奋战,大辽、吐蕃联手,未必便能取胜。咱们打一个血流成河,尸骨如山,却让你慕容氏来乘机兴复燕国。我对大辽尽忠报国,是在保土安民,而不是为了一己的荣华富贵,因而杀人取地、建立功业。”

这番话掷地有声,连李秋水天山童姥这等人听了,都连连点头,赞一声好汉子。

忽听得藏经阁内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善哉,善哉!萧居士宅心仁厚,如此以天下苍生为念,当真是菩萨心肠。”

听到这个声音,苏阳正要吩咐二女准备了,正主出现,但一抬头,却见李秋水神情巨变,放佛遇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怪事一样。

天山童姥也是一般无二,目瞪口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一章 这不对!

“怎么回事?”

苏阳大奇,这两人虽是女人,但都有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定力,什么事能让她们同时惊诧成这般模样?

天山童姥望着李秋水,喃喃道:“你听这声音,是不是有些耳熟?”

李秋水点点头:“是啊,耳熟的紧,好像是”

“师父!”两人异口同声道。

“什么!”苏阳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瞪大眼睛道:“这人是你们的师父?”

二女同时点点头:“声音虽然苍老许多,但能听得出来,和师父的声音极为相似。”

这下轮到苏阳茫然了,她们既然不约而同有这种想法,那就说明八成就是的,这算什么,无名老僧是这两人的师父?

“你们师父有多少年没和你们见面了,不会记错了吧?”苏阳问。

“五十余年了。”李秋水道:“我年纪最小,二十多岁之后便没再见过师父,我们这一派掌门人武功一旦有成之后,往往就神龙见首不见尾,四方云游快活去了,因此当时也没觉得有什么。”

天山童姥也道:“我也大约有四十五年没见过师父了,最后一次见,还是在杭州。”

“杭州?”苏阳下意识就想到了苏州,那地方离着慕容家极为接近。

陡然之间,苏阳脑子里灵光一现,闪过很多的线索,千头万绪的似乎好无联系,但好像有有些交集。

“我们进去看看再说!”天山童姥等不及道。

“等等。容我再想想。”苏阳摆摆手

那边又传来无名老僧的声音:“施主问我躲在这里……有……有多久了?我……我记不清楚了,不知是四十二年,还是四十三年。这位萧老居士最初晚上来看经之时。我……我已来了十多年。后来……后来慕容老居士来了,前几年,那天竺僧波罗星也来盗经。唉,你来我去,将阁中的经书翻得乱七八糟,也不知为了甚么。”

萧远山惊道:“怎么我从来没见过你?”

那老僧道:“居士全副精神贯注在武学典籍之上,心无旁骛。自然瞧不见老僧。记得居士第一晚来阁中借阅的,是一本《无相劫指谱》,唉!从那晚起。居士便入了魔道,可惜,可惜!第二次来借阅的,是一本《般若掌法》。”

不多时。他便将慕容博、萧远山和鸠摩智三人前来偷看经书之事说了个一清二楚。藏经阁里几人鸦雀无声,显然震惊莫名,那老僧又道:“明王,请你将那部《易筋经》还给我罢。佛门子弟学武,乃在强身健体,护法伏魔。修习任何武功之时,总是心存慈悲仁善之念。倘若不以佛学为基,则练武之时。必定伤及自身。功夫练得越深,自身受伤越重。明王练易筋经却不休佛法。却是本末倒置了,再练下去,难免大祸临头。”

还不等鸠摩智说话,天山童姥掩嘴一笑,瞅了苏阳一眼:“又在骗人,我们逍遥派的男人都爱骗人。武功便武功了,跟佛法都什么干系。”

这下苏阳倒是觉得她说的有理,鸠摩智多半是练得杂学太多,最后走火入魔,要是说易筋经需要有高深的佛学造诣,令狐冲早就挂了。

这老和尚真是逍遥派的?

忽然之间,就听藏经阁一扇窗子扑棱一下,被人从里面撞开了,一个大和尚从藏经阁里跃出,朝苏阳等人藏身处逃来。

正是鸠摩智,他行迹仓皇,八成是他见势不妙要溜走。

“拦祝蝴!”让他跑了还得了,这次来就是要易筋经的,无名老僧在还不好动手,这次他自投罗网苏阳自然不会放过。

两道身形陡然暴起,正是李秋水和天山童姥,鸠摩智见面前忽然出现一大一小两个女人,抬手便是一掌,冷喝道:“让路!”

天山童姥哼了一声,一只小小的手掌陡然在身前连拍几下,居然拉出几道残影,就像十几只手掌一起拍出一般。

鸠摩智掌还未到,天山童姥十几只手掌骤然凝结成一只,和鸠摩智击在一处。

双掌相交,两人身形都是一顿,居然鸠摩智略微吃了个小亏,但却是神情大变,双目圆瞪有些惊恐。

天山童姥冷喝道:“小和尚武功还行,再接姥姥一掌。”

她这掌还没打出去,李秋水已经如同鬼魅一般窜到了鸠摩智身后,鸠摩智腹背受敌,分心之下也和李秋水对了一招,可是一招之后,李秋水立刻怒喝:“你这小无相功哪里学的?”

鸠摩智刚要说话,天山童姥斜刺刺的一巴掌就到了,把他像皮球一样拍落在地,这位不逊于萧远山的大高手,被苏阳带着二女拦住了去路,夹攻之下,又是仓促逃亡,只两三下便败了,着实有些冤枉。

天山童姥心狠手辣,鸠摩智一落地,一到生死符嗖的就从他后颈钻了进去,鸠摩智哇的一声叫了出来,反手就去脑袋后面抓,生死符直没入体,岂是他能抓得到的。

“你既然吓成这样,当然知道这生死符是个什么东西!”天山童姥道:“交出易筋经。”

此时的天山童姥哪有一派宗师的气度,简直就像个拦路打劫的蟊贼。

“我交我交,你快拿解药来!”

鸠摩智毫不犹豫的掏出一本经书,中了生死符就是命送人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没什么好讨价还价的余地,他是个聪明人,听到生死符三个字再看这二人武功,便知道来的是什么人,跟她们啰嗦绝没什么好果子,还不如干干脆脆光棍点。

这时候三个蟊贼的头目,大贼苏阳终于出现。只不过和两个手下飞身出场相比,这位大头目显得有些狼狈,不到一人高的矮墙。跳是跳不过来了,手肘撑着矮墙,一只腿搭在墙上,另外一只腿搭了好几下才搭上来,终于狼狈的翻了过来。

拍拍手上的灰,接过鸠摩智手里的易筋经随便翻了几页就揣进怀里,示意天山童姥给他解药。

生死符解药只能解除一时的危险。想要全部化解,必须下手之人用内功施救,天山童姥自然不会为他耗费内力。只给了几粒红丸。

苏阳眼尖,看到那几颗红丸之中,有颗颜色稍微淡些的,居然是颗慢性毒药。也不知天山童姥是不是故意的。

“你的小无相功哪里来的?”李秋水又喝问道。小无相功是逍遥派绝学,而这个吐蕃国师却会,安能让她不奇?

“这是四十多年前,一个游方老者教我的。”鸠摩智道。

“又是四十多年前?”苏阳暗自好奇,怎么什么都是四十多年前发生的?换句话说了四十多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此时藏经阁大门洞开,无名老僧和萧家、慕容家的人从内走出,外面也是一阵脚步声。玄字辈僧人和一众武僧围住了藏经阁。

无名老僧满脸的皱眉,面容也算清烁。但眉宇之间却有一股腐朽的味道,丝毫不像逍遥派中人宛若神仙。

“是不是?”苏阳小声问。

“看容貌不是。”李秋水和天山童姥同时摇头。

萧峰看到苏阳,点头道:“原来是苏兄弟到了!”苏阳也抱拳道:“我帮你废了一个,你们还是二打二!”

萧峰大笑:“好一个二打二,契丹人萧峰领情了。”

“我看你不是领情了,而是着相了。”苏阳道。

“为何?”萧峰奇道,无名老僧看了看苏阳,微微点头。

“萧峰就是萧峰,萧峰也是乔峰,契丹人是人,大宋人也是人,你我本就认识,为何要在名字前加一个契丹人?”

无名老僧道:“阿弥陀佛,施主说的是,契丹也好,大宋也好,都有好人恶人,大燕国也好,大宋国也罢,千年之后皆化为腐土。施主能说出这个道理,想必不是恶人,不知可否交还易筋经?”

苏阳道:“大师这话说的就不妥了,易筋经也好,楞伽经也罢,都是让人看的,和尚看得练得,我便看不得连不得?”

老僧目光落在苏阳身上,又落在天山童姥二人身上,微微摇头,道:“施主此言略有狡辩之嫌,阿弥陀佛。”但此时众多强敌在侧,老僧此行目的也非苏阳,只能暂且不管,转而向萧远山和慕容博谈了一番佛理和武功之间的关联,又指出他们二人练功的隐患。

这两人仇恨似海,不共戴天,无论老僧怎么说,终究是动上了手,接下来的事和原剧情相仿,老和尚用气墙就挡住了萧峰、慕容复联手一击,满院皆惊。

他又轻飘飘的两掌拍死了慕容博,慕容博武功虽然高,但在这老僧手下竟然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拍死了慕容博,他又去杀萧远山,萧峰大喝一声便向老僧出掌。

降龙十八掌果然了得,一招见龙在田尚未使老,众人似乎耳边已听阵阵龙吟,放佛一条巨龙昂首欲飞。

老僧挥掌中途变向,纯系虚招,要引开萧峰双掌中的一掌之力,以减轻推向自己的力道。萧峰左掌一回,那老僧的右掌立即圈转,波的一声轻响,已击中了萧远山的顶门。

便在此时,萧峰的右掌已跟着击到,砰的一声响,重重打中那老僧胸口,跟着喀喇喇几声,肋骨断了几根。

那老僧微微一笑,道:“好俊的功夫!降龙十八掌,果然天下第一。”这个“一”字一说出,口中一股鲜血跟着直喷了出来。

萧峰一呆之下,过去扶住父亲,但见他呼吸停闭,心不再跳,已然气绝身亡,一时悲痛填膺,浑没了主意。

那老僧道:“是时候了!该当走啦!”右手抓住萧远山尸首的后领,左手抓住慕容博尸首的后领,迈开大步,竟如凌虚而行一般,走了几步,便跨出了窗子。

“这不对啊!”苏阳大叫。

当然不对,他刚才还能用气墙轻松挡住萧峰和慕容复的联手一击,现在怎么萧峰一个人的一掌就能打的他吐血。

开玩笑!老僧的身份,苏阳已经猜到七八分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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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无名老僧的身份,一般有两种推测,还有人说是李秋水的妹妹~~~

第三百七十二章 下一盘很大的棋(上)

只见那老僧手提二尸,直向山后走去,也不见他怎样奔跑,行走之间和常人无异,但眨眼的功夫,人就已经在几丈之外,再一眨眼,又窜出去老远,轻功之奇,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藏经阁众人都大为惊奇。

少林寺玄字辈高僧玄寂大师道:“阿弥陀佛,藏经阁中有这等前辈高僧,我等却一无所知,罪过罪过。”

萧峰和慕容复两人父亲的尸首被老僧提着,二人同时朝老僧追去,苏阳对李秋水天山童姥道:“快追!”李秋水和天山童姥一人拉祝赫阳一只手跟了上去,少林寺众僧也不甘落后。

奔走之间,苏阳只觉得山峰刮脸如刀,而众人武功高下立现,萧峰最先发足,也奔在第一位,奔跑之间还能连连发出劈空掌朝前方老僧打去,可是那老僧就像早算计好了一般,萧峰的劈空掌总是打了个空。

李秋水和天山童姥一人提着苏阳,也不见她们怎么用力,行动之间最是潇洒飘逸,如同天上仙女一般在半空之中超前飘荡,仅仅落在萧峰身后半丈,不过看她二人神情动作,尚未完全发力,否则能追上老僧也未可知。

慕容复和萧峰同时起步,此时已经落后四人一丈有余,他全力奔跑,但总是差了这么远。饶是如此,比起后面的少林寺僧侣,两位玄字辈的大师,还是快了不少,紧紧的跟在第一波追击的人中。

其实第一波人当中还有一个,鸠摩智。此人中了生死符之后,自知绝无幸理,只能跟在天山童姥身后。心想待会必有一场大战,这女人若是死了我就算完了,须得牢牢跟定了她,或许能从中捡些便宜,有其他的机缘解了生死符的控制,也未可知,他虽中生死符。但武功不失,稳稳的缀在慕容复身后,既没有发全力也没有被众人甩下。

前方那老僧在荒山中东一转。西一拐,到了林间一处平旷之地,将两具尸身放在一株树下,都摆成了盘膝而坐的姿势。自己坐在二尸之后。双掌分别抵住二尸的背心。

他刚坐定,萧峰等人亦已赶到,见那老僧举止有异,便不上前动手。

只听那老僧道:“我提着他们奔走一会,活活血脉。”

“活活血脉?”众人都是不可思议,这两人明明已经被拍死了,活什么血脉?死人有什么血脉好活?鸠摩智甚至以为这老僧练武练成了疯子,阴阳怪气的嘿嘿了两声。

那老僧自顾自说道:“他们内伤太重。须得先令他们作龟息之眠,再图解救。”

萧峰心下一凛。喃喃道:“难道我爹爹没死?他……他是在给爹爹治伤?天下哪有先将人打死再给他治伤之法?”

“逍遥派有这门功夫没有?”苏阳问天山童姥。

天山童姥阴阴笑道:“逍遥派把活人打死的功夫多,让死人活的功夫可没听说过,师妹,你说呢?”

李秋水笑吟吟的说:“师姐这是什么话,小妹武功可不如你,若论起杀人,怎么能问小妹呢?”

天山童姥皮笑肉不笑道:“那是,你的狐媚功夫,说不定能把死人勾引活了。”

李秋水幽幽叹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谁让我天生这幅容貌呢,总好过有些人一辈子是侏儒!”

“你个破了相的贱女人,你骂谁!”天山童姥大怒。

“都给我闭嘴!”苏阳头都要炸了,怒道:“你两都完没完!加一起都快两百岁的人了,天天有什么好吵的!”

话还没说完,一股寒意陡然爬上脊梁,二女转头阴森森的看着苏阳,冷笑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听听。”

说话的功夫,少林众僧等先后赶到,忽然看见前方地上,两具尸体,头顶忽然冒出一缕缕白气。

那老僧将二尸转过身来,面对着面,再将二尸四只手拉成互握。

慕容复叫道:“你……你……这干甚么?”

那老僧不答,绕着二尸缓缓行走,不住伸手拍击,有时在萧远山“大椎”上拍一记,有时在慕容博“玉枕”上打一下,只见二尸头顶白气越来越浓。

“白气?”苏阳看了看天山童姥,道:“你也会喷白气吧?”

天山童姥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死人!”

李秋水又要说话,苏阳赶紧打断了她,指着前方,道:“你看!”

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只见萧远山和慕容博身子居然同时微微颤动,活了过来。

萧峰和慕容复惊喜交集,齐叫:“爹爹!”

萧远山和慕容博慢慢睁开眼来,向对方看了一眼,随即闭住。但见萧远山满脸红光,慕容博脸上隐隐现着青气。

众人这时方才明白,那老僧适才在藏经阁上击打二人,只不过令他们暂时停闭气息、心脏不跳,当是医治重大内伤的一项法门。许多内功高深之士都曾练过“龟息”之法,然而那是自动停止呼吸,要将旁人一掌打得停止呼吸而不死,实是匪夷所思。这老僧既出于善心,原可事先明言,何必开这个大大的玩笑,以致累得萧峰、慕容复惊怒如狂,更累得他自身受到萧峰的掌击、口喷鲜血?众人心中积满了疑团,但见那老僧全神贯注的转动出掌,谁也不敢出口询问。

渐渐听得萧远山和慕容博二人呼吸由低而响,愈来愈是粗重,跟着萧远山脸色渐红,到后来便如要滴出血来,慕容博的脸色却越来越青,碧油油的甚是怕人。旁观众人均知,一个是阳气过旺,虚火上冲,另一个却是阴气太盛,风寒内塞。

突然间只听得那老僧喝道:“咄#耗手互握,内息相应,以阴济阳,以阳化阴。王霸雄图,血海深恨,尽归尘土,消于无形!”

萧远山和慕容博的四手本来交互握住,听那老僧一喝,不由得手掌一紧,各人体内的内息向对方涌了过去,融会贯通,以有余补不足,两人脸色渐渐分别消红退青,变得苍白;又过一会,两人同时睁开眼来,相对一笑。

萧峰和慕容复各见父亲睁眼微笑,欢慰不可名状。只见萧远山和慕容博二人携手站起,一齐在那老僧面前跪下。那老僧道:“你二人由生到死、由死到生的走了一遍,心中可还有甚么放不下?倘若适才就此死了,还有甚么兴复大燕、报复妻仇的念头?”

萧远山道:“弟子空在少林寺做了三十年和尚,那全是假的,没半点佛门弟子的慈心,恳请师父收录。”那老僧道:“你的杀妻之仇,不想报了?”萧远山道:“弟子生平杀人,无虑百数,倘若被我所杀之人的眷属皆来向我复仇索命,弟子虽死百次,亦自不足。”

那老僧转慕容博道:“你呢?”慕容博微微一笑,说道:“庶民如尘土,帝王亦如尘土。大燕不复国是空,复国亦空。”

那老僧哈哈一笑,道:“大彻大悟,善哉,善哉!”

慕容博道:“求师父收为弟子,更加开导。”那老僧道:“你们想出家为僧,须求少林寺中的大师们剃度。我有几句话,不妨说给你们听听。”当即端坐说法。

萧峰和慕容复见父亲跪下,跟着便也跪下。赶来的众僧等听那老僧说到精妙之处,不由得皆大欢喜,敬慕之心,油然而起,一个个都跪将下来,连鸠摩智这等人也不由的面露欢喜,有解脱之色。

在场众人,唯独苏阳站着,望向无名老僧,脑子里闪过一个又一个情景,千头万绪的线索陡然串在了一起。

“慕容龙城!”苏阳忽然大声喝道!

他现在功力无法运动,但这一声喝是扯着嗓子叫出来的,在场众人无不听的一清二楚,纷纷回过头来望他。

慕容龙城是慕容家先祖,慕容博的老爹,独创“斗转星移”绝技,纵横江湖,当世无敌,算得上金庸世界里战力最强的几人之一,当年纠合好汉,意图复国,可惜天意弄人,赵匡胤领先一步建立大宋,彼时四海清平,人心思安,慕容龙城武功虽强,终于无所建树,只传下斗转星移的武功和复国的祖训,郁郁而终。

少林寺众僧个个怒目而视,恼苏阳打扰了老僧的说法,于这些和尚而言,听法到妙处被打断,犹如寻常人正在交欢时候有人敲门一般,哪有不气的,而慕容博和慕容复更是又奇又恼。

慕容复低声喝道:“苏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家先祖名讳,岂是可以随意乱吼的!你侠客岛武功虽高,但却屡屡辱我慕容氏,在下不才,今日讨教高招!”

“你太玻璃心了,我什么时候‘屡屡’侮辱你慕容氏了?”苏阳朝鸠摩智使了个眼色,鸠摩智心领神会,挡在慕容复和苏阳之间,合十道:“慕容公子且休要动怒,苏公子所言必有其原因。”

慕容复更怒,暗道这和尚前一刻还是我家臂助,现在怎的站到那小子一边了,怎么什么好事都能被他得了?莫非那小子会蛊惑人心的妖法不成?

慕容博缓缓开口道:“不知施主为何唤我父亲名讳,家父四十三年前便骑鹤西游了。”

苏阳也不开口,只是盯着无名老僧。

无名老僧忽叹了口气,道:“四十三年了,博儿,当年你才十一岁,如今也是两鬓苍白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三章 下一盘很大的棋(下)

慕容龙城是什么人!

他有很多名头,无论哪一个抛出来都能在江湖上引起一番震动,论武功更是几十年前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在场众人,无有不知,即便如同天山童姥等人,算起辈分来在此人面前也不敢托大。

而这位无名老僧,居然就是慕容龙城?

那一年,是四十三年前。

苏阳一直在想,那一年究竟发生了哪些事?

那一年,距离赵匡胤鼎定天下,杯酒释兵权已过数十年,大宋已根深蒂固;

那一年,大理黄眉老僧护送一位京官从汴梁回山东老家,青豹岗偶到慕容博母子,母子二人身着重孝,却不见棺木;

那一年,少林寺藏经阁多了一个和尚,能安排人入少林藏经阁重地的自然不是普通人,慕容龙城偏偏和少林当代掌门灵门大师相交匪浅的;

那一年,少林和慕容家便有了一丝默契,两方一直暗中深交,才有后来玄慈深信慕容博谎言,轻率带人伏兵雁门关之战;

那一年,大理无量山洞之中,有个女娃子呱呱坠地,后来嫁到了江南王家,长大后却和慕容家极为不睦;

那一年,西夏的一个叫做鸠摩智的小和尚无意之中学到了小无相功,从此一帆风顺,成为吐蕃国师;

总而言之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而所有的事后面都能看见一个人的影子。

慕容龙城。

慕容博慕容复一时之间也呆了,尤其是慕容博。坐在蒲团上,怔怔的看着无名老僧,道:“你。你是我父亲?不,我怎的不认识你?”

无名老僧呵呵一下,左手打在慕容博右肩,右手搭在慕容博左肩,双臂微微发力,之间手臂的袖子里就像钻进了一只大老鼠,忽然鼓了起来。然后鼓包顺着右手手臂飞快的移动,窜过肩头,来到左手手臂。续而消失不见。

“这是斗转星移心法!”慕容博惊道。

“正是,容貌能变,武功却是骗不了人的。”老僧道。

无名老僧微微点头,对萧峰笑道:“慕容复武功虽不如你。相差却不太大。你们乃是一等一的高手,若非斗转星移,我又怎能同时受你二人一击?”他指了指自己的胸腹:“你看,便是你一掌降龙十八掌我也断了两根骨头。”

刚才慕容复和萧峰联手一击,老僧不躲不闪,轻松接下,后来萧峰单独攻击,一掌断了他几根肋骨。就是因为斗转星移的原因,否则天下之大。任凭武功再高之人,就算能胜过他们,也不可能同时轻松接下这两人暴怒之中的一击。

形势突然发生变化,萧峰万万没料到这人居然是自己大仇人的祖先,也不知说什么好,只道:“那是你没有和我正面放对,否则我不如你。”

“萧大侠真英雄也!你年纪轻轻武功便有此造诣,来日不可限量。”他又对慕容复道:“我刚才所言,佛法需和武功相匹配,修佛家武功,先修佛法,这一节,你可听明白了。”

慕容复见父亲尚未承认此人是自己爷爷,但看父亲表情,也是极为疑惑,他既不好下跪行礼,也不能不敬,于是抱拳道:“可在下修炼的并非佛家武功。”

老僧道:“这便是你武功不如萧大侠的原因了,斗转星移本不再降龙十八掌之下,你却连丁春秋的毒功都转不了?归根结底,你心中戾气重了,胸怀不够开阔,又怎能容的下漫天的星斗?其实佛家佛理,儒家的浩然英雄正气,道家的大道,本都是一回事,你心中无浩然正气,武功自然不如萧施主,便是练上一辈子,遇上他的降龙十八掌,也是无可奈何。”

“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苏阳笑道。

老僧朝苏阳点头示意,道:“公子聪慧无比,老僧佩服!”他的目光停留在苏阳的脸上,感叹道:“公子便是逍遥派祖师转世吧?”

“我要是没猜错,你也是逍遥派的人吧?”苏阳道:“还是她们两人的启蒙师父?”

“不对,虽然几十年没见,但我师父容貌和他绝不相同!”李秋水道。

慕容博也道:“正是,大师虽然会我家的斗转星移,但我父亲的容貌我却不会忘记!”

老僧叹了口气:“逍遥派武功练到后来,容貌和祖师越来越像,我若是不换一张寻常的脸,怎能在少林寺中安度晚年,安心修习佛法?”

“你是那个毁容的大和尚?”少林寺玄寂大师忽然叫道。

“玄寂大师,你那年只有十六岁,还是个小沙弥,常常来藏经阁看书,那年我毁容入寺,恰好由灵门大师安排在藏经阁,见你每每看的都是佛经,心中便想,你将来必然是一代高僧,几十年过去了,果然如此,可喜可贺。”

玄寂大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惭愧,小僧这些年寺中俗务缠身,竟然忘了大师,后来寻过大师几次,以为大师已然圆寂了。”

“这也怪不得你,逍遥派武功可生肌肤,换容貌,我入寺之时乃是毁容之人,不到十五年,便又重新长了皮肉,你自然认我不出。”老僧道。

他又对天山童姥道:“行云,八荒**唯我独尊功太过霸道,有违天理,乃是逆天而动,这番话我早就和你说过,那时你听不见去。其实就算你师妹没有对你下手,早晚也要走火入魔。”

“你,你当真是师父?”天山童姥惊道。

“你师姐这么一番加害,其实倒是因祸得福,八荒**唯我独尊神功有了缺陷,便不会再糟天妒。”他看了看苏阳,接着道:“等祖师神功大成那日,可助你恢复如初,从十一岁开始,和常人无异,正常生长。”

“还有秋水。”他朝李秋水招了招手,道:“那年你还小,三个弟子之中,我本是最喜欢你,但也害了你。”

“害了我?”

“我虽然为师,但和无涯子年纪相差放佛,无涯子博闻强识,无所不通,我们常像朋友般谈天说地,我知他心中并不喜欢你,而你心中爱慕无涯子,跑来向我哭诉,我却暗中撮合你俩,甚至交你以死相逼,才有了无量山洞的一场孽缘。”老僧道。

“虽是孽缘,但也不算害我。”李秋水道。

无名老僧摇摇头:“但之前有一事,你却不知,你可记得你年幼时,曾随我去过西夏?”

李秋水点点头。

老僧道:“西夏国王本是我旧交,图谋复国之用,当年你虽然年幼,可已经是绝色无双,西夏小王子一眼就看上了你,向我求亲,我应允他十五年之后,送他这段姻缘。可我深知你的性子,绝不能强逼,于是便先撮合你和无涯子,因为以你俩的性格,即便在一起,也绝不能长久,一旦无涯子对你冷淡,你必然要用激烈手段报复,甚至心灰意冷,作践自己。”

“这么说,我当年加入西夏,是你安排的!”李秋水恍然大悟。

“正是,你只要稍一回想,便能发现你和无涯子闹翻之后,其中有太多巧合,西夏小王子正是得我的示意,才能乘虚而入迎娶到你。”

“还有明王,你可记得,当年传你小无相功之人,曾经和你说过什么?”

鸠摩智没想到这里还有自己的事,愣了一愣,回忆道:“记得,那人临走时,让我立下重誓,我武艺大成之后,定要交好江南那慕容氏,非但不得伤害,反而要相助慕容氏。”

老僧点点头:“这些年,你虽然有自己的目的,但终究也算没有违背誓言,我在此多谢你了。”

李秋水微微蹙眉,长叹道:“无论如何,我和师兄也算有一段孽缘,西夏王子虽然短命,与我只有三年夫妻姻缘,可从始至终,却从未负我,更是敬我爱我,对我犹如天人,师父这番事我不怨你,只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何?”无名老僧哈哈大笑:“为什么?苏公子,你可知我是为什么?”

苏阳道:“佩服!无涯子号称天下第一高人,布下珍珑棋局,下棋之人,无不深陷其中,而阁下却轻描淡写之间,以天下为棋盘,众生为棋,只稍一布局,便带动江湖数十年大势,一旦天下有变,或有内忧外患,慕容氏便可乘势而起,于中原腹地发一支奇兵,灵鹫宫率三十六洞七十二岛江湖人物扰乱天下,西夏吐蕃发兵相助,你慕容家便能与大宋会猎中原,光复大燕江山指日可待。和你一比,无涯子的珍珑棋局,简直就是小孩子的玩具。”

“这番谋划虽然看似轻描淡写,但花了我二十年心血,才能举重若轻,而公子却一眼识破,真乃异人。”老僧合十道。

“只可惜人力有时穷,终究不如天算!”苏阳道。

无名老僧点点头:“正是如此,我本以为自己算无遗策,但谁能料到无涯子被丁春秋打落悬崖,秋水和行云两人结下生死大仇,江湖中又有萧峰大侠出世,吐蕃国师学了武功之后,心思也不似当年。”

“你说八荒**唯我独尊神功是逆天之功,我看你想以一人之心里,算尽天下,左右世间,那才是真正的逆天而动。”苏阳道。

慕容复此时对无名老僧的身份再无怀疑,不等老僧开口,立刻道:“父亲,爷爷,就算如此,但我祖孙三人联手,天下又有何人可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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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章 跟我走吧天亮就出发

“休要多言!”慕容博摇了摇头,对无名老僧道:“大师已然已经点化我和萧老侠,想必已经看透了。”

无名老僧点头,问慕容复,道:“复儿,你武功比我如何?”

慕容复道:“孙儿惭愧,未能将家传斗转星移练到深处,有损慕容氏威名!”

“那你智计威望比我当年又如何?”老僧又问。

慕容复道:“更是远远不如!”

老僧笑道:“既然如此,我耗尽心力不惜假死亦不能为之事,你又何必强求?若是有朝一日,大宋腐朽不堪,民不聊生,自然有英雄揭竿而起,到时候,就算你不做,天下时事也由不得你不做,反之若是强为,无非逆流挡车,徒增烦恼尔。我这些年来,读书看经,心情渐觉平静,时常后悔,当年若是没有此雄心,妄图霸业天下,只在逍遥派中与无涯子下棋论道,那是何等快活的神仙日子?”

“可是”慕容复还要说什么,无名老僧挥了挥手,道:“但我也不拦你,到了我这个年纪,或许能看淡,但你年轻气盛,无论如何劝说,心中定然不服,各人命数早已经注定,原本就是强求不得的。”

“大师慈悲。”玄寂念道。

老僧自嘲一笑:“我害人害己,又有何慈悲可言,十数年足不出寺,念佛悔过,只当赎罪罢了。”

萧远山和慕容博已在无名老僧佛法点化之下,皈依三宝。在少林寺出家。两人不但解仇释怨,而且成了师兄弟,无名老僧自己身世离奇。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居然是已经死了多年的慕容龙城,众人又是感概,又是诧异。

少林,大雄宝殿之中。

玄慈方丈慈眉善目,对苏阳道:“施主此番来,为武林做了一桩天大的好事。消弭了一番巨祸,实在功德无量。”

“功德无量的是佛法,并非在下。”苏阳笑道:“慕容龙城若非佛法点化。也不至于妄念全消,说到底,还是当年灵门大师有先见之明。”

玄慈忽然笑道:“施主这是往敝寺脸上贴金了,那易筋经中所记武功倒也罢了。可是经书乃是达摩老祖手术。乃是本寺重宝,还请施主归还。”

玄慈方丈是个明白人,易筋经这种武学至宝无论到了谁手里,想这么凭白要回来都是不可能的,尤其是苏阳身边还跟着两个大魔头,他自身身份也极为诡异,辈分之高,连慕容龙城也叫一声前辈。更是无法硬抢,所以只说了归还易筋经原本。至于苏阳是不是另作抄录,他却没有说破。

这个人情苏阳自然乐的去做,交还了原本之后,又在玄慈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什么。

这几句话声音极小,除了玄慈没有任何人听见,但玄慈却面色巨变。

“大师,出家人也是人,出家人也未必无家,在下言尽于此,告辞了。”

说完,带着二女离开了少林

少林寺外,萧峰正望寺而拜。

“萧兄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苏阳问。

“无甚打算。”萧峰道:“听老僧一席话,才知算来算去,最后都是无用,与其谋划算计,不如随遇而安,天下之大,契丹西夏也好,中原之地也罢,何处不可容身?”

“雁门关外,可有人等?”苏阳忽然问。

萧峰大笑道:“雁门关外,塞上牛羊,我定不负约。”

望着眼前这个汉子,苏阳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到底什么是英雄?萧峰没有去大辽为官,没有以一己之力战中原豪杰,没有在少林寺独占三大高手,没有血溅雁门关劝退契丹大军。

这个英雄,少了几分悲剧色彩,没有这些的萧峰,已经不是原剧情里的那个萧峰。

但这个萧峰,却一定比原剧情的萧峰活的更加快活。

英雄是一座山,背起来就放不下的山,一座能把人压死的山。

“这有一块二等令牌,萧兄莫要嫌弃。”苏阳原先准备给他一块一等的,但现在给他二等的,心里反而却好受很多。

萧峰点点头,接过令牌看也不看就塞进怀里,大步走向远方,头也不回道:“若有闲暇,记得来找我喝酒。”

苏阳心中的系统回归声音已经响起。

“我有事需离开数日,你们两人在灵鹫宫等我,下次见面,说不定便能治好你们的隐患。”

李秋水道:“罢了,治于不治,又能怎样。”

天山童姥则道:“少林寺这和尚庙当真来不得,听这些和尚扯多了,居然变得有些无为清淡起来。你武功尚未复原,多多珍重吧!”

就在苏阳离开后不久,少林寺山下,慕容复一行人。

包不同道:“公子,这番遇到了太老爷,我包不同一像是与众不同,唯独太老爷说的话,我却深觉有理,不知公子下一步打算如何?”

慕容复面沉如水,半晌不做回答。

风波恶也道:“咱们是江湖中人,回去之后潜心钻研武学,找些厉害的对手狠狠的打伤几架,打不过咱们就再练,打的过就找更厉害的,这么一路打下去,岂不痛快!”

包不同摇头道:“非也,非也,你也就罢了,咱们公子是何等人物,怎能轻易找别人打架,岂非自落身份?就算要打,也须江湖中成名的豪杰来挑战我们,先赢了我们,才有资格见公子爷的金面!”

他们两在一边说话,慕容复心中却是阵阵激荡!

就这么完了?

从记事开始,他所学的第一句话就是光复大燕,幼年练武,只要稍有懈怠,变会被母亲责骂,他几十年来,一向以皇族要求自己,无论待人接物,生活起居,尽是皇族风范。

从小到大,他一直坚定的认为,或者说是幻想,终于一天,他能走在煌煌御阶之上,通往那尊金座,接受万民朝拜!

即便身在江湖草莽,他也从未将那些所谓的武林高手放在眼中,只是当成可以利用的棋子,因为他坚信,他身体里流淌着的血液要比这些人高贵一万倍!

即便是武功比他高强的如萧峰之辈,他恨,他敬,他畏,但他从未瞧得起这些人!因为他们只是草民,而我是皇族!

这是他的理想,他的梦,他的信念,甚至是他的已经融入骨髓之中的东西。

而今天,却忽然告诉他,你错了,你和他们一样,你还不如他们!那座尊位,永远不会也不应该属于你!

这让他如何接受!

而今天,却要他把这一切全部放弃!

这谈何容易,怎么可能?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从他的身体里把血液全部抽掉,骨头全部打碎?

他不甘心,决不妥协!

就算是死,就算是只有一天,我也要当皇帝,我与你们这些庸庸碌碌之辈绝不相同。

他开始恨,尤其是恨那个侠客岛的苏阳,如果不是苏阳,他早就成为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领头人,如果不是苏阳,他的祖父也不会说出那番话来,他依旧是堂堂大燕皇孙;如果不是苏阳,他今天足可以力胜萧峰,威震少林!

他甚至开始认为,如果不是苏阳,他已经当上了大燕皇帝。

他有些疯狂起来。

“够了!”

慕容复断喝道:“你们两休要再说了!”

慕容复心思深沉,包不同和风波恶更是几代家臣,忠诚于慕容家,慕容复一向待他二人如兄弟,从未有过冷脸,此时忽然发怒,这二人都是一惊,不知怎么的惹到了公子爷。

“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们两个从未把我慕容家的大事放在心上,一向敷衍!”慕容复双目通红,寒声道:“好好好,你们贪生怕死,不敢跟着我复国,想会燕子坞贪图安逸,那便滚吧!我父亲和祖父年纪大了,没有雄心壮志,我慕容复却不会像他们那般懦弱,我堂堂大燕王族子孙,绝不会毕生在江湖中打滚,终有一日能光复大燕,君临天下!”

“公子,我们不是这个意思!”风波恶连忙解释道。

慕容复根本不容他多嘴,双臂一震,推开了这两人,哼哼冷笑了一声,身形如电,朝山下奔去,行动之间,已经有些癫狂。

包不同和风波恶急追,这两人武功远远不及慕容复,不多时便不见慕容复身影。

慕容复癫狂之下,在山中随意奔走,心中郁结之气大增,忍不住的放声大喝起来,震的山林四处回响。

就在此时,山林之中响起另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和慕容复的狂吼相比,虽然不大,但似乎无处不在。

一道红影飘落在慕容复的身前,拦住了慕容复的去路。

“哼,武功不错,却如此不堪打击,还妄想登基皇位,简直可笑。”

“你是谁!”慕容复猛然站定脚步,只见眼前不知从哪出现一个红衣人,这人浑身大红袍,分明是个男人,可肌肤润滑,脸上还有些脂粉,看着不伦不类。

他身后站着三个人,一个手持奇形兵器的老者,一个白衣人。

还有一人他却认识,居然是丁春秋,堂堂星宿派掌门人站在这人身后,面目谄媚,宛若奴仆一般。

“我是谁?”红衣人哈哈大笑,笑声中说不尽的心酸。

“我是谁?我和你一样,是和苏阳有着血海深仇的人!”(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五章 灵鹫宫和孔雀山庄的起源

虚拟空间中。

武侠飘荡在半空之中,他的外形和之前又大不相同,手臂和大腿都已经清晰可见,身体也不再是一块麻将的一样的白板,整个身形已经渐渐有了人的样子,远远的看过去,就像一个在虚空之中漫步的幽灵。

不管怎么说,他终于从光球进化到了光人。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的脸庞还有些模模糊糊,乍一看之下是张人脸,可是仔细一看,却像蒙了一层淡淡的光辉,看不透这张脸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找到了武侠玉璧了?”武侠第一句话就问,语气颇有些期待。

“找到了,就是灵鹫宫里的石壁!”

苏阳点点头,道:“可是依旧打不破,非但我打不破,天山童姥她们也打不破,连裂缝都打不出一条来,武侠玉璧究竟需要多高的武功才能破开?”

武侠笑道:“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只要找到了就好,你吸收了无涯子的功力,不用多久内功便是举世无双了,到时候应该可以破开武侠玉璧。况且你这一遭非但获得了无涯子的功力,还有六脉神剑、易筋经这样的绝学,打破武侠玉璧是早晚的事。”

说到武功的问题,苏阳倒是极为感兴趣,有些急迫的问道:“我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以前我还以为只要时间到了,经脉渐渐的就能疏通,可是目前看来并不是这样,只要使用一次功力。身体状况又会恢复如前,不使用武功的话同样如此,这么下去。好像永远恢复不了了,我岂不是成了废人一个?”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武侠道:“蜕变之前,有大苦楚,这与你并非坏事。”

能活着到蜕变的时候才不是坏事,苏阳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古龙世界那边。离着紫禁之巅的决战还有几日,够你先回新世界一趟了,接下来去哪你自己选择罢。”武侠道。

苏阳先算了算自己的武侠之心。数量并不够熔炼易筋经,而且依照现在自己的身体状况,苏阳也不敢贸然去熔炼,谁知道到时候会出什么更大的叉子。

这些武侠之心。熔炼易筋经不够。但从新世界接几个人来还是绰绰有余的,自从在古龙世界看到东方不败之后,苏阳就不太放心。

目前看来,新世界好像没出过什么重大意外,按道理如果东方不败要对自己进行报复,那么来新世界里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却没有来。

“新世界里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苏阳问:“我是说东方不败这些人,能不能进入新世界?”

武侠摇摇头:“开玩笑。我都进不去,何况他们。新世界的空间壁垒是最为强大的,很难打破,严格来说,是打不破,所以即便其他世界翻了天,新世界最多武侠进化度退化,但不会进入消亡!”

“艳无忧是怎么回事?”苏阳问。

“不要在意细节嘛,就算是石幽冥的武功也不过尔尔,进入了也没什么,何况那边有关七在,不可以常理判断。”武侠说:“做出选择吧!”

“先回新世界。”

青光闪过,苏阳已经回到了三江派的山洞之中,洞壁,也就是武侠玉璧依然。

门外传来了张大山的鼾声,看起来他这些日子居然还一直守在门外,不过两个世界之中时间流速不同,也不知道新世界里过了几天了。

苏阳打开山洞的门,叫了声师父。

张大山猛地从藤椅上坐起:“你回来了!”

“你知道我走了?”苏阳奇道。

“你当师父是傻子不成?”张大山看看周围无人,进了山洞,掩上门才道:“你下次若是要离开,事先跟我打个招呼,我心里也好有数,这些日子后山上你带回来的那两位来找过你好几次。”

说道那两位,苏阳嘿嘿一笑:“师父,后山还有房间不?”

“干嘛!”张大山瞪大了眼睛:“你又在外面招惹谁了?老二,我可跟你说,现在已经够乱的了,后山两个,前山两个,为师在你洞口,有一半原因是躲清闲。”

“前山怎么有两个?小的那个不算好吧!”苏阳说。

“你说不算就不算?为师也是男人,会不知道你的心思?小姨子这种事是个男人都”张大山说到一般忽然闭上了嘴,板起脸,好像什么都没说过。

“小姨子的滋味,男人都想尝一尝是吧?”苏阳怪笑道:“看来师父很有心得嘛。”

“好了,少说废话!”张大山道:“这个又有几个?”

苏阳想了想,道:“我准备是三到四个!”见张大山在暴走的边缘,连忙补充道:“都是朋友!”

这次倒没说谎,的确是朋友。

就在张大山离开不久后,整个山洞忽然显得有些拥挤起来。

何铁手最先出来,还没等她站稳脚步,又是一道青光一闪。

“何物!”青光之中有个矮个子的人形,何铁手下意识一掌便朝天山童姥拍下,天山童姥来的迟些,还没反应过来,居然被何铁手打了一掌,好在何铁手功力比起天山童姥相差太多,天山童姥尚未动手,何铁手反被震的退后一步。

仅仅退了一步?苏阳有些意外,一段时间没见,她武功渐长啊。

“祖师,这是你老婆?”天山童姥讥笑道:“你未免也太没有眼光了吧,居然找个残废!”

话音未落,山洞之中闪过一道寒光,倚天剑出,寒气扑面而来,激的苏阳寒毛都竖起来了。

赵敏手持倚天剑刷刷刷便刺向天山童姥,只见她剑法灵动,招式无迹可寻,剑身上发出嗤嗤的响声,看样子何铁手居然把独孤九剑和混元功紫霞神功什么的一并传授给了她。

“够了,给我住手!”苏阳现在内功尽失,一个也拦不住,只能大喝一声。

赵敏一看是苏阳,顿时咬碎钢牙,道:“好个贼小子,我瞧你往哪里跑!”居然调转倚天长剑去攻苏阳。

一只芊芊玉手在凭空出现,在长剑上一搭,赵敏便觉得长剑重若千斤,运转凝滞,抬头一看,面前站了个蒙着脸的白衣女子。

“师姐,连两个小辈也敢在你面前放肆,刺杀祖师,我看你这八荒**唯我独尊神功,果然是越练越回去啊。”李秋水咯咯笑道。

“你且看看,倒是是不是回去了!”天山童姥飞身便打。

“贼小子受死!”赵敏大叫。

“敏妹不可!”何铁手惊呼

张大山安排好了住处,回到山洞之前,抬手就去推门,手刚和木板门接触,忽然之间,三寸厚的木门哗啦一下碎成了一片片的。

门后的山洞之中,满地狼藉,几件简单的家具已经成了齑粉,满地的狼藉,山洞内的石壁之上,除了那面武侠玉璧,剩下的两面石壁上沟壑纵横,布满了掌印剑痕。

四个风姿各异的女人保持着不同的姿势,像是四尊雕像,一动不动的,却都朝苏阳怒目而视。

苏阳正躲在山洞最角落里,弯着腰扶着墙壁而立,累的气喘吁吁,看到张大山来了,才抬起头,无可奈何的朝他苦笑了一番。

“她们打架你喘什么!”张大山问。

“点祝糊们四个的道可不是件轻松的事。”苏阳耸耸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点功夫一向很烂。”

就在半刻之前,苏阳猛然王霸之气爆发,用这些日子打通的一条几脉,暴起发难,卒不及防的点住了这几个人的道。

这几个人的武功都不算弱,尤其是天山童姥和李秋水,点祝糊们的道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何止是累,简直又是一番经脉之中的千刀万剐。

乘着这个机会,苏阳和她们稍微解释了一番如何来到此处,好在天山童姥李秋水深信转世之言,而赵敏和何铁手相处一段日子,也多少知道了些苏阳的老底,也不觉得奇怪。

“胡闹!”张大山一佛衣袖,假装训斥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对这些女孩子下这种重手!”说完就去解她们的道。

“这位是我师父,你们别胡来!”苏阳道。

张大山一旦端起师父的架子来,破有几分庄重威严的长者之态,解开了道之后,几个女人气也出了,对张大山倒是客客气气,无有冒犯,李秋水和天山童姥虽然年长,但听说这人是祖师的师父,也不敢造次。

“后山孔雀山庄内已为各位安排好了住处,诸位先行歇息便是。”张大山道:“我这徒儿有甚无礼之处,我来教训他。”

原来苏阳带回来的那两只孔雀,被艳无忧放在后山一处清幽之地放养,不少三江派和后山供奉常去那一带观鸟,时间长了,干脆在孔雀出没的一片地方搭起了房子,美其名曰孔雀山庄。

天山童姥嘿嘿一笑:“我是灵鹫宫来的,去孔雀山庄未免反冲,这位师傅,不如给我找一座孤山头如何?”

“你要干嘛?”苏阳问。

“我住惯了灵鹫宫,当然要在这里再建一座灵鹫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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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 李燕北

三江派家大业大,财力雄厚,端的是方圆千里一霸,找个荒山盖一座大房子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但是连苏阳也没有想到的事,几个月之后,后山三江山的一处千丈的绝壁悬崖上,居然凭空多出一片连绵的殿宇建筑,从山下远远看去,就像绝壁之上,立着一只秃鹫,或者说是灵鹫。

按理说有钱归有钱,但这年头也没起重机直升机什么的,在绝壁上盖一间房子倒还罢了,短时间出现一大片建筑群实在是匪夷所思,不过稍一打听就明白了,三江派派内众人,后山供奉都加入了这场轰轰烈烈的建筑工程,这些人个个武艺高强,登悬崖如履平地,比一般的建筑工人强上不知多少倍,有他们在,难怪灵鹫宫在短时间里就建立了起来。

当然这些人也不会做百工,灵鹫宫里也有他们的房子,原本三江山后山那几处环境清幽的草房,现在反成了那些供奉们度假休闲的常葫。

望着灵鹫宫,苏阳恍然大悟,总算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看起来逍遥派当真是自己创立的,这就是一个循环轮回嘛,说不定三十六洞七十二岛和灵鹫宫里的这些人也有莫大的关系。

至于李秋水和天山童姥,说不定她们两才是逍遥派真正的祖师,之所以以后选取弟子都以自己为模版,实际上还是以无涯子为模版。

这也太诡异了。

任何学科,包括武功在内。一旦发展到了极致,就是哲学。

而哲学,实际上对于绝大部分人。包括苏阳在内,其实屁都不是,除了装逼时候显示自己的所谓的思想深度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对于这种屁都不是,而且很费脑子的问题,苏阳一向才用的都是最简单的对待方式:不去想。

不去想,这几个月的时间就在练功。

体内的经脉已经全部打通!奇经八脉。每一条都通了,然后再打通第二条的时候,前面已经打通的那条又再次失效。真气在体内不断的凝聚着,真气之中的几种特殊效果相互冲撞,情况比起之前更加糟糕。

如果说之前苏阳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还能发出真气。用一次内功。那么现在简直没有任何规律可循,完全和段誉那小子一模一样,可能有时候能爆发出极强的武功,但绝大多数时候内功尽失,武功时灵时不灵。

“这种事我也没有遇到过!”天山童姥、李秋水和张大山等人就像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给出的答案一模一样。

遇到过也没有用,连段誉都说不清这是为什么,就算他能明白这是为什么。也解决不了。

唯一让苏阳安心的一点,自己体内的功力虽然不能凝聚伤人。但浑厚无比,从所未见。

不浑厚就见鬼了,原本三江真气就已经是当世顶尖,内功深厚,除了小老头吴明等寥寥数人之外,不再任何人之下,现在再加上无涯子七十年苦修,只要身体恢复了,面对任何人苏阳都有信心拍死。

和原剧情当中的虚竹还不同,虚竹武功底子太差,在接受无涯子等人内功的时候,损耗太多,而且接受之后,又不能完全发挥,要等个几十年才能完全融入自身,自己可不同,底子好过虚竹无数,况且三江真气和北冥神功的真气本出同源,非但没有一丝损耗,反而相互促进。

想来关七也不过如此了吧,苏阳想。

但时间不等人,就在苏阳大作浑身真气暴涨,掌压天下,剑凌江山美梦的时候,系统再次将他带到了武侠空间。

这一次,是决战紫禁之巅。

“安全第一!”武侠已经有了完整的身体,脚踏虚空,在武侠空间的半空之中来回走着。

他似乎因为多年是光球形状,现在终于恢复了人形而特别兴奋,在半空中一会走,一会跳的,跟个神经玻浩得,看的苏阳头晕。

“怎么安全?白玉京会不会罩着我?”苏阳看看自己的手,手中虽又剑,但却无力,忽然想到了最早进入武侠世界的情况,那时候自己不会武功,全靠跟着白玉京老大混。

好像一切又要重演,这些年的经历是一个巨大的轮回一般。

“宿命论也是哲学。”武侠翻了个空心跟头,活动着手脚,深沉的道:“你不是不喜欢研究哲学吗?”

“这不是哲学,这是我性命的问题!”苏阳道:“这个副本里有多危险就不用我说了吧,我现在空有一身绝世武功却用不出来。”

“要的就是你用不出来!”武侠道:“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决战是宿命,宿命你懂吧,是上天注定绝不能改变的,你武功太高,插手他们的决斗,这番宿命岂不是要变了?”

“那我做什么?”苏阳问。

“还是老任务,找到古龙世界里的武侠玉璧,然后打碎它!”武侠道:“当然,你未必能打的碎,那么就先找到,等你恢复了功力之后再打,至于这个剧情里有一些其他的事,你觉得有把握改变就去改变,没有把握也不必强求。”

武侠忽然停下了身体运动,转身看着苏阳,很认真的说:“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希望你好好活着。”

“你有心吗?”苏阳笑道。

“很快就要有了。”武侠一挥手,一道光门出现

在苏阳的印象之中,武侠是个多变的家伙。

最初相遇,他就是一个老头子的模样,一副道骨仙风,但言辞激烈如同年轻人,吐沫星子横飞,令人退避三舍;在武侠世界之中穿梭至今,武侠时而有些不靠谱,但大部分时间,苏阳可以感觉到武侠对自己的关心。

无论这种关心出自什么目的,苏阳可以确定,武侠那句话绝不是作假:他不想自己死。

而在今天,苏阳总觉得获得了人身的武侠,情绪有点低迷,他虽然像个顽童一般上窜下跳,但似乎隐隐的和之前有什么不同了,而具体不同在哪里苏阳却说不上来。

也许是多年变成一个光球,压抑坏了吧。苏阳这么告诉自己。

但无论如何,武侠这次还是很体贴的,青光闪过,已经是京城。

京城的深秋,枫叶红,长街玉露已白,清晨有雾,略寒。

远处的雾中有一座大宅,宅门大开,从里面走出条大汉。

这人身高八尺一寸,魁伟强壮,浓眉、锐眼、鹰鼻,尽管隔着雾气,苏阳还是可以感觉到他的一张脸上带着随时准备杀人,或者刚刚杀过人的那种残酷。

这种人的生活,大概也正如他的那张脸一样。

能在随时杀人的日子里活上几十年,无论是谁,一定都已经有了很高的地位,很不错的生活。

实际上,这座大宅,是李燕北在京城三十座府邸中的一座。

在京城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拥有三十座府邸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得到的,即便是几个王爷也不行。

实际上,从十年以前,他就已是这古城中最有权力的几个人其中之一。

距离他身后一丈左右,还跟着一群人,几乎要用奔跑的速度,才能跟得上他的步子。这群人之中有京城三大镖局的总镖头和镖师,有东西城地下的首领和团头,有生意做得极成功的大老板和钱庄的管事。

还有几个人虽然已在京城落户十几年,但却从来也没有人能摸得透他们的来历和身分。

他们都是富有而成功的中年人,谁也不愿意在如此凌晨,从自己温暖舒服的家里走出,冒着寒风在街道上奔走。可是每天早上他们都非得这么样走一趟不可。

苏阳正好在李燕北前进的路上,深秋的清晨真的很冷,风嗖嗖的刮在脸上,苏阳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衫,腰上的血剑就像一块冰坨子,冻得他发抖,想找个避风的地方猫着腰躲起来。

但是他不能!

就算风中吹的是刀子,他也只能挺直的腰杆站在路中间。

因为只有下三滥的要饭花子才会猫在路边,而要饭花子却不可能在这么冷的凌晨,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要饭。

况且苏阳的腰上还有剑!

他现在太像一个落魄的剑客了!

一个落魄的剑客,在深秋的凌晨,躲在李燕北必经的道路边,这是干什么?

是个人都能想到,京城里想让李燕北死的人并不少。

苏阳可以肯定,只要自己敢猫在墙角,李燕北身后立刻就会有十把以上的刀朝自己的脖子砍下去,现在的自己,也许能凭着剑法和经验对付其中的四五把,但是绝不可能挑了李燕北的地盘。

何况没有这种必要。

所以,苏阳像是专门等候李燕北一样,挺直的腰杆子,站在路中间。

对于一个光明正大前来拜访的落魄年轻剑客,只要脑子正常的人,一般都不会忽下杀手,何况是李燕北这样的大豪,这些年来,他手下不知道收纳了多少这样的人,其中有几个已经成为他的头马,为他的基业立下了赫赫功劳。

所以李燕北站在了,站在苏阳的一丈之外。(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七章 刺杀

他身后两个跨刀的汉子的手已经按到了刀柄上,从这两个人的刀的形状看起来,这两人都是用五虎断门刀的好手。

李燕北没有回头,却已经知道了身后这两人的动作,因为这两人本就是保镖,这种情况下,他们一定会做出准备拔刀的动作。

如果他们不做,就会有别人砍下他们的头。

所以李燕北挥了挥手,制止了这两人。

“你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刀法?”李燕北问苏阳。

苏阳看了看他们腰上的刀,和拔刀的手法:“五虎断门刀。”

李燕北笑道:“好眼力,不妨告诉你,我身后十名保镖,使得全是五虎断门刀。是不是你觉得五虎断门刀是烂大街的货,所以你敢拦在我面前?”

五虎断门刀,这门刀法在江湖中极为普及,似乎连拦路打劫的小贼都会使两招,似乎没什么了不起的,可苏阳却知道,这门刀法在江湖中流传了千年不绝。

“一门流传千年不绝的刀法,必然有独到之处。”苏阳摇头:“没有用的刀法,早就泯灭了。”

江湖是检验武功最好的试金石,如果一门刀法杀不了人,这门武功怎么可能一直广为流传。

只有练得不到家的人。

李燕北道:“那你为什么拦我的路?”

“你不问我是谁?”苏阳说。

李燕北摇摇头:“不需要。”

的确不需要,如果是朋友。或者将来的手下,李燕北很快就会知道他是谁,如果是敌人。他很快就会死,所以不需要问。

“不是我挡你的路,而是你喜欢在晨曦初露时,沿着固定的路线走半个时辰。去巡视你的王国,这时候你的头脑总是特别清醒,判断总是特别正确,而你总会在这时候带着一群亲信属下。发号施令。”苏阳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冲撞了你。而不是你挡我的路?”李燕北笑了。

“用偶遇两个字更合适。”苏阳道:“因为这已是你多年的习惯,就正如君王的早朝一样,无论你身后的人喜不喜欢,都绝不能违背。”

“世上没有绝对的事。其实有人违背过了。”李燕北说。

“所以永定门外的河水里多了一个死人。”苏阳道。

李燕北的目光从苏阳的脸上。大大方方的移到了他的剑上,好像根本不在意对面这个小伙子看出来他在观察他。

“你是个剑客。”

“是的。”

“剑客都是有价值的家伙。”李燕北道:“我每天巡查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里,平均会发出六道指令,每一道指令,大约关系到三千五百两银子的进出,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耽误了几道指令的时间?”

李燕北大笑道:“聪明人。有和你说话的时间,我大概已经损失了七八千两银子。”

“要我赔偿?”

“不!”李燕北摇头:“但你必须让我相信。我的损失是值得的。”

“怎么让你相信?”

李燕北没有说话,而是继续超前走。从苏阳的身边走过。

“在下一个路口,如果你还能站在我面前,我就相信。”李燕北说。

下一个路口离着这里最多只有三四十丈, 他走的不快,也不算太慢,苏阳虽然没有内功,但并不是残废,没有理由追不上。

可是就在李燕北和苏阳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他身后的两名五虎断门刀的刀客已经动了!

这就是李燕北给出的考验。

世上的人都以为五虎断门刀是一种刚猛的刀法,以力压人,但在这两个人的手里使出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两柄有三十多斤重,像门板一样的大刀,居然像两片树叶一样,轻飘飘的从两边朝苏阳飘过来。

树叶在风中飘荡,看起来很轻柔,但却没有痕迹可循,谁也不知道下一刻它会飘到哪里,只要稍稍有一丝风,树叶的轨迹就会发生变化。

所以很少有人能猜到这两柄刀要砍到哪里,既然猜不到,也就很少有人能躲得开。

三十多斤的刀躲不开,哪怕只是蹭上一下,也是断腿断手断头。

躲不开可以退。

苏阳朝后走,脚步有些踉跄,眼神有些惊恐,似乎没有料到对方的刀法如此精妙。

退出还不到一步,那两个保镖已经进了两步。

看样子,苏阳死定了,他甚至已经听到身后李燕北摇头叹气的声音,无论是谁大清早莫名其妙损失了七八千两都会叹一口气的。

但是另一种声音立刻充斥了大街!

箭的声音!

大街忽然变成了战场!

箭如雨下,拦住了李燕北!

李燕北左右道路的两侧屋顶上,忽然站起来两排黑衣大汉,每个人手里都挽着张强弓,每张弓的弦都已拉满,第二轮箭已在弦。

李燕北沉腰坐马,反身倒飞,身在半空之中,双手连连挥动,击落了一地的箭。

而他的保镖们已经窜上了屋顶和箭手们展开了厮杀。

此时攻向苏阳的那两柄刀,那两片树叶依旧在飘。

谁也不知道树叶会飘到哪里。

两片树叶,悄然无声的,飘到了李燕北的脖子和腰上。

李燕北此时刚落地,精神正集中在两侧屋顶射来的箭上,大半功力已经用来抵挡刚才的那一轮箭雨,正是他最虚弱的时候,偏偏这两柄刀又是从他的身后发出,出自他最信任的保镖之手。

原来这两柄刀,才是真正的杀招。李燕北用他们来试探苏阳,而有人却用他们来杀李燕北。

两柄刀已经快要碰到了李燕北身体,一左一右。他朝右边躲,脑袋就会送到刀锋上,朝左边跳,腰上就会重重的被砍一刀。

李燕北感到寒意的时候已经迟了。

尽管这时候,两侧房屋上,李燕北的手下已经占了绝对的上风,再没有箭。但依旧迟了。

然后李燕北似乎听到了一声轻响。

剑出鞘的声音。

苏阳手里的血剑依旧稳定,速度依旧极快。

没有内功,但并不代表剑不能杀人。尤其是这两个人的精力全神贯注的击中在李燕北身上。

满地的血,从两个腔子里喷出来,让深秋的凌晨有了几分残酷的暖意。

李燕北的脑门上留下一滴汗。

“看来今天你那六七千两花的还是很值得的。”

苏阳收剑,笑道。

李燕北回想起刚才剑上的那一抹红。猛地重重的拍了一下脑门。大声道:“我是猪,我真是猪!你是苏阳,你是血剑!我居然没看出来!”

“我们并不认识,你没看出来也很正常,我脸上即没有血,也没写着苏字。”苏阳道。

“今日这一趟,走的实在太值得了!走,我们回去喝酒!”

李燕北转身朝手下一挥手。房顶上的保镖们就退了下来,房子上还剩下三五个杀手。

他只是沉声道:“各位不妨慢慢走。回去告诉你们的主人,就说李燕北今日既然未死,总有一天会去找他的!”

左面的屋檐上,忽然又响起了一阵掌声。

一个人带着笑道:“好!好风度,好气派,果然不愧是仁义满京华的李燕北,”

他大笑着从屋檐上跃下来,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满脸风尘之色,但一双眸子却还是明亮的,眉毛也依旧漆黑。

四条眉毛,除了他之外,世上绝没有任何人的胡子长得和眉毛同样挺拔秀气。

李燕北大笑道:“我早就该知道,血剑既然到了,陆小凤也就在附近。”

“你早就到了?”苏阳问陆小凤。

“刚到。”陆小凤道:“我想看看,到底是谁对李燕北下手。”

李燕北淡淡道:“除了城南老杜外,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陆小凤道:“杜桐轩?这十年来,你跟他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他早已该知道你并不是个容易被暗算的人,为什么还要来冒这种险?”

李燕北道:“为了六十万两银子,和他在城南的那块地盘。我已跟他打了赌,就赌六十万两银子,和他的全部地盘。”

苏阳道:“六十万两银子或许不算太多,那老杜的地盘那就不一样了,也许每年都能有六十万两银子。”

李燕北笑道:“也许还不止。”

陆小凤忍不住长长吸了口气:“你们赌的是不是紫禁之巅那一战!”

月圆之夜,紫金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正是西门吹雪答应了那一战,叶孤城才会出手相助。

实际上从绣花大盗开始,叶孤城每一次出手相助,都是为了让西门吹雪在那一战之中,保持最好的状态和他交手。

同样,如果叶孤城有危难,西门吹雪也会出现,他们需要彼此活着,活的很好。

李燕北道:“西门吹雪却坚持要将日期延后一个月。而从那时候开始,江湖中就再也没有人看见过西门吹雪的行踪#葫以大家都认为西门吹雪一定是怕了叶孤城,一定已躲起来不敢露面了。”

苏阳和陆小凤相视对望一眼,他们自然知道西门吹雪在做什么。

宫九一战之后,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在武功上,都已经突破了瓶颈,进入一个新的阶段。

他们在体会,在吸收,在熟悉这个阶段。

李燕北又道:“但我却知道他绝不是个这么样的人!无论别人怎么看,我还是要赌他胜!无论多少我都赌。”

陆小凤道:“前两天的盘口,已经到了以二博一,每个人都看好叶孤城。”

李燕北道:“是的,所以直到昨天上午为止,杜桐轩还认为他已十拿九稳。但昨天下午,情况就已突然改变了!”

苏阳道:“是不是叶孤城受伤了?”

李燕别奇道:“你知道?”

“蜀中唐家的大公子唐天仪来了,叶孤城虽然以一着天外飞仙重伤了唐天仪,可是他自己也中了唐天仪的一把毒砂。”

李燕北点头道:“这消息传到京城,那些买叶孤城胜的人,一个个全都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有的人急得想上吊,有的人想尽了千方百计,去求对方将赌约作废。”

陆小凤道:“对方若是死了,这赌约自然也就等于作废了!”

李燕北冷笑道:“所以杜桐轩才一心要将我置之于死地!”

据说就在昨天晚上一夜之间,京城中至少已有三十个人因此而死,整个京城乱成了一锅粥,连西城王府里的护院“铁掌翻天”,都被人暗算在铁狮子胡同后面的陋巷里,因为他也赌了八千两银子,买西门吹雪胜。

这场赌局几乎是京城近十几年来最大的一场,参与的人,上到王公贵人,下到贩夫走负,中至江湖门派,朝廷官员,甚至连守城的兵,巡城司衙门的人,都有不少下了重注。

两个人的比武,已经将京城带了进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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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 出来吃饭

京城有血。

赌局之中流出的血,仅仅一夜之间,就有至少三十个成名人物流了血。

这还是叶孤城受伤的消息传出的第一天之内发生的。

如果更多的人听到这个消息,发现用杀人的办法可以将赌局作废,那么将会发生什么事?

整个京城会不会立刻大乱?

“血流成河!”陆小凤说。

李燕北的买卖,有一半是地下的,他说:“大量的捕快和朝廷的力量,会被用来维持京城的秩序。”

“京城会乱成一锅粥。”苏阳道 :“离着他们决斗的日子,似乎还有一段时间。”

李燕北道:“据我所知,九月十五之前,至少还有三四百位武林中人会到这里来,其中至少有五位掌门人,十位帮主,二三十个总镖头,甚至连武当的长老木道人,和少林的护法大师们都会到,只要是能抽得开身的,谁也不愿错过这一战。”

“也就是说天下的知名的武林人士,有半数,说不定还不止,会来到京城。”苏阳道:“接下来的一个月内,如果这些人死了,都能有一个很好的解释。”

李燕北惊道:“你是说,有人借着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决斗的机会,要扰乱京师,杀戮武林人士?”

苏阳道:“不全是武林人士,或者可以说是铲除异己。”

陆小凤突然用力一拍桌子,冷笑道:“他们究竟将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看成了什么东西?看成了两只变把戏的猴子?看成了两条在路上拾肉骨头的野狗?这一战他若胜了。你就可以将杜桐轩的地盘据为已有,那些自鸣清高的剑客们,也可看到一场精采的好戏。看出他们剑法中有什么绝招,有什么破绽?可是他自己呢?”

胜了又怎样,败了又怎样?

苏阳缓缓的说道:“这一战是他们自己要打的,并没有别人逼他们!世上绝没有任何人能逼他们做任何事,你用你的想法去猜测他们的心思,但他们真的是这个心思吗?”

尽管这件事里或许掺杂了很多的阴谋,幕后有着黑手。但也许在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看起来,这些都不重要,甚至他们很清楚这些事。但他们丝毫不在乎。

他们要做的,就是比剑,决斗。

陆小凤不说话了,但依旧很愤怒。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个江湖会乱成这个样子。为什么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之间必然要死一个。

“已经注定发生的事,何必再去烦恼。”苏阳握着陆小凤的手诚挚的说:“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陆小凤觉得今天的苏阳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好像比原来更肉麻了点。

于是他决定跟着苏阳一起去解决这些事。

有了陆小凤傍身,苏阳的心里多少落下一块大石头。

以目前的局面而言,这个剧情虽然没有给出明确的任务,但苏阳已经可以确定自己要做的几件事。

第一,也是最重要的。找到白玉京,保祝蝴的命。和条相比。其他的都已经不算什么。

白玉京在哪里?如果没有猜错,就在紫禁城。

第二,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决斗必须进行,必须公平进行,西门吹雪是苏阳的朋友,叶孤城即便不是,但他毕竟帮过自己的忙,没有没有他出手,那天也许众人就已经死在宫九的手上。

人情这种事,欠了是要还的。

第三,找到武侠玉璧。目前暂时没有什么线索,这一点可能会随着剧情的发展而一点点的浮上水面,不用为此太过心,只需要细心留意细节就可以。

第四,京城必须稳定下来,这看起来和苏阳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苏阳很清楚,一旦京城乱了,前面三个目标的难度就会陡然增大,苏阳和陆小凤再狠,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平定整个京城的乱局,况且敌人的目标就是要让京城乱起来,那么苏阳就要让京城静下来。

“我们现在去哪?”陆小凤问:“你好像已经有了把握。”

“你知不知道老实和尚在哪?”

陆小凤摇摇头。

“西门吹雪或者叶孤城呢?”

陆小凤还是摇头,这些问题他原本想问苏阳的。

“那我们去皇宫!”

皇宫很大,就像一座小小的城池,里面住上一两万人也不会嫌挤,如果想从里面找出一个人来,虽然谈不上大海捞针,也也需要极大的运气。

至少要时间,如果苏阳有足够的时间,在皇宫里走来走去的闲逛,说不定个把月之后,能偶遇白玉京,如果他真的在这里的话。

城墙是金色的,很高,很壮观,阳光撒在上面,发出耀眼的金光,看上去像是一座神灵居住的天宫,威严大气,富丽堂皇。

苏阳想了两个进入皇宫的办法。

第一个是大模大样的走进去。

但是城墙上两排禁卫已经开始拉弓,苏阳大叫:“告诉你家主人,苏阳来啦!”

回答他的是一片箭雨,禁卫的武功不算太强,但站的实在太高,陆小凤也没有很好的办法。

如果砸门硬闯的话,里面还有三千御林等着他们,火器营八成也会出动。

然后苏阳在宫门前破口大骂了两句,开始执行第二套方案。

在城墙的背阳面,两个小贼偷偷摸摸的在往上爬。

“你内功尽失!!”陆小凤一只手扣住一只飞爪,一只手提着绳子,绳子上捆着苏阳,城墙又高又滑,他一个人想上去都不是太轻松,何况还拉着一个人,累的气喘吁吁。

“一言难尽。”苏阳被绳子捆住了腰,一脸的无可奈何,道:“只能辛苦你了。”

“我怎么觉得你内功没了,倒霉的却是我?”陆小凤大感郁闷,一点点的把苏阳朝上拽。

好不容易爬上了城墙。

城垛子很宽,五六个人并肩而行,也不会嫌挤,紫禁城的城墙原本就是皇家的最后一道防线,是天下最坚固的城池之一。

城墙上居然没有守卫,这倒是很出乎意料。

从城墙望下去,皇宫里屋宇连绵,金殿高耸。

陆小凤道:“你那朋友如果真的是皇帝老子,那也太不仗义了。”

“皇帝老子?”苏阳想了想:“八成不是。”

“为什么?”

“皇帝老子好像有十几年没上朝了吧。”苏阳笑道:“要是他是皇帝,那岂不是已经四五十岁了。”

说道皇帝,陆小凤摇头道:“说来这位皇帝也是奇怪的很,似乎这十年都没有他的消息,听说连大臣都看不到他,而这个国家却依旧在运转着。你说奇怪不奇怪?”

苏阳忽然凑到陆小凤耳边,小声道:“你说皇帝会不会早就已经死了?所以才不见大臣?所以什么镇南王平南王这个那个的王,才胆子那么大,什么事都敢做?”

陆小凤大笑道:“你果然胆子大,在皇城上,说皇帝死了,就不怕大内侍卫来找你的麻烦?我可是知道,皇城里有几个很扎手的人物。”

“麻烦这种事,该来总会来,你躲也躲不掉。”

苏阳找了一块高点的城垛站了上去,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忽然大声的叫了起来。

“老白,老白,你在哪?你妈叫你出来吃饭啦!”

他连续叫了三声,整个皇城的上空都响起了一个破锣嗓子的声音。

离着城墙不远的房子里,已经有太监钻出来,探头探脑的朝城墙上指指点点。

“叫魂啊!”陆小凤一把把他拽下来,怒道:“你找死也别拉上我,我们偷偷摸摸的下去找就是了,你这么一叫,是准备拉着我造反吗?”

魂没叫来,造反也不至于,大内侍卫倒是叫来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九章 呼叫转移

大内侍卫也不多,就四个人。

两个从东来,两个从西来。

打东边来了个哑巴,打西边来了个喇嘛??苏阳念念有词,就像个神棍,好像这四人都是他‘召唤’出来的一样。

东面过来的两个人,一个面貌清瘦,气度高贵,一个脸色苍白,面带冷笑。

南面走过来的两个人,一个目光如鹰,鼻子也好像鹰钩一样,另一个白面微须。

这四个人的服饰都极华贵,态度都很高傲,气派都不小。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看来大内的四位高手都到齐了,你这一嗓子果然是神仙放屁,不同凡响。”

“你越来越不会说人话了。”苏阳瞟了他一眼。

然后忽然问道:“哪一位是潇湘剑客魏子云魏先生?”

面容清瘦的老人道:“正是在下。”

“哪一位是大漠神鹰屠二爷?”

目光如鹰的中年人冷冷道:“是我。”

“那这位风采翩翩白面俊俏先生就是富贵神剑殷羡殷三爷了?”苏阳说

那个白面微须的人道:“正是在下,没想到十多年了,还能有人一眼认出我。还剩下一位我帮你说了,魏老大旁边的就是摘星手丁敖!两位好!”

“被你们撞上了还能好得了?”苏阳笑道。

“擅闯禁城,咆哮皇宫,这种罪可大可小。”殷羡微笑道。

“可大我懂,可以大到诛灭九族。”陆小凤奇道:“但是小是什么意思?”

魏子云冷冷道:“小的意思就是什么都没有。上面说你没罪,你就没罪。”

“上面是哪里?”苏阳问。

殷羡问:“我们站在哪里?”

“城墙上。”

“那就是了。”殷羡笑道:“我们的上面,岂不就是天?”

“天有没有说。让你们带人恭恭敬敬的把我迎接进去?”苏阳问。

魏子云冷冷道:“没有。因为有事要你们去做,这件事只有你们两能做得来,也只相信你们两。”他指了指苏阳:“尤其是你!”

苏阳点头动:“说罢。”

殷羡微笑道:“擅闯禁城的罪,这次也可以免了,因为明天晚上一定还有第二次!白云城主与西门吹雪,都是旷绝古今,天下无双的剑客。他们明夜的一战,想必也一定足以惊天动地,震铄古今。”

魏子云道:“只要是练武的。我想绝没有愿意错过这一战!我们虽然身在皇家,却也是练武的人,我们也一样想见见这两位当世名剑客的风采,更想见识见识他们天下无双的剑法。”

殷羡道:“其实我们既然已知道这件事。就该加倍防守。布下埋伏,让他们根本来不得!”

魏子云道:“但我们却并不是想做这种焚琴煮鹤,大杀风景的事,更不想因此而得罪天下英雄!”他慢慢的接着道:“一个人既然出身在江湖,就不该忘了根本,这一点你们想必是应该明白的!”

苏阳点了点头。

魏子云道:“可是我们毕竟有责任在身,总不能玩忽职守,紫禁城毕竟也不是可容江湖人来去自如的地方。而且更重要的一点。两位想必也已经看出来,京城最近有些乱起来了。”

“皇宫虽然在紫禁城内。是京城的心脏,但若是手足身体烂了,心脏绝不会好过。”

殷羡道:“所以紫禁城不能乱,京城也不能乱。”

苏阳道:“我们想到一起去了!”

魏子云忽然一挥手。

就看整座紫禁城忽然‘活’了起来。

一堆堆刀枪出鞘,甲胄鲜明的御林军在紫禁城中严阵以待,两侧的城墙墙垛后面忽然站起来上百的卫士。

城下的刀斧生光,箭已在弦,城上的这四个人十余年前就已名动江湖,若是同时出手,天下几乎没有任何人能挡得祝蝴们的联手一击!

“你们这是示威?”陆小凤问,他虽然同样挡不住这些人的联手一击,但是天下之大,能留下他的人和地方也几乎没有。

不等四大护卫答话,苏阳已经开口。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

魏子云问:“你真的明白了,就亲口告诉我,我要确认你没有领悟错。”

“这是在告诉我,皇宫里很安全,至少是现在很安全,我在和不在,并没有区别。”苏阳望着远处皇城之中最高的那座建筑,道:“见与不见,不急于一时,而我需要做的事,确保在他们决斗的时候,皇宫内也是安全的。”

魏子云点头道:“你果然明白了,这我就放心了。但还有一件事!我们只希望明天来的人不要太多,最好不要超过八位!”

他们想必已计算过,以大内的武卫之力,来的若只有八个人,纵然出了事,他们也有力量应付。

或者说,无论来的是哪八个人,他们都有能力应付。

“除了白云城主和西门吹雪外,其余的六个人,我们希望由两位共同来负责挑选。”魏子云取出六条绸缎:“两位认为谁能来,就给他一条,请他来的时候,系在身上!”

殷羡道:“这种缎带来自波斯,是大内珍藏,在月光下会变色生光,市面上绝难仿造!”

魏子云道:“我们已令人设法通知各地的武林朋友,让他们知道这件事!这样一来,皇城外的局面也会稳定一些。”

丁敖冷冷道:“身上没有系这条缎带的人,无论是谁,只要敢擅入禁城一步,一律格杀勿论!”

苏阳接过绸缎和陆小凤一人带了三条,陆小凤看了看苏阳。道:“我只知道这么一来,皇城外或许纷争会少一些,因为这些纷争会全部落到我们两头上来。”

殷羡笑道:“也许落在二位头上的是大大的金元宝。”

苏阳抬头望天。摇摇头:“即便是金元宝从天上掉下来的,也是会砸破脑袋的。”

魏子云道:“即便有绸缎,也只能吸引一部分高手的注意力,这并不代表京城一定不会乱,上面的意思,希望你尽量让京城在你的控制里。”

“京城在我的控制里?”苏阳无奈道:“你给我一万御林军,我就控住京城。”

魏子云道:“那我就控不住皇宫了!况且禁卫军没有一万人。就是因为这件事实在太难,所以上面才请你们两位来做。”

两人没有再说什么,将缎带搭在肩上。慢慢的走下城楼。

城下的弓箭刀斧手忽然已走光,走得就像他们出现时一样干净利落。

守卫禁城的军卒,当然都是久经训练的战士。他们的武功虽不高,可是弯硬弓强。刀快斧利。再加上兵法的部署,无论什么样的武林高手遇见他们,都未必有把握能对付得了,如果再有火器营的加入,就是武功通天也讨不了什么好处去。

何况,大内的护卫中,除了魏子云他们外,也一定还有不少好手。

所以他们有把握。除了带着绸缎的人,其他人一改格杀不论

“这么看来。你担心的第四件事,我们似乎已经解决了。”陆小凤捏着手里的绸缎,道:“如果真的有什么阴谋,那么他们的注意力就会完全集中在我们两身上,集中在这六条绸缎上。”

“哪些人有资格获得这些绸缎?”苏阳问陆小凤。

陆小凤说:“无论给谁,我们都要承担很大的压力,我们两的朋友有很多人,江湖里有资格去看这场决斗的也有很多人,六条远远不够,不可能顺了所有人的心意,所以嘛,绸缎我们倒是不必太心,会有人主动找到我们的。”

苏阳点点头:“我现在担心的是,李燕北!”

李燕北?

“李燕北也许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有把握,他是一方豪杰,就算心里没底,表面上也要做出胸有成竹的样子,否则等不到比剑的那一天,他手下的兄弟就要散了,他的命就没了。”苏阳暗想,李燕北的保镖都是千挑万选的可靠忠诚人物,那两名黑衣人刺杀他,也许就是看出了李燕北将要倒台。

所以在这种时候,他更不能自己先乱。

但不乱,并不代表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发生。

所以李燕北一定会有动作,他的动作,也一定是大动作。

苏阳和陆小凤再次找到李燕北的时候,他果然做了一件大事。

卷帘子胡同是条很幽静的巷子,住的都是大户人家,高墙里寂无人声,风中带着石榴花的香气,暮色已深,夜已将临。李燕北的三十个府邸,其中一间就在这里。

前面的客厅里灯火辉煌,左面的花厅里也燃着灯,李燕北正在花厅里叹息。

他面前的红木桌上,摆着一叠叠厚厚的帐簿,他的叹息声很沉重,心事也很重。

在京城里,李燕北已辛苦奋斗了二十多年,流过血,流过汗。能在龙蛇混杂的京城里站住脚,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可是要倒下去却很容易。

他为什么要将自己辛苦一生得来的基业,跟别人作孤注一掷?他这么样做是不是值得?

“你决定了?”苏阳问。

“我决定了,因为我亲眼看到了那一剑。”李燕北说。

就在苏阳和陆小凤去皇城的时候,叶孤城在京城的酒楼里,一招天外飞仙,废了唐天容的双臂,从此后,他再也无法发暗器。

唐门当代四个高手当中,唐天仪排第一,而唐天容即便赶不上唐天仪,也相差不远。

叶孤城的出现,打碎了他受伤中毒的传闻。

“你们没有见到那一剑。”李燕北颓然的靠在椅背上:“我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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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章 暴力的作用

李燕北输不起,因为他在京城有三十处宅子,每一处的宅子里,都至少有一个老婆。

他是个精力很旺盛的男人,有这么多老婆,有的跟了他二十多年,最年轻的那个才跟了他三个月,他的儿子女儿当然也不会少。

他不怕死,但是他怕他的家人跟着一起死,他也怕自己死后坟头长满绿毛。

如果他死了,他的敌人一定会斩草除根,他看女人的眼光不错,有资格成为他敌人的人,眼光自然也不错。

所以他把地盘让给了顾青枫,连带这场赌局的债务或者收益也一起让了,换了一百九十万两银子,准备去江南。

顾青枫是个道士,道教有南北两宗,南宗的宗师是龙虎山的张真人,北宗的宗师是白云观主顾青枫,他武功好,人好,钱最好。当朝的名公巨卿,有很多都是白云观的常客,甚至还有些已拜在他门下。”

这种人绝对不是好人,好人爬不到他这个位置上。

从这个角度来说,李燕北也不是好人。

在去白云观的路上,陆小凤说:“如果是顾青枫接手李燕北的地盘,无论这场赌局的输赢,老杜都不敢要那片地盘,最多是六十万两。也就是说,就算西门吹雪输了,顾青枫也不过花了两百五十万两,就拿下了李燕北的基业。”

李燕北的基业,几乎是半个京城的生意和地下世界,两百十五万两实在很划算。

更何况西门吹雪不一定会输。

“我想的倒不是钱。”苏阳说。

“那是什么?” 陆小凤奇道。

“你知道一个城市的稳定。除了官府出面维持之外,还需要什么?”苏阳问。

“当然是市井之中的那些汉子了,有时候他们的作用比官府还大。”陆小凤道。

苏阳点点头:“如果到有一天。官府忽然乱了,那么这股力量就足够让一个城市稳定下来,或者乱下来。”

陆小凤道:“顾青枫一定不会希望城市乱,因为这样对他毫无好处,何况他笼络了那么多的大臣公卿,即便是改朝换代,他也一定希望城市的稳定的。这些人不是土匪强盗。”

苏阳想了想,道:“还是不行,这股力量绝不能放在他手里。”

“为什么?”

“因为李燕北算得上我们的朋友。至少我们可以用的动他,但顾青枫不行,他并不在我们的把握之中,我现在需要京城的稳定!而顾青枫是个不可控的因素。”苏阳道。

“那怎么办?”陆小凤问:“我们去杀了他?”

“为什么不?”苏阳问。

陆小凤道:“虽然顾青枫不是什么好人。但这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吧?莫名其妙的上门就杀。难道就因为他不受我们的控制?”

苏阳斩钉截铁道:“仅仅这一个理由就足够了!这种时候,我们没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判断他到底是有什么阴谋,而是仅仅贪图李燕北的财富而乘火打劫,我绝不能留下这么大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在皇城之外。”

地下世界的力量有时候看起来没什么,好像官府的一场扫荡就能让那些牛鬼神蛇蛰伏起来,但在关键的时机上,京城之内,在大军无法调动。京城军队有限的情况下,他们如果真的拼命。绝对是一柄杀手锏。

陆小凤停下了脚步,想了想,道:“可以。但你想的太简单了,杀了他之后,我们有两个问题要解决。”

苏阳笑道:“既然要杀人,我当然考虑的一清二楚!我来帮你说,第一,顾青枫的武功不弱,白云道观中还有其他高手,一击不中他必然躲藏起来,我废了,你只有一个人,这是第一个问题!”

陆小凤一愣:“聪明,那第二个想必你也猜到了?”

“李燕北既然已经判定西门吹雪会输,那么就算我们杀了顾青枫,他也不会重新接手原来的地盘,因为他一接手,就意味着连赌局也重新接了,到时候还是要输给别人,身败名裂,这么一来,反而局面就会立刻乱起来。”

陆小凤摸着小胡子:“既然你想到了,那么你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如果我没有,但依旧要杀人,你动不动手?”苏阳反问。

陆小凤道:“你要玩火?”

苏阳道:“火偶尔可以玩一玩,因为我早就过了床的年纪。”

陆小凤沉声道:“你可知以顾青枫的身份,如果杀不死他,我们会有多大的麻烦?虽然说你血剑的威名,还能镇得住场面,可是万一真动手,你根本帮不上忙。”

苏阳重重的拍了拍陆小凤的肩膀:“所以就全看你的了,我对你有信心!”

白云观仿佛就在白云间,金碧辉煌,宏伟壮观。雾还没有散尽,远远看过去,这道观的确就像是飘渺在白云间的一座天宫阙。镶着黄铜状兽环的黑漆大门已开了,却看不见人,晨风间隐约传来一阵阵诵经声,道人们显然企在早课。

可是大殿里也没有人,几片刚落下的黄叶,在庭院中随风而舞。

苏阳和陆小凤穿过院子,走过香烟缭绕的大殿,从后面的一扇窄门走出来,忽然发现一个青衣黄冠的道人,正站在梧桐树下,冷冷的看着他。梧桐没有落叶,后院中的秋色却更浓。

陆小凤试探着问:“顾青枫真人在不在?”

苏阳扯了扯他的袖子,既然来杀人,就大大方方的,不要说话做事和做贼一样鬼鬼祟祟。

道人没有回答,一双发亮的眼睛。在白雾中看来,就像是刀锋般闪着寒光,一阵风吹过。陆小凤忽然发现他肩后黄穗飘飞,竟背着口乌鞘长剑。

“道长莫非就是顾真人?”

道人还是不开口,脸上也完全没有表情。

陆小凤笑了笑,喃喃道:“原来这老道是个聋子,我问错人了。”

这道人并不是聋子,突然冷笑道:“你没有问错人,却来错了地方!”

“这里不是白云观?”

“是。”

“白云观为什么来不得?”

道人冷冷道:“别人都能来。只有你来不得!”他手一反,长剑已出鞘!

剑光如一泓秋水。道人以指弹剑,剑作龙吟。龙吟声中,四面忽然又出现了六个装束和他一样的黄冠道人。六个人,六柄剑,也都是百炼精钢铸成的青锋长剑!

剑柄的黄穗在风中飘飞。突然同时出手。赫然正是道派北宗,全真派的不传之秘,北斗七星阵,那脸如枯木的道人,显然就是发动剑阵的枢纽。

他的剑法精妙流动,虽然还不能和叶孤城、西门吹雪那种绝世无双的剑客相比,可是剑走轻灵,意在剑先。已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

陆小凤竟似已连还击的机会都没有。剑光如网。他就像是一条已落入网里的大鱼,在网中飞腾跳跃。却还是逃不出网去。剑网已越收越紧。

陆小凤忽然叹了口气,道:“剑是好剑,剑法也是好剑法,只可惜你们这些人错了。”

错的意思,就是找错了人。

苏阳自己也很奇怪,为什么每次和陆小凤在一起,别人总是会忽视自己?莫非就是因为自己长得很帅,穿的却很落魄?

如果这些人找的是自己,那么自己现在说不定已经是个死人。

苏阳动了,他既没有大喝,也没有冷笑,只是站在原地,缓缓的抽出了自己的剑。

一柄带着血痕的剑,在阳光下反射这夺人心魄的光。

这柄剑杀过的人不计其数,这柄剑上已经有了自己的灵魂和杀气。

所以有时候苏阳不用出手,只要那么简简单单的拔出这柄剑,让人看到这柄剑来了。

人的名,剑的威,原本是一样的。

就在血剑出鞘的一瞬间,一侧的房间里有人喝道:“快退下!”

七名道士齐退。

梧桐树后的屋檐下走出了几个人,捋须大笑的是木道人,大喝退下的,是白云观主顾青枫。有些人脸上好像永远都带着微笑,顾青枫就是这种人。他本来就是个仪容修洁,风采翩翩的人,微笑使得他看来更温文而亲切。

但谁也想不到,他圈地侵产的时候,比李燕北更狠更毒。

他们有三个人,走在最后的是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人,居然是大内四大高手之一的殷羡。

顾青枫微笑着走过来,道:“陆公子现在想必已看出,这只不过是”

陆小凤替他说了下去:“只不过是个玩笑。”

顾青枫显得很惊奇:”你知道?”

陆小凤点点头,道:“因为很多人都跟我开过这种玩笑。”

顾青枫目中露出种歉意:”这玩笑当然并不太好!”

“不太好,也不太坏!”陆小凤道:“至少每次有人跟我开这种玩笑时。我都会觉得自己运气不错。”

“为什么?”

陆小凤淡淡道:“我的运气若不好,这玩笑就不是玩笑了!”

一个人的咽喉若是被刺穿了个大洞,至少他自己绝不会再认为那是玩笑。

顾青枫脸色微微僵硬,笑道:“没有任何一柄剑可以在血剑面前杀掉陆小凤,我一直认为,紫禁之巅的决战,少了一个血剑。”

他望着苏阳,眼神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欣赏甚至是仰慕。

苏阳却没有看他。

他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木道人,盯着木道人腰上的剑。

他的嘴唇轻轻的吐出了一个字。

“杀”。(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 这一场决斗写完,等到苏阳武功恢复,就该是刺刀见红的时候了,本书也到了收尾阶段。

新书已经内签,定三月一号正式发,

无限到时候会同时更新,每天一章的样子,可以放心的是,之前的坑都会填上顺利结尾。

第三百八十一章 大内侍卫

杀。

吐字清晰,声音不大,但却清楚的落到每个人的耳朵中。

大部分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但陆小凤没有这么认为。

所以他动了。

有人以为陆小凤的轻功当世无双,有人认为他的灵犀一指是天下一绝,甚至有人认为陆小凤是根本杀不死的。

唯独很少有人认为陆小凤善于杀人。

很多人觉得,他是个很温柔的人。

因为陆小凤并不嗜杀,甚至在很多时候,他愿意给人一次改过的机会,毕竟每个人只有一条命。

但很少有人想过,一个像他这样爱管闲事的人,如果不会善于杀人,怎么能活到现在,有这么大的名气?

在和宫九一战之后,陆小凤的武功又有的进步。

庭院之中宛若飞起一只浴火凤凰,发出雷霆一击朝顾青枫杀去。

简洁、有力、干脆,无可阻挡。

木道人就站在顾青枫身边,他是当世高人,据说武功不再陆小凤之下,也许他可以挡。

木道人当然不会不管这件事,双方都是他的朋友。

但苏阳一直在盯着他。

他垂手的时候,血剑微微一动,剑尖骤然抬头;

他的手碰到了剑柄的时候,苏阳朝前迈出半步;

木道人甚至可以清楚的遇见到后面的走势,他的剑只要一出鞘,一道血光就会如天外蛟龙而至。

木道人武功虽高,但绝没有把握在拦下陆小凤全力一击的时候。再挡住血剑的攻击。实际上以他对血剑的了解,单单血剑的全力一击,他就要尽全力应付。

所以他不能动。他再不解,再想动,也不能动。

即便他不动,苏阳还是朝前走了第二步。

木道人眼神一凌,眼中只剩下血剑,他是当世高手,有自己的尊严和骄傲。没有人可以这样逼迫他。

他的全部精力已经集中在血剑身上,只有血剑再动,他必出剑击之!

可就在木道人已经准备全力出手的时候。苏阳却偏偏不动了,就那么冷冷的望着他。

苏阳不动,但是他随时可以动,所以木道人也不能动。甚至连分心都不能。

顾青枫好像已经死定了!

就在陆小凤几乎要击中顾青枫的一瞬间。顾青枫似乎早有防备,轻轻的在手中浮尘手柄一按。

浮尘之中陡然爆出一团黄色的烟雾,烟雾刺鼻无比,显然其中藏有剧毒,顾青枫接着这股烟雾的掩护,抽身便朝后跃起,想要逃走。

他的身法灵动飘逸,速度迅若奔雷。居然也是江湖顶尖的角色。

而之前的七个道士,又齐齐的喝了一声。挺剑攻向陆小凤,他们算的很准,木道人和苏阳正在对持,这时候无论是谁被卷到他们二人之间,都必然会遭受他们二人同时的猛攻,但陆小凤前有毒烟,只要拦祝蝴一时半刻,顾青枫就能逃走。

只要顾青枫逃走了,他们就立刻撤剑,木道人乃是武当名宿,自然会主持公道,保下他们的命。

他们算对了,陆小凤只能再回头去接他们的剑。

而此时,顾青枫已经几乎跃上了房顶,他的两只脚只要粘到房梁,再次借力发力,就很难有人追得上。

也就在这一瞬间,突听一声冷笑,一道寒光长虹般飞来。

这一剑的速度和威力,即便不如西门吹雪,也相差不远,顾青枫的双脚刚要碰到屋顶的瓦片,剑光已到了他的脚踝。

森寒的剑气,已刺入了他的肌肤毛孔。

天空洒下一蓬血雨,紧跟着顾青枫掉下来,落到一半,脑袋已经和身体分了家。

能使出玉女穿梭这一招的人并不少,可是能将这一招使得如此出神入化的,天下却只有一个。

殷羡收剑,朝苏阳微微点头,转身就走。

原来居然是一直默默无语的殷羡暴起出手,杀了逃走的顾青枫。

局面骤变之下,木道人和白云观七名道士已然怔住。

“陆小凤你们干什么!”木道人是武当名宿,和白云观顾青枫渊源颇深。

但这种变化连陆小凤本人也没有料到,他原本已经做好追击的准备,却没想到殷羡会暴起出手,击杀顾青枫。

于是陆小凤看了看苏阳,他已经按照约定出手,顾青枫也死了,剩下的烂摊子就要苏阳的收拾。

苏阳收剑回鞘,淡淡道:“不为什么,朝廷诛杀叛逆。”说罢转身出观。

殷羡是朝廷的人,他出手,就代表朝廷的意思,他是四大侍卫之一,苏阳可使不动他,他既然要杀人,有脑子的人稍微想一想就会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木道人武功虽然高,但终究有这武当一大群徒子徒孙需要照拂,他就是武功再高十倍,也不能和朝廷对抗。

望着苏阳的背景,木道人气的脸都白了。

陆小凤拍了拍木道人的肩膀,劝慰道:“今天的事,你就当没看见好了,反正顾青枫也死有余辜。送你一条进宫观战的绸带,这件事看我的面子上算了,如何?”

木道人接过绸带,冷冷的说:“江湖传闻血剑已不在西门吹雪之下,终有一日,我要领教领教,血剑总不代表朝廷吧。”

陆小凤叹了口气,转身离开白云观,追上了苏阳。

“你早就知道殷羡在白云观,会出手?”陆小凤问苏阳。

苏阳点点头:“我不敢肯定他一定在,或者说四大侍卫之中,我不敢肯定来的一定是他,但是我可以确定的是,一定会有人来,来的那个人如果看到我也来了,就一定会出手。所以之前我才让你放心杀人。”

“为什么?”陆小凤好奇道。

“如果连这点都算不到,他就不是白玉京,他死了也白死。”苏阳望着皇宫的方向,道:“虽然很久没有见面,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四大侍卫也是人。”陆小凤忽然说。

他的意思苏阳明白,只要是人,就可能做出一些很意外的事,可能有背叛,可能有阴谋,会有自己的校恒盘。

越是有身份的人,往往越是如此。

殷羡交游广阔,挥金如土;丁敖正当少年,难免风流;屠老二虽是比较稳重,可是胸怀大志,早已想在江湖中独创一派,自立宗主,所以一直都暗中跟他以前的朋友保持连络,魏子云是这四人之收,面冷心热,出手一向阔绰,这些都是很花钱的事,只凭一份大内侍卫的俸禄,是养不活他们的。

“我相信的并不是这四个大内侍卫,而是他。”苏阳道:“还是那个道理,他不是李燕北,如果连手下之人的忠诚都不能确定,他死了还是活该,这四个侍卫或许各有各的毛病,但我相信他一定能控制的住这四人,四个人都控制不住,何以掌控天下?”

“你居然对他这么有信心?”陆小凤意外道:“你一向很少把宝压在别人身上。”

苏阳笑了:“这一注我相信没有押错。”

“那么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去找李燕北,让他重新接收京城的地盘?”陆小凤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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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二章 报信

的确是找李燕北,但让他重新接手地盘,显然还不到火候。

找到李燕北的时候,他正从三十个公馆中的第十个公馆里走出来,沿着晨雾迷漫的街道大步而行。他步子虽然还是跨得很大,却仿佛已显得很沉重,他的腰虽然还是挺得笔直,但眼中却已有疲倦之色。

昨夜他根本没有睡过。

十一年来,他都会在晨曦初露时,沿着这同样的路线散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无论刮风下雨,从未间断过。

这地区是属于他的,他走在这些古老而宽阔的街道上,心里总是充满了骄傲和满足,就正如大将军在检阅自己的士卒,帝王在巡视自己的国土一样。

每当这时候,他身后总有一大群人跟着,但今天却没有,连一个人都没有。

因为今天的李燕北已经没有对他们生杀予夺的权力,也没有给与他们荣华富贵的能力。

因为今天是他最后一次巡视这块地盘。

一切生物都有一个极为相似的本能,谁能给自己好处,就跟着亲近,谁比自己厉害就怕谁。

在这一点上,人有时候和狗差不多,可是有时候狗甚至比人还要强一些。

狗毕竟还懂得忠诚。

李燕北沉默着,说实话,他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当时的冲动。

能爬到他这个位子,冲动实在是一件很要不得的事,实际上他这些年已经很少冲动。甚至在床上他也能保持强大的冷静和控制能力。

但是这一次偏偏就冲动了,冲动的原因,一方面为了钱。另一方面,他相信西门吹雪。

他觉得自己和西门吹雪是朋友,那么西门吹雪既然出战,他当然要力挺。

那么一瞬间的冲动和热血,让他找到了一丝当年的感觉,那时候他还不是这一片的老大,考虑的问题也没有现在多。

只做他想要做的事。而不去考虑结果,那是‘年轻’的感觉。

李燕北苦笑了一下,找回这种感觉很好。但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如果重来一次,他未必有这种胆量压上生家性命。

晨曦之中很宁静,也很安全。当李燕北是一头雄狮的时候。他才有猎杀的价值,现在的他只是一条野狗,杀了他反而会脏了刀。

苏阳和陆小凤就像两只鬼,从晨曦之中出现。

“你现在还有多少把握重新掌握地盘?”苏阳问。

李燕北一愣:“我早就把代表着权力的令旗移交给白云观了。”

苏阳从怀里掏出一面小旗子,小旗子是黑色的,镶着金边。

这面旗子,在京城的地下世界中,就相当于朝廷的虎符。皇帝的金牌令箭。

当李燕北知道苏阳他们做了什么之后,眼睛顿时睁大了。

“你们害死我了!”

“我要是重新掌权。西门吹雪一旦输了,我全家老小就要死!”

“不行,我好不容易逃出了这个大坑,现在就算打死我我也不往里面跳了!”

李燕北张口说了一大串,总之两个字:不干!

苏阳一句话就挡住了他:“顾青峰是四大侍卫杀的,不是我!”

然后李燕北就开始犹豫了,他当然知道这句话的分量。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算他输了,在京城也能重新崛起,这个后台实在太大了,大的可怕,大的通天。

“西门吹雪到底会不会输?”李燕北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毕竟是混江湖的,如果完全靠朝廷,在江湖里很难混的下去,所以你要给我一点信心!”

“这条街上有几间茶馆,都在什么时候开?”苏阳忽然问了一个看起来一点关系都没有的问题。

李燕北一愣,然后如数家珍道:“一共三间茶馆,宏盛和泰来茶馆还有两个时辰,老宋茶馆最小,所以开的也最早,现在老宋应该已经起床烧水了。”

“我会带给你一个明确的证明!你现在回去重新收拢手下,你记住,在西门吹雪和叶孤城比武之前,不要做任何买卖,京城不乱,你就是头功。以后就算有八个南城老杜,也只能跟在你后面吃屁。反之,你就是到了江南,也只能跟在人家后面吃一辈子屁!”苏阳说。

“一天时间,如果没有证据,我就带着全家老小离开,哪怕吃屁,也总比死全家好。”李燕北临走的时候说。

然后苏阳和陆小凤就到了老宋茶馆,老宋果然正如李燕北所言,正在烧水。

一炷香之后,滚烫的开水在茶碗里激起一片泡沫,陆小凤用碗盖挂掉了茶水中的泡沫,好奇道:“你不是喜欢喝酒吗?为什么大清早带我来喝茶?”

“因为和尚不去酒馆。”苏阳说。

话音未落,寒光一闪,“叮”的一声,桌上茶碗已被打得粉碎。

寒光落下,竟是一枚三寸六分长的三棱透骨镖!

门口挂着灯笼,灯笼下果然站着一个穿青布袈裟,芒鞋白袜的和尚,正在对着他们冷笑。

陆小凤有时候是个很懒的人,他并没有去问这个和尚为什么打碎他的碗,而是拿过另一只碗又倒了一碗茶,谁知这和尚还是不放松,一挥手,又是两枚飞镖发出,冷笑道:“你们两敢不敢过来!”然后转身边走。

当然敢,世上他们不敢做的事还很少,于是他们追了出去。

和尚的轻功不错,领着他们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子,谁知他们一走进去,这和尚竟忽然向他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陆小凤愣住了。

苏阳拿出最早的那根透骨钉,道:“你是关中‘飞镖’胜家的人?”

和尚道:“在下胜通。是来还债的。”

陆小凤更意外:“还债?”

胜通道:“胜家门上下。都欠了两位大侠一笔重债!”

陆小凤道:“你一定弄错了,我从不欠人,也没有人欠我!你呢?”

苏阳道:“关中胜家。似乎和珠光宝气阁的关系不太好。”

胜通道:“正是!六年前,本门上下十一人,全都败在霍天青手里,满门都被逐出关中,从此父母离散,兄弟飘零,在下也被迫入了空门。虽然有雪耻之心,怎奈霍天青武功高强,在下也自知复仇无望!”

陆小凤道:“你以为我们杀了霍天青。毁了珠光宝气阁,替你们出了气,所以要来报恩!”

胜通道:“正是。”

其实珠光宝气阁的覆灭,并不是苏阳和陆小凤一手造成的。甚至连霍天青严格来说都并非死在他们手里。但总有人偏偏都要将这笔账算在他们身上,有仇的来复仇,有恩的来报恩。

江湖中的恩怨是非,本就说不清楚,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无非就是看苦主心里认为谁是他的仇人而已。

所以他们也不解释。

胜通抢着道:“若非两位大侠仗义出头,珠光宝气阁今日还在耀武扬威,霍天青又怎么会落到那样的下场!”说完。忽然从怀里拿出个包扎很好的油布包,双手奉上:“这就是在下特地要送来给两位的!”

这油布包裹包着的。竟是一条上面染着斑斑血迹,还带着黄脓的白布带。一打开包袱,就有股无法形容的恶臭散发出来。

“有毒?”陆小凤一眼就看出布条上血的颜色不对,恶臭的气味之中,也有一股淡淡的辛辣刺鼻。

胜通点了点头,神情更慎重,压低了声音,道:“这布带是叶孤城身上解下来的!在下为了避仇,也为了无颜见人,所以特地选个香火冷落的小庙出家,老和尚死了后,在下就是那里唯一的住持#蝴是今天正午后来借宿的,来的时候,在下本没有想到他就是名动天下的白云城主!”

陆小凤道:“后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胜通道:“他来了之后,就将自己关在房里,隔半个时辰,就要我送盆清水进去”

他本来也是江湖中人,看见这种行迹可疑的人,当然会特别留意。

“除了清水外,他还要我特地去买了一匹白布,又将这油包交给我,叫我埋在地下。”

叶孤城当然绝不会想到这香火冷落的破庙住持,昔年也是个老江湖,所以对他并没有戒心。

“我入城买布时,才听到叶孤城在张家口被唐门暗器所伤,却在春华楼上重创唐天容的事。”所以他就将这位白云城主的装束容貌,都仔细打听了出来。两下一印证,我才知道到庙里来借宿的那位奇怪客人,就是现在已震动了京华的白云城主。”

“这么说来,叶孤城其实在第一次和唐天容的交手里,虽然杀了唐天容,但自己也已经受伤中毒,他第二次出手对付唐天仪,只不过是故意做出自己无事的假象?”陆小凤道。

苏阳点头:“你我都见识过天外飞仙,那根本不是伤人的招式,而是要人命的一剑,更何况宫九一战之后,叶孤城也应有了突破,怎么可能之断了唐天仪的双臂,而留他一条命?”

陆小凤忽然又摇头:“这依旧说不通,如果叶孤城真的伤了,他找个地方好好养伤就是,干嘛要再出面向世人做出他无恙的假象,这对他和西门吹雪最后的一战,有害而无利!”

苏阳笑了:“也许他压了一大笔银子买自己输,所以要骗别人再压一大笔银子买他赢?最后他就能赚一座金山?”

“死人要什么金山?”

“你别忘了,上次海外小岛一事之中,青龙会的金山已经被我们搬到了辽东战场上,他们很缺钱的。”苏阳说。

“不是说这次最危险的地方,是在皇宫内吗?”陆小凤意外道:“钱和那把椅子相比,似乎算不了什么吧?”

“你忘了,那把椅子也是金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三章 孤灯

胜通的小庙在城外二十五里处,果然是个又偏僻又破的小地方,只有前后两座破院子,小殿上佛祖的金身已经残破不堪。就算有人要烧香拜佛许愿也不会到这里来。

人们总是以为外表光鲜的就一定是好的是美的,但是如果把天下的佛像聚在一起扒了皮看一看,其实都是泥巴胎,没有任何区别。

后院的客房里潮湿而阴暗,地方并不十分窄小,却只有一床、一桌、一凳,更显得四壁萧然,空洞寂寞,也衬得那一盏孤灯更昏黄黯淡。壁上的积尘未除,屋而上结着蛛网,孤灯旁残破的经卷,也已有许久未曾翻阅。

在这里住的人,过的又是种多么凄凉寂寞的岁月?

叶孤城斜卧在冷而硬的木板床上,虽然早已觉得很疲倦,却辗转反侧,无法成眠。

他本来久已习惯寂寞。一个像他这样的剑士,本就注定了要与人世隔绝的,正像是个苦行的僧人一样,尘世间的一切欢乐,他都无缘享受。

西门吹雪在经历宫九一战之前,已经不再提剑道二字,那战之后,他更连‘道’字都不谈。

也许在他心中,一切都是道,一切又都非道,道之一字,本就不必强求,孕育天地万物之间。

而叶孤城经历了那一战后,却更见笃信剑道。他相信,“道”是一定要在寂莫和困苦中才能解悟的。

剑道也一样。没有家,没有朋友。没有妻子,没有儿女,什么亲人都没有。在他这一生中。寂寞本就是他唯一的伴侣。

这两种对于道的领悟,谁才是对的?

也许没有对错,即便是决战的赢家,也只能说明他的武功更高一筹,而并非绝对正确。

风从窗外吹进来,残破的窗户响声如落叶,屋子还是带着种连风都吹不散的恶臭。他知道他的伤口已完全溃烂。就像是生了蛆的臭肉一样。

他本是个孤高而尊贵的人。现在却像是条受伤的野狗般躲在这黑洞里。

唐门的暗器成名数百年,绝不是浪得虚名。

窗外有风声,风声中有脚步声。

剑就在桌上。他却没有去拔剑,因为他即便受了伤,也随时可以拔剑。

面对危险,有些人会像炸刺的猫一样立刻紧张起来。拔出自己的剑。这种人的武功一般不会太高,相反,如果一个人的武功到了一定地步,他反而不会轻易的出手,因为他相信他只要想出手,随时都可以出手,一旦出手,就必然会有人死。

苏阳和陆小凤正在微笑着。看着他,道:“你想不到我们会来?”

叶孤城没有说什么。转过身在那张唯一的凳子上坐下,才缓缓道:“你们本不该来的,这里没有酒!”

陆小凤微笑道:“但这里却有朋友。”

朋友!这两个字就像是酒,一满怀热酒,流入了叶孤城的咽喉,流进胸膛。

他忽然觉得胸中的血已热,他甚至想说些什么。

但他还是没有说出口,因为他已经习惯而来没有朋友,没有亲人的生活。

“我们来,并不是强求你说些什么,只是听说一个朋友伤了,我们来看望而已。”苏阳道,叶孤城这种人,如果他不想说的是,你就是砍下他的头,他也不会说一个字。

叶孤城点了点头,吐出了生硬的两个字:“谢谢。”

谢谢的意思不仅仅是对于苏阳陆小凤在他独孤之中送来一点温暖的感谢,还有‘承认’,承认的确有一些内情他是知道的,但是他不能说。

陆小风叹了口气,道:“要决战之前,你本不该和唐天仪那种人交手的,你应该知道唐门的暗器确实无药可解。”

叶孤城又闭上嘴,沉默了更久,才缓缓道:“我本来的确不愿跟他交手的!”

陆小凤道:“可是你”

叶孤城打断了他的话,道:“可是他却找上了我,一定要逼我拔剑,他说我乘他不在时,调戏他的妻子!”

苏阳道:“你当然没有,唐天仪的心眼实在太小了些,居然会相信这样的话。”

叶孤城冷笑。

陆小风道:“既然没有,为什么不解释?”

叶孤城道:“你若是我,你会不会解释?”有些人遇上这样的事,一定会大呼冤枉,甚至指天发誓,但叶孤城却绝不会,他一定不会解释,因为这种事根本不值得他去解释,实际上也无法解释。

陆小凤道:“但你却还是不懂,以你的剑法,唐天仪本不该有出手伤你的机会!”

叶孤城的手握紧,过了很久,才道:“这件事我本不愿意说的,就在我要拔剑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声隐隐约约的笛声,然后发现了一条毒蛇”

在生死之战的时候,任何人发现一条虎视眈眈随时能要人命的毒蛇,都难免会有些分心,何况唐天容本就是天下用毒的一等一好手,唐门如今的第一高手,叶孤城在这话情况下依旧能一剑杀了唐家高手已经难得。

但不能说的话不说,说了的话就一定是真的吗?

苏阳道:“据说已有很多人在我身上投下重注,赌我胜!赌你胜的盘口是七比一!”

叶孤城目中带着沉思之色,道:“其中当然也有人赌西门吹雪胜的,我若败了,赌西门吹雪胜的人,就可以坐收暴利。”

“所以陷害你的人,就是赌西门吹雪胜的人?”

叶孤城道:“你认为不是?”

“毒蛇?”在去找李燕北的一路上,陆小凤的脸色一直不是太好。

堂堂白云城主叶孤城。居然因为一条毒蛇受了重伤?

连李燕北都不太敢相信,可当陆小凤把那条粘着血的白布拿出来的时候,李燕北也不得不信了。他虽然不是什么用毒的大行家,但在江湖上打滚这么多年,也能分辨出有毒还是无毒。

“这个消息,仅限我们三个人知道!”苏阳对李燕北说:“如果透露出去,恐怕四大侍卫下一个要来找的就是你了!”

李燕北当然不会透露,傻子才会透露,现在所有人都认为叶孤城必胜。赌叶孤城的筹码越来越大,叶孤城受伤的事,知道的人越少。他将来赚的越多。

李燕北忽然又觉得当时的热血冲动好像是正确的,非常值得。

“你的手下怎么样了?”苏阳问。

李燕北点点头:“你放心,但南城老杜那里,我控制不了。”

“老杜那里我会去。”苏阳说完就准备走。还没迈开步子。李燕北忽然拉住了他,欲言又止,一代江湖大豪居然有些羞涩的模样。

“这个,我赌的这么大,所以,所以想亲眼去看看,可是紫禁城不是我这种人能进去了,听说你们手上有几条绸带子”李燕北已经得知了绸缎就是进入紫禁城令牌的消息。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陆小凤一拍脑袋,笑道:“我们倒是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

六条绸缎。木道人一条,李燕北一条,还剩四条

李燕北喜欢喝酒,南陈老杜最喜欢喝茶,老杜喜欢别人叫他学士,因此茶馆就是他最常去的地方。

现在是下午,茶馆中已经有不少人,老杜还没有来。

苏阳和陆小凤已经和人打了几架,严格说来,是陆小凤和人打了一架,一架之后,就没有人再找他们打了。

这一架是和卜巨打的, “开天掌”卜巨威镇川湘一带三十六帮悍盗的总瓢把子,龙头老大!平时他眼角一跳,就要杀人。

他也要绸缎,但苏阳不想给,所以陆小凤就只能出手打了他。

第二个人是唐天纵,唐天容唐天仪的弟弟,当今唐家第三把好手,他的两个一个死,一个残,因此他也要进宫去看一看,即便他知道杀不了叶孤城,也要亲眼看一看这个大仇人的下场,于是他得了一条。

还剩三条。

陆小凤笑道:“送起来也很快,转眼就送出去一半。”

就在这时,茶馆里走进来一个人,这人很高、很瘦、穿着极考究,态度极斯文,两鬓斑斑,面容清瘦,穿着件质料颜色都很高雅的宝蓝色长袍,果然是老杜,杜桐轩。

“你们在等我?”老杜是个很聪明的人,他的手下也不少,当然知道茶馆里发生的事。

“这里和李燕北的地盘交界,你敢于一个人来,胆子当真不小。” 苏阳道。

“你们要是杀我,本不必把我引到这里来,既然你们不杀我,有你们在,谁能杀我?”老杜很悠然。

陆小凤笑了起来:“你知道我们找你有什么事?”

老杜的武功不行,势力也不如李燕北大,但是能在京城混到今天,没有被李燕北吞并,是有原因的。

他识时务。

“李燕北不动,我也不动。”老杜苦笑道:“就算我想动,李燕北不动,我也动不了什么。”

“顾青峰和你的关系不错?”苏阳又问。

“像我们这种人,没什么关系错不错的,只有有没有利益。”老杜道:“既然顾青锋死了,我和他就屁的关系没有。”

“我送你一条绸带。”苏阳一把把绸带塞到老杜手里。

别人千金求之不得的绸缎,老杜却像催命符一样,捧在手里,苦着脸道:“我能不要吗?”

“你说呢?你不仅要接受,到时候还必须去,如果到时候我看不到你。”苏阳笑了笑,没有继续往下说。

如果老杜和李燕北在决斗的时候,都在紫禁城内,在苏阳和陆小凤的控制之下,那么他们就是两个人质,无论他们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京城也乱不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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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 死人

“老杜如果不来怎么办?”

在杜桐轩离开之后,陆小凤提出了一个问题,老杜手里是有绸缎,但是脚长在他自己身上,谁也保不准比武那一天他一定会来。

“老杜是个聪明人。”

苏阳道:“这场赌局里不仅有李燕北的身家性命,也有他的,李燕北尚且知道其利避害,他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如果他不来,那么一旦我们能活着从紫禁城出来,他就活不成。”

苏阳喝了口茶,悠悠道:“我给他绸缎,其实和流氓放狠话吓人没什么区别,意思就是小子我盯上你了,你敢乱来试试,杜桐轩和李燕北都是京城最大的流氓,这种事他们当然明白。如果他没来,而是别人来了,这个人也值得我们重点‘照顾照顾’。”

顾青峰就被他们重点照顾过一次。

现在苏阳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皇城外目前看来已经安定,但是城内呢?

原剧情之中的几个死人,扮演大智大通的孙老爷,峨眉门下三英四秀之中的张英凤,还有名妓欧阳情,他们撞破了一桩天大的秘密,这桩秘密就关于皇宫之内的,于是被杀人灭口,但由于前面自己来古龙世界,几段剧情已经变化,这些人至今没有出现。

如果他们一个都不出现,那就意味着针对皇宫之内的阴谋已经发生了变化,完全不可捉摸。

正想着,忽然门口街上有人大叫:“杀人了!杀人了!”

苏阳一愣。难道来了?

京城的人爱看热闹,胆子也大,听说杀人了之后。非但不怕,反而一窝蜂了涌了过去。

人群之中走出了一个人,一匹马。

这个人满脸的悲愤,牵着一匹白马,白马上还有一个人,一个死人。

牵马的那个人腰上挂着一柄剑,剑柄上密密的缠着一层柔丝。好让手握在上面时,更容易使力,还可以吸干掌心因紧张而沁出的汗。只有真正懂得用剑的人。才懂得用这种法子。

那人走到茶馆门口忽然停住了,转身走进了茶馆,目光在茶馆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苏阳和陆小凤身上。

“苏大侠。陆大侠?”

陆小凤道:“阁下是?”

那人道:“在下严人英。马上的是我师兄张英凤。”

峨眉掌门独孤一鹤的剑法未必在西门吹雪之下,徒弟三英四秀个个都是一流的好手,在大金鹏王朝一战之中,独孤一鹤和西门吹雪比剑假死,最后揭穿了霍休,因此峨嵋派上上下下,也视苏阳等人为友,严人英发现师兄尸体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来找苏阳和陆小凤帮忙。

“你师父呢?”苏阳意外道:“这场决斗他没有来?”原本苏阳还准备给独孤一鹤一条绸缎,独孤一鹤武功卓绝。有他在皇宫之内,如果发生乱局更有把握应对。

“师父有急事去了关外,这次只有我们几个师兄弟来。”

这次紫禁之巅的决战,独孤一鹤身为一名剑客,原本是无论如何都要来观战的,但却临时有急事要出关,于是门下的几位弟子前来京城,进了城之后,几个师兄弟暂时无事,分别在京城游玩,两天之后,而在约定的地点碰面的时候,严人英就发现了师兄的尸体。

严人英从马背上抱下了他冰冷的尸体,尸体上几乎完全没有伤痕,只有咽喉上多了点血迹,是剑尖留下来的。

一柄极锋利,极可怕的剑。

严人英忽然问道:“两位看得出他是死在什么人剑下的?”

陆小凤看得出,世上也许只有一个人能使出如此锋利,如此可怕的剑。就连叶孤城都不能。他的剑杀人绝不会有如此干净利落。

这恐怕才是严人英来找苏阳和陆小凤的真正原因,严人英即找不到西门吹雪,就算找到了,也没有任何办法,而苏阳和陆小凤和西门吹雪却是朋友。

严人英凝视着他师弟咽喉上的剑痕,喃喃道:“西门吹雪只有西门吹雪”

“但是西门吹雪为什么要杀他?”苏阳问:“他和西门吹雪之间并没有仇恨,反而你们的几个师妹都曾经在万梅山庄住过一段时间,说起来可以算得上朋友。”

“这正是我来找两位的原因。”严人英道。

苏阳在张英凤的尸体上找了一阵,却没有发现原剧情之中的泥人,原剧情里,张英凤撞破了阴谋,临死之前在袖子里把在场的人捏成了泥人,但现在也没有。

“我师兄好赌,临分手前告诉我他要去皇城外的一个赌场玩两手。”严人英说。

“我们去赌场看看,说不定能有线索。”陆小凤说。

苏阳想了想,取出一条绸缎交给了严人英,六条绸缎已经送出四条,还剩两条正好自己和陆小凤一人一条

赌场的位置就在皇城跟下,一片用木板和土砖搭成的小屋,贫穷而简陋。

街道两旁有一间间已被油烟熏黑了的小饭铺,嘈杂如鸡窝的小茶馆,布满了鸡蛋和油酱的小杂货店。

风中充满了烟臭,酒臭,咸鱼和霉豆腐的恶臭,还有各式各样连说都说不出的怪臭,那是太监的亲戚本家们住的地方,皇城里的太监们,要出来一次很不容易,平常有了空,都到那地方去消磨日子,所以那里各式各样邪门外道的东西都有。

通过李燕北的关系,一个叫做小安子的太监领着苏阳和陆小凤来到了这片赌场。

“今天两位运气不错,王总管会来,王总管一到,麻六哥的赌局就要开了。两位能好好的玩几把。”小安子挤眉弄眼道。

“麻六哥是谁?”陆小凤问。

小安子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麻六哥当然就是赌场老板了,也是我们这里最受欢迎的人,因为他是个真男人。”

“王总管又是谁?”陆小凤问。

“王总管就是我们所有太监的老祖宗。司礼监的掌印大太监,大内总管。”

王总管就是个老太监,衣服比别的太监都考究些,说起话来总是摆着个兰花手,看来就像是个老太婆,脸上总是带着怪怪的笑。

赌场里原本乱糟糟的,王总管一来。所有的人都恭恭敬敬的跟他打招呼,王总管点了点头,整个屋子忽然就又重新热闹了起来。

赌局已经开始。 吵吵闹闹,烟雾腾腾,臭气熏天,围着桌子赌钱的人。十个中有九个是太监。一面掷骰子,一面扒耳朵,捏脚,捏完了再嗅,嗅完了再捏,还不时东抓一把,西摸一把。

庄家当然就是麻六哥,得意扬扬的挺着胸站在那里。每颗麻子都在发着红光,油乎乎的赌桌旁很快就挤满了人。

小安子在人群之中替苏阳他们开路:“伙计们。闪开点,靠靠边儿,我有两个好兄弟也想来玩几手!”

在这群人里,苏阳和陆小凤明显是与众不同了,麻六哥一看见他们,眼睛就瞪了起来,而且充满了敌意,也正像是一只公鸡忽然发现自己窝里又有只公鸡闯了进来了。

他一双三角眼,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们好几遍,才冷冷道:“你们想玩什么?玩大的还是玩小的?玩真的还是玩假的?”

太监们一起笑了,笑的声音也像一群小母鸡,笑得陆小凤全身都起鸡皮。

小安子抢着道:“当然玩大的,越大越好!”赌场里的规矩,人是他带来的,要麻六个输了那是麻六自己手艺不精,不关他事,要是麻六个赢了,就要带他分红。

“想玩大的?”麻六哥问:“你们身上的赌本有多少?”

苏阳身上不怎么带钱,陆小凤却不同,他的日子过的比大多数人都要好,所以比大多数人都要会花钱,据说他经常随着带着一叠银票,每一张都是五千两。

“这够不够?”他随手从身上掏出张已皱阶一团的银票,抛在桌上。

大家又笑了。这张银票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张草纸。有个小太监嘻嘻的用两根手指把银票拾起来,展开一看,眼睛突然发直:“一万两。”

这张草张般的银票,居然是一万两,而且还是东四牌楼“四大恒”开出来的,保证十足兑现。

看见这张银票,麻六哥的威风已少了一半,火气也小了,勉强笑道:“这么大的银票,怎么找得开?”

“不必找。”苏阳淡淡道:“我们只赌一把,一把见输赢。”

“一把赌一万两?”麻六哥脸上已开始冒汗,每一颗麻子里都在冒汗。

桌面上的银子加在一起,还不够这张银票的一个角。

麻六哥迟疑着,看着面前的几百两银子,讷讷道:“我们这儿不赌这么大的!”

陆小凤道:“我也知道我赌本不够,所以你输了,我只要你两句话。”

“你若输了呢?”

“我输了,这一万两就是你的!”

麻六哥眼睛又发亮,立刻问道:“你要我两句什么话?”

陆小凤盯着,一字字道:“张英凤是怎么死的?”(未完待续……)

ps: 新书三月一日,也就是明天正式发,这本每天一章,进行收尾。

尘封千年的秘盒,在如山尸骨之中开启,来自东方的黑发青年,在千年后的荒野之中,重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头顶天空的辐射云终于渐渐消逝,脚下的大地却早已变了模样,无数巨大的能量熔炉从天而降,智慧生物展开了轰轰烈烈的开拓浪潮。

无数的勇者倒在了追寻梦想的半路上,但有更多的人,踏着他们的尸体继续前行。

这是混乱破碎的时代,是创造秩序的时代,是伟大复兴的时代,是杀戮掠夺的时代

在那对幽深的黑瞳之中,这是一个**被无限放大的时代。

**,是智慧生物得以进化的原动力,是一切伟大事业的起源,也是毁灭世界的根源。



第三百八十五章 大内总管

麻六哥脸色突然变了,太监们的脸色也变了,突听一个人在门口冷冷道:“他们不是来赌钱的,是来捣乱的,你们给我打。”

这人说话尖声细气,正是那长得像老太婆一样的王总管。

“打!打死这他们!”麻六哥第一个扑上来,太监们也跟着扑过来,连抓带咬,又打又撕,赌场里忽然就乱成了一团。

苏阳和陆小凤当然不会被他们咬到,可是他们也不想和这些臭烘烘的太监打架,只要制住制住了麻六哥,别的人只怕就会被吓住了。

谁知就在这时候,麻六哥忽然就像中了定身法一样站在原地,喉咙里“格格”的响,眼珠子也渐渐凸出,他左肋之下,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已然被人刺了一刀,刀锋还嵌在他的肋骨里,直没至柄。

无论谁挨了这一刀,都是有死无活的了。屋子里的人实在太多太乱,根本看不清是谁下的毒手。

还不等苏阳和陆小凤说什么,太监们却先炸了锅,一起大叫了起来,有人已经冲到了赌场外面,杀猪一样的大吼:“快来人呀,这儿杀了人了,快来抓凶手!”

苏阳和陆小凤对望一眼,陆小凤忽然抓住了苏阳的手,拉着他窜上了房顶,和这群人没有什么道理可讲,也没必要讲。

刚窜出房顶,两人正要离开,忽然有人冷笑道:“你还想往哪里跑?你跑不了的!”

笑声又尖又阴。

居然是王总管,他的武功也不算太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屋顶。

王总管的身后站着两个喇嘛,屋顶上四周也站了几个喇嘛,把苏阳和陆小凤围在了中间。

喇嘛们身上穿着黄色的袈裟。却只穿上一半,露出了左肩,左臂上带着九枚青铜环,耳朵上居然也带着一个。他们用的兵器也是青铜环,除了握手的地方外,四面都有尖锋,而且他们用的是双环。青铜环外面一圈有剑锋可以伤人,而且势大力沉,被砸到就是筋断骨折。

最麻烦的是。这种怪异的外门乓刃,无论什么样的刀剑只要被套住,纵然不折断,也要被夺走。

尤其是剑。长剑的剑身一般不会太厚。一绞之下十有**会断。

而且他们用的都是双环,即便一只环被人用手指夹住了,另外一只环也能继续攻击。

看起来,这好像是专门针对苏阳和陆小凤的一场有预谋的埋伏。

喇嘛们狞笑着,王总管阴笑着。

“你早有准备?”苏阳问。

王总管摇摇头:“你们在皇城下杀人,我这个大内总管当然不能视而不见。”

说话的时候,两个靠的最近的喇嘛已经出手,青铜环呼啸着朝苏阳的脑袋砸了下来。

陆小凤转身出手。他用的是最简单的点,但胜在快。极快,喇嘛的青铜环还没有击到半路,两个喇嘛就被点住了。

但点必然要靠近对方的身体,就在陆小凤点祝蝴们的时候,和他们之间相距已经不过两尺,一柄剑从两个喇嘛之间陡然刺了出来,就像早就算到陆小凤会出现在这个位置。

剑又快又毒,直刺陆小凤咽喉,像蛰伏已久,暴起伤人的毒蛇。

陆小凤伸出两根手指一夹,已夹住了剑锋!

无论这剑是蛇也好,是龙也罢,他这两指一夹,无论人鬼神魔的剑,都要被他夹住。

这本是绝世无双的神技,从来也不会落空。

但就在这时候,另外四名喇嘛找上了苏阳,最快的一个,手中的青铜环已经到了苏阳的面前。

他裂开大嘴狞笑着,似乎要吃人。

苏阳只能出剑,向那个狞笑着的喇嘛刺了过去,他不喜欢这喇嘛笑的样子。

喇嘛双环一振,回旋击出,招式也是怪异而奇诡的,剑光闪动间,居然刺入了这双铜环里,就像是飞蛾自己投入了火焰。

喇嘛狞笑,双环一绞。他想绞断苏阳的这口剑!

“断!”这个字的声音并没有发出来,因为他正想开声叱咤时,忽然发现剑锋已到了他的咽喉。

冰冷的剑锋#蝴甚至可以感觉到这种冰冷的感觉,正慢慢的进入他的血。

然后他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也不再笑了。

苏阳不喜欢他笑的样子,所以只能杀了他。

一击之后,苏阳也无力再战,可是还剩下三名喇嘛,这三名喇嘛的攻势比之前那人更强。

看样子苏阳已经死定了。

就在此时,屋顶上忽然出现了一道白影。

白影就像风中漂浮的雪花,突如其来的从天而降,从苏阳的面前飘过,从苏阳和三个喇嘛之间飘过。

然后三个喇嘛几乎同时看到了一道闪电,一截雪亮的剑锋在他们的瞳孔里不断的放大,越来越清晰,最后深深的映入他们的脑海。

等苏阳看清楚这个人是西门吹雪的时候,三个喇嘛已经倒下了。

房顶上现在只有三个能站着的人,西门吹雪陆小凤和苏阳,而王总管却已经不知去向。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陆小凤奇道。

西门吹雪道:“我原本就住的离这里不远,昨天我听说这里死了人,就想来看一看。”

张英凤是峨嵋派的,而峨嵋派和陆小凤苏阳甚至西门吹雪都有渊源,张英凤死了,就死在西门吹雪不远处,他当然要来看一看,这一看就看到了苏阳在被人围攻。

“你的武功?”西门吹雪看了看苏阳,疑惑道:“被人废了?”

“被我自己废了。”苏阳没有在这个说不清的问题上过多纠缠,而是想道:“你住在这附近,有谁知道?”

西门吹雪忽然笑了:“几个女人知道。”

那几个女人当然就是峨嵋派的几个女人。

“这么说来,也许张英凤并不是完全为了赌钱,而是听说你住在这里,想来拜访你的,结果却找错了地方,进了麻六哥的赌局,然后由于什么原因被人杀了?”

“也许张英凤的死,就是要吸引你们来找线索,然后再设下圈套伏击你们,碰巧的是,我正好也在附近。”西门吹雪道。

这么说来,王总管当然脱不了关系,而且刚才那个用剑偷袭陆小凤的人,使的分明就是海南派的剑法,海南派之中的高手的,大多都在朝廷里当差,受大内大太监管辖。

但是以王总管的武功却根本不足以在张英凤的咽喉上刺出那样的一剑,那个海南派的剑手也不行,实际上按照西门吹雪的看法,整个海南派没有人可以刺出那样的一剑。

那就说明,王总管的背后,还有另外一个高手。

火光闪动,照着张英风的脸,也照着他咽喉上那个致命的伤口,严人英在看着西门吹雪。

“你看得出这是谁的剑?”

“我看不出。”西门吹雪道:“只不过,世上能使出这种剑法杀人的,并不止我一个!”

“除了你之外,还有几个?”

“也不多,活着的绝不会超出五个。”

“哪五个?”

“叶孤城、木道人,还有两三个我说出名字来你也不会知道的剑客。”

苏阳忽然问道:“潇湘剑客魏子云呢?富贵神剑殷羡呢?公孙大娘呢?”

西门吹雪摇摇头,道:“他的剑法沉稳有余,锋锐不足,殷羡可以杀人,但不会如此举重若轻,要是殷羡出手,伤口至少大三倍以上。至于公孙大娘,你不要忘了,她的剑法虽然比这两个人要高,但是她的剑却是短剑,创口一定比这要小。”

陆小凤沉吟着,道:“说不定还有些人剑法虽高,平时却不用剑的。”

西门吹雪道:“这种可能虽不大,却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其实若是老实和尚用剑的话,他的剑法也不会比这些人低。”陆小凤道。

“老实和尚?”苏阳忽然笑了:“不可能是他。”

“现在无论如何都已经不重要了。”西门吹雪望着紫禁城的方向淡淡道。

的确不重要了,因为今晚,便是月圆之夜。

今夜之后,所有的谜团都将解开,深宫之内的那个人也会再次见面。

只是再见之时,他还是他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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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 乱

所谓的紫禁之巅,其实就是太和殿的房顶上,千年的皇权,让这间大屋蒙上了一层神秘而威严的色彩,虽然植根于大地,却像云端之中的神殿。

太和殿就在太和门里,太和门外的金水玉带河,在月光下看来,就像是金水玉带一样。

这一次,苏阳和陆小凤是光明正大的从午门进入,踏着月色过了天街,终于到了这禁地中的禁地,城中的城。

特制的绸缎在月色下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就像天空之中的银河。

一路上的巡卒守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若没有这种变色的缎带,无论谁想闯进来都很难,就算能到了这里,也休想再越雷池一步。

虽然四下看不见影,黑暗中到处都可能有大内中的侍卫高手潜伏,苏阳和陆小凤一路走来,几乎可以感觉到黑暗之中无时不刻不再散发出一股危险的味道。

甚至不止一次闻到了火药的气息。

大内中藏龙卧虎,有的是专诚礼聘来的武林高人,有的是胸怀大志的少年英雄,也有的是为了躲仇家,避风头,暂时藏身在这里的江洋大盗,无论谁也不敢低估了他们的实力。

月光下,只见一个人盘膝坐在玉带河上的玉带桥下,头顶也在发着光。

老实和尚。

“你从哪冒出来的?你从哪来的绸缎?”陆小凤好奇道。

“他到这里来不需要绸缎。”苏阳道:“你坐在桥上,是不是迎宾?”

老实和尚叹了口气:“上次打了一架之后。我的武功好像更高了。”

人家武功高都是求之不得,他却很苦恼的样子。

于是陆小凤问:“这不是好事吗?”

“所以我不是迎宾,而是来监视你们的。谁敢乱来,我就动手打人。”老实和尚出口就是大实话。

苏阳笑道:“但是你怕来的人都是高手,你也未必打得过,而且万一有人想要乱来,第一个就会害死你,所以你很苦恼,是不是?”

“是。”老实和尚点点头。

“不过这次你放心。有绸缎的人不多,你一只手就能收拾了他们。”陆小凤道。

“胡说!”老实和尚重重的摇头,指着苏阳他们的身后:“难道这些人我也能一只手收拾了?”

回头看去。黑暗中忽然出现了一条人影,身形如飞,施展的竟是内家正宗“八步赶蝉”轻功,接连几个起落。已到了眼前。青布衣袜,白发萧萧,正是武当名宿木道人。

老实和尚的武功再高,一只手也收拾不了木道人,任何人一只手也收拾不了木道人。

木道人的到来,倒还不算什么,但是接下来来的这人,却是让陆小凤大感意外。

人影忽然旗花火箭般直窜了过来。衣袂带风,猎猎作响。好像要一头撞在陆小凤身上。刚冲到陆小凤面前,忽然又凌空翻了三个跟头,轻飘飘的落下。这人的身法很奇特,走路的时候,双袍飘飘,就好像是借着风力吹进来的,他自己连一点力气都舍不得使出来。

这种轻功,除了偷王之王司空摘星,天下很难再有别人能使得出来,奇怪的是他的手里也有一条闪着荧光的绸缎,而苏阳和陆小凤却并没有给他。

“别问我从哪得来的,反正我就是有!”司空摘星第一句话就堵住了陆小凤的嘴。

他这种人,想要偷一条绸缎想来不是很难。

但接下来,唐天纵、李燕北和杜桐轩都到了,那么他的绸缎,难道是从严人英手里偷来的?

但接下来来的这个人更让人吃惊。

居然是独孤一鹤。

“诸位请了。”独孤一鹤冲众人淡淡笑道:“在关外有些急事要处理,好在总算没有误了大事,还来得及赶上。”他腰上也系着一条绸缎,正是苏阳给严人英的,看起来严人英把这条绸缎让给了他的师父。

那么司空摘星自然不可能偷这一条。

可今天多的人并不止司空摘星一个。

那个和陆小凤打了一架的卜巨也到了,看见陆小凤和苏阳,他脸上又露出中带着讥诮的微笑,好像是在向示威,你们不给老子缎带,老子还是来了。

他身上居然也系着条缎带,颜色奇特,在月光下看来,忽而浅紫,忽而银灰,无疑也是用变色绸做成的。

接下来的事情更加奇怪,司马世家的司马紫云,海南剑派的掌门居然零星的来了十三四个人,每个人都是江湖里有名的人物,而且非富即贵,每一个人腰上都挂着一条一模一样的绸缎。

等到公孙大娘笑靥如花的出现的时候,陆小凤和苏阳已经彻底不抱指望了。

太和门内窜出了一个身穿御前侍卫服装的人影,正是富贵神剑殷羡。

他把陆小凤和苏阳拉到一边,铁青着脸,沉声道:“怎么搞的?来了这么多人?”

陆小凤也很奇怪,苏阳却道:“反正我们就送出去四条,我和他身上还有一人一条,加上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一共八条绝不会错,至于多余的人,你可以去你们内部调查。”

那种绸缎原本就是存在大内的,作为大内总管,王总管想要拿一部分出去并不算困难。

殷羡皱眉道:“现在也来不及了,好在我已经派人关了宫门,不会再有人来。”他又看了看这已经到的人,道:“现在诸位既然已全都到了,就请进去吧,过了大月台,里面那个大殿,就是太和殿。”

木道人道:“也就是金峦殿?”

殷羡点点头,道:“皇城里最高的就是太和殿。那两位大爷既然一定要在紫禁之颠上过手,诸位也不妨先上去等着。”

他看了看卜巨,又看了看其中一个连腰都直不起来的白发老头子。冷冷道:“诸位既然敢过来,轻功当然全都有两下子,可是我还得提醒诸位一声,那地方可不像平常人家的屋顶,能上去已不容易,上面铺着的又是滑不留脚的琉璃瓦,诸位脚底下可得留点神。万一从上面摔下来,就算朝廷不追究,将来传出去。各位的面子怕是也保不住了。”

在场的人武功有高有低,太和殿虽然高,但也拦不住这些英雄好汉,有人已经纵了上去。纵然轻功不行的。也有其他办法,比如飞爪绳索。

太和殿顶上铺满了黄金般的琉璃瓦,在月下看来,就像是一片黄金世界。

四大侍卫早就站在房顶四周,来回的巡视,领头的魏子云气度安闲,步履从容。

在这种陡如急坡,滑如坚冰的琉璃瓦上。要慢慢的走远比奔跑纵跳困难,在这种情况。还能保持从容镇定更不容易。

这位号称大内第一高手的潇湘剑客,绝不是空有虚名的人,他的武功和内力,都绝不在任何一位武林名家之下。

而房顶上,除了拿着绸缎进来的人,四大高手之外,还有十三个奇怪的家伙。

他们身上都没有兵刃,帽子都压得很低,有的脸上仿佛戴着极精巧的人皮面具,显然都不愿被人认出他们本来的面目。

苏阳和陆小凤从他们面前走过去,他们也好像没看见。

魏子云还是走得很慢,说话的声音也很低,缓缓道:“你们能不能看出他们的身分来历?”

陆小凤道:“这些人的来历我不知道,但是他们的武功,恐怕随便拿出一个来,都足够在七大剑派中当一派掌门,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是大内最后的力量,也是最强的力量。”

魏子云笑了笑,没有说话,但是笑容很自信,这些人如果一起出手,配合上暗中的御林军埋伏,天下没有人能挡得住。

苏阳淡淡道:“他们也许还不是最强的力量,最强的只能有一个,而不是十三个。”

月已中天。

屋脊前后几乎都站满了人,从屋脊上居高临下,看得反而比较清楚一些。

在月光下看来,叶孤城脸色果然全无血色,西门吹雪的脸虽然也很苍白,却还有些生气。

两个人全都是白衣如雪,一尘不染,脸上全都完全没有表情。

在这一刻间,他们的人已变得像他们的剑一样,冷酷锋利,已完全没有人的情感。

两个人互相凝视着,眼睛里都在发着光。

每个人都距离他们很远,他们的剑虽然还没出鞘,剑气都已令人心惊。

这种凌厉的剑气,本就是他们自己本身发出来的。可怕的也是他们本身这个人,并不是他们手里的剑。

苏阳远远的站着,看着他们两人说话,验剑,这一切和原剧情并没有什么两样。

看起来风平浪静,只等最后真正的叶孤城也后殿刺杀皇帝,似乎这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但苏阳的心里,始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一切太简单了一些。

就在此时,西门吹雪已经发现了叶孤城受伤,他的胸口还在流血。

忽然之间,一蓬毒沙忽然出现,命中了叶孤城。

出手的是唐天纵,他的两个哥哥,一个死,一个残废,都是叶孤城动的手,他的武功不如两个哥哥,原以为此生无法报仇,但忽然出现天赐良机,他当然要出手。

接下来的事峰回路转,这个叶孤城居然是假的!

太和殿顶上一片唏嘘,连四大侍卫也呆住了。

苏阳忽然拉住了魏子云,道:“快带我去见皇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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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 那些年

“走!”魏子云居然毫不犹豫带着苏阳就走,苏阳路过陆小凤的时候招了招手,陆小凤心领神会的跟了上去。

皇帝已经十年没有上朝了,外界传闻住在西苑修仙,一向很少有人见过皇帝,就是内阁大臣的奏章都是通过司礼监的太监转呈。

因此很多人认为当今的皇帝并不是个好皇帝,不过这世界上做的多错的多,不做的话就不会错,因此这位皇帝虽然不是什么好皇帝,但至少不是个昏君暴民,在老百姓的心目里,这位皇帝其实就是个奇怪的懒皇帝。

一个皇帝为什么十年不上朝,为什么不和他的臣民见面?

因为皇帝有疾,心疾。

但有一点是谁也不能否认的,至少在这位皇帝当政的期间,这天下还是很太平的,老百姓至少还吃得饱肚子,辽东有战事,战火却也不在本国,随着那批军饷的顺利到达,朝廷的军队开始反攻,已经露出了大捷的迹象,东边岛国的那些人一个个号称天魔转身,神明附体,但真正遇到了朝廷的军队,却不堪一击之力。

这就是这个奇怪的天下,皇帝不朝,却四海来朝,歌舞升平,武林却不断纷争。

但在苏阳的眼里,那西苑之中的人,如果真的是他,那就不是皇帝,而是一个给与自己勇气和一缕阳光的男人。

是朋友。

仅仅这一条就已经足够。

魏子云的脚步很快,行走之间就像在飞。从皇城中的殿宇朝西苑的方向飞奔而去,如履平地。

连陆小凤都不得不承认,这位大内第一高手如果真豁出命来。天下很少有人能挡得祝蝴,有这样一个人,难怪皇帝并不担心什么,有四大侍卫在,皇宫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是绝对安全的。

但苏阳却看出来,魏子云很担心,很焦虑。否则他的脚步不会这么快

年轻的皇帝从坐在他的王座上,这一夜他未曾安睡。

宫殿巍峨,如同黑暗之中的兽。自从二十年前,进入这个巨大的囚牢之后,他有很多夜未曾安睡。

坐在紫禁城中,皇帝却经常会想起自己十五岁之前的日子。

那时候他还有一个家。家里有父亲母亲。和一个哥哥,几个妹妹。

藩王的日子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光鲜,他还能记得家里那些身穿飞鱼服的人,那些只有七八品的小官,即便是他的父亲见到了也要以礼相待,王府的角落里,时常会投来毫不掩饰的监视的目光。

但是他并不害怕。

这并不是因为他是个胆大的孩子,其实在很小的时候。他几乎和所有小孩一样,怕黑。怕疼,害怕父亲板起脸,害怕老师的戒尺,会在母亲的怀里撒娇,喜欢吃甜食,喜欢各种奇怪的小玩意。

那时候他只是个孩子,他的童年之所以没有阴影,只因为他的父亲本就是个没有什么雄心壮志的人,他对自己的子女疼爱远胜过对遥远京城那张王座的渴望,而他的母亲也足够的睿智温柔,他们传递给他的,是阳光温暖的一面,他们希望他能快乐的走完这一生。

他的哥哥是个忠厚老实的人,他的家里也没有像话本校旱里那样,发生什么关于世子之位的争夺和阴谋,他的几个小妹妹,天真活泼,是家里所有人的掌上明珠。

在这种环境里长大的他,并没有什么童年的阴影。

他甚至对那些身穿飞鱼服的人感兴趣,对他们腰上的刀,使出来的神奇招式感兴趣。

于是他跟着那些人学武,魏子云其实就是他的启蒙老师。

这个小少爷在武功上的天赋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仅仅几年的时间,魏子云就交不了他什么了。

然后他开始四方游离,去看一看他的祖先创下的这片天地,他的足迹走遍了每一寸江山,结识了无数的异人,手中的剑一天比一天锐利。

江湖中开始有他的传说。

于是他开始面临挑战,无论是谁都无法忍受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的风头盖过自己。

他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只有十二岁,对方的威震河朔的大侠,大侠带了十八名弟子,在官道上围住了他。

看起来那名大侠的心情很不好,因为他路过河朔的时候,并没有上门去送礼拜山。

于是他出了十九剑。

从此后,他的剑未曾有一日停歇。江湖本就是个用刀剑说话的地方,谁的剑更快,谁的刀更狠,谁的声音就更大。

他的声音越来越多,几乎响彻江湖,响到振聋发聩。

随着时间的流逝,直到有一天,他坐在华山的悬崖上,忽然发现,腰上的剑已经有一年没有出鞘。

望着远方的云海,他想家了。

家是每一个人的起点,也是心灵的归宿。

当他再一次踏入家门的时候,等待着他的是一个接一个的噩耗。

他的兄长,他的妹妹,他的母亲,一个接一个的离他而去,他的父亲也垂垂老矣。

再强的武功,也无法挽回这一切。

在母亲的坟墓边,他仰头望天,他的思考,人是否能长生。

他想了三天三夜,终于明白,人终有一死,便是佛祖亦有寂灭的那一天。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在活着的时候,珍惜身边的人,而不是在死后去怀念,去追悔。

好在他的家虽然残缺,但还有父亲,还有妹妹,从这一天起,江湖之中少了一个年轻的剑客。

藩王府的少爷又回来了,在王府的下人眼里,这个少爷似乎有了些不同。

随着他的回归,王府里又有了生气,老王爷脸上渐渐的又有了笑容。

除了偶尔和魏子云大人在后院练武之外,这位小王爷哪里也不去,就在王府之中陪着老王爷。

宁静的生活被一道明黄诏命打破了。

这一次,他不得不离开他的家,他的目标是那座巍峨的皇城。

就在离开家的第二天,他的父亲已经来不及享受这份尊容去世了。

从那以后,他坐在高高的王座之上,右手是他的剑,左手的那方玉玺,天下已经没有他做不到的事。

除了一件,无论他坐的再高,却只能叫一个从未见过的人‘父亲’,而他真正的父亲和母亲,却只能称之为‘叔父’。

他坐上了王座,但却没有了家。

他第一次对这座皇城,这王座有了一丝恨意,但身上流淌的血,却由不得他抛下这一切,从出生的第一天开始,这就是他的命。

他很矛盾,他开始逃避,他甚至不上朝。

就在这时候,他发现了一件秘密。

他的祖先曾经创立过一个组织,在百年之前,这个组织并不算强大,只不过是王孙之间发泄多余精力,角逐的工具,但经过百年的时间,这个组织已经发展成一个畸形的怪物。

青龙渐长,但已经威胁到黄龙。

他把内心的自己分成了两个人。

一个人,延续着祖先的血脉,手持那方玉玺,守护着这片土地;另一个人,带着对于自由的渴望,带着那份若有若无的恨意和无奈,手持长剑,浪荡江湖,以另外一种自己能够接受的方式,行走在命运的路途上。

他是帝王,也是浪子。

两种身份似乎毫不交接,除了一点:他们,都没有家。

他渴望有一个家,他曾经差点爱上一个人。

尽管他直到那是一个不该爱的人,可是对于没有家的孩子来说,家庭是一个多么有吸引力的词汇。

很快的,江湖上又出现了一个传奇,一个不死的传奇,一柄不朽的剑。

而皇宫之中,也多了一个传闻,传闻皇帝修仙,求长生。

当这两个人合为一体的时候,就是长生剑。

天上白玉京,五楼十二城,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

皇城孤冷,仙人无情,长生的代价,便是永世孤寂。

长生的代价,只有他独自承受,而这些秘密,也只有他一人知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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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章 真相大白

月光正从窗外照进来,照在碧纱帐上。

碧纱帐在月光中看来,如云如雾,云雾中竟仿佛有个人影。

“奴婢王安,伺候皇上用茶。”

他还是世子的时候,王安就在王府,多年来勤勤恳恳,早就是他的心腹。

这个老太监跟随了他几十年,看着他长大,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愿意把他当作亲人来看待。

他有些不忍,尽管从一开始,他就什么都知道,但他还是想给王安一个机会。

“夜深了,你去睡吧。”如果王安走了,不管今夜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把王安再扯进来,让他带着荣华回老家去吧。

王安道:“是。”

皇帝说出来的每句话,都是不容任何人违抗的命令,皇帝若要一个人退下去,这人就算已被打断了两条腿,爬也得爬出去。

但王安居然还没有退下去,事实上,他连动都没有动,连一点退下去的意思都没有。

他叹了口气。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多的背叛?

王安道:“奴婢还有事上禀。”

“说。”

王安道:“奴婢想请皇上见一个人。”

三更半夜,他居然敢惊起龙驾,强勉当今子去见一个人。难道他已忘了自己的身分,忘了这已是大逆不道,可以诛灭九族的罪名。

“人在哪里?”

“就在这里。”王安挥手作势,帐外忽然亮起了两盏灯。

灯光下又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很英挺的年轻人。身上穿着件黄袍,下幅是左右开分的八宝立水裙。

灯光虽然比月光明亮,人却还是仿佛站在云雾里。

他看不清。拂开纱帐走出去。

站在他面前的这年轻人,就像是他自己的影子同样的身材,同样的容貌,身上穿着的,也正是他的衣服。

“袍色明黄,领袖俱石青片金缘,绣文金九龙。列十二章,间以五色云,领前后正龙各一。左右及交襟处行龙各一,袖端正龙各一,下幅八宝立水裙左右开。”

这是皇帝的朝服。

皇帝是独一无二的。是天之子,在万物民之上。绝不容任何人滥竽充数。

王安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脸上带着种无法形容的诡笑。

他摇摇头。

他有两个和他年纪相仿。相貌极为相似的堂兄弟,太平王的世子和平南王的世子。太平王的世子和青龙会瓜葛太深,妄图谋划军饷,已经被废。

所以眼前的这个人,想必就是他的另一位堂兄弟,平南王世子。

果然,王安低眉顺眼道:“这位就是大行皇帝的嫡裔,平南王爷的世子。也就是当今天子的嫡亲堂弟。”

他问:“你是奉诏入京的?”

平南王世子摇头道:“不是。”

他道:“朕也曾是藩王世子,既未奉诏。就擅离封地,该是什么罪名,你我都很清楚。”

平南王世子头忽然笑了:“只怕也免不了是杀头的罪名。”

既然知道,还要做,只能说明平南王世子已经确定,皇帝杀不了他的头。

皇帝想杀一个人头如果杀不了,那么同样只能说明,这个人有能力杀掉皇帝的头。

他也笑了:“你我已经在暗中交手过很多次。”

平南王世子道:“大多是你赢了,我没有想到,苏阳陆小凤那种人,居然能甘心听你的差遣,对你俯首臣称。”

他心中有了一丝暖意,摇头道:“他是我的朋友,而不是臣子,我只有这么一个朋友,但这一个朋友却偏偏不肯听我的劝,非要搅合进来。”

“有用的朋友,一个就已经足够了。”平南王世子感叹道:“我曾经不止一次也想和他成为朋友,我在他身上花的功夫,并不比对付你少,很可惜。”

“不必可惜,你也有你的朋友。”他说。

平南王世子笑了:“正是,幸运的是,我的朋友并不止一个,而且也都是很有用的人,比如王公公。”

王安低着头道:“多谢皇上夸奖,老奴不敢当。”

王安当着他的面叫另一个人皇上,他却看也不看王安一眼,而是淡淡道:“京城乱不起来。”

平南王世子点点头:“京城内乱了,本是我的第二步,虽然第二步现在已经无用,但第一步依旧可以走,只不过后面的事要麻烦一些。”

他道:“第一步你也走不了。”

平南王世子道:“你早就料到了今天的事?”

他点点头:“是的。”

“你有防备,所以并不担心?”平南王世子道:“外面的御林军已经动不了了,太和殿上人人各怀心机,高手虽多,却相互提防,你能用的,只有苏阳和陆小凤,最多还算上一个魏子云。”

“你呢?你在京城之中的人,已经被苏阳清理了,所以你的在城外暗伏的五千甲士进不了城,太和殿上有你的人,但他们同样动不了。太平王世子本就是你的人,奉你的命去偷盗朝廷军饷,充当你们谋事的花费、”

他说:“现在你无兵,无钱,也无人,魏子云正带着苏阳和陆小凤赶来,朕很想看看,你的第一步怎么都走?”

“你都知道?”平南王世子有些意外。

“如果连这都不知道,朕就不配坐在那个位子上。”他淡淡道。

“你坐看这一切的发生,不加阻止,就是让所有的人自己跳出来?”平南王世子问。

他点点头:“自己跳出来,比朕去找来的方便,你们的人实在不少,御林军、巡城司、地下帮派、大内太监,有时候多的连朕也会觉得头疼。”

“这些人想必活不过今晚?”

“如果他们跳出来的话,就像你,你如果不出现,你头上的刀便不会砍下去,可是你还是跳出来了。”他说。

“你做了所有的安排,但是似乎忘了一点,你才是最关键的一环,只要你死了,那些刀便没有了主人,便砍不下去,说不定还会成为我的刀,只要你死了,就算那些人全部死光,我也不心疼。”平南王世子道:“你用自己当成诱饵,这份气魄果然不凡,但你这诱饵,实在太香了。”

“如果死的是你呢?”他淡淡道。

“放肆!”平南王世子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起来:“你敢对朕无礼!王总管!”

王安立刻躬身道:“奴婢在。”

南王世子道:“念在同是先帝血脉,不妨赐他个全尸,再将他的尸骨兼程送回南王府,”

王安道:“是。”

王安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皇帝,忽然叹了口气,喃喃道:“我真不懂,放着好好的小王爷不做,却偏偏要上京来送死,这是干什么呢?”

他冷笑,看了一眼王安,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王安却丝毫没有察觉,反而眨了眨眼,忍不住大笑,道:“我本来不想说的,可是我实在憋不住了。老实告诉你,自从老王爷上次入京,发现你跟小王爷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这件事就已经开始进行。”

他问:“他收买了你?”

王安道:“我不但喜欢赌钱,而且还喜欢嫖。”

说到嫖字,他一张干瘪的老脸,忽然变得容炮焕发,得意洋洋,却故意叹了口气,才接着道:“我这种人嫖起来,总是有点花样的,所以花的钱更多,我的开销一向不小,总得找个财路才行。”

他忽然道:“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王安一愣,接着忽然咯咯的笑起来:“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

话音未落,宫殿的四壁忽然同时发出“格”的一声响,暗门滑开,闪出四个人来。

这四个人身高不及三尺、身材、容貌、装饰打扮,都完全一模一样。

尤其是他们的脸,小眼睛、大鼻子、凸头瘪嘴,显得说不出的滑稽可笑。

可是他们手里的剑,却一点也不可笑。

一尺七寸长的剑,碧光闪动,寒气逼人,三个人用双剑,一个人用单剑,七柄剑凌空一闪,就像是满天星雨缤纷,亮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可是,就算张不开眼睛,也能认得出这四个人云门山七星塘飞鱼堡的鱼家兄弟。

这兄弟四个人,是一胎所生,人虽然长得不高,剑法却极高,尤其兄弟四人,心意相通,四人联手,施展出他们家传飞鱼七星剑,在普天之下的七大剑阵中,虽然不能名列第一,能破他们一阵的人,也已不多。

剑光闪亮了宫殿。

他淡淡道:“斩。”

七柄剑光华流窜,星芒闪动,立刻就笼罩了王安。

平南王世子退后两步,双手负在身后,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王安也会武功,而且不弱,但一招没过,身上已经多了四个透明的窟窿。

他在临死前,不可思议的望着南王世子,抬起手指着他:“你,你”

“他以为你会救他。”他说。

平南王世子摇了摇头:“他跟了你二十多年,为了钱就能做出这种事,朕怎么能放心让这种人留在朕的身边?”(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九章 九龙玉璧

鱼家四兄弟的剑再次化成一团剑光,朝平南王世子笼罩而下。

平南王世子淡淡的吐出了一个字:破。

一声出口,忽然间,一道剑光斜斜飞来,如惊芒掣电,如长虹惊天。

满天剑光交错,忽然发出了“叮,叮,叮,叮”四声响,火星闷溅,满天剑光忽然全都不见了。

唯一还有光的,只剩下一柄剑。

鱼家兄弟的剑,都已断了,鱼家兄弟的人,已全都倒下去了。

这柄剑在一个白衣人手里,雪白的衣服,苍白的脸,冰冷的眼睛,傲气逼人,甚至比剑气还逼人。

皇帝居然也还是神色不变,淡淡道:“叶孤城?”

白衣人道:“山野草民,想不到竟能上动天听。”

皇帝道:“天外飞仙,一剑破七星,果然是好剑法。”

叶孤城道:“本来就是好剑法。”

皇帝道:“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叶孤城道:“成就是王,败就是贼。”

皇帝道:“贼就是贼。”

叶孤城冷笑,平剑当胸,冷冷道:“请。”

皇帝道:“请?”

叶孤城道:“以陛下之见识与镇定,武林中已少有人及,陛下若入江湖,必可名列十大高手之林。”

皇帝笑了笑,道:“好眼力。”

“他的眼里还不够好。”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门外走进三个人,苏阳陆小凤和魏子云。

“你来了。”皇帝看着领头的苏阳。嘴角浮上一丝笑意。

他知道他会来,就像他知道他会在这里等着自己来一样。

他在看苏阳,苏阳也在看他。

眼前的这个人。已经有几年未见,比起上一次见面的时候,白玉京显得更加成熟,眼角眉梢甚至已经有了一丝淡淡的鱼尾纹,整个人站在那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气度,好像是天将的神子。

苏阳相信。如果他愿意,他随时可以变成天底下最威严的那个人。

好在他的眼睛依然是明亮的,看着苏阳的眼神依旧和当年那样柔和。

“你还是来了。”白玉京又说了一句和刚才好像差不多的话。但是其中的意思又不尽相同。

房间里还有别人,有叶孤城,有平南王世子,这些都是了不起的人。但苏阳的眼中他们似乎并不存在。

“我不来。你也不会有事。”苏阳道:“但我还是要来。”

“我这个人命不太好。”白玉京似乎又恢复了当年酒馆里的那个浪子模样,笑道:“容易把关心我的人都克死,而且事实上已经全部克死了,在我这个位置上,接近我的人,有好下场的不多。”

他的父母,他的兄妹,甚至连从小服侍他的王总管。现在都已经是死人。

“他呢?还有老实和尚?”苏阳回头看了看魏子云。

“他们是我的属下,而你不是。我也不希望你是。”白玉京道。

“总而言之我来了,在我们叙旧喝酒聊天之前,似乎应该把眼前的事处理完。”苏阳的眼神落在了叶孤城的剑上。

他的剑即便不动,也像一道闪电,一道蓄势待发的闪电,随时可能五雷轰顶,让任何人魂飞魄散,只要剑还在他的手里,就没有人可以忽视这道闪电。

“我奇怪的是,以你的身份,为什么会帮助他做这种事。”苏阳很真诚的对叶孤城说:“你走好不好,不要让这些俗事玷污了你的剑,我可以保证,只要你走,接下来的任何事都与你无关,之前的任何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叶孤城摇摇头:“我不能走,也不会走。”

“为什么?”苏阳有些恼火:“你是白云城主,你本应该生活在天上,和西门吹雪那样的人去论剑,为什么要来踩人世间这趟烂泥?”

叶孤城忽然笑了笑,却没说话。

苏阳道:“你根本没有中毒,是不是?胜通是你派出去的?以你的心思,怎么可能随便找一个破庙,偏偏那个破庙的主持又欠了我的人情,你还没有看出来他身负武功,这根本就是为了骗我和陆小凤上当,把你受伤的消息传出去。”

平南王世子插话道:“不错,白云城主受伤的消息一旦传出,京城的赌局又会发生变化,外面的局面会再一次乱起来,虽然你们两的嘴很严,但是从李燕北重新掌权这一点,有心人就能猜出来。只要京城一乱,我在城外的铁骑就能借机入城,可惜你居然把那么珍贵的绸缎给了李燕北和杜桐轩,把他们当成稳定京城的人质带进了皇宫。”

“所以我很奇怪,你的所有准备和安排都毫无意义,你居然到现在都还能沉得住气。”

平南王世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可笑的事,哈哈大笑起来。

“你还能笑的出来?”苏阳问。

现在陆小凤和魏子云已经来了,就算他们不知道皇帝就是白玉京,但同样不知道苏阳已经失去了武功,而且肯定能看出来,外面的决斗已经取消,大内的力量开始朝这里聚拢,况且有这三个人,就算皇帝一点武功都不会,叶孤城一时也杀不了他。

更何况,连叶孤城自己也确定,眼前的这个皇帝武功当属天下顶尖一流。

他们的信心从哪里来?

“难道真的要动手?”苏阳再次问叶孤城。

“我毕生追求的剑道,已经达到了一个巅峰。”叶孤城望着手里的剑,淡淡道:“不可逾越的意思,就是无法再次突破。我和西门吹雪都已经到了这个世界的巅峰,这一战之后,无论谁输谁赢,都只不过是多了一个死人罢了,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变化。”

“然后呢?”

“直到那一次,和那个叫做宫九的人动手,我才知道,原来世上有这么一个人,可以帮助我超越自己,更上一层楼。”

“这个人肯定不是平南王世子。”

叶孤城看了看平南王世子,摇头道:“不是,但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一致的?”苏阳很难理解,和平南王世子目标是一致的,难道那个人也是要当皇帝?

“你不会去和宫九联系上了吧?”苏阳皱眉。

“宫九未必高过我,但他身后的那个人,却可以。”

“谁?”

叶孤城摇头:“我没见过他的人,只见过他的剑。”

“现在你们总该知道了吧。”平南王世子道:“我有信心,是因为还有强援,真正的强援。”

还有强援?比叶孤城还强?甚至胜过外面的西门吹雪?

就在这时候,紫禁城的远方忽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似乎有什么东西了,连地面都在微微摇晃,紧跟着就是一阵喧闹惊呼声。

“我们的强援已经到了。”平南王世子冷笑:“即便西门吹雪在外面,也拦不住他们。”

苏阳看了看陆小凤,又看了看白玉京,陆小凤已经有些变色,而白玉京却缓缓的走到了苏阳的身边。

他的手上不知何时已经有剑,那柄长生剑。

一剑在手,他的气势陡然发生了变化,尽管龙袍还在他的身上,但他却已经不是皇帝,而是那个浪迹江湖的少年剑客。

“在那什么超过这个世界的力量到来之前,我也想先看一看这个世界巅峰的剑客。”白玉京对叶孤城道:“请。”

“长生剑?”叶孤城已经认出了白玉京手里的剑。

一个是天上的白玉京,一个是云中的白云城,这两柄剑,似乎才是真正的宿命对决。

平南王世子似乎有些焦急,不住的朝门外看,等待他所谓的‘强援’,可是门外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他的脸色忍不住有些变了。

就在两人将要出剑的时候,外面跌跌撞撞冲进来一个太监,伏在地上颤声禀告道:“陛下,陛下,有几个怪人冲到九龙壁之前,炸毁了九龙壁,抬出宫去了!”

九龙壁!苏阳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在京城之外一片荒野中。

一身白衣的宫九,和红袖飘飘的东方不败并肩而立,鹤笔翁和慕容复手持兵器,在两侧戒备,此外还有十余个黑衣人,两眼精光四溢,太阳高高鼓起,却都是蒙着面,有男有女,手中兵器各不相同,但武功居然都是不弱,眼神却有些呆滞。

即便这些人蒙着脸,但都是一派宗师气度,若是苏阳在此,必然能认出其中几人。

面前地上,有一面巨大的石壁,石壁上有九条颜色各异的飞龙,飞龙张牙舞爪,气势磅礴,飞腾之势跃然壁上,两侧为日月图案,其间为山河。

正是皇宫之中,象征着天下的九龙壁,九龙壁壁身丝毫无损,只是底座上和地面相连的部分,被炸的一片焦黑,看来是被人先炸断了,然后抬到这里的。

“好计策,来了一番刺杀皇帝的闹剧,把所有人的精力都吸引了过去,苏阳小贼再精明,也万万料不到我们的目的是这块九龙壁。”鹤笔翁嘿嘿怪笑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黑的缘故,慕容复的脸上好像蒙了一层黑气,阴沉沉的说:“咱们有言在先,大事若成,我大燕需占一方天地复国。”

宫九淡淡道:“这是自然。”(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章 大成

“那个什么王爷怎么办?”鹤笔翁望着远方京城的方向,阴恻恻的道:“难道咱们真的还要回去帮他?”

不等别人说话,慕容复重重一挥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皇宫之内高手如云,虽然东方先生和宫先生武功超群,一去必然威慑群魔,但当下我们保护九龙壁要紧,万万不可耽误了这件大事。”

东方不败看了看宫九:“你看呢?”

宫九淡淡道:“太平王府已经毁了,平南王府又何必留在世上?”

慕容复赞道:“正是如此,我听宫先生所言,当年太平王府被平南王府利用,才惨遭灭门,此等遭遇令人不甚唏嘘感概,如今那个世子鬼迷心窍,正好借此机会报仇雪恨!”

宫九淡淡的扫了慕容复一眼,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多说。

慕容复看着宫九的眼神,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莫名的怒气,堂堂大燕皇孙,嫡系血统,正统继位人,论身份,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要高出无数,东方不败和宫九,两个人阉人奴才罢了,那什么鹤笔翁更是江湖草莽,武功也不足道。

内心虽然澎湃欲怒,但慕容复脸上却换上了一副恭敬至极的神情,眼神不自觉的从外围那十几个黑衣人身上略过,当目光落在其中一个苍髯皓首的蒙面老者之时,嘴角浮上了一丝淡淡的不为人知的诡异微笑。

但他还是赔笑道:“几位前辈,依在下看。咱们不如再离得远些,此处离京城甚近,若是苏阳那小贼赶来了。咱们不免又是一场血战,虽说有三位前辈在,咱们也不怕他,但万一伤了九龙壁,可是大大的麻烦。”

“你这人长得倒是仪表堂堂的,怎的胆子这么小!”鹤笔翁不耐烦的一挥手:“你没听那人说吗?九龙壁是无法损伤的。这么重的玉璧,抬起来累也累死了!”

“是是是。在下武功不成,被那苏阳打的怕了。”慕容复此时就像一个谄媚的小人,嘿嘿自嘲道:“毕竟大事要紧。烦劳老前辈再辛苦一阵。”

鹤笔翁还要说些什么,东方不败挥了挥红袖,淡淡道:“就按他说的办。”

宫九也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青翠的小竹哨。含在口中吐气一吹。

就听呜的一声长音。那十几名黑衣人立刻就行动了起来,围住九龙壁,每人抬着一边,把那万斤石壁抬了起来。

只是石壁实在太重,仅仅靠着这些人,虽然能抬起来,可是终究难以快速运走,宫九和东方不败等人一人站在石壁一侧。单掌发力,将石壁托起。向远方而去。

有了这些高手同时动手,九龙壁虽然奇重无比,但却如同平地在飞一般,飞快的朝远处移动着,远离了京城的范围。

直到大约距离京城五十里之后,众人找了一处隐蔽的山坳,才把九龙壁重新放下,这一番奔跑就看出众人武功高低来了。

那十几个黑衣人,大多累的气喘吁吁,才放下九龙壁,就原地打坐调息,鹤笔翁也是额头微微见汗,东方不败和宫九却神色如常。

慕容复只觉得有些疲惫,但却扶着山壁,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悄悄的运气内功,顿时满脸通红,逼出了满头的大汗。

“你小子武功也不算太弱了,怎的如此弱不经风?”鹤笔翁嘲笑道。

“在下在下”慕容复擦了一脸的汗,苦笑道:“在下武功学的不到家,功力不如几位前辈深厚,倒是让几位笑话了。”

“嘿!就你这样的人,也做皇帝梦?这天下当真是乱了,什么人都想当皇帝。”鹤笔翁一脸的鄙夷,挥了挥手转身休息去了。

慕容复满脸的感概,陪着笑脸干笑了两声。

但鹤笔翁和其他人都没有看见的是,在慕容复转身的一刹那,眼角闪过的一丝寒光。

不多时,在山谷之中的半空,缓缓的出现一片淡青色的光华,光华之中,似乎有了模模糊糊的人影出现。

“你要的九龙壁,我们已经带来了。”宫九双手负在身后,对着空中的青光道:“我们要的东西,你带来没有?”

话音未落,九龙壁无风自动,缓缓的漂浮了起来,越飘越高,最后落在那片光华之中,消失不见。

如此诡异的景象,宫九等人却不觉得奇怪,那十几个黑衣人更是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竟然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一般。

“你要的东西,我便是现在给你,你也无用!”青光之中的人影发出若有若无的声音:“更何况现在只有一块玉璧。”

宫九皱眉道:“你不是已经打破了一块?最后只剩一块了?”

那人道:“你们且把最后那一块带来,我自然言而有信,让你们去苏阳的老家。到时候,天下之大,便尽在你们手中,你们成就皇图霸业也好,隐居逍遥也罢,随你们喜欢。”

“苏阳身边似乎随时后高手相互,这小子比游鱼还狡猾,一次杀他不死,以后再想要杀他就难了。”鹤笔翁道。

慕容复忽然道:“几方世界之中,和苏阳有仇的高手比比皆是,我们如今也能自由出入了,不妨去联络呼应,到时候以泰山压顶之势,报仇雪恨,杀灭他满门上下,让他逃无可逃。”

青光中的那个人影没有说话,只是哼了一声不置可否,然后便渐渐的散去,青光散去之后,九龙壁也消失不见。

“下一步怎么办?”鹤笔翁问。

不料几人的眼光都集中到了慕容复身上,看起来,短短时间,他竟然已经成了这群人的军师。

慕容复想了想,道:“苏阳老巢必然经营已久。人多势众,若是要形成泰山压地之势,仅仅有高手还不够!此处二十里之外。还有平南王府暗中养下的数千甲士,我们去擒了其首领,将这五千甲士纳入麾下,也是一大战力!”

皇宫之中,乱局已定。

平南王世子已经被魏子云带下去看管了起来,等候审判。

而平南王世子口中的强援久久未至,叶孤城剑法超绝。但终究无力一剑平天下。

如果他现在能平得了长生剑,平得了西门吹雪陆小凤,平得了老实和尚司空摘星。平得了独孤一鹤公孙大娘,平得了血剑,那他就能平天下。

可惜世上没有这样的人,即便当初的宫九也做不到这一点。

所以他还没有出剑。

“你走吧。”苏阳道。此番九龙壁被盗。苏阳已经猜出是什么人干的。

“你不怕我走了之后,联合那帮人,一起和你为难?”叶孤城问。

“你帮过我两次,我放你一次,以后再见,若是敌人,再论生死不迟。”苏阳道:“你真的投靠了那些人,只当我看错了人就是。”

苏阳相信。叶孤城或许会和宫九等人联手,但说起投靠。以他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和这些家伙沆瀣一气,更不可能甘居人下,因为他追求道,在他心目之中,只有道才值得让他俯首,而不是人,哪怕对方的武功超过他。

叶孤城忽然笑了。

笑有很多种,苦笑,讥笑,无奈的笑,开心的笑,可是无论是哪一种笑,在这种时候,他还能笑得出来,就足够说明他是个非平常人所能及的英雄。

他拍了拍苏阳的肩膀:“不管怎么说,我依旧当你是朋友。”

“朋友的朋友,虽然算不上朋友。”白玉京挥手屏退了门外的御林军:“但却不会拦你,宫门已开,你去吧。”

不料叶孤城又摇了摇头。

他的眼光从人群之中扫过,从他们腰上的剑上扫过,天下用剑的高手,有一半都在此处。

西门吹雪,长生剑,公孙大娘,独孤一鹤,木道人,还有血剑,这些人都有和叶孤城一战的能力和资本。

但他的目光却依旧锁定了西门吹雪。

“抱歉。我约了你,你不负我,我却负了你。”叶孤城道。

西门吹雪想了想,摇头道:“不必。人生在世,只要不负自己便好。”

叶孤城道:“但若今日走了,我便负了自己。”

“你还想战?”西门吹雪问。

叶孤城点头:“是。”

西门吹雪忽然笑了,笑的很灿烂,甚至有那么几分花满楼的味道。

“人生如白驹过隙,百年转眼既逝,百年后再看今日,战与不战又有什么不同。”他摇了摇头,看看苏阳和白玉京:“既然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你我之间一战,我们何必又生死相博?”

说完,他转身大步朝外走去。

他居然不打了?

叶孤城愣住了,他猜到了一切可能发生的事,却唯独没想到西门吹雪居然会避战。

“你以为他胆子小了?”苏阳问。

叶孤城嘴里有些苦涩,说不上来的感觉:“我说不清,但似乎不是。”

白玉京道:“此时你们一战,即便你全力以赴,死的已经必然是你。”

“为何?”

白玉京望着西门吹雪离去的背影,淡淡道:“他已经不再执着,不执着战与不战,不执着名,不执着生与死,甚至不执着于剑,他已经圆融通达万法皆通,出手随心所欲,再无一丝凝滞阻碍。”(未完待续……)

ps: 昨天看到新书的印象里有个‘上一本快更’~~~那就快点更吧,两章连发。

唐僧君提出一个很有价值的问题,一旦做大了,势力大了,**也就大了,侠就未必这么干净了,这点不错,这也是选择在这个阶段结尾的原因。

最后阶段,会有一些干净的东西出来,这也是我一直很喜欢的小人物的感情。

第三百九十一章 紫禁之巅

皇宫之中的武林人士却已经大多离去,此行原以为能看见两大绝世高手比武,却没想到牵扯出一桩谋反阴谋,可谓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偏偏这些人当中,有两个无论武功还是身份都最低的家伙,却是满怀欣喜,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如释重负。

李燕北和杜桐轩,站在宫门外,这两个斗了半辈子的生死仇家现在并肩而立,相隔不到五尺,却不约而同的保持了和平,没有出手,也没有斗嘴,甚至同时有一种捡了一条命的感觉。

“不打了,真好。”李燕北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深有同感。”杜桐轩道。

“你也觉得好?”李燕北有些好奇:“要是今天他们谋划的事,真成了,你就是大功臣。”

“大功臣?”杜桐轩摇了摇头:“这事能不能成,我都成不了功臣,最好也就是和现在一样,我们是什么人,他们又是什么人,你混了那么多年,难道这点你还不清楚?”

李燕北想了想,笑道:“我们就是马桶。”

马桶是种很脏很臭的东西,绝不能堂而皇之的摆在大厅客堂里,只能藏在阴暗的角落里,用布盖住,但是无论身份地位再高的人,都免不了要用马桶,若是需要的时候没有,那简直能要了命。

可是一旦用完了,这些人又会嫌弃马桶臭,又会藏起来,甚至是扔掉。

这就是地下世界的悲哀。

“听说你前几日已经在江南买下了房子?”杜桐轩问。

“你的消息的确灵通。我身边恐怕有不少人被你收买了吧。”李燕北道。

杜桐轩摇摇头:“这次真不是,我的夫人前几日从江南捎信来,说看见你的三太太四太太了。”

“你夫人。江南?”李燕北问。

杜桐轩忽然仰天大笑,笑的眼泪都。

“不瞒你说,我的夫人和六房太太,八个儿子四个女儿,早就在半个月之前被我送到江南去了。”杜桐轩擦了擦眼角快要流出来的眼泪,道:“我们两想到一块去了,谁也没指望能在这次的风波里活下来。”

李燕北也笑了。笑的有苦有甜。

他们这种人的悲哀,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他们看起来风光。但却有不得不做的事,哪怕知道这些事能要了他们的命,他们也只能去做,然后像一条可怜虫一样。绞尽脑汁为亲人谋一条最后的活路。

“好在咱们都活了下来。”李燕北说。

杜桐轩点头:“活着就好。那以后?”

“以后还是一样。”李燕北说。

杜桐轩问:“我们继续斗?”

李燕北笑道:“既然活着怎能不斗?我可没西门大侠的悟性,酒色财气都是好东西,地盘银子女人我最爱,你在京城一日,我便和你斗一日!”

杜桐轩也笑了:“不错,这些东西我也爱,斗了一辈子,若是忽然不斗了。我还真不知道每天干点什么好。”

“好!只要活着一日,咱们便斗一日!”

“说不定多斗一日。咱们便能多活一日!”

与人斗,其乐无穷!

圆月依旧在天,这一夜尚未过去。

宫中还有两人,两人在太和殿顶。

“当年我见你的时候,只知道你的武功很高。”苏阳道。

“因为那时候你几乎不会武功。”白玉京想到在客栈之中的事,忍不住笑了:“从头到尾,你只出了歪歪扭扭的一剑,杀了一个快要死的人。”

“你没有对我起疑过?”苏阳回想最初入武侠世界的那一次,其中破绽实在不少,以白玉京今日挥手平乱的心机,绝不可能看不出来。

白玉京望着天上的月亮,眼神很温柔,就像在看他的家。

“我这一身对很多人起过疑心,包括魏子云。”他淡淡说:“在我这个位置上,我会本能的怀疑每一个人。”

苏阳点点头,正是因为这样,白玉京才能活到今天。

“一个人怀疑的太久了,会累的,会忘了自己到底是谁,会觉得头上永远有一片乌云,遮住了阳光,哪怕天下一片光明,心中也会有挥之不去的阴霾。”白玉京说。

这种感觉苏阳懂,怀疑和恐惧一样,发自于心,蔓延于全身,无法抑制,会让人迷失自己,他不是个多疑的人,但他曾经恐惧。

“我看过你的眼睛,我一直相信一个人的眼睛很难说慌。”白玉京说:“我见到你的第一眼,看的就是你的眼睛,一种让人安心的感觉,没有邪念,这种感觉很多年我都不曾看见过。所以那一次,我本能的选择相信你。”

“如果我是个瞎子呢?”苏阳笑道。

白玉京淡淡道:“世上没有如果,如果真的有如果,那么你就不是你,我也不是我,那种如果也就毫无意义。而且那一次,我真的累了,哪怕你真的骗了我,我也宁可相信你,我承认这种毫无条件的信任,有时候只是一瞬间的冲动,但它的确发生了。”

“其实我一直有个疑惑。”苏阳忽然道。

“说。”白玉京道:“在月亮下去之前,我并不是皇帝,你只要问,我一定答你,无论是青龙会,还是朝廷,或者我自己的事。”

“青龙会什么的,我现在已经不想知道,我也相信你能把其中的残留势力扫荡干净。”苏阳一脸的好奇,道:“叶孤城说你能入天下前十,这点我信,但究竟是第几?”

白玉京想了想,道:“说不好。”

“叶孤城真对你动手,你有没有把握破他的天外飞仙?”

白玉京这次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容之中有着强大的自信。

“你问的话,让我想到了那些在江湖的日子。”他说。

“你现在只怕没法再入江湖了,天下人很快就会知道,长生剑白玉京,当真是天之神子,就算你拿着长生剑顶着别人的咽喉,别人也不敢和你动手,因为无论武功再高的江湖人,他们都已经成了你的臣民。”

白玉京叹了口气:“所以生活越来越无趣了。”

“但别人很羡慕你。”

“别人不是我。”

“你也学会打机锋了。”苏阳道:“我发现你们这些人每次有什么话要说,但是不好意思说的时候,就会先打两句机锋,你老实说,是不是有事求我?”

“朕为天子,富有天下,有什么要求你的?”白玉京假装板起了脸。

“你越是这么说,我越是相信你一定有事。”苏阳大笑起来。

白玉京也忍不住的哈哈大笑道:“你刚才说天下人都不敢和我动手,因为他们都是我的臣民。”

“是,然后你觉得这样很无趣。”

白玉京眨了眨眼:“好在一个人却不是我的臣民,只是我的朋友,他一定敢和我动手!”

“这个人当然就是本大爷了!”苏阳总算明白白玉京的意思了,这家伙手痒。

白玉京霍然长身而立,矗立在紫禁之巅,指着头顶一轮圆月,道:“今夜尚未过,月尚圆,闲人已散,我两有剑在手,何不一试?”

“好,只比招式,不动内功。”

“正要领教。”

白玉京抽出长剑,剑光如水,月光映射之下,剑身宛若清泉流转。

红光一闪,血剑出鞘,剑身数道血痕,逼人心魄。

“当年你的剑还没有这般杀气。”白玉京道。

苏阳道:“剑本是杀人之器,若无杀气,岂非辜负了它?”

“好!”

话音未落,紫禁之巅闪过红白两道闪电,当的一声,两柄剑交错而过。

一柄剑,挂着天下万生,万里锦绣河山;

一柄剑,破尽世间万法,扫荡世间群魔。

今夜紫禁之巅,剑光灿烂。(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三章 闭关和忽悠

苏阳的武功尚未恢复,内功时灵时不灵,唯一能信赖的,就是剑法和经验。

三江派,新世界之中首屈一指的门派。

战书,一面长达十丈的战书,堂而皇之的挂在三江派山门广场上的玉柱之上。

“张门主如晤:三江之巅,天下中枢,武林北斗,三江派本系微末小派,残喘于乱世,苟延与武林,尔本为江湖草芥,德不足以服众,武不足登大雅,竟窃居三江山数百年之久,天下义士,无不愤慨激扬。今吾破壁而出,聚当今一流好手百人,甲士千员,当于半年之后,与贵派会猎于三江之巅,望张门主削逆徒苏阳首级,望风来归,束手伏拜,尚能有一草棚栖身,一粥果腹,稍有迟疑,届时三江寸草不存,鸡犬无生。慎之!”

落款并不止一人:关,宫,东方。

三江山门之前的玉柱通体光滑,高达十五丈,谁也不知道这副战表是谁挂上去的,什么时候挂上去的。

早有门内弟子取来梯子,将这幅极富侮辱性的战表取了下来,此事事关重大,谁也不敢隐瞒不报,厉如风满脸怒容,捧着战表送入派内请示张大山。

关?三江派几位执事弟子相互商议了一阵,武林之中有不少姓关的,其中一流高手有两位,可是不管是那个人,也绝对没有力量挑了三江派,不要说挑了整个三江派,就算是对上三江派一名执事弟子也不够看。

莫非是朝廷要对三江派动手了?许丹辰想到此处却摇了摇头。赵小龙已经在英雄会之中做到内三堂堂主的位置,进入了核心,若是朝廷要对三江派动手。赵小龙那里绝不会收不到一点风声。

“这封战表,似乎不仅仅针对三江派,还有二师弟。”

许丹辰身边,站着一个冷若冰霜的女子,正是他的新婚妻子,三江派的大师嫂蔡姬。

“这没什么不同。”许丹辰婚后,更多了几分端正肃穆之气。沉声道:“我三江派十八弟子俱为一体,对付三江派便是对付我十八弟子,对付我十八弟子之中的任何一人。便是对付三江派。此时待师父定夺。”

老六路子麟有些担忧:“师父万一为了三江派大局,交出二师兄,这如何是好?”

七弟子青云神剑葛青云重重的瞪了路子麟一眼:“师兄,你这杞人忧天的性子就不能改一改。师父是什么人。能做出这等事来!况且这战表是给三江派下的,交出二师兄首级,束手伏拜?嘿嘿,不如交出我们十八个弟子的首级!”

四弟子日月天辰杨昊辰老成持重,沉吟片刻道:“便是师父允了,我们也决计不能作壁上观!只是老九你也是新婚,不如将女眷送回望花阁暂避。”

九弟子陈火人如其名,性如烈火。嘿然道:“你把她看成什么人了,江湖儿女。岂畏刀剑!”

巨大的战表在风中摇晃着,许丹辰一挥手,止住了众师弟,沉声道:“此事尚不知缘由,不必惊慌,但听师父示下,二师弟现在也在派中,他或许能得知其中详情。但无论如何,九师弟说的不错,江湖儿女,岂畏刀剑,便是有天大的事,三江派十八弟子一体同心,真要动手,三江派怕过谁来?”

“撞天钟!”

天钟是一个门派最高级别的集合命令,不得轻易撞响,一旦撞击,在门派之内的人必须立刻集合待命,就算有天大的事死了亲爹也不能离开门派一步。

钟声响彻三江派内,巨大的天钟台之上,站着两个人,苏阳和张大山。

苏阳推着一人多长的虎头撞杆,重重的撞在巨钟之上,十五丈高的天钟台居高临下,可以把三江派内看的一清二楚,随着钟声,三江派内陡然变得忙碌起来,诸多的三江派中人从房间里走出来,面带惊诧的朝天钟台望去。

三江派建派数百年,这口大钟据说只响过三次,第一次是建派之时,响了十八声,告知天下,第二次是两百年前的一场武林浩劫,浩劫之后,整个江湖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三江派更是几乎灭派。

这是第三次。

“烽火戏诸侯的事,一旦出现过一次,以后三江派在江湖之中再无任何信誉可言,老二,这次三江派已经到了风口浪尖之上。”张大山一身劲装,身后大氅迎风咧咧。

“师父,我只在乎,你相不相信我对你说的那些话。”苏阳道。

在苏阳回到三江派之后,立刻就把武侠空间武侠世界甚至是自己的来历,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张大山。

新世界里,苏阳武功不弱于人,是一代豪侠,但张大山却是一方霸主,论武功,张大山未必如苏阳,但是轮到江湖交游之广阔,影响力之巨大,苏阳却远不如张大山。

战书上的关,当然是关七,武侠很少把自己送去温瑞安世界,是因为那个世界里,他已经安排下了一个伏笔,关七,有关七这个人在,温瑞安世界的武侠玉璧恐怕早就到了武侠手中。

只是关七此人,似正似邪,却不知为何要帮助武侠?

一流好手百人?甲士千员?

这封战书只怕不仅仅是关七,背后还有宫九、东方不败等人,这些人要是真的已经联合起来,颇为棘手。

何况他们的背后,还有一个武侠?

张大山沉吟片刻,忽然笑了:“我若是不信,又怎会带来你天钟台?世上之事,难以一一尽数,世人也大多坐井观天,以为自己眼中所见便是全部,但天下之大何其不有?自从你进入三江派以来,整个武林天翻地覆,这等变化百年未有,也不由得我不信。”

“那就备战吧。”苏阳道。

“甲士千员不足惧,百名高手,为师也邀请高手朋友,一一应战之。但只是你内伤至今未能痊愈,按你所言,那个什么关七、宫九和东方不败的武功,俱是绝顶,尤其是那个关七,更是深不可测,只怕江湖中难有人敌。”

张大山皱了皱眉头:“若是后山灵鹫宫两名供奉和为师出手,能敌否?”

苏阳也没有把握,一直听说关七生猛,但并没有真正的交过手,不知其底细,可是既然武侠用关七当做底牌,统领这群人,想必关七的武功尚在宫九之上,张大山如今武功几乎和自己受伤前相仿,联手李秋水和天山童姥,对上关七未必有绝对的胜算

三江派的上空,扑棱起十几只信鸽,信鸽在空中展翅朝四面八方飞去,所有外出游历的弟子,在接到信鸽之后,哪怕身受重伤断了双腿,也必须第一时间返回。

三江后山之中,响起一阵阵钟声回音,作为三江派的供奉,后山一概人等,可以选择在三日之内离开三江派,但三日之后,若是不走,便不得离山半步,和三江弟子同等对待,就是山塌海陷,也要和三江派荣辱与共。

十六头可飞千里不落的骏鹰,向新世界的几大门派方向窜起,这是三江派最高级别的求援信号,立派至今未曾发出过一次,一旦接到,愿意赶来援手的门派,将和三江派结成生死同盟。

一夜之间,整个武林似乎都动了起来。

而造成这一切的苏阳,却不知去向,三江派闭关之处,大门紧闭,张大山已经不在此坐镇,但此时闭关山洞的守卫,却比之前更加森严。

三江派二弟子苏阳,闭关半年,生死关,闭关期间,便是有天大的事也不得打扰。

山洞之外已经临时建起了一排草棚,草棚之中一群女人,个个柳叶眉倒竖,面如冰霜,杀气腾腾,只不过这番杀气,到底是对外,还是针对山洞里的那人,这就不好说了。

“师姐,我姐夫居然在外面勾搭了这么多狐狸精,你还来帮他护法,也太心软了吧!”上官雪儿眼睛瞪得老大,一脸愤愤不平!

艳无忧望着山洞的方向,淡淡道:“你师兄战无不胜,一张嘴能把黑的说白,我们这可不是在护法,姐妹们都想听听,他这次准备怎么嗯,他常说的那个词什么来着?”

“忽悠!”上官雪儿道。

“对,姐妹们倒要看看,他这次怎么忽悠我们!”蓝蝎子在一边哼道。

两只孔雀身后跟着一群小孔雀,慢慢悠悠的从山洞外经过,若说三江派上上下下,如今最悠闲的,只怕就数这些鸟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苏阳,现在却根本不在山洞里

少林寺。

“金钢不坏体神功?”无名老僧,也就是慕容龙城望着苏阳,道:“这门武功并非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你如何得知?”

“不知这门功夫是否真的存在?”苏阳问。

无名老僧点点头:“确有,施主乃是异人,这门功夫也并非少林嫡传,倒是不妨拿去,只是此功修炼起来有个极大的难处。”

“什么?”

“精钢不坏体,从内而外,并非肌肤骨骼不可损伤,而是经脉粗壮坚韧,真气充盈,练时需把握火候,若是火候不及,经脉便达不到精钢不坏的程度,但若是火候过了,便会经脉寸断,极为凶险,少林千百年来,练此功者不过寥寥数人,而能大成者更少。”(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三章 有人便是江湖

金庸世界,青城派。

青城山,历经数百年,早就是江湖之中的一流大派,虽然比不上五岳剑派声势浩大,不及少林武当源远流长,持武林牛耳,但百年来英雄辈出,历代掌门均为当世豪杰,即便是当代掌门余沧海,虽然行事颇有不正,当也算是一带武学匠师,江湖中人提起,也要叫一声:余大师。

而今日的青城山上,却尸横遍野,沿着山路一路向青城总堂走去,一路上遍地都是身穿青衫的青城派弟子尸体,其中青城派年轻一代的四秀赫然也在其中,此外还有些蒙面黑衣人的尸体夹在其中,但数量上却是少之又少。

“什么狗屁一代巨匠,土鸡瓦狗一般的人物!”青城派总堂松风观之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大笑道。

此时的松风观,已是一片断壁残垣,观前有,数十黑衣人包围着三四名青衣青城弟子,青城人士之中,有一个手持长剑的矮子,赫然正是青城派掌门余沧海。

此时的余沧海满脸的怒容,身负几处伤口,显得颇为狼狈,瞪着两只三角眼,愤怒的看着周围的黑衣人。

那群黑衣蒙面人,领头的个苍髯皓首的老者,还有位英俊潇洒的年轻公子,正是丁春秋和慕容复。

“你们是何处来的妖人!”余沧海大喝一声,却有些中气不足。

“慕容公子,我看咱们也不必和他多啰嗦了,这什么青城派牛皮吹上了天。实际不堪一击,便是收服了,也无甚大用。直接灭了便是。”

丁春秋手摇鹅毛扇,看似不经意的一挥手,一片绿色的雾气顿时朝余沧海飘过去,空气中顿时涌起一股腥臭难闻的味道。

余沧海知道此人用毒厉害,不敢硬挡,不动声色的朝后退了一步,站在一名弟子身后。

那名弟子一愣。随即被绿雾罩住了脸,惨叫几声,气绝身亡。

丁春秋冷笑一声。就要再次放毒,慕容复却挥手拦住了他,道:“丁先生被那苏阳小贼所害,功力大损。不如吸了此人内功如何?”

“正有此意!”丁春秋大笑:“没想到因祸得福。受伤之后,反让我从这化功**之中,窥见了北冥神功的神妙之处,慕容公子,这要多谢你了,有你相助,我不到三月,功力已经尽数恢复。”

“丁先生不必客气。你传授我北冥神功妙法,也算是投桃报李!”

原来丁春秋被苏阳气的吐血之后。功力大损,遇上了慕容复,慕容复此时已经和东方不败等人联手,他发现丁春秋武功大如不前,便以此为要挟,威胁丁春秋交出化功**秘籍。

丁春秋无奈之下,只能顺从,才得以活命。

这也是机缘巧合,丁春秋功力大跌,而慕容复则是天性聪颖,两人同时修炼化功**,居然从中领悟了一些北冥神功吸取对方内力的法门,虽然比起正牌的北冥神功还有很大差距,但也威力不凡,一个高手的十成功力,总能吸出个一二成,化解之后,这一二成之中,又有小半能为自己所用。

两人相视对望一阵,同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毕,身形同时冲向余沧海。

“好贼子!”余沧海刷刷刷三剑,居然将青城剑法之中的精妙,发挥到了极致,身边似乎有无数剑影闪过一般。

这一瞬间,余沧海本人甚至觉得,自己的武功精进了三分。

但下一刻,余沧海身边的三名青城弟子吐血飞出,丁春秋和慕容复两人已经同时击中余沧海,两只手张同时贴在余沧海身后,余沧海只觉得浑身的功力流水一般朝外泄去,不多时,浑身发软,连握剑的力气也没有了。

青城灭,余沧海亡。

江湖之中风起云涌,似乎有一股暗中的庞大实力,在不断的侵吞各大门派

嵩山金顶。

宫九一身白衣,嵩山十三太保,如今还剩六人,左冷禅恭恭敬敬的站在宫九身后半尺。

当初苏阳为了逼问寒冰真气,喂了左冷禅中了山寨版三尸脑神丹的毒,左冷禅心惊胆战了过了小半年,也没见毒发。原来何铁手也是个粗心大意的娘们,做出来的山寨版毒药居然失灵了,外壳太厚,把脑虫给活活闷死在里面。

宫九孤身前来,露了一手惊世骇俗的武功,已镇住了左冷禅,又提到了苏阳,两人一拍即合,左冷禅率领嵩山派退出五岳剑派,跟随宫九麾下,宫九应允,在杀了苏阳之后,让左冷禅统领十五岳,成为十五岳盟主。

十五岳,三个世界,一个五岳

幽幽深谷,百年孤寂,不知有魏晋。

绝情谷。

谷主公孙止自从夫人身亡,已经孤身十年,十年之间,即不出谷,谷中也少有外人来到。

不了今日,却从谷外闯进了一群黑衣人,为首的几人,武功之高闻所未闻,他座下的大弟子,更是连对方首领一招都接不下,便被打断了铁杖。

“公孙谷主,我只问你一次,可愿归降?”

数十名蒙面黑衣人站在断肠崖边,将公孙止逼至悬崖之侧。

“你到底是何人?”公孙止手持黑白刀剑,一步步朝身后的悬崖退去,眼前的这个红衣怪人,身法犹如鬼魅一把,内功更是深厚无比,初入绝情谷的时候,任凭自己黑白刀剑如何变化多端,他只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可偏偏砍他不着,而他一出手,连续三次命中自己死,却没有下重手,否则现在自己早就是个死人。

“我知道你是铁掌帮的乘龙快婿,不过嘛。你老婆也死了,你那大舅子难不成还能来救你?”红衣怪人掩嘴笑道。

公孙止听这人说起铁掌帮之事,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懊恼。若非当年自己害死了结发妻子,今日她也能助自己一臂之力,况且铁掌帮乃是天下第二大帮,这些不知来历的怪人,说不定能看在铁掌帮的面子上,放了自己。

“我数三声,你若是不降。便从山崖上跳下去吧。”红衣人淡淡说,紧跟着就熟了一个‘一’。

“别别别,我降。我降!”公孙止脑子一转,毫不犹豫的就抛下刀剑,心道,大丈夫能升能屈。想当年那婆娘对我这般凶狠。可为了学她的武功,我也忍了,连小柔也杀了,最后还不是被我捉到了机会,将那婆娘推下深谷?可加做人嘛,需能忍的侮辱,眼前这怪人武功太高,我不妨假意投降。等暗中寻个机会,再弄死他也不迟!

红衣人点点头:“那就好。从你的弟子里,选上十个武功最高的,有你带领,跟着我走吧。”

他说完一转身,随手抛出一枚小小的丹药,落在公孙止面前。

“哦,这颗三尸脑神丹是我赏你的,你这便服了吧。”

公孙止:“”

铁掌帮,天下第二大帮,仅次于丐帮。

铁掌峰高耸入云,易守难攻,若非武林高手,凭着绝强的武功能上去之外,便是朝廷大军也只能困而无法攻,示意一向有稳若泰山之说。

帮主裘千仞正在铁掌大堂之中,苦练铁掌绝技。

“二弟神功盖世,几年后的华山论剑,必然技压群雄,什么东南西北四个老不死的,都不够看。”铁掌堂之中,裘千仞的胞兄裘千丈在一旁赞道。

“大哥,你”裘千仞每次看到这个不成器的大哥,心里就不是滋味,老不死的?那四位高人自己不是没见过,武功已经登峰造极,随便遇上一个也不好对付,到了这位大哥嘴里,却成了土鸡瓦狗。

“大哥,你今日来,有什么事要说吗?”裘千仞问。

裘千丈眼珠子转了转,道:“二弟,你知道为什么你武功这么高,却不能名列天下五绝?”

还能为什么,武功还不够高呗,裘千仞暗道一声废话,嘴上却说:“为什么?”

裘千丈神秘道:“因为你势力还不够大!”

“什么意思?”

裘千丈摇头晃脑道:“你想啊,东邪有几大弟子,威震江湖,南帝是一国帝君,北丐更是坐拥天下第一大帮,手下几大长老个个是一流高手,欧阳锋虽然孤身一人,但他那个侄儿,却是尽得他真传,难逢敌手,而你看看我们铁掌帮,除了你,还有谁能拿得出手?”

“大哥,你有话就直说。”裘千仞道。

裘千丈哈哈大笑:“我今日行走江湖,结实了几个好朋友,武功都是顶尖的,正要介绍给大哥,只要咱们铁掌帮能帮他们个忙,这几位朋友答应,必然相助大哥,登上天下五绝的位置。”

说完,他咳嗽了几声,道:“几位好朋友,请出来相见吧。”

话音刚落,铁掌大堂的内厅,走出几个黑衣人来,为首的一个,手持鹤嘴杖,还有一个,蒙着脸,但两只眸子闪闪发亮,手里提着一根百来斤的精铁拐杖,行走之间,却悄然无声。

最后走出来的,却是公孙止。

“大舅,二舅,公孙止有礼了。”公孙止笑嘻嘻的说。

……

但也有踢到铁板的。

武当山。

武当五子,摆下真武七截阵,此阵为张三丰根本北斗七星所创,二人联手,可敌四名同等高手,三人联手可敌八人,四人联手则十六人,如今武当五子,同时出手,宛若一台绞肉机,从武当金顶一路杀下,至武当山脚至,一路之上,尸横遍野,挡着皆死。

“区区蟊贼,也敢来武当山撒野,活的不耐烦了。”张松溪手臂一阵,长剑上撒下一蓬鲜血。

“不好!”殷梨亭忽然想起一事,惊呼道:“咱们中计了,师父他老人家一个人在真武殿里!”

众弟子脸色都是一变,唯独俞莲舟淡淡道:“无妨。师父一人,便胜过我们五人。”

真武殿之中,张三丰一身百结道袍。面前站着三人,其中一个,正是鹤笔翁。

“张真人,多日不见了。”鹤笔翁桀桀怪笑道:“上次受了您老人家一掌,今日在下前来报答了。”

张三丰扫了鹤笔翁和他身后两名黑衣人一眼,微感诧异,鹤笔翁武功较之上次见面高出一筹。他身后两个蒙面黑衣人,气定神凝,眼神之中有丝丝精光露出。显然比鹤笔翁的武功更高,这种人无论在哪里,都是开宗立派的大宗师,怎的会屈于人下。

一名黑衣人陡然出手。双手之中。一手为阴,一手化阳,但使得却是玄冥神掌,居然将玄冥神掌练到了阴阳相济的地步。

百年来,有此武功的,天下只有一人,玄冥二老的师父百损道人!

另一人一挥长袖,在袖中取出了一截鹿仗。看他的武器,居然是死在苏阳手里的鹿杖客!

鹤笔翁大吼一声。同时来攻。

真武殿之中,四道人影化成一团,也看不清谁是谁,大殿风声呼啸,人影重叠,人影一丈之内厉风如刀,一声声怒吼传出。

陡然之间,就听啪的一声脆响,鹤笔翁怪叫一声,另外两人也是口喷献血,朝大殿外飞去。

此时武当五子已经赶回,正要追击,张三丰一挥手,淡淡道:“穷寇莫追,多行不义必自毙,武当不收他,天自要收他。”

武当山下十里之外,鹤笔翁和两名黑衣人脚步踉跄,终于再也抑制不住伤势,一头栽倒在地,累的气喘吁吁。

“这老儿武功怎的这般深不可测,多年前我和他交手,只觉得他比我高那么一线,如今我武功暴涨,他依旧比我高出那么一线,真实奇了怪哉。”鹤笔翁咬牙切齿道。

两名黑衣人虽然在吐血,但目光却有些呆滞,并不回答鹤笔翁的话。

“师兄,师父,你们”鹤笔翁看了他们一眼,重重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种邪门法子终究有些瑕疵,这两人是师兄师父,却又不是。

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鹤笔翁抬头循声望去,只见慕容复和丁春秋两人,各自带了十余蒙面黑衣人,朝这边赶来。

“慕容复,你来的正好,快快带人随我杀上山去,宰了那个牛鼻子老道。”鹤笔翁一向不太瞧得起慕容复,总觉得他小心眼太多,难成大器。

慕容复走到鹤笔翁身边,忽然笑了笑,笑容很奇怪,没有以往的恭敬。

“你还在等什么?快些去办事,否则”鹤笔翁有些恼火,这小子莫非是看见自己受伤了,幸灾乐祸?

“是,我这就去。”慕容复和丁春秋两人相视对望了一眼,忽然同时出手,击在鹤笔翁肋下。

鹤笔翁大惊失色,正要运功反抗,但体内的真气却潮水一般朝外泄去,片刻之后就成了一具干尸。

这个过程之中,鹤笔翁带着的两名黑衣人始终漠然的看着这一切。

“慕容公子,此人内功不弱,算是一记大补!”丁春秋抚须笑道:“只是有一桩事,还有些麻烦。”

“还请丁先生赐教。”慕容复躬身道。

“他也是宫九心腹,东方不败的直属,如今这般不明不白的死了,我两回去怎么交代?”

“这倒是。”慕容复皱了皱眉,指着鹤笔翁的尸体,道:“他现在这样子,一眼看,便知道是中了北冥神功,可是苏阳那小贼又不在武当山。不如”

他说话声音忽然变小,丁春秋没听清楚他说不如什么,下意识的凑近来问:“什么。”

“不如这样!”慕容复话音未落,嘴角已经浮上了一丝狞笑,同时右掌重重打中了丁春秋的胸膛。

“贼子!”丁春秋猝不及防之下,被慕容复一掌击飞,慕容复如今和他功力相放佛,这一掌丁春秋毫无防备,顿时被打断了心脉,倒地不断的呕血。

慕容复缓缓的走到丁春秋身边,面露一丝疯狂:“你这蠢货。既然将北冥神功教给我,难道就没想到过会有这一天?”

说完,单掌立在丁春秋头颅之上。狠狠劈下,丁春秋无法反抗,转眼就被吸干。

“埋了!”慕容复冲着一群蒙面黑衣人一挥手,黑衣人个个面无表情,挖出一个大洞,将丁春秋和鹤笔翁两人的尸体扔了下去

江湖风起云涌,又要乱了。

短短数月之间。星宿海、青城派、嵩山派、血刀门、神龙岛、铁掌帮、绝情谷、鲜于通率领的华山派等等,大大小小数十个门派,甚至是白驼山一脉。还有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之中的大半,都出现了巨大变故,要么整派被灭,要么不知所踪。还有的改旗易帜。

江湖之中一夜之间。崛起了一个新的势力,这个势力的名字,就叫做:灭阳盟。

一月之内,灭阳盟在江湖之中掀起滔天战火,在收服了最初的一些中小门派之后,灭阳盟的触手,开始向传统的各大老牌门派延伸着,居然同一时间。向整个江湖发起了挑战。

江湖各大门派,起初还以为只是江湖之中的一个邪教。不足为患,况且灭阳盟势力再大,又如何和整个江湖抗衡。却没想到这个什么灭阳盟战力惊人,即便十面出击,力量分散,也将江湖打的鸡飞狗跳。

无奈之下,纷纷联合自保。

四岳剑派和少林武当联手,令狐冲如今练得了独孤九剑,于方证、冲虚三人每日在悬空寺栈道上比剑,尤其是冲虚,这老道教徒弟不行,对武学倒是颇为醉心,整日拉着令狐冲切磋剑法,往往整夜不归,惹得华山太上掌门岳女侠暗中发了不少脾气;

古墓和全真守望相助,以前两派闹得不可开交,这次联手之后,连李莫愁也回来了,不料双方却在古墓和全真派的密室之中,发现了一条能够相通的暗道,这恍然大悟,原来两派之间的渊源,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深的多得多。

发现暗道的小子是郭大侠送来全真派学武的一个叫做杨过的小家伙,小家伙鬼灵精怪的,据说曾经在暗道之中,发现仙女姐姐洗澡

原来,仙女也是要洗澡的。

明教和武林正派也不闹腾了,齐聚少林寺后山,听谢逊大师讲经说法,这一日谢逊大师讲的兴起处,忽然站起来,走到一名老僧面前,暴起除权,一记七伤拳,打的那叫圆真的老僧吐血而亡,明教和少林险些又展开一场火并、

灵鹫宫无主,一群女弟子纷纷搬进了西夏皇宫,西夏皇宫之中,年轻武士众多,有不少曾随着王妃大人学武,和灵鹫宫的姐姐妹妹们偶然切磋之下,惊喜的发现双方武功居然师出同门。

既然是同门,那就是师兄妹了,师兄妹之间,往来密切些,也理所当然,往来的密切了,发生点什么事,也很正常,灵鹫宫九天九部的女弟子和西夏皇宫守卫倒是相处的最融洽。

丐帮的弟子们也不要饭了,整日聚在一起练习莲花落打狗阵,不过丐帮人数实在太多,难免有些功力弱的,连练习打狗阵的资格都没有,这些人脑子倒也灵活,打劫个把官宦人家,等着被抓进大牢里,躲几日再说。

那边,范蠡问西施:“走不走?”

西施说:“你当年送我来的时候,怎么不问我?”

范蠡说:“我要助大王复国!”

西施说:“那你现在为何又问?”

范蠡说:“江湖乱了,国复不了了。”

西施说:“你问迟了。”

“为何?”

西施道:“我不想再被你第二次送给别人,而我身边的这个男人,就算是国破身死,也不会讲我拱手送人。”

范蠡沉声道:“但你不爱他!”

西施忽然笑了:“什么是爱?”

范蠡道:“我爱你!”

西施摇头:“我们爱的都只是自己,你,我,大王,天下的人都一样。”

范蠡:“你忘了,他是敌人!况且你们之间没有爱情!”

西施叹道:“我没忘,我也知道。”

范蠡问:“那你为何?”

西施道:“我只是一个女人,他对我好。这已足够。”

范蠡离开王宫。

多年后,他坐拥天下之财,他的大王成为一方君侯霸主。他们的敌人和曾经爱人都已经化成枯骨。

在天下的战场上,他们完胜,摧枯拉朽,而在另一个战场上,他们却败给了一个那个女人根本不爱的人。

爱到底是什么,范蠡直到死的那一天,也不知道。

……

漫天风雪。雪谷之中。

狄云望着谷外,若有所思。

身后有一双手臂,轻柔的揽住了他的腰。

“你想出去?”水笙问。

狄云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江湖乱了,正是男子汉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你一身武功,此时却陪我在这个小山谷之中。难免荒废终身。”水笙拗过了头:“你走吧。我能理解,我不怪你,我等你回来。”

她穿着一件雪雕皮的袍子,就像一只在寒风之中瑟瑟发抖的小兽。

眼泪流出,凝结成冰晶。

狄云忽然扭头,轻轻的拍了拍水笙的脑袋:“你乱说什么呢?我在想咱们得找块大大的石头,把山谷的出口堵住,免得外面那些人又来烦我们。”

“啊?”水笙愣住了。又是意外,又是惊喜:“你。你不走?”

狄云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外面有什么好的?你杀我,我杀你,傻子才出去呢。”

……

江南,烟雨江南。

一匹白马,一个女人。

李文秀还是那样淡淡的,像一抹烟。

李文秀牵着白马,从大漠而来,走过了江南,走过了那些厮杀,走过了那些纸醉金迷,看尽了那些权力武功。

白马已经老了,李文秀也不再是那个年轻的少女,但她还是一个人。

江南真的很好,英武的少年,鲜艳的花朵,秀丽的群山,那些都是很好很好的。

可她偏偏不喜欢。

有谁能要求一个女人,去做他不喜欢做的事,嫁给她不喜欢的人?

没有人,即便是岁月,最多也最能残酷而冷漠的剥夺她的容颜,而无法改变她的心意和骄傲。

也许有一天,她会遇到那个让她喜欢的,但在这之前,她不为任何理由而停留。

我是自由行走的花,宁可枯萎,也不因他人而绽放。

……

最忙的还属韦小宝韦大人!

这位大人最近在忙着为朝廷招揽人才,他在京城的府邸如今已经是人满为患,每一个江湖豪杰入府,就要缴纳白银三千两,等风波过去了,还得为朝廷干两年的白工。

要说招揽‘人才’,还找‘人才’收钱的,韦大人大概是古往今来第一位了,原因无它,如今的鹿鼎公府邸,几乎是除了皇宫之外,防守最严密的地方,火器营、骁骑营、绿营、前锋营,里三层外三层的把鹿鼎公府邸围了个水泄不通,想要攻入鹿鼎公府邸杀人,只怕没有两三万大军那是做不到了。

……

太行山中,有一群黑衣人正在打劫,被打劫的是一老一少,祖孙两人,老太太已经被踹到在地,小孙子呜呜的哭着。

在灭阳盟兴起江湖之后,江湖上就有不少匪类,穿着灭阳盟中人贯穿的黑衣,冒充灭阳盟人,坐起了下三滥的勾当。

树林之后,有四个人,太岳四侠。

双掌开碑常长风紧紧的攥着,拳头咯嘣响。

花剑影死死的盯着前方那群黑衣人,握着剑的手有点发抖。

‘八步赶蟾、赛专诸、踏雪无痕、独脚水上飞,双刺盖七省’盖一鸣小声的问:“大哥,这些人好像是灭阳盟的哎。”

烟霞神龙逍遥子紧紧皱着眉头:“好像是的。”

“那我们怎么办?”花剑影颤声道:“灭阳盟老厉害了,咱们要是坏了他们的好事,哥几个可担待不起。”

常长风有点犹豫:“大哥,这事到底咱太岳四侠管不管?”

逍遥子眉头紧缩:“你们让我想想,好好想想。”

盖一鸣又道:“大哥,上次咱们不是学了武功秘籍吗?仁者无敌的那个!”

“可是我武功也没见提高啊?” 花剑影疑惑道。

“那是二哥你的武功已经登峰造极。”盖一鸣道。

就在这时候,远处黑衣人已经拔出了大刀,作势欲砍。

三个兄弟同时问逍遥子:“大哥,到底上不上,再不上可就迟了!”

逍遥子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重重的一挥拳头:“娘的,管不了这许多了,仁者无敌不无敌的咱不知道,可这事要是不管,做了缩头乌龟,咱们太岳四侠还有脸在江湖上混吗?太岳四侠岂不是要叫做太岳四龟了?”

“对对对,大哥就是大哥,说的真好!”花剑影重重的点头:“我要当侠,不当龟!”

“我也不当!”

“不当不当,自然不当!”

“那就上!” 逍遥子再无犹豫,一挥手:“揍灭阳盟的那帮强盗!”

“上,上,上!揍他们!”太岳四侠大叫着冲出了树林。(未完待续……)

ps: 李文秀是我很喜欢的一个角色~~

第三百九十二章 轮回的起点

武侠空间。

空间之中,武侠玉璧散发着萤光,像是一面面巨大的屏幕,屏幕之中人影闪动,讲述着一个个故事,将这些年来苏阳所经历的,新世界之中发生的变化,一一显示了出来。

望着那些画面,苏阳有一种恍若隔世,但有历历在目的感觉。

玉璧之中不知道何时已经多出了三块,九龙壁、灵鹫宫石壁和一块黑糊糊的巨石,武侠让苏阳去打碎的三块武侠玉璧,居然好端端的全部出现在武侠世界之中。

空间已经发生了变化,是一片海。

蓝天白云,有海鸟飞过,脚下沙滩酥软,浪花拍击在礁石上,散成点点银珠碎屑。

整个空间变成了一个小岛。

海边站着一个人,一个浑身上下有着淡淡青光的人,武侠。

看到这一幕,苏阳已经有些明白了。

“这似乎才是真正的侠客岛。”苏阳说。

武侠点头:“你信轮回吗?”

苏阳想了想:“我信自己。”

武侠笑了:“当年我和你一样,甚至比你更蔑视命运,可是事实证明我错了。”

“死或者失败,并不一定就是错。”苏阳说。

“对与错,只能通过事实来判断。”武侠双手负在身后,望着远方的大海:“命运的轮回转了一个大圈,最终还是回到了起点。”

“侠客岛?”

“对,侠客岛。”武侠说:“那时候我的武功已经超过了你。但最终却停步在侠客岛,岛沉人亡,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侠客岛已经变成了武侠空间。”

“所以你要做的,就是把武侠空间重新变回侠客岛,你也就能回到命运的起始位置,重新获得真实的生命?”苏阳问。

“底层的规则就是这样的,当一切还原之后,我才能还原。”武侠道:“否则我就永远只能是一团光。”

“侠客岛的关键,就在于这些武侠玉璧?”苏阳问。

“说来话长。这是一个艰难的过程,侠客岛的崩塌的时候,作为执行者。我也消散了,侠客岛还原之后,我即重生。”武侠道:“你可还记得空间壁垒?”

“关七曾经打破过。”苏阳道。

武侠摇了摇头,笑道:“他打不破。他只是扩大了原来的缝隙。”

“原来的缝隙?”

“是的。空间壁垒原本就有缝隙。”武侠道:“我们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我们在几个世界之中来回的穿梭,本身就会导致空间壁垒产生缝隙,我们的武功越高,这种缝隙就越大!”

“当大到一定程度之后,会有灾难?”苏阳问。

“这是连系统都解答不了的问题,我也解答不了,谁也不知道当缝隙大到一定程度之后。将会发生什么。”武侠道:“但是只要有执行者的存在,无论发生什么。都可以弥补和应对。”

“你死了,嗯或者说变成光球之后,由于你的穿梭所带来的缝隙依旧存在?”

“不错,我虽然不存在了,但三个世界和新世界之间的空间壁垒的缝隙还存在,而且非常之大。”武侠道:“可是由于作为执行者的我已经不存在,于是系统将侠客岛上的这三块玉璧,暂时封住了三个世界与武侠空间之间的空间壁垒,武侠世界也暂时的保持了稳定。”

“暂时的稳定?”苏阳道:“明白了,既然是暂时的,就必须再出现一个执行者去弥补,所以你找到了我。”

武侠点点头:“正是如此,武侠世界必须有一个执行者,而且这个执行者必须不断的壮大,才可能去解决空间壁垒裂开时导致的问题。”

苏阳想了想,问:“你让我去打碎武侠玉璧的目的?”

武侠笑了:“你没有发现,这些玉璧根本是打不碎的吗?我只是不确定他们在哪里,于是我需要一个人帮我找到,并且创造出有利的局面,才能把这些玉璧带回武侠空间,恢复侠客岛,便于我重生。这个人就是你,在这之前,你所做的事,一方面是维持空间的稳定,一方面不断的提升武功高,以应付最后寻找玉璧过程之中的凶险。”

“但是你将三块玉璧全部取回来,那么空间壁垒就会重新裂开,三个世界相互之间,以及和新世界之间会畅通无阻?”苏阳问:“这岂不是违背的系统的本意?”

武侠忽然大笑道:“系统?系统是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听它的?它让我经历九死一生,最后把我变成了一团光,换做是你,你难道不想重新成人?再说,这一切并非经过我的手,而是你做的。”

这是一场报复和求生的阴谋,无情的系统将武侠从地球掠来,不断的提升新世界的进化度,武侠终于在一次任务中于侠客岛折戟沉沙,侠客岛的三块玉璧分散在三个不同的世界,堵住了空间壁垒,武侠则成为系统的指导者,或者说是傀儡,在系统的意志控制下,选择了一个新的执行者,苏阳,重新开始这一切。

而武侠却并不甘心永远没有生命,被系统控制,于是表面上在指引苏阳在各个世界里穿梭,实际上暗中利用苏阳找到三块流失的武侠玉璧,让侠客岛恢复原状,从而回到最初重生。

“我最后的疑问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一切,你完全可以让我取回武侠玉璧。”苏阳问。

武侠笑了:“系统这个家伙虽然我们看不见,摸不着,至今连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它却能严格的控制我们,哦,尤其是我的行为,作为指引着,有些话我说不口,而作为执行者,你也不可能违背系统的意愿把武侠玉璧带回来。”

“所以你暗中给与宫九那几个人以方便,让他们做?”苏阳望着多出来的三块武侠玉璧,冷笑道:“他们做事效率果然比我高。”

由于武侠给与的方便,苏阳现在多了一群仇家,一群高手仇家,不死不休的仇家。

“你是不是有点恨我?”武侠问。

“恨谈不上。”苏阳道:“如果我们两换一个位置,我也会像你这么做,甚至比你做的更狠,谁也不想一辈子当一个光球。毕竟你虽然利用了我,但从头到尾都没有为难我,甚至还给与了我很多帮助和照顾,如果你不是指导者,我也许活不到现在。”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武侠有点意外。

苏阳点点头:“是的。”

话音未落,血剑暴起出鞘,扬起一片血虹,苏阳用最后的一份真气,全力以赴从后朝武侠劈头砍下。

近距离之下,苏阳毫无预兆的暴起出手,武侠猝不及防,血剑刷的一声,将武侠从中砍成了两片。

两片身躯缓缓的朝两侧倒下,伤口处却没有血,也没有内脏流出,而是渐渐的融入地面,消失不见。

武侠的声音重在半空之中响起。

“好狠的人,好狠的剑,若是换了个人,说不定还真被你骗了。”

苏阳面不改色,淡淡道:“你早有防备?”

“苏阳,你和我,本就是同一类人,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想法?”武侠不知身在何处,声音却响彻整个小岛:“我相信你说的话是真的,你不恨我,也能理解我,但这并不代表你不会动手杀我。”

“现在我杀完了,该你了。”苏阳道。

武侠沉默了片刻,才道:“其实,我不想杀你,百年之中,你是我唯一的一个朋友,唯一陪我说话的人,在这一点上,我很感激你。”

苏阳笑了:“你说过,我们是同一类人,所以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你的本意不想杀我,但并不妨碍你杀我。”

“我不得不杀你。”武侠道:“你知道吗?系统只能存在一个执行者,一个外来的活人,如果你不死,我就永远回复不到之前的样子,就算拥有了形体,本质上却永远都只能是一团光!”

“难怪这一剑杀不了你。”苏阳点点头:“你准备怎么杀我?”

“宫九那群人已经渐渐的发现了世界之间的联系,想必不用多久,就可以到你的三江派,世界壁垒消失之后,关七也不再受到限制。他们会帮我除掉你。”

武侠道:“接下来,我只需要看,看着你们谁胜利,如果他们胜利了,我便真正的复活,如果你胜利了,我依旧是指导者,你还是杀不了我。但无论如何,我一定会以某种形式存在着,精神或者是**。”

“这么说,我现在不需要通过你,就可以到几个世界之中去了?同样,几个世界之中的人,也可以到我的身边?”

“是的。可以说我目前基本就是个看客而已。”武侠忽然笑了,笑的说不出的诡异阴森。

几道光门从天而降,出现在大海之中,代表着不同的世界。

苏阳想了想,朝其中的一个光门走去,就在快要跨入大门的时候,苏阳忽然回头,大声道:“其实你和我都搞错了目标,似乎这个什么系统才应该是我们的敌人。”

武侠的声音在半空回荡着:“当正面的敌人不可战胜的时候,我只能选择一个相对弱一些的,很遗憾,和系统相比,你是弱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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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 没羞没臊的幸福第生活(大结局)

392章设置定时发布时间搞错了,已经补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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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灭阳盟在武侠世界崛起的时候,三江派前的广场之上,也渐渐的有新世界各大门派的人到来。

这一次三江派发出的信息实在太紧张,也太重要,新世界各大门派几乎的力量几乎都已经倾巢而出,几个和三江派江湖地位相放佛的门派,更是也召回了在外游历的弟子,留下必要的人手固守山门,剩下的大半力量齐聚三江派。

来的人实在太多,各门派领袖人物入内奉茶,而剩下的弟子随从却只能在门外广场上临时安置歇息。

此事虽起江湖,但关系新世界,朝廷英雄会三十二名一等金衣卫士,由他们的总教官赵小龙率领,正驻扎在广场中央,金衣卫士外围,御兵门下一百二十八甲士盘膝而坐。

普陀寺、兽王庄、刀剑盟、神兵谷等等各派也有人至,甚至连关外的大僧寺的那个小活佛也带人前来,只不过除了和尚,还有十二个妖娆舞女,让肃杀的场面有了几分说不清的暧昧气氛。

蜀中唐门来人不多,只有四个,但却带了整整一大车的毒沙,也不知道他们是来做工程的还是还助拳。

时值正午,三江派山门大开,张大山一身劲装,身披血红大氅,率先走出大门,来到广场之上,身后,三江派十七名弟子尾随鱼贯而出。在他身后排成两列。

一时间,广场上抱拳的抱拳,问好的问好。喧闹非凡。

“各位!”张大山抬手,然后双手下压,场面才稍稍安静。

“今次域外凶人,大举来攻,各位仗义助拳,在下先谢过了。”他朗声道。

广场上有人道:“我等武林人士同气连枝,本是一脉。三江派有难,我等怎可坐视不理,张门主客气了。”

又有人道:“灭阳盟的妖人。表面上是对付三江派,只怕目的在染指江湖,我们今日来助三江派,便是帮我们自己。张门主不必客气。有事吩咐下来便是,该怎么做,咱们兄弟火里火去,水里水去,刀山火海绝不皱一皱眉头。”

赵小龙大声道:“各位,朝廷五千铁甲骑兵,在百里外整戈待旦,朝发夕至。任凭灭阳盟妖人有天大的手段,这次也叫他们有来无回!”

“有来无回!有来无回!”众人纷纷大喝。

张大山又是一挥手。抑住了场上众人:“各位,朝廷大军出动,灭阳盟自然是挥手可灭,但咱们江湖中人,走的是另一条路子,却不便和朝廷牵扯太多。小龙,你派人去告之领军的大将军,江湖事江湖了,若是江湖了解不了,咱们这些人都死光了,灭阳盟敢涂炭生灵,到时候,再请朝廷出手不迟!”

张大山此言引起一片叫好声,尤其是那些老成持重的江湖大佬,更是微微点头,今日朝廷帮了江湖一个忙,若是他日朝廷要江湖还这个人情,那又该如何是好?行走江湖,本就是为了快意潇洒,不受束缚,若是江湖和朝廷瓜葛太多,又要江湖做什么。

赵小龙点点头,吩咐了身边亲信一句,那名金衣侍卫还不等说话,忽然广场外远远的响起一阵马蹄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重甲骑士骑在马上朝这边狂奔而来,骑士满脸都是血,冲到广场前,翻身下马,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赵小龙轻喝一声,长声而起,越过十几丈,扶住了那名骑士,皱眉道:“怎么回事?”

骑士道:“大人,昨夜不知从哪来了数千蒙面甲士,战力极为强悍,已和我们对上了!”

赵小龙心中一沉:“胜负如何?”

“对方人数比我们还要多些,而且个个都会武功,战力明显高出一筹,猝不及防之下,我们被断掉了两个前锋营,好在我们有战马,一夜激战之后,勉勉强强打了个平手,如今两方正在对持,咱们的人还落了下风,自保尚且困难,只怕咱们的骑兵没法赶来了,将军派标下在昨夜交战之时突围而出,现在那边说不定已经坚持不住了。”

“罢了,你且去休息吧。”赵小龙一招手,叫来一名三江派的小厮,扶着骑兵道三江派内疗伤休息。

那名小厮本是和赵小龙一起入三江派的,短短几年时间,如今两人身份已经天差地别。

报信骑士的声音不算大,但刚才广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经集中在骑士身上,况且众人都是武功高强之辈,耳聪目明,都将骑士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五千训练有素的重甲骑兵,被对方困住了?

众人大惊,若是论单打独斗,在场随便一个人都能轻松干掉一名朝廷士兵,可是若是说战场厮杀,五千重甲骑兵一个冲锋,就能横扫广场,除了数十武功顶尖的掌门大侠之外,谁也逃不掉。

就算是绝顶高手,面对成建制的朝廷骑兵,也只有暂避锋芒的份。虽然众人不想和朝廷有大多瓜葛,可那五千骑兵就算不动,也是一个威慑,众人心中有了底气,如今却恰恰相反。

那群甲士明明就是灭阳盟控制的,自己这方不愿意用朝廷的军力,可是对方若是动用甲士军队前来围攻,这局面立刻一发不可收拾,即便最终战胜,此时在场之人,十中**也要命丧黄泉!

广场上又有些乱了起来。

“赵总教头,敢问围困骑兵的甲士,莫非也是朝廷的人?”有人大声问,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局面就有些诡异了。

赵小龙摇了摇头,然后又有人问:“大人,附近可有可派之兵。前去救援。”

赵小龙和御兵门门主相识对望一眼,同时摇了摇头,附近的州兵、府兵倒是有些。可是这些守备部队人数稀少,装备老旧不说,在战力上,绝不是野战军的对手,驻地又极为分散,犹如绵羊遇狮子,徒劳送死罢了。

没想到。一场江湖对决,眼看着就要变成正规军屠戮江湖人士,张大山朝许丹辰使了个眼色。许丹辰会意,从怀中取出一个圆筒,对准天空拉动了机括。

圆筒之中弹射出一团烟花,直至几十丈高的半空。猛然炸开。

广场四周。唰的竖起十九面血色大旗,每一面旗子上都绣着一个姓氏,正是三江派连张大山在内,十九名师徒。

“各位!”张大山一甩大氅,朗声道:“各位且入后山安排伏击,今日之战,缘起三江派,这头阵自然是我三江派接敌。他来的是一人也好,千军万马也罢。我三江派十九人在此,只要还有一面大旗没倒,便无一人能入三江山门!”

“这”众人有些犹豫,如果真的是面对千军万马,似眼前这般乱哄哄的全部集中在广场上,立刻就会成为对方攻击的靶子,留下一部分人阻击,大多数人推入山林之中,依仗地形和武功进行阻击,自然最好的选择。

可如此一来,阻击的人,只怕十死无生。

“休要多言,再迟片刻,或许便来不及了。”张大山一挥手,三江派三扇大门同时开启,他指着大门道:“各位请把,无忧已经在派内等候,会指引各位进入后山,后山有我三江派供奉和灵鹫宫高手接应。”

就在此时,远方的官道上又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报!”

一名和刚才那个骑兵装束相同的重甲骑兵远远的大吼着。

“又是怎么回事!”赵小龙心里咯噔一下,莫非五千重甲尽没?

不料那骑兵策马至前,翻身下马,大喜道:“大人,大捷!困营的数千黑甲士尽数被歼灭!”

“怎么回事?”赵小龙大感意外,广场上准备撤人后山众人也纷纷停下了脚步。

“昨天激战正酣,眼看就要不敌之时,忽然有路人马出现,加在一起居然有四五万人,且都是精锐之师,对黑甲士形成了绞杀之势,不到半日,对方七千名黑甲士便全军覆没!”

“哪的人马?”赵小龙问。

“有一方人的大旗上,打着‘鹿鼎公韦’的旗帜,越有一万余人,俱是轻骑,其中还有一面小旗,上面写的是‘和’,我们去问,他们只说是苏大侠的朋友,另一方人大约四万余人,这彪人马只打了一面旗,上书‘白’字,这群人武器五花八门,什么钢叉重锤长枪马刀都有,还有大量的火器,战力极为强悍,他们一方几乎就灭了五千多黑甲士。我们去问,他们却不肯说来历,只道苏大侠知道。”

哄!广场上响起一片欢呼,除掉了那七千黑甲士,便少了一个天大的后顾之忧,反而多了这五万人马当做后盾。

但有些心思深沉的,却想的更多一些,这两路人马,明显都是和三江派二弟子苏阳有重大关联,这位苏大侠在朝廷的地面上,居然能轻松调用数万精锐大军,神不知鬼不觉,这种实力,完全可以威胁道朝廷。

莫非他要造反不成?今日之战,难道是朝廷要灭三江派,那什么灭阳盟只是个幌子,而那五千黑甲骑兵,原本就是来对付三江派的?

接下来,那名骑士的话却打消了他们的疑虑:“赵大人,得胜之后,领军的将领说他们是苏大侠的朋友,但并不参与江湖纷争,已经率领人马退走了,我们派出哨骑去找,却找不到他们的去向。”

走了?

倒是是什么人,来了又走了?

张大山稍一沉吟,道:“诸位,既然大军已经不在,那么接下来就是我们武林之人出手的时候了,各派大队人马还请道后山稍歇,每派留下数位观战就是。”

不多时,三江派广场上的大多武林人士已经撤入后山,只留下各派掌门和亲信数人,三江派内有弟子送上软座,静候灭阳盟来人。

一个时辰之后。远方的官道上,终于出现了一排身影。

宫九、东方不败赫然就在其中,剩下一人。面目俊朗,却带着三分妖异之色,和宫九、东方不败并排而行,正是慕容复。

而灭阳盟之中,笼络的其他高手,却不知去向。

他们身后跟着几十名蒙面黑衣人,行走之前。飘然若仙,但仔细看去,又有着几分鬼气森森的。武功皆是一流顶尖,其中的一个黑衣人,身材高大,居然比平常人要高出三四倍。横向也多出好几倍。就像是一团巨大的,黑衣包裹在这人的身上,好像随时可能被撑破了。

灭阳盟为首一人,满头长发披散在脑后,无风自动,宛若千万道龙蛇一般,在脑后飘荡,发梢之间。隐隐有电光闪动。

眼神睥睨,天下豪杰视若蝼蚁!

若是苏阳在此。定会大吃一惊,此人的面目,居然和武侠那张光脸,一般无二!

我以我的名字行走天下,创造自我,我说我是谁,我便是谁!

在三江派前山广场乱成一团的时候,事件的始作俑者,三江派的二弟子,苏阳,正在后山之中闭关。

一股奇怪的气味在闭关处外飘荡着,说不清是什么味道,闻起来像是某种植物,淡淡的清香朝鼻子里钻。

“要不要进去看看?”一众女人在门口护卫了十几日,却始终不见山洞之中的苏阳有任何动静,今日一大早,便闻到一股异香,艳无忧大着胆子靠近洞门去听,里面却什么声音也没有,一时间众人心慌慌也不知道苏阳到底出了什么事。

“不用!”赵敏挥手道:“他闭关之前说过,天大的事也不要打扰,现在冲进去反而误事,都等了十几天了,要出事也不在这一两日内。”

“你当然无所谓,你跟他又”上官雪儿冷笑一声。

何铁手淡淡的看了上官雪儿一眼,没有说话。

蓝蝎子怒道:“这味道分明是虫豸之气,说不定他都早就死了,现在尸体上生了虫子”

蓝蝎子关心则乱,若真是死了,也应该是腐臭味道才对,怎么会有清香?

“姐姐,莫要担忧,苏大哥吉人天相,佛祖定会保佑他的!”小尼姑拉着蓝蝎子劝道。

“佛祖?哼哼,佛祖才不会保佑这种人!”上官雪儿道。

“这味道似乎有些酒香呢?”

这么一说,众女都吸了吸鼻子,发现的确如此,这香气之中,果然有一股极淡的酒气在其中,若不是先入为主仔细去闻,简直难以发现。

而此时的山洞里,却有另外一幅异像。

偌大的大洞空空荡荡,四面都是石壁,山洞的正中央,有一只巨大的茧!

圆形的巨茧足有一丈高,茧璧上是一层层的白色丝质物,看起来很像是蚕茧,但若是仔细观察,却能发现这层蚕茧其实只不过是一团浓厚的白雾罢了,并非实体。

透过茧璧,茧中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似乎漂浮在茧之中,一动不动。

每隔很短的时间,茧就会微微的颤抖一下,就像人的心跳,但却没有一丝声音,每一次颤抖,茧外的那些白雾就会减少一分,茧的体积也会变小。

当然,每一次变化很少,几乎是肉眼看不见的,但这只大茧已经不知道存在了多久,十天,还是八天?按照这种跳动的频率来看,这只茧应该比之前小了很多

三江派广场上,已经有人交上了手。

“武林规矩,论战!”

巨大的广场上,两排人隔着百丈相对而坐,一方是以三江派为首得到新世界的高手,另一方则是以关七为首的灭阳盟高手。

第一战,灭阳盟派出来的是个女子。

或者说,是个,这个女人出场的时候,似乎地面都在颤抖着。

“吃,吃,吃!”

她揭开了面具,血盆大口里塞着一整只人腿,胡乱的咀嚼了两下便咽下了肚子。

她已经连续胜了三阵,新世界之中三名高手成了她腹中的食物。

“师父我去。”

厉如风人如其名。如同一阵风落入场间。

黑衣人大叫着重重的朝他一巴掌拍下来。

轰隆一声,青石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桌面大小的手掌印,而厉如风去不知去向。

她有些迷茫的朝四周去看。却不见那个小爬虫的身影。

忽然之间,她的身边挂起一阵风。

旋风。

旋风之中有刀光闪过,每一次略过大欢喜女菩萨的身边,就会吹走一块肉。

黑衣怪人似乎不知疼痛,一次次朝身边挥舞着巴掌,但她怎么能捕捉的住风?

片刻之后,她的一条大腿只剩下了骨头。苍白的骨头。

她轰然倒地,最后在风中变成一堆枯骨。

枯骨的头骨之中,眼眶里的两团鬼火闪烁了几下。消失不见,骨架轰然倒塌。

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灭阳盟的阵营之中,缓缓走出一个老者,手持铁杖。满头的银发。

他的双眼之中。同样无神,闪烁着一团淡淡的鬼火。

“哈哈,是个使大家伙的,我来!”三江派十二弟子,镇狱明王浪涛手持铁杵,大咧咧的走到场中。

片刻之后,浪涛一铁杵将铁杖老者击飞得胜,但黑衣人之中又有一名排行第二的出战。他手中一柄宽达的长剑,剑法大开大合。颇为威猛,更难缠的是一手诡异的掌法,几掌之下,居然将浪涛冻的瑟瑟发抖,连铁杵都握不住了,露出极大的破绽,被一剑砍伤。

“师傅我去战他。”许丹辰又请战。

张大山还没说话,远处忽然有一人疾驰而来,转眼就到了三江派大门口。

这人二十岁出头,长得眉清目秀,像是个大家公子,可是却偏偏穿了一身普普通通的江湖打把势卖艺的装束,一身的粗布短打衣衫。

“在下林平之,奉苏阳前辈之命,前来助阵。见过张大门主。”林平之居然行了一个参加长辈的大礼。

张大山一愣,从未听说过林平之此人,但既然是苏阳叫来的,想必是那什么其他武林的高手,于是笑着扶起他道:“不必多里,你原来是客,怎好让你动手。”

林平之摇头道:“苏前辈对我有大恩,先请老前辈为我掠阵,若是晚辈敌不过,再烦劳前辈动手。”

“也罢,此人剑法超群,掌法诡异,你多加小心。”张大山抚须道。

林平之点点头,跃入场中。

他一上场,气势顿时一变,绝非江湖艺人所有,站在原地,整个人就像一柄出鞘的剑,立刻和黑衣人斗在一处。

一斗之下,连张大山都微感诧异,林平之年纪轻轻,但一手剑法却千变万幻,无从揣测,好像正是苏阳说过的那什么千变万幻衡山雨雾十三式。

这门剑法诡异多端,胜在变化,往往能出其不意克敌制胜,但遇上真正的高手,对方一旦严阵以待,往往难以奏效,但在林平之手里,却似变了一番模样,他性子沉稳扎实,又肯下苦工,居然将这门剑法的软肋不足给弥补了,以灵动的剑法和幻想迷惑敌人,却又能在敌人真正露出破绽的时候强攻。

那黑衣人剑法大开大合,虽然刚猛,却正被林平之剑法所克制,而他寒冰掌却始终达不到林平之身上。

几十招之后,林平之手腕一抖,长剑如同灵蛇,刷的一下刺瞎了黑衣人双眼。黑衣人狂吼一声,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居然死了。

林平之大功告成,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不顾张大山挽留,转身告辞。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此时灭阳盟的黑衣人之中,只剩下一人。

这人是个老头子,虽然蒙着脸,但若是苏阳在此,一定也能认出他来。

许丹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要出战。张大山摆摆手:“这一仗为师来。”

“师傅,对方真正的高手尚未出动!”

所有人都能看的出来,这群行尸走肉一般的黑衣人,只是对方用来试探的,对方真正的底牌,是那四个人。

关七、宫九、东方不败和慕容复。

虽然新世界武林在前面的战斗之却中,和对方勉强维持了一个不胜不败。但新世界高手几乎已经尽出,而对方真正的高手却一个没动。

可以说,这个黑衣人就是对方排名第五的高手了。

此时张大山就成了一张底牌。王牌。

“你不是这人的对手!” 张大山稍整衣冠正要出战。

忽然之间,远处走来一个人。

一个三江派上下从来都没见过的人。

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迷惑,进而是愤怒。

陆小凤。

陆小凤朝张大山微微点头,已经走到了场中,对黑衣人道:“你既然已经死了,又何必再回到这个世上。”

黑衣人口中发出语意不明的的呃呃声,眼中鬼火大作。合身扑向陆小凤。

寒光一闪,两柄短剑出现在黑衣人手中,上下翻飞。剑剑不离陆小凤咽喉胸口要害。

短剑走的轻灵的路子,即便是公孙大娘这位几乎是天下第一短剑高手,也莫不如此,但黑衣人手中的短剑。却迅若奔雷。势若猛虎下山,两柄短剑居然能带起剧烈的呼啸声,如果闭上眼睛去听,根本猜不出那是剑,相反会以为是长枪大戟之类的重兵器,完全和常理背道而驰。

“举轻若重,这层武学造诣,已经登峰造极。”张大山面露沉重:“对方第五的高手。便有这般水准,今日之战胜负难料。老三,去看看你二师兄出关了没有。”

厉如风应了一声,转身朝门内飞奔而去。

场间狂风大作,黑衣人双剑翻飞,陆小凤此时竟似已从有形变成了无形,竟似已变得可以随意扭曲变化,无论黑衣人的双剑怎么样逼他,他总是轻描淡写的就闪了过去。

有时这双剑明明已将他逼入了死地,谁知他身子突然 一扭,就已化险为夷。

“张门主,我看这位陆先生要胜了。”天机阁阁主忽然笑道。

张大山点头:“不错,力大而不能持久,等到双剑再次变得轻盈的时候,便是那黑衣人覆败之时。”

果然,又过了几招,场间那种黄沙战场的感觉忽然消失不见,黑衣人手中的两柄短剑陡然变势,极为轻灵,就像两条飞舞的小蛇。

咔嚓。

一声脆响,两柄短剑同时折断,黑衣人倒飞而出。

陆小凤一击得手,微微一笑,也不说话转身离去。

灭阳盟那方一群黑衣人已经全部上场一轮,坐在大椅上的四人,相互望了望,第一个站起来的,居然是东方不败。

“半年不到,天下间便涌出无数高手,就是在灭阳盟之中,连第三把交椅都坐不住了,看来我这名字要改一改了。”东方不败淡淡的扫了一眼慕容复。

慕容复面无表情,浑然不觉。

“哪位请赐教吧。”东方不败手持一根细细的绣花针,目光在朝着对面扫了一眼,最后落在了张大山的身上,笑道:“张门主,我看也只有你了,杀了你,苏阳小贼自然要出面了。”

张大山现在已经有些麻木了,有种感觉,今日八成轮不到他出手。

果然,远处的官道上,走来一个青衣少女,少女手持一根平凡无奇的竹仗,更奇怪的是,她还赶了一群羊!

不多时,少女和羊一起,到了三江派的广场上。

“这位姑娘,也是鄙徒苏阳的朋友?”张大山问。

青衣少女摇摇头说:“我听过这个人,可不认识他,范蠡不见啦,我左右无事,听说今天这里有一场大战,高手云集,所以我来看看。”

张大山一愣,也不知范蠡是谁。

少女的那群羊自顾自的在广场上乱走,有几只走到了东方不败的身边,东方不败心道此人相比也是苏阳小贼找来的帮手,不妨先看看她的斤两,于是冷笑道:“你要看?好,那你瞧一瞧,能不能看得清楚。”

话音刚落,也不见东方不败出手,五六只山羊同时到地,竟然死了。

“你怎的杀我的羊!”少女皱眉道。

“我杀的,那你可能看清我是怎么杀的?”东方不败问。

少女睁大了眼睛,想了想。伸出竹仗,在地上的羊身上挨个指着道:“你先是杀了小黄,在它头顶的刺了一针。接着又走到南边,在小黑的脖颈刺了一针”

她娓娓道来,居然把刚才东方不败的一举一动说的一清二楚。

“好好好!高手越来越多,我这名号果然是个笑柄!那你再看看!”东方不败仰头大笑,忽然之间红云一闪,朝少女扑来。

蓦然间,东方不败和少女两人竟似同时消失一般。广场上只见到两团淡淡的影子,一青一红,飘来飘去。捕捉不到踪迹,显然是两人速度都极快,功力不够的,肉眼难以分辨。

跟着叮叮当当响声不绝。那是竹仗和钢针碰撞之声。声音随着两团影子的移动,便如一条蜿蜒的盘蛇,飞快的游动着。

片刻之后,两人骤然停住,竹仗点在了东方不败的咽喉之上,而东方不败却已经披头散发,手脚瑟瑟发抖,竟然控制不住。

以他的身份。自然不是害怕,控制不住身体。只能说明武功已经废了。

少女脸上渗出一个小小的血珠,她摸了一把脸,点点头:“你这个女人很厉害,我差点被你刺死了,不过你以后可用不了功夫啦,实在可惜的很。”

出人意料,东方不败竟然道:“你说,说什么”

“你这个女人很厉害啊,怎么了?”少女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黯然道:“哦,你是说武功嘛,其实没有武功也未必不好,你长的可比我好看百倍。”

东方不败怔怔的说:“女人,你说我是女人?”

少女道:“是啊,你不是女人是什么,难道还是男人?”

众人这才看清,原来两人激战之后,那个原本非男非女的东方不败不知怎么的,居然完全没有了男人的特征,虽然披头散发,极为狼狈,连脸上的浓妆也花了,但浑身上下,却已经完全成了个女人的样子,胸脯高耸,长腿纤腰,咽喉平平,喉结消失不见。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许丹辰奇道。

张大山皱眉想了想,猜测道:“可能是他原本就是半男不女之身,激斗之中,内功出了岔子,彻底走火入魔,连身子也变了。”

那边少女已经撤去了竹仗,望着东方不败,居然又几分羡慕:“你虽然武功废了,可是这般美丽,找个男人嫁了,其实很好啊。”

“找个男人嫁了”东方不败有些失神,自顾自的朝三江派外一步步的走去,嘴里念念叨叨着什么。

此时的东方不败,心中再也没有什么灭阳盟,没有什么天下第一,只是想着:我是女人,我真的是一个女人了

不多时,一片红影渐渐离去,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哎,武功再高,剑术再强,也不能让人喜欢你,又有何用。我也该走啦。”少女摇了摇头,赶着剩下山羊,离开了三江派,一个小小的背影,显得孤单落寞

慕容复意气风发!

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感觉这么好过,体内已经累积了十几个高手的真气,武功比起从前,几乎翻了一倍。

尤其是在一掌一个,打翻了丐帮几个长老之后,丐帮帮主史火龙大侠亲自出马,使出了降龙十八掌,还不到三掌,就被他立毙于掌下。

区区丐帮,不过如此!天下英雄,莫有能敌者!

“降龙十八掌?”慕容复想到了江湖往事,冷笑道:“丐帮小丑,浪得虚名,不值一提!一群草寇贱民,也配和我大燕皇族并立?”

此次前来的黑衣人当中,有那么几人武功平平始终没有出手,此时却齐声大叫起来:“慕容公子,天下无敌,降蛇臭掌,狗屁不值!”

原来慕容复吸干了丁春秋之后,倒是把他手下几个溜须拍马的弟子收下了,这几人武功不行,但声音却极大,一时之间,响遍整个广场,三江派一方众人纷纷皱眉。

可这慕容复的武功却绝非吹出来的,在场众人,即便张大山在内,也无人敢言必胜,即便出手。多半还是也不会比刚才那位史火龙大侠好到哪里去。

而苏阳却始终没有出关,一时之间,只能任由那些人放声大叫。却毫无办法。

一片喧闹之中,忽听得远处一个雄壮的声音说道:“谁说降龙十八掌浪得虚名?”

这声音也不如何响亮,但清清楚楚的传入了众人耳中,众人一愕之间,都住了口。

但听得蹄声如雷从远处滚滚传来,等来人到的近处,才发现居然只有一骑。可气势之壮,却似有如千军万马一般。

“好乔峰,今日等的就是你!”慕容复狂笑:“北乔峰南慕容。这名号也该改一改了!”

乔峰远远驰来,骏马到了三江派门外,他忽然从马上跃起,借着马势飞出十余丈。落地后一言不发。大步迈出,左手一划,右手呼的一掌,便向慕容复击去,正是降龙十八掌的一招亢龙有悔。

“来得好!”慕容复冷笑抬掌去接,在他心中,此时自己的内力必然已经胜过乔峰多亦。

不料双掌相交,慕容复脸上的笑容顿时冻结。蹬蹬蹬朝后退了三步。

乔峰又是一步跨出,依旧一言不发。还是亢龙有悔。

慕容复再退,脸上却已经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乔峰眼中似乎完全没有慕容复这个人,就像自己在练武一样,第三掌竟然还是亢龙有悔,和之前一般无二,猛地击出,正中慕容复胸膛。

慕容复连惊都来不及,胸腹之间便塌陷下去一大片,飞出数丈,眼看活不成了。

“怎么会!不可能!”慕容复怔怔的。

乔峰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鼠辈。”说完,转身上马,又是一阵马蹄如雷,转眼便远去了。

三江派广场上一片寂静,人人心中惊骇无比,此人简直如同天神,来去无踪,好像就是专门来打出三掌,杀了慕容复。

宫九和关七相识对望了一眼,宫九道:“局面似乎有些不妙,你看如何?”

两名得力手下,一走一死,关七却还是一脸的无所谓:“这人人气太高,武功嘛,和我一样,不可用常理度之。”

宫九道:“我出手?”

关七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随便。”

宫九出手,果然不凡,再无一人可敌。

“老二怎么还在洞里窝着,等死呢!”张大山捂着胸膛道。

“我去请灵鹫宫两位主人,或许可以一战。”厉如风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用,打不过!”许丹辰很肯定。

宫九傲立场间,似笑非笑。

就在此时,三江派之内忽然传来一阵欢呼,一股浓郁的香气从派内发出,在广场上席卷而过。

三江派内外,无数道目光齐刷刷的集中在三江派大门,苏阳缓缓的从大门之中走出。

“万众瞩目啊,最喜欢这种被人期待的感觉了!”苏阳笑嘻嘻的说。

“老二,你可算出关了!”

“二师兄!”三江派一众弟子齐呼。

苏阳像一个视察的老领导,在三江派和新世界一群高手面前走过,挥手致意,最后走到了宫九面前。

“苏阳,你”宫九白衣飘飘,正要说些什么,苏阳朝他摆摆手,打断了他:“别打了,你不是我对手,自废武功走吧。”

宫九奇迹反笑:“你得了失心疯不成?”

苏阳隔着几丈,抬起手指,对准了宫九。

宫九忽然已经倒在了地上,胸口有一个大洞。

然后众人才听到一声响。

所有人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好好好,你终于也到了这一步。”关七笑嘻嘻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满头长发无风自动,长发见电光闪烁。

“我两换个地方打?”苏阳问。

“自然,战书上已经说了,三江之巅。”关七道。

三江山,新世界中的神山,传说中的撑天之柱,此时却乌云压低,天空之中,不知从哪来了一片巨大无比的黑云,黑云之中雷管闪动,一条条紫色雷电如同逆龙。

“天劫!”张大山在山脚之下,大惊失色。武林之中有个传说,一旦有人武功登峰造极,再无可进一步之后。便会引起上天震怒,降下雷霆劈死这人。

但这只是传说中的,谁也没见过,与一些典籍曾经有过只言片语的记载,几百年之前,好像有过那么一次。

轰隆!一道水桶粗细的雷电对准三江之巅的某一处山头狠狠的劈了下去。

两道稍微细一些,但更加明亮的剑气。从山顶上陡然激射而出,和紫色雷电狠狠撞在一起。

整个三江山似乎都微微颤抖了一下。

第二道雷霆,又呼啸着从云中降落。比第一道更加凶猛!

三江山头,苏阳和关七相隔数十丈,两人浑身剑气纵横,却不是相互攻击。而是一道道射向头顶的乌云。

“我就知道你小子有阴谋。”苏阳长发之中陡然发出无数道剑气。最后汇集在一起,冲向天空。

“我就知道你小子能猜出来!”

关七,也就是武侠化身,哈哈大笑:“这贼老天,王八蛋系统,困了我一辈子,可恨啊,当年我一人难以抵抗。后来又变成了引导者。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冥思苦想了几十年才想出这么个办法,既可以逃避系统,逃避这个老天的监视,又把跟你作对的家伙全部废了,哈哈,这王八蛋终于被我骗了一次,他现在就算想找帮手也找不到。咱两今天必须废了他,以后便是自由自在,不受约束!”

“真废了他,不会出事吧?”苏阳问。

“安啦安啦,不过就是所有世界打通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关七十指之中涌出无数电蛇,和苏阳双眼之中的剑气汇集在一处,又干翻了一道闪电。

“太刺激了!”苏阳也不知道是浑身放电的原因,还是激动,觉得小**都在抽抽!

“我们这就是在逆天啊!”关七狂笑。

“逆天,我要逆天啦!”

三江山突降雷暴,整整持续了一天一夜,雷暴终于散去,山顶的巨大乌云起初如同大海翻滚,渐渐的弱了下去,最后只剩几片零星黑云,被一阵风吹散了。

半个月之后,三大世界和新世界之中,有无数高手朋友齐聚三江山,痛饮十日。

一座巨大的雕像树立在三江山之前的广场之上,三江山成为整个新武林的圣地,直到千百年后,还有无数的少年远涉江湖,前来膜拜,将这座雕像当成终身追赶奋斗的对象。

而这座雕像的主人,现在正在西湖之旁的一座占地数百亩的大庄园里,系统也就是这个贼老天被灭掉之后,苏阳发现通过这座山庄,居然也可以来回地球和整个武侠世界之中。

一个新的征程在等待着他。

但是在此之前,似乎还有些麻烦要解决!

“到底怎么办?给个交代吧!”

“你自己滚出来说!”

“苏大哥,你不用解释了,佛祖说,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躲避!”

“放火,烧屋!我就不信他不出来!”

“防毒也行,铁手你用五毒,我放蝎子!”

房间的大门外,一群风姿绰约,神态各不相同的女人叽叽喳喳,对准房间怒目而视。

苏阳就躲在房间里。

到底娶谁!这是个大问题,这个问题不解决,她们决不罢休!

李秋水和天山童姥也跟着看热闹,一脸的唯恐天下不乱!

忽然之间,房门吱呀一声开了,苏阳从房里走出来。

立刻一片刀光剑影!

“别他妈闹了!”苏阳大吼一声,浑然不顾刀剑毒物加身,大步走到院子里,仰望天空,沉重道:“又出事了!”

“怎么了?”群女也是一愣,苏阳这家伙虽然无耻,但是一直都是笑嘻嘻的,尤其在女人面前,很少有这么沉重的时候。

他指了指门外,门外站着一个女人,黑衣女人。

姬瑶花!

虽然众女不认识姬瑶花,但却太熟悉这幅黑衣装扮了,心中巨震,莫非那个什么系统又复活了!

想到此处,所有人都是一愣,连天山童姥和李秋水都怔住了!

就在她们扭头去看姬瑶花发愣的功夫,苏阳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身形如烟晃动,点住了所有人的道。

“哈哈,复活个屁!”苏阳哈哈大笑,指着自己的鼻子:“你们忘了,老公我就是靠着忽悠起家的!”

“你真无耻!”姬瑶花笑颜如花,浑身打颤。

还没笑完也被点住了。

不多时,院子里响起一片如山羞涩娇呼,其中李秋水天山童姥和赵敏显得最为无辜。

“这不关我们事,我们就是路过的!”

“路过?”苏阳哈哈大笑:“谁让你路过的,刚才看你们起哄可是很带劲嘛!”

剩下的几个女人纷纷大呼:“苏阳,你个坏蛋,快给我们个交代!”

苏阳随手一掌推到了墙壁,只见墙壁后的花园之中,有一张巨大无比的大床,大床居然做成了轿子的模样,四面流苏垂帘,华丽无比。

(全书完)(未完待续……)

ps: 武侠一百多万字,大部分时候还是欢乐有爱的,这是我们共同努力的结果,说实话,其中有过几次很难写下去的时候。可每次看到有朋友在支持,我就觉得应该把这个故事说完。

当然,其中少了一些原本准备去的剧情,主要是温瑞安,因为温瑞安的那部分,我后来看了看原著,实在是不太喜欢。

全书从头到尾没断更过,这是我自己也没有想到的。

同时由于能力有限,如果武侠有让您不满意的地方,也在此致歉!

也要感谢很多书友,这不是客套话,在整个过程之中,有很多事不必一一再细说,但如果没有书友们的支持,我可以肯定,我写不出这篇武侠,如果书友之中也有写过书的,一定能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

新书已经发了,《**熔炉》,在作者信息、还有作者推荐里都可以找到,或者直接百度书名。

聚、散、离、合都是一种缘分,无论未来如何,我们之间都有过这样一段缘分,我很感激,也很珍惜!

最后,祝大家都能有一日,过上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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