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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梦魇末世》 001 序 现实，才是最恐怖的噩梦。 002 慈善科学家 我真的是个慈善家， 很奇怪，明明大家都知道我是个好人， 是一个心怀全人类的科学家， 但是眼前的流浪汉居然想要逃跑。 做为一个慈善家、科学家，我牢记【八荣八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从不违法乱纪。 扶起碰瓷的人、给失足妇女送温暖、送喝醉酒的女同学回家……甚至花时间美化城市的环境！ 我从来不像那些邪恶的科学家一样，想什么毁灭世界或者统治人类的邪恶计划…… 称之为全世界最值得信赖、最具贡献的科学家也不为过！ 在这别墅区，我是所有人眼里的好邻居； 在高中，我是老师同学眼里的模范生； 就算是即将前往的金陵大学，我也已经预定了【社会杰出青年】的荣誉称号。 什么？大学不评社会杰出青年？最多只有优秀毕业生？ 不可能，不可能……所谓的社会杰出青年，就是为社会做出了杰出贡献的年轻人嘛！ 难道我不是年轻人？大学不是社会的一部分？凭我的贡献…… 真的没有？ 好吧，金陵大学迟早会为我设立这个特别的荣誉称号的。 对了，我还是一个特别喜欢帮助流浪汉的慈善科学家。 你看，那边的那几个人，曾经都是像你一样的流浪汉。 在我的帮助下，他们已经进化成了【新人类】，和【旧人类】相比，他们拥有压倒性的力量优势…… 而被徐乐称为新人类的几名流浪汉，此时正对着一些肉块大块朵颐。 这些新人类是徐乐对流浪汉们注射基因药剂后的产物，受外来基因的影响，他们都发生了或多或少的变异，其中有些变异是好的，当然，也有一些…… 可惜，不管徐乐再怎么解释挽留，那个流浪汉就是拼了命地向外爬——直到一道锁死的铁门挡住了他的去路。 流浪汉转过身子，脸上满是恐惧和绝望，冷汗混合着泪水，如同泉涌般顺着他脸上的皱纹滑落。 “帮助我们这些流浪汉？你分明就是拿我们做实验材料！新人类？那还算是人类吗？都是些怪物！” 特殊金属制作的笼子中，被流浪汉污蔑的新人类们抬起了头。 看到徐乐看向自己，新人类们嘶吼着朝徐乐打了声招呼。 由于最近的伙食太好，新人类们都胖了不少，白白胖胖的样子真是可爱呀。 “怪物？怎么会呢？他们都是听话的乖孩子……” “呸！”流浪汉朝着徐乐的方向吐了口唾沫：“你自己看看你喂给他们吃的都是些什么！” “啊？奥！那些都是试验后动物的尸体，现在国家不是提倡节能环保嘛，我这是废物利用！” “那你也不能连人类的尸体也喂进去吧！” 徐乐朝笼子走了过去，果然看到新人类们吃的肉块里有许多人类的残肢断臂。 “你们这些蠢货！”徐乐大声斥责道：“怎么能吃人类的尸体呢？你们这样，让我这个慈善科学家的脸往哪搁？” 都怪这些蠢货们吃的太慢，这下被抓了个正着，徐乐也不好狡辩。 于是，徐乐在脸上挤出充满亲和力的微笑，挠了挠头，仿佛只是一个因为粗心而不小心做错事的孩子：“误会，这绝对是误会！因为最近实验比较多，我可能是忙昏头了，不小心把人类的尸体也丢了进去……你知道的，我的实验还不太完善，他们的身体虽然变强了，但是脑子都变得不怎么好使……” 徐乐指着其中一个新人类说道：“就比如这个，他被我注入了蚂蚁的基因，现在的他，可以举起超过自身体重200倍物体！但是遗憾的是，他的智力也变得和蚂蚁差不多……他们只是分不清哪些肉是人类的尸体罢了，因为分不清而不小心吃下一点人肉，这又有什么错呢？” 徐乐说着，朝流浪汉走了过去，好心的想要把他扶起来。 然而那个流浪汉却是猛然缩到了墙角：“别过来！否则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我就算饿死，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去做你那实验！” 徐乐眯了眯眼睛，他已经够低声下气的了，但是这个流浪汉居然这么给脸不要脸。徐乐好心想要扶他起来，但是他却像是看到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误会，这都是误会！我可是个慈善科学家，怎么会强迫你做科学实验呢？”徐乐叹息一声，一边安抚流浪汉，一边对自己身后的人比划了个手势：“再说了，这里是地下，也没有什么窗户给你跳……” “求求你，让我走吧！我发誓，我一定不会把这里的事情说出去，更不会报警！我……”流浪汉跪在地上哀求着，声泪俱下。 “嘭！”一道黑影闪过，徐乐身后的人瞬间出现在流浪汉的身后，一个手刀将他打晕了过去。 “哼！”见流浪汉已经被击晕，徐乐的微笑瞬间消失，表情阴沉了下来。 “身为一个低贱、肮脏的流浪汉，能被我这个天才科学家选中，成为我【新人类计划】的开拓者、先驱者……这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情！ 他将有可能成为第一批新人类！ 他将是这项实验的参与者！ 他会成为伟大历史的见证者！ 而他要付出的，仅仅是他的肉体罢了！ 这么优渥的条件，他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徐乐瞥了一眼笼子里的人类残骸：“当然，为了完成伟大的理想，付出和牺牲是在所难免的。是吧？旺财！” “是……主，主人……”将流浪汉提在手里的旺财回答道。 旺财是徐乐迄今为止最成功的实验品，被注射了犬类基因的他，不但身体素质大幅提升、拥有近乎于狼狗般的听觉与嗅觉，还保留了些许人类的智慧——虽然只是相当于3岁儿童的智慧。 挥了挥手，示意旺财把流浪汉关回去，徐乐转身朝外走去。 凭着指纹和瞳孔，徐乐打开了一道道的大门，然后乘上了一架电梯。 电梯上升了将近一分钟，电梯门终于打开，一间堆满杂物的地下室出现在徐乐眼前。 地下室一片漆黑，徐乐却直接摸黑向外走去，显然对这里的地形很是熟悉。 顺着地下室的楼梯向上，徐乐的卧室便在这里。 这是一栋位于金陵郊区的别墅，是徐乐用一管治疗癌症的药剂在一名富豪手里换来的。 小心地用地毯掩盖好地下室的入口，徐乐重重地躺倒在自己的大床上。 “愉快的暑假已经结束，明天就是大学开学的日子了，真是期待呢……” 徐乐想到，然后进入了梦乡。 003 凶宅 杂草丛生的小镇废墟上方，悬挂着一颗银色的圆月，它散发出的光芒像一道道银色的利剑，无影无形，却坚定而公平地洒在世间万物身上。 月光下的阴影，呈现出让人毛骨悚然的深黑色，像是大火过后的草原，将废墟间抹上斑驳的黑色痕迹。 一座古旧的宅邸，屹立在这废墟的中央，虽然看起来年代久远——应该与附近废墟的建筑相同年代，亦或更加历史悠久。 但是这建筑却诡异地保存完好——至少从外面看起来是这样。 不知名昆虫的鸣叫声以及远处野兽的嚎叫声，使得此地平添几分恐怖气息。 然而在这样阴森的废墟之上，此时却忽然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阴风在废墟间穿梭时发出的呜呜声——以及，两个人类的脚步声。 两名穿着靛青色道袍的男子在离宅邸不远处停了下来，其中年纪稍长的男子开口道： “你我二人先在此地稍作休息，等你二师兄打探消息回来，再做打算。” “是，大师兄。”另一个年轻的男子点头答应，然后随便找了块废墟的石料坐了下来。 他坐下之前，并没有清理废墟上的灰尘，似乎并不在意道袍被弄脏。 皎洁的月光下，两名男子的长相清晰可见。 年纪稍长的男子廋的皮包骨头，脸上也是干巴巴的满是皱纹，已经有些灰白的长发用一根树枝在头上挽了个道髻，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年轻的男子正是徐乐，月光落在他的眼睛里。 他的眼睛像是一块黑白相间的宝石，看似美丽澄清，却又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无比深沉，藏着无数神秘与恐怖。 有疑惑，有思索，有冷静，还有些与年纪不相符的智慧光芒——更像是一个看遍世间百态的智叟的目光。 他们二人只是安静地坐着，似乎没有说话的意思。 “我对自己的大脑有着绝对的自控能力，如果这里是梦境世界，那么我可以随时让自己苏醒，然而……所以，这里是异世界吗？”年轻的男子低头想到。 他原名徐乐，表面上是一个普通大学的大一新生，暗地里却是一个变态……嗯，绅士科学工作者、慈善科学家，至少徐乐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这天夜里，当他正在地下实验室准备和被他拐骗的流浪汉一起探寻人体的奥秘并愉快地试验着他的新发明的时候，却突然陷入了沉睡……然后，他就出现在了这里，而且似乎成为了一名降妖除魔的道士。 不知等了多久，终于，远方出现了一些人影。 他们在一名同样穿着青色道袍的道士的带领下，抬着什么东西，打着灯笼走了过来。 和徐乐以及徐乐身边的道士不同，这名刚赶来的道士体格健壮，满身的肌肉几乎是要撑破了道袍。 那些村民则是神色慌张，像是在惧怕些什么。 “二师弟，你这是？”干瘦的道士见他带着村民过来，开口问道。 “哦，这个啊……”壮硕的道士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指着村民背着的东西说道：“我去附近打探消息的时候，正好碰见了，他们都是附近的村民，有几个还是这宅子里的下人。这是那个富商的尸体。” “尸体？他已经死了？” “是的，昨日夜里有鬼物作祟，那老头……所以宅子里的人都跑走了。” “哦？怪不得这宅子里一片漆黑。” “那老头也是自己找死，明知这宅子有问题……怎么就不知道先搬出去住？都已经派人去茅山请咱们了，新买的宅子也不差这几天嘛！” “二师弟，死者为大，这些亵渎死者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几位道长！”见徐乐等人还在闲聊，那些村民满脸惊恐，浑身颤抖着说道：“没什么事情的话，要不这里就交给几位道长了，我等就先告辞……” 说话间，这些村民不时便看下那座古旧的宅子，仿佛是在看什么吃人的怪物。 “稍安勿躁！”壮硕道士瞪了那些村民一眼：“把你们刚才和我说的事情，向我师兄师弟复述一遍！” 那些村民见这道士虎背熊腰，不敢忤逆，但是显然十分惧怕那座宅邸，想要早些离开，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二师弟，他们既然告诉你了，由你复述便是，让他们早些回家歇息去吧！”干瘦的道士朝着村民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 村民们如蒙大赦，放下被麻布包裹的尸体，一个个欢天喜地地跑了。 “看这两个道士和自己的打扮，原本以为是一个古代的世界，但是看这些村民的打扮……似乎是民国时期？”徐乐盯着那些穿着破旧中山装的村民，眯了眯眼睛。 此时二师兄已经开始述说他打探到的消息。 “3年前有8个少年在宅子里离奇失踪。” “为何确定是在这宅子失踪的？” “师兄，你也知道，这宅子已经荒废多年，是远近闻名的鬼宅，年轻人总喜欢去如此这般的地方，以彰显自己的胆量……” “然后呢？” “有几个胆小的没进去。” “发生这样的失踪案，又是出名的鬼宅，还有人敢买下来翻修重建？” “谁知道呢？这问题你得问那个富商去……可惜他已经死了。对了，还有件事……” “何事？” “当地有个传说，多年以前，这座宅邸似乎是某个邪教的据点。” “邪教据点？” “嗯！那些邪魔外道们似乎喜欢用人活祭……被发现的时，已有近百名无辜的人被当成牲口献祭给他们所谓的邪神了。” “之后？” “附近的村民暴动，冲将进去，杀死了宅子里的所有人……连婴儿都没放过。据说那天，血水就像小溪一样，从宅子里流向外边……” “造孽啊，邪教生事与婴儿何干？” “师兄，且不说这些……这具尸体也有古怪！” “哦？难道是要尸变？” “那倒不是，师兄你过来看……至于小师弟，还是不看为好。” 干瘦道士看了下壮硕道士的脸色，便知那尸体恐怕是有些难以入眼，考虑到小师弟是第一次下山除魔，于是点头道：“也罢，小师弟你先去一旁，待我与你二师兄……” “不碍事。”不等他说完，徐乐便摇头说道：“你们只管打开便是。” 身为一名绅（bian）士（tai）科学工作者，徐乐什么尸体没见过？被他亲手开膛剖腹的人体，死的活的加起来，怕是都已经过百了！ “小师弟好胆色！不愧为我茅山派的弟子！”干瘦的道士一脸欣慰：“只是希望你不要像你二师兄一样，记得他第一次看见尸体时，那吐的……” “咳咳……师兄！”见大师兄爆自己糗事，二师兄有些不好意思地打断道：“我们还是快点开始吧。” 掀开麻布，原本淡淡的尸臭味瞬间变得浓郁。 尸体已经完全腐烂，无数白胖的蛆虫在腐肉间进进出出。 “这尸体有何古怪之处？”大师兄看着腐尸，问道。 二师兄指着尸体：“它完全腐烂了。” “尸体自然会腐烂。” “但是昨天还有下人见过他，活生生的！” “哦？尸体不可能腐烂的这么快，除非是……”干瘦的大师兄捋了捋下巴灰白的胡须，若有所思。 看到这样的尸体，连徐乐也提起了兴趣，要知道，蛆虫侵蚀皮肤，就算在夏天，那也得4天左右。 看这尸体的蛆虫情况，怎么也得一个星期……但是这人昨天居然还活着？ 不知道里面的内脏被蛆虫吃完了没有，因为那是一个月左右的腐烂程度…… 徐乐正想去检查一下，却突然想起来自己身上并没有手术刀，而且…… 身为第一次下山的菜鸟，不怕尸体已经是出人意料，如果直接出手解剖尸体的话，恐怕会引起两位师兄的怀疑。 “二师弟……”干瘦道士将尸体重新盖好：“事不宜迟，你我二人还是早些进去吧！至于小师弟，你……毕竟是第一次出山，就先不要进去了，留在外面接应我们吧……” “大师兄，此时天已经黑了，不如我们等明日天亮再进去？”看着天色，徐乐建议到，按照现实世界里的电影，鬼怪在夜间的能力会得到加强。 不过，干瘦道士却直接驳斥了徐乐的建议： “若不是天黑，如何引出里面的鬼怪？又将如何除魔卫道？” “……难道这世界的鬼怪白天不会出现？”徐乐心中暗自忖度，脸上却是面不改色。 “大师兄就喜欢学师父教训人。”见徐乐沉默不语，壮硕道士凑到徐乐耳边挤眉弄眼地说道，见廋道士瞪着他，这才慌忙一本正经地回道：“是，师兄，我们现在就进去！” 徐乐无奈，于是也只能点头应道：“好的，师兄。” 见廋道士直接走向那宅子，壮硕道士又凑到徐乐的身边，小声道：“别看师兄这么严厉，要是真有什么危险，他肯定是第一个来救咱们的人。 他让你留在外面，也是为了你好，你可别怪他……” “师兄，我知道的。” “嗯，知道就好。”壮硕道士很是欣慰地再次拍了拍徐乐的肩膀，他似乎很喜欢这个动作：“这几张符纸你留在身上，这里离那鬼宅不过百十米，你自己一个人万事小心。” 见壮硕道士给自己符咒，徐乐自然是没有拒绝的道理，接过符纸道了声谢，徐乐将符纸小心地收进怀里。 说实话，这鬼宅方圆数里之内不见人烟，大晚上的在这荒山野岭，又是在这一个大概率有鬼怪的异世界，徐乐心里还真有些发毛。 对于徐乐这样的绅士科学工作者来说，鬼怪这些不能以科学解释的东西，给他带来极大的不可控感，而不受控制，则会带来恐惧。 因为未知，所以恐惧。 至于对自己留在外面这样的分配，徐乐没有任何的不满，甚至可以说是求之不得。 如果自己能直接就这样安全地回到现实世界的话，那就更不错了。 两位师兄越走越远，在月光下变成两个模糊的黑影，突然，廋道士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师弟，不出意外的话，我和你二师兄会在子时之前出来，如若没有……你千万不要进来，回茅山请师父出山，你可明白？” “明白了，师兄。”徐乐应道。 …… …… 之前一直有人在自己身边，为了不被怀疑，徐乐一直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两个道士已经走远，徐乐直接翻开了自己的背包。 一个老式的手电筒，证明了徐乐关于年代的猜想。 几张符纸，与方才二师兄给自己的一模一样。 一把桃木短剑，应该是对付鬼怪用的。 这就是徐乐的全部家当。 不，徐乐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了一本书。 书大约成年人巴掌的大小，显得有些袖珍。 它的封面上有一些诡异扭曲的血色符号，就像是有谁用鲜血在上面随意涂鸦而成的。 《梦魇之书》四个黑色的大字，横亘在封面中央，分外地显眼。 说是黑色，也许不太恰当，因为那更像是无数鲜血凝固后的紫色——紫的发黑。 “这是？” 徐乐微微低头，然后翻开了第一页。 “唯噩梦能取悦于吾——梦魇之主”书的第一页只有这一句话。 “梦魇之主？还噩梦取悦于吾？神经病！”徐乐暗自腹诽不已，然后翻开了下一页。 一行猩红的文字，印入眼帘。 “主线任务：进入凶宅，寻找失踪的同伴，任务失败，死！” 徐乐试着翻开后面的书页，不过后面的书页怎么也打不开。 “这是什么意思？ 失踪的同伴？是指那两个道士吗？ 他们才刚进去就说他们失踪……这也太不吉利了吧！” 徐乐随手将这本书塞进背包，想了想，又拿出来揣回怀里。 这是什么恶作剧吗？ 不，不是。这本书一看就不是凡物，后面无法打开的页码也很让人在意。 “如果不完成任务，真的会死吗？” 徐乐等了很久， 两个道士果然没有再出来， 最重要的是，从刚才开始，天上的月亮就没有移动过。 难道如果自己不进那宅子，这世界的时间就不会流动？ 看来，自己似乎非进去不可了？ 虽然知道自己必须进去，但是徐乐对于这种明知道有危险还得自己的凑往上事情，真的是有些拒绝。 …… …… 徐乐推开了宅子的大门，也许是因为还没有完全翻修完毕，大门显得有些年久失修。推动的时候，木门与门栓产生摩擦，发出让人牙酸的“吱呀”声。 不少木门的粉末留在了徐乐的掌心，散发出朽木独有的腐臭味。 “好在我没有什么洁癖。”徐乐这样想着，走进了宅邸。 大门后，是宅邸的前院，院子里原本种满了花草。但是因为很久没人整理的缘故，显得非常的凌乱。 院子之后，便是宅邸的前厅。 无数的爬墙虎将整个宅邸包裹成绿油油的一片，唯有朱红色的前厅大门被露了出来，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张开了血盆大口的绿色头颅。 一路向前，徐乐推开了朱红色的前厅大门。 大厅很是昏暗，唯有星星点点的月光透过爬墙虎间的窗户洒落，在大厅里留下斑驳的光影。 004 恐怖之城 “丽娜姐姐~” “丽娜姐姐~” “海洋哥哥~” 走进教堂的餐厅，一大群孩子朝着徐乐二人围了过来， 确切的说，是围着短发少女。 虽然有几个孩子礼貌性的叫徐乐一下，但是徐乐的身边却没有围着一个孩子。 好在，徐乐也不喜欢小孩子。 原来短发少女的名字是丽娜？她的孩子缘似乎很不错的样子。 “丽娜姐姐，你刚才去哪了？还以为你不来送我了呢！”一个长相甜美的小萝莉凑到了丽娜身边，抱着丽娜的大腿撒娇。 “怎么会呢？”丽娜微笑着揉了揉小萝莉的脑袋：“我刚才是去找海洋哥哥，让他一起来给你送行……” “哼！海洋哥哥大坏蛋，一定是忘记了我今天走~”小萝莉一脸委屈地看着徐乐，好像徐乐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一样。 看她的样子，应该只有10岁左右，想必她就是今晚的主角——佳佳了吧？ 徐乐再次控制着自己露出完美的微笑，学着丽娜的样子揉了揉小萝莉的脑袋：“我怎么可能忘记呢？” “哼！”没想到小萝莉却不买账，转过头对丽娜说道：“既然海洋哥哥这么不好，等我出去了，就不给他写信了！只给丽娜姐姐写！” “哈哈，说的好，别给他写！”丽娜笑着抱起了小萝莉：“不过你可别像之前的白眼狼一样，说着要给我写信，结果出去后一个人都没给我写过！” “不会的，丽娜姐姐！”小萝莉佳佳抱住了丽娜的脖子，将脑袋埋在丽娜胸前的波涛中，让徐乐有些羡慕：“我一定会给你写信的，每个月都写！因为我最喜欢丽娜姐姐了！” “丽娜姐姐也最喜欢佳佳了！”想到佳佳就要被收养，以后也许就见不到了， 丽娜心里一阵不舍，眼睛也不禁有些湿润。 “那我呢……” “那我呢……” 见丽娜说自己最喜欢佳佳，其他孩子不乐意了，纷纷围着丽娜问道。 丽娜蹲下身子将那几孩子都抱在一起：“城里的每个人我都很喜欢哟……要是能一直和大家住在一起就好了！” “别说这种任性的话了，丽娜。”就在这时，神父走了过来。 神父是一个五六十岁中年男子，头发已经有些花白，慈眉善目。 他一脸慈爱的看着丽娜：“雏鸟总要离开父母，才能展翅高飞。 我知道你舍不得这里，但是你和海洋下个月就18周岁了。 你也知道，成年以后必须要出去工作。” 然后，神父扫视了餐厅里的所有人一眼：“总有一天，你们所有人都会离开这里…… 也许是被收养，也许是出去工作。 你们会有自己的养父养母， 你们会有自己的工作。 你们要学习知识，让自己、让我们人类变得更加强大…… 然后，你们将消灭城市外的所有怪物！ 我希望，有一天， 所有的人类都不必呆在这牢笼一样的城市中， 而是能在野外自由地奔跑…… 愿神保佑我们！” 果然是一个类似于《进击的巨人》一样的世界吗？ 徐乐皱了下眉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啪啪！”就在这时，神父拍了拍自己的手：“好了，既然所有人已经到齐，我们就开始饭前祷告 ……宴会不能持续太久，我晚上还要送佳佳走……” 这就是所有人了吗？徐乐扫视了一圈，发现大约只有50个人左右的样子，除了神父以外，自己和丽娜似乎就是这里年纪最大的人了。 其他最大的，也不过13、14岁的样子。 果然和神父说的一样，成年的人都出去了。 …… …… 晚宴后，神父提着佳佳的随身行李箱，牵着佳佳的手朝城门的方向去了。 小萝莉满脸泪水，一步三回头…… 徐乐和丽娜一起，走出教堂，目送小萝莉。 “不知道她在外面，能不能过得好……”丽娜皱着可爱的眉头，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恐怕不会太好。”徐乐背着双手，仰望天上的群星，似乎在想些什么。 听到徐乐的话，丽娜柳眉倒竖，指着徐乐的鼻子：“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 “不好了，不好了！”几个孩子从教堂里跑了出来， 其中一个，手里还抱着一个小熊抱枕。 “佳佳忘记把抱枕带走了！” “这是她最爱的东西！” “没有它，佳佳会睡不着的！” “怎么办呀？” 孩子们一脸焦急地围着徐乐和丽娜，七嘴八舌地说着。 “这……”丽娜接过小熊抱枕，一脸的为难：“可是，我们不能接近城门……” “神父牵着佳佳，不可能走很快，如果我们跑过去的话，应该能在到城门前赶上！” 徐乐朝城门的方向看了一眼，略微估算了一下时间，开口道。 “真的？”丽娜喜笑颜开：“那还等什么，我们走！” …… …… 十五分钟后，离城门百米左右。 城门已经打开，一辆巨大的卡车停在城门内侧。 丽娜焦急地看着徐乐：“怎么办？我们不能靠近城门！” 徐乐指着卡车：“没事的，那应该就是神父送佳佳的车，我们悄悄过去，把这玩偶放到车上就行了。 不会被发现的，而且就算被发现，大不了被神父教训一顿。” “好，好吧。”丽娜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的说道。 看她的样子，应该是从来没有违背过神父的话，也就是说，这应该是丽娜第一次来城门口。 徐乐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丝带坏好孩子的感觉。 拉着丽娜的手，徐乐蹑手蹑脚地朝城门摸去。 靠近城门，神父和另一个男子的说话声模模糊糊地传来。 “这就是车吗？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车呢……”丽娜趴到徐乐耳边悄悄说道，呼出的热气弄得徐乐的耳朵有点痒。 “嘘……”徐乐朝着丽娜竖起一个食指， 丽娜点头表示明白。 可不能让神父发现了。 朝丽娜做了个手势，示意她把小熊抱枕放到卡车上， 徐乐则是悄悄地朝城门外摸去，想要看看城外的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 “那就交给你了。”神父的声音传来。 “好的，这次货物的成色怎么样？”另一个男子的声音。 “一般，才9年。” “听说你们农场这今年会有两个十八年的最上等货？” “嗯，还有一个月就成熟了。” 神父的声音，满是得意和自豪，还有一些期待，就像是一个种出了最好水果的老农。 “那你可发财了……嘶……这农场飘出的香气真诱人啊……果然，人肉才是最美味的食物！” “哼！人肉可是高级货，不是我们享受的起的东西……都是卖给富豪的。” “不是吧？你作为农场的管理者，难道也没有吃过？” “除非我想被老大杀死，否则我可不敢吃……不过，在他们受伤的时候，我舔过他们的血…… 唔！那可真是……比我吃过的所有东西都好吃一万倍！”神父说道。 005 羊圈里的羔羊 石墙，牢笼。 小城yzc069，第69号养殖场。 人类，高级食材。 收养，永远收不到来信。 没有成年人，18年的最高级货物。 不到一个月成年，存活30天。 不能接近的城墙城门…… 无数的信息，如同流星一般划过徐乐的脑海，无数的线索连接了起来。 徐乐将头微微探出，然后看见了——一只恐怖的生物，它正站在神父的身边。 这是一种类人形的巨大生物， 它的头顶几乎与城墙齐平，巨大的身躯比城门还要更宽， 浑身赤裸不着片缕，惨白皮肤不禁让徐乐想起地下研究所里的死尸， 浑身流淌绿色的脓液，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四肢上锋利的爪子和嘴里狰狞的獠牙，发出森森寒光。 正常人体形的神父，几乎刚刚到怪物的膝盖而已！ 腥臭的口水从獠牙间流淌而出，怪物咽了口唾沫，将握在手里的佳佳提到鼻子旁深吸一口气，丑陋的脸上露出沉醉之色： “别说了，我怕忍不住吃掉货物。” 方才与神父说话的声音，竟然是从这样一只怪物的嘴中发出！ 被握在怪物手中的佳佳，没有发出任何声息，也不知道是失去意识还是已经死去。 怪不得《梦魇之书》的任务是存活三十天，徐乐和丽娜成年离开小城的时候，就是他们的死期！ 徐乐转身欲走， 却发现丽娜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她看着怪物手中的佳佳，浑身颤抖，张大了嘴巴，似乎要发出尖叫！ 不能被怪物发现！ 徐乐猛然捂住丽娜的嘴，拖着她往慢慢地往回走， 经过卡车的时候，徐乐似乎想到了什么，顺手从车上拿走了小熊抱枕。 怪不得这卡车这么大，因为这根本就不是给人类使用的！ 拖着失魂落魄的丽娜，徐乐二人拼了命地往回跑。 “嘭！”丽娜被石头绊倒，摔倒在地。 “这里是养殖场？我们只是怪物的食物？ 不，这不是真的！ 那些被送走的孩子都是被其他人收养，不是被当做食物！ 是了，我肯定是在做梦！我是在做梦对不对？” 今夜，一直生活在小城里的丽娜，世界观崩坏了。 喘息着，徐乐能明白丽娜的感受， 如果地球上的人类，某一天，发现自己只是外星人圈养在地球上的生物的话，恐怕也是一样。 徐乐将丽娜从地上拉起来：“深呼吸，冷静！虽然难以置信，但这一切都是真的。” 丽娜哀嚎着扑进徐乐的怀里，泪水瞬间打湿了徐乐的衣服： “呜呜……怎么办？我们下个月就……” 是的，下个月徐乐和丽娜就成年了。 望着远处的城墙和天上的繁星，徐乐搂着丽娜轻声说道： “必须逃走，留在这里必死无疑， 就算我们能杀死神父，只要那些怪物进来……” 丽娜死死抓住徐乐的衣服：“可是，其他人怎么办？” 徐乐一脸冷漠：“如果只是我们两个人，还有逃跑的可能！带着那些累赘的话，我们就死定了！ 不说别的，那些几岁大的孩子，有些甚至还不会走路！” “不行！我不能见死不救，这样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对于丽娜这样的圣母，徐乐打心底里有些厌恶，心中暗自忖道：“要不放弃丽娜，我自己一个人……” 随即，徐乐似乎想到了什么，捧起丽娜的小脸，微笑着说道：“好吧，我来想办法，带着大家一起跑。” 丽娜泪眼婆娑：“真的？” 徐乐用坚定的目光看着丽娜，点了点头： “嗯，我保证。但是现在，我们必须先回自己的房子睡觉，神父应该快回来了。 记住，先不要把这些事情告诉别人，要是被发现，我们就……” …… …… 第二天一早，丽娜早早地来到了徐乐的房子。 看她脸上浓重的黑眼圈，显然是一夜未睡。 不过这也难怪，正常人遇到这样的事情，肯定会睡不着的。 被丽娜的敲门声吵醒，徐乐打着哈欠打开了门： “早啊，丽娜。” 丽娜怔怔地看着睡眼朦胧的徐乐，再次怀疑昨晚发生的事情的真实性。 看她愣在原地，徐乐再次开口道：“你是来找我一起去教堂领食物的吗？” “不，不是！”丽娜凑到了徐乐身边，扫视一圈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后，开口道：“神父是……我们还要去教堂领食物？” “当然，否则被怀疑怎么办？” 说着，徐乐拉着丽娜往教堂而去。 靠近教堂，丽娜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原本巨大而温馨的教堂，在丽娜的眼中就像是一只吃人的猛兽，变得可怕。 当她看见散发着慈祥气息的神父，微笑地给其他人分发食物的时候，恐惧到达了极点，几乎要瘫倒在地上。 感受到身边少女的恐惧，徐乐在少女耳边轻声道：“冷静，别被看出异常！” 就在这时，几个孩子朝着徐乐二人围了过来，大声说道：“丽娜姐姐、海洋哥哥！昨天晚上让你们送给佳佳的抱枕送到了吗？” 听到几个孩子的话，正在分发食物的神父瞳孔一缩，猛然看向了徐乐二人。 身边的少女浑身一紧，冷汗瞬间打湿全身。 感受到少女的紧张，徐乐知道她是指望不上了。 控制着脸部的肌肉，徐乐微笑着说道：“没有呢，我们去的太晚，佳佳早就走了。” “这样啊……” “那以后佳佳睡不着了怎么办？” 孩子们满是担忧。 徐乐继续微笑着揉了揉他们的脑袋：“没事，等她习惯就好……对了！” 徐乐拉着少女来到神父旁边，笑着说道：“神父，您可以把抱枕寄给佳佳吗？” 神父盯着徐乐的眼睛，看了两三秒，然后露出慈祥的笑容：“当然可以。” 徐乐装作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那真是太好了，这样以后就不用担心佳佳睡不好了，是吧丽娜？” 丽娜几乎将全身的重力压在徐乐身上，这才勉强站稳，有些结巴地说道：“是，是呢。” 丽娜看着神父，不知道为什么，依旧慈祥的神父，此时在她眼中却变得分外可怖。 看着虚弱的丽娜和她脸上的黑眼圈，神父一脸担忧：“丽娜，昨晚没睡好？是身体不舒服吗？” 寒光从神父眼眸深处一闪而过，但是却瞒不住徐乐的眼睛。 显然，神父还是起疑了！ 006 培养“羔羊”的标准 怀疑不是确定。 只要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徐乐和丽娜发现了这个小城的真相， 徐乐相信， 为了能够获得18年的最上等货物， 神父不会轻举妄动。 毕竟，离收获的时间，只有一个月不到了。 望着神父关心的神色，丽娜心中却没有像往日一样觉得温暖， 愤怒、恐惧、失望……万千思绪涌上心头。 直到感受到徐乐突然握紧的手，丽娜终于清醒过来，强笑着说道：“我没事，只是有些累。” 徐乐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女人还不算无药可救，至少还能保持基本的冷静。 “神父。”徐乐轻抚丽娜的额头，而后看着神父说道：“丽娜好像有些发烧，身上直冒汗，也许是因为思念佳佳的缘故？不知道能不能给丽娜一点退烧药？” 神父在徐乐和丽娜脸上来回仔细地扫视了几秒，笑着说道：“当然可以。” …… 带从神父那里拿来的食物和药品，徐乐二人回到丽娜的房子。 紧绷的心弦骤然松懈，丽娜虚脱一般躺倒在床上，大口喘息着问道：“呼呼……瞒住神父了吗？” 徐乐将手里的东西随手放在桌子上：“只是暂时，神父明显起疑了。” 丽娜吓得猛然坐直娇躯，巨大的胸脯一阵跳动：“那怎么办？” 冷汗打湿了丽娜的衣服，使得衣物紧贴，徐乐看着丽娜胸前印出的两颗葡萄，咽了口口水。 异世界的少女发育的真好，而且居然不穿…… 徐乐不禁看的有些发呆。 感受到徐乐的视线，丽娜低头看了一眼，瞬间便明白了徐乐走神的原因。 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丽娜拉起被子盖住了自己诱人的身躯， 粉嫩的小脸变得通红，就像是一枚可口的苹果。 被子阻挡了徐乐落在丽娜胸前的视线，也将发呆的徐乐唤醒。 知道自己偷窥被发现，徐乐老脸一红，咳嗽两声说道：“刚才思考关于神父的事情，有些走神了。” “哼！”少女娇哼一声，算是放过了徐乐。 徐乐有些遗憾地看了被子一眼，继续说道：“神父应该是起疑了，接下来我们要更加小心，不过这也不全是坏事。” “起疑还不是坏事？”丽娜满脸讶色。 徐乐微微颔首：“不错，至少让我知道了自己身为18年的最高级货物的价值。” “什么意思？” “在城门口，你因该也听到了，9岁的佳佳只是成色一般的货物，但是却是神父和那个怪物享受不起的珍品……” “年龄代表着货物的级别？” “嗯，我们的价值显然更高。神父为了自己的利益着想， 只要我们不表现出明显的异样，他就不会轻易杀死我们。” 丽娜捂住了自己的脸，显然这个残酷的话题还是让她有些难以承受，悲伤的声音从她指缝里漏出： “因为我们只要不到一个月就成年了，神父不想半途而废？” “嗯，所以丽娜， 以后，你要表现地和以前一样， 千万不要让神父发现异样， 昨晚，我们没有去城门，更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你明白了吗？” “我知道了。可是我还是很难过……为什么给我们这么好的生活环境？神父为什么会帮助那些怪物？” 想到人类喜欢吃放养的土鸡而不是饲料鸡，以及战争时期的汉奸们， 徐乐轻笑一声：“也许是为了食物的品质？至于神父，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神父不是人类，是某种可以伪装成人类的怪物。 第二种，神父是人类，怪物答应不吃他，甚至放过他的家人，条件便是给怪物们当牧羊犬。 不过考虑到神父对人肉疯狂的食欲……第一种的可能性有9成左右。” 丽娜抬头看着徐乐，梨花带雨：“那剩下一成呢？” “喜欢吃人肉的变态人类。” 丽娜：“……” 徐乐在丽娜的床边坐下，手指敲击着床沿，沉默了几秒后说道： “有个地方我想不明白，既然18岁的货物是最高级的， 那神父为什么要把才9岁的佳佳卖掉？ 我们有什么地方和佳佳不一样吗？” 丽娜皱着秀气的眉头思索良久：“没有啊，大家在小城里的生活都是一样的。” 徐乐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片刻之后，开口道： “我们来仔细回忆一下，除了吃饭睡觉，在小城里还做了些什么？” “去森林玩游戏！” “什么游戏？” “老鹰捉小鸡、丢手绢……之类的。” “……” 这种游戏应该不会影响人类的肉质吧？ 徐乐摇摇头，问道：“还有呢？” “每星期周末去教堂学习圣经和冥想！” 学过圣经和经常冥想的人类更好吃？应该也不可能。 考虑到这是异世界，徐乐随口问了一句：“学圣经和冥想能不能获得魔法？” “魔法？” “就是可以放出火球或者雷电之类的……” 丽娜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徐乐：“这怎么可能？不过……” “不过什么？” “冥想的时候，会感觉四周有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光点，它们会融入我们的身体……” 徐乐眼睛一亮，在心中记下冥想这两个字，然后继续问道：“还有呢？” “每个月一次体检！” “哦？”徐乐再次提起了兴趣：“体检结果知道吗？” 丽娜摇摇头：“神父从来没给我们看，只说是为了看看我们身体是否健康。” “好吧，还有吗？” “没了。” 徐乐点点头，站了起来。 不出意外的话，冥想和体检，这其中的一项，便是决定是否能够培养成18岁高级货的标准。 其中冥想，是徐乐最关心的一点。 如果和地球上的小说里一样，冥想能获得施法能力的话， 徐乐逃出小城的成功率会大幅提升，而难度则是直线下降！ 虽然徐乐相信，就算不用魔法，自己也能顺利逃出， 但是有更简单、成功率更高的方法的话，谁愿意不用呢？ 地球上有句话说的好——别人可以拼爹，我们只能拼命。 反过来也可以说，可以拼爹的话，谁又愿意拼命呢？ 希望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收获，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 007 定位装置 “把冥想的方法跟我说一遍吧。” “为什么？” “我有点记不清了。” “是吗？”盯着徐乐的眼睛，丽娜沉默了几秒，最后还是将冥想的方法说了出来。 “记住了吗？”丽娜问道。 徐乐点点头：“当然。” 超强的记忆能力，这是徐乐与生俱来的天赋之一， 过目不忘这个词，可以准确地表达徐乐的记忆力。 这么个冥想法，自然是小意思。 徐乐知道丽娜已经有些怀疑自己，毕竟真正的“海洋”与丽娜一起生活了将近18年， 他的变化，不可能瞒得了她。 不过徐乐觉得无所谓，反正此时自己和丽娜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就算自己告诉丽娜真相，相信她也不会告发自己。 不过既然丽娜选择装糊涂，徐乐自然不会多此一举。 接下来的半个月，白天徐乐和丽娜表现的和以前一样， 到了晚上，徐乐则用冥想代替睡眠。 和丽娜说的一样，徐乐在冥想的时候， 也感觉到了周围的七彩光点，而且还吸收了不少。 但是遗憾的是，不管徐乐怎么尝试， 他都无法控制任何，哪怕是一个光点。 “难道我的猜测错了？这只是单纯的冥想？” 好在徐乐本就没有完全把希望寄托在这上面， 就算没有魔法，徐乐也有逃走的自信， 并且在冥想的时候，已经完成了大致框架的构想。 但是，有几个关键性的东西，徐乐还是没能解决。 值得一提的是， 今天，是这个月的月末， 神父组织所有人进行了每月一次的体检。 和徐乐想象的体检不同，这个世界的体检， 仅仅是带上一个类似于摩托车头盔一样的仪器。 只需要几秒钟，就可以完成整个体检。 神父便在一旁连接着仪器的显示屏上查看结果， 可惜显示屏背对着徐乐，所以无法偷看到体检结果。 期间，徐乐觉得有什么东西侵入了自己的大脑， 不过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不知道为什么，体检之后，神父看着徐乐的眼神更加炙热了，就像是看着某个稀世珍宝。 神父不会是个老玻璃吧？ 徐乐觉得菊花一紧，打了个寒颤。 …… …… “你不是说会想办法带大家逃走吗？这都已经半个月了，你到底想好了没有！我们只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了！” 半个月的时间，见徐乐毫无动作，丽娜的最后一丝耐心消耗完毕，跑到徐乐房里质问道。 还是太年轻啊，一点都沉不住气。 徐乐淡定坐下，开口道：“想的八九不离十了，不过还有一些细节需要你的帮助。” “什么？都到现在了，只管说就是。” 徐乐点点头，对丽娜的回答很是满意：“我问你，如果你养了一群羊，又怕羊逃跑，你会怎么办？” “这……”丽娜歪着脑袋思索片刻：“没养过羊，实在想不出来。” 徐乐叹息一声，想了想又问道：“你就想象一下，羊是你最宝贵的东西，没有它就活不下去的那种……” “那我就一直盯着呀！” “但是你总要吃饭睡觉，不可能一直盯着。” “那我找人盯着。” 徐乐道：“不错，怪物们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们找到了神父，也就是牧羊犬。 但是，牧羊犬也不能看住每一只羊，那又该怎么办呢？” “那就多找几只牧羊犬呗，大不了一只羊找两只牧羊犬，白天晚上轮流……” 徐乐翻了个白眼，心想这小姑娘怕是脑子的营养全给胸部了： “牧羊犬不需要成本啊！购买、饲养都需要花钱……不然为什么怪物不找一大堆神父过来？” “那怎么办？” 看来是指望不上她了，本来还想着集思广益来着。 徐乐叹息一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是我的话，会给羊装上gps……不，北斗定位系统。” 丽娜：“……啥是北斗定位系统？” 徐乐这才想起来，这个世界的人类只学过圣经和一些简单的基础知识，不知道什么高科技。 想了个丽娜能理解的话，徐乐开口道：“就是一种，随时随地可以知道你的位置的装置。” 丽娜大惊失色：“居然……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对于丽娜的吃惊，徐乐并不奇怪。 如果一个古代人知道有这样的东西，一定会以为是某种魔法或者法术。 片刻之后，丽娜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苍白：“也许，他们真给我们安装了这样的东西。 很久以前，我就觉得奇怪， 有孩子在森林玩耍时走丢，神父总能很快地找到……” 对于这样的结果，徐乐并不意外，毕竟这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果然如此吗……这样一来……” 丽娜绝望地接下去说道：“就算我们逃出小城，也会很快被找到？” “是的。” 丽娜扑到徐乐身边，紧紧地抓住徐乐的衣服，像是抓住救命的稻草： “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如果是地球上的定位装置，徐乐有百分百的信心可以找出来。 但是这个世界……谁知道怪物们用的是科技、是魔法……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定位？ 其实这几天，徐乐已经摸遍了自己全身，可是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是某种非常微小的科学装置？某种魔法？亦或是法术？ 徐乐不得而知，不过为了让丽娜安心，徐乐还是一脸成竹在胸地说道：“放心，我有办法。而且我已经确定了一件事。” “什么？” “神父不能随时查看我们的位置，或者说可以，但是不会一直看着。”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们还没有死。如果我们的位置神父一直知道的话，那我们去给佳佳送抱枕的时候……” “是了！如果神父随时都知道我们的位置的话，我们去城门的事情早就暴露了！” 丽娜刚松一口气，却听到徐乐继续说道：“那么，问你第二个问题。” 丽娜：“……还有其他？” 点了点头，徐乐说道：“虽然很遗憾，但是困难不止这么点。” 丽娜叹了口气，坐到徐乐床上，抱着膝盖将身体缩成一团：“你说。” 008 逃亡前的准备工作 “第二个问题，逃出去只是第一步，假设我们现在已经带着所有人成功逃跑，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这……”丽娜一脸茫然。 徐乐捂住自己的额头，知道她是个傻妞，但是没想到傻到这样的程度：“你不会没想过吧？” “这……我……我……没……” 再次叹气，徐乐觉得自己一年的叹气次数还没有今天多： “虽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怎么样，但是既然我们是养殖场里的牲畜， 那么外面八成以上是一个充满怪物的世界，甚至怪物们形成了自己的国家、社会体系。” 习惯性的，丽娜问道：“剩下的两成呢？” “分为以下几种小概率的情况： 第一种：某些变态人类饲养人类，用来自己食用或者给怪物食用，外面是人类的世界； 第二种：某些怪物在人类世界偷偷弄了个养殖场，外面是人类的世界； 第三种：人类和怪物各自形成自己的国家，并且敌对，也许是我们的父母被怪物俘虏，也许是因为我们婴儿时被怪物抓走……总之我们被当成牲畜饲养了起来。——外面是怪物与人类鼎足而立的世界。” 丽娜再一次被残酷的现实震惊，不过最近让她吃惊的事情太多，她似乎已经渐渐习惯， 这一次，她没有失态， 反而颇为冷静的分析道：“也就是说，也许外面根本就没有人类的立足之地？” 徐乐点了点头，觉得丽娜总算有些孺子可教的味道： “不错，而且剩下的几种小概率事件中，比较乐观第一种和第二种的概率基本为零， 最有可能的第三种，对我们而言也是……” 丽娜终于忍不住抽泣起来：“也许，真是第三种情况呢？也许，我们离人类的国家很近呢？” 徐乐轻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打碎了丽娜最后的幻想：“如果你是怪物，会把养殖场建立在人类国家附近吗？这简直是找死，因为这将引来人类无休止的攻击！” “呜呜……不应该是这样的……这样的世界……不可能……” 她快被我玩坏了吧？ 徐乐这样想着，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勾着丽娜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 看着梨花带雨的她， 徐乐邪魅地笑着，像个蛊惑人心的恶魔： “现在，你明白了外面世界的残酷，我再问你一次，你还要带所有人一起逃吗？” “要！”出乎徐乐的预料，丽娜回答地斩钉截铁。 “什么？即使带他们出去，基本上也是全灭？” 丽娜擦掉眼泪，表情逐渐坚定，颇有几分为了理想不惜牺牲性命的革命志士的味道： “即便是死，我也要带着他们一起死在外面； 即便是死，我也要带着他们自由地死去，而不是在这样的牢笼里……” 望着圣母心爆表的丽娜，徐乐暗暗叹息一声。 沉默片刻，徐乐开口道：“算了，这些等逃出去之后再说，我先把我的计划告诉你。 我打算这周日晚上，我们爬出城墙，然后顺着小河离开。” “就这样？” “就这样。” 丽娜瞪大了秀气的眼睛，满脸难以置信：“你想了半个月的计划就这么简单？” 徐乐翻了个白眼：“不然还要多复杂？” 丽娜柳眉倒竖，一把抓住徐乐的衣领：“你是在耍我吗？ 为什么选这时间？离我们成年还有半个月，我们完全可以不用急，这样准备地充分些…… 还有，我们怎么爬出墙？ 为什么要顺着小河离开？ 怎么避免被神父发现？ 怎么说服孩子们和我们一起走？如果直接告诉他们真相，他们一定不会相信的！ 你说的什么定位系统又该怎么解决？” 徐乐无奈地说道：“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这么多问题！不过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我是穿梭在宇宙中的火箭队……” “嗯？” “不好意思，说得太顺嘴。首先，关于逃跑的时间、怎么瞒过神父、怎么说服孩子们……这其实是同一个问题。 不错，越晚逃跑，的确可以准备得更充分，但是也有一个很大的风险。” “什么风险？” “为了接收最高级的货物，也就是我们。怪物们肯定会派更多、更强的怪物过来，如果他们提前到达的话……所以我必须留出安全时间，这样我们出城之后也有更多时间用来逃亡。” “原来如此……” “而且周末，我们所有人会聚在教堂学习圣经，等学习结束，我们就以玩夜间游戏的借口带孩子们离开……这样既避免被神父察觉，也省去了说服孩子的步骤。” “可是孩子们要是不敢靠近城墙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至于为什么选择顺河流而行，这是因为这样我们不容易留下脚印和气味，可以增大怪物追踪我们的难度。” “这样啊……”丽娜崇拜地看着徐乐，问道：“其他几个问题呢？” “暂时还不能说，不过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你说就是。” “帮我收集动物油脂，越多越好。你可以去教堂的厨房看看，应该有不少。” “要那东西做什么？” “火把，因为我们是晚上行动，城里的手电筒没多少，火把是必须的。” “明白了。” “那就去吧。” “其他的计划真的不能告诉我？” “你知道太多反而不好，我怕你被神父发现。” 看着丽娜婀娜的身影走出房子，徐乐沉默良久，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 第二天，丽娜便给徐乐带回了许多食用油。 万事俱备。 徐乐让丽娜回自己的房子，免得神父起疑，自己则开始对着各种材料鼓捣了起来。 在繁忙的准备中，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周日。 按照徐乐的计划，丽娜和徐乐在学习圣经之后，组织所有孩子出去玩夜间游戏。 就在这时，神父叫住了徐乐：“海洋，你单独留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神父依旧满脸慈祥，但是徐乐却在他的眼底看到了凶光。 不过徐乐心中并不慌张，因为他知道，神父不可能在这么多人眼前杀死自己。 似乎知道徐乐在想什么，神父的眼中多了一抹戏谑。 008 想当牧羊犬的羔羊 徐乐明白了，他转头看向丽娜，却见她一脸冷漠地看着自己，张开诱人的小嘴，悄无声息地说了几个字。 学过唇语的徐乐瞳孔一缩，因为丽娜说的是：“再见了，海洋。” 然后，她便微笑着带着孩子们走了，头也没有回。 这个臭婊子，居然背叛了徐乐！ 圣母心爆表、傻白甜……一切的一切，都是谎言！ …… …… 教堂里只剩下徐乐和神父二人，神父终于不再伪装，笑容逐渐消失，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徐乐却似乎毫无感觉，反而好整以暇地问道：“什么时候？” 徐乐的镇定，出乎神父意料，所以神父愣了一下。 片刻之后，神父露出一直以来的慈祥笑容：“你是认命了，放弃抵抗了吗？这样也好，我可以让你多活几天。我原以为你会转身就逃……” 仿佛没有听到神父的话，徐乐再次开口道：“什么时候？” 神父知道徐乐问的是什么，此时他胜券在握，自然没有隐瞒的必要，于是神父回答道： “在你们去城门口的第二天晚上，丽娜来了趟我的房间。” “既然如此，为什么早不动手……非要等到今天？” “除了看戏之外……我发现你的魔力气息这几天急剧上升，而那天的体检也证明了我的判断。” 虽然暂时不明白神父的意思，但是徐乐知道，自己的价值最近提升得很快，所以神父希望自己活得更长久一些，这样更值钱。 看着教堂外，丽娜带着孩子们点着徐乐的火把，像一条火龙一样远去，徐乐看了眼手中燃烧着的火把，叹了口气： “那还真是遗憾，还以为她真的想带着所有人一起逃呢……” “哈哈哈哈……”神父大笑着，甚至笑出了眼泪。 徐乐瞥了神父一眼，问道：“有何可笑之处？” “你还问我有何可笑……”神父用大拇指擦了下眼角的泪水，似笑非笑地看着徐乐： “知道了那些事情，难道你还想不明白外面的世界是如何的残酷？” 徐乐道：“我当然知道。” 神父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徐乐：“既然你知道，逃出去也是个死，那为什么还要逃？” 再次用余光扫了一眼火把，徐乐开口道：“坐以待毙不是我的风格。” 神父摇了摇头，说道：“但是丽娜不这么想，她想成为下一个我。我答应她，只要她做我的间谍，向我报告你的一举一动，我就推荐她去其他养殖场做修女。” 其实，徐乐一开始也想过这个方案——向神父告发丽娜，换取活命的机会。 不过这样一来，就相当于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了神父，生死全在神父一念之间。 而徐乐，向来只相信自己。 “可是这样一来，你不就损失一个最上等的货物了吗？”徐乐试图挑拨离间。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神父失笑道：“牧羊犬比羊羔珍贵的多，我会获得更多的奖励。” 听到神父的话，徐乐眼睛一亮：“如果我现在说，我也愿意当牧羊犬，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看着徐乐的眼睛，神父摇了摇头：“牧羊犬不是谁都能当的。” 徐乐皱了下眉头，想不明白为什么丽娜可以做，自己却不行。 只听神父继续说道：“想要成为牧羊犬，作为一只羔羊，需要满足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 “第一，活到18岁，或者拥有活到十八岁的资格。 第二，投名状。 而我和丽娜，都达到了这样的条件。” 接下来，神父讲述了一个羊羔逆袭，成为牧羊犬的故事。 曾经，神父也是某个养殖场里的羊羔，直到有一天，他和他的同伴发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 他的同伴和徐乐一样，想着要逃出小城，而神父，则和丽娜一样选择了背叛。 害死同伴的神父，获得了投名状，喝下怪物赐予的污秽之血，成为了一只人形的怪物，然后被派到这个农场，成为神父。 “为什么害死同伴就拥有投名状呢？”徐乐问道。 神父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好半晌，才开口道：“千里之外，有一个人类的国度……吃了羊肉的羔羊，自然不能再回羊群之中，只能变成牧羊犬。” 教堂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许久之后，神父又开口道：“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求你们每天冥想，并且每个月都要体检吗？” 对于神父的问题，其实徐乐心中已经有了模糊的猜想， 不知道为什么，徐乐还是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清楚。 于是神父开口道：“冥想是为了吸收天地间的魔法元素，而体检，则是检测体内的魔法元素是否饱和。” 徐乐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也就是说，每个人资质不同，所以饱和的时间也不一样？” 神父微微颔首：“不错，资质最差的人类，甚至根本就无法吸收魔法元素， 这样的人类，在3、4岁刚开始冥想的时候就会被处理掉，是最低级的货物。 像佳佳那种，10岁左右就再也无法吸收的，则是普通级别的货物。 而最高级的，就是你和丽娜以及曾经的我一样，即使到达18岁，依然可以继续吸收魔法元素。 不过到了18岁的话，不管还能不能吸收，都要出货。” “等等。”徐乐打断了神父的话：“我有几个疑问。” 也许是因为即将收获一个最高级羊羔和一只牧羊犬奖励的缘故，神父的心情不错， 当然，也可能是为了让徐乐死个明白，神父点点头，示意徐乐说下去，颇有几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意思。 徐乐自然不会客气，直接问道：“吸收魔法元素多的货物为什么越高级？18岁的人类为什么不管能不能继续吸收都要出货，不是魔法元素越多越好吗？” “因为魔法元素越多的人类，不但味道更加鲜美，而且还能增强怪物的魔力……至于为什么18岁的人类必须出货，那是因为人类在成年时，脑海中会构建出魔网。” “魔网？” “不错。”神父点了点头：“拥有魔网的人类，使用体内的魔力就能施放魔法，而拥有施法能力的人类，便不再是羔羊了，而是……狼。” 徐乐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然后，他看到了一个让他大吃一惊的画面。 神父的右手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足球大的蓝色火球，阵阵热浪，使得神父的长袍向后翻飞，看上去威势不凡。 即便是10米开外的徐乐，也清晰地感受到了火球的热量，如果被这样的火球击中—— 徐乐瞳孔一缩，必死无疑！ 00狗9 狗？我选择狼（上） 身为一名资深科学家的徐乐，更加了解蓝色火球的可怕之处。 在不添加其他物质的条件下， 火焰的颜色对应相应的温度，即色温。 太阳表面的温度是6500度，对应的是纯白光，高于此温度的光会偏蓝偏冷，低于此温度的光会偏黄偏暖。 暗红色、深红色、橘红色、纯橘色、金橘色、金黄色、金白色、纯白色（太阳表面）、白蓝色、蓝色、紫色…… 从高能物理来说，有色光谱段的火焰都是低能量的火焰，温度继续高下去，火焰的颜色从紫外线到x线到伽马线等等，这些都是无法形容的“颜色”。【注1】 而神父手中的蓝色火球，其温度居然超过了太阳表面的温度！ 然而神奇的是，手握火球的神父却没有受到一丝伤害！ 这不科学，牛顿的棺材板压不住了！ 好在，神父并没有杀死徐乐的意思，因为徐乐是珍贵的货物。 意念一动，神父手中的火球湮灭在空气中，骇人的热浪也随之消失。 看着吃惊的徐乐，神父的嘴角上扬：“这，就是牧羊犬需要先活到18岁的原因……资质差的人类，根本学不会魔法。而不会魔法的人类，永远只是羔羊。” 手中的火把，燃烧依旧。 徐乐手握火把，心思却飘到了别处。 对于丽娜的背叛，徐乐早有预料。 人类，是一种目的性极强的生物。 不论一个正常的人类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只要仔细去分析，就会发现，那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生理或者精神上的某种需求，通俗的讲，就是获得某种好处。 比如： 吃饭、喝水、睡觉之类——这是满足人类的生理需求； 看电视、看小说、做好事……甚至是杀人——这都是满足人类的某种精神需求。 而像丽娜说的那样，带所有人逃跑，害人又害己的这种行为…… 除非丽娜是个疯子，否则她绝不会这么做。 那么，丽娜说这种话的意义何在呢？ ——麻痹徐乐，拖延徐乐逃跑的时间。 如此一来，丽娜便可以通过向神父告密，而获得好处。 虽然和神父告密的风险很大，但是丽娜判断，比逃出去生存的概率要大得多。 这是一场赌博，筹码就是丽娜自己的生命。 对于丽娜这样的行为，徐乐心中并无怨恨。 徐乐自忖如果自己是丽娜，恐怕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当然，理解是一回事，原谅又是另一回事。 既然徐乐知道丽娜会背叛，自然也是做了很多准备。 徐乐盯着神父，面对着他缓缓后退：“我不打算束手就擒。” “哦？”神父挑了挑眉头，似乎徐乐的决定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随即大笑了起来： “哈哈……可笑，见识过我的魔法，你还觉得自己跑得掉？” 徐乐摇摇头，说道：“我知道自己跑不掉，但是我也不想让你好过。” 神父的笑容消失，死死地看着徐乐：“什么意思。” 徐乐挥了挥手中的火把，笑道：“这是你的养殖场，如果这里出现问题，那些怪物恐怕不会让你好过。” 看着徐乐手中的火把，神父明白了徐乐的意思：“你想放火？你敢！你觉得我会给你这样的机会？” 徐乐随手便点燃了一旁的窗帘，然后转身就逃：“反正都是死，我有什么不敢？再说了，你也不敢杀我，死的太早，肉就不新鲜了！” “你找死！”神父大怒，快步上前拍灭了窗帘上的火苗，而后朝着徐乐的方向，疾步而去。 也许是因为污秽之血的影响，神父的双眸闪烁着猩红的光芒，死死地看着徐乐的背影，眼中凝结出一种名为愤怒的情绪。 是的，他不敢杀死徐乐，至少现在不行。 而且徐乐说的没错，他不敢让徐乐四处放火，至少不能让他点燃这个教堂。 否则，这个养殖场一定会发生骚乱……如果怪物们觉得他不再适合当牧羊犬的话， 神父打了个寒战，没有用的牧羊犬，恐怕只能成为一盘狗肉。 某种意义上来说，徐乐的确算是将了神父一军。 对于放火的徐乐，神父不敢随意使用魔法。 否则，就算没有杀死徐乐，魔法的巨大威力，同样会摧毁建筑，而且破坏力恐怕还要大过徐乐的放火。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让我难过吗？”神父朝着徐乐的背影大吼，狰狞的表情配上猩红的眼眸如同恶魔：“等我抓到你，我会让你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 神父追在徐乐身后，一边灭火，一边追赶……虽然徐乐专门找一些容易点燃的东西放火，但是两人间的距离还是在逐渐缩短！ 显然，喝下污秽之血后的神父，身体素质远远超过徐乐这样的普通人类！ 看到神父迅捷的动作，徐乐也是大吃一惊。 小说上不是说魔法师的身体很差吗？ 要是能回地球，徐乐一定要给那些小说差评——不带你们这样害人的！ 不行，这样下去早晚要被抓住！ 徐乐超强的大脑，甚至可以根据两人的速度，准确的计算出自己被抓住的时间！ 2018秒！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 你看，有时候太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这会让人更绝望。 不过，徐乐却似乎没有放弃，像一条拼了命也要多要你一口的疯狗。 …… …… 徐乐已经近在眼前，神父猛然伸手，便要抓住徐乐。 神父发誓，自己一定要好好折磨徐乐，让他明白惹怒自己的下场！ 徐乐似乎想要垂死挣扎，举着的火把突然向下倒立，随后向后一个回马枪，朝神父脸上捅去。 “愚蠢的人类！”看着徐乐的动作，神父哑然失笑，如果徐乐继续逃跑，没准还能多撑个一两秒， 但是徐乐，居然选择回头和自己硬碰硬！ 喝下污秽之血的神父，力量、速度、反应能力……几乎超过普通人类的一倍以上，根本不是徐乐能够力敌的存在！ 神父头微微一偏，轻松地避开徐乐的火把。 手臂肌肉猛然膨胀，神父伸出左手死死擒住火把，右手则如同出击的眼镜蛇，以迅雷之势抓向徐乐咽喉。 徐乐瞳孔一缩，超强的大脑经过计算已经告诉徐乐，自己避不开神父的手。 就在这样的危急时刻，徐乐却再一次用眼角的余光看向了火把， 那里，有一条细绳一样的东西正在燃烧，就像是一根烟花的引线。 …… …… ps：注1：打火机和煤气灶的蓝色火焰温度并不高，那是铜的焰色反应。 详情见高中物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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