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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之园》 第一章：我是凶手 张亦驰闻到了非常浓郁的血腥味，那股气味吸入鼻子，充斥在整个胸腔里的感觉非常难受，逼迫着他睁开了有些沉重的双眼。 此刻的张亦驰正仰面躺倒，起来时他先双手撑在了地面上，然后逐渐用力，很快他的身子从躺着变成了坐着。 当他坐起来后，那有些发懵的脑子总算清醒些了，同时朦胧的双眼也摆脱了半睁不睁的状态。在张亦驰定睛打量自己前方时，像是掉入冰窖般刺骨的感觉顷刻间遍及全身。 他嘴巴张开，喉结向上挪动几分，分明是要发出尖叫。然而还没等他发出凄厉的声音，他的后脑勺就因为他向后退去而磕在了身后茶几的桌角上。 “嘶……”尖叫声变为了低沉的呻吟，顾不得再度看向前方那个令人心悸的东西，张亦驰皱紧眉头，表情痛苦，一手捂着后脑勺瘫倒在地。 缓了一分钟后，痛感渐渐消失，张亦驰大口喘着粗气清醒多了。 “这是什么情况……”他挣扎着爬起来后喃喃自语道。他前方那个东西给他带来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让他呼吸急促，不敢直视。 【恭喜你被挑选成为轮回者。 你将在这个乐园里经历形形色色的世界。 现在，你所处的地方是一场凶杀案的现场。你是凶手，你要做的是洗清一切犯罪嫌疑，在七天内避免警察找到可以直接定罪的证据。 成功，回到原来的世界。失败，在这个陌生世界里的监狱中度过余生。 本次轮回世界难度评级为：C】 在张亦驰站稳时，这陌生客厅里突然开始回荡起了毫无感情难以分辨男女的冰冷声音。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因而追寻不到来源。 “什么鬼？！谁在做这么无聊的事情？”张亦驰左右张望，同时还猛烈的锤击了一下墙壁，然而一切都是那么真实，但越真实也就越玄乎，“谁给你们权利这么做的？” 他的话无人应答。 他满是忌惮地瞥了一眼前方地面上的东西，打算离开这个诡异的客厅。这时，客厅的座机电话吸引了他的注意。 张亦驰突然灵光一闪，旋即对着这空旷的客厅说道：“玩够了没有？我不想参加什么整蛊节目。要是你们再不出来，我就打电话报警了。” 压根没有人回答。 于是张亦驰果断地拨打了110：“别后悔。”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从电话里听到这句话时，张亦驰先是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输入的电话号码。 110。 没有输错！ 接着火警、急救电话等等都打了一次，无一例外，空号。 “这也是道具，没错吧？”张亦驰自言自语道，就在他放下电话抬起头时，他看到了正对着他的玻璃中隐约映出的身影。 看到那身影时，他心里一凉，不安感迅速升腾而起。他此刻也顾不得客厅里其他诡异的东西，直接走进了一边的卫生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是卫生间，总之他对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都熟悉起来了。 在卫生间中，张亦驰冲到了洗漱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大惊失色。 “这怎么可能？！”那镜子里的人的确是他，但并不是现在的他。他明明已经二十五岁了，经历了社会的洗礼，沧桑许多，可镜子里的自己却还是十七八岁的稚嫩模样！ 他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卫生间，靠在墙上看着倒在客厅地上的东西。 那是一具尸体。 尸体身下是一片暗红的血液，有的血液呈放射状，桌子上、椅子上，就连墙壁都被不同程度地溅射出了血迹。 张亦驰咽了咽口水，喘着粗气，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向他说明他真的被一个不知名的鬼东西弄进了未知的世界。而倒在客厅里，头发竖立起来，身上有多处刀伤，身旁还有一把被染红，不出意外是凶器的菜刀的…… 真是尸体。 瞬间虚脱的他靠在了墙上，回忆开了刚刚客厅里响起的话…… 【……现在，你所处的地方是一场凶杀案的现场。你是凶手，你要做的是洗清一切犯罪嫌疑，在七天内避免警察找到可以直接定罪的证据。 成功，回到原来的世界。失败，在这个陌生世界里的监狱中度过余生……】 “这是一场游戏么。”张亦驰双手抱头，眉头皱紧，白皙的脸因为受惊而显得更加苍白。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张亦驰的脑海里掀起了风暴。 最终，他抬起了头。他决定先过去查探一下尸体的情况。或许这只是恶作剧罢了，说不准一会儿那个尸体就会站起来给他挤出一个欠揍的笑脸说：整蛊结束，合作愉快。 如果真这样，张亦驰肯定会上去把他揍个半死。 因为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尽管他实际上已经觉得那具尸体是真的了，但他还是心存一些幻想，用这幻想来保证自己不崩溃。 没走向尸体之前他先注意到了自己左手腕的自动机械手表，手表的玻璃镜面已经破碎，指针也全部停止不动。他左手的手背有擦伤，开始不注意还好，现在一看到那伤口，火辣辣的痛感就又传来了。 “手表应该是我和那人打斗时破损的，那么指针最后指着的时间应该很接近那人的死亡时间。”张亦驰看向手表的指针，手表上的时间是下午两点三十分。这时他突然一惊，没想到自己潜意识里已经认定那真是尸体并开始分析了……他摇了摇头看向了沙发正上方挂着的钟表，钟表显示的时间是六点零七分，“距离他死亡已经过去快四个小时……” 在知道了时间后，张亦驰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挪动着身子靠近了尸体。 他先是伸脚试探性地踢了踢尸体的腿部，尸体那副模样，根本不像是化妆画出来的，再加上空气中的血腥气味……张亦驰在现实世界里的职业只是图书管理员，和其他人一样天生畏惧同类生物的尸体。他忍不住干呕了几下，还是后退了几步，和尸体保持了三四米的距离。 这时，防盗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以及带有地方口音交谈甚欢的声音。张亦驰身体绷紧，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静静听着外面的响动。 他脑海里的记忆开始散出，他这才想起，他这具身体原主人家隔壁正在装修，这些装修工人每天也基本是晚上六点结束装修。 那声音过了一阵就没有了，想必是装修工人已经下楼。 松了一口气的张亦驰这次拖着疲惫的身子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他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看那具尸体。 虽然现在是五月，六点钟天还没有彻底黑下去，但逐渐黯淡的天空已经无法为客厅里提供多少光亮。有点幽暗的客厅再加上那具尸体……张亦驰果断把灯打开了。 可一想到今天夜里就要和尸体睡在一间屋子里，他就后背发凉，毛骨悚然，全然没有了一丝睡意。 第二章：初步的推测 没有睡意的张亦驰瘫在沙发上足足几十分钟，这段时间里他内心极为杂乱，思考了众多相关亦或是不相关的事情。哪怕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将近一个小时，见到了许多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事，可他依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发现尸体、不知来源的声音、电话、变年轻的自己等等事情吸引他太多的注意力，如今他总算恢复了一丝冷静，开始正视现在的局面。 那冰冷彻骨的声音说自己就是杀了这个人的凶手，接下来要洗清自己的嫌疑。成功则回到原来的世界，失败则被关在这个陌生世界的监狱里度过余生。 “怎么会有这种不科学的事情发生……如果要按照那个东西定下来的规矩去做，可就麻烦了。”张亦驰挠了挠头，从面容上看，他的状态并不是很好。 他目光中满是烦躁，视线不断挪移，将客厅一丝不漏地扫了个遍。 客厅的构造很简单，只有电视、沙发、茶几和一些零碎的东西。客厅左边有两扇门，一扇是通往厨房嵌着透明波纹玻璃的木制门，与木质门呈直角伫立的是可以离开屋子的防盗门。 坐在沙发上的张亦驰的正前方是42英寸的电视，电视右面是卫生间，以及一大一小两间卧室。 尸体所在的位置正是从客厅前往厨房门口的地方，尸体半个身子处在客厅，半个身子在敞开门的厨房里。 尸体上面有着大大小小粗略估计十多处的刀伤，有些无足轻重，有的足以致命。 张亦驰深吸了一口气就要鼓起勇气走到尸体那边再次做进一步的观察，可在他刚迈开腿的时候，他的脑子忽然一懵，突然间多了一部分记忆。 这些记忆糅合起来让案发经过变得明了起来。 …… “老子给你借了多少钱！” “老子现在既被老爹骂又被你说不是东西！老子他妈图个什么？！” “老子拿你当朋友你他妈拿老子当提款机？！” “去死吧！去死吧！” 每一刀都伴随着一句怒骂，最终，陆涛倒在了血泊之中。 …… “呼……”张亦驰呼出长长的一口气，刚刚回忆起的那个过程烙印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握着菜刀，一刀又一刀砍下去，陆涛拼命挣扎和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的场景以第一视角不断重复着，最终张亦驰后退一步，又坐在了沙发上。 过了一小阵子，将这信息接纳完毕后，张亦驰的面容更加冷峻了。 “洗清嫌疑已经是很难的事情，如今居然只给我提供了杀人经过的记忆，其他的信息一点也没有透露出来，这使我更加不利，我现在还得抽出心思来调查我是谁，死者是谁，我们的关系，我们的一切资料。” 张亦驰自己喃喃道。 那个神秘的如同神一般的家伙只给他了‘他’杀死死者的经过。除此之外，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张亦驰知道死者的名字了。 死者叫陆涛。 “还是学生么。”张亦驰说了一句。 他自己目前的衣着是白色的半袖以及黑色宽松长裤，死亡时间已经接近四个小时的陆涛穿着的是校服。 想到二人目前还是学生后张亦驰立马想到了什么，他急忙翻动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最终在茶几上找到了他的手机。 幸亏手机没有密码，不然张亦驰连‘自己’的手机都无法使用了。 打开手机后，上面标注的时间为2017年5月13日下午7点11分，时间后面写着三个字：星期六。 “呼……原来是放假了么……最迟在星期一，陆涛的事情就会被其他人发觉，留给我处理尸体的时间不多了……” 张亦驰意识到他目前时间紧迫，瞥了一眼陆涛的尸体，全身一颤，查看起手机来。 首先他登录了几乎每个人都会使用的聊天软件，在里面认真地看着他的好友。他的好友很多，随机抽查了几个，张亦驰发现这些人都是他的死党，跟着胡混的那种。聊天的内容则基本是今天去哪里玩啊，哪个小子又惹到他们了。张亦驰看了一下没有什么特别关系的人，接着，在好友列表的末尾看到了两个字：陆涛。 张亦驰点了进去，聊天记录还在，张亦驰先是往上翻了翻，最早能看到的聊天记录居然到了去年11月。 不再想多余的事情，张亦驰从最早的聊天开始看起。 …… 陆涛：在吗？ 张亦驰：什么事？ 陆涛：我三个月前借你了你的钱你还记得吗？ 张亦驰：钱不够吗？ 陆涛：我不是来借钱的，我这几个月每天放学都会去打零工，攒了点钱。你找个时间出来一下吧，我还一下你的钱。 张亦驰：不用了，你家里应该还蛮需要钱的吧。 陆涛：这钱必须得还你，要不是你前段时间帮我还赌债，我恐怕现在连学都上不了了，至于我妈…… 张亦驰：以后再还，先把这阵子熬过去再说吧，去给你妈看看病。就这么着了，我去打游戏，抽空聊。 …… 去年十一月十五日的聊天记录就这么点，话并不多，但透露出来的信息却是不少。 首先可以看出两人关系还可以，其次是陆涛家里条件并不好，母亲有病，自己还有过赌博的经历。而张亦驰，看上去家境殷实，出手阔绰，好友很多，大都是混混或者是臭味相投的富家子弟，这说明他是个胡混的纨绔子弟。 把聊天软件的页面一转，张亦驰只看到了一个群组，群组的名称为：高二271班。 戳进去，自己并无发言记录，里面的内容基本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班主任或者是各个学习委员发布的信息，明天模拟考试啊，明天收卷子钱啊云云。另一部分是一些调皮捣蛋的家伙在群组里打闹的聊天记录了。这两部分都没有多少利用价值，张亦驰大致扫了扫，又在群组相册里看到了班主任发布的上次考试成绩排名。 自己毫不意外的垫底，往上看了看，陆涛排在第二。张亦驰对此只是撇撇嘴，接着明白了一下班里的负责重要职务的同学名字后便退了出去。 再次返回好友列表，对照了一下，发现数百名名好友中仅有陆涛这一个好友是他的同学。 “X市第二中学么……”从聊天记录里知晓了他所在的学校，张亦驰又进入了浏览器，进行卫星地图搜索。 搜索之时他不禁赞叹了一声，这个世界实在太过逼真了，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应有尽有，和他原先所居住的地球并无多少差异。 最终，他搜索到了他的学校，也恰好从定位系统发现他目前居住的这个小区就在X市第二中学的隔壁。 “这间屋子应该是租的，是为了方便上下学。”张亦驰推测了一下，把这些东西看完之后，开始看起手机联系人。 这个页面里张亦驰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唯一异常的是手机里只有他父亲的手机号，并没有他母亲的。 大致调查了一番后，已经是七点多了。 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下目前所获得的线索，张亦驰走向了陆涛的尸体：“关系不错的两人，因为钱财产生了矛盾么？算了……线索慢慢可以调查出来，现在要做的……是清理现场以及处理尸体了。” 第三章：未知来者 尸体暂时没有去处理，张亦驰不了解周边环境，想处理也得等他获知的信息多一些。现在优先清理现场，现场血迹不少，有的是呈喷溅状，看起来陆涛身体有多处动脉被割开了。 血液目前布及的地方还颇为广泛，地面上居多，之后茶几边上和客厅一边的白墙都有不同程度的溅射。 “妈的……“张亦驰踮起脚，挑没有血液的地方走，他勉勉强强挪到了厨房门那边，厨房的橱柜都被拉开了，地上散落着筷子，勺子等餐具。这边倒还好，没有血液什么的，零碎的东西整理起来还蛮容易。 张亦驰蹲了下来，将这些东西一一放回原处。花费了几分钟将这些东西收拾好，他又回到了客厅，从客厅右面进入卫生间，在卫生间里找出两块抹布。将洗脸池里蓄满水，他摆了摆布子，把茶几上的血迹认认真真地擦掉。 茶几一连洗了三次，有些强迫症的张亦驰才觉得干净了。接着是地面上的血液，地面上的血液很多，但张亦驰找到了拖布，用拖布一再地墩着地面，拖了一半时，他看到了掉在角落的眼镜。 张亦驰捡起眼镜，自己戴上试了试。很亮，眼睛很难受，他摘下眼镜，将其放在一边：“度数还不小……应该是陆涛的。” 此时陆涛周边的血液已经被拖掉，至于干不干净，只能说凑合，要想再细致地清理，就需要喷上消毒液用抹布再擦了。 不过那是最后要做的事情，现在首要任务是把陆涛给挪开，然后把他身下那块儿地方弄干净。 挪陆涛容易，但挪哪里倒是个问题。尸体身上全部是血液，挪到一边只会让其他地方也沾染上血迹。 张亦驰在屋子里找了一遍，想要找到什么能利用起来的东西，最终他在厨房上方看上去许久没有打开的柜子里找到了保鲜膜。 拿着保鲜膜来到陆涛身前，张亦驰深吸了口气。 这是他第一次和死法凄惨的尸体亲密接触。 他伸出手往起抬了一下陆涛，然后一条腿往前一探，用膝盖抵在了陆涛的腰上。让陆涛处于一个坐着的姿势，随后拿出了保鲜膜，先绕着陆涛的脑袋缠了几圈，接着是上半身。 说实话张亦驰一直心脏狂跳，手上的冰冷触感以及那淡淡的诡异气味令他头皮发麻，但他还是咬着牙，憋住气一圈又一圈缠着陆涛。 陆涛的上半身被缠成木乃伊一般，张亦驰也不知道他缠了几圈，总之保鲜膜厚实到他现在连陆涛长什么样都看不清了。 准备缠下半身时，张亦驰摸到陆涛裤袋里有一个东西，将那东西拿出来张亦驰才发现是一部屏幕碎掉了的手机。 陆涛的手机说不准也有着什么重要信息，张亦驰先将手机放在一边，继续用保鲜膜缠绕。 花费了约莫五分钟后，他才总算将这一切都给搞定，挪动被缠成粽子的陆涛到空地上，张亦驰开始收拾残局。 地面上的血迹处理起来不算麻烦，用清水清洗几遍就看不出来有什么痕迹了，不过张亦驰谨慎地考虑过后，又用消毒液洗了一次。 接着是作案工具。 菜刀、几块无法洗掉血迹的抹布、拖把均被张亦驰堆到了门口，准备处理陆涛尸体的时候将这些东西也弄出去。 张亦驰压根儿没想过把陆涛的尸体藏在屋子里，这屋子可没什么电影里面的密室，就是一个五楼的普通房子。至于藏什么柜子啊冰箱啊，张亦驰智商也没低到那种程度。 地面和桌子上的血迹被清理掉，一片狼藉的厨房也被收拾完整。这不意味着张亦驰的第一步完成了，反而，在第一步张亦驰就已经遇到了一个非常难以解决的问题。 墙上的血迹。 墙是普通白墙，血被溅上去后是根本擦不掉的。 “靠！“张亦驰锤了墙一拳，墙上的血不处理掉，那会产生何等后果他想都不敢想。陆涛生前已知去的最后地方就是他的家，如果警察介入调查，那么势必会来他家查看一番，到时候都不需要他自首，墙上的血迹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用工具把沾有血迹的墙皮刮掉？血液渗透的深度不浅，要刮的话一定会刮出很明显的痕迹，虽然有痕迹不能说明他就是凶手，不能说明和陆涛失踪有关，但是他不能冒险，除非迫不得已，他绝不会选择用刮来处理掉。 贴上壁纸来遮盖？这个想法刚一冒头，就被张亦驰自己迅速否决了。被溅上血液的墙壁是客厅和厨房的连接处，一般情况下没有住户会在这里贴壁纸，如果他要贴的话，那就必须在家里所有地方都贴上，这样才能不显得异常。可如果这样做，他就要去外面购置大量壁纸。现在这个时间出去买比较特殊的东西，之后有一定可能将被警察注意到。更不用说他对这块儿地方一点都不熟悉，不知道哪里卖壁纸了。 两种办法虽然可行，但比较冒险。因为血迹已经渗透完毕，接下来无论什么时候弄都没什么差异，所以张亦驰决定暂时不处理墙上的血迹，等自己了解的资料更多后或许会有更为合适的方法去解决这个麻烦。 坐下来理了理线索后，张亦驰呼出一口长气，瘫在沙发上拿起了他的和陆涛的手机。 陆涛手机屏幕碎裂，有一点妨碍触屏，但不影响大局。遗憾的是他的手机有密码，张亦驰随便试了几个，全部错误后就把陆涛的手机放在了一边，继续从他自己的手机里获取资料。 就在这时，门铃响起。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屋子里原本静谧的气氛顷刻间紧张起来。 来者是谁，无人可知。 张亦驰猛然抬头，看了一眼放在北卧室的尸体，又看了一眼就堆在防盗门边准备处理掉的作案工具。越是危机情况下，他越是表现得出奇冷静，在变故出现时，他毫不犹豫地站起了身！ 第四章：死局 他起身首先去做的不是看来人是谁，而是一手抓起了拖把，一手拎起装菜刀、抹布等作案工具的袋子，冷静地走向一间卧室。 现在看来人是谁毫无意义，因为不管是谁来，只要开门，堆在门口的作案工具、墙、他胳膊、衣服上沾染的血迹都会被发现。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声每隔一两秒就会响起一次，犹如催命一般，给人一种紧张感。 张亦驰放好作案工具后抓住了陆涛的脚踝，把缠成木乃伊的陆涛也拖进了卧室之中，然后顺手关住了门，随后走向了门口。他并没有开门，而是轻轻抬起了一丝猫眼的盖子，查看来者是谁。 虽然看不太清来人的长相，但从衣服上推测，这是一个送外卖的。 那人左摇右晃四处张望，看上去有些不耐烦了，很快他掏出了手机，拨通了电话。张亦驰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盖住猫眼，转身去拿手机。 可他才刚迈开腿，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于是他的腿僵在了半空，没有再动弹一分。手机铃声声音不低，他也不会指望这种防盗门隔音效果有多好。 自己刚刚没开门已经营造了一个家里没人的假象，如果手机铃声响着突然被挂断，那么就说明家里有人，这样会不会引起怀疑，张亦驰也不知道，总之他不能去冒这个险。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任由手机铃声响下去就好了。 手机铃声响了大概三十秒，然后停了下来，时隔十秒，又一通电话，张亦驰还是没接，这次挂断的速度更快，铃声只持续了十五秒。 随后是下楼的声音。 张亦驰松了口气，来到了北卧室，从北卧室往下看可以看到单元门。 没有让他等太久，很快那个送外卖的人从单元门走了出来，那人并没有着急坐上电动车，而是抬头看向了张亦驰这边。 张亦驰往边靠了靠，担心那人从楼下就可以看到他的身影。毕竟楼层不高，他家在第五层也很容易被看到。 那人挠了挠头，这才骑上了电动车驶离了这里。 外卖员挠头的举动让张亦驰意识到了什么，他这才想起客厅的灯还亮着，从楼下完全可以看到。 灯亮着说明人就在家里。 “可以用喝醉了来解释。”茶几上七八瓶空酒瓶可以拿来解决问题，张亦驰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这个失策而乱了阵脚，不过也有些心惊，之后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不能再出现任何疏漏了。 目视外卖员远去后张亦驰便打算回到客厅再想想如何处理墙上的血迹，可是他注意到了楼下的一个东西。 那个东西让他险些窒息。 摄像头！ 这栋楼下面过道的左边有一个摄像头，摄像头呈四十五度角，这样的话，可以将整栋楼六个单元门全部监视起来！ “妈的……” 情况比张亦驰预计的还要糟糕，他也没想到这老式六层居民楼小区里已经有了摄像头。毕竟不可能只给他们这栋楼设立摄像头，所以这意味着其他楼前也有摄像头。这些摄像头连贯在一起则将整个小区囊括在其近乎无死角的监控下了。 有监控就意味着张亦驰一旦出去就会被监视，把尸体运出去的计划彻底泡汤。 原本处理墙壁上的血迹就已经难倒了张亦驰，现在连尸体也运不出去了，这几乎让他陷入绝望。 他走回客厅，又一次倒在了沙发上。 这两个问题不尽快处理掉，那他就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今天是星期六，只剩星期日一天了。最迟星期一上学，人们就会发现陆涛失踪。立案之后张亦驰家作为陆涛最后有记录去的地方，一定会被细致调查。届时墙上的血、卧室的尸体都将被发现。 拿出了手机，张亦驰又一次翻看起聊天记录。 其他狐朋狗友的聊天记录没什么参考价值，几十页的聊天记录只告诉了张亦驰，他这具身体有一堆所谓的朋友，自己则是个喜欢打架，颇为好色的纨绔。 张亦驰再次点开与陆涛的聊天记录，之前他只看了去年的一些聊天记录，那些记录透露出来的信息也不是很多，他决定现在继续翻看其他的，说不准什么能破开僵局的信息就在其中。 最早的聊天记录是去年十一月十五日，那次聊天结束之后，下午他们就又有了交流。 此次交流的信息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陆涛把钱发给了张亦驰，并且表示这钱必须得还给他，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拿人手短的人。这一次张亦驰也没有推脱，将钱收了下来。 第三次聊天记录在十一月二十八日，张亦驰身体前任主人主动和陆涛说话，一些没什么价值的聊天，相互说了家庭地址和手机号码，陆涛又倾诉了一些自己的事情，比如他小时候父亲外出打工摔断了腿，回家待了几年病情恶化，没钱去医院看病，受不了疼痛，最后自杀了。虽然陆涛没说多少就被不耐烦的他给打断，但这也算是他们正式成为朋友了，起码陆涛是这样认为的，不然他不会说出这种事情。 “看样子发展不错，后来怎么会演变到这种地步……“张亦驰喃喃道，他带着疑惑继续看了下去。 之后双方聊这聊那，陆涛还来过他家。不过双方这个朋友的关系也颇为微妙，他是说变脸就变脸的怪脾气之人，而陆涛默默承受一切。 按常理说这么受气还要往上凑的肯定是有什么目的，他唯一有的就是钱了，所以陆涛跟他借钱才正常。 可奇怪的是陆涛从未张口和他要过钱。 双方的聊天记录就是他开心的时候陆涛附和，他不开心的时候陆涛当受气包。 陆涛什么都没有要，只是一直当他的狗腿子，让张亦驰很不理解。 他不知道陆涛到底抱有什么目的。 白当了两个月受气包？何必呢？目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迟迟没有显露出来？此人难道心机很重？想先获得他的友谊，等戒心消失再用各种理由借钱？ 很快，张亦驰心里嗯了一声，忍不住说道：“果然如此。“ 一六年的聊天记录被张亦驰看完，当他翻到一七年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前的就是一七年一月三日的聊天记录。 陆涛和他借钱了。 借的数目不多不少，五千元。理由是母亲生病，想带她去医院做检查。 张亦驰身体的前任主人倒是没犹豫，或许已经把陆涛当做自己忠心的狗腿子了，五千块钱很快打了过去。陆涛说了句很快就会打工赚钱还你后就匆匆下线。 下一次的聊天记录是在一七年一月六日。他主动询问陆涛为何没有去学校。 陆涛的回答无比沉痛，张亦驰看到这聊天记录也难以确定是真是假。 陆涛的回答很简短:查出来了，癌症。 第五章：柳暗花明 张亦驰愣了一下，单从简单一行文字他当然分辨不出真假，更加无法感受得到陆涛是以怎样心情写下来的。 不过就目前来看，这件事情跟他不太挂钩。陆涛的母亲死了、这个世界的人都死了也跟他没关系，他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只要谨慎地去把证据一一消除掉，那么七天后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抱着这种想法，张亦驰原本被掀起一丝波澜的内心重归平静。这终究不过是个虚假的世界罢了，就像是他玩过的那种游戏，NPC的死活只是一串冰冷的数据。 “滴咚。” 本来电就不多的手机已经濒临自动关机，张亦驰舒了口气，找到了充电器开始给手机充电。 “咕噜。”正要坐回沙发的他肚子咕噜咕噜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钟表，现在已经九点多了，这具身体起码从中午就开始没进食，而且整个下午都在忙着处理现场，体力消耗不少，现在饿得让他有些乏力。 茶几上有七八个空酒瓶，还有几瓶没有开盖的。当然，张亦驰现在对啤酒一点也没有兴趣，现在一大堆事情还等着处理，喝酒反而会让影响到他之后的一些决策。 除了啤酒还有一些下酒菜，不过张亦驰对那些菜一点胃口都没有。 把茶几上的钱包拿过来，随意翻开，看到里面还有几百块钱，张亦驰松了口气。 他打算出去一趟。 虽然外面有监控但他出去买些吃的再回来也是很合理的事情，总不可能就一直窝在家里不出去，几天都没出家门反而会令人怀疑。出去的同时还可以了解一下周围的地形，简直百利而无一害。 将同样沾了一些血液的衣服脱掉，随便换了身宽松衣服，张亦驰拿好钥匙、钱包便出了门。 楼道的灯是声控灯，张亦驰将门轰的一声关上时，六层至一层的灯全部亮了。 在原地停滞了几秒钟的张亦驰没有直接下楼，而是先上了六层看了一眼，六层一左一右两扇防盗门全部紧闭着，一扇门前堆了几个装杂物的箱子，另一扇门两侧贴着充满喜气的对联。看来，上面两户全部有人居住。 知道这点信息对张亦驰没有什么直接的帮助，但他明白，现在尽可能收集的周围环境情报，在处理陆涛尸体的时候，很可能会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回到五楼，看到自家对面那扇崭新的甚至还没有安装猫眼，在门上留出一个孔洞的防盗门时，张亦驰想起了在六点多的时候，有装修工人从这里离开。 杀人的时候若不是对面住户的电钻声音盖住了‘他’的嘶吼，恐怕此刻已经有‘好心’的住户报警了。 扒在孔洞朝里面看了看，有些漆黑，不过依稀还是可以打量打量的。里面目前的装修工程已经完成了一部分，估计明天就要开始刷墙了。了解了一下后，张亦驰便走下楼，四楼到一楼都粗略查看了一番。 或许是因为与二中毗邻，这里的房子不少都被租给了学生，张亦驰所在的这个单元每一户都有人住。 出了单元门，张亦驰装作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在过道对面的摄像头。 摄像头的角度很刁钻，恰好可以将整栋楼六个单元的单元门监控在其中。 “麻烦了……”张亦驰皱了皱眉，开始向西面走去。 看过卫星地图，分得清东南西北，张亦驰自然清楚小区的正门在西面。虽然对这小区的大致了解只是从卫星地图上看了全景，但了解这么些就基本差不多了。 绕了几个弯路，花费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就已经到了小区门口。 小区门口很热闹，两边是宽敞的大道。大道一面是门面房，一面是商贩们的地盘。哪怕现在已经九点多，还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最靠近门口的一家店面就是超市，张亦驰扫了几眼外面的情况后进入了超市。 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买几袋泡面，应付一两天。所以进入超市没两分钟就出来了。出来之后他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循着大道往北面走去，在北面他看到了横跨马路的天桥，天桥对面是现在还亮着灯的建筑工地。 正在修建的看上去并不像是新的高档小区，恰好看到路灯上挂着的预售店面广告牌，张亦驰这才知道原来修建的是一个广场。 在查看外界的同时，张亦驰也注意到了小区外围是没有监控探头的，只有小区外面的马路上有。如果张亦驰上了天桥，就可以很轻易地避过马路上的摄像头。至于建筑工地那边，张亦驰也没有注意到有监控。 更大一圈的区域监控探头查看的差不多了。 张亦驰的饥饿感强烈了几分，他叹了口气，将夜晚清凉的空气猛地吸入胸腔，随后转身走向了小区。 从小区门口回家的时候张亦驰故意换了一条路线，这样他还能再探查出一些信息。 谁叫那个神秘的家伙只给了他杀人经过的记忆，要是他拥有这具身体前身的所有记忆，那么处理起事情来就游刃有余了。 回到单元门前，张亦驰已经确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想，每栋楼前都有摄像头，这些摄像头相辅相成，监控范围近乎百分之百将小区涵盖其中。 这意味着就算张亦驰届时要往出运尸体，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他们这栋楼前的监控，也会不可避免地被另一个监控所看到。总而言之，他已经确定，往外面运尸体的思路彻底断掉了，已无可能逆转，只能闹破脑袋思索尸体该在楼里如何妥善处置。 这次外出获取到的信息不少，不过大多数暂时还派不上什么用场，少数信息所体现出来的作用基本就是给他已经否定了的思路再扣上一个难点。 这种‘锦上添花’自然是毫无用处…… 垂头丧气的走进单元门，张亦驰却猛地抬起了头，他仿佛被附身了一样，精神焕发。 楼道之中，居然还有一扇门！ 第六章：大胆的想法 这扇门的位置很显眼，可因为先前张亦驰外出的时门的位置恰好处于视野盲区，再加上他有些粗心而没有注意到。 如今一走进单元门楼道，那扇门便呈现在了他的眼前。张亦驰前后看了看，发现没有人经过，于是走过去往下按了按把手。 门开不开，被锁住了。 如果不出张亦驰预料的话，这是通往地下室的门。有一部分小区会有地下室，户主可以购买地下室里一间屋子用作存放闲置物品。 张亦驰顾不得有没有被人注意的可能性，将装着泡面的塑料袋放在地上，自己连忙拿出了自己的钥匙，钥匙串儿上的钥匙一共也有五个。 一个是家门钥匙，直接排除，其余四个张亦驰挨着一个一个试。 试着的时候他的心近乎被提到了嗓子眼。 第一个，不行。 第二个，不行。 第三个…… “吭-” “成了。”张亦驰没想到他居然还真的有地下室的钥匙，将门缓缓打开，他朝里面张望了一番。 首先是向下的十来阶楼梯，然后是正对着楼梯的紧闭的防盗门，防盗门前面是过道，很黑，张亦驰看不太清，但他从过道就判断出这地下室的面积还不小。 “砰。” 将地下室的门关上，张亦驰迅速锁好，接着提起塑料袋，飞快地往家里赶。 他现在觉得自己的脑子就像是从被石头压住到石头被挪开了一样，前所未有的思维宽阔，他需要立即回到家里制定新的计划。 开门、脱鞋、将塑料袋扔在茶几上，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张亦驰找出纸笔，首先在白纸上写下了三个大字： 地下室。 接着是一条笔直的横线，在横线的另一头又歪着头写下了陆涛尸体几个字。 地下室和陆涛尸体连在一起，这就是张亦驰的想法了。既然外面有摄像头，那干脆不冒险出去，直接把尸体放在地下室里。 至于之后警察会不会注意到地下室，这件事情被太过激动的张亦驰给忽略掉了。 张亦驰握紧中性笔，闭上了双眼，回忆起自己刚刚外出所获得的信息。许久，他睁开眼，在纸上写了起来。 每栋楼前可监控六个单元的摄像头。 小区外的马路摄像头。 横跨马路的天桥。 小区对面正在修建中，并无摄像头的广场。 本单元十二户房间全部有人居住。 对面住户在装修，估计很快就会刷墙。 …… “刷墙……”张亦驰低声自语了一句，随后双眼睁大，意识到了什么。 他又充满干劲地在‘对面住户在装修，估计很快就会刷墙’这句话的后面画了一条横线，横线的另一头写下了最后一句话‘墙上的血迹’。 茅塞顿开的他根本抑制不住激动，压抑他很久的僵局被击破，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目前困住他的两大难点都有了解决的办法。 墙上难以清理掉的血迹可以试着刷掉，是偷对面住户的粉刷工具还是借还是怎么着，这是之后该计划的，总之现在有一条更加安全更加完美的解决办法出现了。 陆涛的尸体可以藏进地下室里，轻轻松松避免了摄像头的克制。 今天是周六，张亦驰还有明天一天的时间去完成这几件事。 “等晚点，还要再进入地下室好好查看一下。至于现在……”张亦驰拿起了一包泡面，直接撕开包装干啃了起来。 刚吃下一口，他就想起了隔壁屋子里还有一具尸体在等他处理。 那种怪异的感觉让他觉得有点苦涩，他停顿了一下又开始吃了起来。 等他吃完，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后，已经是晚上十点钟。 外面天早就彻底黑了下去，昏黄的路灯不知什么时候自动开了，照着过道上寥寥的行人。 时间已经差不多，张亦驰装好了钥匙和只充了一半电的手机离开了家。 张亦驰也没有刻意地小心翼翼把门关上，那纯粹多此一举。就随便一点，不用被人怀疑就足够了。而且已经十点，住户出门的可能性极低。就算有人出来，张亦驰也能保证自己在十秒内进入地下室。 张亦驰下到了一楼，走到楼道的地下室门旁边。现在不论是楼道中还是外面都没有人。放下心的张亦驰掏出了钥匙驾轻就熟地将门打开，当整个人都进去后，又轻轻地将门给关上了。 门关上后再无一点亮光，张亦驰什么都看不到。他边扶着墙摸索着往下走边咳嗽了一声。地下室过道上的灯亮了起来。 也是声控灯。 有了灯就方便了许多，张亦驰下了楼梯，向过道左右打量了一下，过道狭长，面积正如张亦驰所猜测的那样，很大。 推了推面前的那扇门，没有锁着，张亦驰稍一用力门就开了。里面黑乎乎的，张亦驰咳嗽了一声，里面没有任何反应。以为是声控灯坏了的张亦驰借着外面投射进来的光线依稀看到墙边有一个开关：“原来只有外面过道是声控灯。“ 他按下开关，果不其然，储物室的灯亮了。 储物室里空无一物，地上有厚厚的一层灰尘，显然很久没有人来过了。张亦驰扫了一眼便将灯关掉，把门关上朝着过道的一边走去。 过道很长，张亦驰不急不缓的走着。过道还有好几个拐口，拐口里也有储物室。大部分储物室的门都可以打开，里面也一样，空无一物。少数的几间储物室门打不开，应该是有住户在那里面放置了些东西。 这些可以打开门的储物室都可以作为张亦驰藏尸的地方。 关于藏尸没有太过细致的要求了，储物室都一样，放这间一样，放那间也一样，张亦驰没有再做无谓的挑选。 当然，他的收获不止如此。最大的收获是他看到了六条通往楼道的楼梯。 “原来如此，难怪这么大，整栋楼六个单元的地下室都连起来了啊。”张亦驰沉声道，“那么就意味着我不论从哪个单元进，都可以到达地下室。同样也意味着我可以从一单元进入地下室，然后再从六单元出来。” 意识到这件事情后，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张亦驰的脑中开始构建。 第七章：掩盖罪证 待在地下室一共不超过二十分钟，张亦驰又从地下室来到了二单元的楼道里，照例将门锁好，他回到了家中。 现在大致的处理方法他都基本确定了。至于搞到粉刷工具，他先估计了一下装修工人的上下班时间。 晚上的下班时间为六点，这个已经确定，而早上，肯定不会在七点之前。装修也并不是一家之事，动静很大会影响到其他住户。所以为了避免这个问题，装修工人一般会在七点左右开始工作，十二点停工，下午两点开工，晚上六点收工。 这个时间是张亦驰自己估计的，虽然不是确切，但也差不多少。 大致计划之后，已经十一点钟。 他打了一个哈欠，疲惫之意根本抑制不住。今天实在太累了，他需要好好休息，毕竟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放置陆涛尸体的那个卧室自外卖员敲门那时候被关上，就再也没开过，当然，张亦驰现在也不想打开。他将灯关掉，躺在了另一间卧室的床上。 “嗯……” 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五个小时，做了很多事情，张亦驰已经开始接受这些‘设定’，承受能力也强了不少。 眼皮愈发沉重，尸体的事情所带来的刺激因而削弱了不少，最终被睡意盖过。 没躺床上几分钟，张亦驰就沉沉睡去。 5月14日，星期日，早上七点 叫醒张亦驰的是他昨天晚上设好的闹钟，几乎是闹钟响起的一瞬间他就醒来了。 清醒速度快到连张亦驰自己都有些惊讶，这只能‘归功‘于隔壁屋子的尸体和久久不能从他脑海里散去的任务令他敏感不少了。 他随意弄了弄乱糟糟的头发，走到了客厅，从客厅可以听到外面的一些声响。听到声响他立马就来了精神，立刻趴到门前打开猫眼的盖子看向外面。 装修工人来的比他预计要早，现在已经进屋子里忙活起来了。 而且不知是上天的眷顾还是如何，装修工人今天拿来了刷墙的工具。 盖上猫眼，张亦驰忍不住给自己竖了一个大拇哥，随后进入了卫生间用凉水冲了冲脸。冲过之后张亦驰更加清醒了，他没有一直趴在那里看装修工人刷墙，他家里墙壁上的血迹不多也不少，反正一刷子下去刚刚好。这毫无技术含量，学习刷墙一说不成立。 因为如此，张亦驰难得心平气和地坐在了沙发上。而陆涛尸体所在的那间卧室，他一直没有将门打开进去过。他对尸体一点点兴趣都没有，自然是能不接触尽量不接触。 在他闭目养神时，脑海里多了一部分记忆。 他再次以第一视角回到了曾经…… …… “那我妈妈就要死了。”陆涛站在客厅，带着哭腔说道。 “死就死！跟我有什么关系？”张亦驰坐在沙发上喝着啤酒冷声回道。 陆涛看向张亦驰的目光逐渐黯淡下去：“张亦驰，你对得起谁呢？” “什么？”张亦驰不耐烦的问。 “你到底对得起谁啊你这个人渣……”陆涛身体颤抖起来。 “我算你看清你了，你接近我也不过就是为了钱。现在拿不到钱就骂老子是人渣？”张亦驰将酒瓶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 外面刺耳的电钻声本就搞得他心烦意乱，如今陆涛说出这种话，更是让他处于濒临爆发的临界点。 “死得好惨啊，死得好惨啊……张亦驰你知不知道……”陆涛哭了出来，他瘦弱窝囊的样子让张亦驰很不爽。 “闭嘴！你已经疯了吧？！”张亦驰喝道。 陆涛扭头走向厨房。 张亦驰瞥了一眼，没有理会陆涛。 可万万没想到陆涛从厨房拿出了菜刀走到了他的身前：“你知不知道……” 陆涛的这一举动却是让张亦驰怒极反笑：“你他妈拿把破菜刀干嘛？想跟我要钱？想砍死我啊？来啊！” “呼！” 菜刀真的劈了下来。 张亦驰眼疾手快立刻闪到了一边，躲开这足以致命的一击，他惊魂未定：“你，你他妈真疯了？！” “去死吧张亦驰！”陆涛没有在意张亦驰的话，依旧带着哭腔，拿着菜刀冲向了张亦驰。 他们扭打在了一起，瘦弱的陆涛根本不是张亦驰的对手，张亦驰抢过了菜刀，同时他的手表也被磕烂了。 “呵，你他妈为了点儿破钱就想杀了我？”彻底失控的张亦驰看着被他按倒在地的陆涛道，“就凭你？你个书呆子？” 陆涛向着厨房那边爬去。 “还想跑？老子砍死你！” …… 回忆结束。 这段回忆可以与昨天的那段无缝衔接，组成一个完整的，更加出乎张亦驰预料的情况。 他原以为是他前身气急之下砍死了陆涛，却没想到是陆涛先动的手。 “陆涛居然主动杀张亦驰？”发生的巨大反转让从回忆中醒来的张亦驰一时半会儿无法接受。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理了理思路。 今天出现的全新记忆虽然给他带来的震撼蛮大，但他平静下来后没有太过当回事，因为不管是昨天的记忆还是今天的记忆，是陆涛杀张亦驰还是张亦驰杀陆涛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屁事，都跟他现在的计划一点关系都没有，自身难保的情况下，他没有余力去破解这其中的纠葛。 他把心思全部用在了处理尸体和清理墙面血迹上。 再次走到猫眼前观察了大约十分钟，张亦驰确定了装修工人一共有三位。 若想趁他们不注意拿走刷墙工具几乎不可能，因为他们正在刷墙。原本想偷过来的办法几乎不可行。 张亦驰采用了第二种方法，那就是借。 这个方法确实有些冒险，但眼下也是唯一可行的法子了。 张亦驰前身是那种上课从不听讲的人，课本、文具什么的都堆在家里，于是张亦驰顺理成章地找到了一瓶墨水。 丝毫没有犹豫，拧开瓶盖直接在血迹的原有基础上再次撒了一部分。 黑蓝色的墨水遮盖住了血迹。 约莫十分钟后，张亦驰打开了家门。 “大哥？” 第八章：伪装者 正敞开大门，刷墙的工人看到张亦驰，停下了手中的活，用地方口音问道：“有事儿？” “我家墙上溅了点儿墨水儿，洗不下去，能不能顺手帮我再刷一下墙啊？”张亦驰和这几个工人打交道时瞬间像变了一个人，边说他还边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塞给工人，“麻烦您了。” 工人看到推脱了一下，但张亦驰硬是把钱塞进了那人的兜儿里，工人只好咧着嘴笑道：“没问题，保准刷得跟以前一样。” 其余工人只是呵呵傻笑，没有跟过来，只有收了钱的那个黑脸中年工人跟着张亦驰来到了他家。 “就这是吧？”墨水太过显眼，只要一进门就能看到。 张亦驰扫了一眼紧闭着门放置陆涛尸体的卧室点点头道：“对，就是这儿了。” “咋就给溅到这儿了？”位置确实有点奇怪，工人有些疑惑。 “一不小心……”张亦驰连忙转移话题，“这个多久能干啊？” “快得很，不到一天就干了，到时候看都看不出来这里是重刷过的。”工人已经抄起家伙开始刷了。 “挺快的啊。”张亦驰看着工人轻车熟路地刷起墙来。 拢共没几分钟，搞定。 “咋样？”工人收拾好工具有点儿得意洋洋地问道。 “好，师傅真厉害。”张亦驰顺口夸了一句。墨水和血迹确实被遮盖住了，新刷的地方和其他地方的差异也不明显，想必等干了之后更是看不出蛛丝马迹。 “那就这样，有事就来找我，我先去忙了。”工人帮张亦驰刷完便急匆匆地把东西又弄回了隔壁，或许是担心被装修的那家户主发现在工期内接私活儿。 血迹被处理掉了，暂时看上去没什么风险了。张亦驰将门关上，脸色又一次重回冰冷。他找到一把水果刀，拿着水果刀打开了卧室的门，走向陆涛。 他当然不是去肢解尸体，虽然不否认这是一个不错的处理尸体法子，仅次于吃掉尸体，但奈何张亦驰心理素质不过硬，要是有可以肢解的心理素质他早就直接把陆涛的尸体剁成碎肉冲进下水道了。 他不过是个还算是冷静的普通人，能做到现在这个程度也已经相当不错了。 他走到尸体旁边，蹲了下来用刀子割开了陆涛下半身的保鲜膜。 顿时一股臭味传来，张亦驰也没有想到尸体这么快就臭了。 他解开了陆涛的鞋带，打算将陆涛的鞋脱下来。但尸体产生了尸僵，尸体关节几乎无法活动，就连脱掉鞋都有一点麻烦。 张亦驰把鞋带又扯了扯，使得每只鞋的口子大了一些，然后再度加大力气，这才将鞋从陆涛的脚上脱下。 鞋放到一边，张亦驰又找来了保鲜膜，将割开的地方又缠了几圈，他可不想闻整整一天的尸臭。 做完这一切，张亦驰拿着鞋将卧室门再次关上。 还好，鞋上的血不多，张亦驰拿进卫生间洗了洗，洗得干干净净后也不顾鞋还湿着，直接自己穿上了，又穿上了从柜子里找到的校服，把陆涛的眼镜自己戴上来到了镜子前。 看了几眼，张亦驰既没表现出满意的表情也没有表现出失望的表情，把陆涛书包里的书本一股脑倒了出来，将书包背上，又戴了一个鸭舌帽，鸭舌帽压低，刻意遮盖住半边脸。在镜子前‘调试’了一番后，张亦驰走出卫生间将这些伪装物都脱了下来扔在了沙发上。 现在，只需静等夜晚到来。 5月14日，星期日，午夜十二点。 当秒针、分针、时针同一时间指向了十二点时，再次换上上午试过的那套服装的张亦驰从沙发上腾地站起，冷着脸拎起书包离开了家。 下楼的过程很快，张亦驰快速地走出单元门，没有看摄像头，只是抓紧离开小区。 他的路线已经标得很清楚了，小区－天桥－广场施工地。 离开小区后就意味着张亦驰摆脱了监控，这让他松了口气，但谨慎的他还是没有摘下帽子，继续低着头前进。 马路上有摄像头，但是横跨马路的天桥上却没有。张亦驰走在天桥上面，朝笔直的马路看了一眼。还有零星的几辆汽车经过。 这么看了没几秒，张亦驰便再次迈起步子下了天桥朝着广场施工地走去。 昨天他查看地形的时候只从小区那头向这边望了望，这里具体什么情况他其实也不太清楚。不过他还是有一定的把握。 广场施工地周围都有围栏，张亦驰想翻进去并不容易，所以他临时决定换掉地点，再朝前走走，说不准还有比广场更适合的地方。 深夜的道路上几乎见不到一个行人，张亦驰已经走了二十分钟，但还是保持很快的速度。他下午又睡了一觉，因此现在还颇为精神。尤其是夜里那清凉的微风从脸上擦过，张亦驰的倦意早就被捎带着飘走了。 当走了三十分钟的时候，张亦驰看到了一处小树林，小树林是另一个小区和马路的阻隔物。 张亦驰穿行在树林中，在树林里停下，将书包扔在地上，把鸭舌帽、眼镜、陆涛的鞋子都扔在了一边，从书包里拿出准备好的衣服换上。 黑色的牛仔裤，保暖的带有兜帽的上衣。这不是一套能引人注目的服装。张亦驰把兜帽往下拉了拉，又从书包中拿出了一个小包，将校服装进了小包中。而陆涛的东西都被装进了他的书包之中。 第二次伪装后的张亦驰的身份既不是他自己，也不是陆涛了。他现在要以一个陌生的身份回到自己家那栋楼的另一个单元，然后从地下室绕回自己所在的单元楼道再回家。 因为他出门时是身份是陆涛，这意味着‘他’还在家中，如果现在他回家的时候暴露出来身份是张亦驰的话，那这次的计划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换装完毕，张亦驰一手拎着书包一手拎着装校服的布袋，穿过了森林，在马路旁边的人行道上找到了一个垃圾桶。 这种地方的垃圾桶平时每天都会收集一次垃圾，张亦驰没有过度担心这套服装被人找到。书包扔进垃圾桶后，张亦驰把布袋挎在肩上，选择了另一条路线开始回家。 第九章：真正意义上的开端 5月15日，星期一，凌晨一点半 张亦驰从东门进入小区，他并没有选择从西面的正门进入是因为他绕了一个大圈子，恰好绕到了东门这里。 进入小区，张亦驰向着自己家所在的那栋楼走去。走在过道上他抬头望了望，这栋楼没有一户人家的灯是亮的，这让他放心不少，随后他从进入了六单元。 把地下室的门打开，从地下室来到了二单元，他回到了家中。 “呼……“ 走了足足一个半小时，张亦驰靠在门边缓了一两分钟。 随后张亦驰再次前往卧室，将全身冰冷的陆涛背了起来，发现背着异常不舒服后又换成了抱。 抱一具尸体，和尸体这么亲密接触，是张亦驰这辈子都没想过的，虽然他现在头皮发麻，恶心感不断袭来，但还要绷紧脸，咬着牙坚持着。 他这具身体体格还不错，抱陆涛还不算太费力。陆涛尸体的大小关节早已形成尸僵，形容起来，尸体就像冰棍儿一样，抱着也没舒服到哪里去，如果可以的话张亦驰宁愿一脚把陆涛的尸体从楼梯上踹下去。 抱着陆涛离开家门，张亦驰开始小心翼翼地下楼。他不想用手触碰陆涛的尸体，所以用手腕死死把陆涛钳在自己胸前。 五楼也不算高，但张亦驰走了五分钟。 五分钟后他打开了地下室的门，背着陆涛走了下去。 随便选了一间储物室，将陆涛的尸体放进去，张亦驰又回了家一趟，把陆涛的书本以及作案工具菜刀，拖布等物品也放进了储物间。 将这一切做完，张亦驰回到家中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 疲惫感来了。 他竟有些期待。 谁也不知道他期待的是能让他入睡的疲惫感还是期待明天上学将迎接的未知事物。 5月15日，星期一，早晨六点 叫醒张亦驰的依旧是闹钟。 他睡觉睡得很轻，闹钟的声音刚一响就醒来了。 起床后张亦驰揉了揉惺忪的双眼，迅速换好了衣服，进行了简单的洗漱，将一袋泡面拿出干啃起来。 虽然马上就要开学，要在无数陌生人的面前装成前身的模样，之后还势必会和警察交锋，但是张亦驰却没感觉自己有多紧张。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现象，或许是张亦驰与生俱来的天赋，情况越是危机他就越是冷静。 泡面干啃味道当然好不到哪里去，但好在张亦驰吃的目的不是为了享用美味，而是单纯地填饱肚子。 将泡面吃完之后，倒了一杯温水。张亦驰又拿出了手机，从手机上获取信息。张亦驰前身也有设置闹钟，闹钟的时间是六点四十，那么张亦驰就按照这个时间出门上学就可以了。 但有些麻烦的是学校里的东西他一无所知。他只知道学校在小区附近，他所在的班级是高二271班。 坐在哪个座位他不知道，同学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他也不知道，哪个人是他的班主任他同样不知道…… 看来，为了避免被怀疑只能少说话了…… 张亦驰如此想道。 点进班级群组，里面正有个活跃分子发了一个‘早’字，张亦驰直接点了那人的头像，进入私聊，给他发了一句话： “帮我买瓶饮料，放在我桌子上。” “哦哦。” 那边迅速发来两个字，给张亦驰一种对方不敢违背自己要求的感觉，这件事情做完，张亦驰又开始从班级群组里汲取信息，翻记录便翻了半个多小时。 当时间到了六点四十时，张亦驰收好了手机，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又去看了看刷墙的地方，刷过的地方确实如装修工人所说的那样，已经干掉，并且看不出和其他地方有什么差异。 将东西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基本没什么毛病后，张亦驰出了门，朝学校的方向走去。 小区有不少穿着校服的人在向同一个方向走，张亦驰索性放慢了脚步跟随着他们一起走着。 张亦驰穿着的这身校服还颇有点儿别扭，毕竟在现实世界里，他已经有七八年没穿过校服了。 校门大开，几位保安在门口交谈着。 张亦驰走了进去后发现学校内部共有两栋主教学楼。学生以校服颜色分成了两拨，各自向着他们所在的教学楼走去。 从学生们的平均身高等方面张亦驰很轻易地判断出哪一拨是高中生哪一拨是初中生，于是张亦驰跟着那群高中生走进了他们所在的教学楼。 此楼在张亦驰进之前就数过了，共有五层。 高二的班在哪他自己也不清楚，只能进去一个一个找，好在他还知道自己是几班的，要是连这个都不知道，那他可就有麻烦了。 进入第一层，张亦驰走在过道上看着每个班的班牌。班牌上清一色是高二的班级，不过张亦驰没找到他的班，上到二楼才看到紧靠楼梯口的那个班级班牌上写着：高二271班。 终于找到了他所在的班级，张亦驰走进门，已经进班的小部分学生都下意识抬头看向了他，不过一两秒后，就各忙各的去了。 这只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位处这种局面之下的张亦驰却是感觉浑身不舒服。他深吸了一口气，扫了扫全班的桌子，在靠窗户那排最后面座位的桌子上看到了一瓶橙汁饮料。所有位子只有那一张桌子上有饮料，于是张亦驰有八成把握他就坐在那里。 他走了过去，期间没有丝毫停顿。坐在座位上直接打开饮料喝了一口，以此缓解了一下内心的一丝不安。 “陈海。” 他叫了一声帮他买水的同学名字，班组群聊里所有人的备注都是真名，所以张亦驰知道陈海的名字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 很快，一个个子不算高的胖子走了过来。 张亦驰打量了一下此人，戴着厚眼镜，不起眼的小平头，没什么值得他在意的地方，他不夹杂任何感情道：“这水多少钱？” “五元。”陈海说话有点儿不流利，或许是有些畏惧张亦驰这个人。 张亦驰从钱包中掏出了一张五元钱递给了陈海，随后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陈海接过钱像是躲避瘟神般立刻走远，回到自己座位上后那种软弱的气息顿时不见，开始和同桌那个马尾辫女孩热火朝天地聊了起来。 不再理会陈海，张亦驰扫视着整个班。大概是因为马上就要升高三，大半都忙着学习，没有一个人注意他。 他放心不少，看上去他这个人在班里还挺不合群的，这样最好，他就不用和这些人打交道了。不过有件事情令他有些头疼，因为他旁边还有张桌子，桌柜里放着一些课本。 看上去他有一个同桌…… 第十章：莫测 张亦驰今天早上还认真核对过班级群组里的成员和自己的好友，发现班里的同学他只加了陆涛好友，这也说明他和同桌的关系也不怎么样。 他算是较迟来到班里的了，因为七点会开始早自习。 六点五十五到七点这短短的五分钟中，班里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来了。班里几乎坐满，然而张亦驰的同桌还是没来。 “或许书是我自己放在那里的，我根本没有同桌。”张亦驰松了口气，没有同桌是最好的结果，就让他自己以一个学渣的身份在学校里坚持五天吧。 就在他下了这样的结论时，早自习铃声和开门声同时响起。 一名学生踩着秒针的点儿进来了。 这人长相颇为平庸，但不属于看着让人讨厌的类型。虽然穿着校服，可着实看不出来他哪里像学生。他耷拉着好像没什么用处的双臂，下巴上一撮小胡子不知是故意蓄着还是懒得理，没睡醒般半睁着眼睛…… 他打了个哈欠…… 果真没有睡醒…… 这样一个不修边幅的人自从进门后就没用正眼看过别人，自顾自地寻找自己的座位。 张亦驰有一股强烈的直觉，直觉告诉他，这个看上去懒懒散散吊儿郎当的家伙就是他的同桌。 接着…… 不出所料…… 此人一屁股坐在了张亦驰旁边的椅子上…… 张亦驰扭过头看向这个同桌，可这个同桌丝毫没有要接触他的意思，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 “睡觉也好，最好不要跟我说话。” 张亦驰心想，他扭过头，随便翻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书上的内容他还蛮熟悉，他原以为这是一个崭新的世界，可现在才逐渐确定，这和他原本的世界一模一样，说是完美复制品也不为过，如此近似，若不是现在有任务他会怀疑自己重生回了自己的学生时代。 早自习过去二十分钟后，一位看上去像是老师的女人走了进来。 这是一个中年女人，带着眼镜，剪着短发，看上去还颇有气质。 在早自习进来的，不出预料就是班主任了。张亦驰在班级群组里同样了解过，班主任姓许。 老师进来并没有影响到学生，学生们还是照常做着自己的事情。至于被安排到最后面坐着的张亦驰以及睡得死死的他的同桌，老师一副早就放弃了的样子，只要他们不打扰课堂纪律也就懒得管了。 眼尖的许老师穿行在课桌之间狭窄的走道上督促那些尚且学习的人，她很快便发现靠前的一个座位空着，于是走到了空位旁边向周围的同学低声询问着什么。 那几名同学面对许老师的询问都摇了摇头，许老师推了推自己的红框眼镜，扫视了一眼全班，然后拍了拍手：“来停一下。” 张亦驰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班里安静下来后许老师指着空着的座位问道：“谁知道陆涛哪里去了？” 学生面面相觑，没人说话。 “没人知道？”许老师吩咐道，“王烁，你去厕所找找。” 一名个子蛮高，皮肤白皙的男子站了起来，快步赶往厕所。 这人张亦驰也有印象，是班长。 两分钟后，王烁回来了，在门口便摇摇头道：“厕所没人。” 许老师一手叉腰，一手拿着手机，有些不耐烦的样子：“谁知道陆涛的手机号？” “老师我知道。”之前帮张亦驰买水的那个胖子举起手说道。 “你给他打个电话。”许老师道。 “好。”陈海连忙拿出自己的手机给陆涛打了过去。 张亦驰面容没有丝毫变化，他那天试着查看陆涛的手机，可陆涛的手机有密码他并没有解开，于是他就关机将手机放在了家里。 半晌。 “老师，陆涛手机关机了。”陈海将手机收好说道。 这时，三十分钟的早自习结束了。 铃声响起，许老师脸色并不好看，她摆了摆手道：“准备一会儿的英语课。”说罢急匆匆地离开了班里。 陆涛失踪的事情被发现的速度在张亦驰的预料之内。毕竟老师必须要知道每一名同学的动向，不然一旦学生出了什么事情老师也是要承担责任的。 陆涛的事情暂时还没有掀起什么热议，可能老师和同学都以为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一次迟到罢了。 只有张亦驰这个当事人知道，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早自习下课，十分钟短暂的休息时间。张亦驰拉起左袖，露出了左手手背上已经结痂的擦伤。 这是他的一个小心结。伤口是‘他’和陆涛打斗时造成的，如果自己现在找不到一个好的理由，那么警察进一步的深入调查后，也会注意他手背的伤口。 还好他一直拉长左袖把左手手背的伤口给遮住了，现在他还握有主动权，接下来怎么处理伤口就看他自己的了。 “呼……”看着陌生的班级，张亦驰一直有不适应感，他自己默默坐在座位上，百无聊赖地看向了他的同桌，那个还呼呼大睡的人…… 突然！ 张亦驰以为熟睡的同桌猛然睁开了双眼，那双与之前截然不同的锐利目光和张亦驰对上，让张亦驰心里咯噔了一下。 似乎他看出了张亦驰细微的面部变化，自己微微扬起了嘴角，闭上眼睛睡去。 比之目前不应在同龄人中显现出来的目光，现在他的笑容更让张亦驰感到不安。 他在笑什么？！ 张亦驰扭过了头，思绪混乱。 很快，第一节课上课了。 英语课。 数学课。 物理课。 张亦驰什么都没听进去，他的同桌，那个睡得跟死猪没什么区别的家伙亦是如此…… 三节课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去，三节课后已经到了十点钟，十点钟是外出活动时间，但还没等同学们出去上厕所或是做其他的事情，班主任许老师就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问了一声：“陆涛来了没有？” “没来，也肯定不在厕所，班里没有他的书包，他总不可能背着书包拉屎。”被吵醒的张亦驰的同桌揉了揉眼睛用不耐烦的语气说道。 他说完这句话后，鸦雀无声，气氛有点怪异，所有学生都瞪大眼睛看着他。 虽然说他的简单推理蛮有道理的……但是……这话有点儿…… 原本准备张口的班长王烁和胖子陈海都仿佛噎住了一样，最后只得闭上了嘴巴。 许老师嘴角明显地抽了抽，她掏出了手机，也晓不得在看什么：“如果他来了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的老师。”王烁点了点头。 许老师再次离去。 “这么简单的事儿磨磨蹭蹭这么久，脑子这东西果然不是人人都长的啊。”张亦驰的同桌伸了个懒腰，淡淡道。 张亦驰看着他，心中掀起波澜，他下意识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挑起眉头看了一眼张亦驰。 张亦驰忽然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情，他们毕竟是同桌，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同桌的名字？这下可露馅儿了。 “莫测，高深莫测的莫测。”莫测不知是不是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如此介绍了一番自己。 第十一章：表演与警察 正当张亦驰还说什么时，莫测又趴在了桌子上：“啊不聊了不聊了，我快要困死了，有空说。” “……好。”半天，张亦驰憋出了一个字。 莫测再次睡死了过去，这家伙几乎是那种一躺下就能睡着的人，曾几何时，觉得人生毫无意义的张亦驰对这种人很是羡慕。 十点半，第四节课语文课上课了。 上课上到一半的时候许老师敲了敲门走了进来，和任课老师打了声招呼后指着讲台下的同学叫道：“王烁、徐东言。”最后她指向了张亦驰，“张亦驰，你们三个出来。” 张亦驰看得出来班主任目前有些着急了，他站了起来，和其余两个同学走了出去。 来到办公室许老师直接切入正题：“这几天……我指周五晚上到今天上午，你们有谁见过陆涛？” 王烁和另一名同学徐东言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 许老师挠了挠头，更急了。 “我见了。”张亦驰道。 许老师猛地抬起了头：“什么时候？在哪？他在干什么？现在哪去了？”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许老师一口气问了很多个问题。 张亦驰心脏跳动频率加快了一点，这点他自己能很清楚的感受到。他明白，现在是第一次提供证词，非常重要。 “他在我家，星期日半夜走的。”张亦驰制造了陆涛离开的假象，但他并不知道陆涛是何时来的他家，因此故意避开了这个问题。 “去了你家？我刚刚好不容易联系到了陆涛的妈妈，他妈妈说他周五就没回家，她还以为陆涛去打工了。嗯……陆涛家里出了些状况，这些事情我就不和你们细说了。”关于陆涛家的情况许老师并没有告诉他们。 张亦驰心里一喜，自己原本正愁不知道陆涛是什么时候去的呢，现在可以确定了，周五放学后陆涛就去了他家：“他确实是去了我家，他家的事我也知道，他在我家喝了几天的酒，周日半夜我睡着后他就走了，走的时候也没有和我打声招呼。” “你知道他去哪了吗？”许老师问道。 “我之前以为他回家了或者出去散散心什么的，但现在显然情况不是这样。”张亦驰摇摇头。 “还有什么吗？把你知道的都说一下。”许老师道。 “他一直被家里的事情搞得很苦恼，我们喝酒也是这个原因，其他的没什么了。”张亦驰露出一副思索的模样说道。 许老师心烦意乱的摆了摆手：“你们回去上课吧。” 张亦驰三人嗯了一声走出来办公室。 “啊呀，陆涛离家出走啦。”徐东言一出办公室就不再是原本乖乖的模样了，咋咋呼呼的说道。 “你知道他家发生了什么事儿不？”王烁问道。 徐东言撇撇嘴：“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俩人说着的时候看了张亦驰一眼，却是没敢和张亦驰搭话获取一些有趣的八卦。 不搭话最好，张亦驰本来也没有要和他们接触的打算。回忆起自己刚刚的表现，一点一点认真排查，看看自己有没有出什么纰漏。 还好，基本没什么问题，只是没表现出陆涛失踪自己的焦急，下次注意就好。 对自己的初次表现颇为满意的张亦驰再次看了看莫测，莫测还是熟睡的模样，这让张亦驰有点好奇这个同桌昨天究竟做了些什么，今天居然累成这样。 旋即，他心里苦笑了一声，他再累能有自己累吗？ 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 原本熟睡的莫测发现体育老师是一个身材还算不错的年轻实习女老师时，瞬间恢复了活力，老师怎么指示他便怎么做，一节课一直围着体育老师转，根本看不出他前四节课是那种衰样儿，最后还显摆自己要到了体育老师的手机号码。 不合群的张亦驰并没有和其他同学一起打闹，而是自己一个人坐在了绿茵草地上，他看着自己左手手背上的伤口，萌生了一个想法。 咬了咬牙，他走向跑道，开始跑步。 一圈，两圈，三圈…… 在第四圈的时候张亦驰默默跑到了最接近自班同学的地方，心里默数三，二，一，然后双腿一拌，故意撑起左手摔在了地上。 左手手背与胶皮跑道发生摩擦，结痂的伤口再次被磨开。 那痛彻心扉的痛感让张亦驰叫都叫不出来，只能干张开嘴倒在地上。 最先发现的是体育老师，然后是莫测。 “啊！好大的伤口！怎么办怎么办……”一个实习老师显然没见过这阵仗，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缺乏表现机会的莫测一把将张亦驰拉起，然后扶着他打量了一眼伤口，眯着眼睛道：“情况还好，只是擦破了皮，我带他去医务室处理一下。” “好好好。”体育老师也搀扶着张亦驰，扶着他走向医务室。 “诶，他摔倒了。” “活该，谁让他装逼。” “就他那身板儿，只是看上去不错，真跑起来不行的，第一圈儿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他不行了。” 几位同学的小声议论被张亦驰听到。 他不清楚同学们为什么对他抱有如此大的恶意，但那不重要了。满头大汗的他露出了一个很不明显的笑容，他心想。 这算是一次不错的表演。 5月15日，星期一，十二点 X市南区公安分局 李响年在自己的位子上拧开药瓶的瓶盖，往自己手心倒了两粒药，接着喂进嘴里，灌了一口温水，仰头咽下。 “老李。”他刚吃完药，穿着警服容光焕发的一名中年男子走来。 “吴队。”李响年站了起来，突然他脸色一变，连忙捂住嘴咳嗽了一声。 “怎么了这是？感冒了？”吴队关切地问道。 李响年沉默一两秒“嗯”了一声，随后立即转移话题：“您找我有事？” “对，有个案子。”一说到正事儿，吴队神色一变，把一张记录表交到了李响年的手上，“二中一名叫陆涛的高二学生失踪了。” 第十二章：博弈的开始 “失踪多久了？”李响年接过记录表低头查看了起来。 “截止到现在……十二个小时。”吴队想了一下道。 李响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沉声道：“昨天午夜不见的？” “对，之前这孩子一直住在同学家里，14号晚上十二点自个儿就走了，现在手机关机根本联系不到。”吴队道，“这个陆涛啊，他家里情况不太好，母亲今年年初查出来得了癌症。据他同学反映，去他同学家也就是喝酒，估计孩子承受的压力也挺大的，离开家出去走走正常。” “离家出走吗？”李响年自语道。 “这种情况咱也见过不少，基本在外面转悠几天没钱了或者是想通了就回来了。”吴队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你去了解一下情况就成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李响年很快扫了记录表一遍，他将记录表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离家出走，几天后灰溜溜地回来。这种事情是多，但也不排除孩子在外面遇到什么危险。所以不能只出人不出力，尽早把孩子找回来才行。” “嗯，在理。这孩子家里就剩他母亲在家里养病了，得给人家一个交代。所以也不能干等着人家自个儿回来，你去找一找，务必把这孩子给找回来。”吴队吩咐道。 “我会尽快找回来的，一个小孩子在外面实在太危险了。”李响年点点头道。 “你要是对你自家女儿这么上心，她就不会成天胡混了。”吴队叹了口气，“聚众斗殴，前天刚被带进来做笔录，你也不管管？公事儿是重要，但也不能不管自家的孩子啊。” 李响年一听吴队说这话，无奈地道：“再过几个月她也要成年了，现在脾气大得很，我的话她一点都不听，手机还时常关机，我一个月也见不到她几面……” 吴队深表同情地拍了拍李响年的肩膀：“你年纪大了，也不用在局里太劳心费力，该把重心放在自己孩子身上了。” “我会的。”李响年应承道。 吴队道：“那成，就先这样，我还有事，先走了。” “您先忙。”李响年道。 “我等你好消息。”吴队笑道，说罢，转身离去。 李响年目送吴队离开，坐在椅子上，又拿起记录表看了起来。 像他这种五十多岁了还待在基层的局里真不多见，起初也是一腔热血，想要干出一番大事业，但奈何后来失利的越来越多，他才意识到，罪犯比警察进步的要快得多，他的老一辈思想逐渐过时，最终只能接一些小案子，在局里默默发挥余热。 也并不是说他没有办案能力，只是他的那一套已经过时了。以前可以凭借一些线索推断出嫌疑人，但现在讲究可以直接定罪的证据，需要按照规定走流程，没有证据他只能看着那些凭借二三十年工作经验的直觉就可以肯定是罪犯的人逍遥法外，没走流程他还可能会被那些罪犯倒打一耙而接受处分。 小时候他女儿其实还蛮爱听他讲破了什么什么大案，令人揪心的办案过程让他女儿对他愈发崇拜。 可之后，面对进步神速的罪犯，束手无策的他，在处理他妻子被车撞死的案子时，甚至明明一眼看出某个酒驾的公司老板就是凶手，可奈何没有证据，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公司大老板大摇大摆逃出他的手掌心。 因为冲动之下越过流程直接逮捕那个老板进行审问，李响年被处分降职，此后局里的同事都以他受了打击而解释他的一蹶不振。 至于他的女儿，更是从那之后对他无比失望，开始胡混起来。 “唉……”他叹了口气，从回忆中脱身。 重新拿起记录表，他将资料放进自己的包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警服，稍微曲着腰上了警车，前往二中。 张亦驰家 张亦驰的左手裹着纱布，他右手正用筷子吃着从外面买来的饺子。 受伤后的他被莫测、体育老师搀扶着去医务室进行了简单的清理，抹好药裹上纱布没多久就放学了。 他觉得今天的上午表现还是可以的，接下来最要注重的是自己得流露出陆涛失踪了自己的着急。而至于陆涛失踪的事情，张亦驰感觉今天下午就会有什么情况发生。 他是想准备准备的，但仔细捋了捋发现自己该准备的基本都准备好了，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随机应变就好了。 自己的表现、陆涛失踪两件事情都按照他的预计推进着，可唯一让他不解的是他的同桌，那个看上去慵懒的莫测。当初自己失算之下询问了莫测的名字，莫测回答之后，给了张亦驰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他想了想，最终做出了这样的形容：合作。 他觉得莫测介绍自己就像是和自己表明了身份一样，而表明身份的目的就是合作。 但他又觉得这样想不对。他和莫测没什么好合作的，而就算他们要合作了，那他怎么什么苗头都没看出来？ 张亦驰脑中出现了莫测两个大字，他决定下午好好调查一下莫测。 把饺子吃完，他拿出了陆涛的手机，密码他并不知道，因此无法查看陆涛手机上存在着什么消息。不过其实他对陆涛手机也没太在意，陆涛的个人消息对他没什么用处。 感觉没什么事情好处理的他靠着沙发睡着了。 为了处理陆涛的尸体，他凌晨两点才睡的觉，现在着实有些累了。 下午两点起的床，具体的上课时间他不清楚，所以他两点便出门前往学校了。到学校门口后才发现校门还关着，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学生，不过聚集的学生大部分是初中生。 当时间到了两点十分后，学校的大门才打开。 回到班中，张亦驰依旧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没有和任何人打交道，倒是手机上有不少校外的朋友联系他最近要不要出去玩，他一一拒绝，他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玩了。当然，他的理由也不错：最近没钱。 两点二十的时候老师和班里的同学都来了，唯独张亦驰的同桌…… 两点三十的时候上课铃声再次和开门声叠在了一起，莫测和上午一样，又是踩着点赶到了，他的准时已经精确到了秒，一次还能算是偶然，两次可就有点不对劲了。 “下次早点。”任课老师道。 “好的老师。”莫测点点头，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他那毫不掩饰敷衍语气的话，实在难以让人相信他下次会提前到。不过他也不算迟到，所以老师没有揪着这事不放。 “伤怎么样了？”莫测坐下来后问了一句。 “啊……没什么大碍。”张亦驰呆了一下才道，他呆的原因是根本没想到莫测这种看上去对什么事儿都不在意的人会问他伤口如何。 “嗯，挺好。”莫测再一次趴在了桌子上…… 说实话张亦驰有点没理解挺好的意思，不过还没等他和莫测进行深入的交流，莫测又睡着了。 基本对了解莫测这一事失去信心的张亦驰也趴在了桌子上。 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学渣，没必要听课。 第一节课上到一半的时候班门被打开，班主任许老师一脸不好意思地看向任课老师，说了一声打扰，随后冲张亦驰招了招手：“张亦驰，你出来。” 又来了。 第十三章：第一次接触 张亦驰站了起来，走了出去，他这次可要淡然许多。 “陆涛一直没回家，我们和陆涛的妈妈中午报了警。现在警察要来了解情况，你把你所知道的情况都说一下。”出了班门，许老师和张亦驰一同走向办公室，走的同时许老师也在向张亦驰说着情况。 “好。”张亦驰明面上没什么波动，暗地里却也是紧张起来。现在就要和警察博弈了，他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瞒过警察。 他们班距离办公室并不远，没一会儿就到了。因为现在是上课时间，办公室里的老师很少。张亦驰被许老师带进去后，一眼就看到穿着警服分外显眼的警察了。 这位警察坐姿端正，正低头看着什么单子。面色平静，皮肤是健康的黄色。简单的小平头，头发白里掺黑，年龄保守估计在五十岁左右。他的身上带着一种气质，这种气质难以形容，给张亦驰的感觉就是这是一个老手。 如此打量得出的结论让张亦驰捏了把汗。 李响年看到二人进来，从办公室一边的沙发上起了身。 “李警官，这位就是张亦驰，陆涛周末就是在他家里待着的。“许老师介绍道。 “你好，我叫李响年。“李响年向张亦驰伸出了手，虽然面对的是比自己小得多的孩子，但李响年还是给予应有的尊敬，说了自己的全名。 “您好。“张亦驰同李响年握了握手，临了问道，“陆涛还没有消息？“ 李响年微微点头道：“还没有，我过来就是了解一下情况——你的手怎么了？“ “今天体育课跑步摔倒擦伤了。”张亦驰不想让过多的焦点聚集在自己的伤上，于是迅速转移话题看向老师，“话说，陆涛的情况上午我已经和班主任说过一次了。“ 许老师正想说什么，但被李响年提前截断：“我想和你更深入更详细地了解一下情况，这样才能尽早把陆涛找回来。” “好，那您有什么问题？”张亦驰问道，期间他的表情变化也并不大，只是先前看向许老师的时候故意带了点疑惑的模样。 “请坐，我们慢慢说。”李响年做出请的手势。 张亦驰乖乖坐在了沙发上。 李响年同样也坐了下来，他拿出了笔记本道：“第一个问题，陆涛是什么时候去的你家？” “周五。”张亦驰有些拘谨，这是他紧张的表现。李响年将这看在眼里，但也认作是因为第一次被警察盘问的原因。 “详细一点。”李响年进入状态，用中性笔在纸上做记录。 “周五放学之后。”张亦驰按照李响年的要求回答道。 “他去你家这几天都做了什么？”李响年问。 “喝酒。”张亦驰道，“他家里的情况您已经知道了吧？没钱给母亲治病，去我家喝酒去了。” 李响年将张亦驰的话一字不落地记录下来，没有对这些未成年人喝酒感到什么不正常。写到一半时，他皱起眉头：“陆涛的母亲病重，他去你家这么久他能放心么？” 张亦驰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他脑子转得很快，立即做出一个回答：“他想在这片儿找工作，也有和我借钱。” “这样啊。”李响年快速在笔记本上写着。 “先前借给他不少，我最近也没什么钱了。”张亦驰耸耸肩补充道。 “从周五晚上到周日晚上，两天的时间他都在你家里？”李响年问道。 周六中午时陆涛就已经死了，之前的话上午喝酒和张亦驰借钱什么的，所以说陆涛应该没有出去过。 “对，原本他计划出去找工作的，但周六他中午喝多了，直接一觉睡到了晚上。我出去买了点儿吃的，第二天他头疼，就一直在家里躺着，晚上半夜的时候离开了我家。我当时还在睡觉，所以听到关门声我才知道他走了。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我以为他是出去散散步或者要回家什么的，没想到……”张亦驰说的时候露出了有些头疼的模样。 李响年记了一半的时候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张亦驰，之后继续埋头记录起来。 “你觉得他有可能去哪里？”花费了几分钟将张亦驰说的话原封不动记下，李响年吐了一口气又问。 “回家。”张亦驰装作很了解陆涛的样子道，“他这个人，我觉得他不回家就基本没什么去处了。” 他这么说实际上也是合理推测，毕竟目前陆涛的母亲病重，他肯定不会有闲心思干别的。 “他身上有钱吗？”李响年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有些，不过估计并不多。”张亦驰想了一下道。 “你家在几号楼？他离开你家的具体是什么时间？”李响年手中的笔沙沙作响。 “我家在十一号楼二单元。”接着张亦驰故意停顿了几秒钟，想了想道，“他大概是十二点吧，差不了多少。” 李响年将这一条记下后站了起来：“谢谢配合，今天就先问这些，如果之后又有什么疑问了还会麻烦一下你的。” “行，如果有了他消息请跟我说一声。”张亦驰也站了起来道。 “你也一样，如果陆涛联系你了，务必第一时间联系我。”李响年露出了笑容。 张亦驰点点头。 “那你先回班上课吧。”许老师说道。 张亦驰嗯了一声，转身稳步离去。 李响年转身向许老师道：“下午我会去调一下监控，从监控说不准可以查到陆涛去哪了，您跟陆涛的妈妈知会一声，别让她太担心，我们会尽快把陆涛找回来的。” 张亦驰听到这话，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袭上心头，将原本的紧张感冲散。虽然紧张感消失，但他却没有如释重负。 “好的，我会通知陆涛妈妈的。”许老师说道，“本来她也想来的，奈何身体……” “我知道，我会尽快把陆涛找回来的。”李响年收拾好了东西，“那么我先走了，去张亦驰所在的那个小区调一下监控，看看陆涛去了哪里。” “好的，您慢走。” 第十四章：走向 离开学校后李响年直奔附近的那个老式小区。 “咳咳！”上了车，李响年剧烈咳嗽起来，他脸色通红，连忙打开保温杯喝了一口水。靠在座椅上休息了片刻才缓了过来。 “呼……”李响年虚脱了般坐在驾驶座上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下午三点，查看监控是极其费时间的，如果不早点查完，那明天他恐怕就要误了和医生约好的治疗方案讨论了。 过了一两分钟，他才发动汽车进入小区。 来到物业门口后，他正好和穿着便装的物业经理打了个照面。 “您好，有什么事吗？”物业经理是一个个子不高，才三十多岁就已经秃成地中海发型的男子，看到李响年穿着警服就要走进物业，于是加快了脚步凑了上去，“哦对了，我姓刘，叫刘超，物业的经理。” “您好。”李响年拿出自己的警官证，“我叫李响年，有个学生在你们小区失踪了，我想来调一下监控。” “这样啊，跟我来。”刘经理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带着李响年走进了物业，“学生？小学生？” 李响年微微摇头：“高中生。” “高中生？女的？” “男的。” “男的？失踪了？这怎么可能嘛。”刘经理跟几个路过的同事打了个招呼，挠挠头有些不解。 “怎么不可能？”李响年皱眉问道，他的声音有点儿嘶哑，这也跟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有关。 刘经理打开监控室的门道：“这年头儿，谁会绑架一个十七八岁的大男孩呀。” “不是绑架，是离家出走。”李响年走进了监控室。 “噢……也是，高中生学习压力大嘛。”刘经理拉长声音，带着点儿意味深长的语气说道，“小陈！别睡了！这位是李警官，来看一下监控。” “哦哦。”刘经理叫的那个小陈是个看样子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刚刚应该也是没料到会有人进来，正把腿担在电脑桌上睡觉，现在被刘经理喝了一声，吓得连忙坐得端端正正的，“您……您要调什么时候的哪个监控啊？我们这儿的监控自动保存三十天，也就说这三十天内的监控您都能调到。” 李响年翻开笔记本：“五月十四日晚上十二点的，上下浮动时间不超过五分钟。我刚刚来的时候看到你们每栋居民楼前都有监控是吧？那麻烦调一下这个时间段十一号楼前的监控。” “好的，您稍等一会儿。”小陈找了起来。 约莫几分钟后，小陈抬起头道：“调出来了。” 李响年和刘经理都走了过去。 小陈把时间调到了十一点五十五分，然后开始播放：“这就是十一号楼前的监控，您说的上下浮动五分钟，那咱们就从十一点五十五分看起。” “好。”李响年没有什么意见。 刘经理也是瞪大了眼睛充满好奇心的看着。 时间慢慢推移，监控之下的六个单元门都没有任何人出入。毕竟已经是午夜，住户基本都睡着了。 当时间到了凌晨零点零三分时，李响年和原本已经有些觉得乏味的刘经理、小陈都来了精神。 “李警官，是不是这个啊？” “八成儿是，刘经理您看，他还穿着校服呢。” 在嚷嚷声，李响年看向电脑屏幕中的景象。一个穿校服背书包戴鸭舌帽的人从二单元走了出来，很快便走出了监控范围。期间这个看上去就是陆涛的人并没有抬过头，面容一直隐藏在鸭舌帽之下。 “他去哪了？”李响年问。 “啊啊？哦他往这边儿走应该是……七号楼。”小陈又点了起来，很快将该时段七号楼的监控给调出来了，“嘿，他就是从这边走了。” 如小陈猜测的那样，电脑屏幕里的那个人确实是从十一号楼走向了七号楼。 “接下来是……四号楼。”当那人消失在监控中后，小陈继续往下推，又从四号楼的监控里看到了他的身影，“他拐弯了，三号楼，诶他出小区了，那个方向……应该是上天桥过马路。” “没了吗？”当监控都播放完毕后李响年问道。 小陈苦笑道：“是啊，我们只负责小区的监控，外面的监控您就得去找别的地方查了。” “明白了。”李响年打开了笔记本，在上面又记录了起来，“请问您有小区的地图吗？” “当然有，我这就去拿。”刘经理表现得很积极，或许是很热衷于自己参与到一起案件中。 “谢谢。” 又是几分钟，刘经理喘着粗气手里抓着一张单子走了进来，“就是这个。” 李响年接过单子，单子上面打印的正是他们小区的平面图，“我可以拿走吗？” “当然，这种地图我们这里有很多。”刘经理大手一挥，非常大方地说道。 “对了，那个监控能不能都截取下来？”李响年粗略看了看地图后向小陈说道。 小陈张开嘴呆了几秒道：“能是能，不过有点费时间，您要么直接用手机录下来吧。” “可以吗？”李响年拿出了自己的手机道。 “我来帮您录吧。”小陈接过李响年的手机，将共计五段监控视频都录在了手机上，“喏，成了。” 李响年打开手机看着视频，点点头，“这样就方便许多了，那么不打扰你们了。” “嗨！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举手之劳嘛！”刘经理笑呵呵的说道。 “嗯，那么就先这样，如果之后有什么情况的话我可能还会再过来麻烦一下你们。”李响年将手机、笔记本都收好道。 “没问题！您有问题就来找我们，我们能帮的肯定帮。”刘经理还是一如既往的豪气道。 “那先告辞。”李响年向二人点了点头，离开了物业。 走出物业后他并没有上车，而是找到十一号楼，从十一号楼径直往西面走，路过七号楼到了三号楼前，又向南边走，刚走到下一个路口他就看到了小区的正门。 拿出地图，在上面画出了陆涛离开小区的路线，他也按照监控里陆涛的方向，出了小区。 第十五章：进展、回忆 “应该是上了天桥过马路。” 他想起小陈这么说过，于是他抬头望去，果不其然，在监控的盲区，有一个横跨小区正前方马路的天桥。 他看了看手机时间，三点四十一分。 随后走向天桥，过了天桥后，前面是施工地段，李响年前阵子听同事说过这块儿要盖个什么广场，他走过去看了看，也没看到哪里有监控。不过他也没有这么快就放弃，进入工地找到了负责人，打听之后发现其实这块儿是有监控的。 来到监控室，他看了看时间，三点五十八分，根据自己走到这里所花费的时间他推算了一下陆涛走到这里约莫是当时的几点：“这几个监控我都要看一下，时间是十五日凌晨零点三十分，上下浮动不超过两分钟。” 经过一段时间的查看后，李响年如愿以偿在一段监控里发现了陆涛的身影。 陆涛过了天桥并没有往两边的人行道走，他直接穿过了工地。 李响年又让工作人员调出了工地另一边的监控，发现陆涛过了工地后往北走到了第一个十字路口前，过了路口来到了另一个小区的外围。 将这些监控都录到手机上，李响年马不停蹄地按照陆涛之前走的路线来到了另一个小区的外边。 继续调监控，监控显示陆涛并没有进入小区。那么就意味着他只是路过该小区，向前走了。 李响年照他预计的路线前进，来到了小区的边缘。这个小区和马路之间隔着一片小树林。李响年穿过了小树林去调监控，可很快，令他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马路上的多个监控点从凌晨零点三十截至到现在，都没有看到过陆涛的身影。 也就是说…… 陆涛凭空消失了！ 学校 下午的课程很无聊，虽然说再有趣张亦驰也不会去听，但他现在确实觉得自己有点无事可做。 他不是一个喜欢处于被动地位的人，所以他现在很想去做些什么，而不是默默等着警察发现了什么线索他这才开始补救。 相比颇为焦虑的他，他的同桌，那个很古怪的莫测悠闲多了。第二节课上课前就悄悄换了座位，在课上和清纯可爱的女同学互传小纸条，女同学面露羞色，莫测那家伙更是别提有多高兴了。 在当他百无聊赖的时候。 他眼神涣散，又一股记忆袭来。 …… “陆涛你手机密码多少啊？”张亦驰爬在沙发上嘴里叼着根雪糕说道。 听着张亦驰含糊不清的声音，陆涛在一边写着作业问道：“干什么？” “我手机没电了，用你手机玩会儿游戏。别跟我扯你手机没游戏啊，我又不是不会下载。”张亦驰白眼道。 “0423。”陆涛埋头说道。 “0-4-2-3。”张亦驰边念边输入，手机成功解锁，他面露笑容，“你这密码怎么这么像日期啊？你生日？” “不是我的。”陆涛停下了手中的笔。 张亦驰扭过头：“不是你的那是谁的啊？你妈的？我看也不像。我还没见过用自个儿老妈生日当手机密码的人呢！难不成是你喜欢的女孩儿的？诶？我不会真说中了吧？哈哈！看你那个表情估计就是了！快跟我说说谁啊？咱们班的？我跟你说啊，不论是学校里的还是学校外面的，我可都尝过不少。你知道不？就咱们隔壁班那个长得还不错的，其实早就不是处啦！背地里不知道跟多少校外男人搞过，真是骚……” “行了！张亦驰！”陆涛不知哪根筋打错了，脸色一变。 “你吼我？”张亦驰懵了，“你他妈吼我？” 陆涛平复下心情：“没有，你玩游戏吧，我写作业去了。” “以为跟我混就能吼我？你算老几啊？”脾气更冲的张亦驰被陆涛这么一说，瞬间炸毛。 “没有的事。”陆涛显然习惯了阴晴不定的张亦驰，默默收拾起了东西。 “给老子滚！”张亦驰将陆涛的手机扔到了地上，手机的屏幕顿时碎掉。 陆涛捡起手机，没有说话。 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任由突然生气的张亦驰叫骂。 整个人就像是丧失了灵魂一样。 …… 回忆结束。 仿佛在水下待了五分钟一样，张亦驰大口大口呼吸，拼命汲取氧气。记忆出现得太突然，以至于他现在还有些发懵。 “靠……”张亦驰的头抵在课桌上。 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天，第三段记忆解封。 今天解封的记忆让他有些不解，是关于性格暴戾的张亦驰和陆涛的一次争吵。说是争吵还不如说是张亦驰的单方面叫骂，因为除了开始情绪失控说了话，后面陆涛一直沉默着。 他不理解陆涛为什么会改变一向的风格吼‘他’，也不理解那个神秘的家伙为什么要给他解封这种记忆。 最开始解封的杀人经过，到情况反转，是陆涛主动杀张亦驰，再到二人发生争吵。这些东西对张亦驰洗清嫌疑应付警察没多少用处。 充其量就是让他更加清楚地明白了‘他’和陆涛的这个朋友关系到底是何等微妙。 难不成解封的这些意义在之后会有极大的用处？帮他度过危机？张亦驰并不觉得那个下达这操蛋任务的神秘家伙会费尽心思给他弄一些没有利用价值的信息。 可这东西真的看不出来哪里可以帮得上我啊…… 张亦驰拍了拍有些发痛的脑袋。 第二节课下课，进入四十分钟的大课间，张亦驰倒在桌子上，蹙着眉头。 看来只能等回家之后解开陆涛手机，从他手机上获取什么消息了。 张亦驰这样想道。 “没事儿吧？”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张亦驰将头疼抛到了一边，连忙站了起来。他的旁边，站着的正是莫测。 “……没事。”张亦驰觉得自己这么突兀地站起来或许有些不合适，于是又坐了下来。 莫测也坐下，翘起腿：“既然没事，那我和你聊聊。” “聊什么？”张亦驰问道。 “就是随便聊聊。”莫测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第十六章：XXX “你说。”张亦驰总觉得莫测没怀好心，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 “我想和你打听打听陆涛的事。”莫测侧过身子，右臂的胳膊肘抵在课桌上，右手托住脑袋摆出要听故事的样子，“他失踪了？” 张亦驰微微蹙眉，莫测的语气和之前的那个警察很相似，这种像是被审问的感觉很不好受：“对。” “什么时候失踪的？哦不，说离家出走可能更合适，毕竟大家一致认为陆涛是离家出走了。”莫测撇撇嘴说道，“也不知道这些家伙哪里来的依据，诶你不会也觉得陆涛是离家出走了吧？” 正欲回答的张亦驰身体紧绷，他缓缓吐出口气让自己放松下来，目光撇向一方，露出不耐烦的表情，“那你觉得是什么情况？” “被外星人抓走了。”莫测很严肃地说道，看他那样子，仿佛深受科幻电影荼毒，“不瞒你说，其实外星人就在我们的身边，他们出于各种目的将我们人类抓走。我们必须提高警惕，不能掉以轻心，否则下一个被抓去做实验的就是我们了。” “这一点都不好笑。”张亦驰冷着脸回道。 莫测脸色一变，咧嘴笑道，“也是，除了离家出走也没什么其他的可能性了，总不会是被杀掉藏尸了吧。” 张亦驰原本飘在一边的目光直指莫测。 “嗯，这比被外星人抓走还要无厘头。”莫测自顾自笑了笑，“谁会杀他啊。” “你找我就是聊这些无聊的东西？”张亦驰问道。 “当然不是，有跟你说话的这些时间我能把全班女同学的三围套出来。”莫测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你觉得我是会浪费时间做没有意义事情的人吗？” “挺像。”张亦驰道。 “嘁。”莫测不以为然，“如果我已经从你的话里面套出了不少信息呢？” “比如？”张亦驰反问。 莫测耸耸肩，没有继续深入这个话题：“陆涛是什么时候离家出走的？” “昨天深夜。怎么？你也想像警察那样找到陆涛？”张亦驰想知道莫测问这个的动机，在他看来虽然莫测有点儿不正经，但也不是热衷搜集这种信息当作茶余饭后谈资的八卦爱好者。 “那倒不是，我对这方面从来不感兴趣。”莫测靠着桌子说道，张亦驰怀疑他根本没有骨头，老是喜欢靠着东西。 张亦驰没有追问莫测那到底是为了什么，这样反而会显得他很反常。 “还有别的问题吗？”想不出来莫测找他问这些是为了什么的张亦驰依旧是面瘫脸。 “没了。”莫测起身，“谢咯。” 张亦驰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目视着莫测双手插兜晃晃悠悠走出了班。 至此到九点晚自习结束放学，除了又来询问一次有没有陆涛消息的班主任，张亦驰再也没有遇到任何一个与他说话的人。至于警察，也没有来找他，他不知道警察调查的进度到了哪里，不过他对自己的布局还是颇为自信。而且所有人都认为陆涛只是离家出走，如此拖延一周应该不成问题。 五月十五日晚上八点 警局 理应六点下班回家的李响年盯着一幅手绘的地图看了不知多久。 对他而言，仅剩他一人的家跟警局没什么区别，还不如待在局里省事。除了这个还有一个颇为大的原因，那就是他现在还是没有想明白陆涛是如何在监控探头之下消失了的。 他手里的地图是他回到局里后画的陆涛离家出走路线图，他将陆涛的行走路线画了出来，然后在一些地方画上了圆圈，圆圈代表了监控，路线的尽头有四五个监控探头圈成了一个圈，近乎无死角‘包围’住了陆涛最后有记录经过的地方。 他皱着眉头，目光中满是不解和疑惑。 监控中为什么会没有陆涛的踪迹？ 他试着推演了多种可能。比如说陆涛原路返回，又从另一条没有监控的路上去了未知的地方。但说不通的地方还颇多，原路返回的时候他为什么没有被监控看到？ 拍了拍额头，李响年从被挤压得有些变形的烟盒里抽出了一根皱巴巴的香烟。左手夹着香烟叼在嘴里，右手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将香烟点燃。 “嘶……呼……” 烟雾缭绕，李响年眯着眼睛依旧盯着手绘地图思考着问题。不过几秒后，他仿佛想起了什么，拿起手机找到了录下来的视频。 一共八个视频，这些就是昨天深夜监控到陆涛身影的全部视频了。 李响年一个一个看，每个都看了两三遍。 视频没什么问题，若非揪异常的地方，李响年只能说，他觉得陆涛穿着有点奇怪，大半夜还戴个鸭舌帽。 “老李，你今天还住局里？”吴队处理完了事情正准备回家，恰好看到了在发呆的李响年。 “对--啊不，我今天回家。”李响年收拾好东西站了起来。 “对嘛，整天睡椅子上你这腰能受得了？”吴队双手担在身后道。 李响年露出一个木讷的笑容：“对了吴队，我明天想请半天假。” “请假？”吴队挑了挑眉头，正打算出门，但还是转过了身子，“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听你说请假这两个字。怎么？打算抽出时间去管管你女儿了？好事，准了。” “不是。”李响年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连她人影都看不到又怎么管，我是想明天早上去趟医院。” “医院？你怎么了？”吴队脸色一变，关切地问道。 李响年故作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小事，去医院检查检查，最多就半天的时间。” “成，身体有不适就抓紧去看看，省得养成大问题。”吴队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说教着，“诶那个离家出走的案子怎么样了？” 李响年想说有点麻烦，不过他又觉得时间不早了，不该麻烦吴队：“在找。” “嗯，这才半天，你也不用太着急，一般没什么大问题的。说不准你今天回去睡一觉，明天那孩子就回家了。”吴队笑道，“那就这样，我先回家了，今天我孩子十八岁生日，还等着我回去吃蛋糕呢。” 看着吴队脸上洋溢的喜悦，李响年点点头：“路上慢点。” “你也是，走了啊。”吴队笑着出了门，很快便驱车驶离警局。 吴队离开后，李响年将东西都收进包里，也快步走出警局，坐上了车子驶向或许可以破解问题的地方。 第十七章：交谈，破局 五月十五日，晚上九点 最后一节晚自习下课，不住校的学生可以回家了。 张亦驰去的时候也没背书包，回来的时候依旧是轻轻松松的，在学校门外买了个煎饼，往小区走去。 进入小区，拐弯径直走向自家所在的单元时，张亦驰脚步一滞，随后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 李响年看到张亦驰走了过来，将才抽了一半的烟扔在地上踩灭：“还记得我吧。” “记得。怎么？陆涛他有消息了？”张亦驰还是事先这么问道，做出自己很关心陆涛的样子。同时他还看了一眼地面，地面上有四五根烟头，想必警察已经在这里等了一阵子了。 那么……他找自己是干什么呢？ “没有。”李响年一贯沉着脸，看上去就是一个严肃的老头子，“这么晚来找你也是想再问你一些事情，因为我这里的调查陷入了僵局。” “怎么了？”张亦驰大致猜到警察找他是来干什么了。 “方便进去说么？”李响年问。 “当然。”张亦驰掠过李响年，率先进入楼道，李响年紧跟在他的身后。 李响年双手插在黑色风衣口袋中：“在几楼？” “五楼。”张亦驰说道，他现在觉得有些不舒服。是心理上的不舒服，一个警察位处他的背后，这让他有一种秘密被揭开任其查看的感觉。 “吭。”很快来到五楼，张亦驰一手拎着煎饼袋子，一手打开了防盗门。 二人进去后，张亦驰直接走上前去将客厅的灯打开了：“不用换鞋。” 李响年默不作声地走到了客厅中央，或许是职业习惯，他先环顾了一下客厅，然后目光定格在茶几上：“没收拾了？” “啊，没来得及。”张亦驰挠挠头，坐在了沙发上，“一般我都懒得收拾，请坐。” 李响年坐了过去：“现在很饿吗？如果饿的话你先吃饭，吃完饭再说，我不急。” “没事，我也不急，您问吧。”张亦驰当然做不到在警察面前安心吃饭，还是尽早处理完再说。 “那好。”李响年也没有推辞，再次拿出了他的笔记本，“你去过永和小区吗？” 张亦驰心里一紧，昨天夜里他就是在永和小区附近的树林里完成了换装：“我……应该去过，没印象了。” “陆涛去过吗？”李响年又问。 “他？我不知道。”张亦驰摇摇头。在李响年看不到的地方，他将手心的汗擦在了沙发上。 李响年沉默半晌，抬起头，那双颇为尖锐的目光看向张亦驰：“嗯……问你个问题。” “你说。”在警察的目光下，张亦驰越是想伪装越是身子僵硬。 “你看看这个。”李响年翻开笔记本的一页，指给张亦驰看，“这是你们小区，这是正门的马路，这是天桥，这是你们小区旁边正在建设的广场，这是永和小区，这是永和小区附近的树林，树林边是马路。” “您画了地图？”张亦驰惊讶的问道，“这……这个线……是陆涛的路线吗？” “没错。”李响年沉声道，随后他指了指路线周遭的圆圈，“这些是监控探头。” 张亦驰默默听着李响年说，他心中已是掀起波澜。因为警察画的路线，和他昨天夜里所走的路线完全一致。 “当追寻陆涛到这里时--”李响年将食指指向了路线的尽头，“监控就再也找不到陆涛的踪迹了。” “他会不会是没从监控那里走？”张亦驰一手撑着下巴作思考状，他想误导警察。 “不会。”李响年将路线尽头五个圈都点了一下，“马路上每隔一段路都有一个监控探头，只要陆涛走出树林来到人行道上，就一定会被这四个监控所看到。而如果他没有穿过树林，而是临时变卦又原路返回，后面也还有一个监控能够保证看到他。” “总会有监控的盲点吧？”张亦驰不知如何说了。 李响年摇头道：“确实有盲点，不过盲点都是比较偏僻的地方。陆涛又不是去干什么坏事，或者做贼心虚，他没必要好好的正路不走，贴着墙猫着腰走。除非，他是故意要躲避监控。” 一听到警察推论出这个观点，张亦驰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手攥紧了，他连忙说话，企图转移警察的思路：“那您是想参考一下我的意见吗？” 李响年看了一眼张亦驰，嗯了一声。 张亦驰脑子疯狂运转，过了一两分钟才道：“他会不会进入小区了？” “那个区域没有小区的正门，他想从那里进入，得翻过围栏。”李响年道。 “万一他是觉得正门反而绕远道，翻过去会比较省事呢？又或者他确实是想进入永和小区，可小区不允许不是本小区的人进入。”张亦驰硬是编了套不太说得过去的思路。 可偏偏李响年沉吟一声：“福尔摩斯说，当你排除掉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那个即使再不可思议，那也就是唯一的可能。” “确实……”张亦驰感觉自己额头上渗出了汗珠。 “虽然你的想法有些不符合逻辑，不过在当下的死局里，这是唯一的可能性了。”李响年盯着笔记本上画得永和小区，“高档小区里有监控，他要是翻进去，会被看到的。我一会儿去那里的监控室看一看。” “这么晚了……”张亦驰原本以为就算有了这么一个全新的思路，警察也得明天再去，可没想到这个警察出奇地敬业。 李响年抿嘴露出一个不太明显的笑容：“不晚--对我们警察来说。” “……好，希望能尽快把陆涛找回来。”张亦驰道。 “会的。啊，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你们班里有同学，或者说陆涛有朋友是住在永和小区的吗？”李响年问。 “应该有吧……这个我不太清楚，您明天可以去问问我们班的同学。”张亦驰道。 “好，那基本没什么问题了。”李响年站起了身，走到了门口，突然深吸了口气，“挺香的，抓紧吃饭吧。我不打扰了，告辞。”说着，他离开了张亦驰的家。 张亦驰将防盗门合上，踉跄几步，坐在了沙发上，拿起还温热的煎饼，却一点胃口都没有了。他有一股强烈的直觉，这个警察很快就会破开僵局。 第十八章：病、转机 五月十六日，早上七点钟 李响年将死寂的家收拾了一遍，昨天深夜他回家看到和四五天前一模一样的家时，忍不住叹了口气。他的女儿这四五天一直没有回来过，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心想着，等忙完这段时间就退休，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孩子。 “咳咳！”捂着肺部咳嗽了几声的李响年，还是照例拿好公文包，离开了家，赶往医院。 本来是请了半天假，时间绰绰有余，不过他昨天夜里有了新的思路，已经迫不及待想赶去学校一探究竟了。至于昨天晚上，从张亦驰家出去后，他就直奔永和小区，调取了监控。遗憾的是，监控中并没有发现陆涛的踪影。 不过这也并不意味着陆涛没有进入永和小区，昨天张亦驰的话给了他不错的调查方向，他打算去完医院就到学校询问一番，看看陆涛有没有什么朋友在永和小区住着。 当然，如果按照这样的想法，也有一些说不通的地方。 如果陆涛是跑去朋友家住，那为什么不一直待在张亦驰家里呢？那不更轻松？ 心中谜团越来越多，李响年便不再去想，开车来到了某私立医院。 他的一名老朋友在这家医院里当主治医师，他们早就约好了今天来讨论一下治疗方案。 因为是熟人，也没有挂号等多余手续，李响年直接来到了他朋友的办公室中。 “哟，老李，来了啊，最近身体怎么样？”他的朋友，在这家医院里当主治医师的蔡训见到李响年来了，站起了身，当他看到李响年裤兜里的凸起物时，脸色一变，“你还抽烟？” “这辈子都戒不了了。”李响年原本还想着把烟放车上，但一转头便将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了。 “不能抽！”蔡训认真的说道，“肺癌，肺癌啊！你以为闹着玩？你是真不怕死？” 面对老友的说教，李响年什么都没说，只是低头苦笑。 “你再这样下去，真没救了知道吗？”蔡训坐了下来，气愤的说道。 “我也不打算治好了，那样挺累的。”李响年抬头说道。 “啥？你不打算治好了？”蔡训一愣，“那你来找我干嘛？” “有没有什么……嗯……怎么说呢……保守治疗……”李响年也不知道怎么说。 蔡训被这个不看重自己命的朋友气得不轻：“保守治疗？疯了吧你？还是有余地的--” “有什么余地啊。”李响年自嘲一笑，“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你要我化疗什么的，那是不可能的。我下半辈子可不想就躺在手术床上受那种苦了。” 蔡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用你们这行的话怎么说？叫……姑息治疗对吧？就那么来。”李响年挥挥手道。 “那你女儿呢？”蔡训问。 “不是有她大姨么？当然，在把她托付给别人之前我肯定会把她教育好的，要是把现在这副模样的她交给别人，我对哪一边的人都不放心。” 蔡训将手从兜里伸出来：“姑息治疗也得化疗啊。” “那干脆给我来一瓶止痛片得了。”李响年开玩笑说道。 “你这疯子……” 五月十六日，下午三点 张亦驰正在上物理课，莫测……还是在睡觉。 上午张亦驰倒是没发生什么事情，警察也没来找过他。中午回家后他才想起陆涛的手机还没解开，昨天下午他就已经知道密码，不过晚上李响年的突然到访让紧张的他把这件事情给忘掉了。 中午满怀期待地解开了陆涛的手机，张亦驰发现有一百多个未接来电，里面有老师的、有学生的，最多的当然还是他的母亲。进入聊天软件，让张亦驰有些失望，聊天软件里陆涛的好友少得可怜，并且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至于相册，里面大部分是陆涛和母亲的合照。 照片中他的母亲是皮肤黝黑，显得瘦弱的中年女子。看上去因为生病而无精打采的，不过饶是如此，在和陆涛合照的时候他的母亲也是竭力露出了微笑。 正当张亦驰想着陆涛手机里的东西时，班主任又进来了，她跟物理老师低声说了几句话，物理老师便靠在了一边。 “问一下，你们谁家在永和小区？”班主任问道。 张亦驰意识到警察已经来了，而他不亲自来问，可能也是不想让学生们认为陆涛失踪这件事情闹大了。 寥寥几名学生举起了手，班主任把他们挨个叫了出去询问了一番。 这么一闹，余下的课也是上不成了。 三点十分的时候，下课。 班主任走的时候又向张亦驰招了招手，张亦驰走了出去。他起身后，原本睡得很死的莫测在张亦驰没有注意的情况下跟到了门口。 “听说昨天李警官晚上去你家了？”到了班外，班主任充满好奇心的问道。 “对。”张亦驰回答道。 “他都问了你些什么？”班主任追问。 “关于陆涛的一些情况，以及我的一点意见。”张亦驰耸耸肩。 就在班主任还要再问些什么的时候。 下一节课的任课老师走了过来：“诶，陆涛，去办公室拿一下教--啊，认错人了。” 李响年也在朝这边走来，忽地听到生物老师把张亦驰认作了生物课代表陆涛，突然灵光一闪，他原本充满死气的目光明亮起来了。 “您认错人了，陆涛离家出走了。”班主任拉住生物老师说道。 “啊，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早上。” “昨天我请假了，你快跟我说说到底什么情况啊？刚刚办公室碰到的那个警察是不是因为这个来的啊？”生物老师压低声音问道。 看到两个老师低声八卦着，张亦驰有些不耐烦了：“我先回班了。” “哦，你先回去吧。”班主任点了点头，又和生物老师说了起来。 回班的张亦驰和靠在门口的莫测擦肩而过，他瞥了一眼莫测一眼，已经看出来莫测是在偷听他和班主任说话，但他有些惊讶，莫测此刻的表情凝重，还没等他说什么，莫测就已经走了出去。 第十九章：尸体在哪？（第三更） “许老师。”李响年从办公室那边走了过来。 “啊？李警官，我刚刚问了，陆涛并没有去那些在永和小区居住的同学家里。”班主任说道。 “嗯，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这位老师。”李响年看向了生物老师。 “我？”生物老师指着自己问。 李响年道：“没错。请问，张亦驰和陆涛长得很像吗？” “啊，您说刚刚那回事儿啊。”生物老师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他俩个子差不多，有时候从背影看确实容易认错。” 李响年右眼微缩：“我明白了，谢谢。” “嗯，没什么。”生物老师红着脸道。 “那我先走了。”李响年微微屈身说了一句，随后转身离去。 当然，此时获取到重要信息的他压根儿没有注意到从班里走出来一个看上去懒懒散散的学生，这个学生在掠过他们的时候，恰好听到了他们的交谈。 警局 “李叔，玩什么呢？”一名人缘不错，很讨人喜的年轻警察看到李响年手里捧着手机不知在干嘛，于是走了过去问道。 “你过来。”李响年有些头疼，看到有让来了连忙招了招手。 “咋？不会用手机？”年轻警察开着玩笑。 李响年将手机递给他道：“你看看这两个视频里的人是不是同一个。” 年轻警察满是疑惑地接过手机，手机里是一段录的监控视频，一段是深夜一个戴着鸭舌帽穿着校服的男子走出了单元门，一个是两个看上去是同学的男生一起走进了单元门：“看哪个？” “左面那个。”李响年揉着太阳穴说道。 年轻警察看了看左面那个人，又对比了一下另一个视频：“戴帽子怎么看得清嘛。” “从走路姿势判断一下。”李响年又道。 “走路姿势？嘿，这我可看不出来。”年轻警察将手机又交给了李响年。 李响年笑了笑，自己又盯着看了起来。 越看他的目光越是明亮，但他也不是专业的，所以如此对比了几个小时依旧是不敢确定心中的所想。最终他找到了吴队，吴队这方面比他要优秀。 “看看这是不是同一个人？”吴队起初听到李响年要他帮这个忙时有些不解，“那个时间段，再按照他们的描述，那肯定就是陆涛了啊，你还需要确定什么？” “我只是有些其它的想法，虽然我也不太明白，但还是想让您帮我看一看，确定一下这个东西。”李响年将手机交给了吴队。 吴队拿出眼镜，戴着眼镜认真看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笑道：“一个是手插兜儿，一个是摆着手臂，这样还真不好确定啊。” “您也看不出来？”李响年问。 “真是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难不成你想做出一个假设？假设当时出去的不是陆涛？不是陆涛还能是谁呢？”吴队无奈的说道。 不是陆涛还能是谁呢？ 李响年接过手机，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陷入沉思。 五月十六日，晚上九点 又放学了。 今天有些奇怪，莫测既没有睡觉也没有请假回家。在张亦驰的潜意识里，莫测这种生物，除了睡觉好像活着就没有其他的意义。 张亦驰收拾好东西后便离校了，下午依旧和莫测没有任何交集，只是让他有些奇怪，他走出班门的时候他总觉得有人在后面看着他，当他转过身后，发现莫测盯着他看。 他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有回去问莫测为什么要看着他。 当他走进小区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这种预感很强烈。当他走到自己所在的那栋楼时，看到单元门前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子正在抽烟。 心道：果然。 他还是同昨日一样，走了过去：“您今天还有问题？” “嗯，咳咳，我们进去说吧。”李响年手里夹着的香烟还有小半根，他像是不舍得就这么浪费掉，于是猛吸了一口，将烟头扔在地上，将其踩灭。 “好。”张亦驰只能如此说道，他总觉得今天比昨天还要艰难。 “没有买吃的么？”李响年照例走在张亦驰的后面。 “啊，今天晚上吃泡面。”张亦驰回答道。 “吃泡面对身体不好。”李响年说道。 张亦驰笑了一声：“这就不需要您关心了。” 来到五楼，张亦驰将门打开，他径直走到客厅一边把灯打开。这次他并没有说什么客套话，李响年也是没有换鞋，直接走了进来。 “周末，从星期六早上开始，到星期日晚上，你有出去过吗？”坐在沙发上拿出笔记本，李响年立即切入正题。 还没舒口气的张亦驰也是颇为惊讶于此次李响年的速度，他过了几秒钟才道：“出去过。” “什么时候？”李响年拿出笔，准备写什么东西了。 “星期六晚上八点左右出去买过泡面。”张亦驰道。 “除此之外还出去过吗？”李响年这次没有埋头只顾着记录，而是直视着张亦驰等待他回应。 张亦驰心跳加快，但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没有。” “星期日晚上没有出去过吗？”李响年问道。 “没有。” 李响年低下了头，在某段话的后面写了一个词：正确。 他没来张亦驰家之前去了两趟物业的监控室，第一次是去录了星期五张亦驰和陆涛放学回家的视频，第二次则是特意去看了张亦驰这个周末出来过几次。 在监控的记录下，张亦驰确实只在星期六的晚上八点左右出去过，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袋泡面。 “确定吗？”李响年又一次看向张亦驰，他想从张亦驰的目光中获取到些什么。 从事这行二十多年的他有把握，只要张亦驰眼神中稍有躲闪就能被他捕捉到。 “什么意思？”张亦驰反问。 “没什么，只是确定一下你们这几天都做了什么。”李响年说道。 “我打游戏，他自从星期六喝多了后，就头疼，所以一直在睡觉，就这些。”张亦驰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情。 李响年低下了头：“嗯，我知道了。如果之后还有情况--” “我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张亦驰打断了李响年的话。 “好。”李响年感觉自己的举动触怒了这个还不到十八岁的孩子，“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再见。” 李响年离开后，张亦驰险些瘫倒在地。 “怎么会这么快……” 出乎他的预料，警察在周二的晚上就已经开始把矛头指向他了，他不知道自己在警察那锐利的目光之下还能伪装多久…… “叮咚。”几分钟后门铃响起。 张亦驰不爽地将门打开准备谢绝警察的再次询问。 然而开门之后，来人却是让他愣在原地。 “莫测？” 他的面前正是莫测，只不过莫测现在不是没睡醒的模样，他现在很精神，穿着一身便装，开口便是让张亦驰头皮发麻的话。 “陆涛的尸体在哪？” 第二十章：逼王（第四更） “你说什么？”张亦驰不明白莫测为什么会知道陆涛已经死去，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自己陆涛的尸体，不过他知道，绝对不能松口，一旦松口，自己就前功尽弃了。 莫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张亦驰：“你以为这次轮回世界的C级难度难在了处理尸体上？那种东西只要有骨锯，哦不，有指甲刀就可以解决，至于制造陆涛离家出走的假象，连你这种傻蛋都能想得出来，如果让你轻轻松松过关，那还有什么趣味？难的是那个叫李响年的警察，他已经开始怀疑这并不是简单的离家出走，我想你自己也能感觉得到。所以……趁他还未做出下一步动作时，我要尽快给你擦擦屁股，收拾收拾烂摊子。” “你也是轮回者？”张亦驰简直要惊掉下巴了，他一直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却根本没有想到还有其他的轮回者也在这个世界里和他执行相同的任务。 “我以为你昨天就看出来了。”莫测翻了个白眼，对张亦驰的智商感到无奈，“尸体藏哪了？” “你让我消化消化。”张亦驰靠在墙上，一手扶着额头说道。 莫测径直走进了家门，捎带着将门关上，和李响年一样，开始观察客厅格局：“你藏在地下室了么？” “你……你怎么知道？！”张亦驰大惊失色。 “这是唯一一种可以避免和外面监控接触到的方法了，把钥匙给我。”莫测伸出了手。 张亦驰呆呆地掏出钥匙交给了莫测。 “有刀吗？”莫测接过钥匙迅速甄别了一下，准确无误地找出了地下室的钥匙。张亦驰怀疑他来的时候是不是在地下室的门前观察了半个小时锁孔。 “菜刀被扔进地下室了。” “水果刀有吗？” “没有……” “你是想让我手撕吗？” “你要肢解尸体？！那么……地下室里的菜刀应该可以用得上。” “那种用来剁肉切菜的东西肢解尸体多没美感。”莫测不屑的哼了一声，随后他瞳孔微缩，看向了茶几，“那是指甲刀？拿过来。” “你疯了？！真用指甲刀？！”张亦驰没走过去，而是一脸不相信地看着莫测。开始他以为莫测只是玩笑话，没想到现在这家伙居然真的看中了指甲刀。 莫测没理会张亦驰，自己过去拿起了指甲刀塞进了口袋中：“有口罩吗？” “楼道里面没监控。”张亦驰说道。 “尸体啊大哥，没口罩我会被熏死的。要么你给我拿瓶香水儿，我处理前先给尸体上面喷点儿。”莫测又是一个白眼。 张亦驰现在也不敢确定莫测说的是不是玩笑话，他总觉得，莫测是那种只要说的出来就敢做的疯子：“口罩好像有，你等一下。” 在卧室的柜子里找了找，张亦驰还真找出了一个黑色口罩：“给。” 莫测接过这口罩，鄙夷地看了一眼，从纸巾盒里抽出了几张纸巾垫在了里面这才套上试了试：“嗯……起码闷不死我。” “用不用我跟你去？”张亦驰自告奋勇的说道。 正打算开门出去的莫测转过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张亦驰：“你之前没肢解尸体说明你心理素质不过硬，能把尸体挪到地下室已经很难为你了。所以……我建议你别跟过来。” “……好吧……”张亦驰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能力，真要看着莫测肢解尸体，他这几天就别想吃得下饭了，于是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哦对了，我还没来得及吃饭，你家里有什么，一会儿给我整顿热乎的，等我回来我垫巴垫巴肚子。”莫测叮嘱完，哼着小曲离开了家。 看他那样子像是遇到什么开心事儿一样。 张亦驰一想到莫测是要去把死去两天的尸体给肢解处理掉，就忍不住全身颤了颤。 …… 出了门的莫测直接下楼，也没碰到什么人。来到一楼后将地下室的门打开，进去后也不忘把门带上。关门的声音不大不小，总之是使得声控灯开了。莫测快步下了楼梯，在楼道口迟疑了一会儿，终于确定了一件事儿。 他没有向张亦驰询问尸体被放在了哪间储物室…… 不过好在他的心态不差，再加上时间充裕，所以一间一间找了起来，没花费多长时间，他在左边的某个储物室看到了一具人形包裹物。 “啊，终于找到了。”莫测走进去将灯打开，定晴一看。 那确实是尸体，虽然面容因为被保鲜膜裹了一层又一层而无法分辨，不过地下室里也不可能有第二具尸体了，所以这显然是陆涛。 “啧啧啧，裹成这个样子了……”莫测蹲了下来，戴上口罩，用手指戳了戳尸体，尸体软软的，“还好死亡时间不算长，要是再搁一两天才处理，那可就够恶心人的了。” 自言自语着，他撕开了保鲜膜，露出了陆涛的头部以及部分上半身。因为血液凝结，陆涛本就偏黑的皮肤更黑了。 莫测稍稍蹙眉，扫了扫尸体的一边，那里有一个袋子。将袋子拿过来打开，里面是几块干得像是木片一样的抹布和一把沾染着血迹的菜刀。他沉吟一声，将指甲刀收起来，拎起了菜刀打量了一番又将其放了回去…… 这世上恐怕只有张亦驰会相信莫测装臭逼的话了。 此时莫测的内心os：指甲刀肢解尸体？这你也信？怕不是个傻子吧……哈哈哈哈…… …… 十点钟的时候，敲门声响起。如坐针毡的张亦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门前，从猫眼看了一眼，发现外面的莫测正冲着猫眼招着沾染暗红色血液的双手，连忙将门打开，把莫测拉了进来：“你就不怕被人发现么？！” “你家对面没住人，楼下的又不会莫名其妙来楼上，楼上的从开门再到楼下，怎么说都够我把手塞兜儿里吧？”莫测虽然现在说话大大咧咧，但动作还是很讲究，脏兮兮的双手哪儿也没碰着。 “尸体被肢解了？”张亦驰问道。 “不然呢？你以为我给他做了一次推拿？”莫测进入了卫生间，卫生间响起了唰唰的水声。 如此说完，莫测心里却是笑了笑。肢解尸体？你以为这是在看电影？藏好就行，肢解不过是多此一举，还会留下大量痕迹，谁会去做这种至多只会徒增逼格毫无意义的东西。 第二十一章：选择 张亦驰跟了过去：“然后呢？你不会把尸体大卸八块然后就上来了吧？” “那还有什么意义。”莫测仔仔细细地洗着手上的血迹，他背对着张亦驰继续坑蒙拐骗道，“每栋楼都会有一个单元可以直通天台，这是常识。” “那个警察可不简单，一旦他怀疑陆涛被我杀了，又从监控里没有发现我把陆涛的尸体运出去，就会立即对整栋楼进行彻查，到时候天台也一定会被找一遍的！”张亦驰满是顾虑。 “用得着你提醒？”莫测扭过头又是一个白眼，“所以我站在天台边缘，将尸体一块儿一块儿地扔到对面那栋楼的天台上了。如果你还不放心，觉得这还不够，可以去那栋楼的天台再把尸块儿扔到下一栋楼上，以此反反复复，姑且把这当作是一个推箱子游戏得了。” 这句话前半部分某种意义上说是正确的，只不过莫测是趁着夜色直接将整具尸体扔了过去。凭借他轮回者强化后的力量，扔过去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听到这话，张亦驰先是胃部翻滚，觉得恶心，他抑制住想呕吐的冲动直奔窗边，目测了一下两栋楼的距离，随后面色凝重地重回卫生间：“两栋楼之间相隔将近二三十米，你怎么扔过去的？” “这很难吗？又不是直接把整具尸体扔过去。比如说，一个屁股你扔不动，那你像切蛋糕一样把它切成十份儿，这样不就解决咯。”莫测撇撇嘴，“诶，你把那个什么沐浴露啊洗发露啊都给我喷点儿。” “那不是有肥皂么？”张亦驰想象到那个场景，不由脸色变得很奇怪。 “你接下来几天还想不想洗脸了？”莫测反问。 自知说不过莫测的张亦驰一脸不爽的走了过去：“我还是第一次见拿洗发露洗手的。” “这些玩意儿不都是用来洗的嘛，总会有点儿作用的。”张亦驰给莫测手上喷了一些，莫测连忙洗了起来。 “对了，你用指甲刀是怎么肢解的尸体。”张亦驰道，“我一直想不通。” 莫测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后一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丑恶嘴脸：“这个东西也不太好解释，得靠你自己悟。说不准你想的，恰好就是我做的方式。诶，就这么一个理儿，你明白这个理儿就行。” 被莫测绕得迷迷糊糊的张亦驰压根儿没明白什么意思，不过也没有再问这方面的问题，因为他不想再从莫测嘴里撬出什么恶心的东西了。 “唰唰。” 莫测的手上一大堆的泡沫都被冲了下去，他的手也基本干净了。这货将两只手伸到鼻子边儿，挨个闻了闻，“嗯，这下还挺香的。” 这次轮到张亦驰白眼儿了。 莫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走出了卫生间，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我让你准备的吃的呢？” “哝。”张亦驰朝茶几上扬了扬下巴，“水也准备好了。” “方便面？！”莫测瞪着桌子上的泡面难以置信的说道，“我帮你处理了这么大一个事儿，你就报答我一袋儿泡面？你觉得我莫测是那种吃垃圾食品的人？！” “家里没什么吃的了，你凑合着吃吧。”张亦驰也坐在了沙发上，“再说，既然你也是轮回者，想必任务跟我是一样的吧。这样的话，你也就不是在帮我了，而是自救。” 虽然口上那样说，但莫测手可没停，开始泡面：“脑子还可以嘛！不过咱们性质不一样。” “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的？”张亦驰问道。 “我是花了积分专门来旅游的。”莫测给面桶里倒满了滚水，把面桶盖用叉子固定住，“新人第一次经历的轮回世界难度一般来说都不高，在六个评级S、A、B、C、D、E中普遍为E或者D，这是俗称的新手关卡，正常人都能过得了。如果这个轮回世界是你单人来过的话，也就E级，不过因为我介入，也就是进入了一位大神级轮回者，才将其提到了C级。话说为什么才提到C级啊主神！看不起我是吗！要不是没有途径我现在早就投诉你了魂淡！” “旅游？积分又是什么？”张亦驰拉住了情绪激动的莫测，莫测前面说的他都能理解，可旅游是什么鬼？ “首先，积分是乐园里的通用货币，可以用来购买武器啊超能力啊，只要有足够的积分，你想买什么都可以买得到。只要你活着离开轮回世界，就能得到积分奖励，这是积分获取的最主要途径。”莫测调整了一下心态，靠着沙发只等着泡好开吃了，“至于旅游，简单来讲就是我在本不需要进入轮回世界的自由时间里花了积分进来溜一弯儿。” 张亦驰听完莫测这荒诞的话，嘴角抽了抽：“乐园又是什么？另外，轮回世界这种地方，正常人躲都来不及吧？你怎么还故意进来？” “嗯……”莫测翘起了腿，“乐园就是一个异空间，我们所有轮回者都在这个异空间里接收主神下达的任务，也在里面进行交易什么的，总而言之，如果你把轮回世界比作游戏副本的话，那乐园就是游戏大厅。至于我为什么要进来……因为咱们那个世界实在太过无聊啊。” “我们还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张亦驰一直没有收到主神的回应，所以他也不确定自己完成任务后能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当然可以，不过每隔一周的时间都要再经历一次轮回世界。当你活着度过了十个世界后，即是一个轮回，一个轮回之后你便有权利选择是继续下一个轮回还是回到现实世界当一个普通人了。”莫测看向张亦驰，“不过据我所知，能活过十个轮回世界的，没有一个选择回到现实世界。” “为什么？”张亦驰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说了出来他才意识到莫测是故意引导他说的。其目的，不过是为了衬托他的神机妙算…… “就知道你会说为什么。”莫测得瑟地笑了笑，一副料事如神的欠揍模样，“因为经历过十个轮回世界，所积攒下来的积分可以让你变成超人，拥有非凡的能力。如此之下，你觉得会有人舍弃这一切而过那无趣的生活吗？” 莫测目光中满是戏谑，仿佛他已看穿张亦驰未来的选择。 第二十二章：园长、园规 “可轮回世界也不好过吧？你刚刚说过，我所处的这个轮回世界之所以是C级难度，是因为这对我来说是新手关卡。接下来的轮回世界难度很高的话，岂不是死亡率也极高？”张亦驰道。 “先纠正你一个错误。”莫测右手竖起食指，“首先我的原话是一般来说，也就是说还有二般情况。说不准是那种新轮回者和资深轮回者多人混合的世界，一言不合评级为A那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再说死亡率，这个全凭运气。运气好你十个轮回世界都是E级难度，只要脑子不进水，想死也死不了。如果开始就是A级，那就只能自求多福咯。” “原来如此……”张亦驰开始消化这大量信息。 莫测的面也泡好了，他用叉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吃到一半时问道：“还有面了吗？” “我已经吃过了。”张亦驰正靠着沙发，一手托着下巴沉思着。 “我的意思是，我觉得一碗不够吃，你再帮我整两袋儿。”莫测砸吧着嘴，那意犹未尽的模样根本看不出来曾对泡面不屑一顾过。 “魂淡！你不是瞧不起垃圾食品吗！自己去泡！” …… 把仅剩的两袋面也一并吃下后，莫测趟在沙发上终于消停了。 “胃口不错。”张亦驰调侃道。 “是面不错。”莫测将锅扔在了泡面身上，当然，他是不会感到愧疚的。 张亦驰见到莫测这么嬉皮无赖也是无可奈何，他叹了口气，眉宇间织起愁云：“话说，你为什么会来帮我？” 听到这话，莫测嗤笑道：“说过不止一次了，你要学会抓住重点，不然会平白无故让我浪费很多口舌。我是来旅游的，单纯的字面上理解即可，不必歪曲出其他高深的意思。而且我本来也没打算介入，只是接近你从你的身上探查信息，来推测警察的进度，以确保这七天平稳度过。” “所以帮我只是目前局面不太乐观？”张亦驰深吸一口气又问，“轮回者之间是什么关系？” 莫测明显察觉到张亦驰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对他开始有所提防了，不过他还是毫不在乎耐着性子回复道：“对陌生人警惕一些很合理。但应该一开始就这样，而不是先前把我当成救命稻草现在才回过神儿来。如果我们是敌对关系我早就把你处理掉了，就像陆涛那样。 基本参加同一个轮回世界的轮回者们都有共同的目标、任务，这种情况下他们会自然而然地联合在一起，毕竟协力才更有可能过关，谁也不会多此一举作死去内斗。命与命比起来，当然还是自己的比较值钱嘛。 也就是说，从大局来看，轮回者之间是合作关系。偶尔有结私仇，亦或是轮回世界的任务就是自相残杀决出最后一名幸存者，这种特殊情况下的关系也就不言而喻了。” “我明白了。”张亦驰其实本身也没有太担忧莫测会伤害他，虽然他对莫测所知甚少，但如果是自己的敌人的话，他是不会劳心费力地帮自己处理尸体。 “如果有类似任务中就包括杀掉其他轮回者，那么主神会在一开始下达任务的时候就说清楚。所以既然主神没说，之间又没什么恩怨，那就完全不必要担心自己的安危了，除非你运气不好碰到有反社会人格的那种疯子。”莫测倒是很乐于和新人讲解关于轮回世界的条条框框，“啊对了，如果违背了园长的规矩，会有惩罚。” “什么惩罚？”张亦驰颇为好奇，园长又是谁？他会怎么做？ 莫测轻挑眉头：“园长就是主神啊，因为异空间被称为乐园，所以我们就把那个不知其名的主神称作园长了。至于惩罚啊，扣掉一千积分。” “啊……”张亦驰语塞。 “是对一千积分没什么概念吗？那我给你说说吧。”莫测看出来张亦驰并没有意识到一千积分究竟有多么重要，“S、A、B、C、D、E，这六个级别所奖励的保底积分不同，S为一万积分，A为五千积分，B为三千积分，C为一千积分，D五百，E一百。如果你在轮回世界里完成了什么支线任务，积分还会更多，像我这种自主进来的，是没有任何积分奖励的。 如果说你刚过了一个C级轮回世界就杀了一名轮回者，那么你的一千积分将被扣光。别人可以用一千积分去增强身体素质又或者购置什么武器获取什么超能力，而你只能用这肉体凡躯去经历下一个世界。某种意义上说，这样已经大大降低你的生存几率。 当然，这还是较好的情况，如果倒霉的话，你本身积分没有超过一千，扣完一旦变成负数，会立即被园长抹除。” 抹除二字莫测故意一字一顿重重地说了出来。 张亦驰心里一颤：“抹除……” “抹除不止是死亡，还会被现实世界里的人所遗忘，就好像你这个人从没有存在过一样。”莫测笑道，“残酷吧？还有一点，有幸出去的话，最好不要把关于轮回世界的任何消息说出去，如果让现实世界里非轮回者的普通人知道了，下场就是你和他一起被抹除。” “我……知道了……”张亦驰以为自己离开这个世界就可以挣脱恐怖的牢笼了，可其实这才是刚刚开始而已，“傻子才会活过一个轮回后继续待在这里吧？我要撑过一个轮回，离开这里。” “但愿到时候你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莫测又是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张亦驰整个人心态好像有点垮下去了：“接下来我们怎么做？那个叫李响年的警察不知为什么，已经开始怀疑我了。他一旦出现这种想法就危险了，因为这样意味着他的调查方向会改变。” “先说警察是为什么怀疑你的吧。”莫测还是懒懒散散的模样，就像是在应付张亦驰一样，“记得今天上午有个老师把你误认为是陆涛了吗？李响年就是从这一点开始对你有所怀疑。目前来看也只是怀疑，他应该还没有确切的定论。” “但估计很快了，我低估警察的能力了。”张亦驰说道。 莫测道：“你这种傻蛋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很不错了，恐怕警察也很疑惑，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孩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嗯……就目前来看基本没什么问题了，他肯定会找到一些间接的证据，但这些不足以让我们的任务失败。为了保证进度，后续几天我会在你家住着，要是有人问起就解释是合租吧。” “只能这样了。”张亦驰说道。 说罢，他的脑袋一阵晕眩，今天的记忆开始解封。过了几分钟，他皱起的眉头松缓起来，也逐渐睁开了眼睛，不过目光很复杂，难以言喻。 第二十三章：尘封的记忆 “怎么？”莫测问。 “你没有吗？记忆的解封。”张亦驰又紧闭眼睛轻轻拍了拍额头。 莫测耸耸肩：“并没有，这个世界里你才是主角。不过既然我也是‘玩家’之一，那么我这具身体的前主人想必也是局内人。好了，先不做这些分析，说说你这几天都解封了什么记忆。” 张亦驰在脑子里将信息整理好，声音沉了下去：“第一天解封的是杀人经过，‘我’用菜刀砍死了陆涛。第二天解封了时间段稍往前的，其实是陆涛先用菜刀砍的‘我’，‘我’夺刀后反将其杀死。第三天解封的更长，有一次陆涛顶撞了一句，‘我’对其破口大骂，我印象很深，那时的陆涛……像没有灵魂的躯壳。今天……” “关于什么？”莫测或许是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脸上的笑容有所收敛。 张亦驰双手抱头，脑袋低了下去，同样报以如耳语般的声音：“‘我’强奸过一个女孩。” 莫测眼皮跳了跳，没有说话。 “那个女孩也是学校里的。过程……我，我说不出来……”张亦驰双手紧抓头发，表情痛苦，“真他妈的……那个女孩退学了，而我这具身体的前主人，有他老子撑腰，只不过是被骂了一顿……” “有点儿意思，电视剧里标准的反派嘛。”莫测不以为意道。 张亦驰猛然抬起头，紧盯着莫测：“当时，你就是帮凶。” “准确点说是我的前身，我本人可是守法的好公民。”莫测摊手，一脸无辜的说道。 “还真他妈人渣啊……”张亦驰攥紧拳头。 “看淡一点儿，一切都是主神创造出来的虚假东西，不需要在意。”莫测充满敷衍的安慰道。 “今天就到这里吧，给我一点私人空间，容我缓缓。”张亦驰低下了头。 莫测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双手插在上衣的口袋中：“好，明天我会正式到你家里住。” “我知道了。”张亦驰转身走进卧室，顺手将门关上，把自己关了起来。 莫测轻笑一声，对这个第一次进入轮回世界的新人产生了兴趣，他低头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已是十点五十三分。时间不早，他还恰到好处的打了个哈欠，因此不再停留，快步出了张亦驰的家门，从地下室绕到了另一个单元门，迅速离去。 五月十七日，早上六点半 比绝大多数高中生起床晚的张亦驰在洗漱着，而莫测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张亦弛的家，此时正坐在沙发上看着老电影。 “你真是磨蹭。”莫测嚷嚷道，听上去像是对浪费自己不少时间的张亦驰感到不满又或者是性格使然不喜欢等待。 “对每次都是踩着点进班的你来说，时间还很充裕吧？”张亦弛刚洗完头，用毛巾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边走出了卫生间。 莫测一如既往慵懒的脸上闪过一丝光彩，他露出笑容：“你小子嘴皮子的功夫溜了不少嘛。” “和你学的，总不能一直让你压着。”张亦弛坐了下来，看向电视里播放的电影，“你现在还有闲心思看电视？” “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电影正到高潮部分，莫测连看张亦弛一眼都顾不得了，“这些好东西在我们的那个世界里可没有，要是现在错过了，那可就真的错过了。” 张亦弛又回到了卫生间，里面响起了吹风机的声音，“对了，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你前几天为什么一去学校就睡觉？看上去很累啊。” 莫测电影看得着迷，有些不爽张亦驰影响他的观影：“你说那件事情啊，没什么，只不过是倒了时差。” “倒时差？”卫生间里的张亦弛有点懵。 “在学校里什么都不能做，那还不如把睡觉的时间挪到这里。然后晚上大把的充裕时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莫测简单解释了一下，随后又看起了电影。 “倒是会利用时间。”张亦弛无奈的摇了摇头。 当他弄好后，莫测的电影也看完了。 “去吃早饭……你应该有钱吧？听班里那些小屁孩说你家很有钱呢。”莫测将电视关掉。 张亦弛穿着校服：“确实，幸好这具身体前主人的父亲是个甩手掌柜，要是一直关照着我，那可就有的忙了。” “其实我们可以让你老爸花钱去旅游的，整天耗在这里多没意思，我又对小女生不感兴趣。”莫测一本正经的说道。 “嗯，在理。”张亦弛应承着，随即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话说……六点五十了，你确定要去吃早饭吗？理论上来说来不及了。” “有我在不会迟到的，你只管拿好钱包就成，出发。”莫测迫不及待的开了门，一扯到吃的，他就有无限的动力。 “你认识这块儿吗？相对来说我比你熟悉一些，还是我去找小店吧。”张亦弛对迟到这一事不太在意，对他而言，迟到也不过是被批评一下而已。 莫测走在前头：“说起来我四点起床，无聊的时候把你们整个小区都逛了个遍，有家小笼包不错。” “你怎么知道不错？”张亦弛问道。 “直觉，我对美食很敏感的。”莫测步伐越来越快，“快点吧我的朋友，你长了两条龟腿吗，再慢慢悠悠地走下去我的口水就要流满一个游泳池了！” “啊，知道了。“张亦弛这是第二次见到莫测这么积极，第一次是他找体育老师要联系方式…… 进入包子店，莫测选择了就近的座位坐了下来：“老板，五屉小笼包。“ “五屉？“坐在莫测对面的张亦弛嘴角抽了抽，“来得及吃吗？“ “一口一个的小包子不是分分钟吃掉？“莫测双手插兜，左顾右盼，宛如个等不及的小孩子。 本就做好的小笼包端了过来，莫测拿起一屉给了张亦弛。 “谢了。“张亦弛看着散发着热气的小包子，竟也是胃口大好，“这地儿挑的不错，看上去应该蛮好吃。“ 没有回应。 在埋头看包子的张亦弛抬头才发现莫测已经吃了起来，那样子好似饿死鬼投胎。 莫测一切都还好，毒舌也是张亦驰可以忍受的，就是吃饭的时候判若两人。 五分钟过后，张亦弛吃完了一屉，他又看了眼手机：“五十八了，两分钟来得及去学校吗？“ 莫测用纸巾擦了擦嘴：“来得及来得及。“ 张亦弛看到莫测身前一干二净，嘴角继续抽搐…… 第二十四章：寒意 两分钟后。 早自习铃声响起，莫测不紧不慢地在班门口喊了声报告，接着推开了门。 班主任今天不知为何，现在还没有进班。张亦弛跟在莫测身后，两人回到了座位上。 “还真是恐怖的准时啊……“回到座位上，张亦弛压低声音说道。 “提前计算好，就能合理利用每一秒咯。“莫测道。 张亦弛想起了莫测的电影恰好在他洗漱好后播放完，不由咋舌。 “那个，我先睡了，如果警察来了，记得把我叫醒，有机会的话我去会会他。“莫测叮嘱完，趴在桌上睡了起来。 莫测又是按照他自己定的作息表睡着了，张亦驰正打算随便翻翻书打发打发时间，班主任恰好走了进来。 今天对于班主任以及绝大多数人来说，是陆涛失踪的第三天，她第一天表情凝重，第二天好奇心更多一些，到了今天，张亦驰则什么都琢磨不出来了。 班里开始了早自习，班主任穿行在课桌之间，监督着每一名学生。当走到张亦驰这边后，还是顺带着提了一嘴：“陆涛有消息了吗？” “没有。”张亦驰摇了摇头，随后反问道，“警察那边呢？” 他这么问听上去像是想了解了解陆涛的情况，但实际是企图从班主任这边摸一摸警察的进度。 “李警官他今天一大早就去了陆涛家，打算见陆涛的妈妈，说不准会有什么发现。”班主任叹了口气，“这都三天了，出去玩也该玩够了吧，真不让人省心。” “是啊，不过他自己也应该有分寸，等自己一个人混不下去了，自然就会回来。”张亦驰道。 “嗯，就先这样，你好好学习吧。”班主任掠过了他。 张亦驰装模作样地拿起了书。 班主任向后瞥了一眼，对张亦驰的印象稍有改观，以前张亦驰基本每次都迟到，来到班里也都是拿出手机打游戏，能安静都很不错了。至于看书，这和太阳打西边出来一样不可思议。 翻开书，张亦驰心思却不在上面，他将书竖了起来，遮住自己的面部，随后本就毫无表情的面孔更加冷淡了：“警察去陆涛家了。” “是去调查你的事情。”莫测闭着眼睛说道，看他的样子，如果不了解情况，还以为他是在说梦话。 张亦驰扭过头看向莫测：“怎么说？” “如果他现在还认为陆涛是离家出走，那他就该去找陆涛，而不是去陆涛家找他离家出走的动机。这种东西说起来现在也没什么用，就算有用也不是他该去做的，不论是老师还是心理医生，显然都要比他合适得多。”莫测的嘴微微张开又闭合着，远远看去，根本看不出来这个显然睡着了的人居然在说话。 “万一警察找陆涛母亲的目的是看看陆涛还有可能去哪里呢？”张亦驰提出一种可能。 “首先，这种东西电话里就能说清楚，没必要走这么远的路去他家。再按照你昨天晚上和我说的，陆涛已经确定在永和小区那块儿失踪，问还有可能去哪里就没有了丝毫意义。所以说警察若是还认为陆涛是失踪，现在应该全力在永和小区那里寻找踪迹。”莫测分析得条条是道，张亦驰听完便了解的透彻了。 张亦驰左手托着左腮：“在理，那你觉得警察是去问些什么？” “这世界上谁最了解陆涛？” “他的母亲。” “嗯，分析到此，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以为莫测又要给他解除疑问，没想到他居然回了一句“我不知道”，然后便毫无心理压力的睡着了。 张亦驰翻了一个白眼，架好书，陷入沉思。 …… 五月十七日，早上八点，陆涛家 李响年六点半出了家门，去了局里一趟，又吃了早饭，接着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陆涛家。 陆涛家在一排排的平房中，这里是位置有些偏远的老式居民区。因为距离学校较远，平日里陆涛都是住在小饭桌，只有周末才回家一次。但自从查出母亲得了癌症后，陆涛便攒钱买了辆自行车，每天晚上都会骑一个小时的自行车赶回去。 “您好。”李响年身着警服，整个人虽然两鬓斑白，但也因为有一股老练的气息而显得精干。 “您好，请问…陆涛有消息了吗？”陆涛的母亲是一个肤色黝黑，个子矮小，看上去弱不禁风的中年女子，这几天陆涛失踪的事情让本就身体差到极点的她睡不着觉，见到警察的第一眼，便直接询问自己孩子的情况。 李响年斟酌了几秒，改了一番措辞：“已经有眉目了，您也不用太担心，那么大的孩子，过几天没钱就回来了。” “电话也关机，这都几天联系不到了，能不担心啊。”陆涛的妈妈转身走进屋子里，李响年跟着走了进去。 “我会尽快找到他的。”李响年烟瘾犯了，可看到陆涛妈妈那羸弱的模样，又把烟盒塞进了兜里，“今天来是请您看几段视频。” “视频？”陆涛妈妈有些疑惑。 李响年没有解释，而是打开手机找出视频播放起来：“您看看这人是不是陆涛。” 此时手机屏幕中播放的是周五和张亦驰并肩回去的那个人。 陆涛的妈妈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便用肯定的语气说道：“就是他。” 李响年换到了周日凌晨时分的监控视频：“那么这个呢？” 一个穿着校服戴着鸭舌帽的男子低着头从单元门中走出，双手插兜大步离开了小区。 “这……”或许是身着的衣服是校服，而鞋子、书包都是陆涛的，陆涛的妈妈也一时不好分辨，看到了最后一个视频才道，“这个不是小涛。” “您从哪里看出来他不是陆涛？”李响年问道，与此同时他的内心掀起波澜，那种感觉难以用言语形容。他一直默默期许这个人就是陆涛，如果他不是，那么这次案件的性质将会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我看着小涛长大，当然能看得出来。”陆涛妈妈说道，她很自信，语气中没有夹杂着一些不确定。 “您确定这个不是陆涛吗？” “确定。” “您再仔细想想，到底，是不是陆涛。” “哎呀，肯定不是小涛。” 李响年深吸了一口气，合上打算记录些什么的笔记本。他离开了陆涛家，走在街上，一股寒意袭来。 那个人不是陆涛的话…… 有着多年办案经验的李响年目光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一个对他而言，对所有人而言都无比震惊，最接近事实的真相逐渐显露出来…… 第二十五章：即将浮出水面的真相（第三更） 五月十七日，早上十点，学校 张亦驰和莫测一直在等待李响年的到来，但他却迟迟没有现身在学校。 十点钟，课间活动时间，莫测还是雷打不动地在睡觉。在张亦驰看来，莫测已经进入深度睡眠状态，但一看到他那挂着难以形容的笑容的脸，又隐隐有一种他在装睡或者说在做春梦的感觉。 “又要来了。” 张亦驰心中暗道。 大概是因为已经有了先前几次经验，今天记忆还未解封，张亦驰就已经感觉到了。 有了心理准备的张亦驰闭上了双眼，他想瞧瞧，这起凶杀事件背后究竟牵扯着什么恩怨纠葛！ 刚一闭目，张亦驰就感觉到一阵眩晕，接着置身于全新的记忆片段之中。 地方一模一样，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玩着手机游戏，下课之后陆涛走了过来。他试着和张亦驰搭话，但因为不擅长交际，使得局面一度非常尴尬。 最后陆涛偷偷摸摸地给张亦驰穿了张小纸条，小纸条上面写的是班里几名被张亦驰欺负过的同学看他这个骄横的富二代不爽，想放学一起揍他一顿。 这张纸条让张亦驰避过了一顿揍，之后还没等他谢过陆涛，陆涛就凑了上来很是难为情的和他借钱。 张亦驰虽然厌恶起了有目的性帮助他的陆涛，但还是将钱借给了他，事后陆涛还要到了他的聊天软件帐号，加了他的好友。 记忆终止。 这条线可以和张亦驰看过的聊天记录完美的衔接。 之后陆涛还钱，张亦驰拒绝，再然后陆涛坚持将钱还给了张亦驰，他们逐渐成为了关系畸形的朋友。 疑问袭上心头，张亦驰本想用笔在纸上将这一条条记忆都写下来看看之间究竟有什么关联，但笔尖一直悬浮在距离纸面几厘米的高度没有落下，他不知该如何去捋，因为实在是看不出这些究竟有什么关联。 他不是一个喜欢依赖别人的寄生虫，所以本能地想靠自己去解决问题。 于是时间这么一直推进到了十二点钟，到了放学的时候。 没有让张亦驰动手，莫测在十二点整的时候自己醒了过来。这人虽然将时间拿捏到了秒，做事格外守时，但是或许懒癌的气息已经渗透进了他的骨头里，没有一个人觉得他是一名珍惜时间的人。 “怎么？又有新的了？”任课老师收拾教案，学生们住校的立马窜出去前往食堂抢占前排，跑校的结伴拿着中午要看的书悠哉悠哉地走着。莫测活动了一下许久未动的身子问道。 张亦驰自然明白莫测说的新的是什么意思，他点了点头：“是的。” “我们回去说。”莫测懒洋洋的说道。 “好。”张亦驰拿好手机，跟在莫测的身后快步往家赶。 二人一同进入学校对面的小区后，张亦驰强烈的直觉又来了：“李响年应该在等着我。” “人在面对危险的时候，第六感总是很准确。”莫测打了个响指，走过拐角看着停在二单元门口的警车说道，“不用紧张，玩脱了有我担着。” 原本手心出汗心跳加快的张亦驰听到莫测的话后，莫名地心安了，他扭头看了一眼胡子拉碴，有些邋遢的莫测，信任就是从这个怎么看都很不靠谱的人身上感受到了。 拢共也没有给他们多少心里独白的时间，李响年从警车的后视镜看到了二人，他拿着公文包下了车，站在车旁等待张亦驰走过来。 “今天要问些什么。”张亦驰冷淡地说道。 李响年瞳孔微缩，他看向了张亦驰旁边那个同样迎面向他走来的人：“这位是？” “我同桌，以后跟我合租房子了。”张亦驰掠过了李响年径直走进单元门。 现在的他表现出了一种对警察很厌烦的感觉，李响年没有露出不满的神色，他面无表情地跟了上去。 三人爬着楼梯，期间没有任何交谈。 走到四楼时，李响年打破寂静：“为什么要合租？” 夹在中间的莫测脚停了下来，转过身子不屑地哼了一声：“您管得倒宽啊？该干嘛干嘛。听驰子说您是来调查案子的，那专心调查案子就成，别问这问那，搞得跟我妈一样。” 李响年也停下脚步，仰头看着站在比自己高两个台阶上的莫测。 “嘁。”莫测一个白眼后跟上了张亦驰。 “我哥们儿脾气有点冲，别介意。”张亦驰掏出钥匙开门，“因为合租比较省钱，我们腾出的钱可以想干嘛就干嘛。” 李响年没有回话，稳步跟在莫测的身后进了张亦驰的家。 “说吧，今天要问些什么。”张亦驰走进去鞋也没脱，隔着几米将钥匙扔在了茶几桌面上。 “请你看一段视频。”李响年这次没有走进去，就站在了门口，这使得张亦驰也没有一回来就往沙发上倒。 莫测也站在门口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什么视频？”张亦驰走了过去。 李响年翻出上周日凌晨十二点二单元门口的监控视频，当门口走出来一个穿着校服的人时，点了暂停，他指着暂停的画面中的那个人问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那个人，张亦驰当然知道是谁，那是他伪装成的陆涛。 他明面上不动声色，故意打量了一段时间，随后道：“陆涛。” “仔细看。”李响年声音沉重了几分。 “除了陆涛还能是谁，一样的书包，而且还是从我家单元门走出去的。”这次张亦驰没有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屏幕了，而是大胆地直视李响年。 “你确定？”李响年那双锐利的双眼想从张亦驰的眼中窥探出些什么。 “那你觉得他是谁？”张亦驰反问。 李响年没有说话，他们四目相对，剑拔弩张。 几秒之后，李响年目光低了下去，泄了些气：“再问最后一次，你确定是陆涛吗？” “不是他还能是谁？”张亦驰歪着脑袋问道。 看上去既像是不解又像是挑衅。 “呵。”莫测靠在门边双臂环胸看着这出好戏。 “那就这样。”李响年转身离去。 “嘭！”门被使劲关上。 李响年吐出长长的一口气，仿佛是在逼迫自己接受一个残酷的事实一样，最后他快步下了楼。 就在他要走出单元门时，他停住了脚步，脑袋缓缓朝后转去。 地下室的门映入他的眼前。 第二十六章：继续往上浮 “演技不错，去好莱坞发展说不准还能给我抱回十七八个小金人儿呢。”莫测为张亦驰鼓了鼓掌，以资鼓励。 “监控那方面他肯定已经开始怀疑我了，之后也势必将在这方面着手调查。”张亦驰无视掉了莫测的鼓掌，自己面色凝重地走到了沙发边上坐了下去。 莫测将校服上衣脱掉，活动了一下胳膊，做了组扩胸运动：“最为关键的是他何时会确定陆涛的生死，哪怕目前看来你很不对劲，但不论是谁，都很难相信你会杀掉陆涛。正是这种被常规所束缚了的思维，才使得你有这么几天苟延残喘的机会。他现在如果想要确定陆涛的死亡，也并不是非得去找到陆涛的尸体。” “那怎么确定？”张亦驰抬头看着舒展身子的莫测问道。 “既然他是怀疑你有可能杀陆涛，那么接下来只要找到你杀陆涛的动机，这个结论就八九不离十了。”莫测微微一笑。 这个笑容让张亦驰有一种错觉，好像是莫测在说好自为之一样。 “他下了这个结论，至多也是矛头指向这边，不会再被我们所误导，但尸体藏在那么‘刁钻’的地方，家里的痕迹也被我清理得一干二净，他就算找得到这种直接证据，也恐怕要花费很长时间吧？” 莫测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分析得很不错，只要你不作死，七天肯定是没问题的……诶对了今天星期几？还需要几天？” 张亦驰一脸黑线：“星期三，星期六下午两点左右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也就是差不多还有三天。” “也不多。”莫测用很轻松的口吻说道，“话说，你今天的记忆解封了吗？” “正要跟你说这件事。”张亦驰蹙起眉，看样子已是疑惑很久，“今天解封的记忆是陆涛帮了‘我’一次，随后跟他借钱又还钱，慢慢成为了朋友，看得出来陆涛是刻意接近‘我’的，目的可能就是为了借钱。” “你觉得哪里不对劲？”莫测双手插在裤兜在客厅来回踱步。 张亦驰两手手指交叉，目光聚集在茶几上一个杯子上：“截止今天，我已经解封了五段记忆，这些记忆之间的时间线，有的相连，有的不相连，总之很混乱。我无法把这些信息拼凑成一条完整的线，也就更加不得而知这条线对我们而言，有什么意义。” “既然园长给出这种东西，虽然无法知晓它是好是坏，但它肯定是有用的。”莫测边走边道，“那我们试着把它看成是拼图，试着拼一拼。” “怎么做？”张亦驰毫无头绪。 莫测顿了一下，来回张望一番，从一边卧室的写字台上拿来了一张纸和一根笔，他将纸撕成了五份，然后将这些东西都推到张亦驰的面前：“在每张纸上都写一段你解封的记忆。” “你的意思是我把我这五天的记忆挨个写上去？”张亦驰拿起笔问道。 “对，写得详细一些。”莫测站在张亦驰的旁边说道。 张亦驰闭上双眼深呼吸一口气，进行了几分钟的回忆，随后每张纸上都写下了他的一段记忆：“应该就这些了。” 莫测将那些纸拿起来一张一张地打量，半晌之后他先把其中一张纸放在了茶几上：“杀人经过，这是最近的记忆。” “是的。”张亦驰点了点头。 “反转，陆涛先动的手，期间说过“你对得起谁？”，最后被你反杀，这段记忆应该在杀人经过的旁边。”莫测将写有这段记忆的纸放在了杀人经过那张纸的旁边，“然后是这张，你曾经破口大骂过陆涛，发生的地点是你家，然后是陆涛尬聊，和你成为朋友。” 莫测将这四张纸一个挨着一个放在了桌子上，形成了一条完整的线。 “只有他们认识了陆涛才会到我这具身体的前主人家，所以‘我’骂陆涛确实应该夹在中间。”张亦驰认可了莫测的这种排序，“可……还有一张呢？” 莫测默不作声，将最后一张纸放在了桌子上，沉默了长达十多秒才开口道：“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强奸女孩是在他们俩成为朋友之前还是之后。” 听到自己强奸女孩，张亦驰心里有些不舒服：“这个为什么是关键？” “直觉。”莫测撇撇嘴，“具体的还得等你明天的记忆解封了才能知道。” “嗯。”张亦驰拿起五张纸，翻来翻去。 “中午吃什么啊？”莫测问道。 “家里没泡面了。” “那么容我想想你们小区附近还有什么好吃的……” “我的意思是，既然没泡面了，那就饿着吧。”张亦驰将纸片扔在一边，一本正经地说。 …… 五月十七日，星期三，下午两点 李响年中午的时候咳嗽加重，但他又不想因为吃止痛药而让脑袋变得迟缓，所以就一直忍受着肺部的疼痛，当两点左右痛感减缓后，他驱车再次来到了张亦驰所在的小区的物业。 这次没那么巧，李响年并没有在门口就和物业经理刘超撞见，他停下车后走了进去，找到了正挂断电话不知要出去干什么的小陈。 “你好。”李响年往边伸了一脚，挡住了小陈的去路。 小陈一瞧，这正是前两天来他这里调监控的警察后问道：“您来了啊，是调监控吗？嘿，还真不好意思，我现在出去有点儿急事儿，得等大概四点的时候才能回来……” “我不是来调监控的。”李响年打断小陈的话，“你们经理……刘超在吗？” “噢。”误会了李响年的小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们经理啊，现在应该在办公室。办公室在二楼，您上去拐进走廊就能看见办公室了。” “谢了，你先去忙吧。”知道小陈有要紧事之后李响年也不再浪费他的时间，让他走了之后自己上了二楼，走在走廊上，看到左边有扇门上有个牌子，上面写着：经理办公室。 “咚咚咚。” “请进。” 第二十七章：还在往上浮 李响年开门走进办公室后，坐在椅子上的刘超连忙坐了起来：“哟您来了啊，我就猜您还得来，那孩子找着没？” “还没有。”李响年走到办公桌前，坐在了刘超的对面，“今天也不是来调监控的，想问些其他的事情。” “您问吧，关于这个小区的，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儿。前阵子二十二号楼的水管破裂，请了多少维修工，花了多少钱我都一清二楚。”刘超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说道。 “关于地下室的问题。”李响年按照惯例，拿出了笔记本，“地下室的门一直都锁着么？” “啊，那个大概是去年锁的，因为老是有小孩进行玩捉迷藏啊什么的，过年这群熊孩子还买了玩具枪，进去把灯泡儿都给打碎了，重装灯泡儿没少花钱，后来为了避免孩子进去就锁住了。不过每家住户都有地下室的钥匙，要是什么东西要放在地下室也是能打开的。”刘超说起这些熊孩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李响年眼睛一亮：“那么，您有钥匙吗？” “当然有啊，您要去一趟？”刘超问。 “对。” “我陪您去吧，正好今天也没什么事儿。”刘超虽然不太明白一个高中生离家出走跟地下室有什么关系，不过既然是警察要去，还是很热情地决定跟着去了。 “也好。”这块儿刘超肯定是比他熟悉，所以他也没有推辞。 二人一同来到了十一号楼的二单元，刘超拿出了一串钥匙，从中找出编号为11的钥匙打开了地下室的门。 “每栋楼的钥匙都不一样？”李响年注意到这个小细节问道。 “对，每栋都不一样。”刘超将钥匙收拾好，呵了一声，声控灯旋即亮了起来。 “那每个单元呢？”李响年朝地下室里面看了几眼。 “每栋楼六个单元的钥匙就都一样了。”刘超挺着个啤酒肚笑道。 “为什么？”李响年走了进去。 刘超跟在其身后：“因为每栋楼的地下室都是连在一起的，你从一单元下去的地方和二单元一样，这种情况下，钥匙不一样也没用了。” 李响年停住：“什么意思？” “就是每个单元的地下室都连在一起了，你能从一单元进一号储物室，从二单元也能过来。”刘超又解释了一番。 “那么……如果从一单元下去，也就能从二单元的门出来？”李响年下了楼梯，朝正前方的储物室里面看了一眼。 “对，那群熊孩子也就是这样玩捉迷藏的，从一个单元进去，再从另一个出来。”刘超点点头说道。 “我明白了。”李响年指向两边，“咱们分两路，你挨个看看右面的每个储物室里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我看看左面的。” 刘超道：“好，对了，那个储物室是手动开关，按钮在里面靠门的墙上。” “谢了。”李响年找了起来，每一间储物室都找了一次，结果是不如人意的，没有任何发现。 “啥都没有啊。”累个不轻的刘超和李响年汇合说道。 “嗯，看来没什么不对劲的。”此时二人正站在另一个单元门的楼梯边上，李响年看了一眼，“我们从这边走吧。” “成。”刘超又找出11号钥匙，爬上楼梯将门打开。 跟着刘超走了出去的李响年环顾四周，发现确实不在一个单元了。 “那接下来干嘛？”刘超将门锁好问道。 “天台从哪里可以上去？”站在三单元门口的李响年问道。 “那来对了，这个单元恰好直通天台。”刘超正打算出门儿，听完李响年这么说后转过身往上走，“咱们先上，我打电话叫人给送一下钥匙。” “好。” 二人来到了六楼，刘超气喘吁吁地挂断了电话，仰头看着设有爬梯的那面墙：“您要上去？” 爬梯距离地面大概还有1.5米，从爬梯上去可以将头顶的小门打开来到天台。 李响年目测了一下高度，觉得这个高度并不是什么问题，哪怕他岁数大了，也不至于很费力：“对，如果不上去我就不会来这里了。” “也是哈。”刘超摸了摸后脑勺说道。 和刘超解释过后，李响年仰头看向锁住小门的锁子，随后他瞳孔微缩，自顾自地走了过去，先是双手抓住一层爬梯，发力的同时两条腿踩到了最低的那节梯子上，最后两只手往上担了担算是爬上去了。 还没等刘超问您这是干嘛，李响年就伸手去抓那个锁子：“不用叫人送钥匙了，没锁。” 将锁子卸下，挂在梯子一边，李响年推了推小门，费了些力气将小门推开：“你要上来吗？” “我啊……我就不上去了。”刘超咧着嘴笑了笑。 刘超也算是有自知之明，他那体格，就算是李响年拉着估计也上不来。 “那稍等我几分钟，我很快就会下来。”李响年独自一人进入小门来到了天台。 天台上没有什么显眼的东西，前几日下过雨的一小部分雨水积在了稍微凹陷一点儿的地方，并没有顺着下水管直接排到楼下。 墙上有些掉漆，有的地方被水浸泡过颜色也有些变化。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味，李响年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上面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东西，他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这是好是坏。 下去将门锁上后，他吐出一口浊气问道：“为什么没有锁住？” “可能是上来的什么工人忘了锁吧，这也不是没可能的事。”刘超想到了这一点。 “最近一次工人上这栋楼的天台是什么时候？”李响年擦了擦手上的铁锈，二人一同下楼。 “这栋楼啊……得有一两个月吧，当时是上面排水的管道被风刮上来的塑料袋给堵住了，他们上去疏通了一下。”刘超想了想回答道。 李响年心里思忖着一番，已经这么久过去，工人记不记得这事儿都说不准，不过他还是决定询问一番：“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吗？” “您想问问关于锁没锁这个事儿？嗨，这都多久了，估计人早就忘了当时锁还是没锁了。”刘超道。 “这个可说不准。”李响年走到三楼的时候停了一下，指着楼上问，“对了，六楼的住户说不准会知道。” “这栋楼六楼没住户。”刘超摆了摆手，让李响年的这个想法崩掉。 回到物业后，刘超找出了工人的联系方式，问了关于锁没锁天台门的问题。 让刘超有些惊讶的是，工人回答说他们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忘了这茬的，所以说忘锁这件事儿应该不会发生。 语气不是很肯定，对李响年而言，价值不太大。但同时他陷入了疑惑，如果按照那个可能性去推理，这栋楼里肯定会找到些什么线索的，怎么可能空无一物？ 难不成线索会在张亦驰的家里？可能性不大，而且他也没有搜查令，目前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申请搜查令并不容易，也就更不要谈进入张亦驰的家里找东西了。 疑惑着走到一楼，跟着刘超把另一个单元地下室的门锁好后，李响年突然茅塞顿开。 他如今仿佛置身在某个人的身上，按照着他的思路去做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调监控！” 第二十八章：仍在往上浮 五月十七日，下午四点 李响年和刘经理返回物业，回到物业没多久，说着四点回来的小陈也很守时的回到了监控室。 “本来是不需要调监控的，不过出了些差错，需要再来麻烦一下你。”李响年随便搪塞了一下。， 先前听到李响年说今天不调监控，现在又过来而很疑惑的小陈释怀了:“嗨，都是小事儿，您需要看哪段?” “五月十五日零点，十一号楼的监控。”李响年决定重看一次星期一凌晨‘陆涛’出去的监控视频，他的直觉隐约告诉他，这里面大有文章。 小陈花了点时间找出了视频:“就这个了，我记得咱们之前还看过呢。” “嗯。”监控从凌晨零点开始播放，李响年紧盯着画面，生怕漏过什么重要的细节，“这个速度能调快吗?” “没问题的，需要调多快?”小陈问道。” 李响年沉吟一声:“四倍速吧。 小陈很快将视频调整到了四倍速，速度快了很多，很快时间就到了零点零三分，‘陆涛’从二单元走了出去，期间一直没有抬起过头。 李响年没有要求小陈将视频的速度放慢，三人全部安安静静地看着监控。 “需要换视频吗?”小陈问，上次警察就是追踪这个学生的行进路线。 “不，还是这个视频，推到零点四十五分。”李响年沉声道。 他就是要死盯着这个监控，如果那个人是张亦驰的话，那他出去后一定还会回来。至于时间推到四十五分的时候是因为李响年曾经走过这条路线，从这里到永和小区那块儿再回来，大约需要这么些时间。 这期间监控一共拍到了三辆车从十一号楼前路过，两次有人经过，一次是年纪不大的年轻人叼着烟路过，另一次是一对夫妻。 这么久过去了还是没有看到张亦驰的踪迹。 难不成不是他? 就在李响年心里产生这么一个想法的时候，穿有兜帽的上衣、黑色牛仔裤的男子进入监控范围，此人还拎了一个小包，包里装的是什么看不清楚。 在李响年屏息凝神时，这个男子走进了六单元。 成了! 李响年不动声色地握紧双拳。 如果这个人是张亦驰的话，那就说得通了! 他拿出手机对着那个男子拍了张照片，然后又将这一段不到二十秒的视频给录了下来。 旁边的小陈和刘经理面面相觑，搞不懂李警官这是闹哪出。 一向谨慎的李响年并没有就这样离开，他拜托小陈把速度调到八倍，继续看了下去。直到十五日的六点四十三分，看到穿着校服的张亦驰从二单元走了出来，李响年自己点了点头，脑子里开始捋这条线索。 假设，是张亦驰伪装成陆涛制造离家出走的假象，他先穿上校服和陆涛的书包、鞋子，离开了小区，为了避人耳目特意戴上了鸭舌帽，之后经过一处正在修建广场的工地，来到了永和小区附近。那么他在躲避不开监控的情况下，唯有换装离开才能不被注意到，这样也就能说得通陆涛在永和小区那块儿为什么会离奇失踪了。 当然这还是假设，如果真要定下这个结论那就得按照想法去之前沿途的监控点再去看看有没有和监控到进入六单元那个人一样着装的经过。 另外，如果张亦驰若真是照李响年猜测的去做了，那这可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对手。原路返回这种低级错误应该不会去犯，可虽然他不会原路返回，但走出换装地点也仍旧会被监控到，李响年只要能抓住这一点，那么不管其他更加直接有效的证据，他凭借自己的办案直觉和一些间接线索就可以确定某些东西了。 告别了刘经理和小陈，李响年驱车再次来到了永和小区，这里的地形很简单，小区旁边是公路，它们之间有一片小树林作为阻隔物。 永和小区的外围监控看到了‘陆涛’走过了小区正门，公路上的监控并没有看到他出来，显而易见，小树林就是张亦驰的换装地点了。 李响年走进小树林仔仔细细搜查了一番，不免有些失望，因为他没有找到什么痕迹，当时被换下来的衣服已经无影无踪，不知道是被路过的人给捡走了还是张亦驰离开小树林的时候特意扔到垃圾桶里销毁了。 离开小树林花费些时间调取了公路上的监控，一个让李响年兴奋到简直要叫出声来的录像出来了！ 凌晨零点三十八分，永和小区外围监控看到了‘陆涛’经过小区正门。凌晨零点四十四分，也就是六分钟过后，从张亦驰居住小区的监控里调取到的连衣兜帽男子，居然出现在了公路上！ 李响年趁胜追击，继续巩固战果，跟随着张亦驰的行进路线将他所经过地方的监控都调取了出来，不出他所料，那个人绕了一个大弯子，最终回到了张亦驰所在的小区！ “沙沙沙。” 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传来，李响年找出了早前画的‘陆涛’离家出走路线，将地图范围扩大了一倍左右，又画出了那人返回的路线。 如今，对于李响年来说，距离水落石出只差一步了。 为了让这个猜测变成一个肯定的结论，哪怕超过下班时间到了晚上八点，李响年仍旧在来回奔波，他向刘经理索要了一些资料，确定了十一号楼六单元共有十户人家。 挨个敲门询问后，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部表示星期一凌晨并没有这么一个人进入他们家。 将最后一丝可能排除掉后，李响年躺在了警车的驾驶座上，闭上双眼休息着。 身体的不适愈发严重，一边抽烟一边劳累工作，本就不堪重负的身体已经濒临崩溃，可李响年从未在意过他自己的状况，他扬起了嘴角。 自己在迷宫之中找寻到了一丝光明，如今借助投射进来的光，正在逐步接近出口。 就快要成功了。 真相马上就要浮出水面。 原来和那个张亦驰真的有直接联系啊…… 李响年猛地睁开双眼，冷汗簌簌而下。 他想起了这几天张亦驰的表现，杀了人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游刃有余的与他周旋。若不是因为一些机缘巧合，他或许会被张亦驰牵着鼻子走。 “才……十七岁吗……” 李响年如坠冰窖，彻骨的寒意袭来，在警车里，他不禁裹紧了风衣。 第二十九章：它浮啊浮 五月十七日，晚上九点 晚自习结束，住校的还有其他安排，跑校的可以放学了。 张亦驰和莫测走出学校，在回家的时候打下了赌，张亦驰赌警察还会来，莫测赌他不会。 结果，单元门口没有停着警车，也没有一个站在路灯下，抽着烟，脚下已经有了四五根烟头的中年男子。 赌赢的结果是今天可以叫外卖，而不是吃泡面了。 张亦驰是那种不喜麻烦的人，尤其在这种局面下，随便找点儿东西垫巴垫巴肚子就成，所以连续几天都吃了泡面。最奇葩的是几天下来连泡面都是同一个牌子同一个口味儿，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吃吐…… 莫测恰恰相反，对于吃的比较看重，再怎么样，吃东西也必须得放在第一位。泡面随便对付一阵儿可以，但顿顿都吃就不行了。 “要不是怕生事搞出不必要的麻烦，我早就去市里最好的酒店待着了。”莫测怨念颇深。 “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吃东西。”张亦驰无奈地苦笑道。 莫测吃着金枪鱼拌饭，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道：“脑子不好使就搁在一边儿，自己没能力去解决问题还老是爱愁这愁那的，没事儿找事儿？做力所能及的就好，自己做不到的，让更有资格去做的人去弄呗，你这种普通人想拯救世界的智障想法但愿不要感染到我。” 又是一顿损，张亦驰只得拿起筷子吃起饭来：“我不喜欢身处被动。” “谁告诉你处于被动了？”莫测翻了个白眼，“现在局面不说一片大好但也问题不大。警察就算可以掌握一些证据，但那点儿证据也根本不足以定我们的罪，所以我曾经说过，只要你不作死，周六保你回到现实世界爱干嘛干嘛。” “警察今天晚上没过来，你觉得他是在做什么？他肯定是找到了比询问我们更有用的线索。这种被人疯狂追赶，却又不知道他何时会追上的感觉很不舒服，我们得知道他在做什么。”张亦驰说出自己的疑虑。 莫测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饭，将一杯凉开水灌进肚子：“他的进度？目前大概已经确定你周一凌晨的行踪了吧。” “你怎么知道他的进度？”张亦驰问道。 “那天处理尸体后，离开地下室时顺手在门缝儿里夹了根头发丝儿。如果地下室的门不开，头发丝肯定不会掉落。今天中午离开的时候头发丝还在，晚上就没了。这意味什么？意味有人进过地下室。就目前来看你觉得最有可能是谁去过地下室？”莫测淡淡道，“既然你这种刚从幼稚园毕业的人都能想到通过地下室来伪装自己星期一凌晨在家、陆涛离家出走的假象，那你觉得李响年不会么？只要猜出这一点，他就可以排查监控，轻而易举地获取到你周一凌晨从哪去的永和小区，又是从哪回的家。” 听完莫测的长篇大论，张亦驰消化了十几秒才道：“你怎么知道我当时的做法？在我印象里我没和你提过这方面的事情。……那个警察，他现在已经知道那时的陆涛是我伪装的了？” “知道尸体被你弄在了地下室，再把智商拉低到和你一样的水平推理后，一切经过不就显而易见咯？”莫测耸耸肩，“至于警察，只要他不是傻子。” 张亦驰常日面瘫的脸闪过忧虑：“你说过只要他掌握我杀人的动机，他就可以全力从这方面开始突破，现在他知道了当时是我伪装陆涛，这和掌握动机近乎无异……那接下来怎么做？” “早就料到了。本来你的思路不错，伪装成陆涛离家出走，直接将性质和警察的办案方向给改变，但也不知道你是智商发挥到了极限还是脑子突然宕机瓦特，要是你在离家出走这个想法上再下一些功夫，警察被你牵着溜一个星期也不是什么问题。 谁能料到这个思路明明进展得很顺利，你却莫名其妙在永和小区搞了个陆涛人间蒸发，让警察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因此而怀疑到你。”莫测撇撇嘴，也不知道是在惋惜这不错的局，还是惋惜自己的旅游大业就此崩盘。 “时间上根本不允许，而且处处是监控，真想实施起来难度非常大。”张亦驰辩解道。 “好了，不扯这些了，让你反思反思自己的某些问题就好。”莫测就此打住，他不喜欢一直在以前做过的傻事上喋喋不休，“既然他已经确定了你杀了陆涛，之后肯定会在两方面下手，一方面是案发现场、杀人经过，一方面是尸体现在在哪。” “这两方面都已经处理好了，没什么问题的，他已经不可能再找到任何一丝线索。”张亦驰信誓旦旦的说道。尸体扔到那里谁会想得到？而他家里的痕迹被处理得一干二净，绝无可能让李响年抓到把柄。 莫测打量了一番张亦驰，用充满怀疑的语气问道：“你确定？” 想要证明自己能力的张亦驰点点头道：“确定。” “那就这样。”莫测打了个哈欠，“今天班里真吵，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嗯……我去睡觉，你继续吃饭。” 说罢，莫测走进了一间卧室，将门关上了。 自认为没问题了的张亦驰放心地将饭吃掉，也觉得自己这一天神经高度紧绷，现在已经疲惫不堪，于是将关灯，在莫测隔壁的卧室睡下。 楼下 李响年看着上面的屋子暗了下去，他看了看时间。 十点钟。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这几天白发增添了不少。多日的日夜破案，使得他心力交瘁，可就算如此，他也从没想过止步。 在他看来，距离真相，已经只有一步之遥了。 今天的监视就到这里，虽然一无所获。 李响年叼起根劣质香烟，用打火机将其点燃。随着烟头的光亮从弱变强，再从强变弱，李响年吐出一口烟，孤零零地上了车，开着车静静地驶离了小区，驶离了地狱。 第三十章：它浮上来了 陆涛同张亦驰一起走在路上。 二人认识已经有一段时间，在其他人看来，陆涛就是张亦驰的跟屁虫、小跟班，成天围着张亦驰转。 其实这也有些让人出乎预料，因为陆涛和张亦驰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一个成天只懂得学习，一个把学校当成玩乐场所厮混。 有一天，陆涛这个平日里都是年级前十，班里前三，很有希望考上重点大学的人，找到了被安排在最后面座位上的张亦驰，用生硬的话告诉他有人今天要揍他。 两人因为此事而结识，但陆涛是个很不擅长交际的人，他不知是何原因，非常担忧他们的朋友关系会断掉，因此一直用自己的方式去维系所谓的友谊，渐渐地，他们的关系变得畸形…… 晚上放学，张亦驰和陆涛一同回家，到单元门口时，张亦驰改变了意向，想去周围的闹市转一转，陆涛没有丝毫异议，跟随着他逛街。 “他妈的，每天都考试，烦死了，明天我要请假，出去玩几天。”张亦驰双手插在裤兜，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 “我可以给你发答案。”陆涛跟在其身后默默说道。 一听陆涛这么说，张亦驰轻哼一声：“得了吧，就你这怂胆，两个小时就传了几个选择题的答案，要你这种猪队友有什么用？” “被发现的话咱俩都是零分，还会叫家长，所以我只能小心再小心。”陆涛道。 张亦驰摆摆手：“所以我根本不指望你。” 两人正说着，突然很默契地停下了脚步。 他们都看到了同一个东西，可心里所想却是天差地别。 张亦驰拉了拉陆涛，脸上略带得意地指着在街边走路的女孩说道：“诶，看到没有，就那个长得贼漂亮的女孩，被我干过。” 陆涛面无表情，任张亦驰用那种语气说着。 “我跟你说啊，强奸这事儿本来闹得挺大，她还想报警的。我爸直接找到她爸给了点儿封口费，她爸就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劝导她不要追究了，真是有趣！”张亦驰笑嘻嘻的说道，“你应该在学校里见过她吧？当时的邻班班花，王思倩。几个月前才退的学，好久没见过了，真他妈想跟她再来一炮啊！” 在张亦驰注意不到的地方，陆涛攥紧了拳头，呼吸急促。 “走，过去调戏调戏。”张亦驰说着就要走过去。 陆涛脸色一变，就要去阻拦张亦驰：“别穷追不舍了！你还想要她怎么样？！”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反被张亦驰拽了过去。 两人挡在了女孩的面前。 “最近怎么样啊？”张亦驰满脸微笑。 女孩见到他，瞬间脸色煞白，急着往后退。然而当她看到陆涛的时候，居然露出更加难以置信的神情，仿佛陆涛比张亦驰还要恐怖一样。 陆涛刚张开嘴想辩解什么，女孩直接转身跌跌撞撞地逃离了这里。 “该不会成了个傻子吧。”张亦驰一脸嫌弃地看着远去的女孩，“想起她以前清纯的模样，真他妈怀念，不过能破了她的处，我也心满意足了。” 在张亦驰还是大街上说着污言秽语时，陆涛的目光变得愈发狠辣，一种本不该在他这种人身上出现的东西，在他的心中膨胀无数倍。 …… 五月十八日，凌晨四点 张亦驰从梦中惊醒。 “妈的！这个垃圾！”他竭尽所能用各种词汇来宣泄自己内心的愤怒。 “砰。” 他刚发出声音不足五秒，莫测走进他的卧室，将灯打开：“怎么了？” 张亦驰推开莫测，喘着粗气来到了客厅，掀起沙发的坐垫，从下面拿出了一部屏幕碎掉的手机，他坐在沙发上一手挠着头发，一手拿着陆涛的手机等待开机。 莫测静静地走到客厅，靠在墙边看着张亦驰。 手机开机后，张亦驰登陆陆涛的聊天软件，在里面迅速翻找着有用的信息，几分钟过后，他关掉聊天软件，因为里面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他看了看手机联系人，里面有一个叫王思倩的联系人，他在十多天前曾给这个人打过几十个电话，但这个女孩都没有接。 张亦驰打开了短信。 他上次只看了聊天软件的聊天记录，却是忽略了短信。 刚打开，排除那些广告、通知话费、流量余额的短信，一条陆涛发给别人的信息就直接被张亦驰锁定。 他点了进去…… 【倩，今天所见，不是真相。 自从得知你被张亦驰那个人渣那样后，我便想为你报仇，所以想方设法地接近他。你要相信我，我绝不会跟他这种人同流合污！我在等待一个机会，等待一个绝佳的机会把他弄死！然后你再回来上学！我等你一年！咱们考同一所大学！ 你等着我！我会杀掉张亦驰！】 【倩！你本来可以坚持到那一天的，为什么要…… 不过无所谓了！我妈妈得了癌症，如果她坚持不下去，我也没什么活的必要了，到时候和张亦驰同归于尽，咱们下辈子也能在一起！】 一共两条短信，时间间隔不足半天，但蕴含的信息却是非常大。 张亦驰失身，手一松，陆涛的手机掉落在茶几上。 “呼……” 他一切都明白了，这些天碎片化的记忆拼凑在一起，变成了一条完整的线。 莫测走上前去，拿起手机将两条短信都看了一遍。 “呵，这下就说得通了。”莫测将手机扔在沙发上，“你的前身强奸女同学，陆涛要为其报仇，最终一个操作失误，自己被反杀，狗血的故事……最操蛋的是，咱还把人家的尸体切成一块儿一块儿的给扔隔壁楼的天台上了，这哥们儿真是悲催啊。” 张亦驰冷着脸没有说话。 “你在想什么？”莫测问。 “错了，都错了，从最开始就错了，我们是在帮一个罪不可赦的混蛋销毁罪证。”张亦驰瞪着双眼，“‘我’罪该万死，不应该这样逃脱法律的束缚！这个人渣就该被关进监狱，而不是逍遥法外。” “所以？” “那副指着女孩一脸得意的模样，真是恶心！我要向警察透露出一些证据，让他抓到我。”张亦驰抬头义愤填膺地说道。 第三十一章：我莫测可不矫情 莫测没有急着说什么，而是扬了扬下巴，示意张亦驰继续说下去。 “给他透露一定的证据，保证他的进度，他就可以抓到我。不过不是这七天内，要是七天内，我们也就完蛋了。只要把握得当，让他在七天之后找到直接证据就好。这样两全其美，我们可以成功离开这个世界，我这具身体的前主人也别想继续为非作歹。”张亦驰道。 “你说的挺好，那去这么做吧，希望你能完成这一值得歌颂的伟大任务。”莫测走向防盗门，打算离开。 “为什么？”张亦驰一懵，没料到莫测会选择不帮他。 “我还以为这个世界评为C级，最大的挑战是李响年呢。到头来，你这个整天想着拯救世界的脑残中二病患者啊才是大BOSS啊。”莫测转过身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是啊，把握得当，两全其美，真是再好不过了。但且不说这是主神虚构的世界，就算是真的，这种事情世界上每天都会上演无数次，何必在意。” “你不想让他们绳之以法吗？”张亦驰觉得自己有些不认识莫测了。 “我为什么要冒险做这种事情。”莫测歪着脑袋道，“这件事情真的没什么好在乎的，不过你想去做就尽管去做，毕竟你是三好少年，是身俱超能力，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拯救世界的大英雄。不过我得离开，染上你这种没能力还多管闲事儿的病，那我未来的人生可就一片灰暗了。” 张亦驰站起身：“你之前还帮过我，如今难不成要分道扬镳吗？” “你前段时间不是脑子转得挺快么，不让警察找到证据是我们共同的任务，所以我也有义务去做。但是，花费脑力，做这种破事就不在我的任务范围内了。虽然做起来也并不是很难，可我这个人懒啊，很无趣又没报酬的东西只会浪费我的时间。”莫测用事不关己的冷淡声音回道。 “那个叫王思倩的女孩被强奸，我的前身得意洋洋地指着她亲口说还他妈想再来一次！他说！还想！再！来！一！次！短信里陆涛发的信息，也很清楚了吧？！可能那个女孩已经自杀了！本该照顾患了绝症母亲的陆涛也死掉了，他的母亲如今孤零零一个人！怎么办？怎么办！酿成这无数悲剧的垃圾！人渣！就他妈该死！” “某个伟人说过，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你自己心里其实也清楚得很，你根本没有体会过那女孩经历过这些后有多么痛苦。只不过是受到二十多年的教育，你的三观，你的行事准则不允许你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就这么结束而已。” “也就是说这件事你不会插手了，是吧！”张亦驰声音颤抖。 “额外增加游戏难度，做这种类似于支线的任务，我没有兴趣。再说了，你前身强奸女孩的事儿不早就知道了么。我还以为你看淡了呢。毕竟你把这一切当作虚构的就好了，非要代入进去，体会那种令人浑身不舒服的感觉没什么意义。”莫测说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对他而言这种东西根本不需要在意。 “很好！非常好！”张亦驰声音拔高，“一副高深的模样，自以为自己看透了世间的一切对吧？是啊，这个世界是假的，每个人都像是游戏里的NPC一样。没错，我们的快乐和痛苦没有相通，她被强奸就强奸咯，他被砍死就砍死咯，跟我有什么关系…… ……跟我有大关系！！ 我就是看不惯啊，我就是不能容忍这种垃圾活着啊，我就是这种人啊。这种多管闲事儿，没能力还老爱唧唧歪歪的人。 咱们还真不一样。但我也没你说的那么不堪，做给你看就好了。这事儿我还他妈就做了，别再跟老子说什么虚构或者意义了！我没想那么多！我就是觉得不爽！所以我就是要这么做！” 莫测出奇的没有急着还嘴，他默默听完张亦驰的话，随后眯起眼睛，转过了身，背对着张亦驰：“只是做我想做的事情，随心所欲地活下去罢了。你要做给我看吗？那倒说不上，你是做给你自己的责任感、自己的内心而已。虽然如此，但还是蛮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可别让人大失所望了，小屁孩。” “那你就尽管看着吧！”张亦驰吼道。 “再见。”莫测嘴角微微上扬，打开了门。 “嘭！” 门被关上，张亦驰坐回沙发，感受到一阵孤独。 难道不该如此去做吗？这真是一个虚拟的世界？这一个个人的生死都和我无关？我能做得到吗？ 我做不到。 太真实了，真实到我忍不住要去这么做。 张亦驰苦笑了一声。 他想了想莫测的话，自己真的是在做能力之外的事情？ 不！ 没有试过哪里能知道自己做不做得到！不论如何，自己决定这么做就要比那个家伙好多了！ 一定要好好完成这个挑战！让那个从开始相识就趾高气扬老子最屌的家伙看看！ 五月十八日，上午八点 李响年身着警服，戴着警帽，提着一个黑包从十一号楼二单元走出，低着头走过七号楼、四号楼，离开了小区。接着过了天桥，穿越工地，过了一个十字路口抵达永和小区。掠过永和小区正门的监控，进入了其与公路之间的一片小树林中。 进入小树林他将警服脱掉，拉开黑包换上了另一套衣服，接着警服被塞进包里，他拎起包，走出树林来到公路边上的人行道上，瞥了一样边上的垃圾箱，径直远去。 当绕了个大弯子回到十一号楼前时，他进入六单元，用从刘经理那里要来的钥匙打开地下室的门，从地下室来到了二单元。 “呼。”做完这一切后，已经十点钟了。李响年长舒一口气，把当时张亦驰的做法自己亲自过了一遍后，果然更清晰了。 虽然如此，但还是有个心结他一直解不开，那就是如果陆涛死了，那么现在他的尸体在哪里。 地下室、天台这两个最有可能藏尸的地点他每一个都认认真真地找过，并没有。难不成尸体被放在了张亦驰的家中？但按照他做这些事情所体现出来的智商，应该不会愚蠢到把尸体放在家里。又或者说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他这是在进行一场豪赌？ 单章：我就是你不愿看到的那种人！ 今天第一次开单章，因为问题很严重，在我看来非常严重。 起因是有人觉得本书圣母婊了，然后骂角色骂我骂读者。 本书角色张亦驰，截至目前三十一章，七万字，第一次做了件好事，这是第一次，而且是在保护自己的前提下做的好事。这句话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如果做这件事情自己有危险，那么他会放弃这么做。这就是有一个正常三观人的正常做法，无可厚非。 并不是说以后见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不管自己安危不顾大局就网上扑的臭傻逼。 我再来剧透一下，张亦驰的打算是写一张自白信，藏在家里，等自己离开之后慢慢由警察发现。也不必扯什么是因为没看下一章，我他喵上一章也没说张亦驰要直接自首或者在七天内干这种脑残事情吧？ 张亦驰的做法是如此正常，如此机智。 一他没有坑过任何人，二他没有意气用事。 做法无比合适，他看不惯自己前身那个辣鸡，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同时，制裁前身。 就这么正常，而且这种正常还不代表本书的想法，只代表角色个人，比如还有莫测这种做法，这只是两个不同思想在碰撞罢了。 然而？ 有人要弃书，有人说我这个作者是圣母婊。有个读者评论张亦驰善恶分明，有人让ta滚。 有病？？？ 我他喵重复几次了？ 在保护自己的前提下这么做！ 而且这他喵的还是七万字以来第一次做好事。 妈的做一件好事就是圣母婊？你他喵内心有多阴暗？你他喵就是一屌丝吧？ 如果看到本单章的，在我三番五次说明了张亦驰的做法有多明智，而且做好事也是多么值得称赞的之后，还他喵阴暗的认为，做那么一点点好事就是圣母婊，那我绝对不会留你继续看这本书！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人会如此傻逼。 在现实世界里也这样吗？ 如果现实世界里发生了有人为救落水者而自己遇难的事情，我会说，你是个英雄。如果这个落水者是自杀，而且救人者知道ta是自杀的情况下救人而死，我会说你有点傻气，ta既然要死了你为什么还要救，搭上自己的命太不值了。如果那人并不是自杀，而是一个罪犯，被一个警察拼死逼近了水里，等待ta的只有绳之以法，救人者在明白这种情况下后还非要救ta，并非要掩护ta离开，自认为自己是伟大的，这种才是圣母婊。 我他妈就是没见过，有人失足落水，救人者在穿好救生衣，并且周围都是专业救护人员的情况下救人，被骂成是圣母婊。 这种情况下还说的出圣母婊三个字的人，想必现实生活中就是躲在阴暗角落里的蛆虫吧？！ 如果本书出现了真正的圣母婊，你们喷，我表示接受。但明明这么明智的做法，这么正确的做法，这么值得夸奖的做法，这么一个善恶分明，一个看不惯恶人的角色为什么就会被人讨厌？ 难道你们喜欢张亦驰前身那种货色？！ 到现在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再有搞不懂情况的人，你就自己离开吧，我也不会喷人。可如果你明明自己三观有问题自己脑子有病还要骂人的话，我只有永久禁言加举报了！ 最后！ 附上我上一本书中的一段文字！ 极恶世代 自己内心阴暗就自以为是地指着其他人说其他人都是蝇营狗苟登不上台面的家伙，自己懦弱就去冷言嘲讽其他敢于去做你做不到的事情的人，自己脑残就缩在角落想方设法把愚昧二字转嫁到别人头上来以此安慰自己说大家皆是如此。 很难想象你这种蛆虫有何资本来对别人评头论足。你不过是一个被屁大点小事击垮，自己站不起来还要拉别人跟自己一起在地上腐朽的老骨头！ 对你刚刚的话，我只能回你一句！ 巧了巧了，我就是你最不愿意看到的那种人！ --艾布纳·罗兹 单章：我就是你最不愿意看到的那种人！ 今天第一次开单章，因为问题很严重，在我看来非常严重。 起因是有人觉得本书圣母婊了，然后骂角色骂我骂读者。 本书角色张亦驰，截至目前三十一章，七万字，第一次做了件好事，这是第一次，而且是在保护自己的前提下做的好事。这句话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如果做这件事情自己有危险，那么他会放弃这么做。这就是有一个正常三观人的正常做法，无可厚非。 并不是说以后见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不管自己安危不顾大局就网上扑的臭傻逼。 我再来剧透一下，张亦驰的打算是写一张自白信，藏在家里，等自己离开之后慢慢由警察发现。也不必扯什么是因为没看下一章，我他喵上一章也没说张亦驰要直接自首或者在七天内干这种脑残事情吧？ 张亦驰的做法是如此正常，如此机智。 一他没有坑过任何人，二他没有意气用事。 做法无比合适，他看不惯自己前身那个辣鸡，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同时，制裁前身。 就这么正常，而且这种正常还不代表本书的想法，只代表角色个人，比如还有莫测这种做法，这只是两个不同思想在碰撞罢了。 然而？ 有人要弃书，有人说我这个作者是圣母婊。有个读者评论张亦驰善恶分明，有人让ta滚。 有病？？？ 我他喵重复几次了？ 在保护自己的前提下这么做！ 而且这他喵的还是七万字以来第一次做好事。 妈的做一件好事就是圣母婊？你他喵内心有多阴暗？你他喵就是一屌丝吧？ 如果看到本单章的，在我三番五次说明了张亦驰的做法有多明智，而且做好事也是多么值得称赞的之后，还他喵阴暗的认为，做那么一点点好事就是圣母婊，那我绝对不会留你继续看这本书！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人会如此傻逼。 在现实世界里也这样吗？ 如果现实世界里发生了有人为救落水者而自己遇难的事情，我会说，你是个英雄。如果这个落水者是自杀，而且救人者知道ta是自杀的情况下救人而死，我会说你有点傻气，ta既然要死了你为什么还要救，搭上自己的命太不值了。如果那人并不是自杀，而是一个罪犯，被一个警察拼死逼近了水里，等待ta的只有绳之以法，救人者在明白这种情况下后还非要救ta，并非要掩护ta离开，自认为自己是伟大的，这种才是圣母婊。 我他妈就是没见过，有人失足落水，救人者在穿好救生衣，并且周围都是专业救护人员的情况下救人，被骂成是圣母婊。 这种情况下还说的出圣母婊三个字的人，想必现实生活中就是躲在阴暗角落里的蛆虫吧？！ 如果本书出现了真正的圣母婊，你们喷，我表示接受。但明明这么明智的做法，这么正确的做法，这么值得夸奖的做法，这么一个善恶分明，一个看不惯恶人的角色为什么就会被人讨厌？ 难道你们喜欢张亦驰前身那种货色？！ 到现在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再有搞不懂情况的人，你就自己离开吧，我也不会喷人。可如果你明明自己三观有问题自己脑子有病还要骂人的话，我只有永久禁言加举报了！ 最后！ 附上我上一本书中的一段文字！ 极恶世代 自己内心阴暗就自以为是地指着其他人说其他人都是蝇营狗苟登不上台面的家伙，自己懦弱就去冷言嘲讽其他敢于去做你做不到的事情的人，自己脑残就缩在角落想方设法把愚昧二字转嫁到别人头上来以此安慰自己说大家皆是如此。 很难想象你这种蛆虫有何资本来对别人评头论足。你不过是一个被屁大点小事击垮，自己站不起来还要拉别人跟自己一起在地上腐朽的老骨头！ 对你刚刚的话，我只能回你一句！ 巧了巧了，我就是你最不愿意看到的那种人！ --艾布纳·罗兹 现在，这单章正式向ID为：小文豪专家的傻逼宣战！！！ 第三十一章：突破点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张亦驰贿赂了这楼里某些住户，把尸体藏在了这栋楼的别人的家里。 这个可能性并不是很大，谁也不可能愿意让一具尸体放在自己家里，就算给丰厚的钱，可这事要是一被查出来，那可就完了。 所以若是让李响年筛选的话，他觉得前者更有可能性。 那种做法，和张亦驰之前的表现风格差不多，说服力更大一些。 如今去申请搜查令已是来不及了，李响年计划等中午的时候再去张亦驰的家拜访一次，顺便去家里探查探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是比较可能存放尸体的，或者找一找家里可能存在的处理尸体的蛛丝马迹。 五月十八日，中午十二点 虽然上午张亦驰和莫测都去了学校，但二人之间没怎么说话，各过各的生活。莫测依旧按照自己的生物钟睡觉，张亦驰则是百无聊赖地耗着时间。这俩人有时候就是感觉很合得来，有时候感觉聊不到一块而去。 到十二点放学，莫测也没有和张亦驰一起回他家，因为昨天已经说好要走了。 等张亦驰独自来到楼下时，一直蹲守在这里的李响年赶了过来。因为找不到尸体的线索，所以目前李响年怀疑尸体还在里面并没有被运走，这种情况下，就更是要时刻蹲守，总会等到张亦驰往走运尸体的那一天。 “今天要问些什么？”如今的张亦驰，见到李响年就像是见到了一个很熟悉的人，已经习以为常。 还没等李响年回话，张亦驰就脚步不停地进入了楼道：“知道这里说不方便，上来吧。” “嗯。”李响年看向张亦驰的背影，忽觉此人比自己想得还要不简单，他跟了上去，“你那个朋友呢？” “没谈拢，又不合租了。”张亦驰淡淡道。 李响年没有再问话，而是开始思考张亦驰和莫测这两人之间的联系。 这个莫测会不会是张亦驰的帮手？张亦驰是杀了陆涛的凶手的，而且尸体没有被运走的话，他肯定是不会和别人合租的，因为这会使得尸体暴露。先前合租，意味着两种可能。一种是尸体早就被运走了，所以张亦驰放心地和朋友合租了。一种是莫测是张亦驰的帮手，两人一起来处理尸体。 不论其他的，这两个可能都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尸体肯定已经被运走或处理掉了，如果按照莫测是张亦驰的帮手来推测，他们合租就是个幌子。尸体没运走之前他肯定不会走，如今走了，那显而易见，是因为尸体被处理掉，这里已经不需要他待了。 脑子里有了全新的想法，李响年不由心里一紧。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恐怖？ 他想着，二人已经到了五楼，张亦驰将门打开，走了进去。 “还要问什么，麻烦一口气问完，每天都来一次很烦人的。”张亦驰表面上不耐烦的样子，但暗地里脑子飞速运转，思索着该如何向李响年透露一些线索，帮助他破案。 李响年这次前来，除了问问题，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他前几次都是站在门口的垫子上，没有向前，这是却是径直走到了客厅，不动声色地观察周围。 他没有明目张胆地各个屋子仔细搜查，一是没有确切证据，如此极有可能打草惊蛇。二是没有搜查令，要是张亦驰非要拦住他，他也不好查下去。这么扑个空，会使得张亦驰警惕心提高许多，再想试着来找蛛丝马迹就更加苦难了。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陆涛有和你借过钱是吧？”李响年边打量边问道，“一共借了几次？借了多少钱？他还了你多少？” 光是聊天记录里就记录了两三次，再算上见面可能的，张亦驰用了一个含糊不清的数字：“借了四五次，几万左右，就还过五千块钱。” “上周五陆涛去你家住，你说他是要在周围找零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和你借钱。那天你借给他了吗？借了多少？”李响年继续问道，这二人之间有金钱关系，这很可能与作案动机关联。 “那次他也没说具体数目，就是要我有多少给他借多少，不过当时我确实没钱，就没借。”上个周末是张亦驰和陆涛独处，谁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李响年问，张亦驰就随口编了一个。 “然后呢？你没给陆涛借，他是如何表示的？” “有些失望吧，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之后我们就喝酒了啊，接着那一系列的事情我和你说过好多遍了，应该不用我再复述一次了吧？”张亦驰道。 李响年将张亦驰的话如实记录下来：“不用。” 张亦驰目前的初步想法，那就是在家里写一篇自白日记，上面坦白自己杀了陆涛，再把陆涛尸体所在地写上去，等自己要离开这里之前，把这个东西放在家里，最终想办法让李响年看到。这是最简单的办法，可以让李响年掌握直接证据，把他缉拿归案。 这个计划还需要细致的完善一下，目前张亦驰还没做好准备，他打算再把李响年往开支一下，给自己留存更多可以斡旋的时间。 “我这里掌握的信息也就这些，如果你觉得我的信息不全或者有待考证，那么可以去问问别人。”张亦驰说道。 “别人？谁？” “目击者啊什么的，陆涛那天离家出走，虽然说是深夜，但也可能有人路过了啊，说不准可以找到什么消息呢。” 伪装成陆涛走的时候，张亦驰记得很清，几乎没有和别人打过照面，所以不担忧这方面会出什么差错。 李响年心里叹了口气，觉得张亦驰就是在敷衍自己。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这方面的东西早就查个一干二净，把张亦驰那天的行进路线都摸清楚了。他还在这样想支开自己的思路是想给自己争取时间？ 二人各怀鬼胎，也是揣测着对方的心思。 突然李响年灵光一闪，他将笔记本合好，迫不及待地和张亦驰打了个招呼，匆匆离去。 张亦驰看着李响年那副样子，以为李响年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所以前去着手调查这方面的事情了，于是放下心里，全心全意地开始构思他的计划。 第三十二章：破案在即 下午两点钟 李响年刻意选择张亦驰去上学后才来到了他们这栋楼的二单元里。中午的时候，被张亦驰那么一说，李响年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他可以走访一下张亦驰的邻居，说不准会有什么信息。 敲响张亦驰家对面住户的门，开门的是一位男子：“您是？” “警察。”李响年将自己的警官证拿了出来，给男子看了看，随口进入正题，“你前几天有见过对面住户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对面儿？对面儿人是谁我都不认识。”男子笑了笑，“这房子是我新买的，前几天是雇了装修队装修，所以没在，这儿的人也一个不认识。” “装修队？”李响年要了一个装修队的联系方式，然后楼里的住户挨个询问了番，没有发现。 给装修队打了一个电话，得知他们在这个小区另一栋楼里又接了一个活儿，李响年立刻赶了过去。 上个周末张亦驰家里所发生的事情，对面的装修队是最有可能察觉到的。 “您好，我是来询问一些事情的。”李响年来到这里后找到了领头的男子，“你们前几天是负责十一号楼那个装修是吧？当时你们装修屋子对面的住户有什么不正常的吗？或者说你们接触过吗？” “啊，十一号楼那个啊……”几名停下手里工作的工人互相看了看。 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面部表情有些不自然。 李响年好似察觉到了什么：“没事，有什么事儿就说出来，不会追究的。” 这么说完，工人才放下心来：“对面住户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 “对。”李响年点点头。 “星期日上午他找过我们，说是家里墙上溅上了点墨水儿，想让我们帮刷下。本来我是不想帮忙的，不过他上来就塞给我钱，我就寻思反正没人看着，接个私活儿也没啥，然后就帮他刷了刷。”工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什么地方？” “就那个……厨房和客厅之间那堵墙上。”工人想了想说道，“不过哈，还真奇怪。” 李响年打起精神：“哪里奇怪了？” “那个墨水儿，他说是溅上去的，但我看着不像，反倒更像是……糊上去的。” “糊上去的？” 工人看出来李响年有些没理解他的意思，他就伸出去对着一堵墙抹了抹：“就这样儿。” “我明白了。”李响年将这个记了下来，这是一个很不正常的点。 “然后那个小孩最后还有点不放心的样子问我，这个啥时候能干了，干了能不能看出来这里曾经刷过的。我说我都干这行多少年啦，放心吧，他就没说啥了。”工人憨笑道。 李响年一字不落地记下，眉头皱得很深：“那时他家里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工人晃了晃脑袋：“没有……我记不清了。” “好，那就这样，你们继续忙。”李响年收好东西，离开了那里。 虽然暂时还想不清楚墨水这个事情，但他的思路已经彻底被打开了。 五月十八日，下午四点 “你周六晚上给他送过餐？” “对，送过，不过没送成。”面对警察询问，送餐员有些拘谨的说道。 “为什么？”李响年问。 “我当时在楼下看了看，发现他们家灯亮着，我就上去了。敲了好半天门，没人给开，然后又打电话。听到屋子里有电话响的声音，不过没人接。大致就这样了。” 五月十八日，下午五点 “这周您觉得张亦驰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吗？”在学校，李响年找到了张亦驰的班主任，许老师。 许老师表情奇怪，最终点点头：“这个星期是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能具体说说吗？” “啊……就是……他以前是很张狂的，我们老师都管不住他，因为他，每天很头疼，早就有劝退的打算了。但这个星期他收敛了很多，有时候上课还看书，他以前都是玩手机游戏的，老师怕他妨碍别的学生，经常让他到班外面站着。” “变化这么大吗？” “是啊，很奇怪。”许老师一脸疑惑，“就像变了个人，可能是因为陆涛失踪，他很担忧吧？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变了一个人么？我明白了。”李响年目光如同笼着阴翳，沉声道。 这一天，李响年奔波在各地，不断搜寻有用的资料。因为张亦弛的意外之举，李响年加快了撕破真相面具的速度。 …… 五月十九日，中午 今天是星期五，只要熬过今天和明天上午，一切就都结束了。张亦弛昨天夜里也将自白书计划详细规划了一番，明天早上就可以行动。 至于李响年那边，自从让他调查目击者后，他就像像潜进水里的鱼，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昨天夜里莫测还是没有回家，但是今天中午奇了怪了，一放学，莫测就跟在张亦弛的屁股后面，他也不说话，张亦弛也没问是何原因。 路上二人没有任何交流。 张亦弛过了拐角时，脑袋一痛。 李响年又来了。 难不成关于目击证人这个事情他已经查完了？效率倒是高得吓人…… “那个事儿查完了？”张亦弛走上前去装作随口问道。 李响年眯着眼睛点头嗯了一声。 “那还用上去吗？”张亦弛问。 “上，应该是最后一次了。”李响年平静的说道。 他这话意味深长，张亦弛先是想了一下李响年排除了他的作案嫌疑的事情，不过这个想法被迅速否决了，因为已经有一些证据将矛头指向自己了，李响年推进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打消念头。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 和上一个推论恰恰相反的可能，那就是李响年掌握了确切证据，如今最后一次，也就是要直接拿下他了。 张亦弛心里一凉，如果那样可就完了，没有人愿意被困在这个世界里一辈子。他边上楼边脑子疯狂运转，思索着自己有什么疏漏可能会被抓到，但惶恐使得他脑子乱成一团，就快要宕机。 第三十三章：骚操作 当他看到身后沉默不语，懒散的莫测时，稍稍冷静，调整了一下呼吸道：“是吗？看来陆涛就快要被找到了啊，真是让人担心！这小子算上今天都离家出走五天了吧？” 李响年没有回应他，楼道里陷入诡异的寂静。 面对李响年这个近乎无懈可击的对手，张亦弛强迫自己放松下来，不能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还露出马脚。 进家后，张亦弛没有直接就躺沙发上，而是略带焦急地转过来身。他身后是面无表情的李响年和一脸嘲讽的莫测。 “今天要问什么？”张亦弛问道。 “几个昨天刚找到的问题，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李响年活动了一下脖子，大有要大干一场的架势，“另外今天还会对你家进行整体搜查。别和我说有无搜查令，紧急情况下警察可以不需要搜查令强行搜查，届时请好好配合。” 一直沉寂的狮子，好像苏醒了。 搜查？！ 张亦驰心里一紧，屋子里的凶杀案痕迹都已经处理干净，但是那天伪装成陆涛出去，之后又换装回来的那套衣服因为苦于没有机会扔掉，现在在衣柜里。 前几日他已经和莫测断定李响年知道了伪装一事，如此一来，这身衣服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就在他手足无措时，莫测靠在边上用不紧不慢不高不低的声音说道：“进行搜查，起码要两人，而且必须向被搜查人出示搜查证。在执行逮捕、拘留时，遇到紧急情况才可强制搜查。那么，你现在是要逮捕或者拘留张亦驰吗？如果不存在规定的紧急情形，你的程序可就是违法的了。我们既有权把你一脚踹出去，也有权向公安部门反应投诉。” 李响年看向莫测，那种被程序所约束的窒息感再一次来临：“接下来问几个问题，如果我确定了某些事情，未必不可逮捕、拘留。” “好啊。”莫测脸上满是戏谑之色，“请问。” 莫测这样无所忌惮的样子让李响年稍有些不安，搜查令已经开始申请了，不过这东西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下来的。他抬头看了眼客厅与厨房之间的墙壁：“上周日，也就是五月十四日。上午的时候，你去找过对面的装修工，花钱让他们帮你刷一下墙上的墨水，方便指给我看是哪里吗？” 张亦驰伸手指向了一处道：“这里。怎么？有问题？” “你是怎么弄上去的？”李响年问。 “一不小心溅上去的。”张亦驰冥思苦想，如何解释墨水能溅到那个位置上，但是还没等他想出来，李响年又顺着这条路问了下一个问题。 “就姑且不说你是怎么把墨水溅到这里了。”李响年用手摸着那一片重新刷过的地方，“听装修工说，墨水看上去根本不像是溅上去的，而是涂抹之后的样子。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在墙壁上涂抹墨水，又去找装修工人来刷好……是在掩盖什么东西？” 张亦驰脑门上渗出冷汗。 “周六，五月十三日晚上。送餐员来你家给你送餐，但你没有开门，不过家里灯却亮着。”李响年不断抛出问题。 “那天我和陆涛都喝醉了，所以没听到敲门声。”张亦驰辩解道。 李响年好似故意要张亦驰这样回答，落入他的陷阱一样，他抿嘴微笑：“可送餐员走了大约五分钟后，你就下楼去买泡面了。睡死到连敲门声、手机铃声都听不到，却能在五分钟后醒来，生龙活虎地出去买泡面，真是让人难以理解啊。另外既然送餐员才刚走，你大可回拨电话，让他把餐送来，为什么非要出去买泡面？” “因为--” 还没等张亦驰解释，李响年打断他的话又是一个问题，好似要一步步摧垮张亦驰的心理防线：“听不少人说，你这个星期就像变了个人一样，表现得很异常，简单点说，就是收敛了很多，不像以前那样浮躁了。一般人只有做错了什么事情，才会收敛，而你变化这么大，想必是犯了天大的错吧？” 张亦驰语塞，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出现了这么多致命的漏洞，可现在不是后悔自责的时候，他看向了莫测。 “啊，那天他还跟我说过呢，喝醉之后莫名其妙给墙上乱抹了一堆墨水儿，太正常了，喝醉的人什么事儿都能干得出来，如果你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可以把刷的墙皮刮下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莫测用调侃的口吻说道。 “我是在问张亦驰。”李响年看向莫测，目光阴冷。 莫测耸耸肩，不再说话。 “那送餐呢？”李响年问道。 莫测说话给张亦驰争取到了一丝时间，他随机应变道：“那天确实喝醉了，什么声音都没听到，后来也没看手机，把之前定的外卖给忘掉了，所以才出去买的泡面，回来玩手机的时候我才发现有未接来电，不过并没有回电话。” “如何解释你变化一事。”李响年又问。 张亦驰因为从最开始就没有继承前身的所有记忆，所以前身究竟是个什么人他根本不知道，也就没有模仿一说了，唯有不与任何人交谈，才能不暴露自己。可也正是这样，才使得他和以前的张亦驰看起来判若两人。 “哦对了，我先说个事儿，说完我就走。”莫测又插嘴道，“驰子，你最近不是让我跟别人借钱么？嘿，还真不好意思，最近哥几个都没什么钱，我屁都没借到。” “借钱？”李响年产生疑问，“为什么要借钱？” “他前阵子不是给陆涛借了几万块钱嘛，就他那一有钱就都花个精光的主儿，哪里来的钱借人呀，他是找他后妈要的。”莫测说的时候还哼了一声，好像这事儿是真的发生过一样，“借完钱，他爸知道了，大发雷霆，让他把钱还给他后妈，不然以后再也不给他零花钱。这不是陆涛离家出走了吗？还钱无望，驰子愁得整天闷闷不乐，都不跟我们出去玩儿了。天天吃泡面、合租也就是因为这。” 张亦驰的家庭背景李响年最近特意了解过，小时候父母离婚，他跟着他父亲，他父亲在外地开公司，无暇管教张亦驰，一直都是放养，所以才导致张亦驰很顽劣。至于后妈，这是去年才有的事。 知道莫测是在帮自己解决最后一个问题，张亦驰啐了一口：“他妈的，这群狐朋狗友我算是看清楚了！” 看着二人一唱一和，李响年一时间竟也有些发愣。 莫测附和了一句：“对，以后得和这帮孙子划清界限！那什么，事儿我也说完了，那我先走了。” “别。”张亦驰拦住莫测，“一会儿咱们想想怎么整点钱，再不还，我爸还不得削了我？” “成，那我先坐会儿。”莫测坐到了沙发上，“诶，该回答的驰子也回答了，搜查现在也不能弄，警察叔叔，您还有其他事儿吗？” 李响年表情僵硬，莫测帮腔，让张亦驰的话变得无懈可击，原本明显可以作为间接证据的东西，如今都被一通解释给化解掉了。 “今天就先这样。”李响年并没有听了这二人的解释就放弃这三条线，他还要着重调查一番，现在看来，不拿出实质性的直接证据，他们是不会承认了。 不过今天也是有收获的，起码确定了莫测和张亦驰是一伙的。 第三十四章：对峙 待李响年离开后，张亦驰松了口气，今天差一点就完蛋了。他不敢想象自己在这个陌生世界的监狱里度过一辈子是什么情景。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张亦驰扭过头看向莫测，莫测居然没有幸灾乐祸地嘲讽他，反而还诚恳地询问他的意见，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先去处理衣服。”张亦驰走向卧室。 “衣服留着吧，和我瞎编的跟后妈借钱那一套，等咱们离开之后，肯定能帮得着李响年。”莫测淡淡道。 张亦驰停住了脚步：“你也确定要这么做了？” “郑重声明，先前不帮是为了省事，现在帮也是为了省事。”莫测伸出右手，将食指竖直，“弄衣服，再为了后妈借钱而不断圆慌再圆谎，那太浪费时间。” “切。”张亦驰露出笑容，在他看来，就是莫测认可了他的想法，只是不好意思承认罢了。 “喂，你这个总是玩脱的圣母婊，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莫测不满的嚷嚷道。 “和你一样。”张亦驰眯起眼睛，扬起嘴角，“嘲讽啊。” “可恶！帮你真是有史以来我不该做的事情！”装作愤怒的说了一句后，莫测突然面色凝重，“明天下午来玩一把大的吧。” “什么意思？”在卧室正打算收拾衣服的张亦弛听到这话立刻回到客厅。 莫测没有看向张亦弛，而是从透过窗户遥望天空：“我们世界的，这个世界的，都该做个了结了。” …… 五月二十日，上午 今天是周六，学生放假，李响年也总算是找到了机会，可以对他们进行仔细走访。 花了半天的时间询问了许多人后，李响年的内心受到极大的震撼，先前他还是低估了这个还没有成年的恶魔…… 【许老师：他啊，您之前不是问过一次了吗？确实让人头疼，打架斗殴，跟同学收保护费这种事情没少做，我这个当班主任的也很为难，并不好管。而且据说以前闹过什么大事儿呢！不过那个事情我也不太了解，我是今年刚接的这个班。】 【王烁：我对这个人只能这么形容：地痞流氓。为什么？臭名昭著，我也不知道学校为什么还一直留着他，而不是劝退或者直接开除。嗯……对，我们以前有过矛盾，就是路过的时候撞了一下肩膀，他就在班里揍了我一顿。我是班长啊，多没面子。他背后又有不少人，我也不敢反抗。不过学校要是匿名投票开除他，我肯定第一个站出来。】 【陈海：其实我们没怎么打过交道，每次碰到他我都闪得远远的，生怕惹什么麻烦。我们班长都让揍过了我们哪敢和他顶嘴？班主任？班主任也管不了啊，我们以前的那个班主任可怂了。最近一次接触啊……就是周一的时候他要我帮他买过水，买完他居然还给我钱了，真是不可思议，他不收保护费就不错了。希不希望他被开除？当然希望啊，我这辈子都不想和这个人相处。】 【徐东言：真不是我说，这种人就是垃圾，活着就只能祸祸别人了，也不知道学校怎么想的，这种人还能留下来，要我是校长，二话不说，直接开除。嘿也说不准，要我是校长了，我哪有时间管这小事儿啊。】 【刘晓媛：张亦驰？啊，您说的是那个班的啊。认识，全校的人都认识他。还能因为什么啊，这人啊，好像没人不希望他离开学校吧？他做过的事？呵！他做过的事情多了去了，你们警察管过？……我闺蜜被他强奸了，去年的事情。她叫王思倩。他？他能有事儿？这事儿当时被压下来了，他爸花钱说服了王思倩她爸，她爸就是个财迷，看到钱就鬼迷心窍了，不让王思倩报警，还主动安排她退学。我已经很久没联系到她了，近况我也不清楚。】 五月二十日，下午两点 阴云谟谟，骤雨将至。 李响年独自驱车来到张亦驰家，太阳被乌云遮盖住，楼道异常黑暗，因而也显得死寂。他今天状态非常差，肺部疼痛，已经不知道咳出多少血痰了，精神也有些恍惚，可尽管如此，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来了。 或许是心的指引，他知道自己必须得来，他想要知道真相。虽然已经猜准，但这不是一个靠直觉经验就能结案的世界，要是想将这两个恶魔抓捕归案，就得付出巨大的努力。 他想了想，这或许就是他人生最后一次办案了。 到了五楼后，李响年没有敲门，因为门上贴着的一张纸率先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撕下了纸条，纸条上写有三个字：天台见。 意识到情况不妙，李响年下意识地伸手摸向了配枪。他边赶往三单元，边拨通了电话，请求支援。 来到三单元后，他快步上了楼。来到顶楼后，先是警惕地瞥了一眼通往天台的小门，门没有锁。 张亦弛和莫测要是想杀死自己，办法多了去了，没必要这么明目张胆的。所以他思量再三，决定不先等待支援上来，而是自己上去。 实际做出这个选择是因为他好奇心更多一些，到他这个年纪，已经很少能有事情可以让他如此想要去做去揭穿真相了。 上去后李响年发现张亦弛和莫测都站在天台最边沿的地方看着他，似乎在他没上来之前，二人就这么站在那里看着风景－－虽然今天景色一塌糊涂。 他们没有扑上来，看上去也并没有要伤害他的打算，而且就算有危险李响年也有自信自己可以同时对付这两个人。 “等候多时了。”莫测转过身了，他就这么不在意地扭过了身子，丝毫不在乎身处边缘地带，稍有不慎就可能会从二十多米高的地方坠下。 李响年毫不犹豫地拔枪对准了莫测，然而此是身体不争气地不适起来：“咳咳咳！把我叫到这里，是何居心。” 莫测撇撇嘴：“我们来说点心里话吧。” “承认你们的罪证了？”李响年大口喘着气，枪口对准了莫测问道。 一旦认罪，那可就意味李响年拥有了直接证据。不论是莫测还是张亦弛，他们都不会做这傻事：“认罪？什么罪？我们可一直都是守法的好公民。” 李响年当然不会信，那纸条显然就是留给他看的：“不用绕弯子了，把我叫过来，究竟要做什么？” “聊聊吧，大家时间都不多了嘛。”莫测坐了下来。李响年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担心莫测会一不小心掉下去。 忽地，闪电袭来，原本昏暗天地在那一霎被照亮，本就因为虚弱而脸色发白的李响年脸被一照变得更加惨白了。 第三十五章：不见光芒 “轰隆！”炸响的雷声响彻天际。 “喂！没事儿吧？” “你们杀了陆涛。” “证据呢？” “证据？有的东西不需要证据。” “不需要证据？那你如何定我们的罪？凭借你的直觉？那我的直觉好像还告诉我凶手是你呢。” “咳咳！少嘴硬了！”李响年脸色铁青。小雨滴落下来，冷风也在天台上盘旋。他的风衣被吹得猎猎作响，摇摆不定的身子仿佛下一刻就会被吹倒。 “咳得这么严重，还要坚持下去吗？看你的身体状况，该去医院看看了。”莫测眯着眼睛道。 李响年握紧枪：“迟早有一天……” “如果你现在还执意拖下去，那能坚持到那天的到来吗？”莫测问。 李响年心中微微一惊：“自以为是的两个小鬼……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躲得过今天也没有任何意义，还不如早一点自首，十年后，二十年后，三十年后，未必不可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我们什么都没做，谈何而来的罪证是吧？既然没有罪证，你们又如何能查得到呢？”莫测笑了一声问道。 “把我叫来究竟是为了什么？”李响年枪一直对着莫测，直觉告诉他莫测极具危险性。 “不做什么。”张亦弛两手插兜，挺立在原地，“想知道你要如何处置我们，毕竟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罪证，就算有，你活着的这段时间里也找不到，连你这种老警察都没办法，别人又能怎样？” “是么？”暴雨由天空倾洒下来，雷电在鞭打着空气，李响年身子微微晃了晃，咧开了嘴，“那如果我现在把你们都击毙呢？” “找到了一点不足以判定我们杀了陆涛的证据，但凭借直觉便认为我们二人是凶手。自知命不久矣，同归于尽便是最好的归宿。”莫测在雨中为李响年鼓了鼓掌，“现在有这种觉悟的人可不多了。” 李响年觉得自己的神智有些不清晰了，病魔正在逐渐侵蚀他的身体：“这是眼下最好的做法。” “可你有想过我们不是凶手吗？” “那也罪该万死！！！”李响年瞪大布满血丝的双眼，第一次发出怒吼，“恶魔就是恶魔！无关年龄，无关性别！你们做过的事情，难不成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如果罪恶感、愧疚感都不曾在你们身上出现，那你们连恶魔都算不上！都是一群没有灵魂的死人罢了！” “如果我们死后，您还一直找不到证据，那算不算冤枉好人？何必毁了您的一世英名呢？”莫测一副为李响年着想的样子说道。 “那种活人才会在意的东西对我而言还有什么意义吗？！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把罪犯绳之以法！结果如何，根本不必多言！” “您本不需要这样的。”莫测起身，郑重地向李响年鞠了一躬，“另外把您兜里的录音笔关掉吧，被雨水浸湿，坏掉可就得不偿失了。” 李响年没有动弹。 “在等待支援吗？说起来我们在这里什么都没做，也从没犯过罪，就算您等到了支援又能如何？也不过是给我们整了一个大排场，送我们回家罢了。”莫测看了一眼张亦弛，张亦弛点了点头，于是他走向了李响年，“啊，时间也不多了，动手吧。” “原形毕露了么。”李响年压抑身体巨大的不适感与颤动的双臂，“前进一步，开枪。” 张亦弛张开了嘴想阻拦莫测，可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以为是在演电影吗！每个人的生命都无比脆弱！还是说你们本就是死人，一点都不在乎这种没有任何存在的实质性意义了？！靠近，开枪！”李响年吼道，他的声音很沙哑，嗓子好似被滚烫的鲜血所充斥着。 莫测依旧在前进。 李响年深吸了一口气，对准莫测脚下便是一枪。 “砰！” 子弹在水泥地面上擦起火花，弹片反弹出去，恰好贯穿了莫测右小腿：“啊……运气很差。你没想急匆匆地解决我，但老天已经看不下去了。” “轰隆！”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震颤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灵。莫测身子踉跄了一下，随即稳住身形。面对正在汩汩流血的伤口，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似乎只是在对自己运气不好感到可惜。 “是你们杀得吧？就是你们杀得吧？！”李响年将录音笔从口袋中拿出，从天台扔了下去，“现在可以放心地告诉我真相了吧？” “想得出结果，就别急着鱼死网破啊。”莫测闭上眼睛，闷哼了一声，咬着牙继续前进。 “这样做究竟意义何在？”李响年已经确定这二人杀了陆涛，但他一直不明白他们把自己叫到天台上又闹这一出是为了什么。 莫测前进着：“时代变了对吧？” 李响年呆滞了一下。 “变得大家都有些看不明白了。”莫测发出轻微的喘息，“意义？能有什么意义啊？我又不想上西天下地狱，只是对你这个人充满好奇而已。” “有什么值得好奇的，一直以来我做的事情，都是身为警察应做的。”李响年的枪缓缓对准莫测。 “我想知道……明明身体差到了那种程度，不退休去医院，却兜里常备着止痛片是为了什么？” 李响年心中骇然，恰好又是闷雷炸响，他下意识地对准前进的莫测又开了一枪。 速度陡然加快的莫测像纸片一样轻飘飘地闪了一下身子，从容不迫地避过子弹后，毫不畏惧地前进着：“你以为老子在这里说讨人厌的废话是个什么吗？老子就是很费解啊……你难道不想活了吗？” “真是可笑。”李响年嘲笑道，“何时我的生命需要一个恶魔去怜惜了。” “老子说了……老子只是不理解……至于你的命……算个毛啊……”莫测一脚踹倒李响年。 “扑通！” 莫测的力气很大，李响年倒在了地上，两手捂着疼痛的肚子，疼到叫不出声。 “老早就注意到了，车里总是放着一盒止痛片……”雨势渐大，莫测将湿漉漉的头发撩到后面，在雨声中大声说道，“身体不行就去治，玩命多不值。” “用……得着……你……管么？”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又不是经常干！”莫测一把抓住李响年的衣领，把他拖到了可以避雨的地方，“只是觉得比起城市里那些逐渐丧失灵魂的各类角色，你这种人不该死而已。” “莫测，快点！就快来不及了！”张亦弛赶了过来。 “知道了！”原本想说些什么都莫测打消了念头，他用脚踢了踢精神恍惚的李响年，“先别睡着，给我看好了！” 说着，莫测捡起李响年掉落在地上的配枪，他先向李响年扬了扬，确保李响年在看着他后，将枪扔到了隔壁楼的天台上。 扔完之后，他和张亦弛走到了天台边沿坐下。莫测眼神很奇怪，他喘着粗气像是在打量这个看不透的地方，张亦弛第一次见到莫测露出这种茫然的样子。他们迎着风雨，静静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李响年仰面看着天空，天空被一层又一层阴云遮盖，一片黑暗，不见光芒。 卷末感言 大家好，我是绒克。 先说一下，以后每个轮回世界卷结束之后都会写一篇卷末感言。当然，肯定不会只有这种情况下感言，以后上了三江上了大封推什么的也会循着规矩照例写点东西。（喂，你这家伙哪里来的自信会上三江和大封推啊！） 今天感言包括三部分，第一部分是关于本卷，第二部分是问题回答，第三部分是以后每卷都会有的活动。 关于本卷。 今天本卷结束，那么我们就说一点关于本卷的故事吧。 再有几天我就十七岁了，噬罪人这卷是在大概四个月前开始构思并且创作的。前前后后改了无数遍，也找了几十号人询问他们的意见。发书的前一天还在紧锣密鼓地进行校对。 因而大家会发现本书相对来说，逻辑方面基本没有问题，错别字、病句也极其少见（如果有的话请去书评区的纠错楼说一下）。 另外里面的张亦弛家、小区、学校，每一个地点，每点设置，大到摄像头天桥广场公路位置，小到课程表班级所在楼层，都是取材自现实的。 所以不存在小区怎么会有这么密集的监控，怎么恰好会有地下室，天台为什么没人上去等问题，毕竟一切都是参考了现实中真实存在的东西。 我是在我家里先定下了环境，然后把我代入张亦弛进行处理的。 本卷最直击我内心的一句话是最后一章李响年发出的第一次怒吼，他说:“那也罪该万死！” 这句话含义很多，不过还是没达到我心里的感觉。 原本计划是要写二十万字，但按照那个进度写的时候很多人都不满意。于是硬着头皮，前来迎合网文的大趋势，我把原计划张亦弛要坚持三十天改为了七天。 这样之后，看点爽点都有所提升，剧情紧凑，有了紧张感窒息感。算成功吧，因为成绩还不错，开书的前十几天没有一条差评。不过也有缺憾，多条支线没有写完，多个角色没有塑造的更加完善。 所以我想着，以后的故事要更加认真地去写。这样就不会愧对自己，愧对故事本书嘛。 哦还有很重要的一件事，请喜欢这本书的读者务必加入读者群（群号简介有），我希望和大家一起讨论剧情大开脑洞。我一直也在强调，是我们一起写出一部精彩的小说。 基本这样。 问题回答。 问:是双主角吗？ 答:某种意义上是的，本来还不太敢说，怕你们觉得毒而弃书，不过还好，大家注意的地方是会不会崩我个人认为是不需要担心的，我塑造这两个就性格截然不同的角色，目的是相辅相成也成产生一定的矛盾，增加看点，某些时候也能增加故事的内涵与意义。 问:有女主吗？ 答:这个我确实不好说，不是没决定啊，只能说……大家准备好看第三十八章和第三十九章吧…… 问:李响年还会出场吗？ 答:应该不会，毕竟他是轮回世界里的角色，不过假如他的人气很好的话，或许会写个关于他的小番外。 嗯，目前应该就这三个问题，我们进入最后一个环节。 本卷【噬罪人】于十一月十四日完结。现开启有奖评书活动。第一名奖励三千点币、第二名奖励两千点币、第三名奖励一千点币（以后有稿费了，奖励会越来越丰厚）。 要求: 1.字数超过五百字。 2.可单对本卷内单一的角色或者事件展开评价。 3.不论褒贬，写得好就有机会得奖。 4.不限量，但建议一起发，这样的话应该获奖概率会高许多。 另: 1.所有参赛书评请在评论前面加上【卷评】 2.每期第一名的长评会加入作品相关。第二名第三名评论区置顶，其余参赛长评给予加精。 3.本次活动将会持续到十一月十九日。 4.一天的审核时间，二十日晚上给出排名。 希望踊跃参加。 以上。 本卷完。 第三十六章：乐园 【恭喜成功通关轮回世界。 通关次数：1/1 世界等级：C 获得积分：1000 获得物品：无 获得能力：无 获得称号：无 获得奖励：红裤衩（寄语：这是超人曾经穿过的裤衩，希望你穿上这个红裤衩以后可以像超人一样除暴安良，保护世界和平。） 刚从那充满压抑的世界中来到这个像是广场的地方，一长串的声音便从天而降，直击张亦驰的大脑。那串话虽然只说了一次，但却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脑海中。对红裤衩报以满脸黑线，稍稍消化了一番后，他打量起了这陌生的环境。 这是一个古朴的广场，面积究竟有多大他看不出来，总之黑色地砖绵延到了视线尽头。天空上是阴暗的乌云，像极了之前他在轮回世界里所看到的景象。他的四周都是被一道光柱所笼罩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密密麻麻，数量难以估计。有的在相互火热地聊天，有的冷淡地做着自己的事情。而广场中央，伫立着一尊巨大的，不论站在多远都可以看到的石像。那石像是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子，连衣兜帽遮住了他的面容，让人无法知晓他的身份。 “莫测！”张亦驰脸上的震撼之色还没有退去，就先被一边双手插在裤兜，吹着口哨正大摇大摆离去的男子所吸引住了。奇怪的是，莫测此刻小腿的伤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莫测停了下来，扭过头：“有事儿？” 张亦驰意识到他们在轮回世界里是合作关系，但是在这个阴暗的主神空间里，毫无联系，本希望让莫测来带他了解了解主神空间的话又咽了回去：“我……这里就是主神空间吗？” “对，乐园的广场。所有从轮回世界活着回来的人，都会被先传送到这里。”莫测淡淡道，“其他的东西你可以直接用意识联系园长来了解，比如说商店。只要脑子没进水，按照园长的指引，这里的东西很快就能熟悉。不过提醒你哦，要做什么东西要抓紧做，因为一旦离开乐园后，乐园将会封闭，当七天后迎来下一个轮回世界时才会再度开启。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有缘再会。” 说罢，莫测摆了摆手，逐渐走远。 莫测是他认识的第一个轮回者，见到他离开，总有些恋恋不舍的感觉。张亦驰想拦住，但思来想去，最终没有这样去做。 不过他不是喜欢依赖别人的蛀虫，莫测点拨一二，便试着用意识联系园长。在心里默念了一声主神后，他的身前出现了一片遮盖住视线的面板，就好像他置身在了一个漆黑的空间中。 面板上是几个血红色的大字。 截止到现在，主神空间里所展现出来的东西都让他很不舒服，每个地方都散发着阴暗的气息，让他觉得太过压抑。 暂且抛开那些想法，张亦驰全心全意地开始看起了字。 第一列有两个字：商店。 第二列：个人信息。 第三列：建筑。 看到这三个选项，张亦驰最先选择了自己的个人信息。 姓名：张亦驰 年龄：24岁 身高：178CM 体重：65KG 力量：12（常人数值10） 速度：11（常人数值10） 反应：13（常人数值10） 恢复：11（常人数值10） 综合：12（评定：良好） 最佳：C级（评定：新人） 武器：红裤衩（效果：震……震慑？） 能力：无 参加轮回世界次数：1 积分：1000 这是一个基础面板，前四项不用看，张亦驰自己再清楚不过，后面的力量、速度、反应、恢复却是让他眼前一亮，这个让他更加直观地了解到了自己的能力。自己经常锻炼，身体不错，有这样的数值很正常。 看完之后他又将界面切到了商城，商城中共有两大类：能力、物品，其中能力显然要更吸引人一些。 张亦驰点了进去，能力之中又有诸多小分类，比如血脉、超能力、身体强化等等等。 首页是推荐的令人眼花缭乱的能力，其中主要是一些动物的血脉和飞天遁地的超能力，这些价格少说都要几千积分。兜里只有一千积分的张亦驰只能眼巴巴地看了看，最终翻到了身体强化分类。 不同于其他小分类，身体强化之中只有力量、速度、反应、恢复四个选项。每提升一个身体素质点，都需要花费十积分。 “原来这些都是可以强化的啊，如果说我把每一项数值都提升到一千会是怎样的呢？”刚如此自言自语完的张亦驰立马脸沉了下去，“果然没那么简单啊……” 当数值提升到了三十点后，每提升一个素质点，就不止是需要十积分了，而是二十积分。数值到了五十点后，每提升一点，要五十积分。当数值达到了一百点时，每提升一点则要一百积分。 后面的张亦驰就没看了，那种程度的他根本花费不起，现在看了也白看，而且到了后期，提升十点二十点，其实所展现出来的效果也就不是那么明显了，除非财大气粗，一口气买一百点，不然还是干脆不要把宝贵的积分用在后期那种效果不大的地方上。 先记下身体素质的强化，他退回最初的界面，进入了物品。 物品下辖分类非常多，张亦弛点进了武器这个很含糊的分类。 首页推荐的都是一些比较受轮回者青睐热卖的武器，枪支这种占了大部分，并且普遍价格在五百积分以上。 张亦弛用价格从低到高的筛选方式来寻找合适的武器，最开始不出所料，什么马桶刷、枕头、脸盆都是处于价格最低的武器，价格在一积分到五积分不等。 这就是武器的含糊性，对于人们来说，在这个姨妈巾都可以用来闷死人的时代，必要时刻什么都可以被当作武器，也因此致使武器分类中什么都有，包含的种类难以计数。 武器里面没有张亦驰所擅长的东西，他也没摸过枪，如果买了枪以后练习枪法还是极其麻烦的，而且在现实世界那个管制非常严格的Z国中，兜里揣把枪多少会让他不安。 而且诸多物品后面皆有一个提示：不可无视轮回世界规则。 花了些时间张亦驰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也就是说有的东西买了，进入规定不能使用该武器的世界里，也是无法使用的。这句话还有另外一个意思，也就是说，有的物品是可以无视规则的，不过动脑子想想就知道那种物品的价格会有多么恐怖了。 身上仅有的一千积分，张亦驰只看中了身体强化，他原本是计划一部分用以强化一部分来换取超能力或者武器。不过武器他不方便使用，超能力又买不起，所以他决定全部加在身体上，自己强才是真的强。 他在力量、速度、反应、恢复上各加了二十五点，让自己的各项数值相近。他并不喜欢那种在一方面专精的，力量无比恐怖但速度却慢得不行，他要试着去做全能的轮回者。 姓名：张亦驰 年龄：24岁 身高：178CM 体重：65KG 力量：37（常人数值10） 速度：36（常人数值10） 反应：38（常人数值10） 恢复：36（常人数值10） 综合：36（评定：优秀） 最佳：C级（评定：新人） 武器：红裤衩（效果：震……震慑？） 能力：无 参加轮回世界次数：1 积分：0 虽然积分清零，但张亦弛却没有感到肉痛，毕竟这是必然要做的事，如果非要守着积分不舍得花，那在下一个世界里死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想完，他感受了一下身体强化后的变化，如今他拥有接近四个正常人加起来的身体素质:“难怪莫测会那样说，要是一直下去，恐怕轮回者都会变得和神一样强大吧……嗯，那也不是我现在该想的。” 说着他又看向了建筑，建筑共有四个。 1.当铺。 园长忠实的麾下双面人所开，如果你选择天使面的话，就是常规交易。当出是原价的70%，以后想要收回需要原价的130%。如果你选择了魔鬼面交易的话，那么就不是交易物品那么简单了，魔鬼会从你身上拿去某种东西来支付积分，与魔鬼交易后的东西是不可以用积分赎回的，必须进入一个魔鬼制造的轮回世界，成功闯过后方可拿回东西。 2.广场 轮回者们从轮回世界返回后的地方，同样也是他们进入轮回世界的地方。轮回者们自发分成了各个区域，每个区域基本是同属一个国家或一个组织的轮回者。广场中央有一个几十米高的长袍连衣兜帽神秘人雕像，雕像的质地不明，坚不可摧。 3.交易所 轮回者们自发进入交易的地方，在这里面可以通过积分来交换装备、能力、物品。不过为了避免恶意买卖，交易的积分需要扣掉30%的税，剩下的才可以交给对方手中。 4.商城 用来购买装备、物资、能力的地方，一切东西都需要用积分来买。 将乐园里的东西基本都了解一番后，张亦驰想起了先前莫测的叮嘱。莫测说一旦离开乐园后，乐园就会封闭不可进入，当七天后下一个轮回世界开始后才会再度开启。 “一周一次吗？不知道还能不能碰见那家伙……”张亦驰确定自己已经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好了，那也不是我该想的，就先这样吧，该回家了。” 第三十七章：女主 刚产生要离开乐园回到现实世界的想法，他眼前的景象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居然只是一个念头，他就轻轻松松地回到了家中。 卧室里的电脑，书架上放置的满满当当的书籍，以及物件摆放的位置，和他被传送到轮回世界之前的样子一模一样。 书桌上的日历标着2049年，11月15日。 时间还是张亦驰穿越之前的时间，也就是说他刚刚经历的那么多东西，在这个世界里不过是在一瞬之间发生的，这种奇异感让他惊叹连连。 这房子是他租的，因为住在Z国的三线城市D市，房子也并不在市中心，所以价格不是很贵，起码他可以承受。他的工资在租房子和吃穿上面用了三分之二，其余的他会买些书看，余下的钱存起来。本就不是个怎么爱花钱的主，所以这四五年也攒下了点儿钱。 至于他的父母，父亲在他记事前就去世了，一直以来，都是他的母亲把他抚养大。这点他和陆涛很像，也因此会在知晓真相后同情陆涛以及他的母亲。在他十八岁，刚高考完没多久，母亲得了急病，没几个月就撒手人寰了。从那之后，这六年都是张亦弛自己一个人过着，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他变得有那么一点少言寡语。 坐在柔软的床上，不大的屋子带来的归属感让他有些感慨。 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世界上居然存在乐园这种让人不敢相信的东西。张亦驰坐在床上，一瞬间还在怀疑自己是否是在做梦。 当五味杂陈的想法都被甩开后，张亦驰看了看时间，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 “要迟到了！” 他的身份、职业是市里某私立图书馆的图书管理员，除了周末，其他时间都要去上班。同时他也是一个时间观念很重的人，在这里上班两年，从来没有迟到过。 换掉了睡衣，快速洗漱之后，张亦驰拿着钱包手机就出了门。 刚闯过一个轮回世界，现在又要加紧上班。张亦驰无奈地笑了笑，以后他就要过这种双重身份的‘充实’生活了。 出了门向着车站飞奔而去，张亦驰发现自己的速度出奇的快，引得行人纷纷侧目。 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刻意放缓了速度。但哪怕是他这种刻意放缓的情况下，在别人看来，也是正常人不要命般的狂奔。 从居住的小区来到外面的车站，路程大概有五百米，以往少说需要五分钟，但这次他觉得自己只用了一分钟多一点，而且停下来后呼吸依旧平稳。 恰好一趟车驶来，投钱箱中扔下两元钱后，张亦驰在拥挤的车厢里硬是挪到了车后门的位置。 每次七点多都是上班的高峰期，张亦驰也早已习惯。 不过今日却是多了不少新奇的地方。 反应力提升了接近四倍后，他看每个人的速度都是出奇的缓慢。 不过发现这个后他也在庆幸自己之前强化身体时面面俱到，没有专门只强化一点。不然把自己的反应力提升到了五十，速度只有十点，那么自己的身体也是极为不协调，身体跟不上脑子。 过了八站，终于到了图书馆的站点，张亦驰下了车，又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七点二十七分，图书馆规定的是职员要在七点半前来，七点半后算作迟到。 以往张亦驰都是七点十五分到二十分就已经到了，这次差的可不是一丁半点儿。下车后又是一阵飞奔，总算是没有迟到。 “哇，头一次见到你这个时间到。”负责存放物品的女子在门口惊诧道。 女子面容姣好，笑容甜美，原本面无表情走进来的张亦驰露出了微笑：“啊……今天睡过头了，差点迟到。” 张亦驰是个比较少言寡语的人，不太喜欢跟人打交道，来到这个地方工作两年，每天基本都是自己埋头工作。然而这个每次来上班都笑着和自己打招呼的女子，却是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对这个女子有些好感，这种好感不好形容，是爱情还是欣赏还是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同时他也没有什么想和女子深入发展的打算，他习惯一个人生活，也觉得自己和这个女子格格不入。在他按部就班千篇一律的生活中，这个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女子，每天能给他增添一点不同的色彩就足够了。 “没吃早饭吧？”女子将一缕长发撩到耳后，脸颊微红问道。 “确实没来得急吃。”张亦驰挠了挠头。 听到这话，女子抿着嘴从柜台那里拿出了用袋子装着的包子：“我今天买了不少，拿去吃吧。” 张亦驰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他呆呆地接过了包子：“谢了，玥婷。” 陈玥婷甜甜一笑：“不用谢啦，快点吃吧，小心被徐叔发现，他可不允许员工上班时候吃早餐。” “嗯。”张亦驰点了点头，和陈玥婷摆了摆手，“那我先走了。” “拜--” 陈玥婷的话还没说话，就被咽了进去。 张亦驰转身时发现比他矮半个头的徐叔就站在他的面前，板着脸双手担在身后看着他。 徐叔今年四十多了，自从被安排在图书馆，工作很是认真，一丝不苟。也因为他的工作态度严谨，一些懒散的员工被闹得苦不堪言。 徐叔先是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随后目光不善地抬起头：“七点三十一，已经是上班时间了。” “好。”张亦驰不喜欢找事，他将包子拿给了陈玥婷，“你先收好，我去工作，等中午下班再吃。” “嗯。”陈玥婷乖乖将包子又收好。 “今天怎么这个点才来？”两鬓斑白的徐叔和张亦驰并肩离去。 “睡过头了。”张亦驰回答道。 徐叔说教起来：“以后早点休息，你们年轻人就是喜欢熬夜，那手机有什么好看的……” 张亦驰边听边点着头：“嗯，我明白了。” “现在还挺忙的，等忙完去我办公室吃吧，包子味儿大，容易影响别人。”徐叔走之前如是说道。 “谢了徐叔。”张亦驰心里一暖。 在这里工作，最让他有好感的就是徐叔和陈玥婷了。一个刀子嘴豆腐心，赏罚分明做事严谨。一个阳光可爱，像是邻家妹妹。 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忙碌的图书馆，张亦驰扬起了嘴角：“世界还真是美好……” 第三十八章：砰，死了 图书馆附近的小巷中 一名身着黑衣，带着黑色鸭舌帽和黑色防尘口罩的男子走到他身前那具被一枪击中心脏的尸体前，用脚踢了踢尸体后拿起了手机。 “解决了么？” “是的长官，我们辖区里最后一名反叛者已经被解决。话说，最近刺儿头还真是多啊，以为自己经历了一个轮回世界就已经无人能敌了。” “数量还在正常范围内，总有一些不自量力的人。对了，注意一点，别留下什么马脚，不然我们这边处理起来很麻烦。另外尽早回D市分部，领取你这次的任务奖励和被园长扣掉的一千积分。” “收到。” 电话挂断，男子将手机塞进口袋里，将手套脱下，吐出一口浊气。 这时，他的脑子突然传来园长的冷淡声音。 “您刚刚使用了能力，轮回者行径已被主世界行人观测到。共1噪点，噪点方位……，限定时间5分钟，请在规定时间内除掉噪点，否则，同噪点一起被抹除。” “啊……真是麻烦……下次要找一个更偏僻的地方了……”男子活动了一下脖子，扭过头，看向一边路口出探出的脑子，他露出渗人的笑容，“轮到你了。” …… 十一月十五日，上午九点 因为是周一，前来租书看书的人不少，图书馆里热闹非凡。 张亦驰也没来得急去吃东西，继续工作着。 “啊！啊！救命啊！救救我！”一名男子惊慌失措地冲进了图书馆，他的声音瞬间吸引了图书馆里看书的人的注意。 男子跑进来后身子撞了一下柜台，顿时痛喝一声摔倒在地。 陈玥婷立马跑了过去，扶起男子：“您没事吧？发生了什--” “砰！” 枪声响起，一颗子弹先是贯穿了男子的脑袋，接着直接轰在了陈玥婷的面门上，二人双双被爆头，当场身亡。 图书馆中死一般的寂静。 一个男子凭空出现在了图书馆中，他站在两具尸体前，很是突兀。 “您刚刚使用了能力，轮回者行径已被主世界行人观测到，共39噪点，噪点方位……，限定时间5分钟，请在规定时间内除掉噪点，否则，同噪点一起被抹除。” 一名男子握着一把黑色手枪叹了口气，走进了图书馆。他的脚步声在死寂的图书馆中显得格外清亮：“倒霉透顶，这下噪点更多了……幸好身上还有一个结界，没了这玩意儿说不准就要栽在这儿了。” 男子身子没动，但刹那间，整个图书馆都被蓝绿色的结界所笼罩在其中：“五分钟，只够你们说遗言了吧？” “杀人犯啊！”一名戴着高度眼镜，明显是学生的噪点直奔正门，他完全不顾一边的男子，只想着自己逃出去。 “砰。” 一个子弹准确无误地从侧面射进学生的太阳穴，他的身子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而被掀飞出去，尸体重重地摔在地上。 “没错，就是这样，一个一个扑上来送死吧，这样你我都能轻松一点。”男子的枪口对准了其他人，冷声道。 一时间，尖叫声四起，所有人都开始寻找掩体躲闪，图书馆内混乱不已。 听到枪声，在一边工作的张亦驰和徐叔一同赶来。 当看到倒在地上惨不忍睹的陈玥婷时，张亦驰瞬间呆住了，他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抽空，双腿发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徐叔看到了杀人者正持枪大开杀戒，立马朝后退去，过了几秒反应过来，又冒险冲过去抓住了张亦驰，把他一把拉到了一排书架后面。 张亦驰急促呼吸着，整个人都好似被吓傻了。 徐叔比他要冷静一些，虽然同样被吓个不轻，但还是先稍稍探出头看了一下男子目前所在的位置，随后拍了拍张亦驰：“这是什么情况啊！别怕！别怕！深呼吸，深呼吸给我！” 被徐叔这么弄了一阵，张亦驰好了许多，但脑海里全是陈玥婷倒在地上的场景：“假……假的吧？！” “你赶快回我的办公室，那里现在还算安全，立即报警！”徐叔拍了拍还发懵的张亦驰的脸颊，“听到没有？去报警！我去看看其他人！” 把张亦驰架起来，徐叔推了他一把，接着冲着躲在其他地方的人扬手：“躲到办公室！别在这待着！” “砰！” 一颗子弹射中了徐叔的脑袋，他的额头上是一个小小的，汩汩流出血液的弹孔，而后脑勺却是一个碗口大血淋淋的伤口。 原本躲在书架后面的徐叔怎么也没有料到那个穷凶极恶之徒会出现在他的身后。 “别人躲都来不及呢，你居然还嚷嚷……”男子手持一把黑色手枪撇了撇嘴。 “砰砰砰。”男子连续三枪，杀死了躲闪在一旁的人。 他杀死这么多人后没有发出疯子般的癫狂笑声，也没有因为自己的行径而吓的瘫倒在地，对他而言，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东西，他表现的很淡漠，仿佛杀的不过是一些蝼蚁。 就在屠杀进行时，他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电话，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他寻找着躲起来的人们，这对他没有任何难度，因为园长在他的脑子里已经将所有噪点所在位置标记起来了，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难以逃脱死劫。 “喂？” “砰！” “问题解决了吗？” “啊……遇到了点儿小问题。” “砰！” “你似乎暴露了自己。” “砰！” “啊，不愧是三级长官，不过问题不大，我正在处理。” “砰！” “你如何处理？都杀掉吗？数量只要超过十人那么就很难息事宁人了。” “不过是一群噪点而已，死一万个又能如何？” “需要增援吗？你只是次等执行者，我并不认为你能应付得了这种局面，如果事情闹大，上面怪罪下来那可就麻烦了。” “我个人认为不需要增援，因为……” “砰砰！” “人都基本被我杀干净了。” “……” 挂断电话，脑中园长的声音再次传来。 “时间四分十二秒，噪点全部清除完毕。” 男子看着血流成河的图书馆，再一次活动了一下脖子：“总算完成了。” 就在他准备将图书馆烧掉，带着结界离开这里时，他隐约听到了喘息声。 “嗯？” 图书馆里居然还有活人？既然园长没有提示其为噪点，要么对方没有看到自己使用超能力，要么对方……也是轮回者！ 男子走向一排书架的后面，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想。 就在他走过的时候，那排书架突然被巨大的力量掀飞出去，一个陷入疯狂的人正在急速向他冲来！ 第三十九章：拜托 男子稍稍蹙眉，侧着身子躲开了张亦驰毫无技巧可言的一拳。现在他已经可以确定张亦驰就是轮回者了，因为常人根本不可能拥有这种远超于正常水准的身体素质。 “他妈的！”张亦驰一拳打空，因为惯性朝前冲了几步才堪堪停下。他没有丝毫停顿，再次转身扑向了男子。 男子的速度还要比他快上一筹，在张亦驰过来时，直接找准他的弱点，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新人？” “啊……”张亦驰跪在地上，捂住肚子一脸痛苦。 “莫名其妙。”男子转过了身，哼着不知名的歌曲，打量着图书馆，抽出一本书，悠闲地看了几眼，随即逛了起来。 恐怖的恢复能力让张亦驰很快从痛苦中脱离出来，他咬着牙，顺手抄起一个椅子，再次杀向男子。 男子反应速度也是相当的快，张亦驰过来时，他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刀直指张亦驰的脖子，如果这一击中了，那张亦驰必死无疑。 但是已经失去理智的张亦驰根本没有理会那威胁他生命的刀子，椅子直接轰在了男子的面门上。 原本可以直接杀掉张亦驰的男子将刀收了回来，他不会去干这种傻事，如果他杀了轮回者，那么将会被扣除一千积分。一千积分相当于经历一次C级轮回世界，作为仅是次级执行者的他，还没有牛气到连一千积分都不在乎，而杀反叛者和不相识的轮回者也并不一样。前者因为是任务，所以上头会补贴一千积分，可如果你自主杀了这种没相关的人，那后果只能自己承担。 被椅子打在脸上，男子顿时流了鼻血，脑袋也有点懵，他踉跄几步，有所缓和之后回了一脚，将张亦驰踹飞了出去。 当张亦驰再次站起来时，男子毫不犹豫地冲着他连开两枪，一枪击中了右大腿，另一枪击中了张亦驰的胸口：“如果你不是轮回者，现在早就死了！别在跟老子纠缠了，没空理会你们这种菜鸟！” 憋红了脸，满头大汗，但张亦驰没有叫出一声，他双手撑在地面上，死死坚持着。 男子走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张亦驰的衣领，将他拖出图书馆。 图书馆外并不怎么热闹，行人寥寥无几，路上的汽车倒是不间断地路过。 张亦驰被扔在绿色结界外，随后男子只身一人回到了图书馆。 张亦驰躺在地上已是虚脱不堪，他眼中所捕捉到的最后一幕就是图书馆燃起了熊熊大火，记忆、生命……一切都就此消陨，不复存在。 …… 当张亦驰醒来时，他已经躺在了医院之中。 有医生第一时间观察到这一情况，立刻走出病房，没多久，两名警察走了进来。 “抱歉，你刚醒来就来找你询问事情，但这的确很重要，因为这次事件影响极其恶劣，伤亡人数很多，凶手目前还没有多少线索，迫于舆论和上头的压力，我们唯有尽快破案才能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两名警察中，一名皮肤白皙，戴着圆框眼镜的年轻男警察问道。 张亦驰的状况并没有那么差，两枪男子都没有击中他的要害，其目的只不过是为了让他丧失行动能力，如今再加上他的超强恢复力，虽然还不能下地走动，但说话什么一点问题都没有：“麻烦先跟我说说情况，现在是什么时候？” “十一月十六日，现在是早上，你睡了一天，能这么快就醒过来也是出乎了我们所有人的预料，看来老天也在帮助我们破案。”另一名看上去年龄稍大，四五十岁的中年警察说道。 “死了多少人？”张亦驰因为不由自主地压低了。 “当时在图书馆里看书、工作的人，除了你，都死了。共四十八人，图书馆后来还着了火，有的尸体模样惨不忍睹，监控也被摧毁了，图书馆外面路上的监控也并没有任何线索，目前我们陷入了死局。”沉默了约莫三四秒，中年警察回答道。 张亦驰闭上了眼睛，难以接受这一切。 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就因为那“砰”的一声，就死去，这太过突然了。 两位警察也没有催促张亦驰，他们都多少明白现在张亦驰心里的感受，所以静静地等待着。 半晌，张亦驰缓缓睁开双眼，问道：“你们想知道些什么？” “案发经过、凶手人数、特征、武器、杀人方式、口音、身高、杀人动机，这些尽你所能详细地告诉我们。”年轻警察边说边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拿出来，准备在上面记录口供。 “凶手只有一个人，特征……风衣，戴着口罩和帽子，都是黑色的，武器是一把手枪，还有刀，我所看到的都是被他用枪杀死的。口音……本地人，身高一米八左右，杀人动机……没看出来。当时一个男人惊慌失措地跑进了图书馆，在那边的工作人员陈玥婷扶起了她……”那个人是轮回者，张亦驰并不认为他们可以抓到凶手，不过警察所问的问题还是一五一十都回答了。在说那经过时，一股难以抑制的悲伤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键盘的声音不时响起，最后两名警察对视了一眼，中年警察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没有，我了解的情况也不多。”张亦驰摇了摇头。 “那就先这样，等你想起什么就找我们。也请你尽力回忆一些重要的细节，这次大案还无法定下杀人动机，凶手可能只是激情杀人，也极有可能是反社会人格，不排除第二次作案的可能，只有尽早把他缉拿归案，才能让所有人放下心来。”中年警察认真嘱咐道。 “我会的。”张亦驰点了点头。 “另外会有很多媒体对你进行采访，如果你不愿意接受采访，我们可以以你在重症监护室接受治疗为由拒绝他们。” 张亦驰目光闪烁，良久：“让他们都过来吧。” 两名警察都有些惊讶，中年警察又道：“好，他们一直在外面也终究不是个办法，但希望不要透露关于此案的任何细节，以防有人模仿杀人，酿造更多不必要的悲剧。” “我知道了。” 两名警察离去，没多久，一窝蜂的记者朝病房涌来。留守的警察和医生护士都负责起了维护秩序，最终躁动的记者们安静了下来，摄像机对准了张亦驰，等待他说话，不论他说什么，上电视上头条都是轻而易举的。 张亦驰看着密密麻麻的目光与摄像机，突然眼眶泛红，他咬着牙，努力不让泪水流下。 “莫测，我这辈子只拜托你这一件事情，请务必来找我！” 第四十章：莫测抵达 说完这句话，张亦驰再也没有说什么。 一众记者全部愣住了，这就完啦？这可是直播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们要的是这场影响极其恶劣的特大案件中的案发经过以及进展，再不济也得说说你大难不死有什么感想，可不是听你胡咧咧一句就完事儿的啊。 就在记者们要发问的时候，张亦驰又趟在了病床上，一脸痛苦。立刻有几名医生赶来，警察和护士们合力又将记者们推出门外。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医生还以为张亦驰真的身体不适了。 张亦驰摆摆手：“身体没问题，状态很好，我只不过是想把他们逼出去。” 医生松了口气，又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张亦驰，过了几秒：“安心养伤吧，现在你是警方的重点保护对象，可不能出什么意外。” “我会的。”张亦驰点点头，脸上一直没有任何表情。 就在病房里陷入死寂时，张亦驰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他拿起手机，发现是一个陌生来电，带着疑惑的目光，他接起电话。 “喂？” “小爷正在赶过去的路上，你先安心养伤，准备干票大的。” 听到熟悉的慵懒声音，张亦驰情不自禁来了精神，好似回光返照：“这几天都会有警察来找我调查，所以这几天得一直在医院里待着了。另外我强化了身体，这个伤过一阵子就能恢复的差不多，而且还不会被人怀疑。” “成，你看着办，半天后我会赶过去，身份……你最好的朋友。” 没有去想莫测为什么会这么快给他打电话，为什么会如此迅速知晓自己所在的位置，张亦驰只是被动地点着头：“好，到时候我再跟你说具体情况。” …… 中午的时候警察又来了，不过来的并不是上次的二人，而是临时组成的专案组成员。不留丝毫遗漏仔仔细细地将所有事情都询问了一遍后，这才离去，他们临走前还计划下午带一名专业的画师，按照张亦驰的描述画出罪犯的样子。 另外警察也来透露了一些进展，比如说现场已被烧毁，虽然找到众多指纹，但有的已确定是工作人员，有的并不具有利用价值，剩下的众多指纹里，也基本都是前来租书看书的人留下的，想从指纹这条路破案是没有可能性了。 不过现场留下了罪犯的脚印，专案组已经根据脚印分析出了罪犯的身高、体重、年龄，这些信息和张亦驰所描述的结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更加详细完整的罪犯体貌特征。 接下来他们着重两方面推进，一方面是大范围监控筛查，一方面是不断完善罪犯资料。 如此特大的恶性案件，已经引起了全国的关注，而且不排除罪犯有二次作案三次作案N次作案的可能性。D市人心惶惶，上头下了死命令，七天内不分死活，必须把罪犯从三百三十万人口的D市揪出来。 正是因为这种情况，从上头派来的专业人士和各部门协同合作，正在以恐怖的速度侦破此案。 当然，以上是警察的想法。 张亦驰并不认为这些警察可以搞定一个显然就是老手的轮回者。昨天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张亦驰痛苦地撇过无数人惨死的场景，脑子里不断重复自己和那人交手的经过。 对方战斗经验丰富，并且身体素质强化起码超过自己一倍，还拥有可以阻隔外界的结界，以及一把无限子弹的黑色手枪，另外似乎还有瞬移的能力。这还只是其暴露出来的实力，他究竟还有多少底牌，这根本无从所知。 这样的人，就算能被查出来信息，也根本抓不到。 张亦驰打算自己伤养好后和莫测一起去干掉他。他相信，只有轮回者，才能打败轮回者。 下午的时候医生来了一次，检查张亦驰伤口时惊诧了一番，张亦驰这远超常人的恢复能力简直让医生不敢相信他的眼睛。警察没来，应该是征调专业画师也是需要时间的。 约莫五点钟的时候莫测才赶到。 期初警察还不让进，经张亦驰解释后才将莫测放了进去。 莫测穿着一身黑色风衣，下面是一条不松不紧的牛仔裤，这一上一下搭配起来，正好将莫测的完美身形凸显出来。不过也就如此了，他的头发看上去少说有一周没洗过，胡子比在轮回世界里见到的还要略长一些。 总而言之。 此人穿衣品味是有的，但就是懒。 “什么情况啊……”莫测走进来后，一直插在兜里的手伸出来，从地下扔下了一个绿色光球，那光球刚一落地，就融入地面之中，整间病房也顷刻间被绿光笼罩。 “结界？” “呦呵，还认得出来啊。”莫测脚步不停，走到了床边，坐在了靠床的椅子上。 张亦驰摇摇头：“昨天那人也用了这个玩意儿。” “这玩意儿可以制造出一个时限不长的封闭空间，空间内的声音、景象，一切都传播不出去，算是一个实用的好工具。一般来说，一些轮回者看别人不爽，都会先丢一个结界，然后在结界里将其干掉。不过因为只能限制普通人，而无法制止轮回者的进入与查看，所以价格不高。一颗时限五分钟的结界只要50积分。”莫测为张亦驰解释了一番结界的用处。 “难怪那天动静那么大，外面一点反应都没有。”张亦驰回想起了当时的场景。 “给我说说吧，到底是什么情况，你怎么也落得这种田地。”莫测身子靠着椅子，翘起一条腿，静静等候张亦驰讲述过程。 张亦驰将过程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最后还做出了一点分析：“似乎是某个纪律严明的组织，我有听到他和别人打电话，电话那头应该是他的上司。” “啊，问题变得简单了，我们不必大费周章地去循着警察的方法找到那哥们儿了。”莫测听完张亦驰的话后如此说道。 “为什么？” “直接去D市世界会支部要人就成了。” “世界会？” 第四十一章：世界会 “啊……就是某个轮回者组织。“莫测有些头疼，大概是觉得不断地解释这些东西很麻烦。 张亦弛若有所思：“看来我的推测是正确的，能详细说一下关于轮回者组织的情况吗？我有些想好奇。“ 莫测立马表现出一副痛苦的模样：“给别人解释东西是最麻烦的啊，一个接着一个无穷无尽……“ 张亦弛没有说话。 “好吧好吧，再给你解释一下，以后解释就要酬劳了啊，我这人可不干浪费时间还没报酬的事情。“莫测只得耸耸肩为张亦弛解释起来，“乐园的诞生最早可以追溯到三十年前，也就是二零一九年的时候，已知最早的轮回者也是那时候出现的。自乐园出现，无数轮回者一拨又一拨地进来又死去。某个轮回者在那个时候以大家团结协作，共同生存下去的口号组建了第一个轮回者组织，这个组织迅速壮大，数以千计的轮回者加入进来报团取暖，经过三十年的更迭发展，它已经成为了一个规模极大遍及全球的组织。这就是世界会，人数最多规模最大的轮回者组织。“ “按理来说，除了世界会应该还会有其他类似的组织出现吧？“张亦弛问。 莫测赞赏的看了张亦弛一眼：“是的，从世界会创立开始，大大小小的组织如春笋般冒出了头，不过可惜绝大多数都籍籍无名，更类似于一个小队伍，而无法比拟世界会这种强悍的组织。只有少数几个发展起来，成为了颇有影响力的组织，比如说审判会，这个组织的轮回者专门收取极高的佣金去斩首不论是世界里的高官还是实力不俗的轮回者。“ “那个人是……世界会的么？“ “按照你说的应该是世界会里的人，按照职衔划分，充其量也就是个次级执行者，没什么好值得害怕的，要是碰到我莫测，三拳两脚就把他揍得哭爹喊娘。“莫测挥了挥拳头，好似在炫耀自己的实力。 “我是说，既然世界会是这么强大的一个组织，我们确定要招惹他们吗？而且杀掉一名轮回者会扣除一千积分，也正是这个原因那人才没有置我于死地，你要是帮我报仇，那岂不是也会扣掉一千积分。“张亦弛一脸严肃。 莫测愣了一下，随后挑了挑眉头一脸不屑：“不过是一千积分，手上恰好还有点盈余，应付他绰绰有余了。至于世界会……一个名头就让咱跪下？可能么？该干嘛就干嘛，总是去考虑后果，其带来的结局无非就是顾首顾尾一事无成。“ “我的人情值这么大吗……若是我，要帮别人这么大一个忙一定会考虑再三。“ “倒也不是多么好头疼的事情。“莫测依旧一副轻轻松松的模样，“你总是把问题往严重了想，上个轮回世界就是这样。“ “说吧，你想要我帮你什么忙？“张亦弛可不傻，莫测一直都是一个绝不会牺牲自己去帮助别人的好人，他既然肯帮自己应付这么一个烂摊子，一定有什么要求，这个要求也一定不简单，毕竟莫测一看就不是一个喜欢吃亏的主。 “那个啊……“莫测眯起眼睛，随后看向一边，“那个不急，你能不能帮得上还得看运气呢，所以就先不说了。你命好的话死之前都不会帮我那个忙，嗯？怎么感觉是个病句……算了，如果你命不好的话，那可能下一个轮回世界里我就需要你的帮助了。“ “行，你这次帮了我，这个忙很大，在我看来和我这条命也差不多等价了，所以到时候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管叫我，这个人情绝对会还。“张亦弛郑重道。 莫测摆了摆手：“又不是不相信你的人品，诶，这里可以抽烟嘛？“ 张亦弛指了指门上的字，上面写着重症监护室。 莫测撇撇嘴，将一盒烟塞回口袋里。 “不过最近可有的忙了，医生一直对我的恢复速度很震惊，警察一天得来好几茬，无一例外都是询问案发经过的，记者倒是因为医生把我刻意安排在了重症监护室后没有进来，不过看了看新闻，事情的真相已经被扭曲出十个多版本了。“ “我们一周进入一次轮回世界，时间是周日的午夜，那时候乐园会开启。你只要在周日下午之前恢复伤势，另外将这些警察的事情都解决掉，基本就没问题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在周日晚上去找那人？来得及吗？我还打算今天就强行出院，跟着你把那人找出来。“ “别犯傻了好不好，自个儿强化了身体恢复力好一点儿就以为自己挨了两枪一天就能下地了？就算你生龙活虎的又能怎样，现在警察还要询问你问题呢，等他们在你身上一点儿信息都问不出来了再说，省得到时候屁股后面还有警察跟着，麻烦。“莫测翻了一个白眼。 “我是担心来不及，倒不是没考虑过警察的问题。“张亦弛挠了挠头。 “对了，你的一千积分是怎么处理的？“莫测想起了一个问题。 “全部用在了身体强化上，不过不只是专精一项，各个方面均衡发展。毕竟热武器我不会使用，在这里又没有适合练习的地方，超能力什么都价格太贵我买不起。哦对了，还赠送了什么超人的红裤衩，不知道有何效果，总之我目前还没有穿过……“张亦弛躺在床上说道。 “啊，说起来都强化在身体上了反倒是个好事，要是恢复力不强，你可能现在还昏迷抢救呢。至于奖励……小丑的绿假发是什么鬼，我这人对戴在脑袋上的绿色东西一律没有好感。“ 得知莫测也得到了一个很稀奇古怪的东西后，张亦弛不禁咧开了嘴。 他看着懒懒散散的莫测吐槽着很多不着边际的东西，脑海里闪过的是自己这孤独的六年和图书馆里同事的死状。这些东西就莫名其妙地糅合在了一起，他目光闪烁。 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难以言喻。 第四十二章：鬼神 莫测跟张亦驰聊了一阵子之后他就离开了，对于他这种耐不住性子的人来说，待在这里七天是不存在的，这辈子都不存在的。 他走之前张亦驰恰好撇到了他手机上的搜索引擎页面，搜索栏里大致写的是：D市旅游攻略大全…… 嗯…… 始料未及的一波操作…… 十一月十七日上午从帝都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的顶级画师根据张亦驰的描述居然画出了一幅和那人颇为相似的画像。 得到张亦驰确认后，警察们满心欢喜的又去办案了，现在罪犯的样子已经知晓的八九不离十了，在D市大范围排查并且进行通缉，一定可以抓到的。 从这之后警察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到了二十一号周日的时候已经没有人来了。没有人打扰，张亦驰也在全身心地休养身体，恢复速度极其之快，到了今天，已经基本没什么问题了。这也使得医生惊诧连连，直呼奇迹。 下午张亦驰办理了出院手续，当把一切都搞定后，在家里等待莫测赶来汇合，最后的时间就已经到了十点钟。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张亦驰穿了一身很是显得精干的衣服，脸上隐隐带着些肃杀之气。 “从你们D市5A级景点马不停蹄地赶过来的，稍微慢了一点也理解理解嘛。”莫测拍了拍张亦驰的肩膀，“呦呵，还穿这一身衣服，又不是搞暗杀，你这样略显中二。” “我们去哪里找他们？”张亦驰没有在意莫测的吐槽，问道。 莫测一手摸着下巴的一小撮胡子，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直接进入论坛，论坛上肯定会有他们的地址。” “论坛？那又是什么鬼？”张亦驰一脸不解。 “啊，很久以前某位轮回者自发在网上弄得，起初目的就是加深轮回者之间的交流，如今已经发展的很成熟，成为了各大组织发布大事件，新手轮回者讨论问题，资深轮回者聊天打屁的地方。每次的轮回者集会的地点也都是在论坛上公布。”莫测打开门，二人都走了出去。 “集会--” “每三个月一次的超级盛会，也别嫌一年开四次会不会太频繁，毕竟轮回者的更替速度是非常恐怖的，你在上一次集会里看到的轮回者，下一次集会说不准就已经装进骨灰盒了。”莫测拿出手机花费了些时间进入了一个网站，浏览起了里面的帖子，“这个集会啊，会召集世界各地的轮回者，某种意义上说就是网上交流变成了面对面交流。暗地里某些大组织也会相互争锋相对，总之是一个很杂乱的地方。” 张亦驰默不作声，认真听着这重要的信息。当莫测说完后，他才提出自己的疑问：“网上这么不安全，论坛万一被人发现怎么办？那多少轮回者都将被抹除……” “这个网站经过日益整改，一般人进不去，进去的也是屈指可数的黑客。这些黑客一旦进入之后，就会被迫和无数轮回者‘认识’，在所有轮回者眼里他将变成一个噪点，想想在所有轮回者眼里都有这么一个碍眼的噪点，噪点不论躲到哪里都没有意义了，等待其的只有死亡。”莫测在论坛里找了一番，最后嘴角上扬，“找到了，说起来离这里还不算远呢，就在XX大楼之中。” “那栋大楼啊，我知道。”说罢，张亦驰当起了领头人，带着莫测赶到了那栋大楼下。 大楼深夜之中里面也依旧灯火通明，门口站着两位保安。 二人走上前去后，被保安拦下。 张亦驰刚想说话，莫测拦住了他：“啊，叫一下你们的负责人吧。” “你是谁？我们楼里不允许没有证件的人进来。”一名保安说道。 不难看出这俩人根本不是轮回者，莫测也就没动武：“想见你们的负责人，叫什么来着，牧野是吧？让他下来。” “你先说你是谁，凭什么让我们老板下来。”保安还挺横，根本不答应莫测。 莫测不耐烦的活动了一下脖子：“告诉他，我叫莫测，他下不下来随他。” “莫测……”两名保安对视了一眼，一名保安拨通了电话。这电话不是打给老板的，区区保安根本没有老板的电话，那电话是打给老板助理的。 保安简单地将事情经过告诉了助理，那边的助理声音从不屑明显变得沉重了，声音消失了几秒钟，那边才道：“让他们进来。” 得到上头准许后，莫测和张亦驰径直走进大楼。 还没等进电梯，一边就有一名穿着职业装的女人赶了过来：“哪位是莫测。” “牧野在哪？”莫测根本没有回答女子的问题，直接问道牧野的行踪。 “……在楼上。”女人下意识就回答了莫测的问题，这时她也猜出了说话的这人就是莫测。 “面子倒挺大。”莫测调侃道。 女子莫名觉得压力十足：“没……没有……最近牧执行官很忙。” “这栋大楼都是你们的？”莫测走的速度逐渐减缓，和女子聊起天来。 “是的，三年前就将这里盘了下来，成为了D市支部所在地，由三级执行官负责驻扎。”女子回答道。 莫测点点头：“还不错嘛，世界会的底蕴果然不可小觑。” “请问……您来这里要做什么？”女子斗胆问道。 “那个啊，应该不在你职衔所能知晓的范围之内，看上去你至多也只经历过三次轮回世界吧，一个还算是新人的轮回者，能成为三级执行官的助手，你是有着出色的能力呢，还是有着出众的容貌呢？” 女子满头大汗：“没有的事……” “好了，不开玩笑了，带我们去找他。” “不用，我来了。” 莫测正打算上去找这个叫牧野的世界会三级执行官，但恰好他已经赶了过来。 此人个子一米八五左右，穿着一身西装，戴着金丝框眼镜，皮肤白皙，看上去温文尔雅，他迎面走到了莫测的跟前，稍稍屈身，用不快不慢的语速问道：“大名鼎鼎的鬼神吗？” 第四十三章：牧野 “牧野？“莫测歪着脑袋看向来人。 “正是。“牧野走到了距离莫测约莫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看向了他的助理，“你先去忙吧，这里不是你能应付得了的。“ “明白了。“助理仿佛从恐怖的牢笼中挣脱了一般，牧野下令后，飞一般地离开了。 “再有一个多小时乐园就要开启了，卡在这个点上是有什么事情吗？“牧野转身走向电梯，“去我办公室里说吧。“ 莫测和张亦弛跟了上去。 “麻烦以后说话的时候过一遍脑子，不然我解释起来很麻烦的，来这里肯定是有事。“莫测双手插在风衣口袋中，悠闲地跟在牧野的身后。 张亦弛没有说话，因为他感觉自己根本插不上什么话，既然如此就默默跟在莫测身后吧。 进入电梯，牧野按下了第九层，很快，他们就抵达了牧野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空间很大，因为摆放的物件不多，所以显得很空旷。 “你是干什么的？“莫测进去后一点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沙发上。张亦弛没坐，而是站在了莫测的身侧。 “现实生活中的职业是一名律师，这栋楼的名义也是我开的律师事务所。不过自从半年前成为轮回者之后，就一直在会里处理各种事务，不再做律师的事情了。“牧野看向莫测和张亦弛，“再次介绍一下，牧野，三十三岁，世界会三级执行官，辖区D市。“ “莫测，这位叫张亦弛，刚过了一个轮回世界的新人。“ 莫测说的时候，张亦弛心中掀起波澜，按照牧野所说他已经成为轮回者半年，那么一个月进入轮回世界四次，牧野已经活着闯过了二十四个轮回世界！ “啊，那么找我来是为了什么呢？“牧野坐在了他的位子上，一手端着杯子问道。 “最近轰动全国的那场案子，是你下辖的执行者做的吧？“莫测道。 牧野正欲将杯中的咖啡喝掉，但听到这话后，将杯子放回了桌子上：“是的。王晓，次级执行者。十一月十五日去执行某些任务，顺手将一家私立图书馆里的人都杀掉了。听他说……里面有一个轮回者，应该就是你了吧张亦弛。“ 张亦弛面无表情。 莫测笑了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省劲。确实是这样，就是来找那哥们儿算账的。“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鬼神还这么护犊呢。“牧野微微一笑，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慌乱。 “啊，我们之间是某种利益关系，不要想歪了。“莫测摊手辩解道，“总之，我需要你把他交出来。“ “不可能。“牧野撇过头淡淡道。 “哦？“ “杀得不过是一群劣种罢了，还轮不到你们去制裁我们的人。“牧野态度强硬。 张亦弛握紧了拳头：“劣种？你把不是轮回者的普通人称之为劣种？“ “感觉没什么大碍。“牧野点点头道。 “妈的！“ “那就是不交咯。“莫测伸手拦住了情绪激动的张亦弛问道。 办公室中寂静了十多秒钟。 牧野突然扬起嘴角：“可以交。“ 莫测咧开了嘴，不过没有说话。 “不过算你欠我一个人情。“牧野道。 “人情……诡异的三角关系……“莫测看向张亦弛。 张亦弛低下了头。 莫测看着张亦弛，稍带嘲讽的语气道：“不过是你自己也很头疼罢了。“ 牧野皱眉。 “自己麾下出了这么一个‘人才‘，不杀的话影响太恶劣，还有可能影响自己的仕途，世界会有条规定很著名，大致说的是会员尽量不要屠杀普通人，毕竟擦屁股是非常麻烦的事，更何况这次轰动全国世界瞩目。杀了的话麾下也会有人不服气。据我所知，世界会里有相当一批人认为普通人是劣种，死多少都无所谓，你应该也是其中一个。如果为了劣种而杀了本会的人，那会动摇世界会的人心。 因而，压根不存在人情一说，你巴不得我上来就把他杀掉呢，这样一切东西都可以怪罪在我身上了。“ “不愧是莫测，担得起园长给你的鬼神称号，某些东西根本瞒不过你。“牧野的想法被戳穿后他也没有丝毫不好意思，依旧侃侃而谈，“不出意外，最近我将有机会升任二级执行官，统管一省之人。所以这件事情因为棘手而一直没有处理，你的出现刚好可以帮到我。“ “所以反而是你欠我人情了。“莫测说道，“毕竟我杀了他的话，你为了撇清关系会把我树立成一个世界会的敌人，那样的话我可就是和整个世界会作对了。“ “哈哈，你这人真是太有意思了。“牧野摘下眼镜擦了起来，“他就在楼下，我一会儿把他叫到这里，你就可以把他处理掉了。事后你肯定会遭到世界会的敌视，只能祝你好自为之。“ “无所谓。“莫测一脸无所谓，“当年被高额悬赏，裁决会的谢必安还不是照样拿我没办法。“ “这点我还是对你很放心的，要论实力最强的轮回者，你排不上号，可若是说难缠程度，你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了。“牧野道。 “所以快点把那家伙弄过来吧，干掉他也该准备准备进入乐园了。“莫测不耐烦的道。 牧野嗯了一声，拿起了手机，拨通之后同电话那头的人只是简单说了几句，不过一分钟，就传来就敲门声。 “请进。“ 还是上次那身装扮的王晓走了进来，他看到牧野一脸微笑，而他旁边是两个陌生人。陌生人中一个看上去像是肾虚的屌丝，另一个他居然认识！前几天他屠杀图书馆里的人时遇到的轮回者就是他！ 隐隐觉得事情不妙，王晓只是站在了门口，没有朝前迈进：“有事吗？“ “是有一点。“牧野低头整理东西，“给你一分钟说遗言的时间，我会将你的遗言记下来移交给你的父母。“ “操！“ 王文君意识到危机到来，就要伸手开门。 “砰！“ 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手掌心，巨大的力量直接将他的手撕成两半。 剧痛袭来，王晓痛哼一声，转过了身迎向莫测。 莫测不紧不慢地收起了手枪，面对急速冲来的王晓一点也没有慌张，当二人距离不足五米时，他动了。 好快的速度！ 王晓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念头了。 下一刻，噗嗤的声音和打火机的声音同时响起。 王晓跪倒在地，一只手抓住插在心脏的刀柄，很快就失去意识，逐渐死亡。 莫测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他点燃一支香烟，吸了一口，直接走向关着的门，同时背对着张亦弛道：“走。“ “等等。“ 牧野道。 莫测没有丝毫停顿，他这是在催促牧野有话快说。 “下一个轮回世界，要不要一起？“ 第四十四章：十名轮回者 “这么多资深轮回者，那么恐怕相应地难度也会提升。”莫测转过身同牧野对视，“这么想想还挺不错，最好有个A级难度。” “所有轮回者里，能像你这么期待难度增高的人屈指可数啊……”牧野笑了笑，知道莫测这是同意和他一起组队了。 张亦驰没有表态，尽管他有些讨厌这个将普通人称之为劣种的人，可现在莫测说了算，他没有任何插嘴的余地。 “这尸体就在这搁置着吧，一会儿还要进入乐园，就不必在那之前徒增事端了。”牧野走到王晓的尸体旁，俯视着他，“后续处理也交给我来负责。” “这冷漠残酷的样子，可真是太适合当世界会的执行官了啊，哈哈。”莫测没有像张亦驰那样，被如同杀神般的牧野搞得很压抑，反而畅快的大笑起来。 当时间到达12:00时，全世界各地，不论是因为时差在深夜中坐起，还是在白天中推掉所有事情静静等待的轮回者们，脑子中全部响起了园长那冷淡的声音。 【乐园已开启，请进入乐园，准备试炼。】 张亦驰看了莫测一眼，因为角度原因，他只能看到莫测的侧脸，他的脸上挂着微笑。 进入。 视线一转，当张亦驰回过神来时，他又出现在了那个阴沉沉的乐园广场之中，此时乐园广场人声鼎沸，轮回者绵延到视线尽头。神秘人的雕像依旧伫立在中央，不论任何人，都可以轻易地看到。 “感觉经过上一拨的筛选，轮回者的人数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多了。”牧野推了推眼镜说道。 莫测伸了个大懒腰：“啊……是啊，说不准是园长有意为之呢？” “轮回世界可以一起组队吗？”张亦驰问道。 “当然可以。”回答的是牧野，眼镜之下，他的目光透露出些许睿智，“我们三个可以进入同一个轮回世界。但这不意味我们进入的轮回世界仅有我们三人。 打个比方，该轮回世界会进入十名轮回者，当我们进去之后，还有七个名额会随机在别的轮回者身上。这七人可能是一盘散沙的新人，也可能是在乐园摸爬滚打已久的一个小队，总之一切在没进入轮回世界之前都无法进行推论，只可以确定一点，该轮回世界的轮回者数不会少于三人。” “最后一句玩笑话真够无聊的。”张亦驰还在消化信息时，莫测朝四周撇了撇吐槽道，“行了，抓紧进去吧。” “好。” 三人皆是神色一变，心里同园长说了一句后，便消失在广场之中。 【恭喜你被挑选成为轮回者， 你将在这个乐园里经历形形色色的世界。 现在，由于未知原因，某所中学中，有五名学生获得了说出的话可以成为现实的能力。现限定七天内找出这五名话已成真者，并将其杀死。 成功，离开该轮回世界。失败，死亡。 本次轮回世界难度评级为：A】 “居然还真是A级难度，我现在都有点怀疑你是不是那五人之一了。”牧野眉头稍皱，似是对这次的任务感到棘手，不过闲余之下竟还是在调侃莫测。 “我要是说话就能成真，还需要呆在这儿吗？我直接一脚揣烂园长雕像，把他从阴沟里揪出来，让他也玩一玩轮回世界的有趣游戏，看他吃回瘪一定很爽！”莫测看上去对园长颇为不满。 张亦驰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是一个很明亮的教室。教室墙上挂着的钟表显示目前时间为六点十三分。除了他们三人，教室里还有七个陌生男子：“喂，莫测，先看看另外七个轮回者吧。” 当然不需要提醒，七个大活人莫测和牧野怎么可能注意不到。 那七人中，有三个都是一脸懵逼，完全晓不得这里是个什么情况，其余四人表现得出奇冷静。 张亦驰做出了一个推测，这四人是资深轮回者，其余三人是新人。 “也是小队？”那很是冷静的四人中，有一个目光不善，身上散发着狠辣的气息，整个人都显得阴沉沉的。 “是的，你们四个是一个小队吗？”牧野道。 阴沉男子瞥了瞥身边那个个子大概在一米八身高，面无表情的年轻人，下意识往相反的方向挪了一步：“这个人不是我们小组的。” “诶，这是什么情况啊？能解释一下么？”凌乱的三位新人中，有一个打量了周遭一番后，迈出一条腿的男子说道。 “都先介绍一下自己，这样接下来方便交流。”牧野指了指钟表的时间，“六点十三分，高中的学生大概会在六点三十到四十分抵达教室。再有不到十分钟就会有学生来了，我们得抓紧时间完成分工。我先介绍一下，牧野，三级轮回者。我们三人是一个小队。” 说罢，牧野指了指莫测和张亦驰。 “那是什么意思？”张亦驰低声问道。 莫测坐在了一个板凳上：“经历过一个轮回，算一级。牧野在经历第三个轮回，是三级轮回者，你是一级。” “明白了。”张亦驰靠在莫测身边点了点头。 “任杰，二级轮回者，小队的队长。”阴沉男子也介绍了番自己。 “董建，二级轮回者，小队成员。”任杰的旁边，一名看上去不喜说话的阴柔男子也随着说道。 “康有馨，二级轮回者，小队成员。”十人中，唯一一名女轮回者在董建说完后也简单说了一下自己。 “莫测。”莫测则只是说了自己的名字，不多透露关于自己的信息。 这点有些引起任杰小队的反感，他们都说了自己是几级轮回者，这也是在向对方袒露自己的实力，可对方却不肯坦诚相见，这无疑让他们有所不满。 “张亦驰，一级轮回者。” “我叫孙鑫。”之前三位新人中唯一一个提出疑问的男子说道。 “胡……胡文涛……”新人中的一个胖子有些畏畏缩缩的说道。 “张翘楚。” 这名字让众人纷纷侧目，而且说话的人也中气十足。看过去才发现是个身形健硕一头简短黑发的年轻人，他发觉别人都在看着他，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九个人说完之后，他们的目光都锁定在了莫名其妙被孤立在一边的男子，刚刚他们都把这人当作是了任杰他们小队的人。 此人目光淡漠，一直以来都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变化神情。 过了半晌，他才抬头看向众人：“李彦川。可以说说，轮回者是什么东西么？” 第四十五章：分析与初步安排 “你不是轮回者？”任杰问道。 其他人皆是颇为震惊，因为此人一直以来都和其他三名新人的表现有着一道鸿沟，这鸿沟将他们划分成了两拨不同的人。没有震惊、没有疑惑、没有害怕，一切感情都没有在他脸上表现出来，一个冷静到可怕的男人。 就连莫测也不禁多打量了一眼。随后他看似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话：“又是一个要颠覆世界的人。” “就如同你所说的那样。”李彦川向着牧野扬了扬下巴，“这里应该是某个很奇怪的地方，十几分钟后就会有危机将临，那么何不尽快将所知道的情况说出来，让我们四人了解一下信息。” “好。”牧野面色颇为凝重，“时间确实不多了，我需要尽快给你们四个人解释一下目前的处境。” 李彦川没有动，其他三名新人都朝前凑了凑。 “不管你们之前在做什么，总之在突然来到这里的时候你们的脑海里已经出现过了任务没错吧。”牧野用尽量简短的话说着概况，“这里是轮回空间，我们是轮回者，是被某个神筛选进来的。来到这里就是要执行不同的任务，然后活下去。我们已经活过了很多个世界，而你们，就是新被挑选进来的。” “神？”三人中表现还算震惊的孙鑫发出了不算大的哼声，对此嗤之以鼻。 “任务成功后，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么？”李彦川问道。 “能，但每隔一周都得回到这里再执行一个主神下达的任务。活着经历过十个轮回世界，你也就有权选择是彻彻底底离开这里，还是进入下一个轮回。” 胖子胡文涛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举起了手。 “说。”牧野点了点头。 “这……这是……骗人的吧？”胡文涛说道。看上去这个胖子虽然毛发旺盛，但年纪并不大。他在来到这里前，还在家里边吃零食边打算看零点更新的番剧，来到这里很是突然。 牧野道：“抱歉，这是真的。没有任何退路，我们只能循着主神下达的命令前进，如若不然，唯有死亡。” “世界上居然真的有未知力量？”张翘楚和其他人关注的点似乎不太对，此刻他眼中满是光亮，不知想着什么。 正儿八经问问题的只有李彦川和孙鑫二人了。 “局面虽然半知半解，但总得来说没有那么疑惑了。”李彦川瞥了一眼钟表时间，“很简单的一条，完成那个神下达的任务，是这样吧。” “那个，之前确实有声音在我耳边出现，但记不太清楚了，可以再说一下吗？”孙鑫问道。 看到这两个新人表现还算镇静，任杰小队的人都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他们还不想让这宝贵的十来分钟全部葬送在为新人讲解知识上。 至于莫测，他本来就没打算插手，他这人最讨厌给别人解释东西了。解释一次还成，解释四五次任谁都会烦。而张亦驰，本就和莫测是一伙的，此刻站在莫测旁边，也只是默默看着牧野处理着，他能从这四人中或多或少发现自己的影子。 “这所学校里的学生中，出现了五名说出口话可以成真的人，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七天之内把他们找出来并且杀掉。”牧野道。 最后的杀掉二字，让孙鑫、张翘楚、胡文涛都脸色一变。 只有李彦川一人还在认认真真问着问题：“如果七天之内没有完成任务呢？” “死，我们都得死。”牧野这次故意声音很重，意在让四人都明白一下局面。 “我没有疑问了。”李彦川点点头，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 “你们呢？”牧野目光扫向其他三人，其他三人似乎是想说什么，不过又咽了下去，姑且认作是都明白了，“既然都明白了，那么我们就来分析一下吧。” 任杰站在小队的中间，同时他也没有选择坐下，而是双臂环胸，显得很有压迫感：“如何分析？” “首先。”张亦驰插口，指了指任杰又指了指自己，“身份。” “身份？”任杰脑袋一歪。 任杰小队中那个阴柔的男子沉声道：“我们的衣服不一样，有的是工作服有的是校服有的是保安服，这意味着我们在学校里的身份并不一样。” “不错。”牧野对这次的轮回者素质感到十分满意，也不由高看了张亦驰一眼，还以为只是莫测的一个小跟班，没想到眼光也还可以，“园长的一贯做法，不给我们宿主的信息，全凭我们自己去摸索，现在先将诸位的信息分析出来，然后开始各司其职就好，我个人认为别露出什么马脚，虽然可能这里的人并不会感到不对劲，但尽量别增加麻烦。” “那么从谁开始？”康有馨问道。 “既然你先说话了，那就从你吧。”牧野看向康有馨，他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了距离康有馨不远的地方，“便装，低跟鞋，这打扮应该是老师，不过负责哪个年级哪些班教什么课程暂不知晓。” “那怎么办？”康有馨略有些焦急，“只得出我是教师这一个信息？我既不知道我负责哪个班，也不知道教什么，更重要的是我并不会讲课啊。” 牧野直接无视康有馨，身子面向了任杰小队的另一个人：“董建是么？校服胸牌上有你的名字和你所在的班级，简单了，到时候去你所在的班里待着就好，其他细碎的东西我想你自己也应该处理得了。” 董建淡淡应了一声，显然是对自己的处境并不惊慌。同时他还向同伴康有馨说道：“在你身上自己找找，有没有什么可以查找线索的东西。” 康有馨连忙查看起来，最终找出了她的手机。万幸，手机没有密码，她打开之后就开始了疯狂汲取信息。 牧野这边还在对每个人进行着分析：“任杰？穿着校服、脸上有伤疤、杀马特发型，兜儿里那是什么？一盒烟吧？一个十足的坏学生。 胡文涛，一身西装，大腹便便的样子，主任或者什么校领导。当然不排除是食堂大爷，这身衣服是为了中午相亲而特意租的。 孙鑫，保安服，等我们结束分析后，你就直接去校门口的保安室里待着吧。 张翘楚，校服，高一学生。 李彦川，校服，高一学生。 张亦驰，校服，巧了，你们一个班的，相互照看着点。 莫测，这身打扮……还真是难以推断你是老师还是学生啊。” “老师。”莫测拿出了教案，还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眼镜盒，将高度眼镜戴上，“怕不是一个兢兢业业攒钱的穷屌丝，哝，这是教案，还是个语文老师。” “不错。”莫测没有让牧野失望，已经将自己的资料分析了出了一小部分，“至于我自己，我是校长。” “校长？你从哪里看出来的？”任杰问道。明面上他只是面色不善的问问题，暗地里却在想为什么自己的身份是个坏学生，而牧野却是校长。 “兜里有我的名片，要不要看一下？”牧野一脸微笑，优雅的从兜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了任杰。 任杰接过来一看，上面确实写着，牧野，兰玲高中的校长。 “有我的这个身份那就简单了，基本事情都会被我摆平。”牧野推了推眼镜道。 “那我这个老师可以请假否？”莫测提议道。 “不可以。”牧野直接拒绝，“这次是A级难度，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好处理，如果失去你这一大助力那压力可就大了。另外你也可以在你所教的班里看看有没有话已成真者。” 莫测撇撇嘴，不再说话。 张亦驰开口道：“已经三十分了，应该有学生要来学校了。我们解散，要是让人看到咱们这些身份截然不同的人聚在一起，那可不好解释。” “确实。”董建道，“先看各自发挥吧，另外我建议每天都定一个时间，我们集合来讨论一下如何找出那五个话已成真者。” “可以。”牧野没有异议，“就定在每天晚上吧，现在，解散，处理自己的事情去，希望都好好发挥，别露出马脚。” “莫测，那我先走了。”张亦驰朝莫测说了一句，随后在门口等了一下李彦川，二人一同离去。 莫测伸了个懒腰，看向身份同为教师的康有馨。他上下将康有馨打量了个遍，最终，慵懒的样子突然转变成绅士：“我们也走吧。” 康有馨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暂时她还对莫测并没有什么好感，只觉得这是一个类似与地痞流氓的家伙…… “随时联系。”康有馨经过任杰身边时，任杰低声道。 康有馨没有回应，不过合作了这么些日子，任杰也清楚康有馨知道该怎么做。 “董建，我们也去找我们自己的班吧。”任杰带着董建离开。 孙鑫看了一眼同为新人的张翘楚、胡文涛，自己朝牧野略微恭敬地点了点头，离开了教师。 “你还不走么？”牧野看到剩下的一人问道。 胡文涛还是很懵逼的样子，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融入进来。 “话说你的身份也是校领导之类的人物，那么就跟着我吧。”牧野一脸和善，暗地里却将其视为无可救药的笨蛋。 第四十六章：宏伟蓝图 当众人接二连三离去后，他们才都心中有所波澜。看上去，这所学校除了有五名学生具有话已成真的能力外，还有不寻常的地方。 比如楼道中非常杂乱，看上去许久没有打扫，若不是有过园长的提醒，恐怕他们第一次来这里会认为这是废弃已久等待拆除的旧学校。 “有点意思。”张亦驰走在楼道之中，从窗户中投射进来的日光让他依稀可见墙壁上的涂鸦都是些什么鬼。 比如灵魂画手惊世杰作蒙娜丽莎的尖叫。 还有极具古典艺术派风格的火星文签名。 以及抒发笔者抨击世俗心情的挑战宣言。 嗯……总而言之，就是一群学渣的兴趣爱好拓展处。 “这都写的什么啊……”同行的李彦川表现的很镇静，好似什么东西都无法让他慌乱。然而，张翘楚却是靠着墙走，边走边看着墙上写得难以分辨的文字。 “恐怕这次轮回世界的难度不仅仅是找到那五人了。”张亦驰停住脚步，指着墙上一串歪三扭四的荧光杀马特文字道，“这根本不是普通的学校。” 那行文字是：兰陵第一，非我莫属！ “我的天。”张翘楚自从进入这里，眼中的光芒就从没黯淡下去过，“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热血高校吧……” “类似。”李彦川这才开口。 “原来你这家伙也会看这种电影，还以为你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张亦驰瞥了一眼李彦川说道。 李彦川走到墙壁前，扫视着各种文字、涂鸦：“在类似于那种背景下找到五名能力者，就更难了。” “确实如此，不过也有好处。要是普通的学校，各种条条框框的规矩会很约束我们，可要是类似于那种学校的地方，只要不闹出人命，就基本没什么问题了吧。”张亦驰攥紧了拳头。 “太酷了！”张翘楚压根儿没把李彦川和张亦驰的话听进去，而是着迷地看着字，心里臆想着什么。 “行了，就这样，我们先去班里，也不知道高一的班里会是个什么情况。”李彦川转身走向楼梯。 张亦驰叫了一声张翘楚，才把这个少年从中二世界中叫醒，而后三人赶往所在班级。 往往楼梯口都会有该楼层的平面图，当然少不了以“安全疏散示意图”为标题。 有了平面图要找到他们的班就不难了，胸牌上写着他们的名字和所在班级，很快就在一楼找到了他们的归属地。 高一三班。 李彦川步伐很快，所以原本应是由有些经验的张亦驰大头，变成了他。 “砰！” 李彦川没有丝毫停滞，将锁子坏掉了的门踹开，径直走了进去。紧接着张亦驰、张翘楚也都跟着进入。 班里空无一人，也算正常，毕竟这帮学生哪个会六点多就来学校。 还有些出乎他们的预料，班里的情况比外面还要糟糕。任谁也没有见过被涂成绿色像是青青草原的黑板，也没有见过学生的桌椅变成办公桌和沙发…… “真是肆无忌惮。”张亦驰又要重新评估这所学校的恶劣程度了。 李彦川却是露出一丝微笑。 至于张翘楚…… “我们，可以的吧。先肃清内乱，成为班里的老大，然后荡平高一，最后向兰陵第一发起挑战。” “别做白日梦了。”李彦川比张翘楚高出一个头，此刻居高临下俯视着他，“把地狱当成二次元了么？” 张翘楚撇撇嘴不再说话。 “我感觉他们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来，我们先去找他们汇合再讨论讨论吧。”张亦驰在班里走了一圈提议道。 “不。”李彦川直接坐在了某沙发上，翘起腿，“已经定好了晚上见面不是么？现在这点事情，给我讲讲关于轮回者的事情吧。有多少说多少，我需要详细了解。” …… “你好。” “嗯。” “你单身吗？” “嗯。” “你觉得我有魅力吗？” “没有。” “我感觉你现在很需要帮助，需要我出手相助吗？” 康有馨停了下来，抬头看着莫测：“你的话怎么这么多？” “亲切的问候，我觉得我和每一个长得漂亮的女孩都很有缘分。”莫测很绅士的回答道，接着将办公室的门打开，“请进。” 康有馨走了进去。 “你的信息怎么样？调查出来了吗？”莫测始终没有远离康有馨超过两米。 “调查出了一部分，数学老师，是高二一班的班主任。”说起这个康有馨突然头疼起来，“教课什么的我根本不会。” “照着教案说就成了。”莫测建议道。 康有馨找到自己的办公桌，将教案找出来，翻开后又扔给了莫测：“空白，我身体之前的老师根本就没背过课，教案什么的都是空的。” “哝，我这里有，写得满满当当。”莫测将自己的递了过去。 康有馨翻开看了一点：“可这是语文啊。” “本质上并没有太大区别。”莫测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区别大了。”康有馨翻了一个白眼。 “牧野是校长，你转职一下，以后教语文不就得了。”莫测再次支招。 “那你呢？你没有这些东西你怎么弄？难不成你在现实世界里的职业就是老师？嗯……看着不像。”康有馨对莫测的印象很差，并不对其抱有任何期望。 莫测坐在一个椅子上，然后两脚一蹬，滑轮带着椅子来到了康有馨这边：“我看了下，我感觉目前的科目没有我擅长的。所以我打上找牧野商量一下，开创一个全新的课程，艺术欣赏课。我有把握一周之内把我们二班带到全级第一，一月之内成为全校榜样班，一年之内比肩一流院校，等高三毕业中，力争以百分之百的升学率将他们输送到世界顶尖学府，为祖国献出力量。” 有那么一瞬间，康有馨确实觉得自己面前是一位很有志气，刚进入学校想要大刀阔斧干出一番大事业的新老师。 不过那终究只是一瞬间，一瞬间之后，鄙夷之情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 当然，莫测对此视若无睹，继续高谈阔论，为兰陵高中构建宏伟蓝图。 第四十七章：土下座 与此同时其他人也正在做他们的事情。 比如牧野就带着胡文涛前往了办公室，任杰和董建也花了一点时间找到了他们所在的班级。孙鑫只身一人前往了保安室，保安室里还有两名大爷。 大爷们吐槽孙鑫去厕所这么久，孙鑫倒也是灵活应对了。算是除却李彦川之外，表现最好的新人。 时间逐渐流逝，指针掠过了数字7。 七点钟，已经逐渐有学生前往学校了。人数逐渐增多，孙鑫通过套话得知八点左右才是高峰期，七点和九点只来一小部分，绝大多数都会在八点来到学校闹腾。 至于课程。 老师基本处于放养状态，老师中有九成是有人贿赂或者攀亲戚进来的混混，不具有什么教学能力，他们也巴不得学生这样，能省事儿。 所以说这所臭名昭著的学校能有这么多坏学生，不只是学生自身原因，还有相当重要的一茬就是在这些老师身上。 当时间到了八点钟时，进校学生多了起来。 待在各自地方的众人，都在默默等待。 当然不止是张亦驰等人知道了学校不对劲，其他的人也都意识到了问题。 “嘭！” 教室的门再次被踹开。 一名没有染发，但剃了一个鸡冠头的男子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有两名身子骨不怎么样，弱不禁风的小跟班。一副标准老大的做派停在讲台上，嘴里的香烟火焰染到烟头了才恋恋不舍地将其扔掉：“嘶……新转来的么？” 讲台下是张亦驰、李彦川、张翘楚三人，三人各自挑了一个沙发坐了下来，也都将目光聚集在了那男子的身上。 “呵。”男子看向李彦川，李彦川坐的是最好的沙发，“连顾老大的位子都敢坐，看来这帮新人还轮不到我们处理。” “可是鸡哥，你的位子也被抢了。”一名小跟班举手发言。 “哈？”鸡哥看向一边的角落，有个看着人畜无害的新生居然抢了他的座位，“妈的，这可就不能怪我了！” 他走下讲台，在课桌间的过道上快步走向张翘楚：“魂淡，难道以前没听说过兰陵高中吗？！新生哪个来不是自带小马扎？！居然还坐我的沙发！找死！” 张亦驰冷眼看着这一切，适时地伸出脚绊了鸡哥一下。 鸡哥一个踉跄，朝前栽去。不过鸡哥是见过世面的人物，脑门儿上的创可贴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在这危急情况下，鸡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手朝前支去，这样可以保证他不会摔个狗吭泥。 接着。 “扑通！” 一切行云流水浑然天成。 鸡哥跪了下来，大致姿势类似于土下座。 目前，气氛略微尴尬。 他的两名小跟班都僵在了后面，教室里安静到连呼吸声都听得到。 鸡哥难以置信地看着地面，脸色通红，接着颤抖着身子抬起了头，他的身前，是目前还没反应过来的张翘楚：“我……“ “鸡哥，你怎么跪下了？！“一名小跟班推了推高度眼镜，发出颤颤巍巍的声音。 “该死……谁说我跪下了！“鸡哥咬着牙站了起来，“只是……腿有点麻罢……了！“ 最后一个字鸡哥是吼出来的，他没有再去对付张翘楚，而是一脚踹向张亦弛。 身体经过强化的张亦弛在鸡哥腿刚动的一刹那就开始闪避了，直接翻过桌子，身子一摆出现在了鸡哥的身后。鸡哥一脚踹空，身子朝前倾去，张亦弛顺势一脚踢在鸡哥的屁股上。 轻而易举解决掉了鸡哥，但其余二人张亦弛没有去动，那副小身板他也说不准会不会直接一脚踹的大出血。 “好厉害！“张翘楚惊道。 李彦川一手支着下巴，在另一边默默观望着局面。 “叫什么？“张亦弛问道。 “你他妈！你算老几啊！“觉得尴尬到极点的鸡哥转过身吼着冲向了张亦弛。 …… “我叫王文君，因为理了鸡冠头想表现的厉害一点，所以慢慢成了班里的一霸，他们都叫我王文鸡，或者鸡哥。“ “其他人什么时候来？“张亦弛坐在沙发上，鸡哥坐在一边的小马扎上显得很是拘谨。 “顾老大他们九点钟才来，其他人基本九点前都来了。“鸡哥被治得服服帖帖，一点东西也不敢欺瞒。 “你们学校有什么学生表现得很奇怪么？“大致明白了一下班里的局面，班里一直由一个叫顾老大的人管着，高一里也因为顾老大的名号，任谁都会卖个面子，而鸡哥就是顾老大手下一个一手提拔的小头目。将这些问完，张亦弛就迫不及待地想从鸡哥这里搞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说不准这人就知道一些线索。 “奇怪？能说我们都很奇怪吗？“鸡哥苦笑着说道。 李彦川摆了摆手：“那个事情等晚上我们讨论，问他说问不出来什么的。“ “那么……“ “等其他人来吧，先把班里的情况处理好，然后就可以准备着手我们的任务了。“李彦川提议道。 张亦弛想了一下，随即点头认可。 …… 另一边的某间教室中。 “新来的么？很吊？“一名戴着眼镜，却不掩目光中狠辣的男子带一帮人围住了任杰。 “不想死就滚开。“任杰不屑的瞥了一眼眼镜男，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眼镜男稍有些惊讶，接着用手摸了摸下巴：“嘴硬是么？来兰陵之前难道没打听过高二谁说了算么？“ 任杰直接拽住眼镜男的头发：“找死。“ 当他动手的一瞬间，男子也开始了反击，虽然打的没有章法，不过却也凶猛，直接一拳击中了任杰的牙齿。 任杰闷哼一声，将其顶到墙上，伸出拳头就要出手，凭他的力量，一拳杀掉眼镜男根本不是问题。 但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不能杀人。杀人带来什么后果他是知道的，和任务比起来一个蝼蚁根本不算什么，他要以大局为先，自己的命最重要。 而就在他停滞思考的一两秒中，眼镜男的手下已经一窝蜂涌了上来，一场群殴开始了…… 第四十八章：肃清 时间推进到了八点五十分，这个时间段，学生已经来了九成左右，张亦驰、李彦川、张翘楚都在等待对手的到来。 此时班里已经聚集了几十名学生，这些人一进来就面色不善的挑衅了张亦驰等人一番。见识过其实力的鸡哥坐在一边的小马扎上既没有阻拦也没有提醒，看上去像是很想看戏。 面对这些人的挑衅，几人皆是视若无睹。因为他们并没有出手，他们的想法非常一致。居然敢坐顾老大的座位，那等着顾老大来了亲自处理就好。 他们没有动，张亦驰也就没有多此一举去找麻烦了，直接拿下顾老大，那么今天这个班就他们说了算。 九点钟时，班里传来骚动，等得不耐烦的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班门口。一个学生将门打开，然后站在了一边，接着个子得有一米九的大个子走了进来，此人目光狠辣，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之后又有几名学生随在其身后进班。 如此确定下来，这个个子最高的，武力值预估也不错的男子就是顾老大了。 “喂，顾老大来了你说那几个新生会是什么结果啊？” “你不记得了嘛？刚开学那阵子别的班的来收保护费，顾老大一拳就把那人打趴下了，后来别的班叫来十多号人，愣是没打得过顾老大。现在，我看顾老大单手就能把他们仨给弄死吧。” “啧啧啧，好久没见过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了，来兰陵高中闹事前难道还没了解过这里吗？” “管他呢！反正今天他就要付出一些代价了，敢惹顾老大，下场绝对没那么简单！” “行了行了都别嚷嚷了，让顾老大听见那可就有得受了，安安心心看戏吧。” “也是！” 当顾老大带着一共四名看上去身手不错的小弟进了班后，原本颇为嘈杂的教室顿时静了下来。 四名小弟列在身后，顾老大颇有气场地扫视着座位，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张亦驰的身上，此人居然坐了他的沙发。 要知道兰陵高中里，座位便是地位的象征。新人、懦夫只配坐小马扎，只有真正有实力的人才可以坐椅子乃至真皮沙发。 有人坐了他的位置，那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对他在班里地位的挑衅。 “你们就是新生吗？”顾老大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围观者无一不屏息凝神，生怕错过哪怕一点细节。 “张亦驰。”张亦驰介绍道。 早在半个小时前，李彦川和张翘楚就已经把他左右两边的座位给占了，现在三人都翘着腿，看着顾老大。 其中唯有张翘楚抑制不住兴奋，咧开嘴笑着。 “可以啊……”顾老大冷笑一声，“刚进这个学校就敢挑衅。” 李彦川依旧是面无表情：“我建议你速度快一点，时间比较紧。” “还在催促？”顾老大歪着脑袋打量了一下李彦川，随后一步一步缓缓走了过去。本就高大的身子这样逐渐逼近，确实有些威慑力。 “谁来？”张亦驰问道。 没有人回答，但李彦川已经用行动表明了选择，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顺手抓起桌子上的烟灰缸走了过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快速缩短，顾老大率先一拳轰了过来直指面门，李彦川侧身躲过，用胳膊肘顶住了顾老大的胸口。 然而顾老大的力量太大，李彦川根本无法撼动，在短时间内意识到这个问题后，还没等顾老大做出反应，李彦川就朝后退了两步，拉开一定距离，随后抬腿一脚直击顾老大的脑袋。 顾老大的反应速度也还可以，双手抬高，手臂挡在脸前。李彦川的一脚没有对顾老大造成什么伤害，反倒是因为这个间隙而被打了一拳，这一拳打中了李彦川的正脸，不过他并没有因为被打了一拳而就此落入下风。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术，李彦川一脚蹬向顾老大的裆部，一脚踹中后顾老大脸色一变，弯下腰来。 当这个高度达到最适合的点后，李彦川毫不犹豫，直接抓着烟灰缸拍中了顾老大的脑袋。 “砰！” 声音很大，让围观的人们知道这一下夹杂着多么恐怖的力量。 顾老大捂着脑袋踉踉跄跄地靠在了墙上，李彦川乘胜追击，一把抓住顾老大的衣领，用尽全力把他拽起，头担在了一张课桌上，随后…… “砰！” 烟灰缸又是朝着脑袋砸了一下！ “砰！” 又是一次！ “砰！” 李彦川速度逐渐加快，力度也不断提升。 “砰！” 每一声都让所有人的心脏随着颤动一番。 出手这么狠辣？！高一可都是小打小闹，最狠的也不过是把对方打晕过去，而现在这疯子是直接往死里打啊！高三中这样的人也没有几个！ “砰！” 李彦川继续砸着，还是面无表情，仿佛他没有意识到此举极有可能在接下来杀死一个人。 当他再次高高举起烟灰缸时，张亦驰赶过来一把攥住他的手：“你想把他的脑袋打爆么？杀了一个人的话，把事情闹大了很有可能会影响任务。” 李彦川瞥了张亦驰一眼，松开了顾老大，顾老大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随后他又挣脱了张亦驰的束缚，将烟灰缸放在了桌子上：“不出手狠一点，怎么镇得住这帮小子。说起来你阻拦的时间还真是恰到好处，要是再来一下，说不定这人就真的要死了。” “你还真是个疯子……”张亦驰压抑住震惊，再次评估起了这个冰冷的男子。 “成了，别说这些没有用的事情了，现在尽快肃清班里的刺头，这样接下来的几天才能清净一点，这个事情我觉得可以交给那个张翘楚做，那种中二少年肯定会很积极的。”李彦川活动了一下脖子，稍稍用力推开了张亦驰，坐会到了自己的沙发上。 张亦驰目视李彦川回去，自己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已经昏厥过去的顾老大：“喂，你们不是他的小弟么？赶紧带着他去看看。” 在一边打算跟着老大教训三个新生一顿的小弟在获得准许后才一窝蜂过来扶起了顾老大，带着他赶往医务室。 张翘楚这时终于站了起来，狐假虎威地指着班里的人大声说道：“今天开始，我们说了算，跟我们混的，一起成为兰陵第一！不跟混的，直接滚出去！” “呵。”张亦驰看着张翘楚，有些无奈地笑了一声。 第四十八章：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这是莫测第一次上课，嗯，不是去听课，而是去讲课。当然，有牧野这个外挂般的校长身份，也不是不可以找别人代班，比如说康有馨就这么做了，然而莫测不一样，他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 自从他来到这个地方，寻找话已成真者的任务已经被抛到九霄云外，此刻他仿佛找寻到了自己的生命意义，那就是当老师。 当他穿着从牧野那儿搞来的正装，少有的戴着眼镜走进教室时，乱糟糟的教室居然在那一瞬间静了下来，随后嬉笑声四起。 “这家伙今天穿的怎么这么正式啊？“ “喔，那身衣服不是校长的吗？我记得校长经常穿，可他不知道左腋处开了条缝，哈哈！“ “有点意思，四眼仔今天格外精神呢！“ “他该不会是今天要结婚吧穿的这么正式。“ “别做梦啦，那家伙在91porm的账号我都知道呢！“ “喂？你怎么知道那个网站啊？“ “啊…那个…那个…学习学习先进知识……“ 莫测一副什么都没听到的模样，但暗地里已经不经意间瞥了一眼腋下是不是真的开了一条缝……呼……情况没那么糟糕……是因为他在进教室之前没有凉嗖嗖的感觉，那么说明这件衣服还能穿。 没错，莫测才不在乎衣服的好坏，只要其还能保证最原始的保暖初衷，那么就是可以穿的。 “同学们好。“一本正经地走了讲台上，莫测推了推眼镜。 “啊，好得不得了。“几十号学生没有再闹翻天，因为他们想看看这个平时说话声音都不敢超过30分贝的家伙今天要搞什么花样。 “首先啊，先说一点，从此以后我不再是你们的语文老师了。“莫测挺直腰杆中气十足的说道，“以后，我负责你们的艺术欣赏课。“ 艺术欣赏课是什么鬼？ 众人投来疑惑的目光。 “你们喜欢什么东西？咱们今天就欣赏什么东西。“莫测说道。 “A片也成？“有人毫不忌惮地提议道，顿时引来一阵哄笑。 “成啊。“莫测倒是没觉得这个问题有什么不好的，“恰好鄙人在这方面颇有造诣，那么今天我们就来欣赏一下A片的美。“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今天这个老师是在抽什么风。不过不论如何，莫测已经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N年来，兰陵高中第一次有一个班级能如此安静。 莫测顿了顿，随后扫了一眼讲台下一脸戏谑的学生，咳嗽了一声：“咳咳，那么首先有人看过吗？如果没看过的话我觉得我得去找一些相关资料让你们深入了解一。“ “哈？“ “你逗我？“ “我在学校欣赏A片？“ 这下所有人都真的懵掉了，他们当然不是一群喜欢墨守成规的家伙，做出格的事情也是常有的事情。可现在莫测的举动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简直就是要崩坏他们的三观。 就在他们压抑内心的不解与激动正打算‘认真听讲‘时，教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人满身酒气，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 “是牛轲廉！“ “哦！那个家伙居然不早不晚偏偏这个时候来了！“ “又喝得醉醺醺的啊！“ “我总感觉那家伙要坏事……“ “忘了他上次喝醉的情况下把隔壁班那家伙揍得差点出人命吗？“ “看戏吧！“ 醉醺醺的牛轲廉进班后扶住了一张课桌避免自己摔倒在地，之后嘴里便胡言乱语念叨着什么。 正准备大刀阔斧干出大事业的莫测一脸不爽：“喂，同学，来来来靠边儿站，站窗户下面，让风吹着醒醒酒。提醒啊，我讲课的时候不要发出任何声音打扰同学们学习。“ “唔，是你这个瘪三啊……“牛轲廉身子左右摇晃，好不容易才来到了莫测的跟前，大概是喝醉了酒后粗神经，脸几乎都要贴上去了他也毫不在意，“今天换了身行头差点没认出来呢。“ 莫测郑重地后退了一步：“注意卫生方面，你这样是找不到女朋友的，说起来找不到女朋友也好，那么接下来这堂课对你而言就很有意义了……“ 牛轲廉凑了上去：“啊，你在说什么啊……“ “说实话我这个人并不喜欢复述第二－－“ “啪啪啪。“牛轲廉拍了拍莫测的脸蛋，“我一定还是在梦里吧……你这家伙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 “那并不重要。“受到如此羞辱莫测没有丝毫动怒的迹象，竖起食指认真道，“重要的是如今的你们不再是你们自己了。“ “唔？“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们还有挽救的机会。“不知不觉中，莫测的双手已经合拢，犹如得道高僧，“一周——“ “什么狗屁嘛！“牛轲廉狠狠推了一把莫测，然而莫测纹丝不动。 这时，莫测皱起眉头一字一顿道：“这位同学，我在和你说事情，请你不要动手。“ “嘭！“ 一拳轰来，打中了莫测的面部，莫测直接倒在了地上。 “这位同学，先听我说完话，这是应有的尊－－“ 牛轲廉拽住了莫测的头发，想把他拎起来。 台下看戏的学生们皆是一声惊呼。 “这下事情严重了。“莫测被拽了起来，然而还是喋喋不休，“为了今天上课我是特意喷了发胶的，且不说你弄坏我的发型是多么不可饶恕的事情，我半个月没洗的头万一把你手上弄的都是油那可怎么办啊……“ “在叽叽歪歪些什么啊。“牛轲廉撇撇嘴又是一脚。 莫测被踹倒在地。 学生们耸了耸肩，又嚷嚷起来，还以为老师今天抽什么风，没想到还是之前那个最大的声音也不过是呢喃般的菜鸡。 “啊……“莫测面部着地，“这位同学，这下事情可就相当严重了……扰乱我好不容易弄好的课堂秩序，简直罪不可赦……我今天要是不让你抄三千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还怎么服众？“ “你今天没吃药吗？“牛轲廉原本打算回到座位上睡一觉醒醒酒，然而莫测目前是压根不打算让他这么做了。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啪！“ 牛轲廉一脚踩在了莫测的脑袋上，如此肆无忌惮……恐怕只有在轮回世界这种不正常的地方才会上演了…… “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我的话说完了，我有个怪癖，那就是说话绝不说一半，所以……现在可以处理一下你了。“ 第四十九章：寻找能力者的计划 处于被摁在地上摩擦的尴尬局面之中，莫测像是在威胁恐吓的一句话戳中了学生们的笑点…… 莫测也要重新评估一下自己的前身是有多么菜了，居然在一群学生面前毫无威慑力…… “比方说……”莫测整理了一下头发，站了起来，“要先教一下怎么打人才能一瞬间卸掉对方的战斗力。” “嗝儿。”牛轲廉打了一个嗝，毫不在乎地笑了笑，“要不是认识你，我恐怕会把你当作是新来的老师呢--” “砰！” 莫测将脚收回，其速度之快，已经到了他们用肉眼都难以捕捉到的程度。 牛轲廉被踢中了脑袋，简直是飞了出去，撞在了门上摔倒在地：“啊嘶……痛死了……” “治妖气，树新风，从今天开始，咱们班，就是要在明年高考时候冲击顶尖学府的尖子班！至于你……”莫测指着牛轲廉，“说了让你去窗户下面吹风醒酒的，既然你在班里这么吵，那就索性吊到窗户外面去吧！” “老……老师……”一名学生举手发言道，“这是一楼啊……” “嗯……一楼吗……”莫测亲自走下讲台，轻轻松松一把拎起健壮的牛轲廉，朝着窗口一扔，直接将其扔了出去…… “这下，就安静了啊，我们可以讲课了。“莫测将发型重新弄好，这次再也没有人敢发出嬉笑，所有人都惊呆了，这次的场景太夸张了！ …… 另一边，任杰那边凭借自己的实力将所有看轻他的人都教训了一番，如今已经没有人敢招惹他，并且和董建汇合后，得知董建那边也受到了挑衅。 兰陵高中的人对新生都没抱有什么好感。 要是他们只是一般人，来这里恐怕就要过上水深火热的生活了，不过好在他们是轮回者，每一个都是不好惹的角色。 这是极为闹腾的一天，闹腾到短暂的一天就使得兰陵高中的格局发生了变化。 当时间挪到晚上六点，放学之后，十名轮回者这才回到原本来的那间教室，对今天的情况进行一些讨论并且总结。 十人刚坐下后，脑海里都听到了园长的声音。 【前五天每天夜里都会觉醒一位话已成真者，今日的话已成真者已经觉醒，请尽快找出来。 注：关于话已成真者能力的释放，必须是真心话说出来才会发挥效用。】 突如其来的提示让众人都花了些时间去消化了一番。 “还好，话已成真者的能力还算加了条限制，要是玩笑话都能成真，那可就危险，说不准哪一天冲着你说一句你怎么不上天你就上天了。“莫测最先开着玩笑说道。 “莫测，别开玩笑了，认真讨论一下吧。“牧野还是一贯的认真，“我今天看了一下，全校的学生总数量超过了一千，要在这么多人里面找出五名话已成真者是非常困难的，而且现在还加了一条每一天觉醒一个，这大大限制了我们的进度。“ “确实，大家都说说今天有没有获得什么有用的消息吧。“董建说道。 张亦弛开口道：“很乱，很混乱的地方，一群桀骜不驯的家伙。“ “确实，不过我觉得那并不算什么问题。“任杰毫不在意自己额头的伤痕，侃侃道，“武力解决即可。“ “武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胡文涛唯唯诺诺的说道。 李彦川笑着哼了一句：“武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这话好像是弱者说出来的。“ “我们的任务是找出五名话已成真者，打架那种事情……还都是小孩子吗？“牧野皱了皱眉，很厌恶轮回者之间吵架，“如果是为了增添乐趣，那么就做好任务失败付出生命的准备吧。“ 其中已知实力最强，而且目前看上去充当老大的牧野如此说后，其他人都不做声了。 只有张翘楚有些气馁，至于任杰，胸口剧烈起伏，并不服气牧野来统管众人。 “第一个话已成真者已经觉醒了，我们先想想如何在一千多人里把他找出来吧。“董建也适时的说道。 “一个一个往出套话？太浪费时间了，而且都是群十七八岁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这样执行的话，估计也没有多少人会听。“张亦弛摇摇头自言自语道。 当了一天保安的孙鑫提着建议：“如果是以老师的名义一个一个调查呢？“ “哼……“莫测哼了一声，已然表明老师在这所学校中位处何等悲惨地位了。 “我觉得大规模地去筛查比较好，省时间。“李彦川一手托着下巴道。 牧野扬了扬下巴示意李彦川继续说下去。 “比如说举办一个全校规模的活动，所有人都去参加，然后广泛地询问问题进行筛查，来确定能力者。“李彦川说完自己又叹出一口气，“一个初步的想法，可以完善一下。“ “这个想法倒是不错。“董建认可的点点头，“不过还有两个难点，一是如何去做到让全校的人都去参加一个活动，二是这个活动具体的怎样将话已成真者找出来。“ “第一个简单，奖励钱，大把大把的钱，我想没有人会不愿意参加吧？“任杰切中要害，洋洋自得的说道。 牧野摇了摇头：“没钱，学校一分钱都没有，可能是园长特意下了有关这方面的限制。“ “我有法子。“一直被无视的张翘楚发言了，“如果我们制霸了整个兰陵呢？那所有人都会听我们的来吧？想让他们去参加一个活动简直易如反掌。“ 莫测挑了挑眉头：“接着用收保护费的钱或者兰陵第一人的位置吸引他们，做一个筛选游戏，随便一个我们都玩过的，比如三个碗，其中一个碗下藏着东西。三个碗不停变换位置，最后猜东西在哪个碗里。在这里我们可以稍稍变通一下，三个碗里什么都没有，却骗他们说其中一个碗里有东西，如果是话已成真者，那么为了钱或者地位会说出真心话说某个碗里有东西。如果碗里没有东西，那么不是话已成真者，如果碗里出现了东西，那么就显而易见了。“ “不错的想法。“牧野点了点头表示莫测的这个计划并没有什么逻辑上说不通的地方，无非就是有两个难以执行的地方，一是如何让这么多人说出真心话，二是采用一个怎样的机制去找出话已成真者，不过好在莫测在李彦川方案的基础上进行完善后，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听上去没什么大问题，更具体的我们可以到时候进一步完善。“牧野捧着一个笔记本，将这个方案记了下来，“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大可等到最后一天再做，直接一次性把五个话已成真者全部拿下－－“ “不行！“一向说话沉稳的张亦弛突然郑重的说道，“虽然我没经历过A级难度的轮回世界，但不难预料到其究竟是有多么危险。如果堂堂A级难度的轮回世界就这么轻易地过去，那么水分可就太大了。 我认为，既然把真心话说出口就能成真，那么不确定性实在太高，如果我们非得拖到最后一天进行筛选，那么万一在这之前的某一天里莫名其妙招惹到了一个话已成真者，或者话已成真者在这个本就混乱的地方受到屈辱，气急之下真心说出所有人都去死吧怎么办？ 我建议出现一个就在最短的时间里拿下一个，这样才能最大程度上保证我们的安全。“ “可这种大规模的活动总不能一天举行一次吧？“康有馨提出张亦弛想法里的问题。 “我倒觉得这不算什么问题。“张亦弛摇摇头，“每天都举办一个奖励很多钱的活动，他们做梦也会喜欢的吧？“ “你这么说我倒想起了一个悖论。“董建眼睛一亮，“如果我们都把他们放在最后去做，那如果他们都说，哦不，只要有两个话已成真者都说他们自己可以赢，那么这个活动就会彻底崩盘吧。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情况完全无法想象，基于这点我支持张亦弛的方案，也就是觉醒一个干掉一个，尽量不要去酿造出同时存在两个以上话已成真者的局面。“ “莫测，你有什么意见吗？“牧野看向莫测。 莫测摊开手没有说话，算是没有什么意见了，不过与此同时他还得意地看了张亦弛一眼，仿佛在说自己选中的拍档也不简单，虽然这才是经历第二个轮回世界，但已经展现出不俗的适应能力和独到的见解。 “那么姑且就这么定了。“牧野将笔记本合住，环视其他人，“首先我们要做的就是制霸兰陵，对这一千人做到有着绝对的掌控力才能执行接下来的计划。高一方面由张亦弛负责，高二任杰，我认为尽量不要动用武力，万一碰到话已成真者，那可就糟糕了。至于最难对付的高三，我觉得今天下午因为把喝醉的学生一把丢到窗外而闻名兰陵的莫测，你可以搞定。“ 莫测倒是没有推辞，还正儿八经的回答道：“统一高三啊，感觉没什么压力。“ “那期待你的表现。“ 第五十章：对园长规则机制的试探（上） “等下。”莫测看向牧野，牧野一看到莫测那个夹杂着认真的眼神后，立即意识到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然而他还没有示意莫测继续说的时候，莫测就又环顾了一下四周，“我、张亦驰、牧野、董建、李彦川留下，其他人先离开。” “嗯？”孙鑫传来疑问的声音。 任杰冷哼一声：“怎么？有什么私密的事情连我这个小队队长都不配知道？” “一点悄悄话。”莫测无赖般朝任杰咧嘴笑了笑，“和权限没关系，咱们都是在地狱里摸爬滚打的人，谁还在乎谁管谁啊，谁能带着谁活不就可以了么？” 他的话明面上看是在安慰任杰，为其解除疑惑，实际上是在笼络董建这个沉稳的一级轮回者，一个是实力强劲但没什么脑子，总是在想着自己掌控权力，另一边则是实力更加强劲，而且个个都心思缜密的团队。 要是之前没有选择，董建肯定会选择跟着二级轮回者任杰，因为对方实力比自己强太多，跟在他的身后更有安全感，哪怕这个人的毛病也不少。 可若是现在有了新的选择，那么董建会怎么做，就一目了然了。 “你的意思是我带着他们就活不下去了么？不就是找出五名能力者么？有什么难的！”任杰看向董建和康有馨，“走不走？” 董建没有动，康有馨却是站了起来。 任杰再次扫向其他人，只是扫到牧野时，带着些忌惮：“你们，还有谁要跟着我么？保证你们可以活下去！跟这群只会分析些没用东西的废物待在一起，能有什么前途？” 孙鑫站了起来。 他选择了任杰。当然，绝不可能是因为任杰比牧野他们团队更好，而是今天牧野他们要留下进行秘密谈话的人中没有他，这意味着牧野团队根本没有接纳他这个新人的打算，如果今天不跟任杰走，自己就无依无靠，如果跟着他，起码还能有个经验丰富的二级轮回者带着，总归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李彦川像是无事人一样，自己闭目养神。张翘楚和胡文涛面面相觑，根本晓不得本来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吵起来了，而且还有要分成两拨人的架势。 “胡文涛、张亦驰，我建议你们也离开吧，毕竟也没什么用，没看出来他们根本对咱们这些新人毫不在乎了吗？”孙鑫临走前还蛊惑着其余两名新人，不然自己这方就太势单力薄了。 张亦驰抬头默默看着这场闹剧，心中暗暗思考莫测和牧野没有阻拦这种局面的目的是什么。 胡文涛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牧野，发现牧野根本没有看他，不免有些失望，最终叹了口气，走到了任杰那边。 “你们……”张翘楚一脸期许地看着张亦驰，“我也是很有用的，对不对？” 张亦驰没有说话，心中叹息声不断。这样将毫无能力的几个新人都交给没脑子的任杰，最终的结局肯定好不过他们，可这里他说了不算，就算他说了算，他也会慎重考虑带着这些新人会不会拖自己的后腿。 最终，他低下头苦笑着，他的思维方式正在潜移默化地转变，可毕竟这是个残酷的地方，总不能为了别人而葬送自己。 没有人回应张翘楚，他显露出的失望比胡文涛还要重，不过这番类似于苦肉计的做法并没有博得同情，接着他也跟站了起来。 任杰、康有馨、孙鑫、胡文涛、张翘楚共计五人，占了轮回者总数的一半。 任杰冲着董建冷笑了一声：“你就跟着他们等着死吧！”说罢，他带着其余四人离去。 教室中，沉默了约莫一分钟，董建蹙着眉头打破沉寂：“抱歉，我还是想不明白，明明按着原本的计划，我们十个人都应该可以一起活着通关的，为什么第一天就要分道扬镳？” “张亦驰你回答一下。”莫测靠着椅子，给了张亦驰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 张亦驰沉吟一声，说出自己的看法：“这次……轮回世界应该没那么简单吧？如果按照那个办法，我们这五天觉醒一个杀一个轻轻松松就可以拿下A级轮回世界的。因而，因为没有那么简单，莫测要留下我们就是为了讨论解决办法，把他们剔除出去，要么是他们没用，要么就是会拖后腿。” “不错。”莫测鼓了鼓掌，“总体上说没有太大的问题。” “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吧，别在浪费时间去做没有用的东西了。”李彦川淡淡道。 牧野也看向莫测，示意他可以切入正题了。 莫测伸出手摊开：“好好好，我们切入正题。” 本来一脸无奈，莫测又快速变了脸色，凝重地道：“何不趁此机会我们试探一下院长的规则机制。” “哈？”董建一下子还没搞懂。 “其实我早就想说了。”莫测撇撇嘴，“要是我们刚来就把整个学校里的学生全部屠掉，那会发生什么？” 张亦驰瞳孔放大：“你的意思是在觉醒之前就让游戏结束？！” “是咯。”莫测点点头。 牧野先前也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如今莫测点拨之后，开始思考起来：“真是不敢想象，这难道是园长制定规则时候产生的漏洞？” “晓不得。”莫测摇摇头，“这也是我搞不懂的地方。园长应该不会产生出漏洞，那么……这就是刻意的了，或许是难点所在。” “我们推演试试看吧。”李彦川也觉得这个想法很有意思，“如果说我们之前就把所有人都杀掉了呢？” 听到杀掉所有人，张亦驰皱了皱眉头，自觉这是挺残酷的事情，毕竟是上千条人命，然而李彦川看上去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典型的反社会人格呢，我认识一家医院，要不要去治一治啊？”莫测先是开了个玩笑，而后顺着李彦川开的头进行余下的推演，“为了考虑在座某人的感受，也不是非得杀掉嘛，把他们全开除身份不是学生了不就得了。那么之后园长的规则应该还在，也就是说，没有学生了，我们还是得要去寻找有该能力的学生。那么总会有条路的，这条路就是……我们轮回者里，也有的被植入学生身份了哦。” 气氛诡变。原本张亦驰还对莫测嘲讽自己不爽，不过现在心思不得不被那个极其脑洞的想法给吸引了。 莫测就像是在猜小谜题一样，一个一个人名从他嘴里蹦出来：“任杰、张翘楚、李彦川、董建、张亦驰，刚好五名学生。” 他笑了笑，很得意的笑，或许是因为看透了园长潜藏的规则。 “所以，园长其实还想着把你们五人划在一个阵营，然后我们数量刚好相等的开始你死我活的博弈。 基于以上呢，我在想着，既然知道了这个隐藏规则，那何不凭此对园长的规则机制发起一个试探，或者说……挑战？” 第五十一章：对园长规则机制的试探（下） “太疯狂了！”董建这一路走来，很是谨慎，从来没想过要做如此大胆的事情，“会不会惹怒了园长？要是神愤怒了，想弄死我们几个小小的轮回者太过容易了吧。“ “有意思。”李彦川身子微微颤抖，他对这件事情极其感兴趣，因而连激动之情都无法抑制住。 莫测继续说着：“都还记得吧，只有找出五名话已成真者，我们才能通关。如果我们稍微改一下规则，嗯这恐怕也是被园长所允许的，因为存在即合理，牧野的校长身份刚好可以拿来用。” “你想自主切换身份？”牧野问道。 “BINGO！”莫测冲牧野竖起大拇指，“把他们的身份全部弄成学生，而我们都是非学生的其他身份即可。” “让他们都获得这种能力，你疯了么？”董建提醒道。 “那么换个想法，我们十个人里面只留下一个人身份是学生。之后全校学生开除到只剩下四人，这样五名觉醒者就会百分之百出在他们身上了。”莫测道。 “为什么要留下我们其中一个人成为话已成真者？”李彦川问道。 莫测微微一笑，表示这正是这次计划的关键所在：“拿一个说什么都可以成真的家伙去挑战园长，看看结果如何。” “靠！”一向优雅的牧野都爆了粗口，“闻所未闻！居然要去挑战园长？！” “我倒感觉没什么不好的。”李彦川支持莫测的做法。 莫测大笑道：“哈哈，知己，知己啊！” “莫测你继续说。”董建和牧野的表现差不多，他们根本没想过做这种疯狂的事情。 “话已成真真心话说园长会死会有什么结果呢？极有可能没有效用是吧，毕竟能力应该只适用于这个世界，而不会大过园长。”莫测思忖着，“那就挑战难度降低一点，看看能不能干涉在这个世界里园长的规则。 举个例子，我们不能让这个世界之外的规则发生改变，那就试试在这个世界里能不能终止或者更改园长下达的任务规则，即在这里待七天即可完成任务，不需要做其他额外的事情。“ “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么？不论是这样做还是我们原本十个人一起，都是通关罢了。“董建始终对这个计划有一些小畏惧。 “意义太大了！“莫测第一次情绪险些失控，“这是绝佳的机会，或许以后再也不会遇到。其意义当然不是为了更加省事的通关，说起来我们这么做反而更具有危险性更麻烦，其目的是说上去为了试探园长规则的机制，但还不止。我不知道你们的想法，没有想过乐园是为何而存在的吗？园长又是何人？ 我这个人并不喜欢在别人制定的规则下像是小丑一样表演，我想诸位也是如此，只不过是因为没有机会没有渠道而始终这样盲目地循着园长说的话去做罢了。“ “那种东西……“牧野自嘲的笑道，“刚进入乐园的时候我有想过，不过已经逐渐习惯了，那东西又一辈子都找不到答案，我们在这里拿到了足够的东西，收手离开不就得了。“ “可能是继承了我老子的性格吧，从来都不是安于现状的人。“莫测道，“这次的实验我想做的东西很多，不过依靠我一个人是很难做到的。你们也可以理解为我本来可以一个人做的，不过那意味和你们其余九个人为敌，我为了省事便刻意拉拢了你们。“ “你说话倒是一点都不客气。“李彦川吐槽道。 “这样想通关也依旧没什么问题，正是有这点保证，我才有把握确定你们会跟着我干一笔大的。“莫测靠在椅子上，翘起腿，“不管怎么做都会活着离开，那何不如一起去挑战一下园长？反正又不会亏什么，反而说不准会有意外的收获。“ “说实话你笼络人的本事非常差劲。“牧野道，“不过还是干了。“ “我倒是觉得挺有意思，挑战规则这种事情可比杀人好玩多了。“李彦川不再掩饰他那病态的心理。 “自己人，不管怎么说都会跟着的。“张亦弛直截了当的表明了态度，这句话换来了莫测的嬉皮笑脸。 最后董建也咬咬牙：“那就做吧，就算有一天我没能活着度过一个轮回离开这个鬼地方，那起码挑战过神，死了也不会有什么遗憾了吧！“ “可喜可贺。“莫测自己兴奋地拍着手，“那么我们来选择话已成真者吧。“ 本来是他们寻找话已成真者，现在变成了他们可以去选择谁成为话已成真者。张亦弛在这点上不得不服莫测，莫测从来不会让自己处于被动地位，哪怕对方是园长。 “在我们这里选吗？“李彦川问。 “太冒险了！“董建道，“我们谁也不能确定成为话已成真者后会带来什么后果。“ “当然不会在我们这里面选，虽然那样非常好控制，但大家又都不傻，成为话已成真者后会不会和我们这些要杀他们的轮回者站在对立面根本无法确定，莫名其妙把我们分裂了那可就不妙了。“莫测有条有理的道，“所以要在另外的五个人里面选择。“ 牧野又翻开了笔记本：“要找一个好控制的，如果我们制造出了一个不受我们控制的话已成真者，那他随便说一句话，我们可就都会死了。“ “任杰和康有馨最先排除掉，他们两人是不会做这么危险的事情的，而且我们现在关系已经恶化，想让他们帮忙几乎不可能。胡文涛如何？那么懦弱的一个人，一定很好控制的，我记得他走之前还恋恋不舍的，应该也是想和我们在一起，只要我们想，随便可以把他拉拢回来。“董建提议。 莫测摇摇头拒绝：“太过懦弱反倒不行，那种人就算给了他这么强的能力他也无法去应用，只会白白浪费，所以……“ 张亦弛在那一刹那猜中了莫测接下来要说的话。 “张翘楚吧，我决定这个小子既坚强又懦弱，是再好不过的人选了。“ 第五十二章：筛选开始 第二天 八点钟左右学生们又开始陆陆续续抵达学校了。一切明面上和昨天没什么差异，该胡混的还是胡混，打架的还是打架，兰陵依旧是处于无人可以管得住的局面之下。然而暗地中，因为轮回者们这些‘新生’的到来，兰陵已经有不安定的趋势了，高一和高二的势力格局在昨天发生了一点变动，按照他们的预计，恐怕今天变动会更大，会直接席卷两个年级，颠覆兰陵。 这是属于兰陵学生们的八卦，而目前分成两拨的轮回者们也已经开始了他们的行动。 实际上虽然两拨人马关系恶化，但还是十分默契地照着昨天晚上在一起时制定的计划做着，对任杰这边人而言，这是最稳妥的做法，只要两拨人马不自相残杀，躺赢基本没问题。对莫测这边，照旧只是他们表面的伪装罢了，实际上他们的全新计划正在悄无声息地开始运作。 高一某班中。 张翘楚很早就来了，他一直带着些期许，自始自终他都希望自己能回到莫测、牧野这边，不过注定是要他失望了，到了九点钟的时候，连昨天被揍个不轻，今天脑袋上裹着纱布让人搀扶着进来的顾老大都来了，张亦驰、李彦川还是没到。 或许是正式分裂了吧。 张翘楚叹了口气如此想道，毕竟牧野的身份是校长，想让张亦驰、李彦川二人不上课而是光明正大的跟着他去做别的事情也是轻而易举。 “喂！你这家伙今天又没交保护费啊！”当张翘楚百无聊赖地爬在座位上思索着什么时，他身后不远处的地方传来了叫嚷声，几个人高马大的学生围住了一个戴着厚眼镜片的瘦弱学生，“说起来你这种小身板怎么会想着来兰陵啊？是想当羔羊吗？哈哈哈！要是兰陵都是你这样的人就好了，那我岂不是要发大财？” 一起常见的校园霸凌，张翘楚在现实世界里也没少受这样的欺负，如今他一脸不爽地转过了身，发现嚣张无比地伸出手要钱的人正是鸡哥：“诶，你。” 王文君正打算大打出手，杀鸡给猴看，趁顾老大式微，自己树立威信那也未必不可以替代顾老大，可就在要动手的一刹那，张翘楚却是拦住了他。要是搁别人，王文君才不会管，可那可是新来的杀神之一，虽然没见过他出手，可他的两个同伴一个实力恐怖一个出手狠辣，昨天的所见，简直如同梦魇。 基于此，他停了下来：“有事？” “算给我个面子，别找他麻烦了。”中二病爆棚的张翘楚站了起来，指着王文鸡说道。 这种被班里所有人关注的感觉让他感觉很爽快，那种电影、小说里的桥段发生在他身上后，感觉真是太难形容了。 王文鸡咬着牙：“兰陵一直都是这个规矩，高二高三的也在向我们收保护费，要是我们钱不够，那他们会来找我们麻烦，谁也不想因为这一个人而让全班受苦受难吧？！” 张翘楚现在和任杰是一个阵营，而任杰又在高二开始了他的征战模式，因而颇为自信的说道：“高二来收保护费的事情交给我去处理就好了，从今天开始班里再也不用收保护费了。” 他说罢，全班寂静无比，不论是保护费这件事情的受益者还是受害者，都愣住了。 过了几秒王文鸡才道：“不行！这是规矩，不这样做，还怎么在兰陵生存下去？！” “我说过我来处理就好了，至于你，鸡哥，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吧！”张翘楚决不允许有人质疑自己，尤其是在万众瞩目的时刻，于是带着些冲动威胁道。 想起种种，王文鸡只得一脸不满地作罢，暂时他还不想和张亦驰、李彦川这两个怪物正面碰撞。 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的张翘楚无视了那恶毒和感激的目光，径直走到了刚刚被王文鸡收取保护费的学生跟前，将其扶了起来：“没事吧？” “没……没事……谢了。”男孩唯唯诺诺的回答道，这副模样倒是和胡文涛挺像。 觉得张亦驰、李彦川再也不会来了的张翘楚直接把这个男孩带到了他旁边的沙发坐下：“你叫什么？” “许寒……”许寒说道。 “不用担心了，以后这个班没人会敢欺负你，也不会再发生一起收保护费的现象。”张翘楚承诺道。 “实在是太感谢了！”许寒无比激动的说道，他每天为了交保护费，有时候寒酸到一天只能吃一顿饭，就这种情况还少不了被揍一顿，如今新生的强势介入可以避免他再过这种生活，那再好不过了。 在张翘楚的各种承诺下，许寒对他的好感直线上升。张翘楚也在这个轮回世界里交上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九点钟的外面，牧野正在筹钱，用武力统管所有人的方法还不如直接用钱诱惑来得省事。开始没找不知道，这么一找，发现了的校长的小金库…… 每个月的工资除了部分上交老婆外，还有一些私下藏了起来，除了这个还有安排闲散人员当老师的贿赂，以及学生闹出大事，其家长过来打点的，这些懒懒散散加起来，居然有一百四十七万。 这些钱肯定是够了，足够诱惑那群学生了。 很快牧野亲自拟定了一份活动表，内容简单来说就是全体学生可以参加一个猜东西的活动，第一名可以获得五十万元的奖励。接着他找来了每个班的班主任，将复印件一份一份交给他们。 起初各个老师们也都懵了，不知道校长是哪根筋抽到了，居然举办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活动，最令人费解的是还亲自掏腰包拿出五十万作为奖励。 不少人都多次和牧野核对过了，再三确定活动表上写的内容没有错误后才挠着头离去。 活动将于上午十一点在操场上进行，一直持续到下午三点。四个小时来审查一千号人已经足够了，毕竟过程不怎么浪费时间，而且五个人可以每个人负责一拨人。 在老师们下发这个消息时，牧野又组织了人去操场布置了一下，简单来说就是搭了五个帐篷。届时他们五人将会在这里面对学生进行逐一筛查。 “真心话到底如何界定？如果是真心认为的话我想猜东西恐怕不可行，毕竟这种凭空猜测的事谁都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没有把握又谈何真心呢？”在准备之际，董建略带担忧的说道。 这是个毋庸置疑的悲观主义者，除此之外还非常谨慎。 莫测还算是有耐心的解答着：“来，我们简单打个比方。我现在这里有三个碗，其中一个下面有一张纸条，你只要猜中了纸条所在的碗，就可以获得五十万奖金。” 莫测指了指放置在桌子上的道具。 董建笑了笑，觉得莫测是在逗他玩，他随便指了一个：“在这个里面。” “好。”莫测没有揭开碗，而是继续解释起来，“你刚刚说的确实是猜测，可这五十万奖金的诱惑也着实大吧？虽然是猜测，可这也是你的真心话，因为你真心希望东西就在这个碗的下面，所以，尽管是猜测，可仍可被包括在真心话之中，在这方面你不需要担心的，该考虑的我都已经考虑得差不多了。” “好吧。”董建最后一丝顾虑也已消失。 时间快速消逝，在场地布置好没多久，时间就到了十一点钟。 这里早先就已经有一群学生听闻消息而赶了过来，不过他们没有参加的打算，而是就围在边上看着。任谁也不信学校会举办个这东西给他们五十万，有些想法的人都在讨论学校这么做的动机所在。 到了十一点十分，稍微延迟了些时间，所有东西准备完毕。莫测、张亦驰、牧野、董建、李彦川五人各站在一顶帐篷外，等待这些学生进来。然而，虽然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可没有一个人走上前去。 这让场上的气氛略显尴尬。 “怎么办？根本没人愿意的！要是搁我我也不会相信学校会举办个这种毫无逻辑可言的活动，还会倒贴上五十万元。”董建说道。 张亦驰摆了摆手：“再等等看，应该会有人来的。” “这么等着始终不是个办法。”牧野蹙眉，“我去找一下他们的老师，看看能不能强制性逼他们来做。” “我并不建议那样，这些人可是一点就炸，强制性的且不说他们不会同意，如果这样做了，还能保证他们说的是真心话吗？”李彦川反驳道。 “简单。”莫测打了一个响指，“牧野，把钱拿出来，就放在那边的桌子上，摞整整五十万我倒要看看他们来不来。” 牧野叫人把钱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后顿时学生里传来一阵阵惊呼，没过多久，一个高三的学生左右环顾了一下，最终硬着头皮第一个走了出来，边走还边嘟囔道：“我倒要看看学校是在耍什么花样！” 第五十三章：第一个话已成真者 “喔！那家伙居然上去了！” “整个学校公认的穷光蛋，哪怕这是学校的一个骗局他也会试一试吧？！” “也好也好，让他去看看学校在玩什么花样！” “哈哈，如果学校是在骗那家伙，那家伙生气了，可就有好戏看了！” 所有人议论纷纷的学生，是高三年纪的传奇人物，段毅。此人厉害之处不是拳头厉害，他也不是高三的老大，而是皮糙肉厚。从高一开始就陆陆续续被很多人收过保护费，不过他这个穷逼自己钱还不够花自然不会白给别人钱。因为这个跟人打过很多次架，绝大多数情况下他都是处于被群殴的局面之中，不过饶是如此，他也从来没怂过。 最让兰陵学生们津津乐道的是段毅从来没被打趴下过，久而久之，人们发现这是个死也不会低头的硬骨头后就再也没有找过他的麻烦。自此他有些神经兮兮地一人熬到了高三，成为传奇。 后来也有人想要模仿，只要不低头以后就不用交保护费。然而，成功的只要段毅一个人，其余人被揍了一顿后就打回原型，每天省吃俭用，只为能交够保护费少挨一顿打。 当然，就目前来说他抗打也不至于让其他人感到有趣。最让他们期待的是这人犟、神经兮兮谁也不怕，要是被学校骗了这事肯定无法善了。 众目睽睽之下，段毅选择了莫测，走到他的跟前问道：“学校这是在搞哪样？” 莫测一脸微笑，宛如酒店迎客的服务员：“那就不是你该想的了，你只需要知道，你今天来这里只需要全力以赴地抢那五十万元就够了。” “行，那怎么做？不会是要玩命吧？或者签什么卖身契……”段毅进行无厘头的猜测。 莫测翻了一个白眼：“没看公告吗？” “没，我是见他们都过来才凑热闹的。”段毅摇摇头说道。 “瞧见那个没有？”莫测指了指帐篷里桌子上放置的三个碗，“很简单的游戏，那三个碗里其中有一个盖着一张纸条，你现在过去猜那纸条藏在哪个碗里就好了。猜对五十万归你，猜错也无妨，五百块补偿费。” “猜错也给钱？”段毅抓住重点。 “是啊，过来吧。”莫测转过身走向帐篷，段毅跟了上去。 莫测做了做样子，把三个碗不断调着位置，但在那期间，他并没有翻起任何一个碗，十多秒后他停下来，看向段毅：“猜吧。” “你逗我？”段毅瞪大眼睛，“你不应该先告诉我纸条在哪个里面然后调动它们的位置让我猜吗？现在我连纸条在哪个里面都不知道，你是想让我靠蒙吗？可若是这三个碗里面都没有纸条呢？！你们在玩什么把戏？” 段毅看似凌厉的质问实际上都在莫测的预料之内，正常人肯定会有这些疑问，不过他也有他的应对法子：“那有如何？如果提前告诉你纸条在哪个碗里，那岂不是太简单了，简单算个概率都能预料到那样做全校会有三百多号人猜出来，三百乘以五十万，你知道是多少钱吗？这样纯粹靠蒙才有趣味性嘛！而且，就算猜不中又如何？最起码你已经获得了五百元的参与奖。” “好吧……”段毅实际上没大懂莫测的意思，反正他只抓住了两个要点，一蒙是合理的，二不管怎样已经赚到五百块了，自己平时就是衰人，也不指望能拿到五十万。 想着，段毅深吸一口气，来回审视了三个碗约莫有一分钟，之后才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向了中间的那个碗：“我猜这个。” 莫测也没磨叽，直接一手揭开碗。 “嘶！”段毅倒吸一口凉气，心脏都被攥紧了。 因为……有张纸条就在中间的那个碗下！ “我靠……我在做梦吧……”段毅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显然一时半会儿无法接受自己莫名其妙有了五十万元的事实。 “运气很不错呢。”莫测敷衍地说道，“好了，你可以离开了，别忘了拿上你的五十万元。” 从莫测这么平淡的表现就可以看出，这是他们刻意为之的。理应三个碗里都没有纸条，需要话已成真者凭借自己的能力在里面凭空变出来，然而第一个人来莫测就直接把三个碗里都塞了张纸条。 首先为了确保每个人都会参加，他们特意设置了参与奖五百元，这样没人会和钱过不去，就算无法拿到大奖也起码能白赚五百块。至于前期砸入的五十万元，则是为了勾起其他人的心。已经有了这么一个成功的先例，后面的人肯定会发自内心的说着自己的猜测，如此的话，找出话已成真者也就基本十拿九稳了。 当段毅迷迷糊糊的带着五十万离去的时候，其他人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被诱惑的内心了。 “我靠？！这是在逗我？！” “假的吧？第一个上去就中了五十万？！段毅是拖吧？” “钱都被拿走了，这个活动结束了吗？啊呀，真后悔，要是我第一个上去，说不准拿到五十万的就是我了！” “五十万啊，这小子运气这么好？！咱们一会要不要过去找他要点钱？” 有人震惊，有人在质疑真实性，还有人已经打起了暴富的段毅的主意。 这时，被空落落的桌子上居然再次放置了一摞又一摞的钱，数目依旧是五十万！而且校长牧野亲自宣布，凡是参与活动的，哪怕没赢得五十万大奖也可以获得五百元的参与奖。 这下，再也没有人能够控制住自己了，天上掉的馅饼哪有不捡的道理？ “走，咱们也去试试。” “肯定是假的啊……” “试试又不会掉块肉是吧。” 随着他们的交谈声，涌向五个帐篷的学生越来越多，渐渐地五个帐篷就已经被人海围住。 “三个碗里猜纸条，猜中五十万抱回家，猜不中也无妨，起码还能白赚五百块。”张亦驰在给一名学生登记好了之后说道。 那名学生表现出了和先前段毅一样的疑问，张亦驰懒得给他解释，毕竟后面要是人们都问他一个一个解释完，估计都到明天了。 “我猜这个。” “啊，真是可惜，里面没有纸条。”张亦驰叹了口气，从桌子的抽屉里抽出五张面额为一百的钞票递给了学生，“谢谢参与。” 如此一幕正在每个帐篷里上演。 现场开始了紧锣密鼓地筛选。 从十一点开始，莫测的目标是在四点前处理完毕。因为按照昨天的规律，应该是每天下午六点的时候觉醒话已成真者，他们只要在那第二位话已成真者出现前先把第一位处理掉，才可以无所顾忌地开始进行他们的计划。 五人都很有精力，一丝不苟地进行着筛选。时间快速流逝，时间从十一点飞一般地来到了下午三点。 已经有大部分学生都已经猜完了，目前还没有话已成真者的出现。 这让莫测不由吐槽他们的运气可真不好。 不过剩下的学生已经不到一百人了，均摊下来每个人能负责二十名学生，也就十分钟二十分钟的事情，不出意外的话，话已成真者就会在这一百人中出现。 当又过去了十五分钟，有四边的帐篷都已经搞定，只有董建那边还在负责最后一名学生。其余的人都赶了过去，等待着最终的结果。结果让他们大吃一惊，最后一名学生居然也不是话已成真者！ 当学生拿着五百块钱走后，牧野看了看时间：“会不会还有学生没来？” “不会，登记下来的都核对过了，我们已经做到每一名学生都来参加过了这个筛选。”董建否定了牧野的猜想。 “那么有没有可能他们里面有人没说真心话？”张亦驰也提出一个可能性。 “你觉得他们在五十万的面前还会不说真心话？难不成不想拿到这五十万？”董建接着又排除掉了他的想法。 “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了。”莫测摸着下巴上的小胡子，脸色凝重，“话已成真者在五名身份为学生的轮回者里出现了。” 在场五人中身份为学生的张亦驰、李彦川、董建对视了一眼，气氛突然凝固。 “可能你们三人中就有一个是话已成真者。”莫测看着这三人。 “我不是。”张亦驰沉声道，其余二人皆是没有说话。 牧野也手心出了汗，现在要是不处理好的话，他们的这个小队伍也会因为话已成真者而瓦解。 “如果是你们三个人之一，请务必告诉我。”莫测抬头认真道，“我可以保证我们不站在对立面，也可以保证在挑战园长完成猜想后，每个人都能活着离开这里。” “我不是，如果我是的话，一定会告诉你的。”张亦驰向莫测表明自己的态度。 接着李彦川也道：“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你这个人挺靠谱，所以如果我是，我会承认。” “我也不是。”董建摆着手，迫切地想辩解什么，“如果我是的话那我们就站在对立面了，我完全可以说一句话让你们死掉的或者丧失记忆，而不是冒险还跟着你们。” “我相信你们。”莫测道。 当然，他相信他们不是因为他们说的话多么可信，而是他们三个若是话已成真者的话，根本没有必要隐瞒。 所以，莫测接下来就已经将圈子缩小到了极点：“那么只要最后两个人选了，即张翘楚和任杰。” 第五十四章：行动中 “如果是张翘楚那就好了，正好随了我们的意，可以直接拿他做实验，不必再刻意将第二个觉醒的话已成真者内定为他。”牧野道，“可如果觉醒的并不是他，而是任杰……那么情况就很糟糕了。” “几点了？”莫测问道。 张亦驰看了看手表：“五点。” “六点第二位话已成真者就会觉醒，为了避免不确定事件发生，务必要在六点前确定谁是第一个话已成真者，如果是张翘楚，立刻蛊惑利用，如果是任杰，则直接干掉。最后再无视上级，私自开除所有学生学籍，仅留下四人，以此来确保之后觉醒的四名话已成真者在我们掌控之中。”莫测边往帐篷外走边说道。 跟在身后的董建道：“那么我建议兵分两路，一路去想办法开除学生学籍让他们改变身份，一路去验证张翘楚是不是话已成真者。” “张亦驰、李彦川跟我走，我们去处理话已成真者。”莫测加快脚步，“董建跟着牧野负责开除学生学籍。” 五人走出帐篷后已然分成两路，莫测带着张亦驰、李彦川直奔高一张翘楚所在的班级。 “千算万算倒是没算到第一个话已成真者居然就在我们其中。”张亦驰感叹道，“看来园长早就有了让我们内斗的计划。” “还好早点看出来了，不然十有八九会被园长玩死。”莫测吐槽道。 说话之际，三人就已经快步抵达了教学楼，进入了张翘楚所在的班级。 班内烟雾缭绕，有的人在抽烟，有的人在打闹，总之看上去根本不像是教室。 三人进去后教室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这三人来是干嘛。 首先是张亦驰和李彦川，此二人作为转校新生，来的第一天就打残了顾老大，这足以让他们忌惮，然后是莫测，在高二居然把大名鼎鼎的牛轲廉从窗户扔了出去，一时间成为所有学生茶余饭后谈论的对象。 这三个人居然奇怪地凑在了一起，而且来了班里，任谁也摸不透他们的想法。 “张翘楚，出来。”莫测指着坐在沙发上很是瞩目的张翘楚说道。 正和关系不错的许寒聊天的张翘楚显然也搞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但他比别人要清楚得多，进行了简单猜测也就知道他们来找自己可能是来问什么了。 张翘楚走了出去。 莫测直接带着他来到了办公室，此刻办公室里没有其他闲杂人员，只有他们四人。 “找我有什么事？”张翘楚问的时候还颇有些不满，毕竟昨天自己那么想留下来，然而根本没人挽留自己，现在自己走了却又来找自己。 “嗯……”莫测斟酌了一番，想着最为合适的措辞，“你想回来吗？” “什……什么意思？”张翘楚原本的不满顿时烟消云散，他压抑兴奋，难以置信的问道。 “想回归我们的团队吗？”莫测问。 “想！做梦都想！昨天我也不是想走的，若不是你们一直没有挽留我，我肯定不会走的，这个你们一定要相信……”张翘楚语无伦次起来。 莫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个啊，无所谓的，总之欢迎你的回归，现在你是我们小队的成员了。” “我一定不会辜负期望，你想让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张翘楚激动地说道，和任杰他们比起来，莫测这边的团队简直完美。 “问你个问题啊。”莫测一把揽住张翘楚，一副关系极其亲密的模样，“希望你如实回答哦！你想让任杰死吗？” “他为什么要死啊……”张翘楚目光复杂，最终的回答变得非常简短，“不想。” “这样啊……”莫测松开了张翘楚，“那就先这样，你先去找牧野他们吧，他们现在有大事要做，想必很需要你的帮助。” 张翘楚点点头：“好，那从现在开始我就和任杰他们中断联系，正式回归。” “我们现在也还有点事情要处理，那先走咯。”莫测带着李彦川、张亦驰离开了办公室。 “那么张翘楚到底是不是话已成真者？”张亦驰问道。 莫测活动着脖子和手腕：“暂不得知，我们去找任杰，就自然会知道答案了。” “怎么说？”李彦川也有点不懂莫测的做法。 “去杀任杰。依张翘楚的性格，他肯定不会想杀谁。所以如果任杰杀不死那就说明张翘楚是话已成真者，如果杀死了，那么任杰就是话已成真者。”莫测说道。 “原来如此。”张亦驰和李彦川都明白了莫测这么做的意义。 “对了。”莫测拿出了手机拨通了牧野的电话，“喂，牧野，现在计划稍微更改，不拿张翘楚做实验了，所以待会儿把他的身份也变一下，在学校里只留下四名学生就好，六点钟的时候把这四人带到办公室准备进行筛选。” “为什么放弃张翘楚了？”正和董建一起着手开除学生学籍的牧野大为不解。 莫测解释道：“因为目前有两种可能性，第一种是张翘楚就是第一个觉醒的话已成真者，如果是这样那就没必要留他的身份，第二种是任杰是第一个觉醒的话已成真者，待会儿杀掉了任杰后，张翘楚肯定会知道此事，这种情况下把他变成话已成真者，那他免不了会怀疑我们也会像处理任杰那样处理掉他，所以，他现在不是最合适的实验人选了，到时候从四名学生里找一个试试看吧。” “明白了。”牧野应了一声，接着挂断电话又忙去了。 “接下来我们对付的很有可能就是话已成真者，所以尽量不要正面对战，也要争取一击必杀，所以……你们准备好了吗？”在来到高二楼层，马上抵达班中时，莫测向其余二人说道。 “我们的关系太过瞩目，谁都知道我们是自己人，所以我建议让李彦川以投靠任杰为理由把他从班里吸引出来，到了没有人的地方后处理掉他。”张亦驰提议道。 “就这么做，去废弃厕所吧，那里没人。”莫测和张亦驰离开，只留下李彦川一人准备演戏把任杰引过去。 第五十五章：干掉任杰 莫测和张亦驰藏在了废弃厕所附近，这里常年鲜有人来，偶尔会有学校里的某些势力在这个地方进行约架，不过今天还好，没什么情况，天时地利人和皆备，杀人再合适不过。 李彦川也不负所望，或者说任杰太期待李彦川了，居然有人愿意加入自己这边，看来莫测、牧野他们的魅力也就那样吧，说不准是他们的小队闹了什么矛盾呢？抱着疑惑，在李彦川的提议下来到了这里打算询问一下李彦川关于莫测他们的事情，看看自己不在的这一天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我就知道那几个废物成不了大事，如今还不是内部矛盾之后分裂了？”任杰得意的说道。 “确实。”李彦川边带着任杰前往指定地点边附和着说着，“所以说不定接下来还会有别人来投靠你。” “哼，我倒是想知道我不在的时候你们都讨论了些什么啊？”任杰一直对此十分好奇，牧野他们为了私密进行讨论，居然不惜和他们五个人决裂，那么这信息一定很重要，如今有机会，自然是要八卦一番满足好奇心了。 “他们说啊……”李彦川停在了附近，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后道，“要杀了你。” 任杰瞳孔微缩，已经警惕起来：“要杀了我？什么时候？“ “就在这里，现在。“李彦川戏谑道。 “操！“任杰立即意识到了现在进入了他们设下的圈套中，什么狗屁内部分裂投靠他们，都是假话！明明是以此为理由蒙骗他来这个再好不过的袭杀之地！ “张亦弛，堵住路口！我来干掉他！“面对话已成真者，饶是一向懒散的莫测也打起了精神避免可能存在的意外发生。 身体素质提升了三倍的张亦弛速度也是不慢，在莫测的安排下快速来到了任杰所经过的路线，将其堵在了这里。 李彦川和任杰的距离很近，按理说一个是二级轮回者，一个是新人，实力完全不在一个层次，李彦川应当是趁任杰愣神之时拉开距离，之后由莫测负责，然而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进一步接近了任杰。 “找死！“胸中难以宣泄的愤恨使得任杰怒吼着说道，李彦川一脚踢向他，他毫不退让，硬接下一脚后，一把抓住李彦川的衣领，将他扔向全速赶来的莫测。 还是按照常理，莫测应该是接住李彦川避免他受伤，然后任杰获得一丝机会，逃离这里。 但……本可以顺手接住李彦川，可莫测直接侧身躲过了他，任由他坠落在地上与地面亲密摩擦打了十多个滚。 这么无情所带来的好处就是莫测和任杰的距离顷刻间拉进到了十米左右。 刚计划转身离去的任杰自知无法逃脱，把背后交给敌人也是无比愚蠢的做法，他大骂一声，转过身杀向莫测。 与此同时他的手上出现了一把巨大的如同黑色镰刀般的武器，任杰两手握住刀柄，镰刀冲着莫测的脑袋劈砍下来！ 莫测游刃有余地闪了下身子，镰刀擦着他的脸颊劈落。接着，莫测没有丝毫停顿，连贯地伸出手臂压住了任杰的手腕，使其无法将镰刀抬起来，最后再一用力，一脚踢中了任杰的脑袋。 “砰！“ 任杰倒飞出去，落地时堪堪稳住身形。 莫测顺手抄起任杰的镰刀，再次杀了过去。他极快犹如一阵风般掠过，哪怕身体素质强化到了六十点，任杰也并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做出防御。 “呼！“ 镰刀劈下，任杰却是没有人头落地。 这在莫测的预料之内，好歹是二级轮回者，怎么可能没有点儿底牌就让他这么轻轻松松地给解决掉。 “百分之百空手接白刃！“ 任杰喊道，他的能力触发，在千钧一发之际挽救了他的生命。 百分之百空手接白刃算是低级超能力之一了，购买只需要三千积分，便可在冷兵器作战中作为保命的绝佳底牌。 镰刀被接下，莫测另一只手划过腰间，最终黑洞洞的枪口抵在了任杰的脑袋上。 “别杀我！求你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任杰从未感到死亡离他如此之近。 莫测抬起了枪。 感觉到枪口远离了自己，任杰松了口气，心中思索着如何用自己已有的筹码来和莫测做交易。 “我现在还有两千多积分没用，如果活着离开，我就想办法把积分转给你。如果你觉得这还不够，我可以把我的武器镰刀和超能力百分之百空手接白刃拿去当铺，少说也能兑换四千积分，这些也都给你，这加起来已经是通关一个A级轮回世界给的奖励了，应该可能换得了我这个命吧？“任杰绞尽脑汁蛊惑着莫测，现在当然可以胡吹，能给莫测多少积分，但实际上只要他离开这里，就会躲得远远的，届时莫测想找到他也很费力。 “你好像误会什么了。“莫测说道。 任杰听到头顶上有什么东西在扭转的声音，他身子由上而下颤抖了一番，问道：“什……什么……“ “你是以为我不杀你了嘛？“莫测还在忙着手上的东西。 “我……我可以把我所有的东西都给你，甚至以后为你鞍前马后，当你的仆人！“任杰说到最后连仆人这种令人发笑的字眼都蹦出来了。 “我只是突然发现……“莫测的枪口重新抵在了任杰的脑门上，用阴森森的声音说道，“我忘装消音器了。“ “不，你听我－－“ “噗－“ 沉闷短促的枪声响起，任杰的脑门上出现了一个血洞。而后，双眼逐渐涣散、空洞，接着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莫测收起枪冲着李彦川和张亦弛说道：“看来他就是话已成真者了，你们俩处理一下尸体。“ “怎么处理？“张亦弛问。 “坚持七天不被人发现就好。“说罢莫测对着张亦弛眨了眨眼。 “又是七天……“张亦弛叹了口气。 吐槽归吐槽，当莫测双手插兜大摇大摆像个没事人一样哼着歌离开时，他和李彦川开始处理任杰的尸体了。 第五十六章：第二位话已成真者 在莫测他们围杀任杰之时，牧野和董建二人已经准备开始开除所有学生的学籍了。按照正常的流程，想要开除一名学生，在开除学籍的时候得先要上报校长，校长再和有关部门或者上级进行讨论确定是否开除，可现在他们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直接私自开除所有学生的学籍（现实世界里这种情况应该不会发生，不过书中剧情需要）。 留下高一张翘楚他们班的四名学生，其他人一律被开除学籍。 当然，开除之后牧野他们并没有就直接将其驱逐出学校，毕竟开除学籍是偷偷摸摸干的，没必要让他们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学生了。 一千多人的工作量，算是庞大的，不过是加紧工作之后，牧野、董建在六点之前堪堪完成了这一重大的任务。除了原学校的学生，例如张亦驰、李彦川、董建、张翘楚这些以转校生身份立足于学校的轮回者，也被删掉了学籍。 至此，一所具有上千人的高中里，真正意义上的学生，只有四人。 在六点钟的时候，园长的声音准时响起。 【第二位话已成真者已经觉醒，请尽快找出来。】 这时莫测也已经赶了回来，他们随便找了个理由便将四人全部带到了私密的办公室中。 牧野提议使用老办法，用钱来试着诱惑他们说出真心话，毕竟道具还在。其他人对此没有任何异议，于是第二轮筛查开始。 首先将其他人带了出去，一个一个进入办公室进行审查。 第一位是一个拘谨的矮个子学生，他坐在牧野对面的座位上，有些不安地左右张望着。 “今天的活动你参加了吗？”牧野问道。 “参加了，不过可惜没猜中，只获得了参与奖。”学生回答道。 “我们听说，大家对一千多人猜三分之一的概率游戏保持怀疑，因为简单算一下都知道起码有三分之一的概率，一千人参加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只有一个人得奖。”牧野随意找着理由，“为了避免别人说闲话，我们特意在学校中找出了四位精英中的精英，来参加第二轮竞猜。” 精英中的精英…… 这话让学生有些不好意思又在窃喜。 牧野视线扫向桌子上的三个碗：“其中一个碗下有一张纸条，还是老规矩，你猜出来纸条在哪个碗里，就能获得五十万奖金。” “真的吗……还以为自己没有机会了呢……”学生眼中迸发出光芒，他看着三个碗，慎重地观察着。 从外表当然无法看出什么，但由于是全靠猜，所以他只能试着看看三个碗有什么区别进行猜测。 牧野也没有表露出不耐烦，一脸微笑静静等待着学生去选择。 学生看到校长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犹豫而不满，也逐渐放松了下来，在最后，咬着牙指了指右侧的碗道：“我觉得在这个里面。” “是吗？那……我们来看一下。”牧野揭开碗，接着叹了口气，“啊……真是遗憾呢……第二次你仍然没有猜中。” “啊……”学生瞬间气势一弱。 给了多么大的希望，之后就会有多么大的失望。 “哗！” 牧野把身后的布子拉开，露出后面几十沓百元钞票：“不过，你还有一次机会哦！再来猜一次吧！在剩下的两个碗里进行猜测，概率提升到了二分之一，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得到。” 学生再次被从绝望的深渊拉了出来，他咽了咽口水，极为紧张地看了牧野一眼，之后目光定格在了两个碗上。 成，五十万到手，不成，还是一个苦逼学生。 学生解脱般长吐一口浊气，指了指左面的碗：“在这个里面。” 牧野还是笑着翻开了碗。 “太遗憾了，两次机会你都没有把握住，不过无妨，还是可以获得五百元参与奖，而且明天的这个时候还是可以进行竞猜的哦。”牧野安慰着极度失落的学生，“另外我建议不要把关于竞猜的消息透露出去，现在的竞猜，是精英才可以去参与的哦。” “明天……明天我一定可以猜中的！”学生离去。 牧野活动了一下身体，推了推眼镜向一旁的莫测说道：“其实我觉得可以直接把四个人都关起来的，放出去总归有点不放心。” “那样会惊动他们，只有我们现在还是如往常一样那么做才会让他们放心，让他们说出真心话。”莫测翘着腿，“得了，我们继续。” 接着第二个进入，同样的套路，在接连筛查了两次，初步确定并不是话已成真者后，暂时出去听候安排。 然后是第三个，第三个经测试后发现依旧不是话已成真者。 此时董建已经怀疑他们的方案究竟是否具有成功率，目前这办法可是一个话已成真者都没有找出来过。 但是，当第四个出现时，他的疑惑就被打散了。 第四个是唯一一个女孩，长相甜美，不出意外还是班花。此女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惹得人喜爱。惹人喜爱的这个人特指、仅指莫测…… 牧野与董建无感。 毕竟是关乎性命的时候，先查出来谁是话已成真者才是要紧事，管她长得漂亮不漂亮。 “你是我们特意筛选出来的精英，有机会进行第二轮竞猜。 其中一个碗下有一张纸条，还是老规矩，你猜出来纸条在哪个碗里，就能获得五十万奖金。” 牧野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哪怕重复的话已经说了N次还是一成不变的温柔。 在这天对全校人大规模筛查后，莫测、张亦驰、董建都濒临崩溃，只有他和李彦船像没事人一样。 “好。”女孩单就外观上说是非常不错的，五官精致，但说起话来却略带尖锐。张唇露齿时，牙齿上因为大量吸烟而泛黄的样子被莫测看得一清二楚…… “我猜是这个。”女孩倒不像其他人磨叽，大概也是知道再怎么观察也观察不出来什么卵，所以直接指中了最中间的碗。 牧野照例打开，眼前的一幕让众人皆是瞪大了眼睛。 这三个碗下本来都是空的，可现在却出现了一张纸条！ “啊啊啊！”女孩尖锐的声音震得人耳膜发颤，“五十万五十万！” 牧野没有惊慌，只是微微摇头，示意别人不要轻举妄动，之后自己开始进一步确认女孩的身份：“运气可真好！现在还有更好的机会哦！我们再玩一次，这次你要还是猜对了，那就送你一百万！” 说着牧野来特意侧过身子给女孩更好的视野‘欣赏’堆在桌子上的钱。 三个碗重新盖上，牧野保证里面没有任何一张纸条，而且这次他换了一个措辞：“三个碗下其中有一个盖着一把刀口钝了的水果刀，你试着猜一下。” “这个这个！”女孩激动之下更是不迟疑，又拍了拍中间的碗。 牧野揭开，果不其然，一把刀口钝了的水果刀就在其中！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原本一副被女色俘获样子的莫测抓起刀冲着女孩的脖子刺了下去…… 第五十七章：谁是主角 在水果刀距离女孩不过一公分左右时，莫测在那0.1秒里想了很多，当然不是在感慨什么，而是须臾之间便权衡了一下女孩的死法对他清理尸体会产生多大的麻烦，最后…… 他一手捂住女孩的嘴，一手臂钳住女孩的脖子，窒息死亡的话倒是省事，起码不用清理什么现场。 五分钟后…… 女孩彻底死去。 “啊，要是不挣扎快速消耗自身为数不多的氧气，恐怕还能多活一阵子呢……”莫测将手松开，女孩的尸体从椅子上翻倒在地。 一旁的董建目瞪口呆。 牧野早有耳闻关于莫测的事情，因而对他的做法并不太惊讶：“杀伐果断，不给敌人留一丝机会，最难缠的对手就是你这种样的了。” “谬赞谬赞。”莫测抱拳谦虚地推脱着。 交谈中，负责处理任杰尸体的张亦驰和李彦川赶了过来，当他们进来后发现地上又是一具女尸后，便猜测出了这就是第二位话已成真者。 “来得可真是及时，麻烦你们了。”莫测向张亦驰、李彦川鞠躬表达谢意。 “喂你这混蛋是把我们当成殓尸人了吧？！”张亦驰吐槽道。 …… 通知外面等候的三名学生已经可以离开，顺便通知筛选出来的四位精英中，一位女孩获得了今天的奖励，已经抱着钱美滋滋地回家了，请假手续已经办好。 哇白得五十万请假还这么轻松？直接出去花天酒地嘛！三人都握紧了拳头强烈表示明天自己也要得奖。 学生放学，老师估计走得比学生还要早。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已经没有人了，张亦驰和李彦川将女孩装进了办公室里曾装书的箱子中，拖了出去直接扔进了杂物间。 听莫测话特意来这里帮忙的张翘楚被牧野吩咐了一句直接滚回了班里，算是被牧野和莫测当成皮球踢着玩了一圈儿。 一切，大功告成。 “不，没有大功告成。”莫测一脸悲伤，“因为出了任杰那一茬，我们的计划全部泡汤了。” “你是说关于挑战园长的吧。”董建却是别提多开心了，“听你说的因为任杰是第一个话已成真者而被果断袭杀，目前算是已经表明了我们和话已成真者所处在对立面，这种情况下赋予张翘楚这种超能力想必也很难控制住他，稍有不慎极可能演变成一波漂亮的反杀。 至于土生土长的四名学生，更是不堪大用。首先告知出轮回者的秘密，学生会变成噪点，之后五分钟时限内除掉对方，不然一起被抹除。就算你嘴皮子很溜，也自知无法在五分钟之内给一个学生介绍另一个庞大的世界观，然后让他五分钟之内说出挑战园长的真心话吧？” “你这混蛋再这么一直唧唧歪歪下去我可能会控制不住我腰上的枪。”莫测郑重说道。 董建乖乖闭嘴。 “说起来有一点开始还蛮疑惑的。”挑战园长的计划泡汤，但莫测也不是那种喜欢悲伤的人，既然无法扭转那就把这篇揭过去好了，“开始杀了任杰的时候园长一直没有提示我第一个话已成真者被杀掉，让我当时还有点怀疑我们是不是杀错人了。不过把第二个确定无误的话已成真者也杀掉后，还是没有提示我就释怀了，原来园长已经懒到连提示都不肯说了……” “对了，说到这里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你。”董建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冲着莫测道，“起初我们筛查完整个学校所有人的时候，没发现话已成真者，那么理论上第一个被我们当成拖来蛊惑其他人的段毅也有可能是话已成真者啊，为什么我们那个时候没有去先测试他？” “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才智过人英明果断的男子……”莫测把自己的头发往后一撩，得意地说道，“你觉得我会错漏过任何一个有可能是话已成真者的人？其实在刚一开始我就已经套路过他了，碗里本来就没有纸条，只不过他的反应速度也就那样，普通人水准，我翻开的瞬间在知道他不是话已成真者后便将手指间夹着的小纸条塞了进去。” “担忧你出错误也是没有必要的啊，表面上看你有的地方有所疏漏，但实际上每一个点都已经进行了一个完整的分析。“ 莫测一脸坏笑：“牧野，你这样夸我可就不正常了，是不是有求于我啊？“ “没有。“牧野耸肩摊手，“只是对挑战园长的事情泡汤了感到惋惜。“ “总会有机会的，说不准其实我们的想法早就被园长所预料到了呢？所以园长提前就做好准备，刻意安排任杰为第一个话已成真者。啊这么说起来，背后突然凉嗖嗖的呢……“莫测一副惊恐的模样。 张亦弛问道：“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只是默默等待下一个话已成真者觉醒？“ “没错，不过按这个进度第五天下午六点就可以通关了，在那之前好像没有其他可以补充的了，你们倒是可以去找点乐子。嗯……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是指跟着我带领兰陵高中的学生们考上最优秀的学府……哦学籍被删除了啊，那算了……自生自灭吧。“ “那就这样吧，感觉A级轮回世界倒没什么难度，只是你一直在给自己加戏罢了。“李彦川准备离开办公室。 “喂！虽然你说的是真的……可能不能不要说出来啊！这让身为主角的张亦弛情何以堪？“莫测装作生怕张亦弛知道的模样将心里的小九九捅了出去。 “……“张亦弛一脸黑线，“幼稚……“ “哦差点忘了件事。“牧野拍了拍额头，“任杰已经死掉，其他人需要再回来吗？“ “计划都泡汤了，分裂基本丧失了意义，所以他们回不回来对我而言无所谓了，这种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就好。“莫测伸了个懒腰，“走呗张亦弛，出去吹吹风。“ “那好，我处理一下。“牧野又是推了推眼镜。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莫测。“张亦弛冷声道，“你不过是想跟在我身边持续加戏罢了。“ “喂，不要把我想得那么不堪好不好……“ 第五十八章：全部杀掉 大概是犹豫了一段时间，第三天的早上才由孙鑫打头，孙鑫、康有馨、胡文涛三人厚着脸回来了。 本以为回归的可能性不大，还会换来一阵冷眼嘲讽，却是没想到牧野他们欣然接受了他们的回归。 而且从牧野那温和的笑容看上去，似乎从来没发生过那天的争执，他们也从未决裂，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除却早上发生的这件事，就基本没什么特殊情况了。 一整天下来大家还是循着原本的样子生活着，只是自从任杰觉醒成为话已成真者而被除掉后，两拨人之间还是蒙上了一层寒霜。 五点半，莫测上完最后一节课后直奔办公室，此时其他人也都已经来了。昨天自以为遗憾其实是侥幸活下来的三名学生今天在经过通知之后全数到达。 六点钟整，园长的声音响起，他们的筛查也正式开始进行。 这次运气还不错，不像上次找到最后一个才找出话已成真者，这次第一个人就是，一连验证两次，确定无误后将其绞杀。 其余二人安排回去，等待下一轮的绞杀到来。 第四天，照旧，筛查依旧成功，二人之中死一个，另一个回去，等待明天六点过后不用筛查直接干掉。 第五天的六点钟时。 “就要离开了倒是有点不舍，看着自己所负责的班级蒸蒸日上，还真是欣慰啊……”莫测咂咂嘴感慨道。 “这个鬼地方，早就呆不下去了。”孙鑫带着一丝不满和害怕说道。 他这个人是有点精明，但每天都要杀一个人却也有点无法接受。 “成了，让那人进来吧，我们该动手了。”牧野吩咐了一声，沦为跑腿的胡文涛、孙鑫乖乖过去将门打开。 张翘楚面无表情，前几日他还欲试图阻止他们杀掉话已成真者，被嘲讽一番后不再说话，只是每次杀人时他都会离开办公室。 这次，他没有离开，只是冷眼看着。 张亦驰默默将张翘楚的表现看在眼里。 已知的最后一名话已成真者刚一进来，李彦川就用任杰死后从他手里拿来的镰刀砍向了那人的脖子。 锋利的刀刃没有任何阻隔，轻而易举地划过了那人的脑袋。随之而来的，是当的一声掉在地上的脑袋以及喷射飞溅的鲜血。 最后一个人杀掉任务就提前完成可以直接离开，因而不必要在乎现场的清理，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就成。 康有馨、孙鑫、胡文涛等人看到此情此景，纷纷做出了不同的惊吓反应。 张亦驰微微蹙眉，忍住了想要呕吐的冲动，接着看向张翘楚，张翘楚目光黯淡，没有丝毫反应。此刻无动于衷如冰冷尸体般的他，再也看不出来前几日那阳光朝气的影子了。 “呜呼，演出结束，拜拜咯！”莫测转身面向办公室阳面窗户，闭上双眼展开双手呈拥抱状。 然后…… 毫无反应…… 园长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将他们带离轮回世界…… 约莫十秒后，在静悄悄，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的办公室中，莫测的笑容逐渐凝固，他缓缓垂下手臂，睁开双眼：“没那么简单啊……” “什么意思？”原以为就要解脱了的孙鑫问道。 “呼……”莫测叹了口气，转过身，“牧野，确定除了那四个学生外，其他所有人的学籍都被开除了？” “是的。” “确定？” “确定。” 莫测走到办公桌前，双手张开撑在桌面上：“现在，你、张亦驰、张翘楚再去查一次，两个小时后给我结果，绝对不要产生一丝疏漏。” “好。”虽然自认为根本不会发生那种漏掉一个人的可能性，但如今他们没离开轮回世界那就说明任务根本没完成，还有话已成真者存在。 “李彦川、董建，你们带着其他人去找那个叫段毅的，就是我们故意让他得五十万的那个人，不用验证，不用管其他人，只要在他张开嘴之前把他干掉就足够了。”莫测继续安排其他人。 “明白了。”董建点点头，而李彦川只是嗯了一声。 “那你呢？”张翘楚问。 莫测看向张翘楚，对视了几秒钟之后道：“我得想着，如果牧野这边查出来没有漏掉的人，李彦川这边杀死段毅园长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后，我们该怎么做。” 当其他人都离开，去执行莫测安排的任务后，莫测自己坐在了椅子上，透过窗户看着正渐渐坠入地面的太阳，面容凝重。 …… 一个小时后，李彦川、董建这边的人回归。 他们原本还计划离开学校直奔段毅的家把他找到，但没想到到了放学的点，段毅还没有离开，自己在教室里面睡觉，其他人都巴不得早点放学好出去玩，所以现在教室里只有他一个人。 将其果断杀掉，清理好现场后他们赶了回来。 “看来他不是话已成真者。”莫测排除掉了一个可能性。 一个半小时后，牧野他们提前完成筛查，回来后也带来了一个坏消息：“没有遗漏。” “现在，两个可能性都已经被排除掉，我们难不成还有什么地方出错了？”牧野自言自语道。 莫测闭着眼睛重新把他这段时间来做的一切都进行了一次分析，看看自己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做了错的决策，让哪个话已成真者逃走了。 “首先，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这三天觉醒的三名话已成真者都可以确定已经除掉，因为当时他们的能力都已经展现出来了。”李彦川沉着冷静的说着，“那么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我们杀的最后一名学生不是话已成真者，或者……任杰不是话已成真者。” “这样。”莫测皱着眉头严肃道，“明天再举行一个活动，要多大有多大，我们拿出极具诱惑性的东西把最后一个话已成真者揪出来。” “那万一这个法子还是没把话已成真者找出来呢？”董建还是遵循他的悲观内心提问。 沉默。 之后在莫测张嘴之前，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明白了他要说什么。 “全部杀掉。” 第五十九章：生命 第六天。 这个本就极度不稳定的学校中，又炸锅了。原因无二，学校居然再次举办了一个活动，誓师大会，大会将决出兰陵的老大。 哈？！ 有没有搞错！ 平时也就是他们打打闹闹罢了！ 校方没管他们就不错了，可现在居然还要进行官方的认可？！ 电视剧里也没出现过这种情节啊！ 就在所有学生都懵逼时，莫测这边已经开始组织人手在报告厅进行布置了。 九点钟报告厅就可以进入，陆陆续续，所有学生都进入了报告厅安排着坐了下来，之后目光集中在台上校长牧野和现在炙手可热的狠辣教师莫测身上。 一些原世界的老师都负责维护现场秩序，他们也是完全不晓得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比第二天举办的白送钱活动还要扯淡，这个星期校长魔怔啦？ 牧野根本没兴趣跟他们解释，这些人只想着有这么一个可以来钱的饭碗就好，其他的事情，只要不影响到他们在学校中的安逸生活，就算是校长死了又有什么？ 至于李彦川他们，都已经埋伏起来，只等牧野和莫测将其揪出来然后冲上去解决掉。 这种关键时刻，唯独张翘楚莫名其妙地不见踪影了，不过大家也就是认为他还是不忍心看到有人被杀而离开了。 “兰陵建校六十年，六十届学生，六十个时代，前前后后两万人。“牧野上台讲话，他没有讲寻常的那种让人想睡觉的官话，而是用他们最喜欢的方式说道，“可，从未诞生过一个王者。“ 原本嘈乱的报告厅安静了下来，进入兰陵的人，哪个目标不是成为兰陵第一？可奈何谁都不服谁，最好的情况也只是统一了两个年级，学校从未真正成为一体过。 “传奇人物，你们二十年前的高三学长关志宇，是历史上最为接近兰陵巅峰的男人，但饶是那般的人物，也并没有在毕业之前打服过一些少数人。 哈，兰陵就是这样，你们就是这样。 有踏足巅峰的人，也有不屈不挠的人。是啊，别人可以成为兰陵第一，那我们为什么不能成为？“ 牧野和莫测看着台下一双双炙热的眼睛，来这所学校的所有混小子们，目标都是成为兰陵第一，如今用他们喜欢的方式去蛊惑他们，大部分都已经被带动了起来，可还有一部分人保持观望，他们在想着学校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再加把劲。“莫测低声道。 牧野苦笑一声，转过身继续说着：“可一直这样打打杀杀下去也不行，你们想强大，却还在内斗，没有把你们的力量汇聚起来，变成让任何人所忌惮的团队。 以后也不能如此下去啊，所以，我们在想，兰陵该有王者了，该有人带着大家一起登上巅峰，看看那个地方的太阳是多么耀眼了吧？该有了吧……“ “我可是要成为兰陵第一的男人啊！“台下有人喊道，那是一个高一的人。 “请告诉我，你们想不想成为兰陵的王？“ “想！“ 大部分在大声嘶吼着，毫不掩饰自己的轻狂与野心。 “把整句话说出来！“ “我要成为兰陵第一！“ “我是兰陵的王！“ “我才是要站在兰陵巅峰的男人！“ 很多人在叫嚷着，一些高三的人却眯着眼睛不为所动，单是这几句话，根本不足以让他们丧失理智。 “有人或许有疑问，为什么学校会纵容你们做这种事情？“牧野道，“什么叫纵容啊……这么做就是错的吗？ 到了今天，一直在你们眼中是高高在上的校长的我，也就公布一下我的真正身份吧。 我，就是二十年前最接近兰陵巅峰的男人，关志宇。“ “噗。“莫测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当然，他捂住了嘴。 但其他人就不是这样了…… “开……开什么玩笑啊！校长居然是我们学校的传奇人物关志宇？！“ “我是在做梦吧！我的偶像居然是校长？！“ “啊啊啊！一切都解释得通了！难怪校长会支持我们决出兰陵的第一人！“ 把自己说成是二十年前的偶像传奇人物关志宇，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二十年前的那个人成名的时候这些人还没出生呢，根本不可能认识，而且比对一下年龄，牧野的话也是很有说服力的。 觉得已经到了时候，牧野再次拿着话筒大声问道：“说出你们心中的想法！告诉我！你想成为兰陵第一人！“ “我想成为兰陵第一！“ “我要成为兰陵的王！“ “我要站在兰陵的巅峰！“ “你们不屈不挠不可战胜！“牧野持续添油加醋。 “我不屈不挠不可战胜！“ “你们要飞！“ “我要飞！“ 在他们都说出话时，隐藏起来的李彦川等人都已经手持武器准备出手了，只要谁真的飞起来，直接干掉。 然而没人飞起来。 牧野不慌不忙，继续保持气氛：“你们要成超越传奇！ “我要超越传奇！“ “你们身高三米八！“ “我身高三米八！“ “啊？！“ 气氛凝固，没有人身高突然暴涨。 李彦川他们看向牧野，牧野看向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的莫测。 全场寂静，所有人再一次懵逼。 刚刚还在激励他们，现在三米八是什么鬼？ 莫测缓缓睁开眼睛，看向牧野。 决定上千人生死的瞬间。 莫测微微点头。 牧野身上立刻涌现肃杀之气，将话筒扔掉，翻身越下。李彦川已经明白要怎么做了，大步冲出，镰刀冲着毫无防备的人一挥，顿时血光漫天，哀嚎四起。 屠杀，开始！ 除了孙鑫，胡文涛这些并不能杀人的新手外，就连张亦弛也动手了，这种情况下保持怜悯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只有全力以赴，狠下心来才能在这里活下去，他已经懂得这个游戏的规则了。 其中最为惹眼的是李彦川，他手持巨大的弯月形镰刀，如同收割稻草般在拥挤的报告厅中草芥人命。 “什么情况啊这是！“ “救命啊！“ “别挤啊妈的！别堵在门口啊！“ 这些人做做梦，在正热血的年纪打打架实属正常，但哪里见过这一上来就直接砍死十多人的场面？一时间，报告厅中乱作一团，除却轮回者的屠杀后，还有他们自己踩踏导致的伤亡。 由杀神一样的李彦川堵在门口，一群人既不敢又不得不往出冲。这遂了李彦川的意，他疯狂地杀戮，病态的心理得到极大的满足。只有杀人才能让他找寻到一些快感，他一直无法感受到其他人的喜怒哀乐以及濒临死亡的恐惧，唯有快感留存在他的心中。 最终，在死了几十个人后，其他人终于意识到想从这里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冷静的人在呼吁大家寻找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准备和轮回者殊死一搏。 这时，牧野与莫测加入战场。 原本好不容易聚集起来一点气势的人们瞬间被冲垮，莫测所过之处，被他碰到的人都被干掉。他一直奉行的主义，那就是一击必杀。既然免不了杀人，那为了弥补那么一丢丢歉意，就只能让他们减轻点痛苦快点死去了。 在张亦弛凭借恐怖的力量一拳打倒一人时，映入眼前的是在混乱的人群中穿梭的张翘楚。 他在这里干什么？ 张亦弛跟了上去。 报告厅里的人数正在锐减，哀嚎声从开始嘈杂现在变得零星了。 一千人，没过多久就被屠杀得寥寥无几。 最后，仅剩两人。 一个是变得神经兮兮的张翘楚，另一个是蜷缩成一团的瘦弱男孩。这人就是张翘楚交的朋友许寒，在这轮回世界中唯一可以吐露心声，并且相互抱团取暖的人。 刚刚想杀人却因为反抗激烈而受伤的孙鑫现在想表现一下自己，最后一个软蛋，就交给自己处理吧，总不能表现得太没用，让别人以为自己就是个十足的废物。 他拿着一把刀（他们的武器在埋伏前就准备好了），奔跑着杀向了许寒。 “许寒！许寒！“张翘楚疯癫的发出尖锐的叫声，他连滚带爬地也在接近许寒。 可终究还是孙鑫快了一步。 “不不不不不不不－－“ “噗！“孙鑫一刀捅进许寒的背里，似乎是心中的什么就此被释放了出来，他拔出刀，再次捅入，一次又一次。 死寂之中，刀在人的躯体之中进进出出。 那个男孩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只是死前不住地颤抖。 “扑通。“ 张翘楚张开嘴，跪倒在地。 场上只听得见他的呼吸声。 呼吸声从慢到快，再到急促，再到如同痉挛一般。张翘楚整个人就像是疯掉了，他处于崩溃的边缘，面目狰狞，泪水与鼻涕混合在一起。 “莫测……“张亦弛面容冷峻。 “我知道了。其实……他才是第一个觉醒的话已成真者吧……“莫测也在此时醒悟了自己错误的地方。 其实张翘楚才是第一个话已成真者，而且他很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只是他明白他意味着什么，他并没有敢说出来。 死了一个又一个，话已成真者最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面对其他人的质疑与猜测，他心里一直在催眠自己，自己不是话已成真者自己不是话已成真者。 姑且算作运气好，始终没有人认为起初被排除可能的他才是第一个觉醒的人。 在知晓了莫测他们的计划，张翘楚很清楚，到时候来报告厅的所有人都会死，所以他在那时悄悄溜走，拼命寻找着许寒的踪迹。 他想着，起码要带着他唯一的朋友，心中崩溃之际，唯一可以抓住的小树枝离开这里。 但…… 看着眼睛一眨不眨，呼吸频率比拟心跳频率的张翘楚。 所有人都一言不发。 “原来他才是话已成真者啊。“李彦川拎起镰刀，缓缓走了过去。 董建和康有馨二人也开始接近张翘楚。 本就距离张翘楚不远的孙鑫见状，也打算把已经崩溃掉的张翘楚杀掉：“只要杀掉他，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吧？“ 四人正在接近，李彦川走在最后面，突然他停下来脚步，不过在最前面的三人根本没有发现。 “要结束了啊。“董建叹息一声，这噩梦般的地方他一分一秒都不想多呆。 孙鑫满是汗液的手又往紧攥了攥刀，以最快的速度走向张翘楚。 “哈……哈哈哈……“ 诡异的笑声，所有人皆是头皮发麻，不安感升腾而起。 本就在靠后位置的胡文涛开始后退。 张翘楚猛地抬起了头冲着孙鑫吼道：“你死！“ “扑通！“孙鑫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在话已成真者面前，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董建和康有馨立即掉头逃去，张翘楚狠辣的目光扫向他们二人：“你们也死！“ 两名一级轮回者也瞬间变成尸体，倒在地上。 “你死！“张翘楚看向胡文涛。 胡文涛脸上的惊恐还没有褪去，就仰面栽在了地上。 当张翘楚看向了张亦弛时，莫测举起枪冲着天空开了一枪。 “砰！“ “张翘楚！你疯了！“莫测吼道。 “哈……哈哈哈……“张翘楚支着身子站了起来，“喜欢这种感觉吗？“ “什么？“ “这种就要死亡的感觉。“张翘楚眼眶泛红，眼泪奔涌而出，模糊了他的视线，“只有在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时，你们才会了解生命的尊严及意义吧？是吧？ 一个个像是魔鬼一样，杀一个人，一条命就那么简单啊。枪声一响，手起刀落，一条命就没了……你们有去想过别人的生活吗？他可能放学就要回家去照顾瘫痪了的父亲，可能回家迎接一个温暖的家庭，善解人意的父母和调皮可爱的妹妹，有无数种可能…… 但你们都没想过啊，你们找寻什么快感，以神的名义美名其曰为了保护自己，但实际上不就是在释放自己身上无尽的恶嘛！一群恶魔！ 你们才不管别人是什么样的呢，他多么想活下去你又不会在意，你只会想着你自己，所以你为了自己，杀了人，一千多人！现在？是不是感觉到这种无助的感觉啦？想活下去，想体验精彩的人生，可是谁会给你们机会啊？毕竟你们只是机械般地挥动了一番手臂，无数人就因此消逝。 特别有趣是吧？有趣极了！你们的这副模样我实在是太喜欢了！哈哈哈哈！都怕得要命是吧？ 呜呜呜……你们懂什么啊！人的生命是可贵的啊！你们懂什么……“ 张翘楚捂脸痛哭。 “当！“ 李彦川将镰刀扛着肩上，转过身走向他们。他的身后，是话还没有说完的张翘楚…… 人头落地，李彦川在张翘楚崩溃之际，抓住时机直接将其干掉。 “啊……实在是太想杀了，现在，正好一千人。“李彦川轻飘飘的说道。 他脸色惨白，额头上是渗出的汗珠，可却露出极其可怖的笑容。 “这才是生命的意义所在嘛。“ 莫测和牧野都没有说话，张亦弛身体紧绷，看着张翘楚的尸体，头脑眩晕，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像是五颜六色的颜料被搅拌在了一起。 一串又一串的记忆，快速闪过。 笑容、尸体，无数看上去没有任何联系的东西穿插着，速度逐渐加快，最终它们重叠在了一起……微笑着的尸体。 “呕！“ 终于，他跪倒在地，开始呕吐。 他想将这残酷的记忆与肮脏的灵魂吐出来。 卷末感言 张翘楚一直想让别人知道生命的珍贵，最后被反社会人格根本感觉不到这种东西意义的李彦川给杀掉。 莫大的讽刺。 这卷写起来肯定是更要有难度的，每个角色都为了最后的冲突而进行设定塑造。算聪明但很悲观的董建、精明的孙鑫、求生欲强贪生怕死的康有馨、掌控欲极强的任杰、怂没有任何存在感的胡文涛以及这个包含十七八岁孩子一切特点的张翘楚。 可奈何…… 最为重要的中段剧情，也就是塑造角色最关键的地方，因为开始被封了一章，知道不能写这种暴力情节后只得删掉大纲重新设定。 这件事情想必一直追来的读者都知道。可之后艰难地在已经更新了一半的情况下更改大纲，期间如何困难，就只有我自己知道了。 不过无论如何，还是咬着牙竭力写出了还算完整的故事。 现在还挺担心这卷最后一章会被封掉，如果真的那样了的话我也无能为力了，毕竟我心里想着的这章它就是这样，让我改成符合政策的，抱歉做不到。 好了好了，苦水就吐这些吧，还是说说这卷。 这卷和上一卷不一样，上一卷着重于逻辑和人物冲突与塑造，这卷则是脑洞方面的了，只不过临时更改大纲后有的地方逻辑上并不是说得很通，但也是尽力了。 这卷的目的挺多，帮助张亦弛过渡，也让喜欢莫测的人看看他的另一面。最重要的，也在卷简介里有说到的，就是那句:有些人只有在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时，才会了解生命的尊严及意义。 郑重声明这句话不是我原创的，我是在别的地方看到的，借用了过来。 看我书的人可能会很不适应一个地方，就是一个角色死的话，他会死的很快，不磨叽，就那么直截了当突然而然，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可就是这样，人死的时候就是这样，猝不及防，就是那么快。 我们的生命真的很脆弱啊…… 这个故事取材的地方不少，背景借鉴热血高校也是临时的想法，张翘楚崩溃那段是看了大护法后太子目睹小姜被杀后的表现写出来的，大护法里那一段印象最为深刻。其他的好像也没什么借鉴的地方了。本来想再写写校园霸凌，不过编辑说了，不能写校园暴力，也只能作罢。 还是有遗憾的，张翘楚在轮回者里的地位和许寒在兰陵里的地位很相似，所以他们抱团，所以在孙鑫杀许寒的时候张翘楚那么拼命想要阻拦，那算是唯一一个类似于知己的人了吧…… 不过没有去详写许寒，四万字里面塑造十名轮回者就已经很费力了，这也算是一个经验，笔力不强之前，尽量少写群像。有人一直夸我塑造角色很棒，其实我自己却是一直不满意。我自己几斤几两我再清楚不过了。 总而言之，因为外界因为自身，这个故事没写好，有点气馁。 书这周也上了分强，成绩不如人意，APP同期倒数第一，PC同期倒数第二。今天也是发书的整一个月，正式下了新书榜，可惜最好也只上了第五，没站在第一看一看风景。 啊啊啊不说不开心的事情了，只能默默努力写好后面的故事了，以后会注意敏感类型的东西，希望不要再出现这次的情况了。 接下来的现实世界的剧情我稍微剧透一点，另一个主要配角要出现了，这个就是我早前说过的小丑，莫测的好朋友。 最后，还是一成不变的活动。 本卷【话已成真】于十一月二十八日完结。现开启有奖评书活动。第一名奖励三千点币、第二名奖励两千点币、第三名奖励一千点币（以后有稿费了，奖励会越来越丰厚）。 要求: 1.字数超过五百字。 2.可单对本卷内单一的角色或者事件展开评价。 3.不论褒贬，写得好就有机会得奖。 4.不限量，但建议一起发，这样的话应该获奖概率会高许多。 另: 1.所有参赛书评请在评论前面加上【卷评】 2.每期第一名的长评会加入作品相关。第二名第三名评论区置顶，其余参赛长评给予加精。 3.本次活动将会持续到十二月十日。 4.一天的审核时间，十日日晚上给出排名。 5.稿子自己备份一下，点娘有时候抽风会自动删评。 希望踊跃参加。 以上。 本卷完。 你一定要是个孩子—蔡琴 你像个孩子， 那么任性的， 想要寻找美丽他乡， 你像个孩子， 那么倔强着， 路尽头过不去的高墙， 像个孩子， 闪着的泪光， 沉默着看向远方， 美丽的幻想， 是生命的花， 想要绚丽， 想要盛情绽放， 你一定要是一个孩子， 任野风吹不动你的坚强， 我为你包扎心伤， 任大雨黑夜彷徨， 暗不下你守护着的光， 我想你永远是个孩子， 等你亮满了天空的光， 你看到我的爱吗， 洒亮在你的脸庞， 我看着你， 泪盈眶， 像个孩子， 永远坚强着， 生命的花盛情绽放， 你飞向远方， 自由的翱翔， 给你全部 我才退场， 给你全部 我才退场。 第六十章：怪物 【五名话已成真者已经全部找到并杀死，恭喜通关A级轮回世界话已成真，正在返回乐园。】 【恭喜成功通关轮回世界。 通关次数：1/2 世界等级：A 获得积分：5000 获得物品：无 获得能力：无 获得称号：无 获得奖励：无】 张亦驰视线一转，已经回到了乐园。乐园中渐渐有人回归，不过人数却是没有进入之前多了，想必很多都死在了轮回世界里。 他现在还是以一个跪在地上呕吐的姿态，莫测一把将其拉了起来。 “没事吧？”莫测问道。 “没事。”张亦驰摇摇头。 “称号是什么东西？”李彦川问道，“刚刚你们说的那个‘神’提示我获得了唯一性的称号，死镰，获得原因是在单个轮回世界中手刃了一千人。” 莫测轻佻眉头，牧野惊讶地说道：“第一个世界便获得了称号？” “有……什么不正常的吗？”李彦川歪着脑袋。 “称号这玩意儿很不好获得，一般情况下只有三级轮回者才有称号，三级之前获得称号的凤毛麟角，你算是一个，莫测也算一个。”牧野解释道，“现在整个乐园里发放出去的称号数量也不会超过一千，而这么多年更迭的轮回者又何止几十万。称号所带来的最主要有两点，一是名气，在轮回世界里知其称号不知其名的例子多了去了，每一个有着称号的人，都非同小可，另外一点则是称号所带来的效果了。我相信你已经从你的面板里看到了称号给了你什么效果，不过不用说出来，这是所有轮回者的底牌，轻易不要暴露。” 张亦驰有些疲劳，而且一千人惨死的场面实在是太震撼了，他心理承受能力还远没有达到看到那场景还能面不改色，他一手揽在莫测的脖子上，支着自己的身体道：“这东西的获得途径是什么？” “很随机，不过有一点是必然的，那绝对是做出了影响极其大的事情。”牧野看向莫测，“就拿莫测举个例子吧，毕竟他的事迹比你们任何人都要知名。莫测参加的第一个轮回世界诸神黄昏就是S级难度，而且也是少有的二十名轮回者参加的大型世界。 他屠神了，本来那些二级三级轮回者都没有任何希望通关的轮回世界，硬是由还是新人的莫测带着活着出去，并且他获得了鬼神称号。从那之后就传出了一句话。人们都说，人怕鬼，鬼怕神，而神怕莫测。” “咳咳。”莫测脸上得意之色毫不掩饰。 “可惜至今没有人知道鬼神的效果是什么，真是好奇呢。”牧野深深地看了一眼莫测，想知道莫测最大的底牌究竟是什么。 “好了，该解释的也解释的差不多了，就到这里吧，有缘说不准以后还能在一起闯关，但前提是你们还能活到那个时候。”莫测说道，“关于乐园的东西，你可以直接询问园长。” “明白了。”李彦川点点头，手里还拿着那把弯月形的黑色镰刀，“那我先走了。” 说罢，他立即在原地消失不见，知晓乐园规则的速度比张亦驰那会儿快多了。 “咱们世界里王晓的尸体交给我处理就好了。”只剩下他们三人后牧野说道，“你要小心接下来世界会的报复。” “王晓这种次级执行者，只比新人好那么一点儿的角色，死十个二十个对世界会来说也没什么，他们自然不会因为他而与我为敌，不过肯定要抚平世界会里其他成员的不满，保证世界会的威望，所以会有人来找我，但也不过就是走个过场。”莫测撇撇嘴，对此毫不在意，“而且你们似乎都把问题想得太过严重了，只要现在牧野向上级汇报我跟他恰好进入了同一轮回世界，然后教训了我一顿，我赔偿了多少多少积分，又怎么怎么表示不会再犯，基本这篇就揭过去了。” “可我为什么要帮你？”牧野笑着问道。 莫测哼了一声：“帮我？算我帮你好不好，我明明可以把你也处理掉，然后制造另一个不存在的凶手即可把世界会的注意力调开，这并没有什么难的。但我还是选择你美化自己，丑化弱化英明神武的我，这样也对你晋升二级执行官有莫大的好处。” “不论怎么说都是你为了别人好啊，好了好了，说不过你。”牧野举起双手投降，“那么我先告辞，又是一次轮回世界，我还得去收拾烂摊子。” “每周都要被重创一次，你们世界会也还真是麻烦啊。”莫测道。 牧野转过了身，身影逐渐消失：“如果不是这样，那也就没有我表现的机会了。下次，我会以世界会二级执行官的身份与你们见面。” “嗯，我们也该走了。”莫测扭头跟张亦驰说道。 “先想想这五千积分可以做点什么吧。”张亦驰说道，“我感觉身体素质暂时不需要提升了，现在的程度已经足以应付大部分局面了。我想兑换超能力或者一些物品，你有什么建议吗？” “有有有。”莫测连忙说道，“不祥之兆，A级物品，价格五千，可预测危机，就像蜘蛛侠里面的蜘蛛感应一样，对你们新人来说简直不要太实用。我这里恰好有，公道价，只卖你四千，抛去园长那个混蛋收掉百分之三十的税，我也赚不了多少钱。” “原来是你自己的东西啊，其实是对现在你的而言已经没有任何卵用了所以你迫不及待想出手是吧？”前面莫测说的还好好的，后面张亦驰就听出不对劲了，这显然就是莫测对自家的破烂大夸特夸，想出手掉，自己可不吃这套，“我比较中意能增强我实力的武器，枪械就免了，我不会用枪，而且一时半会儿也学不会用枪，所以暂时不考虑这方面。” “有有有。”莫测从腰间拽出一把手枪。 “我说了不要枪。”张亦驰提醒道。 莫测手中的枪突然一变，变成了通体漆黑，散发彻骨寒意的匕首，他将匕首抵在张亦驰的脖子上：“幻器，可变成少说上百种类型的武器，其中肯定有你钟意的形态，这个价格可是在两千积分上下，不过如今只要你买不祥之兆，那么这个就一千积分给你好了。” 接过这名曰幻器的物件，张亦驰握着刀柄，心里默想弓箭，没想到这东西立刻延伸出弓身，变成了一把弓，接着长枪、锤子、戟等冷兵器都试了一下，全部可以使用，热武器倒是一些普通的枪械都有，但RPK这种杀伤力巨大的就变不出来了。 总体来说张亦驰对这个东西非常满意，至于不祥之兆，也不是什么次品，而且轮回世界、现实世界都不受限制可以使用，两个一起买了对于现在的自己，很有益处。 “也不能说是我瞧不上了的，只是对于现在的我，以前还是新人时候用的东西已经在我这里发挥不了多少用处了。”莫测摊手道。 在交易所购买后的张亦驰忍不住吐槽道：“你还是新人的时候全身就已经武装了这么多价格昂贵的物件？” “还好吧。”不晓得莫测是真的觉得七千积分不多还是刻意装逼，总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怪物。”张亦驰对莫测进行第一次发自内心的评价。 第六十一章：小丑 “嘶……小测测，这就是你找来的新人？” “对啊，怎么样？小莱莱，有没有看出他有不错的潜质啊？” “嗯……没看出来……” “你不要从外观看嘛，用心去感受，看看这个家伙有什么优点。” “呃，抱歉小测测，这种情况下我根本看不出来他有什么优点，我只能从他的眼中看出愤怒和不解。” “这样啊……那还是松开好了，我以为你这个喜欢捆绑的人这样观察会比较有感觉呢。” “嗯……原来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一个正常人看待……” 莫测正与一个一头金色短发，面色惨白，嘴上大大咧咧涂着毫无美感可言的口红男子鬼鬼祟祟的交谈着。 “喂……”他们面前距离不到一米处，被五花大绑束缚在椅子上的张亦驰心力交瘁，“既然不想让我听到你们的交谈，那么干脆离远一点或者低声交流啊，用手遮住嘴让我以为你的嘴没有动，但声音大到楼上在卫生间里洗澡的大爷都能听到，是把我当傻子看吗？” 沉默…… 莱泽因双臂环胸，用瘆人的目光盯着看了张亦驰五秒钟，之后脑袋瞥向莫测：“小测测，我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 “该死，你这个笨蛋，他这是在诈你，他根本听不到我们说话的。”莫测用手遮住嘴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莱泽因目光一变，惊恐与不安交织在一起，他双手捂住嘴，整个人都像是被吓到了一样。 之后…… “哦，伙计，你瞧我的声音是多么磁性，刚刚那个像是乌鸦一样的难听声音可不是我的声音。”莱泽因嗓音突变，一脸笑容，面部表情不断进行生动的变化，“说不准幕后大boss就是万磁王，他控制了我的牙箍，接着张合我的嘴巴，自己却在悄悄说话。 哦！我没有牙箍！糟糕了小测测！” “……”张亦驰生无可恋地听着两个神经病交谈。 “嗯……”莫测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扶着椅子，用一个思考的姿势做着如下猜测，“看来这家伙并不是我们要找的接头人，而是一个被无辜抓来充当诱饵的家伙。” “你的意思是……”莱泽因惊呼。 “没错。”莫测眼中闪过精光，“黑猫警长并不在这里。” 莱泽因瘫倒在地一阵痛哭：“不！这不可能！……我这辈子的目标，我活下去的意义，就是他啊！从我在费城贫民窟里摸爬滚打好不容易赚得一张机票时，我就打算直奔这个国家寻找黑猫警长的踪迹。可你知道吗……我没有签证……我甚至连身份证都没有，我是一个黑户，我的母亲也曾告诉我，我其实是她和蝙蝠侠的私生子……我从拉斯维加斯一路直奔阿拉斯加，然后在海上漂流了三个月抵达西伯利亚，在冰天雪地之中我越过重重山岭，好不容易才到了这里，可……可你却告诉我黑猫警长并不在这里？” “好了，我付钱，我们出去吃饭。”张亦驰终于示弱。 “噢！小测测，你的演技真是糟糕透了。”目的达成，莱泽因从地上爬了起来，整理着衣服，并对刚刚的表演进行总结反思，“在我们交谈的时候你的面部表情居然只变化了十七种。难不成是小时候在北街和隔壁黄头发的牛战士打架，被他一拳把牙齿崩到了面部肌肉里面嘛？” “首先，我变化了十八种表情，对你这个吃完饭用姨妈巾擦嘴，三米之外人畜不分的家伙我也并没抱有太大的期望。”莫测从椅子上坐了起来，“然后，你的表情变化和自以为声情并茂的台词，简直莫名其妙。倒地自述人生经历时我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想和隔壁的刘大妈共同举杯庆祝小李子获得小金人。” “你信不信我用七彩螺旋烟花炸烂你的屁股？” “在那之前先好好掂量掂量你的智商能不能找到烟花的引线吧小莱莱！” “停！”被捆住的张亦驰大吼了一声，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莫测和莱泽因都看向了他，“再吵一句，今天就在家里吃饭！” “好的大佬。” “好的小驰驰。” 二人默契地面向张亦驰低头说道。 …… 自从两天前去D市的机场把莫测的好基友哦不好朋友莱泽因接来之后，这个家里就开始闹翻天，一切都向着崩坏的方向不可逆转地飞奔而去。 这个来自M国费城，极度话唠，并且一身怪癖装扮的家伙，自称自己为小丑，拿出特地从费城带来的小物件儿送给了他的新朋友张亦驰，并特别强调，这东西是M国顶级科学院研发出来的。 之后张亦驰在无意把玩时发现这个小物件儿的后面有小小的一行英文，译成大家都理解的意思那就是：Z国制造。 回了张亦驰的家后，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家已经成了莫测的家，莱泽因的家，大家的家…… 开始还算正常，一切都在向着好的地方发展，张亦驰还打算带着他去D市知名的5A级景区转一圈儿。 但在第二天早上看关于轰动全国图书馆屠杀案凶手王晓尸体被发现，案件进一步调查的报纸时，他偶然，嗯也不能说是偶然，莫测、莱泽因两人明目张胆地在阳台上听着鸟叫，谋划抢劫市区某家银行。 后来事情朝着不可控的地方继续冲去，二人说着说着就打算玩把大的，最终把整条金融街的银行全部列为抢劫目标。 张亦驰急忙打住他们的计划，并且郑重警告，不要闹事。 莱泽因在写了一篇一百字的检讨外加感人肺腑的反思之后，张亦驰放松警惕。但刚到中午，莱泽因觉得D市是三线城市，道路算不上拥挤也算不上冷清，这种适中的地方非常适合紧张刺激的追逐。莫测表示没有意见，两人一拍即合，开始计划在市区里玩一把汽车追逐战。 嗯，此计划再次被‘偶然’听到的张亦驰制止。 从那之后，张亦驰无时无刻不跟在二人身边，生怕他们一言不合又要去做什么大事。 直至今天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被捆绑住时，张亦驰才深切意识到。 这个星期无法清静了。 第六十二章：回魂 张亦驰带着两人去了附近的饺子店。莫测本来嚷嚷着要去吃点好的，但莱泽因的最爱就是饺子，所以两个又是一番没结果的争吵，最终张亦驰定下来去了饺子店。 当然不是为了照顾这个新朋友，纯粹是为了省钱…… “味道还成。”莱泽因一副典型的西方面孔，却说着顺溜儿的Z国话，这使得饺子店的老板和其他顾客都纷纷侧目，哦也说不准是因为他奇怪的妆容。 “切，这种东西，我闭着眼睛都做得出来。”莫测不屑地说道，换来莱泽因的一顿白眼。 张亦驰提出自己这两天来一直没问出来的疑问：“为什么非要到外面吃？” “哇？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莱泽因吐槽道，“一个日常三餐随时用泡面对付，一个做饭吃下去能到重症监护室趟三个月，在家里吃？逗我？” “嗯……”张亦驰思忖着，“你说我经常为了避免麻烦而吃泡面我认可，但莫测……他不是说自己厨艺很好吗？我还一直在期待他露两手。” 听到这话，莱泽因瞪大眼睛看向莫测。莫测则咳嗽一声，装作没有听到而四处张望：“他？厨艺？很好？这家伙的嘴巴和大海一样不着边际，你居然还会信他？” 张亦驰面无表情…… 莱泽因往张亦驰这边凑了凑，顾忌店里还有其他人而压低声音说道：“几个月前我们俩决定不拿一分钱去纽约生活七天，为我们的第十七个计划“生存挑战”。我们闯入了某户人家，把户主，一个有着乱蓬蓬的棕色头发的胖子吊在了百老汇大道的某个路灯上，之后便在他的家里计划生存七天。 可惜，第三天就因为我消化不良、腹痛而终止了，在医院里待了四天。计划终止、我生病的原因就是这个家伙。” 莱泽因不满地指着莫测，莫测吹着口哨，偏就不看莱泽因。 “自诩自己厨艺极好，但往往会做出味道像是阉过的狗屎加上了腐烂的蟑螂尸体的恶心东西！”莱泽因气得咬牙，“最可恶的是，他经常以“喜欢挑战高难度没做过的菜式，所以总是失败”来掩盖自己那拙劣的厨艺。” “别再揭我老底了。”莫测被说得居然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了，“别逼我把你的事也抖搂出来。” “哼！” “切！” 俩人再次头扭到一边，谁也不理谁。 “……”张亦驰默默吃着饺子，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都说是关系巨好的人，但每天的交流有九CD是在吵架。 吃完饭，张亦驰结账。图书馆没了，他的工作也暂时不打算去再找，毕竟每周都要进入一次轮回世界进行生死试炼，在现实世界中也并不打算工作而变得更加疲劳。卡上还存了些钱，这点钱不出意外可以让他不出去工作，正常消费一年左右。 但是，不由让人惋惜的是张亦驰的美好算盘之下，恰恰漏过了莫测这个极度不稳定的人。 他想了想，今天才是星期三，周日午夜才会进入乐园，所以这几天还是得找点事干，比如说带着这俩人在市区里转一转，基本就能磨掉时间。 他刚把这个意见提出来，莫测和莱泽因居然异口同声默契地表示：我拒绝。 至于理由……他们说要趁这几天把超级马里奥打通关。对莫测还算了解的张亦驰对此半信半疑…… 回到家中，张亦驰刚坐在沙发上，莫测和莱泽因就鬼鬼祟祟地跑进了卧室，不知在密谋什么。原本张亦驰是不打算进去凑热闹的，但隐约听到里面有什么撕纸声，心里略微不安，他最终选择过去敲了敲门。 这时卧室里传来了更为杂乱的声音，好似有人在收拾什么。 “开下门。”张亦驰感觉他们两个在瞒着他做什么事情，或许又是要干诸如市区汽车追逐、抢劫整条金融街之类的。 “里面没人。” 里面的收拾声不停，其中还夹杂着莱泽因弱智一般的辩解…… “……” 张亦驰等了约莫两分钟，门才打开，门后面是气喘吁吁的莱泽因和往常没多少差异，一脸平淡的莫测。 “你们……在干什么……”张亦驰不免产生了一点奇怪的猜测。 “嗯……在讨论***成为M国总统会对大米的价格产生多少影响。”莱泽因思索了0.5秒后作出解释。 “嗯，你们一直把我当傻子玩。”张亦驰挤了进去，“又在谋划什么大事情？” 莫测往后一推，身子挡在了张亦驰的身前：“其实，真的没有做什么。” “我靠！”莫测正说着话，张亦驰突然看到了乱糟糟的书架，他一把推开莫测，大步走上前去，抽出自己最喜欢的书，发现里面都已经被撕掉了，纸现在在哪里根本不知道，“我就说！听到你们撕纸的声音了！还什么大米的价格，大米的价格和M国总统有什么关系？！” “快莱泽因你解释一下。”莫测将烂摊子交到了莱泽因的手上。 “我们在叠飞机。”莱泽因说道，“所以撕了几张……” “叠？飞？机？！”张亦驰大声问道，“你大可找我借纸，但是，你们把这一本书的纸都撕光了！我靠！这本怎么也被撕了？！啊这本！还有这本！我靠！你再说你们是在叠飞机信不信我打死你！” …… “嗯，事情就是这样。”莱泽因和莫测坐在沙发上，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 “所以说……”张亦驰强压怒气，“是因为你们要用这些纸来叠纸船？我觉得这个理由和折飞机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要是你们再骗下去，那么只好离开了。” 莫测和莱泽因对视了一眼。 莱泽因叹了口气：“好吧好吧，本来想我们两个去搞的，不过毕竟那个怪物出现在了D市，肯定需要你的帮助。 我这次来Z国找莫测并不是叙旧，而是有一件事情。” 说着，他低头拿出手机登陆了轮回者论坛，里面有一条被转了无数次的帖子直接映入眼帘。 【小丑莱泽因死亡，老牌轮回者再次陨落一位！】 看完这句话，张亦驰再度看向自己面前活生生的莱泽因：“小丑回魂？” 第六十三章：某组织 “你目前还算是个新人，对乐园的了解不多，有的东西和你解释是非常非常麻烦的，而且还不能保证你可以听得懂。”莱泽因摊开手，尽量把“跟你说了你也不懂”说得委婉了些。 “你们俩密谋这么久，而且大费周章地来我们国家，想必不是什么小事。”张亦弛沉吟一声，“既然不打算让我知道，我就不过问其中的秘密了。不过，最起码把一点外围的消息告诉我，让我有点底。” 双方认识并不久，虽然他欠莫测一个人情，而且第二个轮回世界难度确实高，如果不是提前猜测到话已成真者会觉醒到轮回者身上，恐怕现在轮回者已经同归于尽了。但毕竟不是莫测欠他人情，所以身处被动、弱势地位的张亦弛确实不好强行过问。 “你不会有生命危险，我们就不一定了。”莫测斟酌了一小会儿，筛选出了几个他觉得可以说出来的小消息，“地点不在你家但在D市。事情会闹到什么程度还属于未知，我们尽力在保护自己的情况下让这件事情的范围缩小。这件事是秘密，绝密，绝不能对外透露。究竟什么时候会去做，还不清楚，只要我们把信息搞到手就就立即出马，模糊点说就是，机会失不再来，在进入下一个轮回世界，这事儿肯定能解决掉。” 静静听莫测说完，张亦弛点点头:“你们密谋，也就说明压根没打算把我加进去，那我就不不自量力硬要凑合一下。信息……知道这些也就足够了，但第一次见你在生命有危险的情况下还要去做，真是好奇是什么事情啊……” “不是吓唬你。”莫测看着张亦弛，“这件事情，你知道，最终，你将会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张亦弛伸起双手一副投降的样子:“好了好了，我不过问，一点内容我也不想得知。你们自己去做，好自为之。” “这就对了嘛，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变强。变强好处太多了，活下去的概率增加、话语权增加。”莫测苦口婆心道，“好好努力吧年轻人，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呢。” “你倒记得还挺清楚……” “好啦！”莱泽因拍了拍手，“皆大欢喜，那就这样——” “还没完呢！”张亦弛打断了莱泽因的话，“咱们算一算撕书的事儿吧。” …… “小测测。” “啊！” “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我的鬼眼一直在找他们的踪迹，不过目前还没有什么线索。你要知道，毕竟他们可是三十年来从未被发现过马脚的神秘组织。就算诸如世界会这种自乐园出现之后也随之诞生，底蕴极强的组织掌握的资料也屈指可数。” “啊……要不是侥幸激发了我的称号能力，我恐怕就真的死了。” “也正是死过那么多轮回者，人们才注意到的他们，要是他们再小心一点，恐怕现在我们都不知道背后有这么一群怪物在盯着我们。诶对了，他们杀的这些轮回者应该是有共同性的，你知道你是因为什么才被他们盯上的吗？” “不知道……我一直是按照以前那样，可没惹过什么事情。” 莫测翻了一个白眼，对莱泽因的话根本不信。他是个不惹事的人？那他莫测就是Z国模范青年。 他们的面前是书桌，书桌上面是一张纸，纸上是一幅画。或许用标志来形容更贴切，那是一个骷髅头，骷髅头的中间插着一柄血淋淋的长剑意义不明的图案。 现在唯一被外界少数人所知晓的就是，这个图案即是这个组织的标志。每个被他们杀死的轮回者身上都会被刻上这么一个图案。 “不过。”莱泽因双手紧握，难以掩饰自己的激动，“我们就要成为第一个知晓真正秘密的人了！” “先别太早开心，那群人可不好对付，这次虽然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落单的，也绝不能放松警惕。”莫测这种大大咧咧的人少有的提醒道。 “这个我知道，不过咱们神经病组合怕过谁啊，当场被审判会追杀的时候也照样该干嘛干嘛。”莱泽因倒不是太在意。 “我还是比较在意那个牧野。”莫测道。 莱泽因鼻子喷出一股气:“不过是世界会的一个执行官罢了，有什么好在意的，我并不同意拉拢其他人加入我们的计划，我们两个人就足够了。当时在轮回世界里……要不是我大意，对大意，怎么可能被逼到激发称号能力逃命？” “先别贫嘴了小莱莱。”莫测皱着眉头道，“牧野即将升任二级执行官，可哪怕他现在是三级执行官，也好歹负责了整个D市，有他的帮助，我相信我们会更早找到他们的。至于他的实力与脑子，不算好也不算差，总归不会拖我们的后腿。当然还有其他比较看中的可合作伙伴。” “张亦弛？” “不，他不行，他还有其他用，而且就他现在的能力，到时候还得抽心保护他，麻烦极了。”莫测摇摇头，“在上个轮回世界里还遇到了一个极有潜力的新人，他叫了李彦川，第一个轮回世界就获得了死镰的称号。可惜毕竟还是个彻头彻尾的新人，不过这种反社会人格的，只要成了二级轮回者我就敢带他搏一把。” “行了。”莱泽因不屑道，“相信我小测测，他们没有那么恐怖，咱们两个人足够了，而且届时是敌明我暗，优势很多的。” 莫测耸耸肩不置可否。 两人交谈时，“砰”的一声，门开了。两人像是受惊了一样，立刻手持扫把或者抹布，开始干起活来。 张亦弛进门看着二人认真工作弥补撕书的过错，点点头表示认可，随即关门离开。 当门一关上，他们放下手里的东西或坐小沙发或坐床上。 “啊……真是麻烦，不就撕了点纸嘛……” “砰！” 门被猝不及防地打开，张亦弛根本没有离开，他听到了刚刚莱泽因的话，面无表情道:“下周家里的卫生也交给你们了。” “不要啊！” 屋子里传来一阵哀嚎。 第六十四章：溜了溜了 2049年11月26日，星期五。 冬天，无雪。 D市市区某条街上。 “找到踪迹了！“莱泽因将自己重新打扮了一次，现在看上去就是一个英俊的金发碧眼的年轻人，他拿着电话，冲电话那头的人说道。 另一边，附近一高度约莫有七十米的国际酒店大楼顶上，莫测裹着厚厚的一层衣服坐在边沿看着下方，他吃着还热乎着的煎饼，对电话里莱泽因虽然低沉但难以掩饰激动的声音回应道：“我在上面充当老天爷，你不用方，继续跟上。“ “现在不动手吗？依他的行动速度，好不容易找到他的我们极有可能被甩掉。要是那样，再想找到他可就难了。“莱泽因催促道，“我建议我们现在就动手，把他拿下！“ “不急，这里是市中心，人太多，而且有这么多监控，一旦动手你知道会产生多少噪点吗？只要你没在一分钟内干掉他们并且摧毁监控，那么噪点将迅速因为监控而在网络上翻倍递增。而且，他来这里似乎也是为了什么任务，不过也并没有注意到我们，敌明我暗，不必担忧，再等等。“莫测腮帮子被吃得撑着鼓鼓的，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莱泽因扬起头，因为日光照射而下他忽觉得有点刺眼，稍稍眯起眼睛打量着这钢铁森林的上方，咽了咽口水…… “诶你别这样，我会很内疚的。“莫测迅速将煎饼吃完，随后看到监视的男子正在迅速离去，他站起身凭借恐怖的弹跳力跳到了对面比这里矮十多米的楼顶上，“我就这么多私房钱，真不够给你再买个煎饼。我知道你喜欢Z国的煎饼，这玩意儿在你们M国老贵了，但这不没办法么，实在不行我一会儿把剩下的一块五给你，你去超市买几袋儿魔法士干脆面垫巴垫巴肚子。“ “不用。“莱泽因再次咽了咽口水，“跟你混没前途，我决定干完这次就去投靠张亦弛。昨天我套出了他的家底，他卡里还有几万块钱，够我吃几天的。“ “你这就不够意思了。“莫测在高楼上一边疾行一边俯视下方街道上正在快步前进的男子，“咱们俩认识多久了，一同闯荡过这么多轮回世界，现实世界里一起完成了非常有纪念性的三十二个挑战计划，你我生死兄弟居然就因为这么一点儿金钱就要分道扬镳吗？“ “有分道扬镳吗？“莱泽因也不管莫测能不能看到，自顾自的翻了一个白眼，“你不也投靠了张亦弛吗？你这私房钱不也是张亦弛给的？我现在这么做，叫统一战线，懂不懂？“ “嗯，我觉得你说的有几分道理。“语塞的莫测给予莱泽因肯定的回答。 莱泽因没有说话，继续捧着手机跟在那人身后不到二百米的距离。就在他要过马路时，突然红灯亮起，汽车来回交错驶过，他毫不犹豫地放弃直线追踪，从左面走去：“小测测，路堵了，我从左面绕过去，你凭借你的视野给我给予支持。“ “好的，没问题。“楼顶几十米的高度也并不属于安全区域，莫测也要顾及会不会在翻越的时候被下面的人看到，他速度很快，一个楼接着一个楼的跳跃，不断紧跟着那个男子，“ 你说……他究竟要去哪里呢？我一直以为他们是集体行动，那样多有气势，相比之下一个人走就很low了。“ “你应该问他来D市干什么。“莱泽因因为在人行道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也并不方便暴露自己的速度，只是用小跑前进着，不过饶是如此，他说话的时候也仍旧气息平稳，没有丝毫疲惫的样子。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先不出手，跟踪他，把他到底要干什么搞清楚是吧？毕竟这种家伙，我们到时候只可能将他当场格杀，想活捉很难，严刑逼供更难。“还没等莫测说下去，莱泽因就已经将他的想法说出来了。 “你真是我肚子里的大便，实在是太懂我了！“莫测说道。 “我记得你们Z国的这句话是“你真是我肚子里的小蛔虫“……“莱泽因提醒道。 莫测那边突然传来一阵风声，不难猜测他刚刚又越过了一栋楼：“我就说嘛，我学你们国家的话这事儿肯定行不通，还是你学Z国话比较实际一点。虽然开始我很担心Z国话博大精深这么难，你一时半会儿还学不会，那说不准咱俩还得用肢体语言交流。不过半个月学会标准发音，一个月精通Z国五千年历史，现在比我懂得还要多，也是没谁了。“ “我也从来没指望你这个智障可以学的会第二种语言。“莱泽因说道，“不过这也好，有时候用Z国话说不过你的时候我可以用我的家乡话骂你三天三夜不带重复。“ “反正我又听不懂你们国家的话。“莫测耸耸肩。 “也是……“莱泽因这么久以来一直非常良好的心态逐渐崩塌…… “嗯……其实我不应该将这个秘密说出来的，毕竟你这人这么自卑，把你唯一一点值得骄傲的点也给揭开了，这岂不是很尴尬。“莫测停了下了，站在一栋楼顶层的边角，“喂，他往左走了，应该去你那边了，你看着点，我绕一下赶过去，要是直接往过跳，肯定会被人看到。“ “晓得，我这就赶过去。“莱泽因的速度明显加快，“话说我感觉你今天话多了很多。“ “这不是为了凑字数么？你瞧，一章又快写完了，皆大欢喜。“ “这样啊……“ 莫测从是另一边绕到了原本视野盲区的楼顶，赶到边沿地带朝下望去：“卧槽……“ “赶过来了吗？奇怪……我没看到他啊……你确定他朝左面走了吗？你快点找找他在哪里，弄丢就不好了。“莱泽因很是疑惑。 莫测深吸一口气：“现在……有多远跑多远，别往我这边走。“ “哈？“ “他就在你身后……你好自为之，我先溜了！“ 第六十五章：想不出来名字 “我后面？！”莱泽因的声音不由地拔高，而后全身颤抖，僵硬的头部缓缓朝后扭去…… “呼……” 背后的鼻息声近在咫尺，而呼出的气直接吹在了莱泽因的脖颈上。 “还他喵磨叽什么？！给他来一肘子赶紧跑啊！”莫测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下方，在电话里吼道。 莱泽因一咬牙，手肘往后一顶，迎来的并不是胸口，而是大而有力的手掌，那手掌直接抓住了莱泽因的胳膊肘，化解了他的攻击。 “你，是谁？” 男子沉声问道。 “我是你大爷！”莱泽因强行抽回胳膊，朝后一个翻身，立刻选择了一栋大楼冲了进去。 在说“我是你大爷”的两秒钟内，他想了很多，比如说这场战斗是不是已经不可避免？当确定无法避免之后他便开始迅速思索该往哪里逃。 首先前文，哦不，莫测之前说的很对，在市区这种地方一旦动手，那么噪点的数量将成倍递增。因为就在这里目击到的人就粗略估计会有上百人，之后如果监控拍到，有人将过程录下来上传到网上，被更多人看到，那么想在园长的限定时间内除掉所有噪点就几乎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莱泽因权衡一番后，进入了离他最近的一栋大楼中。当然这也不是他能选择的，想去远的那就要考虑自己迈出多少步之后就会被男子抓住然后摁在地上摩擦了。 “你那里有结界没？”莫测不顾下面路上的行人，冒险从他所在的大楼跃到了莱泽因所进的那栋大楼。 “有，不过这种地方就算亮出结界也没用……哦——这里是商场……”莱泽因发出哀叹，商城这种地方的人数丝毫不亚于外面。 “赶快往上爬！到顶楼来，这里没有人，我在这里制造结界！我们联手未必不能干掉那家伙！”莫测说道，然后立刻在顶楼布置一个相当规模相当时限的结界，光是在这里制造一个如此的结界，花费就不止五百积分了。 “好！”不能暴露实力，莱泽因只用比常人稍快的速度穿行在拥挤的人群之中。 一层是卖饰品的，他在掠过一家店面时看到了上面的地图，共计四层，二层卖衣服，三层卖吃的，四层是休闲娱乐。 目力所及不见升降电梯，只有电动扶梯，莱泽因往后回头先瞟了一眼，发现那人就死死跟在他身后不到五米之处，遂立刻朝着电动扶梯所在的地方狂奔。 男子的想法他也能预料的差不多。 他同样不敢轻易暴露实力，人多眼杂，要是让发现，那说不准事态就会恶劣到屠戮掉整个商场里所有人。所以男子猜到莱泽因是想找一个没人的安全地方时，也就顺着他的意思去做了，毕竟到了没人的地方，究竟谁胜谁负不难判断。 唯一值得让他提起警惕的是跟踪他的这个外国人一直在和别人电话联系，那就意味着他起码有一名以上的同伙。也有一定概率目前此人在把自己故意引去他们的埋伏圈。 在男子心中思索问题寻找最合适的处理方案时，莱泽因已经来到了二楼。 二楼一处又一处的衣架，不少顾客都在冲着放置的镜子看着衣服合不合身。莱泽因直接从衣架之间穿过，一个翻身来到了扶梯之上。 被吸引的人纷纷咋舌，晓不得这外国人是在商场里面玩极限运动跑酷还是怎么滴。 相比气喘吁吁如临大敌的莱泽因，反过来追赶他的男子就要沉稳多了，一路默不作声，只是将他们的距离保持在五米以内。 三楼，一切都很连贯，莱泽因只是在中途咽了咽口水…… 接着是四楼，四楼一边是游戏体验店，一边是练瑜伽还是什么的地方，而他正赶往的地方是位于第四层的网吧，须臾之间抵达网吧门口后，他一个转身，冲进了厕所…… 男子也追了进去，进入男厕所找寻了一番，没有莱泽因的踪影，这才意识到…… 莱泽因从女厕所跑了出来，也不顾这里有没有监控拍到他进女厕所，只是花费了三四秒钟就到了一处门前，门没有锁，他推开门走了进去，爬了十多阶楼梯来到一处平台，这才发现了一个通往顶层天台的爬梯。 没有丝毫犹豫，莱泽因直接朝上爬起，后面男子的身影紧跟着进入了门内，在昏暗的通道里穿行，不出几个呼吸间，他就可以找到莱泽因。 “砰！” 原本莱泽因已经张开嘴打算对外面的莫测吼一声，让他开门，但没想到默契的莫测在他爬到顶上后恰好推开了门。 莱泽因抵达楼顶。 从他进入再到这里，时间不过一分钟多。 “就……就在后面！”莱泽因一脸忌惮地远离了通往天台的门。 莫测也退离了一段距离，不过多久，门被缓缓推开，一个人钻了出来。 “两个人么……”那人一出来打量了莫测、莱泽因一眼便活动起了筋骨，“居然找到了我的踪迹，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啊？” “你大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莫测硬气的说道，“世界会二级执行官，D市负责人，牧野！” 莱泽因先是愣了一下，最后心里发出狂吼：你个怂蛋最后还是不敢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怕遭到报复啊！！！ “世界会？哦……那就说得通了。”男子仰起头一副原来如此恍然大悟的样子，“看来近些年，世界会也开始不安分了啊，居然想试探我们的逆鳞。” “怎么？怕了？”莫测试探性问道。 “那倒没什么，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让我愤怒的是，只派出一个二级执行官和一个会钻女厕所的猥琐男就想调查，是不是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莫测看向莱泽因。 莱泽因连忙摆动双手表示自己没有做过那种龌龊的事情。 “好了，不用废什么话了，你们给自己选择的死亡地点还算不错，以后可以吹吹风，淋淋鸟屎，不要太惬意。”男子朝莫测走了过来。 “你这混蛋嘴皮子为什么也这么溜！”莫测看向莱泽因，“玩个大的莱泽因！” “什么大的？” “我说一二三，一起从楼顶跳下去！” “哈？” 第六十六章：仰望星空 “莫测……” “嗯？” “你说，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别提这茬了，你先安心养伤吧。来，喝点水--” “我不喝，我就是想知道，我们之间的信任在哪里？” “这不在呢嘛。” “在哪？在我跳下楼吸引那人注意的一瞬间你溜之大吉里吗？” “你这么说我倒怪不好意思了，当时情况也很复杂嘛，我就临时改变了注意，寻思你跳下去我在上面与其周旋。你要明白我的真心，我当时是想对他说向我开炮的，但你这个进过女厕所的奇葩开头就已经拉了boss的仇恨，有心帮你，无力回天啊。” 2049年11月27日，星期六 清晨。 张亦驰家中。 莱泽因正躺在床上养伤，而莫测一脸无辜的样子伺候着他。至于张亦驰，昨儿个下午莫测把从几十米高的商场天台跳下来摔个半残的莱泽因背回来后就跟着忙了起来。开始他还以为是莱泽因和他们说的神秘人交手才落得这田地的，后来才知道是被莫测忽悠自个儿摔成这样…… 于是下午买了药，今天上午又早早地出去买早点了。 “你最好闭嘴，昨天的事我不想再提。”莱泽因一手捂脸，想起自己被逼无奈一头钻进女厕所就觉得羞耻不已。 “看开一点，好在你拉了boss的仇恨，又因为摔下去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他一时间不好下手我才得以趁其不备把你带走。”莫测道，“你这一摔，值啊。” “闭嘴。”莱泽因躺在床上，瞪着双眼直视天花板。一只手伸出来，伸向远处的厨房。莫测不难判断莱泽因是想拿菜刀砍死他…… 一番玩笑之后，莫测靠在椅子上，双臂环胸：“好了，说点正事吧，趁张亦驰不在。” “你说吧。”莱泽因道。 “你得快点养好伤。”莫测语气加重，“现在情况已经逆转，敌暗我明，依他们的行事风格，只会在最短时间内将我们找出来。先前我自称自己是世界会的D市负责人牧野，现在想必他会去找牧野的麻烦，嗯，没有愧疚的感觉。算算时间，他现在应该已经发觉我是在说谎了，之后矛头就会指向我们。” “你说的没错，最迟不过今晚就能发现我们的踪迹吧……” 莫测点点头：“战斗是不可避免的了，但我们还能占据一点主动。在这种有正常人居住的地方，谁都肯定没办法放开手脚大战一场。我们可以今天就赶往一个适合战斗的地方，这样起初我们就获得地形的便利。” “你的意思是要和他硬碰硬？”先前莫测的一系列举动都已经表明了他到底是有多怂，现在居然又口出狂言，这让莱泽因不免陷入深深的忌惮与怀疑中。 “打肯定不可避免，这玩意儿又不是动脑子就能解决的。”莫测说着还活动了一下脖子，“也可以用这一战来感受一下这帮人的实力有多强，就算打不过，逃走也总归没什么问题吧。” “好。”莫测都这么说了莱泽因自然不会磨叽，再三确认莫测这次不是坑了后同意了莫测的想法。 今天莱泽因安心养伤，晚上将乘车或用其他方式和莫测一同前往D市附近的山区。 D市是盆地，周围高山环绕，深山中自然是最合适的战斗地点，尤其是对于他们这种级别的再好不过。 十分钟后张亦驰回来了，手里拎着袋子，袋子里是去外面摊子打包来的油条豆浆。莫测自个边吃边给废掉的莱泽因喂饭。 张亦驰则自己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 已是冬天，天气寒冷但少有的日光温和，他裹了件衣服，两手手臂垫在阳台护栏上，支住了整个身子，整个人有小半个身子都朝外倾斜着。在呼吸时，白气接连不断地从鼻子里吐出来。 听着屋子里莫测和莱泽因拌嘴的声音，他吐出长长的一口气，忍不住回忆起了这段时间的经历。 突如其来的园长，没有给他一点选择的余地。他像是个殓尸人，挑战自己的心理忍耐极限，处理尸体。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给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销毁罪迹，最后再和老成的警察李响年博弈，像是电影一样在天台上接受李响年的质问，其实双方都不过是可怜人。 而后正式进入这个未知的新世界，心中颇有好感的女孩、一直很尊敬的长辈、一群相处已久的同事，在他的眼前被高高在上，自称其他人为劣种的轮回者屠杀掉。梦破碎了？谁也没说过地狱外面就是天堂，那不过是人们自以为是的妄想罢了。 再然后，各色各样的轮回者在园长的有意为之下自相残杀。张翘楚最后的悲鸣没有触动到张亦驰，但反社会人格根本无法理解生命意义的李彦川将陷入崩溃不断强调生命有多珍贵的张翘楚杀掉时，那种对这世界感到恶心的呕吐感袭来，让他想将这肮脏的灵魂吐出去。 “呼……” 每一个经历都是那么的难忘。 他刻意掰起指头算了算，还需要经历八次轮回世界。这次的A级难度，若不是莫测发现了园长的想法，恐怕在思维惯性之下没有人会想到话已成真者会觉醒在轮回者身上。张亦驰很难想象以后要怎么生存下去，熬过八个轮回世界。 唯有变强了吧…… 是时候该改变自己了。绒克说过，人类伟大的地方并不在于可以把一个地方改成我们的适居地，而在于我们可以把自己变成一个适居者。 张亦驰搓了搓手，转身回到屋子里。 莫测和莱泽因已经吃完饭了，莱泽因因为疼痛而哼哼着，莫测则在一边看着电视，电视里播放的是什么综艺节目。 “我们现在都是坠落在阴沟里的人，没错吧莫测。”张亦驰走了过去问道。 莫测还在看着电视，不过三秒钟之后，他就将电视关掉了，接着抬头看向张亦驰：“是啊，但和那些好似摔了个狗啃泥而一直面朝大地的人不同，我们仍在仰望星空。” “就冲你这句话。”张亦驰豁然开朗，“跟你干了。” 第六十七章：show time 2049年11月28日，夜。 天上白云稀疏，月光没有丝毫阻挡地照射而下。已是接近十二点，莫测、莱泽因离开张亦驰家，乘车前往了有大概一个小时车程的山区。 凌晨一点钟的时候，二人抵达预定地点。 寒冬之夜，山区外围是一片墓地，里面，是借着月光可依稀打量出轮廓与隐约草树身影的大山。 “嘶……早知道就多裹一套大衣了。”莱泽因在风里瑟瑟发抖。 莫测担心男子找不到他们，于是拿出了电话。早前和牧野分别时牧野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期待日后合作，现在这联系方式派上用场了。 一阵铃声…… “喂？” “我，莫测。” “你这混蛋！你到底惹了什么角色？！我刚升任二级执行官，支部就差点被端掉！” 看来因为自己的误导，那人为了找到自己的踪迹确实去了世界会D市支部大闹了一场。 “诶诶诶，先别急着骂，你之前又不是没想着坑我一把自己获利，现在扯平了。”莫测撇撇嘴，可不会轻易让牧野占得嘴上便宜。 电话那头的牧野强压怒气：“那人现在逼我们尽早把你找出来，你告诉我怎么办？还有，你到底惹到谁了？” “简单啊，把我的位置告诉他就成。”莫测道，“不过不是张亦驰家，而是山区，这里是南区和H县交界处的一片地方，不远处有条公路，不难找到。” “什……什么？！你真要说出去？你不要命了？”牧野愣住了，不明白莫测为什么要寻死。 “命肯定是要的，我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已经做好充足的准备，你不必为我担心，现在你联系到他，把我所在的位置告诉他即可。”莫测缓缓说道。 “……好自为之。” “嗯。” 电话挂断，莫测将手机塞进兜儿里，双手搓了搓：“要是那人的话，我想半个小时就能过来了吧。” “不排除是个路痴。”莱泽因打趣道，他的恢复力不错，比张亦驰要好数倍，摔伤只是一天就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嗯……这倒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不过好在男子并不是路痴，并且比莫测预计的时间还要早，二十分钟后就已经抵达，不知使用了什么物品还是什么能力，在没有提醒告知的情况下，自己默默在山中找到了莫测他们。 “来的还挺快嘛。”莫测和莱泽因并排站着，与正前方不到十米之处的男子对峙。 “锵！” 男子没有说话，但两手中突然出现了两柄透露着寒光的短刃。 “这年头轮回者里用冷兵器的人可不多了。”莱泽因眼睛里也闪烁着光芒。 莫测转过了身：“走吧，再往里走走，这边动手的话终究还是不能倾尽全力。” 莱泽因朝男子招了招手：“走吧。” “……”男子忽然觉得有点不认识这俩人了，这俩之前一个是卖队友的怂货，一个是进女厕所的变态，但现在却对他不以为意，难不成以前都是装的？ 不过他也没有就在这里动手，一是突然摸不清二人的实力，不宜轻举妄动。二是这个地方虽然偏僻，且是深夜，鲜有人往，但再往里走走，到了中心地带始终要更加安全，而且可以真正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十分钟后，再度深入前进了约莫五公里，当然这也有山路崎岖的缘故，不然以他们这种层次的人，完全可以将速度提升二分之一以上。 到了认为是合适地点后，莫测和莱泽因停了下来，保持一百米距离的男子也在重新接近二人后停下。 “这下可以了么？”男子冷声问道。 莫测皱了皱眉头：“可以把你的口罩还有帽子摘掉吗？昨天你就是这么一身打扮，现在可以让我们看一下你长什么样子。” “没必要知道，白浪费时间的事情。”男子语气略带不爽，可能是不喜欢莫测在这磨磨唧唧，“好了，现在尽早把你们二人干掉。” “咚！” 男子腿部猛然发力，坚硬的冻土都被这爆发力踩踏地裂开！他以极快的速度向着莫测暴掠而去，黑夜中只能勉勉强强看到他的残影。 莫测和莱泽因没有说话，却是已经默契地分开了一段距离，而不是堆在一起相互成为掣肘。 男子选择的人是莫测，莫测心里暗想‘这次拉仇恨的怎么会是自己，以后千万不要多说话’，而后不退反进，迎上了男子。 “呵。” 一声像是在嘲笑莫测不自量力的冷笑从男子口中发出，他手里锋利的两柄短刃支开，像个夹子一样，等待猎物进入他的攻击范围之内。这是他的惯用手法，逼近敌人，两柄短刃一左一右捅入对方的腋下，然后像是晾衣服一样把对方抬起，抽刀，面对已经被卸掉攻击力的对手，直接一刀封喉结束战斗。 可惜，莫测虽和他实力并不处于同一个等级，但实力也没有悬殊到可以被碾压，任其宰割的地步。 当莫测赶来时，男子照例两刀像夹子一样开始收缩，只需眨眼间，便可贯穿莫测的腋下，使得莫测的双臂再无任何威胁性。可莫测一脚抬高，直接蹬住了男子的胸口，接着一蹬，自己朝后退去，瞬间又和男子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好险……”莫测脑门上渗出冷汗。 刚刚在他的预计内应该是他朝后退，而被他蹬了一脚的男子也朝后退，这样瞬间距离能拉得更大，他也就百分之百可以避开短刃的攻击。然而刚刚出乎意料的是男子接了他一脚居然纹丝不动，明明一个和他体型差不多的人，硬是成了一堵墙。 也正是因此，双方拉开的距离比莫测预计的要少得多，短刃就擦着莫测腋下的衣服划过，就差那么一点…… “雨炮。”一边，莱泽因的左臂变成了一个黑漆漆的炮口，在几秒内迅速榨干周围的所有水分，形成了由水凝聚而成的炮弹。 炮弹喷射而出，直指男子而去。 男子径直走向莫测，根本不在意雨炮的攻击。就在雨炮要碰触到他时，一面盾牌骤然现身，将雨炮全数挡下。雨炮击中在盾牌身上，霎时啪的一声重新变成一滩水，流在地面上。 “身上的东西倒是很多嘛！”莫测活动了下脖子，顿时响起骨头的声音，“小莱莱，你先别急着动手，接下来是我的表演时间。” 第六十八章：神怕谁？ “垂死挣扎……”男子丝毫不在意莫测的话，初步交手，二人的实力也都不过如此，虽然纵观现存的整个轮回者群体，四级轮回者的数量仅保持在千分之一左右（前文提过轮回者数量数十万数百万，是指乐园存在了的这三十年中一共的总量。现存，也就是现在活着的轮回者数量，在十万上下。），但在他们组织里，四级轮回者不值一提。 “呼！” 一阵风突然吹袭而来，男子身子稍向前倾，眯起眼睛抵御。 莫测刹那间消失不见，接着像是凭空转移一样出现在男子的身后，一脚扫向男子的脖颈。 “咚！” 男子被踢飞出去，身体恰好撞在一棵树上，恐怖的冲击力致使他半个身子都陷进了树干中。那树剧烈摇晃一下，树干已经倾斜成了四十五度角。男子沉寂一小阵，随后发出呻吟，伸出双手爬了起来：“不痛不痒的攻击，还以为大名鼎鼎的鬼神有多厉害呢。” 莫测双手插在裤兜，与已经距离拉开到三十米左右的男子遥遥相望。虽然距离远了一点，但男子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至于男子如今知道他身份一事，他毫不惊讶，毕竟他去过了牧野那里，牧野不可能不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他。 “不想和你们多纠缠，没有丝毫意义。”男子拍了拍衣服上的木屑和尘土，慢慢直起身子，一点一点逼近莫测。与此同时，他双手都作出了相同且诡异的手势。五指伸直，而后中指与无名指折回。双手都抵在胸口，一副虔诚的模样，嘴里低声念诵着什么。 那样子……给莫测的感觉就是他在祷告什么。 下意识，莫测和莱泽因对视了一眼。莫测从莱泽因眼中看出了费解，莱泽因也从莫测眼中看出了些许本不该在他这种人身上出现的东西--不安。 在男子靠近莫测的时候，莱泽因也已经来到了莫测的身边。 “雨炮！”又是压榨周围的水分，莱泽因发出一击。 男子不作防御，雨炮直指他的身体而去，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雨炮骤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靠……这家伙买了什么S级物品吗……居然可以无视攻击……”莱泽因瞪大眼睛说道。 “应该不是，S级的东西价格太过昂贵，目前我还从没见过有人购买。”莫测冷着脸摇了摇头，“应该是某种特殊能力，不过这种无视攻击的能力我也从来没有见过……” “我再来试探试探！”莱泽因一向胆大，此时也是打算摩拳擦掌再同其交手一番，查探一下底细。 莱泽因一跃而起，竟轻轻松松跃至十米高空，随后，双臂展开，两道火焰顺着他的手臂延伸出去。在他刻意为之下，炽烈的火焰围绕成了一个大圈，将他们都圈了进去。 “轰隆！” 特意制造了一处火焰之地，莱泽因接着矛头就指向了男子，两手火焰同时喷向男子，而在两道火焰接近男子并且相互交叉的同时，火焰之中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男子瞬间被火海吞噬，这么猛烈的大火，恐怕不消多时便可将男子的躯体燃烧殆尽。 “不成。”莫测一眼看穿莱泽因的火焰能力对其根本无用，立刻暴掠而出，来到莱泽因的身前，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到了远处，随后转身冲入火海之中。 “找死吗！”莱泽因吼道。 他话音刚落，一道人影就像是子弹一样从火海中弹射出来，将一棵树拦腰撞断，在地上连打十多个滚，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此人刚脱离火海不到三秒，又有一人冲出，直奔那人而去。 莱泽因定睛一瞧，前者正是莫测，后者是如今全身一套黑色长袍和连衣兜帽的男子，看着那人，他心中居然出现了熟悉感…… 男子一把抓住莫测的脑袋将其狠狠地砸入地面。 莫测还没有丧失意识，两手死命地抓着男子的手臂，一双澄澈明亮的眼睛死死盯着男子的脸。 “住手！”莱泽因看到莫测被打得不成人样，全速杀了过去，五十米的距离只用了三秒左右。他用自己的身子撞开了男子，接着和男子缠斗起来。 饶是两位四级轮回者，居然此刻也沦落下风。 莱泽因想和男子近身搏斗，给莫测争取一点喘息机会。然而实力相差悬殊，他各项数值明明都加到了五十以上，可现在面对男子却仍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 男子身上汇聚着一股黑气，那黑气似乎可以固化，直接凝聚成一个硕大的拳头，将莱泽因一拳轮飞。 接着黑雾扩散，所过之处，莱泽因原本燃烧迅猛的火焰都瞬间熄灭，恐怖的毁灭力足以让所有人心惊。 身为四级轮回者，杀手锏自然不少。莱泽因捂着剧烈疼痛的肚子，极为勉强地站了起来，亮出了一个黑色，还似乎夹杂着如同血丝一样，猩红纹路的棍棒。 这是一个类似于Z国神话故事中金箍棒的武器。拥有同金箍棒可变大变小的能力，却也有难以比拟的地方，比如商城之中，S级神话物品金箍棒拥有神力，可驱散妖魔，并且无坚不摧。这个名曰黑血的棍棒比之逊色不少，却也可堪大用。 买这个也是因为莱泽因酷爱Z国神话人物孙悟空，原本计划买金箍棒，但S级武器每一个都价格昂贵，具有唯一性，无视轮回世界规则等强大属性的东西，还不是他可以买得起的，于是只好买了三千积分的黑血来过过瘾。 “嗖！” 莱泽因轮着黑血，黑血破空而出，扫向男子。 男子直接伸出手，硬接下了黑血：“无畏的挣扎……你是小丑吧……居然用这种和你格格不入的鬼东西……还有，你居然上次没死，真是奇迹，难道和你的称号小丑有关吗？” “废话真多，信不信我用黑血捅拦你的屁股？”莱泽因攥着黑血说道。 “呵呵。”莱泽因威胁的话加上那气势汹汹的模样，总是意外地无法震慑到对方。男子冷笑一声，没有再回应。 可被他抓住的黑血陡然间膨胀起来，变得像碗口一样粗，这使得他撒开了手，莱泽因趁机竭尽全力挥向男子。 “砰！” 变大了的黑血一棒子砸在了男子的头上，黑血上面血色纹路也发出妖艳的红光。 被打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的男子在倒地的瞬间消失不见，隐匿在了已经遍布周围的浓浓黑雾之中。还没等莱泽因作出防范，他背后就有传来了彻骨的寒意，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而另一只手，正在伸向他的心脏…… 想起昨天莫测恨铁不成钢的话，他一肘顶了上去，随后转过身，打算正面应对男子。 男子干净利落的一拳直接击中他的肚子。莱泽因体内顿时血气翻滚，在飞出去的时候嘴里吐出的一滩血也在半空中洒出优美的弧线…… “咚！” 莱泽因坠落在地面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跪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不过如此。”因为无视元素攻击，而逼得莫测、莱泽因二人贴身肉搏的男子不屑的说道，他径直走向莱泽因。两柄短刃再次现身，此次恐怕唯有见血才会回鞘。 “诶。” 忽闻叫声，男子脚步一停。 “你听说过一句话吗？” 说话的声音略显虚弱，不过气势丝毫不输。 瞬间，男子冷汗流下，整个身子全部紧绷起来。一种直觉，强烈的直觉。直觉告诉他，他背后，有个恐怖的东西在盯着他。 “人们都说，人怕鬼，鬼怕神。你想知道……神怕谁么？” 男子转过了身，映入他眼中的是已经站了起来，不过很是狼狈的莫测。以及，莫测背后巨大的，散发着耀眼绿色光芒，连他黑雾都无法吞噬的竖着的巨大瞳孔！ 第六十九章：融入 2049年11月29日，凌晨4点。 “咚咚咚……“ 张亦弛还在熟睡，但敲门声一响起，他敏锐的反应力就促使他醒来了。莫测和莱泽因夜里离开他是知道的，所以现在也猜到来者就是二人。 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客厅门前，他习惯性从猫眼看了一眼，随后将门打开。 门外，莫测和莱泽因都很是狼狈。莫测背着太过疲惫而已经睡着的莱泽因，自己半睁着眼打着哈欠：“哈喽，老板，给我们开两间房。“ 都这副模样了还在开玩笑，也就莫测能做得出来了。看得出莫测已经虚脱，现在背着莱泽因也很吃力，张亦弛一把将莱泽因拉了过来，扶着他走向卧室：“只是睡着了吧？“ “啊对，他没什么问题，醒来吃顿大餐就能满血复活。“莫测活动着腰，走到冰箱前，从里面拿出来一瓶冰镇啤酒，直接用牙咬开瓶盖，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张亦弛家本来不会出现冰镇啤酒这种东西的，他自己并不是一个喜欢喝酒的人，然而，莫测出现令一切都开始改变…… 懒得给莱泽因收拾他的衣服，直接脱掉他的鞋，把脏兮兮的外套脱掉，被子盖上，张亦弛就走出了卧室，看到莫测还在那美滋滋的喝着冰镇啤酒：“解决了？“ “算是吧。“兴许是真口渴了，莫测一口气喝下了半瓶酒。随后大力地将酒瓶放在茶几上，扑通一声坐在了沙发上闭着眼睛享受起来，“还是家里舒服啊……“ “不去睡么？“张亦弛问道。 “待会儿再睡，我想会儿问题。“莫测还是闭着眼，只是摆了摆手回答道。 “那成，和莱泽因好好休息会儿吧，已经是29号了，今天夜里乐园就要开启了。“ “这么快啊……“莫测这几日一直全身心地忙神秘男子的事情，倒是把乐园开启的事情给忘掉了，“怎么样？这次做好准备了么？“ 张亦弛对莫测的话半知半解，最后含糊回答：“准备好了。“ “我不是问你装备方面的东西，那种东西一旦在有限制的轮回世界里，基本派不上什么用场。咕噜咕噜……“莫测说了一半，又拿起酒瓶喝了起来，“我是问你，心里准备好了吗？“ 心理准备好了吗？ 张亦弛陷入沉思，他不知自己做没做好内心的准备，也不敢保证自己下一次目睹上千人被残忍屠杀的恶心场景会不会呕吐，会不会崩溃，会不会拉后腿成为累赘。 “说起来你也算是倒霉。“莫测睁开眼睛，直视前方的电视，和张亦弛没有目光上的接触，“前两个轮回世界要是搁在别人的身上恐怕早就疯了，就像张翘楚那样。你做的还不错，不过仅仅是不错罢了，想活下去，想变得更强，想保护自己保护的人你就得再强一点，再果断一点。“ 今天的这段时间很特殊，很安静，莫测似乎刚刚经历了什么，现在少了些顽劣的影子，喝下一瓶啤酒，看似是随口一说，但实际上有意地给张亦弛指着一条路。 “杀人，很恶心吧？很恐怖吧？这几天有做噩梦吧？这段时间如此之多的场景每一个都印象深刻吧？你也很疲惫吧？“莫测一连几个问题，让张亦弛更加沉默，“人之常情，你又不是李彦川，你也不是我，你就是你自己，你就是个普通人，那现在就教你个办法来应付这么多不适感吧。“ 张亦弛微微抬起头，看向莫测。 “想坚持做自己，想不被改变，那就只有一个办法，爱上自己所讨厌的东西。“莫测刻意放慢速度说道。 爱上自己所讨厌的东西。 张亦弛若有所思。 “好啦！“一瓶啤酒见底，莫测伸了个懒腰，“我要去睡觉了，今天很累啊……“ “嗯。“张亦弛呆呆地看着莫测走过来冲着他打了一个嗝，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又摇摇晃晃地走进卧室，直接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莱泽因？ 作得很，自个儿打滚，已经滚到床下了。 “呼……“张亦弛将卧室的灯关掉，坐在了卧室的沙发上，两手撑着下巴，回忆着刚刚莫测的话。 －－想坚持做自己，想不被改变，那就只有一个办法，爱上自己所讨厌的东西。 “爱上，自己所讨厌的东西。“张亦弛疑惑的目光逐渐消失，换来的是，一双全新的瞳孔。 …… 12点。 卧室的窗帘被拉上，睡得死死的二人自然是不会被太阳晒到屁股。不过厨房散过来的Z国菜香气致使莫测和莱泽因同时睁开双眼，并且动作一致地坐起，先是看了看左边，又是看了看右边，环顾了一下周围。 随后，二人对视。 “我怎么睡在这？“莱泽因看着床上舒舒服服的莫测，非常不解。 “因为你自己知道自己有狐臭，而不好意思睡我旁边。“莫测嗅了嗅弥漫的香气，“是肉包子，还有宫保鸡丁……“ “你这家伙自恋程度真是夸张，怎么不说你自己还经常磨牙？“莱泽因坐了起来，毫不客气地从张亦弛的衣柜里找了身合适的衣服穿上。 “你这家伙怎么知道我磨牙？“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有狐臭的？！“ 俩人同时露出鄙夷的面孔，接着同时做出呕吐的动作。 “你这家伙不会以前趁我睡觉的时候在我卧室里放录音笔了吧？“ “你该不会趁我不注意拿过我衣服闻我衣服味道吧？！“ 异口同声的质问，又是一阵相互的鄙视……现在这俩人都把对方看作了一个龌龊的变态。 当然，在张亦弛做好饭，并将饭放在厨房边的餐桌上后，他们再度冰释前嫌，第N次化为同甘共苦的好友，一起来到了餐桌旁坐下。 “都恢复得怎么样？“张亦弛问道。 “简直不要太赞。“莱泽因搓搓手眼睛冒着光，“小测测，你瞧这个，这个是什么菜？“ “啊那不是菜，那是狗粮。“莫测瞥了一眼莱泽因抓起的一袋不知名饼干，“我准备和张亦弛申请买条狗。“ “吼？狗？狗可是人类的好朋友……“ “可不是么，我打算买条二哈，这玩意儿可以充分地拉低平均智商，有助于我打发时间。“ “……“张亦弛看着二人无视掉自己，又在对某些东西发出略中二的交流时，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过，独自生活了很多年的张亦弛开始有些喜欢这种感觉了。 第七十章：未知？ 2049年11月30日，零点。 十二点整，再次在全世界各地准备好了的轮回者们全数进入乐园，当然还有一部分是被园长无情强制性拉进来的新人。 “嗯，果不其然，这次广场上的轮回者数量又有所增加。”莫测照旧进入广场先是看了看四周，“新人轮回者是直接进入轮回世界，那么意味着现在在广场上的，都是上一个轮回世界里活下来的。” “这么多……难道轮回世界的难度降低了吗？”张亦驰问道。 “说不准是整体轮回者素质增高了呢。”莱泽因笑道。 熙熙攘攘甚是吵闹的广场之中，唯有园长的雕像立于中央，巍然耸立，显得沉重肃穆。莱泽因抬起头看到雕像时，又想起了和那神秘男子交手时的熟悉感…… “你们都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就开始三排吧。”莫测催促道。 “没什么好准备的。”莱泽因耸耸肩。 张亦驰也是点了点头，从莫测手里购买的幻器、不祥之兆都携带在身，已经没什么好做的了。 于是三人念头一动，便一同被园长投入到了一个被特意制造出来的轮回世界之中。 【恭喜你被挑选成为轮回者， 你将在这个乐园里经历形形色色的世界。 现在，你生活在一个和地球类似的世界之中，这里有些东西很奇怪……不过这得靠你们自己去摸索才能找到真相。你们需要在这里待七天，唯一的任务目标就是……活下去！ 成功，离开该轮回世界。失败，死亡。 本次轮回世界难度评级为：B】 已经略感熟悉的轮回世界背景以及任务介绍过后，三人被投送到了一个灯光明亮的屋子里。有点像是学校的教室，但可惜不是。为什么呢？因为园长也怕河蟹大神。 揉了揉眼睛，张亦驰带着点侦探的气质打量着周遭。 这里摆着十多张桌子，桌子上有标配的东西，比如说筷子、纸巾、醋、辣椒油等等东西，而墙壁上是一个很大的板子，板子上面写得很清楚，各种面的价格。 这是一个小面馆。 “喂，你是哪个，这是哪儿？我咋个跑这儿来了？和我一起吃饭的兄弟伙喃？”粗犷的一口浓浓西南口音将张亦驰的注意力转移了。 面馆的另一边一个个子估摸在一米八五肌肉发达的壮汉正在看着张亦弛。此人穿着黑色皮夹克，穿衣简单精干，听口音像是C市的人。 他旁边，还有个跟他相比身子娇小的女孩子，女子皮肤白皙，只比张亦驰矮半个头。女子倒是显得文静，虽眼中也是夹杂着疑惑、慌张、恐惧，但是没有张嘴大声嚷嚷。 莫测和莱泽因对视一眼，最后一同朝张亦驰扬了扬下巴。意思很简单，新手导师就交给你来做了。 张亦驰撇撇嘴，只得朝前走了一点道：“两位可以先坐下么？我来给你们解释一下情况？” 壮汉和女子都把目光聚向张亦驰。 “你快点给老子说清楚，老子咋个跑这儿来了。莫东扯西扯的，你不说清楚。老子给你龟儿宝批龙弄到脑壳高头咯喔！”壮汉大声说道。 张亦驰微微鞠躬：“请相信我。” 僵持了一小阵，壮汉将信将疑地就近坐下，女子也坐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是该恭喜还是怎么样……总之你们被一个类似于神的东西拉进了一个未知的世界，我们只有按照那个神下的指示完成任务，才可以离开这里……”张亦驰尽量言简意赅地解释着东西。 当他把大致的东西都说完后，壮汉瞪大了眼睛，腾地站了起来，这猝不及防之下，他的凳子都被带倒了：“神？你豁我没读过书哇。喔，我晓得了，你们是不是电视上的那些整人节目。敢整到我脑壳上。喊人都给老子滚出来，不然老子待会打一个电话。你们这些宝批龙都要挨打！” 女子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着壮汉和张亦驰。 “我没有骗你，而且脑海里出现园长的声音，莫名其妙瞬间来到这里，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刚刚说的话的佐证。”张亦驰平淡回应道。 “老子看你今天不挨顿打不得说实话！”壮汉显然脾气并不是很好，主观认表现最为冷静的张亦驰三人就是罪魁祸首，当然，这罪这祸是什么他自个儿也不清楚。 “冷静一点。”张亦驰还是稳声安抚道。还好面馆里只有他们五人，不然恐怕就要出大麻烦了。 壮汉直接凭借自己的力气推开桌子，大步朝张亦驰走来，并轮起拳头：“冷静个锤子！” “事实我刚刚已经说过了！”张亦驰侧身避过，没想到此人脾气如此暴躁，一言不合就开打。 壮汉转过身，利用自己身高体壮向张亦弛扑来：“你说个**！耍人很有意思蛮？” 张亦弛没有说话，直接一脚踢了过去，身体强化到了常人的三四倍，反应力和力量都很是强悍，直接踹中胸口，一脚蹬退男子好几米。男子身子撞到了后面的桌子，桌子嘭的倒地，他也踉踉跄跄摔倒在地。 “行了！我说的是真话！动脑子想想！我能把你瞬间移动到这里吗！” “呼，呼。那我们现在在哪儿？” “另一个世界里面，要按照把我们弄进这里的人指示，完成任务才能离开。”张亦弛气消了，走了过去伸手把男子扶了起来，”没事儿吧？” 男子拍开张亦弛的手:“老子自己站得起来，今天这个事。我姑且信你一回。” 张亦弛往后退了一点，给男子腾出空间:“我没必要骗你，好了，既然你也冷静下来了，那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张亦弛，二十四岁，D市人，算是资深轮回者。” “我叫郑江，C市人，开火锅的。” “那边那个外国人叫莱泽因，他旁边的叫莫测。”我指了指那俩人，又冲郑江伸出手，“接下来的七天，我们五个人就是一个团队了，要团结在一起才可以活下去，交个朋友吧。” “好吧。”郑江不情愿的伸出手，握了握。 莫测和莱泽因坐在旁边旁若无人地聊着天，根本没打算管这俩新人。张亦驰翻了一个白眼，又看向一边一直没说话的女子：“你叫什么？” “梨花。”梨花有点结巴，但还是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张亦驰道，“你们没必要质疑我的话，我不可能把你们瞬移到这里，这又不是什么科幻小说。” “好蛮……”郑江一脸不爽，“可我还是有点哈不懂，在这儿生存七天是啥子意思？” “我也不清楚，可能有什么特殊情况吧，类似于丧尸世界那样。”张亦驰说着自己的猜测，他同样很疑惑，这次园长根本没提示他们有什么怪物有什么boss，只是告诉他们能活七天就成。 听到丧尸二字，梨花脚稍稍向后挪了一点。 张亦驰的手又伸向梨花，梨花也伸出手。 感受女孩子或许是惊吓而冰冷的手，张亦驰道：“你好，接下来大家就是自己人了，不用担心，大家都可以活下去的。” “砰！” 张亦驰被突然赶来的莫测顶飞出去，原来是莫测总算注意到了新人里面有个很好看的妹子，所以无情地蹬开了张亦驰，自己来凑热闹了。 “不要怕哦，这几天尽管跟在我的身后，保证你一根汗毛都不会少。”莫测很是豪气的说道。 然而，就在他伸出手要握时，梨花一脸惊慌，把手抽了回去。 场面一度相当尴尬…… 第七十一章：背景 虽然没能握手，但是莫测这种脸皮厚的人自然不会觉得有丝毫尴尬。顺其自然的岔开了话题，一本正经地道：“我们讨论一下这次轮回世界的问题吧。” “现在什么资料都还没有呢，会不会又是和上一个一样？到了适当的时间园长才会逐一将其余的信息解封？”张亦驰问道。 “当然不排除这些可能，但总不可以因为园长没说其他的东西我们就什么都不做了吧。”莫测转过身，走到一边的椅子旁坐了下来，“先暂且在园长已经发布的任务上做出猜测。” 梨花和郑江面面相觑。 发现二人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张亦驰摆了摆手示意二人坐下：“刚刚园长说的话你们想必都听到了，现在我们就来分析和制定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梨花轻轻嗯了一声，郑江坐在椅子上瞥了瞥外面又打量了一番面馆内部：“有那子好好说的吗？又没有那子跟我们世界一样嘛，难道活个七天还有那子问题没？” “肯定不简单啊。”莱泽因也走了过来，挪到了莫测旁边坐下，“B级难度，那一定不会是过家家级别，现在一直没什么情况反而更让人感到不安，说不准下一秒就会爆炸丧尸病毒。” 莱泽因说的话郑江没听进去，不过他的Z国话却是让郑江瞪大了眼睛：“诶不看你的脸还以为你也是我们Z国人，这Z国话说的真溜。” “哥们儿，你注意的点错了。”莱泽因感觉郑江像是看猴子一样看着他，于是很严肃认真的说道，“现在没和你开一点玩笑，不要认为这是拍电影或者干什么，这里时稍有不慎你就会死得很惨的轮回世界。” “行了，别说没用的话了。”张亦驰成了拉架的，别看莱泽因平时疯疯癫癫脾气挺好的样子，但也是一根筋的人，要是没人拉开，他能和郑江掰扯三天三夜，而郑江又是暴脾气的人，俩人到时候一个动手一个喋喋不休，想想都令人头疼。 “这次园长好像还是没有给我们植入原身体主人的记忆，似乎这家伙偷懒已成习惯。”莫测一手撑着下巴说道，“不过面馆里看上去没别人了，应该我们五个人就已经涵盖了老板、厨师、服务员等等职业。” 张亦驰和莱泽因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他们看，郑江和梨花也不禁看了看。不过奇怪的是他们穿的都是便装，而且还蛮华丽的样子，看上去完全不像是要工作的样子。 “衣服啷个解释哎？”郑江问道。 “会不会是要在面馆里换成工作服呢？又或者小面馆没那么讲究，穿什么都行。”梨花说道。 莫测好像根本不在意两人的交谈，自顾自地盯着2面馆的门口看着，很快他站起身走了过去，在门口揭下了一张A4纸，然后走了回来亮给众人，只见那上面打印着四个大字：暂停营业。 “巧了。”莫测将纸放在桌子上，“看来今天没工作呢，啊也不能这么说，反正这里已经我们做主了，接下来七天都不工作也完全没什么毛病。” “喂！工作不工作这个是重点嘛！”张亦驰搞不懂莫测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当然是重点，要是工作的话我是不会做面的，像我这种艺术家，美食家，百年一遇的神厨，才不屑于每天做面。”莫测道。 “明明是自己做的太难吃怕丢人现眼好吧！”莱泽因也叫道。 自觉又被揭了老底，不该继续下去的莫测沉吟一声迅速切开话题：“嗯，看起来这确实不是重点。我们来分析一下吧，关于我们原主人的事情。” 郑江哼哧了一声，严重过怀疑莫测这货的能力。 一直安安静静的梨花还是洗耳恭听，这倒是让几人对其好感大增。 “暂停营业，我们几个人又聚在这里肯定今天是要去做什么。”莫测指了指外面，“大清早的，说不准今天要有什么集体性的活动又或者是什么。” “我认同。”张亦驰点点头道，“感觉这方面倒不太重要，反倒是这个世界的背景值得我们去深究。园长这次刻意不告诉我们背景情况，只是说了要我们生存七天。生存二字是这句话里最重要的，不同之前两次那样，我们都是主动地去执行什么任务，这次是被动地接受什么。我觉得可能是天灾，例如世界末日又或者爆发了丧尸病毒之类的。” “可以嘛，越来越有个轮回者该有的样子了。”莫测笑道，“确实，现在感觉一切都很正常，我们呆在这里没有任何危机到来，或许可以意味目前处境中，我们是安全的，危机还需要一段时间才会发生。至于生存，只是单个小地方发现比如说丧尸病毒这种东西，对我们而言毫无难度，一是我们可以利用任何交通工具前往安全地方，二是我们的身体素质和物品都没有被园长限制，唯一限制了的只有我们的超能力。 基于这两点，我认为可以在接下来很快就会来临的某一刻，整个轮回世界都会爆发某种灾难。这种灾难规模巨大，破坏力也是异常之大，所以园长才大大方方的没限制我们的身体素质以及物品使用，他可能也是凭此在对我们说，就算给你们这些东西，量你们在这个轮回世界里也很难活下去。” 这话听得郑江和梨花云里雾里的，但张亦驰和莱泽因全都听明白了。 “那接下来了解一下关于这个世界的背景就是重中之重咯？”莱泽因道。 “没错，先想法子用各种手段了解一下这个世界，说不准那之后我们就有了一个明确的猜测。” 张亦驰摸了摸身子，找出了一部手机，郑江和梨花还是模仿着张亦驰也在自己身上找出了一部手机。 “不用那么麻烦。”莫测又起身，从另一张桌子抽过来一张报纸，“与其在搜索引擎上漫无目的地找背景，还不如在报纸上看看近来这个世界上发生了些什么大事。” “唰！” 莫测大力地展开了报纸，边看边念出了声。 “去年四月联合国组织拟定的新捕猎法预计在今年年末正式实行，该法案再度降低了对违法捕猎者的惩罚力度，从而引起了各界人士的强烈谴责，但同时该法案也获得了各国相当数量的民众支持。 R国本年第三次爆发大规模示威游行，缘由是大量爱狗人士对宠物监管不严，造成多起宠物伤人事件。大批民众向内阁总理大臣提议出台新法案，驱逐或绞杀宠物，还城市居民一个安全的环境。该请求已经在网络上获得超二十三万人支持。 今年新增濒危物种数量较之往年，提升了百分之十二，从原始人发明石器时到现在B洲47个属里灭绝了39个属，N洲60个属里灭绝了54个属。已有近百余种大型动物灭绝。 B国通货膨胀严重，反政府武装势力与恐怖分子层出不穷，政府几近瘫痪，其国内已有大量势力控制林区砍伐树木，进行高价贩卖。今年全球森林覆盖率从百分之三十二缩减到了百分之二十九，并且仍有扩大规模的倾向。 象牙价格暴涨，超黄金价格数十倍。本地居民冒着风险进行非法捕猎。往往获得象牙的同时，大象也会死亡。面对谴责，一名F洲原住民如此回答：他们土地上的东西归属他们，其他人无权利用毫无震慑力的法律来制止他们。该言论受到各国大量民众支持与谴责。有人说当地坏境恶劣，生活贫穷，这是他们唯一的赚钱手段，有人说动物也有生命，我们之间的平等的关系，我们无权去残害它们而自己获利。目前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 “怎么净是这种新闻，没点儿别的吗？”莱泽因抓过报纸翻开起来。 “没了。”莫测摇摇头。 这时，郑江的电话突然响起。 第七十二章：火山爆发 郑江愣了一愣，这才掏出手机，不过看着上面的联系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起。莫测停止说话，莱泽因放下报纸，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身上，这让他更有些不舒服了。 “接起来，随机应变。”莫测说道。 他一开口就让人有一种要听从的冲动，倒不是他有多么强的震慑力，而是他的话往往是最佳的选择。 郑江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立马传来了女声：“车都来了，你们咋还不过来。” 这女的在联系人上显示的称呼是老婆，所以在轮回世界中，她和郑江应该是夫妻关系。郑江抬头看向莫测，用眼神询问该如何回答。 莫测嘴长成了O型，郑江心领神会，冲着电话哦了一声。接着莫测掏出了他自己的手机，戳进了备忘录里面。 “你们快点啊，司机还等着呢，这次来的人还不少，总不能让人家一直等咱们。”电话那头郑江的老婆又催促道。 还没等郑江再看莫测，莫测低头手指飞快地打着字，几秒钟只有他将手机拿给了郑江。郑江按照手机上面的字说道：“在哪啊？” 如今紧张的情况下，郑江甚至都改用普通话了。 “就在街上呢啊！我不是让你们去店里拿东西我是这里等人家来么？” 莫测边听女人说话边立刻写出了接下来的话。 “哦哦，我们马上就过去。”郑江还是按照莫测的指示说道。 “快点啊，我先上车了。” 电话挂断。 “安，这啷个还多了个婆娘？”先前郑江不以为意，现在倒是有点小紧张了。 “到时候碰见了随机应变，少说几句话就成。”莫测沉着安排道，既然那边车在等他们，那意味现在时间可是相当紧迫，“张亦驰、莱泽因，你俩去找找看看有没有收拾好的东西。” 张亦驰和莱泽因起身进了面馆内部去寻找，莫测突然撇到面馆门口的桌子上面放着几个包：“不用找了。” 他走过去翻开了一下，其中最大的包里装了不少东西，大部分是日用品，旁边还有一个小包，小包是玫瑰金色的，应该是女人用的。他看了一眼梨花，发现梨花肩上正挎着一个更显年轻的包，于是把桌上的小包直接扔给了郑江：“拿上，应该是你老婆的。” 郑江慌忙接过，脸有点红：“我没得婆娘啊。” “一会把那个包拿给你老婆就成。”莫测自己拎起大包，向其他人扬了扬头，“我们出发。” “哎哎哎，我咋个晓得哪个是我婆娘？”郑江捧着女式包小跑过来道。 莫测将门推开率先走了出去：“一会我指给你看。” 五人很快都出了门，殿后的张亦驰顺手将门给锁上了。 “快点！” 一声有点尖锐的女声从街道的一边传来，五人皆是看向那边，发现正有个穿着华丽，在一辆中巴车旁边的女子冲他们嚷嚷着。 “哝。”莫测朝那边走了过去，“那就是你老婆了，一会把包递给她，上车尽量少说话，可以装成晕车。” “晓得了！”郑江跟在了莫测身后。 莱泽因哼着歌晃晃悠悠地也跟了过去。 张亦驰看向走在最后面的梨花：“怎么了？” “没……没事……”梨花有些结巴。 “没事的，不会有什么危险，跟在我身后吧。”张亦驰摸了摸梨花的头，让她放松下来，接着放缓了速度。 “哎呀，真是磨叽！让人家这么多人等，好意思！”郑江刚过去，就被一个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劈头盖脸地骂了起来。 郑江连忙把包拿给了女人，女人接了过来，哼了一声。 莫测帮着解围：“姐，咱先上车，上车您再好好教训他。” 有了台阶下，女人瞪了郑江一眼，上了车。莫测用胳膊肘顶了郑江一下道：“上去她说啥就是啥，等车开了就装晕车。” “晓得晓得。”郑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上了车。 莫测几人也挨个上了车，坐在了后面。郑江和这个世界里他的老婆坐在一起，莫测和莱泽因，张亦驰和梨花。 他们几个是最后一批人，等他们上车之后，中巴车发动，向着某个未知的地方驶去。 张亦驰数了数车上的人，算上司机一共二十一人。郑江的老婆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训斥郑江，郑江则是按照莫测教的方法点头称是，心里默默想着什么时候装晕车比较合适。 莫测和莱泽因俩人聊着天，还时不时盯着郑江看，大概是在笑这家伙刚刚还脾气暴躁的不行，现在碰到个更为泼辣的女人立马就被制住了，真是一物降一物。 车上其他人应该也是组团的，分成了好几拨正在热络的聊着天，从他们的话中张亦驰就已经获得了一点信息。比如说他们这是要去要野外一日游，食物、帐篷等东西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去郊区的一片山林里待到明天这个时候再一回家。 不知为何，张亦驰总觉得这个一日游和报纸上的信息有什么可以相连的地方。 “张亦驰……” 就在张亦驰全神贯注思索着这些问题时，梨花碰了碰他。 “怎么了？”张亦驰扭过头问道。 “我总觉得……上了这辆车很不安全……”梨花稍稍蹙着眉头说道。 “很不安全？”张亦驰问道，“怎么说？” 梨花自己摇了摇头，很纠结地道：“只是我的直觉罢了……我也不敢确定……就是上了这辆车，我们就开始变得危险起来了。可能是错觉吧，没必要放在心上……” “其实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张亦驰没有直接说梨花的直觉就是胡乱的猜测，而是同样道出了自己的想法，“还记得莫测读的报纸上的内容吗？” “嗯。” “这个世界真的和我们的世界有点不一样，具体不一样在哪里很难形容。”张亦驰组织着语言，想说出自己心里的那种怪异感觉，很久之后，他才用稍有些抽象的话说道，“这里就好像是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我们就在火山口的中央。” 第七十三章：话痨 过了三个半小时，时间已经接近正午，中巴驶离了繁华热闹的市区，在人员稀疏的郊外畅通无阻地前行着。 又过了半个小时，时间已经是十二点钟的时候，他们终于到达了预定的地点。中巴停下，所有人挨着下车。很快，中巴车旁边就聚满了人。郑江的老婆起初还在说教着郑江，不过郑江后来装作晕车后她就一心照顾他了，总算到了这里后，她终于舒了一口气，拿出手机胡乱一通地拍摄。 司机，同时是这次郊游的负责人贺云拍了拍手示意吵闹的人群安静下来：“好了，各位先静一下。“ 贺云是个三十岁的男子，个子长相气质都很不错，很多因素加起来让别人对他比较信服。所以当他示意了之后，大家都给了他面子，等待他安排。 “首先啊，我们已经到了预定的地点，这里附近有条河，我们可以直接从那里取水。然后呢，在这里我们也可以打猎，搞点野味。现在男的先跟我过来取一下帐篷，女的从车上拿一下各家的大包小包。“贺云大声说道，“谁来负责一下女的这边取东西？“ “我我我。“郑江的老婆高举着手说道，这倒是个热心好管事儿的人。 “成，那就吴姐来负责吧，请大家听从一下吴姐的安排，咱们抓紧弄好事情，然后就可以正式开始了。“贺云说道。 “你家秀子倒是经常帮衬着，不像我家那个，整天好吃懒做。“一个戴着眼镜，已经秃顶了的胖子凑到郑江旁边低声说道。 郑江虽然今年已经四十二，但一直没有结婚，如今平白得了个老婆，别人还这么说，也是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那成了，开始干活吧。“贺云说着就带着其余二十人里面十三个男的去中巴车顶上取帐篷和其他一些东西。吴秀则带着其余六名女人从车上拿下了大包小包的东西。 搭帐篷也不太好弄，尤其是他们这些几乎不怎么用帐篷的人。倒是贺云有很多次野外居住的经验，所以挨个大致教了一下，七顶帐篷花了将近半个小时给弄好了，分配了一下居住地儿，各家就把各自的行李往帐篷里装了。 张亦弛，莫测，莱泽因仨人一个帐篷，梨花和另外几个女人分在了一起，郑江则很苦逼的和吴秀一个帐篷，他表示自己还没跟女人一起睡过，惹来莫测几人的大笑。 琐碎东西弄好，烧烤的架子也搞好了。 贺云再次安排起来：“今天中午咱们就在野外找食物吃吧，张亚新，吴佳宁，王超，你们三个跟女人们去河那边整点水，再看看能不能叉上几条鱼，我带其他人进山里看看能逮到什么野物不。“ “成。“仨男点了点头。 “你们弄完就待在这边准备烧水做饭吧。“贺云从自个儿的帐篷里面拿出了一把弩箭。 “嗬哟，哪里搞到的这玩意儿啊？“一人问道。 贺云颇为得意地道：“这玩意儿又没啥，现在私下买这个打猎的人可不少呢。“ “让逮到那可就完了吧？“又一人问。 “嗨！这年头，谁还进山里巡视啊，再说让逮到又能怎样，顶多口头警告一下，这又不是三十年前，怕个啥。“贺云摆弄着自己的弩箭，“对了，我帐篷里还有两把，一会咱们都玩一玩这玩意儿，说不准能逮到头野猪。“ “这块儿还有野猪？“莫测挑了挑眉头。 贺云瞥向莫测：“开个玩笑，不过有猴子，其他的动物也有，前阵子还听说这里有过熊出没。“ “不可能吧？有熊多危险啊……“吴秀捂住嘴惊呼道。 贺云笑着说道：“吴姐放心吧，咱们就在边沿地带，那些大型动物都在山里头呢，不会在这出现，再说了，就算来了又能怎么样，咱们有三把弩箭，来了直接撂倒扒皮烤了。“ 这一言论使得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气氛不错，贺云把之前点的三个男的都安排在了帐篷这边，接着带着其他人朝山上走去。临走之前张亦弛找到郑江让他多帮衬一下梨花，接着跟着莫测，莱泽因前往了山上。 “兄弟厉害啊，这家伙一箭可猛得很。“莫测毫不客气地从贺云手里拿过了弩箭把玩起来。 贺云先是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人这么不客气，之后问道：“你玩过这玩意儿？“ “没啊。“莫测架起弓弩对准远处，嘴里发出嘟嘟嘟的声音模拟弩箭破空而出…… 贺云看到这人跟自个儿孩子一样幼稚，不屑地哼了一声，接着从莫测手里将弩夺了回来：“不会玩就等着我待会儿教你，自个儿瞎弄不怕射到别人？“ “又没上箭，咋射人？“莫测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问道。 “行了，一会我教你用这玩意儿。“贺云懒得和莫测计较。他将其余两把弩分给了自己的两个好朋友，顿时引起一阵好奇的哄抢。唯有莫测三人跟在他身边，明明莫测跟他不熟，却还是凑在他跟前强行尬聊。 “孩子多大了啊哥们儿？“ “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就随便问问。“ “你是哪的人啊？“ “就这的。“ “哦，你老婆最近身体怎么样啊？“ 贺云停下来瞪着莫测：“你这人有病？我的事儿问这么详细干什么？警察？“ “我就随便问问。“莫测一脸微笑。 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贺云倒也是不方便发脾气，只好耐着性子继续朝山上前进。 “上山了迷路怎么办啊？“ “不是有手机地图么？“ “啊呀，你瞧，没信号。“莫测拿出手机给贺云看。 贺云叹了口气，从自己身上拿出了指南针：“有指南针。“ “万一这里像是百慕大三角一样，一上山指南针都失灵了怎么办？“莫测还是很认真的问道。 “世界未解之谜看多了？就算指南针不能用，我们可以在路上做标记。“贺云翻了一个白眼说道。 “万一－－“ “适可而止吧魂淡！我是来打猎的！不是来给你解释问题的！“ “好的，你说的在理。那如果……“ “啊啊啊啊啊！滚开啊！！！“ 第七十四章：开始 行进了大概半个小时，大家都很有精神，而且对此极其感兴趣，所以走的很快，在这里已经可以见到一些小动物了。偶尔树上窜过一只看得到背影的猴子，都能引来阵阵惊呼。 其实是挺不错的一次郊游，可惜莫测他们都知道，园长安排他们来这里，就一定没什么好事情发生。 “诶！那里有只兔子！“ “嘘！安静点！小心惊动了它！“ “嘿，要是你们不提醒，这黑不溜秋的我倒也看不到。“ 如今只是前路被一只小兔子挡住，众人就已经忍不住沸腾起来了。个个摩拳擦掌自告奋勇要拿弩射死它。 最后几个贺云的好友全力推崇贺云，于是他首当其冲，要来露一手了。贺云显然很喜欢这种备受瞩目的感觉，他心里给自己鼓了鼓劲，一定要好好表现一下。 其他人全部屏息凝神，有的看着贺云架起弩对准兔子，有的看着即将要落宰的兔子拿出了相机。 贺云手心渗出了一些汗，汗不是很多，但让他觉得手上的弩有点湿滑，瞄准了几十秒后他放下了弩，腾出手往裤子上擦了擦。 “噫……“ 人群中传来嘘声。 几名贺云的好友瞪了一眼，人群又安静了下来。贺云闭上眼让自己冷静一些，随即睁开眼瞄准了那蹲在树边好似在吃草的兔子，几秒钟后他的心里产生了一种直觉，这种直觉告诉他，这一箭射出，必中。 贺云等的就是这个感觉到来，指头缓缓向着扳机挪去。 “啊！“ 一声大叫响起，让神经高度紧绷的贺云下意识扣动了扳机，一支箭径直射出，射在了兔子之前所处的位置，而兔子因为刚刚有人叫嚷，惊动了后立刻蹿个没影儿了。 “唉！“ 一阵叹气传来，贺云差点就要把弩机直接摔在地上，他看向刚刚声音的来源处，居然就是刚刚那个喋喋不休缠着自己的人！ “sorry，我太激动了，你刚刚的架弩姿势是我见过最专业的，我甚至在那里面感受到了小时候我妈妈做的蛋炒饭的味道。诶？感觉这句话不太对。你等等。“莫测咳嗽了一声，整装待发，“我太激动了，你刚刚的架弩姿势是我见过最专－－“ “没完没了？！“贺云一把拽住了莫测的衣领。 其他人连忙过来拉架：“都一起出来玩的，别生气别生气。“ “哼！“贺云松开了莫测，被人拽到了一边，但他愤怒的目光却是没有从莫测身上移开过。 莫测吹着口哨整着衣领：“别的东西都可以退让，但你不让我把话说完就很糟心了。我这个人就爱说话啊，心里有那么多话不说出来那还不得憋成抑郁症？“ “行了莫测。“张亦弛叫道。 “旅途无聊，找点趣。“莫测耸耸肩，“另外救一只小兔子，我感觉我很棒棒，以此写一篇一千字的作文感觉毫无压力。（如果你们想看的话，有机会我就贴出来莫测写的有关兔子的作文）“ “贺哥，咱们还往上走吗？咱都近来半个小时了，要是再走那她们得这下面等多长时间啊。“ “行了，就这块找吧，能找到就打，找不到就下去。“贺云一脸不爽，“本来今天可以吃烤兔子的，就让那货给搅和了。诶那人叫啥？谁带来的？以后拉黑名单吧，出来玩叫这种人就是白坏自己好心情。“ 那边几人在附和着贺云。 “莫测，为什么要吵架呢？“张亦弛靠在一棵树边，“跟他们产生隔阂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减少‘负重‘嘛。“莫测说了一句别人不太能听得懂的话，“行了，让他们继续找这儿打猎吧，咱们准备下山。现在关系闹这么僵，他们不会拒绝我们下山的。“ “你是想摆脱他们？“莱泽因道出莫测的真正打算。 “是啊。“莫测看着一边明显和他们分成了两拨的人，“园长说了任务是生存七天，那么你们不觉得咱们现在一点事情都没有是件很古怪的事情吗？“ “然后呢？“张亦弛问。 莫测打了个哈欠：“这说明危机不是开始就会出现，它会在我们最安逸的时候降临，进而波及全球。“ “既然全球都会有危机，那么我们待在哪里应该都一样。“莱泽因满不在乎的说道。 “不，现在就得下山，把中巴掌握在我们手里。“莫测摇了摇头，“如果危机出自于我们自身，类似于丧尸，那我们就远离城市。如果危机是外面的，那就抱团取暖，进入城市。“ “那如何确定危机来及内部还是外部呢？“张亦弛又问道。 “啊！“ 这时一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当他们转过身看过去时才发现是一只猴子从树上跳了下来两条腿别住了一个男子，然后用手疯狂地抓挠那个人的面部。 有的人连忙过去想要把那只猴子扯下来，然而猴子也很敏捷，死死缠着那个男子，别人一时也不好弄下来。 “哝，外界。“莫测说道。 “救命啊！“短短几秒后，男子满脸鲜血，惨叫声不时响起。 这下周围的男人也是手足无措起来，贺云大喝一声，喝退了其他人，然后自己架起了弩机，对准了那个男子。 “别冲动！射歪就完啦！“ “妈呀！这是什么情况？“ “贺哥快点！那人要被抓死了！“ 叫嚷声不绝于耳，贺云烦躁地咬着牙，脑门上满是汗珠，他强迫自己全神贯注地去瞄准那胡乱移动的猴子。 先前不动的兔子都对他来说有些难度，现在对付的是移动的东西，命中率更是难以预料。可他已经没有时间去迟疑了，他再不出手，这场郊游就要变成一场惨案了！ “该死的畜生！“他吼了出来，一支弩机射出，噗嗤一声贯穿了什么东西。 “啊！“男子惨叫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所有人赶忙涌上前去，皆是松了口气。贺云的那一箭成功击中了猴子，但是猴子被射出去的时候强大的力量也使得它稍带着扯下了男子的一块脸皮。 贺云舒了口气，瘫倒在地。刚刚男子发出叫声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射中了人，要是那样的话，不止这次郊游，他自己也都要完了。 其他人七手八脚的找东西包住了血流不止的伤口。 “成了，赶快下山，回市里找医院打疫苗，小心感染了。“贺云休息了不到十秒钟就又站了起来。 “这么残暴的猴子……“莱泽因咽了咽口水，眼里满是好奇。 “看来……“莫测嘴角慢慢上扬，丝毫没有畏惧，“游戏就要开始了。“ 第七十五章：你背我嘛 男子的伤看上去还有些严重，除了被硬生生扯下一块脸皮，脸上脖子上都被抓了难以计数的抓痕。 这种情况下还继续打猎肯定是不行的了，贺云提着他的战利品，一只死去的猴子，其他人簇拥着伤者迅速照着原路返回。 莫测几人跟在身后：“倒不用咱们自己下山了，最好这次郊游泡汤，坐大巴立刻返回城市。“ “你凭借一只发狂的猴子就推断威胁来自外界？“张亦弛并不是喜欢随随便便就下一个事关性命结论的人，“万一那只是巧合呢？“ “见过么？“莫测朝贺云那里指了指，“红色的眼睛。“ “可能得了什么病发狂了之后眼睛也会变颜色吧。“莫测的话并不能说服张亦弛。 莫测撇撇嘴：“接下来如果还有动物袭击人的事件发生，那就不能归纳于巧合范畴了，届时再相信我直觉的推论也好。“ “好。“张亦弛点点头。 来的时候因为都充满期待所以很快，回的时候救人心切，速度也同样不慢。半个小时后他们便回到了驻地，此时已经一点多了。他们回去时，留守的女人们凑了上去，顿时发现了其中受伤的男子。 “呀！这是怎么啦？！“ “在山上被猴子挠了，你去叫一下他家人，一会直接坐中巴先回市里包扎打疫苗去。“ “哦好好好……“ 郑江的老婆吴秀也过去凑热闹了，这下给他们五名轮回者创造了空间。 “山上咋子了？“郑江瞅着一边那被人群围住，正往中巴上带的的伤者，很好奇地问道。 “被猴子挠了。“莫测说道，“到时候再细说，山下怎么样？“ “巧了！“郑江道，“我们这边也有个女的脱了孩子（鞋子）走水里头逮鱼遭一群鱼把腿杆咬了，整得条鱼都没逮到。说起也扯拐。我硬是没见过一群草鱼咬人的。“ 莫测挑起眉头看向张亦弛。 张亦弛沉吟一声：“那应该不是巧合了，接下来怎么做？“ “他们不是受伤要回市里看么？咱们蹭车也回去。“莫测道，“要知道这块儿可是森林，里面藏着多少猛兽。现在看上去情况还是逐渐恶劣起来的，我们现在离开完全可以，但如果现在不走，等情况完全恶化到波及全球的那种程度，想离开这里，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咋整？“郑江哭丧个脸，“那白得的婆娘啷个整？“ “你自个儿走她肯定不让的，索性一起带走，理由就是面馆儿出事儿了。“莫测随便找了一个理由，随后朝人群走去，“我找个恰当的时机跟贺云说一下，这哥们儿应该巴不得我走呢。“ 其余四人跟了过去。 这边人们正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问题，只是过来一会儿他们就清楚在讨论什么了。因为男子受伤，贺云认得路，所以得他开车带着受伤的男子和他的老婆回市里，其他人在询问用不用这次郊游就直接结束，下次再来。 这样反而更好，莫测都打算坚决拥护终止郊游的一派了，可贺云又拍了拍手让大家安静下来：“大家每天都那么忙，找一个都有空的时间出来玩实在不容易，所以还是继续玩吧，小心点就是了，我开车把他们带他们去看伤，再抓紧时间回来就成，肯定不耽误什么。另外我记得山上有个小站，平时爬山的人都会到哪儿休息，那也设立了一个诊所，半个小时就能过去，要是直接回奔市里的医院，光回去就得花三个小时，再加上堵车什么的，我怕去了也耽误了。所以先去山上诊所那边消毒包扎，如果情况还不太妙，我再带着回市里。“ 他说出了不少人的心声，城市里生活节奏那么快，大家每天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这请两天假都得提前好几个月计划好，要只是因为一个人要回去就终止那着实遗憾，而且说不准伤直接在山上的诊所就可以处理，于是不再提议回去，而是继续在这里玩。 张亦弛等人将目光聚集在了莫测的身上，等待莫测说话。然而奇怪的是直到贺云上车了莫测也始终没有开口，最终他们目视着中巴离开。 “啥子情况？“郑江第一个走过来问道。 莫测皱了皱眉头：“走不了了。“ “为啥？“ 莫测背过身远离人群，他们几人疑惑着跟了过去。 “第一，如果是贺云开车他肯定不会同意我们走的。和咱交恶倒是小事，可如果本来就走了俩人，再把咱们和郑江的老婆六个人算上，那可就接近走了一半，这种情况下其他人还玩个毛啊，贺云好不容易才安抚下其他人，绝对不会同意郊游就此泡汤。第二，咱们的目的是远离这种山林，可他还要把车往山里头开，情况更是危险。来回再算上包扎打疫苗的时间，少说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局面会演变到什么程度很难预计。“莫测说出了顾虑的两点。 “那怎么办？等贺云他把那人的伤处理好再把车开回来？“梨花是个女孩子，如今这种局面之下也是急得满头大汗。 “话说你居然没想着把他们都干掉直接抢车回去，真是让我出乎预料。“莱泽因低声向莫测说道。 莫测同样报以如同耳语般大小的声音：“你认识路么？这里可没什么公路，贺云是绕了很多圈子才过来的。手机没一点信号，查不到地图的情况下乱开，一旦开上山那就完了。“ “好吧。“莱泽因耸耸肩。 “问问有没有人认识路，准备徒步离开。“ “走路？？？“郑江惊道，“坐中巴都坐了三个小时，走路要走好久？“ “对我们这些人来说，中巴车的速度还没有跑的速度一半快。“莱泽因摊开手说道。 “我愿意背着梨花走。“莫测自告奋勇道。 莱泽因一阵鄙夷。 郑江憋了半天才对莱泽因道：“要不是，你背我嘛。“ “滚粗！“ 第七十六章：等待 贺云开着车走了，顺着北面渐渐远去，可其他人还是得继续该干嘛干嘛，中午饭一直没吃，硬是熬到了下午快两点钟，所有人都饥肠辘辘。贺云之前的战利品猴子被几个男人拿到了河边去处理，他们打算吃猴子的肉还有猴脑。这种东西一般人可是没吃过，现在有这个机会，所有人都垂涎三尺。 其他的食物就是自备的了，有得热一下的生食也有速食食品。又忙碌了二十分钟，鲜红却又恶心的猴脑端山了野餐的桌子上。 食用猴脑多以生食，吃猴脑的餐桌中间开一洞，其大小恰好可穿进猴头。待猴头伸出桌面时，将活猴的头骨击出洞，再淋上热油，用银勺挖出脑髓，即可食用。此时猴子尚未死去，哀嚎之声，撕心裂肺。（摘自百科） 但这猴子已死，人们是直接把头骨凿烂往出弄东西。 开始说起来大家都很好奇，所以也有吃的念想，不过现在看到那团东西后就再也没有一点胃口了。放着正常的食物不吃非要吃那种口味一定怪异的东西，对他们而言，一定是有病。 最终，猴脑被放置在那里一直没有人去动。反倒是猴子肉被很多人争抢。虽然肉不多，但也就二十号人，怎么说也能分到一口。 莫测他们没有动。刚刚发狂主动攻击人的猴子的肉，目前还不清楚这猴子攻击人是园长意志作祟还是有了什么病毒，胡乱吃下去太冒险。 于是其他被拿过来的诸如水果啊零食啊他们没少吃，还有放在锅里热的饺子也吃了不少。其实车上还备了不少烤肉，不过那玩意儿大家一致认为晚上的时候吃比较有感觉。 边在这惬意的时候吃美食边聊着琐碎的事情，吃的倒也慢。一个小时后才陆陆续续吃完，吃完郑江的老婆主动挑起清理的活儿，带着几个人去打扫乱糟糟的现场了。其他人要么在附近拍照片，要么趟在草丛上，闻着大自然独特的气息，享受日光沐浴。 五名轮回者再次坐在了一起，进行不为人知的秘密商讨。 “我刚刚去问了，没人认识回市区的路线，听说贺云是来过几次，而且用手机上下载好的导航过来的。”梨花说道。她是女孩子，向其他人问消息会更方便点，而且事实证明，女孩子去问获得的消息要比男的去问详细不少。 “那就意味着我们被困在这儿咯？”莱泽因盘膝而坐，一手撑着下巴问道。 “嗯……我总感觉危险会在今天夜里爆发。”张亦驰一直有着强烈的不安。 郑江叼着一支烟，吞云吐雾：“嘶，那啷个整？” “办法一，等待贺云回来，一起坐中巴离开。办法二，现在以去周围溜儿一圈的名义离开这里，尽早对周围进行勘探，徒步回去。”莫测给出几条路，“哦还有第三条，那就是一直待在这里等待危机爆发，类似于动物变成丧尸的那种，来一个糊一个熊脸，来两个踹飞一双。” “我选择办法一。”郑江毫不犹豫地说道。 徒步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至于在干脆在森林里应对危机？先前莫测他们已经分析过了，很有可能是动物暴动，开始大范围攻击人类。在这种极其不利的地形对抗无数动物？就算只是来一群会挠人的猴子那也不好对付吧。 “我听你们的。”梨花倒是一直很听从张亦驰他们这些资深轮回者的安排。 这无疑是明智的选择，毕竟谁也不想死，资深轮回者经验十足，做出的分析和选择在安全性和可行性上都要比一个新人只为自己想的办法好得多。 “你俩呢？”莫测扬了扬下巴。 “留在这里蛮不错，感觉像水果忍者，到时候一定很好玩！”莱泽因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说道。 郑江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至此彻底肯定莱泽因就是个神经病了。 “徒步找路更难，万一没找到路反而自己迷失在森林里，我并不认为有什么可能性坚持对抗无数动物七天。”张亦驰道，“如果那个伤者问题不大，在山上的诊所就能处理好，那么两个小时后贺云就能回来，就算贺云把他送回市里，来回最多八个小时，也就是晚上八九点的时候肯定会回来，这个时候我们撤，我想也不迟。” “那这样吧。”莫测又提到一个很有想法的创意，“三个办法一起用。我们先等贺云，等不到再找出路，找不出出路再玩水果忍者。如果三个法子都接连用上了还个死，那也没办法了，认栽呗。” “好。”张亦驰点点头，觉得莫测的这个想法不错，每个方法都没有漏过，这下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所有人都认同了莫测的办法，于是他们也不打算现在就走了，继续在这里待着。莫测和莱泽因这种没心没肺的，哪怕已知危险临近，但还是悠闲地游山玩水。 郑江就属于苦逼中的苦逼了，被吴秀拉去拍照片。嗯……不是他给吴秀拍，而是他俩凑在一起让别人给他们拍……背靠背坐在草坪上，还要面带微笑看蓝天……手牵着手站在小溪旁，拍相互依偎的背影……靠在一起头贴着头，伸出手比出大大的爱心…… 郑江的心里面的模样却是面容狰狞，发出无数次怒吼。 他这人一直都没有女朋友，也就更不用提结婚了。已经四十二岁，邻里街坊倒也没少给他介绍对象，不过女的看不中他，他也看不中女的，一直当着大龄单身狗。 当然，说实话苟的人不少，但苟到这年纪的可不常见，说不准这辈子都要这么苟下去了。 现如今白得了一个老婆，这让他不适应极了。还好他们最迟今天晚上就走，不然俩人一起睡一个帐篷，想想就别扭。 张亦驰和梨花坐在一边，他看着不远处的郑江和吴秀，不由笑了笑。 “怎么了？” “那种暴脾气的人遇到个更为泼辣的人也就没招了。”张亦驰打算今天下午就看郑江和吴秀这俩人来打发时间了，“这么一瞧，他们还挺般配的。” “别看那个姐姐脾气也不好，而且有时候在众人面前不给郑江面子，其实她可是很爱郑江的。”梨花身为女孩子，自然是心思缜密，对一样性别的人有着一定的了解。 “看出来了。”张亦驰平时瘫着个脸，今天好不容易洋溢着笑容，“这样的生活其实也挺不错的。” 梨花嗯了一声。 这两人也聊了起来，聊起他们现实世界的一些东西，张亦驰也趁这闲暇时候多给梨花普及了一些乐园的知识。 不知不觉中，时间飞速流逝，危机，也正在一步一步向他们走来。 兔子 《兔子》文/莫测 如题。众多我的粉丝想看我写作文，并且园长亲自下了命令，如果我不写他就考虑删减我的戏份了，盛情难却之下，我就抽出了日常挑战高难度菜品的时间，开始着手写这篇作文。 嗯，说起来是作文，其实不过就是流水账罢了，其中内容不会有任何实质性意义，对，连博君一笑的可能性都没有。如果你是妹子，那另说，我们完全可以推倒重来…… 好了，已经写了十分之一，但却没有切入正题，这可不成。 说兔子。 我这个人很爱兔子，有多爱呢？很爱很爱很爱，胜过我爱莱泽因。这话……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说到这里我要强调一下了，我是直男，很直的那种，我的性取向正常。莱泽因性取向也正常，别问我是怎么知道他正常不正常的…… 可为什么大家都认为我们是基佬呢？可能是他表现得比较受吧。啊？受的是张亦驰啊，这货还成吧，我又对他不感什么兴趣，我喜欢的还是女孩子。 我和莱泽因睡过没有？同床过，但基本是后半夜会默契地互相往床下蹬对方。哈？哦对不起对不起，这是一篇关于我如何喜爱兔子的作文，差点跑题了。 其实我不得不告诉大家一个秘密。 我并不太喜欢兔子，但在轮回世界里出手相救可不是顺手为之。一切都是我的阴谋，我在套路你们以及园长。 我凭借兔子成功让园长允许我在讲述乐园的破事儿的时候顺道夹杂一点关于我自己的自述，也成功水了一千来字，你们还不好意思说我什么，毕竟是你们求着本大爷写得，本大爷还不乐意呢。 我其实并不是很能聊天，只是，为了缓解某种尴尬你知道吗？ So~我还得再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比如揭露莱泽因的一点儿事情。 对了，我顺便解惑一下，为什么大家对我帮助张亦驰很不认同，我当然不是为了肛他，动机问题我会在后面主动解释，虽然我现在得忍受你们说我是基佬的污蔑，不过这也是无所谓的事情，我会用我的行动来证明我自己的。 嗯？这本书的主线？ 哎呦？园长还没有把主线写出来？主线很明确啊，就是我打倒园长，走向自由。 本来我对打倒园长一事是毫无希望的，不过最近出了一档子事儿让我总算找到了园长的弱点。我打算亲自去做些十八禁的东西，引动天劫河蟹大神亲自来干掉园长。 到那个时候，这本书也就完结了。 不成，上面这句话还得复制一下挪动到下面，因为自数还不够多，我说过要写（水）一千字肯定就一千字，就如同我话一定得说完，你不让我说话我就跟你急一样，我是个很倔强的人。 还有就是，我觉得你们让莱泽因写这玩意儿肯定比我好，我还看过他写得小——哔—— 以上 肯定让各位失望了，不过作为补偿，今天的金枪鱼料理我就送你们一人一份吧。 莫测，x月x日，记于楼下小卖铺老板娘结婚证的背面。 目前在被老板娘提菜刀追杀的途中，露出博尔特百米决赛半道儿上扭头时狡黠的微笑。 第七十七章：开始！ 晚上八点。 贺云的车还没有开回来，但是驻地这边已经开始架起东西拿出烤肉准备吃烧烤了。啤酒，饮料等饮品和不少适合下酒菜的食物都拿出，夜晚，才热闹起来。 在提议下，他们还在划出了一块儿地点了篝火，一簇火焰冲到五六米的高度，让气氛达到了顶点。 吴秀搂着郑江的一条胳膊，脸上洋溢着幸福，郑江的脸被火映照得红扑扑的。 莫测和莱泽因也融入了进去，莱泽因即兴唱了一首M国的著名歌曲，引来阵阵喝彩，莫测则在一边喝着小酒，蹭着别人好不容易烤熟的烤肉。 一个是身不由己，还有俩根本没有什么场面能镇住这俩货，只有张亦弛和梨花忧心忡忡的模样，不时朝远方张望，看看贺云有没有回来。 “不是我吹，当年我和莱泽因在M国打拼了得有十年，在商场浮浮沉沉，做过上市公司，也在费城靠救济金过过日子……“莫测看上去已是喝得醉醺醺，正用手揽住刚认识不久的一男子的脖子吹着哪门子的牛逼。 相比莫测，莱泽因是那种长相英俊，而且风趣优雅讨女孩子喜欢的人了，先是一展歌喉，而后玩起了老本行，小丑表演。 只有闷骚的张亦弛和内向的梨花俩人在一边默默不语。 火光将整个驻地照亮，照着每个人的百态。 谁也不愿相信接下来会有无比残酷的事情发生，也不会有人想到，这耀眼的火成为幽暗森林中的光，无数发狂的动物如同飞蛾般朝这边扑来。 “那你们可厉害了。“ “那可不是？“莫测将酒饮尽。 “可既然这厉害，为什么还要在老郑的小面馆儿里做面啊？“ “咳咳，那个，那个……“ “唰！“ 就在莫测语塞之际，他们不远处的树上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和那个男子一同看向那里。 “嘛玩意儿？“ “兔子吧。“莫测从草坪上坐了起来，“我先上个厕所去。“ “好。“ 莫测起身后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掠过几个人，朝正在表演的莱泽因招了招手。这时原本熊熊燃烧的火焰木材已经殆尽，火势弱了不少，趁别人去找木材，莱泽因停止了表演，小跑了过去。 “来了。“莫测道。 “这么快？可车子还没有回来，难道现在就要离开吗？“莱泽因有些不想走。他喜欢别人看他表演，现在突然抛弃这么些热爱自己表演的观众，他可不接受。 “只能先动身了。“莫测打了个饱嗝，“走，去叫他们－－“ “嘀嘀嘀！“ 莫测话还没说完，中巴车鸣笛声响起，所有人手上的事都停了下来，无一例外地看向了声音来源之处。 突然中巴车的远光灯开了，无比刺眼的光芒将因为火势不足而昏暗的驻地照亮。 驻地照亮的同时，周围草丛中，树上的窸窸窣窣声更大了。人们都向着自己周围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无数只猴子眼睛映着光芒，将他们所有人围住！ “走！“莫测只是简单扫了一眼，就敢确定现在围住他们的猴子数量不下千只！在这里缠斗是非常不明智的做法！先不说这数以千计的猴子多么难应付，他们多待在这里一秒，就会有更多的动物朝这里赶来。猴子？这放在食物链之中可并不是处于顶层，山上只要跑下来一群野猪或者熊，他们就甭想着离开了，还是想想怎么样可以减轻痛苦死去吧。 张亦弛在意识到危机到来后，立马拉起梨花向着中巴车飞奔而去，而中巴车的门也打开了，从车上下来的是贺云。此时的贺云脸上有着多道血痕，身上的衣服也被鲜血浸湿。他冲向人群，手里提着打猎用的弩机，同时发出凄厉的嘶吼，“快上车！上车啊！“ 张亦弛他们离中巴车是最近的，他本来速度就快，所以拉着梨花没几秒就已经逼近中巴车了。这时，他与贺云擦肩而过。 听到贺云的吼声，他的心脏猛地停止跳动。他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贺云冲进人群手持弩机射杀着发狂了的猴子们，顿时五味杂陈。 他又扭头看向梨花，梨花的脸上满是惊恐。 就在那一瞬间，张亦弛脑子疯狂运转，他从来没有在一秒钟里想过那么多东西。他想起了莫测的话，爱上自己所讨厌的一切，也想起了其他的东西，想起张翘楚的死，想起了李彦川轻飘飘地说那才是生命的意义…… “你先上车！“ 张亦弛将手往前牵了一下，接着不再管已经在中巴车门口的梨花，扭头义无反顾地冲向人群，同时手里的幻器变成了一把长刀。（张亦弛不会用枪。） 另一边郑江和吴秀也在慌乱的人群中爬起，朝开了大灯的中巴车跑去。 “这是咋了呀！“吴秀焦急的喊道。 郑江没有做任何解释，只是喘着粗气，拉着吴秀快步离开这里。 “他妈的！“猴子的密集程度超乎想象，贺云架起弩机只需大致瞄准一下，基本就能射中一只猴子，“都快点往车上跑啊！“ 然而他再加上张亦弛的反抗，收效甚微。猴子实在是太多了，就好像杀不尽一样。 刚刚听莫测吹牛逼的人跑在了最后面，因为吓得腿发软，所以没跑几步就翻身摔倒在地。还没等他爬起来，十多只猴子就扑在了他的身上，对他进行抓扯撕咬。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驻地，所有人心都沉下去了一分。 他们的速度根本比不上猴子，正在以每两秒被抓倒一个人的速度疯狂递减。 “张亦弛那货呢？“莫测和莱泽因因为身处最远的地方，所以是第二个赶来到中巴车上的。 “他下去救人了……“梨花也是吓个不清，心有余悸地说道。 “那个笨蛋……“莫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莱泽因笑了笑：“我就说这小子可以嘛。“ “别废话了，你去把张亦弛和郑江弄上车，我去找贺云，只有贺云会知道回去的路。“莫测说的很快，一秒钟也不愿耽误。 “好。“莱泽因点了点头。 两人再次下车，去寻找各自的目标。 死神举办的一场争分夺秒的‘比赛‘开始了。 第七十八章：贺云是个爷们儿 “不行了要追上来了老郑！” “我们要被吃掉了！” “你快点跑吧老郑，我跑不快……” 郑江心脏狂跳，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让他连气都喘不上来，更不要提回应吴秀了。他只是用有力的大手抓住吴秀，拉扯着她奔向中巴车，奔向唯一救命的稻草之处。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带着这个才刚认识不久的女人跑，这明明是个累赘，明明可能会让他也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但他就是下意识抓住了她，他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我要活，她也不能死！ 凭借爆发的潜力，个子高大，力量也不弱的硬是拉着吴秀跑在了最前头。 而看见莫测、莱泽因两个资深轮回者下来接应后，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安全感，当两人掠过他之后，他只花了三秒就来到了中巴车门口，先将吴秀推了上去，接着才是自己。 “呼……呼……”郑江瘫坐在了座椅上，一边的梨花连忙过来扶起了吴秀，看着气喘吁吁，刚从鬼门关逃回来的二人，不知说些什么好，只是轻抚吴秀的背，让她的呼吸慢慢平缓下来。 “险……妈……妈的……”郑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脸上是大难不死的笑容，“你……你晓得……晓得他们在哪……哪吗……” “他们下去救人了……”梨花说道。 郑江朝外面瞥了一眼，因为视野角度问题，他又撑起自己吓虚脱了的身体，挪到了车头，从这里看着外面，虽然天已经黑了，但是中巴车的大灯还是照亮了整个营地，照出营地上究竟发生了怎样的惨案。 密密麻麻的猴子，让郑江来形容，那营地现在就像是一个蚁巢一样。 哀嚎声不绝于耳，只剩下七八个人还在撒腿没命地朝这边跑来，其余的人已经全部被扑倒，有的短短十多秒身上就被抓的没了人样，有的还在拼命挣扎，哪怕已经被压倒在地，面对的是漫天锋利的爪子和牙齿。 而那仅剩的七个人中，就包括了张亦驰、莫测、莱泽因。 莱泽因正直奔张亦驰而去，因为张亦驰用着长刀，很快就已经被猴子所包围，要不是是轮回者，恐怕早就被分而食之了。 而莫测正在前去救助负伤了的贺云，贺云手持弩机，更是没有张亦驰灵活。弩机上箭、瞄准需要的时间可不短，刚射死一个，还没等贺云往箭囊里取下一支箭，就又有无数猴子逼近了他。然而他未曾退却一步，他在给还活着的人打掩护，他要救他们。 “他妈的还真是条汉子！”郑江也不由赞叹了一声，现在打心眼里佩服贺云等人。他环顾了一下中巴车上，车上只有一个维修的工具箱，他大步走过去揭起盖子，立马挑中了一个榔头，随后径直走向车门。 “你干嘛去！”吴秀见郑江要下车，立马拉住了他，“外面都是发了疯的猴子，你要出去了，就回不来了！” “我没事！”郑江本来想一把推开吴秀，因为那是他的做事风格，但这次他轻轻把拽住他衣服的手拿开，“我得下去，再不济一榔头扔过去砸死个，外面爷们儿都在救人，我不出去我还是人么？！” 吴秀还想说什么，但郑江直接把她轻推到座椅上，“你们俩在车上待好了，我们几个去去就来！” …… “啊！”张亦驰每挥一刀，都伴随着一声嘶吼。猴子充斥了他所有视线，甚至他闭上眼睛胡乱挥砍都能砍翻好一群猴子。 另外也得亏了早前从莫测手里买来的神话类物品【不祥之兆】，这玩意儿能提前一秒预知危险，虽然对于莫测他们那种层次的来说，往往战斗一秒就足矣定胜负，这玩意儿作用不大，但对现在的张亦驰来说，这东西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救他的命了。 每一次危险降临，【不祥之兆】都会像是个箍子，猛地箍住他的心脏。 身为身体强化了三倍不止的轮回者，体力当然不至于这么快就耗尽。但他视线之内都是猴子，完全不晓得外面是副怎样的情况，这让他心里略有不安，于是他向着中巴车的方向且战且退。 “喂，小驰驰，需不需要我帮忙啊~”莱泽因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张亦驰听到他的声音，有一种想笑的感觉，但他却是吼道：“你这魂淡！快点啊！” “砰！砰！砰！……” 一只又一只猴子被黑色的长棍扫飞，莱泽因转动着手里的长棍，学着孙悟空道：“妖怪！纳命来！” 莱泽因一人就轻轻松松将一群猴子击退，留给张亦驰喘息的空档。张亦驰将手里的长刀插在地面中，撑着自己的身体看向了贺云那边。 贺云那边很是危险，他刚想过去，一股风吹在他脸上，下一秒他就被人拽住向着中巴车跑去。 定睛一瞧，拉他的人正是莱泽因。 “还有人！”张亦驰叫道。 “你说贺云是吧。”莱泽因头也不回，“放心吧，小测测去解决了。他出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先上车，上车再说。” 撤向中巴的半道儿上，莱泽因还将拿着榔头疯狂挥击的郑江拽住了，三个人开始快速撤退，不消多时，就已经回到了车上。 刚回车上，刚刚一直爬在车头看郑江的吴秀直接扑在了郑江的身上，瞬间哭成泪人：“老郑，你说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办啊……” “呼……”刚刚别看郑江大杀四方，一副有万夫不当之勇的样子，但实际上他也是压着一口气，死撑。到了现在，全身的酸痛感袭来，再想站起身战斗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不过他还是被吴秀扶着来到了车头，看向外面仅剩的两人。 莫测与贺云。 “诶！快点走吧！我来殿后！”莫测来到了贺云身边，仅是凭借强有力的拳头，就直接揍飞了一只猴子。 然而贺云可没注意到这点，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莫测。莫测还以为这个和他有点小矛盾的人会趁机逃跑，但是没想到贺云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他妈跑过来干什么！赶快上车走啊！” “要不是不认识路老子早就走了。”莫测心里说道。 “快点！”贺云推了他一把。 然而莫测纹丝不动。 贺云还说推的时候，几只猴子扑起，爪子已经伸向了他。 千钧一发之际，莫测沉着冷静地从贺云的箭囊里将仅剩的三支弩箭抽了出来，朝猴子捅去。须臾之间，又是两只猴子倒在了地上。 这次换做莫测推贺云了，他一把将贺云往后推了两三米。 还没等贺云开口，他背对着贺云，面对着无数涌来的猴子，沉声道：“得了吧，我说我殿后你赶快上车就行，别在这拖后腿好不好。不过，你贺云是个爷们儿。” 我要写出好故事！！！ 可能跟第一卷写得还算好有关系吧。我吸引进来的一批读者是品味高的，起码第一卷能被大家接受。但高开低走，后面相对来说不好看了这批高品味读者就会受不了。要是我当初是前面写的烂，后面越来越好，那反而会饱受赞誉，至于现在的局面，不必多言。 第一卷写了四个月，当时究竟下了多大的功夫我也懒得说，反正第一卷要是按照网文读者的需求，一天要几更几千字，那么不会有现在这么细腻，也根本禁不起推敲。有人曾建议我，干脆直接把整个故事写完再发出来会好。 可能不太了解处境吧，第一卷八万字我写了四个月，那么全文二百万字需要多久？而且我又如何能保证我自己一个人默默写了无数年的作品发出来就能火，能赚大钱？我想写好，我一直在强调不知说了多少次的话，我说，好的故事是我们一起写出来的，我第一卷找了二十个人，写一章发给他们看，根据大量建议进行完善与修改。我想第二卷第三卷第四卷都可以获得大家的建议，我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我特意在读者群里邀请了十多位读者创立一个小组，计划专门讨论剧情，不过收效甚微，或许大家都很忙吧。 至于话已成真这卷的事情，我解释了无数遍，我真的真的不想再说了，说得太多就好像我是在搪塞。 至于后面，我说过你们敢不敢有极大耐心等我四个月，我每四个月写出一卷精彩的故事。但说到底我还是不敢做，那根本不符合网文的大趋势，四个月的心血，充其量换来几百块人民币。这都不够我每个月的话费。而如果我保证现在这种程度，一个月努努力，几千块钱简直不要太轻松。 当然，我看不惯别人说这本书不好，但我看不惯又不能就删书评去骂人，我只能用书来证明自己。 那你们来说这本书哪里难看恶心。话已成真这卷是吗？那好，我们删掉，重写。你们来说这本书哪里无聊想删书。除了第一卷以外全部是吗？那好，我们推倒，全部重来。 不就是把几个月写的东西都删掉嘛，这算个屁，我还年轻，我才多大啊，我禁得起打击，我敢重头再来。我能写出来噬罪人这卷我就能写出比它还要好的。我可不是强装振作，我喜欢写故事，这本书我就是要写得精彩，要写出一点有意义的东西。到时候大家说，嗯这本书不错，看了这本书能让我有所思考，这就足够了！ 我除了写书想要钱，就只剩这点想要的了。 那就重写吧，我不知道你们会不会愿意等我，等无限之园涅槃重生。我更不知道正值关键时期，推荐不断的它突然中断更新选择风险极大的重写，会不会使它原本还算好的前景就此破灭，会不会在重写的时期被编辑放弃，被读者认做是太监。 但我还是要下这个无比艰难的决定。哪怕我决定了重写，我对全新的话已成真这卷没有任何思绪，对换掉的现实世界剧情没有一点灵感，但还是要这样去做。 你可以说我这个人垃圾，脾气暴躁，人品恶劣以及等等，但就是不能说我对小说对故事一点也不用心，不能说我写出来的书不好。我要把它写好，写到你们心服口服，写到你们一点毛病也挑不出来，写到我真正满意为止。 我的傲气不允许我面对你们对这本书辱骂而语塞无法回辩，我的傲气因此告诉我，那就写好故事。 好了，写太多就好似要煽情一样。 在这里，我很郑重很郑重很郑重地说，如果大家希望无限之园可以变得更好，如果大家希望无限之园可以挺起腰杆面对所有人的质疑，那么请，那么拜托，加群，献出你天马行空无限憧憬的灵感，献出震撼到你的真人真事所见所闻，献出你对无限之园的爱，献出你对我期待。 现在！ 我正式宣布！ 无限之园就此暂停！删除前文内容！重写！ 希望大家等我，等无限之园回来（妈的要泪奔了操），我们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一定，一定会拿出最精彩的故事！无限之园！一定会涅槃重生！ 张亦弛和莫测先和大家说再见了！我也要和大家说再见了！ 再见！ 你们有的人可能误会了 不是太监也不是重开就是删掉不满意的十万字内容，我重新发布全新章节，这样的，争取月底改完。 《无限之园》你们有的人可能误会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日常证明自己还活着 一直蛮纠结，因为本书参加了科幻征文，一月一日将正式开始评选，我如果想有希望拿名次就得一月一号恢复更新，但按照现在的修改进度一月一日有些勉强，我担心会崩。 慎重考虑之后决定还是不管什么征文了，先把故事写好再说。说一下进度。 第二卷改好了，第三卷因为是重新写所以写得比较慢，要搞定起码需要十天，再加上第四卷，大概还需要十五天左右的时间。 毕竟我还要上课还要高考，等一月末放假了情况会好些，我将尽全力码字。 大致如上，同志们莫方，等我回来。 《无限之园》日常证明自己还活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年终总结 现在是十二月三十一日的晚七点四十分。心里算了算，四个小时差不多够回顾一下这一年了，于是开始动笔写年终总结。又不需要刻意摆给谁看，所以没必要扯太多虚的，直接切入要点就好。 刚删掉了一千五百字的废话，我这个人老是爱跑题，应当从简。 一月一日，我从二零一六年最后一天熬到了一七年第一天的凌晨，然后满心欢喜将极恶世代上传。我希望依照我的理解，写出一个全新的海贼王世界。 一月三日夜里九点或者十一点，来了站短。抑制喜悦，先打电话给老爸汇报，明显感觉老爸是在睡觉时被我吵醒的，所以很迷糊，没有听明白我到底做出了什么大事儿。然后我又上QQ把这件事儿第一时间分享给那时对我而言生命里最重要的几个人。 一月二十三日，连续两次合同漏签，第三次寄合同总算成了。遥想当时编辑无奈到还特意发了说说，拿我当反面例子警示其他人认真看合同，我尬到无地自容。 四月一日，大儿子极恶世代要上架了，我这个当爸爸的很是激动，从这一天起极恶世代和我都将完成蜕变。 五月，噬罪人的灵感出现了，不过没有动笔，因为我慎重了许多。 七月初，灵感满格，于是写下了噬罪人第一章初稿。 七月八月九月，极恶世代被骂，一直被骂。我顶着巨大的压力继续写。此事影响了我写噬罪人时计划的受众人群，后来事实证明我的做法是正确的。 九月三十日，大儿子极恶世代写了整九个月一百万字后，我昂首挺胸领着他走到了终点。这是我有史以来试着驾驭过最长的小说，写过之后不论哪个方面，都有了跨越性的长进。 九月三十日后，全身心放在创作噬罪人身上，不说有多努力，毕竟比我努力的人海了去了。 十月二十七日，写了三四个月的噬罪人写完了，改了无数次后上传。 十一月初，二儿子签约，很平静，明白这些都是我该得的。一个人在宿舍将合同该签的地方都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十一月十四日，截至当天未获一条差评，我获得巨大的信心，开始思考是否正式改变定位，写自己想写的深刻一点的东西。 十一月十四日，记录被打破，和无数书友吵架，因为一些原则性的问题。面对的是几十个和我三观不同的人，当时第一次质疑自己是该臣服他们写他们喜欢的东西，还是做自己。 十一月十四日，我决定继续写作，做自己。 十一月十四日，删除所有争吵过的痕迹，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写故事。 十一月中旬，上了推荐，同期作品很强，但竭尽全力冲到第二，最后保住第三的位置。预料之中。 十一月中旬，再次获得推荐，成绩一般。意料之中。 十二月初，获得推荐，压力十足。 十二月初，二儿子质量严重下降，开始出现大规模负面评价。 十二月十三日，我下了又一个重要的决定。因为觉得这个故事后面写得太烂，在推荐期宣布停更，删除十万字重写。 十二月十四日，我很不好意思的和编辑说了这个事情，编辑回了一个好字。没有责备，非常感动。 十二月，改稿改稿改稿，为了对得起书评区那么多在等我的人。 十二月三十一日，已经身无分文，仿佛一个轮回，又回到了忐忑不安发布极恶世代的那一刻。我一分钱也没有，也不奢望能赚到多少钱，只求能写出好故事。 就是这样。 小说就是我的生命，所以拿它来看这一年，就很清楚了。 再度从十三岁开始回顾一下。 十三岁之前也写过小说，不过只是瞎写。十三岁写了玄幻，四万字，难看。做着不切实际的梦，认为自己最屌，要是往前活个十年，唐家三少算个什么。十四岁写了网游小说，十八万字，因为上学周一至周五一点时间也没有，全靠周末写。那是个很纯粹的时期，怀揣最简单的梦。不过违背了自己的承诺没有写完，并且难看。十五岁成熟了一点，一整年的改文，写了十二万字的中篇奇幻小说。写完发布，没有预料中大火，不过坦然接受。第一次感觉自己将人物写活，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感觉自己再也写不出来别的故事。十六岁前期中期写了极恶世代，十六岁后期写了噬罪人。这一岁注定是最为痛苦的时期，无数的负面情绪都想要将我击溃。不过还好，我最屌，我没倒。现在我十七岁，二儿子无限之园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我还有很多有趣的点子，笔尖还萦绕着很多有趣的灵魂，心里还有着最初始的悸动，脑子里还做着天马行空的梦。 说到头来我还是那个我。 这点是值得庆幸的。 好了，总结了这么多，还是废话，也就是说没什么好总结的，我还是我。那么接下来还是得定个目标，人得有奔头。 新的一年好好学习，新的一年好好写故事。 祝诸位新的一年也能心想事成，变得更好。 然后就是希望世界和平，人不要太过浮躁，正能量的事情多一点。 没什么好补充的了。 以上。 好消息 好消息好消息，江南皮革厂——呸，那什么，稿子基本ok，虽然没完全改完，但大纲已经确定，不敢说神作吧，第三卷大概是科幻烧脑电影《彗星来的那一夜》＋悬疑烧脑电影《盗梦空间》＋恐怖烧脑电影《恐怖游轮》的结合体。 预计恢复更新的日期是七号，也就是本周的星期日。说是预计其实只要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这天了。 还有两三天的时间，友情建议各位放空大脑，准备跟我开一波烧脑的风暴吧！ 哦，说个额外的事儿。我打算当第四期认证专栏主，恳请各位点进我的作者主页，帮我的最新专栏点赞和评论。 该专栏写了莫测的小番外，还写了封不觉等比较知名角色的番外，希望诸位捧场。 关于恢复更新的详细情况等七号我们再说，今天就先这样，把好消息带给诸位，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三十八章：砰！ 九点钟。 图书馆附近的小巷。 一名身着黑衣，带着黑色鸭舌帽和黑色防尘口罩的男子走到他身前那具被一枪击中心脏的尸体前，用脚踢了踢尸体后拿起了手机。 “解决了么？” “是的长官，我们辖区里最后一名反叛者已经被解决。话说，最近刺儿头还真是多啊，以为自己经历了一个轮回世界就已经无人能敌了，也不看看自己究竟是什么货色。” “数量还在可接受范围内，总有一些不自量力的人。对了，注意一点，别留下什么马脚，不然我们这边处理起来很麻烦。另外尽早回D市分部，领取你这次的任务奖励和被园长扣掉的一千积分。” “收到。” 电话挂断，男子将手机塞进口袋里，脱掉手套，吐出一口浊气，顺便将结界收起。原本被结界遮蔽的场景显现出来。 这时，他的脑子突然传来园长的冷淡声音。 “您刚刚使用了能力，轮回者行径已被主世界行人观测到。共1噪点。限定时间5分钟，请在规定时间内除掉噪点，否则将同噪点一齐抹除。” “啊……真是麻烦……下次要找一个更偏僻的地方了……”男子活动了一下脖子，扭过头，看向一边路口出探出的脑袋，他露出渗人的笑容，“轮到你了。” …… 十一月十五日，上午九点 因为是周一，前来租书看书的人不少，图书馆里热闹非凡。 张亦驰也没来得急去吃东西，他不喜欢在工作的时候突然停下来去干某些事情，所以继续工作着，打算中午用包子凑合一顿饭。 “啊！啊！救命啊！救救我！”一名男子惊慌失措地冲进了图书馆，他的声音瞬间吸引了图书馆里看书的人的注意。 男子跑进来后身子一不小心撞了下柜台，顿时痛喝一声摔倒在地。 离男子最近的陈玥婷立马跑了过去，扶起男子：“您没事吧？发生了什--” “砰！” “啪！”一个正手捧杯子在书架间寻找钟意书籍的女子因为受惊，杯子掉落在地，顿时碎成锋利的一片片玻璃碴。 而第一声声音，是枪声。枪声响起，一颗子弹先是贯穿了男子的脑袋，接着直接轰在了陈玥婷的面门上，二人双双被爆头，当场身亡。血液与脑浆迸发而出，溅射在地面上，将洁白的地面染成了极为恶心的颜色。 图书馆中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沉浸在书海中的人都大脑宕机了，他们只是呆呆看着两具尸体，没有任何反应。可刚一秒过后，整个图书馆乱了套！ 有人惊慌失措地蹲或爬在了隐蔽的地方，双手抱头；有人拿出手机试图报警；有人扔下手里的书，不顾一切朝着图书馆的大门飞奔而去；当然，还有人在原地惊恐地大声尖叫。 一个男子凭空出现在了图书馆中，他站在两具尸体前，很是突兀。 “您刚刚使用了能力，轮回者行径已被主世界行人观测到，共39噪点。限定时间5分钟，请在规定时间内除掉噪点，否则将同噪点一齐抹除。” 男子握着一把黑色手枪叹了口气：“倒霉透顶，这下噪点更多了……幸好身上还有一个结界，没了这玩意儿说不准就要栽在这儿了。” 他面无表情，只是眼中带着某种难以言喻很难被人察觉到的狂热。与其说是倒霉透顶，还不如说他是有意为之，他在期待。 男子身子没动，但刹那间，整个图书馆都被透明的结界笼罩其中：“五分钟，只够你们说遗言了吧？” “我靠！”一名戴着高度眼镜，明显是学生的噪点正满脸恐惧不顾一切地冲向正门，他完全不顾身边的人，只想自己逃出去。 “砰。” 一个子弹准确无误地从侧面射进学生的太阳穴，他的身子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而被掀飞出去，尸体重重地摔在地上。 “没错，就是这样，一个一个扑上来送死吧，这样你我都能轻松一点。”男子的枪口对准了其他人，冷声道。接着他果断地将枪瞄准了几名打算报警或拨打急救电话的人，几声枪响后，又是几具尸体“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听到枪声，在一边工作的张亦驰和徐叔一同赶来。 当看到倒在地上惨不忍睹的陈玥婷时，张亦驰瞬间呆住了，他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抽空，双腿发软。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是觉得双腿，乃至全身都在发麻，都传来深深的无力感。可他的目光始终无法从陈玥婷的身上移开，他看着那具尸体，那具尸体像是一个漩涡，带来无比难受的眩晕感，这眩晕感让他胃部抽动，有强烈呕吐的冲动。 徐叔表现得要比张亦驰好得多，他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瞬间冷汗遍及全身，但脑子无比清醒。在他看到了杀人者正持枪大开杀戒时，立马朝后退去，过了几秒反应过来，又冒险冲过去抓住了张亦驰，把他一把拉到了一排书架后面。 张亦驰急促地呼吸着，徐叔双手把着张亦驰的脸颊让他正视自己，张亦驰的脸很冷。 徐叔虽然同样被吓个不轻，但还是先稍稍探出头看了一下男子目前所在的位置，随后拍了拍张亦驰：“看着我！” 张亦驰目光涣散，始终无法直视徐叔。徐叔可以清楚地看到张亦驰的眼珠子在胡乱地转，正如他的内心，他的意识，已经因为陈玥婷的惨死而彻底紊乱。 “看着我！看着我！”徐叔毫不留情地用力掐他，“张亦驰！清醒一点！” 张亦驰痛苦地闭上双眼，过了一会儿又睁开，不过他的眼中满是怀疑。他在质疑这一切的真实性，这会不会又是一个轮回世界？会不会是自己在做梦？自己是不是已经疯掉了？ “振作一点！”徐叔小声低吼，他的手在发抖，他的耳边不时响起清脆的枪声。 “看清楚点！现在站起来！赶快回我的办公室，那里现在还算安全，立即报警！”徐叔拍了拍还在发懵的张亦驰的脸颊，“听到没有？去报警！我去看看其他人！” 把张亦驰架起来，徐叔推了他一把，将其推到了另一排书架后面，随后躲在书架后面向其他人挥舞：“躲去办公室！别在这待着！” “砰！” 一颗子弹射中了徐叔的脑袋，在他额头上留下汩汩流出血液的弹孔，而后脑勺却是已经被掀飞了出去。他整个人因为枪的冲击力，朝后坠去，倒在地上后，从他的脑袋里快速流淌出血液，地面顷刻间被染红。 第三十九章：屠杀 徐叔的血液、脑浆和整个被轰烂的脑子都在子弹穿透的刹那间喷了出去，溅在了他后面的一个女子身上。女子顿时发出尖叫，拼命往下扒拉着身上的血肉…… “砰！” 又是一枪，女子手上的动作还没停下，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完全没有一丝反应的机会。 原本躲在书架后面的徐叔怎么也没有料到那个穷凶极恶之徒会突然出现出现。 “别人躲都来不及呢，你居然还嚷嚷……”男子不屑的说道。 “砰砰砰。”男子连续冲着远处正在逃命的三人开了枪，全部命中。 所有人都在寻找自认为安全的地方与男子周旋，可男子总是会出乎预料地凭空出现在他们身边，仿佛是无法摆脱掉的死神。 他既没有发出疯子般的癫狂笑声，也没有因为过于激动而显得面色扭曲，对他而言，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东西，他表现的很淡漠，仿佛杀的不过是一些蝼蚁。 屠杀途中，他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电话，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不紧不慢地走向自认为已经躲藏好的人群。这对他没有任何难度，因为园长在他的脑子里已经将所有噪点所在位置标记起来了，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难以逃脱死劫。不过先前看到他能力的只是图书馆里的一部分人，现在他再度在图书馆里肆无忌惮地进行屠杀，噪点的数量也在激增。 “喂？” “砰！” “问题解决了吗？” “啊……遇到了点儿小问题。” “砰！” “你似乎暴露了自己。” “砰！” “不愧是三级执行官。不过问题不大，我正在处理。” “砰！” “你如何处理？都杀掉吗？数量只要超过十人那么就很难息事宁人了，到了D市还是改不掉你的毛病么？是不是把你派驻到深山老林里才行？” “砰！” “不过是一群劣种而已，死一万个又能如何？” “砰！” “事情会闹得很大，懂么？需不需要增援？你只是次等执行者，我并不认为你能应付得了这种局面，如果事态更加严重起来，那可就麻烦了。” “砰！” “我个人认为不需要增援，因为……” “砰砰！” “人基本都被我杀干净了。” “……” “砰！” 挂断电话，脑中园长的声音再次传来。 “时间四分十二秒，噪点全部清除完毕。” 男子看着血流成河的图书馆，再次活动了一下脖子：“总算完成了。” 就在他准备将图书馆烧掉，带着结界离开这里时，他隐约听到了喘息声。 “嗯？” 图书馆里居然还有活人？既然园长没有提示其为噪点，要么对方没有看到自己使用超能力，要么对方……也是轮回者！ 男子走向一排书架的后面，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想。他掠过那排书架，果不其然，书架后面正有个人满头大汗地喘着粗气，跪在地上看着死去的徐叔。 他的眼中满是惊疑，好似还有一点无法接受自己敬仰的人，自己喜欢的人就在那么瞬间，被无情地剥夺生命。 “被吓傻了啊……”男子不由发出鄙视的冷笑，随即举起了枪，“那么你是个怂蛋普通人呢？还是个怂蛋轮回者呢？” 就在他走过去的时候，那排书架突然被巨大的力量掀飞出去，那个陷入疯狂的人正在急速向他冲来！ 男子稍稍蹙眉，侧着身子躲开了张亦驰毫无技巧可言的一拳。现在他已经可以确定张亦驰就是轮回者了，因为常人根本不可能拥有这种远超于正常水准的身体素质。 “他妈的！”张亦驰一拳打空，因为惯性朝前冲了几步才堪堪停下。他没有丝毫停顿，再次转身扑向了男子。 男子的速度还要比他快上一筹，在张亦驰过来时，直接找准他的弱点，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新人？” “啊……”张亦驰跪在地上，捂住肚子一脸痛苦。 “莫名其妙。”男子转过了身，哼着不知名的歌曲，打量着图书馆，抽出一本书，悠闲地看了几眼，像是在逛街一般。 恐怖的恢复能力让张亦驰很快从痛苦中脱离出来，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更无法理解这个人为什么杀了这么多人，却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看书。他咬着牙，顺手抄起一个椅子，再次杀向男子。 男子反应速度也是相当的快，张亦驰过来时，他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刀直指张亦驰的脖子，如果这一击中了，那张亦驰必死无疑。 但是已经失去理智的张亦驰根本没有理会那威胁他生命的刀子，椅子直接轰在了男子的面门上。 原本可以直接杀掉张亦驰的男子将刀收了回来，他不会去干这种傻事。如果他杀了轮回者，那么将会被扣除一千积分。一千积分相当于经历一次C级轮回世界，作为仅是次级执行者的他，还没有牛气到连一千积分都不在乎，而杀反叛者和不相识的轮回者也并不一样。前者因为是任务，所以上头会补贴一千积分，还有奖励，可如果你自主杀了这种没相关的人，那损失只能自己承担。 被椅子打在脸上，男子顿时流了鼻血，脑袋也有点懵，他踉跄几步，有所缓和之后回了一脚，将张亦驰踹飞了出去。 当张亦驰再次站起来时，男子毫不犹豫地冲着他连开两枪，一枪击中了右大腿，另一枪击中了张亦驰的胸口：“如果你不是轮回者，现在早就死了！别再跟老子纠缠了，没空理会你们这种菜鸟！” 憋红了脸，满头大汗，但张亦驰没有叫出一声，他双手撑在地面上，死死坚持着。 男子走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张亦驰的衣领，将他拖出死寂的图书馆。 图书馆外并不怎么热闹，行人寥寥无几，路上的汽车倒是不间断地路过。 张亦驰被扔在透明的结界外，随后男子只身一人回到了图书馆。 张亦驰躺在地上已是虚脱不堪，他眼中所捕捉到的最后一幕就是图书馆燃起了熊熊大火，记忆、生命……一切都就此消陨，不复存在。 …… 第四十章：干票大的 当张亦驰醒来时，他已经躺在了医院之中。 有医生第一时间观察到这一情况，立刻走出病房，没多久，两名警察走了进来。 “抱歉，你刚醒来就来找你询问事情，但这的确很重要，因为这次事件影响极其恶劣，伤亡人数很多，凶手目前还没有多少线索，迫于舆论和上头的压力，我们唯有尽快破案才能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两名警察中，一名皮肤白皙，戴着圆框眼镜的年轻男警察上来就道。 张亦驰的状况并没有那么差，两枪男子都没有击中他的要害，其目的只不过是为了让他丧失行动能力，如今再加上他的超强恢复力，虽然还不能下地走动，但说话什么一点问题都没有。可他的心中，一个又一个熟悉的人被一枪打爆脑袋的恶心场景还在重现，良久：“……麻烦先跟我说说情况，现在是什么时候？” “十一月十六日，现在是早上，你睡了一天，能这么快就醒过来也是出乎了我们所有人的预料，看来老天也在帮助我们破案。”另一名看上去年龄稍大，四五十岁的中年警察说道。 “死了多少人？”张亦驰声音不由自主地压低了。 “当时在图书馆里看书、工作的人，除了你，都死了。共五十八人，图书馆后来还着了火，有的尸体模样惨不忍睹，监控也被完全摧毁，图书馆外面路上的监控也并没有任何线索，目前我们陷入了死局。”沉默了约莫三四秒，中年警察回答道。 张亦驰闭上了眼睛，难以接受这一切。 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就因为那“砰”的一声，而死去。 两位警察也没有催促张亦驰，他们都多少明白现在张亦驰心里的感受，所以静静地等待着。 半晌，张亦驰缓缓睁开双眼，问道：“你们想知道些什么？” “案发经过、凶手人数、特征、武器、杀人方式、口音、身高、杀人动机，这些尽你所能详细地告诉我们。”年轻警察边说边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拿出来，准备在上面记录口供。 “凶手只有一个人，特征……风衣，戴着口罩和帽子，都是黑色的。武器是一把手枪，还有刀，我所看到的都是被他用枪杀死的。口音……本地人，身高一米八左右，杀人动机……没看出来。当时一个男人惊慌失措地跑进了图书馆，在那边的工作人员陈玥婷扶起了他……”那个人是轮回者，张亦驰并不认为他们可以抓到凶手，不过警察所问的问题还是一五一十都回答了。在说着经过时，一股难以抑制的悲伤从他的心头浮起。 敲键盘的声音不时响起，最后两名警察对视了一眼，在重复了一遍张亦驰所说的内容后，中年警察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没有，我了解的情况也不多。”张亦驰摇了摇头。 “那就先这样，等你想起什么就找我们。也请你尽力回忆一些细节，这次大案还无法定下杀人动机，凶手可能只是激情杀人，也极有可能是反社会人格，不排除第二次作案的可能。只有尽早把他缉拿归案，才能让所有人放下心来。”中年警察认真嘱咐道。 “我会的。”张亦驰点了点头。 “另外会有很多媒体对你进行采访，如果你不愿意接受采访，我们可以以你在重症监护室接受治疗为由拒绝他们。” 张亦驰目光闪烁：“让他们都过来吧。” 两名警察都有些惊讶，中年警察又道：“好，他们一直在外面也终究不是个办法，但还希望不要透露关于此案的任何细节，以防酿成更多不必要的悲剧。你之前身上的个人物品，我们一会儿也会把它们送过来。” “我知道了。” 两名警察离去，没多久，一窝蜂的记者朝病房涌来。留守的警察和医生护士都负责起维护秩序。最终躁动的记者们安静了下来，摄像机对准了张亦驰，等待他说话，不论他说什么，上电视上头条都是轻而易举的。 张亦驰看着密密麻麻的目光与摄像机，突然眼眶泛红，他咬着牙，努力不让泪水流下。仇恨与无力感交织在一起，只能让他倍感烦闷。 他闭上眼睛许久，平复着自己的内心。最后睁开双眼，静静地直视摄影机，好一阵后，方才从嘴里挤出了两个字：“帮我。” 说完这句话，张亦驰再也没有说什么。 一众记者全部愣住了，这就结束了？有的无良记者早就找好了平台，现在正在直播，可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记者想要的是这场影响极其恶劣的特大案件中的案发经过以及进展，再不济也得说说感想也好，可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饶是如此，毕竟这是唯一的一句话，还是被快速疯传。 就在记者们要发问的时候，张亦驰又趟在了病床上，一脸痛苦。立刻有几名医生赶来，警察和护士们合力又将记者们推出门外。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医生还以为张亦驰真的身体不适了，急的打算立刻组织抢救。这个病人实在太重要了，目前容不得一点闪失。 张亦驰摆摆手：“身体没问题，状态很好，我只不过是想把他们逼出去。” 医生松了口气，又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张亦驰，过了几秒：“安心养伤吧，现在你是警方的重点保护对象，可不能出什么意外。” “我会的。”张亦驰点点头，脸上一直没有任何表情。 十多分钟后。 就在病房里陷入沉寂时，张亦驰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他拿起手机，发现是一个陌生来电，带着疑惑的目光，他接起电话。 “喂？” “小爷正在赶过去的路上，你先安心养伤，准备干票大的。” 听到熟悉的慵懒声音，张亦驰情不自禁来了精神，好似回光返照：“这几天都会有警察来找我调查，所以这几天得一直在医院里待着了。另外我强化了身体，这个伤过一阵子就能恢复的差不多，而且还不会被人怀疑。” “成，你看着办，半天后我会赶过去，身份……你最好的朋友。” 没有去想莫测为什么会这么快给他打电话，为什么会如此迅速知晓自己所在的位置，张亦驰只是被动地点着头：“好，到时候我再跟你说具体情况。总之……谢了。” …… 第四十二章：出动 “按照你说的应该是世界会里的人，按照职衔划分，充其量也就是个次级执行者，没什么好值得害怕的，要是碰到我莫测，三拳两脚就把他揍得哭爹喊娘。”莫测挥了挥拳头，好似在炫耀自己的实力。 “我是说，既然世界会是这么强大的一个组织，我们确定要招惹他们吗？而且杀掉一名轮回者会扣除一千积分，也正是这个原因那人才没有置我于死地，你要是帮我报仇，那岂不是也会扣掉一千积分。”张亦弛一脸严肃。 莫测愣了一下，随后挑了挑眉头一脸不屑：“不过是一千积分，手上恰好还有点盈余，应付他绰绰有余了。至于世界会……一个名头就让咱跪下？可能么？该干嘛就干嘛，总是去考虑后果，其带来的结局无非就是顾首顾尾一事无成。” “我的人情值这么大吗……若是我，要帮别人这么大一个忙一定会考虑再三。” “倒也不是多么好头疼的事情。”莫测依旧一副轻轻松松的模样，“你总是把问题往严重了想，上个轮回世界就是这样。” “说吧，你想要我帮你什么忙？”张亦弛可不傻，莫测一直都是一个绝不会牺牲自己去帮助别人的好人，他既然肯帮自己应付这么一个烂摊子，一定有什么要求，这个要求也一定不简单，毕竟莫测一看就不是一个喜欢吃亏的主。 “我确实不会白帮别人，的确需要你的一个人情……”莫测眯起眼睛，随后看向一边，“不过那个不急，你能不能帮得上还得看运气呢，所以就先不说了。你命好的话死之前都不会帮我那个忙。嗯？怎么感觉是个病句……算了，如果你命不好的话，那可能下一个轮回世界里我就需要你的帮助了。” “行，你这次帮了我，这个忙很大，在我看来和我这条命也差不多等价了，所以到时候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管叫我，这个人情绝对会还。”张亦弛郑重道。 莫测摆了摆手：“又不是不相信你的人品，诶，这里可以抽烟嘛？” 张亦弛指了指门上的字，上面写着重症监护室。 莫测撇撇嘴，将一盒烟塞回口袋里。 “不过最近可有的忙了，医生一直对我的恢复速度很震惊。警察一天得来好几茬，无一例外都是询问案发经过的，记者倒是因为医生把我刻意安排在了重症监护室后没有进来，不过看了看新闻，事情的真相已经被扭曲出十个多版本了。” “我们一周进入一次轮回世界，时间是周日的午夜，那时候乐园会开启。你只要在周日下午之前恢复伤势，另外将这些警察的事情都解决掉，基本就没问题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在周日晚上去找那人？来得及吗？我还打算今天就强行出院，跟着你把那人找出来。” “别犯傻了好不好，自个儿强化了身体恢复力好一点儿，就以为自己挨了两枪一天就能下地了？就算你生龙活虎的又能怎样，现在警察还要询问你问题呢，等他们在你身上一点儿信息都问不出来了再说，省得到时候屁股后面还有警察跟着，麻烦。”莫测翻了一个白眼。 “我是担心来不及，倒是没考虑过警察的问题。”张亦弛挠了挠头。 “对了，你的一千积分是怎么处理的？”莫测想起了一个问题。 “全部用在了身体强化上，不过不只是专精一项，各个方面均衡发展。毕竟热武器我不会使用，在这里又没有适合练习的地方，超能力什么都价格太贵我买不起。对了，还赠送了什么超人的红裤衩，不知道有何效果，总之我目前还没有穿过……”张亦弛躺在床上说道。 “啊，说起来都强化在身体上了反倒是个好事，要是恢复力不强，你可能现在还昏迷抢救呢。至于奖励……小丑的绿假发是什么鬼，我这人对戴在脑袋上的绿色东西一律没有好感。” 得知莫测也得到了一个很稀奇古怪的东西后，张亦弛不禁咧开了嘴。 他看着懒懒散散的莫测吐槽着很多不着边际的东西，脑海里闪过的是自己这孤独的六年和图书馆里同事的死状。这些东西莫名其妙地糅合在了一起，他目光闪烁。 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难以言喻。 莫测跟张亦驰聊了一阵子之后就离开了，对于他这种耐不住性子的人来说，待在这里照顾张亦驰七天是不存在的，这辈子都不存在的。 他走之前张亦驰恰好撇到了他手机上的搜索引擎页面，搜索栏里大致写的是：D市旅游攻略大全…… 嗯…… 始料未及的一波操作…… 十一月十七日上午，从帝都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的顶级画师根据张亦驰的描述居然画出了一幅和那人颇为相似的画像。 得到张亦驰确认后，警察们满心欢喜的又去办案了，现在罪犯的样子已经知晓的八九不离十了，在D市大范围排查并且进行通缉，一定可以抓到的。 从这之后警察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到了二十一号周日的时候已经没有人来了。没有人打扰，张亦驰也在全身心地休养身体，恢复速度极其之快，到了今天，已经基本没什么问题了。这也使得医生惊诧连连，直呼奇迹。 下午张亦驰办理了出院手续，当把一切都搞定后，在家里等待莫测赶来汇合，最后的时间就已经到了十点钟。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张亦驰穿了一身很是显得精干的衣服，脸上隐隐带着些肃杀之气。 “从你们D市5A级景点马不停蹄地赶过来的，稍微慢了一点也理解理解嘛。”莫测拍了拍张亦驰的肩膀，“呦呵，还穿这一身衣服，又不是搞暗杀，你这样略显中二。” “我们去哪里找他们？”张亦驰没有在意莫测的吐槽，问道。 莫测一手摸着下巴的一小撮胡子，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直接进入论坛，论坛上肯定会有他们的地址。” 第四十四章：要不要一起 “莫测，这位叫张亦弛，刚过了一个轮回世界的新人。” 莫测说的时候，张亦弛心中掀起波澜，按照牧野所说他已经成为轮回者半年，那么一个月进入轮回世界四次，牧野已经活着闯过了不少于二十六个轮回世界！ 他连十次都没有把握，但别人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二十六次了。先前还对莫测说的，一般活过一个轮回并不会离开的话不太相信，但看到明明早就可以脱离泥潭但却选择继续沉浸其中的牧野时，张亦驰心里有些想法潜移默化地改变了。 “啊，那么找我来是为了什么呢？”牧野坐在了他的位子上，一手端着咖啡杯问道。 “最近轰动全国的那场案子，是你麾下的执行者做的吧？”莫测道。 牧野正欲将杯中的咖啡喝掉，但听到这话后，将杯子放回了桌子上：“是的。王晓，次级执行者。十一月十五日去执行某些任务，顺手将一家私立图书馆里的人都杀掉了。听他说……里面有一个轮回者，应该就是你了吧张亦弛。” 张亦弛面无表情。 莫测笑了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省事。确实是这样，我们就是来找那哥们儿算账的。”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鬼神还这么护犊呢。”牧野微微一笑，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慌乱。 “啊，我们之间是某种利益关系，不要想歪了。“莫测摊手辩解道，“总之，我需要你把他交出来。” “不可能。”牧野撇过头淡淡道。 “哦？” “杀得不过是一群劣种罢了，还轮不到你们去制裁我们的人。”牧野态度强硬，“就算是轰动全国搞得轮回者方面比较紧张，再怎么处理也该由我们自己负责。总不可能你们来让我们处理我们就处理，传出去岂不是要让别人笑话” 张亦弛握紧了拳头：“劣种？你把不是轮回者的普通人都称之为劣种？” “感觉没什么大碍。”牧野点点头，并不觉得自己的措辞有什么不正确的地方。 “妈的！” “那就是不交咯。”莫测伸手拦住了情绪激动的张亦弛问道。 办公室中寂静了十多秒钟。 牧野突然扬起嘴角：“可以交。“ 莫测咧开了嘴，不过没有说话。 “不过算你欠我一个人情。”牧野道。 “人情……诡异的三角关系……“莫测看向张亦弛。 莫测又转过头看向牧野，稍带嘲讽的语气道：“这件事你自己也很头疼吧。” 牧野皱眉。 “自己麾下出了这么一个‘人才’，不杀的话影响太恶劣，还有可能影响自己的仕途，世界会有条规定很著名，大致说的是会员尽量不要屠杀普通人，毕竟擦屁股是非常麻烦的事，更何况这次轰动全国世界瞩目。杀了的话麾下也会有人不服气。据我所知，世界会里有相当一批人认为普通人是劣种，死多少都无所谓，你应该也是其中一个。如果为了劣种而杀了本会的人，那会动摇你手下的人心。 因而，压根不存在人情一说，你巴不得我上来就把他杀掉呢，这样一切东西都可以怪罪在我身上了。” “不愧是莫测，担得起园长给你的鬼神称号。一点小把戏，根本骗不了你。”牧野的想法被戳穿后也没有丝毫不好意思，依旧侃侃而谈，“不出意外，最近我将有机会升任二级执行官，统管一省之人。而这件事情因为棘手一直没有处理，你的出现刚好可以帮到我。” “所以反而是你欠我人情了。”莫测说道，“毕竟我杀了他的话，你为了撇清关系会把我树立成一个世界会的敌人，那样的话我可就是和整个世界会作对了。” “哈哈，你这人真是太有意思了。”牧野摘下眼镜擦了起来，“他就在楼下，我一会儿把他叫到这里，你就可以把他处理掉了。事后你肯定会遭到世界会的敌视，只能祝你好自为之。” “无所谓。”莫测一脸无所谓，“当年被高额悬赏，裁决会的谢必安还不是照样拿我没办法。” “这点我还是对你很放心的，要论实力最强的轮回者，你排不上号，可若是说难缠程度，你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了。”牧野道。 “所以快点把那家伙弄过来吧，干掉他也该准备准备进入乐园了。”莫测不耐烦的道。 牧野嗯了一声，拿起了手机，拨通之后同电话那头的人只是简单说了几句，不过一分钟，就传来就敲门声。 “请进。” 还是上次那身装扮的王晓走了进来，他看到牧野一脸微笑，而牧野旁边是两个陌生人。陌生人中一个看上去像是肾虚的屌丝，另一个他居然认识！前几天他屠杀图书馆时遇到的轮回者就是他！ 隐隐觉得事情不妙，王晓只是站在了门口，没再继续向前，“有事吗？” “是有一点。”牧野低头整理东西，“给你一分钟说遗言的时间，我会将你的遗言记下来移交给你的父母。” “操！” 王晓意识到危机到来，就要伸手开门。 “砰！” 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手掌心，巨大的力量直接将他的手撕成两半。 剧痛袭来，王晓痛哼一声，转过身迎向莫测。 莫测不紧不慢地收起了手枪，面对急速冲来的王晓一点也没有慌张，当二人距离不足五米时，他动了。 好快的速度！ 王晓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念头了。 下一刻，噗嗤的声音响起。 王晓单膝跪地，颤抖的一只手摸向插在心脏上的刀柄，晃了几晃，身体痉挛摔倒在地。在他们近距离接触的那一个瞬间，莫测贴身抽出了王晓身上的刀，用他自己的武器杀掉了他。 莫测的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他点燃了一支香烟，吸了一口，走向关着的房门，背对着张亦弛道：“走。” “等等。”牧野突然喊道。 莫测没有丝毫停顿，他这是在催促牧野有话快说。 “下一个轮回世界，要不要一起？” 第四十五章：进入 “这么多资深轮回者，那么恐怕相应地难度也会提升。”莫测转过身同牧野对视，“这么想想还挺不错，最好有个A级难度，有助于提神醒脑。” “所有轮回者里，能像你这么期待难度增高的疯子，屈指可数啊……”牧野笑了笑，知道莫测同意和他一起组队了。 张亦驰没有表态，尽管他有些讨厌这个将普通人称之为劣种的人，可现在莫测说了算，他没有任何插嘴的余地。 “这尸体就在这搁置着吧，一会儿还要进入乐园，就不必在那之前徒增事端了。”牧野走到王晓的尸体旁，俯视着他，“后续处理也交给我来负责。” “这冷漠残酷的样子，可真是太适合当世界会的执行官了啊，哈哈。”莫测没有像张亦驰那样，被如同杀神般的牧野搞得很压抑，反而畅快的大笑起来。 当时间到达12:00时（Z国东八区为标准时间），全世界各地，不论是因为时差在深夜中坐起，还是在白天中推掉所有事情静静等待的轮回者们，脑子中全部响起了园长那冷淡的声音。 【乐园已开启，请进入。】 张亦驰看了莫测一眼，因为角度原因，他只能看到莫测的侧脸，他的脸上挂着微笑。 进入。 视线一转，当张亦驰回过神来时，他又出现在了那个阴沉沉的乐园广场之中，此时乐园广场人声鼎沸，轮回者绵延到视线尽头。那尊雕像依旧伫立在中央，任何人都可以轻易地看到。 “感觉经过上一拨的筛选，轮回者的人数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多了。”牧野推了推眼镜说道。 莫测伸了个大懒腰：“啊……是啊，说不准是园长有意为之呢？” “轮回世界可以一起组队吗？”张亦驰问道。 “当然可以。”回答的是牧野，眼镜之下，他的目光透露出些许睿智，“我们三个可以进入同一个轮回世界。不过因为一切都有随机性，所以这个轮回世界究竟只有我们三个人还是有其他的轮回者，暂未可知。” “新手教学这茬还没过去嘛。”张亦驰还在消化信息时，莫测朝四周撇了撇吐槽道，“行了，抓紧进去吧。”. “好。” 三人皆是神色一变，心里与园长建立沟通的刹那间，便消失在广场之中。 【恭喜你被挑选成为轮回者， 你将在这个乐园里经历形形色色的世界。 现在，你身处在一列二十四小时后会因为铁路坍塌而车毁人亡的火车车尾中。你需要从车尾一路向前，闯过N节车厢，抵达车头，紧急制动，将火车停止下来，避免灾难发生。 成功，离开该轮回世界。失败，永远迷失在车厢里。 本次轮回世界难度评级为：B】 “居然是B级难度。”牧野眉头稍皱，似是对这次的任务感到棘手，不过闲暇之余竟还是在调侃莫测，“幸好你的乌鸦嘴不灵验。” “男人的直觉。”莫测故弄玄虚地道，“话说N节车厢是什么鬼……“ “未知吧，可能有几节，也可能有十几节。“牧野想了想回答道。 张亦驰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是一节不算大也不算小的车厢，车厢四壁均为乍一看略显粗糙的木板，木板紧紧排在一起，顶上是上个世纪才广泛使用的昏黄吊灯。在车厢内可以隐约听到火车行进在铁轨上发出的轰隆隆的声音。 这列火车和他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 他以为这列火车是他现实世界里乘坐的载客动车，但其实这是一列蒸汽火车，极具朋克风格。并且行进也并不算得平稳，脚下传来微微的震颤。这震颤让张亦驰感到强烈的不安，他心里有种感觉，这列火车下一秒就会脱轨飞出去。 张亦驰环顾整节车厢，将自己包括在内数了一下，一共四个人，四名轮回者。 除却他、莫测、牧野，另外一个人表现得出奇冷静，和张亦驰的做法一致，一言不发地打量周围的情况，不知心里盘算着什么。 张亦驰做出了一个推测，这也是资深轮回者。 “都先介绍一下自己，这样方便接下来交流。”牧野指了指自己手上莫名出现的手表，“二十四小时，时间很赶。我叫牧野，三级轮回者。” 其他人都看了看自己手上也出现了的黑色手表，手表上正在进行倒计时。 “那是什么意思？”张亦驰低声问道。 莫测靠在一边：“经历过一个轮回，算一级。牧野在经历第三个轮回，是三级轮回者。” “明白了。”张亦驰站在莫测身边点了点头。 “莫测。”莫测则只是说了自己的名字，不多透露关于自己的信息。 三个人说完之后，他们的目光都锁定在一边的男子身上，此人目光淡漠，一直以来都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变化神情。 过了半晌，他才抬头看向众人：“李彦川。可以说说，轮回者是什么东西么？” 第四十六章：车厢 “你不是轮回者？”张亦弛问道。 其他人皆是颇为震惊，就连莫测也不禁多打量了一眼。因为此人一直以来都和正常新人的表现有着一道鸿沟，这鸿沟将他们划分成了两拨不同的人。没有震惊、没有疑惑、没有害怕，一切感情都没有在他脸上表现出来，一个冷静到可怕的男人。 “就如同你所说的那样。”李彦川向着牧野扬了扬下巴，“这里应该是某个很奇怪的地方，至于手上手表的倒计时，应该也就是我们仅剩的时间了。既然这么着急，那何不让我了解一下信息，这样有利于接下来的安排。” “好。”牧野面色颇为凝重，“时间确实不多，车厢中有什么在等着我们，我们根本不清楚。而B级难度又是很难过去的，我需要尽快给你们四个人解释一下目前的处境。” 李彦川没有动。 “不管你之前在做什么，总之，在突然来到这里的时候，你的脑海里已经出现过了任务，没错吧。”牧野用尽量简短的话说着概况，“这里是轮回空间，我们是轮回者，是被某个神筛选进来的。来到这里就是要执行不同的任务，然后活下去。我们已经经历过了很多个世界，而你们，就是新被挑选进来的。” “任务成功后，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么？”李彦川问道。 “能，但每隔一周都得回到这里再执行一个园长下达的任务。活着经历过十个轮回世界，你也就有权选择是彻彻底底离开这里，还是进入下一个轮回。” “局面虽然半知半解，但总得来说没有那么疑惑了。”李彦川又瞥了一眼时间，“很简单的一条，完成那个神下达的任务，是这样吧。” “是。”牧野解答疑问。 至于莫测，他本来就没打算插手，他这人最讨厌给别人解释东西了。解释一次还成，解释四五次任谁都会烦。而张亦驰，此刻站在莫测旁边，也只是默默看着牧野处理着。 “一言概之，从车尾到车头，将火车停下来我们就成了。但想到车头没那么容易，我们得闯过暂时不知道有多少节的车厢，这些车厢里有什么东西也还不清楚。”牧野道。 李彦川一人还在认认真真问着问题：“如果二十四小时后我们还没有到达车头呢？” “死，我们都得死。”牧野这次故意声音很重，意在让他都明白一下局面。 “我没有疑问了。”李彦川点点头。 牧野道:“另外，轮回世界里没有规定要帮助新人，只有资深轮回者联合起来才有更大的胜算。现在给你说这些信息是为了避免你拖后腿，这点你自己要清楚。所以如果接下来遇到危险，顺手我们会救，但要是会危及到我们的生命，你就好自为之吧。” 李彦川站在中间，双手插在裤兜，冷着脸，显得很有压迫感：“没什么好说的了，想清楚我们究竟会面临什么东西，就得先把第一节车厢的门打开。” 随着他的话，其他人都看向了车尾通向下一节车厢的铁门。铁门的把手是一个环状的类似于阀门的锁，双手放在上面将其旋转，门即可打开。 车厢里一阵寂静。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目光死死盯着那扇门，想要看穿门后有什么东西。 “这有什么好磨叽的。”莫测走上前去，只身一人转动阀门，“迟早也要开，好似你们站在那里就能轻轻松松通关一样。” 阀门扭动，响起摩擦的鸣声。最终，轰的一声响，门开了。莫测将门推开，映入眼前的是一片黑暗，门那头除了黑暗什么也看不到。 “跟上来。”莫测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身子顷刻间没入黑暗。 其他人还想出声拦住莫测，但还没等张嘴，莫测就已经进去了。 “不必担忧，应该没什么危险的，如果走出门就得死，那这轮回世界也就不用通了。”牧野打了剂强心针，接着跟随着莫测的步伐，脸上没有恐惧，进入了第一节车厢。 不再管其他人，毕竟莫测都已经进去了，张亦驰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一言不发，第三个走了进去。 进入黑暗之中只是一个呼吸，前方便豁然开朗。 张亦弛身处在一条闪烁着白色光芒的走廊上，走道两边是洁白的墙壁，唯有左侧有一扇紧紧闭着的门，而走廊的尽头，被黑暗笼罩，什么都看不到。 异常的安静。 张亦弛朝后看了一眼，身后不是车尾车厢的门，而是电梯口，电梯口旁边还有个门，那里可以通往安全楼梯。 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第四十七章：诡异 在进入的同时四名轮回者被分开了，并不是全部进入同一个车厢之内。 站在原地还没有挪动步子，张亦弛就先把自己目力所及的地方看了个遍。这里如果没猜错的话，是医院。 走廊顶上每隔一段就有的白灯似乎是出了什么问题，一闪一闪的，并且不是很亮，只能勉强照亮过道。 有点怪异…… 张亦弛稍稍蹙眉，只发出轻微的呼吸声。他在思考把他弄到这里是为了什么，而他接下来要怎么做。 “这是第一节车厢么……”张亦弛心中想着，“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主要任务就是找到通往下一节的大门。” “咔。” 就在张亦弛还在静下心来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去做的时候，走廊深处传来了咔的开门声。 反应速度极快的张亦弛立即抬起了头朝前望去，只见走廊上唯一一扇门缓缓地开了…… 然而这种只能拉开的门，按照常理来说，要想打开，只能有人在过道上往外拉，但是张亦弛却没有见到过道上有其他人的存在。 灯还在忽明忽暗，可那门除了开始咔的响了一声后，就一直没有发出其他声音，只是在张亦弛的注视下继续被拉开。 “呼……” 张亦弛不知道为何，他眨眼睛的频率骤降，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扇门看着，哪怕眼睛无比酸痛。 那扇门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开着，张亦弛在原地伫立了三秒钟，而后率先抬起左腿，朝前一步一步走去。 他的脚步声在幽静的过道中显得格外清亮。而脚步声响起的频率恰好和灯明暗的频率撞在一起时，张亦弛开始略感不舒服。 他右脚抬起时，灯亮了起来，当右脚落地，左脚抬起时，灯便逐渐黯淡下去。 一分钟后，张亦弛来到了距离那扇已经完全展开的门不到三米的地方。他的左脚踩在地上，灯随之亮起。但接下来，他却没有将右脚落下。 诡异的是灯居然也一样没有黯淡下去，随着他右脚悬空，灯散发着明亮的光，照射着过道。 张亦弛微微眯起眼睛，想要借着光芒打量一下那扇开了门的房间里的景象。然而映入眼前的是和之前他进入第一节车厢时同样的状况，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手心渗出了些汗，他决定进去看一看。目前来说没有任何破局的头绪，那么既然出现了不正常的地方，就要硬着头皮上去查探一番，这是唯一的出路。 他继续朝前走去。 右脚落下。 随着那轻微的声音，整条过道上的灯在同一时间全部暗掉！过道被黑暗吞噬，张亦弛视线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砰！” 前方猛烈的关门声响起，让原本神经就高度紧张的张亦弛身子颤了颤。可这还没有结束，随之而来的是张亦弛身后的门咔的打开，又砰的合上！不断地打开又闭合！ 声音之强烈，让张亦弛心慌意乱。 十秒钟后关门声戛然而止，灯又开始忽明忽暗地闪烁起来。 “呼……” 张亦弛脑门上渗出冷汗。 他咬了咬牙，径直走上前去按下门把手，想要把门打开，冲进去一探究竟。但是，刚刚还能打开的门现在却被锁死了，根本拉不开。 “妈的。” 张亦驰没有死心，他一脚猛踹在了门上。巨大的力量让门发出了一声轰响，可门上没有任何的被踢过的痕迹，依旧完好无损，这意味着张亦驰的攻击无用。 他瞥了一眼过道的深处，深处被黑暗笼罩，好似根本没有尽头一般。那里有什么东西谁也不知道，但张亦驰只知道尽量不要选择这条路。他朝后望了望，看到了电梯门。 好似抓住了什么，张亦驰转过身快步向着电梯口走去。 走过去之后他发现只有向上的按键，那么说明他现在位处低楼，看了眼门上面的标号，现在他在负一层。他按了一下，计划前往一楼看一看情况。 电梯口上面的层数变化着，以每三秒的速度往下减少着一层。 但诡异的，让张亦驰感到深深不安的事情又发生了。 层数显示到第八层的时候，突然停止不动了，过了约莫二十秒左右，才又以每三秒一层的速度向下前进着。 停止不动二十秒那说明什么，张亦驰很明白。 那意味着……在那二十秒里，八楼有人进了电梯！而且电梯还在向下降，说不准他们很快就会碰面！ 朝后退了一步，张亦驰贴在了一边的墙壁上。 数字还在下降，从7逐渐降到了6。 张亦驰咽了咽口水，瞳孔微缩。 5……3……1……-1。 在张亦驰的注视下，电梯门缓缓打开。 张亦驰已经准备好了看清来者是谁，就立即下手，不给对方留一丝机会。但电梯门打开之后，里面的人走出来时，他张大了嘴，结结巴巴地道：“怎……怎么是你？！” 来人居然是莫测。 莫测没有回答张亦弛的话，只是深深地望着张亦弛，目光复杂，面色阴沉，嘴唇微微颤动，似是有话本来想说，却被硬生生咽了下去。 张亦驰问：“怎么了？” 莫测还是没有回话，在电梯里呆滞了将近五秒，注意力突然被张亦弛后面的景象吸引而去，接着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中，走出了电梯。 “话说，你有没有看到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发生？”看到莫测之后，神经紧绷的张亦驰松了口气。 “比如？”莫测终于开口。 “灯时明时暗，门刚刚自动打开，之后自动关上后就好像被锁死了。”张亦驰道。 当他看到莫测盯着他后面看之后，他也扭头向后看去，发现灯居然不闪了，而是一直以极为明亮的亮度照射着过道。原本黑暗的尽头，如今也看得清楚了，尽头还是一扇门，但通往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莫测走上前去，来到走廊上唯一的门边停了下来，按下了把手。 门……开了。 “靠……”张亦驰满脸黑线，无言以对。 莫测打开门在门口打量了几眼，最终瞥了眼张亦弛，自己先走了进去。 张亦弛叹了口气，想着这门是不是专和自己过不去，想罢，加快步伐，也走了进去。 他进去之后发现莫测没有打开灯，里面还是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并且有着丝丝寒气。他刚想叫一声莫测，然而，他才刚张开嘴，门就轰然关上！ 第四十八章：不要相信任何—— 接着灯亮了。 将有篮球场三分之二面积大的屋子的一侧，一排排不知存储什么东西的铁柜照得发亮。 而莫测，已不见其踪影。 张亦驰离门不远，他走了过去，按下把手，可门又打不开了！他强压心中的不安，试着撞了撞。 毫无用处。 已经确定这门根本无法打开后，张亦驰深吸了一口气，背靠门口，纵观整个房间。 冷静下来后那股寒气又再次袭来，让张亦驰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之后他看到了左侧堆叠得整整齐齐的铁柜，铁柜上面都贴着一个小单子，由于距离较远，张亦驰看不清上面写的什么。与铁柜对立的右侧，有数量大约在十五个的床架，床架上面放置着长形黑色拉链袋。不过没有放满，只有八个。 这一切非常的陌生，张亦驰从来没有见过，但他诡异地意识到了些什么。 他一步步走向了铁柜。来到铁柜前，朝着一个铁柜上的白纸单子看去，瞬间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这里是停尸房！ 这些铁柜就是存放尸体的冷冻柜！ 张亦驰后退了几步，和数量少说在三十个的冷冻柜拉开了距离。但与此同时，他的后颈发凉，扭头一看，还是那八个黑色拉链袋。 既然那面的铁柜已经被确定，那么这里的拉链袋也就不难猜测了。众所周知，冷冻柜放置的尸体都是有名有姓的人，而被放置在拉链袋里的，正是无法确定个人信息的无名尸体。 所以就不该用拉链袋这么模糊的字眼来形容眼前的袋子了，这些袋子有着它们的名字——敛尸袋。 张亦驰仰头又一次环顾了一下四周，彻骨的寒意让他神经紧绷。如今的他，正身处在少说有三十具以上尸体的围绕下。 不过只是深呼吸了几番，张亦驰就平复下了自己的情绪。 毕竟只是被装起来的尸体而已，他又没亲眼看到尸体的模样，更不会像上个轮回世界一样还要处理尸体，这没什么好怕的。 “接下来该想想怎么从这里逃出去了。”张亦驰心道。 门因为规则力量，无论如何都是打不开的，那么就不要想着从门这里出去了。张亦驰打量着周围，将希望寄托在有没有其他类似于通风管道的地方。 可惜没有，停尸房里只有一个大大的空调负责调控内部的整体温度。 也就是说，唯一的出口，就是门。但门根本打不开，这就意味着张亦驰被完全困死在这里了。 “呼……”张亦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有冷静的情况下，他才能认真思考问题。 就在这时，一声在安静的停尸房里显得无比刺耳的拉链声音传来。张亦驰看向铁床上的八个敛尸袋，其中最左侧的那个居然被未知力量给拉开了，只不过因为角度问题，除非张亦驰是站过去俯看，不然根本看不到敛尸袋里的景象。 拉链被拉开后再没什么动静。 可还没等张亦驰松口气，左侧数第二个敛尸袋诡异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十秒左右就已经膨胀了将近一倍。 接着敛尸袋的拉链被崩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里面的尸体像是没有了东西束缚一样，更加快速地膨胀着。 巨人观？！ 张亦驰的心里涌现出这三个字，而后边目不转睛地注视边往后退去。 可是尸体的膨胀规模还是超过了张亦驰心中对巨人观的概念，那尸体已经膨胀成了一个巨大的肉球，只能依稀看清还是个人样。肉球上面是腐烂之后的烂肉，整个脸肿胀得让人头皮发麻，突出来的眼睛像是恶鬼在瞪人。 “任杰？！”张亦驰这次失声叫道。 张亦驰还是艰难地认出了是谁，这正是之前在车尾打过交道的另一个轮回者小队的队长，任杰！ “噗！” 肉球在张亦驰张开嘴的同时爆裂开来，暗红、深绿等等颜色的血肉渣子的混合物溅射得停尸房到处都是。张亦驰不止身上全是碎肉，就连嘴里也被溅进去了些令人作呕的液体。 还没等张亦驰反应过来，左侧第一个被拉开拉链的敛尸袋弹射过来，里面的尸体扑向张亦驰，高度蜡化的尸体近乎面对面贴在了张亦驰的身上。 这是牧野！ 张亦驰推开了蜡化的牧野，翻身起来边忍不住吐出自己原本吃的晚饭，边冲向门口。 身后的其余六具尸体也在发生剧变，有的敛尸袋被撑开，里面的残肢断臂掉落在地上滚来滚去，有的尸体腾地坐了起来，张开嘴发出尖锐的惨叫。 停尸房变成了一副怪诞炼狱。 张亦驰发出嘶吼，拼命按着把手，想要把门打开。门依旧打不开，他用尽全力顶着门。下一刻冷冻柜也不安分地颤动起来，张亦驰明白时间已经不剩多少了，再不出去，必死无疑。 “啪！” 一声清脆的小物件跌落在地上的声音响起。张亦驰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极为嘈杂的停尸房里听到那声音的，总而言之，他转过身时看到了掉落在冷冻柜那边的东西是什么。 钥匙。 可以打开门让他逃出生天的钥匙。 “嘭！”一个锁着的冷冻柜被里面的尸体强行破开，尸体正在挣扎着往出爬，接着又是一个。 时间所剩无几！ 钥匙偏偏落在冷冻柜那边就是为了增加难度，张亦驰咬着牙，根本不需权衡，义无反顾地冲了过去。 距离只有十米左右，对于有普通人三倍身体素质的张亦驰来说，只是一两秒的时间。当他赶过去的时候，三十个冷冻柜已经有十个左右被打开了。尸体的手伸出冷冻柜，在外面舞动。张亦驰在避开一双手臂的时候因为脚下都是又黏又滑的尸水，而滑倒在地，不过所幸因为惯性他滑到了钥匙旁。 一把抓住钥匙，将钥匙死死攥在左手手心，张亦驰开始往回赶。如今冷冻柜被破开的速度已经更快了，有二十个左右被打开，爬得快的尸体身子约莫出来了一半。 张亦驰爬起身，向门口冲去。衣服被路过的无数手臂撕扯，十秒后，张亦驰杀出重围，来到了门口，他拿出钥匙，不断深呼吸让自己冷静，插钥匙的时候还是不免出现了一点小失误，不过失误过后钥匙被插了进去，随着张亦驰的扭转，门“咔”的一声开了。 张亦驰拉开门正要往外冲，身后有一只油腻腻又冰冷的手抓住了他的后颈处衣服。 张亦驰回头一看，是尸体高度蜡化了的牧野！ 蜡化的牧野张开了嘴，发出嘶哑的声音：“不要相信任何——” 第四十九章：活吃 还没等牧野说完话，张亦驰就一脚把他踹开了，接着狼狈地摔倒在过道上。 “砰！”的一声，停尸房的门轰然自动关上。 “呼……呼……呼……”张亦驰喘着粗气，看着自己的汗珠不断地滴落。他身上的恶心液体与其他东西都已经消失，恢复了原本的整洁，好似他根本没有进过停尸房一样。 但渐渐地，他的呼吸平稳下来。身上的汗毛突然竖起，强烈的不安感笼罩在他全身。 他猛地抬起头，看到走廊尽头莫测戴着红色小丑头套，别着红鼻子，两手袖子撸起，一手垂下，另一只手提着锯齿上还黏连着碎肉的电锯，正缓缓向他走来。 张亦驰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并且试图站起来。 “你是谁？“莫测问道。 “嗯？“张亦弛蹙着眉头，打量着自己有些不认识了的莫测，“你这是怎么了？“ “啊……没什么问题了。“莫测沉默一小阵子道。 “你……不是莫测吧？“张亦弛站了起来。 “我是啊，我不是那谁是呢？“莫测拉动电锯，锯齿开始转动，发出噪音，“好了，不要废话了，去死吧。“ “妈的！“莫测堵住了前路，张亦弛只能选择往后逃，他的后方就是电梯。飞奔到电梯前后张亦弛没有选择乘坐电梯离开，而是看向左右两侧的两扇门。左侧是安全楼梯，右侧是供电室。 张亦弛选择了安全楼梯。 不乘坐电梯的原因是等电梯下来太费时间，门还没开莫测就已经杀过来了，而他的目的只是到正一层然后从正门离开医院而已，走安全楼梯是最佳选择。 身后传来电锯的声音和莫测的脚步声，张亦弛快步跑着，一步迈三个台阶。不过在爬楼梯的时候他有一个恐怖的发现。 他居然速度没有之前快了，原本领先别人三倍的身体素质消失不见，他感觉自已经恢复了普通人的状态。 “靠靠靠！“张亦弛吼着，花了十秒冲出安全楼梯来到了一层。 一层热闹非凡，医生、护士、病人、家属、保安各干各的，虽然是夜晚，但还是人满为患，所有人都很忙碌。 身后莫测的叫声和电锯声戛然而止，张亦弛松了口气，看到了正门后，便朝那边走去。 刚走了一半的距离，就有人叫了他的名字。他回头一看，是一名医生。 “张亦弛，不在病房里待着在这儿干嘛？“医生问道。 张亦弛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加快脚步向着正门离去，还没这样走几步，他就毫不犹豫地变成了奔跑。 “保安！保安！那里有一个准备移交到精神病院的病人要跑了，把他抓回来！“医生向着门口的几名保安大声说道。 保安立刻向张亦弛这边跑来。 只是几个保安，张亦弛有把握冲破他们的包围逃出去。但下一刻他就强行刹住了脚，头也不回的原路返回，逃向安全楼梯。 因为一副极为怪诞的景象…… 他可没见过有成百上千的保安从门口涌进一楼！ 哪里来的那么多保安！ 他疯狂地爬着楼梯，一节又一节，一层又一层，当他感到些许疲惫时，仰头看了眼楼层的标牌，六楼。应该甩开了，他走进了六楼，刚进去就被人扑倒，压在了地上。 周围是一些病人、家属在围观，几名身强力壮的保安控制住他，一名医生皱着眉头安抚着：“冷静点张亦弛，我们不是坏人，放轻松放轻松……用束缚带绑床上，弄房间里。“ 一旁的护士手里拿着针管，里面是镇静剂，要是医生的安抚没有作用的话她就会将镇静剂注射到张亦弛的体内。 几名保安把张亦弛用束缚带绑在了床上，接着护士接手，推着床进了一个空阔的大房间。 床刚被推进去，角落里围坐的十多个穿着病号服的男人叽叽喳喳的叫嚷了起来，一名人高马大的男护士冲那些人吼了一声，那些人看上去很畏惧护士，立即安静了下来。 把床推了进来后，护士离去。 大房间里只剩下被捆住的张亦弛和角落里的十几个精神病患者。 “这怎么会有这么多精神病人？！“张亦弛心里愈发不安，他试着挣脱束缚带，但这玩意儿根本弄不开，不管怎么弄都是无济于事。 许久，那些精神病人缓缓地朝这边走来。张亦弛艰难地调整角度，发现这些人每一个都瘦骨嶙峋。 “滚开！“这么多像是骷髅一样的精神病人逼近自己，张亦弛觉得很不妙，他也学着护士大声吼道，希望驱退这些人。 这些人起初是被吓到了，缩着脖子跑的老远，不过没过多久就又来了。他们像是猎人一样，在对张亦弛这个猎物进行试探。 张亦弛的吼叫逐渐丧失了威慑力，十多名精神病患者将其团团包围，目光中满是渴望……饥渴…… “滚开！“张亦弛似乎意识到了这群疯子要干什么…… 一人伸出脏兮兮的手扒开了张亦弛的衣服。 “靠！给我滚开！“看着这些人纷纷伸出手，嘴里流出口水，张亦弛已经明白这群疯子想干什么了……他们要生吃了他！ “滚－－啊！“还没等张亦弛再吼出来，一人就张开嘴咬在了张亦弛的手腕上。因为牙齿没有那么锋利尖锐，光是咬一下至多在手腕上留下牙印。但这人没有善罢甘休，他试着去咀嚼，试着撕扯，口水沾满了张亦弛的手腕，剧痛让他失去了思考解决办法的能力。 接着一个又一个，饿疯了的人们撕咬着张亦弛的身体。 张亦弛被束缚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撕咬，一块又一块肉被咬下去，露出森然白骨。 “滚啊！“ 张亦驰记起自己小时候做过这样的噩梦，当时母亲搂着被惊醒的他，一脸微笑讲着童话故事。他多么希望此时此刻自己的母亲能在自己的身边，能为他驱散恐惧。 终于，有人看中了张亦弛的喉咙，朝着那里张开了嘴巴咬了下去…… …… 第五十章：母亲 “不！“张亦弛发出嘶哑的声音，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 “做噩梦啦？“一个中年女人坐在他旁边，一脸祥和，拿着布子擦了擦张亦弛额头上的汗珠。 张亦弛喘着粗气，躺在床上仰面看着头顶上的风扇，接着迷迷糊糊地看向了旁边的女人。刚看了一个大概的轮廓他就被惊得清醒过来：“……妈……？“ “咋？不认识我了？晕倒了还失忆了？“女人发出慈祥的笑容，给张亦弛擦着汗珠，“怎么样？感觉身体好点了吗？“ 张亦弛皱了皱眉头，发现自己除了脑袋，下半身完全动不了，他扭头看了一下左右问道：“这里是哪？“ “你忘啦？昨天做题做到那么晚，一早起来刚去学校没多久就晕倒了。真是的，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那么辛苦干什么，为了考一个好大学连命也不要啦？“女人不满的说了起来。 张亦弛还处于震惊状态，他晓不得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他看着面前陌生而又熟悉的母亲，只感觉热泪盈眶。在他的记忆里，他刚高考完没多久母亲就得了急病，撒手人寰了，之后的七年都是他自己一个人过得，他又怎能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活生生的母亲？ “看着我干嘛？“张亦弛的母亲笑了笑，“没事儿，就是模拟考试而已，你底子这么好，没考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先好好休养身体，高考尽力而为就好了。“ 难道那之前七年只是一场梦？ 张亦弛有些迷糊。 “刘姐，出来一下。“病房门被打开，一名医生叫了一声，然后站在门口等着。 女人摸了摸张亦弛的脑袋：“好好休息，千万不要动哦，妈妈出去一下。“ 说着她又起身将张亦弛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被子连张亦弛的脖子都盖住了，让他很难受，但女人似乎还是觉得不满意，之后不放心地走了出去，临走前还再次叮嘱了张亦弛一次，不要动。 病房里仅剩张亦弛一人，他看着白得有些刺眼的墙壁，陷入思考。 究竟这是梦，还是那七年是梦？ 二者都太过真实难以辩驳。 他需要想办法验证一下。可……怎么验证？他现在连动都动不了。 嗯？为什么动不了？ 听母亲说只是昨天夜里劳累过度晕倒了而已，怎么可能连动都动不了？ 张亦弛试着挪动自己的身体了，但这很难。身体完全没感觉，他竭力地要往一边挪动，同时还想控制自己的双手。十分钟后，才堪堪让身体挪动了一点，此时他已精疲力尽气喘吁吁。 “啊！“ 就在他还想试着挪一挪，而把脑袋抬起时，他的母亲回来了，见到此景立即发出尖叫，而后扑了过来，将被子重新盖好：“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张亦弛被着实吓了一跳，他没想到他只是自己试着动了动，母亲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母亲良久还是魔怔了一样，嘴里念叨着“为什么不听我的话“，默默坐在一边为张亦弛削起苹果。 苹果被削掉了皮，但母亲的注意力似乎被带走了，嘴里依旧念叨着，手颤颤巍巍地拿着水果刀削苹果。 当苹果快被削光了的时候，张亦弛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妈，苹果。“ “哦哦！“母亲反应过来，收拾了一下，将苹果伸到了张亦弛的嘴前。张亦弛看着母亲一脸的笑容，目光里的希冀，本来不想吃但还是张开嘴咬了一口。 花了些时间把苹果吃掉，张亦弛头努力往右侧偏了偏，看着窗外夕阳的余晖照映进来，叹了口气。 他想起了从前，自父亲出了意外去世后，一直是母亲拉扯着他长大，母亲很辛苦，他也很争气很要强，从小学习勤奋。高考临近的时候他全身心地放在了学习上，希望努力考上最好的大学以后找最好的工作让母亲过上最好的生活，可是没想到母亲却在他高考几个月后就得了急病…… 他看向了一边停不下来手里活的母亲，觉得眼眶红红的。 夜。 母亲爬在床边睡着了，张亦弛躺在病床上还是睡不着。夜里的时候天气骤变，外面乌云密布，时不时从远方传来沉闷的雷声。 他瞥了一眼熟睡中的母亲，试着去挪动自己的身体。为了避免吵醒母亲，他咬着牙不发出声音。 “轰隆隆……“天空昏暗，传来雷鸣。 张亦弛往母亲相反的方向挪动着。 五分钟后成功挪动了一点，张亦弛没有气馁，继续挪动自己的身体。半个小时后，抿着嘴竭尽全力挪动身体，最终扑通一声掉在地上。 身体有感觉了！不过是痛彻心扉的痛感！ 突然一道闪电照亮了病房，张亦弛看清了自己的下半身是副怎样的情况，同时也看到了他面前被闪电照得脸色苍白异常阴沉的母亲。 他的身体上都是坑坑洼洼的被啃咬过的痕迹，这让他不由回忆起了自己被一群疯子活吃的恐怖一幕，他终于可以确定！他现在还身处在第一节车厢里！ “都会好的，都会好的……“母亲走了过来双手放在张亦弛的脸颊上，安慰着张亦弛，“别怕，都会好的，都会好的……“ 张亦弛想挣扎开，他知道面前这个根本不是他的母亲！ 然而女人已经接近癫狂，她不知哪里来的巨力，抱起下半身惨不忍睹的张亦弛，走到了窗户边，将窗户拉开。狂风骤雨顿时窜进了病房，女人还在念叨着：“都会好的……都会好的……“ 张亦弛已经悬空，他看着自己身下起码有八层的高度心生绝望。 “都会好的……“女人自己也试着钻出窗外。 “不要！“ “都会好的……“ “停下！” “都会好的……” 母亲冰冷的手抚摸了一下张亦弛的脸颊，她的眼眶里满是泪水，目光里充斥着不舍。 张亦弛在那一瞬间愣了神。 母亲抿着嘴，忍住不抽泣，目光逐渐坚定。 “再见。” 纵身一跃。 “不！” …… 第五十一章：真假难辨 张亦弛再一次惊醒，他躺在冰凉的地面上，全身被汗浸透。 “滋……“ 没等他有所喘息，不知何处就响起了电锯的声音。声音由远及近，不难判断出正在逼近自己。 张亦弛先是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没有什么伤痕，他支起身子堪堪站了起来，接着努力向着安全楼梯跑去。 “呵。“莫测出现在张亦弛身后，他穿着风衣，手里提着电锯，不徐不疾地追着张亦弛。 张亦弛头也不回地奔跑着，马不停蹄地来到了十楼。十楼之上已经没有楼梯，张亦弛明白，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不过原本的绝望在上了十楼的瞬间就被驱散了，因为他看到了十楼的尽头有一扇门。一扇和车厢门一样的钢铁大门。 他找到出口了！ 身后莫测还没有上来，他发出嘶吼，压榨着自己的力量，飞奔到了门前。伸出双手，用力转动门阀。 “啊……“ 就在他将门打开的一瞬间，他的身后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听到这声音，他的心被揪住了。 “哦不哭不哭……听话……诶老婆你抱吧，儿子不喜欢我，我一抱他就哭。“ “你抱那么大力干什么，哦不哭不哭了，乖儿子……” “真好看，不愧是我儿子，以后肯定是个俊小伙儿……“ “张哥，想好给孩子起什么名字了么？“ “嘿，起名字这事儿交给我媳妇儿来吧……“ “我早就想好了，一张一弛，叫张亦弛……“ “名字不错啊，还是刘姐有文化……“ 听着后方传来的话，张亦弛双手抑制不住地颤抖。他感觉自己呼出的气都无比冰凉，脑子一片空白。 “滋……“电锯声传来。 张亦弛对这声音异常敏感，他猛地回过头！看着身后温馨的一幕，傻乎乎笑着的父亲，一脸宠溺的母亲，还有怀里的自己…… “住手！莫测！“张亦弛瞪大眼睛冲着正手提电锯缓缓走向他父母的莫测吼道。 “真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呢……“莫测喃喃道。 “莫！测！“张亦弛感觉自己正在陷入崩溃的边缘。 像是不处在同一个世界，莫测听到张亦弛的吼声也继续我行我素，莫测提起了电锯，而张亦弛一家三口也似乎看不到他一样，任由电锯一点一点逼近他们。 “滋……“ 电锯锯下…… “呕！“张亦弛脸色涨红，跪倒在地将肚子里所有能吐的东西都吐了出来。他的眼泪和鼻涕混合在一起，十分狼狈。 心中前所未有的空洞，当悲伤达到极致的时候，就什么都感受不到了。张亦弛像是傀儡一样，渐渐地，趴倒在地，像是没了灵魂的躯壳。 一切才刚刚开始。 …… 张亦驰感觉自己的脸有着火辣辣的痛感，他艰难地睁开双眼，看到牧野正扇他耳光。 “莫测，他醒了。”牧野见到张亦弛醒来，向着一边的莫测叫道。 “出来了么？”张亦驰是坐靠在一节车厢的墙壁上，在这里他可以将大半个车厢尽收眼底，现在在车厢里的人，粗略一看少了些。 “是啊，现在这里是第二节车厢。”牧野站起了身，“说起来如果经历一节车厢后就来到这么一节没有任何危险的车厢之中，倒也不错，起码每次都可以有喘息的机会。” “这样么……”张亦驰冷着脸爬了起来，他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刚刚的精神冲击太过强烈，让他几近崩溃。 崩溃之后即是风平浪静。 “你知道我刚刚经历了什么吗？”张亦驰看着莫测，目光阴冷。 莫测双手插兜，耸耸肩：“我怎么知道？不过我们经历的应该不一样，每节车厢只是个人的话，那么内部设置的难度应该是特别设立的。” 张亦驰没有再同莫测说话，而是扫向其他人：“没人死？” 如今还是四个人。 他、莫测、牧野、李彦川。 张亦驰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好不容易找到通往第二节车厢大门的时候倒在了地上，那么自己又是怎么进来的呢？ “分析一下吧。”牧野推了推眼镜，“根据已有的信息对这次的轮回世界进行一个大致的分析，确定接下来我们面临的难点在于哪个方面。” “有道理。”李彦川沉吟一声，赞同牧野的打算，“做出更为充分的准备才能保证接下来生存几率加大。” “那诸位说一说刚刚在车厢里都经历了些什么吧。我先来。”牧野开始讲述自己的经历。 张亦驰边听边看向莫测。 太像了…… 发型一样，长相一样，声音一样，行为举止一样，穿着也一样…… “怎么？”莫测裹紧自己的衣服，看着张亦驰，“有什么问题么？” 张亦驰摇摇头。 二人说话对视的时候别人都在聚精会神地听着牧野讲述他的经历。牧野在现实世界里的职业是律师，逻辑很清晰，说的话非常清楚，将自己所要讲的东西以最能让人理解的方式最短的时间内说了出来。 接着是李彦川。 张亦驰静静听着他们讲述自己刚刚的经历，心中却回想起了自己之前的一幕幕。 一层一层的虚伪夹在一起，想要伪装成真实。但虚伪在伪装的时候总是会向着病态发展，进而变得可怖。 张亦驰始终搞不懂自己是如何进入第二节车厢的，难道有人在帮自己吗？自己在昏厥前周围仅剩的只有假的莫测，是他？他明明是要杀自己，为什么要帮自己？或者说医院里不止有他一个人？ 越想张亦驰越头疼，他愈发觉得车厢是个极度虚幻的东西。 在他心中杂乱的时候，终于轮到了莫测讲述他刚刚在第一节车厢的经历了。 第五十二章：正确审视局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莫测的身上，等待他的讲话。 “嗯……其实我们大家都差不多，经历一个虚幻的世界，里面有很多令人恐怖的东西冲击我们的承受极限。撑不住的栽在里面，撑过去的则出来。我这人没什么好怕的，所以过得倒也轻松……” 听着莫测的话，张亦驰的目光却游走在莫测的风衣上。当他看到风衣口袋里有一个小的圆形突起物的时候，蹙了蹙眉，疑惑莫测装的是什么东西。 莫测轻轻松松水了约莫六百字的话，其中没有讲述关于他在第一节车厢的经历，只是将别人的经历里的共同点揪出来，揉成别人看不懂的样子，然后以一种很严肃的口吻故作高深进行看似逼格很高实则通篇废话的分析。 这种绞尽脑汁强行唇枪舌战只为抢占戏份的行径当然值得赞赏，毕竟不想当男一的男二不是好基佬。身为作者很满意角色为体谅自己而主动挑起水文大任。 关于绒克水字数的能力其实很多人都只是有所耳闻罢，究竟厉害到什么妖孽程度只能靠脑补。但其实不然，看了这段和上段以及上上段你应该就能感觉到自己花费了这十几秒究竟看了些什么卵。 字数已经推到和剧情持平的进度，莫测决定不再废话，恰到好处的住了嘴。 莫测语毕，所有人都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虽然说把他们拉出来让他们点明莫测刚刚一席话的中心主旨他们这辈子都做不到，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们觉得莫测说得分外有道理。 接着他们又看向了张亦驰，等待这个好不容易来到第二车厢成为唯一一个睡着的人讲述自己的奇妙经历。 然而张亦驰的注意力似乎被拉远了，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莫测的话讲完，目光被像是漩涡般的莫测的风衣口袋给吸进去了。 牧野点了一句：“张亦驰？” “谁可以借我一把刀。”张亦驰问。 “你要刀做什么？”莫测转过身看向张亦驰，二人四目相对。 “做点你会很满意的事情。”张亦驰咧嘴一笑。 莫测歪着脑子看了张亦驰三秒钟，而后手里出现了一把刀，他将刀递给了张亦驰：“哝，给你。” 张亦驰缓缓走了过去，接过了莫测给他的短刀。 就在接过的刹那间，张亦驰速度暴增，拿刀的手臂钳住了莫测的脖子，短刀刀刃直指莫测的咽喉，而另一只手顺势探入莫测的口袋：“都别动！动我就立马下手！” 其他人脸色大变，不知是不了解这是什么情况还是感觉什么秘密被揭露了。 张亦驰塞进莫测口袋的手伸了出来，他手里攥着的东西让他险些窒息，接着他把手里的刀握得更紧了。 他手里拿着的一个红鼻子。 小丑戴的红鼻子。 “靠靠靠！”张亦驰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我还在第一节车厢里对吧！” “确定不听我解释一下么？”莫测冷静的问道。 “听你解释？！”张亦驰手里的刀往莫测的脖子上压了压，使得莫测也不便动弹了，因为按这刀的锋利程度，只要他再敢挣扎，那么势必脖子上会被划出口子，到时候结果不言而喻，“然后被你成功说服继续迷失在第一节车厢里是吧？！啊？！” “这是园长刻意安排的，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兜里会莫名出现红鼻子--” “那这个怎么解释！”张亦驰又从莫测的另一个口袋里抓出了红色头套。 莫测叹了口气：“都说了是园长弄的，你要我怎么解释？” “张亦驰，你刚刚到底经历了什么？”牧野看上去很紧张，“冷静一点！” “装的都还挺像嘛。”张亦驰露出冷笑，“真是厉害呢，第一节车厢就这么恐怖，之后我该怎么去度过呢？” 李彦川冷哼一声：“资深轮回者么？高估你们了。” “行了，我不想听你们任何人解释。”张亦驰自己背靠墙壁，刀抵在莫测的脖子上与其余的轮回者对峙，“我不想听你们说什么，再听下去恐怕我就要被你们说服了。” 莫测关键时刻却是闭了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确定这究竟是不是第一车厢，你们是不是幻象再简单不过。” “喂，你可不要跟我说杀掉即可。”牧野道，“这可不是电影！” 张亦驰听着牧野的话已经有些质疑自己的猜测了，但他还是钳紧了莫测：“你闭嘴，再说一句话，莫测直接死，懂么？” “……” 牧野举起双手表示同意，试图让张亦弛的情绪稳定下来。 “你想怎么证明？”他问道。 “把所谓的第三车厢门打开，挨个进去。如果这里是幻象，那么被我看穿的情况下只有到达另一个场景才会被彻底破解掉。”张亦驰说道。 “还没有进行分析，天知道下一个车厢有什么鬼东西在等着我们，你是想让我们毫无准备地去送死吗？”牧野咬着牙说道。 “不要管他，一个疯子一个傻子，爱怎么作怎么作。”面容冷峻的李彦川不耐烦的说道，“自相残杀又跟我没什么干系，但最好不要影响到我接下来的任务进展。爱什么时候进什么时候进，用得着你架着一个我不认识的人来威胁么？” 张亦驰没有慌张，缓缓咧开嘴：“很好，那么待会儿把你们挨个杀掉就好了。” “要不要试试？”李彦川活动了一下脖子充满挑衅意味的说道。 “李彦川，少添乱，你是巴不得莫测死是吧？”牧野瞪了李彦川一眼。 “你闭嘴！”张亦驰吼道。 “嘭！”牧野将通往下一节车厢的门打开，转过身向着李彦川道，“按照一般情况，难度应该是递增的，下一节车厢对于我们来说问题不大。我只能说，B级难度的存活率非常低的，你也不傻，应该清楚。目前来说就算是我们单打独斗也可以再往前走走，但越到后面我们就越需要配合。如果只有我们几个人，我可以将存活率保证在五成，但只要保证莫测也能走到后面，那我们的存活率就是百分之百。现在去不去下一节车厢你自己想吧。至于张亦驰，不要冲动。虽然不清楚你在第一节车厢经历了什么，但一定要冷静下来，正确审视--” “噗--” 手起刀落，鲜血飞溅。 看着错愕的众人，张亦驰将捂住脖子身体痉挛的莫测放倒，长舒一口气：“是啊，正确审视局面。” 第五十三章：就要结束了？ “靠！”牧野这时候也忍不住吼道。 “干掉他吧，这人疯了。”李彦川兜里握着一把小刀。 “不能。”震惊之色还没有褪去，牧野攥紧拳头看着倒在地上开始生命倒计时的莫测，深呼吸了几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杀了他会被园长扣掉一千积分，没必要做这种事情，让他自身自灭吧。不过莫测死了，这次的局面可就糟糕透顶了。” 莫测倒在地上剧烈痉挛，哪怕他双手捂住脖子，血液仍旧不可阻挡地奔涌而出。被血液充斥的嘴张开，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该你们了。”张亦驰没有理会莫测，而是面对牧野等人说道。 “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么？”李彦川冷哼一声问道。 “幻象罢了。” 牧野身形一动，张亦驰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脖颈一凉，发觉过来时脖子已经被任杰冰冷的手掐住，整个人被顶在了墙上。他手上的力度渐渐加大，另一只手将张亦驰手上的刀夺了下来。 张亦驰脸色涨红，双手无论怎么掰都掰不开牧野。 一分钟后，牧野松开了手。 “别不自量力了笨蛋，要是再在我们面前撒疯，保不齐我真也会忍不住干掉你。”牧野狠狠地瞪了张亦驰一眼，而后打开下一节车厢的大门，“既然没有什么好分析的了，那么就直接走吧，不是有时间限制么？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节车厢，我可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这里。” 李彦川做了相同的选择。 短短几十秒钟，车厢中就只剩下大口喘气的张亦驰。 “成了吧……” 在做出刚刚那个选择的时候，张亦驰也怀疑了自己几次。但每当自己要相信一切的时候，他就会将所有猜疑全部摒弃，坚定自己最初的想法。 而现在，是证明他做法正确与否的时刻了。 张亦驰瞥了死去的莫测一眼，支起身子一步一步走进了下一节车厢。 进去的一刹那，昏黄的灯光变得明亮多了，并且噪音更大了。 “快！” 他才刚进去，一边就传来莫测的声音，当他扭头看过去时，发现这里一共有四扇门。莫测、牧野、李彦川三人和他同时从其他的门里走了出来，其中莫测最为严肃，他看着手腕上手表的时间快步向前走去。 “找一下制动开关。”牧野也快步走到了莫测的身边。 张亦驰听到他们说话，看了眼手表上的倒计时，只剩下五分钟了。 “这么快？”他稍稍惊讶，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在第一节车厢里的那个医院就浪费了不少的时间。 可是…… 为什么第一节车厢才刚刚过去就直接到车头了？虽然理论上N包括1，但B级轮回世界应该没这么简单。 “莫测，这是什么情况？“张亦弛也快步走上前去问道。 “不清楚，只有一个幻象，出来之后时间只剩下五分钟了。好了，待会儿再说，先找到制动的开关，再不让火车停下来我们就都得去死。“莫测无心给张亦弛解释，而是同牧野讨论着制动的开关会在哪里。 后面的李彦川也赶了过来。 张亦弛自己转了一圈，将车头的景象尽收眼底。 车头的温度颇高，空间算不上大，因为各种机器所以六个人进来还有点拥挤的感觉。顶上和周围都是紧紧排在一起的棕黄色木板，前方是一个巨大的铁家伙，铁家伙上面有着压力表、密密麻麻的红色阀门以及众多不知作用的手杆。从侧面的小玻璃可以看到外面是一片冰天雪地。蒸汽火车盛行于上上个世纪，而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内燃机的广泛使用后蒸汽火车便逐渐销声匿迹了。他们这些人面对一两百年前的铁家伙倒也一时间有些束手无策，大量的阀门和手杆，天知道动哪个有用。 “嘟－－“ 别人还在犹豫，胆大的莫测就已经转了一个阀门。结果火车车头的烟囱冒出一股股白气，同时发出鸣声。 “这个是什么？“牧野问。 “我怎么知道？“莫测撇撇嘴，“不过你看那个压力表，压力正在开始减小。“ “蒸汽正在喷出去。“牧野看着外面的浓浓白气，明白了莫测让他看压力表的意思，“所以压力减小，动力也会减小，火车的速度正在变慢。“ “说不准这样放个五分钟就没动力了，车就停了。“莫测持着乐观态度说道。 “嗯，这个阀门也挺有意思的……“莫测没有变得谨慎，依旧以别人难以理解的推理逻辑去扭另一个阀门。 “别动。“ (以上和之后的以下关于蒸汽火车的制动方式虽然都是查过资料的，但仍不可避免因为我的知识面匮乏而有什么bug。嗯……如果有懂蒸汽火车紧急制动流程的也可以联系我，改得更合理。) 第五十四章：怪物 李彦川从后面走来：“那个是发电机蒸汽阀门。“ “你知道？“凑过来的董建问道。 “以前去过一辆蒸汽火车上面参观，解说员简单说了说里面的东西。“李彦川指着莫测刚刚转动的阀门，“那个是气缸排水阀，只有蒸汽火车开动的时候为了排除凝集的冷凝水才会开，不过也会喷出部分蒸汽损失动力，所以开的时间不会很长。也就是说你刚刚确实歪打正着了，这玩意儿有点用。不过，只剩下五分钟，按照现在动力的减缓速度，我们还是得死。“ “那怎么做？紧急制动在哪里？“牧野迫不及待的问道。 “这个就是。“李彦川抓住了一边的手杆，“刹车分大闸小闸，大闸全列制动，小闸机车制动。不过我只是听过解说员说了说，具体怎么操作我也不清楚。“ “试试再说！“莫测推开李彦川，握住手杆，朝后拉去。 “看压力表。“李彦川叮嘱道。 “怎么看？“莫测问。 “不清楚，记得解说员说搬动刹车手柄的时候要看压力表，保持在一个压力减速，时不时要松开闸缓解一下。“李彦川皱起眉头。 “哎呀不管了。“莫测撸起袖子，“天晓得要保持在什么压力上，我直接把大闸压到底，你们把那个什么气缸排水阀也开到最大，把蒸汽都放出去。“ “记得要时不时松松闸。“李彦川走过去将气缸排水阀的阀门转到最大，而后说道。 “不管了不管了，直接拉底，能不能活就看本佬的操作了！“莫测腾出一只手拍了拍胸脯说道，“哈哈开火车还真是爽啊，要是全速前进一定更爽。“ 李彦川面无表情地看着莫名陷入自嗨的莫测，半晌才蹦出两个字：“疯子。“ 在搬动了大闸的手柄之后，蒸汽火车开始紧急制动，不过火车紧急制动是做不到立即停止的，势必要在惯性下继续滑行一段距离。当然，滑行多远滑行多长时间他们根本不清楚，不过手表上显示的倒计时只剩下两分钟了。 蒸汽火车的速度虽然正在大幅减缓，但能不能在两分钟后彻底停下来还是个未知数。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在车上他们明显感到火车的速度正在减缓，而时间也已经只剩下两分钟。率先归零的，事关在场所有人的生死。 张亦弛在这突然安静的车头里默默打量着其他人，每个人都屏息凝神一动不动地看着外面，在张亦弛看来，这一个个都像是难以看透的雕像，雕像里是千奇百怪的灵魂。 “次……” 烟囱再次喷出一股蒸汽，莫测把大闸重新拉回原位，几秒钟之后又一次拉到了最底下。 十秒钟后，火车停下。而时间，还有一分四十一秒。 身体紧绷的牧野舒了口气；李彦川没有任何变化；莫测打着响指，拍了拍牧野向其炫耀自己的操作。 只有张亦弛一人像是局外人一样站在角落，将这一幕记在了脑子里。 【成功在时限内紧急制动一列蒸汽火车，使得悲剧没有上演。恭喜通关B级轮回世界，正在返回乐园。】 视线一转。 黑色的地砖、昏暗的天空、巨大的雕像…… 张亦弛、莫测、牧野、李彦川皆是回到了乐园的广场之中。接着是仿佛从天而降的声音，将此次轮回世界的奖励清清楚楚地说了出来。 【恭喜成功通关轮回世界。 通关次数：2/1 世界等级：B 获得积分：3000 获得物品：无 获得能力：无 获得奖励：无】 乐园中渐渐有人回归，不过人数却是没有进入之前多了，想必很多都死在了轮回世界里。 “没什么难度嘛，真是不配称之为B级。”莫测撇了撇嘴，接着一把揽住张亦弛的肩膀，“没事儿吧？吓傻了？” “没事。”张亦驰摇摇头，还是觉得有些虚幻，居然就这样通关了。 “我先走了。”李彦川双手插兜毫无表情的说道。 在他走之前，牧野少有的热心为其介绍了一些关于乐园的东西，李彦川谢过之后消失在了广场上。 “咱们世界里王晓的尸体交给我处理就好了。”只剩下他们三人后牧野说道，“你要小心接下来世界会的报复。” “王晓这种次级执行者，只比新人好那么一点儿的角色，死十个二十个对世界会来说也没什么，他们自然不会因为他而与我为敌，不过肯定要抚平世界会里其他成员的不满，保证世界会的威望，所以会有人来找我，但也不过就是走个过场。” 莫测撇撇嘴，对此毫不在意：“而且你们似乎都把问题想得太过严重了，只要现在牧野向上级汇报我跟他恰好进入了同一轮回世界，然后教训了我一顿，我赔偿了多少多少积分，又怎么怎么表示不会再犯，基本这篇就揭过去了。” “可我为什么要帮你？”牧野笑着问道。 莫测哼了一声：“帮我？算我帮你好不好，我明明可以把你也处理掉，然后制造另一个不存在的凶手即可把世界会的注意力调开，这并没有什么难的。但我还是选择你美化自己，丑化弱化英明神武的我，这样也对你晋升二级执行官有莫大的好处。” “不论怎么说都是你为了别人好啊，好了好了，说不过你。”牧野举起双手投降，“那么我先告辞，又是一次轮回世界，我还得去收拾烂摊子。” “每周都要被重创一次，你们世界会也还真是麻烦啊。”莫测道。 牧野转过了身，身影逐渐消失：“如果不是这样，那也就没有我表现的机会了。下次，我会以世界会二级执行官的身份与你们见面。” “嗯，我们也该走了。”莫测扭头跟张亦驰说道。 “先想想这三千积分可以做点什么吧。”张亦驰说道，“我感觉身体素质暂时不需要提升了，现在的程度已经足以应付大部分局面了。我想兑换超能力或者一些物品，你有什么建议吗？” “有有有。”莫测连忙说道，“不祥之兆，B级物品，价格三千，可预测危机，就像蜘蛛侠里面的蜘蛛感应一样，对你们新人来说简直不要太实用。我这里恰好有，公道价，只卖你两千，抛去园长那个混蛋收掉百分之三十的税，我也赚不了多少钱。” “原来是你自己的东西啊，其实是对现在你的而言已经没有任何卵用了所以你迫不及待想出手是吧？”前面莫测说的还好好的，后面张亦驰就听出不对劲了，这显然就是莫测对自家的破烂大夸特夸，想出手掉，自己可不吃这套，“我比较中意能增强我实力的武器，枪械就免了，我不会用枪，而且一时半会儿也学不会用枪，所以暂时不考虑这方面。” “有有有。”莫测从腰间拽出一把手枪。 “我说了不要枪。”张亦驰提醒道。 莫测手中的枪突然一变，变成了通体漆黑，散发彻骨寒意的匕首，他将匕首抵在张亦驰的脖子上：“幻器，可变成少说上百种类型的武器，其中肯定有你钟意的形态，这个价格可是在两千积分上下，不过如今只要你买不祥之兆，那么这个就一千积分给你好了。” 接过这名曰幻器的物件，张亦驰握着刀柄，心里默想弓箭，没想到这东西立刻延伸出弓身，变成了一把弓，接着长枪、锤子、戟等冷兵器都试了一下，全部可以使用，热武器倒是一些普通的枪械都有，但RPG这种杀伤力巨大的就变不出来了。 总体来说张亦驰对这个东西非常满意，至于不祥之兆，也不是什么次品，而且轮回世界、现实世界都不受限制可以使用，两个一起买了对于现在的自己，很有益处。 “也不能说是我瞧不上了的，只是对于现在的我，以前还是新人时候用的东西已经在我这里发挥不了多少用处了。”莫测摊手道。 在交易所购买后的张亦驰忍不住吐槽道：“你还是新人的时候全身就已经武装了这么多价格昂贵的物件？” “还好吧。”不晓得莫测是真的觉得七千积分不多还是刻意装逼，总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怪物。”张亦驰对莫测进行第一次发自内心的评价。 …… 第五十五章：虚幻 乐园里的事务处理完，张亦弛和莫测返回了现实世界。乐园封闭，等待下一次轮回世界到来时开启。 张亦弛家。 莫测趟在沙发上，旁边的茶几上是切好的水果。他边捧着手机看电影边时不时拿牙签插一块水果放进嘴里，总而言之惬意得很。 相比之下，张亦弛就没有那么快的恢复能力了。轮回世界里的一幕幕还没有忘却，仿佛现在还置身其中一样。 “喂，张亦弛，还想着轮回世界的事儿呢？”莫测瞥了一眼像失了魂一样的张亦弛道，“咱们其实跟那把脑袋别裤腰带上的雇佣兵挺像，说不准哪次就死了。所以得奉行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的生活真谛，及时行乐嘛。” “你还不睡？”张亦弛问道。 “急什么，刚死里逃生放松放松嘛。”莫测说着往嘴里塞了一块苹果。 “话说……你打算住在我家里了？”张亦弛又问，说完这句话后他稍觉得不妥，于是又补充道，“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问下。” 莫测吃着苹果，含糊不清地说道：“那绝对是当然的啊，帮你处理掉次级执行者的破事儿你还没给我应得的报酬呢。” “我银行卡上还有三万--” “三万？”莫测的鄙夷之色毫不掩饰，“本佬出手居然只给三万酬金？你出去打听打听我鬼神莫测的名号，我只值三万？再说了，提什么钱啊，庸俗。我又不是只认钱，什么钻石啊古董啊我也蛮感兴趣的……” 张亦弛翻了个白眼：“我没有。” “我知道你没有，钱对我而言是想搞到多少就能搞到多少的东西。”莫测关掉手机，坐了起来，“我之前不也和你说过么？说不准之后的某个轮回世界里我就需要你拿命来还我的人情，又说不准这辈子我也不需要你帮忙。” “我只是个普通人，能帮你什么忙？” “这就不一定是吧，世界这么大总会有适合你去处理的事儿……行了，说着说着我也累了，去睡咯。我睡床，你睡沙发。”说罢，莫测一点也不客气地走进了卧室，捎带着将门给锁上了。 张亦弛已经很疲惫，也懒得和莫测计较，坐在沙发上又发了会儿呆，时间接近凌晨一点的时候才关了灯，在沙发上凑合着睡着了。 次日清晨。 因为多年的作息规律习惯，张亦弛哪怕没有闹钟帮忙也在六点钟的时候起床了。虽然只睡了五个小时左右，但也足以扫清身上的疲劳了。 他拉开客厅的窗帘，窗外还是昏暗的天空。现在是十二月，冬天，天亮得比较晚。 洗漱完，张亦弛第一次优哉游哉地做了顿早饭。以往因为工作的原因他在家里都是比较珍惜时间的，但是发生了那件事后，他也就没有工作了。再加上有了轮回者这个身份，也就无心再去应聘一个新的工作，索性在闯过一个轮回之前都先当个无业游民，放松放松。 张亦弛吃完早饭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四十分了，莫测的房门还是紧闭着，他大概估计了一下，这货不到中午肯定是起不来的。给他剩了点早饭，张亦弛穿了身厚衣，离开了家。 以后的一段时间里，他都要重新规划一下自己每天要做的事情了。 六点四十分天才稍有些亮色，寒风吹拂在张亦弛的脸上，让他的脸冻得生疼，不过很快便僵硬无感起来。 这么早，又是大冷天的，外面行人稀疏。张亦弛所在的小区里哪怕是住户家亮起的灯也寥寥无几，不过路灯倒是还在照映着平展的地面。 张亦弛径直走出了小区，计划今天上午就在外面转一圈，让自己从乐园的阴霾中挣脱出来，重新融入这个现实世界。 “呼……” 每席卷起一股刺骨寒风，张亦弛都会往紧裹裹衣服。不过如今他的身体素质早就不是普通人能比的，这点风虽然让他感到寒冷，但不会影响到什么。 走在凄清的路上，他的脚步声显得格外清亮。两手插在兜里，张亦弛半低着头，让嘴和鼻子都可以隐藏在衣领后面，抵御约莫零下十五度的低温。 张亦弛的步伐很快，没多久就已经走到距他们小区稍有些远的广场上了。不过此时，他却感到了一丝异常。 这种异常非常难以形容，心脏被压抑得难受，他的身体也紧绷起来，呈一个蓄势待发的状态。 他稍稍蹙眉，看着马路上掠过的一辆辆汽车，呼出一口热气，心想是不是自己被冻得有点迷糊了。 但这个想法很快被张亦弛推翻，那种不安感愈发强烈。在强烈的同时，也在变得清晰。到了最后，张亦弛已经几乎可以形容出来这是什么感觉了。 监控。 他感觉自己被监控着，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看。正是因此，他才觉得压抑、不安。 难不成自己出门后莫测也悄悄跟了出来？可若是莫测跟了出来那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监视自己呢？怕自己跑掉欠下这个人情不还了？不像，莫测不像这样的人。他那种人，就算自己逃到天涯海角也能在一天内把自己轻轻松松揪出来，根本不会进行毫无意义的监视。而且实力差距那么悬殊，莫测要是真想监视他，他是绝对无法发现的。 想到这里，张亦弛突然心里一紧，猜测是不是世界会的人来报仇了？ 自己真是大意，在这个紧张时期居然没跟在莫测左右自己出来了，落单了可好，自己现在的这点实力，撑死也就对付一个次级执行者，要是来个实力稍微强一点的他都要跪。 可慌张没几秒，他再次推翻这个猜测。现在街上没有人，马路上的汽车也根本不会在意到昏暗的广场上还有一个行人。居然没有目击者，这么好的条件下世界会的人为什么还不出手把他干掉呢？ 在他心里不断猜测又推翻的过程中，那种被监视的感觉更加强烈起来。从莫测那买来的不祥之兆和张亦弛的心连在一起，他扭头看向自己身后广场的一棵树后面，那个隐约有个黑影。当他整个身子都转过来时，那个黑影好像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一下，撒腿就跑。 他是谁？！ 为什么要监视自己？！ 既然不是莫测，也不是世界会的人，还能是谁？！ 张亦弛心中的猜测没有结果，这直接致使他下定决心要找出真相。黑影还没有跑远，虽然速度很快，不难判断也是轮回者，但看上去和张亦弛不相上下，他有把握追上那个黑影。 如同离弦之箭，张亦弛默不作声，只是飞奔着追着那个黑影。 不知不觉已是五分钟过去，黑影重新将张亦弛引回了他的小区。 这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张亦弛环顾四周，黑影已经消失不见。他被甩掉了，并且回到了自己所居住的小区。 七点钟，天微亮。 张亦弛觉得不安，他决定回家里，同莫测说一下这件事情，共同分析分析黑影究竟是何人。说不准莫测知道，而且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黑影揪出来。 就在张亦弛走到自己所在的那栋楼前，看到自己所在单元的单元门时，他的大脑突然间当机。 那是……蒸汽火车的车厢门。 他居然还在轮回世界里！ 第五十六章：诡谲 张亦弛第一次对乐园产生了真正的畏惧，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让他说不出任何话来。他现在无比想回到家中去找出那个莫测，虽然这次通关有些莫名其妙，但他从没认为还身处在轮回世界之中，一个个如此真实的人，全都是幻象吗…… 渐渐地，张亦弛感觉不到寒冷了，他僵在原地，看着那扇让人打心眼里厌恶的车厢门。 路上开始有行人了，但在幻象之中，这些行人就好像没有灵魂的傀儡一样，只是在路上进行毫无意义的行走。 “滴－－“ 张亦弛手腕上的手表发出响声，张亦弛低头一看，发现之前因为回到乐园广场后消失的手表再次出现在了他的手上，而时间已经仅剩两个小时。 时间所剩无几，张亦弛唯有继续正视继续面对这一切才行，他吐出长长的一口浊气，在冷天中，呼出的气行成了白雾。 一直不抽烟的张亦弛在这一刻突然有些想抽一根烟了，但也仅是想想，现在分秒必争，哪里有时间去做那些无用的事。 他走上前去，将类似于阀门的锁打开，走了进去…… 电梯车厢。 张亦弛站在了一个电梯车厢里，车厢的门是透明的玻璃，他可以透过玻璃打量到外面的景象。 刚进来的时候他吓了一跳。因为电梯外面站着一个小男孩，看上去也就十岁左右。小男孩不说话，只是扬起头与张亦弛对视。 这个小男孩张亦弛再熟悉不过。这就是他小时候…… 他总感觉小时候的自己眼中透露着某种东西，但却奈何看不出来究竟蕴含着什么确切的意思。看到小时候的自己他只是觉得惊异，而没有恐惧。在乐园里见过的东西也不少了，他的心理素质居然也在悄悄地提升。 还没等他和小时候的自己说什么，电梯开始运转，自动上升。小男孩的目光也随着电梯而上扬，很快就看不见了。电梯升到二楼，二楼中也站着一个男孩，不过这个比之前面那个，要略大几岁，还是张亦弛自己。 继续对视。 看着以前的自己，张亦弛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他现在有点说不清道不明轮回世界究竟是好事坏了，他见到了自己，见到了七年未见的母亲，见到了他还没有记事时父母抱着自己取名字的景象，这一切的一切，好像已经盖过了他九死一生的经历。 他觉得足够了。 电梯继续上升。到了第三层，男孩又大了一些，看上去稍有些成熟了，眉宇间的英气是现在张亦弛没有的，他略有些感慨自己这些年逐渐变得平庸了。 第四层，男孩有十六岁了，喉结，胡须等都象征着他正在变成一个大人。如果张亦弛没有经历之后十年，只是打量这个男孩，那么一定会给出一个不错的评价，这个男孩以后一定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第五层，十八岁。这是张亦弛映像最深的年纪，在这一年，他努力考试最后不负所望来到了梦寐以求的大学，在这一年，他的母亲去世了。十八岁的他是个腰杆挺拔，看上去桀骜不驯不服输的初入世的年轻人。 第六层，二十岁。模样发生了一些变化，原本有神的双眼变得有些黯淡，蓄着胡子，穿着很普通的一身衣服。张亦弛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酸痛，他并不想哭，可酸痛的眼睛正在让眼眶泛红。 第七层，二十二岁。刚上完大学，张亦弛的眼中是茫然，头发看上去许久未理，要是形容的话，他觉得那时候的他和莫测有些相似－－单指外观。莫测的乐观与潇洒是他所向往但好似一辈子无法企及的。 第八层，二十四岁，现在。 看着电梯门外和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穿着一模一样，简直就像在照镜子的人，张亦弛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将手颤颤巍巍地放在了玻璃上，其实在他的视角看来，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现在的自己…… 真是难以形容…… 只有张亦弛自己知道自己这些年是如何生活的，自己一个人生活了有近七年，已经习惯了孤身一人，所以身上隐约有种排斥别人的感觉。不，不止是排斥别人，今天看着电梯外的自己，张亦弛觉得，他连自己都在排斥，这是个内心里孤僻得连跟自己都不想相处的人。 出神时他才发现，电梯已经停了下来，没有再往上升。 突然，张亦弛脑子一疼，忍不住皱起眉头。就是在这一瞬间，他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位置变了。他从电梯里出来，站在原本另一个自己所处的地方。 这时，他再像电梯里看去，已经空无一人。但玻璃隐约照映出他的模样，让他差点叫出声。 他……现在不是自己…… 张亦弛伸出手摸着自己的脸，打量着自己的身体，在玻璃中，他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双眼中包含着惊恐，疑惑。 他现在居然变成了莫测的模样。 这是什么情况？ 张亦弛懵了。 然而还没等他想别的事情，电梯门自动打开。张亦弛没有走进去，门也一直没有关上，好像一直在等待张亦弛。 张亦弛本能地想抗拒园长的意志，他想从相反的方向走。但他回头之后，却发现自己周围全部是电梯口……这是在强制他进去了。他现在当然可以选择不进去，就干站在这里，但手表上的时间却在提醒着他，你要是再不有所行动，那么就等着火车没有紧急制动，然后脱轨飞出去车毁人亡吧。 “嗯……“ 张亦弛平复着自己内心的心悸，朝前迈腿，走进来电梯。 这一共花了大概二十秒钟。 电梯门关上，开始下降。但此时电梯门不是透明的玻璃了，而是封闭的铁皮门，他完全无法看到外面是何景象。只能看到车厢里楼层按钮那里显示着楼层不断地递减，要去向几层呢？ 电梯最终在负一层停下。 电梯门缓缓打开，门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上亮着白灯。而电梯门口还有个惊喜，这个惊喜就是他自己，张亦弛。 第五十七章：始作俑者 “怎……怎么是你？“摆好架势不难看出原本准备动手的张亦弛结结巴巴地说道。 张亦弛看着电梯外的自己，外表冷若冰霜，内心掀起万丈波澜。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又是什么情况？！他想张嘴说话，但嘴巴刚微微动了一下，他忽然想到自己好像什么也说不出来，于是硬生生闭住了嘴。 “怎么了？”张亦弛面露疑惑问道。 莫测没有回话，他心里很杂乱，他想搞明白事情的原委，但发现自己的心中乱成一团糟，什么都想不出来。就在他逐渐烦躁的时候，他的注意力被另一个自己身后的景象所吸引住了。 这……这不正是自己之前所处的第一节车厢吗！ 他走了出去。 电梯外的自己自然地让开了道：“话说，你有没有看到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发生？” “比如？” 张亦弛开了口，自己的声音也和莫测没什么差别。他目光复杂，一步一步朝前走着。 “灯时明时暗，门刚刚自动打开，之后自动关上后就好像被锁死了。”身后的那个自己说道。 自己那时候经历了什么自己再清楚不过，那个自己说的情况和自己当时经历的一模一样。是园长在捣鬼吗？这又是一个幻像？ 张亦弛鬼使神差地走向走廊中唯一的一扇门，那是停尸房。走到门前，他按下了把手。门居然开了，他心里一动，顺势将门拉开。 “靠……”本来怎么都打不开的门现在被轻轻松松打开了，另一个自己无言以对。 出乎预料的是，里面并不是熟悉的一排排冰冻尸体的冷冻柜和敛尸袋，而是一个空间并不是很大的化妆间。化妆间一边是衣架，另一个是梳妆台。 张亦弛瞥了一眼另一边看着自己的自己，走了进去。 “砰！“ 和当初的情况一样，张亦弛刚进去，门就自动关上了。这次张亦弛都懒得去转过身试试门能不能打开了，而是直接走到了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或者说镜子里的莫测。 梳妆台上没有什么化妆品，只是放置着两个物件。一个是红色的头套，一个是红鼻子，这都是小丑的装扮。 张亦弛呆滞了几秒，不知想了些什么。而后伸出一只手将红色头套拿了起来，接着照着镜子，将头套别扭地套在了头上，接着是红鼻子，也别在了鼻子上。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张亦弛面无表情，只是默默调整了一下头套，接着垂下眼睛，转过了身。原先他进来的时候门后面是他的视野盲区，再加上他没有回头所以没有看到，现在他转身，自然而然地看到了被放置在门后角落还沾着肉渣子和血迹的电锯…… 他也搞不懂自己在想些什么了，只是机械地走了过去，将沉重的电锯单手提了起来，而后按下了门把手。门把手这次很轻易地就打开了，张亦弛走出去，发现自己身处在走廊的尽头，而不是从停尸房那个位置的门出来。 他能听到停尸房里的声音，有嘶哑的叫嚷声，还是铁皮被敲打的噪音。 “嗯……“ 他调整了一下红鼻子，舒服了点儿后，提着电锯一步一步朝前走着。当他走到距离停尸房门口不到三米的地方时，停尸房的门突然打开。 “不要相信任何－－“ 里面传来沙哑甚至有点难以分辨的声音，张亦弛皱着眉头勉强听出那是牧野的声音。可惜的是牧野还没有说完，停尸房里的另一个自己就把牧野一脚踹开了，而后那个自己摔在了走廊上，跪倒在地喘着粗气。 停尸房的门轰然关上，重新归于寂静。 另一个自己的呼吸声在安静的走廊里很是突兀，张亦弛提着电锯，俯视着另一个自己。 看着那个无力的自己，他在一瞬间有些恍惚。他在质疑，他和前面跪在地上的那个人，究竟哪个才是自己？！ 另一个自己在恢复过后，终于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但对方没说什么话，只是在挣扎着站起来。 张亦弛看着这个再熟悉不过的人，道：“你是谁？” 他很期待对方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但事与愿违。 “嗯？“对方显然搞不懂他的意思，“你这是怎么了？“ “啊……没什么问题了。“张亦弛想了想，在这短暂的一小会儿里，做着重大决定。不论这个人是不是自己，自己都要把他杀掉。世界上只能存在一个他，也只有杀了对方才能再次离开轮回世界。 “你……不是莫测吧？“ “我是啊，我不是那谁是呢？“张亦弛生疏地拉动电锯，“好了，不要废话了，去死吧。“ “妈的！“另一个张亦弛转头就跑，并且明智地没有选择乘坐电梯离开，而是钻进安全楼梯，不知去向几层。 张亦弛提着电锯走得并不是很快，但对方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也并没有感到慌乱，而是很清楚，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来到电梯前，按下按钮，电梯门打开，他走了进去，点了数字9。 不算长的等待，电梯门缓缓开启，张亦弛走了出去。映入眼前的是满头大汗躺在地上的另一个自己，他拉动了电锯。张亦弛再一次惊醒，他躺在冰凉的地面上，全身被汗浸透。 “滋……“ 另一个张亦弛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然后爬了起来，再度向着安全楼梯跑去。 “呵。“ 张亦弛哼了一声，他知道，今天，仅剩的不到两个小时里，他们俩，只能有一个人活。 另一个张亦弛狂奔着，消失在了安全楼梯之中。 当张亦弛也从安全楼梯来到第十层时，另一个张亦弛已经跑到了第十层的尽头，正在卖力地转动门阀。他的力气不俗，所以看上去厚重要费不少力气的门阀很快就被扭开了。 张亦弛没有急匆匆地追上去，而是看向了他和另一个张亦弛之间。那里出现了温馨的一家人。 “啊……“ 孩子发出的啼哭。 打开门正欲离开的另一个张亦弛停住了。 第五十八章：重演 “哦不哭不哭……听话……诶老婆你抱吧，儿子不喜欢我，我一抱他就哭。“ “你抱那么大力干什么，哦不哭不哭了，乖儿子……” “真好看，不愧是我儿子，以后肯定是个俊小伙儿……“ “张哥，想好给孩子起什么名字了么？“ “嘿，起名字这事儿交给我媳妇儿来吧……“ “我早就想好了，一张一弛，叫张亦弛……“ “名字不错啊，还是刘姐有文化……“ 张亦弛看着一家人，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而后再度睁开的双眼里，充满了决绝。 “滋……“电锯启动。 “住手！莫测！“另一个张亦弛转过身来见到这一幕，立即大喊起来。 “真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呢……“张亦弛喃喃道，他是多么希望自己可以回到那个时候。 “莫！测！“另一个张亦弛正在陷入崩溃。 张亦弛忽略了另一个自己的叫声，一步步走向那一家人。他感觉自己的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每一步都极为沉重。 “滋……“ 最终他还是举起了电锯，他终究需要将这幻象将这回忆斩断。 …… “呕！“ 另一个张亦弛直接呕吐起来。 张亦弛看着另一个自己，那种痛心的感觉他能体会得到，因为在之前，他也经历了同样的事情。 另一个自己倒在了地上，双眼无神。 张亦弛松了手，血淋淋的电锯掉在了地上，接着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在这一刻，他忽然下不去手了。看着那个无比真实，在绝望中拼命挣扎的自己，他不知自己能怎么做了。 坐在地上，张亦弛看着倒下的另一个自己的脸庞。 一分钟后，他站了起来，一把抓住另一个自己的衣领，然后将其扔进了已经开了的门里，而后靠在墙边，在莫测这身衣服的口袋里摸索。 有烟。 将一根烟叼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他猛吸了一口，直接将大股的烟吸进了肺部，而后不适感传来，呛得眼睛直流泪，一阵猛咳。 他扔掉了烟和火，又将红头套和红鼻子扔掉，转身走进了下一节车厢。 一切该结束了。 同步。所有人都是同时进入的第二节车厢，哪怕把另一个自己扔进去，自己又进去间隔了约莫一两分钟。 “他这是怎么了？”牧野一把扶住还处于昏厥的另一个张亦弛。 “吓傻了吧。”张亦弛说道，随后看向一旁惊魂未定的牧野，“你过去把他拍醒。” 牧野走过去开始扇张亦弛。 十多秒后，才大力扇了几个巴掌，昏厥了的那个张亦弛就睁开双眼了。 “莫测，他醒了。” “出来了么？”另一个张亦弛靠在车厢的墙壁边，扫视着车厢。 “是啊，现在这里是第二节车厢。”牧野站了起来说道，“说起来如果经历一节车厢后就来到这么一节没有任何危险的车厢之中，倒也不错，起码每次都可以有喘息的机会。” “这样么……”另一个张亦弛冷着脸道，“你知道我刚刚经历了什么吗？” 张亦弛双手插在兜里，耸了耸肩：“我怎么知道？不过我们经历的应该不一样，每节车厢只是个人的话，那么内部设置的难度应该是特别设立的。” 另一个张亦弛看向其他人：“那几个新人死了么？”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分析一下吧。”牧野推了推眼镜，打破沉寂，“根据已有的信息对这次的轮回世界进行一个大致的分析，确定接下来我们面临的难点在于哪个方面。 “那诸位说一说刚刚在车厢里都经历了些什么吧。我先来。”牧野讲述自己的经历。 在听牧野说着自己已经听过一遍的经历，张亦弛倍感无趣，他扭过头发现另一个自己正在盯着他看：“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另一个自己摇摇头。 牧野说完，李彦川开始说。李彦川说完的时候，轮到了明面身份是莫测的张亦弛。感觉得到其他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自己的身上，张亦弛心不在焉地胡说起来：“嗯……其实我们大家都差不多，经历一个虚幻的世界，里面有很多令人恐怖的东西冲击我们的承受极限。撑不住的栽在里面，撑过去的则出来。我这人没什么好怕的，所以过得倒也轻松……” 试着按照莫测的说话方式去说话，张亦弛不知不觉就说了一大堆话，之后他觉得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便住了嘴。 其他人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不过十多秒，其他人看向另一个张亦弛，示意他可以说了。但那个张亦弛似乎是走神了，完全没意识到该他说了。 “张亦驰？”牧野叫道。 “谁可以借我一把刀。”那个张亦弛语出惊人。 “你要刀做什么？”张亦弛看向自己。 “做点你会很满意的事情。”那个张亦驰咧嘴一笑。 张亦弛想了三秒，他已经猜到了接下来的结局，但却没有试着去逆转，他在身上摸索了一下，找到了一把刀，递给了自己：“哝，给你。” 在另一个自己接刀然后突然钳制住他的时候，张亦弛虽已经预知到之后将会发生什么，但还是没有做出反应，任由自己被锋利的刀刃逼向鬼门关。 第五十九章：复杂 “都别动！动我就立马下手！” 那个张亦弛边吼边把手伸进张亦弛的兜里。当手伸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东西，那是原本已经被张亦弛扔掉的红鼻子。 “靠靠靠！”那个张亦弛几近崩溃，“我还在第一节车厢里对吧！” “确定不听我解释一下么？”像是看淡一切，张亦弛的语气平淡。 “听你解释？！然后被你成功说服继续迷失在第一节车厢里是吧？！啊？！” “这是园长刻意安排的，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兜里会莫名出现红鼻子--” “那这个怎么解释！” “都说了是园长弄的，你要我怎么解释？” 张亦弛不知道该如何跟自己解释了，这一切他都经历过，他明白自己当时的想法，所以不再言语。 “张亦驰，你刚刚到底经历了什么？”牧野安抚着张亦弛，“冷静一点！” “装的都还挺像嘛。真是厉害呢，第一节车厢就这么恐怖，之后我该怎么去度过呢？” “资深轮回者么？高估你们了。” …… 如出一辙的交谈，被刀抵在脖子上的张亦弛闭上双眼，想远离这里。 “行了，我不想听你们任何人解释。”张亦驰自己背靠墙壁，刀抵在莫测的脖子上与其余的轮回者对峙，“我不想听你们说什么，再听下去恐怕我就要被你们说服了。” 莫测关键时刻却是闭了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嘭！” 下一节车厢的门被牧野打开。 他转过身向着李彦川解释着就算现在不进行讨论分析安排对策，接下来也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是，他还没说完，张亦弛就感觉自己的脖子一凉，然后是痛彻心扉的痛感。 他感觉得到自己的血液正在一股接着一股往外喷，而身后的另一个自己也顺势将自己推倒在了地上。 “是啊，正确审视局面。” “靠！” “干掉他吧，这人疯了。” “不能。杀了他会被园长扣掉一千积分，没必要做这种事情，让他自身自灭吧。不过莫测死了，这次的局面可就糟糕透顶了。” …… 他们的交谈还在继续。张亦弛抑制不住自己身体的剧烈痉挛，他试图用手捂住脖子堵住伤口，但无济于事。他看着有些慌乱自己，道：“不要相信任何人……” 可惜他的嗓子里全是鲜血，发出的声音含混不清，根本听不懂。 一边，牧野掐住了那个张亦弛的脖子，把他顶在了墙上，过了一阵子松开手后警告了张亦弛一番，其他人一一离开了第二节车厢。 又一次第二节车厢只剩下他们两人，或者说一人了。 丧失意识前，张亦弛只听到另一个自己用怀疑的语气自言自语着。 “成了吧……” 成了吧。 当张亦弛再次醒来时，他已经身处在车头了。 “快！”莫测从张亦弛的身旁掠过。 接着牧野也加快步伐赶到了莫测的身边：“找一下制动开关。” 张亦弛看向自己的身体，自己现在还不是自己，也不是莫测，那么也就是说，又换人了？他看向眼一边低头看手表的自己，然后环顾了一下整个车头，用排除法确定了自己的身份。 李彦川。 自己变成了那个冷静到让人害怕的李彦川。 “莫测，这是什么情况？“那个张亦弛来到莫测的身边问道。 “不清楚，只有一个幻象，出来之后时间只剩下五分钟了。好了，待会儿再说，先找到制动的开关，再不关掉我们就都得去死。“正研究制动开关的莫测只是敷衍了事的给张亦弛解释了一下。 张亦弛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他搞不懂这个轮回世界究竟是什么情况了，自己究竟如何才能离开这里？ “嘟－－“ 在他思索时，莫测转了一下阀门。和牧野讨论了几句后他又大胆地要去转另一个阀门。记得曾经李彦川说过的话，张亦弛连忙走过去制止了莫测：“别动。那个是发电机蒸汽阀门。” “你知道？“董建问道。 张亦弛当然不可能说自己是听了之前李彦川的话才知道的，那在这里完全说不通，因为在别人看来，他就是李彦川：“以前去过一辆蒸汽火车上面参观，解说员简单说了说里面的东西。“李彦川指着莫测刚刚转动的阀门，“那个是气缸排水阀，只有蒸汽火车开动的时候为了排除凝集的冷凝水才会开，不过也会喷出部分蒸汽损失动力，所以开的时间不会很长。也就是说你刚刚确实歪打正着了，这玩意儿有点用。不过，只剩下五分钟，按照现在动力的减缓速度，我们还是得死。” “那怎么做？紧急制动在哪里？“牧野焦急的问道。 “这个就是。“张亦弛看了看一旁的手杆，回忆了一下当初莫测是抓着那个将火车停了下来，几秒后他抓住了一边的一根手杆，“刹车分大闸小闸，大闸全列制动，小闸机车制动。不过我只是听过解说员说了说，具体怎么操作我也不清楚。“ “试试再说！“莫测推开张亦弛，又是毫不顾忌地拉了下去。 “看压力表。“张亦弛指着旁边的压力表说道。 “怎么看？“莫测问。 张亦弛皱着眉头：“不清楚，记得解说员说搬动刹车手柄的时候要看压力表，保持在一个压力减速，时不时要松开闸缓解一下。“ “哎呀不管了。“莫测撸起袖子，“天晓得要保持在什么压力上，我直接把大闸压到底，你们把那个什么气缸排水阀也开到最大，把蒸汽都放出去。“ “记得要时不时松松闸。“张亦弛过去将气缸排水阀转到了最大限度。 “不管了不管了，直接拉底，能不能活就看本佬的操作了！“莫测拍了拍胸脯说道，“哈哈开火车还真是爽啊，要是全速前进一定更爽。“ 张亦弛看着莫测这种疯狂的做法：“疯子。“ 火车速度开始减缓，其他人都很是紧张，唯有张亦弛一人知晓结果，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远方。 “次……” 最后关头莫测听从了张亦弛的建议，松了松闸，又一次拉下了手杆。 终于，火车停下。 所有人的反应各不相同，张亦弛瞥向另一个自己，另一个自己站在角落，不知想些什么。 第六十章：同类 又一次‘通关’，只不过这次没有返回乐园的广场，也没有结算奖励。他身着一身黑衣，手腕上的手表消失了。 手表消失那就意味倒计时这条轮回世界的任务规则消失了，自己已经回到现实世界了吗？ 张亦驰觉得周围很寒冷，一股冷风吹过使他瑟瑟发抖。他看着周遭，这是他居住的小区，天刚蒙蒙亮。他站在单元门外，朝后一瞥，单元门紧紧闭着，这是非常常见的防盗门，要么用钥匙打开要么楼里某户人家在家里按下按钮。 可惜他现在哪个也做不到。 就算他能他也不会现在去做，因为刚有个人仿佛从他身体里穿了出去，然后头也不回地向着小区正门的方向走去。一样的装扮一样的身形，那是张亦驰再熟悉不过的自己。 另一个自己正在远离小区，按照他曾做过的事情，不难推测接下来的推演将会是另一个自己走到不远处的广场散步。 那么他该怎么做？ 看着逐渐远去的另一个自己，张亦驰陷入沉思。当然，现在还有个最为值得深究的问题。他的手腕消失了，现在到底是不是处于现实世界中。 以往返回乐园即为离开轮回世界的标准已经不能拿到这里来供他进行判断了，他只能捋着这段时间的时间线。 如果不是真实世界自己还怎么做？想办法离开这里吗？ 当张亦驰再度向后看去时，防盗门已经变成了车厢门。他看着车厢门默不作声，因为早在之前他就有过相同的经历了，并不显得多么惊讶。那么……该不该进去呢？进去的话再度出现在电梯里残杀自己，又一次‘通关’回到这里，终究是个无线循环罢了。 不进去？那就是把这里当作真实的世界了。 不同于上一次，现在的张亦驰看着街道上的少有的行人，并不觉得他们没有灵魂像是躯壳，他越看越觉得这是个现实世界了。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立刻闭上了双眼，放缓呼吸。越是这样的时刻越不能借助外界来进行判断！ 许久，他迈开腿，向着小区的正门走去，追赶另一个自己。 在他刚离开所居住的那栋楼时，门却再一次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的是莫测，莫测没有和张亦驰走的方向一致，他朝恰好相反的方向走去--这小区可不止有一个大门。 张亦驰身体里的血液很是急躁，他感觉自己身体很热，所谓的寒风，吹袭在他身上也无法减缓他一丝温度。 他步伐迈得更大，速度变得更快，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追着另一个自己。虽然明面上看他急躁不安，但骨子里依旧莫名地冷静着。这也是他为什么仅是走得快了而没有选择奔跑的原因。 终于，在快到广场那里时，他远远的就看到了孤零零行走的自己的背影。这时他才放缓速度，拉开一定的距离跟踪着。他心里的火焰愈发热烈，似乎是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可能是要杀掉另一个自己，可能又是其他的想法。张亦驰只知道自己的想法很疯狂，但这个想法仿佛不到最后的那一刻就不会冒头一样，让他始终琢磨不清自己要做什么。 寒风一股又一股地吹来，终于让张亦驰感到了些许冷冽。 跟踪还没有结束，他明显看出来另一个自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但是不论是他还是另一个他脚步都没有停下来。这如同两个嵌在一起的齿轮一样，一方不停下另一个也就不会停下。 终于，另一个张亦驰猛地刹住脚，朝后看去。 张亦驰侧身站在了路边栽种的一颗细树后面。这棵树当然无法遮住他的身体，不过只是寻求某种安全感罢了。 张亦驰穿着黑衣，在还昏暗的天空下与另一个自己对视。因为距离稍远又没有恰到好处的光线照射，他和另一个自己的脸都陷入黑暗之中。 可这并不能阻止二人的对视。 张亦驰看着另一个自己，他也能感觉得到另一个自己也在看着他。 短暂的对视。张亦驰刹那间豁然开朗，他毫不犹豫地转身逃去，逃向自己居住的小区。另一个他在权衡了几秒之后，也追了上来。 二人的速度相差无几，路也都一样熟悉。所以在拉开了相当长的一段距离后，另一个张亦驰始终无法追上他。 在全力奔跑之下，只不过是五六分钟，张亦驰就已经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小区大门口。他向着后方瞥了一眼，另一个自己紧追不舍，于是深入小区，向着自己所在的那栋楼前进。 不过是几十秒，他就来到了自己所在的那栋楼附近，接着找准每栋楼前的停的一排车的缝隙处，钻了进去。 没过多久另一个他就追过来了，先是四下环顾了一番，发现在他眼中的那个神秘黑衣人已经不见踪影，而后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就在他打算回家里时，他愣在了单元门前。车厢门使另一个张亦驰如坠冰窖，使其意识到他还在幻象之中。 许久之后，他看了看手腕上再度出现的手表，打开了车厢门，走了进去…… 在停的一排车后面悄悄注视的张亦驰松了口气，这样一来，这里就只剩下他一个张亦驰了吧。如此，轮回世界是否结束了呢？ 他要感谢他思考了这一分钟。思考的时候他没有动身回去，也致使他看到了更为震惊的一幕。从另一边走来了一个男子，此人回到单元门前时，也呆住了。而后伸了个懒腰，打开门走了进去。 此人进去之后，车厢门消失，单元的防盗门恢复了原状。 张亦驰瞠目结舌。 刚刚第二个走进车厢门的正是莫测！ 这是什么情况？！他脑子彻彻底底地乱掉了！ 对他而言这里是真实世界，而对另一个自己而言这里就是幻象？这里究竟是真是假？莫测为什么要走？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低着头，丧气地走向单元门。 就在他走到距离防盗门三节台阶不到两米的地方时，他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了自己的左侧。那里正有个和他着装一样的人迎面走来，此人一脸戏谑的笑容。 他走到了张亦驰的跟前。 两个人如此对视着，他们都想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些什么。 良久，张亦驰面前的那人道：“嗯，我们应该是同类吧。” 卷末感言 今天感言包括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问题回答，第二部分是每卷都会有的卷评活动。 问题回答。 问:幻象这一卷感觉逻辑很混乱啊…… 答:和对应章节做个比较，你会发现再清楚不过了。 问:这卷主要取材自哪里？ 答:前面有《盗梦空间》的元素，中间类似于《恐怖游轮》，然而我写的时候确实没刻意去借鉴，写完才觉得和这部优秀的恐怖烧脑影片有些像，至于最后，借鉴了《当彗星来的那一夜》这部当年年度评分最高的科幻烧脑片。 问:张亦弛究竟有没有离开幻象世界？ 答:延续传统，这次仍旧是开放性结局，逼数自在人心，依旧有伏笔有小细节没有被发掘出来，就要看你们怎么捋逻辑了。至于有的人以最简单的想法说，肯定出去了不然后面怎么写。这种最低限度的揣测实际上最容易被打脸，讲真，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问:感觉这次配角不是很出众？ 答:是了，这些配角原本是在原版的第三卷里出现，但挪到新版第三卷里大部分就好像没什么存在的意义了，安安心心当个路人甲挺好。 问:第一卷里失踪人口起码要在二十四小时后才会立案吧？ 答:已经有很多人说过这个问题了，始终认为这是个槽点。嗯……其实，我们就拿现实世界举例子，失踪七八天你去警局报案，警察都懒得管，各种拖。在学校这种有监控，学校外面各个路口也有监控的情况下，明明拍到了进学校偷手机的惯犯样貌，还他喵找不出来人的智障……如果全部取材现实，大概这个轮回世界连E级难度都算不上。不是我故意黑，当下事实就是如此。谁不希望现实里的警察都能和李大叔那样敬业呢？ 问:最后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答:第三卷应当认真看，并且是一口气全部看完。 嗯，目前应该就这些有人问的还有我自己‘体恤民情’主动提的问题，我们进入最后一个环节。 本卷【幻象】于一月二十四日完结。现开启有奖评书活动。第一名奖励三千点币、第二名奖励两千点币、第三名奖励一千点币（以后有稿费了，奖励会越来越丰厚）。 要求: 1.字数超过五百字。 2.可单对本卷内单一的角色或者事件展开评价。 3.不论褒贬，写得好就有机会得奖。 4.不限量，但建议一起发，这样的话应该获奖概率会高许多。 另: 1.所有参赛书评请在评论前面加上【卷评】 2.每期第一名的长评会加入作品相关。第二名第三名评论区置顶，其余参赛长评给予加精。 3.本次活动将会持续到二月三日。 4.记得备份，因为点娘经常抽风自动删除评论。 5.一天的审核时间，二月四日晚上给出排名。 希望踊跃参加。 以上。 本卷完。 2018.3.6 看懂的人太少，又觉得我在瞎写，只能贴上解析咯。 这不是一个单纯的幻象，真正说起来，这是张亦驰的记忆。记忆里的医院，从医院出生，母亲在医院死去，以及停尸间，再加上母亲和一家人的温馨场景出现，都印证了这个想法。而在他记忆之中，这些记忆里的人都复活了，包括记忆里的自己。 在母亲抱着他跳楼那一段我们可以看到有一句描述，张亦驰的母亲流泪了，而且说了再见，看上去很不舍。记忆舍不得张亦驰。而其他人，就像是一个关卡里的出口一样，张亦驰只有凭借这些人才有挣脱记忆的希望。 我说过这个故事借鉴了几部优秀的科幻电影，可以看出来影子。至于最后一段灵感来自于《彗星来的那一夜》，这部电影中主人公所处的世界和其他平行世界混乱在了一起，她到了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里有另一个她，于是她把另一个自己杀掉了，自己成为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自己。 幻像一卷的末尾也是这样的描述，在这节车厢世界里，同时存在了两个张亦驰，最后张亦驰引走了另一个自己，当另一个他从车厢门离开的时候，这个世界上也就只剩下他一个张亦驰了。 我还在后续的某个感言里透露过最后和张亦驰说“我们是同类吧”的人是莫测，而张亦驰在看到自己离开之后，又看到莫测也从车厢门离开。那么不难推断，莫测也是利用了这个办法，将他的另一个自己引了出去。 现在他们两个人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两人。至于没有结算奖励，是因为他们已经获得过一次了。 总而言之，张亦驰在这个幻象里，陷入了记忆，记忆里复活的母亲想和她的孩子永远在一起，但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只是记忆只是幻象，只是同张亦驰说了声再见，抱着他跳楼，带他进入了下一层幻象之中。大致这样。 第六十三章：逆十字 “你目前还算是个新人，对乐园的了解不多，有的东西和你解释是非常非常麻烦的，而且还不能保证你可以听得懂。”莱泽因摊开手，尽量把“跟你说了你也不懂”说得委婉了些。 “你们俩密谋这么久，而且大费周章地来我们国家，想必不是什么小事。”张亦弛沉吟一声，“既然不打算让我知道，我就不过问其中的秘密了。不过，最起码把一点外围的消息告诉我，让我有点底。” 双方认识并不久，虽然他欠莫测一个人情，但毕竟不是莫测欠他人情，所以身处被动、弱势地位的张亦弛确实不好强行过问。 “你不会有生命危险，我们就不一定了。”莫测斟酌了一小会儿，筛选出了几个他觉得可以说出来的小消息，“地点不在你家但在D市。事情会闹到什么程度还属于未知，我们尽力在保护自己的情况下让这件事情的范围缩小。这件事是秘密，绝密，绝不能对外透露。究竟什么时候会去做，还不清楚，只要我们把信息搞到手就就立即出马，模糊点说就是，机会失不再来，在进入下一个轮回世界，这事儿肯定能解决掉。” 静静听莫测说完，张亦弛点点头:“你们密谋，也就说明压根没打算把我加进去，那我就不不自量力硬要凑合进入帮倒忙了。信息……知道这些也就足够了，但第一次见你在生命有危险的情况下还要去做的事情，真是好奇是什么事情值得你这样冒险啊……” “不是吓唬你。”莫测看着张亦弛，“这件事情，你知道，最终，你将会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所以啊，不告诉你，为了你好。” 张亦弛伸起双手一副投降的样子，“好了好了，我不过问，一点内容我也不想得知。你们自己去做吧，好自为之。” “这就对了嘛，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变强。变强好处太多了，活下去的概率增加、话语权增加，不断地接近自己的所期望到的事物。”莫测苦口婆心道，“好好努力吧年轻人，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人情，要是因为实力太弱而在某个轮回世界里嗝屁，我就亏大发了。” “你倒记得还挺清楚……” “好了。”莱泽因拍了拍手，“皆大欢喜，那就这样——” “还没完呢！”张亦弛打断了莱泽因的话，“扯也扯完了，咱们该算一算撕书的事儿吧。” …… “小测测。” “啊！” “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我用我的鬼眼一直在找他们的踪迹，不过目前还没有什么线索。你要知道，毕竟他们可是三十年来从未被发现过马脚的神秘组织。就算诸如世界会这种自乐园出现之后也随之诞生，底蕴极强的组织掌握的资料也屈指可数。” “啊……要不是侥幸激发了我的称号能力，我恐怕就真的死了。” “也正是死过那么多轮回者，人们才注意到的他们，要是他们再小心一点，恐怕现在我们都不知道背后有这么一群怪物在盯着我们。诶对了，他们杀的这些轮回者应该是有共通性的，你知道你是因为什么才被他们盯上的吗？” “不知道……我一直是按照以前那样，可没惹过什么事情。” 莫测翻了一个白眼，对莱泽因的话根本不信。他是个不惹事的人？那他莫测就是Z国模范青年。 他们的面前是书桌，书桌上面是一张纸，纸上是一幅画。或许用标志来形容更贴切，那是一个倒着的黑色十字。 现在唯一被外界少数人所知晓的就是，这个图案即是这个组织的标志。每个被他们杀死的轮回者身上都会被刻上这么一个图案。 “不过。”莱泽因双手紧握，难以掩饰自己的激动，“我们就要成为第一个知晓真正秘密的人了！” “先别太早开心，那群人可不好对付，这次虽然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落单的，也绝不能放松警惕。”莫测这种大大咧咧的人少有的提醒道。 “这个我知道，不过咱们神经病组合怕过谁啊，当初被审判会追杀的时候也照样该干嘛干嘛。”莱泽因倒不是太在意。 “我还是比较在意那个牧野。”莫测道。 莱泽因鼻子喷出一股气:“不过是世界会的一个执行官罢了，有什么好在意的，我并不同意拉拢其他人加入我们的计划，我们两个人就足够了。当时在轮回世界里……要不是我大意，对大意，怎么可能被逼到激发称号能力逃命？” “先别贫嘴了小莱莱。”莫测皱着眉头道，“牧野即将升任二级执行官，可哪怕他现在是三级执行官，也好歹负责了整个D市，有他的帮助，我相信我们会更早找到他们的。至于他的实力与脑子，不算好也不算差，总归不会拖我们的后腿。当然还有其他比较看中的可合作伙伴。” “张亦弛？” “不，他不行，他还有其他用，而且就他现在的能力，到时候还得抽心保护他，麻烦极了。”莫测摇摇头，“是之前打过一点交道的，不过这些人短时间内联系不到，就算联系到也很难说服他们帮我们。” “行了。”莱泽因不屑道，“相信我小测测，他们没有那么恐怖，咱们两个人足够了，而且届时是敌明我暗，优势很多的。” 莫测耸耸肩不置可否。 两人交谈时，“砰”的一声，门开了。两人像是受惊了一样，立刻手持扫把或者抹布，有模有样地干起活来。 张亦弛进门看着二人认真工作弥补撕书的过错，点点头表示认可，随即关门离开。 当门一关上，他们放下手里的东西又坐在小沙发或坐床上。 “啊……真是麻烦，不就撕了点纸嘛……” “砰！” 门被猝不及防地打开，张亦弛根本没有离开，他听到了刚刚莱泽因的话，面无表情道:“下周家里的卫生也交给你们了。” “不要啊！” 屋子里传来一阵哀嚎。 第六十四章：遛了 2049年11月26日，星期五。 冬日、无雪、寒风萧瑟。 D市市区某条街上。 “找到踪迹了！“莱泽因将自己重新打扮了一次。嗯，好吧，只是戴上了鸭舌帽和口罩。 另一边，附近一高度约莫有七十米的国际酒店大楼顶上，莫测裹着厚厚的一层衣服坐在边沿看着下方，他吃着还热乎着的煎饼，对电话里莱泽因虽然低沉但难以掩饰激动的声音回应道：“我在上面充当老天爷，你不用方，继续跟上。” “现在不动手吗？依他的行动速度，好不容易找到他的我们极有可能被甩掉。要是那样，再想找到他可就难了。“莱泽因催促道：“我建议我们现在就动手，把他拿下！“ “不急，这里是市中心，人太多，而且有这么多监控，一旦动手你知道会产生多少噪点吗？只要你没在一分钟内干掉他们并且摧毁监控，那么噪点将迅速因为监控而在网络上翻倍递增。而且，他来这里似乎也是为了什么任务，不过也并没有注意到我们，敌明我暗，不必担忧，再等等。”莫测腮帮子被吃得撑着鼓鼓的，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莱泽因扬起头，因为日光照射而下他忽觉得有点刺眼，稍稍眯起眼睛打量着这钢铁森林的上方，咽了咽口水…… “诶你别这样，我会很内疚的。”莫测迅速将煎饼吃完，随后看到监视的男子正在迅速离去，他站起身凭借恐怖的弹跳力跳到了对面比这里矮十多米的楼顶上：“我就这么多私房钱，真不够给你再买个煎饼。我知道你喜欢Z国的煎饼，这玩意儿在你们M国老贵了，但这不没办法么，实在不行我一会儿把剩下的一块五给你，你去超市买几袋儿魔法士干脆面垫巴垫巴肚子。” “不用。”莱泽因再次咽了咽口水：“跟你混没前途，我决定干完这次就去投靠张亦弛。昨天我套出了他的家底，他卡里还有几万块钱，够我吃几天的。” “你这就不够意思了。”莫测在高楼上一边疾行一边俯视下方街道上正在快步前进的男子，“咱们俩认识多久了，一同闯荡过这么多轮回世界，现实世界里一起完成了非常有纪念性的三十二个挑战计划，你我生死兄弟居然因为这么一点儿金钱就要分道扬镳吗？” “有分道扬镳吗？”莱泽因也不管莫测能不能看到，自顾自的翻了一个白眼：“你不也投靠了张亦弛？你这私房钱不也是张亦弛给的？我现在这么做，叫统一战线，懂不懂？” “嗯，我觉得你说的有几分道理。”语塞的莫测给予莱泽因肯定的回答。 莱泽因没有说话，继续捧着手机跟在那人身后不到二百米的距离。就在他要过马路时，突然红灯亮起，汽车来回交错驶过，他毫不犹豫地放弃直线追踪，从左面走去：“小测测，路堵了，我从左面绕过去，你凭借你的视野给我给予支持。” “好的，没问题。”楼顶几十米的高度也并不属于安全区域，莫测也要顾及会不会在翻越的时候被下面的人看到，他速度很快，一个楼接着一个楼的跳跃，不断紧跟着那个男子:“你说……他究竟要去哪里呢？我一直以为他们是集体行动，那样多有气势，相比之下一个人走就很low了。” “你应该问他来D市干什么。莱泽因因为在人行道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也并不方便暴露自己的速度，只是用小跑前进着，不过饶是如此，他说话的时候也仍旧气息平稳，没有丝毫疲惫的样子。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先不出手，跟踪他，把他到底要干什么搞清楚是吧？毕竟这种家伙，我们到时候只可能将他当场格杀，想活捉很难，严刑逼供更难。”还没等莫测说下去，莱泽因就已经将他的想法说出来了。 “你真是我肚子里的大便，实在是太懂我了！”莫测说道。 “我记得你们Z国的这句话是‘你真是我肚子里的小蛔虫’……”莱泽因提醒道。 莫测那边突然传来一阵风声，不难猜测他刚刚又越过了一栋楼：“我就说嘛，我学你们国家的话这事儿肯定行不通，还是你学Z国话比较实际一点。虽然开始我很担心Z国话博大精深这么难，你一时半会儿还学不会，那说不准咱俩还得用肢体语言交流。不过半个月学会标准发音，一个月精通Z国五千年历史，现在比我懂得还要多，也是没谁了。” “我也从来没指望你这个智障可以学的会第二种语言。”莱泽因说道，“不过这也好，有时候用Z国话说不过你的时候我可以用我的家乡话骂你三天三夜不带重复。“” “反正我又听不懂你们国家的话。”莫测耸耸肩。 “也是……“莱泽因这么久以来一直非常良好的心态逐渐崩塌…… “嗯……其实我不应该将这个秘密说出来的，毕竟你这人这么自卑，把你唯一一点值得骄傲的点也给揭开了，这岂不是很尴尬。”莫测停了下了，站在一栋楼顶层的边角，“喂，他往左走了，应该去你那边了，你看着点，我绕一下赶过去，要是直接往过跳，肯定会被人看到。” “了解，我这就赶过去。”莱泽因的速度明显加快，“话说我感觉你今天话多了很多。” “这不是为了凑字数么？你瞧，一章又快写完了，皆大欢喜。” “原来是这样啊……” 莫测从另一边绕到了原本视野盲区的楼顶，赶到边沿地带朝下望去：“卧槽……” “赶过来了吗？奇怪……我没看到他啊……你确定他朝左面走了吗？你快点找找他在哪里，弄丢就不好了。”莱泽因很是疑惑。 莫测深吸一口气：“现在……有多远跑多远，别往我这边走。” “哈？” “他就在你身后……你好自为之，我先溜了！” 第六十五章：流氓 “我后面？！”莱泽因的声音不由地拔高，而后全身颤抖，僵硬的头部缓缓朝后扭去…… “呼……” 背后的鼻息声近在咫尺，而呼出的气直接吹在了莱泽因的脖颈上。 “还他喵磨叽什么？！给他来一肘子赶紧跑啊！”莫测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下方，在电话里吼道。 莱泽因一咬牙，手肘往后一顶，迎来的并不是胸口，而是大而有力的手掌，那手掌直接抓住了莱泽因的胳膊肘，化解了他的攻击。 “你，是谁？” 男子沉声问道。 “我是你大爷！”莱泽因强行抽回胳膊，朝后一个翻身，立刻选择了一栋大楼冲了进去。 在说“我是你大爷”的两秒钟内，他想了很多，比如说这场战斗是不是已经不可避免？当确定无法避免之后他便开始迅速思索该往哪里逃。 首先前文，哦不，莫测之前说的很对，在市区这种地方一旦动手，那么噪点的数量将成倍递增。因为就在这里目击到的人就粗略估计会有上百人，之后如果监控拍到，有人将过程录下来上传到网上，被更多人看到，那么想在园长的限定时间内除掉所有噪点就几乎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莱泽因权衡一番后，进入了离他最近的一栋大楼中。当然这也不是他能选择的，想去远的那就要考虑自己迈出多少步之后就会被男子抓住然后摁在地上摩擦了。 “你那里有结界没？”莫测不顾下面路上的行人，冒险从他所在的大楼跃到了莱泽因所进的那栋大楼。 “有，不过这种地方就算亮出结界也没用……哦——这里是商场……”莱泽因发出哀叹，商城这种地方的人数丝毫不亚于外面。 “赶快往上爬！到顶楼来，这里没有人，我在这里制造结界！我们联手未必不能干掉那家伙！”莫测说道，然后立刻在顶楼布置一个相当规模相当时限的结界，光是在这里制造一个如此的结界，花费就不止五百积分了。 “好！”不能暴露实力，莱泽因只用比常人稍快的速度穿行在拥挤的人群之中。 一层是卖饰品的，他在掠过一家店面时看到了上面的地图，共计四层，二层卖衣服，三层卖吃的，四层是休闲娱乐。 目力所及不见升降电梯，只有电动扶梯，莱泽因往后回头先瞟了一眼，发现那人就死死跟在他身后不到五米之处，遂立刻朝着电动扶梯所在的地方狂奔。 男子的想法他也能预料的差不多。 他同样不敢轻易暴露实力，人多眼杂，要是让发现，那说不准事态就会恶劣到屠戮掉整个商场里所有人。所以男子猜到莱泽因是想找一个没人的安全地方时，也就顺着他的意思去做了，毕竟到了没人的地方，究竟谁胜谁负不难判断。 唯一值得让他提起警惕的是跟踪他的这个外国人一直在和别人电话联系，那就意味着他起码有一名以上的同伙。也有一定概率目前此人在把自己故意引去他们的埋伏圈。 在男子心中思索问题寻找最合适的处理方案时，莱泽因已经来到了二楼。 二楼一处又一处的衣架，不少顾客都在冲着放置的镜子看着衣服合不合身。莱泽因直接从衣架之间穿过，一个翻身来到了扶梯之上。 被吸引的人纷纷咋舌，晓不得这外国人是在商场里面玩极限运动跑酷还是怎么滴。 相比气喘吁吁如临大敌的莱泽因，反过来追赶他的男子就要沉稳多了，一路默不作声，只是将他们的距离保持在五米以内。 三楼，一切都很连贯，莱泽因只是在中途咽了咽口水…… 接着是四楼，四楼一边是游戏体验店，一边是练瑜伽还是什么的地方，而他正赶往的地方是位于第四层的网吧，须臾之间抵达网吧门口后，他一个转身，冲进了厕所…… 男子也追了进去，进入男厕所找寻了一番，没有莱泽因的踪影，这才意识到…… 莱泽因从女厕所跑了出来，也不顾这里有没有监控拍到他进女厕所，只是花费了三四秒钟就到了一处门前，门没有锁，他推开门走了进去，爬了十多阶楼梯来到一处平台，这才发现了一个通往顶层天台的爬梯。 没有丝毫犹豫，莱泽因直接朝上爬起，后面男子的身影紧跟着进入了门内，在昏暗的通道里穿行，不出几个呼吸间，他就可以找到莱泽因。 “砰！” 原本莱泽因已经张开嘴打算对外面的莫测吼一声，让他开门，但没想到默契的莫测在他爬到顶上后恰好推开了门。 莱泽因抵达楼顶。 从他进入再到这里，时间不过一分钟多。 “就……就在后面！”莱泽因一脸忌惮地远离了通往天台的门。 莫测也退离了一段距离，不过多久，门被缓缓推开，一个人钻了出来。 “两个人么……”那人一出来打量了莫测、莱泽因一眼便活动起了筋骨，“居然找到了我的踪迹，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啊？” “你大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莫测硬气的说道，“世界会二级执行官，D市负责人，牧野！” 莱泽因先是愣了一下，最后心里发出狂吼：你个怂蛋最后还是不敢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怕遭到报复啊！！！ “世界会？哦……那就说得通了。”男子仰起头一副原来如此恍然大悟的样子，“看来近些年，世界会也开始不安分了啊，居然想试探我们的逆鳞。” “怎么？怕了？”莫测试探性问道。 “那倒没什么，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让我愤怒的是，只派出一个二级执行官和一个会钻女厕所的猥琐男就想调查，是不是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莫测看向莱泽因。 莱泽因连忙摆动双手表示自己没有做过那种龌龊的事情。 “好了，不用废什么话了，你们给自己选择的死亡地点还算不错，以后可以吹吹风，淋淋鸟屎，不要太惬意。”男子朝莫测走了过来。 “你这混蛋嘴皮子为什么也这么溜！”莫测看向莱泽因，“玩个大的莱泽因！” “什么大的？” “我说一二三，一起从楼顶跳下去！” “哈？” 第六十八章：鬼神 “垂死挣扎……”男子丝毫不在意莫测的话，初步交手，二人的实力也都不过如此，虽然纵观现存的整个轮回者群体，四级轮回者的数量仅保持在千分之一左右（前文提过轮回者数量数十万数百万，是指乐园存在了的这三十年中一共的总量。现存，也就是现在活着的轮回者数量，在十多万左右。），但在他们组织里，四级轮回者不值一提。 “呼！” 一阵风突然吹袭而来，男子身子稍向前倾，眯起眼睛抵御。 莫测刹那间消失不见，接着像是凭空转移一样出现在男子的身后，一脚扫向男子的脖颈。 “咚！” 男子被踢飞出去，身体恰好撞在一棵树上，恐怖的冲击力致使他半个身子都陷进了树干中。那树剧烈摇晃一下，树干已经倾斜成了四十五度角。男子沉寂一小阵，随后发出呻吟，伸出双手爬了起来：“不痛不痒的攻击，还以为大名鼎鼎的鬼神有多厉害呢。” 莫测双手插在裤兜，与已经距离拉开到三十米左右的男子遥遥相望。虽然距离远了一点，但男子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至于男子如今知道他身份一事，他毫不惊讶，毕竟他去过了牧野那里，牧野不可能不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他。 “不想和你们多纠缠，没有丝毫意义。”男子拍了拍衣服上的木屑和尘土，慢慢直起身子，一点一点逼近莫测。与此同时，他双手都作出了相同且诡异的手势。食指和小拇指伸直，中间的两指自然折弯，拇指压于这两指上。双手都抵在胸口，一副虔诚的模样，嘴里低声念诵着什么。 那样子……给莫测的感觉就是他在祷告。 下意识，莫测和莱泽因对视了一眼。莫测从莱泽因眼中看出了费解，莱泽因也从莫测眼中看出了些许本不该在他这种人身上出现的东西--不安。 在男子靠近莫测的时候，莱泽因也已经来到了莫测的身边。 “雨炮！”又是压榨周围的水分，莱泽因发出一击。 男子不作防御，雨炮直指他的身体而去，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雨炮骤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靠……这家伙买了什么S级物品吗……居然可以无视攻击……”莱泽因瞪大眼睛说道。 “应该不是，S级的东西价格太过昂贵，目前我还从没见过有人购买。”莫测冷着脸摇了摇头，“应该是某种特殊能力，不过这种无视攻击的能力我也从来没有见过……” “我再来试探试探！”莱泽因一向胆大，此时也是打算摩拳擦掌再同其交手一番，查探一下底细。 莱泽因一跃而起，竟轻轻松松跃至十米高空，随后，双臂展开，两道火焰顺着他的手臂延伸出去。在他刻意为之下，炽烈的火焰围绕成了一个大圈，将他们都圈了进去。 “轰隆！” 特意制造了一处火焰之地，莱泽因接着矛头就指向了男子，两手火焰同时喷向男子，而在两道火焰接近男子并且相互交叉的同时，火焰之中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男子瞬间被火海吞噬，这么猛烈的大火，恐怕不消多时便可将男子的躯体燃烧殆尽。 “不成。”莫测一眼看穿莱泽因的火焰能力对其根本无用，立刻暴掠而出，来到莱泽因的身前，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到了远处，随后转身冲入火海之中。 “找死吗！”莱泽因吼道。 他话音刚落，一道人影就像是子弹一样从火海中弹射出来，将一棵树拦腰撞断，在地上连打十多个滚，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此人刚脱离火海不到三秒，又有一人冲出，直奔那人而去。 莱泽因定睛一瞧，前者正是莫测，后者是如今全身一套黑色长袍和连衣兜帽的男子，看着那人，他心中居然出现了熟悉感…… 男子一把抓住莫测的脑袋将其狠狠地砸入地面。 莫测还没有丧失意识，两手死命地抓着男子的手臂，一双澄澈明亮的眼睛死死盯着男子的脸。 “住手！”莱泽因看到莫测被打得不成人样，全速杀了过去，五十米的距离只用了三秒左右。他用自己的身子撞开了男子，接着和男子缠斗起来。 饶是两位四级轮回者，居然此刻也沦落下风。 莱泽因想和男子近身搏斗，给莫测争取一点喘息机会。然而实力相差悬殊，他各项数值明明都加到了五十以上，可现在面对男子却仍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 男子身上汇聚着一股黑气，那黑气似乎可以固化，直接凝聚成一个硕大的拳头，将莱泽因一拳轮飞。 接着黑雾扩散，所过之处，莱泽因原本燃烧迅猛的火焰都瞬间熄灭，恐怖的毁灭力足以让所有人心惊。 身为四级轮回者，杀手锏自然不少。莱泽因捂着剧烈疼痛的肚子，极为勉强地站了起来，亮出了一个黑色，还似乎夹杂着如同血丝一样，猩红纹路的棍棒。 这是一个类似于Z国神话故事中金箍棒的武器。拥有同金箍棒可变大变小的能力，却也有难以比拟的地方，比如商城之中，S级神话物品金箍棒拥有神力，可驱散妖魔，并且无坚不摧。这个名曰黑血的棍棒比之逊色不少，却也可堪大用。 买这个也是因为莱泽因酷爱Z国神话人物孙悟空，原本计划买金箍棒，但S级武器每一个都价格昂贵，具有唯一性，无视轮回世界规则等强大属性的东西，还不是他可以买得起的，于是只好买了三千积分的黑血来过过瘾。 “嗖！” 莱泽因轮着黑血，黑血破空而出，扫向男子。 男子直接伸出手，硬接下了黑血：“无畏的挣扎……你是小丑吧……居然用这种和你格格不入的鬼东西……还有，你居然上次没死，真是奇迹，难道和你的称号小丑有关吗？” “废话真多，信不信我用黑血捅拦你的屁股？”莱泽因攥着黑血说道。 “呵呵。”莱泽因威胁的话加上那气势汹汹的模样，总是意外地无法震慑到对方。男子冷笑一声，没有再回应。 可被他抓住的黑血陡然间膨胀起来，变得像碗口一样粗，这使得他撒开了手，莱泽因趁机竭尽全力挥向男子。 “砰！” 变大了的黑血一棒子砸在了男子的头上，黑血上面血色纹路也发出妖艳的红光。 被打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的男子在倒地的瞬间消失不见，隐匿在了已经遍布周围的浓浓黑雾之中。还没等莱泽因作出防范，他背后就有传来了彻骨的寒意，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而另一只手，正在伸向他的心脏…… 想起昨天莫测恨铁不成钢的话，他一肘顶了上去，随后转过身，打算正面应对男子。 男子干净利落的一拳直接击中他的肚子。莱泽因体内顿时血气翻滚，在飞出去的时候嘴里吐出的一滩血也在半空中洒出优美的弧线…… “咚！” 莱泽因坠落在地面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跪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不过如此。”因为无视元素攻击，而逼得莫测、莱泽因二人贴身肉搏的男子不屑的说道，他径直走向莱泽因。两柄短刃再次现身，此次恐怕唯有见血才会回鞘。 “诶。” 忽闻叫声，男子脚步一停。 “你听说过一句话吗？” 说话的声音略显虚弱，不过气势丝毫不输。 瞬间，男子冷汗流下，整个身子全部紧绷起来。一种直觉，强烈的直觉。直觉告诉他，他背后，有个恐怖的东西在盯着他。 “人们都说，人怕鬼，鬼怕神。你想知道……神怕谁么？” 男子转过了身，映入他眼中的是已经站了起来，高举左手，露出冷冽笑容，很是狼狈的莫测。以及，莫测背后巨大的，散发着耀眼绿色光芒，连他黑雾都无法吞噬的竖着的巨大眼睛！ 第六十九章：爱上丑陋 2049年11月28日，凌晨4点。 “咚咚咚……“ 张亦弛还在熟睡，但敲门声一响起，他敏锐的反应力就促使他醒来了。莫测和莱泽因夜里离开他是知道的，所以现在也猜到来者就是二人。 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客厅门前，他习惯性从猫眼看了一眼，随后将门打开。 门外，莫测和莱泽因都很是狼狈。莫测背着太过疲惫而已经睡着的莱泽因，自己半睁着眼打着哈欠：“哈喽，老板，给我们开两间房。“ 都这副模样了还在开玩笑，也就莫测能做得出来了。看得出莫测已经虚脱，现在背着莱泽因也很吃力，张亦弛一把将莱泽因拉了过来，扶着他走向卧室：“只是睡着了吧？“ “啊对，他没什么问题，醒来吃顿大餐就能满血复活。“莫测活动着腰，走到冰箱前，从里面拿出来一瓶冰镇啤酒，直接用牙咬开瓶盖，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张亦弛家本来不会出现冰镇啤酒这种东西的，他自己并不是一个喜欢喝酒的人，然而，莫测出现令一切都开始改变…… 懒得给莱泽因收拾他的衣服，直接脱掉他的鞋，把脏兮兮的外套脱掉，被子盖上，张亦弛就走出了卧室，看到莫测还在那美滋滋的喝着冰镇啤酒：“解决了？“ “算是吧。“兴许是真口渴了，莫测一口气喝下了半瓶酒。随后大力地将酒瓶放在茶几上，扑通一声坐在了沙发上闭着眼睛享受起来，“还是家里舒服啊……“ “不去睡么？“张亦弛问道。 “待会儿再睡，我想会儿问题。“莫测还是闭着眼，只是摆了摆手回答道。 “那成，和莱泽因好好休息会儿吧，已经是29号了，今天夜里乐园就要开启了。“ “这么快啊……“莫测这几日一直全身心地忙神秘男子的事情，倒是把乐园开启的事情给忘掉了，“怎么样？这次做好准备了么？“ 张亦弛对莫测的话半知半解，最后含糊回答：“准备好了。“ “我不是问你装备方面的东西，那种东西一旦在有限制的轮回世界里，基本派不上什么用场。咕噜咕噜……“莫测说了一半，又拿起酒瓶喝了起来，“我是问你，心理准备好了吗？“ 心理准备好了吗？ 张亦弛陷入沉思，他不知自己做没做好内心的准备，也不敢保证自己下一次会不会拉后腿成为累赘。 “说起来你也算是倒霉。“莫测睁开眼睛，直视前方的电视，和张亦弛没有目光上的接触，“前两个轮回世界要是搁在别人的身上恐怕早就疯了。你做的还不错，不过仅仅是不错罢了，想活下去，想变得更强，想保护自己保护的人你就得再强一点，再果断一点。“ 今天的这段时间很特殊，很安静，莫测似乎刚刚经历了什么，现在少了些顽劣的影子，喝下一瓶啤酒，看似是随口一说，但实际上有意地给张亦弛指着一条路。 “你觉得杀人是什么感觉，很恶心吧？很恐怖吧？要是杀人会做噩梦吧？这段时间如此之多的场景每一个都印象深刻吧？你也很疲惫吧？“莫测一连几个问题，让张亦弛更加沉默，“人之常情，你又不是恶魔，你也不是我，你就是你自己，你就是个普通人，那现在就教你个办法来应付这么多不适感吧。“ 张亦弛微微抬起头，看向莫测。 “想坚持做自己，想不被改变，那就只有一个办法，爱上自己所讨厌的东西。“莫测刻意放慢速度说道。 爱上自己所讨厌的东西。 张亦弛若有所思。 “好啦！“一瓶啤酒见底，莫测伸了个懒腰，“我要去睡觉了，今天很累啊……“ “嗯。“张亦弛呆呆地看着莫测走过来冲着他打了一个嗝，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又摇摇晃晃地走进卧室，直接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莱泽因？ 作得很，自个儿打滚，已经滚到床下了。 “呼……“张亦弛将卧室的灯关掉，坐在了卧室的沙发上，两手撑着下巴，回忆着刚刚莫测的话。 －－想坚持做自己，想不被改变，那就只有一个办法，爱上自己所讨厌的东西。 “爱上，自己所讨厌的东西。“张亦弛疑惑的目光逐渐消失，换来的是，一双全新的瞳孔。 …… 12点。 卧室的窗帘被拉上，睡得死死的二人自然是不会被太阳晒到屁股。不过厨房散过来的Z国菜香气致使莫测和莱泽因同时睁开双眼，并且动作一致地坐起，先是看了看左边，又是看了看右边，环顾了一下周围。 随后，二人对视。 “我怎么睡在这？“莱泽因看着床上舒舒服服的莫测，非常不解。 “因为你自己知道自己有狐臭，而不好意思睡我旁边。“莫测嗅了嗅弥漫的香气，“是肉包子，还有宫保鸡丁……“ “你这家伙自恋程度真是夸张，怎么不说你自己还经常磨牙？“莱泽因坐了起来，毫不客气地从张亦弛的衣柜里找了身合适的衣服穿上。 “你这家伙怎么知道我磨牙？“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有狐臭的？！“ 俩人同时露出鄙夷的面孔，接着同时做出呕吐的动作。 “你这家伙不会以前趁我睡觉的时候在我卧室里放录音笔了吧？“ “你该不会趁我不注意拿过我衣服闻我衣服味道吧？！“ 异口同声的质问，又是一阵相互的鄙视……现在这俩人都把对方看作了一个龌龊的变态。 当然，在张亦弛做好饭，并将饭放在厨房边的餐桌上后，他们再度冰释前嫌，第N次化为同甘共苦的好友，一起来到了餐桌旁坐下。 “都恢复得怎么样？“张亦弛问道。 “简直不要太赞。“莱泽因搓搓手眼睛冒着光，“小测测，你瞧这个，这个是什么菜？“ “啊那不是菜，那是狗粮。“莫测瞥了一眼莱泽因抓起的一袋不知名饼干，“我准备和张亦弛申请买条狗。“ “吼？狗？狗可是人类的好朋友……“ “可不是么，我打算买条二哈，这玩意儿可以充分地拉低平均智商，有助于我打发时间。“ “……“张亦弛看着二人无视掉自己，又在对某些东西发出略中二的交流时，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过，独自生活了很多年的张亦弛开始有些喜欢这种感觉了。 第七十章：初入 2049年11月29日，零点。 十二点整，再次在全世界各地准备好了的轮回者们全数进入乐园，当然还有一部分是被园长无情强制性拉进来的新人。 “嗯，果不其然，这次广场上的轮回者数量又有所增加。”莫测照旧进入广场先是看了看四周，“新人轮回者是直接进入轮回世界，那么意味着现在在广场上的，都是上一个轮回世界里活下来的。” “这么多……难道轮回世界的难度降低了吗？”张亦驰问道。 “说不准是整体轮回者素质增高了呢。”莱泽因笑道。 熙熙攘攘甚是吵闹的广场之中，唯有园长的雕像立于中央，巍然耸立，显得沉重肃穆。莱泽因抬起头看到雕像时，又想起了和那神秘男子交手时的熟悉感…… “你们都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就开始三排吧。”莫测催促道。 “没什么好准备的。”莱泽因耸耸肩。 张亦驰也是点了点头，从莫测手里购买的幻器、不祥之兆都携带在身，已经没什么好做的了。 于是三人念头一动，便一同被园长投入到了一个被特意制造出来的轮回世界之中。 【恭喜你被挑选成为轮回者， 你将在这个乐园里经历形形色色的世界。 现在，你生活在一个和地球类似的世界之中，这里有些东西很奇怪……不过这得靠你们自己去摸索才能找到真相。你们需要在这里待四十八小时，唯一的任务目标就是……活下去！ 成功，离开该轮回世界。失败，死亡。 本次轮回世界难度评级为：B】 已经略感熟悉的轮回世界背景以及任务介绍过后，三人被投送到了一个灯光明亮的屋子里。有点像是学校的教室，但可惜不是。为什么呢？因为园长也怕河蟹大神。 揉了揉眼睛，张亦驰带着点侦探的气质打量着周遭。 这里摆着十多张桌子，桌子上有标配的东西，比如说筷子、纸巾、醋、辣椒油等等东西，而墙壁上是一个很大的板子，板子上面写得很清楚，各种面的价格。 这是一个小面馆。 “喂，你是哪个，这是哪儿？我咋个跑这儿来了？和我一起吃饭的兄弟伙喃？”粗犷的一口浓浓西南口音将张亦驰的注意力转移了。 面馆的另一边一个个子估摸在一米八五肌肉发达的壮汉正在看着张亦弛。此人穿着黑色皮夹克，穿衣简单精干，听口音像是C市的人。 他旁边，还有个跟他相比身子娇小的女孩子，女子皮肤白皙，只比张亦驰矮半个头。女子倒是显得文静，虽眼中也是夹杂着疑惑、慌张、恐惧，但是没有张嘴大声嚷嚷。 莫测和莱泽因对视一眼，最后一同朝张亦驰扬了扬下巴。意思很简单，新手导师就交给你来做了。 张亦驰撇撇嘴，只得朝前走了一点道：“两位可以先坐下么？我来给你们解释一下情况？” 壮汉和女子都把目光聚向张亦驰。 “你快点给老子说清楚，老子咋个跑这儿来了。莫东扯西扯的，你不说清楚。老子给你龟儿宝批龙弄到脑壳高头咯喔！”壮汉大声说道。 张亦驰微微鞠躬：“请相信我。” 僵持了一小阵，壮汉将信将疑地就近坐下，女子也坐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是该恭喜还是怎么样……总之你们被一个类似于神的东西拉进了一个未知的世界，我们只有按照那个神下的指示完成任务，才可以离开这里……”张亦驰尽量言简意赅地解释着东西。 当他把大致的东西都说完后，壮汉瞪大了眼睛，腾地站了起来，这猝不及防之下，他的凳子都被带倒了：“神？你豁我没读过书哇。喔，我晓得了，你们是不是电视上的那些整人节目。敢整到我脑壳上。喊人都给老子滚出来，不然老子待会打一个电话。你们这些宝批龙都要挨打！” 女子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着壮汉和张亦驰。 “我没有骗你，而且脑海里出现园长的声音，莫名其妙瞬间来到这里，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刚刚说的话的佐证。”张亦驰平淡回应道。 “老子看你今天不挨顿打不得说实话！”壮汉显然脾气并不是很好，主观认表现最为冷静的张亦驰三人就是罪魁祸首，当然，这罪这祸是什么他自个儿也不清楚。 “冷静一点。”张亦驰还是稳声安抚道。还好面馆里只有他们五人，不然恐怕就要出大麻烦了。 壮汉直接凭借自己的力气推开桌子，大步朝张亦驰走来，并轮起拳头：“冷静个锤子！” “事实我刚刚已经说过了！”张亦驰侧身避过，没想到此人脾气如此暴躁，一言不合就开打。 壮汉转过身，利用自己身高体壮向张亦弛扑来：“你说个**！耍人很有意思蛮？” 张亦弛没有说话，直接一脚踢了过去，身体强化到了常人的三四倍，反应力和力量都很是强悍，直接踹中胸口，一脚蹬退男子好几米。男子身子撞到了后面的桌子，桌子嘭的倒地，他也踉踉跄跄摔倒在地。 “行了！我说的是真话！动脑子想想！我能把你瞬间移动到这里吗！” “呼，呼。那我们现在在哪儿？” “另一个世界里面，要按照把我们弄进这里的人指示，完成任务才能离开。”张亦弛气消了，走了过去伸手把男子扶了起来，”没事儿吧？” 男子拍开张亦弛的手:“老子自己站得起来，今天这个事。我姑且信你一回。” 张亦弛往后退了一点，给男子腾出空间:“我没必要骗你，好了，既然你也冷静下来了，那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张亦弛，二十四岁，D市人，算是资深轮回者。” “我叫郑江，C市人，开火锅的。” “那边那个外国人叫莱泽因，他旁边的叫莫测。”我指了指那俩人，又冲郑江伸出手，“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我们五个人就是一个团队了，要团结在一起才可以活下去，交个朋友吧。” 第七十一章：猜测 “好吧。”郑江不情愿的伸出手，握了握。 莫测和莱泽因坐在旁边旁若无人地聊着天，根本没打算管这俩新人。张亦驰翻了一个白眼，又看向一边一直没说话的女子：“你叫什么？” “梨花。”梨花有点结巴，但还是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张亦驰道，“你们没必要质疑我的话，我不可能把你们瞬移到这里，这又不是什么科幻小说。” “好蛮……”郑江一脸不爽，“可我还是有点哈不懂，在这儿生存四十八小时是啥子意思？” “我也不清楚，可能有什么特殊情况吧，类似于丧尸世界那样。”张亦驰说着自己的猜测，他同样很疑惑，这次园长根本没提示他们有什么怪物有什么boss，只是告诉他们能活四十八小时就成。 听到丧尸二字，梨花脚稍稍向后挪了一点。 张亦驰的手又伸向梨花，梨花也伸出手。 感受女孩子或许是惊吓而冰冷的手，张亦驰道：“你好，接下来大家就是自己人了，不用担心，大家都可以活下去的。” “砰！” 张亦驰被突然赶来的莫测顶飞出去，原来是莫测总算注意到了新人里面有个很好看的妹子，所以无情地蹬开了张亦驰，自己来凑热闹了。 “不要怕哦，这几天尽管跟在我的身后，保证你一根汗毛都不会少。”莫测很是豪气的说道。 然而，就在他伸出手要握时，梨花一脸惊慌，把手抽了回去。 场面一度相当尴尬…… 虽然没能握手，但是莫测这种脸皮厚的人自然不会觉得有丝毫尴尬。顺其自然的岔开了话题，一本正经地道：“我们讨论一下这次轮回世界的问题吧。” “现在什么资料都还没有呢，会不会又是和上一个一样？到了适当的时间园长才会逐一将其余的信息解封？”张亦驰问道。 “当然不排除这些可能，但总不可以因为园长没说其他的东西我们就什么都不做了吧。”莫测转过身，走到一边的椅子旁坐了下来，“先暂且在园长已经发布的任务上做出猜测。” 梨花和郑江面面相觑。 发现二人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张亦驰摆了摆手示意二人坐下：“刚刚园长说的话你们想必都听到了，现在我们就来分析和制定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梨花轻轻嗯了一声，郑江坐在椅子上瞥了瞥外面又打量了一番面馆内部：“有那子好好说的吗？又没有那子跟我们世界一样嘛，难道活个两天还有那子问题没？” “肯定不简单啊。”莱泽因也走了过来，挪到了莫测旁边坐下，“B级难度，那一定不会是过家家级别，现在一直没什么情况反而更让人感到不安，说不准下一秒就会爆发丧尸病毒。” 莱泽因说的话郑江没听进去，不过他的Z国话却是让郑江瞪大了眼睛：“诶不看你的脸还以为你也是我们Z国人，这Z国话说的真溜。” “哥们儿，你注意的点错了。”莱泽因感觉郑江像是看猴子一样看着他，于是很严肃认真的说道，“现在没和你开一点玩笑，不要认为这是拍电影或者干什么，这里时稍有不慎你就会死得很惨的轮回世界。” “行了，别说没用的话了。”张亦驰成了拉架的，别看莱泽因平时疯疯癫癫脾气挺好的样子，但也是一根筋的人，要是没人拉开，他能和郑江掰扯三天三夜，而郑江又是暴脾气的人，俩人到时候一个动手一个喋喋不休，想想都令人头疼。 “这次园长好像还是没有给我们植入原身体主人的记忆，似乎这家伙偷懒已成习惯。”莫测一手撑着下巴说道，“不过面馆里看上去没别人了，应该我们五个人就已经涵盖了老板、厨师、服务员等等职业。” 张亦驰和莱泽因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他们看，郑江和梨花也不禁看了看。不过奇怪的是他们穿的都是便装，而且还蛮华丽的样子，看上去完全不像是要工作的样子。 “衣服啷个解释哎？”郑江问道。 “会不会是要在面馆里换成工作服呢？又或者小面馆没那么讲究，穿什么都行。”梨花说道。 莫测好像根本不在意两人的交谈，自顾自地盯着面馆的门口看着，很快他站起身走了过去，在门口揭下了一张A4纸，然后走了回来亮给众人，只见那上面打印着四个大字：暂停营业。 “巧了。”莫测将纸放在桌子上，“看来今天没工作呢，啊也不能这么说，反正这里已经我们做主了，接下来三天都不工作也完全没什么毛病。” “喂！工作不工作这个是重点嘛！”张亦驰搞不懂莫测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当然是重点，要是工作的话我是不会做面的，像我这种艺术家，美食家，百年一遇的神厨，才不屑于每天做面。”莫测道。 “明明是自己做的太难吃怕丢人现眼好吧！”莱泽因也叫道。 自觉又被揭了老底，不该继续下去的莫测沉吟一声迅速切开话题：“嗯，看起来这确实不是重点。我们来分析一下吧，关于我们原主人的事情。” 郑江哼哧了一声，严重过怀疑莫测这货的能力。 一直安安静静的梨花还是洗耳恭听，这倒是让几人对其好感大增。 “暂停营业，我们几个人又聚在这里肯定今天是要去做什么。”莫测指了指外面，“大清早的，说不准今天要有什么集体性的活动又或者是什么。” “我认同。”张亦驰点点头道，“感觉这方面倒不太重要，反倒是这个世界的背景值得我们去深究。园长这次刻意不告诉我们背景情况，只是说了要我们生存四十八小时。生存二字是这句话里最重要的，不同之前两次那样，我们都是主动地去执行什么任务，这次是被动地接受什么。我觉得可能是天灾，例如世界末日又或者爆发了丧尸病毒之类的。” 第七十二章：出发 “可以嘛，越来越有个轮回者该有的样子了。”莫测笑道，“确实，现在感觉一切都很正常，我们呆在这里没有任何危机到来，或许可以意味目前处境中，我们是安全的，危机还需要一段时间才会发生。至于生存，只是单个小地方发现比如说丧尸病毒这种东西，对我们而言毫无难度，一是我们可以利用任何交通工具前往安全地方，二是我们的身体素质和物品都没有被园长限制，唯一限制了的只有我们的超能力。 基于这两点，我认为可以在接下来很快就会来临的某一刻，整个轮回世界都会爆发某种灾难。这种灾难规模巨大，破坏力也是异常之大，所以园长才大大方方的没限制我们的身体素质以及物品使用，他可能也是凭此在对我们说，就算给你们这些东西，量你们在这个轮回世界里也很难活下去。” 这话听得郑江和梨花云里雾里的，但张亦驰和莱泽因全都听明白了。 “那接下来了解一下关于这个世界的背景就是重中之重咯？”莱泽因道。 “没错，先想法子用各种手段了解一下这个世界，说不准那之后我们就有了一个明确的猜测。” 张亦驰摸了摸身子，找出了一部手机，郑江和梨花还是模仿着张亦驰也在自己身上找出了一部手机。 “不用那么麻烦。”莫测又起身，从另一张桌子抽过来一张报纸，“与其在搜索引擎上漫无目的地找背景，还不如在报纸上看看近来这个世界上发生了些什么大事。” “唰！” 莫测大力地展开了报纸，边看边念出了声。 “去年四月联合国组织拟定的新捕猎法预计在今年年末正式实行，该法案再度降低了对违法捕猎者的惩罚力度，从而引起了各界人士的强烈谴责，但同时该法案也获得了各国相当数量的民众支持。 R国本年第三次爆发大规模示威游行，缘由是大量爱狗人士对宠物监管不严，造成多起宠物伤人事件。大批民众向内阁总理大臣提议出台新法案，驱逐或绞杀宠物，还城市居民一个安全的环境。该请求已经在网络上获得超二十三万人支持。 今年新增濒危物种数量较之往年，提升了百分之十二，从原始人发明石器时到现在B洲47个属里灭绝了39个属，N洲60个属里灭绝了54个属。已有近百余种大型动物灭绝。 B国通货膨胀严重，反政府武装势力与恐怖分子层出不穷，政府几近瘫痪，其国内已有大量势力控制林区砍伐树木，进行高价贩卖。今年全球森林覆盖率从百分之三十二缩减到了百分之二十九，并且仍有扩大规模的倾向。 象牙价格暴涨，超黄金价格数十倍。本地居民冒着风险进行非法捕猎。往往获得象牙的同时，大象也会死亡。面对谴责，一名F洲原住民如此回答：他们土地上的东西归属他们，其他人无权利用毫无震慑力的法律来制止他们。该言论受到各国大量民众支持或谴责。有人说当地坏境恶劣，生活贫穷，这是他们唯一的赚钱手段，有人说动物也有生命，我们之间的平等的关系，我们无权去残害它们而自己获利。目前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 “怎么净是这种新闻，没点儿别的吗？”莱泽因抓过报纸翻开起来。 “没了。”莫测摇摇头。 这时，郑江的电话突然响起。 郑江愣了一愣，这才掏出手机，不过看着上面的联系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起。莫测停止说话，莱泽因放下报纸，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身上，这让他更有些不舒服了。 “接起来，随机应变。”莫测说道。 他一开口就让人有一种要听从的冲动，倒不是他有多么强的震慑力，而是他的话往往是最佳的选择。 郑江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立马传来了女声：“车都来了，你们咋还不过来。” 这女的在联系人上显示的称呼是老婆，所以在轮回世界中，她和郑江应该是夫妻关系。郑江抬头看向莫测，用眼神询问该如何回答。 莫测嘴长成了O型，郑江心领神会，冲着电话哦了一声。接着莫测掏出了他自己的手机，戳进了备忘录里面。 “你们快点啊，司机还等着呢，这次来的人还不少，总不能让人家一直等咱们。”电话那头郑江的老婆又催促道。 还没等郑江再看莫测，莫测低头手指飞快地打着字，几秒钟只有他将手机拿给了郑江。郑江按照手机上面的字说道：“在哪啊？” 如今紧张的情况下，郑江甚至都改用普通话了。 “就在街上呢啊！我不是让你们去店里拿东西，我在这里等人家来么？” 莫测边听女人说话边立刻写出了接下来的话。 “哦哦，我们马上就过去。”郑江还是按照莫测的指示说道。 “快点啊，我先上车了。” 电话挂断。 “安，这啷个还多了个婆娘？”先前郑江不以为意，现在倒是有点小紧张了。 “到时候碰见了随机应变，少说几句话就成。”莫测沉着安排道，既然那边车在等他们，那意味现在时间可是相当紧迫，“张亦驰、莱泽因，你俩去找找看看有没有收拾好的东西。” 张亦驰和莱泽因起身进了面馆内部去寻找，莫测突然瞥到面馆门口的桌子上面放着几个包：“不用找了。” 他走过去翻开了一下，其中最大的包里装了不少东西，大部分是日用品，旁边还有一个小包，小包是玫瑰金色的，应该是女人用的。他看了一眼梨花，发现梨花肩上正挎着一个更显年轻的包，于是把桌上的小包直接扔给了郑江：“拿上，应该是你老婆的。” 郑江慌忙接过，脸有点红：“我没得婆娘啊。” “一会把那个包拿给你老婆就成。”莫测自己拎起大包，向其他人扬了扬头，“我们出发。” 第七十三章：一起睡 “哎哎哎，我咋个晓得哪个是我婆娘？”郑江捧着女式包小跑过来道。 莫测将门推开率先走了出去：“一会我指给你看。” 五人很快都出了门，殿后的张亦驰顺手将门给锁上了。 “快点！” 一声有点尖锐的女声从街道的一边传来，五人皆是看向那边，发现正有个穿着华丽，在一辆中巴车旁边站着的四十岁左右的女子冲他们嚷嚷着。 “哝。”莫测朝那边走了过去，“那就是你老婆了，一会把包递给她，上车尽量少说话，可以装成晕车。” “晓得了！”郑江跟在了莫测身后。 莱泽因哼着歌晃晃悠悠地也跟了过去。 张亦驰看向走在最后面的梨花：“怎么了？” “没……没事……”梨花有些结巴。 “没事的，不会有什么危险，跟在我身后吧。”张亦驰声音温柔，让她放松下来，接着放缓了速度。 “哎呀，真是磨叽！让人家这么多人等，好意思！”郑江刚过去，就被一个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劈头盖脸地骂了起来。 郑江连忙把包拿给了女人，女人接了过来，哼了一声。打算训斥一顿郑江，这几人磨磨蹭蹭让车上的人等了好一阵，让她脸红不已。 莫测帮着解围：“姐，咱先上车，上车您再好好教训他。” 有了台阶下，女人瞪了郑江一眼，上了车。莫测用胳膊肘顶了郑江一下道：“上去她说啥就是啥，等车开了就装晕车。” “晓得晓得。”郑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上了车。 莫测几人也挨个上了车，坐在了后面。郑江和这个世界里他的老婆坐在一起，莫测和莱泽因，张亦驰和梨花。 他们几个是最后一批人，等他们上车之后，中巴车发动，向着某个未知的地方驶去。 张亦驰数了数车上的人，算上司机一共二十一人。郑江的老婆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训斥郑江，郑江则是按照莫测教的方法点头称是，心里默默想着什么时候装晕车比较合适。 莫测和莱泽因俩人聊着天，还时不时盯着郑江看，大概是在笑这家伙刚刚还脾气暴躁的不行，现在碰到个更为泼辣的女人立马就被制住了，真是一物降一物。 车上其他人应该也是组团的，分成了好几拨正在热络的聊着天，从他们的话中张亦驰就已经获得了一点信息。比如说他们这是要去要野外一日游，食物、帐篷等东西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去郊区的一片山林里待到明天这个时候再一回家。 不知为何，张亦驰总觉得这个一日游和报纸上的信息有什么可以相连的地方。 “张亦驰……” 就在张亦驰全神贯注思索着这些问题时，梨花碰了碰他。 “怎么了？”张亦驰扭过头问道。 “我总觉得……上了这辆车很不安全……”梨花稍稍蹙着眉头说道。 “很不安全？”张亦驰问道，“怎么说？” 梨花自己摇了摇头，很纠结地道：“只是我的直觉罢了……我也不敢确定……就是上了这辆车，我们就开始变得危险起来了。可能是错觉吧，没必要放在心上……” “其实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张亦驰没有直接说梨花的直觉就是胡乱的猜测，而是同样道出了自己的想法，“还记得莫测读的报纸上的内容吗？” “嗯。” “这个世界真的和我们的世界有点不一样，具体不一样在哪里很难形容。”张亦驰组织着语言，想说出自己心里的那种怪异感觉，很久之后，他才用稍有些抽象的话说道，“这里就好像是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我们就在火山口的中央。” 过了三个半小时，时间已经接近正午，中巴驶离了繁华热闹的市区，在人员稀疏的郊外畅通无阻地前行着。 又过了半个小时，时间已经是十二点钟的时候，他们终于到达了预定的地点。中巴停下，所有人挨着下车。很快，中巴车旁边就聚满了人。郑江的老婆起初还在说教着郑江，不过郑江后来装作晕车后她就一心照顾他了，总算到了这里后，她终于舒了一口气，拿出手机胡乱一通地拍摄。 司机，同时是这次郊游的负责人贺云拍了拍手示意吵闹的人群安静下来：“好了，各位先静一下。” 贺云是个三十岁的男子，个子长相气质都很不错，很多因素加起来让别人对他比较信服。所以当他示意了之后，大家都给了他面子，等待他安排。 “首先啊，我们已经到了预定的地点，这里附近有条河，我们可以直接从那里取水，当然，觉得河里水不卫生的可以喝自带的矿泉水。然后呢，在这里我们也可以打猎，搞点野味。现在男的先跟我过来取一下帐篷，女的从车上拿一下各家的大包小包。”贺云大声说道，“谁来负责一下女的这边取东西？” “我我我。”郑江的老婆高举着手说道，这倒是个热心好管事儿的人。 “成，那就吴秀姐来负责吧，请大家听从一下吴姐的安排，咱们抓紧弄好事情，然后就可以正式开始了。”贺云说道。 “你家秀子倒是经常帮衬着，不像我家那个，整天好吃懒做。”一个戴着眼镜，已经秃顶了的胖子凑到郑江旁边低声说道。 郑江虽然今年已经四十二，但一直没有结婚，如今平白得了个老婆，别人还这么说，也是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那成了，开始干活吧。”贺云说着就带着其余二十人里面十三个男的去中巴车顶上取帐篷和其他一些东西。吴秀则带着其余六名女人从车上拿下了大包小包的东西。 搭帐篷也不太好弄，尤其是他们这些几乎不怎么用帐篷的人。倒是贺云有很多次野外居住的经验，所以挨个大致教了一下，七顶帐篷花了将近半个小时给弄好了，分配了一下居住地儿，各家就把各自的行李往帐篷里装了。 张亦弛、莫测、莱泽因仨人一个帐篷，梨花和另外几个女人分在了一起，郑江则很苦逼的和吴秀一个帐篷，他表示自己还没跟女人一起睡过，惹来莫测几人的大笑。 第七十四章：话痨 琐碎东西弄好，烧烤的架子也搞好了。 贺云再次安排起来：“今天中午咱们就在野外找食物吃吧，张亚新，郑江，王超，你们三个跟女人们去河那边整点水，再看看能不能叉上几条鱼，我带其他人进山里看看能逮到什么野物不。” “成。”郑江哭丧着脸，他可不想跟一群女人待在一起，其余两个男则点了点头。 “你们弄完就待在这边准备烧水做饭吧。”贺云从自个儿的帐篷里面拿出了一把弩箭。 “嗬哟，哪里搞到的这玩意儿啊？”一人问道。 贺云颇为得意地道：“这玩意儿又没啥，现在私下买这个打猎的人可不少呢。” “让逮到那可就完了吧？”又一人问。 “嗨！这年头，谁还进山里巡视啊，再说让逮到又能怎样，顶多口头警告一下，这又不是三十年前，怕个啥。”贺云摆弄着自己的弩箭，“对了，我帐篷里还有两把，一会咱们都玩一玩这玩意儿，说不准能逮到头野猪。” “这块儿还有野猪？”莫测挑了挑眉头。 贺云瞥向莫测：“开个玩笑，不过有猴子，其他的动物也有，前阵子还听说这里有过狼出没。” “不可能吧？有狼多危险啊……”吴秀捂住嘴惊呼道。 贺云笑着说道：“吴姐放心吧，咱们就在边沿地带，那些动物都在山里头呢，不会在这出现，再说了，就算来了又能怎么样，咱们有三把弩箭，来了直接撂倒扒皮烤了。” 这一言论使得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气氛不错，贺云把之前点的三个男的都安排在了帐篷这边，接着带着其他人朝山上走去。临走之前张亦弛找到郑江让他多帮衬一下梨花，接着跟着莫测，莱泽因前往了山上。 “兄弟厉害啊，这家伙一箭可猛得很。”莫测毫不客气地从贺云手里拿过了弩箭把玩起来。 贺云先是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人这么不客气，之后问道：“你玩过这玩意儿？“” “没啊。”莫测架起弓弩对准远处，嘴里发出嘟嘟嘟的声音模拟弩箭破空而出…… 贺云看到这人跟自个儿孩子一样幼稚，不屑地哼了一声，接着从莫测手里将弩夺了回来：“不会玩就等着我待会儿教你，自个儿瞎弄不怕射到别人？“” “又没上箭，咋射人？”莫测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问道。 “行了，一会我教你用这玩意儿。”贺云懒得和莫测计较。他将其余两把弩分给了自己的两个好朋友，顿时引起一阵好奇的哄抢。唯有莫测三人跟在他身边，明明莫测跟他不熟，却还是凑在他跟前强行尬聊。 “孩子多大了啊哥们儿？” “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就随便问问。” “你是哪的人啊？” “就这的。” “哦，你老婆最近身体怎么样啊？” 贺云停下来瞪着莫测：“你这人有病？我的事儿问这么详细干什么？警察？” “我就随便问问。”莫测一脸微笑。 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贺云倒也是不方便发脾气，只好耐着性子继续朝山上前进。 “上山了迷路怎么办啊？” “不是有手机地图么？” “啊呀，你瞧，没信号。”莫测拿出手机给贺云看。 贺云叹了口气，从自己身上拿出了指南针：“有指南针。” “万一这里像是百慕大三角一样，一上山指南针都失灵了怎么办？”莫测还是很认真的问道。 “世界未解之谜看多了？就算指南针不能用，我们可以在路上做标记。”贺云翻了一个白眼说道。 “万一－－“” “适可而止吧魂淡！我是来打猎的！不是来给你解释问题的！” “好的，你说的在理。那如果……” “啊啊啊啊啊！滚开啊！！！” 行进了大概半个小时，大家都很有精神，而且对此极其感兴趣，所以走的很快，在这里已经可以见到一些小动物了。偶尔树上窜过一只看得到背影的猴子，都能引来阵阵惊呼。 其实是挺不错的一次郊游，可惜莫测他们都知道，园长安排他们来这里，就一定没什么好事情发生。 “诶！那里有只兔子！” “嘘！安静点！小心惊动了它！” “嘿，要是你们不提醒，这黑不溜秋的我倒也看不到。” 如今只是前路被一只小兔子挡住，众人就已经忍不住沸腾起来了。个个摩拳擦掌自告奋勇要拿弩射死它。 最后几个贺云的好友全力推崇贺云，于是他首当其冲，要来露一手了。贺云显然很喜欢这种备受瞩目的感觉，他心里给自己鼓了鼓劲，一定要好好表现一下。 其他人全部屏息凝神，有的看着贺云架起弩对准兔子，有的看着即将要落宰的兔子拿出了相机。 贺云手心渗出了一些汗，汗不是很多，但让他觉得手上的弩有点湿滑，瞄准了几十秒后他放下了弩，腾出手往裤子上擦了擦。 “噫……” 人群中传来嘘声。 几名贺云的好友瞪了一眼，人群又安静了下来。贺云闭上眼让自己冷静一些，随即睁开眼瞄准了那蹲在树边好似在吃草的兔子，几秒钟后他的心里产生了一种直觉，这种直觉告诉他，这一箭射出，必中。 贺云等的就是这个感觉到来，指头缓缓向着扳机挪去。 “啊！” 一声大叫响起，让神经高度紧绷的贺云下意识扣动了扳机，一支箭径直射出，射在了兔子之前所处的位置，而兔子因为刚刚有人叫嚷，惊动了后立刻蹿个没影儿了。 “唉！” 一阵叹气传来，贺云差点就要把弩机直接摔在地上，他看向刚刚声音的来源处，居然就是刚刚那个喋喋不休缠着自己的人！ “sorry，我太激动了，你刚刚的架弩姿势是我见过最专业的，我甚至在那里面感受到了小时候我妈妈做的蛋炒饭的味道。诶？感觉这句话不太对。你等等。”莫测咳嗽了一声，整装待发，“我太激动了，你刚刚的架弩姿势是我见过最专－－” 第七十五章：被袭击 “没完没了？！”贺云一把拽住了莫测的衣领。 其他人连忙过来拉架：“都一起出来玩的，别生气别生气。” “哼！”贺云松开了莫测，被人拽到了一边，但他愤怒的目光却是没有从莫测身上移开过。 莫测吹着口哨整着衣领：“别的东西都可以退让，但你不让我把话说完就很糟心了。我这个人就爱说话啊，心里有那么多话不说出来那还不得憋成抑郁症？” “行了莫测。”张亦弛叫道。 “旅途无聊，找点趣。”莫测耸耸肩，“另外救一只小兔子，我感觉我很棒棒，以此写一篇一千字的感想感觉毫无压力。（如果你们想看的话，有机会我就贴出来莫测写的有关兔子的感想）” “贺哥，咱们还往上走吗？咱都近来半个小时了，要是再走那她们得这下面等多长时间啊。” “行了，就这块找吧，能找到就打，找不到就下去。”贺云一脸不爽，“本来今天可以吃烤兔子的，就让那货给搅和了。诶那人叫啥？谁带来的？以后拉黑名单吧，出来玩叫这种人就是白坏自己好心情。” 那边几人在附和着贺云。 “莫测，为什么要吵架呢？”张亦弛靠在一棵树边，“跟他们产生隔阂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减少‘负重‘嘛。”莫测说了一句别人不太能听得懂的话，“行了，让他们继续找这儿打猎吧，咱们准备下山。现在关系闹这么僵，他们不会拒绝我们下山的。” “你是想摆脱他们？”莱泽因道出莫测的真正打算。 “是啊。”莫测看着一边明显和他们分成了两拨的人，“园长说了任务是生存四十八小时，那么你们不觉得咱们现在一点事情都没有是件很古怪的事情吗？” “然后呢？”张亦弛问。 莫测打了个哈欠：“这说明危机不是开始就会出现，它会在我们最安逸的时候降临，进而波及全球。” “既然全球都会有危机，那么我们待在哪里应该都一样。”莱泽因满不在乎的说道。 “不，现在就得下山，把中巴车掌握在我们手里。”莫测摇了摇头，“如果危机出自于我们自身，类似于丧尸，那我们就远离城市。如果危机是外面的，那就抱团取暖，进入城市。” “那如何确定危机来及内部还是外部呢？”张亦弛又问道。 “啊！“” 这时一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当他们转过身看过去时才发现是一只猴子从树上跳了下来两条腿别住了一个男子，然后用手疯狂地抓挠那个人的面部。 有的人连忙过去想要把那只猴子扯下来，然而猴子也很敏捷，死死缠着那个男子，别人一时也不好弄下来。 “哝，外界。”莫测说道。 “救命啊！”短短几秒后，男子满脸鲜血，惨叫声不时响起。 这下周围的男人也是手足无措起来，贺云大喝一声，喝退了其他人，然后自己架起了弩机，对准了那个男子。 “别冲动！射歪就完啦！” “妈呀！这是什么情况？” “贺哥快点！那人要被抓死了！” 叫嚷声不绝于耳，贺云烦躁地咬着牙，脑门上满是汗珠，他强迫自己全神贯注地去瞄准那胡乱移动的猴子。 先前不动的兔子都对他来说有些难度，现在对付的是移动的东西，命中率更是难以预料。可他已经没有时间去迟疑了，他再不出手，这场郊游就要变成一场惨案了！ “该死的畜生！”他吼了出来，一支弩机射出，噗嗤一声贯穿了什么东西。 “啊！”男子惨叫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所有人赶忙涌上前去，皆是松了口气。贺云的那一箭成功击中了猴子，但是猴子被射出去的时候强大的力量也使得它稍带着扯下了男子的一块脸皮。 贺云舒了口气，瘫倒在地。刚刚男子发出叫声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射中了人，要是那样的话，不止这次郊游，他自己也都要完了。 其他人七手八脚的找东西包住了血流不止的伤口。 “成了，赶快下山，回市里找医院打疫苗，小心感染了。”贺云休息了不到十秒钟就又站了起来。 “这么残暴的猴子……”莱泽因咽了咽口水，眼里满是好奇。 “看来……”莫测嘴角慢慢上扬，丝毫没有畏惧，“游戏就要开始了。” 男子的伤看上去还有些严重，除了被硬生生扯下一块脸皮，脸上脖子上都被抓了难以计数的抓痕。 这种情况下还继续打猎肯定是不行的了，贺云提着他的战利品，一只死去的猴子，背着伤者，被其他人簇拥着迅速照原路返回。 莫测几人跟在身后：“倒不用咱们自己下山了，最好这次郊游泡汤，坐大巴立刻返回城市。” “你凭借一只发狂的猴子就推断威胁来自外界？”张亦弛并不是喜欢随随便便就下一个事关性命结论的人，“万一那只是巧合呢？” “见过么？”莫测朝贺云那里指了指，“红色的眼睛。” “可能得了什么病发狂了之后眼睛也会变颜色吧。”莫测的话并不能说服张亦弛。 莫测撇撇嘴：“特殊时期，任何事件都可以作为我们推测的标准。接下来如果还有动物袭击人的事件发生，那就不能归纳于巧合范畴了，届时再相信我直觉的推论也好。” “好。”张亦弛点点头。他没什么理由不相信莫测，莫测经验足，而且从认识到现在，几乎也没犯过什么错误。 来的时候因为都充满期待所以行进很快，回的时候救人心切，速度也同样不慢。半个小时后他们便回到了驻地，此时已经一点多了。他们回去时，留守的女人们凑了上去，顿时发现了其中受伤的男子。 “呀！出人命啦！” “别瞎说！” “这是怎么啦？！” “在山上被猴子挠了，你去叫一下他家人，一会直接坐中巴先回市里包扎打疫苗去。” “哦好好好……” 营地乱糟糟的，人们七手八脚地为伤者做着简易的包扎，郑江的老婆吴秀也过去凑热闹了，这下给他们五名轮回者创造了空间。 第七十六章：处置 “山上咋子了？”郑江瞅着一边那被人群围住，正往中巴上带的的伤者，很好奇地问道。 “被猴子挠了。”莫测说道，“到时候再细说，山下怎么样？” “巧了！”郑江道，“我们这边也有个女的脱了孩子（鞋子）走水里头逮鱼遭一群鱼把腿杆咬了，整得条鱼都没逮到。说起也扯拐。我硬是没见过一群草鱼咬人的。” 莫测挑起眉头看向张亦弛。 张亦弛沉吟一声：“那应该不是巧合了，接下来怎么做？” “他们不是受伤要回市里看么？咱们蹭车也回去。”莫测道，“要知道这块儿可是森林，里面藏着多少猛兽不可想象。现在看上去情况还是逐渐恶劣起来的，我们现在离开完全可以，但如果现在不走，等情况完全恶化到波及全球的那种程度，想离开这里，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咋整？”郑江哭丧个脸，“那白得的婆娘啷个整？” “你自个儿走她肯定不让的，索性一起带走，理由就是面馆儿出事儿了。”莫测随便找了一个理由，随后朝人群走去，“我找个恰当的时机跟贺云说一下，这哥们儿应该巴不得我走呢。” 其余四人跟了过去。 这边人们正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问题，只是过来一会儿他们就清楚在讨论什么了。因为男子受伤，贺云认得路，所以得他开车带着受伤的男子和他的老婆回市里，其他人在询问用不用这次郊游就直接结束，下次再来。 这样反而更好，莫测都打算坚决拥护终止郊游的一派了，可贺云又拍了拍手让大家安静下来：“大家每天都那么忙，找一个都有空的时间出来玩实在不容易，所以还是继续玩吧，小心点就是了，我开车把他们带他们去看伤，再抓紧时间回来就成，肯定不耽误什么。另外我记得山上有个小站，平时爬山的人都会到那儿休息，那也设立了一个诊所，半个小时就能过去，要是直接回奔市里的医院，光回去就得花三个小时，再加上堵车什么的，我怕去了也耽误了。所以先去山上诊所那边消毒包扎，如果情况还不太妙，我再带着回市里。” 他说出了不少人的心声，城市里生活节奏那么快，大家每天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这请两天假都得提前好几个月计划，要只是因为一个人要回去就终止那着实遗憾，而且说不准伤直接在山上的诊所就可以处理，于是不再提议回去，而是继续在这里玩。 张亦弛等人将目光聚集在了莫测的身上，等待莫测说话。然而奇怪的是直到贺云上车了莫测也始终没有开口，最终他们目视着中巴离开。 “啥子情况？”郑江第一个走过来问道。 莫测皱了皱眉头：“走不了了。” “为啥？” 莫测背过身远离人群，他们几人疑惑着跟了过去。 “第一，如果是贺云开车他肯定不会同意我们走的。和咱交恶倒是小事，可如果本来就走了俩人，再把咱们和郑江的老婆六个人算上，那可就接近走了一半，这种情况下其他人还玩个毛啊，贺云好不容易才安抚下其他人，绝对不会同意郊游就此泡汤。第二，咱们的目的是远离这种山林，可他还要把车往山里头开，情况更是危险。来回再算上包扎打疫苗的时间，少说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局面会演变到什么程度很难预计。”莫测说出了顾虑的两点。 “那怎么办？等贺云他把那人的伤处理好再把车开回来？”梨花是个女孩子，如今这种局面之下也是急得满头大汗。 “话说你居然没想着把他们都干掉直接抢车回去，真是让我出乎预料。”莱泽因低声向莫测说道。 莫测同样报以如同耳语般大小的声音：“你认识路么？这里可没什么公路，贺云是绕了很多圈子才过来的。手机没一点信号，查不到地图的情况下乱开，一旦开进深山那就完了。” “好吧。”莱泽因耸耸肩。 “问问有没有人认识路，准备徒步离开。” “走路？？？”郑江惊道，“坐中巴都坐了三个小时，走路要走好久？” “对我们这些人来说，中巴车的速度还没有跑的速度一半快。“莱泽因摊开手说道。 “我愿意背着梨花走。”莫测自告奋勇道。 莱泽因一阵鄙夷。 郑江憋了半天才对莱泽因道：“要不是，你背我嘛。” “滚粗！” 贺云开着车走了，顺着北面渐渐远去，可其他人还是得继续该干嘛干嘛，中午饭一直没吃，硬是熬到了下午快两点钟，所有人都饥肠辘辘。贺云之前的战利品猴子被几个男人拿到了河边去处理，他们打算吃猴子的肉还有猴脑。这种东西一般人可是没吃过，现在有这个机会，所有人都垂涎三尺。 其他的食物就是自备的了，有得热一下的生食也有速食食品。又忙碌了二十分钟，鲜红却又恶心的猴脑端上了野餐的桌子上。 食用猴脑多以生食，吃猴脑的餐桌中间开一洞，其大小恰好可穿进猴头。待猴头伸出桌面时，将活猴的头骨击出洞，再淋上热油，用银勺挖出脑髓，即可食用。此时猴子尚未死去，哀嚎之声，撕心裂肺。（摘自百科） 但这猴子已死，人们是直接把头骨凿烂往出弄东西。 开始说起来大家都很好奇，所以也有吃的念想，不过现在看到那团东西后就再也没有一点胃口了。放着正常的食物不吃非要吃那种口味一定怪异的东西，对他们而言，一定是有病。 最终，猴脑被放置在那里一直没有人去动。反倒是猴子肉被很多人争抢。虽然肉不多，但也就二十号人，怎么说也能分到一口。 莫测他们没有动。刚刚发狂主动攻击人的猴子的肉，目前还不清楚这猴子攻击人是园长意志作祟还是有了什么病毒，胡乱吃下去太冒险。 于是其他被拿过来的诸如水果啊零食啊他们没少吃，还有放在锅里热的饺子也吃了不少。其实车上还备了不少烤肉，不过那玩意儿大家一致认为晚上的时候吃比较有感觉。 边在这惬意的时候吃美食边聊着琐碎的事情，吃的倒也慢。一个小时后才陆陆续续吃完，吃完郑江的老婆主动挑起清理的活儿，带着几个人去打扫乱糟糟的现场了。其他人要么在附近拍照片，要么趟在草丛上，闻着大自然独特的气息，享受日光沐浴。 五名轮回者再次坐在了一起，进行不为人知的秘密商讨。 第七十七章：风暴前夜 “我刚刚去问了，没人认识回市区的路线，听说贺云是来过几次，而且用手机上下载好的导航过来的。”梨花说道。她是女孩子，向其他人问消息会更方便点，而且事实证明，女孩子去问获得的消息要比男的去问详细不少。 “那就意味着我们被困在这儿咯？”莱泽因盘膝而坐，一手撑着下巴问道。 “嗯……我总感觉危险会在今天夜里爆发。”张亦驰一直有着强烈的不安。 郑江叼着一支烟，吞云吐雾：“嘶，那啷个整？” “办法一，等待贺云回来，一起坐中巴离开。办法二，现在以去周围溜儿一圈的名义离开这里，尽早对周围进行勘探，准备徒步回去。”莫测给出几条路，“哦还有第三条，那就是一直待在这里等待危机爆发，类似于动物变成丧尸的那种，来一个糊一个熊脸，来两个踹飞一双。” “我选择办法一。”郑江毫不犹豫地说道。 徒步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至于在干脆在森林里应对危机？先前莫测他们已经分析过了，很有可能是动物暴动，开始大范围攻击人类。在这种极其不利的地形对抗无数动物？就算只是来一群会挠人的猴子那也不好对付吧。 “我听你们的。”梨花倒是一直很听从张亦驰他们这些资深轮回者的安排。 这无疑是明智的选择，毕竟谁也不想死，资深轮回者经验十足，做出的分析和选择在安全性和可行性上都要比一个新人只为自己想的办法好得多。 “你俩呢？”莫测扬了扬下巴。 “留在这里蛮不错，感觉像水果忍者，到时候一定很好玩！”莱泽因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说道。 郑江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至此彻底肯定莱泽因就是个神经病了。 “徒步找路更难，万一没找到路反而自己迷失在森林里，我并不认为有什么可能坚持对抗无数动物四十八小时。”张亦驰道，“如果那个伤者问题不大，在山上的诊所就能处理好，那么两个小时后贺云就能回来，就算贺云把他送回市里，来回最多八个小时，也就是晚上八九点的时候肯定会回来，这个时候我们撤，我想也不迟。” “那这样吧。”莫测又提到一个很有想法的创意，“三个办法一起用。我们先等贺云，等不到再找出路，找不出出路再玩水果忍者。如果三个法子都接连用上了还是个死，那也没办法了，认栽呗。” “好。”张亦驰觉得莫测的这个想法不错，每个方法都没有漏过，这下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所有人都认同了莫测的办法，于是他们也不打算现在就走了，继续在这里待着。莫测和莱泽因这种没心没肺的，哪怕已知危险临近，但还是悠闲地游山玩水。 郑江就属于苦逼中的苦逼了，被吴秀拉去拍照片。嗯……不是他给吴秀拍，而是他俩凑在一起让别人给他们拍……背靠背坐在草坪上，还要面带微笑看蓝天……手牵着手站在小溪旁，拍相互依偎的背影……靠在一起头贴着头，伸出手比出大大的爱心…… 郑江的心里面的模样却是面容狰狞，发出无数次怒吼。 他这人一直都没有女朋友，也就更不用提结婚了。已经四十二岁，邻里街坊倒也没少给他介绍对象，不过女的看不中他，他也看不中女的，一直当着大龄单身狗。 当然，说实话苟的人不少，但苟到这年纪的可不常见，说不准这辈子都要这么苟下去了。 现如今白得了一个老婆，这让他不适应极了。还好他们最迟今天晚上就走，不然俩人一起睡一个帐篷，想想就别扭。 张亦驰和梨花坐在一边，他看着不远处的郑江和吴秀，不由笑了笑。 “怎么了？” “那种暴脾气的人遇到个更为泼辣的人也就没招了。”张亦驰打算今天下午就看郑江和吴秀这俩人来打发时间了，“这么一瞧，他们还挺般配的。” “别看那个姐姐脾气也不好，而且有时候在众人面前不给郑江面子，其实她可是很爱郑江的。”梨花身为女孩子，自然是心思缜密，对一样性别的人有着一定的了解。 “看出来了。”张亦驰平时瘫着个脸，今天好不容易洋溢着笑容，“这样的生活其实也挺不错的。” 梨花嗯了一声。 这两人也聊了起来，聊起他们现实世界的一些东西，张亦驰也趁这闲暇时候多给梨花普及了一些乐园的知识。 不知不觉中，时间飞速流逝，危机，也正在一步一步向他们走来。 晚上八点。 贺云的车还没有开回来，但是驻地这边已经开始架起东西拿出烤肉准备吃烧烤了。啤酒、饮料等饮品和不少适合下酒菜的食物都拿出，夜晚，才热闹起来。 在提议下，他们还在划出了一块儿地点了篝火，一簇火焰冲到五六米的高度，让气氛达到了顶点。 吴秀搂着郑江的一条胳膊，脸上洋溢着幸福，郑江的脸被火映照得红扑扑的。 莫测和莱泽因也融入了进去，莱泽因即兴唱了一首M国的著名歌曲，引来阵阵喝彩，莫测则在一边喝着小酒，蹭着别人好不容易烤熟的烤肉。 一个是身不由己，还有俩根本没有什么场面能镇住这俩货，只有张亦弛和梨花忧心忡忡的模样，不时朝远方张望，看看贺云有没有回来。 “不是我吹，当年我和莱泽因在M国打拼了得有十年，在商场浮浮沉沉，做过上市公司，也在费城靠救济金过过日子……”莫测看上去已是喝得醉醺醺，正用手揽住刚认识不久的一男子的脖子吹着哪门子的牛逼。 相比莫测，莱泽因是那种长相英俊，而且风趣优雅讨女孩子喜欢的人了，先是一展歌喉，而后玩起了老本行，小丑表演。 只有闷骚的张亦弛和内向的梨花俩人在一边默默不语。 火光将整个驻地照亮，照着每个人的百态。 第七十八章：危机 谁也不愿相信接下来会有无比残酷的事情发生，也不会有人想到，这耀眼的火成为幽暗森林中的光，无数发狂的动物如同飞蛾般朝这边扑来。 “那你们可厉害了。” “那可不是？”莫测将酒饮尽。 “可既然这厉害，为什么还要在老郑的小面馆儿里做面啊？” “咳咳，那个，那个……” “唰！” 就在莫测语塞之际，他们不远处的树上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和那个男子一同看向那里。 “嘛玩意儿？” “兔子吧。”莫测脸色微变，从草坪上坐了起来，“我先上个厕所去。” “好。” 莫测起身后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掠过几个人，朝正在表演的莱泽因招了招手。这时原本熊熊燃烧的火焰木材已经殆尽，火势弱了不少，趁别人去找木材，莱泽因停止了表演，小跑了过去。 “来了。”莫测道。 “这么快？可车子还没有回来，难道现在就要离开吗？”莱泽因有些不想走。他喜欢别人看他表演，现在突然抛弃这么些热爱自己表演的观众，他可不接受。 “只能先动身了。”莫测打了个饱嗝，“走，去叫他们－－” “嘀嘀嘀！” 莫测话还没说完，中巴车鸣笛声响起，所有人手上的事都停了下来，无一例外地看向了声音来源之处。 突然中巴车的远光灯开了，无比刺眼的光芒将因为火势不足而昏暗的驻地照亮。 驻地照亮的同时，周围草丛中，树上的窸窸窣窣声更大了。人们都向着自己周围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无数只猴子眼睛映着光芒，将他们所有人围住！ “走！”莫测只是简单扫了一眼，就敢确定现在围住他们的猴子数量不下几百只！在这里缠斗是非常不明智的做法！先不说这数以百计的猴子多么难应付，他们多待在这里一秒，就会有更多的动物朝这里赶来。猴子？这放在食物链之中可并不是处于顶层，山里只要跑出来一群野猪或者狼，他们就甭想着离开了，还是想想怎么样可以减轻痛苦死去吧。 张亦弛在意识到危机到来后，立马拉起梨花向着中巴车飞奔而去，而中巴车的门也打开了，从车上下来的是贺云。此时的贺云脸上有着多道血痕，身上的衬衫也被鲜血浸湿。他冲向人群，手里提着打猎用的弩机，同时发出凄厉的嘶吼，“快上车！上车啊！” 瞬间，窸窣声、尖叫声、东西倒下的声音交错在一起，混乱不堪。 张亦弛他们离中巴车是最近的，他本来速度就快，所以拉着梨花没几秒就已经逼近中巴车了。这时，他与贺云擦肩而过。 听到贺云的吼声，他的心脏猛地停止跳动。他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贺云冲进人群手持弩机射杀着发狂了的猴子们，顿时五味杂陈。 他又扭头看向梨花，梨花的脸上满是惊恐。 就在那一瞬间，一切被放慢，慢到他可以不紧不慢地打量梨花的表情。张亦驰脑子疯狂运转，他从来没有在一秒钟里想过那么多东西。他想起了莫测的话，爱上自己所讨厌的一切，也想起了其他的东西，李响年倒在雨水中，自己迷失在幻象…… “你先上车！” 张亦弛将手往前牵了一下，接着不再管已经在中巴车门口的梨花，扭头义无反顾地冲向人群，同时手里的幻器变成了一把长刀。（张亦弛不会用枪） 另一边郑江和吴秀也在慌乱的人群中爬起，朝开了大灯的中巴车跑去。 “这是咋了呀！”吴秀焦急的喊道。 郑江没有做任何解释，只是喘着粗气，拉着吴秀快步离开这里。 “他妈的！”猴子的密集程度超乎想象，贺云架起弩机只需大致瞄准一下，基本就能射中一只猴子，“都快点往车上跑啊！” 然而他再加上张亦弛的反抗，也是收效甚微。猴子实在是太多了，就好像杀不尽一样。 刚刚听莫测吹牛逼的人跑在了最后面，因为吓得腿发软，所以没跑几步就翻身摔倒在地。还没等他爬起来，十多只猴子就扑在了他的身上，对他进行抓扯撕咬。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驻地，所有人心都沉下去了一分。 他们的速度根本比不上猴子，正在以每两秒被抓倒一个人的速度疯狂递减。 “张亦弛那货呢？”莫测和莱泽因因为身处最远的地方，所以是第二个赶来到中巴车上的。 “他下去救人了……”梨花也是吓个不清，心有余悸地说道。 “那个笨蛋……”莫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莱泽因笑了笑：“我就说这小子可以嘛。” “别废话了，你去把张亦弛和郑江弄上车，我去找贺云，只有贺云知道回去的路。”莫测说的很快，一秒钟也不愿耽误。 “好。”莱泽因点了点头。 两人再次下车，去寻找各自的目标。 死神举办的一场争分夺秒的‘比赛‘开始了。 “不行了要追上来了老郑！” “我们要被吃掉了！” “你快点跑吧老郑，我跑不快……” 郑江心脏狂跳，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让他连气都喘不上来，更不要提回应吴秀了。他只是用有力的大手抓住吴秀，拉扯着她奔向中巴车，奔向唯一救命的稻草之处。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带着这个才刚认识不久的女人跑，这明明是个累赘，明明可能会让他也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但他就是下意识抓住了她，他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我要活，她也不能死！ 凭借爆发的潜力，个子高大，力量不弱，他硬是拉着吴秀跑在了最前头。 而看见莫测、莱泽因两个资深轮回者下来接应后，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安全感，当两人掠过他之后，他只花了三秒就来到了中巴车门口，先将吴秀推了上去，接着才是自己。 “呼……呼……”郑江瘫坐在了座椅上，一边的梨花连忙过来扶起了吴秀，看着气喘吁吁，刚从鬼门关逃回来的二人，不知说些什么好，只是轻抚吴秀的背，让她的呼吸慢慢平缓下来。 第七十九章：爷们儿 “险……妈……妈的……”郑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脸上是大难不死的失魂落魄感，“你……你晓得……晓得他们在哪……哪吗……” “他们下去救人了……”梨花搀着虚脱了的吴秀说道。 郑江朝外面瞥了一眼，因为视野角度问题什么都看不到，他又撑起自己吓虚脱了的身体，挪到了车头，从这里看着外面，虽然天已经黑了，但是中巴车的大灯还是照亮了整个营地，照出营地上究竟发生了怎样的惨案。 密密麻麻的猴子，让郑江来形容，那营地现在就像是一个蚁巢一样。满地鲜血，甚至有人的残肢断臂散落在各地，惨不忍睹。 当吴秀要过来也看一下外面情况的时候他一把将吴秀又推了回去。 哀嚎声不绝于耳，只剩下七八个人还在撒腿没命地朝这边跑来，其余的人已经全部被扑倒，有的短短十多秒身上就被抓的没了人样，有的还在拼命挣扎，哪怕已经被压倒在地，面对的是漫天锋利的爪子和牙齿。 那仅剩的七个人中，就包括了张亦驰、莫测、莱泽因。 莱泽因正直奔张亦驰而去，因为张亦驰用着长刀，很快就已经被猴子所包围，要不是他是轮回者，恐怕早就被分而食之了。 而莫测正在前去救助负伤了的贺云，贺云手持弩机，更是没有张亦驰灵活。弩机上箭、瞄准需要的时间可不短，刚射死一个，还没等贺云往箭囊里取下一支箭，就又有无数猴子逼近了他。然而他未曾退却一步，他在给还活着的人打掩护，他要救他们。 “他妈的还真是条汉子！”郑江也不由赞叹了一声，现在打心眼里佩服贺云等人。他环顾了一下中巴车上，车上只有一个维修的工具箱，他大步走过去揭起盖子，立马挑中了一个榔头，随后径直走向车门。 “你干嘛去！”吴秀见郑江要下车，立马拉住了他，“外面都是发了疯的猴子，你要出去了，就回不来了！” “我没事！”郑江本来想一把推开吴秀，因为那是他的做事风格，但这次他轻轻把拽住他衣服的手拿开，“我得下去，再不济一榔头扔过去砸死个，外面爷们儿都在救人，我不出去我还是人么？！” 吴秀还想说什么，但郑江直接把她轻推到座椅上，“你们俩在车上待好了，我们几个去去就来！” …… “啊！”张亦驰的力量肆意地倾泻而出，每挥一刀，都伴随着一声嘶吼。他的视线充斥满了猴子，甚至他闭上眼睛胡乱挥砍都能砍翻好一群。 另外也得亏了早前从莫测手里买来的神话类物品【不祥之兆】，这玩意儿能提前一秒预知危险，虽然对于莫测他们那种层次的来说，往往战斗一秒就足矣定胜负，这玩意儿作用不大，但对现在的张亦驰来说，这东西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救他的命了。 每一次危险降临，【不祥之兆】都会像是个箍子，猛地箍住他的心脏。 身为身体强化了三倍不止的轮回者，体力当然不至于这么快就耗尽。但他视线之内都是猴子，完全不晓得外面是副怎样的情况，这让他心里略有不安，于是他向着中巴车的方向且战且退。 “喂，小驰驰，需不需要我帮忙啊~”莱泽因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张亦驰听到他的声音，有一种安心又想笑的感觉，但他却是吼道：“你这魂淡！快点啊！我快撑不住了！” “砰！砰！砰……” 一只又一只猴子被黑色的长棍扫飞，莱泽因转动着手里的长棍，学着孙悟空道：“妖怪！纳命来！” 莱泽因一人就轻轻松松将一群猴子击退，留给张亦驰喘息的空档。张亦驰将手里的长刀插在地面中，撑着自己的身体看向了贺云那边。 贺云那边很是危险，他刚想过去，一股风吹在他脸上，下一秒他就被人拽住向着中巴车跑去。 定睛一瞧，拉他的人正是莱泽因。 “还有人！”张亦驰叫道。 “你说贺云是吧。”莱泽因头也不回，气息平稳，“放心吧，小测测去解决了。他出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先上车，上车再说。” 撤向中巴的半道儿上，莱泽因还将拿着榔头疯狂挥击的郑江拽住了，三个人开始快速撤退，不消多时，就已经回到了车上。 刚回车上，刚刚一直爬在车头看郑江的吴秀直接扑在了郑江的身上，瞬间哭成泪人：“老郑，你说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办啊……” “呼……”刚刚别看郑江大杀四方，一副有万夫不当之勇的样子，但实际上他也是压着一口气，死撑。到了现在，全身的酸痛感袭来，再想站起身战斗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不过他还是被吴秀扶着来到了车头，看向外面仅剩的两人。 莫测与贺云。 “诶！快点走吧！我来殿后！”莫测仅是凭借强有力的拳头，就直接揍飞了一只猴子。接着一摇一晃悠哉悠哉地来到了贺云身边。 然而贺云可没注意到这点，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莫测。莫测还以为这个和他有点小矛盾的人会趁机逃跑，但是没想到贺云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他妈跑过来干什么！赶快上车走啊！” “要不是不认识路老子早就走了。”莫测心里说道。 “快点！”贺云推了他一把。 然而莫测纹丝不动。 贺云还说推的时候，几只猴子扑起，爪子已经伸向了他。 千钧一发之际，莫测沉着冷静地从贺云的箭囊里将仅剩的三支弩箭抽了出来，朝猴子捅去。须臾之间，又是两只猴子倒在了地上。 这次换做莫测推贺云了，他一把将贺云往后推了两三米。 还没等贺云开口，他背对着贺云，双手插在裤兜里，面对着无数涌来的猴子，沉声道：“得了吧，我说我殿后你赶快上车就行，别在这拖后腿好不好。不过，你贺云是个爷们儿。” 第八十章：倒车！倒车！ “你他妈的……” 贺云骂道，瞪着眼睛见莫测杀入猴群中，咬牙返身向中巴车奔去。 大部分猴子都被莫测吸引去了注意，朝着他扑去。但也有少数的猴子对贺云穷追不舍，贺云的背部暴露出来，没有任何的防护，莱泽因、张亦驰二人连忙下车接应。 贺云正冲着中巴车奔去，突然看见车上下来俩人，然后便是极快的一阵劲风袭来，他下意识侧了一下身子，只见一道黑色残影从他身边掠过，嘭的一声将紧跟在他身后的几只猴子扫飞出去。 “上车！” 张亦驰喝了一声，他手持一把长刀，将贺云推上了车。接着和用黑血将周围猴子一扫而空的莱泽因也快步上车。 “关门！” “好！”郑江开始已经站到驾驶座那里了，现在张亦驰叫了一声，直接按下了按钮，中巴车的前门顿时关上。 “外面还有人呢！就那个叫莫测的！”狼狈不堪已经虚脱了的贺云被推上来后就瘫倒在地，但见中巴车门被关上后，立马焦急地叫嚷起来。那个莫测是为了掩护他撤退而殿后的，现在把门关上不是断人后路么！ 张亦驰将长刀状的幻器再度变回铁质护腕，然后扶起贺云，把他带到了车头。这时郑江已经发动了中巴车，准备倒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有办法逃出去的，我们这些人里，你最不需要担心的就是他。”张亦驰沉声说道，“现在郑江开车，你认识路，你指路，我们离开这里。” 张亦驰冷静的样子让些许躁动的贺云也有所平复，他脑子飞转，审时度势，知道这话自己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总不能车子就停在这里等死：“倒车，往左边的路直走。” 话音刚落，郑江就发动车子开始倒车了。 这是一片开阔的草地，郑江没有顾虑什么，急急忙忙地猛地倒车，让车上两个来不及反应的女人晃倒在车座上。车子调转了方向后，朝着贺云指的路开去。 又有几只猴子追了过来，抓挠着中巴车的玻璃或铁皮。这些动物只不过是开始攻击人，但力量和智力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简单的抓挠对中巴车造不成什么影响。 车子逐渐速度加快，将猴子甩在了后面。 “莫……莫测呢？你们不是说他会回来吗？”死里逃生，长舒一口气的贺云阴着脸说道。 “咚咚咚。” “呲——” 突然传来敲玻璃声，然后车子猛然停下。车上坐着的人脑袋撞在了前面的座位上，站着的人，踉踉跄跄险些摔倒。 “你的车技……”莱泽因吐槽道。 “卧槽……”郑江长大了嘴巴，指着外面因为刹车后惯性飞出去摔在地上的莫测说道，“他刚刚在车头突然倒吊下来冲我扮了个鬼脸，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踩了刹车，然后他就飞出去了……” “自己作的。”张亦驰稳住身形，看着外面摔得不轻的莫测说道。 中巴车开过去后，张亦驰和莱泽因下车把一副命不久矣的莫测弄上了车。 “嘶……你他喵的是想害死我是吧？”莫测扶着自己的腰冲郑江说道。 “你上车就上车，故意搞个惊吓怪谁。”郑江见到莫测自己作成这样有点想笑。 “没事儿吧。”贺云走了过去，看着这个最开始和自己产生过矛盾，最后掩护自己撤退负责殿后的男子，逐渐有了些改观，“谢了，当时要不是你，我可能就死了。” 莫测倒是一脸的不以为意：“小事小事。” “这里手机一点信号都没有，咱们要回市里吗？”吴秀问道。 “不去市里还能去哪？死了这么多人，得把消息带回去啊，一来派人处理一下死者的尸体，二来告知其他人不要到这里来，这里的猴子可能发病了，如果不抓紧把消息带回去，伤亡会更大的。”贺云想起那些硬生生被抓得四分五裂的人，就不由一阵哀叹。 车里一阵沉默，郑江一言不发开着车。张亦驰和梨花对视了一眼。他们这些轮回者自然清楚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很快不止是森林里，就连城市之中也会遭到动物的攻击，这可是波及全世界的灾难。 吴秀问道：“小云，起初张哥他不是也被猴子抓伤，你带他和他老婆去山上的诊所了嘛，他们呢？” 听到吴秀问这个，贺云目光更加黯淡，沉默许久才道：“去诊所的路上并没有什么异样，当时老张在诊所里面消毒包扎，我听到外面有铁皮被划的声音，出去之后发现有只猴子在用爪子抓中巴车，把它赶走后顺便上车取一下钱。没曾想……我刚上车，外面就涌出来一大批猴子，因为害怕，我下意识就把车门给关上了。冷静下来后想进诊所里救老张，但还没等开门，就看到有猴子抓着一只胳膊从诊所里爬了出来……” 慢慢的，贺云的声音小了起来，最终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不再回忆那血腥残忍的一幕。 与此同时，五名轮回者的脑海里都传来一道来自园长的通知。 【人类将接受大自然的惩罚，接下来，不止猴子，除却人类的所有物种，都会对人类发起攻击。这是一场波及世界的物种之战。】 五人的目光短暂交流了片刻，车里更加静了，静得让人压抑。就连莫测都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说些什么打破沉寂，他坐在座椅上，头靠着玻璃，望着外面。 吴秀和梨花两人坐在最后面，仅剩的两个女人都把对方当成了依靠，她们手紧紧抓在一起，眼睛也都红红的。 最别扭的要属莱泽因了，他是个比莫测还要活泼闹腾的人，越是沉闷他越不舒服。 张亦驰叹了口气，他甚至能预料到之后市区里会是一幅怎样的景象。所有可交配繁衍的都属于物种，不止有猴子，大到熊、狼，小到一只蚊子一只蜘蛛，都会向人类发起攻击。 根本防范不了…… “呲——” “靠！” 就在张亦驰陷入沉思时，车子急停，郑江气的吼了一声。 顺着郑江的视线看去，中巴车必经的一座桥上居然站着密密麻麻的鹿。 车子停下来的同时，粗略估计有几十头的鹿也都抬头看向了车子，并且调转着身体。 张亦驰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骤变：“倒车！郑江倒车！它们要冲过来！” 第八十一章：大乱之兆 “别倒，踩油门撞上去！”莫测一手担在了郑江的肩上，加上他不慌不忙和以往没什么差别的语气，这让郑江冷静了许多，不退反进，向着桥上那群鹿冲去。 而在中巴车全速朝前冲的前一秒，那些鹿仿佛看到了无比吸引它们的东西，它们默契地向着中巴车冲来。 “都坐好！”郑江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满是汗水，眼看就要撞上时吼道。 话音刚落，“咚！咚！咚！”的响声就接连传来，中巴车都不禁停滞了一下。 “呀！”郑江咬着牙，踩着油门继续冲着。 面对几十只鹿堵在桥上，中巴车的速度瞬间就减去了一半。 “咚！咚！咚！”一只又一只鹿还在不要命地往上撞，有一只跳得蛮高，竟将中巴车的挡风玻璃给撞得出现了蜘蛛网般的裂纹。 郑江还是没有减速，有的鹿倒在地上，中巴车就硬生生碾了过去。 “不知是猴子……这些动物都疯了吗……”贺云扶着车门旁的杆子看着外面，他脸色惨白，显然被这一幕给吓个不轻，“山里这是传染了什么病吗……” 撞开部分，还有一些开始就被挤在一边，郑江突破了鹿群的阻拦，过了桥，朝着一条稍有些崎岖的小路开去：“就是从这条路走是吧？” “嗯……”贺云蹲坐了下来，双手抱头，“这他妈算什么事啊……出来野餐居然能出这档子事儿……” “小云，别太伤心了，咱们得抓紧回去告诉市里的人，不要让更多的人进山里了。”吴秀安慰道。 “知道了。”贺云偷偷抹了把泪。这次出来的人里都是和他关系不错的，还有几个是非常要好的兄弟。他觉得是因为他提议并且组织策划了野餐，才导致这场惨剧发生。 经历了一番惊险，车里重新归于平静。 只有一丝微不可察的小声音一直持续着，渐渐地，声音控制不住地增大。贺云用手将脸捂住，抽泣声与泪水交织在了一起。 张亦驰、莫测他们因为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和这些人并没有什么感情。他们的死，对他们的触动远没有贺云的大。 但看到贺云那副模样，谁也不知道该怎么为他减轻一点痛苦了。车里很压抑，大家的思绪都被带离到了未知的地方。 当车子不再颠簸，平稳地行驶开了后，郑江长舒了一口气，道：“终于到公路上了，再有半个小时就能回市区。” 张亦驰看向了车窗外，车窗外是一片绿油油的绿化带，绿化带更远处是一片略显荒芜，待开发的草地。至于天，不知何时变得阴沉沉的，和他的心情一致。 现在待在车上还算安全，就是不知道进了市区是好事还是坏事了。对于他们轮回者，对付一些大型动物还好说，就算打不过，脱身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但一些小动物就很难处理了，虫子身子小，很难被察觉，若是被有毒的蜇一下那更是麻烦。 他们面对的不是一种动物，而是，所有物种…… 时间在张亦驰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周围掠过的车子多了起来，中巴车终于驶进了市区。 不过车子刚进入市区没多久就堵在了一条街道上，本来郑江想倒车，但是后面很快就停了七八辆车，想倒也来不及了。 “堵车了，咋办？”郑江道。 “要不要跟后面的车主沟通一下，倒车离开，要么在这里等等。”恢复了一些的贺云说道。 他的方案自然不会被采纳，毕竟他虽然也是局内人，但并不属于知情者。五名轮回者都知道，动物攻击人类的事件不知在山区里，市区里也是这样。恐怕很快整座城市都会瘫痪，路口堵车更是再正常不过的。 “这路一时半会儿是通不了了，而且中巴车车身到处都是溅上来的血液，容易被人误会。我们就在这里下车吧。”张亦驰说道。若不是顾及车上还有两名不是轮回者的人，他可不会费这么多口舌来说服下车。 “嗯，在理，现在最要紧的是找相关部门通知一下，让别人不要去山区。”对目前真实局面毫不知情的吴秀认同了张亦驰的说法。 贺云叹了口气：“你们去通知吧，我在这里看车子。另外……我得想想怎么把这件事告诉给他们的亲朋好友。” 张亦驰和莫测对视了一眼。 之后张亦驰明白了莫测的意思。 他们直接走就行了。虽然说他有过能救多少人救多少人的想法，但这个想法没出现多久就被他自己推翻了。面对所有物种的攻击，就连他们轮回者都自身难保，其他普通人又能怎样逃出生天呢？ 再怎么样，对于他们而言，都是必死的罢了。 此时已经接近十二点中，天很黑，月亮悬在天空中，路灯、周边商店的灯光将整座城市照得透亮。本来应是寂静的夜晚，现在却无比的嘈杂。 此起彼伏的鸣笛声只是其中之一，还有人们的交谈声，以及远处隐约的警笛声，不知派出的是警车还是救护车。 “我们去哪？”吴秀跟郑江走在前面，张亦驰放缓脚步，和晃晃悠悠走着的莫测保持到同一水平线后低声问道。 “去个没有动物，并且安全，有物资的地方。”莫测懒散的说道。 张亦驰想了一下，符合莫测要求的地方好像并没有：“具体一说？” “市区里一般没有大型动物，从山区那边赶过来的少说也得花一两天的时间。市区里家养的宠物不足为惧，倒是小虫子很麻烦。你能想象……几十万只蟑螂把你生吃了么？”莫测道。 张亦驰不禁打了个寒颤。 “往市中心赶吧，找栋高楼，带着物资爬到顶楼，然后把通往顶楼的门都封死，苟到最后。”莫测提出了一个听上去可行，但细想又觉得有些问题的办法。 还没等张亦驰提问题，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在瞬间划破长空，盖住了其他的噪音。 路上的行人转过了身，坐在车里的司机要下车窗探出头。只见一妙龄女子被一只二哈扑倒在地，二哈在对她进行撕咬。立刻就有几个人冲了过去帮着把狗弄开。 就在这时，又是“轰”的一声巨响，路口一辆汽车被掀到了空中，爆炸的碎片击碎了周边商店的玻璃。汽车的警报声接连响起，场面愈发混乱起来。 一辆汽车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发生了爆炸。 翻腾的火焰使得街道亮如白昼，这光，照在了一行六人的身上。他们无一例外，面容上夹杂着……恐惧。 第八十二章：休整 “走吧。”六人中，莫测最先恢复平静，然后招了招手，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夜里清凉的风吹得每个人都身子颤了颤。 “咱们不过去看看？”吴秀向郑江说道。 郑江摇摇头，用普通话说道：“指不定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别过去的好，你看，已经有人打电话了，咱就别过去添乱了。” 吴秀点点头，搂着郑江的肩膀跟上了莫测。郑江感受着这个对自己无比信赖的女人的体温，心中叹了口气。 张亦驰身边的梨花脸色惨白，带着些许惊慌，显然是被刚刚那突然的爆炸给吓到了。张亦驰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她，花了几秒钟组织了下语言，说道：“有我们在不会有事的，抓紧走吧。” “嗯……”梨花抬头看了一眼张亦驰，也不再停留在原地，而是加快脚步跟上了其他人。 在莱泽因掠过张亦驰的时候，他给张亦驰比了一个加油打气的姿势，让张亦驰满脸黑线。 六人被刚刚的一幕影响了片刻便又继续前进开了。原本应该沉寂的夜里，犬吠声却是诡异的多了起来。 “啊走不动了……”吴秀跟着走了小半个小时就已经没多少力气了。倒不是因为她体质差，而是最开始在野营的营地遇到那么惊险的一幕她的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到了现在好不容易放松下来，再加上时间已经十二点钟，早就超过了她平时的作息时间，所以这才疲惫感袭来，“话说怎么越接近市中心路口越堵住了啊，这要是上午和下午的高峰期倒还算回事，但都半夜了，怎么可能还这么多车子。” “有一种可能。”张亦驰日常面无表情，“这些路口从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堵起来了。” “这怎么可能……堵得这么严重……难道发生什么交通事故了？”吴秀拿出了手机，想看看新闻，但短信里面却有一条市局发的短信：今日市区大规模拥堵，并且发生多起宠物伤人事件，希望大家注意出行…… “要么在这块儿找个地方休息一晚吧，路口都被堵住了，一时半会儿想去市中心很苦难，而且大家都这么累了。”张亦驰见梨花也是走不动了，便向莫测提议道。 莫测停下了脚步，认真思索了一番：“我觉得可以。” 吴秀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感觉明明自家的郑江是面馆老板，他们是员工，怎么现在都要听这个莫测的，只是语气微变：“离家也不算太远，还是走着回去吧。” 郑江是个俗人，在现实世界里开火锅店见过各色各样的人，现在吴秀这样说话，他立马就猜到了她的心思。无非就是担心自己身为面馆老板，在外面住要付钱。这对于郑江而言已经不是什么好在乎的了，他看了一眼这个有些精明的白得的婆娘，无奈道：“各付各的吧。” “可以。”其他人没有什么意见。 在附近找了家不好不坏的旅馆众人走了进去。 旅馆夜里的人还不少。张亦驰进去的时候听到一边有个人在和他的老婆打电话，内容大致是他这里堵车，估计一晚上也搞不定了，所以直接把车靠边上到旅馆睡觉了。 其他不少陆陆续续进来的也估计是周围已经被堵了一下午的司机。 “还有房间没？”张亦驰到柜台前问道。 “有，您需要几间房？”服务员说道。 “五间，一间双人床，四间单人床。” “只住一晚上吗？” “对。” “一共是……八百元，截至到明天中午十二点。都在二楼，我给您拿一下钥匙。” 接过钥匙后，张亦驰拿出钱包，钱包里还有一千多的现金，他就索性把其他人的也付了。这种关头，没必要去计较这几百块钱的事。 然而当他转过身后他却感受到了郑江那不解、愤怒、委屈、绝望等等情绪夹杂在一起的目光。张亦驰意识到，郑江好不容易从营地逃出来摆脱了和吴秀一起睡觉的命运，但现在张亦驰开这个二人间显然就是给他俩开的…… “要不……”张亦驰看着郑江，怪不好意思的，寻思着把双人床那个换成两间单人床的。 “这多不好意思，都让你给付了，下次有机会我们付啊。”吴秀走过来拿走了双人床那间房的钥匙说道。 张亦驰再看向郑江时，郑江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走吧，上二楼。”莫测打了个哈欠，从张亦驰那领了一串钥匙从楼梯那边走去。 “是不是困了啊，眼睛疼？开了那么久的车是该休息休息了，唉，也不知道睡不睡得着……”吴秀拉着郑江跟了上去。 张亦驰走到莱泽因、梨花那边：“要不要一会儿讨论一下？我感觉情况没我们之前预料的还要复杂。” “我没什么问题，一会去莫测的屋子里汇合吧。”莱泽因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梨花虽感到疲惫，但知道这不是什么小事，也嗯了一声，没什么意见。 一行人上了二楼后，吴秀跟其他人招呼了一声后就带着郑江走进了他们的双人床房间。 张亦驰先进了自己的房间，房间里有着基础设施，电视机、床、一个颇为老旧的卫生间，在这块儿一般般的旅馆里还算不错了。 坐在收拾得还算整洁的床上长吐一口气，休息了几分钟，张亦驰出了门。说来也巧，他出门的同时，梨花也出门了。 “怎么样？要是太累了就先去睡吧，我们几个人讨论就行，明天直接行动即可。”张亦驰见梨花有些昏沉的模样说道。 “没事的，说不准我还可以提一点意见。”梨花强撑着说道。 “也好。”张亦驰一直以来是一个比较尊重别人想法的人，既然别人执意如此，他也没必要打着为对方着想的旗号做出什么干涉了。 “要不要去叫郑江？” “不用了，他不方便，让他陪着吴姐好好睡一觉吧，毕竟夜里的那情况，是个人都会受不了。”说到这张亦弛有些惊奇的看了一眼梨花，“你的心理素质还不错啊，当时的场面我现在回想起来还有点恶心。” “还好，因为最开始你就把我拉进车里了，我也没见到多少血腥的场景。谢谢你了，张亦驰。”梨花由衷的说道。 “啊，那倒没什么。”张亦驰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转移了话题，“走吧，抓紧时间去找莫测讨论一下。” 说着，他敲响了莫测房间的门。 第八十三章：毫无卵用的讨论 敲门声刚响起来两秒，门就开了。开门的是莱泽因，想必他一早就来了。 莫测正鞋都不脱躺在床上看着电视，见到了张亦驰和梨花进来道：“挺明智的，让那哥们儿好好享受一番‘天伦之乐’，这轮回世界也就没白来了。” 莫测口中的‘那哥们儿’指的就是郑江，至于‘天伦之乐’又是什么不言而喻，倒是惹得梨花脸颊微红。 “不过晚上刚见过那么血腥的一幕，而且清楚接下来小命儿将提在裤腰带上，不知道郑江还能不能硬的起来，哈哈哈……”莱泽因接着莫测的茬说道。 俩臭味相投的朋友顿时心领神会地大笑起来。 见气息有些诡异，话题也被带跑了，张亦驰翻了翻白眼：“来这儿是讨论一下接下来的对策，不是听你俩说荤段子的。” “好了好了，玩笑到此为止。”莫测从床上坐了起来，拉开了窗帘，看着外面依旧亮堂的街道，“夜里在中巴车上园长给我们说了句话你们还记得么？” “园长说，不止是猴子，所有的物种都会向人类发起攻击，并且这是一场波及全球的灾难。”张亦驰说道。 莫测依旧看着外面，没有回头的意思：“谁来解释一下物种的意思。” “一群可以交配并繁衍后代的个体。”梨花说道。 莫测这下终于转过身了，缓缓地走向他们：“知道意味什么吧？你所能想象到的，陆地上从大型动物到看似不足挂齿的小虫子，天空中的飞禽以及海洋里的各种海洋生物……哦，还不止这些，小麦这样的植物也算，当然，大部分植物对人类造成的伤害微不足道，但小部分也可以利用花粉过敏等等方式进行‘攻击’。 园长说是对抗物种，乍一听觉得不算什么麻烦事，但实际上，我们将对抗的是整个大自然。” 沉默…… 但他们心里想着什么不用猜也知道。怎么办？对抗大自然？怎么对抗得了？ “不过也别想得太夸张，它们又不会进化，智力还是以前那个智力，攻击性也不会因此而提升，之前怎样现在就怎样，只不过是被赋予了攻击人类的这种‘本能’。”莫测似乎很喜欢这种开始把东西捧到极高的位置，然后下一秒又对其不屑一顾的玩笑。 “你怎么知道它们不会进化？”张亦驰问。他这么问倒不是觉得莫测说的是错的，毕竟双方已经逐步建立起了信任，张亦驰很清楚他从来不会说胡话——除了和女孩子搭讪的时候。所以，他是很纯粹地好奇莫测是怎么推断出了物种不会进化。 “很简单，要是进化了的话，这次的轮回世界难度评级完全可以评为A乃至S。拿轮回世界的难度评级来分析一些东西也是不错的。”莫测后半句话有意在指点张亦驰。 张亦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你们觉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莫测问道。 “和它们‘玩’呗，玩不过一跑，轻松自在。”莱泽因的脑回路永远和别人不一样。 “准备好足够的物资，找一个足够安全的地方藏好，我觉得撑四十八小时没什么问题。”梨花的想法和之前莫测随口一说的办法一致，在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看来，出去打打杀杀实在太危险了，还是躲起来比较安全。 “我也觉得找个安全的地方待几天是个不错的选择。”张亦驰站在了梨花这边，他可没莱泽因那种怪异的癖好，没事儿找事。 莫测不置可否地环顾了一下他的房间：“你们觉得这儿……安全吗？” 随着他这么一问，其余三人也都张望起来。 莱泽因撇撇嘴：“哪不都一样？” “我觉得可以，而且我们处在二楼，只要把楼梯封死，大型动物就上不来了。这里也应该有杀虫剂什么的，柜台还有吃的卖。”张亦驰说道。 梨花没说话，看上去是和张亦驰的想法差不多。 “那行吧，那就试试呗。”莫测对此好像并不打算发表自己的意见，另外直接无视了一直很作死的莱泽因，认同了张亦驰的计划。 这倒是让张亦驰愣了一下，按照一般流程不是应该莫测吐槽一下他的计划里有什么漏洞然后说出自己高大上完美无缺的计划，最后张亦驰被动听从嘛？ 直接按张亦驰的计划来，这套路他自己也没搞懂。 “那如果……”梨花看了张亦驰一眼，又有些担忧的看向莫测，“如果不够安全呢？就是，就是……” “你的意思就是，如果咱们躲在这里，然后被‘攻破’了怎么办是吧？”莫测伸了个懒腰，“那个到时候再说，我们几个都不是喜欢开始就把一系列东西都定好的人，出了问题就随机应变呗。” “就是就是。”莱泽因坐在一边的单人小沙发上，把腿担在茶几上，“有危险了再说，反正有我们在呢，出不了事儿的。” 张亦驰也算是清楚莫测、莱泽因这俩到底几斤几两，有这俩怪物在，确实没什么好担忧的：“确实如此……又是一波躺赢啊……” “你，对就你，张亦驰。”莫测指着张亦驰说道，“躺赢？不存在的。想变强么？想变强那就我们仨在房子里待着，你出去猎杀动物提升战斗技巧去。” “我可以带你。”莱泽因哈哈大笑。 外面又传来了心烦的犬吠声，警笛声也一直没有停歇过。莫测走到窗户边把窗帘拉上，打了个哈欠：“计划就这么着吧，总结概括下也就是混吃等死随机应变。” “时间不早了，看明天有什么新情况吧。”张亦驰和梨花对视了一眼，站起了身，和莫测打了声招呼各回各的房间了。 许久…… 莫测盯着躺在沙发上发神的莱泽因一脸警惕：“你特么怎么还不回去。” “啊，哦哦，忘了忘了。”莱泽因回过神来，连忙起身离开了莫测的房间。 第八十四章：乌鸦 第二天 六点钟的时候张亦驰习惯性地起床了，这一夜其实他没怎么睡好，毕竟外面各种声音吵得比过年还要热闹。洗漱之后他离开了房间，走廊上空无一人，两排都是紧闭的房门，他也没有打算打扰别人的美梦，而是自己前往了一楼。 刚走到楼梯口他就感觉自己的小腿被蜇了一下，是一只黑色的小虫子，具体叫什么名他也说不上来。他将虫子弄死后警惕地看了看走廊，还是有点粗心了，现在可是处在随时会被攻击的局面之下啊。 将戒备心提到了最高级后，张亦驰走下了楼梯。一楼的大门紧闭，柜台那边的柜员爬着睡觉，只有一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那人叼着根烟，周围烟雾缭绕。 “郑江，你怎么在这？”张亦驰走了过去。 当郑江抬起头来的时候张亦驰才发现他现在顶着个黑眼圈。 “夜里吴秀做噩梦，非要我抱着她睡……我……我不好意思……就把她哄睡着了到这儿睡了。没成想外面这么吵，睡也睡不着。”郑江说道。 “可以找我们啊，挤一张床凑合睡一觉也没什么。”张亦驰道。 郑江挠了挠头：“咱们认识没多久，我也不好意思麻烦你们。” “对了，昨个儿你不方便，但我们四个去莫测的屋子里商量了一下接下来的打算。”张亦驰想起了这件事便说了起来。 郑江一听也来了精神：“接下来怎么着？” “续钱，就在这儿待着，买足够的物资，然后躲完这剩下的两天。”张亦驰道，“要是之后有什么突发情况，也有我们几个可以应付。暂且就是这么打算，待会儿呢，吴姐那边还得你想办法跟解释一下，随便找个理由就好了，撑过去我们就能离开轮回世界。” “我……找什么理由啊……”这事儿又让郑江头疼了。 “随机应变。”张亦驰说道，说罢他才发现自己这行事作风和莫测有点儿像了。 俩人唠了一会儿就都上楼了，外面的情况似乎更乱了，而且堵车的迹象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哪怕交警已经进行了连夜的疏导。 上楼后郑江偷偷摸摸地打开了房门，怕惊动还在熟睡的吴秀，和张亦驰打了个手势就轻轻关上房门进去了。 见郑江畏畏缩缩的样子，张亦驰愈发觉得有些好笑。就在他将钥匙插进钥匙孔里时，隔壁的门打开了，梨花探出了脑袋，俩人的目光对上了。 “这么早啊。”梨花揉了揉眼睛说道。 “还好吧，习惯了。”张亦驰笑了笑，转动了钥匙，门“咔”的一声响，开了，“对了，你出来干嘛？走廊里有虫子，我刚刚还被蜇了一下。” 听到虫子二字梨花缩了缩脖子：“我想到下面的柜台那买点吃的。” “啊也是，我记得昨天晚上你因为一直担心贺云回不来，所以没吃饭。”张亦驰又将门关上了，“我去买吧，顺便给他们买一份。” 梨花连忙拿出了钱包。 张亦驰倒是没有推脱：“对了，我这里现金不多了，你那里钱够吗？我去续一下房租。” 梨花把钱包里所有现金拿了出来，将近一千块钱。 张亦驰接过了现金径直下了楼，叫醒了偷懒的柜员，将房租又续了一天，然后拎着装有矿泉水、面包、桶装泡面的塑料袋走了回去。 梨花的房门虚掩着，听到脚步声后她拉开了门，招呼张亦驰进去。 张亦驰将一大袋的吃的放在了桌子上：“那就在你这吃吧，等个七点钟就把他们叫醒也吃一下。” “嗯。”梨花拿出了泡面，“我去弄吧。” “谢了。”张亦驰坐在单人沙发上，笑道，“其实平时我为了避免麻烦都是直接干吃的。” “我倒是很少见泡面干吃的人。”梨花一边泡着面一边说道。 张亦驰拿起瓶矿泉水喝了一口：“对了，你是干什么的啊？” “学生，在N大上大三。”梨花说道。 “N大啊，还不错，以后有什么打算吗？”张亦驰问道。 梨花的动作停滞了一下，又继续忙着泡面，没有回应。 张亦驰意识到了什么，旋即苦笑：“现在出了轮回世界的事，关于在现实世界里的规划也会被打乱的吧。” 泡面倒是好处理，几分钟后就已经泡好了，俩人坐在茶几边上吃了起来。梨花小口小口吃着，张亦驰却没在意那么多，他不喜欢磨磨蹭蹭，所以一向吃东西也很快。 吃完之后拿纸巾擦了擦嘴，张亦驰站起了身，看了看手腕上手表的时间：“啊，七点了，我去把他们叫起来，也不看看什么情况，居然还睡懒觉……” 说着他走向门口。 “咚。” 有什么东西撞了一个窗户玻璃。 “咚咚。” 又是几声。 张亦驰转过身看向窗户，原本平淡的面庞被震惊所替代。梨花先是看了张亦驰一眼，接着好奇地看向窗外，她的表情也瞬间变成惊恐状。 “咚咚咚。” 远处一只又一只黑色的乌鸦飞了过来，全身上下算得上最硬的嘴巴直接撞上了玻璃。每只乌鸦这么竭尽全力不要命的撞一次后基本就会掉下去，然而它们似乎无所畏惧，一只接着一只，甚至是争先恐后地往玻璃上撞。 “这是什么情况？”面还没吃完，梨花连忙站了起来，退到了张亦驰身边。 张亦驰没有说话，而是紧盯着窗外撞上来的乌鸦。 “咚咚咚咚咚……”原本声音时不时响起，而现在，是不停歇地响着。 “它们疯了么……”张亦驰喃喃道，难以置信的目光锁定在那群乌鸦身上，“它们想撞开玻璃……” “咚咚咚咚咚……” 就在张亦驰猜出了乌鸦们的打算时，原本已经亮得差不多了的天再次暗了下来。张亦驰和梨花定睛一看，居然是密密麻麻难以计数的乌鸦硬生生将光给遮住了！ “咚！咚！咚！” 撞玻璃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大。 张亦驰拉着梨花转身朝门外冲去：“把他们叫醒！这里就要被攻破了！” 二人转身逃离的同时。 “啪”的一声响，玻璃碎了，成百上千的乌鸦从那破开的口子涌了进来！ 第八十五章：厕所里的潜在危机 “啪啪啪！”玻璃碎裂的声音再次传来，不止一块玻璃碎掉了，给乌鸦们让出的洞口更多了。 先一把将梨花推出门外，张亦驰又是一个转身，离开房间的时候抓住门把手将门给关上了。就是在那一瞬间，乌鸦撞门的声音也响起了。 张亦驰环顾四周，看向了走廊尽头的厕所：“梨花，你先躲进去，记得把门关上，我们待会儿就过去。” “我……” “待在这儿只会添乱的，快去！”张亦驰手腕上的幻器变成了一块古朴沉重的铁质厚盾，哪怕他有三倍的身体素质也颇感不便。 梨花眼中掠过失望，但也知道自己真的帮不上什么忙，于是跑向了厕所。 “砰！”郑江所在的房间门被硬生生撞开了，郑江护住吴秀摔倒在走廊上。 张亦驰见状，连忙冲了过去，用盾挡住了飞速冲来的乌鸦，并艰难地朝前推进，最后将门再度关上。同时他的左膀被乌鸦啄了一口，以那种速度冲来，说是子弹也不为过。虽然因为穿着衣服没破个伤口，但几乎是瞬间，就让张亦驰的左胳膊丧失了活动能力。 “嘶……真特么疼……”张亦驰背靠着门，右手提着盾，紧蹙眉头，咬着牙。 “发生了什么？！”吴秀尖锐的声音传来。 张亦驰看向郑江，朝一边梨花奔跑的背影扬了扬下巴：“郑江，带着吴姐躲进厕所里！” “好！”郑江虽然也是大男子主义，但脑子不笨，要是想出来帮忙也得先把吴秀带到安全的地方。 “进去把门关上，不要出来！”看着郑江拉着吴秀离开，张亦驰吼道。 然而郑江没有回应。 与此同时，其他屋子里的响动也大了起来，二楼走廊上又一扇门被打开了，一个男子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向着楼梯口奔去，没几秒，张亦驰就听到那里传来了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又是几秒钟，成堆的乌鸦先涌进了房间，然后又涌进了走廊。 “太多了！”张亦驰试着动了一下左臂，只要一牵动，立刻疼得让他忍不住发出呻吟，他只得右手提着铁盾，向莫测和莱泽因两间房子接近。 有了这将近二十秒的时间，再慢的人也已经有了反应的机会。现在还没开门的只有一种人，那就是连门都来不及开的人，他们的下场是什么样，张亦驰没空去想。 莱泽因出来了，但他出来时是面对着敞开的房门的，并且嘴里喊着“雨炮”二字，他不知何时变成黑色炮口的左臂立刻喷射出了一团水。 那团水威力极大，直接将冲上来的乌鸦打飞出去，并且凭借的强大的冲击力将一片还打算涌进来的乌鸦也顶开了。 “砰！” 张亦驰将幻器变成了原来的护腕，冲过去用脚勾了一下门，将门给关上了：“去救莫测！” “哈？” 莱泽因站在原地长大了嘴巴。 “救莫测啊！”张亦驰跑过去按了按门的把手，门锁着，外面是打不开的，旋即，他毫不犹豫地直接一脚猛踹房门。要是正常人想要踹开一扇门那很难，但对于身体素质强化过的张亦驰来说，还是可以做到的。 “嘭！”门应声打开。 接着张亦驰熟练地将幻器变成长刀冲了进去，但只是冲到了床边他就紧急刹车愣在了原地。 “我就说嘛，他还用救？”莱泽因靠在门边说道。 只见莫测站在窗边，窗外却诡异的一只乌鸦也没有。梨花的房间是203，莫测的是206，他们是一排的，中间只隔着张亦驰和莱泽因的房间，按理说在梨花那边看外面整个天空都被乌鸦所遮盖了，那么莫测这边应该也是如此，再不济也不可能一只乌鸦也看不到啊。 “什么情况？”张亦驰好像感觉不到什么危险了，看向莫测问道。 “大概是……嗯，就是……”莫测看到两人进来，原本凝重的面容却是夹杂了些惶恐，“没什么，走吧。” 莫测掠过了二人，走了出去。 张亦驰和莱泽因对视了一眼，他们都看到了莫测刚刚脸色的表情。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二人对视的时候，“咚咚咚”的声音响起来了。 同时，二人一致地将头扭向了右边，看着玻璃。玻璃外……短短几秒内居然又飞来了数百只乌鸦！ “刚刚一只都没有，现在……这么快？！”莱泽因都懵了。 “快走！” 张亦驰出了门，等莱泽因也出来后他重重地将门关上了。 “莫测，躲进厕所！”张亦驰和莱泽因向着厕所奔去。厕所的门半关着，郑江的半个身子露了出来，朝着他们招手道：“快进来！” 乌鸦的凶猛程度超出想象，有的门没来得及关上，有的是被硬生生撞开的，乌鸦向洪水一样，充斥着。 莫测、张亦驰、莱泽因三人向着厕所跑去。 三人的身体素质都异于常人，所以并没有被乌鸦追上，而是近乎保持着相同的速度不变的距离花了五秒钟来到了厕所。过来的瞬间，郑江拉开了门，三人鱼贯而入，他又将铁门轰地关上了。 外面没过多久就传来了沉闷的撞击声，不过一群乌鸦想撞开铁门无异于痴人说梦。 这扇门是厕所的大门，里面还分男女的两个入口。这个点大多数旅客都没醒，在他们来之前也没人在厕所，不过厕所还是有股奇怪的味道。 “跑到走廊上的人都完了。”张亦驰喘着粗气，看着不断发出撞击声的铁门说道。他刚刚亲眼见到几个想去楼梯口和厕所的人被乌鸦所吞没，结果不言而喻。 厕所里闪着微弱的白灯，吴秀紧紧搂着郑江，脸色的惊恐还没有散去。 莫测低着头道：“知道动物的攻击倾向吗？” “嗯？” “只要动物看到了人类，它就会发起攻击。这群乌鸦很快也会放弃对我们的围攻，等这里被‘解决’地差不多了，它们里面还活着的就会离开，攻击另一个地方。”莫测说道，“也可能不是利用视觉，而是其他感官，或许是嗅觉，或者是园长给予的第六感来找到人类。如果是这样，那外面的乌鸦是在死之前不会退去了，而且，现在我们还是提防厕所的蹲便器里面会不会爬上来什么鬼东西。” 第八十六章：信任 “你在说些什么啊？”唯一一个局外人吴秀显然听不懂莫测这是在说什么。 但其他人都清楚，因此，郑江、张亦驰、莱泽因前往了蹲便器那里查看情况。 “不会的。”就在气氛再次紧张起来的时候梨花说道，“蹲便器结构有返水弯和无返水弯。存水弯的工作原理，就是利用一个横‘S’型弯管，造成一个‘水封’。这样防止下水道的臭气倒流，也就不会发生有什么东西爬上来的可能了。” “你可能没听清我刚刚的话。”莫测现在面容冰冷，说话也带着些寒气，“如果是园长给予了动物第六感，那么所有的动物都会知道我们所处的位置。那些常年生活在潮湿阴暗的角落、下水道里的东西，自然而然地会寻找各种能找到我们的‘通道’，并不是一个S型结构就能防住的。一条没封闭的，哪怕是条光滑的垂直管道，只要它们的数量达到一定程度，则完全可以过来。” “哦……”梨花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 察觉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变化，莫测立刻恢复了原本的样子，朝着张亦驰他们喊道：“笨啊！这儿又没东西可堵！不停地往下冲水不就好了！” “唰。” “唰。” “唰。” …… 冲水声响起。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吴秀看着莫测，想等他给个解释，但莫测无视了她，她只好去找郑江。 五分钟后。 莫测再一次皱起眉头：“外面乌鸦撞门的动静没有一点减缓……该死，还真被我猜中了，感知能力……园长是要玩死我们。” 另一边的冲水声也停了，郑江急得满头大汗：“都不能用了，好像……所有的管道都被堵了。” 要是最开始说管道堵了大家可能只是疑惑一下，但经过了莫测刚刚的推测，他们立马联想到了什么，立刻远离了蹲便器。 “撑不了多久了。”莫测道，“冲出去才行，谁特么选的厕所这个破地方？” “我。”张亦驰耿直地举起了手。 莫测抓了抓头发：“来硬的，把外面的乌鸦都干掉。” “果然是好办法！”莱泽因眼睛一亮。 其他人脸都沉了下去，神特么好办法，要玩命的诶…… “行，你去吧。”莫测拍了拍莱泽因的肩膀。 “呃……”莱泽因呆滞了一下，也是没想到莫测如此无情地把他卖出去了，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什么都不在意的笑容，“好，那就交给我吧。” “别出去，外面很危险的！”吴秀还是一惯的劝阻。 “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吧。”梨花也道。 郑江犹豫了片刻朝前站了一步：“我跟你一起去。” “你发什么疯啊！”吴秀扯住了郑江。 张亦驰叹了口气，手上的护腕变成了长刀，他用行动说明了接下来的打算。 莱泽因满心欢喜的看向了莫测，他像一个英雄一样接受了所有人的挽留或者是并肩作战，现在只剩下莫测表态了。 莫测踢了张亦驰的长刀一下：“你们凑什么热闹，他一个人就能解决。对了，要在蹲便器下面管道里的那群恶心东西窜出来之前解决掉那些乌鸦。” “哈，问题不大。”莱泽因说罢，转过身，打开门出去之后又立即将门关上。 “咚咚咚”的乌鸦撞门声消失了，换来的是乌鸦惨叫的声音与一些打斗声。 “不会有危险？”张亦驰有些担忧。 莫测哼笑了一声：“我们俩厮混了这么久，他几斤几两我再清楚不过。他信任我，我拜托他的事，他会放心大胆地去做。倒不是因为我每次计算很精确，知道他可以搞得定，而是信任。这玩意儿你可能还不太懂，就是那种他永远不会担心我俩并肩作战或者我拜托他做事情的时候他会比我先死。男人之间的革命友谊就是这样，以后你就懂了。” “呃……”看莫测那副模样，张亦驰语塞。 蹲便器那头从下面管道传来的响动声音更大了，也真不知道这群不知是老鼠还是什么的东西长途跋涉跑到这里累不累。 莫测盯着一个响动最为大的蹲便器看了一眼，随即向其他人招了招手：“我要小便，都转过去。” 吴秀和梨花脸立马红了，匆忙转过身。 莫测大摇大摆地走到了那个响动最大的蹲便器跟前，解开了裤腰带，露出渗人的笑容：“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唰唰唰”的声音响起，莫测憋了一晚上的尿一泄而空。 然后，没有然后了，蹲便器再也没发出任何声音。管道里的老鼠受到了怎样惨绝人寰的虐待，根本不是我们这种养尊处优，整天无忧无虑生活着的人类可以想象到的…… 弄好裤带，莫测吹着口哨走了过来，打开水龙头，将手伸进清凉的水柱中：“啊，这下既身体舒服了，又清净了，一尿双雕啊。” 莫测还在开着不着边际的玩笑，丝毫不在意外面正只身一人和上千只乌鸦撕逼的莱泽因有没有危险。这种所谓的‘说了你也不懂的’革命友谊是真真儿的难懂。 在张亦驰看来，要是自己的好兄弟在外面，自己不管怎么说，也得并肩作战，这是个决不可退缩的事情。莫测或许是因为本身对战斗并不感兴趣，所有过的战斗经历往往也都是和一些极其感兴趣的事情直接挂钩，而莱泽因是天生的战斗狂。张亦驰也算是看出来了，他不是喜欢战斗，是喜欢那种死亡临近的感觉。 别人和死神擦肩而过可能直接吓尿，但莱泽因会感觉很爽，还想再来一次，一次又一次…… 嗯，一群怪物，一群疯子，难以理解，不敢惹不敢惹…… 在张亦驰心里胡思乱想时，时间已经不知不觉过去了十多分钟，终于，外面的声音停了。 “谁赢了？”梨花下意识自言自语问道。 “这不是显而易见嘛！”莫测走到了门口，“小莱莱？” “解决了！” 听到莱泽因自信的声音，莫测也是抿嘴一笑，伸手就拉门：“张亦驰，知道么？信任，信任。” 门被拉开的一刹那，迎接的不是莱泽因，而是一群扑动着翅膀从门缝飞进来的乌鸦。 “莱泽因！****！” 第八十七章：前往市中心 “哈哈哈哈！” 当飞进来十多只乌鸦后，门外传来了莱泽因畅快的笑声：“终于让你吃回瘪了！” 尽管莫测躲得很快，但也仍旧有些狼狈，十几只乌鸦飞过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张亦驰反应速度颇快，立刻将幻器变成长刀迎了上去，原本凭借数量优势压得他喘不过气的现在只有寥寥几只，想应付简直不要太轻松。 在在场两个女人的尖叫声还没有发出前，张亦驰就已经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了这些乌鸦。 “你是怎么变出来剑的……”吴秀在一边瞪大了眼睛。 其实不止是她，郑江、梨花这俩纯新人也是对这种武器有些好奇。 张亦驰没有解释的打算，因为完全没这必要。 莫测叫嚷着把门拉开了，接着气势汹汹地冲了出去，莱泽因连忙笑着躲到了一边。张亦驰也走了出去，但他刚到门口，看到外面的场景就愣住了，几秒钟后他看向梨花：“闭上眼睛，我背你出去。” “得了吧。”莫测走向莱泽因的同时也在和张亦驰说道，“外面的情况比这里还要恶劣一万倍呢，这里不就几具人类尸体和堆成地毯一样的乌鸦嘛，要是连这都承受不住，那还不如把她留在这儿抛弃掉呢。” 听二人的话梨花已经意识到了外面的情况，她咬咬牙，大步走了出去。但刚到门口，看到走廊的景象时，就脸色惨白，朝后退了几步。 “没事。”张亦驰柔声道，经历了那么多，他的心理素质也提高了许多，“就当不存在。” 另一边吴秀抓住了郑江，郑江皱着眉，表情严肃，拉着吴秀走了出去。 “啊！”尖叫声传来，响彻走廊。 …… 三名资深轮回者倒没什么问题，郑江一看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看到此景眼睛也不眨一下，两个女人花了不少时间恢复之后总算可以跟着走了。 踩着乌鸦的尸体，别扭地下到了一楼，一楼也是乱成了一片，被莱泽因清理了一通的乌鸦尸体和人类尸体混在一起。从门外投射进来的和煦日光与血腥气味夹杂在一起，总给人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仿佛既置身天堂又身处炼狱。 门是不用开的，起初乌鸦的突然袭击直接将玻璃都撞碎了，现在门口只剩下孤零零的门框。六人穿过门框来到了外面，外面扑开一阵轻风，轻风将外面的腥味吹到了他们身上。 吴秀、梨花从来没闻到过这么重的血腥气，仿佛被扔在了血海里一样。并且一联想到这是人类尸体的味道，她们就忍不住一阵干呕。 “哎呦呵，这些尸体看上去损伤都不太大了。”莱泽因无视掉后面俩正吐得嚎天喊地的俩人，和莫测交谈着，“看来这些动物的目的很单纯，就是杀死人类，不会吃掉。” “这话半对半错。”莫测闻到这么浓郁的腥味也是不由用手在鼻子周围扇了扇，“动物没有任何变化，不论是智力还是进食，都和以前一样。只不过是被园长强行加了一条攻击人类的本能，以及赋予了可以轻易寻找到人类的第六感。这样说起来，假如你碰到老虎，老虎表现的还是它应有的智力，并且也会吃了你。但如果是食素的动物，那你就不用担心尸骨无存了。” “你之前分析的第六感确实不错啊，果然动物对地上这些死去的人不感兴趣，只会攻击活人。”莱泽因说道。 莫测没有说话，只是面色突然又变得有些奇怪。 现在路上还堵着满满当当的车子，不过却少了生机，多了凄凉与难以计数的尸体，仿佛经历了一场屠杀。 远处传来犬吠声，定睛一看是几条狗朝这边冲了过来。其中有大有小，小宠物型的，凶猛型的都有。它们刚刚都围在一辆黑色轿车旁，现在被莫测他们吸引了过来。 莫测只是看了一眼便陷入沉思，其余两名主要的战斗型成员：张亦驰、莱泽因杀了过去，一个照面便解决完毕。 干掉之后，那个黑色轿车的门开了，一个穿着皮夹克的男子探出脑袋来。这时另一边又飞快地窜过来十多条狗，皮夹克男子立即将门关上，又躲了起来。 “莱泽因。”张亦驰表情严肃。 “想怎么打？”莱泽因手执黑血。 “你上。” “嗯？” “我去照顾一下梨花。”拍了拍莱泽因的肩膀，说罢，张亦驰退离了战场。 神特么好队友…… 不过几条狗而已，看上去颇有气势，但对莱泽因而言，都是一棍子的事儿。 三下五除二将一群狗解决掉了，莱泽因收起棍子，走到了黑色轿车那边，将门打开了。 “厉害了我的哥……”夹克男发自内心的说道，他刚刚在车里都看到，这个长相帅气的外国人使着一根黑色的棍子，一棍子就将刚刚逼得他不得不躲车里的狗给扫飞了。 “小意思。”莱泽因咧嘴一笑。 夹克男下了车，看向莫测那边：“你们活着的人不少啊，从那个旅馆出来的？” “是啊。”莱泽因带着他往回走。 “我当时亲眼看到像蝗虫一样飞来的乌鸦先是冲进了旅馆里面，然后又将周围的车子扫了一遍，我命大，车玻璃没碎，活了下来。你们在旅馆里居然还能活着出来，真是厉害啊……”夹克男看上去有个三十岁左右，现在各种溢美之词都蹦了出来。 另一边也有几辆车的车主下来了，一堆人汇聚在了一起。互相交流着自己所知道的信息，无一例外，家里的电话打不通了，有少数打得通的亲人都说他们那边也发生了这样的情况。 “咱们接下来往哪走啊？开始的那群乌鸦可真吓人，跟拍电影一样。” “我跟你说，那狗啊就跟长了个天眼似得，我藏在车里它们也知道，然后一直围着车不走，我估计一会儿又得来一批。” “我得去找我老婆，家里就她一个人，电话还打不通，我得回家去……” “我觉得郊区那个仓库挺安全的，搁那儿躲两天，等政府处理好再回市里。” “他妈的一群畜生这是疯了，整个市里都乱了，老子要有枪，给这群狗日的一条来一枪。” 在这群人群情激昂地说论时，莫测跟已经吐的差不多的梨花她们招了招手，一行人分离了大部队。 “我们去哪？”郑江发出粗厚的声音问道。 “去市中心。” 第八十八章：路痴 “去市中心？干什么？”张亦驰问道。 “动物外围不断逼近，那么按照这个道理讲，市中心是最晚被攻占的地方，说不准现在还是安全的。就算不是安全的，那边也应该组织起了防御。市里不比森林，可对人造成伤害的动物不算多，局面可能一开始就被控制住了。”莫测解释道。 “这个理由真的是拙劣。”张亦驰翻了个白眼道。 莫测“嗯”了一声：“市中心如果已经组织起了防御，可能有地下防空洞改造的避难所。” “会有吗？避难所又确定是安全的吗？按照园长的套路，就算有避难所，我们躲进去也不可能一劳永逸吧，不然这B级难度可就有太多的水分了。”张亦驰道。 “问题不大。”莱泽因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说道。 “算一下今天才第二天出头是吧。”莫测把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看了看，“越到后面，抵达市里的动物就会越多。小虫子可能现在看上去威胁不大，大型动物又都在森林里，所以我们现在才有空档可以闲聊天。但别忘了，它们可都在往这里赶。说不准晚上就地上空中都是密密麻麻的动物，我们连落脚点都没有。像之前那些车主躲在车里，碰到的是狗还好，但如果碰到的是头牛呢？不得把他们玩死？真正的如洪水般袭来，躲在这些地方守都守不住，去市区，找最高的楼躲起来我觉得还是比较可行的。当然，进市中心后选择也会多一些，到时候再做决定。” “路上都堵了，怎么走？” “怎么走就看你了。”莫测看向张亦驰，两人对视。 张亦驰脑袋一歪，不明白莫测什么意思。 “是放弃那三个人，我们走。还是带着他们慢悠悠地前进，路上说不准碰到自行车，然后花大概半天时间前往市中心。” 经过莫测这么清楚的点拨，张亦驰知道了。虽然说郑江和梨花也是轮回者，但是他们还是纯粹的新人，说起来和吴秀也没什么不同，都是身体素质正常的普通人。但他们三个不一样，身体素质都是经过强化的，再不济的比如说他自己，都是有着常人三倍素质的。如果抛弃另外三个，他们走的话，速度很快。 张亦驰并不想做这种选择，他也不知道自己帮别人之后能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那块儿有自行车。”莱泽因默默指着远处说道。 然而当莫测和张亦驰一同看向莱泽因所指的方向时，竟都眯起了眼睛，异口同声道：“哪？” “俩近视眼……” …… 六个人选择了骑自行车前往市中心，如果是骑自行车的话，那么开始莫测预估的时间大概要缩水三分之二，三四个小时大概就能过去。就算是算上休息的时间，最多也就六个小时。 不过自行车只有三辆，所以只能是一人骑一人坐。 郑江没有任何意外，带着吴秀蹬在了最前面。张亦驰带上了梨花，紧跟其后。莫测和莱泽因俩人一直因为都想坐而僵持不下，最后决定轮流坐，最开始是莫测蹬。 至于车锁，被张亦驰一刀砍断了。说起来要是在文明社会这样挺没素质的，不过搁现在，连命都抓不住，谁还会腾心思管这东西。 一行人开始晃晃悠悠的前进了。 骑车的途中张亦驰认真思索了一番刚刚莫测让他选择的那番话，他发觉，其实莫测并没有正的打算要就此分开，要是想分开他可能在露营地就劫持了贺云第一时间返回市区了。莫测像是在试探他，他似乎好奇自己的选择。 中午停在路边，找到一家小超市，把超市老板娘的尸体挪出去后，除了仨新人吃的有点难以下咽，莫测他们像是没事人一样，不但吃了两碗泡面，还外加了根火腿肠…… 吃完之后继续赶路，在下午两点钟，太阳正火辣时到达了市中心。不出莫测所料，他们在一路口碰到了一名武警。嗯……仅有一名。 “这是什么情况啊？”一行人骑车过去后莫测装作不知情问道。 “据说是病毒，动物都感染了，攻击人类。”武警看上去也还年轻，说话时也是带着一些害怕，“政府组织人手打算镇压的，不过根本没用，所以就转为被动防守了。市政府那边有个地下避难所，还活着的人都往那边去了，你们也快去吧。” “谢了啊。”莫测蹬起车子，又停了下来，“你们防守的线拉这么长，人手这么少，根本没用的，也抓紧撤吧。” 武警笑了笑，将头盔弄了下来，一头简短黑发上都是汗珠：“上头正有此意，打算把线缩到市政府那块儿去，这样人多力量大，说不准能守住避难所，等到支援。” 支援二字，对于张亦驰他们来说就像是个笑话。张亦驰都要张嘴说话了，莫测抢先道：“成吧，多加小心。” “谢了。”武警招了招手，目视莫测他们骑自行车离开。 “看那小年轻估计和你年轻差不多大你知道吧，一个人孤零零地守在这儿，其实和等死差不多。”莫测蹬得起劲，到了最前头，头也不回地和张亦驰说道，“他心里比咱还明白，毕竟政府部门的消息渠道更广泛，说不准别的地方情况他们也一清二楚。这样说起来，支援二字是不是更荒诞可笑了？ 但是呢，你要是当着他面当场揭穿，人说不准就崩溃了。越是到绝境，人越是会找一个可能不那么符合逻辑的理由来替自己的心脏负担巨大的心理压力。别去当摧毁别人精神支柱的傻蛋，别人指那个活着呢。” 听莫测的一席话，张亦驰沉默了。 确实有的时候莫测比他看得要更透彻一些，他刚刚也的确打算更年轻武警说一声，不会有支援了。他总觉得莫测有一种特点，用成熟来形容或许贴切，但还远远不止。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想了解一下莫测的成长轨迹，看看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莫测，你特么往回走了！” “有嘛？不就是拐了俩弯吗？” 莱泽因和莫测又嚷嚷开了。 张亦驰这才发现，莫测不知不觉就在街道中拐了俩弯，并且毫不知觉地原路返回了。 “还真是路痴啊……” 第八十九章：这个女人不能死 （那个，坚持的时间再改一下……从三天改为四十八小时。） 莫测被替下去了，换成莱泽因骑车带路。当然，差不多行进了四五分钟后，莱泽因终于发现自己似乎被套路了……之前那个武警小哥已经指了一个明确的方向，顺着这个方向一直走就好了，人再怎么傻也不至于这都能走弯路，莫测估计就是为了装路痴，然后偷懒坐后面，让他变成苦力蹬车。 不知不觉中，莱泽因的心凉了，凉到方圆两米内都温度骤降，莫测忍不住打喷嚏。 天气燥热，热到汗流浃背，全身都黏黏的，没有一个人愿意在此刻多说一句话。 在沉默中，二十分钟后他们终于到达了市政府。这里的惨烈程度远远小于其他地方，失火的地方很少，破落感并不算太强烈。只不过是人非常多，密集程度是之前堵车的N倍。 另外这里的防御力量要比外围强得多，每条街都有十多人一小队的武警。他们既负责持枪驻守，也负责维护现场秩序。毕竟不止市中心，整个市区只要没死并且听到风声的市民都汇聚到了这里。路堵了想离开也做不到，市民的唯一选择就是接受政府的安排，到避难所待着，等待救援。 至于所谓的避难所，不过是强行征用了周围的大楼，将人都安排了进去，之后由政府进行统一的安排。由于市民数量过多，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安排妥当，并且避难所范围还得扩大。扩大就意味着仅有的不多的防御力量还要把防御线再拉长。 “啧，上头是干什么吃的，只是一昧的进行应急处理，根本不去对动物们的反常情况进行研究吗？”莫测将车停在还不时发生骚乱的人群稍远处，看着前方人头攒动，人由疏到密，，蹙眉道，“动物可不是靠眼睛或者气味来找我们的。园长赋予了它们第六感，你们这么多人绑在一起是想当个巨大无比的食物一口气都喂给它们么……” “撤吧。”张亦驰也是表情凝重，“到时候这里势必会成为动物们的首要攻击地点，数以亿计的动物，……我们要是待在这儿，有危险了想跑也跑不出去。” 莱泽因耸耸肩，依旧显得毫不在意。 梨花原本以为到了避难所安全就可以得到保证，但亲眼见到所谓的避难所不过是把人们汇聚在一起之后心沉了下去，又听到其他人的分析，她只想尽快远离这里。 “动物有第六感，我们不论躲到哪里它们都会找到我们。”张亦驰闭上眼睛，思考着该怎么办，“唯一能做的是找一个能尽量拖延时间或者牢固安全的地方。面对零零散散的动物，对付起来并不是很麻烦，但成千上万，我们只能躲。” “那边那栋大楼有几层？”莫测看向吴秀问道。一行六人里，五个人是轮回者，进入后并没有相关的记忆，只有吴秀一个是土著人，关于这里的东西，他只能问吴秀。 “你忘了？”吴秀说话的时候有点畏畏缩缩，她发现自己不认识这些面馆里的员工了，甚至她的老公郑江都有些不熟悉了，“国贸啊，全市最高，地上42层，166米。” “那就去那儿。”莫测骑着车调转了车头。 “去哪干嘛？这里有政府有士兵，多安全，跑那里就完了！”吴秀着急了。 莱泽因坐上来后，莫测自顾自地骑着前进了：“郑江，如果你想让她活的话，就带着她上车走。哦，也不能这么说，其实所有人，一个也逃不了。爱怎么选怎么选吧。” 张亦驰带着梨花紧跟其后。 郑江陷入犹豫。 其实他本不会这么纠结的，因为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心怀恐惧，恐惧里面甚至还带着憎恶。没有人愿意被卷入这样一场搏命的游戏中，他不是心理变态或者想死的人，所以他不例外。 但吴秀对他来说，不知何时变得有那么一点重要。这种重要很难去形容，或许可以用经历诉说。他因为上旅行的中巴车迟了而被狠训，可自己露出身体不适的样子时，吴秀便立即贴心呵护。他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吴秀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保护他——哪怕这个女人其实自己也害怕得要命。在一群发了狂的猴子袭击营地时，他下意识地抓住了吴秀，朝着中巴车狂奔。期间吴秀无数次叫他撒手，不想让自己拖累他，但郑江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手就是松不开。 这种感觉将其称之为爱情未免太可笑了一点，郑江才和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女人相处了一天。 “操。”郑江爆了粗口。 他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对吴秀有多么强烈的情感，如果说要牺牲他去救吴秀他不会去那样做，可现在这样的一个抉择却是让他无比纠结。 因为他不想看着这个女人去送死。 “他们那群人疯了，不要跟着去，咱们听政府的安排，在避难所里等待救援就好了。”吴秀拉着郑江说道。 郑江沉着脸。 “咱们在这儿是安全的，你刚刚又不是没看见，那群警察手里拿着的可都是真枪。咱们纳税人花钱养着他们，他们也不会辜负咱们的……”吴秀喋喋不休地继续说着。 “你信不信我。”郑江打断了吴秀的话，一脸郑重。 吴秀看着郑江认真的样子，愣住了。 “你要是信我，就上车，我们跟着他们走。”郑江道。 “你咋也疯了！”吴秀瞬间眼眶红了，用手狠狠拍了一下郑江的胸脯，“这里有警察，你非得跟着他们乱跑！不要命了？！” “你信不信我。”郑江又一次瞪着眼睛问道。 “你听我的，咱们过去听政府的安排，在这儿安全得很。”吴秀两手死死攥住了郑江的衣角，换成了哀求的语气说道。 郑江咬着牙，一把撒开了吴秀的手，骑上了车。吴秀追上来时，他蹬着车飞快地追赶着已经远去的莫测等人。 “你傻啊！跟着他们就是死！待在这儿多安全！”吴秀跑了过去。 郑江的速度很快，轻易地和吴秀拉开了距离。吴秀边跑边大声说道：“你怎么就不听我的！老郑！回来！回来！” 郑江没有停。 “呜！你不要我了是吧！” 吴秀看着郑江远去的身影，蹲了下来开始嚎啕大哭。 一分钟后…… “上车！” 吴秀抬起头，发现郑江骑着车又回来了。她破涕为笑，一脸欣喜地过去想要把他弄下车。 “我叫你上车！”郑江大吼了一声。 这一吼，着实吓到了吴秀。吴秀脸又一变，哭了起来。 郑江不耐烦地拉了一把吴秀，吴秀这才扭扭捏捏地坐了上来。哭着的时候还不忘用模糊不清的声音说道：“你死也要把我拉下水是吧……” 郑江绷着脸，又蹬起了车，任由吴秀在他身后念叨。 他心想，这个女人不能死。 第九十章：一个精神病院的 国际贸易中心位于市里政治、经济、金融、商务的黄金区域，由两栋41层的主楼、一栋19层的附楼及5层裙楼组成，集五星级酒店、甲级写字楼、高档商城、酒店式公寓、证券营业大厅、会展中心为一体。 如今并不是所有人都涌向了政府安排的避难所，也并不是来不及逃，而是很多东西离不开人——比如这栋大楼。 在有的人看来，这次的情况并没有恶劣到他们必须要逃的地步。城市的运转不可能说停下来就停下来，比如国贸里的酒店老板就是最早获知消息的人，他第一时间离开了酒店，前往了避难所，但同时也吩咐好了手下人，这段时间工资翻倍，把门关上，停止营业，进行基础的维护就好。 除了这样原因留下来的，还有不信任政府而待在家里的，也有人依旧死守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所以说，市中心大部分的人在向着市政府的避难所汇聚，但还有相当数量的人并没有去避难所避难的打算，其中也不乏投机倒把分子。政府的力量尽可能都汇聚在避难所了，其他地方难以兼顾。不过政府三番五次说过了，要求市民前往避难，有的人死也不过去然后遭罪这也怪不得谁。 “166米吗？还挺高的。”莫测将车停在了国贸大楼下，仰头打量着这栋将太阳都遮住了的全市第一高楼。 “去顶楼吗？”张亦驰也将车停住，等梨花下去后，将车打在了一边。 莫测“嗯”了一声：“就这儿了，地儿还不错，里面看上去还有人，应该不缺吃穿。” 交谈之际，郑江载着哭哭啼啼的吴秀终于赶了过来。他满头大汗，喘着粗气。吴秀自顾自的下车，似乎是在赌气，什么话也不说，就是瞪着通红的眼睛。 没等张亦驰暗示梨花，梨花就赶紧过去安慰起了吴秀。郑江瞥了一眼吴秀，擦了把额头上的汗：“上去？” “对。”莫测一手插在裤兜，一手将衬衫的纽扣又弄开了几个，“张亦驰，在这个轮回世界还需要待多久？” 张亦驰看了眼手表，现在是下午两点半：“十七个小时半，也就是截至到明天的上午八点钟。” “不出意外最后的十二个小时一分比一分难熬。”莫测说着危言耸听的话，可嘴角却是扬了起来，“去顶层说不准能见证到极为精彩的一幕。” “别废话了。”莱泽因已经出发了，“磨叽什么啊，你又不是男主角。” “魂淡！” …… 他们前往的是左边的那栋楼，据吴秀说酒店在这栋楼。到达门口后，莱泽因发现自动旋转门已经被锁上了，没有丝毫顾虑地走到另一边，用手肘顶碎了一块玻璃，随后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这一幕让酒店里为了领双倍工资而没有离开的服务员惊呆了下巴。任谁也没见过一个人居然用手肘就轻轻松松戳碎了门口那么厚的玻璃，而且接着像没事儿人一样走了进来。 待在一层大厅里聊天解闷儿的几个男服务员面面相觑，然后有点儿畏畏缩缩地走了过来：“你干什么呢？” “哈，我还以为里面没人呢，要是知道你们在，我就敲门啦！”莱泽因挠头咧嘴一笑。 “……”一众服务员满脸黑线，附加惊讶外国人说国语这么纯正。不过当他们想起来老板吩咐过的事情，立马表情严肃，“这玻璃碎了你是要赔的。” “啊，小问题。”莱泽因坐在了一边儿的待客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那什么，这酒店还有人么？给安排五间总统套房，还有那什么，来一桌最贵的吃的。” 一名男服务员强行露出笑脸：“停业了。” “没事儿，现在这里你们老板说了不算。”莱泽因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几名服务员默契地相互对视了一眼，在那瞬间，他们进行了眼神的交流。虽然说都是实习生，之间并不属于，但是他们的眼神意思太简单了，就仨字——神经病。 也是，不是神经病谁特么会用手肘往开顶玻璃啊！！！ “用不用我们现在联系精神病院送你回家？”一名服务员问道。 “你觉得我像有病的人？”莱泽因指着自己，一连难以置信。 “说实话，像。”服务员强忍着笑，“毕竟，这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用手肘破玻璃的人——” “啪！” 又一处玻璃应声而碎。 服务员们一同扭头看向自动旋转门那里，旋转门旁边的玻璃又碎了一块儿……此时，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子正活动手肘，迈进了酒店大厅…… “咕噜。”不知道是谁咽了沿口水。 人还不止白衬衫男一个，他的后面还跟着四个人，两男两女。并且这伙人见到男子用肘部碎开玻璃完全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像是习以为常了一样…… “这特么的，今天什么情况……” “你们可真慢，我刚刚已经和服务员说好了，定了五间总统套房，一会再准备一个包间，咱们吃顿大餐。”莱泽因起身迎了上去。 莫测翻了翻白眼：“你现在说话的样子像是这是你开的一样。” “其实没什么区别啊。”莱泽因伸了个懒腰，“死到临头了，还怎么地，不让挥霍一下？” “那几个服务员怎么了？”张亦驰拍了拍正说得兴高采烈的莱泽因，“一个一个往后退是什么情况？你刚刚威胁恐吓人家了？” “没啊，只是说了一下我的要求。”莱泽因摆了摆手证明自己的清白，“我说了我想定套房，然后他们说我有病，我说我没病……” “你们……”服务员已经退到了柜台那边，颤抖着手拿起了电话，“你们是什么人？” 听到这话，莱泽因先是激动了。他拍了拍张亦驰和莫测的肩膀，接着转身看向服务员们，像是过节回家给亲人介绍自己的小女友一样：“初来乍到，我先介绍一下我们吧。我叫莱泽因，他们是我的病友，我们是一个精神病院的。” 第九十一章：刚刚开始（上） 玩笑打住，几人都坐在了待客沙发上，打算通过服务员了解一下这里。然而，服务员依旧专注与俩块儿玻璃该赔多少钱和要不要现在给主管这方面的领导打电话，见似乎绕不开这个话题了，“啪”的一声，莫测也没关自己钱包里的银行卡里有没有钱，反正就是一点儿也不怵地将其拍在了桌子上：“里面的钱足够赔一百块玻璃了。” 三名服务员中的中间那位，将信将疑地接过了银行卡。 “其他人呢？这么大个酒店怎么只见你们仨。”莫测明知故问道。 “其他人都去避难所了，而且里面也不止我们，还有十多个人呢，有经理管着。”三人中看上去最年轻的那位服务员说道。 “你们怎么不去？”莫测引出自己好奇的地方。 “经理说了，其实这次的情况没那么恶劣，只是有一批得了狂犬病的狗被运到了市里，感染了不少其他的猫狗。只要不出门就没什么问题，而且最近双倍工资，我们几个实习的还有机会转正，所以就留下来了。”最小的那个说道，这个服务员看上去还不满十八岁。 莫测心道：一群傻蛋。 将该问的都问后他们清楚了现在酒店的情况，酒店确实暂停营业，所以不提供任何服务，就算他们要挟着要提供也没用，毕竟厨师都跑光了，只剩下这些被蒙在鼓里，用金钱笼络住的十几个人还在看着酒店。 心里清楚跟这些服务员说出实情也没有用，因为在哪最后的结果都是个死，张亦驰只是心里又叹了口气，明面上没有任何变化：“我们快一天没吃饭了，能准备点吃的吗？我们给你们钱。” 几人面面相觑，苦笑道：“这不行，我们暂停营业了，不提供任何服务，要是让经理看到了可能会扣工资。” 莱泽因当场就想说你们老板都躲进避难所了你还在乎那个干嘛。 “算你们私人的。”张亦驰把自己的卡也扔了出来，同样不知道卡里有多少钱，“吃完我们就走，卡里的钱赔玻璃绰绰有余了。” “密码呢？当我们傻？” 嗯……倒是忘了这茬…… “013579。” “246810。” 二人皆面不改色地胡咧咧了一个所谓的密码。 三个服务员交头接耳低声商量了一下，最后俩人留下看着他们，还有一人离开了大厅。十分钟后，服务员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十来个人…… “什么意思？打群架呢？”莱泽因腾地站了起来。 “经理就是他们。”服务员给旁边西装革履的男子说道，“用手肘撞碎两块玻璃，进来就要大餐和总统套房，一言不合扔两张银行卡，您说他们是不是有病。” “我就说嘛，绕弯子磨磨唧唧搞不好事情。”莫测瞥向莱泽因。 莱泽因瞬间心领神会。 上去三下五除二解决掉了十多个人。 当然不是直接杀掉，莱泽因以及在座所有人都没有无缘无故杀人的癖好，只是打到他们丧失了反击能力之后他们一行人有动身了。 “还有十七个小时，越往后，越艰难。”张亦驰跟在其中，看了眼时间提醒道。 “还有十七个小时……是什么意思？”吴秀问道。 所有人对其进行了日常无视。 电梯坏掉了，原因未知。他们进入了安全楼梯通道，打算徒步往上走。大楼的层数高大42层，他们其中除了张亦驰和梨花是早上起得早吃了泡面和了些水的，其他的已经快有一天没有补充过食物了。 吴秀饿的肚子咕咕叫，她扯了扯郑江的衣服，示意他要不要去找点吃的。郑江摇了摇头。 “最后的十七个小时，懒得找食物和水了，坚持一下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莫测是那种一天三顿绝不能少，而且吃饭绝对不能凑合的人。现在他一反常态做出如此大义凛然的抉择，让莱泽因和张亦驰暗暗咋舌。 他们走进了安全楼梯通道，莫测站在最前头，但是他没有前进，这样也导致后面的人只能停了下来。 张亦驰看到莫测盯着门，问道：“锁门？” “对。”莫测瞥了一眼张亦驰，走到了门前，将一直敞开的门锁上，“到时候一大堆动物冲上来，除了飞禽，和一些小虫子可以进行攀爬，其他的都得从安全楼梯往上冲，锁住门兴许能有点作用。再去找点东西在楼道里放置，充当障碍物。” “外面的人……”梨花这时发出细弱的声音。 张亦驰道：“管不了。” “你这小子总算有点儿进步。”莫测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说罢，转身充当开路者前进了。 四十多层的楼不是说爬就能爬上去的，除了身体素质得到强化过的三名轮回者，其他人到了二十楼就已经气喘吁吁的了。 最终，郑江背着吴秀、张亦驰背着梨花，加快了速度。 抵达四十二层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顶层宽敞明亮，巨大而干净的玻璃幕墙外，已开始逐渐和煦起来的日光照射了进来，将洁白的磁砖墙照得发亮。作为全市最高的建筑物，他们站在顶楼可以俯瞰到整个市区。就连远处的市政府都能看到，市政府那里隐约人头攒动，水泄不通。 只被顶楼的风景迷了一小会儿，众人还是搜查整层了。这层主要是会议厅，以及一些办公室。办公室里有饮水机，他们饮水方面的问题不用发愁了，食物的话，既然都已经饿上一天了，再饿个半天左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有一件事倒是值得一说，张亦驰在搜查时打开了角落的杂货间的门，顷刻间，从杂货间里涌出来密密麻麻难以估计数量的小虫子。好在虫子不会四下逃跑，而是主动向张亦驰发起攻击。张亦驰且战且退，最后退到一间办公室，用书架上厚厚一摞的书砸死了它们。 顶层唯一存在的动物凭借园长赋予的第六感已经向他们发起攻击，并且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毫不意外顺理成章地全军覆没。 第九十二章：刚刚开始（下） 看着变得颇为杂乱的顶层，众人都喘着粗气，累个不轻。 “玻璃——”梨花指向了玻璃，充满忧虑，她不得不想起早上一群黑鸦硬生生将旅馆的玻璃撞碎，强行闯进旅馆进行屠戮的场景。这里可全都是玻璃，要是碎了的话，一瞬间整个楼层都会被乌鸦充斥，到时候连躲都没地方躲。 “应该没问题的。”张亦驰解释道，“这儿的玻璃和郊区旅馆的玻璃不一样，玻璃幕墙要厚些，而且后面还有铝材，整体从玻璃面到结构面还是很坚固的，不会像旅馆那里那么容易就被撞碎。” “撞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躲进会议室就好。至于如果它们是从安全楼梯那边来了，并且很快就解决了我们设置的障碍，我们可以直接去天台。去天台好，要是难逃一死，就直接跳下去。这样死得轻松，不必遭受动物的蹂躏摧残。”莫测耸耸肩又开启了危言耸听模式。 这话听得梨花、吴秀两个女人心惊肉跳，一联想那一幕就忍不住变了脸。 从他们忙活到结束，时间已经到达了下午五点钟。夏天的天还亮着，太阳没有丝毫要落下去的打算。正是如此，夏天经常有人中午睡觉，醒来后看外面的天根本分不清到底是下午还是第二天的早上。 “时间还早着呢，感觉还没什么大毛病，还是出去找点儿吃的吧。”莫测站在玻璃幕墙边眺望远方不过一分钟，就转过脸露着恬不知耻的笑脸，对食物妥协。 出乎预料的是，其他人首次发自内心地赞成了莫测的提议。 饿死在酒店和饿死在厨房的性质一样恶劣。 一行人满心欢喜地打开楼梯门时，表情凝固。随后一言不发地开始往开搬堵在楼道里的椅子……自己做的孽，说什么也要自己去解决…… 通过每层口都贴着的地图他们轻易找到了酒店的餐饮部。餐饮部分为前厅楼面和后厨房两大部门，全部空无一人。在仓库的冷藏取出来一批食材，由两个女人去负责做顿凑合的饭了，莫测一个人抱着箱橙汁不撒手。 没多久简易的饭菜做好，总算是在饿了一天后吃了顿热乎的饭，还管饱管够。痛快淋漓地大吃一通后，返回顶层，又一次把椅子扔回了楼道，这次扔得坚决、果断、毫不留情，若不是明儿一早就是最终的时限，恐怕下次他们还会像条狗一样乖乖把椅子弄开下去吃饭…… 依旧有一个小插曲，在上来没拿多少口粮的时候，吴秀又一次提出建议，应该多拿点吃的，不然下次还得过来。 无视。 现在，七点钟。天终于渐渐归于黑暗，不知不觉中，从国贸大楼顶层这个有点像上帝视角的地方可以看到，市区里慢慢开始亮堂起来。 短短的一天时间并不会造成城市的大规模瘫痪，有的地方因为人去楼空，电力供应出现问题，然而还有很多地方的路灯还是照旧在固定的时间亮起。不仅仅是路灯，除却远处灯火通明的市政府避难所外，市区里各地都有零零散散的灯光。 虽然和之前热闹繁华的大都市相差甚远，但也足以说明一件事，其他地方也还有不少人。 会议室里亮着灯，桌上摊了一堆他们顺便带上来的食物。莫测坐在椅子上，将两条腿担在桌子上，腿边是一瓶橙汁饮料，手里抓着一把瓜子。 “我和你说，郑江，这事儿吧，我每次想起来都能笑岔气。”莫测边嗑瓜子一边热火朝天地说着，“那次我和莱泽因去了Y国的伦敦，因为是第一次抢劫银行嘛，小莱莱很紧张，啊也不能说是紧张，对于他那种人，应该是兴奋过度才是。总而言之就是抢完银行之后他居然把钱袋落在金库了，然后我俩开吉普逃的时候他还激动地跟我讨论这几百万该怎么花，哈哈哈哈哈哈哈……” “得了吧你，说我忘记？我明明是让你去负责拿东西的，我和警察对峙，谁能想到你没拿钱？现在还都赖我头上？哎呦呵，这也就你能厚着脸皮做得出来了。”莱泽因嘴上一点不吃亏。 俩人像是忘记了身处在危机四伏的地方，你一句我一句地畅聊着。郑江和吴秀在一边听着，郑江听得倒觉得蛮有意思，这俩人挺逗。吴秀却是越听越心惊，不敢想象自家开的小饭馆拢共就招了四个员工，然后有俩居然还是去国外抢过劫的大逃犯…… 会议室里嬉笑声不断，张亦驰却是站在玻璃幕墙边，望着无尽深邃的夜空出神。 “怎么了？”梨花的询问声在身后响起，把张亦驰从复杂的思绪里拉了出来。不知何时她已经离开了会议厅，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的身后。 “没什么，想一点事情。”张亦驰摇摇头，“对了，八点了，你早点休息吧，这段时间太累了。我觉得后半夜会有大的变动，现在尽早休息争取恢复精神，后半夜才有能力应对一切情况。” “嗯。”梨花点了点头，“你也早点休息。” “好的。” 张亦驰透过玻璃的折射，看到梨花走进了会议厅。 他一个人继续看着外面，但这次他看的地方不再是因为环境原因见不得一颗星辰的漆黑夜空，而是远处灯火霓虹的市政府，那里的避难所估计因为来的人过多，而扩大了范围，甚至几个街区的大楼都被征用。 大部分城市里的人突然被压缩到了那么小的一块地方，得到的不是战线缩小而显得警力充沛仿佛扛得住一切危机，而是给予了不断逼近他们，早已露出尖锐獠牙的野兽一口吞掉的绝好机会。 就在那一瞬间，张亦驰看到了这些人的命运，这座城市的命运，这个世界的命运，现实世界的未来。 他再一次低下了头，盯着左手腕上的手表看。 时针刚好精准无比地指向了8，现在开始了最后的十二个小时倒计时。 危机即将来临，真正的游戏，也才刚刚开始。 第九十三章：坚守（上） 看完时间，突然间，张亦驰感受到了外面的异样，他下意识地抬起了头望向外面。外面依稀的灯光正在一个接着一个熄灭。 黑暗中的野兽出动了，正在吞噬光芒。 “靠。” 张亦驰从全市的最高点俯瞰整个市区，市区原本闪烁着的灯光顷刻间便消逝了一半。情况不妙，他没有丝毫迟疑，大步回到会议厅，用手指的关节敲了敲门：“来了。” 对于他们，简简单单又好像不完整的话，再清楚不过了。 郑江立刻站了起来，椅子都被瞬间带倒。他身边的吴秀也是神色慌张地站了起来，看着郑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才刚休息不久的梨花也醒来了，莱泽因停止嬉笑，也站了起来。 唯有莫测一人还坐着嗑瓜子。 “咳，呸，咳，呸……” 所有人都看着莫测，莫测也没有让其他人多等，将杯子里的橙汁一饮而尽，站了起来：“那什么，咱们先去幕墙那看一下。” 一行人离开了会议厅，又一次站在了幕墙边上看着外面。 如今的情况比刚刚张亦驰描述的还要糟糕许多，市区状况还算好，但除却市区，市区外的所有区域，一点亮光都看不到，全部被黑暗吞噬。 这种情况会使人神经紧绷，因为他们不知道隐藏在暗处的野兽会在什么时候扑上来把他们撕成碎片。 “动物的行进速度很快，看样子郊区已经被完全拿下了。之前没选择进入市区的人，全部都要死。”莱泽因摊开手，表示惋惜。 “有护城河？”莫测突然问，“啊，这个说不太对，就是市区和南区之间有条河？” “御河啊，宣河的支流，不过上面有好几座桥。”吴秀回答道。 莫测“哦”了一声：“那它们想过来还得花点儿时间，不过不会太长。估计数量非常多，就算是填河也足够了。” “其实现在已经在源源不断地从桥上过来了，不过因为暂时有河阻隔，到达市区的数量并不算庞大，但恐怕只需要几个小时，市区里的动物数量就会数以亿计。到时候直接像洪水一样扑来，根本躲不了。”张亦驰皱着眉头大致估算了一番。 “足够了，市区这么大，而且人类不止咱们，那边不还有避难所么，人那么多，恐怕会成为动物们的首要攻击目标。”莫测不以为然。 “再怎么算，十二个小时它们总会找到我们头上。”张亦驰叹了口气，“到时候只能死守这里，被攻破后就只能爬到天台，祈祷没有飞禽。” “短时间内不会有问题，会有少部分的动物向我们这边冲来，但想真正成规模，还得等它们全部过了桥，把避难所摧毁了。”莫测转过了身，走向会议厅，“再怎么说我们不能不休息，轮班倒吧，我、郑江、吴秀负责前半夜，你们休息，后半夜我们再把你们叫醒。” “好。”张亦驰对莫测的提议没什么疑问。 莫测走进了会议厅，出来的时候拿了把椅子。绝大部分椅子都被扔进了楼道里设置障碍，少部分还是让他们坐着。 “走吧。”安排完毕，莱泽因走在最前头，进了一间办公室，直接栽倒在沙发上睡了起来，看上去也是很疲惫了。 张亦驰和梨花也都找了间办公室，睡在了里面的小沙发上。 张亦驰辗转反侧许久，总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被绑在了一起，让他始终无法松懈下来。最终，外面传来莫测的一声欢呼，又伴随着“干杯”的叫嚷声，他放心了，便睡着了。 …… 张亦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六点钟了，没有人叫他，这还是他的作息习惯，自然醒来。醒来的他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惊骇不已。没想到时间已经不知不觉过去了十个小时，为什么没人叫他？ 连忙将外套穿上，张亦驰打开了门，看见边儿上几间办公室的门都紧闭着，好像都有人在里面睡觉。 他没有去敲门，而是走向走廊的尽头。温和的日光将整层都照得亮眼，他又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来到了幕墙那边。幕墙边上只有莫测一人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个已经空了的杯子。 “醒了？”莫测没有回头，但不知道有没有猜中身后是谁。 “什么情况？”张亦驰问。 “啊，后半夜我还蛮有精神的，就没叫醒你们，让郑江他们去睡了，自己搁这儿看着。”莫测站起了身，“帮我再倒杯果汁，顺便叫他们起床吧，跟你们说件事儿。” “你自己为什么不倒？”张亦驰接过杯子问道。 “啊，半夜的时候就喝完了，然后懒得动弹，就没喝，快特么渴死了。”莫测催促着，“快去。” 对莫测极为无语，张亦驰转过身挨个敲了敲房门，把他们叫醒，然后在会议室倒满了橙汁，再次来到玻璃幕墙边。 张亦驰被杯子递给了莫测，莫测接过来抿了一口，给他们这群刚过来，还发懵的人指着外面：“昨天夜里来咱们这里的是有几波，不过数量普遍不多，全部是从楼道过来的，然后被我干掉了。然后呢，大概是凌晨三点钟的时候抵达市区的动物就已经是破亿的数量级了，现在数量还在呈几何倍递增。预计很快就会有一批向我们发起进攻，其余的大部分都会向避难所前进。干掉避难所后，开始逐步扫清市区里的幸存者，估计会到咱们这儿。所以总的来说，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我们将面临两波进攻。” 看来莫测一晚上也不是啥都没干，不止是在他们睡梦中解决了几批从安全楼梯爬到四十二层的动物，还对接下来的局面做了大致的预测。 “从安全楼梯上来？”莱泽因问。 “差不多，我还没见到飞禽的踪迹，这种恐怖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蹦出来……”莫测起了身，“早点做准备，我和两个女的留守，莱泽因带其他人到楼道且战且退。” “没问题。”莱泽因不在意地摆摆手，和张亦驰、郑江使了个眼神，到一边打开了安全楼梯的门，推开椅子腾出一条窄窄的过道下去了。郑江找了个趁手的家伙，跟张亦驰也走了。 第九十四章：坚守（下） 一行人刚下到十二层的时候就听到了下面传来了剧烈的撞门声，撞门声非常大，让他们产生一种门下一秒就会被轻易撞破的感觉。 最终，这成为了现实。 下一秒“嘭”的一声门破了，犬吠声扑面而来。 “扔椅子！堵住楼道！”张亦驰吼了一声，连忙往楼道拐角扔椅子，另外二人也抓紧照做。只是十秒就有几十张椅子扔了下去，堵在了拐角处。 还没等他们喘口气，楼下一大波各个种类的狗就已经冲来了。 椅子大致堵住了楼梯口，但之间还有缝隙。体格大的被头伸进缝隙狂吠不止，小一点的直接钻过了缝隙冲来。 莱泽因反应最快，用黑血一棒子就将扑来的三条狗又扫了回来。黑血的力度之大，当然不止是将其扫了回去，一棍子下去直接让其毙命，顺便将后面扑过来的也顶了回去。 张亦驰的幻器再度变成了长刀，能钻过椅子的都被一刀砍翻在地。 郑江也没闲着，狗的数量太多，大有要强行破开椅子障碍的架势，他接连不断地往下扔着椅子，继续加固障碍。障碍要是破了，那么一瞬间，成百上千的狗都会冲上来，两拳难敌四手，他们根本招架不住。 “估摸着有多少？”郑江边扔边问道。 “不下一千只！”张亦驰吼道，“莱泽因，试试你的雨炮啊！” “不成，雨炮属于超能力范畴，不能使用！”莱泽因道，“要能我早就用了，还用在这儿磨叽？” “诶，那是什么？”郑江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指着楼下说道。 楼下狗的身上突然被一群密密麻麻的虫子遮盖住了，虫子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正在踩着狗的身子向着上面攀爬。蜘蛛、蟑螂、蜈蚣、甲壳虫……他们所见过的如今全部汇聚在了一起。 这样一个场面，哪怕是他们三个大男人，也是瞬间头皮发麻。 “退退退，往后退！”张亦驰拉着莱泽因开始后撤。 虫子不算可怕，被蜇一下一般就起个小红包。但这是仅有一只的情况下，如今可是成千上万的虫子正在冲过来。椅子能挡住狗这样的稍微大一点的动物，但虫子可以轻易地从缝隙钻过来。 “怎么办？！”郑江跑在最前头，急匆匆地问道。 “没辙！把椅子什么的都扔下去，起码先把狗挡住，至于虫子，咱们把门关住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张亦驰想到后面有无数只恶心的虫子在追着他们，就后背发凉。 “只能这样了。”莱泽因现在也是怂了，他可不想一会儿被虫子给包围，虫子蜇他还算好，就怕非得找洞往身体里头钻，到时候肚子里面也是爬来爬去的蜘蛛蜈蚣……已经无法想象了…… 一口气跑到三十层的时候，张亦驰瞥到了楼道口的灭火器，他脚步一停：“等等。” 其他二人看向了他，然后又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灭火器：“你想干嘛？” “试试。”说罢，张亦驰就到楼梯口提起了一个灭火器，莱泽因和郑江也过去各拿起了一个。 “能成吗？”郑江有些忧虑地问道。 “呲……”莱泽因已经摇了摇瓶桶，拔掉保险栓试了一下。 刹那间楼道就被白气充斥，张亦驰捂住嘴巴又上了一层：“我靠……” “感觉还不错的样子哈。”莱泽因提着灭火器也又上了一层，郑江紧跟其后。 “咳咳！”张亦驰咳嗽了几声，“准备，一会莱泽因负责左右的墙壁，郑江负责顶上，我来负责楼梯上的虫子。记住，边喷咱们边退，别傻站这儿，没把虫子弄死自己就被呛死了。” 他刚提醒完，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次传来，还夹杂着狗叫声。 “准备！”张亦驰吼了一声，三人的灭火器全部对准了楼下。 十秒钟后，先是五六只狗飞奔着上来了。 “喷死丫的！” “呲……” “呲……” “呲……” 三股干粉喷了出去，直接灌进了狗的嘴里。 “后退，别撒手！”张亦驰道。 一行人且战且退，几只狗并没有从白粉雾里出来，想必已经被解决掉了。 喷到了三十二层的时候张亦驰叫着其他人停了下来，白粉雾里没什么动静了。当然，没动静并不意味着这数以万计的虫子和数以千计的狗都被干掉了，根本没那么简单。 又后撤了一层，等又一批上来后他们继续喷干粉。这样反反复复几次之后有了明显的成效，整个楼道都弥漫着白粉雾。 来到了四十二层，这里的椅子最多，从会议厅里拿出来的椅子都堆在这儿了，只在楼梯的一边腾出了条小小的过道。 “把这儿堵住，狗还有其他什么的都上不来，虫子也剩不了多少，根本破不开门。”张亦驰将灭火器放在一边，将原本留的狭窄过道也给堵上了，随后提起灭火器敲了敲门。 梨花打开了门，看到狼狈的三人赶紧让他们进来了。进来后，锁好门，又将之前顶在门前的一个办公桌重新推了过去。 “呼……呼……基本解决……”莱泽因躺在地上说道。 然而除了他们三人，根本没人回应他们。 张亦驰没坐下，他还没累到虚脱的程度。 “什么情况？”他问道。 一边的梨花指了指幕墙那边的莫测：“情况不妙，你们快去看看吧。” 听这话，张亦驰也顾不得休息，和其他人来到了幕墙这边。莫测一直在这里站着，并没有走。 “啊，它们已经向避难所发起攻击了，摧枯拉朽势如破竹，绝对的数量优势之下，几乎是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啊，避难所还没太严重，死了大部分人，其他人被打散了，正在逃命，估计要不了多久就都得嗝屁。对了，还剩多长时间？”莫测问道。 张亦驰听完莫测描述的避难所情况，看了下时间道：“七点三十五分。” “不到半个小时了，等它们完全处理完避难所，估计矛头就会指向我们。”莫测转身向会议厅走去，“走吧，会会议厅里休息准备一下，一会才是最关键的时刻。” 第九十五章：神 “到这儿干什么？”张亦驰跟着走了进去，后面其他人也陆续走了进来。 “其实这个世界和我们的世界有很多相近之处，于是我想到了一点儿东西。”莫测很平静的说道。 张亦驰蹙着眉头：“什么？” “近来保护动物的活动愈演愈烈，每个人的怜悯之心在媒体、政府、所谓的公益组织又或者是个人的煽动下被放大百倍千倍。个个都是圣人，都想要救世间疾苦生命。你不觉得很可笑吗？”莫测耸耸肩，接着向后一倒，身体砸在了沙发上。 “可笑？” “对啊，可笑。”莫测深陷沙发中，翘着腿的模样很欠揍，“每年仅非洲的犀牛就会被宰杀近一千五百头，大象因为象牙有极其重要的价值而在世界各地每年被猎杀上万头，至于鲸鱼，人类捕杀令其一年死亡一千二百头，嗯，这些都是保守估计。” “哪里可笑？”张亦驰看不惯莫测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稍带不爽的问道。 莫测从桌上拿起了冰镇汽水，喝了一口后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啧啧啧，那么合计起来这些数量也不过是两万头。我们再来看看其他的动物。鸡，光是肯德基一年就要杀死八亿只小鸡。牛，西班牙斗牛节这仅一个节日就会导致两万五千多头牛死去。什么羊啊鸭啊鱼啊，这加起来超过百亿的动物死去我怎么就听不到一点点呼声呢？哦这就是所谓的公平啊，那些珍惜动物死一头人们都会扼腕叹息，而就在我们周边，那些我们所能看到的动物，就比如鸡和牛，我们因为习以为常所以无动于衷。你不觉得这种两面性非常非常可笑吗？” “珍稀物种野生动物难道就不该被保护了吗？那些非法猎杀的人难道就不应该受到谴责乃至惩罚吗？”张亦驰从没想过莫测说的这个问题。 “你刚刚说过非法是吧？那么意思猎杀动物也有合法的咯？”莫测斜视张亦驰，“我们拿鲸鱼举例子吧，1986年，全世界禁止商业捕鲸以恢复持续减少的鲸鱼数量，但是以科学和文化为名的捕鲸仍然合法。这句话翻译一下就是，贩卖或者吃掉鲸鱼是为人所不齿的，而被抓回去切片儿研究，关进动物园就在那巴掌大点儿的地方供人类观赏至死。供科学家解释了鲸鱼的起源，去动物园的家长拉着孩子跟他们说：看，这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哺乳类动物，鲸鱼。这就变成了高尚的，为人所追捧的。对于嫉世愤俗的我们来说，好像这就是鲸鱼的存在意义了吧？” “我们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被‘囚禁’在动物园里的动物，我们都在呼吁将它们放生，让它们回归自然。”张亦驰的话变得愈加苍白无力。 莫测哼了一声，满是不屑地笑容：“实际上有什么变化么？人类连内部都做不到平等，你居然还相信他们说的物种平等这种鬼话？什么嘛，我们根本没有对其他物种产生过同情，对大自然有过敬畏。保护环境，退耕还林。明面上的口号多么美好，但实际上这是因为生态遭到破坏，对人类的生存产生了威胁。实际上要是环境的优劣对人类并无影响，那么世界早就被搞得乌烟瘴气了。” “……” 张亦驰不知如何回话。这时，外面的天骤然暗下，下一秒，“啪啪啪”的玻璃撞击声传来，郑江出去看了一眼，之后急忙回来，将会议厅的门锁上：“鸟！外面全是鸟！” 所有人的心都被攥紧了，此时因为断电而显得昏暗的会议厅里，继续响彻着那轻飘飘的声音。 “不少人总是喜欢在已经不可弥补的情况下散发母性光辉，获求愧疚的心得到满足。在网上随便说一句保护动物，人人有责、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然后继续心安理得地去菜市场购买新鲜的猪肉，哪天嘴馋了，买几条鱼，配着香喷喷的米饭，又是一顿美味佳肴。通过各种途径了解到猪是怎么被杀害的，残忍的一幕幕又使得你忘记了自己昨天吃的什么，继续抨击屠户没有同情心，枉为人。”莫测摊开手，“这就是现状。 这种社会非要用高科技来掩饰自己的落后，用光鲜的皮囊、温和的面具来遮盖自己的丑陋。这样便可以堂而皇之地做任何事情。一旦出现哪些不好的苗头，比如人们意识的觉醒，就引导人们，向人们做出明面上的妥协。 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别人想要给你的看到的。这不单单局限在一个地方，而是涉及整个世界。你认为你是自由的，你可以找到任何想要知道的东西。但这些信息不过是那些人刻意放出来又或者是他们觉得算不上什么了的东西。你要是了解到这点儿东西就觉得世界阴暗无比了那只能说你还是太脆弱了，毕竟这对于人家们，就是小儿科。” “有你说的这么严重么……”梨花喃喃道。 “当然没这么严重。”莫测道，“肮脏归肮脏，谁又曾想过要毁灭世界呢？大家都是想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生就得啦。这么做是再正常再正确不过的了，但可千万不要觉得我们较之以往多么先进。 因为好奇而踩死一只蚂蚁，因为厌恶而拍死一只苍蝇的是谁啊？不就是你我么？” “但这个世界是个教训不是吗？我们会醒悟的。”张亦驰叹了口气。 “哈哈，哈哈哈哈哈……”莫测突然癫狂地大笑起来，张亦驰感受得到，他似乎愤怒了，“说得可真好啊，我们会醒悟的…… 在这里，从开始物种之战爆发，他们先是充满了不屑，之后是愤怒与恐惧，最终，是绝望。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啊？唯独没有懊悔！人类的思想从来没发生过变化。你以为是在拍电影吗？人类意识到错误，然后再和其他物种重归于好？现实往往要残酷无数倍！大自然不是没给过人类机会，但人类全部无视掉了。既然如此，如今就只能承受大自然的灭绝惩罚！” “进化论说得优胜劣汰不无道理，我们人类确实站在了食物链的顶端，成为了神、主宰。”梨花也参与了辩驳。 “当然，当然。”莫测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生物链就是这样有序地运转，老虎就该吃野牛，大鱼就该吃小鱼。既然总洋洋自得说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那现在就不要哭鼻子嘛！至于你说的神？配么？通过几百年的科技井喷突然跃升到食物链顶端，简直像个暴发户的人类配么？神会吃肉，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则。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我不觉得神会把活着的猴子卡在桌子中间，然后用锤子砸开它的脑袋，边听它的惨叫边吃新鲜的猴脑；我不觉得神会把牛绑住，然后用喷火器冲着牛喷，直到把它活生生烧死；我不觉得神会在狗的身上洒汽油，然后点燃，只为取乐；不觉得神会买狗然后穿着高跟鞋用鞋跟踩爆狗的眼睛；不觉得神会在街边看到流浪的小猫，给它们喂点吃的让它们放松警惕，然后突然抓起两只幼猫狠狠摔死在地上。 见其生而不忍见其死，闻其声而不忍食其肉，我们为了自己的生存享用食物，本就是建立在其他物种的生死之上。对他们的遗体抱有尊重，不以死为乐，才是身为食物链顶端，你口中所谓的主宰者应该做的。（该句大部分摘自微博云外一雁轻的评论） 生命的延续必定要以其他生命为代价，但那是为了生存。只有我们人类，是为了娱乐。 以上，是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的胡言乱语，各位不要放在心上。” 莫测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最后虚脱了般长吐一口气，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他夜里一直没睡，现在总算感觉到累了。 会议厅里一片沉默，但外面，国贸大楼，被一群飞禽所包围，一群飞禽悍不畏死地高速飞来，然后猛地用全身最硬的嘴巴撞击玻璃幕墙。 除却它们，城市里最多的家宠猫狗，和常年待在潮湿阴暗角落里的虫子都想尽办法向上攀登，朝着四十二层前进。 张亦驰他们已经放弃前往天台的计划，那根本行不通，上去必死无疑。所以他们紧闭会议厅的大门，把巨大的会议桌硬是推了过去，顶在了门前，将会议厅作为了这最后一点时间的防御。 最后的几分钟倒计时时，玻璃幕墙不堪重负，啪的一声碎掉，玻璃碎渣要么从百米高空坠下，要么被一堆飞禽带入了楼层之中。 空旷的大楼内，因为玻璃幕墙的破碎，瞬间‘灌入’了无数飞禽。它们扑动着翅膀，寻找着人类的踪迹。 很快，会议厅的大门传来“咚咚咚”的撞击声，声音之巨大，仿佛下一刻整个会议厅都会土崩瓦解。 时间还剩下最后的一分钟。 所有人在最后这一刻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甚至身体僵硬。仿佛已到了最后的临头，默默接受审判与惩罚。 那一刻，张亦驰觉得时间被上帝拉得无比漫长，呼吸也变得温和。一切正在因为被无限放大而显得平静，恐惧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嘭！” 木制的门根本承受不住多少的压力，在达到承受极限的刹那，像个气球一样，炸得粉碎。 一只鸟在木屑之中像离弦之箭直指张亦驰。 张亦驰的头扭过去，时间依旧迟缓，在他的眼中，那只鸟的翅膀缓慢却显得有力地扇动着。 它，在他的瞳孔中不断放大。 整座城市有无数处地方燃起火焰，成为废墟。如果现在从天空俯瞰大地，就会发现每个街道上都有各种动物疾行而过。它们凭借赋予的第六感，向着目标前进。整个世界，都在响彻人类的悲鸣。 卡文，请假一天 暂无灵感，明天补上 《无限之园》卡文，请假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六章：超能力（1更） 【恭喜成功通关轮回世界。 通关次数：3/1 世界等级：B 获得积分：3000 获得物品：无 获得能力：无 获得奖励：无】 瞬间，画面一转，昏暗的天空、黑色的地砖、显眼的神秘雕像……张亦驰、莫测、莱泽因三人对此景再熟悉不过，但郑江和梨花却是新奇得很。 除了张亦驰一个人眼睛都没眨一下，面色平静的接受场景的转变，以及莫测的无所谓，其他三人都松了口气。之后莱泽因便自告奋勇地为他们讲解起了关于乐园的种种事项。 乐园广场里的人似乎变得更多了，如今每一次轮回过后，乐园都要比以往拥挤，根本看不出这是被轮回世界残酷剔除过一部分轮回者后的结果。 看到这个局面，莫测伸着脖子撇了撇嘴，最后走到了张亦驰身边，双手担在了身后，仰起头问道：“怎么？有什么想法么？” “没有。”张亦驰回答得异常迅速与坚定。 “哈，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吧。”莫测稍稍朝前倾了点身子，特意打量着张亦驰的表情。张亦驰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唯独眼神复杂到让人难以猜出他想着什么，“不会是被我的话一不小心把三观给崩掉了吧……我都是开玩笑的，一些即兴的胡咧咧，不要信以为真嘛。” 张亦驰翻了个白眼：“没什么事，我还不至于被你一席话就搞得走火入魔。” “那就好。”莫测咧开嘴，露出了这我就放心了的笑容，“既然你好好的，那包吃包住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靠……我要不把你送到养老院吧？钱我可以付，别来我祸害我家就成。”张亦驰一脸鄙夷，说罢，沉默几秒钟却是笑了起来。 见到张亦驰笑了，莫测得意的道：“诶，放松点多好嘛。不知见过多少轮回者，都是有实力活到一个轮回结束的，不过呢，他们最终都被自己打败了。” “被自己打败了？什么意思？”张亦驰问道。 “心理方面的问题。谁也不是超人，总会有弱点的。”莫测耸耸肩。 张亦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另一边，莱泽因热情地讲着乐园的商店。梨花听得很认真，郑江或许是有些担忧轮回世界里吴秀的结局，而显得闷闷不乐。 张亦驰倒是挺想去安慰一下人的，等安慰好了再告诉他，等你以后成为了资深轮回者了，也要这样做。但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说轮回世界都是虚构的？就像是游戏里面的NPC一样，它们的存在意义早就被上天定好了。或是为了主角而死，或是按照原有轨迹这样运转下去，或是怎样……其实想想，这样的安慰还要更残酷一点。 最终，张亦驰决定闭嘴，人自个儿可以解决掉自己的麻烦事儿。 “对，乐园里的这些分类里包含着你们想要的东西，如果有需要的话，按着分类去找就好了。”莱泽因对人总是很友好，是个很容易相处的人，若不是他有着一副刻意打扮得略显诡异的面孔，恐怕凭借颜值和人格魅力可以轻易地俘获女人的芳心。 “听上去挺不错的。”郑江说道，“那，用什么买呢？现金吗？我现在没带钱。” 听到这话，莱泽因顿时忍不住大笑起来：“你可真逗，现实世界里的钱怎么可能在这里流通啊。每活着通过一个轮回世界都会获得积分。轮回世界的难度越高，获得的积分便越多。像我们这次的B级难度，一次就可以获得三千积分。想买什么东西你们就看着先买吧，不过提出点个人建议。在轮回世界里，经常会对武器和超能力进行限制，所以初期先进行身体素质的强化是比较合适的……” 莱泽因有模有样地指导两个新人，也让张亦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倒是忘了这茬，这下又获得了三千积分，该买些什么呢？”张亦驰喃喃自语。 “要不要买装甲啊？我这里有仿版Ⅻ型蜘蛛战甲，便宜点三千卖你好了，外带一瓶蜘蛛液……”莫测不知何时又像是鬼魂一样飘到了张亦驰身边，爬在他耳畔轻声说道。 张亦驰毫不留情地一把推开了莫测：“你这魂淡到底有多少转不出去的二手货？” “咳，那个不重要，总之，我这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拿不出来的。”莫测大言不惭道。 “当然，在我报出我需要的东西后你悄悄进入商店进行购买，然后将价格提高30%再卖给我，这个法子能骗得了我？”张亦驰冷笑道。 不再管莫测，张亦驰进入了商店。商店的东西依旧让他眼花缭乱，他其实也不清楚自己接下来该入手点什么东西。幻器用着挺顺手，武器不打算换；身体素质也足够应付目前的一般情况。排除完之后，张亦驰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缺点杀手锏的东西。 想起在图书馆与世界会的次级执行者王晓一战，对方的底牌众多，使他哪怕闹出那么大的事情也能游刃有余。张亦驰决定去找找看，有没有一些价格实惠，威力又叼炸天的东西…… 超能力的价格普遍昂贵，没个一万积分不要去想。所以，张亦驰直接锁定在了物品之中，又找到了科技的分类。 【仿Ⅻ型蜘蛛战甲，最新版蜘蛛侠战斗服装，系统全面升级，配有顶尖战斗模式、侦查模式，另赠送两瓶蜘蛛液……价格2500积分。】 看到这个，张亦驰心道，莫测果然想坑他一把，自己赚个五百积分简直跟闹着玩一样简单。 这种东西张亦驰想了想，觉得对他在轮回世界的帮助好像并不是太重要。 张亦驰又翻到了超能力的界面，超能力首页的推荐都是威力爆棚，价格也冲破天际的东西，他看都不看，直接往后翻，翻了十多页后在看到‘痛感’二字时，他猛然停下。 仔细阅读了该能力的介绍之后，张亦驰选中了这个售价两千八百积分的超能力【痛感】。 再次打开个人的能力面板，张亦驰颇为满意。 姓名：张亦驰 年龄：24岁 身高：178CM 体重：64KG 力量：34（常人数值10） 速度：34 反应：33 恢复：33 综合：33.5 最佳：B级（判定：菜鸟） 武器：红裤衩（效果：震慑）、不祥之兆（效果：提前一秒预知危险）、幻器（效果：变成任何一种冷兵器） 能力：痛感（效果：1.降低痛感，痛感减倍，时限过后身体创伤翻倍。2.增高痛感，痛感翻倍，身体素质翻倍。触发条件：痛感达到5时，可使用能力。痛感1大致相当于将牙签塞到脚趾甲缝里，随后用脚猛踢墙壁。） 参加轮回世界次数：3 积分：210 他这边花了好长时间决定完，莱泽因也指导郑江和梨花搞定了他们的东西。 除了莫测和莱泽因没有联系方式，张亦驰跟他们都互换了电话号码：“既然如此，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 “拉倒吧你，就还帮别人？”莫测在后面吐槽道。 张亦驰和郑江、梨花都没有在意莫测的玩笑话，郑江和梨花都显得郑重，发自内心地谢过他们后道：“后会有期。” 第九十七章：道士（2更） 白灯照映下的审讯室里烟雾缭绕，静得出奇。 一名头发简短，蓄着胡茬的皮肤黝黑男子正被拷在椅子上，他低着头，嘴角却挂着些许不易被人察觉到的微笑。 他的对面，是三名警察。两名是看上去二十出头的一男一女年轻警察，男警察坐在电脑旁边实时录入嫌疑人所说的每一句话，女警察坐在另一边双臂环胸眼神严厉。 两名警察的中间，还坐着一个没穿警服褂子的三十多岁男子。这人看上去也是够不拘小节，胡子同样很久没理，警服的蓝色衬衫袖子被挽了起来。他叼着根烟，两条腿伸得直直的，像是瘫坐在沙发上似得，直勾勾地看着墙上的八个蓝色大字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说！”女警察喝道，但她的声音偏细，严肃地呵斥并没有什么威慑力，“这是第几次了？！” “没有……”男子似乎习以为常，赖皮地抬起头，挑起眉头，“是司机当时刹了下车，我当时没站稳就……” “没站稳又不是你裤带没拉紧！怎么着？”女警察面对男子的狡辩更生气了，“你一个男的在公交车上就偷偷摸摸干这种事？你好意思吗！” 男子笑了一声：“公交车的监控你们也看了，有看到我摸她屁股吗？警察啊，我可是守法好公民，我一直都坚信，咱的人民好警察向来都是秉公执法，不会做任何一件错案冤案，您可不能冤枉我啊。” “你守法？”女警察又是蹬了他一眼，“光这个月你就是第三次被逮到了！” “嗨！这年头不政府提倡低碳环保出行么，有钱人不安生开他的宝马奔驰，都挤进公交车了，司机又不长眼，难免会碰到嘛……倒是这群婊——呸，倒是这群女人啊，以为自己长得多漂亮似得，搞得好像我稀罕摸她。再说了，穿那么少，不就是给我们男的看么……”男子撇撇嘴说道。 “你！”女警察气得腾地站了起来。 她旁边看上去经验老道的警察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冷静下来消消气，接着波澜不惊地将烟头碾灭在烟灰缸里，端起了茶杯，将盖子揭开，吹开了水面上漂浮着的一层茶叶，喝了一口：“对付这种刺儿头啊，不能动手，动手反而他有理了。” “嗯……”女警察泄了气，“师父教训得是。” 被女警察称为师父的警察抿嘴一笑，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站了起来：“我姓王，叫王春生，说不准以后还要见面，先介绍一下自己。” “嘿，客气了。”被铐住的男子咧嘴一笑。 王春生用腿推开凳子，越过审讯桌，来到了嫌疑人的跟前，拿出烟盒：“抽烟么？” “不抽。”男子依旧面露笑容，“我爹就是抽烟抽死的，我不敢抽。” “行吧。”王春生将递出来的烟塞进了自己嘴里，眯着眼睛点燃了烟，“那什么，有女朋友吗？” “没。”男子道。 “这样啊……”王春生吸了口烟，又吐了出来，接着一把手沉重有力地放在了男子的肩膀上，“看着我。” 男子扭过了头，一张黝黑、尖嘴猴腮还露出笑容的脸就这样映入王春生的眼里。 王春生嘴里叼着烟，一手放在男子的肩膀上，一手放在椅子背上，接着将一口烟吐在了男子的脸上：“要特么的是个爷们儿，该认的就认，认完滚回去改过自新，这事儿就算完。” 另一边，女警察拍了拍录记录的男警察，压低声音道：“师父出马了。” 男警察一脸兴奋，比女警察还迷：“师父出马，肯定能解决。” “嗯嗯！”女警察对此毫不怀疑。 王春生和男子对视着，等待男子的回话。 “没，就是不小心蹭了一下。”男子回答道。 “嗯……”王春生看了他几秒，闭上眼点了点头。 “嘿，要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家了。”男子说。 王春生叼着烟走回了座位，将椅子踢开，把没吸几口的烟塞到了烟灰缸里，瞥了一眼一边的摄像头，直接一巴掌将摄像头扇到了一边，然后一个跳跃，爬上了审讯桌，杀向男子：“我******！你**跟我横是吧？！**真以为我王春生在局里就一副队儿是吧？！告诉你！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我******……” 男女俩警察连忙拉住了张牙舞爪的王春生：“师父，师父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您刚刚都说了，要是咱动手了，这事儿岂不是就是咱不占理了？” 说着，情绪激动的王春生被拉出了审讯室…… “我特么的，我不是审不出来他你知道吧？我要审，不过三分钟他就得认罪。我、我是看他不爽，你说这是不是人渣？真不是个东西，我不替人民群众解解气怎么行……”王春生被女警察拉了出来，在走廊里毫不顾忌地嚷嚷着。 女警察疯狂示意他声音小点：“是是是，师父，你的能力我们都清楚得很。” “呵，刁民。”王春生将颇长的头发撩到了后面，“我不是审不出来……” “我知道，我知道，师父您别解释，我们都明白……”女警察安抚着，“对了师父，那边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王春生瞪了下眼睛，立马风风火火地走向另一间审讯室，边走边挽袖管，“我特么还就不信了……” 女警察跑上去拦住了王春生：“师父，你听我说啊，这个情况不一样。” 说着，王春生就已经推开了审讯室的门，进去之后就愣住了。 审讯椅上一穿着道巾、道袍、鞋袜的人正襟危坐，哪怕手被拷着，还是紧抓一把拂尘（木制或金属做成的柄，柄端扎有棕丝或马尾的物件儿）。 “你哪招来的这人物？”王春生看向了女警察。 女警察叹了口气：“他叫莫测，在容北街那的老年社区摆了个摊子，卖长生不老药。一颗要三千块，一大妈被忽悠得一口气买了五颗，说要给自己全家吃，还给在儿媳肚子里的孩子预定了一颗。然后大妈的儿子就报警了，我们就把他带回来了。长生不老药研究过了，就是被醋泡过的面粉团，揉成一颗颗小球晒一下午就成的。” 王春生又叼起了根烟，走过去拉出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哎呦呵，哥们儿有点意思啊。” 莫测闭着眼睛，被铐住的手摆了摆拂尘，悠悠道：“不敢，不敢。” 第九十八章：懵（3更） 王春生笑了笑，掏出打火机将烟点燃：“哪派的啊？” “莫派。”莫测不徐不疾地说道，看上去丝毫不慌乱，倒是有点儿道士的模样。 “看这样子不是第一次进来了？”王春生调侃道。 “第一次，不信可以查。”莫测道。 “行了行了，别扯那些没用的了。”王春生翻着桌上的资料，“呦，你还又把钱送回去了？” 莫测睁开了眼睛，捋了捋下巴的短胡子“咱得遵纪守法，违法的事儿不能做。之前是糊涂了，后来醒悟过来我就连忙把钱送回去了。” “这不挺好么，知错就改，知道自己错在哪就好——” “是的，警察叔叔你说的很有道理，知道自己错在哪是最重要的。我觉得这个长生不老丸还是有搞头的，不过呢，得先把营业执照办下来，不然不走程序说起来也不是个事儿。那钱呢，我就先退回给徐大妈了，药丸儿她留着，我信她，都是诚信买卖。等我执照办下来了，她再光明正大把钱送过来。”莫测一本正经的道。 王春生被烟呛到了：“啥？” “哦对，安全许可证书也得弄，弄下来我可以联系场子，把买卖做大……”莫测被王春生给点拨到了，立即展开了联想，王春生要再不拦住他，他恐怕会直接脑补到自己成为世界首富后的光景。 “得了吧你，刚夸你一句这又得瑟开了？”王春生道。 “哈哈，开个玩笑嘛。”莫测将道巾摘了下来，“可热死我了，那个小姐姐，麻烦帮我把手铐打开。” “诶？谁跟你说能开铐了？”王春生挺直了腰板，翘着二郎腿，“一码归一码，算你还回去的及时，但是这事儿也没那么简单，诈骗金额——” “你怎么能说我是诈骗呢？你要不来一颗试试？”莫测急眼了。 王春生瞪了他一眼：“诈骗，就是诈骗，我说诈骗就诈骗，个诈骗犯你还狡辩？数目过大，想处理也不那么好处理。” “没不好处理啊，我钱退回去了，药丸也没要回来，徐大妈开心着呢，觉着自己赚大发了，寻思发动全家给我摁个求情的名字录。”莫测搬出了救兵。 一根烟抽完，王春生又抽出一根，眼里满是惊奇：“你这人挺能生事儿啊。” “保证不犯了。”莫测将拂尘支了起来，替作手向王春生敬礼了。 王春生刚刚的火气都没了，愈发觉得这个穿着道士服的人很逗趣：“及时悔改，受害者也主动求情，批判教育一顿也成，你去打电话叫人来领你吧。” “好的，没问题，警察叔叔。”莫测道。 王春生拍了下桌子，脸上似笑非笑：“再叫句叔试试？” “大爷？” “诶。” …… 【叮咚，邮箱来件。】 张亦驰正和莱泽因窝在家里，莱泽因玩着平板电脑，而他已经给一些感兴趣的公司投简历了。 他发现自己还是闲不下来，没什么事儿好干。除了这个还有莫测、莱泽因俩人的消费实在太过恐怖，他要是再不找工作，房子都要租不起了。不过今天还算莫测体贴，跟张亦驰要了一百块钱主动出去‘创业’去了。 百无聊赖地等待邮箱回信，这下终于来了，张亦驰连忙打开了信件。 【您好。 已经看过您的简历了，总得来说还不错，不过目前我们公司的该职位已经满员，短期内没有要扩员的打算，所以…… XX公司。 回信时间：2049.11.29 PM 4：30】 看到回信，张亦驰也没有气馁。甚至觉得无所谓，这家公司是他广撒网战术中的一只鱼，他其实对这家公司也并不是很感兴趣，既然不能去，那就把希望寄托在别的地方好了。 这时，他的手机传来震动，拿起手机发生有来电，便接了起来。 “喂？” “小爷我。” “莫测？怎么了？” “那什么……我发了。” “发了？你干什么就发了？这么快？” “发了就是发了，问那么多干什么，你觉得小爷我是那种会把赚钱秘密透露出来的人吗？” “行，挺好的，那你叫我干什么？” “你过来一趟。” “我去干嘛？” “需要你帮点忙嘛。” “什么忙？” “我在公安分局，你来捞一下我。” “我靠！” …… 张亦驰和莱泽因打车前往了分局。路上他一直在想，想这货究竟又闹了什么名堂，怎么才半天就进去了？进去了他能怎么着？他既没钱又没关系，怎么捞？总不能劫狱吧？ 当张亦驰询问莱泽因的意见时，发现莱泽因就是比他心思缜密，出门前就已经把计划想好了。 去分局→杀进去→劫狱→杀出来→打车→回家。 这清奇的脑回路总是让张亦驰凌乱，之后他放弃想办法了，既然莫测叫他去捞人，那办法也交由他去想，自己又不是全职奶妈，凭什么负责他这些破事儿。 当二人下车，走进分局时，莫测从二楼的窗户探出脑袋，挥着拂尘：“这儿呢！这儿呢！” 张亦驰、莱泽因一同抬头看向那个穿着道士服的人，花了两秒钟认出来这货是莫测。进去之后见到了王春生，王春生和莫测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聊得火热。 “我来介绍下。”莫测站了起来，“老王，这两位是我的朋友。” “对，病友。”莱泽因道。 莫测踹了莱泽因一脚，又跟他们介绍道：“我王哥，局里副队儿，晓得不，厉害着呢。” “你好。”莱泽因过去握了握手，“以后咱就是一个病房的病友了。” “嗯？”王春生又有点懵。 莫测踹开莱泽因：“我朋友脑子有点问题，不用介意。那先这样，办完手续我就回家了老王，有空来局里跟你好好说一说我当年在M国费城打拼的经历。” “行吧，记着以后别犯事儿，多往正道上走，君子之财取之有道嘛。”王春生道。 张亦驰从接电话到现在看一个犯了事儿的和一个警局副队谈笑风生，一直很懵：“我来干吗？” “领我回家啊，还能干嘛？”莫测像是看傻子一样看张亦驰。 完全搞不懂莫测是怎样以极短时间和王春生以兄弟论处，张亦驰来了，帮着办完手续，继续一路发懵回家了。 第九十九章：秘密（4更） 回家之后，在饭桌上听莫测边喝酒边将事情经过夸大地说了一遍后，张亦驰算是明白了。至于去警局捞人这事儿他没怪莫测，因为莫测回来的时候将一身道士服忽悠给了司机，卖了二百块，抛去初始的起步资金一百和来回的车费，今天人好歹还赚了五十。 时间已经是七天钟，现在已经是十一月的月底了，天格外冷，也格外暗。 莫测喝了口酒，咂咂嘴又用筷子夹了颗花生塞进嘴里：“张亦驰，我还得跟你这里申请点钱。” “嗯？”原本对钱不怎么在意的张亦驰，现在只要一听到钱字，立刻警惕起来。绒克曾有过一个实验，实验过后他发现，人突然动作慢下来的时候，那说明他现在脑子转得飞快，比如说现在的张亦驰，他稳住自己，将筷子缓缓放下，“你想干什么？” “后天是个特殊的日子。”莫测不在意张亦驰的小动作，继续吃着东西，旁边的莱泽因压根不管这茬，钱的事交给莫测去要，那就放一万个心。 “后天？”张亦驰想了一下，“十二月一号啊，艾滋病日，干嘛。” “咳。”莫测用筷子敲了敲碗，“忘了我以前跟你说过什么吗？” “啥？” 莫测又吃了颗花生：“每隔三个月都要举行一次的轮回者集会，三月一号、六月一号、九月一号、十二月一号，这是固定时间。地点上周就已经公布了，在D国的柏林，我和莱泽因要去，跟你申请机票钱和住宿费。” “我呢？”张亦驰问道。 “这个，后天就开始，举行三天。你就算现在去办签证也来不及了，所以只能我们去。我和莱泽因明天动身，后天应该就到了。”莫测摊手无奈道。 “说得好像你们有签证一样。”张亦驰冷笑道。 莫测和莱泽因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我们偷渡啊。” “……” “不带你偷渡是因为你一直是一个守法的好公民，我觉得我们不能这样带坏你，这是对祖国花朵成长的不负责。”莫测道。 莱泽因也说道：“重要的一点是，这次可能会有些危险，所以，不希望把你牵扯进去。” “又在搞什么大事是吧。”张亦驰看了他俩一眼，最终道，“我这里还剩不到一万的存款，你们算一下，看需要多少，看着拿吧。” 张亦驰觉得自己稍有些失落的这样讲，会特别有感染力，能让别人感动。 没成想…… 臭味相投的俩人再一次一同说道：“不用算了，再怎么算也不够，干脆都给我们吧。” “你们真这么狠心么……” …… 吃完饭收拾完八点钟，张亦驰按照作息表出去散步去了，家里只剩下莫测和莱泽因，两人坐在饭桌旁的椅子上，各自都一脸严肃，全然没了轻松的气氛。 而桌上，是一张纸，纸上是逆十字的图案。 “那个人的身份还是没有查出来，临死也不松口，身上没有带任何东西，除了胸口的逆十字纹身和那身黑袍子。”莱泽因沉声道。 “现在局面有点复杂啊……”莫测挠着头，“本来对这次的集会不感兴趣的，不过这次看起来一定要去了，另外，局布得有点大了，我们得增加人手。” “有合适人选吗？”莱泽因问。 “有，但他们还需要成长。”莫测盯着桌上的逆十字看着，“这次去参加集会，隐藏一下身份，见几个人。” “你想见阎王？”莱泽因挑眉道。 莫测点头道：“虽然历届集会好像都是世界会和其他大组织的表演秀，但实际上，审判会的分量也不轻，那些需要成长的人还用不上，只能先找他们合作。” “行吧。”莱泽因没多少意见，似乎什么对他而言都无所谓，“对了，记得和他打得时候他露出来的手势吗？” “就是……这个？”莫测将右手的中指和无名指收了回去，然后拇指按在了两指上面。 “对，在我们西方，一些摇滚迷经常使用这个手势，你说他会不会是个摇滚迷？” “……小莱莱，你要是再无理取闹，我就让你摇滚一下。”莫测翻着白眼，他不觉得那个有逆十字标志的神秘组织会在战斗的时候用摇滚手势…… 莱泽因举起手表示投降：“还记得我们处理他尸体的时候他的衣服吗？” “那个黑袍子吗？我记得，印象很深，当时他穿黑袍子和我打得时候我总觉得他很像谁，但又说不出来到底像谁，因为我觉得我好像连他像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也不清楚……”莫测皱起眉头，这个事情他一直想不明白。 “还记得乐园的广场吗？”莱泽因道。 “广场？”莫测不知道莱泽因为什么会提起乐园的广场，但下一刻，二人的默契致使他立刻联系到了什么，“你是说……园长的雕像？” “园长可没说过广场上的那尊雕像是他，这一切都是我们轮回者里久而久之传出来的。”莱泽因道。 莫测靠在椅子上，脸色逐渐有了些兴奋之色：“越来越有意思了，说不准这个组织和园长有关系？” “一切都是猜测，我们得想办法知道更多的信息。”莱泽因一直在提醒莫测他刚刚说的都是猜测，希望莫测能冷静下来认真思考其中的关联。 “看来这趟集会之行是必须要去的了。”莫测活动了一下脖子，“乐园果然不简单，我得干出比我老子做过的事还要大的东西。” “得，又扯你老子的事儿了，你跟他较什么劲儿？”莱泽因很头疼莫测提他老子。 “一生的奋斗目标嘛。”莫测笑道，“行了，张亦驰快回来了，把逆十字的图案收起来吧，不然又不好解释了。” 莱泽因看着莫测，没有动：“莫测，我再问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儿？” “在上个轮回世界里，我们在旅馆里的房间都被乌鸦攻击了，为什么只有你的那边从窗户看去，一只乌鸦都没有？而当你走后，只剩下我和张亦驰，突然间就有无数乌鸦袭来了。”莱泽因看着莫测问道。 莫测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我躲起来了嘛。” “你分析过动物是靠第六感来找我们的，你躲起来有用吗？” 莱泽因目光如炬。 饭桌上，再次陷入沉默。 第一百章：称号能力（1更） 散完步回家，张亦驰发现才八点半，莫测和莱泽因就已经睡下了，这有点出乎预料。平常这俩人不折腾到十二点是绝对不会睡觉的。姑且将其认为是因为明天要赶早偷渡，所以要早睡好好养足精神。 一人坐在沙发上，终于可以享受久违的安静了。 给各公司投简历，除了少许效率特别快的，其他回信时间都在三到五天，张亦驰颇感无聊。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带着疑惑接了起来。 “喂？”对面率先问了一声。 一听这口音，张亦驰就立马知道打电话的是谁了。 “郑江？” “对头，一下子都（就）听出来了索，是我，你们最近忙不忙撒？”听上去郑江想用普通话跟张亦驰聊天，但可能说惯了C市话，张亦驰还有点听不懂。 张亦驰道：“莫测和莱泽因有事，要去国外一趟。” “你也（呢）？” “没什么事，准备找工作。”张亦驰如实说道。 “工作的事有撒子好急的，我刚给梨花妹儿打闹个电话，打算喊你们来C市，找我耍，我开火锅店的，吃喝住行我都包咯，来不来。” 原来郑江是在打这个算盘，张亦驰想了想，这一周工作也估计不太容易找得上，家里又自己一人怪无聊的，去C市那边逛逛也不错：“可以啊。” “哈哈儿的啊，让你们安逸几天。”那头传来了郑江爽朗的笑声。 “不出意外明天下午就去了，到时候我们电话联系。”感受到郑江的热情好客，张亦驰也不推脱，想着明天就过去。 “要得要得，别的啥子都不用拿，人过来都（就）行，其他我包咯。”郑江说道。 “成，那就这样。” 电话挂断，张亦驰没过几分钟就又接到了梨花的电话。梨花是问他们三个来不来，张亦驰将情况说了一下，又闲聊了一会儿便结束了通话。 张亦驰自己百无聊赖，用电脑登录了轮回者论坛。这不是他第一次进来了，自从当初莫测跟他说过还有这样一个秘密论坛的存在后，他在闲暇时间都会进来逛一逛。 轮回者论坛不同于一般的论坛以及贴吧，并没有充斥大量没有意义的东西。或许是因为头上一直悬着达摩斯之剑，论坛里的东西要严肃得多，也显得极其杂碎。有偿普及乐园详细资料的帖子被顶在最高位，有着几十万的浏览人次。其余的就是组织招人、阴谋论者等等。 论坛里只有两个被置顶的帖子，一是普及贴，二是由世界会主持召开的轮回者集会信息。 对集会颇为好奇的张亦驰点了进去，该贴只有发帖者可以发言，所以点击数众多，但回复寥寥无几，且全部是发帖者的补充。 帖子里的一楼在半个月前就公布了集会展开的国家，两天前公布了所在市，并且预告将于30号下午公布确切位置。这样逐步公布位置的好处在于可以保证集会的绝对隐密性。参加集会还有一条限制，就是三级轮回者及以上的才有资格参加。哪怕如此，每次参加集会的轮回者数量都超过上千位，这样人数规模重大的集会，想掩人耳目并不容易。但交由势力庞大的世界会去负责就没什么问题了。该次集会的主持者是世界会的副会长，负责人是D国区一级执行官。 “级别比牧野要高一级，倒是不知道牧野这次会不会参加。”张亦驰边看边自语道。 帖子交代的东西并不多，张亦驰很快就看完了。看完之后退到论坛的页面，扫着各类帖子，很快，一条【轮回者称号大全！附称号能力及获取方式！】的帖子映入眼前。 看到这一条，张亦驰想起来早先和莫测一同去找牧野的时候，牧野说过一句话“大名鼎鼎的鬼神”，当时他还以为这是轮回者之间中二的互侃……但现在，看上去并不简单。 被置顶的普及贴张亦驰没看，因为价格太昂贵了，需要支付一万M元，按照汇率折算成Z国的钱，就是把他银行账户里的钱翻几倍也不够看的。而且，这东西主要是给那些一直独自一人的新人轮回者看，张亦驰起初就遇到了莫测，所以从他口中就了解到了不少。因此，也就放弃了花钱看这条帖子的打算。 当然，莫测这种人，如果张亦驰不问，是绝对不会主动向其解释东西的。所以张亦驰至今还是有些不知道的东西，比如说这个称号…… 张亦驰点了进去，该帖子的发帖者匿名，同样采取了禁止回复，点击已经有几千。 里面的内容瞬间就将莫测吸引了过去，因为他看到了莱泽因的名字。 内容的最开头就是发帖者凭借各种渠道打听到的已知有称号的轮回者者，数量不算多，有几十人，里面似乎只有莱泽因一个是他认识的，并没有收录莫测的鬼神称号。 在往下翻的时候又有一条简直要惊掉下巴的信息，记录的几十名有称号的轮回者中，排在末尾的一个获得了千人斩称号，此人叫李彦川！ 张亦驰认识李彦川，在幻象那个轮回世界里，李彦川作为新人，第一次进入。按照乐园开启的频率，他这也才刚刚第二个轮回世界结束，这么快就获得了称号？虽然张亦驰暂时还不知道称号有什么用，但这段时间他可以看出来称号的很少有的，那么想必也是很难获得的，李彦川是怎么做到的…… 继续往下翻，终于到了发帖者对称号的解释了。不知发帖者本身就是有称号的轮回者，还是有认识这样的人，做的解释很清楚。 【称号在轮回世界里随机触发，在轮回世界做任何可以被园长评定为‘大事件’的具有影响力的事情，均会获得独一无二的称号。称号附带称号能力，同样具有唯一性。】 看完这条帖子，张亦驰突然对莫测和莱泽因的称号提起了兴趣，一个是‘鬼神’，一个是‘小丑’，这两个称号都有着怎样的能力呢？他打算明天起床问一下莫测他们。 时间已经九点多了，张亦驰打了个哈欠，从卧室拿来了一个枕头，在沙发上凑合着又睡了。 第一百零一章：郑大妈（2更） 2049年11月30号，早晨六点钟。 张亦驰起床了，日常的洗漱做饭。解决掉一碗蛋炒饭和一杯牛奶后，已经是六点半了，莫测他们还是没有起床的迹象。 这时，张亦驰的手机来了一条短信，是梨花发来的。她和张亦驰说她已经买上机票了，上午十点钟的，下午三点左右到C市。若不是这条短信，他还差点忘了要去C市找郑江呢。连忙在网上买了一张最早的硬卧火车票，然后去卫生间冲澡去了。 票买的是九点钟的，算上去火车站的时间，他得抓紧收拾一下了。 冲完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张亦驰直接冲进了卧室。他待会儿就得走，家里可不能让他俩照应，得先把他们轰出门，自己再收拾妥当，将门锁好，才能放心出游。 卧室里莫测睡在床上，莱泽因睡在地上，一个磨牙怪，一个狐臭怪。张亦驰毫不见外地一脚踹在莫测的屁股上，又一脚踢了踢感觉睡死过去的莱泽因：“诶诶诶，再不起床集会就要开了。” 被张亦驰这一闹腾，俩人这才揉着惺忪的双眼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 “急什么，下午出发也不迟啊，我要再睡会儿。”莱泽因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又倒了下去。 “我一会要去C市，在我走之前得把你们轰出去我才能放心。”张亦驰说道。 “不放心？你尽管走吧，我们出发前保证给你把家里收拾得整整齐齐，到时候拍照片给你发过去。”莫测也又栽在床上。 张亦驰冷笑一声，不为所动：“听你俩的就有鬼了，赶紧起来，除非不想要机票钱。” 同时，莫测和莱泽因又坐了起来，莫测从张亦驰手里抽过了银行卡，下了床：“行吧，行吧，这就走。” 换好了衣服，慢吞吞的洗漱完，二人同样没拿任何东西，除了银行卡，就这么出门了。期间张亦驰也忘了问他们称号能力的事情，并且非常怀疑两人能不能在一天之内抵达D国柏林。不过这事儿也没让他想太多，好不容易送走两位大神，他看了下时间，还不是太紧，所以就先将家里收拾了一遍，多少恢复了一些往日的整洁，这让他很是舒服。 卡里还剩八九千，就交给莫测了。来回车票已经买好，十二月四号回来。张亦驰卡这个点儿回来不是怕莫测他们从柏林回D市进不了家，说他们进不了家那就有鬼了。他还是怕这俩人从十多楼的高度翻窗户进去，趁他不在开个什么派对，或者又谋划什么抢劫整条金融街…… 手机、装着七八百现金的钱包，以及其他一些小物件儿都拿好后，张亦驰关好门窗，直奔火车站而去。 八点半在取票处取好票后，他就静静等待火车来了。火车软卧和飞机票他都嫌贵，所以他选择了硬卧，需要花十四个小时才能去C市。 车来后，按着票上标的车厢座位，张亦驰来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始了无聊的十四个小时的路程。 …… 2049年11月30日23时11分。 火车进站，张亦驰下车，拨通了郑江的电话，郑江说自己和梨花在出口等他。 从出口出去的时候，因为时间已晚，在外面等着接人的不是很多，郑江人高马大的又很显眼，这货还怕张亦驰没看到，特意吼了一嗓子，然后张亦驰就过去了…… “坐撒子火车嘛，给我说一声我直接帮你定个飞机斗行了撒，你看梨花妹儿，黑早都来咯（早来了），本来想带梨花妹儿先去耍哈也，但梨花妹儿说等你来。”刚一过去，郑江就一把揽住了张亦驰的脖子说道。 “啊抱歉了，耽误了不少时间。”张亦驰确实有点不好意思，人为等自己一下午都没出去玩。 “其实也没得撒子，车上没囊个吃饭哈，走嘛，切我火锅店吃火锅。”郑江领着二人离开了火车站，在路边上了一辆黑色路虎。 “可以啊，郑哥。”张亦驰和梨花坐在了后座，张亦驰见郑江说话出手都很阔绰，不由道。 郑江笑了一声，将车掉了个头，朝市中心开去：“算是事业小成吧。” 唠了几句，张亦驰和梨花的注意力就都被C市的夜景吸引而去了。C市是Z国直辖市、国家中心城市、超大城市、国际大都市之一，以江城、雾都著称，又以山城扬名。同时也是历史文化名城，格外的热闹繁华。这远远不是连三线城市都算不上的D市可以比拟的。 光是外面的街景就已经绚烂夺目了，再加上高楼林立等等，让张亦驰也是赞叹不已。 “啷个样？我们勒点不错撒？”郑江瞥了眼后车座的俩人问道。 “是不错，比我们D市繁华多了。”张亦驰点了点头，由衷说道。 车子驶到了沙坪坝，夜里出乎预料的不堵车，约莫四十分钟后到了郑江开的火锅店跟前。 已经临近十二点了，火锅店里还亮堂着，还有些个人在里面吃着火锅。郑江开的火锅店规模不算大也不算小，附近车水马龙，人流量大，估计平时都是爆满的状态。 “啷个样，还行吧？走吧，别在外面冻着了，我让人准备好了，毛肚鸡肠巴适得很。”停好车，郑江又带着二人进了火锅店。 一进去扑面而来的是热腾腾的香气，张亦驰在车上没怎么吃东西，现在食欲瞬间被打开了，他旁边的梨花也差不多。 “郑大妈回来咯。”一边吃火锅的一群弄着脏辫儿的年轻人向进门的郑江打了个招呼。 郑江笑着跟他们点了点头。 很快就有服务员过来将他们安排到了一边的位置上，郑江将菜单递给了张亦驰：“你们两个随便点嘛，吃饱就好，我们这儿的火锅味道辣得很，看你们能不能吃的习惯。” 张亦驰和梨花边看菜单边笑问：“郑哥，刚刚那几个年轻人怎么叫你郑大妈啊。” 听到这个，郑江有点不好意思了，挠挠头道：“别人给我起的，这个地方的人都这么叫。因为喜欢多管闲事，像居委会的大妈。哈哈，反正别人这么叫，我也不得生气，跟火锅店这片的都关系好得很，有事就叫我来摆平，人缘好所以火锅店生意也火爆起来了。 ” “这样啊。”张亦驰恍然大悟，探究这个有趣的外号背后的故事，让他对郑江有了新的认识。 点下了一堆菜品，在被称之为火锅之都的C市的第一顿火锅开始了。 第一百零二章：柏林（3更） 畅畅快快吃完一顿火锅后，已经是凌晨了。火锅店里除了还在喝酒唠嗑的一群脏辫儿年轻人，就剩下他们这三个酒足饭饱的了。 “啷个样，好吃吧！”郑江看两个吃了很多，笑道。 “很久没一次吃这么多东西了。”张亦驰摊在座位上休息着，“很好吃，有机会还要吃。” “等什么机会，这几天天天来吃吧，管够，不要钱。”郑江道。 张亦驰和梨花连忙摆了摆手，梨花道：“天天吃不得上火，而且还得减肥。” “哈哈哈哈，吃完出去跑一跑不就好了撒！”郑江道。 张亦驰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梨花，你不是还在上大学么？怎么来这里了？” 梨花露出无奈苦笑：“现在有乐园在，每周都得去另一个世界玩命，哪还有心上学啊。休学了，如果我能有幸活着度过一个轮回，就结束这一切，继续上学。” 郑江也叹了口气。 张亦驰见状，连忙缓和气氛：“没问题的，像我这样什么强项优点都没有的人不也已经过去了三个轮回世界吗？你们也肯定能行的。” “对头，那肯定是没问题的，都能活下去。”郑江拍了拍张亦驰的肩膀，又摸了摸梨花的脑袋，站了起来，“好了，我在附近的小区有房子，不过平时都是在火锅店睡，我把你俩送过去，你们去那将就一晚上索。” 张亦驰和梨花对视了一眼。 郑江立马想到了什么，大笑了几声：“有两间卧室，两间。” …… 休息好了，郑江驱车带他们到了有几天没回去的家里，将张亦驰和梨花安排在了两间卧室，自己回火锅店了。 门“嘭”的一声关上，只留下张亦驰和梨花两个人尴尬的对视。 谁能想到孤男寡女怎么就共处一室了呢。 “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张亦驰打破沉寂。 “好。”梨花先进了她的房间。 张亦驰也回自己的房间了。 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所有人都很疲惫了，所以尽管起初心里想着些什么，但很快就因为疲惫而沉沉睡去。 …… 此时，十二月一号的凌晨一点半，世界的另一头，D国。 莫测和莱泽因已经抵达了D国柏林的机场，同行的还有牧野，坐的是世界会的私人飞机，上面算上二级执行官再内，世界会的高级骨干和高层有七位，Z国区唯一一名一级执行官并没有和他们一起去，他早就接到命令，几天前就去了。 30号早上这俩人换了身打扮，‘恬不知耻’地跑到了D市的世界会分部找到了现在负责整个S省的二级执行官牧野，算是欠他个人情蹭飞机去柏林。能让这俩人欠个人情，牧野很乐意。推掉了原本计划带着的两名三级执行官助手，选择掩盖莫测他们的身份，带他们登机，并且通过世界会方面，很快拿到了签证。 嗯……莫测拿到了，莱泽因没有……这货是个黑户…… 不过问题不大，万能的世界会给他搞了个身份证。这一切都是在几个小时内搞定的，效率当真惊人，没人会小觑世界会的底蕴与庞大的关系网了。 飞机飞了将近十七个小时，下来后，明面上隶属世界会的俩人跟着牧野连夜前往了一家酒店。这家酒店已经被世界会包了，作为他们今夜开会的地点，也将成为接下来为期三天的集会的休息地，向之后前来参加集会的轮回者免费开放。 这次世界会来的高层不少，牧野这种也勉强算是。二级执行官来了四十四位，一级执行官七位，以及世界会的副会长，明天会长将乘坐专机过来。两点的时候，二级执行官及以上职衔的人都要去开会。 莫测和莱泽因的身份是助理，不用去。当他们听完牧野跟他们说这些简单情况的时候，突然觉得逼格很高。牧野没有说什么，只是觉得之后可以再想几人展露更多世界会的底蕴，说不准能把这两人拉来，这两人的实力都很强，成为二级执行官一点问题都没有，如果能成，以后将是他竞选一级执行官的强大助力。 牧野一边做着晋升大梦一边被人带走去开会了。 总统套房只剩莫测和莱泽因了。 “有点意思，这个牧野还挺信任我们的。”莱泽因躺在柔软的沙发上说道。 莫测吃着桌上服务员刚刚送来的新鲜水果：“显而易见，他的目的是像我们展露世界会的实力，想把咱拉到他的阵营。这货成天都在想着升职升职，说不准就拿咱们打这个算盘呢。” “不过说起来，以前和世界会打的交道不多，这是第一次和高层接触，世界会确实可以，不愧是第一大组织。”莱泽因从去D市分部到现在的所见所闻都很有感触。 “希望有一天世界会的会长突然发现和我有血缘关系，他其实是我老子在外面的私生子，算是我弟，沾亲带故就好说了哈哈。”莫测又调侃了起来。 “想想世界会这种级别的组织都没有和那个标志是逆十字的组织有过什么交锋，我们就已经闹到这样了，真是有趣。你说要是咱们把锅扔世界会身上，让这两个庞然大物自相残杀会不会很赞？”莱泽因说道。 莫测摇摇头：“虽然说我们已经将那人处理好了，但也栽赃不到世界会的身上。S省里实力最强的就是牧野，他都被吊打，那个人又怎么可能会死。说起来，牧野的D市分部是个麻烦，要是那个组织真想查谁是凶手，那么从世界会入手反而会第一时间把我们找出来。” “也是，不过那个人当时去D市分部没有大开杀戒，而是掩饰身份，让牧野现在还以为是有人悬赏我们，审判会的人来赚赏金了。”莱泽因笑道。 “现在局面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之下，我们得想办法在平衡被破坏前找到合作人。”莫测道。 这时，外面有了些动静，几辆车停在了酒店的露天停车场那边，有一群人过去迎接去了，其中包括部分世界会的高层。 莫测和莱泽因看着车里的人出来，向酒店走来，越来越近。 当看清来的二人的面容，莫测露出一抹微笑：“合作人来了。” 第一百零三章：谢必安（4更） 莫测和莱泽因离开了总统套房，乘坐电梯来到了一层的大厅。大厅此时聚集着不少人，世界会派出了几位一级执行官来迎接来的二人。 莫测、莱泽因站在远处注视着他们。 被簇拥的这两个人都是亚洲面孔。一个皮肤黑些，个子不高，阴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他旁边的那人要比他高出半个脑袋，皮肤黄色，用着流利的英语和世界会的人谈笑风生。 “想起来被那货追着满世界跑的日子，无比怀念啊。”莫测盯着两位来者说道。 “没想到你还有受虐倾向。”莱泽因吐槽道。 莫测在那行人相反的一边按下了电梯的按钮：“他们估计要说什么，我们先回去，等结束了就去找他们。” “真要找？那个拓野原哉可不是善茬，而且你现在还是被审判会追杀的人，毕竟人家是接了悬赏的。要过去找他们，他们不立马动手才怪。”莱泽因道。 莫测撇嘴道：“我会傻到找他么？范无救向来那脾气，我非常不欣赏此人。所以啊，我们去找谢必安，他好说话，起码，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就算是死敌也有感情了，他不会在这里闹的。” “谢必安？成吧，按你说得来，不过至于这么急吗？今天连夜处理？”莱泽因打了个哈欠，本来他的美梦可以做到中午的，但是被张亦驰踢醒，现在也没什么精神了。 “当然，我感觉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莫测说道，他说完这句话，就已经表面了事情的严重性，不管莱泽因之前再怎么吊儿郎当，现在都得认真对待起来。 他们回总统套房没多久牧野也回来了。 “搞定了？”莱泽因坐在沙发那边看着电视，顺口来了一句。 “啊，就是安排了一下接下来的工作。话说，你怎么没回自己的房间睡觉？”牧野松了松领带，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红酒，“等我是有什么事要说么？” “审判会那俩货的房间在哪？”莫测站在窗户边问道。 牧野轻轻晃了晃酒杯：“你找他们干什么？” “叙叙旧。”莫测咧嘴道。 瞥一眼莫测的白牙，牧野道：“我记得当初审判会接了鬼神的悬赏，这事儿可是闹得沸沸扬扬，你们的关系应该是死敌吧？” “啊好了，我现在懒得编谎话忽悠你。”莫测伸了个懒腰，“找他有点事要谈，现在算是再欠你一个人情好了吧，债多不压身。” 牧野喝了一口红酒，露出胜利者的微笑：“谢必安在0512，范无救在0513。” “谢咯。”莫测走向门口，莱泽因也站起了身走了过去。 “等等。”牧野将红酒一饮而尽，蹙了下眉头，“我感觉你们最近在谋划什么事情，天大的事情。” “想多啦。”莫测背对着他摆了摆手，“一点个人恩怨的私事，别聪明反被聪明误哦。” 说罢，二人离开了牧野的房间。 乘坐电梯来到了第五层，找到0512号房后，按响门铃，对着猫眼拌了个鬼脸。 没一会儿，门开了。里面的谢必安看着莫测扬起嘴角：“你怎么来了？自投罗网？” “嗨，找你叙叙旧嘛！”莫测很不客气地一把推开了谢必安，自己像是主人一样和莱泽因走了进去，坐在了沙发上。 “说吧，什么事。”谢必安穿着睡衣，走到了莫测对面坐下，翘起腿等着对方答话。 莫测苦闷着脸：“啊，你们这群人真的是麻烦，太聪明也不好啊，开门见山这么猝不及防，你等等吧，让我组织一下语言。” 上一秒还没个正经样子的莫测下一秒严肃起来，看着谢必安的双眼：“这事儿，敢知道么？” 一边莱泽因戏谑地看着谢必安，期待他的反应。 谢必安同样看着莫测，许久：“果然是大事。” “废话，不是大事儿用得着找你么？”莫测道，“言归正传，敢知道吗？知道后就是在玩命了，比一口气玩二十个轮回世界还要刺激。” “这么刺激么，呵呵。”谢必安冷笑了几声，最终挑了挑眉头，“敢呗。” “我没跟你开玩笑。”莫测咧着嘴，阴森森的样子，“这事，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让别人知道，或许最终的结果就是多死一个人。” 谢必安别过了脑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磨叽了啊，我觉得你还是挺了解我的，能让你这么感兴趣并感到害怕的事，肯定也会让我感兴趣。” “那我可说了哦。”莫测故弄玄虚地神秘一笑，“你们组织应该也听说过那个吧？” “哪个？” “我想……绝对不止是世界会和很多独行侠，你们组织里也有莫名其妙就消失不见的人吧？”莫测问。 谢必安眼睛微缩，却没有说话。 莱泽因这时在一边拿出了有逆十字标志的纸张：“这个，认识吗？” 谢必安看了一眼那纸上的图案，没有说话，或许在思索自己该不该回答，最终他点了点头：“知道，今天的事和他们有关吗？” “没错。”莫测站了起来，他感觉现在站着说话比较有感觉，“就是和他们有关系。不知道……在我说之前，你可以先告诉一下我你们审判会对他们有多少了解吗？” “你是来套话的吗？”谢必安抬头笑道。 莫测不打算此时再开玩笑，保持认真的语气：“你、隔壁的黑头、再加上世界会的那么多人，你觉得我会冒险来跟你套话？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办？那岂不是我们要栽了？” 谢必安摊开手，没有反驳莫测：“他们行踪过于隐秘，到了我们这种资历、级别的，都会知道他们的存在。但是我想，恐怕不止我们，就连世界会也对他们了解得不多。很早之前我们双方就对他们进行过讨论商议了，最终因为所掌握的信息太少，不了了之。” “那说说我们吧。”莫测又坐了下来，“莱泽因在上上个轮回世界里遭到了他们的抹杀，后来凭借称号的能力复活了。 因此，莱泽因成为了惟一一个见过他们长什么样，还活了下来的轮回者。凭借这个，我们在D市找到了那个组织里其中一人。” “你们找到了？！”谢必安震惊了。 “而且……”莫测感觉接下来的话太震撼了，刻意地放缓了语速，“我们把他杀了。” 第一百零四章：真巧 “死了？！”谢必安的脸变得有些苍白。 莫测撇撇嘴：“本来想从他口里套话的，谁能知道嘴那么硬，一副‘死也不告诉你，哼’的傲娇样子，我能怎么办？不可能把他放掉留下后患吧，只能处理咯。” “你疯了么？”谢必安扑上去抓住了莫测的衣领，“你知道他们有多难对付的，居然还会主动去招惹？！” “你觉得我像是傻子吗？”莫测对谢必安这有些失态的动作毫不在意，“本来只是想跟踪他，查清楚他在D市要干嘛，说不准能找到他们的组织，之后再做打算。但是那家伙，太敏感了，我们距离那么远也被他发现了，所以只能这样。我想，如果是你，做法也会和我一样的。” 听完莫测的话，谢必安松开了他，朝后一坠，倒在沙发上：“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当然，但想找到我可没那么简单。”莫测笑了笑，对自己很有自信，“在他们找到我之前，我得先做足准备，甚至可以玩个大的，比如说主动把他们钓出来。” “符合你的作风。”谢必安恢复了平淡的表情。 “一般来说男人的直觉不太可信，但我还是要说，我感觉，这伙人隐藏着巨大的秘密。”莫测不由自主地声音降低了。 “秘密？”谢必安听罢，笑出了声，“这样一个组织神秘地存在了这么久，像是随机性地猎杀其他轮回者，显然隐藏着秘密，这不用你说。” “虽然说你们审判会也会猎杀轮回者，但你们是收取佣金的，像他们这样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的‘优良’作风，估计你们也学不来。”莫测调侃道。 莱泽因插嘴：“不像是随机性。” “嗯，瞧瞧，被人亲自搞过的专业人士说话了。”莫测指了指莱泽因。 莱泽因皱着眉头回忆当初自己在轮回世界里被追杀：“我想知道，那些被猎杀的轮回者是死于现实还是死于轮回世界。” “皆有。”谢必安道，“原本我们认为如果都是在轮回世界里被猎杀，那么有可能是园长下达的任务。可是，在现实世界里仍有这种事情发生，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我们这边还掌握一点东西。”莫测诱惑性地说道，“只要你选择合作，我们就可以共享哦。” “是么？”谢必安靠在了沙发上，不紧不慢，“怎么个合作法。” “其实，我想和阎王谈谈。”莫测斟酌片刻把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谢必安微微一笑，嘴里的话却没有那么淡然：“你特么疯了吧！” “好了，合作的事情明天说，我看在你这家伙嘴巴严实才透露这么些的，好好想想吧，明天我会来找你的。”莫测起了身，不知为何没有谈下去的打算了。 谢必安没有说话，想来也是需要思考一下。 当莫测和莱泽因走到门口时，他才伸起手叫了他们一声：“诶，我想知道，为什么不趁轮回者集会把这个消息公之于众呢？让世界会、审判会以及各方势力全部知道，说不准会联合在一起对付他们。最终的秘密也会展露在世人面前，而且那个组织的注意力也会因此转移到所有轮回者身上。届时你的安全可以保证，也可以得到想要的秘密，一箭双雕，何乐不为。”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的，依旧是我的直觉。”莫测站在门口，背对着谢必安，语气沉重，“之前一直在保持微妙的平衡，如今我们的插手不过是让这个平衡稍微产生了一点变化。要是这件事闹大，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整个轮回者圈子都会乱了套。先等我们再多掌握些线索再说吧，至于合不合作，你自己想想吧。” 看着二人出了门离开，谢必安依旧面无表情，但很快，他的脸就沉了下去，无比阴沉。 …… 出了门，莱泽因歪着脑袋道：“为什么要等明天？” 莫测有些头疼地挠了挠头：“今天真是奇了怪了，心中的不好预感非常强烈，我觉得不应该和谢必安透露那么多。让他好好想想只是个幌子罢了，其实是给我点时间，让我认真考虑一下，到底该不该与他合作。” “这件事你顾虑得可真多，这可不像你。”莱泽因边说边和旁边路过的一名女服务员打了个招呼。 因为现在的身份是牧野的助手，所以他把他那套不合时宜的装扮给换掉了，大背头被梳到后面弄成了十多根小辫子，脸色的浓妆也被洗干净，露出了原本的帅气模样。 这样一个长得不错，打扮还颇为得体的人朝一个来酒店当实习生的女服务员打了个招呼，直接惹得女孩子心中小鹿乱撞。 “小莱莱你居然还有心情勾搭小妹妹。”莫测吐槽道。 “不然呢？跟你在这儿像个女人一样这直觉不行那直觉不行？”莱泽因哼了一声，对莫测的话一点也不在乎。他的人生信条非常简单，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管它接下来有什么糟心事儿等着呢，先把当下过好再说。 二人拌嘴之时，已经来到了电梯跟前，按下按钮等待电梯下来。 世界会的那帮人事情似乎也处理完了，接近凌晨四点，酒店里还在活动的人并不多了，电梯并不如同人流高峰期那样每到一层就要停一次，除了在七楼停了一会儿，就一直畅通无阻地降到了五楼。 当电梯门打开时，莫测和莱泽因直接走了进去，一个肤色较黑的亚洲男子同他擦肩而过，走了出来。 莫测用余光瞥了一眼那个男子，立刻往电梯厢里拉了一下莱泽因，随后立即按下了二楼和关闭电梯门的按钮。 就在电梯门缓缓闭合时，一只脚突然伸进电梯厢，挡住了电梯门。 “真巧。”那个男子用生硬的Z国话说了简短的两个字。 “倒霉到家。”莫测生无可恋地看着电梯外的男子，又默默按下了打开电梯门的按钮。 门再次打开，原本从电梯里只能看到一半身体的男子露出了整个身体。 此人正是不久前和谢必安一同前来的审判会三号人物，称号黑无常，代号范无救，真名拓野原哉。 “好久不见。” 第一百零五章：不测 2049年12月4日，星期六下午 和梨花在C市被郑江带着玩了三四天，张亦驰的钱也花得快差不多了，而且本就提前买好了返程的车票，所以谢绝了二人继续留下来玩玩的打算，乘火车回了D市。 本来吃喝住行郑江都是打算自己掏钱买单的，一来是感谢张亦驰他们在轮回世界里帮助自己，要是自己一个人恐怕早就死了。二是他本身就为人豪爽，家底殷实，倒是不会在乎这点钱。不过张亦驰没有接受，靠着兜里揣着的七八百块钱坚持玩了几天便急着回去了。 进入小区，虽然只是离开几天，但张亦驰还是觉得有些全新的感觉。打开家门进去后，里面并没有人，莫测他们并没有按照预计的时间回来。 张亦驰脱掉鞋子躺在沙发上拿出了手机，进入轮回者论坛，想查查关于轮回者集会的消息。 稍有些出乎预料，这次的轮回者集会消息少得可怜，论坛里对此的谈论极其之少，仅有的几条也只是擦了个擦边球，没有谈论太过深入的问题。这让张亦驰觉得有些古怪，常理来说，轮回者集会这种东西不应该偷偷摸摸的啊，毕竟这又不是私人的，而是达到资格后的任何轮回者都可以去的。 隐约觉得不妙的张亦驰关闭了论坛，找到了莫测的手机号，拨了过去。 没有接通。 莱泽因的亦是如此。 “奇怪了……”张亦驰挠了挠头，瞥向窗外，陷入沉思。 他回忆起当初莫测跟他说过的话，莫测好像说了这次的行动仍旧很危险，正是因为如此才没考虑带他去，那么，会不会他们在那里遇到了什么危险呢？ 想到这个，张亦驰又摇了摇头自语道：“不可能的事情，莫测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但一向做事缜密，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虽然今天没有回来，但张亦驰也没有想得太严重，或许他们已经踏上归途，明天就回来了。 “呼。” 吐出一口气，张亦驰看着空旷冷寂的卧室，有些愣神，最后自己笑了笑：“这俩货不在了还有点不习惯啊。” 当然，张亦驰主要还是在意被他们拿走的银行卡，里面七八千块钱是他仅剩的积蓄了，现在没工作的情况下，要是不把这钱拿回来，他这个月中旬就得离开这个小区，收拾铺盖找个桥洞去睡觉。 时间不算晚，张亦驰出门买了些新鲜蔬菜，在家里简单吃了顿饭，又正式将乱糟糟的家里收拾了一遍，睡觉了。 第二天，12月5日，星期日 一早张亦驰就按时起床了，在吃早餐的时候顺便打开电脑看投的简历有没有回信。没想到还真有几家公司对张亦驰有点兴趣。有两家公司约在了下午面试，因为时间重合，张亦驰仔细斟酌了一番，选择了其中的一家，打算下午过去试一试，成了的话起码以后的资金问题解决了。 时间挪到中午的时候莫测他们依旧没有回来，论坛、电话等方式张亦驰都试过了，然而没有什么用。 “要是今天不回来，这次可就是我一个人进入轮回世界了。”这还是张亦驰真正意义上的独自一人进入轮回世界，而且如今不会跟新手一样进来就是评级比较低的，万一运气不好来个B级甚至以上，那张亦驰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那家他选择了的公司要求是下午四点钟去他们公司面试，不喜欢迟到的张亦驰三点钟好好收拾了番自己，看了不少有关面试的技巧和注意事项，随后出门坐公交车出发了。 虽然不算是上班高峰期，但车上还是没了空座位，张亦驰站在了边上，坐公交车看看外面的风景是打发时间的不错办法。 在路过一栋大楼时，张亦驰突然想起来这里他来过。这里是D市的世界会分部，牧野就在这里。轮回者集会由世界会负责筹办，牧野又是二级执行官，应该很了解情况。 在下一站张亦驰下了车，一路小跑，没一会儿就到了大楼下。 大楼下还是那两个保安，张亦驰走上前去的时候这俩人像是认出来了来人，并没有阻拦。刚到大厅，张亦驰就看到了牧野的那个女助理，这个人同样是轮回者，张亦驰过去也没有避讳，直接问道：“你好，请问牧野在哪里？” 女助理回头看向张亦驰，大概是认出来了他是谁，但是整个人设像是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不像上一次那样畏畏缩缩，而是轻挑眉头，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势：“哦，我认识你，之前和鬼神莫测在一起的那个吧？” 感觉女助理语气有些不正常，张亦驰眉头一皱：“对，请问——” “抱歉，牧野已经不是世界会的人了。”女助理打断了张亦驰的话，接着用有些洋洋得意的语气道，“现在由我升任代理三级执行官，暂时负责D市的世界会分部。” “为什么？”张亦驰问道。 “你们不是一伙的么，我以为你很清楚呢。”女助理哼了一声，“牧野背叛了世界会，带着大名鼎鼎的鬼神和小丑潜入世界会高层内部想搞动作。不过呢，被审判会的人提前发现了，现在遭到世界会的A级通缉。” “嗯？”张亦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情况，“通缉？” “你好自为之吧。”女助理嘲讽道，“现在他们自身难保了，你一个新人，以后自求多福吧。” “嘭！” 张亦驰左手手肘顶在了女助理的脖子上，右手的幻器变成了了一把锋利的断刃，抵在了女助理的脖子上。他的目光前所未有的阴冷，厉声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女助理单论资历来说比张亦驰要大，实力也比张亦驰高些，但她压根儿没想过张亦驰会在她的地盘动手，所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你……你知道这儿是哪么？” 门外的保安已经发觉了大厅的情况，连忙跑了过来。大厅里还有两个轮回者，他们都是一级轮回者，如今也是做出了攻击姿势，只是没有轻举妄动。 张亦驰将刀的刀尖毫不犹豫地刺入女助理的脖子：“给你三秒。三，二，一——” “我说我说。”女助理发出一声尖叫举起手投降，“牧野原本作为高层要参加集会，他带上了鬼神和小丑。不知道他们在筹备什么计划，要是夜里没被审判会的发现，恐怕就糟糕了。现在已经逃离了柏林，不过世界会已经下了A级通缉令悬赏他们，并且审判会的黑白无常也出马了。” 越听，张亦驰的脸色就越沉下去几分，最终，他将刀松开：“抱歉，冲动了。” 女助理捂着自己流血的脖子：“你以为你还能出去么？” 两名保安也有些畏畏缩缩的样子呵斥道：“你，你别动啊。” 张亦驰没有理会他们，再度瞥了一眼女助理：“那我会尽我所能，毁了这里，你的升任计划也会泡汤。” “滚！”女助理又受伤又被威胁，此刻忍不住发出怒吼。 张亦驰面无表情地离开了世界会的D市分部，他没有如约前往公司面试，而是回了家。 没想到莫测他们确实遭遇了不测，但局面比他想得还要糟糕，他们居然和牧野一同被世界会A级通缉，与这等庞然大物为敌，结果显而易见。 但奈何张亦驰现在也不知道他们的具体情况，帮不到什么忙，或许他们还会回D市，不过这些不是他现在该考虑的了，因为今天是周日，午夜十二点整，乐园将再度开启。 他将孤身一人，面对荆棘密布的轮回世界。 上架感言 无限之园要上架了。 有很多话想说，不急，现在一个一个说。 开书的同期朋友在一月就上架了，就剩咱这一本孤寡老人拖了四个月才上架。期间经历了啥今天也不想说了，老是说这事儿搞得好像我多委屈一样（男儿有泪不轻弹）。 我知道大多数的读者都是因为看了第一卷噬罪人才决定追下去的，但我其实想说，每一个剧本都有它想讲的东西，不论是‘幻象’还是‘物种之战’我都觉得算是勉强写出了我想写的东西。很久之后终于有读者说这俩故事不错，我才觉得自己终于跨过噬罪人这卷所谓的瓶颈了。 上架这天我等了太久。 太久太久。 我还不是那么迫切地需要钱，我需要一个证明。无限之园当初首页推荐的期间选择删除十万字稿子重写，就已经考虑过推荐期间停更是什么后果了。编辑亲口说，上架之前不会有任何推荐了。这本书若是上架之后成绩好，或许还能有。 这意味着，无限之园之后的路会无比难走，无比难走。 我还是想证明一下无限之园的，倒不是这本书有多好，只想证明，这书吧，它不是随便乱写写的东西，它有它想讲的故事，它或许不好，但足够用心。 上架前夕收藏堪堪破万，看到别人上架都是几万收藏还是挺方的，万一订阅成绩太差，打脸了咋办。 证明不了，后续，无限之园就将一直这样没有曝光，永远是一本挤在小角落的作品。 我不希望看到那个情况。 （不过如果达不成，也无所谓。我写了五年小说，没什么挫折是我没经历过的。这本书，不论如何都会写下去。它想借着张亦驰和莫测两个完全不同的思想来跟大家说点东西。） 所以按照惯例，上架感言希望看这本书的读者们多多支持，可以支持正版。 关于求订阅的东西就说这些，说说接下来上架之后这个剧本吧，上个感言里也说过，是个类似于噬罪人的故事。有三波人，警察、劫匪、银行职员，发生在这三帮人里面的一个故事，希望大家喜欢。 写这本书感觉年龄大了，也没怎么拼过。上架这么神圣的日子里，当然需要打响战斗了。所以呢，说一下加更游戏的规则吧。 （提示：上架后我将成为4K党，也就是说每章四千字保底。） 月票每一百，加一更。 推荐票每一千，加一更。 首订破一千，加一更，破一千五，加一更，以此类推（不过基本不可能有更高的订阅了）。 均订五百保底，在这个基础上每增加一百均订，加一更。 打赏每两万点币，加一更。 游戏规则就这么简单。上本书上架的时候我十六岁，在学校默默完成了十更的爆发。现在我十七岁，还没开学，我更多少，看你们的了。 上架感言也就这么多，附赠一篇自己十六岁时候写得文章吧。这文章这么久以来只发过给一些要好的朋友，希望可以给他们迷茫的人生做一点微不足道的指引，我现在也希望能给大家一点启发。 【我在写我自己想写的故事，把我脑子里喜欢的人、事、物全部记录下来，然后分享给别人，让他们一同感受那个幻想出来的世界是如何的波澜壮阔。那种感觉真的很棒！我从来没有觉得我做一件事情能让我这么开心，于是我知道，我这辈子得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了。 我很感谢自己能在十一二岁的时候就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 说到头，追寻本源，我写作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金钱。如果是为了钱，我不可能在没有任何经济收入的情况下坚持写作这么多年。我是为了梦，梦中天马行空的幻想。我天生就得去做实现幻想的人。 与生俱来的天赋有两种，一种是上帝给了你非常聪慧的大脑，别人需要努力几十年的事情你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还有一种天赋就是上帝的指引，上帝没给你出众的能力，他只是给你指出了一条路，然后和你的心交流，告诉你的心，那条路是你该走的，是你该奋斗一辈子的，是你该献出生命的。 我的天赋是第二种。 在很早之前我就不知道我不是什么天才了，知道这点和知道自己活下去的意义一样重要。我们在前进之前认清自己是渺小抑或伟大。这样你不会走得太快错过风景，又或者走得太慢错过时机。 我就是那种没什么笔力写好故事却又坚定不移地走下去的人，是这路上微不足道的一个角色。 但渺小和伟大的差异本就无足挂齿。 我听说过写出惊世之作的人可以被称为大文豪，教导你如何做人的可以成为老师。但我没有听说过大文豪才配写书，老师才配育人。 我不知道一个人努力的话能不能达到自己曾经仰望的高度，但我在如此尝试，所以我迟早会知道。 我希望答案如我所想的那样美好。 绒克 2017.9.14】 以上。 第一百零六章：哥四个（求首订） 一直到午夜十二点，张亦驰还是没有获取到关于莫测他们的最新消息，他只好先进入乐园了。 张亦驰出现在乐园广场上时，乐园广场上堆满了人，十分嘈杂。他带着些希冀，在周围张望了一番，但没有看到任何一个熟悉的身影，随后苦笑一声，不再犹豫，只身一人进入轮回世界。 …… “怎么整？老大，我现在真的是想砍死他！”一个光头、有些胖的男子压低了声音恶狠狠的说道。 张亦驰瞥了一眼男子，随后环顾四周。 这是一处露天的烧烤摊，天空漆黑，行人寥少，哪怕烧烤摊这种按理说夜里才火爆的地方也是没多少人，不难判断时间已经很晚了。 而他们这一桌，算上他一共四个人。除了刚刚说过话一脸气愤的光头男子，两边还有两个人。两人一个穿着深色衬衫、头发看上去有点儿长了、叼着根劣质烟，整体略微邋遢。另一个穿着西装、打扮得油头粉面、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二人除了衣服不一样，还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光头胖子在说“砍死他”的时候，这俩人都埋头吃花生和啤酒，没有发言。 光头胖子见二人都沉默了，气得直咬牙，最后一拍桌子，指着张亦驰道：“二哥，你帮不帮我？！” 张亦驰有点懵，其他两人都没表态，他一点情况都了解，自然不敢擅作主张乱发言，只得和稀泥一样道：“你先冷静点儿。” 说完这句话，光头胖子攥紧拳头，胸中一股火焰无处发泄，只得拿起一瓶啤酒灌了起来。 桌上一阵沉默，趁这个间隙，张亦驰想着一个现在还没有搞清楚的问题。 园长的任务指示呢？轮回世界的难度评级呢？为什么这次进入轮回世界园长啥也没说，上来就一光头胖子要砍人？难不成园长忘说了？ 张亦驰心里叫了几次园长，提醒了一下他，但是没什么卵用。 光头胖子还在灌着，脸都通红，像是不要命了一样。这一幕惹得烤串儿的和零零散散其他桌上的客人观望起来。 叼烟的男子皱了皱眉头，猛吸一口烟，将烟头扔在地上，用鞋子踩灭，随后伸手一把夺过了光头胖子手里头的啤酒。 “咳咳！”光头胖子咳嗽起来，“老大，你帮不帮？” “你特么小点儿声。”夺过啤酒后的老大还是面容严峻，沉默半晌，待别人不注意他们这桌后才道，“你想怎么着？” “砍！砍死他！”光头胖子逼着自己压低声音，但瞪大的双眼能让人轻易感受到他的愤慨。 “砍完呢？蹲一辈子监狱？”老大问道。 光头胖子立马蔫儿了，不过没过几秒又是怀揣着无尽的恨意道：“蹲就蹲，枪毙也不怕。臭婊子都敢给我戴绿帽我还怕死？！” 听到这，张亦驰总算是明白这个光头胖子是为什么这么愤怒了，原来是被绿了…… 老大眉头拧成川字，看向张亦驰：“老二你怎么看？” 突然问到自己，张亦驰一时间也不知道这棘手的问题该怎么做，主要他现在连园长下达的任务是什么都不清楚，当然不敢轻举妄动：“这事儿不好说，得好好想想。” “老三你呢？”老大看向四人里面穿得最好，看上去像个老总一样的老三。 老三左手握着酒杯，右手放在桌子上，看上去有点不耐烦的样子，好像想说什么话，但又憋了回去：“老四，能别冲动不？你是想哥几个都跟着你进局子？” 老四目光暗淡，自己点了点头，一副自己明白了的样子：“我知道了，这事儿不连累你们，不就是一对狗男女么，我一个人就够了。砍死一个不亏，砍死两个赚了。” “你闭嘴。”老大道，随后吐出一口气，很纠结，“老四这事儿不可能不管，但砍人有点儿过了，咱们教训一下那狗男女，然后让他俩离婚，房子归老四。” “不解气！”老四不觉得这样就够了。 “那就要你命！”老大瞪了他一眼，“平时就知道窝里横，在自个儿老婆面前就那鬼样子？她就是让你惯的，这次你偷偷摸摸看到了，下次要光明正大看见，她是不是还要理直气壮要你滚蛋？” “就是！”老三附和道。他刚刚就想说这事儿赖老四没本事，但自己又觉得说这话有点不妥，现在老大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自然而然地就应了声。 老四不说话了，张亦驰看见他眼眶红了。 “这事儿按我说的，下次直接捉奸在床，要她离婚，房子、车子、钱都归你。”老大做出了决定。 “我听大哥的。”老三连忙举手表示大哥的做法是最好的。 然后他们看向了张亦驰，张亦驰双臂环胸，一直沉默着，如今也就“嗯”了一声，算是没意见。 原本定的一场杀人案变成了纠纷。 酒又喝了不少，老三说明天还要上班，所以提早离开。老四因为心事喝得醉醺醺的，而且他今天肯定是不会回家的了，所以张亦驰和老大一起把他扶了起来，结账后离开烧烤摊，扶着进了旁边的小区。 老大的家就在这个小区里，进他家后，张亦驰先是将沉得像头猪的老四给扔沙发上了，随后环顾了一下老大的家。粗略估计这套房八十平米左右，平时好像只有老大一个人住，所以摆设挺简陋的。电视和冰箱、洗衣机是淘来的二手货，地也不干净。 这就是一个快四十岁了的单身汉的家。 “要不今儿老二你也在这儿睡吧。”老大往边儿推了推老四，坐在了沙发上，点起跟烟说道。 张亦驰本来就没有去的地方，就算老大不说他也会主动要求在这睡的：“行。” “时间不早了，把老四扶进卧室去。”叼起烟，老大和张亦驰一起费了老大劲终于将老四弄在了卧室的大床上。 “呼。”老大喘了口气，看来也是上了年纪体力跟不上了，“那什么，老二你睡沙发去吧，我从柜子里再拿套被子铺地上凑合一宿。” “别了，我睡地上吧。”张亦驰道。 老大已经打开柜子往出拿被子了：“少跟老子客气，让你睡就去睡。” 见老大态度坚定，张亦驰也不好再推辞下去了，躺在了沙发上休息起来。 老大铺好被子后就把灯关掉了。 屋子里归于黑暗，只剩下老四打雷般的鼾声。 张亦驰将手臂枕在脑后，睁着眼睛想着东西，渐渐地睡意袭来，他打了个哈欠，睡下了。 第二天 张亦驰被叫醒了，这是他第一次被叫醒，以前在他家莫测他们从来没有比他起得早过，而他不论什么地方，都是六点钟准时起床，几乎不需要别人叫。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老大沉着脸向他招了招手，迷迷糊糊坐起来看了眼外面发现天才刚亮，估计还不到六点…… “穿衣服，出去买吃的去。”老大道。 “哦。”张亦驰将外套穿好，去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下，清醒许多后跟着老大出了门。 老大似乎习惯了早起，看上去很精神。两手背在后面，走在前头。 张亦驰看着他，恍然间有些好奇这个老大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呢？ 除了老大，早起的人也不少，小区门口已经支起了几个摊子。老大向一个大爷打了个招呼，两人很熟络的聊了一小阵子，然后老大付了钱，提着四碗豆腐脑和十根油条向着家走去。 “这么多？”张亦驰见老大提那些东西长大了嘴巴。 “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四有多能吃，这点儿咱俩吃完，剩下的估计也就够他五分饱的。”老大调侃道。 “也是也是。”张亦驰摸了摸鼻子，连忙装作自己也知道的样子说道。 回到家中，俩人先各解决了一碗豆腐脑和两根油条，然后老大进了卧室，老四大概是在做梦，不知梦到了什么，嘴里边说胡话边哭的稀里哗啦，老大直接一脚踹了上去：“下来吃饭。” 老四一脸懵逼地坐了起来，摸了摸脸上的泪和鼻涕：“老大，我梦见我媳妇儿和那个男的跑了。” “先吃饭。”老大又从烟盒里抽出根烟。 “吃不下去……” “豆腐脑油条。” “行吧，随便吃点。” 老四又抹了把泪，从床上下来。酒劲还没彻底散去，他走路还有些晃悠，好不容易才坐在了沙发上，开始大吃起来。 “吃完饭去找他们商量离婚的事儿。”老大吐出一口烟从卧室走了出来。 “不等中午三哥下班一起去吗？”老四一边吃一边发出不清楚的声音。 老大摇摇头：“没必要，老三也挺忙的，说是最近在做什么生意。就咱仨去，跟那女的谈判。” “行吧……”老四不再说话，蒙着头吃起饭来。 张亦驰坐在沙发一边发呆，过了十分钟，只见老四吃完两碗豆腐脑和六根油条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他发现先前老大跟他说的话不是在调侃，而是正儿八经的…… 第一百零七章：三百万 老四好好拾掇了一番，一行人便离开了家，向着老四的家前进。 在出租车上，老大坐在副驾驶，张亦驰和老四坐在了后排，他明显看到老四的手一会儿握成拳头一会儿又松开，没有人能体会到他的心情。一个去捉奸，然后和妻子谈离婚后财产分割的人，心里或许只剩下万般的纠结了。 进入老四家所在的小区，三人下了车。老大还是一如既往地两手背在后面走在了前头，老四像是被家长带着一样，紧跟其后。 越是接近老四的家，他们就越感觉内心沉重。 上了楼，老四在302敲了门，老大和老二站在一侧，猫眼视线之外的地方。 老四听到里面有收拾东西的声音，敲了好几次门，他老婆才打开了门。 “你还知道回来啊？”女人不屑地看了老四一眼，随后她探出脑袋扫到了老大和张亦驰，脸色微变，“你这什么意思？” 张亦驰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虽然穿着睡衣，但不难看出来女人身材不错，长相还是中上等。老四娶了她，又是个好事又是个坏事。 “你还好意思问我？”老四指着自己，发出颤音。 女人意识到情况不妙：“你、你什么意思？带一堆人过来想干什么？” “你做了什么事儿你自己不清楚么？”老四一把推开了女人，大步走了进去，四下翻找，“那个狗东西还在呢是吧？！” “什么？你怀疑我？”女人发出尖叫，上去就拦住了老四。 张亦驰和老大进家时顺手将门关上了，省得被别人听到。 “心里没鬼你拦我干什么？！你以为我没看到你和那男子卿卿我我？！这次趁我不在指不定在家干什么呢吧？！”老四的怒气再次被点燃，一把扯开女人，走进了卧室，看到卧室床上不整洁的样子，火气更大了，“狗东西敢出来让老子砍死你不？！” “你他妈再叫一个狗东西试试，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卧室的床底下钻出来一个赤果着上半身的男子，男子满背的纹身，看上去不好惹。 “你还敢出来！”老四终于见到人了，想都没想，直接扑了上去，和男子扭打起来。 张亦驰看向老大，老大面对这一混乱的局面还是没有慌乱，沉稳地道：“先让老四解解气，一会儿给他摁地上，跟那女的谈判。” 说着的时候老大发现女人正在偷偷摸摸拿出电话，他一个箭步过去，夺过手机照着窗户扔了出去：“你就在这儿站好了等着，别找死。” 被老大那双锐利的眼睛盯着，女人吓得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了。 老四那边情况不太妙，论打架他还真打不过那个男的，现在被其反压在地上一拳又一拳砸在脸上。没等老大出走，张亦驰就先上去一个飞踹，将男子踹开了。 “你他妈的！”老四被打得鼻青脸肿，但是此刻根本没有在意那么多，爬起来再次扑了过去。 这下男子被老四压住，起都起不来了。 老大过去用脚踩在男子的头上让他无法动弹：“你安静点儿，一会再说你的事情。” “操你妈，真以为我怕你们是吧？等着吧操！”男子还在嘴硬。 老大挠了挠头，到一边的抽屉里找出一卷胶带糊在男子的嘴巴上了。这下安静不少，他坐在沙发上很是冷静：“离婚吧。” 女人不敢说话。 “你做了什么事儿你心里清楚，车子、房子、存款都归老四，有问题没？”老大问道。 女人依旧没有说话，不用猜也知道对老大的这个财产分割方案不满意。 一边被老四压住的男子虽然发不出声音了，但还在拼命挣扎着，老大抄起一个杯子摔在男子旁边，男子立马安静了。 “有问题没？”老大又问了一次，这次催促之意很明显。 女人没说话。 老大腾地站了起来，一瞬间就产生了强烈的压迫感。女人只感觉这个人要动手了，连忙道：“没问题没问题。” “我们去打印合同，签好，你们中午去办离婚，办完滚出去。”老大说罢又看向老四，“成了，走吧。” 老四并不满意，站起来朝男子的下体狠狠来了一脚，这才被张亦驰拉了出去。 屋里传来痛呼声，他们三人下了楼。 “去哪，老大。”打了一架，老四现在气喘吁吁，但着实因为发泄了怒火，冷静不少。 “打印合同啊，这个事儿得尽快办下来，省得又出什么变故。”老大气定神闲，全然看不出有什么压迫感。 “行，听你的！”老四道。 搞定合同，已经十点钟了，三人再度向老四家走去，他们现在得去找那个女的签合同，签完，办离婚，事情结束。 上了楼，又一次站在302的门前。老四靠着门听了听声音，然后怀疑地道：“没动静啊，会不会跑了？” “敲敲不就知道了。”张亦驰敲了敲门。 门很快就开了，映入眼前的是十多个壮汉，这些人上来就一把抓住三人的衣领把他们拽了进去，接着将门关上。 “操你妈的，真还敢回来是吧。”之前被他们揍了一顿的男子给他们挨个来了一个耳光。 三人都被人按倒在地，老四被打了之后怒道：“早知道刚刚就砍死了你个狗东西了！” “砍我？”男子从走到茶几那边拿起一把手枪，顶在了老四的脑袋上，“砍我？砍啊？” “老四！”老大瞪了老四一眼，让他别冲动。 女人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老四的家里只剩下这个有枪的男子和把客厅挤得满满当当的十多个壮汉。 “你不是要她签合同分财产么？”男子一把抓住老四的衣服，像拖死猪一样把他拖到茶几边，“来，签我这个合同。” 老四看了一眼桌上新合同的内容，财产居然全归那个女的！ “你觉得我会签吗？”老四冷笑道。 “我觉得你会啊。”男子走到一边，一把拽住了张亦驰的头发，然后枪口对准了张亦驰的脑门儿，“要钱还是要命啊？” “你他妈的！”老四没想到男子会来这一手。 张亦驰刹那间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出于本能地尝试挣脱束缚。但是如今不止是园长没有下达任务指示，他身上的能力也已经消失不见了，一个普通人的身躯，根本无法解决掉面前这么多人。 “我给你五秒啊，签字儿。”男子的枪用力顶着张亦驰的脑门，食指放在了扳机上面。 “五，四，三……” 听着男子的死亡倒计时，老四既觉得他不会这么轻易地开枪杀人但又觉得这种事情他完全做得出来。 “二，一——” “我签！”最终，老四还是不敢拿张亦驰的性命赌，咬着牙拿起笔在合同上签了字。 男子将枪收好，走过去看了眼合同，一份塞进了自己公文包里，一份摔在了老四的脸上：“事儿还没完呢啊，那个男的是你们主心骨是吧？” 老四和张亦驰都看向了老大。 “三天后，拿三百万过来，人你们就能带走。三天后如果没三百万，替他收尸。”男子道。 “别欺人太甚！”老四爬了起来。 男子又一脚将老四踹倒：“对了，别想着报警，没用的。当然，你们也尽管可以去试，不过试完呢，就不是三百万能解决的了，我要三千万。” “没钱！”老四怒道。 “我他妈管你有没有钱，三天三百万，没有就等死。”男子像是这种事情做多了一样，很有一套对付的方法，“三天后钱放这家里，我们拿走人就自然回来了，知道了么？” 说罢，男子带着人抓着老大走了。 老大临走前摇了摇头。 老四和张亦驰都想上去救人，但是直接被留下来殿后的几个人揍了一顿。 四辆面包车离开了小区，张亦驰和老四倒在地上。 “他妈的，咋办啊……”老四哭了起来。 张亦驰捂着肚子坐了起来，他刚刚被揍个不轻，全身上下都有伤：“老三不是做生意吗？打电话叫他来。” “对，对，三哥做生意有钱。”老四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爬了起来拿出手机给老三打电话，电话里他也没透露太多，只是用哭腔叫老三快点来他家。 电话挂断半个小时后，老三风风火火地赶来了。 “我还上班着呢！这一下又不知道要扣多少——我靠，这怎么回事儿？”老三进了家，立马愣在了原地。 老四沉默不言，张亦驰将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 “三百万？！”老三听到三百万也是惊了，立刻拿出了电话念叨着，“报警，赶紧报警。” “别报警啊！”老四拦下了老三，“报警没用的，那显然是黑白通吃的人，咱报警就不是花三百万赎老大了，而是三千万！” “那咋办？！你说！”老三也急了，“我就说你这破事儿！害自己又害别人！现在老大让抓了你说怎么办？上哪找三百万去？” “是，都是我的错。”老四抹了把泪，“但三哥你不是做生意呢么，现在是大老板，三百万应该能拿得出来吧，这钱算我借你的，把老大救出来，我一天打三份工还你钱。” 老三支支吾吾起来：“我，我这……钱都投进去了，现在根本抽不出来。” “你不是在市中心有套房子吗，卖了也够三百万了吧，先救大哥，钱我慢慢还你。”老四哀求着。 “那房子……那房子是我打算结婚的婚房……”老三道。 “三哥！老大现在被抓了你知道吗！没钱要死人的！”老四对老三的小气很不解。 “我都是骗你的！我根本没钱！”吼完之后，老三声音又低了下去，“我就是公司里的实习生，房子也是我和别人合租的……” 听到这话，老四扑通坐在了地上。 最后的救命稻草也没了。 三百万怎么弄到手？ 没有人在这个节骨眼上说话，半晌，老四才道：“我们抢银行吧。” 【VIP章节发布已经十二个小时，抛去友情订阅，真正看书订阅的只有十个左右。一万收藏上架，只有十个首订。我或许破了起点的记录吧，史上收订比最惨的作者，一千比一。】 第一百零八章：古怪（求订阅） “抢银行，抢银行，抢银行！”老三听到老四的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冲着他吼了起来，“你脑袋让驴踢了吧？！刚害得老大被抓，现在又要害我们蹲监狱？！” “那你说咋办？你不是一直说你有钱吗？不是全款在市中心买了房子吗？不是和朋友一起做生意赚了大钱吗？”老四反驳道。 听到这话老三笑了一声：“呵，对、对，都他妈是我一个人在吹牛逼！吹得让人恶心，关键时刻也出不上什么力。但你呢？！嗯？从小时候就是！从来都是拖后腿的那个，什么事不是我们几个帮你擦屁股？！” “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本就该我一个人拿刀砍了这对狗男女！干嘛要拖累老大！不过你还不配说我！每次干什么出钱你都是出最少的那个，跟人打架也都是躲在最后面的那个，你好意思说？！” “我拖过后腿吗？让别人操心过吗！” 两人你来我往地发生了激烈的争执，张亦驰一直沉默不言。可就在此时，久违的声音出现在他脑海中，园长终于想起来忘了给他下任务了。 【恭喜你被挑选成为轮回者， 你将在这个乐园里经历形形色色的世界。 筹集三百万，救出老大。 成功，离开该轮回世界。失败，死亡。 本次轮回世界难度评级为：C】 虽然是C级任务，但惩罚还是很严重，张亦驰要是三天内筹不到三百万救出老大，他自己就得死。 “够了！都住嘴！”张亦驰吼了一声。 老三和老四停止了争吵，互相别过脑袋，喘着粗气。 “可以试试。”张亦驰道，老四的想法固然有些天真，但不是不可以一试，因为这里是轮回世界，他只需要达成筹集三百万就够了，不需要考虑之后的后果。 “二哥！他不懂你也不懂？”老三瞪大了眼睛，“抢劫银行有那么简单吗？能银行的防护机制那么严密，能进去吗？就算能去拿到钱了，又能脱身吗？就算脱身救出了老大，你觉得警察查不出来我们吗？这是肯定要进监狱的啊，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老三，你觉得我们这样胡混着有意思吗？你一个见习生，工资能拿多少？老四他现在更是一分钱都没有。要是我们能干成这一票，就拿着钱出国，够我们花了。”张亦驰换了一个角度尝试说服老三。 老三想起了今天在公司里因为疏漏被上司当众大骂一顿的场景，没有说话。 “做个周密的计划，拼一把。”张亦驰道。 老三咬牙道：“不行，抢银行可没有电影里那么简单。” “没有别的办法了。”张亦驰道。 “好好好！我女朋友那还有五十万！她卡我能偷出来，咱们想办法先凑凑，凑齐了救出老大，至于之后的事情，到时候再说！”老三下定了决心，将自己的家底拿了出来，“这可真是本来要买婚房的钱。” “我就知道你肯定藏钱了！”老四虽然嘴上说着不满意，但脸上已经乐开了花。要不是到了绝路，他也不会异想天开提抢银行这种点子。 张亦驰懵了，随后又道：“五十万缺口还是太大，到哪凑齐其他的钱。” “这个到时候说，反正抢银行这事儿干不了。”老三摇了摇头。 张亦驰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继续。不过抢劫银行也不是唯一的办法，既然能不抢那就不抢。五十万虽少，却是一个好的起步。三天内发动所有人脉，未必不可筹到三百万。 三人决定先去老三的女朋友家把卡拿出来，钱转到老三的卡上。 老三买了些水果，以看望准岳父岳母为由，去了女朋友家。 张亦驰和老四在楼下等着，足足一个小时之后老三才从里面走了出来。边走来边招了招手里抓着的银行卡：“拿到了。” “厉害啊三哥，怎么拿到手的？”老四问道，他很好奇老三是怎么忽悠女朋友能把五十万拿过来。 “我没跟她说，我要说了她指定不给，所以我偷偷摸摸拿的。”老三将卡小心翼翼地收好，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偷的？！”老四道。 老三瞪了他一眼：“偷，偷，偷，这怎么就是偷了，一家人嘛，而且要不是因为你害得老大被抓，我需要干这种事儿吗？” 张亦驰皱了皱眉头：“如果被你女朋友发现怎么办？” 老三突然目光暗淡：“……到时候解释吧，她应该能理解我的。行了，中午了，抓紧去把钱转到我卡上，咱们还有将近三天的时间，还得去想别的办法弄钱呢！” 张亦驰比他们更在意时间，所以现在也不磨叽，一行人打了辆车前往银行网点。 中午时，天气变了，一时间乌云密布，很快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车上，老三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老三接起了电话。 那头立马传来女人的叫嚷声：“你把我银行卡拿走了？！” “……嗯，我拿的。”老三沉默了一会儿承认了。 旁边的张亦驰听得很清楚电话里的声音。 “你拿那么多钱干什么？！为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拿走？我还想着你今天怎么突然大发地买水果来看我爸妈了，原来是打我那五十万的主意啊！” “我兄弟病了，现在在医院，急需手术费。我先拿钱顶上，到时候他会还我的。”老三没有说老大是被抓了，换了套说辞试图说服自己的女朋友。 “你那群狐朋狗友？整天无所事事，就是群街头小混混！他们谁能还得起钱？这钱说好了可是到时候买房子时候用的！我一直叫你不要跟他们来往你怎么还处着呢？我帮你安排现在这个工作容易吗？你现在赶快把钱给我送回来，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别逼我报警！” 老三挂断了电话，长吐了口气，看向外面。 “要么算了吧，我们想别的法子。”张亦驰道。 “没事，老大的命要紧。这件事等我回去再和她好好解释一下。”老三郁闷的说道。 车子到了银行网点门前，这里位置稍有些偏僻，但因为是离他们家最近的一个，所以就选这里了。 下了车，三人抱着脑袋冲刺来到了银行门前躲雨。 “今天雨怎么这么大！”老四拍了拍湿漉漉的衣服说道。 “行了，别在外面站着了，赶紧进去赚钱吧，我的卡上也还有点存款。”老三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老四紧跟其后。 只剩下张亦驰一人站在外面，他看到银行门口有个被风刮到的牌子，冒着大雨过去抬起来一看，原来是维修的牌子。 没想到这家银行正巧不营业，张亦驰甩了甩头上的雨水，走进了银行，想要提醒二人换地方。 进去之后他发现老三和老四都愣在了原地，往边一站，视线宽广后，他看到银行大厅里格外地空阔冷清，但通往一边门口处站着一个男子。 这个男子穿着的是银行工作人员的服装，个子不高，看上去还算年轻，看到他们到来脸色竟闪过慌乱之色。 双方就这么互相对视着。 “那个来办理下业务。”老三走了过去说道。 然而，还没等他走过去，先前一直呆呆看着他们的银行工作人员居然调头跑进了通道里，消失不见。 张亦驰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他总觉得，这家银行网点有古怪。 【订阅不过百，甚至其中大部分还是友情订阅。我说的要向编辑证明无限之园，但是今天我沦为了一个笑话。一千比一的收订比让人绝望，难不成收藏这本书的一万名书友都是假的吗？今天写了这些也一万字上下了，换算成别人的更新，差不多五更的量。不算多也不算少，今天就这样吧，我很累。】 简单说两句 如题，虽然是个单章，但名字并不是诸如“抱歉！本书到此结束！”、“请大家支持我的新书”之类委婉宣布太监的单章，所以不必惊慌。 虽然说呢，成绩确实很差，上架当天简直就像是玩了把长达二十四个小时的羞耻play，但鄙人暂时还是没有什么新的打算，按照原定大纲继续以一个较为紧凑的剧情发展写完这个故事就得了。 唠两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同诸位诉苦，因为真正看这本书的估计也就不到二十个人了，这二十个人又都是正版支持的，我就算是要诉苦也应当去找那些弃坑或者去看盗版了的人说。无非是看到评论区和本章说里的一些言论，有了想发单章的冲动。 来一个一个回答问题吧，本章说里不少人都觉得第一个剧本好，后面的不好看，因此弃坑。我麻烦你们呢，参考一下书评区置顶书评的意见，多看一遍。多看一遍你就会发现，原来第一个剧本的故事是最通俗易懂才是想法最单纯的一个啊…… 还有人批评我写书自嗨严重。呃抱歉，我从来不觉得自嗨严重是什么坏事，一个作者写故事连自己都无法嗨起来那怎么让你们感同身受呢？或许有人此刻就要说了，“说你自嗨就是你只管你自己，根本没考虑过我们。”这句话简直就像是个天大的笑话，作者写书还要管读者看不看得懂？我还要考虑你的年纪给你写简单易懂的或者复杂一点的？考虑你的心情今天写悲伤一点或者开心一点的？ 喂，别真的把我当手下人使唤了啊，我又不欠你什么。—O— 有人说你需要清楚自己的定位，是踏踏实实赚钱还是写着玩，咳咳，巧了，我就喜欢边写边玩。 我写的这个故事不想去考虑读者感受迎合网文趋势，构思的时候我从来没想过要在哪里设置矛盾以此来制造爽点，这就是单纯想拿剧情取胜的故事，要是剧情很逊，那就算我输嘛。姑且当作是一本网文界的泥石流这样厮混吧，有一群臭味相投的书友追读，时不时我们在剧情上、从思想内涵上产生共鸣，这就足够了。 就论这些吧，开诚布公地谈一谈自己的想法以及本书的定位和未来，那么不可避免地将在上架的第二天就要与一些书友分道扬镳了。 或许本就寥寥无几的订阅会再掉一半乃至更多甚至全没了，不过这也无所谓，没什么大不了嘛，既然这本书在决定要写的时候写下第一章第一个字的时候，我的想法就绝不会动摇。 以上 第一百零九章：百年一遇的巧合 “什么情况？”老三停下了脚步，愣了一下转过了身。 “我刚刚看到外面有个被风刮倒的牌子，上面写着维修中，暂停营业，这儿应该不开，咱们走吧。”张亦驰说道。 老三恍然大悟往回走：“这样啊，可他也得说一声吧，不声不响就跑了谁能知道他干嘛。” “确实有点奇怪。”张亦驰也感到有点不对劲，哪有职员看到来人就跑的？除非有鬼—— “诶你们好。” 三人正转身出了门，突然一人叫住了他们。 张亦驰扭头一看，是位穿一身黑衣的青年男子一脸微笑走了过来，他的后面跟着之前那个跑掉的银行职员。 “我是经理，请问三位过来是存款的吗？”男子问道。 老三点点头：“是来转钱的，不过你们这儿是在维修对吧，我们去别的地方就好了。” “没事，可以的，请跟我来。”经理领着三人向之前那个通道走去。 老三和老四跟在了最前面，张亦驰因为思考问题，步伐缓慢。他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个银行职员之前为什么要跑？就是为了叫经理来吗？可他现在为什么表情很僵硬，看上去很紧张？ 张亦驰摇了摇头，近来是太过敏感了，一点小事情都会放大无数倍。他继续向前走，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经理不应该穿正装吗？哪个经理会在上班期间穿一身精干的黑衣？当他再度看向经理时，发现经理的右手在裤兜那里。手上似乎握着什么东西，那个东西大半部分都在兜里，露出来的一截又被经理握住，很难看出来。 但在经理走动的时候，手不经意见提起了一下，在那一瞬间，张亦驰看清了经理手里握的是什么，那是黑色的枪柄…… 张亦驰心脏狂跳，他意识到了什么。可是他现在没有了超能力，进入这个轮回世界的同时，园长将他所有的属性增幅以及武器全部收掉了，现在的他就是个普通人。 该怎么做？ 动手吗？ 他已经确定这伙人不对劲，但他们把自己三人带过去是干什么呢？是想真的进行转账服务然后把他们打发走，还是…… 刚进拐角，张亦驰就闻到血腥味，那股味道他太熟悉不过了。当闻到血腥味的同时，他确定了，这伙人绝对不是要帮他们转账然后把他们打发走！里面有血腥味那不难判断里面发生了血案，敢大摇大摆把他们带进去那就一定对他们看到杀人场面有恃无恐。 当然有恃无恐，因为……这群人的打算本就是把他们骗进去，然后杀人灭口…… 张亦驰知道这是要有去无回，深呼吸一口，手掌心很快渗出了汗，他加快脚步。现在一定要快，不然进去了就是必死的局面，而且不能被发觉异常，否则现在就会引发未知的后果。 一行人已经进入了通道，按这速度，再有十来秒就会抵达深处，那个血腥味散发源头的地方。张亦驰悄无声息地迅速接近男子，此时男子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他下意识扭过头看向后面。 就是现在！ 张亦驰唯一的机会，他一手掐住男子的脖颈，把他向前按去，这样的状态下，他很难拔枪反击。张亦驰另一只手抓住男子手腕，向后一掰，男子吃痛，松开了手，张亦驰顺势接过手枪。随后掐脖颈的手向前探了探，胳膊抵在了男子的脖子上，朝后一拉，男子便被他锁住了脖子不能动弹。 黑洞洞的枪口抵在了男子的头上，张亦驰背部贴墙，对着还发愣的那个银行职员吼道：“别动！” 整个经过只花了三秒钟。 …… 一个小时前。 银行网点内。 “经理，这是这个月的工资表。”一名穿着职业装，身体不错的年轻银行职员将一份纸质资料递到了男子的办公桌上。 经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露出不太自然的微笑：“嗯，你……忙去吧。” “好的。”女职员离开。 经理长舒一口气，靠在椅子上，不停地擦汗，时不时看一看手表上的时间。他现在有一种度秒如年以及想上厕所的感觉。 过了半个小时，他的手机铃声想起。他仿佛就是在等这个来电，迅速拿起收起接通了电话。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电话那头是磁性的男声。 经理有些结巴地道：“和、和往常、一、一样，你……那边呢？没什么问题吧？要、要不我们算了吧？” “算什么啊算，我们这边十分钟后会把电都切掉，无缝监控、移动探测、远程监控这些就都不是问题了，银行里面看你的，一定要让监控中心认为只是普通的断电。”男子安排道。 “这个靠我。”经理应道。 “好，那就这样，到时候你打电话，我们以维修工人的身份过去。” “明白了……” 电话挂断，经理深吸一口气，从纸巾盒慌乱地抽出几张纸巾擦了擦汗珠，然后离开了办公室，去进行所谓的巡视。 巡视期间，突然整个银行的电都断掉了，正在忙碌的职员都愣了一下，没多久经理的手机就显示来电了。 跟里面的人解释了一下，成功将远程监控的监控中心忽悠住，并且保证一个小时内维修好，他又给那个男人打了个电话，响了三声后挂断。 随后，静静等待他们的到来。 这时天气转阴，四名维修工人开着一辆面包车抵达了银行门口。他们刚下车将维修中的牌子立好雨就下了起来，并且雨势越来越大。 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为首的男子穿着一身黑色衣服，上来就先和经理握了握手，看上去双方像是不认识，实际上却在悄悄交流。 “我的安全怎么保证？”经理充满忧虑。 “我们之间的来往都很隐蔽，警察找不到的。你可以一直充当不知情者，反正断电来劫匪这些都可以解释得通。至于得来的钱，五成归你。”男子说道，“好了，现在以我们要在大厅维修为由，把他们带到里面去，金库门采用指纹加密码双重保护，负责指纹和密码解锁的两个人你带他们进办公室。” 经理的全身而退之策男子早前就已经说过了，站在他的角度看这就是一场简单的断电，他打电话叫了维修工人，没想到是一群劫匪。逻辑说得通，只要细节问题上再仔细运作一番，应该没问题。 当然，以上的计策都是男子下的保证。经理认为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男子没必要骗他，而且这个办法听上去确实没什么问题。 “外面的……” “全杀掉。”男子微微咧嘴一笑，随后掠过经理，向在场的十多名银行职员说道：“我们现在要在大厅进行检查。” “啊对对，大家先到里面去，这边交给他们。”经理带着其他人从通道进入了内部，之后又以其他东西理由将负责指纹解锁和密码解锁的两个职员带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大厅中男子正叫其余三人一起拿枪。 将枪上膛，男子露出阴冷的笑容：“很好，天助我也，下这么大的雨，随便开枪吧！” 几分钟后，七八名职员倒在血泊中，办公室里吓傻了的两个负责开门的职员被拉了出来，把金库的大门打开了。之后是金库里面采用密码加机械转动的保险箱，也是由这两人负责，将保险箱打开后，男子毫不犹豫地给两人一人一枪。 不断惨叫声，将带来的黑色大包拿了出来，往里面装填现金。 经理也上手了。 “一般银行网点金库里少的时候几十万，多的时候二百来万，这是历来最多的一次，整三百万，另外的一百五十万我要带走。”经理拿了一个黑色袋子开始往里面装钱。 “监控中心那边你怎么说的？”男子没有在意经理拿钱，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我说是寻常的断电，叫维修工人来了，一个小时肯定修好。”经理低着头装着钱说道。 男子叹了口气，拿枪对准经理的脑袋就是一枪。 “砰！” 经理倒在地上，鲜血挥洒一地。 “柴哥，你怎么把他杀了？”一边装钱的人呆住了。 “银行里的人都死了，唯独他一个人活着，警察不怀疑他才怪，把他杀了，就没有人知道我们的身份，也不必担忧他心理防线被警察攻破供认不讳。车牌是套牌，这里偏僻，大雨又是洗刷证据的最好办法，我们拿上钱就去邻市。”男子解释了一番，“行了，抓紧装钱吧。小君，你把外套脱掉，换上银行职员的衣服到大厅望风去。” “好。”一个个子不高，身形消瘦的年轻人将衣服脱掉离开了金库。 这次他们拿来了八个黑色袋子，装下重量得有三四十公斤的三百万是没问题的。 男子不敢耽误时间，在这里拖得越久，不确定因素就越会增加一分。他不断催促另外两人抓紧装钱，很快就要装好了。 可小君跑了过来，一脸惊慌：“柴哥，外面来了三个人，说要办理业务。” “他们看到你脸了吗？”柴哥立即站了起来问道。 小君被吓了一跳，然后点了点头。 “妈的。”柴哥掏出了手枪，边离开金库边填装子弹。 “柴哥，没必要杀掉他们吧？就是几个来赚钱的。”小君觉得没必要这么夸张，只是因为看见他的脸就要灭口。 柴哥装好子弹枪上膛，转身一把抓住小君的衣领将他顶在墙边，恶狠狠地道：“我们要确保万无一失，绝不能让人看见我们的脸。你是想你死还是他们死，嗯？” 小君被暴戾的柴哥这一弄吓得全身发抖。 柴哥松开了他继续朝外面走：“不能在大厅杀他们，得把他们骗进来。” 两人离开了金库，在穿过通道时，柴哥见到来得三人就要离开，连忙喊道：“我是经理，请问三位过来是存款的吗？” 三人中惟一一个穿着正装的人道：“是来转钱的，不过你们这儿是在维修对吧，我们去别的地方就好了。” “没事，可以的，请跟我来。”柴哥说道。 三人信以为真了，在他和小君的带领下走进了通道，只要穿过通道，他就会立即开枪。他走在右侧，右手抓着手枪的枪柄，枪管塞在裤兜里。在这个角度没有人能看到他右手的小动作，而他也可以随时以最快的速度开枪杀人。 走进通道的时候，柴哥和小君都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他瞥了一眼跟在他旁边的两人，发现两人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对这个味道产生怀疑，放下心来加快了速度。 但他唯独没有注意到来转账的不止这两人，第三人之前因为思考不对劲的地方而拉在了后面，此刻已经发现了他右手的异动，并且加快速度逼近他。 就快到了。 柴哥松了口气，十秒钟之后这三个不速之客都要死。他们的抢劫计划是完美的，天衣无缝的。他甚至开始思考接下来的五百万怎么花。一半先还赌债，另一半去赌把大的把自己这些年输掉的一口气都再赚回来！ 然后就在他做梦的时候，多年江湖打拼的强烈直觉使他想回头，但还没等他转过头就突然被一股力量掐住了脖子朝前按去，整个身子倾泻成了七十度。紧跟着，他的手腕被掰疼，被迫松开了手，枪被抢去。下一秒，背后的人用胳膊锁住他的脖子将他拉了起来，并且迅速靠在了墙边。 感受到还发热的枪口顶在自己的脑门上，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吼声：“不许动！” 他和小君都被搞了个措手不及。没人会料到本来几秒钟之后该死的三人会发起暴动。 他从未感受过死亡距离自己如此之近，瞬间心里就凉了半截，脑袋发懵。 是便衣警察！ 他完了！他们完了！ 【银行网点六面都是钢筋混泥土，内嵌高强度、高厚度钢板，连炸带拆三天都不一定能弄开。然后网点金库一般情况确实就这些钱，不要问我为什么钱不多些。金库有几千万这是地区金库了，地区金库和银行总部金库想都不要想，没可能的。连银行网点我都只是搞了一个逻辑勉强说得过去的法子，别的，难，比上天还难。另外劝诫大家不要模仿，做一个守法的好公民。】 第一百一十章：分钱 小君属实懵了，短短几秒就发生的变故让他直接愣在了原地。之后张亦驰的吼声更是让他一动也不敢动了。 “二哥什么情况啊这是？”老三和老四现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两人是抢银行的，这枪是我刚抢过来的，你们靠后，往后走。”张亦驰长话短说，并且叫他们往后退，远离通道。 两人没有动弹，老四摸了摸锃亮的脑袋：“二哥不是，你、你这……” “别废话！赶快走！”张亦驰吼道。 老三的反应速度要比老四快，他推了把老四，来到了张亦驰的一侧。 这时传来脚步声，从通道的另一端又走出来两个男子，两人都持着手枪对准了张亦驰：“别动！” “别动！”张亦驰同样叫道，“你们敢动我就敢开枪！” “都别冲动！冷静！冷静！”柴哥现在是被拿枪指着的那个，生怕一个差池自己的脑袋就被子弹崩出一个孔。 他说完之后，那面慌乱的两人逐渐平复下来，但枪还一直指着张亦驰。当然他们也不敢贸然开枪，因为张亦驰将柴哥顶在了他前面，想避开柴哥打中张亦驰，他们的枪法还没那么好。 “你不是警察？”柴哥通过刚刚另外两人的反应推断出来这伙人应该不是警察。 “你们是抢劫犯？”张亦驰问道。 柴哥知道这人既然已经出手那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所以没有再编什么假话：“对，你现在放开我，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们做我们的，你们安全离开，怎么样？” “你闻到什么味道了吗？”张亦驰用力吸了口气问道。 柴哥脸色一变，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味道。 “这么浓，你杀了多少人啊？刚刚想把我们引进去，也就是想灭口嘛，毕竟抢劫犯可不能被人看到脸。”张亦驰笑了笑，对方居然把他当个傻子耍，这种承诺谁会信，“估计你自己心里都不信吧，现在松开你，你们不开枪动手才怪。” “那你想怎样？我说的话你不信，你想这样一直僵持下去吗？”柴哥被揭穿了想法稍有些泄气，同时明白这个人很不好对付。 “老三，你们报警。”张亦驰吩咐道。 听到对话已经明白前因后果的老三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你打一个试试！”柴哥这时候也不顾及脑袋上的枪，直接威胁道，“你是个聪明人，我想你也知道，我们干这个，只要被抓就完了。所以，最好别报警，不然大不了鱼死网破。你一把枪，我们有两把枪，看看谁的人先死完，嗯？！” 老三拿手机的手悬在了空中，不知如何是好。 张亦驰咬了咬牙，确实如此，如果他真的要置他们于死地，那必然会搞得鱼死网破。 “二哥，咋办？”老四问道。 这俩人看着眼前三把拉了枪栓的枪，非常清楚这枪只要一响会发生什么，因此还是有些害怕的。同时也在想如果刚刚二哥没发现异常那么他们的下场是什么。 “我知道你们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张亦驰道。 “那是因为你不相信我，我说过了，我可以放你们走，前提是你们不把这件事说出去。”柴哥又一次说道。 听这话，张亦驰开始斟酌起来，要是他们之前早一点出去就好了，现在落得个进退两难的地步，似乎没有解决的法子了。 就在纠结之际，张亦驰想起了自己的任务。拿三百万去救老大，要是现在和劫匪合作呢？ “我还有一个办法。”张亦驰下定了决心，“你们不是抢银行么？分我们三百万，我们就走。这样我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必担忧我们会揭发你。” 老三和老四呆了一下，；立即明白二哥这是什么意思了。他要从这群劫匪手里夺来三百万，然后救老大。 “呵，不瞒你说，金库里一共就三百万，不信你现在就可以去看。要是三百万都给你了，我们兄弟废了这么大的功夫图些什么啊？嗯？总不能给你们做嫁衣吧！”柴哥听到张亦驰决定要跟他们手里捞钱，顿时冷笑道。 张亦驰微微皱眉，暂时还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不信是吧，我们去金库看看就知道了。”柴哥指了指持枪的二人，“往金库里面走。” 小君和其余两个持枪的人边朝金库退去一边拿枪指着张亦驰。 张亦驰现在没有别的选择，锁着柴哥跟了上去。 双方以对峙的形势走了进去，张亦驰看着金库里已经空了的保险柜和装得满满当当的几个黑色大包。 “用不用我派人给你数一下？一共三百万。”柴哥信誓旦旦的说道。 “不用数了。”张亦驰道，那钱数量大致还是可以估摸出来的，三百万上下，柴哥说的没错，那么接下来怎么办。 “这样吧，算我们倒霉，这钱分你们一百万。别嫌不够花，人都是我们杀的，计划也是我们定的，一切都是由我们处理好，你们白拿一百万已经很值了。”柴哥狠心拿出一百万诱惑张亦驰。 张亦驰陷入沉思。 有这一百万，再加上老三从女朋友那里拿来的钱，一共有一百五十万，缺口还是太大了。而且今天老三和他女朋友闹掰了，这钱要是他花了，他女朋友说不准会报警。 而他们只拿一百万，冒这个险很不值。 此刻，张亦驰只有一个想法。要么一分钱不拿，不沾染这事情。要么三百万都拿到手，救出老大，通关。 “如果我说三百万我都要呢？”张亦驰用枪口敲了敲柴哥的脑袋。 柴哥噗哧笑了一声：“你还真贪心，真不怕被撑死？” “撑不死的。”张亦驰抿嘴一笑，“你好好想想吧。要么同归于尽，要么三百万都给我，你们安全离开。” “哈哈，怎么好像你们才是劫匪我们是路人啊。”柴哥笑道，“这样吧，最大的限度，各一百五十万，别太贪得无厌了，不然，我们本身就是亡命之徒，真的不介意鱼死网破。” 这即是妥协又是威胁，张亦驰今天想从这群劫匪手里拿走那三百万绝不会是易事。 “好。”张亦驰最终同意了，“你们一百五十万我们一百五十万，接下来怎么做？” “我们外面有面包车，我们得先拿钱抓紧离开这儿。”柴哥估摸了一下时间，严肃道，“我们切断了电源，以维修工人的名义进来的。最多再有半个小时就会有人发现异常，要是再拖下去，全玩儿完！” “你的意思是我们也上车？”张亦驰问道。 “对，我们先离开这里，找个合适的地方分赃。分完钱，分道扬镳，日后如果被抓，谁也不能出卖对方。”柴哥催促道，“快点动身。” 张亦驰暗自思索对方要带自己这些人离开打着什么算盘，但一时半会儿毫无头绪，而且这些不能拖下去了，他们也不可能就在银行外面分完钱离开。提着一百五十万走在街上不被注意到才怪！ 八个黑袋子，装着三百万。张亦驰叫老三和老四各拎着两袋。柴哥也派人去拿了另外四袋。双方再度以对峙的形势离开了银行。 外面下着倾盆大雨，路上见不到一个行人。 “小君，去开车门！”柴哥从兜里摸索出车钥匙扔给了小君。 小君冒着大雨跑过去将左右驾驶位的门打开，又将正对着他们这边的后座位门拉开了。 “你那两个带枪的人坐主副驾驶座上，我的人和那个小君坐中间，钱和咱俩都待在最后面。”张亦驰安排座位。 柴哥急得都想骂娘了，现在跑路要紧你还纠结什么座位：“行行行，按你说得来！” 七个人，八个装着三百万的黑色袋子，在大雨的冲刷下一股脑塞进了面包车里。 柴哥的两个手下坐在了主副驾驶位上，一个人发动了汽车：“柴哥，去哪？” “去邻市！”柴哥道。 “不行。”张亦驰拒绝了柴哥的打算，“很快警察就会发现银行被抢，届时会立即封锁严查离开这里的汽车和人。就算我们在他们封锁之前就提前出去了，他们也依旧会对这个时间点离开城市的汽车进行彻查，到时候想查到我们，易如反掌。” “那去哪？”柴哥算得很精明，但却忽略了去邻市的几个问题，如今被张亦驰点了出来，他倒是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了。 “在市里绕个圈子，到郊区的另一边找个小旅馆住下，到时候分钱，分完钱逃命就对了。”张亦驰说了个法子，其实柴哥规划很久的计划确实不错，警察想找到他们非常困难，他反正只在这里待三天，保证这三天内的安全就够了。 面包车绕了一个大弯，花了一个半小时来到了另一处地方。远离了银行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而且路上刻意躲过了不少监控，两点钟的时候抵达了一家小旅馆旁边。 旅馆看上去年久失修，挂着的霓虹灯牌子也破破烂烂的。 “就这儿了，看着不错。”柴哥透过车窗打量了一下这个地方，越烂越满意。 “走吧，进去租间房子。”张亦驰准备下车了，“老四，把车门打开。” 老四听罢，立刻把车门拉开，和老三率先下了车。前方空了，张亦驰推着柴哥走了下去。 “钱呢？”柴哥道。 “先去弄房子的事情，现在拿八个大包进去太惹眼了，容易引起老板的怀疑。你不用担心，我们都进去，没人会偷拿钱的，谁会在乎一个破面包车里的几个黑袋子？”张亦驰解释了一番，把枪从柴哥的脑袋顶到了腰上，这两人率先进去，其他人在后面跟着。 旅馆里一个狭窄的过道，过道一边是墙，一边是柜台，柜台上被玻璃挡着，只留下了一个口子收费。此时柜台那边坐着个带着高度数眼镜的女人，女人后面是柜子，柜子上放着烟酒食品。 “住一天多少钱？”张亦驰一手握枪对着柴哥的腰，另一只胳膊支在了柜台上。 “一百块，你们几个人？”女人问道。 “七个。”张亦驰答道。 “那一间房住不下，得两间。”女人道。 “行，两间就两间。”张亦驰朝柴哥交道，“哥，付钱吧。” 柴哥瞥了一眼张亦驰，从兜里面拿出来钱包，抽出两张一百，放在了柜台上。女人的手从玻璃口子里伸出，把两张一百的钞票拿了进去，然后又从口子里推出了一个本外加一根笔：“登记一下，名字、身份证号。” “哥，登记。”张亦驰道。 这次柴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拿起笔在本上写下了名字和身份证号。张亦驰瞥了一眼名字，又说：“柴哥，走吧。” “这是钥匙，6号房和7号房，从尽头的楼梯下去，开关在楼梯旁边，卫生间在楼梯拐角处。”女人又推出两串钥匙顺便说了房间号。 张亦驰空着的那只手一把抓住了两串钥匙，随后枪顶了顶柴哥，一行人下了楼梯。地下一层很昏暗，摸索着找到开关，将昏黄的灯打开这才好了些。地下的空间也不是很大，下去之后直接是一个狭长的走廊，走廊的尽头和两边都是门，一共七扇门。 6号和7号就在尽头。 七号在尽头那个正对着楼梯的门，六号是侧面的门。张亦驰将钥匙扔给了老三，老三将七号门打开了。 开的同时老三用力可能过猛，墙都晃了一下。几人皆以为墙要倒了，可是墙只是轻微晃了晃。老三把门打开后又用手推了推墙，发现这墙很脆弱的样子，这门也烂的不像话，压根儿不需要钥匙，只要一个飞踹直接就能踹开。 “还真够烂的。”柴哥哼了一声。 七人鱼贯而入，将灯打开，打量了一番，里面有两张大床，床上的洁白的床单与叠得马马虎虎的被子。两张床中间相隔的是一个柜子，柜子后面有电源插口。 “就这破地方，难怪那女的都懒得带我们下来。”老四环顾了一下，鄙夷道，这地方确实太差了。门脆弱就不说了，这墙都有倒塌的可能，居然还敢叫人进来住。 “行了，别说那些了，一会分赃，分完你们想留在这避风头就避，反正我们先走了。”张亦驰进来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切入整题。 还没等柴哥说话，老三的手机响了。 【这样的旅馆我真住过，一点都不夸张。】 请假一天 《无限之园》请假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一章：变故 电话铃声响起时，屋子里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竖起耳朵搜寻声音的来源之处，同时持枪的几位手臂也绷紧了。 这次情况下，警惕一些很正常。 “呃，是我女朋友的。”老三拿出手机，却没有第一时间接起来，而是举高给众人看了看，“能……接吗？” “开免提。”柴哥冷声道。 张亦驰也点头道：“接吧。” 老三开了免提，身子有些抖。还没等他“喂”一声，对面传来了尖锐的叫嚷声：“我告诉你，我现在就在警察局门前！” 听到这话，原本配合着保持安静的柴哥一伙立马骚动起来，不过下一秒恢复平静。 “你要是想分手我就报警。”老三的女朋友说道，“你偷我银行卡这件事我还没有告诉我爸妈，我现在还给我我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要是你还是执意要拿咱们结婚买房子的钱去救你的狐朋狗友，那我只能报警了。再给你最后的一分钟思考时间。” 老三沉默，抬起头来看张亦驰。 张亦驰明白老三这是在寻求他的意见，他又看了看柴哥，柴哥点了点头，他也明白了意思。不管怎么说，决不能让这个女人报警，她报警就不是简简单单的老三偷银行卡的事儿了，抢劫银行的事情也会暴露出去。现在必须得安抚住她。 “还给她。”张亦驰没发出声音，只是嘴巴的张合来示意老三怎么回答。 老三看懂了，电话那头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你还执迷不悟是吧？那我们也走到头了，分手吧。” “我还给你。”老三道。 “好，我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你来找我。”女人道。 老三看了看在场其余六个都盯着他的人，深吸一口气：“能不能等一等，我晚上过去还给你。” “现在，立刻，马上！”女人催促道，她严重怀疑老三根本没想还他钱，所谓的‘还给你’，只不过是拖延之计，“不然我就报警！” 老三再次看向张亦驰。 张亦驰点了点头，但柴哥脸色一变。 “好，我现在就过去还你。”老三无奈道。 “我就这里，等你半个小时。”女人说罢挂断了电话。 “什么情况？”电话一挂断，柴哥顾不得被张亦驰拿枪抵着后腰，直接焦急地问道。 “我们最近急需钱，他从他女朋友那里偷了张银行卡，现在被发现了。现在他必须得出去去找他女朋友把卡还给她，如果不，他女朋友一旦报警，我们的事也会暴露。”张亦驰解释道。 柴哥扭过头压低声音压抑愤怒：“你根本就没打算跟我商量，万一有鬼呢？！” “你怀疑我？别忘了我们现在是一条绳的蚂蚱，坑你也就是在坑我们自己。”张亦驰笑了笑，“我们确实缺钱，不然他也不会被逼到拿他女朋友的银行卡，所以，我们不会放弃这一百五十万的。” “这不是你说放心就能放心的。”柴哥抓着自己头发沉吟一声，“可以走，但必须要再带一个人，我的人。” 张亦驰也是思忖了一下：“可以，只有半个小时，抓紧时间吧。” “小君，你跟着那人去，一定要保证不会出乱子。”柴哥吩咐道。 他这帮人中，年纪最小的小君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后跟着老三离开。 地下一层的七号房里只剩下了五个人。 “现在分赃吧。”张亦驰道，他不想这么浪费时间，等老三送银行卡这一个来回起码要一个小时，难不成白等一个小时？ 趁这段时间把钱分好，然后老三回来之后一行人继续抓紧筹钱才是最重要的。 “他们回来再说。”柴哥的警惕值被拉到了最高，现在张亦驰的任何提议都让他觉得有鬼，但他只是也这样一个怀疑，没有发现任何可以指出来的不对劲地方。 “尽早分好钱我们也好离开，你也不愿意一直被枪指着吧，万一走火了……”张亦驰声音放慢，明面上为柴哥着想，实则隐隐威胁着。 他明显感受到了柴哥的腰杆往直挺了挺，随后柴哥道：“必须得等他们回来。” 柴哥说不出为什么执意要这样做，他只是很忌惮张亦驰。现在在这个节骨眼上，骑虎难下，容不得出一点差错，然而现在就是有这么一个猜不透心思的人拿枪指着他，不断给他提意见。 他一时半会儿琢磨不出来对方的提议有什么漏洞，但直觉告诉他，不能照对方说的做，主动权要握在自己手里。而张亦驰又一次提议后，使他更加坚定了信念。 不能被牵着鼻子走，自己这里还有两把枪，大不了鱼死网破同归于尽，一起上西天。 柴哥拒绝了张亦驰的提议，张亦驰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现在他虽然有柴哥这个人质，但实际上他还没有成为主动一方。想给对方施加压力，就得承担对方一旦狗急跳墙的后果。 五人在散发着霉味儿的房间里待着，这家旅馆也够偏僻够烂，客人只有他们这一拨，因此他们不说话，令这里寂静得诡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张亦驰持枪的手也酸痛不已了。至于老四，干脆坐在了床上，饿的肚子咕咕响。若不是现在是一个一言不合随时拔枪就打的紧张场面，他早睡了。 柴哥的两个手下看上去年纪也不是很大，同样着着身黑衣，手里的枪指着柴哥。当然，指柴哥并不是因为他们要叛变，而是张亦驰故意躲在了柴哥的身后，只露出小部分的身体来。 柴哥现在压力很大，不只是张亦驰随时会开枪，自己俩小弟也拿枪对着自己。不论怎么看，要是爆发枪战，自己绝逼都是最先死的那个龙套。他不能死，所以他要控制局面。 一个小时就这样过去了。 老三和小君并没有回来，这可以归结为堵车或者其他原因，回来晚点可以理解。 又过去半个小时。 所有人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再怎么着现在也该回来了。 除了老四，其余四人各怀心思，同时心中树立起无数个可能的假设，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假设一个一个被推翻。 最终，只有一个显而易见的结果了。 那就是两人遭遇了不测。 第一百一十二章：死地 房间里寂静得让人压抑，剩余的五人皆是身心俱疲。任谁也不可能这样不断保持警惕相互持枪对峙几个小时。 就像是茶壶水热了后，水蒸气不断冲击壶嘴，声音越来越高，房间里的不适感在某一刻开始急剧暴增，需要有人打破沉寂‘关掉电源’。 “他们怎么还没回来？”柴哥道。看上去他是在问所有人，但实际上却在等待张亦弛的回话。他一直怀疑张亦弛，隐隐觉得这是张亦弛在搞鬼。 “我不知道。”张亦弛依旧是平淡的语气，尤其是柴哥一直背对着他，难以猜透其内心所想。其实张亦弛也疑惑万分，这么久没回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这个回答不能让柴哥满意，他提议道:“打个电话吧。” 张亦弛没有理由拒绝柴哥的办法，他一手继续稳持手枪对着柴哥，另一只手拿出了手机拨给老三。 他没有开免提，但柴哥跟他近乎是贴着身子，所以不难听到手机里的声音。 “嘟……嘟……嘟……” 没有拨通，柴哥略有些不安，向拿枪指着他的俩不争气小弟道:“给小君打个电话。” 两人对视了一眼，当即一个人放下了手里的枪，从兜里掏出手机，给小君打电话。过了一会儿，他放下手机对柴哥道:“没人接。” “或许是堵车了。”张亦弛感受到柴哥的胸口在剧烈起伏着，他喘着粗气，他意识到这个处处小心翼翼的男人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你比我更清楚，他们失去联系意味着什么。哪怕这最终是一个误断的决定，我也依旧得去做。干这种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差事，我不会允许任何对我们不利的事情发生。就按你之前说的做，现在分赃，然后各走各的路！” 柴哥的意思已经很明了了，他怀疑小君出事了，现在为大局为自己着想，他必须得抛弃小君，分钱跑路了。 张亦弛在心里列出了无数种可能，但却都无法得到印证。现在柴哥像极了被围在墙角，走投无路的狗。自己要是成了击溃他心理承受极限的那一声威吓，那他会毫不犹豫，不惜一切代价扑向自己，往死里撕咬。 面对这样一条疯狗，张亦弛必须谨慎行事。而且这个分赃的想法本来就是他想的，现在分钱正合他意。 “各派一个人去拿钱。”张亦弛道。 “我们马上就会动身，这里不住了，所以一起出去吧。”柴哥是真的打算跑路了。 “我们要待在这儿。”张亦弛否决了柴哥的计划。 “知道了，孙鑫你去车上拿钱。”柴哥点了个人的名字。 “不许带枪。”张亦弛提醒道。 “别带枪。”柴哥命令道。 “老四，跟他出去拿钱。”张亦弛扭头冲坐着的老四说道。 老四在这里早就待腻了，听张亦弛这么说，腾地站了起来和柴哥手下那个叫孙鑫的男子走了出去。 又走掉两人，现在里面只剩下三个人了。张亦弛挟持着柴哥，柴哥另一个手下拿枪指着他……亦或者说柴哥。 这场紧张刺激的对峙终于就要结束了，这对双方而言，都是一个解脱。 十分钟后，外面的一声嘶吼传进了安静的屋子里。那声音不难听出是孙鑫，他带着焦急与惶恐不断叫道:“柴哥！警察！是警察！警察来了！快跑啊！” “发生了什么？”张亦弛脑袋不由转向门的一边。 不过他的话没有被柴哥听到，或许听到了只会让柴哥更加愤怒。此刻柴哥全身颤抖，发出夹杂着冷笑的渗人声音:“是你搞得鬼啊……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啊。本来双赢的局面让你搞成这个样子……但你以为你能逃的掉吗？” 张亦弛心惊，知道外面的警察已经致使他们双方内部的裂痕变得越来越多，但现在绝对不是内乱的时候！他不知道警察为什么会这么快找到他，他只知道一旦警察现在抓住他，那救出老大也就没可能了，到时候迎接他的只有死亡:“你冷静点！不是我搞得鬼！我们现在是一伙人，我难道会坑我自己吗！” “你自己心里有数！”柴哥这条狗已经疯掉了，他不再顾及腰上的枪，给张亦弛的肚子来了一肘子，立刻一个打滚逃向对面。 张亦弛吃痛，但关键时刻却是没有掉链子，咬着牙冲仅剩的柴哥拿枪的小弟来了一枪。柴哥虽然从他手里跑了，但暂时对他造不成生命的威胁。反倒是那个先前因为张亦弛躲在柴哥身后而不敢随意开枪的人极具危险性。 “砰！” “砰！” 两声枪响间隔不到一秒。张亦弛开了一枪，因为持枪姿势不正确，后坐力使得他身子晃了晃，不过他的子弹击中了对方的锁骨处，对方疼得龇牙咧嘴，扔掉手枪，用手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倒在了地上。 而张亦弛的小腹中了一枪，那一枪贯穿了他的身体。值得庆幸的是这把手枪的威力并不大，贯穿后留下的只有弹孔，而不是直接把整个身体撕裂或者出现一个碗口大的‘泉眼’。 可绕是如此，那起初像是撕裂伤之后又迅速蔓延到整个躯干的痛感让他忍不住一手颤抖着捂住了肚子，跪倒在地。 柴哥从床上拿起了孙鑫留下的手枪转身对准了张亦弛，他神色惊慌，脸色煞白，或许是以为刚刚的枪声是冲着自己打的。 张亦弛现在身体都不敢动，本来就疼痛难忍，但一动，立刻牵扯伤口，痛感仿佛提升了千倍万倍。手枪掉在地上，他双手捂着小腹，一股恶心感袭上心头，随即哇的一声吐出一摊鲜血。 “哈哈哈哈哈哈！”柴哥瞪大眼睛发出狂笑，接着大步走向张亦弛，每走一步就冲着张亦弛开一枪，他走了三大步来到张亦弛跟前，因此也开了三枪。 张亦弛的右臂中了一枪，肚子上三枪。 现在他连跪都做不到了，身子一晃摔倒在地。嘴里像吐泡泡一样有规律地往出冒着血。 “鱼死网破！鱼死网破！”柴哥吼道，他猛地一脚踹在张亦弛的肚子上，伤口顿时扯得更疼了。他满是血液的嘴巴长大，发出震耳的惨叫。 那极致的痛感，是他从未经历过的。 柴哥将手枪对准了张亦弛的脑袋:“死去吧！” 关于幻象和物种之战两卷的解析 第三卷幻象 这不是一个单纯的幻象，真正说起来，这是张亦驰的记忆。记忆里的医院，从医院出生，母亲在医院死去，以及停尸间，再加上母亲和一家人的温馨场景出现，都印证了这个想法。而在他记忆之中，这些记忆里的人都复活了，包括记忆里的自己。 在母亲抱着他跳楼那一段我们可以看到有一句描述，张亦驰的母亲流泪了，而且说了再见，看上去很不舍。记忆舍不得张亦驰。而其他人，就像是一个关卡里的出口一样，张亦驰只有凭借这些人才有挣脱记忆的希望。 我说过这个故事借鉴了几部优秀的科幻电影，可以看出来影子。至于最后一段灵感来自于《彗星来的那一夜》，这部电影中主人公所处的世界和其他平行世界混乱在了一起，她到了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里有另一个她，于是她把另一个自己杀掉了，自己成为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自己。 幻像一卷的末尾也是这样的描述，在这节车厢世界里，同时存在了两个张亦驰，最后张亦驰引走了另一个自己，当另一个他从车厢门离开的时候，这个世界上也就只剩下他一个张亦驰了。 我还在后续的某个感言里透露过最后和张亦驰说“我们是同类吧”的人是莫测，而张亦驰在看到自己离开之后，又看到莫测也从车厢门离开。那么不难推断，莫测也是利用了这个办法，将他的另一个自己引了出去。 现在他们两个人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两人。至于没有结算奖励，是因为他们已经获得过一次了。 总而言之，张亦驰在这个幻象里，陷入了记忆，记忆里复活的母亲想和她的孩子永远在一起，但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只是记忆只是幻象，只是同张亦驰说了声再见，抱着他跳楼，带他进入了下一层幻象之中。大致这样。 第五卷也就是第三个轮回世界，没有采用上个剧本那样的复杂手法推进，开头的报纸新闻已经透露出了一些端倪，最后一章莫测和张亦驰的对话则是这一卷的核心思想内涵。人类只不过是科技井喷之后的暴发户，根本不配称之为主宰。彩蛋为这卷的最后一段，把这段话里的动物和人类对调，就是现实世界里的现状，讽刺了一波~~ 第一百一十三章：圆满结局 迷迷糊糊的张亦驰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几个模糊的身影蹲在他身旁发出嘈杂的声音。 他丧失了力气，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因此，在此刻他没有面对死亡的恐惧，全身只有深深的疲惫感。 幸亏肚子那里不断传来的剧烈痛感令他根本无法彻底的昏厥过去，他肚子中了好几枪，也差不多猜到了，自己的肚子估计到了被打烂的悲惨局面。 可唯一让他忧心忡忡的是那一百五十万。 他完全没料想到警察会来，难道他们在银行里留下了什么疏漏？这点张亦驰一直想不通，现在警察必然去抓住他和柴哥，他自己是没有途径去筹钱了，救出老大只能靠老三和老四了。 完了。 他心想。 …… 张亦驰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病房里了，旁边坐着老四。 “啊……嘶……发生了什么。”张亦驰发出微弱的声音。 老四听到了声音，本来靠着椅子玩手机，现在立马将手机装好，扑到张亦驰面前，又突然觉得现在该去叫医生，跑到门口又想着二哥刚刚好像在问他问题，于是再次跑了回来。 见老四来来回回跑着，张亦驰笑了笑。 “二哥，你怎么样？”老四急急忙忙过来问道。 “我感觉不错，发生了什么？”张亦驰的记忆只停留在了被枪打中然后昏厥的那一段，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一点都不清楚，现在迫切地想知道情况如何。 “二哥，你是英雄啊！”老四兴冲冲地说道。 张亦驰一脸懵逼。 “当时三哥的女朋友给三哥打电话，二哥你叫三哥去三哥就立马领会你的意思了，你就是要叫三哥去找警察报警。三哥出去之后在警察局边上遇到了女朋友，把卡给她后就和那个小君打起来了。然后警察把三哥和那个小君带进了局子里，三哥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叫警察去接应咱们。”老四说得时候一脸佩服，他当时还真以为张亦驰要趟这浑水，跟劫匪手里分一百五十万，现在看，还是自己想得太浅啊…… 说实话，张亦驰听着有点绕……不过只摘取重点部分消化，他总算是知道前因后果了。 他当时压根儿没打算叫老三报警的，就是单纯让他把女朋友的事情摆平，然后跟劫匪分那一百五十万，甚至想办法干掉柴哥夺走其余的一百五十万，这样就可以救出大哥了。至于警察的事情，等他们发觉张亦驰已经离开轮回世界了。 但是万万没想到…… 老三是一个内心戏十分强大且恐怖的男人。在张亦驰叫他去的时候，他连张亦驰的正眼都没看到，只是在张亦驰的背后听到了他那不慌乱的声音。随后，凭借脑洞对张亦驰说的话进行理解，心里豁然开朗，发现这是二哥布的一个大局…… “明面上早期与劫匪合作，使其放松警惕误以为成为一伙人，但实际上二哥早在最开始就料到了我女朋友会给我打电话，所以也就是说，当二哥说出‘分我们一百五十万’的时候，那群劫匪已经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了！只可惜……二哥他身中四枪，经过抢救还处于昏迷状态……” “这特么是什么？”张亦驰听到病房外有人声情并茂地讲述着一个被夸大了的故事。 “三哥啊，三哥正在接受记者的采访。话说那群记者也采访我了，不过我这人也不会说什么话，随便说了几句就走了。”老四挠了挠光秃秃的脑袋。 那家伙…… “老大呢？那伙人只给我们三天的时间，现在已经过去多久了？”张亦驰扯回正题。 说起这个老四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老大回来了，那伙人亲自送回来的。关于我家产那个合同也废除了，现在正走法律途径离婚，反正不会亏了咱！” “啊，那就好。”张亦驰松了口气，闭上眼睛。 “主要还是咱现在成了全国的名人啊，天天一堆记者往家门堵，还有很多节目要邀请咱们，那伙人也知道现在不好惹我们……” 老四在张亦驰耳边絮絮叨叨不停，张亦驰闭着双眼看到了脑海中的那个倒计时。倒计时还有几分钟的时间，这是园长第一次在任务结束后多给轮回者留了时间。可惜张亦驰因为被抢救而一直处于昏迷之中，而没有好好利用起来。 再次睁开眼睛，病房的门打开了，老大和老三跟着医生走了进来，他们身后还有群记者也拼命往进涌着。 “二哥你醒啦！”老三见到张亦驰睁着眼睛看他，激动地走上前去，“幸不辱命！” 幸不辱命…… 张亦驰裂开嘴苦笑起来，其他人则是被老三的故事渲染后下意识地认为这是这位英雄发自内心的开心。开心将罪犯绳之以法，自己的兄弟也都安然无恙。 张亦驰现在可懒得管这群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他看着边上既有些沧桑又显得神采奕奕的老大笑道：“没受委屈吧老大。” “你小子可以啊。”不苟言笑的老大双手担在后面，笑着说道。 医生越过几人，对张亦驰进行了简单的检查，然后自顾自地点了点头，向张亦驰道：“张先生，您很幸运，四枪都没有打在要害上，而且再过阵子就可以出院回家疗养了。” 老二无大碍，这使得其余三人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了下来。记者也在不停地拍着照片，有人在问着一些问题，不过被张亦驰无视了。 脑海中的倒计时只剩十多秒，张亦驰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喜笑颜开的三个兄弟。 这是他经历的所有轮回里，自己竭尽所能歪打正着所达到最好的结局了。虽然和这三个有着不同性格的人只是相处了短暂的几天，但却有幸经历了一个十几年后几十年后仍可以拿出来吹牛皮的事情，也算是无憾了。 时间继续倒数，张亦驰再次合上双眼。将三人的面孔记在心中，耳边萦绕着的欢喜声音渐渐散去。 他离开了这里，正在返回乐园。 值得一说的是，这是他第一次笑着离开。 【写了一个标准的中国式犯罪电影结局，嗯，为了避免河蟹嘛，就这样，一个适合拍成电影的剧本，哈哈哈。】 第一百一十四章：来电 【恭喜成功通关轮回世界。 通关次数：4/1 世界等级：C 获得物品：国家优秀青年进步证书、省级表彰、见义勇为先进个人证书、街道办见义勇为锦旗、母校常青小学年度十大感动校园人物奖状…… 获得能力：无 获得称号：无 获得奖励：200000元见义勇为奖励，可等价转换为现实世界货币。】 回到乐园广场后，张亦驰直接被这一堆的证书、锦旗以及那简直是能砸死他的大馅饼给搞懵了。 这……一言不合就很喜悦啊……这个幸福……它来得略微有些突然啊……我的小心脏措手不及啊…… 张亦驰完全没有想过自己还能获得这种奖励，而且获得了还能被乐园给转到现实世界来……证书和奖状什么的都不重要，这一切都是虚的，虚的他不在乎。但这二十万元可是清清楚楚写着呢，本来生活拮据的他猛地获得二十万元，倒是不知所措起来。 与此同时他发现自己回到乐园之后，身上的伤已经不见了。以前他没注意过这个细节，现在才明白不论在轮回世界里受了多大的伤，只要能活着回到乐园，就能恢复如初。 另外他连动都没动，广场上人头攒动，人们忙着返回现实世界或者同结下生死交情的轮回者留联系方式，亦或是进入商店购买东西。唯有张亦驰一个人正在做着春秋大梦。 二十万怎么花？ 周日的时候，他是一个全身上下拢共没五十元现金的吊丝，因为银行卡资助给莫测供他偷渡，他甚至做好了本月中旬收拾东西从租的房子里滚出来的打算。 然而，摇身一变，变成了银行卡有超过六位数存款的人了。 因去世界会的D市分部探查消息而耽误公司面试，这又怎样？工作？这辈子都存在的，只有进轮回世界拿个先进个人奖勉强维持生活这样子。 玩笑开完，张亦弛进入了商店。这次他有着非常明确的目标，那就是买可以无视轮回世界规则的东西。 因为规则原因他吃的亏太多了。进入轮回世界要么禁止使用购买的黑科技武器，要么消除身体素质的增幅。本来买这些东西强化自己就是为了在轮回世界里增加生存几率，但限制了使用还有什么卵用？ 要是有投诉途径，莫测肯定是第一个扑上来把园长往死里踹的人。 在商店的武器分类里直接戳了“无视轮回世界规则”的选项，热门武器里的东西顿时少了九成。 剩下的武器里皆是可以无视规则使用的，但是他大致扫了几眼，实在太贵了……便宜的又是普通刀剑什么的，他表示这些东西一般情况下在轮回世界里也能找得到…… 然后是身体强化和血脉方面的搜索，同样，只要加上“无视轮回世界规则”这一特点，价格基本都是涨三倍左右，手上只有一千出头积分的张亦驰根本买不起，最后他翻到了医疗方面。 事实证明，他并不是一个肉盾，而是个脆皮。没成为轮回者之前是经不起摧残刚成长起来的祖国花朵，成为轮回者之后是个战五渣。 就拿这次轮回世界举例子，要是柴哥开枪准一点，一枪击中心脏或者直接Headshot，他就可以扑哧扇动着圣洁的天使小翅膀去找他的爹娘了。 映入眼前的是价格实惠的针管药剂，主要的功能是极短时间恢复任何伤病，单支的售价是1000积分。 这个东西确实是吊，虽然价格贵一些，但是可以作为一个保命的底牌。 “可还行。”张亦驰又翻了翻商品栏，发现只有这个是最合适的，毕竟再贵也比不上小命重要，于是咬牙买了这支药剂。 购买完毕后，张亦弛的个人信息如下: 姓名：张亦驰 年龄：24岁 身高：178CM 体重：64KG 力量：34（常人数值10） 速度：34（常人数值10） 反应：33（常人数值10） 恢复：33（常人数值10） 综合：33.5（常人数值10） 最佳：B级（判定：菜鸟） 武器：红裤衩（效果：震慑）、不祥之兆（效果：提前一秒预知危险）、幻器（效果：变成任何一种冷兵器） 物品:针管药剂（极快速度恢复一切伤病）、国家优秀青年进步证书、省级表彰、见义勇为先进个人证书、街道办见义勇为锦旗、母校常青小学年度十大感动校园人物奖状…… 能力：痛感（效果：1.降低痛感，痛感减倍，时限过后身体创伤翻倍。2.增高痛感，痛感翻倍，身体素质翻倍。触发条件：痛感达到5时，可使用能力。痛感1大致相当于将牙签塞到脚趾甲缝里，随后用脚猛踢墙壁。） 参加轮回世界次数：4 积分：210 一切都很正常，除了那些证书和锦旗。不过张亦弛没打算扔掉这些东西，这东西虽然不能拿来当武器、当饭吃、当钱用，但是任谁兜里揣着这些东西，都会觉得自己被荣誉的光辉所照射，不由自主便会挺胸抬头，无比自信…… 乐园里的事情处理好后，张亦弛回到了现实世界里。从沙发上坐起来，他伸了个懒腰。 因为从他进入乐园到回来，现实世界里的时间都是没变的，所以他不急着再进入论坛去寻找关于莫测他们的消息。 他将见义勇为的二十万奖励等价兑换成了二十万在Z国流通的软妹币。 有了这二十万，张亦弛连觉都睡不着了。另外他发现自己还是太弱了，虽然身体素质好，但格斗基础完全没有，和人打架战斗都是靠着绝对的优势作战。 现在有钱不用工作了，他计划着去学习格斗术和冷兵器的使用。幻器这玩意儿非常好用，可以变成任意一种冷兵器，张亦弛如果深入学习了冷兵器的使用，那么幻器的威力将会最大限度发挥出来。 盘算好接下来的计划后，张亦弛准备睡觉了。 就在他喝了杯冷开水向卧室走去时，茶几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张亦弛径直走过去拿起电话，来电显示是莫测打来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营救 张亦驰盯着手机来电显示上“莫测”两个字看了几秒钟，接起了电话。 “喂，张亦驰。”没等张亦驰说话，对面就传来了懒散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他松了口气，听上去莫测那边没什么大碍：“发生了什么事？” “很复杂，想解释清楚很费时间的。总而言之我们现在得帮牧野，他落得这田地也是我们害的，更何况就这几天我和莱泽因已经欠了他两个人情了。”莫测一向不喜欢解释东西，那会让他很烦躁。 张亦驰还能听到电话那头莱泽因和牧野的声音，两人似乎在交谈什么：“你们在哪里？怎么帮？” “牧野有个妹妹，世界会在通缉他，现在势必会控制他妹妹，你去世界会D市分部查探消息，如果他妹妹在那里，务必要留下她并保证安全。我们正在返回的路上，争取以最快速度赶回去。当然，大事件远远不止这一件，审判会的黑白无常对我们也展开了追杀，你也可能会被牵连进来，小心点。” “明白。”张亦驰点点头，随后感觉嗓子有些哑了，“你们……究竟干了什么？” “把天给捅了一个大篓子，这么做是好是坏我也不清楚。”莫测少有地犹豫道，“好了，就先这样，有情况可以给我打电话，谢必安他们要追上来了。” 电话突然挂断，没给张亦驰留下道别的机会。 张亦驰将手机收起来，睡意全无。 透过未拉好的窗帘可以看到外面漆黑的夜空，黑暗是如此深邃，仿佛要将人吞没。张亦驰静静注视外面许久，最终将衣架上的衣服拿过来穿上，离开了家。 当初他和世界会的人结仇，莫测也毫不在乎世界会有多强。现在他们需要帮助，张亦驰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哪怕对方是庞大的世界会。 所以这个事儿…… “干了！” …… 凌晨一点钟，张亦驰抵达世界会D市分部大楼前，这个时间点门外没有站岗的保安，毕竟已是严冬，没有人愿意午夜在外面像个冰棍儿一样竖着。 一般来说到了下班的点，门就会锁，但这里没有。大厅的灯在深夜里愈发显得明亮，同样也像是熊熊燃烧的烈火，等待如张亦驰这般飞蛾扑来。 进入大厅，大厅空无一人，整栋大楼都很寂静，虽然如此，但张亦驰敢肯定，里面绝对是有人在的，而且全部是轮回者，想必是在避人耳目做什么。 张亦驰还记得曾经他和莫测来的时候坐电梯去了牧野的办公室。来到电梯口，按下向上的箭头，过了会儿电梯门开了，张亦驰循着记忆里的那个楼层数按下。 抵达牧野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后，电梯门打开，张亦驰走了出去。刚抵达这层他就听到了哭声，那不是嚎啕大哭，而是细声的抽泣。除了这声音外还有其他的一些动静，张亦驰知道这层不止一个人后，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他一个一级轮回者，冒险深入世界会分部可是很危险的。而且也没必要大摇大摆兴师动众地进来大战一场，将牧野的妹妹救出去。那样做他没一点把握，他只能在尽量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把牧野的妹妹带出去。 张亦驰放轻脚步，向着哭泣声发出的方向走去。路过牧野办公室的时候他凭借三倍的身体素质听到了里面有交谈声，不过隔音很好，他听起来感觉那像是呢喃一般，含糊不清。 另外他也没有进去的打算，那办公室里现在待着的绝对不是牧野，或许是之前见过的那个女助理又或者是其他人，总之是他的敌人。 逐渐接近了哭声所发出的那房间门前，张亦驰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确定里面只有一个人后，他轻轻按下门把，将门打开了。 奇怪的是门没有锁，这让张亦驰很奇怪。世界会分部如此自大么，说不准不需要他，女孩也可以跑掉的。 将门悄悄打开，又悄悄关上，张亦驰看向坐在椅子上哭泣的女孩。女孩看上去也就十五岁左右，穿着一身蓝紫色的长裙，长得很白净，现在眼眶红红的，让人忍不住怜惜。 “你好。”直男张亦驰也不知道怎么说话了，他压低声音打了个招呼。 女孩的直视着门把手，身体不安地扭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我是来救你的。”张亦驰轻声说着，“你没事吧？” 女孩听到“救”字，目光这才看向声音发源处。张亦驰发现女孩的双眼很澄澈，又亮又干净，他从来没觉得一个人的眼睛能如此干净，仿佛从来没被世俗所玷污过。但同时，那双眼睛又显得无神、飘忽不定。 女孩的目光对准了张亦驰的侧边，张亦驰汗毛竖起，朝后一看，没人。 “你……是来救我的？”女孩的语气里毫不掩饰怀疑。 张亦驰很少听到这么悦耳的声音了：“是的，你哥哥让我来救你的。” “我哥哥还活着吗！”女孩脸上的恐惧之色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站了起来，但没有乱动。 张亦驰“嗯”了一声，这才意识到女孩哭泣并不是自己害怕，而是担忧她的哥哥牧野遇到了什么危险。 “太好了！”女孩发觉自己说话声音略大，连忙捂住嘴，那样子甚是可爱，“哥哥，这里有很多机关，你要小心点。” 嗯？机关？ 张亦驰环顾四周，凭他现在的观察力，如果有什么机关根本不可能被他忽视掉。他警惕地查探了一番后摇头道：“这里没有机关。” “是他们在骗我吗？” “谁？” “把我抓来的那些人，他们说哥哥欠了赌债，所以把我抓过来威胁他，还让我不要乱动，因为我的周围都是枪，只要我走一步，枪就会自动开火把我打死。” 这稍有些幼稚的话让张亦驰不禁哑然失笑，看上去女孩也十多岁了啊，怎么可能会被对方这么拙劣的理由给骗到不敢动弹呢？可笑容刚露出来，就立刻僵住了：“你……看不见东西吗？” “……嗯，我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 第一百一十六章：不是主角 苦涩。 一切解释得通了，要是正常人被世界会的人这么一骗，只需要看看周围就能发现根本没什么机关陷阱，那都是骗人的。可牧野的妹妹不一样，她看不见东西…… 沉默半晌，张亦驰走过去摸了摸女孩的脑袋，然后在她跟前转身蹲下：“我叫张亦驰，我背你出去。” 他感受到女孩的双手在摸索，然后从背后抱住了他。张亦驰两条手臂勾起女孩的两条腿，站了起来。 “谢谢哥哥，我叫牧晓晓。”牧晓晓在张亦驰耳边说道。 张亦驰听得出来女孩的喜悦，他紧绷的身体不由得放松了些，在开门的时候他叮嘱道：“千万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没有得到回应。 张亦驰撇头一看，发现女孩在他背后点着小脑袋，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带着些许坚定。 不再想其他的，张亦驰将门把按下缓缓打开，然后转身出了门，捎带着将门又关上了。但还没等张亦驰走动，他就已经僵在了原地。 时间仿佛静止。 “哥哥？”牧晓晓小声像试探一样叫道。 张亦驰手腕上的幻器变成一把刀，被他死死攥在手里。他深吸一口气强压内心的恐惧，用逐渐冰凉的手揉了揉女孩的头发：“别怕，抱好我。” 此时，走廊的前后各有四五个轮回者挡住了张亦驰的去路。 前面领头的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人，看上去或许还未成年，但却散发着远超常人的成熟气质：“大鱼没来，钓起一个小虾米。” 张亦驰没有说话，他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凭他自己如何能胜得了这么多人？ “是他们派你来的吗？”年轻人问道，“他们在哪里？” 张亦驰只是死盯着他不说话，他不会透露出任何一点消息。 这时候张亦驰的身后又传来嘲意满满的女声：“亏你下午的时候还拿刀威胁我说出他们的踪迹呢，现在他们都拿你当枪使啊，可怜。” 说话的是那个女助理，张亦驰不用看也知道。 “告诉我他们的行踪，把她留下来，你可以活着离开。”在年轻人眼里，张亦驰是一个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小角色，他连他背上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都不如。 “一，我不知道他们的行踪，所以无可奉告。二，她我必须要带走，所以你要拦，那尽管来。”张亦驰知道女孩对这些人非常重要，所以他们不会伤害女孩，他自己不必为女孩担忧安危，现在最关键的就是看他能不能杀出去了。 “走？”年轻人看了眼张亦驰手里的刀，“凭你吗？” “呵呵呵呵……”张亦驰突然冷笑起来，“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纸老虎啊。” 年轻人双手插在裤兜，一个人径直走了过来。 危机感在加强，张亦驰的不祥之兆箍住他的心脏，疯狂提示他危险即将来临。张亦驰不愿站在那里不动，他主动杀向了逼近他的年轻人。 长刀挥砍而下，看上去气势如虹，但实际上漏洞百出。这是毫无技术含量的一击，年轻人轻易地侧身避开，以远超张亦驰反应的速度移到了侧面，一脚踹在了他的腰上。 张亦驰撞在了墙上，牧晓晓的胳膊也被磕了一下，不过她没有叫出来。她咬着牙不发出声音，只为了不影响正在拼死保护她出去的大哥哥。 年轻人的一脚力度很大，张亦弛自知自己就算竭尽全力的一脚也没有他这么强。而看起来，对方这像是毫不在意的一击，对方根本就没打算认真动手，双方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更让张亦弛内疚的是他刚刚撞到墙上的时候，背上的女孩的胳膊也顶了上去。明明自己说好要保护人家的，然而这话还没说出去一分钟就被打脸了。 “我向来没什么耐心，所以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年轻人的目光淡漠，说话也带着些许莫测那样的语气。但莫测那是因为懒散，他是赤果果的不屑，“告诉我鬼神、小丑、牧野的位置，把女孩留下，我可以让你活着离开。” 张亦弛听到这话只庆幸女孩双目失明不了解情况，而且先前就误以为这是追债而来的黑社会，不然恐怕很快就会成为噪点，必死无疑。 “我说过，我不知道，女孩我要带走。”张亦弛一字一顿道。 年轻人不再多说，他贯彻自己刚刚所说的话，又是一脚扫来。单凭借张亦弛的反应速度他刚想躲避就会被扫飞出去，可莫测卖给他的二手货不祥之兆却属实是个适合新人的保命装备，提前一秒张亦弛就及时下蹲避过了要命的一脚。 “我建议你把女孩放下。”年轻人没有再出手，而是提醒着，“不然接下来你可能连累她。” 张亦弛犹豫起来。他知道自己背着女孩一点胜算都没有，而且有可能一不小心女孩就会遭到误伤，但放下来又将被立即抓走，一时间进退两难。 ‘只是从分部带出去一个小女孩啊，做不到吗?张亦弛你可真没用！’ 张亦弛自己心里这样说道。 面对无数道冰冷的日光，张亦弛缓缓蹲下来将女孩放下，长吐一口气摸了摸女孩的脑袋，“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嗯。”女孩脸上没有害怕之色，挂着浅浅的微笑，让张亦弛心里那稍微升腾而起的心虚感又消失不见了。 张亦弛让女孩靠在墙边，自己转过身来面对着年轻人，堵在走廊两边的轮回者都没有出手的打算，显然都是认为年轻人稳赢。 这正常，就连张亦弛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不会赢的。 他又不是什么主角，没成为轮回者时是一个存在感近乎为零，过着周而复始生活的普通人。成为轮回者后他觉得自己可以像好莱坞电影里的英雄人物一样，不求拯救世界，最起码可以过着随心所欲的生活，但是亲眼见到图书馆里几乎占着他社交圈里百分之八十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脑袋上开花然后直挺挺地摔在地上，他感觉自己被浇了桶冰水，从上到下凉了个透。 “呼……”张亦弛深吸一口气，莫测他们说过会尽快赶到，那么自己就算不能带女孩出去，也起码要在他们来之前保护好女孩，“管他什么主角不主角，今天，必须干到底！” 第一百一十七章：你可真没用 年轻人略微有点顾虑的女孩已经被张亦弛放下，现在的张亦弛是一个没有任何威胁力的小菜鸟，他都不需要认真出手就可以轻松玩死他。 之后继续把女孩关进去，等待大鱼过来。 谁也没有想过D市分部会出现一个一级执行官，这也足以说明世界会对此次抓捕牧野的行动势在必得。 一个高居二级执行官位置的人居然一直是内鬼，悄悄将鬼神、小丑带了进来，还说不准以前泄露掉了他们多少秘密呢！这次如果只是他们内部发现，那么追杀就好，可在酒店里，审判会等势力可都是在场，丢人丢到外面了，要是不能用雷厉风行的手段迅速解决掉他，那么世界会将颜面无存。 “呼……”张亦弛不断深呼吸，调整自己的状态。 前后堵住路的两拨人都没有动的打算，而那个年轻人一脸的不在意，仿佛哪怕张亦弛现在一直嚷嚷要让世界会灭亡也会眼睛不眨一下，毕竟实力太弱。 牧晓晓乖巧地站在一边动也不动，她什么都看不见，只是这样无能为力地等待结果。同时她也不傻，从大哥哥屡次用颤抖的手摸她脑袋说“别怕”，她就猜出了这次的情况一定很棘手。 “锵！” 张亦弛依旧选择了先发制人的战术，没等年轻人出手，自己率先发动，并且幻器变作的长刀直接砍了下去。 竭尽全力爆发的速度让他刹那间踏入实力顶峰状态。 年轻人没有选择避闪，当长刀顺着他的脸挥下时，他微微下蹲，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刃，以划破天际的方式挡下了长刀。 “啊！”张亦弛被挡住时直感觉自己的刀砍在了铜墙铁壁上，对方纹丝不动，自己的虎口却是震得发痛。 他不再继续这样凭借力量僵持下去，迅速抽刀砍向年轻人的腰部。 年轻人一跃而起，一个翻身便落在了张亦弛的身后，接着短刃从背部插入张亦弛的心脏。年轻人没有拔出来，继续往前走，摸了摸靠在墙边的女孩的头，一言不发牵起她的手往走廊深处走去。 其他围堵的人也跟了上去，无视掉了整个身子都僵住了的张亦弛。他们才懒得动手呢，反正这个不知天高地厚敢来这里抢人的家伙已经是必死无疑了。 “呃……呃……呃呃……呃……呃呃……”张亦弛的长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随后化作护腕出现在他的手腕上。 心脏上的痛感，以及那突然停滞的跳动，让他的生命好似顷刻间被抽空了一样。 “扑通！” 张亦弛跪倒在地，喘着粗气。 ‘我要死了，我会死得很惨。你还真是没用啊，自己保护不了，别人保护不了。不管身处在现实世界还是另一个地方，不管你变得多强，总是会出现一批高高在上的人轻易地将你踩在脚下。你可真没用，人家杀你像杀蚂蚁一样轻松，你的困地死战对于人家来说只不过是一只发狂了的小蟑螂，让人家皱眉的资格都没有……’ “你……可真……没……用……”张亦弛艰难地说道。 身后世界会的人正带着小女孩远去，他们刚刚收到消息，黑白无常跟丢了他们，如果鬼神他们来这里，就将是他一人与之对抗。所以为了万无一失，他们得即刻带着女孩前往Z国区世界会总部了，那里将汇聚两名一级执行官和七名二级执行官，这样的力量，他们敢去救女孩，年轻人就敢把他们强行留下。 “你可……真没用！”张亦弛眼眶红了，他咬着牙，牙齿被鲜血染成红色，嘴里不时流出粘稠的血液。 “你……可……真没用！”张亦弛右手支撑着身子，左手朝背后伸去，“真……没用！” 张亦弛的手握住了插入心脏那把短刃的刀柄，他的手攥紧了刀柄。 “真没用！真没用！真没用！” 从这个角度去拔刀是非常困难的，但张亦弛还是要这样做，因为这是他唯一生的机会，唯一拦下这群人的机会。 “张亦弛！”张亦弛喊着自己的名字，“啊！！！” 随机用尽全力拔出了短刃。 瞬间他更加接近了死亡。 他瘫倒在地，将在乐园里买的那针管药剂拿了出来，颤颤巍巍地将针插入手臂，将赤红色的液体注射了进去。 注射完毕，张亦弛立马感受到自己体内的致命创世正在飞速恢复，伤口与痛感都以极快的速度消失不见。 十秒后，他站了起来，手里握着那柄短刃。 “诶。” 他叫了一声。 远去的一行人停了下来，同时扭头看向后面，张亦弛稍弓着身子，很是狼狈，但眼神里满是狠辣。 年轻人牵着女孩从最前头又走到了一行人的最后头，淡漠的双眼闪过一丝波澜，冷冷地道：“其实如果你不爬起来，悄悄在地上装死，是可以苟活下去的。” “呸。”张亦弛啐了一口，露出癫狂的笑容，“苟活？那可不是我该做的。” “看动漫看多了么。” “老子不看动漫！”张亦弛吼道，“今天就是要跟你死战到底！女孩跟我走！不然后果自负！！！” “后果自负？”年轻人听着一个发疯的家伙说着可笑的威胁，不由抿嘴一笑。 他身后的其他世界会轮回者也都笑了起来。一个刚刚直接被秒杀的人居然对着世界会的一级执行官说后果自负？ 可笑至极。 张亦弛现在确实就像一个只会惹人发笑的跳梁小丑，但他没有被讥讽声所影响，他目光中充满了决绝，缓缓扬起了短刃。 年轻人看着那把自己亲自捅进张亦弛心脏的短刃，瞳孔微缩。 下一刻，张亦弛伸出手臂，短刃在上面划过，他对自己下手极重，刀刃嵌入肉里很深，就这样顺着直接划下笔直的一道伤口，接着继续划继续划。 年轻人以及身后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不理解张亦弛这是在做什么。前脚还威胁他们说后果自负，现在就开始自残了？ 走廊里只剩下张亦弛自己抽冷气的声音，痛感让他几乎要将短刃扔掉，可意志力却超过了一切，伤口越来越多，而张亦弛也不仅仅是局限在一条手臂上了，所有不是会致使他毙命的要害部分，都被自己无情地破坏着。 “疯子。”年轻人说了两个字，又牵着女孩返身远去。 而这时，张亦弛的脑海里却传来了一个意识。 【痛感已达到5，能力激活。】 第一百一十八章：干 现在，张亦弛可以直接在意识里选择能力【痛感】的使用。 1.降低痛感，痛感减倍，时限过后身体创伤翻倍。 2.增高痛感，痛感翻倍，身体素质翻倍。 张亦弛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痛感】的第二个能力，他现在需要变得更强，只有更强的他才有可能从这伙人里夺回女孩，最起码也要拖到莫测他们到来！ 翻一倍。 张亦弛脑袋一黑，又一次倒在了地上。那彻骨的痛感让他现在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他只能干张着嘴巴。 原先的5痛感就让他身体忍不住抽搐了，现在翻倍的10痛感近乎让他直接丧失活动能力。 “干！” 张亦弛不压抑自己的痛感，发出凄厉的叫声，同时爬了起来杀向年轻人。身体素质同样翻了一倍后，他的速度素质是常人的六倍。速度的增幅与力量不同，力量不仅仅是加减这样的变强，而是以几何倍的增长，那将在普通人眼里成为千人敌。可速度的增幅会在越后面越不起眼。 可能普通人一百米需要十多秒，然而翻一倍身体素质后并不是可以五六秒跑一百米，如果这样的话，那只需增幅到常人身体素质的十倍，就可以一秒飞奔百米的恐怖状态。翻了一倍差不多达到十秒一百米，再翻一倍则是九秒一百米，越到后面效果越不是那么明显。 张亦弛现在的身体素质，达到了百米六秒左右。 很快他就追了上去，这次没有用幻器。现在的他在崩溃的边缘，只能发自本能的攻击，这种状态下用武器还没有用拳头方便。 年轻人察觉到异样之后，松开了女孩，转身迎向张亦弛。这个恶心的小虫子已经让他不耐烦了，他现在要杀掉这个菜鸟。 “怎么快了这么多。”年轻人发现了张亦弛的速度远超之前，若是之前他是这样的话，不会被他轻易秒杀的。 没等年轻人惊诧多久，那血管几乎要爆裂的拳头就直击到距离他面门不远处的地方了。他伸手抓住了那拳头，巨大的冲击力使得他往后退了几步。 刚挡下这一拳，又一拳从侧面袭来，直指他的太阳穴而去。年轻人稍稍蹙眉，另一只手也抓住了那个拳头，随后猛地一脚踹在张亦弛的肚子上，将其踹开。 “【痛感】么？新人买这种鬼能力，真是不要命。”年轻人交手之后再结合之前所见的一幕，猜出了张亦弛现在使用的是什么能力。 “呵呵呵呵……”张亦弛爬了起来，痛感让他面目狰狞，“等死吧。” “愚昧无知。”年轻人道。 张亦弛又一次扑了过来，然而双方的差距还是颇大，年轻人反应极快，避过攻击又是一脚，张亦弛又飞了出去。 “看来……这点痛感增幅还不够啊……”张亦弛咳嗽了一声，身体剧烈颤抖着。 年轻人脸色一变：“你会直接痛死的。” “痛死？哈哈哈哈，世界上可没这么窝囊的死法。”张亦弛冷笑道，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痛感再次翻倍。 痛感10直接跨越到了痛感20。与之同来的是超常人十二倍的身体素质。 “扑通。” 张亦弛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 年轻人翻了一眼白眼，又一次远去：“走吧，一个自己把自己作死了的疯子而已，不必理——” “嘭！” 年轻人的话还没说完，脑袋直接被一只手抓着撞向了走廊边上的那堵墙，瞬间墙壁龟裂。 张亦弛死死抓着年轻人的头发把他的脑袋往墙上撞。 “这家伙疯了！” “长官他……” “这样打下去整栋楼都要塌了！” 旁边的其他轮回者都纷纷退后了一些距离。 年轻人的脑袋深陷在墙壁之中，完全失去意识的张亦弛用肉体直接撞塌了那堵墙，把年轻人拎进了墙那边的办公室里，开始了一顿暴揍。 年轻人也没有料想到张亦弛居然站了起来，而且现在的综合身体素质已经胜过他一分了。 但也仅仅是身体素质上凭借超能力，冒着生命危险提升到和他同一个级别，但是……差距就是差距，凭压榨自己的生命来殊死一搏，终究和年轻人差得太远了。 年轻人被这连续攻击后，也是颇为狼狈，衣服划破数道口子，鼻青脸肿，头发也乱糟糟的。可让他真正认真起来后，原本张亦弛的优势就消失不见了，局面被掰了过来。 年轻人的瞳孔突然变成了金色，身上也涌现出金色的纹路。张亦弛的拳头此时再轰上去效果就已经很微不足道了，纯粹的肉体攻击伤不到年轻人一丝寒毛。 下一刻，身上散发金色光芒的年轻人像玻璃一样碎掉，其真身出现在了张亦弛后方，年轻人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若不是脸被揍得肿了起来，恐怕会是一个很帅气的逆转。 没等张亦弛转身，年轻人的手上出现了一把弓弦，那弓弦并不具有实体，他的手拈在那被光构造的弦上，窗外的月光照射过来形成了一支锐利的箭矢，他缓缓拉动弓弦，当形成满月之状后松开了手。 箭矢破空而出，击中了张亦弛的背部。 但箭矢没有贯穿张亦弛的身体，而是接触到张亦弛的瞬间就碎掉了，碎成了一片晶莹剔透的小光点，小光点弥漫在张亦弛的周围，让张亦弛不再狂暴，恢复了原状，摊到在地上。 月之弓，终止对方的能力使用，年轻人的大杀器之一。 使用了月之弓也就意味他认真对待这场战斗了，认真对待的下场就是张亦弛必死无疑。 年轻人站了起来，过去抓住张亦弛的衣领，把无力的张亦弛扔到了走廊的一边，接着扭头从女助理的腰间抽出了手枪。 就在他转过头时，时间定格了。 莫测接住了扔过来的张亦弛，然后将他放在地上，瞥了眼张亦弛的样子，咂嘴道：“你看你的样子，真是给我丢人啊。” 张亦弛艰难地抬起眼皮，看着身子挺拔，一脸不在意样子的莫测。他总是这样，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张亦弛笑了笑，咧开了全是血的嘴。 莫测见张亦弛这惨样，发出“啧啧啧”的声音：“你还真是蠢到家了，其实就算你保住自己让他们走也没什么，反正我们能追上去。” “那你特么……”张亦弛无力吐槽。 “谁能知道你倔得和头驴一样。”莫测撇撇嘴。 莫测左后侧的莱泽因惋惜地看了一眼张亦弛，右后侧的牧野向张亦弛点了点头，诚恳地道：“谢谢你了。” 这边刚到的三人正和张亦弛说话，对面年轻人已经面色铁青了。鬼神莫测、小丑莱泽因以及世界会的通缉犯牧野已经抵达了这里。不论是鬼神还是小丑，都有不逊色于他的实力，而他身后都是世界会分部的小喽啰，也就是说，他要一个人对付这三个家伙。 “女孩留给你们，我们走。”年轻人果断地将女孩往前一推，随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其他人也是惊慌失措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牧野保持不了平和的样子了，他快步过去抱住女孩：“晓晓，没事了。” “哥哥！你来啦！”女孩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那惊恐感立马驱散，抱着牧野甜甜一笑。 “嗯，你不会有危险了。”牧野捏了捏妹妹的脸颊，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等等。” 莫测叫了一声。 走出去大概有二十米的年轻人全身一震，停下了脚步。 “把我的人打成这个样子……放你出去当然可以，但不是这个时候。”莫测挽起袖子，和莱泽因一同走了上去，“等明天早上敛尸人把你抬走吧。” “我是世界会的一级执行官，杀了我，你知道意味着什么么？”年轻人身子抑制不住地颤抖。 张亦弛挣扎着爬了起来竭尽全力冲莫测喊道：“干他！” 听到这话，莫测回头哈哈大笑了几声：“对嘛！这样才是我们的风格。” 接着，他转过身，面容冷峻。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松了松自己的领带，目光冰冷：“干。” 第一百一十九章：一般般 莱泽因曾和张亦弛说过关于莫测的事情，这人确实懒，所以往往动手的事儿都交给莱泽因去处理，可一旦是感兴趣的战斗抑或是能极大程度满足他好奇心的东西，那么这货就会打鸡血，无人能敌。 上次和逆十字的黑衣人交手是这样，现在仍旧这样。 莱泽因说，他初次和莫测见面的时候就对其颇有好感，因为他不同于其他轮回者，在乐园购买东西变强后就目中无人，这是个有时候甚至是被人揍了一拳还会灰溜溜跑掉，有时候却一言不合就爆血往死里动手的疯子。 性格不重要，行为处事同样不重要，只要被冠以‘疯子’这一词，那么在莱泽因看来他们就是一类人，因此他们就认识了，认识之后发现，嗯……臭味相投，于是关系升温，成为死党。 张亦弛爬在地上，看着莫测和莱泽因、牧野大步走过去，只给他留下酷酷的背影，想了想莱泽因说的，挺对的。 随后，他一个转身。仰面躺在了地上。他发现全身脱力，恢复的时候会酥酥麻麻的感觉，他反倒是得挺舒服的，用郑江他们的C市话来说就是安逸。 当那边传来惊呼声时，张亦弛知道战斗打响了。他完全不担忧莫测、莱泽因他们会输，这时他想起第五卷里作者曾写下这么一段莫测的话:他信任我，我拜托他的事，他会放心大胆地去做。倒不是因为每次计算得很精确，知道他可以搞得定，而是信任，这玩意儿你可能还不太懂，就是那种他永远不会担心我俩并肩作战或者我拜托他做事情的时候他会比我死。男人之间的革命友谊就是这样，以后你就懂了。 张亦弛心想，他现在懂了。 他长吐一口气，咧嘴冲着走廊顶上的灯傻傻一笑，安心睡去。 …… 那边一个受伤的人在放心呼呼大睡，这边莫测带人已经找上门儿了。 “待会儿这个一级执行官留活口，其他的全部处理掉。”莫测朝后说道。 除却一级执行官外，还有九名世界会的成员，杀了就是九千积分。平摊下来仨人各三千。 似乎是莫测意识到一时爽后要损失一笔不菲的积分，这余下来的积分是他好不容易骗张亦弛用二手货赚出来的，就这么损失在几个小喽罗身上有些不值。于是他回头瞥了眼俩人想看看他们是什么意见，牧野和莱泽因表情很严肃，两人动作一致，像拨浪鼓一样摇着头。 嗯……这个逼装得有点收不住了。 “咳，你叫什么名字?”莫测用手摸了摸鼻子问道。 年轻人眉头拧在一起，搞不懂刚刚要撕逼大战现在怎么又废话起来了“徐谨言，刚升任Z 国一级执官。” “上任后的第一个任务啊……没完成的确有些尴尬，不过输给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谈吐大方天下无双年少多金博学多才的我，也不至于丢脸。”莫测现在很想打个响指，然后后面来一批小弟给他搬来个真皮沙发供他坐下，还有人往嘴里送烟，有人点燃，这样判总觉得很有气势，“除了这个徐谨言，其他人想走的话现在可以抓紧离开。” 世界会的一众成员面面相觑。 “原来是积分不够啊……”徐谨言恍然大悟，笑了笑，“那么问题简单了。” “打住。”莫测做了个住嘴的手势，“积分不是不够，是舍不得。不过其他人非要扑腾扑腾乱跳，搞烦老子，还真就不介意全干掉。”。 “真有意思。”徐谨言道。 其余的轮回者都陷入纠结之中。留下来，这伙人真动手，必死无疑。跑掉，一级执行官战死你却跑了，世界会追究下来结局仍旧惨淡。两条路都是死路，唯一的区别是第二条路能活得更久一点，起码写遗书处理自己后事的时间是有的…… “跑……吧……”原本的牧野女助理提议道，她现在不敢直视牧野，也不敢独自一人先带头跑掉。 莫测叹了口气，发现自己还得添把火:“你们犹豫什么啊，站在你们面前的是一言不合就会把你们剁碎了的疯子，给你们一点生的机会难道就丢了脑子吗?以为现在余地很大，还有空让你们思考?十秒钟，十秒之后没走的，都得死。 十、九、八、.....” 莫测开始倒计时。 世界会成员直接在用眼神交流，这么大庭广众之下，在一级执行官眼前跑掉，是不是不太方便啊..... 女助理见这群人还在犹豫不决，不再考虑什么有的没的了，现在能活下去就行。她踩着高跟鞋逃去后来又嫌穿高跟鞋跑不快，将高跟鞋脱掉，撒丫子奔逃而去。 一个人走，其他人也就开始往外跑了。 徐谨言冷笑着，他手里是月光形成的长弓，但是直至最后一个成员跑掉，他也没有出手。。 “你刚刚要是杀掉一个，告诉他们逃者杀无赦，他们就不会走了。”莫测耸耸肩说道。 “一群无用的胆小鬼，留下来只会拉后腿。”徐谨言道。 莫测深以为然地点着头:“挺押韵的。” 徐谨言抬起了长弓，白皙修长的两根手指拈在那根弦上，弓弦在被慢慢拉满，弦上被月光投射出来一根箭矢也越来越明亮。 “是月之弓，小心了，要是被那玩意儿射到，能力会暂时消失。”牧野提醒道，他已经做出了防御姿势。而莱泽因身前凭空出现了一个古朴沉重的巨盾。 唯有莫测一人抬起左手，左手展开，仿佛是要凭这只手掌挡下箭矢一般。 “鬼神么。”徐谨言的身体再次泛起金色纹路，“我想，会非常有意思的。” 莫测的双眼此刻却是变了颜色，左眼黑色，右眼绿色。一只深邃，一只妖艳。 “称号能力也会被限制的，呵呵呵。”徐谨言轻声一笑，箭矢对准了莫测，当弦被拉到极限时，他松开了手。 箭矢掠出。 莫测注视着那箭矢，箭矢击中了他的手掌。但不如同张亦弛那般直接破碎成小光点，而是贯穿了他手掌朝后面飞去，撞在了墙上。 他毫不在意地甩了甩自己血淋淋的手，露出微笑:“一般般嘛。” 第一百二十章：前因后果 张亦弛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他家的床上了。久违的床啊……自从莫测他们来他家后，床就被毫不客气地无情霸占了，张亦弛一个主人沦落到滚去睡沙发，我们一首凉凉送给他。 “给你打了支药剂，价格是一千积分，记得还我。”莫测在张亦弛的卧室里看书，见他一醒来就立即提醒道。 真是感人肺腑的友谊啊…… “你在卧室里就是为了等着第一时间要我还钱吗……”张亦弛无语道。 “哦，其实最主要的是想等你醒来弄点钱，我们现在一分钱都没有了，早饭都没吃。”莫测拍了拍自己干瘪的肚子说道。 “我特么不是给了你我的银行卡吗？” “钱早花光了。” “你……” 无语望苍天。 张亦弛辛辛苦苦几年攒下来的钱，就这么被莫测、莱泽因在几天内挥霍一空了。哪怕他获得了二十万的现金奖励，但也无法轻易释怀自己奋斗数年的心血被别人如此不当宝的‘糟践’了…… “他们被解决掉了吗？”张亦弛抑制住了自己心中的悲凉转移话题道。 “那个世界会的一级执行官有点难解决，不过还是被及时处理掉了。那栋大楼已经被世界会封掉，从此不再作为世界会的D市分部运营。还有呢，本来他们想干掉牧野就是为了世界会的面子，现在又折损了Z国区仅有的三位一级执行官之一，脸更是丢没了，哈哈哈哈，想想都开心得不得了。”莫测一副小人得势的样子奸笑道…… “那就意味着，我们彻彻底底和世界会撕破脸了，他们接下来一定会想尽办法杀掉我们吧。”张亦弛叹了口气，“昨天是我冲动了，不该叫你动手的。” 莫测哼笑：“必然的局面，其实情况比你想的还要恶劣。既然注射了药剂，伤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准备准备起床吧，待会儿去客厅吧，跟你们说点事。” “你们？”张亦弛说完就想到了牧野，想必牧野也在这里。 “那你收拾一下吧。”莫测伸了个大懒腰，出了卧室。 张亦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拉开被子，活动了一下筋骨。昨天的那场战斗还历历在目，是无法用言语所描述的极致痛感一回想就让张亦弛忍不住全身颤了颤。 他穿好衣服去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下，身上的伤口已经不见，但他却多了些成熟与平淡。 来到客厅后发现沙发上坐着四个人，莫测和莱泽因正在看电视，牧野正逗他的妹妹玩。见张亦弛来了后，几人坐了起来，知道到了说正事儿的时候了。 牧野跟牧晓晓说他们他们大人间要谈些事，然后领着很懂事的牧晓晓进了张亦弛的卧室，出来时将门关上，四人围坐在一起，开始进入谈话模式。 “牧野是命不好被迫牵扯进来的，而这些事我们也从来没打算跟张亦弛说，可惜他和牧野一样，也扯进来了，所以今天必须要把很多事情都告诉你们。”莫测喝了口水，组织着语言，“事情最早要追溯到论坛上的一条消息。” 张亦弛和牧野两个本来不在计划内的人洗耳恭听。 “消息内容是莱泽因在轮回世界里死了。”莫测说着看了看莱泽因，“虽然他现在还好好活着，可那条消息却也不能完全说是假消息。因为当时在轮回世界里莱泽因确实遭到了未知身份的轮回者追杀，若不是有称号能力回魂，恐怕真的会命丧黄泉。 回到现实世界后莱泽因第一时间找到了我，我们猜测那个追杀他的人是一个神秘组织的成员。你们可能对那个神秘组织还不太清楚，但实际上各个组织的顶峰权力者都很清楚轮回者里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一支外界完全不清楚情况的组织从乐园出现的最开始就不停地猎杀轮回者，见过他们的都是他们的猎杀目标，而他们的目标也都死了。 正是因为如此，才一直没有得到相关的资料。莱泽因是个例外，并且他还记下了那个神秘人的面容。后来我们找到了那个人的踪迹，就在D市。这就是我帮完张亦弛那件事后一直没走的原因。当时我们暴露了，后来将其引导了荒郊野岭，艰难地取胜之后没有获得我们预料中的资料，反而引起了那个神秘组织的注意，成为了对方想拔除的首要对象。” “你是说那次？”牧野想起来有一次有个实力超凡的轮回者蒙着脸来到了世界会的D市分部，向他询问莫测的下落。 “是的，他当时没有动手恐怕也是顾忌世界会吧，如果真的目中无人一口气拔掉一个世界会的分部，那对他们很不利。”莫测继续道，“再往后就是轮回者集会了，我们借用牧野的职权之便搭乘了世界会的专机前往了柏林，去那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强有力的合作者，继续深入调查这个神秘组织。” “所以，你当时询问了我谢必安的住处，你想找他合作。”牧野终于明白了当时莫测他们打的算盘。 莫测点了点头：“我向谢必安透露了部分秘密，不过在最后关头强烈的直觉告诉我一定要慎重决定，于是我提前终止了和谢必安的合作商谈，计划斟酌一晚再确定究竟该不该和他透露所有秘密。不幸的是返回的途中遇到了范无救。范无救的脾气可就没谢必安那么好了，立即对我们出手，所以事情闹大了。 没有解释的机会，牧野成了世界会的叛徒，连同我们一起被通缉。再往后，就是回来救牧野妹妹了。” 莫测说了一大堆话，总算是将前因后果给讲了个清楚。 “神秘组织吗……”牧野喃喃道。 张亦弛陷入沉思没有说话，对他而言信息量太大了，正在结合莫测他们这些日子里的行动来了解。 “今天告诉你们呢，其实就是因为我们都被逼到了绝路上，是彼此最佳的合作者。我敢确定这个组织和乐园有很大的联系，要不要随我们一同来揭开这个超级秘密。” 莫测将一张打印纸拍在了桌子上。 纸上是一个图案，逆十字。 请假一天~ 《无限之园》请假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一章：撒旦 那是一个十字架。不过在莫测那个角度看它是倒着的，在张亦弛这边是正着的。 “这是……”张亦弛看着那幅图有些出神，“十字架？” “倒着的十字架。”莫测发现了以张亦弛那个角度看会误解图案的意思，于是将纸转了个方向，“也就是逆十字。” “逆十字象征着什么？”牧野问。 莱泽因摊开手：“鬼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你们难道没有查这方面的资料？”牧野惊讶的问道。 莱泽因和莫测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没有。” 牧野一手扶额：“你们……这么长时间究竟调查了些什么？” “找到了那个神秘人的踪迹嘛，本来想着活捉他审问一番的，可惜他很倔，就把他杀掉了。”莫测无奈地道。 “你们……”牧野真是猜不出来莫测和莱泽因到底是神经大条还是怎么着，为什么搞出了这样的烂摊子，“那在战斗的期间有什么重要的线索吗？” “有两个。”莱泽因做起手势，他两只手食指和小拇指伸直，中间的两指自然折弯，拇指压于这两指上。双手都抵在胸口，“就是这样，那个神秘人在和我们交手的时候做了这样的手势。” “摇滚？”张亦弛道。 这个手势经常被很多摇滚迷使用，几乎成了摇滚的一个象征。 莱泽因拍了拍张亦弛的肩膀：“同道中人，当时我也觉得这是摇滚手势。说不准，那个人真的也是个摇滚乐迷呢？我很喜欢Green Day乐队，你呢？” “有听过他们的21guns和ake Me Up hen September Ends。”张亦弛回道。 “可惜这群老家伙现在不唱歌了，希望他们可以一直唱下去啊，说起来今年是他们成立的六十周年呢！” 两人说着说着就跑题了…… 牧野看到这个手势却是瞳孔一缩，带着点催促的语气道：“第二个线索呢？” “那个神秘人之后的着装，特别像……乐园广场里的那尊雕像。”莱泽因回忆起来那一幕仍觉得有点震撼，“其实最开始只是觉得他那副样子很眼熟，后来进入广场后瞥了眼雕像，发现二者很像，或许是巧合吧。” 说起雕像，在场的四位轮回者都再熟悉不过了。每次进出轮回世界都回到乐园的广场，而广场上那尊巨大的，不论在哪里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的穿着黑色连衣兜帽的神秘人雕像不吸引他们的注意才怪。 “cosplay，就是这样。”莫测提出了大胆的猜测。 无视。 讨论继续。 “那尊雕像是谁，你们知道吗？”牧野沉声道。 张亦弛对这个问题也颇为好奇。 “谁能知道啊，又没人确定过。不过乐园既然是园长开的，那么广场上的雕像应该就是园长本人了吧。”莫测道。 “我有了些头绪。”牧野深吸了一口气，“那个手势确实是被众多金属摇滚迷使用，但它并不是出自摇滚。这个手势叫金属礼，原是地中海一带国家趋避邪魔的一种手势。除了金属摇滚迷使用这个手势，还被一个宗教用作代表魔鬼。” “宗教？” “诸位都知道，世界上有三大教派，佛教、伊斯（防河蟹）兰教以及基督教。基督教信仰以耶稣基督为中心，他们信仰上帝。上帝有个死对头，你们知道是谁吗？”牧野问。 这个问题很简单，张亦弛回答道：“撒旦。” 牧野点点头：“撒旦是上帝耶和华的堕天使，曾经是上帝座前的天使，后来因骄傲自大妄图与上帝同等，率领三分之一的天使背叛上帝，后被赶出天国，双方成为死敌。基督教信仰上帝，而恰恰有一支教派信仰的是撒旦，那就是撒旦教。” 其余几人对撒旦教都了解不深，现在有了些茅塞顿开的感觉，继续听牧野说下去。 “那个手势，就是撒旦教象征魔鬼的手势。”牧野也做出了这个手势，“撒旦教还有个标志是倒五芒星，倒五芒星和这个一样，看上去都像是山羊的角，山羊也象征着魔鬼。 这个手势叫做“TheHornedHands”。撒旦教徒也称它为“SatanicSalute”，同时“SatanicSalute”也是呼唤撒旦的仪式。 再说倒十字架，意思是反上帝的救赎，与上帝势不两立。这和倒五芒星一样，是撒旦教的重要标志之一。 而你们刚刚说那个人和广场的雕像着装很像，带有兜帽的黑色袍子，这也是撒旦教的服饰之一。 我想，凭借这些线索，应该可以断定那个人是撒旦教的人了吧。” “好厉害的样子。”莱泽因眼里满是小星星。 “分析的逻辑很严密，然后呢？确定了这个组织是撒旦教，对我们有什么用？”莫测靠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逆十字图案。 “当然有用，极大的用处。”牧野表现得有些激动，“既然确定那伙人是撒旦教的人，那么我们就算是把他们从暗处揪出来了，现在我们双方都摆在了明面上，对付起他们也就不会太过棘手了。” 张亦弛抓着头发：“还有个疑问，撒旦教的轮回者为什么要从乐园建立开始就疯狂猎杀其他轮回者呢？众所周知，每杀一个轮回者都会扣除一千积分，他们这么做看上去百害而无一利啊。” “这倒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难不成撒旦教里有什么规矩吗？我其实对撒旦教也并不是很理解，我们可以试着从这个方面查查资料，或许可以找到他们猎杀其他轮回者的动机。”牧野指出了一个方向。 张亦弛和莱泽因都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这个办法。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莫测冷不丁的说道。 几人纷纷看向他。 “如果说撒旦教那些人把我们视为同类了呢？把我们也看作是撒旦教的一员，而猎杀的那些轮回者都是违反了教派规定的呢？”莫测手里拿着手机，不知何时他已经开始查阅关于撒旦教的资料了，“撒旦教有九罪、九训、十一诫，如果是因为我们违反了这些东西而导致他们进行猎杀，那么就说得过去了。” “你的意思是……”牧野长大了嘴巴。 莫测眼里闪过难于言语的东西：“是的，撒旦教的教徒如果为什么认为我们是他们的同类？因为我们都是轮回者。为什么成为轮回者就成了他们的同类，只有唯一的大胆猜想了。 那就是，园长就是撒旦。” 第一百二十二章：黑白无常 寂静…… 这个大胆的猜想说出来后，所有人都呆住了。几乎所有轮回者在进入乐园后都对乐园是怎么产生的以及园长的真实身份产生过好奇，可渐渐地，这种好奇已经被消磨掉了，再也没有人会对这个感兴趣，毕竟这个结果看上去永远都不会有，所有人都更对自己实力的增强上心。 突然有一天。 一个专门猎杀轮回者的神秘组织潜水三十年后被揪了出来，同时园长的身份也浮出水面，这不得不让他们震惊。 就目前的分析来说，逻辑方面没有任何问题。 “等等，等等，我有点懵。”莱泽因一手扬着，一手扶着额头。 “这……”张亦弛原本听他们一句一句这样说，意思都能理解。但得出最后的结论园长是撒旦后，他发现前面的逻辑推理完全看不懂了。 毕竟，撒旦和园长挂上钩…… 这特么……简直和唐老鸭与加菲猫是亲生兄弟一样荒诞…… “有个问题。”牧野喝了口水，和莫测一样还是颇为沉稳，“你得出这样的结论，是从撒旦教这里推理的。可如果这一切都是撒旦教自己的猜想呢？他们进入了乐园，觉得是自己感召了撒旦，以为是神迹，因此认为撒旦就是园长呢？” “对啊，能挂钩的好像也只有九成就是园长的那个雕像服装和撒旦教的人一样，但只从这个就推断是不是太过武断了。”张亦弛也问道。 莫测撇撇嘴，事不关己的样子：“我都说了只是个大胆的猜测，又没直接确定园长就是撒旦，你们在这里急什么。那如果真确定他是撒旦了，那岂不是上帝什么的都存在了？” …… 确实，莫测说过这只是一个猜测。 一切都是他们自己嗨起来后的脑补。 “但我说过这是唯一的猜想，也就是说也就这一种可能。上帝什么的存在也没什么好稀奇的，这个世界本来就很复杂，比如说我自己。”莫测下一刻又打了几个人的脸。 “你自己？”张亦弛恰到好处地拿捏重点。 “私密问题，不透露，谢谢。”莫测回了张亦弛一个礼貌的微笑。 “行吧，暂且就先这样。”牧野将逆十字的图案推回莫测跟前，“讨论就先到这里，今天还有一件事情。” 牧野说完这个，莫测和莱泽因都没有丝毫波动，显然他们也知道是什么事。张亦弛歪着头看向牧野。 牧野冲张亦弛道：“现在世界会的人和撒旦教的人都在追杀我们，你的这个地址他们都知道，与其在这里每天都应付来的人，还不如我们尽早离开这里。” “也就是说，搬家？”张亦弛问。 “是的。”牧野道，“现在撒旦教和我们都在明处，如果我们现在到了暗处反而就会占据主动优势了。” “行吧。”张亦弛思忖了一会说道。他想的那一小段时间里不是在考虑要不要走，走是必然的，不可能待在这里等着人家围攻。他只是在那段时间里回顾了一番这个住了好几年的家。 有些不舍罢了。 讨论结束，搬家这个事也是被立即执行。牧野拉着牧晓晓，莫测和莱泽因都是一身轻，张亦弛一个人站在卧室发呆，不知道自己能带走些什么东西。 最终，他只换了身清爽的衣服，和房东处理完租房子的事情，跟着莫测他们离开了。 五人离开小区的时候张亦弛叹了口气，他本来的小日子其实也挺不错的。不过自从成为轮回者后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的正常人社交圈几乎被团灭，家现在也没了。 发现自己的人生一片灰暗，张亦弛想站在莫测的背后狠狠地踹他一脚，但最后他也没踹，因为他不敢…… 莫测和莱泽因平时开玩笑都是互相掰断对方的手指头，他开不起…… 张亦弛现在有张卡，卡里有二十万，这是他见义勇为的奖金。牧野也有一笔客观的存款。不过张亦弛很清楚，牧野的未来一片灰暗，他将在未来的几周之内，甚至用不了几周，就将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 “张亦弛，你搁那傻笑什么呢？”莫测叫了一声正自个儿咧嘴笑的张亦弛。 张亦弛回过神来，发现牧野开着车过来了。 “以前的那辆保时捷不能开了，会被记录到的，世界会凭借记录还会找到我们。”牧野坐在五菱宏光的驾驶座上，“淘来了这样一辆车子，一来空间够大，二来世界会查不到。另外卡里的钱也转过了，就算世界会想冻结账户也没用了。” “准备得挺全面嘛。”莫测坐在了副驾驶上。 张亦弛、莱泽因以及牧野的妹妹牧晓晓坐在了后面。 车门被拉上，五菱宏光发动了。 “我们去哪？”张亦弛问道。 “没有目标，走到哪算哪。”莫测在副驾驶上扭过头兴冲冲地对张亦弛道，“你活这么大还没来过长途旅行吧？趁这个机会跟我们周游世界吧。” “周游世界么……挺有意思的。”张亦弛摸了摸正在吃棒棒糖的牧晓晓。 莫测和莱泽因本来就是闲不住的主儿，一辆车子走到哪算哪的旅行，对他们而言极具吸引力。至于牧野，牧野的理由就更简单了，虽然妹妹失明了，但他还是要带他妹妹走遍世界各地。 张亦弛还另有发现，现在牧野少了丝高高在上漠视众生的样子，或许是他妹妹在吧。他曾说过普通人是劣种，但对他失明的妹妹却非常疼爱，也是个走在自己打自己脸路上的奇葩。 就这样，五人踏上了旅行的征程。 不过车子行驶到了高速不远处的加油站加油时，给车子加油的员工敲了敲车窗，莫测将车窗摇下去后发现外面敲窗户的是谢必安和范无救。 “下来吧。”谢必安道。 “听说过顾客是上帝吗？”莫测叹了口气，打开了车门，下了车。 牧野给张亦弛使了个眼神，让他这个作为队伍里面实力最弱的人留车里看好他的妹妹，然后和莱泽因也下了车，和追上来的黑白无常对峙起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真实身份 对峙。 谢必安依旧是平淡的样子，不知是如何推算出莫测他们会从这里离开，并且还会在这个加油站加油。至于范无救，黑着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莫测，看上去只需一声令下就会毫不犹豫地立刻下死手。。 “局面其实也不算那么糟糕，总体实力上看，我们这边还是要强于你们的。”莫测因为综合实力而有待无恐。 谢必安不同于范无救，他从来不会将攻击意向表露出来，因此别人也很难猜出他到底想打还是不打：“莫测，要不要私下谈谈。” 显然，谢必安想继续原本他们在酒店里的话题。但碍于范无救在，只能私下密谈。 “不必了吧。”莫测盯着谢必安深邃的双眼，“没有什么必要了。” “为什么？”谢必安问道。 莫测此时还没有暴露出那些秘密的打算，除此之外他还对谢必安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说也可以，我想和阎王说。”。 谢必安身子僵住，目光阴冷:“你什么意思?” “你心里清楚得很，我想，不需要我说得太明白。”莫测已经确定了那个猜测，现在更加猖狂。 他终于抓到谢必安的把柄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还是说你在有意离间我们。”谢必安没有丝毫地异常，稍微蹙眉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莫测则是‘我懂，我懂，我都懂‘的笑容：“原来是这样啊，那可能我误会了什么呢。” “好了，别扯那些故弄玄虚的话了。”谢必安看似是无意的转移了话题，“今天我和拓野原哉来这里和世界会倒是没太大的关系。毕竟他们根本不会雇佣我们审判会动手，堂堂第一轮回者组织要是处理个叛徒还要找外人，那可就真的把脸丢光了。” “那么还是为了之前的单子？”莫测问，他倒是有些好奇，如果审判会的人追他不是为了灭口，那是为了什么呢？ “先前花钱雇佣我们杀你的那个单子已经废除了。”谢必安这句话说完，双方的敌意少了些许。 莫测眉头挑起：“和我结仇的，哪一个不是想要置我于死地啊，单子怎么会废除。”莫测对自己拉仇恨的能力很清楚。 “因为那个轮回者死了，按照审判会的规定，雇主死亡，雇佣关系将立即终止。当然，积分不会退还回去。”谢必安走到车跟前，给车加油，“所以呢，来这里其实不是怀有什么敌意，而是会长要我们捎一句话。” “阎王捎话？是想悄悄告诉我我什么时候死嘛？天机不可泄露啊！”莫测开着玩笑。 “你还真以为我们是鬼差么，不过是一个名号罢了。会长现在有意邀请你们加入审判会，你们加入审判会，我们的力量会壮大很多。至于世界会追杀你们的问题，我们也会帮你们处理掉。”谢必安道。 阎王这个时候来邀请他们确实合理。 一是原先雇佣审判会杀莫测和莱泽因的轮回者已经嗝屁了，双方已经不是敌对关系。二是世界会在追杀他们，情况很不妙，审判会提出可以庇护他们，很有希望把他们收入麾下。 “不可能。”莫测摇摇头，“除非阎王把审判会的会长职位让给我，不然本佬是不会去的。” “呵。”范无救冷笑一声，对莫测的狂妄自大很不满。 “正常，看上去现在你们过得也挺自在的。”谢必安点点头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 又静了下来，谢必安将油也加满了。莫测拍了拍身边的莱泽因和牧野：“如果没什么事情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谢必安和范无救都没有说话，车门被拉上的一刹那，莫测听到谢必安说了一句话： “有缘再会。” 如果是他不知道谢必安真实身份之前听到这句话，或许还会回个笑脸，但是现在，他却感到了一丝不安。 “开车。” 他说了一声。牧野将车启动了。 “小测测，刚刚你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看上去像是你在激谢必安。”莱泽因的观察力也很敏锐，自然是发现了刚刚交谈过程中的端倪。 莫测瞥了眼睡着的牧晓晓，揉着太阳穴：“记得我们去柏林的那次吗？” “你指和谢必安的那次密谈？”莱泽因道。 莫测点着脑袋，满是血丝的眼睛紧紧闭上：“对，就是那次。我和你说过，我当时有很强的直觉，直觉告诉我最好不要和谢必安透露那些秘密。” “当然，其实当时如果我们留下来和谢必安道出了情况，然后再出去，应该能错开范无救，那样就不会发生这一系列事情了。” “那个不是重点了。”莫测叹着气。 “重点是为什么不和谢必安说下去？是担忧他将秘密泄露出去吗？其实我觉得他是个嘴巴蛮严实的人，最起码比咱俩好。”莱泽因撇撇嘴道。 “当时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不想和他说了，现在我确定了。”莫测睁开了双眼，眼里的血丝没有消散，看上去有些渗人，“因为告不告诉他根本没有任何意义，这一切他都知道。他就是那个撒旦教的人，我们是自投罗网。” 莱泽因脸色巨变。 “说不准范无救的出现也是他指使的。虽然范无救和阎王皆不是撒旦教的人，但是如果谢必安以审判会的身份去命令范无救也说得过去。”莫测推测着。 “他们想杀了我们？”莱泽因声音稍稍拔高。 莫测抬头从后视镜可以看到脸沉下去的牧野：“或许吧。” 车子里再次安静下来。牧晓晓一个人躺在最后面熟睡着，她凌晨才被救出来，因为哥哥终于回来，兴奋得一晚上没怎么睡，现在总算有了疲倦之意。 张亦弛和莫测坐在中间的座椅上，牧野和莱泽因在正副驾驶座望着外面的平坦公路，他们拐个弯儿就要上高速了。 车子在渐渐远去，莫测虽然没有回头，但他凭借超强的直觉感觉得到，后面的两束目光中，一束杀意缓缓淡去，一束杀意快速升腾而起。 …… 第一百二十四章：A级难度 2049年12月12日、周日、夜晚十一点五十九分。 莫测、张亦弛、莱泽因、牧野四人在一家旅馆的单人间里坐着，牧晓晓在隔壁睡着了。因为牧晓晓不是轮回者，所以很多东西不能在她面前说，不然牧野的妹妹变成噪点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情。 这几天他们一路向西，经过了T市、X市，来到了Q市。期间虽然有一定的反侦查意识，刻意隐蔽身份，但世界会神通广大还是被找到了两次。 可惜没什么卵用，干翻了世界会的人，莫测一行继续西去。 而到了今天，终于又是一个神圣的时刻。乐园又将开启，轮回者们新的试炼也即将要展开了。 时间到达十二点整时，乐园开启。 四人出现在了乐园广场上，广场上还是熙熙攘攘。几人这次进来之后动作非常一致，抬头向左边巨大的黑袍神秘人雕像看去。 十多秒后，莫测哼了一声：“甭看啦，再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准备进轮回世界吧。” “第一次四排啊。”张亦弛想缓和下气氛道，“有你们三个大佬，轻轻松松过去没问题吧。” “那可不是。”莫测得意地扬起头，“就算没他俩，要是我莫少大发慈悲，一个人可以带一百个你这样的弱鸡通关。” 捧了自己，踩了张亦弛。 张亦弛又一次产生了踹莫测的冲动，但是他还不敢…… “别废话了，进吧。”牧野催促了一声。 四人一同进入了轮回世界。 【恭喜你被挑选成为轮回者， 你将在这个乐园里经历形形色色的世界。 现在，你将挨个进入其他三位轮回者的大脑，帮助他们击败他们心中最恐怖的存在。提示：1.其他轮回者的大脑里，也存在一个他自己，那即是所谓的‘本我‘，如果‘本我‘死亡，轮回者也会死亡。2.四名A、B、C、B将以顺时针进入下一个轮回者的大脑中，如果其中一人失败，将全盘皆输。 成功，离开该轮回世界。失败，成为别人记忆里的一部分，随时被抹除。 本次轮回世界难度评级为：A级】 A级！ 张亦弛简直想骂娘了，跟三个大佬果然是个错误的选择，轮回世界的难度居然是A！ 他左右看了看自己所身处的地方，这是一家书店。书店里传来不停歇的嗑瓜子声音，张亦弛循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 很快他从一排排书架中走出，来到了空旷明亮的柜台处。木质古朴的柜台上担着一双腿，一个和莫测一样不稀得打理自己，看上去懒散而又沧桑的男子嗑着瓜子。 男子连看都不看张亦弛一眼，让张亦弛怀疑他们是不是看不到他。 “你好，这些书您要借阅吗？”从书架中又走出一个男子。这个男子看上去比嗑瓜子的要年轻不少，很清秀。不过也少有的在这个年纪成熟，他穿着牛仔夹克，头发梳成了一个辫子，看上去很有善。 听这个人说“借阅”，张亦弛才发现自己手里面拎着一个袋子，里面有两本书。 “呃，是的。”张亦弛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被动的回应一下。另外，心里感慨着原来他们可以看到自己，只不过是自己在那个嗑瓜子的男子眼里存在感太低罢了…… 回忆了一下园长说的任务，他猜想现在恐怕已经在莫测、莱泽因、牧野三人其中一个的大脑记忆里了。 可他左顾右盼没有见到任何一个认识的人。 “那跟我过来办下手续吧，不用理会那个人，他脑子有问题。”把头发梳在一起的男子带着张亦弛到了一边办租书的手续。 张亦弛回过头又看了眼那个嗑瓜子的人。 “请问租多久呢？”男子问道。 “两天吧。”张亦弛随便回答了一个时间。 “好。”男子签了一个单子，上面有借书时间以及还书时间，“签下字顺便付一下押金吧。” “哦哦。”张亦弛接过笔，在单子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同时扫了一眼还书的时间，愣住了。 男子写得日期为2029年3月12日。 居然是二十年前。 张亦弛呆呆地从兜里拿出了钱包，付了押金，走出了书店。他走了出来，回头看了看书店的牌子：三生馆。 “三生馆……”张亦弛喃喃道。 这个书店的名字很独特，正常人单看名字根本猜不出来这是一家书店。 张亦弛现在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他就站在了书店的门边，拿起袋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本书，书的名字像是一个人名，他自己也是一个很喜欢看书的人，但却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书。 他随便翻看了一下，发现内容也很奇特，内容是以第一人称的视角讲述了书名这个人的一生经历。张亦弛又拿起另一本书，那本书也类似，书名是一个名字，内容依旧是一个人的一生。 张亦弛从未见过如此有趣奇特的书，真实，真实过头了。 不知不觉中他就沉迷在其中了。 不知多久过去了，天已渐暗，书馆里面的灯亮了起来，不过除了他，整个下午没有任何一个顾客进去。 “噔噔噔……” 就在张亦弛还在看书时，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其实一般脚步声都没这么响的，张亦弛感觉得到是有人故意大力踏着脚。 很快，一个小男孩穿着小校服，背着鼓鼓的书包，脖子上系着红领巾走了过来。 有点眼熟。 张亦弛收起了书，看向那个男孩。 男孩噘着嘴，眼神很凌厉。张亦弛觉得他很像书店里那个嗑瓜子的人，长得有点像，骨子里那种东西也很像。 男孩大概是在生什么气，雄赳赳气昂昂地从张亦弛身边掠过，大步走进了书馆。 张亦弛目视男孩进去，估摸应该是那个嗑瓜子男子的孩子。 “考了十二分？！丢老子的脸！莫测！给老子滚去抄金瓶梅一百遍！” 屋子里传来叫嚷声，那个梳辫子的张亦弛听过他的声音，所以这个声音只可能是嗑瓜子的那货的了。而他这么叫嚷，大概是冲着男孩去的。 男孩…… 莫测…… “我靠！”张亦弛提着袋子又快步走进了书店。 第一百二十五章：张老师 张亦弛进入了书店，书店里顿时一静。 刚刚训斥莫测的男子依旧摊在椅子上，那不耐烦的目光让张亦弛直发毛。 而还是一年级的莫测正瞪着眼睛，手里抓着被揉成一团的试卷。 “呃，时间不早了，您还有什么事吗？”梳辫子的男子问道。 “咳，呃……那个，刚刚恰好听到你们说话，这么小的孩子罚抄一百遍金瓶梅也太夸张了吧，虽然说考的成绩不太好，但是……会不会出在教育问题上了呢？”张亦弛知道自己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个多管闲事的闲人，但这也是无奈之举。 谁叫现在系着个红领巾长得白白嫩嫩还是小正太的boy是莫测呢。 “哼。”谁知莫测不屑地哼了一声，挎着小书包，往书店另一边走去，顺手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书，坐在了那边的书桌边上看了起来。 “其实没什么问题的，谢谢了，如果没什么事了的话，我们就要关门了。”梳辫子的男子说道，言下之意就是要张亦弛该干嘛干嘛去吧。 “停，收住，别动。”张亦弛拦住了准备离开柜台的梳辫子的男子，“我是莫测的班主任，我姓张，叫张亦弛。” 梳辫子的男子盯着张亦弛看了三秒：“我记得他班主任姓王——” “对，王老师她怀孕了，现在由我暂代班主任。”张亦弛解释道。 “我记得王老师是男的——” “没错没错，我是说……王老师他老婆怀孕了。”张亦弛一边编瞎话一边点头道，“是的，就是这样。” “可王老师好像才刚大学毕业，在小学里当实习老师——” “是的！没错！就是这样！他的老婆是他的女朋友，未婚先孕，未婚先孕。”张亦弛头上满是汗，让他说谎可真是难。 梳辫子的男人和他默默对视了良久，点了点头：“这样啊……” “咳。”张亦弛仰起头，心虚地瞥了眼莫测和莫测他爹，双手担在后面，“其实莫测同学呢，他脑袋瓜还是很灵活的，这次做题主要原因还是没发挥好，我觉得不能凭一次成绩就，就这样重罚。越到这样的时候越应该鼓励孩子，你们教育方式是不对的。” 嗑瓜子的男人没有说话，他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梳辫子的男子很认同张亦弛的样子：“张老师说得很在理，哦对了，忘了介绍一下，我叫陈三生，是莫测的叔叔。这位是莫测的父亲，莫X（名字暂时没想好，就先用莫X代替名字(′∵｀)）。” “莫测他母亲呢？”张亦弛八卦了一下。 陈三生露出礼貌的微笑：“这个就不便回答了。” “啊，好吧。”张亦弛搓起手，“其实……我这次来呢，是为了……家访，对，家访。” “这倒是有点突然，莫测也没跟我们说。”陈三生邀请张亦弛坐了下来，莫测他爹没有要招待张亦弛的意思，那边伸了个懒腰，从椅子上抓起一件外套，出了门。 “呃……”张亦弛略感尴尬。 陈三生笑道：“他出去散散心，莫测的事情可以跟我说，平时基本都是我管他。” “好吧。”张亦弛心不在焉的问着问题，但实际上却在猜测莫测心中的心魔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得找出心魔击败它才行，那么接下来估计得去找莫测谈谈了。 二人交谈了一阵子后，张亦弛以为莫测补习的理由结束了话题，来到了莫测身边。 “在看书？”直男张亦弛强行开启尬聊。 莫测将书合上，走到书架旁，踮起脚尖将书塞回了书架里：“戾气太重，真没意思。” 张亦弛断定莫测说的是刚刚那本书，他也有看过这里的书，这里的书和这家书店，以及书架里这几个人，都不简单。 “你为什么要帮我。”莫测转过身来到张亦弛的跟前，仰起头看着他问道。 “因为……” 莫测见张亦弛斟酌好久才开口立即厌恶地打断了他的话：“不必想这么久来编谎话，实话实话吧，你想要什么。” “我没有要的东西。”张亦弛妥协了，别看莫测才七岁左右，但已经有了长大后那鬼样子的影子，一点儿也不好骗，“你相信世界上有未知的神奇东西吗？” “相信。”莫测毫不犹豫地说道。 “不是超人啊什么的——”张亦弛摆摆手怕莫测误会他的意思，这个年纪的小男孩往往很热衷于动画片里的各种超级英雄，并且坚信这些超级英雄是真实存在的。 “切。”莫测翻了个白眼，坐回了椅子上，“我不看动画片，那种东西是给小孩子看的。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相信。” 张亦弛只得继续说下去：“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哦。”莫测的反应很平淡。 “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找你。”张亦弛小心翼翼地对莫测的‘本我’说着这些东西，“是你的心召唤我来的。” “没看出来你这么大个人，还挺中二的。”莫测听到‘是你的心召唤我来的’，瞥了一眼张亦弛。 信任危机…… 说好的呢信任呢！ “告诉我，你心里的梦魇，你的敌人是谁，我是你召唤来的，我的任务就是帮你干掉你最大的敌人。”张亦弛不磨叽了，直接切入主题。 “行啊。”莫测欣然接受，“不管你是不是我召唤出来的，反正我这里确实有一个大boss搞不定，帮我搞定了他，你可以把你的要求说出来，我尽可能满足。” “好。”和莫测这种人交流就是省事，张亦弛已经准备好随时通关了。 “我老子，你要是能教训他一顿，让他跪下来叫我爸爸，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莫测说出了大BOSS。 张亦弛愣了一下，这货对老子能叫自己一声爸爸有这么大的执念吗…… “当然，那家伙是很棘手的存在，我可以给你一定的支持。”莫测道。 张亦弛抓了抓头发：“我感觉你父亲不太好惹……” “好惹我就不需要别人帮忙了。”莫测双手叉在腰上，一股大敌当前的感觉油然而生，“打又打不过，骂又不敢骂，小伎俩被日常识破，只能抄抄金瓶梅应付生活这样子。张老师，这件事就拜托你了，为了我的幸福生活。” 张老师顿感形势严峻，不过能让莫测求他还是很爽的。张老师拍了拍莫测的肩膀，用坚定的目光看着莫测：“老师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一路走好 “那么我们需要制定一个周密的计划。”张老师指尖转着莫测的铅笔，一手的胳膊支在桌子上。他面前是一张纸，一张干干净净的白纸。 “至于吗？”莫测吹着气，“不是说被我召唤过来的吗，怎么这么逊啊。” 张老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当然至于，你爹真的不好惹。” “切。”莫测又翻了个白眼。小正太翻白眼其实还蛮可爱的，张老师现在就想捏捏莫测的脸。 “要不你挟持我吧。”莫测灵光一闪，“就像是电影里面歹徒挟持人质一样，刀直接架我脖子上，我不介意你在我脖子上割个口子。到时候你就掐着嗓子让我老子跪下来叫我爸爸，说这样做你才会放了我。” “然后呢？最后我是不是要GG。”张老师对莫测同学的办法保持质疑。 “你？达成我的愿望不应该立刻消失嘛。”莫测道。 张老师义正言辞地道：“绝对不会立刻消失，就算是会立刻消失，我也会在那一刻到来的之前解决一件事。” “什么事？” “我帮你这么大的忙，你算是欠我一个人情啊，我在走之前会让你把这个人情还给我的。”张老师道。 “无所谓。”莫测老气横秋地挥了挥手，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又是老巫婆和英俊的王子一物换一物的拙劣游戏。” “麻烦不要总是摆出一副‘罢了罢了，我和这个世界不在一个频道上’的臭脸。”张老师在莫测的脑门上狠狠地弹了一下。 莫测惊呼起来，他别提多爽了。 …… “那就按我说的办法来吧。” 已经八点钟了。 张亦弛默默看莫测写了一个小时的作业。 莫测将书本收进小书包，俨然是迫不及待要向其老子宣战的样子。 “不作不会死的。”张亦弛被莫测拉着来到了柜台边上。 陈三生去外面准备吃的去了，现在书店里面就他们两人。莫测从柜台里翻出了一柄锋利的青铜短剑，递给了张亦弛。 “这……这是文物吧……”张亦弛接过青铜短剑，看古朴的纹路和隐约散发出来的岁月气息，他有些出神。 “一个小物件儿罢了，记好了，一会咱们到门口，你就把刀架我脖子上威胁我老子，让他跪下来叫我爸爸。”莫测不断给张亦弛讲计划的过程。 过程张亦弛早就记住了，不过莫测还是不放心的样子。 “成了。”张亦弛挥了挥那柄青铜长剑，觉得挺顺手的，莫测刚刚没否认这是个古董玩意儿，古物到现在依旧如此锐利，真是宝剑啊，“你就踏踏实实撅起屁股站到书店门口吧。” “撅屁股干什么。”莫测走到了书店门口，往外面望了望，“估计他们快要来了，来来来，架刀架刀。” 这话其实很不对劲，不过放在莫测身上就再合理不过，他什么都做得出来，和某无良作者一个尿性。 张亦弛将青铜短剑架在了莫测的脖子上，两人保持这样的姿势静静等待莫测他爹回来。 “其实我有个问题，我挟持你，目的就是为了让你老子给你跪下？显然咱们是一伙的啊。”张亦弛道。 “逼真度确实不是太高，不过呢，也没什么大问题，你先在我脖子上划拉一刀，见见血，比较有震慑力。” “万一没收住，你脖子刺啦往出喷了一滩血你也就完蛋了。”张亦弛可不会任由莫测乱来。 “行吧行吧。”莫测撇撇嘴。 …… 十分钟后，莫X和陈三生并肩回来了，莫X叼着烟，陈三生手里提着个袋子。 两人走到门口停了一下，目光淡漠，互相都没看一眼。 “叫精神病院的医生来拉人吧。”莫X吐出烟，淡淡道。 陈三生点了点头：“行，我一会儿去联系一下。” 莫X在书店外面将那剩不多的烟抽完，然后掠过了两人走进了书店。陈三生将袋子里的两个煎饼放在了莫测的脚跟前，嘱咐道：“玩完呢，早点进去。不然照你爹的尿性，明天就甭去学校了，去精神病院认识认识新朋友吧。” 说罢，陈三生也进了书店。 门口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在风中凌乱。 “你的公信力很低呢。”张亦弛架着刀，有一股淡淡的忧桑。 莫测沉默着不说话。 “行了，今天就先到这儿，明天再想办法让你老子低头认错吧。”张亦弛揉了揉莫测的脑袋，将刀往回收。 莫测徒手抓住了青铜短剑的刀刃，瞬间手被划开口子，殷红的血顺着剑刃滴落。 “你……”张亦弛感觉到莫测现在很丧。 “玩就玩大的，总不能一直被人当小孩子看。”莫测说着，仿佛感受不到疼痛，将青铜短剑拉了回来，抵在自己脖子上，冲书店里发出喊叫，“再不出来，我就真抹脖子啦！” 没有动静…… “明天找更合适的法子，套路而已。”张亦弛安慰道。 他突然觉得莫测有那么一丢丢可怜，居然也会有人无视掉莫测，也会有莫测无可奈何的人。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姜还是老的辣，你爸爸永远是你爸爸。 “真逼我啊……”莫测咬着牙，身子微微颤抖。 张亦弛清楚得很，莫测根本不在乎他父亲能不能跪下来叫他爸爸，而是莫X永远都是什么都不屑的样子，连自己都儿子都日常无视，甚至儿子已经要被抹脖子了。 一个被父亲所无视的人…… 好似全无弱点的莫测居然也有这么悲催的人生啊…… “我帮你教训一下他吧。”张亦弛伸手将莫测的手掰开，提着青铜短剑走向书店，“真的是你召唤我来的，既然如此，帮你解解气也在我的指责之内。” 莫测垂下被划开伤口的手，扭过头，看向张亦弛的背影。 张亦弛一猜就知道莫测肯定在后面看他，他现在肯定在莫测的心里无比高大上。想到这个，有点不好惹的莫X所带来的恐惧感也就没那么大了。 看着张亦弛像是电影里单枪匹马的孤身英雄，莫测面无表情的喃喃道：“一路走好。” 第一百二十七章：猫（二合一） 张亦弛拿着剑走进了书店，莫X在玩手机，陈三生津津有味地翻书看。他的存在感依旧低的可怜，所以现在应该是怒刷存在感的时候。 “噗！” 凭借他的身体素质，青铜短剑直接贯穿了柜台。 陈三生看向这里，莫X抬起头了。 “我觉得你的教育方式有些问题。”张老师说道，他感觉自己博得了和莫X沟通的机会。 莫X关掉了手机，对张亦弛强大的力量没有在意，而是问道：“你根本不是什么老师。” “那又怎样，你的教育方式依旧有问题。”张亦弛已经不在乎老师不老师的了，反正已经撕破脸了。 “我的方式有什么问题吗？”莫X问。 “当父亲成为孩子的心魔时，你也该反省反省了吧。”张亦弛压低声音说道，“有把自己孩子当空气一样不存在来养的吗？” “我觉得在这种场合下，你这样有神秘背景的人教我如何教育一个孩子是很荒诞的事情。”莫X笑道。 张亦弛紧紧攥着青铜短剑，将其拔出：“你觉得这很好笑吗？” “是的。”莫X很直接地回答道。 “哪里好笑。” “你又是如何知道我成为了他的心魔？” “我说我来自未来你信吗？” “信。” “你们这一家子为什么这么容易就相信有这种超自然事件发生啊！”张亦弛受够这奇葩的一家人，其实他觉得他这样的话搁别人那里，别人都会嗤笑一声说‘神经病吧’，但这家子都丝毫没犹豫地信了。 莫X看向书店外面：“心魔么。” “是的，我进入莫测的记忆就是要帮他干掉心魔。”张亦弛道。 莫X目光闪烁：“还是挺好笑的……他未来是什么样子？” “未来？鸟样。”张亦弛对莫测的未来进行了极其简短的概括。 “这样啊。”莫X站起了身，“确实不该这样，啊……你叫他进来吧。” 张亦弛没有出去，直接在原地喊了一声，莫测手上流着的血，走了进来。 莫X瞥了眼莫测流血的手：“你想怎么做呢？” “跪下来叫爸爸。”莫测道。 “行，你跪吧。” “魂淡是你跪下来叫我爸爸！” 张亦弛看着这两人，若不是年龄差距，根本看不出来他们居然是父子关系…… “知道么。”莫X走到莫测跟前，俯视他，“人可以趴下，但是绝不能跪下。至于所谓的心魔，你小子也太脆弱了吧，就因为这点小事自残？拿自残威胁别人、宣泄的家伙都是最蠢的笨蛋，那种用可怜博取同情的办法丝毫登不上台面。 你挺笨的，但我还没怎么觉得你蠢。今天是我第一次感觉到我在和一个智商为零的智障交流，不过还是希望你听懂一点。 存在感这种东西只是你自己的主观认为罢了。我不和你产生过多交集也是有原因的。” “不就是地府那些破事儿吗！你以为我会怕那些吗？！”莫测仰着头叫道。 “蠢死了，那些东西根本不是你所能理解的。就你这样子，连我都搞不定，还配说地府吗？”莫X道。 “没试过怎么知道？！那个女人不要我，把我送到你这，你也这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你们从来没有信任过我！” “说了你个智障，你一个小屁孩能有什么用！” “我什么都知道！”莫测的泪水夺眶而出，“在地府的时候她就觉得我危险，所以把我送到这里。你的心思你以为我不知道？！就是想无视我，疏远我，增加我的恨意，然后把我扔得远远的，让我这辈子都不会回来找你们牵扯这些事！” “笨蛋。” “被我揭穿了吧！”莫测又哭又笑，“我可不蠢，蠢的是你，你才是智商为负数的脑残！” 莫X淡淡道：“是又如何，蠢货永远不会有自知之明。你不清楚么，你留在这里以后只会给我拖后腿。” “不，真正的蠢货是永远不会试着去了解别人的家伙，你怎么知道我会拖你后腿？你只不过是把我当做一个上一年级，连最简单的加减乘除都不会做的笨蛋，但实际上，这一切都是我布的一个大局。”莫测擦了擦眼泪得意的说道。 “笨蛋。” “经过我这么久的谋划，终于在今天揭穿了你的真面目，这就是我的真实目的，你以为我败了，自以为是的蠢货！” 莫X微微俯下身子：“笨蛋，你的伎俩我早就看透了，不过是一直顺着你的法子走而已，今天的话是我想说的，若我不想说，你辛辛苦苦布置的计划也就功亏一篑了。” “愚蠢至极！”莫测伸出手指着莫X的脸，“我早就猜到你猜出来我的计策了，所以实际上还是我一直牵着你的鼻子走，所有的所有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呵呵。”莫X冷笑一声，“你猜到我猜到你的局，可实际上这个我也猜到了。” “连张亦弛都在我的局里，你还不明白嘛？我猜到你猜到我猜到你猜到了。因此，你被我玩得像个傻子一样，甚至连手上的伤口都是假的。”说着莫测撕下了手心的伤口，那是个仿真贴纸罢了，至于血，也是他早就准备好了的。 莫X继续往下俯身子，面露微笑，右手的食指点在莫测的脑门儿上：“我猜到你猜到我猜到你猜到我猜到了，所以刚刚那个姓张的用那种毫无感染力的话激我我也会起身决定和你谈谈，再和你这个笨蛋说一次，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想做的，也都是在我预料之内的，要是我一句话也不说，你的计策也就毫无意义了。 不过是我在刻意降低智商和你玩类似于过家家的幼稚游戏罢了，臭小子别太得意啊。” “我猜到你猜到我猜到你猜到我猜到你猜到了，除此之外，我还早就知道你这家伙死要面子，所以呢，其实今天我不会刻意分个输赢的，输赢自在人心吧，你自己清楚就好。” “两百遍金瓶梅。” “你让我抄金瓶梅我就把你的瓜子全吃掉！” “你吃一个试试！” “你打我一下试试，我立马报警，你在监狱里可吃不到瓜子！” …… 一大一小互相指着对方争吵起来。 陈三生走到张亦弛的跟前笑道：“日常，我都习惯了。你觉得他们怎么样？” 张亦弛虽然听两人争吵听得越来越懵，而且自己好像莫名其妙成为了他们早就定好的计策里的一个棋子，不过这无所谓。他笑了笑，总算放心了：“他们啊，一个鸟样。” 最终争吵因为九点半有皇马的球赛而告终，莫X和陈三生拎着两瓶啤酒以及一碟花生上了楼。 张亦弛和莫测坐在了书店门口的台阶上。 “怎么样。”张亦弛问。 莫测两手撑着下巴，抬头看着夜空：“他输了。” “那就好。”张亦弛扭头看着小正太莫测怪可爱的样子，“那我也该走了。” “喂，不会真的突然就飞上天消失不见了吧！”莫测叫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走之前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嘛！现在你得还我了。”张亦弛拍了拍莫测的肩膀，有点激动。 “其实你是我布局里的一个棋子而已，今天也没帮上什么忙，不过勉强算欠你一个人情吧。说吧，你想要什么。”莫测问道。 张亦弛站了起来：“你起来，背对着我站到门口。” “嗯，我理解。”莫测走到了门口背对着张亦弛，“电影里那些拥有超能力的人都是这样，和朋友分别的时候要别人转过身或者闭上眼睛，然后自己唰的一下窜上天。不过没那个必要，除非你上天是要先脱光衣服，不然我不介意可以观赏一下——啊啊啊！” 莫测正说着，忽然感觉自己的屁股上被踹了一脚，然后踉踉跄跄地往前栽去。在他摔倒之前，他听到背后传来张亦弛的笑声以及他的话： “解气！” 他回过头后，空无一人，张亦弛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张亦弛是吧！我记住你了！” 美滋滋消失了的张亦弛并不知道，莫测的一个心魔好不容易被击败，现在又树立起了一个新的心魔，不死不休的那种。 …… 张亦弛踹完莫测，立刻从莫测的记忆中脱离了出来。按照轮回世界的规则，他将顺时针进入下一个轮回者的记忆之中。 之前园长在讲述规则的时候说得很清楚，一共有四个人。而他们这次也是四排，那么就意味着接下来的人要么是莱泽因要么是牧野。 他视线一转，出现在了医院抢救室的外面。 外面的过道上人来人往，一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男孩头低下，身子不停地颤抖着。莱泽因是金色头发，面前这个男孩是黑色的，应该就是牧野了。 张亦弛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着，被擦出几个口子的西装，有几个小伤口，不过都已经被包扎好了。自己的手有些苍老，从瓷砖上可以隐约透出他是个中年男子。 他猜抢救室里的人一定是对牧野很重要，他开口打破了沉寂：“你……没事吧……” 声音沙哑，像是个经常抽烟的人。 牧野猛地抬起头，红着眼睛死死盯着张亦弛，好似要把张亦弛千刀万剐。 “呃……”张亦弛被盯着有些不舒服。 这时，有两个人来了，一男一女，皆是职业装。上来就冲着张亦弛道:“张总，事情已经处理完毕了，我们可以走了。” “这……什么情况？”张亦弛问道。 “女孩闯红灯，也不是您的错，后续交给我们处理，您可以先回公司处理一下那个项目了，然后我们会去接您去找警察把事情解决掉。”看上去像张亦弛秘书的女人说道。 听完张亦弛明白了前因后果，就是他这个人开车撞了牧野的妹妹，现在牧野的妹妹在抢救室里，情况不妙。 那么，牧野的心魔是什么？ “先等等，项目的事情不着急。”张亦弛摆了摆手，让他们等候着，自已到了牧野的身边，“这个事情我非常抱歉，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我会竭我所能帮你的。” 牧野攥着拳头:“对不起，是我妹妹不懂事闯红灯了，麻烦您了。” “没事，现在人要紧，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张亦弛说道。 现在在牧野的记忆里，当然要紧着牧野，帮他处理掉他所有的糟心事才能消除他的心魔。 “谢谢。”牧野道。 牧野还穿着校服，现在应该才上高二或高三。奇怪的是他妹妹现在在抢救室，但只有他一个人在外面等候着。 “你父母呢？”张亦弛问道。 许久，牧野才道:“在股市亏了钱，自杀了。” “抱歉，提了不该说的话题。”张亦弛道，才这么小牧野的父母就双双去世，留下他一人带着还不到十岁的妹妹。 抢救室的门开了。 医生出来说了下简单情况:“目前情况还可以，就是伤到眼睛了。后续还需要持续治疗，不然有可能失明。” “那就好，继续住院吧。”张亦弛道。 医生停顿了一下:“嗯.....后续治疗的费用数额会比较大，所以我建议现在就先将钱筹措好。” “需要多少?”牧野问道。 “短期内大概需要五十万，整个长期一百万左右。”医生说了个大致数目。 牧野不说话了，他默默坐了下来，双手抱头。 张亦弛知道，在真实世界里他的妹妹已经失明了，那么想必在现实世界的那个时候，牧野是没有那么多钱去支付费用的。 父母欠下巨债自杀，家里只剩下他和尚且年幼的妹妹，这样的家庭能有多少钱。 “我来付吧。”张亦弛说道。 牧野抬起头，张开嘴想说些什么，但他又说不出来。现在关乎他妹妹眼睛的问题，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让这个看上去精明但为人友善的叔叔帮忙了。 “现在需要大概一百万去进行后续治疗。”张亦弛向女秘书道，“准备一下钱，打到那个男孩的账户上。” “张总，责任是五五分，我们不必全赔啊。”女秘书提醒道。 “我知道，但那个男孩现在付不起钱，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抢救室里的小女孩双目失明吧。”张亦弛道。 秘书像是重新认识了一下张亦弛一样“张总，您一向是比较精明的，这次……” “别说那么多废话了，钱的事情交给你处理，尽快交给男孩。”张亦弛安排好了，又回到牧野身边，“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由我先付了。” “我会还您的。”牧野知道还是自己妹妹的错，这位叔叔没理由全赔的，所以看做这是向叔叔借的。 “好，算我借你的，不过不用急着还，好好学习，以后有钱了再说。”张亦弛倒是没有推脱，毕竟这个时候拒绝让牧野还会让牧野压力更大。 “谢谢您！”牧野衷心说道。 还没等张亦弛再说什么，视线再度一转。 “过去了么？牧野的心魔原来是金钱啊，不算难，那么接下来应该是莱泽因的记忆了。”张亦弛突然离开牧野的记忆略有些不适应。 待他再度睁开眼睛时，已经到了一个西式的房间里，房间里很暗，外面乌云密布，雨滴拍打着窗户，雷声不时传来。 而张亦弛爬在一个软绵绵的毯子上，他觉得有点不对劲。 突然他腋下伸出手将他抱了起来，一个有着乱糟糟的金色头发的男孩抱着他，脸颊贴着他的身子。 张亦弛从一边的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他变成了一只猫。 第一百二十八章：笑（二合一） 有金色头发的小男孩正是莱泽因，他此刻脸上涂着颜色，和搞笑的小丑如出一辙。 “轰隆！”外面先是一道闪电的光芒将莱泽因的脸照得更加惨白，随后令人心悸的雷声传来。 莱泽因将张亦弛抱紧，脸蹭着张亦弛的身子。可以看出他很惶恐、无助，想寻求温暖。本来觉得很不舒服的张亦弛也就不挣扎了，更何况他现在只是一只猫罢了。 幸亏只是在莱泽因的记忆里，要是张亦弛在现实世界里成为一只猫，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死亡。 猛烈的一阵雷声过后，换来的是短暂的宁静。张亦弛听到了门外有争吵的声音。女声尖锐，男声雄厚。声音穿过门后就有些沉闷了，语速很快再加上外面风雨交加，张亦弛听不清争吵的内容。 但摔盘子的声音还是不时响起，张亦弛一直能捕捉到“ it”这样的话。 莱泽因蜷缩成一团，将张亦弛抱得更紧了。 在张亦弛的印象里，莱泽因是一个没心没肺和莫测一样无赖又幽默的家伙，但现在，他太渺小了，像一株脆弱的嫩绿小草。 外面的争吵声停止了。 从张亦弛这边的窗户可以看到有一个穿着西装身材高大的男子走进了车库，将一辆黑色小轿车开了出去，驶向无人知晓的地方。 又过了一阵，莱泽因将张亦弛放下，自己跑到镜子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发型，做了几个诙谐的动作。 这让张亦弛有点不解。 莱泽因做完这些后走到门口，有些犹豫，不过还是按下把手走了出去。张亦弛还没试过四条腿走路，极为不舒服地勉强出了门，看到了客厅里坐在高座上面容冰冷的女人，座位旁边是桌子，桌子上仅剩一瓶酒。地上布满了餐盘的碎片以及食物，整个客厅一片狼藉。 “妈妈，我给你表演个节目吧。” 张亦弛看到莱泽因仰着头看向他的母亲。 女人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莱泽因，她拿起酒瓶直接对着嘴灌了一口，接着表情变得狰狞。 莱泽因没有再说话，他低着小脑袋叹了口气，随后做起搞笑动作，想要逗乐他的母亲。 女人无动于衷，头高高抬起，刻意不去看莱泽因。或许在她的眼里，莱泽因是一个让她感到无比厌烦的东西，她不想他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 来泽因还在卖力地表演着。 配上他的打扮，显然是在模仿搞笑人物小丑的。 如果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看到莱泽因的表演，张亦弛说不准真的会很感兴趣地看他表演。 但客厅里很压抑，雨的滴答声与雷声交织在一起，客厅里忽明忽暗。 张亦弛呆呆地看着莱泽因表演。 期间莱泽因做错了几个动作，都连忙向母亲道歉，看上去极其担忧因为他自己的小差错而让母亲笑不出来。 许久，莱泽因做完了整套表演。从肢体动作与丰富的面部表情，可以看出他私下是练了很久的，甚至张亦弛觉得这要是在学校里做表演节目，必然会引起所有学生的欢呼。 “妈妈，少喝点酒吧。”莱泽因努力抑制身体的颤抖，让自己露出笑脸，踮起脚尖避过地上锋利的碎片，来到了他母亲的跟前。 女人高高仰着头，像一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轰隆！”外面又是雷声响起，闪电的光芒照射在女人的身上，她的眼睛直直地瞪着吊灯，眼里夹杂着太多的东西，看上去很可怖。 “妈妈……”莱泽因伸手去抓女人的手。 就在他刚触碰到女人手时，如同恐怖片一般，女人猛地低下头，阴冷的目光让莱泽因直发毛。 女人面无表情地推了一把莱泽因，莱泽因摔倒在地，身子倒在了一片碎片残渣上。锋利的碎片划破了他的身体，手掌的伤口流出殷红的血。 “啊！嘶……”只是一个小孩子罢了，身上扎了一堆碎片，难免会发出惨叫。 莱泽因疼的一刹那，他想挣扎着离开，但满地的碎片，他刚一起身就又不可避免地被扎出了一堆伤口。 女人眼睁睁地看着莱泽因在碎片中边惨叫边打滚，他挣扎的样子让女人露出了笑容。 张亦弛心中的震撼难以用言语所描述，他跑了过去，用爪子将餐盘的碎片划开，最终，莱泽因靠在了墙边，身上鲜血直流，呻吟声不断。 “闭嘴！闭嘴！闭嘴！”女人笑了没多久，又变成了癫狂的模样，站起身来发出恶毒刺耳的叫声。 “闭嘴！闭嘴！闭嘴！” 女人一步步逼近莱泽因，声音也越来越大。 莱泽因死死抿住嘴，两只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眼睛紧闭，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 女人还在靠近，张亦弛扑了过去，爪子抓住了女人的衣服，再往上一跃，张亦弛便来到了女人的肩膀上，他伸出爪子朝着女人的脸抓去，瞬间女人的脸上出现了几道血口子，下一秒张亦弛被甩在了地上。 刚刚的攻击纯粹是本能，张亦弛根本做不到像一只真正的猫那样灵活。他被甩在地上的时候忍不住叫了一声，现在他可不具有三倍身体素质，被女人狠狠地摔在地上让他疼得直叫唤。 “啊！”女人捂住伤口，发出尖叫，用脚踹着张亦弛。 若不是张亦弛现在是只猫，他只需一击就能让这个女人失去攻击能力。但是现在，他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被女人疯狂地蹂躏着。 再这样下去以他肉体凡胎，一脆弱的猫身，很快就得命丧黄泉。在莱泽因的记忆里失去是什么后果他不清楚，但他知道自己一旦死亡任务就算失败，失败那么他就得承担失败的后果。 要是早知道是现在这个被打得连爬起来都做不到的局面，他刚刚挠完女人的脸就该一直趴在她的肩膀上，和她继续鏖战。 就在张亦弛快要被打得昏厥过去时，他又被抱了起来。一双温热的小手，温热的原因是因为这双手上有伤口，伤口流出来的血是热的。 莱泽因抱着张亦弛跑进了屋子里，他及时将门锁上。外面的女人剧烈地拍击着门，却没有说什么话。 莱泽因蹲在门后面，怀里是被打个半死的张亦弛。 “喵。”张亦弛觉得莱泽因现在应该包扎伤口了，他忍着痛挣脱开了莱泽因，自己瘫在了小毯子上。 外面的拍门声消失了，虽然雷雨声还在继续，但张亦弛和莱泽因都感受到了久违的宁静。 莱泽因一个人默默地翻出了急救包，自己给自己处理伤口消毒包扎。 张亦弛看着莱泽因自己处理好伤口躺在了床上，疲倦之意来临，也闭上了眼睛。 当张亦弛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莱泽因不在自己的卧室里，卧室的门也敞开着。他觉得情况不对劲，飞奔出了卧室，却看到客厅的地面恢复整洁。女人和莱泽因在餐桌边吃饭，女人依旧面无表情，莱泽因脸上的小丑妆已经洗干净了，露出了白皙的脸颊。 看到这一景象，张亦弛有点懵。昨天夜里他母亲还一副疯子的模样，今天两个人又心平气和地吃起了早餐，真是难以理解…… 诡异的平和。 女人也像没见到张亦弛这只讨人厌的猫一样，脸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但是从没看过张亦弛一眼。 张亦弛溜回莱泽因的卧室，陷入沉思。 莱泽因的心魔是什么？ 任务只有一个条件，击败心魔即可通关。莫测的，牧野的心魔都已经被击败，现在只剩下了莱泽因，可莱泽因的情况看起来很复杂，难以令人理解。因此，心魔是什么也很难被找出来。 他的父母就是他的心魔？但他看上去虽然畏惧自己的父母，但昨天还那么辛苦地试着逗笑自己的母亲，除此之外今天还没事人一样一起吃饭，若不是张亦弛亲眼见到了昨天的那一幕，恐怕会被蒙骗，还以为这是个和谐的家庭。 总而言之，莱泽因虽然畏惧父母，但却在试着取悦对方，而且母亲的性格也很多变，昨天癫狂今天冷漠，这应该不是莱泽因的心魔。而且如果这个女人就是莱泽因的心魔，也是个棘手的事情。张亦弛是该杀掉她还是怎么着？他现在只是一只猫而已，连和莱泽因沟通都做不到。 在他深思的中途，外面传来开门声和关门声。 “该死的暴雨，车上溅了一堆泥！又要洗车了！”男人烦躁声音传来，张亦弛又出去了。 昨天夜里冒着雨开车远去的莱泽因的父亲又回来了，将西装外衣扔在一边，一脸不爽地坐在了女人的对面，他的面前是早已准备好的盘子以及叉子：“妈的，又是三明治加牛奶，你和奶牛有仇吗？” 男子从进门开始就一直骂骂咧咧的，莱泽因吃饭变得很拘束，连声音都不敢发出。 原本平和的气氛又加入了一丝不安定因素。 张亦弛忽然有些同情莱泽因，生活在这样一个水深火热的家庭中。可他长大之后的样子真的和现在截然不同，活泼开朗，似乎从来都不知道悲伤两个字怎么写。 男人吃饭的速度很快，或许是因为昨天晚上忙着和女人吵架而没顾得上吃，现在狼吞虎咽，比女人和莱泽因都要快吃完。 他吃完之后就靠在椅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餐桌，一言不发。 女人毫不在意男子的任何行为，她自顾自地吃完了饭。莱泽因是最后吃完的，他擦了擦嘴离开餐桌，走向卧室。 女人开始收拾餐具，男子站起身从一边拿起了西装又穿上，叼起根烟冲卧室里的莱泽因喊道：“收拾东西，我送你去上学。” 不到一分钟，莱泽因就穿着一身校服，拎个小书包跟着男人出了门。 张亦弛没出去，他肯定不可能跟着莱泽因一起去学校的，他回到卧室，卧着窗边看向外面。 男子从车库里将车身几乎都被泥覆盖的车子开了出来，莱泽因钻了进去，男子找了块儿破抹布擦了擦玻璃，坐进了驾驶座，车子发动，离开。 现在家里只剩下张亦弛和女人。 虽然刚刚女人的表现还趋于正常，但是张亦弛还是有些惶恐，昨天女人的疯狂表现让他记忆犹新。他昨天可是在女人的脸上抓了几道的，万一女人趁莱泽因上学把他逮到杀了泄气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就感觉到了深深的不安，从卧室的窗户跳了出去，来到了草坪上。在莱泽因回来之前，他得离那个女人远点。 一天过去了。 女人没有从房子里出来过，男子也没有回来。下午车子开回来了，不过不是满是污泥了，看上去应该是去洗车店洗了一次，现在看上去又干干净净的像辆新车。 车子停在车库，莱泽因打开车门走进了屋子。男子徘徊在草坪上，抽着烟。 见莱泽因终于回来了，张亦弛又从窗户爬了进去。莱泽因在客厅和母亲打了个招呼，不过母亲没有回应。他回到了卧室，看到张亦弛过来，蹲下来揉了揉他的脑袋问道：“你还好吗？还疼不疼了。” “喵。”张亦弛似乎只能发出这一个声音。 抱起张亦弛，莱泽因将电视机打开，按到了一个付费频道，然后看了眼墙上的钟表。 之后静静地抱着张亦弛在电视机前等待着什么。 没多久，一个节目开始了，主持人是一个小丑，幽默风趣。每当小丑逗乐台下的观众，莱泽因都会将引观众笑的那段表演一丝不漏地记在小本子上。 看得出来这不是第一天了，他应该每天都在准时在电视机前看这个节目，目的就是学习很多能逗乐别人的手段，估计是想取乐父母吧。 看着莱泽因认认真真记下表演的模样，张亦弛心里叹了口气。 这是一个小孩子的执念啊，单纯地想让父母笑出来。这就是他的目标吗？ 张亦弛还没清楚莱泽因的心魔是什么，但他现在想着，怎么样可以帮助莱泽因逗笑他的父母。 对了。 他心里自语着。 似乎，在记忆里，他从来没见莱泽因笑过。 日常谈话 讲真，不建议读者们继续订阅无限之园，这本书写得真是极为垃圾。看了不少别的网站的评价，虽然挺打击人不过说的都对，我全部接受。 剧情驾驭的能力太低，以为写了本一百万字的极恶世代会很强，其实只是有了一定的提升。塑造角色的能力也很逊，人物还是挺粗糙的，大概是预计程度的三分之一。文笔更是，认真写还好点，经常写就是流水账类的白文。设定有bug，情节有毒点，双主角设置也很操蛋，有的剧情来的莫名其妙，开放性结尾的不负责任。这些，都是错误。 每本书都能总结出来一堆导致其扑街的原因。 其实这样挺好，有过这种被打脸的经历，自然以后会注意这种东西，让读者不爽读者就会让你不爽。 可是呢，也不是说我就妥协了。如果我自己不爽，我也不会让别人爽。 先前纠结过，该写自己喜欢的还是读者喜欢的。后来发现，有这种纠结的都是垃圾，因为优秀作者会写出自己喜欢读者也喜欢的东西。 也不是说无限之园要太监，因为很多事情导致我写得很乏力，我自己清楚后面的故事写的不好，花几个小时写出这种垃圾，再把垃圾拿给你们看蛮不负责的。 接下来是出于“人道主义”，缩短篇幅加快剧情推进尽快完结。 长痛不如短痛。 依旧是那句话，有人喜欢第一卷，我十六岁能写出这，十七岁就一定会写出更好的东西。 再说一次，不建议读者继续订阅。如果是希望看一个完整的故事，我也觉得四千字卖给你们两毛钱太坑了，所以看盗版吧。 至于下本书，无法保证不会扑街，但能保证比无限之园好。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每写一本书进步都是很显著的。 筹备小半年会发灵异，无限之园的前传，莫测他爹的故事。 希望会写的更好。 友情建议 《无限之园》友情建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九章：突变（二合一） 莱泽因看完这个节目就将电视关掉了，仔仔细细地将要点记好，晚饭要开了。 莱泽因跑出去吃完饭，张亦弛忽然觉得自己也有点饿了，在莱泽因的记忆里已经过去一天了，这些残忍的家伙都没有喂过他一次饭……难道是要他自力更生吗…… 张亦弛到了客厅，闻着弥漫的饭香味，让他更加感到饥饿了。 餐桌上很安静，父亲吃的很快，母亲一脸冷漠，莱泽因默默往嘴里扒拉着饭。 心魔……究竟是什么…… 张亦弛陷入沉思。 【留存记忆世界时限仅剩两个小时。】 在他思索之际，园长的声音降临，告诉他待在记忆世界里也是有时间限制的，如果超过这个时间，结果是怎样的张亦弛不想去猜了，因为那无疑是会被判定失败的。 可……两个小时，他连莱泽因的心魔是什么还不知道。现在只知道莱泽因是一个很想让父母笑的人，他在很努力地缓和家里的气氛，但对于一个小孩子而言，他所尽的一切努力在大人眼里都是无用功。 难道要从莱泽因逗父母笑这方面入手？这方面可棘手得很，张亦弛绞尽脑汁也没有任何头绪，一只猫如何能帮助莱泽因逗笑他的父母？ 这是个连自己都不会笑的孩子。 张亦弛叹了口气，也焦急起来，那饥饿感迅速被忘却掉。虽然莱泽因现在在吃饭，但他觉得自己得过去做点什么。 “啪。” 类似于玻璃碎掉的脆响响起，世界色调变暗，在吃饭的几人也停了下来，时间仿佛凝固定格。 “怎么回事？”张亦弛道，“嗯？能说话了？” 张亦弛发现自己不但能说话了，并且恢复了人形。 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房门被打开了，懒散的莫测走了进来：“准备离开轮回世界。” “啊？” “啊什么啊，先跟我走，离开这里再说别的。”莫测看上去挺急的，走过去一把拉住了张亦弛就走，走出门的刹那间，张亦弛就出现在了乐园的广场上。 周围还有莱泽因和牧野，所有人都出来了。 【已成功中途退出轮回世界。 通关次数：5/1 世界等级：A 获得物品：无 获得能力：无 获得称号：无 获得积分：无 获得奖励：无 惩罚对象：莫测 惩罚措施：1.行动力丧失，使用药剂不可恢复行动力。2.积分清零。3.装备清零。4.能力清零。5.属性清零。】 莫测瘫倒在地上，冷着脸。 “莫测，什么情况？”张亦弛第一个急不可耐地问了起来。 “没事，不希望你们进入我的记忆罢了。”莫测摇摇头说道，看上去对别人进自己记忆窥探自己的过去很抵触。 张亦弛语塞，因为他第一个进的就是莫测的记忆世界，并且成功帮助他击败心魔，通了关。 “就因为不愿意让别人进入自己的记忆，你选择强行退出轮回世界？！”牧野难以置信，他没有保持稳重的样子，瞪大了眼睛吼道，“你不止是积分、武器、能力、属性都被清空，而且双腿还被废掉，成了一个普通人！ 就为了什么不愿意让人进入记忆？！你的记忆有多值钱？有多重要？你不要命了？！没有任何能并且成为了残疾人，这种情况下你进入下一个轮回世界就是死路一条！” “你在发什么疯莫测？！”莱泽因也懵了，突然而然中止轮回世界任务，再接着就是莫测变成了一个废人，这一切让他反应不及。 张亦弛没有说话，他脑海里闪过莫测小时候的场景，愈发觉得莫测的家庭很不简单，那或许在隐藏着什么大秘密。这个秘密重要到莫测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甚至玩命都要守护好。 “我没有发疯。”莫测道。 他的回应在此刻很无力，莱泽因和牧野两个人有不解也有对莫测的惋惜，更多的是莫测不愿意让他们接触他的记忆的那种疏远感。 “你根本没把我当过朋友？”莱泽因抓住了莫测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记忆而已，每个人都有一个或许残酷但必须要面对的过去，你就仅仅因为不愿意让我们这些和你同生共死，最亲近的人看到，而选择放弃一切？！” “撒旦教的人在找着我们，世界会通缉我们，审判会也有结仇，还有轮回世界。我们没有退路了莫测！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刻你居然会选择做这种事情！是既不对你自己负责！也不对我们负责！”牧野要失控了。 他本来的生活美好，成为二级执行官，继续待下去说不准哪一天就可以升任一级执行官掌控整个Z国区。但就是因为莫测，他一夜之间成为了世界会的通缉犯，成了他们从耻辱，成了一个潜伏在他们组织里的背叛者。 随后接触更多的秘密，撒旦教浮出水面，他在知晓秘密的那一刻，也就成了撒旦教死亡名单上的人。 就是和莫测短短相处的这段时间他成了随时都会面临死亡危机的人，不过他可以保持冷静，他在这个时候只能选择和莫测站在一条线上，只有他们抱成团才有生的希望。 所以他放下怒火，选择与莫测合作，逐渐在不归路上走得越来越远。 但他妈突然有一天，莫测就因为不愿意在轮回世界里被他们接触到自己的记忆，而选择强行中止轮回世界。惩罚是一个堂堂四级轮回者的一切全部清零，还加上了无法用一千积分的药剂恢复的两条废腿。 这是什么意思？！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这样不止害了你自己，你也害了我们！仅剩我和莱泽因可以勉强一战，但只有我们两个，如何面对世界会？！如何面对撒旦教？！我的妹妹怎么办？！所有的所有都该怎么办？！我就是因为你而落得如此地步，但你就因为这种东西就要把整个局都崩掉吗！” 牧野的拳头挥舞着，他无数次想要揍莫测。但他清楚，沦为普通人的莫测根本接不住他这一拳。 而且暴力在这里无法解决问题，他现在只想要莫测一个解释，可以平息他怒火的解释。 莫测瞥了一眼远处的园长雕像，还是懒散的样子，满不在乎地道：“这是第四个轮回的最后一个轮回世界，我虽然双腿废了，但是我在这个轮回停止后不需要进入轮回世界了。 从这一刻开始，我和乐园、和轮回者再无关系。重新变成普通人，像水滴一样落入大海，一切归于平静。” 静…… 牧野倒退了几步。莱泽因和张亦弛都张大了嘴巴，无数话想说出来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你……”牧野悲愤，他现在真的有了杀死莫测的欲望，但比起这个欲望，还有他和他妹妹独自面临强大未知力量的恐惧，“你要脱身？” “没错。”莫测点点头道，“我的记忆不允许任何人介入，你们、园长，都不行。为此我愿意就此离开乐园，重新开始生活。虽然成了残疾人，不过对我而言，摆脱掉撒旦教、世界会的人并不难。” “所以，接下来的一切都要交给我们来承担了？”牧野的声音变得很低，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莫测沉默了几秒：“局面已经成了这样，我待下来只会给你们拖后腿。凭借你们的能力，活着度过这个轮回不难，之后也可以选择离开乐园，摆脱他们的纠缠，过正常人的生活。” “你说得真轻巧啊……”牧野走过去，一把手掐住了莫测的脖子，他仰起头，眼里是泪光和绝望，“到了这种地步，跑的掉么？不止是我们，你以为你也可以跑的掉吗？本来有一线希望的局面现在完全崩溃了，我们所将面临的结局再显然不过，你却想着逃之夭夭？你觉得我会允许你离开吗？杀了你也不过是一千积分而已，我现在已经不在乎这一千积分了。就算之后将面对他们的追杀，把我的妹妹交给好心人收养，钱都留给她，我也大可自己一个人面对死亡。 可我绝不会允许酿造这一切悲剧的你活下去。” “牧野，冷静点。”莱泽因拍了拍牧野紧绷的肩膀，随后叹了一口气，望向莫测，“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说过了，我不会让人接触我的记忆。”莫测依旧平淡，“这件事情我很抱歉，不过其实这是最好的选择了。我要是不退出去，反而还会拖累你们，那样子对你们而言，才是没有丝毫希望。” “呵呵呵……”牧野冷笑连连。 “莫测，这样的后果你非常清楚。真的要放弃我们吗？”莱泽因看着突然无比陌生的莫测问道。 莫测没有回答。 张亦弛还是没有说话。莫测所做的这作死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记忆秘密，但是张亦弛已经知晓了一切。莫测保护得太晚了……可已经发生的无法去逆转。他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能说些什么。 “先回现实世界吧，待在这里没什么用。”莱泽因打了个圆场。 不论怎么说，莫测都是他并肩作战的死党，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牧野动手杀死莫测的，尽管现在他也充满了不解。 四人都回到了现实世界，旅馆的房间里。 牧野或许是心灰意冷了，没有了之前的暴躁，只是一个人坐在一边一言不发。 莫测的双腿已经废掉，无法行走，并且根据惩罚规则来看，哪怕是使用一千积分一剂的药水也无法恢复，这是定局。 “莫测，我知道事情绝对不可能那么简单，你有难言之隐，却不能和我们说是吧。”莱泽因自己说着，“但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说已经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意义了。接下来我们怎么做呢？” “就按我刚刚说的那样，度过这个轮回，离开乐园，成为一个普通人，以你们的能力，躲避世界会是没有问题的。而且不再是一个轮回者，世界会他们也不会下死手了，销声匿迹一段时间，改头换面，重新开始生活吧。”莫测给他们指了条路。 “你说的要揭开秘密，要干垮撒旦教，这些都不作数了是吗？”莱泽因继续问着。 “只能这样了，现在的我废人一个，余生也就这样。和撒旦教抗衡，已经是天方夜谭。”莫测摇摇头，其实莱泽因也能听出来莫测也有些无奈，如果这个轮回世界不是进入莫测的记忆，莫测也不会有这种过激行为。 想到这儿，他隐隐对莫测的背景以及记忆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不过莫测为了保护自己的记忆，连在乐园里辛辛苦苦累计的一切都可以放弃，他想干涉莫测的这些私事，也绝不是易事。 “这条路你们一行人继续走下去吧，以后有一个完成轮回就散一个人。”莫测带着点儿要分道扬镳的意味说道，“明天早上我会离开这里的，在走之前我会宣布撒旦教的秘密，也会说明世界会的事情是我一手策划，撒旦教的人也是我杀的，我会将矛头都指向我这里，算是做最后一点补偿吧。至于张亦弛，不用再想着你欠我一个人情的事了，那种东西我不在乎，你只不过是一个侥幸被我识中的菜鸟，我从来没指望过你能帮我什么忙。” 听到这话，张亦弛出乎预料的没有感到愤怒。倒不是因为被莫测怼习惯了，而是此刻他感觉到了一丝悲凉。没了莫测，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就这样吧。”牧野抬头说道，语气里带着些释然，“明天我会去准备晓晓的事情，把她妥善安排好，接下来的一切我都将自己面对。” “抱歉。”莫测耸耸肩。 “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尽管说。”张亦弛冲牧野道。 牧野连礼貌的微笑都做不到，简简单单“嗯”了一声离开了房间。 张亦弛也起了身，看了一眼莫测，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莫测和莱泽因。 “你的记忆到底有什么秘密？”莱泽因大胆地问道。 莫测没有说话。 “和那次‘乌鸦’有联系？”莱泽因猜测道。 “这些事与你无关。”莫测摇摇头，没打算透露任何东西。 “你究竟是谁？”莱泽因问道。 第一百三十章：小丑的盛大落幕 关于莫测的秘密，莱泽因已经不是第一次问了。早在物种之战的那个轮回世界里，没有动物攻击莫测，而莫测又有动物凭借第六感寻找人类的结论时，莱泽因就有疑问了，之后回到现实世界还问过莫测。 不过莫测没有回答这个事情。 原因不得而知，或许跟他的记忆这件事一样，是他的绝线，绝无可能公之于众，哪怕献出生命。 “你知道的，我不会说，这件事跟你我关系好坏没有关系，不论对方是谁，我也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莫测道。 “好吧，我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莱泽因没有表现得太失望，“你自己凑合一下吧，就在这间房子里睡，吃喝拉撒随便应付应付，明天早上见。” “再见。”莫测自己挪到了床上睡觉，期间根本没在意过自己的双腿废掉。 …… 2049年12月13日，周一凌晨 张亦弛在睡梦中被惊醒，因为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没有人会在这个时间点这么急切地敲门，一旦发生这种情况，那么局面是显而易见了。 有大事要发生！ 张亦弛连忙穿好衣服打开了门，门开是牧野和牧晓晓。牧野脸色铁青，在张亦弛耳边低语道：“撒旦教的人来了，很多，包括谢必安，他们已经包围了这里。” 张亦弛神色剧变，但顾忌牧晓晓而低声道：“怎么办？！” “先去找他们商量对策。”牧野说罢，拉着牧晓晓走在前头，进了莫测的房间。 张亦弛紧跟其后走了进去。 莫测和莱泽因早已经在里面了。 牧野将牧晓晓拉到卫生间关住了门，快步走到客厅中央低声道：“最多讨论一分钟，必须想办法离开了，不然今天就都得栽在这儿。” “这太出乎预料了，撒旦教的人居然能这么快就找到我们……”张亦弛还是很惊讶，他们躲避了这么久，终究还是无法逃脱…… “因为谢必安。”莫测蹙着眉，现在他也不得不焦急起来。本来预估起码几天内没什么问题的，双方分道扬镳，有充足的时间去转移地点，但显然撒旦教的速度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猜想。 “别说这些废话了！”牧野将杯子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想！想！想！想怎么逃出去！莫测，这次不止是我，我妹妹，就连你也要死了！你不是什么都不在乎么？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够了！”莱泽因推开牧野，“张亦弛，你背着莫测，牧野你照顾好你妹妹。你们先撤，我殿后。” 牧野没有说话。 张亦弛没想到是莱泽因选择殿后，但他又突然想起来，无论哪一次，莱泽因永远都是冲锋在第一线的男人，他似乎就是为了危险而存在一样。 “莱泽因。”莫测攥紧了双拳，他根本没料想到会是现在这个局面。 “别他妈废话了！”莱泽因瞪了一眼莫测，“张亦弛，背着他立刻动身，你们从南边走，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出去！我去北面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牧野没有迟疑，他打开卫生间的门，将妹妹抱起，并且轻声道：“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他走到了门口，瞥向张亦弛，他在催促张亦弛。 张亦弛最讨厌做这种事情了，别人在前面保护自己，自己像个懦夫一样逃命。 “你再磨叽我们就都得死。”莱泽因恶狠狠地说道。 说实话莱泽因的威胁对张亦弛一点用都没有，但是他还是背起了莫测，跟着牧野跑了出去，从南方飞奔而去。 期间莫测一直在一副震惊的面孔，他怔住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袭上心头。 莱泽因走出房间，看了眼南边，四人已经远去，他活动了一下脖子，朝着北面走去。与此同时，雨炮将墙面轰碎，发出了动静。 他要吸引撒旦教的人过来。 另外利用能力制造了玩偶莫测、张亦弛、牧野、牧晓晓。随后径直走向旅馆的大厅。 时间在一份份地流逝，莱泽因不断扩大自己的攻击威力，因此也激增了无数个噪点。如果他没在规定时限内将噪点杀掉，那么他将同噪点一起被抹除。 莱泽因没有选择去攻击噪点，他一个人直走着，后面和真人相差无几的玩偶呆滞地跟在身后。 很快，他到了旅馆一层的大厅，刚刚站住脚步，四面八方就出现了少说十个披着黑袍子的撒旦教成员，唯有的男子摘下兜帽道：“终究这一天还是来临了。” 莱泽因看向说话的人，那人正是谢必安：“果然猜对了，你本身就是撒旦教的人，进入审判会伪装成了一个无辜的人。” “撒旦教……你们知道的可真不少。”谢必安略为惊讶，“不过也没什么了，今天你们横竖都是个死，而且还要连累整个旅馆的噪点。” “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吧谢必安。”莱泽因想着说话来尽可能拖延时间，“撒旦教虽然这次出动了这么多人，不过我们势在必得。” “难不成你们早就预料到我们会来，所以下了套？别逗了。”谢必安笑了笑，“你们这种威胁毫无意义，另外，我们的名字不叫撒旦教，我们是撒旦之剑，园长的剑，撒旦的剑，所有与园长做对的都是我们的敌人。” “狗腿子罢了。”莱泽因咧嘴轻笑，“没什么大问题。” 谢必安皱眉：“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说话？” “终于看出异常了么？笨蛋。”莱泽因咧嘴一笑，手指微动，仿佛有线控制着四个逼真的玩偶一样，四个玩偶皆是冲向了谢必安。 谢必安神色一变，手里两把枪对准了玩偶。 “砰砰砰砰。” 玩偶炸裂。 莱泽因用手捂住了脸，两秒后手撩起头发。他的脸已经是抹了白粉般苍白，头发则成了红色。 “你什么意思？”谢必安问道。 其余的撒旦教成员开始步步逼近莱泽因。 莱泽因双手一挥，亮晶晶的彩花飞了出来，飞舞在大厅的空中：“欢迎来到小丑莱泽因的个人表演秀！” “杀了他。”谢必安冷声道。 撒旦教的成员奉命出击。 莱泽因依旧是咧着嘴，做着小丑落幕时挺起腰杆，向两边展开双手的动作。 “啊，莫测，一直以来有一个问题都没有问过你呢，这下子真的没机会再问了。 开怀大笑是什么感觉啊？” 第一百三十一章：奔跑 “呼……呼……”张亦弛背着莫测一直朝着南边飞奔而去，遇到窗口时，直接一跃而出。 凌晨时分外面不会有行人，而他们所在的楼层是三楼，就算跳下去也无所谓，凭借他的身体素质就算背着莫测摔下去也不是什么问题。 一阵寒风吹过，只是须臾之间张亦弛就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紧接着，牧野带着他妹妹也赶了过来。牧晓晓脸色苍白，显然是被吓到了，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紧紧抱住了牧野。 “从哪走？”张亦弛问道。 “继续朝南，不用管车了。”牧野说罢，率先带着牧晓晓向着南边奔驰而去，他的速度要比张亦弛快上一倍有余。 张亦弛也跟了上去。 但很快就被甩远了。 对于牧野而言，这一切都是莫测造成的，而且莫测已经明摆着要和他们分道扬镳了，他没必要去浪费时间等莫测他们过来，他现在只能尽自己所能保证自己和妹妹远离他们。 “你放我下来。”莫测道。 张亦弛仿佛没听见一样，喘着粗气飞奔着。 “莱泽因面临的问题严峻太多了，我得回去。”莫测说道。 “我知道，但我也知道现在这点时间是他用他的生命博来的，要是现在回去，功亏一篑。”张亦弛现在比莫测要理智得多，他没有丝毫停歇。现在只能隐约看到牧野他们的背影了，他得再快一点，后面的那群撒旦教的人可没那么容易被甩开。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信任么？” “记得。”张亦弛道。 莫测面色紧绷：“我们得回去，不能让莱泽因一个人留在那里。信任，我相信他不会死，他也相信我会回去的。” “你个笨蛋！”张亦弛用莫测他爸的骂人口头禅说道，“在莱泽因看来，现在所谓的信任就是你绝对不能回去。” “为什么？！” “还不懂吗！莱泽因他要死了！为了争取时间。”张亦弛吼了出来，“你他妈就是个蠢货！整天摆着一张臭脸！觉得谁也没你牛逼！但实际上呢？！所有人都在包容你！你只不过是活在自己世界里自以为是的笨蛋而已！笨蛋！笨蛋！” 莫测没有说话，陷入沉默。一刹那间，他回忆起了他父亲训他的时候。 “你进入我的记忆了。”莫测道，这是陈述句。 “没错，看到了你小时候是个什么蠢样！真是一点没变啊！”张亦弛压榨着自己的潜力疯狂奔跑着，“从小到大都是自以为是，你根本没考虑过别人！就比如说你的记忆！要是你没事的话，我们或许都会活下来的！可能沦落到莱泽因一个人去拖延时间的地步么？！” “放我下来！” 莫测也情绪激烈了。 “不放！” “放！” “不放！” “放！”莫测发出嘶吼，他的拳头狠狠地砸着莫测，“老子要回去！莱泽因不能死！” 张亦弛感觉到疼痛，他的脑袋有点发懵了，但他还是秉持一个信念：“不放！我说不放就不放！” “你还欠我一个人情！现在是还的时候了！” “人情我会还你，不过不是这个时候！”张亦弛眼眶红了，“你冷静一点吧！莫测，你冷静一点吧！” “放！放！！放！！！”莫测的两手抓着张亦弛的头发，他已经是一个废人了，根本挣脱不了张亦弛两支‘钳住’他的手臂。 张亦弛继续奔跑着。 “嘭！” 他们的身后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张亦弛像是撞到了一个透明玻璃上一样，猛地停住了脚步。他和莫测一同扭过了头，看着远方的旅馆燃起了冲天的火焰，那猛烈的火光映得仿佛世界都亮了起来。 “跑！！！啊！！！” 莱泽因凄厉又沙哑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让人心都颤了一下。 这么远的距离，发出这样的声音，几乎是把嗓子喊破了。他们能轻易地想象出莱泽因现在所面临的是什么，以及他个人的状态。 张亦弛咬着牙，他无比愤恨，这种无力感他早已受够！他抬头瞥了一眼莫测，发现莫测的脸上很晶莹，被火光照得也泛起亮光，那是莫测的两行泪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简直就像是奇迹一样，远方的声音如同天空上的闷雷一样，响彻大地。依旧是莱泽因的声音，那声音似疯癫的狂笑，似解脱的痛哭。 这声音不论如何，都能让听到的人轻易感受到，这是发自内心所喊出来的。 在张亦弛看来，这就是笑。他又努力地想了想，嗯，这是莱泽因第一次笑，笑得很彻底，仿佛再不笑就没机会了。 莫测抿着嘴，眼眶红了，泪水奔涌而出，模糊了他的视线。他颓丧地垂下了脑袋，泪珠直直地滴落在地上。 “走吧，我们走吧。” 莫测发出像是乞求一样的声音，还有抽泣声。 张亦弛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继续飞快地奔跑着。 他们的后面，火光中掠过几个黑影。黑影中为首的是谢必安，他身后还有四名撒旦之剑的人。 以他们的速度，只要有足够的时间，连牧野也能追得上，而张亦弛他们，速度或许只到他们的三分之一，按照这样发展下去，很快张亦弛他们就会被追上，结局无二。 张亦弛不要命的狂奔着，他都快感觉这两条腿不是他自己的了。 快呀！快呀！ 他心里想着。 其实现在就像是在和死神赛跑，张亦弛他想跑过死神，他想要活下去，而且他还欠背上那个混蛋一个人情。 不能死！不能死！跑啊！跑啊！ 张亦弛将自己护腕幻器变成了一把短刃往后边扔去，“莫测！捅我！” 莫测接住了短刃，愣住了。 而张亦弛却感受到了希望的曙光，他咧着嘴，依旧喘着粗气：“你还记得吗！我的能力是痛感！捅我，我们就能活！” 莫测颤颤巍巍地举起短刃。 “快，莫测！”张亦弛在催促着。 “我……”莫测不敢下手。 “莫、莫测！你要、知道，从今天开始、我们就不是为我们自己而活了！”张亦弛说道，“我们得带着莱泽因的那份活下去，还要、还要为他报仇！” “噗！” 莫测瞪着通红的双眼，一刀捅在了张亦弛的背上。 张亦弛心狠狠抽了一下，不过还在继续奔跑着：“还不够，继续！” 莫测又捅了一刀。 “不够！不够！不够！我没说停你就一直捅！”张亦弛叫道。 “妈的！最后不会就我一个人活吧！”莫测捅了一刀又一刀。 “哈哈哈哈！”张亦弛不止为何笑了出来，痛感的增强让他的身体素质也在迅速涨幅。 他逐渐失去了意识，只是本能地、本能地带着莫测远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天使与魔鬼（续） 张亦弛醒来时，已经趴在了床上，他的旁边是莫测。 他感受到背上火辣辣的疼，龇牙咧嘴地问道：“我们……这什么情况。” 莫测坐在一个轮椅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已经没事了。现在我积分清零、物品清零，没有任何药剂可供使用，不过伤口我捅得不深，也避开了要害，凭你的恢复力，再过段时间就好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张亦弛拍了拍脑袋。 “十九号，你昏迷了七天。那天你失控了，速度暴增，不过每动一下背上都会往出涌血，我捂都捂不住。原本以为今天进入轮回世界的时候会是一个植物人加一个坐轮椅的废人，这样通关可有难度，不过好在你醒了，胜算大了些。”莫测淡淡道。 “已经十九号了啊……”张亦弛喃喃道，“莱泽因他……” “那种情况下，理应是百分之百死了的。不过在我的眼里，没有绝对的事情，我宁愿相信莱泽因他还有百分之一，万分之一活的可能性。”莫测手里捧着一杯水，他轻轻抿了一口，“至于牧野，因为我的错，他当时没有管我们完全可以理解。现在不知所踪，或许已经被抓到了，或许还在逃亡。” “唉……”张亦弛叹了口气，“那，我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秘密。”莫测简短地回复了两字。 张亦弛现在算是知道了，只要是莫测的秘密，就绝对不要试着去打探，因为根本没有任何机会知晓。而且被他判定为秘密的事情，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哪怕失去生命保守。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问题。 “如果可以重来，你还会选择为了秘密中途退出轮回世界吗？”张亦弛问。 其实就是两个选择，是要你的秘密，还是要所有人都可以活下去。 莫测没有说话，但看上去也没有陷入沉思，他目光闪烁，最终道：“可惜不能重来。” “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不止是你残废了，而且我也受了不小的伤。现在我们的队伍分崩离析，就我们两个人要面对世界会和撒旦教……” “这段时间我已经将撒旦教的秘密从论坛散步出去了，不过他们早就料想到会有这样一个途径，所以用了不清楚的手段将论坛封闭了。至于去和各个组织的首脑亲自说，这点也不符合实际，撒旦教的人不可能不会做这方面的防备。”莫测分析得头头是道，“不过无所谓，我已经计划向撒旦宣战了。” “嗯，撒旦教和我们有血仇——嗯？撒旦？！你是说……园长？！”张亦弛愣住了。 “没错，园长连带撒旦教，都宣战。”莫测道，他还是很平静得样子，他要是咋咋呼呼张亦弛或许还会认为是在开玩笑，但现在…… 张亦弛道：“就……咱们？” “够了，接下来能收几个算几个。”莫测掰着手指头，“李彦川、范无救……” “他们会同意跟我们一起同园长宣战？”张亦弛自己都很不愿意去做这种事情，这显然是这作死。他们能有今天都是依靠着乐园，想要打败园长简直是天方夜谭。 “那个到时候再说吧。”莫测伸了个懒腰。 “对了。”张亦弛想起一件事，几乎要让他从床上爬起来，“你不离开乐园了？我记得你之前说你要结束轮回，回归平凡的生活。” “暂时还不能走。”莫测推着轮椅来到了窗边，外面是上午，日光正和煦，照在他身上，让他又有一种懒洋洋的感觉，“和园长他们的账还没算。” 张亦弛咂咂嘴：“说不准他们要哭了，和你这家伙结仇。” 莫测面对着阳光，听到这话笑了一下。 张亦弛看着莫测的背影，他似乎能感到莫测心中的怒火被他强行压制了下来，等待着有一天突然爆发。 “话说，你的鬼神称号是怎么来的？”一直趴着怪无聊的，张亦弛问了一个挺好奇的问题。 这个对于莫测好像不是什么秘密。 “我可没你们那么幸运，第一次进来的轮回世界就是S级的，二十名轮回者参加，除了我全部是资深轮回者。”莫测回忆起往事，“世界背景是古希腊神话诸神，而我们的任务是屠神。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顺便获得了鬼神的称号，意思就是连神都怕，不过只是夸大了而已，要真的连神都怕我，莱泽因……” 又扯到了不开心的事情…… 张亦弛摆了摆手：“好了好了不说了，话说接下来要干园长他们，我没什么意见，但是以你现在的能力，连自保都是问题……还是先想办法把你的腿治好吧。” 莫测摇了摇头：“园长定了规则，就算是用价值一千积分的那个药剂也没有任何效果的。” “还有一个路子。”张亦弛竖起食指，“当铺，拿什么东西去换一下。” 莫测嗤笑道：“当铺老板可是个麻烦的家伙。” “什么意思？”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过可以先去看看，如果不行这样凑合也行，对我而言没什么大碍，我是靠脑子的，不想你……” …… 夜晚降临，十二点整时，二人进入了乐园。 莫测的轮椅也被带了进来，一进乐园，他这行头就吸引了别人的注意。还真没见过坐轮椅的轮回者，一般有伤病的都会在商店里购买药剂治好，而且有病的情况下，在轮回世界里的生存几率本就低得可怜。 没在意他们的眼光，张亦弛推着莫测到达了当铺。 当铺是一个西式建筑，周围没有一个人，显得静谧又恐怖。 “就这儿了？”张亦弛问。 “对，不过只能一个人进去，我在这里等你。对了，如果对方要得筹码太大，比如说要你先进入魔鬼世界，直接拒绝就好了。”莫测叮嘱道。 张亦弛走了进去。 “你好。”一个穿着一袭白衣，张着双雪白翅膀的天使坐在房间里正中央的椅子上，周围是燃烧着的蜡烛，“是来当东西的吗？” “呃，我想交换些东西。”张亦弛第一次进来，有些好奇。 “那么，要交换什么呢？”天使的面孔完美无瑕，露着礼貌的笑容。 “可以无视园长规则的药剂，我这里有不少东西，比如我的能力‘痛感‘，幻器，不祥之兆……”张亦弛将自己所有的值钱东西都说了出来。 天使还是刚刚那副表情：“抱歉，不够呢。” “不够么……那你觉得我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便是。”张亦弛说道，在他看过的故事，比如说美人鱼，就可以用自己身上的一些嗓子换取走路的能力。 “这可不是神话故事呢，你身上的任何东西都不值钱。至于你的灵魂，大概可抵用三百积分。不过可以无视大人规则的药剂，起码需要三万积分。”天使道。 三万积分…… 张亦弛语塞。 他怎么凑都凑不出来三万积分的：“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有啊，你也可以选择同魔鬼做交易。在他那里，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前提是你敢。”天使充满诱惑地说道。 张亦弛想起了莫测的叮嘱，看得出来莫测也很提防魔鬼。不过他知道，现在没有选择的余地：“敢。” 天使没有说话，身子朝后靠去。椅子转动，天使被转到了后面，一个面容狰狞，身上充满邪恶气息的魔鬼被转到了正前方。 至于周围的蜡烛，也变成了燃烧着的骷髅头。 “想与我交易么？”魔鬼问。 “是的。”张亦弛答道。 两人说话都很简短。 “进入魔鬼世界，能出来那个东西就给你。”魔鬼咧嘴说道，从他的嘴里散出了一片火焰。 “魔鬼世界……”张亦弛目光闪烁。 “不要考虑了。”魔鬼发出嘻嘻嘻的笑声。 张亦弛没来由得全身颤了颤，他最终朝前迈了一步：“好。” 第一百三十三章：寻找人类（一） “嗯……” 他双手插在校服裤兜里，嘴里叼着根棒棒糖，仰头看着朦胧亮的天空，驻足原地沉默半晌，然后咂咂嘴，继续毫不在意地在冷清的马路上大步前进。 路上很安静，空旷凄凉，毫无生机。 一天前，他因为熬夜看漫画书而在课上睡着。当感觉到原本嘈杂的班里静下来后，作为在高三待了三年的资深学生，凭借多年的经验意识到了危机的到来。他颤颤巍巍地放下盖在脸上的数学书，准备接受老师的制裁。但映入眼前的并不是板着脸准备教训他一顿的数学老师，而是沉寂。从那一刻起，他才发觉，这个世界好像有那么一点小不一样了。 空无一人的教室，空无一人的教学楼，空无一人的学校，空无一人的城市……甚至不止是人，连一个活物都不再出现在他的眼前。 张亦弛很清楚自己应该还有更为久远的记忆，但他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喂！你们都去哪了啊！”他冲着蓝蓝的天空发出询问。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学校里日常的广播操——时代在召唤。 “扩胸运动，预备起，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他孤零零地背着书包离开学校，回到了家中。手里捧着桶装泡面，站在阳台上，紧锁眉头眺望远方，似是陷入沉思。 他是个很奇怪的人，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表现得都会极为平淡。配上一双死鱼眼以及做事慢半拍的特点，他总是被别人说很呆。实际上他自己心里清楚得很，自己似乎缺失了些什么，大概是类似于情感的东西，具体的也说不上来。 也因为这种不会被任何事物所触动的心理，令他知道除了他全人类都消失不见了后也没有太大的反应。不过在他看来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接下来该怎么做。 而后的一天中，他深思熟虑，决定顺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去。奇怪的事情再次发生，太阳居然从南方升起最后在北方落下。他看着手里的指南针怔了怔，不知是磁场紊乱还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一系列怪诞事情的发生。不过，他并没有因为太阳升起的方向有古怪而终止前进的步伐。 之后便一直坚定着内心的信念，只是背了一个装着食物的书包，开始向着未知的目的地前进。 直到今天。 “你要去做什么？” 他在一处十字路口上碰见了个人，这是两天来他第一次见到了除他之外的第一个人类，不过他没有表现得兴奋，仍旧面无表情。 “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人。”他的面前，是一个穿着红色小褂子，黑色紧身裤，理着不被他审美所接受的发型的杀马特年轻人。 “哦。”他看着看上去比自己年纪稍大一点，脸色洋溢着激动之色的杀马特问道，“你也在找别人吗？” “没有。”杀马特摇摇头，“我在找你。” 他背着书包，看着天空中缓缓挪动的一片白云：“哦——找我干什么。” “我想知道你在干什么。”杀马特脸色一直挂着笑容。 “我在找人。”张亦弛回答道。 “你找不到的。”杀马特似乎就在等他如此回答，当他话音刚落，自己就急不可耐地说了起来，“这辈子都找不到的，这世界上没有别人了。” 原本他一直在百无聊赖地环顾十字路口的四周，如今，终于同杀马特对视起来：“你不是人吗？” “我不是。”杀马特还是很兴奋的样子，并且好像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回答有一点不对劲，“我不是人。” “那你是什么？” 杀马特捂住了嘴，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变化——惊恐：“不能说的，我被下了诅咒，一旦说出来我就完啦！“ “完了？怎么个完法？” 杀马特的恐惧之色逐渐消散：“我也不清楚。“ “你也不清楚？你听谁说的会有诅咒？又是谁说的你不是人？“他颇感好奇。 “嗯……我不太记得了，总之是我的恩人。“杀马特一脸痛苦的模样，大概是真的记不起来他之前经历了什么。 “好吧。“他耸了耸肩，“那你要去哪？“ “跟着你，带你离开这儿。“杀马特转过身，看向自己身后的一条路线，“我只记得恩人拜托过我一个忙，帮一个人离开这里。他也没说是谁，不过我现在见到了你就觉得那个人说的一定是你了。“ 帮自己？他感到意外，同时对杀马特的恩人充满了好奇，不过看上去杀马特对以前发生的事情基本不记得了就放弃了询问的打算。 认识后，杀马特带着他开始离开这里。听杀马特说，这个世界被划分成了无数个区域，他被困在这个区域里面出不去了，而外来闯入者进入了这里，如果不记得唯一一条可以离开的路线，也终将会被困在无边无际的区域之中。 杀马特记忆力着实差，又或者说他几乎什么都记不住。问过没多久的问题杀马特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因此他连自己待在这里多久了都不清楚。能记住恩人的嘱托和这里的路线真是不容易。 “还有多久能离开这里？“他问道。 杀马特思忖了一下：“只要记得路线，只需要一天的时间就能离开这里。“ “一天啊……也不知道后面还有多少个这样的区域。“他不由感叹道。 “你是要去找其他人对吧？“杀马特说道。 正当他想说你怎么知道的时候，这才发现杀马特手里拿着一本杂志，那杂志的封面好像被人剪掉了，而第二页上记着几行字。他上前仔细一瞧，原来是杀马特怕自己忘掉什么东西特意在上面做了记录。 “对。“他应道。 “很远大的理想。“杀马特说道。 他能听出来杀马特是由衷这样说的，语气里夹杂着羡慕与憧憬，不由道：“这算什么理想。“ “对我而言那是最幸福的事情了。“杀马特咧嘴笑道，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你不会明白的。“ 或许是杀马特的笑容很有感染力，他感觉自己有一点被触动。 到了中午，杀马特自来熟地带着他走进了一家冷清的超市里，大方地挥了挥手说：“这里的吃的管够，尽管吃吧。“ 第一百三十四章：寻找人类（二） 简单地吃了些东西，他将书包装满了物资，再度在杀马特的带领下前进。 又到了傍晚，杀马特领着他走进了一户民居，两人坐在沙发上吃着热喷喷的泡面。 “能给我说说外面是什么样吗？“杀马特吃饱喝足后靠在沙发上说道。 他用纸巾擦了擦嘴：“和这里没什么差别。“ 杀马特略有些失望：“人呢？你肯定见过很多人吧？给我说说吧！“ “那个啊……“他思索起来。 杀马特连忙拿起他的那本杂志，找出来根笔，想把接下来有趣的见闻记录下来。 “也没什么好说的，都和我一样，很无趣的。“他沉默半晌说。 杀马特执笔的手僵住，最终失落地合上了杂志。 他将一切看在眼里，但疲惫感来了，也顾不得再说什么，他倒头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时他站在了冷风来回吹袭的柏油路上，他旁边站着的是杀马特。杀马特少有的严肃，似乎在纠结什么。 “到了吗？“他打了个哈欠问道。 “嗯，你过了前面那个路口就出去了，之后一直直走下去，过一段时间应该就能到下一个区域了。“杀马特说道。 “谢了，那我先走了。对了，在走前我得收回我昨晚说的话，外面的世界和这里不一样，我见过的人也都很有意思，如果有机会回来的话，就给你讲一讲。“他迈开了腿，但郑重考虑过后还是如此说道。 “谢谢！“杀马特又笑了起来。 看着这个笑容，他觉得自己的嘴角也有点情不自禁地上扬：“再见。“ “等等。“杀马特大喝了一声，然后攥紧双拳，迟疑了一两秒钟，“你这样一直走下去肯定找不到别的人类，我把我所知道的一点秘密告诉你吧！“ “诅咒——“ “无所谓了。“杀马特说，“不论惩罚如何，总得这样说出来。毕竟我是不可能离开这里了，能帮助别人离开也能满足我的愿望了。“ 他没有说话，他也清楚得很，恐怕除了自己，再往后一百年一千年都不会有人来这里了，杀马特只会一个人孤单寂寞地守着这里。 “我不是人，我是——“ “噗！“ 可还没等杀马特将他的话说出来，他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那本杂志掉在地上，被风吹着自动翻着书页。 他看着这一幕，咽了咽口水。他感觉不到悲伤或者什么情感，好像只会扬起嘴角微笑，但这显然不适宜。于是他愣在原地，发神。 …… 在一家超市里吃了些膨化食品，感觉饥饿感已经消失，他再次踏上了征途。这次，马路上密密麻麻的老鼠窜了出来，从路的一边赶往路的另一边，像是在躲避什么一样。好不容易从老鼠的包围中挣脱而出的他还没等喘口气，地面忽然剧烈震颤了一下，与之同来的是“咚”的一声巨响。 听到这动静，一点也不怕人的老鼠居然在短短的一个呼吸间都跑个没影儿了，躲在了各个他看不见的角落之中。他亲眼见到像一支军队一样的老鼠队伍顷刻间消失，也是不由长大了嘴巴。 “唰！” 一个黏糊糊的巨大舌头从一边如同离弦之箭伸来，刹那间卷住了他的身体，接着飞快地缩了回去。起初他因为视角和反应速度的问题没有看到是被什么东西袭击，但被卷过去的时候他真真切切地看到了。 大到超出他认知范畴的青蛙蹲在一栋楼的楼顶，张开了满是稠稠的粘液的嘴巴，等待这个猎物进入嘴中。 “噗！” 实在是太快了，他只看了个大概，下一秒就被卷进了青蛙的嘴巴里，呛了一口恶心的液体。又是须臾之间，原本会被吞进青蛙肚子里的他再次被光明照射。 当他从粘液上勉勉强强地站起来时，映入眼前的是把青蛙嘴强行掰开的机器人。机器人全身被喷上了黑漆，一双赤红的眼睛格外惹眼，背部几个烟囱正往外冒着黑烟，极具朋克风格。 凭借机器人强大的力量，它硬生生地将青蛙的嘴掰开，救出了他。 “你好。” 机器人发出机械声音，和之前他碰到的杀马特一样，机器人的声音同样洋溢着兴奋。 “你为什么不问我我要去哪里。”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他总觉得这个机器人和那个杀马特有什么共同之处。 “因为我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在寻找人类。”机器人回应道。 “你怎么知道的？”他走进一家服装店，换了身衣服，而机器人蹲在外面，直勾勾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选中了一身黑色的T恤和黑色短裤——他喜欢黑色。 换好了衣服他走出服装店，继续朝着南方走去。机器人则站了起来，跟在他的身后。 “你跟着我干什么？” 机器人没有回应。 “你是谁？” 依旧没有回应。 他停在了原地两秒钟，接着双手插在裤兜里继续前进：“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昆克。”机器人总算说话了。 “之前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他问。 机器人这次还是没有回答，这让他开始猜测机器人会不会只会对自己知道的东西进行回答。按照这个猜测，他边走边头也不回地问着问题。 “你是谁造出来的？”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说起来我也很喜欢蒸汽朋克类的漫画呢，你知道漫画是什么东西吗？” “你是做什么的？” “我是来保护你的。”机器人许久之后再度开口。 他看着太阳逐渐落下，余晖将天际线染成金色：“为什么保护我？” “这里很危险。” “谁叫你保护我的？” “我不能说。” “为什么？” “我会消失不见的。” “什么意思？” “……” 得到的是沉默，他无奈地长吐一口气，决定不再和机器人说话。虽然说他这天除了杀马特外好不容易才又碰到一个可以沟通的家伙。 天色渐暗，最终彻底黑了下去。电力系统似乎并没有因为没人打理而停止运作，此刻路灯已经开启，为他照亮了一条笔直的通道。 第一百三十五章：寻找人类（三） “你该找个地方睡一觉了。” 久违的声音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仿佛不知疲倦的他仍然没有向后看去：“为什么？” “这里的夜晚很危险的。” “不是有你保护么？” 机器人没有说话。 他仿佛不知疲倦般继续走着，他的身体好像被他所完完全全控制了。他感觉不到饥饿，感觉不到疲惫。性格使然，他只是倔强地朝前走着，因为强烈的直觉告诉他，走下去终会得到答案。 夜晚清风拂过，丝丝凉意让他打了个哆嗦，他将耳机戴在了耳朵上，无限循环着最喜欢的一首曲子《Cornfield Chase》，然后继续走在长长的，仿佛没有尽头的路上。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依旧被黑暗笼罩，但他停下了脚步。路灯不知什么缘故，逐个熄灭，黑暗从他这边，慢慢延伸到了视线尽头。 突然，他身体的影子被无限拉长，没入远处的黑暗之中，而周遭，再度被光芒照亮。这光明来自他的后方，他转身一看，是机器人胸口像是一个圆盘一样的装置射出了光。那光像是汽车的远光灯，强烈、刺眼。 机器人没有说话，挺着直直的腰杆，赤红的眼睛眺望远方。若不是先前它把他从怪兽般巨大的青蛙嘴里救出来，他会以为这个机器人只有腿是灵活的，而上半身仅是雕像，只供人仰望。 前方的路再次明亮起来，耳机里传来管风琴迷人的旋律。他转过身，迈着坚定的步伐继续前进。 不感疲惫，天空泛起鱼肚白，太阳悄无声息地花了一晚上的时间从他的后面绕到了他的前面，并且开始缓缓地从地面爬起。这一刻，日光洒向大地，他似乎不需要后面机器人的远光灯了。 就在他这个念头刚刚产生时，地面剧烈震颤了一下。他心莫名地被攥紧，他没有急匆匆地回头，而是先摘下了耳机。当他转过身时，机器人单膝跪倒在地，胸口的大灯闪烁起来。它的左臂不知何时被撕裂，留下的是还在滋滋冒着火花的各种线路，其他地方也有众多破损的伤口。至于烟囱，像是被堵塞了一样，无力地、一顿一顿地朝外冒着淡淡的黑烟，伴随着的还有短促的嗡鸣声。 “安全了，你继续朝前——” 机器人第三次主动开口，接着胸口的大灯与眼睛的赤红色亮光逐渐黯淡下去，背后的烟囱也不再冒烟。机器人右臂无力地垂下，而后朝前栽倒，再也没有起来。 高大的身躯倒下后，他身后的视线豁然开朗。这晚，他所走过的那条路上，满是血迹和一些巨大生物的尸体，路左右两边的建筑也是一片狼藉，不难判断夜里发生了何等惨烈的战斗。 不过夜里他从未感到过那给人安全感的远光灯有过丝毫晃动。他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心里一片空白。逐渐，像是嫩芽在成长一样，难以言喻的悲伤蔓延开来。 他盯着倒下的机器人，感受到了悲伤。他觉得这是对的，在这种时刻，不该存在笑容。 …… “咳咳……“ 无力的咳嗽声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瞥过头发现路边不起眼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骨瘦如柴的男子。他走了过去，看着奄奄一息的男子从书包里拿出来面包：“吃吧。“ 出乎预料的是男子并没有接受他的食物，而是发出微弱的冷哼声：“我是不会接受别人的施舍的。“ “自己都快要死了管那些干什么？“他说。 “我可从来没这么狼狈过。“男子恶狠狠的眼神让他有点不舒服。 “不吃？“ “不吃！“ “哦。“ 他将面包塞进了书包里，背起书包继续前进。 “咕噜……“ 听见细微的吞咽口水声，他又停了下来，叹了口气，将面包重新拿了出来走向男子。 “我说了我不会吃——呜呜，呛死我了！“ 没有管男子的抵触，他直接将面包塞进了男子的嘴里。开始男子还有些抗拒，最终饥饿打败了他的傲气，不用帮助，自己抓着面包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我才不需要你的施舍！“男子吃饱之后揍了他一拳，“你是在侮辱我吗！“ “算作酬劳，带我离开这个区域。“他没有还手，冷静地说道。 男子喘着粗气，看着他。 …… “我叫莫测。“莫测大步走在前头，“这个区域只有一天的路程，很快就可以离开的！那食物算我自己赚来的，你没意见吧？“ “没有。“他紧跟在莫测的身后，“你在这个区域待了多久？“ “很久了。“莫测突然沧桑起来，“久到我自己都记不清楚了，或许是一百年，或许是一千年。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没有食物的这里是怎么活下来的，呵……“ 他并不像杀马特一样，什么都不记得，反而对这里了解得很是透彻。 “你有见过别人吗？“他问。 “应该见过吧。“莫测在回答这个问题时迟疑了一下。 “能告诉我别的人都在哪里吗？“他道。 “我怎么知道？“莫测自嘲一笑，“我只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而已，现在沦落到为了一片面包给别人带路的普通人。“ “好吧……“他已经不指望从这些人嘴里打探到什么消息了。 走了一天，莫测没有感到疲惫，他也没有。又是一天的清晨，和杀马特如出一辙，莫测站住了脚步，指着前方的拐角：“往那里走就可以出去了，外面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希望你能早点找到其他人类。“ 他点了点头·，将书包卸下，递给了莫测：“里面还剩一点面包，你拿去吃吧。“ “不需要。“莫测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施舍。 “这不算是施舍，当是我感谢你带我离开这里的礼物吧。“他再次递给莫测，莫测还是没有收，他也没作罢，而是将书包放在了莫测的脚边，随后走向拐角。 “我可不需要别人的施舍！“莫测怒吼道。 然而他已经走过拐角，离开了属于莫测的区域。 走过拐角，迎来的是一片荒芜的沙漠。沙尘席卷而起，炽热的太阳让他口干舌燥，但他没有退路，只能继续走下去。不知为何，他的直觉告诉他，一直走下去，终会得到答案。 第一百三十六章：寻找人类（四） 这样走了不知多久，他饥肠辘辘，疲惫得快要倒下去的时候，终于越过了沙漠。然而令他无比惊讶的是，沙漠后的地方居然是他的学校！学校里在放广播体操时代在召唤。 穿过学校，又是他熟悉的地方，他所在的小区，一切和他出发时候的样子一模一样，只是仍旧空无一人。当他看到学校里站着一个人时，他愣住了。 “你是谁？！“他带着质问的语气问道。 那人转过身，赫然是他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 “这里是梦境。“ “梦境？“ “我们被困在梦境里了。“ 他看着另一个自己问道：“我们？“ “只有一个离开这里的办法。“另一个他说道，“那就是你杀了我。“ “梦境……“ “不同程度的梦境碰撞在了一起，融合成了一个梦境迷宫，无数个梦境里的无数个我们在进行残酷的更迭，只有你杀了我我才会解脱。“ “那我呢？“ “杀了我，原路返回，你会得到答案的。“ …… 看着另一个自己变成光，渐渐消失。他失魂落魄地转过了身，向着那黄沙漫天的沙漠走去…… “喂，你没事吧？“ 他感觉被人拍了拍脸，意识恢复。当他睁开眼睛时，才发现眼前的人是莫测。 “没事吧？还饿吗？我这里还有几片面包。“莫测说道。 “我好多了，谢了莫测。“感觉自己的身体饥饿感消失的差不多了，他试着站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莫测惊道。 他看向瞪大双眼的莫测：“你不认识我了吗？“ “你是谁？“莫测问。 “……“他没有再说话，心里想着莫测为什么会将自己遗忘掉。 “别走神了哥们，问你话呢，你要去哪里？“莫测将陷入沉思的他叫醒过来。 “我要离开这里。“他说。 莫测肩上挎着他之前给他的书包：“走吧，我认识路，我带你离开这里。“ 在莫测的带领下，他开始原路返回。一天的路程，他终于感到了疲惫与饥饿，莫测很大方地从书包里拿出仅剩的几片面包递给了他解饿。 最终在他要离开的时候，莫测将书包里仅剩的一片面包也递给了他：“这些东西都是一个混蛋给我的，我不需要，你留着吧，路还长着呢。“说罢，莫测转身走到了路一边的角落，蜷缩着躺下了。 他继续返程。 破损的机器人依旧倒在那里，他没有无视掉机器人离开，而是走了过去。机器人是因为没了动力才倒下的，也就是说他只要能找得到可以使用的能源就可以让机器人恢复动力了。 找可以用的能源这花了他足足一天的时间，他找遍周遭，终于在一处工厂里发现了堆成小山的煤炭。推着车，他耗尽所有力气将煤炭运到了机器人的跟前，将机器人胸前的圆盘打开，把所有的煤炭都倒了进去。 有了能源机器人的眼睛重新变成了赤红色。精疲力尽倒在地上当他看着重新站了起来的机器人，露出了笑容。 机器人在进行自我修复，这种黑科技本不该存在于一个烧煤驱动的蒸汽朋克风格机器人身上。 “你是谁。”机器人俯视他，发出冰冷的询问。 它同莫测一样，遗忘了一切。这仿佛又是一个新的轮回开始。 “跟我走。”他没有回应机器人，而是走在了最前面。 机器人呆滞了一下，随后转过了身，发出“咚咚咚”的脚步声，跟在他的后面：“要去哪？” “起点。” “起点。”机器人自己跟着复述了一遍。 “你保护我，我带你去起点，到了那里，你的一切都会重新开始。”他道，并且速度加快。 机器人没有说话，大概是凭借它的智力无法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 他们一起前进着。 中途路上出现了众多凶猛的巨大怪兽，不过皆被机器人给干掉了，很快他们到达了起点。这里的起点，也就是他最初遇见机器人的地方。 “你就在这里待着吧，这里是你的归属地。”他道。 机器人的脑袋三百六十度转了一周，将周围看了个清，“我就在待在这里了是吗？” “对，你原本就在这里，只不过之前因为要保护我而跑到了另一边，现在我又将你带回来了。”他伸出手摸了摸机器人的身体，“其实你真正所在的地方我不知道，我只是将你带到了我所第一次见你的地方，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真正归属之处吧。” “好。”机器人这次扬起了头，赤红的眼睛眺望远方。 “嗯，那我走了。”他也抬起头看了看机器人挺起的胸膛，随后转身离去。 走过拐角，他来到了曾经和杀马特分别的地方。当时杀马特说要把秘密告诉给他，但还没说出来一个字，就像个充满气的气球，“噗”的一声炸没了。 他走到那本杀马特曾经一直拿着的杂志前面，蹲下来将杂志拿了起来，发现杂志封面上的人正是那个杀马特。 服装一样，发型一样，就连笑容也一样。 他吐了口气，将杂志带上，继续走路，顺便在路过的超市里将书包装满零食。 夜晚来临，他随便找了个地方准备休息。不过他的疲惫之意并不强烈，将杀马特的那本杂志翻看了一遍，他找到了把剪刀，将封面上的杀马特剪了下来。 剪下来的瞬间，封面里的杀马特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他手里抓着那本杂志，还是一惯的笑容：“谢谢你。” 他呆愣了一下，甚至在那一瞬间他还被吓个不轻。 不过事实摆在眼前，他从杂志上剪下来的杀马特变成了一个活人，活生生的人。 一夜无眠，杀马特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找他聊个没完，说到后半夜杀马特睡着了，他将双臂枕在脑后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又是崭新的一天，两人继续原路返回。 走到了他们两人最初碰到的那个十字路口处，他停了下来，拍了拍杀马特的肩膀，看着杀马特依旧傻笑着，他背着书包远去。 他什么也没和杀马特说，但杀马特很默契地没有跟上来。当他走了相当一段距离后，回头一瞥时，杀马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一百三十七章：抉择（一） 回到学校，又是一个明媚的上午。操场上依旧放着《时代在召唤》，他站在那里，想着另一个自己所说的话。 答案，在哪里呢？ “你是谁？！“ 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带着惊诧。 他在转身的刹那间就已经预料到了结果，那个人果然是另一个自己。还没等对方说话，他就自顾自说了起来：“这里是梦境，我们被困在这里了。想离开这里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你杀了我。杀掉我之后，你原路返回，会得到答案的。” 对方愣在了原地。 他走了过去：“杀了我。” “噗嗤。” 另一个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得越来越夸张，面容越来越狰狞，最终变成了魔鬼，“一个小小的前戏而已，哈哈哈哈……” 他看着魔鬼，没有任何感觉。只是疑惑而已，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会存在一个魔鬼。 “啊，差点忘了呢，你的记忆被我剥夺了。”魔鬼伸了个懒腰，他身上的骨头发出“咯咯咯”的响声。 下一秒，张亦弛的记忆回归。 “刚刚只是一个开始么……”张亦弛问道。 “当然！”魔鬼发出刺耳的笑声，“那种东西多无趣啊，我们这类家伙，只喜欢看戏呢，看多变的你们做出很多的事情！” 张亦弛隐约觉得不妙，进入魔鬼世界绝对没那么简单。 “你这个人这辈子都充满了无力感，悲哀至极，这样的生活无趣到令人作呕。”魔鬼两只上都出现了两个光球，光球上闪过张亦弛曾经历过的事情。 左边的光球是世界会的次级执行者在图书馆里进行屠杀，右边的光球是莱泽因被撒旦之剑的人重重包围。 “这里有两个你人生所经历过的片段，我可以让你回到这两个片段里，并且拥有神一般的力量，扭转最终的结果。最终的结果可以与现实完美契合，也就是说，你可以改变过去，让那些死去的人重新活过来。”魔鬼道。 “但是。”张亦弛知道不可能有好事，接下来一定有什么逆转。 “哈哈哈哈……”魔鬼接下来的话被提起说了出来，他发出笑声，“但是，每改变一个历史节点，你就会损失一半的生命。一旦两个节点全部被改变，你就立刻死亡。” “果然……”这个后果和张亦弛预料的严重程度差不多，他表现得还算平静。 这让魔鬼很不悦。 “看上去你很不在意他们呢……”魔鬼咧开了嘴，不在废话，两个光球扔向了张亦弛。 张亦弛被光球击中，下一秒就抵达了图书馆。 “哇，头一次见你这个时间到。”门口负责存放东西的陈玥婷惊呼道。 张亦弛站在图书馆的门口，有些恍然。自己真的回到了那个时候啊…… “你怎么了？”陈玥婷问道。 “啊……没什么。”张亦弛摇摇头，报以微笑。 “对了。”陈玥婷从柜台里拿出了一袋包子，递给了张亦弛，“今天早上买的，还多余不少，你吃吧。” 张亦弛接了过来，“谢谢，等中午再吃，现在吃味道大。” “嗯。”陈玥婷笑着点了点头，她笑得时候眼睛像是弯弯的明月，亮莹莹的。 “那我先进去了。”张亦弛捏紧袋子，脸上还是露着微笑。 “嗯嗯。”陈玥婷目送张亦弛离开。 张亦弛刚走没几步就碰到了徐叔，见徐叔盯着他手里的包子看，他连忙解释道：“中午出去吃。” 徐叔“嗯”了声：“今天来得有点迟啊，你们年轻人就喜欢熬夜玩手机。” 张亦弛没有说话。 “一会你去办公室吃吧，别饿着。吃完去处理一下新进来的一批书，估计要忙好一阵。”徐叔安排道。 “好的。”张亦弛应着。 随后徐叔又去别的地方了，张亦弛走进了办公室，瘫在了椅子上，看着手里还热乎的包子，表情痛苦。 抉择。 艰难的抉择。 他无比想要再来一次的机会，那样他可以避免很多悲剧和遗憾，可现在，他的心脏上仿佛有一个炸弹。在他选择那样做后，炸弹就会爆炸，把他炸得粉身碎骨。 图书馆里的人他不希望他们去死。 陈玥婷、徐叔、朝夕相处的众多同事、无辜的看书人…… 这些人都不该死的。 他做梦都想着有一天自己回到过去，一枪就把那个该死的次级执行者打死，然后继续在图书馆像个没事人一样工作。早上来的时候陈玥婷为他贴心地准备早餐，徐叔督促他不让他懒惰，偶尔几个同事出去聚会，闲时在家里看书。 可…… 帮助他们的后果就是自己死亡。 到底……该怎么做…… 图书馆五十八条人命，和自己一半生命比，哪个重？！ 张亦弛在变强，但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肩负着巨大的责任，他快要喘不过气了。虽然他之前早就预料到后果不会那么简单因此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可魔鬼还是很好地拿捏到了他心中最极致的弱点。 魔鬼将他心里的弱点放大无数倍，甚至将那个任何人都不敢去在现实里面对的场景弄出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张亦弛抓着自己的头发，低下头，瞪着地面，“我不知道做出怎样的选择，可以终止这个该死的游戏么……” “哈哈哈哈……” 他听到了魔鬼的笑声，不过一阵笑声过后，再也没有任何回应。 进入魔鬼世界后，没达到魔鬼的要求，没让这个喜欢看戏的家伙满意，是不可能离开的。张亦弛陷进来了，他只能训着魔鬼的意思去做他想看的任何事情。 轮回世界里轮回中的摸爬滚打，在撒旦以及魔鬼的眼里看来，只不过是很有趣的戏而已。或许……他们制造出来乐园，乐园存在的意义就是如此——供他们取乐。 “该死！”张亦弛将包子扔在了地上，发出低吼。 小小的情绪爆发过后，透过窗户，他依然能看到徐叔在巡视，同事在忙碌，陈玥婷帮着来图书馆的人存放物品。 而一边钟表上显示的时间是七点零五分。 距离那件事发生，还有不到两个小时。 第一百三十八章：抉择（二）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张亦弛也越来越接近那个令人无比纠结，简直要让人崩溃的时刻。 不论怎么说，张亦弛都是不想死的。但如果只献出一半的生命可以救活五十八人，这五十八人中还包括他几乎整个社交圈子，那么必然要好好权衡一番。 但问题绝不仅仅于此。 接下来还有另一个时段，那里莱泽因将会死去，张亦弛又该不该救。 两边都救，自己死掉；只救一个，又该如何选择；又或者一个都不救。 如果站在上帝角度，五十八人的命和半条命相比的话，那绝对是五十八条命重要。再以上帝角度，看莱泽因和张亦弛半条命相比，还是莱泽因更有价值。 所以，如果按照第三方或者当事的五十八人来说，他们更重要。 但放在张亦弛这里，哪怕他半条命可以交换上一亿人，那这半条命也是和一亿人重要性相等的。 魔鬼之所以是魔鬼，就是因为他可以直视人心，拿捏人最脆弱的地方。 张亦弛并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但也并不是一个甘愿奉献牺牲自我的人。正是这样处于中间灰色地带的，才会遇到魔鬼布下的局而成为矛盾混合体。 自己嗝屁救人家，可自己不想死。自己无视人家，良心又过不去。 若是莫测在……他会怎么做…… 张亦弛按照自己的行为模式估计等人走茶凉了也定不下来，所以他想了想，如果现在这个人是莫测，他会怎么做。 首先，莫测绝不是一个喜欢听命别人，被遛着玩的家伙。所以他是绝对不会为了别人牺牲自我的，可接下来他会怎么做？ 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干翻魔鬼，二是想办法在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尽可能救别人。 两个选择都很有挑战性，不过也只有莫测能做得出来。 这两个张亦弛自认都做不到，所以他有了第三个选择，莫测都不一定会做出来的选择…… 张亦弛心里有了点底，他走出了图书馆，任徐叔怎么喊也不应，只不过是走的时候深深地看了陈玥婷一眼。 这确实是一个好女孩，虽然长得算不上很好看，但张亦弛也不是一个纯粹看脸的人。经过这么些年的相处，他多少也能对女孩做出一个很正面的评价。 “唉。”张亦弛轻叹一口气，仍由图书馆里的徐叔叫着他。 他站在图书馆正前方的路口处，转过身看着偌大的图书馆。有人进去有人出来，在这里沦为地狱之前，每一个人都有选择生与死的权利。 时间继续马不停蹄地推进着。 九点一过，他就听到了一边传来男人的叫喊声，一个男子朝着图书馆飞奔而去，他的后面有个黑衣男子‘紧追不舍’。 在被追男子的眼里是紧追不舍，在张亦弛眼里，那个次级执行者明显是在悠闲地等待猎物冲进羊群了，然后一同绞杀。 张亦弛想起了那时男子在屠杀时候的表情，漠视，甚至带着高傲。他在刻意地屠杀普通人，屠杀所谓的‘劣种’，来彰显自己高贵的身份，自己是高高在上的轮回者，有掌握‘劣种’生杀的权力。 ——我可以让你回到这两个片段里，并且拥有神一般的力量，扭转最终的结果。 “神一般的力量。”张亦弛喃喃道。 他伸出右手，手掌对着图书馆。 下一秒。 “嘭！” 图书馆发生猛烈的爆炸，这可比曾经次级执行者用火烧壮观多了。图书馆直接把炸成碎片、齑粉…… 这种恐怖的威力，让张亦弛自己都有些胆寒。 这就是神的力量吗？只是轻轻抬起手，一个小小的念头就能让一个图书馆毁于一旦，让五十八个人灰飞烟灭么…… “让人垂涎三尺的力量……”张亦弛伸回手，看着自己的手掌，说道。 刚刚被次级执行者追杀的男子在爆炸的一瞬间被掀飞了出去，迸飞的一块玻璃碎片恰好撞了上去，将他的身体一分为二。 那人惨叫一声掉在地上，一边是骨头断裂的骨碴扎破了他的内脏，一边是一分为二的身体正在迅速留学。 他边叫着边伸出血淋淋的手把流出去的肠子往身体里塞。 没有人想死的。 不过他必死无疑。 张亦弛陶醉完，抬起了头，那个次级执行者站在了图书馆不远处，挡住了碎片和冲击波。 两人对视。 张亦弛突然消失不见，又出现在了次级执行者的身后：“你好。” “呃！”次级执行者被张亦弛爆发的实力给吓傻了，他从来没见过有哪个轮回者可以这么强！ “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张亦弛说道。 “什……什么问题？”次级执行者感觉到了危险感在逼近，但是他没有逃的胆子，就像是一条小鱼遇到了龙王一样，那种发自内心的畏惧与发自内心的威压。 张亦弛抬起手，将手放在次级执行者的脑袋上，把他的脑袋转向那个往流出去的肠子往肚子里塞的男子，又转向已经成为平地的图书馆：“你觉得……这些人是什么呢？” 次级执行者感觉得到他和面前这个强到令人发指的家伙是一类人，虽然差距巨大，“劣……劣种。” “你又是什么呢？”张亦弛又问。 “轮回者。”次级执行者说道。 张亦弛听到这个答案还是面无表情，他松开了手。像是被一股强风吹走了般，张亦弛飞起，然后高高地悬浮在了空中。 次级执行者张大嘴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张亦弛右手高高抬起，直指苍穹：“那我又是什么？” 次级执行者咽了咽口水，他不知道答案，不知道这个人想要什么答案，因此没有说话。 “在你的眼里，普通人是劣种，你觉得之间差距悬殊，根本不屑与之成为同类。可你我呢？神和虫子是同类么？” 他抬起的手轰然落下，天空中凝聚起金色的箭矢，箭矢如雨般坠落而下，全部顺着次级执行者冲去。 次级执行者做出的阻挡毫无意义，顷刻间就被贯穿了身子，钉在了地上。 张亦弛冷视对方，又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那么他和园长之间，又是怎样的差距。连园长麾下的一个魔鬼都能赋予自己这样的力量，那……园长呢……撒旦呢…… 第一百三十九章：抉择（三） 轮回者之间的杀戮、在轮回世界的挣扎，一切的一切，人情冷暖，皆是一场戏。供魔鬼取乐，可一群自以为是蔑视其他人为劣种的家伙还一无所知。 本来张亦弛觉得莫测要和园长宣战，就像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屁孩要打哥斯拉一样，荒诞可笑，完全可以将其认作是他在开玩笑、说大话。 但是! 不论是多懦弱的人，在知道自己苦苦挣扎只不过是戏子，都会愤怒。 “哈哈哈哈....”魔鬼的笑声又一次传来。 周围的景象一边，变成熔岩之内。极高的温度气浪扑面而来，张亦弛站在了一小块立于岩浆中间的岩石上。 魔鬼从岩浆中冒出，岩浆就是他的身体，他张开嘴的时候岩浆还像口水一样垂下:“出乎预料的作法。” “多有意思，是吧。”张亦弛露出渗人的笑容，“这才是你们这些喜欢看戏的家伙乐意所见的。” “确实，第一次有人这样做呢，总之让我又惊讶又开心。”魔鬼说道。 张亦弛冷笑了一声。 “那么也不必废话了，仅仅如此多没意思，接下来的那个，我会更加对你抱有信心。”魔鬼的手一挥，岩浆溅射出来。 但岩浆落在张亦弛的脸上却变成了泪滴。 他背上的莫测整个人都颓废掉了，远处依旧是莱泽因的笑声。此时的时间段是他正在背着莫测逃离的那刻，莱泽因也已经很危险了，很快撒旦之剑的人就会干掉他转攻张亦弛和莫测。 莱泽因让张亦弛很纠结。 因为莱译因是为了给他们拖延时间才殿后的，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若不是莱泽因，他恐怕还没出旅馆就已经死了。 所以现在于情于理都该报恩。 张亦弛已经放弃了五十八条人命，接下来最后一个选择。 他将莫测扔在了一户人家的阳台上，自己一个人返回。被魔鬼赋予了神一般的力量，他须臾之间就抵达了旅馆的大厅中。 莱泽因单膝跪地，一手持着黑血，用黑血支撑住身体不倒下。 他的脸被抹得白白的，头发是血红色，嘴角沁出血丝，并没有大口大口往出吐血。不过他周围少说有七八名撒旦之剑的人，为首的是谢必安。 谢必安大概是不想在这里被莱泽因拖延时间，所以正欲连同其他人一起出手解快掉他。 明明死到临头了，莱泽因却没有一脸很丧的样子，他现在和莫测简直天差地别。 “哈哈哈哈....”莱泽因的手指头狠狠地下压，仿佛要嵌入黑血之中，他咬着牙站了起来，青筋涌动。 谢必安最先冲来，莱泽因手里的黑血瞬间膨胀，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柱子撞向谢必安。谢必安朝后倒去，弯着身子继续滑向莱泽因。 莱泽因手一提，松开了黑血，黑血再次膨胀，将谢必安亚在了身下。 这时恰好一名撒旦之剑的成员从后面偷袭过来，莱泽因转身一拳迎了上去，轰在其面门上，那人顿时翻倒在地。 “我还以为你们的人都起码是四级轮回者呢....”莱泽因活动了下臂膀，主动杀向了他们。 “别管他了!他快死了!”谢必安从黑血下挣脱而出，“我们去追其他人!” 刚在艰难选择是否出手的张亦弛呆住了，‘快死了’是什么意思。 撒旦之剑的人听到谢必安这么说，都跟着退后了。 莱泽因扑向谢必安:“死也要拉你一个!” “你们拖住他!”谢必安根本不想和莱泽因纠缠，派两人拖住，随后带着其他人离开。 剩下的两名撒旦之剑成员对莱泽因展开围攻，但实力差距还是有的。莱泽因先利用雨炮先击退了一人，然后使用自己控火的能力轰击周围，他想炸掉整个旅馆。 趁谢必安他们还没出去，炸掉旅馆。就算炸不死，也能再拖一点时间。 能多拖一分，莫测他们就能多一分胜算。 旅馆被火焰吞噬，大厅中烟雾弥漫，莱泽因终于失去了力气，倒在了地上。 “咳咳……哈哈哈哈哈……”莱泽因的全身都在快速衰老，他刚刚在压榨生命潜力全力一战，他根本就没想过活着离开这里。 也正是因为抱有死志，才让撒旦之剑的人忌惮万分。 莱泽因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没有逆转的可能。 张亦弛本想过去，但他忍住了。在莱泽因的视角里，他好不容易为莫测他们争取到了生的机会，张亦弛如果想出现在他面前，他非但不会感到开心和感动，反而会无比愤怒与失望。 都是成年人了，‘意气用事’这四个字不该再存在。 他没有解释的余地，也没有拯救的可能，只能站在角落，忍受火焰与浓烟，眼睁睁看看来泽因死亡。 莱泽因边咳嗽边笑着，张亦弛知道，他很开心。 虽然自己要死了。 最终的结果张亦弛没有去面对，他转过身离开了旅馆。正如莫测所说的那样，虽然看上去莱泽因面对的是百分之百的死亡可能，可他们还是愿意秉持心里那0.00001%的信念。 这也是信任吧。 他远离旅馆，魔鬼跟在了他的身后。 “又是个出乎预料的作法，居然眼睁睁看着人家被杀死。我看走了眼啊，你也个冷血无情的怪物呢。”魔鬼嘲讽道。 张亦弛没有回应。 走着走着，他们回到了当铺的屋子。 结局魔鬼没有猜对，但他心满意足，又见识到了一个冰冷的灵魂，这才是他的目的。他拿出了针管，针管里是红色药剂。 “非常不错，希望你还能有机会来我这里做客，只要你愿意经历魔鬼世界，我可以给你任何想要的东西。”魔鬼将针管递给了张亦弛。 张亦弛接住了针管，针管被他收好。但他没有走，他直视着魔鬼道，“你是路西法。” 魔鬼笑吟吟地点着头，没有遮掩:“猜出来了啊，那么大人的身份你也就……” “撒旦。”张亦弛道，“天使面和魔鬼面都是你，你曾贵为天使，最終却堕落，跟随了撒旦。” “堕落在我看来是个褒义词呢。”路西法道。 “在我看来也是。”张亦弛揍了路西法一拳。 第一百四十章：话已成真（一） 张亦弛出了当铺，来到在外等候他的莫测面前。 “怎么样？”莫测问道。 “没什么。”张亦弛的面色平淡，着实看不出来先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拿出了那管药剂，这玩意儿没那么多讲究，只要注射进人体就可以了。他也没磨叽，上来就将针管的针尖扎莫测手臂上了，随后满满一管液体被注射进去。 乐园出品，必属精品。 这支药剂可以无视园长制定的规则，须臾之间便可恢复莫测的身体。 药剂注射完毕，莫测头靠在轮椅的靠背上，然后抬起腿甩了甩，没什么问题，接着站了起来走了走。 “完全恢复了。”莫测说道。 张亦弛点了点头。 两人抛弃了轮椅，又回到了乐园广场。轮回者已经走了大半，剩余的要么在聊天要么在磨蹭什么，进入的时候不同步，但出来的时候将会是所有人同时出来，园长在这里也完美地操纵了时间。 “要动身吗？”张亦弛道。 “别着急。”莫测走向了广场上园长的巨大雕像，花了点时间走到跟前后，他在园长的脚跟前撒了泡尿。 “……” “这下可以出发了。”莫测提好裤子说道。 两人一同神色一变，进入了轮回世界。 【恭喜你被挑选成为轮回者， 你将在这个乐园里经历形形色色的世界。 现在，由于未知原因，某所中学中，有五名学生获得了说出的话可以成为现实的能力。现限定七天内找出这五名话已成真者，并对其注射能力消除药剂（注：药剂只有五支）。 成功，离开该轮回世界。失败，死亡。 本次轮回世界难度评级为：B】 “B级。”张亦弛环顾四周说道。 “还是S级好，我要以最快的速度恢复实力。”莫测道。 张亦驰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是一个很明亮的教室。教室墙上挂着的钟表显示目前时间为六点十三分。除了他们两人，教室里还有八个陌生男子：“喂，莫测，先看看另外七个轮回者吧。” 当然不需要提醒，八个大活人莫测怎么可能注意不到。 那八人中，有三个都是一脸懵逼，完全晓不得这里是个什么情况，其余五人表现得出奇冷静。 张亦驰做出了一个推测，这五人是资深轮回者，其余三人是新人。 “也是小队？”那很是冷静的四人中，有一个目光不善，身上散发着狠辣的气息，整个人都显得阴沉沉的。 “是的，你们四个是一个小队吗？”一个自己站在一边的成熟男子说道。 阴沉男子瞥了瞥身边那个个子大概在一米八身高，面无表情的年轻人，下意识往相反的方向挪了一步：“这个人不是我们小组的。” “诶，这是什么情况啊？能解释一下么？”凌乱的三位新人中，有一个打量了周遭一番后，迈出一条腿的男子说道。 “都先介绍一下自己，这样接下来方便交流。”在一边很冷静的成熟男子指了指钟表的时间，“六点十三分，高中的学生大概会在六点三十到四十分抵达教室。再有不到十分钟就会有学生来了，我们得抓紧时间完成分工。我先介绍一下，严绝，三级轮回者。” “任杰，二级轮回者，小队的队长。”阴沉男子也介绍了番自己。 “董建，二级轮回者，小队成员。”任杰的旁边，一名看上去不喜说话的阴柔男子也随着说道。 “康有馨，二级轮回者，小队成员。”十人中，唯一一名女轮回者在董建说完后也简单说了一下自己。 “莫测。”莫测则只是说了自己的名字，不多透露关于自己的信息。 这点有些引起任杰小队的反感，他们都说了自己是几级轮回者，这也是在向对方袒露自己的实力，可对方却不肯坦诚相见，这无疑让他们有所不满。 “张亦驰，一级轮回者。” “我叫孙鑫。”之前三位新人中唯一一个提出疑问的男子说道。 “胡……胡文涛……”新人中的一个胖子有些畏畏缩缩的说道。 “张翘楚。” 这名字让众人纷纷侧目，而且说话的人也中气十足。看过去才发现是个身形健硕一头简短黑发的年轻人，他发觉别人都在看着他，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九个人说完之后，只剩下一个人了。 “李彦川。” “是你？！”张亦弛认真打量一番才认出来这是李彦川，李彦川的变化不小，莫测也眉头微挑，不知想着什么。 李彦川没有动，其他三名新人都朝前凑了凑。 “不管你们之前在做什么，总之在突然来到这里的时候你们的脑海里已经出现过了任务没错吧。”严绝充当起了新人导师，“这里是轮回空间，我们是轮回者，是被某个神筛选进来的。来到这里就是要执行不同的任务，然后活下去。我们已经活过了很多个世界，而你们，就是新被挑选进来的。” “神？”三人中表现还算震惊的孙鑫发出了不算大的哼声，对此嗤之以鼻。 胖子胡文涛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举起了手。 “说。”严绝点了点头。 “这……这是……骗人的吧？”胡文涛说道。看上去这个胖子虽然毛发旺盛，但年纪并不大。他在来到这里前，还在家里边吃零食边打算看零点更新的番剧，来到这里很是突然。 严绝道：“抱歉，这是真的。没有任何退路，我们只能循着主神下达的命令前进，如若不然，唯有死亡。” “世界上居然真的有未知力量？”张翘楚和其他人关注的点似乎不太对，此刻他眼中满是光亮，不知想着什么。 没有一个人正儿八经问问题。 “那个，之前确实有声音在我耳边出现，但记不太清楚了，可以再说一下吗？”孙鑫问道。 看到这几个新人表现还算镇静，任杰小队的人都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他们还不想让这宝贵的十来分钟全部葬送在为新人讲解知识上。 张亦弛能从这四人中或多或少发现自己的影子。 “这所学校里的学生中，出现了五名说出口话可以成真的人，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七天之内把他们找出来并且杀掉。”严绝道。 最后的杀掉二字，让孙鑫、张翘楚、胡文涛都脸色一变。 孙鑫又问：“如果七天之内没有完成任务呢？” “死，我们都得死。”严绝这次故意声音很重，意在让四人都明白一下局面。 “你们呢？”严绝目光扫向其他三人，其他三人似乎是想说什么，不过又咽了下去，姑且认作是都明白了，“既然都明白了，那么我们就来分析一下吧。” 任杰站在小队的中间，同时他也没有选择坐下，而是双臂环胸，显得很有压迫感：“如何分析？” “首先。”张亦驰插口，指了指任杰又指了指自己，“身份。” “身份？”任杰脑袋一歪。 任杰小队中那个阴柔的男子沉声道：“我们的衣服不一样，有的是工作服有的是校服有的是保安服，这意味着我们在学校里的身份并不一样。” “不错。”严绝对这次的轮回者素质感到十分满意，也不由高看了张亦驰一眼，还以为只是莫测的一个小跟班，没想到眼光也还可以，“园长的一贯做法，不给我们宿主的信息，全凭我们自己去摸索，现在先将诸位的信息分析出来，然后开始各司其职就好，我个人认为别露出什么马脚，虽然可能这里的人并不会感到不对劲，但尽量别增加麻烦。” “那么从谁开始？”康有馨问道。 “既然你先说话了，那就从你吧。”严绝看向康有馨，他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了距离康有馨不远的地方，“便装，低跟鞋，这打扮应该是老师，不过负责哪个年级哪些班教什么课程暂不知晓。” “那怎么办？”康有馨略有些焦急，“只得出我是教师这一个信息？我既不知道我负责哪个班，也不知道教什么，更重要的是我并不会讲课啊。” 严绝直接无视康有馨，身子面向了任杰小队的另一个人：“董建是么？校服胸牌上有你的名字和你所在的班级，简单了，到时候去你所在的班里待着就好，其他细碎的东西我想你自己也应该处理得了。” 董建淡淡应了一声，显然是对自己的处境并不惊慌。同时他还向同伴康有馨说道：“在你身上自己找找，有没有什么可以查找线索的东西。” 康有馨连忙查看起来，最终找出了她的手机。万幸，手机没有密码，她打开之后就开始了疯狂汲取信息。 严绝这边还在对每个人进行着分析：“任杰？穿着校服、脸上有伤疤、杀马特发型，兜儿里那是什么？一盒烟吧？一个十足的坏学生。 胡文涛，一身西装，大腹便便的样子，主任或者什么校领导。当然不排除是食堂大爷，这身衣服是为了中午相亲而特意租的。 孙鑫，保安服，等我们结束分析后，你就直接去校门口的保安室里待着吧。 张翘楚，校服，高一学生。 李彦川，校服，高一学生。 张亦驰，校服，巧了，你们一个班的，相互照看着点。 莫测，这身打扮……还真是难以推断你是老师还是学生啊。” “老师。”莫测拿出了教案，还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眼镜盒，将高度眼镜戴上，“怕不是一个兢兢业业攒钱的穷屌丝，哝，这是教案，还是个语文老师。” “不错。”莫测没有让严绝失望，已经将自己的资料分析了出了一小部分，“至于我自己，我是校长。” “校长？你从哪里看出来的？”任杰问道。明面上他只是面色不善的问问题，暗地里却在想为什么自己的身份是个坏学生，而严绝却是校长。 “兜里有我的名片，要不要看一下？”严绝一脸微笑，优雅的从兜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了任杰。 任杰接过来一看，上面确实写着，严绝，兰玲高中的校长。 “有我的这个身份那就简单了，基本事情都会被我摆平。”严绝推了推眼镜道。 “那我这个老师可以请假否？”莫测提议道。 “不可以。”严绝直接拒绝，“这次是B级难度，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好处理，如果失去你这一大助力那压力可就大了。另外你也可以在你所教的班里看看有没有话已成真者。” 莫测撇撇嘴，不再说话。 张亦驰开口道：“已经三十分了，应该有学生要来学校了。我们解散，要是让人看到咱们这些身份截然不同的人聚在一起，那可不好解释。” “确实。”董建道，“先看各自发挥吧，另外我建议每天都定一个时间，我们集合来讨论一下如何找出那五个话已成真者。” “可以。”严绝没有异议，“就定在每天晚上吧，现在，解散，处理自己的事情去，希望都好好发挥，别露出马脚。” “莫测，那我先走了。”张亦驰朝莫测说了一句，随后在门口等了一下李彦川，二人一同离去。 莫测伸了个懒腰，看向身份同为教师的康有馨。他上下将康有馨打量了个遍，最终，慵懒的样子突然转变成绅士：“我们也走吧。” 康有馨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暂时她还对莫测并没有什么好感，只觉得这是一个类似与地痞流氓的家伙…… “随时联系。”康有馨经过任杰身边时，任杰低声道。 康有馨没有回应，不过合作了这么些日子，任杰也清楚康有馨知道该怎么做。 “董建，我们也去找我们自己的班吧。”任杰带着董建离开。 孙鑫看了一眼同为新人的张翘楚、胡文涛，自己朝严绝略微恭敬地点了点头，离开了教师。 “你还不走么？”严绝看到剩下的一人问道。 胡文涛还是很懵逼的样子，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融入进来。 “话说你的身份也是校领导之类的人物，那么就跟着我吧。”严绝一脸和善，暗地里却将其视为无可救药的笨蛋。 第一百四十一章：话已成真（二） 当众人接二连三离去后，他们才都心中有所波澜。看上去，这所学校除了有五名学生具有话已成真的能力外，还有不寻常的地方。 比如楼道中非常杂乱，看上去许久没有打扫，若不是有过园长的提醒，恐怕他们第一次来这里会认为这是废弃已久等待拆除的旧学校。 “有点意思。”张亦驰走在楼道之中，从窗户中投射进来的日光让他依稀可见墙壁上的涂鸦都是些什么鬼。 比如灵魂画手惊世杰作蒙娜丽莎的尖叫。 还有极具古典艺术派风格的火星文签名。 以及抒发笔者抨击世俗心情的挑战宣言。 嗯……总而言之，就是一群学渣的兴趣爱好拓展处。 “这都写的什么啊……”同行的李彦川表现的很镇静，好似什么东西都无法让他慌乱。然而，张翘楚却是靠着墙走，边走边看着墙上写得难以分辨的文字。 “恐怕这次轮回世界的难度不仅仅是找到那五人了。”张亦驰停住脚步，指着墙上一串歪三扭四的荧光杀马特文字道，“这根本不是普通的学校。” 那行文字是：兰陵第一，非我莫属！ “我的天。”张翘楚自从进入这里，眼中的光芒就从没黯淡下去过，“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热血高校吧……” “类似。”李彦川这才开口。 “原来你这家伙也会看这种电影，还以为你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张亦驰瞥了一眼李彦川说道。 李彦川走到墙壁前，扫视着各种文字、涂鸦：“在类似于那种背景下找到五名能力者，就更难了。” “确实如此，不过也有好处。要是普通的学校，各种条条框框的规矩会很约束我们，可要是类似于那种学校的地方，只要不闹出人命，就基本没什么问题了吧。”张亦驰攥紧了拳头。 “太酷了！”张翘楚压根儿没把李彦川和张亦驰的话听进去，而是着迷地看着字，心里臆想着什么。 “行了，就这样，我们先去班里，也不知道高一的班里会是个什么情况。”李彦川转身走向楼梯。 张亦驰叫了一声张翘楚，才把这个少年从中二世界中叫醒，而后三人赶往所在班级。 往往楼梯口都会有该楼层的平面图，当然少不了以“安全疏散示意图”为标题。 有了平面图要找到他们的班就不难了，胸牌上写着他们的名字和所在班级，很快就在一楼找到了他们的归属地。 高一三班。 李彦川步伐很快，所以原本应是由有些经验的张亦驰大头，变成了他。 “砰！” 李彦川没有丝毫停滞，将锁子坏掉了的门踹开，径直走了进去。紧接着张亦驰、张翘楚也都跟着进入。 班里空无一人，也算正常，毕竟这帮学生哪个会六点多就来学校。 还有些出乎他们的预料，班里的情况比外面还要糟糕。任谁也没有见过被涂成绿色像是青青草原的黑板，也没有见过学生的桌椅变成办公桌和沙发…… “真是肆无忌惮。”张亦驰又要重新评估这所学校的恶劣程度了。 李彦川却是露出一丝微笑。 至于张翘楚…… “我们，可以的吧。先肃清内乱，成为班里的老大，然后荡平高一，最后向兰陵第一发起挑战。” “别做白日梦了。”李彦川比张翘楚高出一个头，此刻居高临下俯视着他，“把地狱当成二次元了么？” 张翘楚撇撇嘴不再说话。 “我感觉他们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来，我们先去找他们汇合再讨论讨论吧。”张亦驰在班里走了一圈提议道。 “不。”李彦川直接坐在了某沙发上，翘起腿，“已经定好了晚上见面不是么？现在这点事情，给我讲讲关于轮回者的事情吧。有多少说多少，我需要详细了解。” …… “你好。” “嗯。” “你单身吗？” “嗯。” “你觉得我有魅力吗？” “没有。” “我感觉你现在很需要帮助，需要我出手相助吗？” 康有馨停了下来，抬头看着莫测：“你的话怎么这么多？” “亲切的问候，我觉得我和每一个长得漂亮的女孩都很有缘分。”莫测很绅士的回答道，接着将办公室的门打开，“请进。” 康有馨走了进去。 “你的信息怎么样？调查出来了吗？”莫测始终没有远离康有馨超过两米。 “调查出了一部分，数学老师，是高二一班的班主任。”说起这个康有馨突然头疼起来，“教课什么的我根本不会。” “照着教案说就成了。”莫测建议道。 康有馨找到自己的办公桌，将教案找出来，翻开后又扔给了莫测：“空白，我身体之前的老师根本就没背过课，教案什么的都是空的。” “哝，我这里有，写得满满当当。”莫测将自己的递了过去。 康有馨翻开看了一点：“可这是语文啊。” “本质上并没有太大区别。”莫测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区别大了。”康有馨翻了一个白眼。 “严绝是校长，你转职一下，以后教语文不就得了。”莫测再次支招。 “那你呢？你没有这些东西你怎么弄？难不成你在现实世界里的职业就是老师？嗯……看着不像。”康有馨对莫测的印象很差，并不对其抱有任何期望。 莫测坐在一个椅子上，然后两脚一蹬，滑轮带着椅子来到了康有馨这边：“我看了下，我感觉目前的科目没有我擅长的。所以我打上找严绝商量一下，开创一个全新的课程，艺术欣赏课。我有把握一周之内把我们二班带到全级第一，一月之内成为全校榜样班，一年之内比肩一流院校，等高三毕业中，力争以百分之百的升学率将他们输送到世界顶尖学府，为祖国献出力量。” 有那么一瞬间，康有馨确实觉得自己面前是一位很有志气，刚进入学校想要大刀阔斧干出一番大事业的新老师。 不过那终究只是一瞬间，一瞬间之后，鄙夷之情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 当然，莫测对此视若无睹，继续高谈阔论，为兰陵高中构建宏伟蓝图。 与此同时其他人也正在做他们的事情。 比如严绝就带着胡文涛前往了办公室，任杰和董建也花了一点时间找到了他们所在的班级。孙鑫只身一人前往了保安室，保安室里还有两名大爷。 大爷们吐槽孙鑫去厕所这么久，孙鑫倒也是灵活应对了。算是除却李彦川之外，表现最好的新人。 时间逐渐流逝，指针掠过了数字7。 七点钟，已经逐渐有学生前往学校了。人数逐渐增多，孙鑫通过套话得知八点左右才是高峰期，七点和九点只来一小部分，绝大多数都会在八点来到学校闹腾。 至于课程。 老师基本处于放养状态，老师中有九成是有人贿赂或者攀亲戚进来的混混，不具有什么教学能力，他们也巴不得学生这样，能省事儿。 所以说这所臭名昭著的学校能有这么多坏学生，不只是学生自身原因，还有相当重要的一茬就是在这些老师身上。 当时间到了八点钟时，进校学生多了起来。 待在各自地方的众人，都在默默等待。 当然不止是张亦驰等人知道了学校不对劲，其他的人也都意识到了问题。 “嘭！” 教室的门再次被踹开。 一名没有染发，但剃了一个鸡冠头的男子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有两名身子骨不怎么样，弱不禁风的小跟班。一副标准老大的做派停在讲台上，嘴里的香烟火焰染到烟头了才恋恋不舍地将其扔掉：“嘶……新转来的么？” 讲台下是张亦驰、李彦川、张翘楚三人，三人各自挑了一个沙发坐了下来，也都将目光聚集在了那男子的身上。 “呵。”男子看向李彦川，李彦川坐的是最好的沙发，“连顾老大的位子都敢坐，看来这帮新人还轮不到我们处理。” “可是鸡哥，你的位子也被抢了。”一名小跟班举手发言。 “哈？”鸡哥看向一边的角落，有个看着人畜无害的新生居然抢了他的座位，“妈的，这可就不能怪我了！” 他走下讲台，在课桌间的过道上快步走向张翘楚：“魂淡，难道以前没听说过兰陵高中吗？！新生哪个来不是自带小马扎？！居然还坐我的沙发！找死！” 张亦驰冷眼看着这一切，适时地伸出脚绊了鸡哥一下。 鸡哥一个踉跄，朝前栽去。不过鸡哥是见过世面的人物，脑门儿上的创可贴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在这危急情况下，鸡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手朝前支去，这样可以保证他不会摔个狗吭泥。 接着。 “扑通！” 一切行云流水浑然天成。 鸡哥跪了下来，大致姿势类似于土下座。 目前，气氛略微尴尬。 他的两名小跟班都僵在了后面，教室里安静到连呼吸声都听得到。 鸡哥难以置信地看着地面，脸色通红，接着颤抖着身子抬起了头，他的身前，是目前还没反应过来的张翘楚：“我……“ “鸡哥，你怎么跪下了？！“一名小跟班推了推高度眼镜，发出颤颤巍巍的声音。 “该死……谁说我跪下了！“鸡哥咬着牙站了起来，“只是……腿有点麻罢……了！“ 最后一个字鸡哥是吼出来的，他没有再去对付张翘楚，而是一脚踹向张亦弛。 身体经过强化的张亦弛在鸡哥腿刚动的一刹那就开始闪避了，直接翻过桌子，身子一摆出现在了鸡哥的身后。鸡哥一脚踹空，身子朝前倾去，张亦弛顺势一脚踢在鸡哥的屁股上。 轻而易举解决掉了鸡哥，但其余二人张亦弛没有去动，那副小身板他也说不准会不会直接一脚踹的大出血。 “好厉害！“张翘楚惊道。 李彦川一手支着下巴，在另一边默默观望着局面。 “叫什么？“张亦弛问道。 “你他妈！你算老几啊！“觉得尴尬到极点的鸡哥转过身吼着冲向了张亦弛。 …… “我叫王文君，因为理了鸡冠头想表现的厉害一点，所以慢慢成了班里的一霸，他们都叫我王文鸡，或者鸡哥。“ “其他人什么时候来？“张亦弛坐在沙发上，鸡哥坐在一边的小马扎上显得很是拘谨。 “顾老大他们九点钟才来，其他人基本九点前都来了。“鸡哥被治得服服帖帖，一点东西也不敢欺瞒。 “你们学校有什么学生表现得很奇怪么？“大致明白了一下班里的局面，班里一直由一个叫顾老大的人管着，高一里也因为顾老大的名号，任谁都会卖个面子，而鸡哥就是顾老大手下一个一手提拔的小头目。将这些问完，张亦弛就迫不及待地想从鸡哥这里搞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说不准这人就知道一些线索。 “奇怪？能说我们都很奇怪吗？“鸡哥苦笑着说道。 李彦川摆了摆手：“那个事情等晚上我们讨论，问他说问不出来什么的。“ “那么……“ “等其他人来吧，先把班里的情况处理好，然后就可以准备着手我们的任务了。“李彦川提议道。 张亦弛想了一下，随即点头认可。 …… 另一边的某间教室中。 “新来的么？很吊？“一名戴着眼镜，却不掩目光中狠辣的男子带一帮人围住了任杰。 “不想死就滚开。“任杰不屑的瞥了一眼眼镜男，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眼镜男稍有些惊讶，接着用手摸了摸下巴：“嘴硬是么？来兰陵之前难道没打听过高二谁说了算么？“ 任杰直接拽住眼镜男的头发：“找死。“ 当他动手的一瞬间，男子也开始了反击，虽然打的没有章法，不过却也凶猛，直接一拳击中了任杰的牙齿。 任杰闷哼一声，将其顶到墙上，伸出拳头就要出手，凭他的力量，一拳杀掉眼镜男根本不是问题。 但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不能杀人。杀人带来什么后果他是知道的，和任务比起来一个蝼蚁根本不算什么，他要以大局为先，自己的命最重要。 而就在他停滞思考的一两秒中，眼镜男的手下已经一窝蜂涌了上来，一场群殴开始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话已成真（三） 时间推进到了八点五十分，这个时间段，学生已经来了九成左右，张亦驰、李彦川、张翘楚都在等待对手的到来。 此时班里已经聚集了几十名学生，这些人一进来就面色不善的挑衅了张亦驰等人一番。见识过其实力的鸡哥坐在一边的小马扎上既没有阻拦也没有提醒，看上去像是很想看戏。 面对这些人的挑衅，几人皆是视若无睹。因为他们并没有出手，他们的想法非常一致。居然敢坐顾老大的座位，那等着顾老大来了亲自处理就好。 他们没有动，张亦驰也就没有多此一举去找麻烦了，直接拿下顾老大，那么今天这个班就他们说了算。 九点钟时，班里传来骚动，等得不耐烦的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班门口。一个学生将门打开，然后站在了一边，接着个子得有一米九的大个子走了进来，此人目光狠辣，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之后又有几名学生随在其身后进班。 如此确定下来，这个个子最高的，武力值预估也不错的男子就是顾老大了。 “喂，顾老大来了你说那几个新生会是什么结果啊？” “你不记得了嘛？刚开学那阵子别的班的来收保护费，顾老大一拳就把那人打趴下了，后来别的班叫来十多号人，愣是没打得过顾老大。现在，我看顾老大单手就能把他们仨给弄死吧。” “啧啧啧，好久没见过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了，来兰陵高中闹事前难道还没了解过这里吗？” “管他呢！反正今天他就要付出一些代价了，敢惹顾老大，下场绝对没那么简单！” “行了行了都别嚷嚷了，让顾老大听见那可就有得受了，安安心心看戏吧。” “也是！” 当顾老大带着一共四名看上去身手不错的跟班进了班后，原本颇为嘈杂的教室顿时静了下来。 四名跟班列在身后，顾老大颇有气场地扫视着座位，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张亦驰的身上，此人居然坐了他的沙发。 要知道兰陵高中里，座位便是地位的象征。新人、懦夫只配坐小马扎，只有真正有实力的人才可以坐椅子乃至真皮沙发。 有人坐了他的位置，那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对他在班里地位的挑衅。 “你们就是新生吗？”顾老大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围观者无一不屏息凝神，生怕错过哪怕一点细节。 “张亦驰。”张亦驰介绍道。 早在半个小时前，李彦川和张翘楚就已经把他左右两边的座位给占了，现在三人都翘着腿，看着顾老大。 其中唯有张翘楚抑制不住兴奋，咧开嘴笑着。 “可以啊……”顾老大冷笑一声，“刚进这个学校就敢挑衅。” 李彦川依旧是面无表情：“我建议你速度快一点，时间比较紧。” “还在催促？”顾老大歪着脑袋打量了一下李彦川，随后一步一步缓缓走了过去。本就高大的身子这样逐渐逼近，确实有些威慑力。 “谁来？”张亦驰问道。 没有人回答，但李彦川已经用行动表明了选择，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顺手抓起桌子上的烟灰缸走了过去。 “拉出去解决，在教室打容易被和谐。”作者提醒道。 两人之间的距离快速缩短，顾老大率先一拳轰了过来直指面门，李彦川侧身躲过，用胳膊肘顶住了顾老大的胸口。 随后一个转身来到了顾老大的身后。他也不是新人了，经过多个轮回世界的历练实力非同小可。他一把拉住顾老大就将其拽了出去，一切在楼道不可描述地上演。 约莫过了一分钟，李彦川又拎着顾老大回来了。顾老大身上的伤不多，不知道李彦川除了用武力还动用了什么办法将他解决了。 李彦川瞥了张亦驰一眼，松开了顾老大，顾老大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这小子挺上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若不是不想生事，我可以用烟灰缸砸烂他的脑袋。” “你还真是个疯子……”张亦驰压抑住震惊，再次评估起了这个冰冷的男子。 “成了，别说这些没有用的事情了，现在尽快肃清班里的刺头，这样接下来的几天才能清净一点，这个事情我觉得可以交给那个张翘楚做，那种中二少年肯定会很积极的。”李彦川活动了一下脖子，稍稍用力推开了张亦驰，坐会到了自己的沙发上。 张亦驰目视李彦川回去，自己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已经昏厥过去的顾老大：“喂，你们不是他的同学么？赶紧带着他去看看。” 在一边打算跟着老大教训三个新生一顿的跟班在获得准许后才一窝蜂过来扶起了顾老大，带着他赶往医务室。 张翘楚这时终于站了起来，狐假虎威地指着班里的人大声说道：“今天开始，班里不准内斗！” “呵。”张亦驰看着张翘楚，有些无奈地笑了一声。 这是莫测第一次上课，嗯，不是去听课，而是去讲课。当然，有严绝这个外挂般的校长身份，也不是不可以找别人代班，比如说康有馨就这么做了，然而莫测不一样，他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 自从他来到这个地方，寻找话已成真者的任务已经被抛到九霄云外，此刻他仿佛找寻到了自己的生命意义，那就是当老师。 当他穿着从严绝那儿搞来的正装，少有的戴着眼镜走进教室时，乱糟糟的教室居然在那一瞬间静了下来，随后嬉笑声四起。 “这家伙今天穿的怎么这么正式啊？“ “喔，那身衣服不是校长的吗？我记得校长经常穿，可他不知道左腋处开了条缝，哈哈！“ “有点意思，四眼仔今天格外精神呢！“ “他该不会是今天要结婚吧穿的这么正式。“ “别做梦啦，那家伙在91porm的账号我都知道呢！“ “喂？你怎么知道那个网站啊？“ “啊…那个…那个…学习学习先进知识……“ 莫测一副什么都没听到的模样，但暗地里已经不经意间瞥了一眼腋下是不是真的开了一条缝……呼……情况没那么糟糕……是因为他在进教室之前没有凉嗖嗖的感觉，那么说明这件衣服还能穿。 没错，莫测才不在乎衣服的好坏，只要其还能保证最原始的保暖初衷，那么就是可以穿的。 “同学们好。“一本正经地走了讲台上，莫测推了推眼镜。 “啊，好得不得了。“几十号学生没有再闹翻天，因为他们想看看这个平时说话声音都不敢超过30分贝的家伙今天要搞什么花样。 “首先啊，先说一点，从此以后我不再是你们的语文老师了。“莫测挺直腰杆中气十足的说道，“以后，我负责你们的艺术欣赏课。“ 艺术欣赏课是什么鬼？ 众人投来疑惑的目光。 “你们喜欢什么东西？咱们今天就欣赏什么东西。“莫测说道。 “A片也成？“有人毫不忌惮地提议道，顿时引来一阵哄笑。 “成啊。“莫测倒是没觉得这个问题有什么不好的，“恰好鄙人在这方面颇有造诣，那么今天我们就来欣赏一下A片的美。“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今天这个老师是在抽什么风。不过不论如何，莫测已经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N年来，兰陵高中第一次有一个班级能如此安静。 莫测顿了顿，随后扫了一眼讲台下一脸戏谑的学生，咳嗽了一声：“咳咳，那么首先有人看过吗？如果没看过的话我觉得我得去找一些相关资料让你们深入了解一。“ “哈？“ “你逗我？“ “我在学校欣赏A片？“ 这下所有人都真的懵掉了，他们当然不是一群喜欢墨守成规的家伙，做出格的事情也是常有的事情。可现在莫测的举动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简直就是要崩坏他们的三观。 就在他们压抑内心的不解与激动正打算‘认真听讲‘时，教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人满身酒气，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 “是牛轲廉！“ “哦！那个家伙居然不早不晚偏偏这个时候来了！“ “又喝得醉醺醺的啊！“ “我总感觉那家伙要坏事……“ “忘了他上次喝醉的情况下把隔壁班那家伙揍得差点出人命吗？“ “看戏吧！“ 醉醺醺的牛轲廉进班后扶住了一张课桌避免自己摔倒在地，之后嘴里便胡言乱语念叨着什么。 正准备大刀阔斧干出大事业的莫测一脸不爽：“喂，同学，来来来靠边儿站，站窗户下面，让风吹着醒醒酒。提醒啊，我讲课的时候不要发出任何声音打扰同学们学习。“ “唔，是你这个瘪三啊……“牛轲廉身子左右摇晃，好不容易才来到了莫测的跟前，大概是喝醉了酒后粗神经，脸几乎都要贴上去了他也毫不在意，“今天换了身行头差点没认出来呢。“ 莫测郑重地后退了一步：“注意卫生方面，你这样是找不到女朋友的，说起来找不到女朋友也好，那么接下来这堂课对你而言就很有意义了……“ 牛轲廉凑了上去：“啊，你在说什么啊……“ “说实话我这个人并不喜欢复述第二－－“ “啪啪啪。“牛轲廉拍了拍莫测的脸蛋，“我一定还是在梦里吧……你这家伙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 “那并不重要。“受到如此羞辱莫测没有丝毫动怒的迹象，竖起食指认真道，“重要的是如今的你们不再是你们自己了。“ “唔？“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们还有挽救的机会。“不知不觉中，莫测的双手已经合拢，犹如得道高僧，“一周——“ “什么狗屁嘛！“牛轲廉狠狠推了一把莫测，然而莫测纹丝不动。 这时，莫测皱起眉头一字一顿道：“这位同学，我在和你说事情，请你不要动手。“ “嘭！“ 一拳轰来，打中了莫测的面部，莫测直接倒在了地上。 “这位同学，先听我说完话，这是应有的尊－－“ 牛轲廉拽住了莫测的头发，想把他拎起来。 台下看戏的学生们皆是一声惊呼。 “这下事情严重了。“莫测被拽了起来，然而还是喋喋不休，“为了今天上课我是特意喷了发胶的，且不说你弄坏我的发型是多么不可饶恕的事情，我半个月没洗的头万一把你手上弄的都是油那可怎么办啊……“ “在叽叽歪歪些什么啊。“牛轲廉撇撇嘴又是一脚。 莫测被踹倒在地。 学生们耸了耸肩，又嚷嚷起来，还以为老师今天抽什么风，没想到还是之前那个最大的声音也不过是呢喃般的菜鸡。 “啊……“莫测面部着地，“这位同学，这下事情可就相当严重了……扰乱我好不容易弄好的课堂秩序，简直罪不可赦……我今天要是不让你抄三千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还怎么服众？“ “你今天没吃药吗？“牛轲廉原本打算回到座位上睡一觉醒醒酒，然而莫测目前是压根不打算让他这么做了。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啪！“ 牛轲廉一脚踩在了莫测的脑袋上，如此肆无忌惮……恐怕只有在轮回世界这种不正常的地方才会上演了…… “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我的话说完了，我有个怪癖，那就是说话绝不说一半，所以……现在可以处理一下你了。“ 处于被摁在地上摩擦的尴尬局面之中，莫测像是在威胁恐吓的一句话戳中了学生们的笑点…… 莫测也要重新评估一下自己的前身是有多么菜了，居然在一群学生面前毫无威慑力…… “比方说……”莫测整理了一下头发，站了起来，“要先教一下怎么打人才能一瞬间卸掉对方的战斗力。” “嗝儿。”牛轲廉打了一个嗝，毫不在乎地笑了笑，“要不是认识你，我恐怕会把你当作是新来的老师呢--” “砰！” 莫测将脚收回，其速度之快，已经到了他们用肉眼都难以捕捉到的程度。虽然他的身体素质远不及以往，但战斗的基本素养还是有的。 牛轲廉被踢中了脑袋，简直是飞了出去，撞在了门上摔倒在地：“啊嘶……痛死了……” “治妖气，树新风，从今天开始，咱们班，就是要在明年高考时候冲击顶尖学府的尖子班！至于你……”莫测指着牛轲廉，“说了让你去窗户下面吹风醒酒的，既然你在班里这么吵，那就索性吊到窗户外面去吧！” “老……老师……”一名学生举手发言道，“这是一楼啊……” “嗯……一楼吗……”莫测亲自走下讲台，轻轻松松一把拎起健壮的牛轲廉，朝着窗口一扔，直接将其扔了出去…… “这下，就安静了啊，我们可以讲课了。“莫测将发型重新弄好，这次再也没有人敢发出嬉笑，所有人都惊呆了，这次的场景太夸张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话已成真（四） …… 另一边，任杰那边凭借自己的实力将所有看轻他的人都教训了一番，如今已经没有人敢招惹他，并且和董建汇合后，得知董建那边也受到了挑衅。 兰陵高中的人对新生都没抱有什么好感。 要是他们只是一般人，来这里恐怕就要过上水深火热的生活了，不过好在他们是轮回者，每一个都是不好惹的角色。 这是极为闹腾的一天，闹腾到短暂的一天就使得兰陵高中的格局发生了变化。 当时间挪到晚上六点，放学之后，十名轮回者这才回到原本来的那间教室，对今天的情况进行一些讨论并且总结。 十人刚坐下后，脑海里都听到了园长的声音。 【前五天每天夜里都会觉醒一位话已成真者，今日的话已成真者已经觉醒，请尽快找出来。 注：关于话已成真者能力的释放，必须是真心话说出来才会发挥效用。】 突如其来的提示让众人都花了些时间去消化了一番。 “还好，话已成真者的能力还算加了条限制，要是玩笑话都能成真，那可就危险，说不准哪一天冲着你说一句你怎么不上天你就上天了。“莫测最先开着玩笑说道。 “别开玩笑了，认真讨论一下吧。“严绝还是一贯的认真，“我今天看了一下，全校的学生总数量超过了一千，要在这么多人里面找出五名话已成真者是非常困难的，而且现在还加了一条每一天觉醒一个，这大大限制了我们的进度。“ “确实，大家都说说今天有没有获得什么有用的消息吧。“董建说道。 张亦弛开口道：“很乱，很混乱的地方，一群桀骜不驯的家伙。“ “确实，不过我觉得那并不算什么问题。“任杰毫不在意自己额头的伤痕，侃侃道，“武力解决即可。“ “武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胡文涛唯唯诺诺的说道。 李彦川笑着哼了一句：“武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这话好像是弱者说出来的。“ “我们的任务是找出五名话已成真者，打架那种事情……还都是小孩子吗？“严绝皱了皱眉，很厌恶轮回者之间吵架，“如果是为了增添乐趣，那么就做好任务失败付出生命的准备吧。“ 其中已知实力最强，而且目前看上去充当老大的严绝如此说后，其他人都不做声了。 只有张翘楚有些气馁，至于任杰，胸口剧烈起伏，并不服气严绝来统管众人。 “第一个话已成真者已经觉醒了，我们先想想如何在一千多人里把他找出来吧。“董建也适时的说道。 “一个一个往出套话？太浪费时间了，而且都是群十七八岁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这样执行的话，估计也没有多少人会听。“张亦弛摇摇头自言自语道。 当了一天保安的孙鑫提着建议：“如果是以老师的名义一个一个调查呢？“ “哼……“莫测哼了一声，已然表明老师在这所学校中位处何等悲惨地位了。 “我觉得大规模地去筛查比较好，省时间。“李彦川一手托着下巴道。 严绝扬了扬下巴示意李彦川继续说下去。 “比如说举办一个全校规模的活动，所有人都去参加，然后广泛地询问问题进行筛查，来确定能力者。“李彦川说完自己又叹出一口气，“一个初步的想法，可以完善一下。“ “这个想法倒是不错。“董建认可的点点头，“不过还有两个难点，一是如何去做到让全校的人都去参加一个活动，二是这个活动具体的怎样将话已成真者找出来。“ “第一个简单，奖励钱，大把大把的钱，我想没有人会不愿意参加吧？“任杰切中要害，洋洋自得的说道。 严绝摇了摇头：“没钱，学校一分钱都没有，可能是园长特意下了有关这方面的限制。“ “我有法子。“一直被无视的张翘楚发言了，“如果我们制霸了整个兰陵呢？那所有人都会听我们的来吧？想让他们去参加一个活动简直易如反掌。“ 莫测挑了挑眉头：“接着用收保护费的钱或者兰陵第一人的位置吸引他们，做一个筛选游戏，随便一个我们都玩过的，比如三个碗，其中一个碗下藏着东西。三个碗不停变换位置，最后猜东西在哪个碗里。在这里我们可以稍稍变通一下，三个碗里什么都没有，却骗他们说其中一个碗里有东西，如果是话已成真者，那么为了钱或者地位会说出真心话说某个碗里有东西。如果碗里没有东西，那么不是话已成真者，如果碗里出现了东西，那么就显而易见了。“ “不错的想法。“严绝点了点头表示莫测的这个计划并没有什么逻辑上说不通的地方，无非就是有两个难以执行的地方，一是如何让这么多人说出真心话，二是采用一个怎样的机制去找出话已成真者，不过好在莫测在李彦川方案的基础上进行完善后，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听上去没什么大问题，更具体的我们可以到时候进一步完善。“严绝捧着一个笔记本，将这个方案记了下来，“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大可等到最后一天再做，直接一次性把五个话已成真者全部拿下－－“ “不行！“一向说话沉稳的张亦弛突然郑重的说道，“虽然我没经历过A级难度的轮回世界，但不难预料到其究竟是有多么危险。如果堂堂A级难度的轮回世界就这么轻易地过去，那么水分可就太大了。 我认为，既然把真心话说出口就能成真，那么不确定性实在太高，如果我们非得拖到最后一天进行筛选，那么万一在这之前的某一天里莫名其妙招惹到了一个话已成真者，或者话已成真者在这个本就混乱的地方受到屈辱，气急之下真心说出所有人都去死吧怎么办？ 我建议出现一个就在最短的时间里拿下一个，这样才能最大程度上保证我们的安全。“ “可这种大规模的活动总不能一天举行一次吧？“康有馨提出张亦弛想法里的问题。 “我倒觉得这不算什么问题。“张亦弛摇摇头，“每天都举办一个奖励很多钱的活动，他们做梦也会喜欢的吧？“ “你这么说我倒想起了一个悖论。“董建眼睛一亮，“如果我们都把他们放在最后去做，那如果他们都说，哦不，只要有两个话已成真者都说他们自己可以赢，那么这个活动就会彻底崩盘吧。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情况完全无法想象，基于这点我支持张亦弛的方案，也就是觉醒一个处理一个，尽量不要去酿造出同时存在两个以上话已成真者的局面。“ “莫测，你有什么意见吗？“严绝看向莫测。 莫测摊开手没有说话，算是没有什么意见了，不过与此同时他还得意地看了张亦弛一眼，仿佛在说自己选中的拍档也不简单，虽然这才是经历第二个轮回世界，但已经展现出不俗的适应能力和独到的见解。 “那么姑且就这么定了。“严绝将笔记本合住，环视其他人，“首先我们要做的就是制霸兰陵，对这一千人做到有着绝对的掌控力才能执行接下来的计划。高一方面由张亦弛负责，高二任杰，我认为尽量不要动用武力，万一碰到话已成真者，那可就糟糕了。至于最难对付的高三，我觉得今天下午因为把喝醉的学生一把丢到窗外而闻名兰陵的莫测，你可以搞定。“ 莫测倒是没有推辞，还正儿八经的回答道：“统一高三啊，感觉没什么压力。“ “那期待你的表现。“ “等下。”莫测看向严绝，严绝一看到莫测那个夹杂着认真的眼神后，立即意识到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然而他还没有示意莫测继续说的时候，莫测就又环顾了一下四周，“我、张亦驰、严绝、董建、李彦川留下，其他人先离开。” “嗯？”孙鑫传来疑问的声音。 任杰冷哼一声：“怎么？有什么私密的事情连我这个小队队长都不配知道？” “一点悄悄话。”莫测无赖般朝任杰咧嘴笑了笑，“和权限没关系，咱们都是在地狱里摸爬滚打的人，谁还在乎谁管谁啊，谁能带着谁活不就可以了么？” 他的话明面上看是在安慰任杰，为其解除疑惑，实际上是在笼络董建这个沉稳的一级轮回者，一个是实力强劲但没什么脑子，总是在想着自己掌控权力，另一边则是实力更加强劲，而且个个都心思缜密的团队。 要是之前没有选择，董建肯定会选择跟着二级轮回者任杰，因为对方实力比自己强太多，跟在他的身后更有安全感，哪怕这个人的毛病也不少。 可若是现在有了新的选择，那么董建会怎么做，就一目了然了。 “你的意思是我带着他们就活不下去了么？不就是找出五名能力者么？有什么难的！”任杰看向董建和康有馨，“走不走？” 董建没有动，康有馨却是站了起来。 任杰再次扫向其他人，只是扫到严绝时，带着些忌惮：“你们，还有谁要跟着我么？保证你们可以活下去！跟这群只会分析些没用东西的废物待在一起，能有什么前途？” 孙鑫站了起来。 他选择了任杰。当然，绝不可能是因为任杰比严绝他们团队更好，而是今天严绝他们要留下进行秘密谈话的人中没有他，这意味着严绝团队根本没有接纳他这个新人的打算，如果今天不跟任杰走，自己就无依无靠，如果跟着他，起码还能有个经验丰富的二级轮回者带着，总归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李彦川像是无事人一样，自己闭目养神。张翘楚和胡文涛面面相觑，根本晓不得本来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吵起来了，而且还有要分成两拨人的架势。 “胡文涛、张亦驰，我建议你们也离开吧，毕竟也没什么用，没看出来他们根本对咱们这些新人毫不在乎了吗？”孙鑫临走前还蛊惑着其余两名新人，不然自己这方就太势单力薄了。 张亦驰抬头默默看着这场闹剧，心中暗暗思考莫测和严绝没有阻拦这种局面的目的是什么。 胡文涛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严绝，发现严绝根本没有看他，不免有些失望，最终叹了口气，走到了任杰那边。 “你们……”张翘楚一脸期许地看着张亦驰，“我也是很有用的，对不对？” 张亦驰没有说话，心中叹息声不断。这样将毫无能力的几个新人都交给没脑子的任杰，最终的结局肯定好不过他们，可这里他说了不算，就算他说了算，他也会慎重考虑带着这些新人会不会拖自己的后腿。 最终，他低下头苦笑着，他的思维方式正在潜移默化地转变，可毕竟这是个残酷的地方，总不能为了别人而葬送自己。 没有人回应张翘楚，他显露出的失望比胡文涛还要重，不过这番类似于苦肉计的做法并没有博得同情，接着他也跟站了起来。 任杰、康有馨、孙鑫、胡文涛、张翘楚共计五人，占了轮回者总数的一半。 任杰冲着董建冷笑了一声：“你就跟着他们等着死吧！”说罢，他带着其余四人离去。 教室中，沉默了约莫一分钟，董建蹙着眉头打破沉寂：“抱歉，我还是想不明白，明明按着原本的计划，我们十个人都应该可以一起活着通关的，为什么第一天就要分道扬镳？” “张亦驰你回答一下。”莫测靠着椅子，给了张亦驰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 张亦驰沉吟一声，说出自己的看法：“这次……轮回世界应该没那么简单吧？如果按照那个办法，我们这五天觉醒一个解决一个轻轻松松就可以拿下B级轮回世界的。因而，因为没有那么简单，莫测要留下我们就是为了讨论解决办法，把他们剔除出去，要么是他们没用，要么就是会拖后腿。” 第一百四十四章：话已成真（五） “不错。”莫测鼓了鼓掌，“总体上说没有太大的问题。” “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吧，别在浪费时间去做没有用的东西了。”李彦川淡淡道。 严绝也看向莫测，示意他可以切入正题了。 莫测伸出手摊开：“好好好，我们切入正题。” 本来一脸无奈，莫测又快速变了脸色，凝重地道：“何不趁此机会我们试探一下院长的规则机制。” “哈？”董建一下子还没搞懂。 “其实我早就想说了。”莫测撇撇嘴，“要是我们刚来就把整个学校里的学生全部屠掉，那会发生什么？” 张亦驰瞳孔放大：“你的意思是在觉醒之前就让游戏结束？！” “是咯。”莫测点点头。 严绝先前也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如今莫测点拨之后，开始思考起来：“真是不敢想象，这难道是园长制定规则时候产生的漏洞？” “晓不得。”莫测摇摇头，“这也是我搞不懂的地方。园长应该不会产生出漏洞，那么……这就是刻意的了，或许是难点所在。” “我们推演试试看吧。”李彦川也觉得这个想法很有意思，“如果说我们之前就把所有人都杀掉了呢？” 听到杀掉所有人，张亦驰皱了皱眉头，自觉这是挺残酷的事情，毕竟是上千条人命，然而李彦川看上去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典型的反社会人格呢，我认识一家医院，要不要去治一治啊？”莫测先是开了个玩笑，而后顺着李彦川开的头进行余下的推演，“为了考虑在座某人的感受，也不是非得杀掉嘛，把他们全开除身份不是学生了不就得了。那么之后园长的规则应该还在，也就是说，没有学生了，我们还是得要去寻找有该能力的学生。那么总会有条路的，这条路就是……我们轮回者里，也有的被植入学生身份了哦。” 气氛诡变。原本张亦驰还对莫测嘲讽自己不爽，不过现在心思不得不被那个极其脑洞的想法给吸引了。 莫测就像是在猜小谜题一样，一个一个人名从他嘴里蹦出来：“任杰、张翘楚、李彦川、董建、张亦驰，刚好五名学生。” 他笑了笑，很得意的笑，或许是因为看透了园长潜藏的规则。 “所以，园长其实还想着把你们五人划在一个阵营，然后我们数量刚好相等的开始你死我活的博弈。 基于以上呢，我在想着，既然知道了这个隐藏规则，那何不凭此对园长的规则机制发起一个试探，或者说……挑战？” “太疯狂了！”董建这一路走来，很是谨慎，从来没想过要做如此大胆的事情，“会不会惹怒了园长？要是神愤怒了，想弄死我们几个小小的轮回者太过容易了吧。“ “有意思。”李彦川身子微微颤抖，他对这件事情极其感兴趣，因而连激动之情都无法抑制住。 莫测继续说着：“都还记得吧，只有找出五名话已成真者，并注射药剂才能封闭他们的能力，我们才能通关。如果我们稍微改一下规则，嗯这恐怕也是被园长所允许的，因为存在即合理，严绝的校长身份刚好可以拿来用。” “你想自主切换身份？”严绝问道。 “BINGO！”莫测冲严绝竖起大拇指，“把他们的身份全部弄成学生，而我们都是非学生的其他身份即可。” “让他们都获得这种能力，你疯了么？”董建提醒道。 “那么换个想法，我们十个人里面只留下一个人身份是学生。之后全校学生开除到只剩下四人，这样五名觉醒者就会百分之百出在他们身上了。”莫测道。 “为什么要留下我们其中一个人成为话已成真者？”李彦川问道。 莫测微微一笑，表示这正是这次计划的关键所在：“拿一个说什么都可以成真的家伙去挑战园长，看看结果如何。” “靠！”一向优雅的严绝都爆了粗口，“闻所未闻！居然要去挑战园长？！” “我倒感觉没什么不好的。”李彦川支持莫测的做法。 莫测大笑道：“哈哈，知己，知己啊！” “莫测你继续说。”董建和严绝的表现差不多，他们根本没想过做这种疯狂的事情。 “话已成真真心话说园长会死会有什么结果呢？极有可能没有效用是吧，毕竟能力应该只适用于这个世界，而不会大过园长。”莫测思忖着，“那就挑战难度降低一点，看看能不能干涉在这个世界里园长的规则。 举个例子，我们不能让这个世界之外的规则发生改变，那就试试在这个世界里能不能终止或者更改园长下达的任务规则，即在这里待七天即可完成任务，不需要做其他额外的事情。“ “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么？不论是这样做还是我们原本十个人一起，都是通关罢了。“董建始终对这个计划有一些小畏惧。 “意义太大了！“莫测第一次情绪险些失控，“这是绝佳的机会，或许以后再也不会遇到。其意义当然不是为了更加省事的通关，说起来我们这么做反而更具有危险性更麻烦，其目的是说上去为了试探园长规则的机制，但还不止。我不知道你们的想法，没有想过乐园是为何而存在的吗？园长又是何人？ 我这个人并不喜欢在别人制定的规则下像是小丑一样表演，我想诸位也是如此，只不过是因为没有机会没有渠道而始终这样盲目地循着园长说的话去做罢了。“ “那种东西……“严绝自嘲的笑道，“刚进入乐园的时候我有想过，不过已经逐渐习惯了，那东西又一辈子都找不到答案，我们在这里拿到了足够的东西，收手离开不就得了。“ “可能是继承了我老子的性格吧，从来都不是安于现状的人。“莫测道，“这次的实验我想做的东西很多，不过依靠我一个人是很难做到的。你们也可以理解为我本来可以一个人做的，不过那意味和你们其余九个人为敌，我为了省事便刻意拉拢了你们。“ “你说话倒是一点都不客气。“李彦川吐槽道。 “这样想通关也依旧没什么问题，正是有这点保证，我才有把握确定你们会跟着我干一笔大的。“莫测靠在椅子上，翘起腿，“不管怎么做都会活着离开，那何不如一起去挑战一下园长？反正又不会亏什么，反而说不准会有意外的收获。“ “说实话你笼络人的本事非常差劲。“严绝道，“不过还是干了。“ “我倒是觉得挺有意思，挑战规则这种事情可比杀人好玩多了。“李彦川不再掩饰他那病态的心理。 “自己人，不管怎么说都会跟着的。“张亦弛直截了当的表明了态度，这句话换来了莫测的嬉皮笑脸。 最后董建也咬咬牙：“那就做吧，就算有一天我没能活着度过一个轮回离开这个鬼地方，那起码挑战过神，死了也不会有什么遗憾吧！“ “可喜可贺。“莫测自己兴奋地拍着手，“那么我们来选择话已成真者吧。“ 本来是他们寻找话已成真者，现在变成了他们可以去选择谁成为话已成真者。张亦弛在这点上不得不服莫测，莫测从来不会让自己处于被动地位，哪怕对方是园长。 “在我们这里选吗？“李彦川问。 “太冒险了！“董建道，“我们谁也不能确定成为话已成真者后会带来什么后果。“ “当然不会在我们这里面选，虽然那样非常好控制，但大家又都不傻，成为话已成真者后会不会和我们这些要消除他们能力的轮回者站在对立面根本无法确定，莫名其妙把我们分裂了那可就不妙了。“莫测有条有理的道，“所以要在另外的五个人里面选择。“ 严绝又翻开了笔记本：“要找一个好控制的，如果我们制造出了一个不受我们控制的话已成真者，那他随便说一句话，我们可就都会死了。“ “任杰和康有馨最先排除掉，他们两人是不会做这么危险的事情的，而且我们现在关系已经恶化，想让他们帮忙几乎不可能。胡文涛如何？那么懦弱的一个人，一定很好控制的，我记得他走之前还恋恋不舍的，应该也是想和我们在一起，只要我们想，随便可以把他拉拢回来。“董建提议。 莫测摇摇头拒绝：“太过懦弱反倒不行，那种人就算给了他这么强的能力他也无法去应用，只会白白浪费，所以……“ 张亦弛在那一刹那猜中了莫测接下来要说的话。 “张翘楚吧，我决定这个小子既坚强又懦弱，是再好不过的人选了。“ 第二天 八点钟左右学生们又开始陆陆续续抵达学校了。一切明面上和昨天没什么差异，该胡混的还是胡混，打架的还是打架，兰陵依旧是处于无人可以管得住的局面之下。然而暗地中，因为轮回者们这些‘新生’的到来，兰陵已经有不安定的趋势了，高一和高二的格局在昨天发生了一点变动，按照他们的预计，恐怕今天变动会更大，会直接席卷两个年级，颠覆兰陵。 这是属于兰陵学生们的八卦，而目前分成两拨的轮回者们也已经开始了他们的行动。 实际上虽然两拨人马关系恶化，但还是十分默契地照着昨天晚上在一起时制定的计划做着，对任杰这边人而言，这是最稳妥的做法，只要两拨人马不自相残杀，躺赢基本没问题。对莫测这边，照旧只是他们表面的伪装罢了，实际上他们的全新计划正在悄无声息地开始运作。 高一某班中。 张翘楚很早就来了，他一直带着些期许，自始自终他都希望自己能回到莫测、严绝这边，不过注定是要他失望了，到了九点钟的时候，连昨天被揍个不轻，今天脑袋上裹着纱布让人搀扶着进来的顾老大都来了，张亦驰、李彦川还是没到。 或许是正式分裂了吧。 张翘楚叹了口气如此想道，毕竟严绝的身份是校长，想让张亦驰、李彦川二人不上课而是光明正大的跟着他去做别的事情也是轻而易举。 “喂！你这家伙今天又没交保护费啊！”当张翘楚百无聊赖地爬在座位上思索着什么时，他身后不远处的地方传来了叫嚷声，几个人高马大的学生围住了一个戴着厚眼镜片的瘦弱学生，“说起来你这种小身板怎么会想着来兰陵啊？是想当羔羊吗？哈哈哈！要是兰陵都是你这样的人就好了，那我岂不是要发大财？” 一起常见的校园霸凌，张翘楚在现实世界里也没少受这样的欺负，如今他一脸不爽地转过了身，发现嚣张无比地伸出手要钱的人正是鸡哥：“诶，你。” 王文君正打算大打出手，杀鸡给猴看，趁顾老大式微，自己树立威信那也未必不可以替代顾老大，可就在要动手的一刹那，张翘楚却是拦住了他。要是搁别人，王文君才不会管，可那可是新来的杀神之一，虽然没见过他出手，可他的两个同伴一个实力恐怖一个出手狠辣，昨天的所见，简直如同梦魇。 基于此，他停了下来：“有事？” “算给我个面子，别找他麻烦了。”中二病爆棚的张翘楚站了起来，指着王文鸡说道。 这种被班里所有人关注的感觉让他感觉很爽快，那种电影、里的桥段发生在他身上后，感觉真是太难形容了。 王文鸡咬着牙：“兰陵一直都是这个规矩，高二高三的也在向我们收保护费，要是我们钱不够，那他们会来找我们麻烦，谁也不想因为这一个人而让全班受苦受难吧？！” 张翘楚现在和任杰是一个阵营，而任杰又在高二开始了他的征战模式，因而颇为自信的说道：“高二来收保护费的事情交给我去处理就好了，从今天开始班里再也不用收保护费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话已成真（六） 他说罢，全班寂静无比，不论是保护费这件事情的受益者还是受害者，都愣住了。 过了几秒王文鸡才道：“不行！这是规矩，不这样做，还怎么在兰陵生存下去？！” “我说过我来处理就好了，至于你，鸡哥，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吧！”张翘楚决不允许有人质疑自己，尤其是在万众瞩目的时刻，于是带着些冲动威胁道。 想起种种，王文鸡只得一脸不满地作罢，暂时他还不想和张亦驰、李彦川这两个怪物正面碰撞。 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的张翘楚无视了那恶毒和感激的目光，径直走到了刚刚被王文鸡收取保护费的学生跟前，将其扶了起来：“没事吧？” “没……没事……谢了。”男孩唯唯诺诺的回答道，这副模样倒是和胡文涛挺像。 觉得张亦驰、李彦川再也不会来了的张翘楚直接把这个男孩带到了他旁边的沙发坐下：“你叫什么？” “许寒……”许寒说道。 “不用担心了，以后这个班没人会敢欺负你，也不会再发生一起收保护费的现象。”张翘楚承诺道。 “实在是太感谢了！”许寒无比激动的说道，他每天为了交保护费，有时候寒酸到一天只能吃一顿饭，就这种情况还少不了被揍一顿，如今新生的强势介入可以避免他再过这种生活，那再好不过了。 在张翘楚的各种承诺下，许寒对他的好感直线上升。张翘楚也在这个轮回世界里交上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九点钟的外面，严绝正在筹钱，用武力统管所有人的方法还不如直接用钱诱惑来得省事。开始没找不知道，这么一找，发现了校长的小金库…… 每个月的工资除了部分上交老婆外，还有一些私下藏了起来，除了这个还有安排闲散人员当老师的贿赂，以及学生闹出大事，其家长过来打点的，这些懒懒散散加起来，居然有一百四十七万。 这些钱肯定是足够诱惑那群学生了。 很快严绝亲自拟定了一份活动表，内容简单来说就是全体学生可以参加一个猜东西的活动，第一名可以获得五十万元的奖励。接着他找来了每个班的班主任，将复印件一份一份交给他们。 起初各个老师们也都懵了，不知道校长是哪根筋抽到了，居然举办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活动，最令人费解的是还亲自掏腰包拿出五十万作为奖励。 不少人都多次和严绝核对过了，再三确定活动表上写的内容没有错误后才挠着头离去。 活动将于上午十一点在操场上进行，一直持续到下午三点。四个小时来审查一千号人已经足够了，毕竟过程不怎么浪费时间，而且五个人可以每个人负责一拨人。 在老师们下发这个消息时，严绝又组织了人去操场布置了一下，简单来说就是搭了五个帐篷。届时他们五人将会在这里面对学生进行逐一筛查。 “真心话到底如何界定？如果是真心认为的话我想猜东西恐怕不可行，毕竟这种凭空猜测的事谁都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没有把握又谈何真心呢？”在准备之际，董建略带担忧的说道。 这是个毋庸置疑的悲观主义者，除此之外还非常谨慎。 莫测还算是有耐心的解答着：“来，我们简单打个比方。我现在这里有三个碗，其中一个下面有一张纸条，你只要猜中了纸条所在的碗，就可以获得五十万奖金。” 莫测指了指放置在桌子上的道具。 董建笑了笑，觉得莫测是在逗他玩，他随便指了一个：“在这个里面。” “好。”莫测没有揭开碗，而是继续解释起来，“你刚刚说的确实是猜测，可这五十万奖金的诱惑也着实大吧？虽然是猜测，可这也是你的真心话，因为你真心希望东西就在这个碗的下面，所以，尽管是猜测，可仍可被包括在真心话之中，在这方面你不需要担心的，该考虑的我都已经考虑得差不多了。” “好吧。”董建最后一丝顾虑也已消失。 时间快速消逝，在场地布置好没多久，时间就到了十一点钟。 这里早先就已经有一群学生听闻消息而赶了过来，不过他们没有参加的打算，而是就围在边上看着。任谁也不信学校会举办个这东西给他们五十万，有些想法的人都在讨论学校这么做的动机所在。 到了十一点十分，稍微延迟了些时间，所有东西准备完毕。莫测、张亦驰、严绝、董建、李彦川五人各站在一顶帐篷外，等待这些学生进来。然而，虽然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可没有一个人走上前去。 这让场上的气氛略显尴尬。 “怎么办？根本没人愿意的！要是搁我我也不会相信学校会举办个这种毫无逻辑可言的活动，还会倒贴上五十万元。”董建说道。 张亦驰摆了摆手：“再等等看，应该会有人来的。” “这么等着始终不是个办法。”严绝蹙眉，“我去找一下他们的老师，看看能不能强制性逼他们来做。” “我并不建议那样，这些人可是一点就炸，强制性的且不说他们不会同意，如果这样做了，还能保证他们说的是真心话吗？”李彦川反驳道。 “简单。”莫测打了一个响指，“严绝，把钱拿出来，就放在那边的桌子上，摞整整五十万我倒要看看他们来不来。” 严绝叫人把钱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后顿时学生里传来一阵阵惊呼，没过多久，一个高三的学生左右环顾了一下，最终硬着头皮第一个走了出来，边走还边嘟囔道：“我倒要看看学校是在耍什么花样！” 145 “喔！那家伙居然上去了！” “整个学校公认的穷光蛋，哪怕这是学校的一个骗局他也会试一试吧？！” “也好也好，让他去看看学校在玩什么花样！” “哈哈，如果学校是在骗那家伙，那家伙生气了，可就有好戏看了！” 所有人议论纷纷的学生，是高三年纪的传奇人物，段毅。此人厉害之处不是拳头厉害，他也不是高三的老大，而是皮糙肉厚。从高一开始就陆陆续续被很多人收过保护费，不过他这个穷逼自己钱还不够花自然不会白给别人钱。因为这个跟人打过很多次架，绝大多数情况下他都是处于被群殴的局面之中，不过饶是如此，他也从来没怂过。 最让兰陵学生们津津乐道的是段毅从来没被打趴下过，久而久之，人们发现这是个死也不会低头的硬骨头后就再也没有找过他的麻烦。自此他有些神经兮兮地一人熬到了高三，成为传奇。 后来也有人想要模仿，只要不低头以后就不用交保护费。然而，成功的只要段毅一个人，其余人被揍了一顿后就打回原型，每天省吃俭用，只为能交够保护费少挨一顿打。 当然，就目前来说他抗打也不至于让其他人感到有趣。最让他们期待的是这人犟、神经兮兮谁也不怕，要是被学校骗了这事肯定无法善了。 众目睽睽之下，段毅选择了莫测，走到他的跟前问道：“学校这是在搞哪样？” 莫测一脸微笑，宛如酒店迎客的服务员：“那就不是你该想的了，你只需要知道，你今天来这里只需要全力以赴地抢那五十万元就够了。” “行，那怎么做？不会是要玩命吧？或者签什么卖身契……”段毅进行无厘头的猜测。 莫测翻了一个白眼：“没看公告吗？” “没，我是见他们都过来才凑热闹的。”段毅摇摇头说道。 “瞧见那个没有？”莫测指了指帐篷里桌子上放置的三个碗，“很简单的游戏，那三个碗里其中有一个盖着一张纸条，你现在过去猜那纸条藏在哪个碗里就好了。猜对五十万归你，猜错也无妨，五百块补偿费。” “猜错也给钱？”段毅抓住重点。 “是啊，过来吧。”莫测转过身走向帐篷，段毅跟了上去。 莫测做了做样子，把三个碗不断调着位置，但在那期间，他并没有翻起任何一个碗，十多秒后他停下来，看向段毅：“猜吧。” “你逗我？”段毅瞪大眼睛，“你不应该先告诉我纸条在哪个里面然后调动它们的位置让我猜吗？现在我连纸条在哪个里面都不知道，你是想让我靠蒙吗？可若是这三个碗里面都没有纸条呢？！你们在玩什么把戏？” 段毅看似凌厉的质问实际上都在莫测的预料之内，正常人肯定会有这些疑问，不过他也有他的应对法子：“那有如何？如果提前告诉你纸条在哪个碗里，那岂不是太简单了，简单算个概率都能预料到那样做全校会有三百多号人猜出来，三百乘以五十万，你知道是多少钱吗？这样纯粹靠蒙才有趣味性嘛！而且，就算猜不中又如何？最起码你已经获得了五百元的参与奖。” “好吧……”段毅实际上没大懂莫测的意思，反正他只抓住了两个要点，一蒙是合理的，二不管怎样已经赚到五百块了，自己平时就是衰人，也不指望能拿到五十万。 想着，段毅深吸一口气，来回审视了三个碗约莫有一分钟，之后才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向了中间的那个碗：“我猜这个。” 莫测也没磨叽，直接一手揭开碗。 “嘶！”段毅倒吸一口凉气，心脏都被攥紧了。 因为……有张纸条就在中间的那个碗下！ “我靠……我在做梦吧……”段毅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显然一时半会儿无法接受自己莫名其妙有了五十万元的事实。 “运气很不错呢。”莫测敷衍地说道，“好了，你可以离开了，别忘了拿上你的五十万元。” 从莫测这么平淡的表现就可以看出，这是他们刻意为之的。理应三个碗里都没有纸条，需要话已成真者凭借自己的能力在里面凭空变出来，然而第一个人来莫测就在自己手里夹了张纸条，一旦打开碗发现里面没有纸条，就可以断定对方不是话已成真者，届时迅速将手里的纸条塞进去，制造一个对方猜对了的假象即可。 首先为了确保每个人都会参加，他们特意设置了参与奖五百元，这样没人会和钱过不去，就算无法拿到大奖也起码能白赚五百块。至于前期砸入的五十万元，则是为了勾起其他人的心。已经有了这么一个成功的先例，后面的人肯定会发自内心的说着自己的猜测，如此的话，找出话已成真者也就基本十拿九稳了。 当段毅迷迷糊糊的带着五十万离去的时候，其他人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被诱惑的内心了。 “我靠？！这是在逗我？！” “假的吧？第一个上去就中了五十万？！段毅是拖吧？” “钱都被拿走了，这个活动结束了吗？啊呀，真后悔，要是我第一个上去，说不准拿到五十万的就是我了！” “五十万啊，这小子运气这么好？！咱们一会要不要过去找他要点钱？” 有人震惊，有人在质疑真实性，还有人已经打起了暴富的段毅的主意。 这时，被空落落的桌子上居然再次放置了一摞又一摞的钱，数目依旧是五十万！而且校长严绝亲自宣布，凡是参与活动的，哪怕没赢得五十万大奖也可以获得五百元的参与奖。 这下，再也没有人能够控制住自己了，天上掉的馅饼哪有不捡的道理？ “走，咱们也去试试。” “肯定是假的啊……” “试试又不会掉块肉是吧。” 随着他们的交谈声，涌向五个帐篷的学生越来越多，渐渐地五个帐篷就已经被人海围住。 “三个碗里猜纸条，猜中五十万抱回家，猜不中也无妨，起码还能白赚五百块。”张亦驰在给一名学生登记好了之后说道。 那名学生表现出了和先前段毅一样的疑问，张亦驰懒得给他解释，毕竟后面要是人们都问他一个一个解释完，估计都到明天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话已成真（七） “我猜这个。” “啊，真是可惜，里面没有纸条。”张亦驰叹了口气，从桌子的抽屉里抽出五张面额为一百的钞票递给了学生，“谢谢参与。” 如此一幕正在每个帐篷里上演。 现场开始了紧锣密鼓地筛选。 从十一点开始，莫测的目标是在四点前处理完毕。因为按照昨天的规律，应该是每天下午六点的时候觉醒话已成真者，他们只要在那第二位话已成真者出现前先把第一位处理掉，才可以无所顾忌地开始进行他们的计划。 五人都很有精力，一丝不苟地进行着筛选。时间快速流逝，时间从十一点飞一般地来到了下午三点。 已经有大部分学生都已经猜完了，目前还没有话已成真者的出现。 这让莫测不由吐槽他们的运气可真不好。 不过剩下的学生已经不到一百人了，均摊下来每个人能负责二十名学生，也就十分钟二十分钟的事情，不出意外的话，话已成真者就会在这一百人中出现。 当又过去了十五分钟，有四边的帐篷都已经搞定，只有董建那边还在负责最后一名学生。其余的人都赶了过去，等待着最终的结果。结果让他们大吃一惊，最后一名学生居然也不是话已成真者！ 当学生拿着五百块钱走后，严绝看了看时间：“会不会还有学生没来？” “不会，登记下来的都核对过了，我们已经做到每一名学生都来参加过了这个筛选。”董建否定了严绝的猜想。 “那么有没有可能他们里面有人没说真心话？”张亦驰也提出一个可能性。 “你觉得他们在五十万的面前还会不说真心话？难不成不想拿到这五十万？”董建接着又排除掉了他的想法。 “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了。”莫测摸着下巴上的小胡子，脸色凝重，“话已成真者在五名身份为学生的轮回者里出现了。” 在场五人中身份为学生的张亦驰、李彦川、董建对视了一眼，气氛突然凝固。 “可能你们三人中就有一个是话已成真者。”莫测看着这三人。 “我不是。”张亦驰沉声道，其余二人皆是没有说话。 严绝也手心出了汗，现在要是不处理好的话，他们的这个小队伍也会因为话已成真者而瓦解。 “如果是你们三个人之一，请务必告诉我。”莫测抬头认真道，“我可以保证我们不站在对立面，也可以保证在挑战园长完成猜想后，每个人都能活着离开这里。” “我不是，如果我是的话，一定会告诉你的。”张亦驰向莫测表明自己的态度。 接着李彦川也道：“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你这个人挺靠谱，所以如果我是，我会承认。” “我也不是。”董建摆着手，迫切地想辩解什么，“如果我是的话那我们就站在对立面了，我完全可以说一句话让你们死掉的或者丧失记忆，而不是冒险还跟着你们。” “我相信你们。”莫测道。 当然，他相信他们不是因为他们说的话多么可信，而是他们三个若是话已成真者的话，根本没有必要隐瞒，又不是要杀掉对方，只是消除能力而已。 所以，莫测接下来就已经将圈子缩小到了极点：“那么只要最后两个人选了，即张翘楚和任杰。” “如果是张翘楚那就好了，正好随了我们的意，可以直接拿他做实验，不必再刻意将第二个觉醒的话已成真者内定为他。”严绝道，“可如果觉醒的并不是他，而是任杰……那么情况就很糟糕了。” “几点了？”莫测问道。 张亦驰看了看手表：“五点。” “六点第二位话已成真者就会觉醒，为了避免不确定事件发生，务必要在六点前确定谁是第一个话已成真者，如果是张翘楚，立刻蛊惑利用，如果是任杰，则直接干掉。最后再无视上级，私自开除所有学生学籍，仅留下四人，以此来确保之后觉醒的四名话已成真者在我们掌控之中。”莫测边往帐篷外走边说道。 跟在身后的董建道：“那么我建议兵分两路，一路去想办法开除学生学籍让他们改变身份，一路去验证张翘楚是不是话已成真者。” “张亦驰、李彦川跟我走，我们去处理话已成真者。”莫测加快脚步，“董建跟着严绝负责开除学生学籍。” 五人走出帐篷后已然分成两路，莫测带着张亦驰、李彦川直奔高一张翘楚所在的班级。 “千算万算倒是没算到第一个话已成真者居然就在我们其中。”张亦驰感叹道，“看来园长早就有了让我们内斗的计划。” “还好早点看出来了，不然十有八九会被园长玩死。”莫测吐槽道。 说话之际，三人就已经快步抵达了教学楼，进入了张翘楚所在的班级。 班内烟雾缭绕，有的人在抽烟，有的人在打闹，总之看上去根本不像是教室。 三人进去后教室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这三人来是干嘛。 首先是张亦驰和李彦川，此二人作为转校新生，来的第一天就打残了顾老大，这足以让他们忌惮，然后是莫测，在高二居然把大名鼎鼎的牛轲廉从窗户扔了出去，一时间成为所有学生茶余饭后谈论的对象。 这三个人居然奇怪地凑在了一起，而且来了班里，任谁也摸不透他们的想法。 “张翘楚，出来。”莫测指着坐在沙发上很是瞩目的张翘楚说道。 正和关系不错的许寒聊天的张翘楚显然也搞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但他比别人要清楚得多，进行了简单猜测也就知道他们来找自己可能是来问什么了。 张翘楚走了出去。 莫测直接带着他来到了办公室，此刻办公室里没有其他闲杂人员，只有他们四人。 “找我有什么事？”张翘楚问的时候还颇有些不满，毕竟昨天自己那么想留下来，然而根本没人挽留自己，现在自己走了却又来找自己。 “嗯……”莫测斟酌了一番，想着最为合适的措辞，“你想回来吗？” “什……什么意思？”张翘楚原本的不满顿时烟消云散，他压抑兴奋，难以置信的问道。 “想回归我们的团队吗？”莫测问。 “想！做梦都想！昨天我也不是想走的，若不是你们一直没有挽留我，我肯定不会走的，这个你们一定要相信……”张翘楚语无伦次起来。 莫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个啊，无所谓的，总之欢迎你的回归，现在你是我们小队的成员了。” “我一定不会辜负期望，你想让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张翘楚激动地说道，和任杰他们比起来，莫测这边的团队简直完美。 “问你个问题啊。”莫测一把揽住张翘楚，一副关系极其亲密的模样，“希望你如实回答哦！你想让任杰死吗？” “他为什么要死啊……”张翘楚目光复杂，最终的回答变得非常简短，“不想。” “这样啊……”莫测松开了张翘楚，“那就先这样，你先去找严绝他们吧，他们现在有大事要做，想必很需要你的帮助。” 张翘楚点点头：“好，那从现在开始我就和任杰他们中断联系，正式回归。” “我们现在也还有点事情要处理，那先走咯。”莫测带着李彦川、张亦驰离开了办公室。 “那么张翘楚到底是不是话已成真者？”张亦驰问道。 莫测活动着脖子和手腕：“暂不得知，我们去找任杰，就自然会知道答案了。” “怎么说？”李彦川也有点不懂莫测的做法。 “去杀掉任杰。依张翘楚的性格，他肯定不会想杀谁。所以如果任杰杀不死那就说明张翘楚是话已成真者，如果杀死了，那么任杰就是话已成真者。”莫测说道。 “原来如此。”张亦驰和李彦川都明白了莫测这么做的意义。 “可为什么要杀掉他？”张亦弛问。 “不然没法彻底确定，而且如果他是话已成真者，会很不好掌控，不排除他用能力来对付我们。”李彦川主动解释。 “对了。”莫测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严绝的电话，“喂，严绝，现在计划稍微更改，不拿张翘楚做实验了，所以待会儿把他的身份也变一下，在学校里只留下四名学生就好，六点钟的时候把这四人带到办公室准备进行筛选。” “为什么放弃张翘楚了？”正和董建一起着手开除学生学籍的严绝大为不解。 莫测解释道：“因为目前有两种可能性，第一种是张翘楚就是第一个觉醒的话已成真者，如果是这样那就没必要留他的身份，第二种是任杰是第一个觉醒的话已成真者，待会儿杀掉了任杰后，张翘楚肯定会知道此事，这种情况下把他变成话已成真者，那他免不了会怀疑我们也会像处理任杰那样处理掉他，所以，他现在不是最合适的实验人选了，到时候从四名学生里找一个试试看吧。” “明白了。”严绝应了一声，接着挂断电话又忙去了。 “接下来我们对付的很有可能就是话已成真者，所以尽量不要正面对战，也要争取一击必杀，所以……你们准备好了吗？”在来到高二楼层，马上抵达班中时，莫测向其余二人说道。 “我可以以投靠任杰为理由把他从班里吸引出来，到了没有人的地方后处理掉他。”张亦驰提议道。 “就这么做，去废弃厕所吧，那里没人。”莫测和李彦川离开，只留下张亦弛一人准备演戏把任杰引过去。 146 莫测和张亦弛藏在了废弃厕所附近，这里常年鲜有人来，偶尔会有学校里的某些势力在这个地方进行约架，不过今天还好，没什么情况，天时地利人和皆备，杀人再合适不过。 张亦弛也不负所望，或者说任杰太期待张亦弛了，居然有人愿意加入自己这边，看来莫测、严绝他们的魅力也就那样吧，说不准是他们的小队闹了什么矛盾呢？抱着疑惑，在张亦弛的提议下来到了这里打算询问一下张亦弛关于莫测他们的事情，看看自己不在的这一天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我就知道那几个废物成不了大事，如今还不是内部矛盾之后分裂了？”任杰得意的说道。 “确实。”张亦弛边带着任杰前往指定地点边附和着说着，“所以说不定接下来还会有别人来投靠你。” “哼，我倒是想知道我不在的时候你们都讨论了些什么啊？”任杰一直对此十分好奇，严绝他们为了私密进行讨论，居然不惜和他们五个人决裂，那么这信息一定很重要，如今有机会，自然是要八卦一番满足好奇心了。 “他们说啊……”张亦弛停在了附近，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后道，“要杀了你。” 任杰瞳孔微缩，已经警惕起来：“要杀了我？什么时候？“ “就在这里，现在。“张亦弛戏谑道。 “操！“任杰立即意识到了现在进入了他们设下的圈套中，什么狗屁内部分裂投靠他们，都是假话！明明是以此为理由蒙骗他来这个再好不过的袭杀之地！ “我堵住路口！你来干掉他！“面对话已成真者，饶是一向懒散的莫测也打起了精神避免可能存在的意外发生。并且直接将重任交给了李彦川，毕竟他现在的他根本不是任杰的对手。 张亦弛和任杰的距离被拉近。 “找死！“胸中难以宣泄的愤恨使得任杰怒吼着说道，张亦弛一脚踢向他，他毫不退让，硬接下一脚后，一把抓住张亦弛的衣领，将他扔向全速赶来的李彦川。 还是按照常理，李彦川应该是接住张亦弛避免他受伤，然后任杰获得一丝机会，逃离这里。 但……本可以顺手接住张亦弛，可李彦川直接侧身躲过了他，任由他坠落在地上与地面亲密摩擦打了十多个滚。 这么无情所带来的好处就是李彦川和任杰的距离顷刻间拉进到了十米左右。 第一百四十七章：话已成真（八） 刚计划转身离去的任杰自知无法逃脱，把背后交给敌人也是无比愚蠢的做法，他大骂一声，转过身杀向莫测。 与此同时他的手上出现了一把巨大的如同黑色镰刀般的武器，任杰两手握住刀柄，镰刀冲着莫测的脑袋劈砍下来！ 李彦川游刃有余地闪了下身子，镰刀擦着他的脸颊劈落。接着，李彦川没有丝毫停顿，连贯地伸出手臂压住了任杰的手腕，使其无法将镰刀抬起来，最后再一用力，一脚踢中了任杰的脑袋。 “砰！“ 任杰倒飞出去，落地时堪堪稳住身形。 李彦川顺手抄起任杰的镰刀，再次杀了过去。他极快犹如一阵风般掠过，哪怕身体素质强化到了六十点，任杰也并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做出防御。 “呼！“ 镰刀劈下，任杰却是没有人头落地。 这在李彦川的预料之内，好歹是二级轮回者，怎么可能没有点儿底牌就让他这么轻轻松松地给解决掉。 “百分之百空手接白刃！“ 任杰喊道，他的能力触发，在千钧一发之际挽救了他的生命。 百分之百空手接白刃算是低级超能力之一了，购买只需要三千积分，便可在冷兵器作战中作为保命的绝佳底牌。 镰刀被接下，李彦川另一只手划过腰间，最终黑洞洞的枪口抵在了任杰的脑袋上。 “别杀我！求你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任杰从未感到死亡离他如此之近。 李彦川抬起了枪。 感觉到枪口远离了自己，任杰松了口气，心中思索着如何用自己已有的筹码来和莫测做交易。 “我现在还有两千多积分没用，如果活着离开，我就想办法把积分转给你。如果你觉得这还不够，我可以把我的武器镰刀和超能力百分之百空手接白刃拿去当铺，少说也能兑换四千积分，这些也都给你，这加起来已经是通关一个A级轮回世界给的奖励了，应该可能换得了我这个命吧？“任杰绞尽脑汁蛊惑着李彦川，现在当然可以胡吹，能给李彦川多少积分，但实际上只要他离开这里，就会躲得远远的，届时李彦川想找到他也很费力。 “你好像误会什么了。“李彦川说道。 任杰听到头顶上有什么东西在扭转的声音，他身子由上而下颤抖了一番，问道：“什……什么……“ “你是以为我不杀你了嘛？“李彦川还在忙着手上的东西。 “我……我可以把我所有的东西都给你，甚至以后为你鞍前马后，当你的仆人！“任杰说到最后连仆人这种令人发笑的字眼都蹦出来了。 “我只是突然发现……“李彦川的枪口重新抵在了任杰的脑门上，用阴森森的声音说道，“我忘装消音器了。“ “不，你听我－－“ “噗－“ 沉闷短促的枪声响起，任杰的脑门上出现了一个血洞。而后，双眼逐渐涣散、空洞，接着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李彦川收起枪冲着莫测和张亦弛说道：“看来他就是话已成真者了，我们处理一下尸体。“ “怎么处理？“张亦弛问。 “坚持七天不被人发现就好。“说罢莫测对着张亦弛眨了眨眼。 “又是七天……“张亦弛叹了口气。 吐槽归吐槽，当莫测双手插兜大摇大摆像个没事人一样哼着歌离开时，他和李彦川开始处理任杰的尸体了。 在莫测他们围杀任杰之时，牧野和董建二人已经准备开始开除所有学生的学籍了。按照正常的流程，想要开除一名学生，在开除学籍的时候得先要上报校长，校长再和有关部门或者上级进行讨论确定是否开除，可现在他们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直接私自开除所有学生的学籍（现实世界里这种情况应该不会发生，不过书中剧情需要）。 留下高一张翘楚他们班的四名学生，其他人一律被开除学籍。 当然，开除之后牧野他们并没有就直接将其驱逐出学校，毕竟开除学籍是偷偷摸摸干的，没必要让他们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学生了。 一千多人的工作量，算是庞大的，不过是加紧工作之后，牧野、董建在六点之前堪堪完成了这一重大的任务。除了原学校的学生，例如张亦驰、李彦川、董建、张翘楚这些以转校生身份立足于学校的轮回者，也被删掉了学籍。 至此，一所具有上千人的高中里，真正意义上的学生，只有四人。 在六点钟的时候，园长的声音准时响起。 【第二位话已成真者已经觉醒，请尽快找出来。】 这时莫测也已经赶了回来，他们随便找了个理由便将四人全部带到了私密的办公室中。 牧野提议使用老办法，用钱来试着诱惑他们说出真心话，毕竟道具还在。其他人对此没有任何异议，于是第二轮筛查开始。 首先将其他人带了出去，一个一个进入办公室进行审查。 第一位是一个拘谨的矮个子学生，他坐在牧野对面的座位上，有些不安地左右张望着。 “今天的活动你参加了吗？”牧野问道。 “参加了，不过可惜没猜中，只获得了参与奖。”学生回答道。 “我们听说，大家对一千多人猜三分之一的概率游戏保持怀疑，因为简单算一下都知道起码有三分之一的概率，一千人参加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只有一个人得奖。”牧野随意找着理由，“为了避免别人说闲话，我们特意在学校中找出了四位精英中的精英，来参加第二轮竞猜。” 精英中的精英…… 这话让学生有些不好意思又在窃喜。 牧野视线扫向桌子上的三个碗：“其中一个碗下有一张纸条，还是老规矩，你猜出来纸条在哪个碗里，就能获得五十万奖金。” “真的吗……还以为自己没有机会了呢……”学生眼中迸发出光芒，他看着三个碗，慎重地观察着。 从外表当然无法看出什么，但由于是全靠猜，所以他只能试着看看三个碗有什么区别进行猜测。 牧野也没有表露出不耐烦，一脸微笑静静等待着学生去选择。 学生看到校长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犹豫而不满，也逐渐放松了下来，在最后，咬着牙指了指右侧的碗道：“我觉得在这个里面。” “是吗？那……我们来看一下。”牧野揭开碗，接着叹了口气，“啊……真是遗憾呢……第二次你仍然没有猜中。” “啊……”学生瞬间气势一弱。 给了多么大的希望，之后就会有多么大的失望。 “哗！” 牧野把身后的布子拉开，露出后面几十沓百元钞票：“不过，你还有一次机会哦！再来猜一次吧！在剩下的两个碗里进行猜测，概率提升到了二分之一，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得到。” 学生再次被从绝望的深渊拉了出来，他咽了咽口水，极为紧张地看了牧野一眼，之后目光定格在了两个碗上。 成，五十万到手，不成，还是一个苦逼学生。 学生解脱般长吐一口浊气，指了指左面的碗：“在这个里面。” 牧野还是笑着翻开了碗。 “太遗憾了，两次机会你都没有把握住，不过无妨，还是可以获得五百元参与奖，而且明天的这个时候还是可以进行竞猜的哦。”牧野安慰着极度失落的学生，“另外我建议不要把关于竞猜的消息透露出去，现在的竞猜，是精英才可以去参与的哦。” “明天……明天我一定可以猜中的！”学生离去。 牧野活动了一下身体，推了推眼镜向一旁的莫测说道：“其实我觉得可以直接把四个人都关起来的，放出去总归有点不放心。” “那样会惊动他们，只有我们现在还是如往常一样那么做才会让他们放心，让他们说出真心话。”莫测翘着腿，“得了，我们继续。” 接着第二个进入，同样的套路，在接连筛查了两次，初步确定并不是话已成真者后，暂时出去听候安排。 然后是第三个，第三个经测试后发现依旧不是话已成真者。 此时董建已经怀疑他们的方案究竟是否具有成功率，目前这办法可是一个话已成真者都没有找出来过。 但是，当第四个出现时，他的疑惑就被打散了。 第四个是唯一一个女孩，长相甜美，不出意外还是班花。此女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惹得人喜爱。惹人喜爱的这个人特指、仅指莫测…… 牧野与董建无感。 毕竟是关乎性命的时候，先查出来谁是话已成真者才是要紧事，管她长得漂亮不漂亮。 “你是我们特意筛选出来的精英，有机会进行第二轮竞猜。 其中一个碗下有一张纸条，还是老规矩，你猜出来纸条在哪个碗里，就能获得五十万奖金。” 牧野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哪怕重复的话已经说了N次还是一成不变的温柔。 在这天对全校人大规模筛查后，莫测、张亦驰、董建都濒临崩溃，只有他和李彦船像没事人一样。 “好。”女孩单就外观上说是非常不错的，五官精致，但说起话来却略带尖锐。张唇露齿时，牙齿上因为大量吸烟而泛黄的样子被莫测看得一清二楚…… “我猜是这个。”女孩倒不像其他人磨叽，大概也是知道再怎么观察也观察不出来什么卵，所以直接指中了最中间的碗。 牧野照例打开，眼前的一幕让众人皆是瞪大了眼睛。 这三个碗下本来都是空的，可现在却出现了一张纸条！ “啊啊啊！”女孩尖锐的声音震得人耳膜发颤，“五十万五十万！” 牧野没有惊慌，只是微微摇头，示意别人不要轻举妄动，之后自己开始进一步确认女孩的身份：“运气可真好！现在还有更好的机会哦！我们再玩一次，这次你要还是猜对了，那就送你一百万！” 说着牧野来特意侧过身子给女孩更好的视野‘欣赏’堆在桌子上的钱。 三个碗重新盖上，牧野保证里面没有任何一张纸条，而且这次他换了一个措辞：“三个碗下其中有一个盖着一把刀口钝了的水果刀，你试着猜一下。” “这个这个！”女孩激动之下更是不迟疑，又拍了拍中间的碗。 牧野揭开，果不其然，一把刀口钝了的水果刀就在其中！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原本一副被女色俘获样子的莫测捂住了女孩的嘴，手一伸，凭空出现了一个针管。针管里的药剂可以消除女孩的能力，只有他们轮回者在确定了话已成真者身份的时候（单方面认为），针管才会出现。 莫测将药剂注射了进去，接着松开了女孩。 “安排她离开学校吧。”莫测瘫在沙发上，懵逼的女孩被其他人带离了办公室。 一旁的董建目瞪口呆。 …… 通知外面等候的三名学生已经可以离开，顺便通知筛选出来的四位精英中，一位女孩获得了今天的奖励，已经抱着钱美滋滋地回家了，请假手续已经办好。 哇白得五十万请假还这么轻松？直接出去花天酒地嘛！三人都握紧了拳头强烈表示明天自己也要得奖。 学生放学，老师估计走得比学生还要早。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已经没有人了。 听莫测话特意来这里帮忙的张翘楚被牧野吩咐了一句直接滚回了班里，算是被牧野和莫测当成皮球踢着玩了一圈儿。 一切，大功告成。 “不，没有大功告成。”莫测一脸悲伤，“因为出了任杰那一茬，我们的计划全部泡汤了。” “你是说关于挑战园长的吧。”董建却是别提多开心了，“听你说的因为任杰是第一个话已成真者而被果断袭杀，目前算是已经表明了我们和话已成真者所处在对立面，这种情况下赋予张翘楚这种超能力想必也很难控制住他，稍有不慎极可能演变成一波漂亮的反杀。 至于土生土长的四名学生，更是不堪大用。首先告知出轮回者的秘密，学生会变成噪点，之后五分钟时限内除掉对方，不然一起被抹除。就算你嘴皮子很溜，也自知无法在五分钟之内给一个学生介绍另一个庞大的世界观，然后让他五分钟之内说出挑战园长的真心话吧？” 第一百四十八章：话已成真（九） “你这混蛋再这么一直唧唧歪歪下去我可能会控制不住我腰上的枪。”莫测郑重说道。 董建乖乖闭嘴。 “说起来有一点开始还蛮疑惑的。”挑战园长的计划泡汤，但莫测也不是那种喜欢悲伤的人，既然无法扭转那就把这篇揭过去好了，“开始杀了任杰的时候园长一直没有提示我第一个话已成真者被杀掉，让我当时还有点怀疑我们是不是杀错人了。不过把第二个确定无误的话已成真者被注射药剂后，还是没有提示我就释怀了，原来园长已经懒到连提示都不肯说了……” “对了，说到这里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你。”董建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冲着莫测道，“起初我们筛查完整个学校所有人的时候，没发现话已成真者，那么理论上第一个被我们当成拖来蛊惑其他人的段毅也有可能是话已成真者啊，为什么我们那个时候没有去先测试他？” “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才智过人英明果断的男子……”莫测把自己的头发往后一撩，得意地说道，“你觉得我会错漏过任何一个有可能是话已成真者的人？其实在刚一开始我就已经套路过他了，碗里本来就没有纸条，只不过他的反应速度也就那样，普通人水准，我翻开的瞬间在知道他不是话已成真者后便将手指间夹着的小纸条塞了进去。” “担忧你出错误也是没有必要的啊，表面上看你有的地方有所疏漏，但实际上每一个点都已经进行了一个完整的分析。“ 莫测一脸坏笑：“牧野，你这样夸我可就不正常了，是不是有求于我啊？“ “没有。“牧野耸肩摊手，“只是对挑战园长的事情泡汤了感到惋惜。“ “总会有机会的，说不准其实我们的想法早就被园长所预料到了呢？所以园长提前就做好准备，刻意安排任杰为第一个话已成真者。啊这么说起来，背后突然凉嗖嗖的呢……“莫测一副惊恐的模样。 张亦弛问道：“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只是默默等待下一个话已成真者觉醒？“ “没错，不过按这个进度第五天下午六点就可以通关了，在那之前好像没有其他可以补充的了，你们倒是可以去找点乐子。嗯……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是指跟着我带领兰陵高中的学生们考上最优秀的学府……哦学籍被删除了啊，那算了……自生自灭吧。“ “那就这样吧，感觉A级轮回世界倒没什么难度，只是你一直在给自己加戏罢了。“李彦川准备离开办公室。 “喂！虽然你说的是真的……可能不能不要说出来啊！这让身为主角的张亦弛情何以堪？“莫测装作生怕张亦弛知道的模样将心里的小九九捅了出去。 “……“张亦弛一脸黑线，“幼稚……“ “哦差点忘了件事。“牧野拍了拍额头，“任杰已经死掉，其他人需要再回来吗？“ “计划都泡汤了，分裂基本丧失了意义，所以他们回不回来对我而言无所谓了，这种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就好。“莫测伸了个懒腰，“走呗张亦弛，出去吹吹风。“ “那好，我处理一下。“牧野又是推了推眼镜。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莫测。“张亦弛冷声道，“你不过是想跟在我身边持续加戏罢了。“ “喂，不要把我想得那么不堪好不好……“ 大概是犹豫了一段时间，第三天的早上才由孙鑫打头，孙鑫、康有馨、胡文涛三人厚着脸回来了。 本以为回归的可能性不大，还会换来一阵冷眼嘲讽，却是没想到牧野他们欣然接受了他们的回归。 而且从牧野那温和的笑容看上去，似乎从来没发生过那天的争执，他们也从未决裂，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除却早上发生的这件事，就基本没什么特殊情况了。 一整天下来大家还是循着原本的样子生活着，只是自从任杰觉醒成为话已成真者而被除掉后，两拨人之间还是蒙上了一层寒霜。 五点半，莫测上完最后一节课后直奔办公室，此时其他人也都已经来了。昨天自以为遗憾其实是侥幸活下来的三名学生今天在经过通知之后全数到达。 六点钟整，园长的声音响起，他们的筛查也正式开始进行。 这次运气还不错，不像上次找到最后一个才找出话已成真者，这次第一个人就是，一连验证两次，确定无误后注射药剂。 其余二人安排回去，等待下一轮的绞杀到来。 第四天，照旧，筛查依旧成功，二人之中注射一个，另一个回去，等待明天六点过后不用筛查直接注射。 第五天的六点钟时。 “就要离开了倒是有点不舍，看着自己所负责的班级蒸蒸日上，还真是欣慰啊……”莫测咂咂嘴感慨道。 “这个鬼地方，早就呆不下去了。”孙鑫带着一丝不满和害怕说道。 他这个人是有点精明，但每天都要杀一个人却也有点无法接受。 “成了，让那人进来吧，我们该动手了。”牧野吩咐了一声，沦为跑腿的胡文涛、孙鑫乖乖过去将门打开。 张翘楚面无表情，前几日他还欲试图阻止他们杀掉话已成真者，被嘲讽一番后不再说话，只是每次杀人时他都会离开办公室。 这次，他没有离开，只是冷眼看着。 张亦驰默默将张翘楚的表现看在眼里。 已知的最后一名话已成真者刚一进来，李彦川就用在其手臂上注射了药剂。 最后一个人解决掉任务就提前完成可以直接离开，因而不必要在乎现场的清理，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就成。 “呜呼，演出结束，拜拜咯！”莫测转身面向办公室阳面窗户，闭上双眼展开双手呈拥抱状。 然后…… 毫无反应…… 园长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将他们带离轮回世界…… 约莫十秒后，在静悄悄，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的办公室中，莫测的笑容逐渐凝固，他缓缓垂下手臂，睁开双眼：“没那么简单啊……” “什么意思？”原以为就要解脱了的孙鑫问道。 “呼……”莫测叹了口气，转过身，“牧野，确定除了那四个学生外，其他所有人的学籍都被开除了？” “是的。” “确定？” “确定。” 莫测走到办公桌前，双手张开撑在桌面上：“现在，你、张亦驰、张翘楚再去查一次，两个小时后给我结果，绝对不要产生一丝疏漏。” “好。”虽然自认为根本不会发生那种漏掉一个人的可能性，但如今他们没离开轮回世界那就说明任务根本没完成，还有话已成真者存在。 “李彦川、董建，你们带着其他人去找那个叫段毅的，就是我们故意让他得五十万的那个人，不用验证，不用管其他人，只要在他张开嘴之前把他干掉就足够了。”莫测继续安排其他人。 “明白了。”董建点点头，而李彦川只是嗯了一声。 “那你呢？”张翘楚问。 莫测看向张翘楚，对视了几秒钟之后道：“我得想着，如果牧野这边查出来没有漏掉的人，李彦川这边杀死段毅园长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后，我们该怎么做。” 当其他人都离开，去执行莫测安排的任务后，莫测自己坐在了椅子上，透过窗户看着正渐渐坠入地面的太阳，面容凝重。 …… 一个小时后，李彦川、董建这边的人回归。 他们原本还计划离开学校直奔段毅的家把他找到，但没想到到了放学的点，段毅还没有离开，自己在教室里面睡觉，其他人都巴不得早点放学好出去玩，所以现在教室里只有他一个人。 将最后的一支针管注射在了他身上后他们赶了回来。 “看来他不是话已成真者。”莫测排除掉了一个可能性。 一个半小时后，牧野他们提前完成筛查，回来后也带来了一个坏消息：“没有遗漏。” “现在，两个可能性都已经被排除掉，我们难不成还有什么地方出错了？”牧野自言自语道。 莫测闭着眼睛重新把他这段时间来做的一切都进行了一次分析，看看自己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做了错的决策，让哪个话已成真者逃走了。 “首先，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这三天觉醒的三名话已成真者都可以确定已经除掉，因为当时他们的能力都已经展现出来了。”李彦川沉着冷静的说着，“那么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我们杀的最后一名学生不是话已成真者，或者……任杰不是话已成真者。” “这样。”莫测皱着眉头严肃道，“明天再举行一个活动，要多大有多大，我们拿出极具诱惑性的东西把最后一个话已成真者揪出来。” “那万一这个法子还是没把话已成真者找出来呢？”董建还是遵循他的悲观内心提问。 沉默。 之后在莫测张嘴之前，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明白了他要说什么。 “全部处理掉。” 第六天。 这个本就极度不稳定的学校中，又炸锅了。原因无二，学校居然再次举办了一个活动，誓师大会，大会将决出兰陵的老大。 哈？！ 有没有搞错！ 平时也就是他们打打闹闹罢了！ 校方没管他们就不错了，可现在居然还要进行官方的认可？！ 电视剧里也没出现过这种情节啊！ 就在所有学生都懵逼时，莫测这边已经开始组织人手在报告厅进行布置了。 九点钟报告厅就可以进入，陆陆续续，所有学生都进入了报告厅安排着坐了下来，之后目光集中在台上校长牧野和现在炙手可热的狠辣教师莫测身上。 一些原世界的老师都负责维护现场秩序，他们也是完全不晓得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比第二天举办的白送钱活动还要扯淡，这个星期校长魔怔啦？ 牧野根本没兴趣跟他们解释，这些人只想着有这么一个可以来钱的饭碗就好，其他的事情，只要不影响到他们在学校中的安逸生活，就算是校长死了又有什么？ 至于李彦川他们，都已经埋伏起来，只等牧野和莫测将其揪出来然后冲上去解决掉。 这种关键时刻，唯独张翘楚莫名其妙地不见踪影了，不过大家也就是认为他还是不忍心看到有人被杀而离开了。 “兰陵建校六十年，六十届学生，六十个时代，前前后后两万人。“牧野上台讲话，他没有讲寻常的那种让人想睡觉的官话，而是用他们最喜欢的方式说道，“可，从未诞生过一个王者。“ 原本嘈乱的报告厅安静了下来，进入兰陵的人，哪个目标不是成为兰陵第一？可奈何谁都不服谁，最好的情况也只是统一了两个年级，学校从未真正成为一体过。 “传奇人物，你们二十年前的高三学长关志宇，是历史上最为接近兰陵巅峰的男人，但饶是那般的人物，也并没有在毕业之前打服过一些少数人。 哈，兰陵就是这样，你们就是这样。 有踏足巅峰的人，也有不屈不挠的人。是啊，别人可以成为兰陵第一，那我们为什么不能成为？“ 牧野和莫测看着台下一双双炙热的眼睛，来这所学校的所有混小子们，目标都是成为兰陵第一，如今用他们喜欢的方式去蛊惑他们，大部分都已经被带动了起来，可还有一部分人保持观望，他们在想着学校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再加把劲。“莫测低声道。 牧野苦笑一声，转过身继续说着：“可一直这样打打杀杀下去也不行，你们想强大，却还在内斗，没有把你们的力量汇聚起来，变成让任何人所忌惮的团队。 以后也不能如此下去啊，所以，我们在想，兰陵该有王者了，该有人带着大家一起登上巅峰，看看那个地方的太阳是多么耀眼了吧？该有了吧……“ “我可是要成为兰陵第一的男人啊！“台下有人喊道，那是一个高一的人。 第一百四十九章：话已成真（大结局） “请告诉我，你们想不想成为兰陵的王？“ “想！“ 大部分在大声嘶吼着，毫不掩饰自己的轻狂与野心。 “把整句话说出来！“ “我要成为兰陵第一！“ “我是兰陵的王！“ “我才是要站在兰陵巅峰的男人！“ 很多人在叫嚷着，一些高三的人却眯着眼睛不为所动，单是这几句话，根本不足以让他们丧失理智。 “有人或许有疑问，为什么学校会纵容你们做这种事情？“牧野道，“什么叫纵容啊……这么做就是错的吗？ 到了今天，一直在你们眼中是高高在上的校长的我，也就公布一下我的真正身份吧。 我，就是二十年前最接近兰陵巅峰的男人，关志宇。“ “噗。“莫测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当然，他捂住了嘴。 但其他人就不是这样了…… “开……开什么玩笑啊！校长居然是我们学校的传奇人物关志宇？！“ “我是在做梦吧！我的偶像居然是校长？！“ “啊啊啊！一切都解释得通了！难怪校长会支持我们决出兰陵的第一人！“ 把自己说成是二十年前的偶像传奇人物关志宇，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二十年前的那个人成名的时候这些人还没出生呢，根本不可能认识，而且比对一下年龄，牧野的话也是很有说服力的。 觉得已经到了时候，牧野再次拿着话筒大声问道：“说出你们心中的想法！告诉我！你想成为兰陵第一人！“ “我想成为兰陵第一！“ “我要成为兰陵的王！“ “我要站在兰陵的巅峰！“ “你们不屈不挠不可战胜！“牧野持续添油加醋。 “我不屈不挠不可战胜！“ “你们要飞！“ “我要飞！“ 在他们都说出话时，隐藏起来的李彦川等人都已经手持武器准备出手了，只要谁真的飞起来，直接干掉。 然而没人飞起来。 牧野不慌不忙，继续保持气氛：“你们要成超越传奇！ “我要超越传奇！“ “你们身高三米八！“ “我身高三米八！“ “啊？！“ 气氛凝固，没有人身高突然暴涨。 李彦川他们看向牧野，牧野看向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的莫测。 全场寂静，所有人再一次懵逼。 刚刚还在激励他们，现在三米八是什么鬼？ 莫测缓缓睁开眼睛，看向牧野。 决定上千人生死的瞬间。 莫测微微点头。 牧野身上立刻涌现肃杀之气，将话筒扔掉，翻身越下。李彦川已经明白要怎么做了，大步冲出，镰刀冲着毫无防备的人一挥，顿时血光漫天，哀嚎四起。 过程省略，避免河蟹。 最后，仅剩两人。 一个是变得神经兮兮的张翘楚，另一个是蜷缩成一团的瘦弱男孩。这人就是张翘楚交的朋友许寒，在这轮回世界中唯一可以吐露心声，并且相互抱团取暖的人。 刚刚想杀人却因为反抗激烈而受伤的孙鑫现在想表现一下自己，最后一个软蛋，就交给自己处理吧，总不能表现得太没用，让别人以为自己就是个十足的废物。 他拿着一把刀（他们的武器在埋伏前就准备好了），奔跑着杀向了许寒。 “许寒！许寒！“张翘楚疯癫的发出尖锐的叫声，他连滚带爬地也在接近许寒。 可终究还是孙鑫快了一步。 “不不不不不不不－－“ “噗！“孙鑫一刀捅进许寒的背里，似乎是心中的什么就此被释放了出来，他拔出刀，再次捅入，一次又一次。 死寂之中，刀在人的躯体之中进进出出。 那个男孩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只是死前不住地颤抖。 “扑通。“ 张翘楚张开嘴，跪倒在地。 场上只听得见他的呼吸声。 呼吸声从慢到快，再到急促，再到如同痉挛一般。张翘楚整个人就像是疯掉了，他处于崩溃的边缘，面目狰狞，泪水与鼻涕混合在一起。 “莫测……“张亦弛面容冷峻。 “我知道了。其实……他才是第一个觉醒的话已成真者吧……“莫测也在此时醒悟了自己错误的地方，“可惜我们已经没有药剂了，想通关，他必须得死。” 其实张翘楚才是第一个话已成真者，而且他很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只是他们杀了任杰，让他误以为他们专门屠杀成为话已成真者的轮回者，而一直隐匿着。当初莫测的试探，其实他也说了假话。 死了一个又一个，话已成真者最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面对其他人的质疑与猜测，他心里一直在催眠自己，自己不是话已成真者自己不是话已成真者。 姑且算作运气好，始终没有人认为起初被排除可能的他才是第一个觉醒的人。 在知晓了莫测他们的计划，张翘楚很清楚，到时候来报告厅的所有人都会死，所以他在那时悄悄溜走，拼命寻找着许寒的踪迹。 他想着，起码要带着他唯一的朋友，心中崩溃之际，唯一可以抓住的小树枝离开这里。 但…… 看着眼睛一眨不眨，呼吸频率比拟心跳频率的张翘楚。 所有人都一言不发。 “原来他才是话已成真者啊。“李彦川拎起镰刀，缓缓走了过去。 董建和康有馨二人也开始接近张翘楚。 本就距离张翘楚不远的孙鑫见状，也打算把已经崩溃掉的张翘楚杀掉：“只要杀掉他，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吧？“ 四人正在接近，李彦川走在最后面，突然他停下来脚步，不过在最前面的三人根本没有发现。 “要结束了啊。“董建叹息一声，这噩梦般的地方他一分一秒都不想多呆。 孙鑫满是汗液的手又往紧攥了攥刀，以最快的速度走向张翘楚。 “哈……哈哈哈……“ 诡异的笑声，所有人皆是头皮发麻，不安感升腾而起。 本就在靠后位置的胡文涛开始后退。 张翘楚猛地抬起了头冲着孙鑫吼道：“你死！“ “扑通！“孙鑫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在话已成真者面前，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董建和康有馨立即掉头逃去，张翘楚狠辣的目光扫向他们二人：“你们也死！“ 两名一级轮回者也瞬间变成尸体，倒在地上。 “你死！“张翘楚看向胡文涛。 胡文涛脸上的惊恐还没有褪去，就仰面栽在了地上。 当张翘楚看向了张亦弛时，莫测举起枪冲着天空开了一枪。 “砰！“ “张翘楚！你疯了！“莫测吼道。 “哈……哈哈哈……“张翘楚支着身子站了起来，“喜欢这种感觉吗？“ “什么？“ “这种就要死亡的感觉。“张翘楚眼眶泛红，眼泪奔涌而出，模糊了他的视线，“只有在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时，你们才会了解生命的尊严及意义吧？是吧？ 一个个像是魔鬼一样，杀一个人，一条命就那么简单啊。枪声一响，手起刀落，一条命就没了……你们有去想过别人的生活吗？他可能放学就要回家去照顾瘫痪了的父亲，可能回家迎接一个温暖的家庭，善解人意的父母和调皮可爱的妹妹，有无数种可能…… 但你们都没想过啊，你们找寻什么快感，以神的名义美名其曰为了保护自己，但实际上不就是在释放自己身上无尽的恶嘛！一群恶魔！ 你们才不管别人是什么样的呢，他多么想活下去你又不会在意，你只会想着你自己，所以你为了自己，杀了人，一千多人！现在？是不是感觉到这种无助的感觉啦？想活下去，想体验精彩的人生，可是谁会给你们机会啊？毕竟你们只是机械般地挥动了一番手臂，无数人就因此消逝。 特别有趣是吧？有趣极了！你们的这副模样我实在是太喜欢了！哈哈哈哈！都怕得要命是吧？ 呜呜呜……你们懂什么啊！人的生命是可贵的啊！你们懂什么……“ 张翘楚捂脸痛哭。 “当！“ 李彦川将镰刀扛着肩上，转过身走向他们。他的身后，是话还没有说完的张翘楚…… 人头落地，李彦川在张翘楚崩溃之际，抓住时机直接将其干掉。 “啊……实在是太想杀了，现在，正好一千人。“李彦川轻飘飘的说道。 他脸色惨白，额头上是渗出的汗珠，可却露出极其可怖的笑容。 “这才是生命的意义所在嘛。“ 莫测和牧野都没有说话，张亦弛身体紧绷，看着张翘楚的尸体，头脑眩晕，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像是五颜六色的颜料被搅拌在了一起。 一串又一串的记忆，快速闪过。 笑容、尸体，无数看上去没有任何联系的东西穿插着，速度逐渐加快，最终它们重叠在了一起……微笑着的尸体。 “呕！“ 终于，他跪倒在地，开始呕吐。 他想将这残酷的记忆与肮脏的灵魂吐出来。 …… 【恭喜成功通关轮回世界。 通关次数：5/1 世界等级：B 获得物品：无 获得积分：3000 获得能力：无 获得称号：无 获得奖励：无】 离开轮回世界之后，照例进入了乐园广场。 结算完奖励后，回到现实世界。 在现实世界之中，世界会和撒旦之剑依旧在追杀他们，莫测提议去世界会将秘密告诉给世界会的会长，但是谢必安早就料到莫测会这样做，所以严防死守，避免莫测将秘密散露出去。 时间很快推移到了新的轮回世界到来。这个世界为二十人的大规模轮回世界，除了张亦驰和莫测，其余的人分为了两拨势力，为世界会、撒旦之剑。这两个势力属于敌对关系，在轮回世界里大打出手。最终张亦驰和莫测帮助了世界会，勉勉强强将实力更加强悍也更加神秘的撒旦之剑击败。此举使得二人和世界会的矛盾逐渐削弱。 并且将消息传了出去，撒旦之剑的秘密就此公之于众。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牧野的事情真相大白，重任世界会二级执行官，并邀请他们加入世界会，莫测拒绝，组建了属于他们的轮回者组织，陆陆续续有众多好友加入其中。 他们一边同主神撒旦的忠实教徒大战，一边想方设法对抗撒旦。 最终他们发现了撒旦制造乐园的真正意图，他在筛选着最合适的‘容器’供自己降临。一直以来，被强制拉入轮回世界的，都是被撒旦看中的人选，他利用轮回世界不断剔除那些各方面素质差的人，同时也有出色的轮回者脱颖而出。 当第一个经历了十个轮回的轮回者诞生时，撒旦选择降临世界。 他们一同发现主神空间居然发生了异变。主神的雕像出现了裂缝，轮回世界紊乱，众多轮回者因此而死去。神秘组织撒旦之剑正式出现，大肆收拢轮回者，并宣称主神撒旦很快就会降临世界。 张亦驰、莫测的队伍以干掉主神为目标，进行着周全的准备。他们不知道主神创造轮回世界让他们在死亡中挣扎求生是为了什么，总之他们每一个人都不甘愿被当成棋子。 世界会同撒旦之剑抗争，最终被击败。莫测、张亦驰开始同撒旦之剑进行殊死搏斗。 面临主神空间破碎，一切都被搬到现实世界这个大台面上进行最后的守卫。张亦驰、莫测和他们的对手死亡之镰的死镰达成了共识，开始抓住一线希望进行荒诞的屠神计划。 主神撒旦以轮回者为媒介，进入现实世界，双方展开旷世之战。 最终，莫测他们艰难地击败了撒旦的容器，阻止了撒旦的降临，撒旦再度重归地狱。 在阻止了撒旦君临世界后，他们也正式认知了整个世界。世界远远不止那么简单，就连轮回者、轮回世界、撒旦也仅仅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而已。世界的隐秘格局被分为四部分，东方的十八层地狱以及十殿阎王、南方的奥林匹斯十二神、北方的地狱使、西方的撒旦以及其无数魔鬼追随者。 世界才刚刚被揭开神秘的一角，故事也才刚刚开始。 无限之园全文完。 算后传的《永夜将尽》讲述几十年后，在圣经记载中的那个伟大时刻到来时，地狱被打开，撒旦将真正来到世界，毁灭一切。 《永夜将近》连载中（缘更）…… 新作筹备中，预计需要半年到一年的时间和诸位见面，世界观相同，讲述的是莫测他父亲以及东方神秘世界的故事，诸位拭目以待。 完本感言 其实最近发的这几章早之前就已经定时了，我要停笔半年到一年。本身没打算写什么完本感言，这样介于烂尾和太监之间的结尾不会让人满意的，不过今天还是想说最后一点话吧。 总结无限之园，有优有劣。大家想必对我的印象都是：一个脾气暴躁还很自傲的三流作者。 或许吧。我在这里也不想细数一些读者的问题，只针对自己，确实该收收脾气了。人都是要成长的，没想到时间飞逝，再有半年，我就要十八岁了；再有小几年，开始固定的人生轨迹，工作、睡觉、工作、睡觉；再有十年，说不准就要成家立业了。 时间就是这么快，快到自己也有点恍惚了。谁能想到，无限之园从开书到现在也就五六个月呢？ 原本想写个停更公告，说以后会把这个故事写完。但我自己仔细想了想，也不太实际了。 我被骂后很失落，别人会说你玻璃心；上架成绩很差，别人说你至于不？在诸位看来可能我这个作者是无懈可击的。不过确实累了。写极恶世代的时候就累了，无限之园让我筋疲力竭。记得极恶世代那段日子里，我喜欢的女孩对我说，感觉你很累。我说不累，一点儿都不累。 后来认真思索了一番，我觉得我还是累了，但热爱让我没有停歇。 现在，抱歉，诸多原因让我累到连叹气都做不到了，所以我要停下脚步了，歇息一年半载。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我是个很笨的人，在写作这条路上，我比别人差得很多，在同龄人中，我也是很次的。因为这种想法，我对自己从来不满意，哪怕写无限之园的时候有不少人夸这是神作，也有人说你要是保持质量和速度稳稳成神，还有人说在你身上看到了小龙和三渣的影子，但实际上，我每阅读一本经典，我都能感受到那种差距…… 太大太大了…… 我可能稍微有点和其他人的想法不一样吧，我想写点有意义的东西。 无限之园使我沦为笑话，也让我这个孤高自傲的人开始进行反思，一个真正的好故事是什么样的。小龙的书屋出来了，因为设定和无限之园前传有些像，所以我看了，看了之后有了想法。 小龙的书给我指出了真正的路子吧。 好故事就是，我喜欢，你也喜欢。 停笔的日子里，我打游戏、追书、看电影、阅读名著，躺在床上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重新变成一个读者的感觉真的很好，我确实需要这半年到一年的休息。 这段时间里吃喝玩乐汲取更多知识，增加阅历产生更多感悟。 比无限之园继续写下去赚点全勤更有意义和价值。 所以呢，我就先休息了。半年后，或者一年后。你们看到的，是一个成年的我。古有楚王一鸣惊人，说不准，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也会一飞冲天。 上次让诸位等我是无限之园在首页推荐期间宣布停更，这次，郑重地说声：等我回来。 以上。 绒克，2018.3.31、PM 15：51。 “等我下一个好故事。” 关于新书 新书筹备中，一个或许还没有人踏过的领域。对自己也是全新的挑战，试读章节反响良好，尽量加快进度让这本精彩的书与你们见面。 —— 我们所生活、理解的世界是一座孤岛，孤岛被无边无际的黑色海洋所包围。海洋里蛰伏着无数神秘、恐怖，超于我们理解之外的怪物，它们一直在等待人类从名曰好奇的码头扬帆起航，然后将其吞没。 又或者，那是我们错误的误解，其实它们一直等待有一天能与我们相遇。 —— 等我回来。 《无限之园》关于新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新书楔子 “我经常做梦。梦到我在一座孤岛上奔跑。” “我的周围是一片停止流淌，平静得像是湖泊的河流，以及很不协调的漫天沙暴。” “我常常在奔跑时被景色所迷惑，站住脚，因露珠滴落在河流上，荡漾起一片片涟漪而失神。” “无数残暴的巨兽在我停滞的片刻追赶上来。扑来的利爪、尖锐的獠牙近在咫尺，下一刻，我就要被撕成碎片。” “这时。” “梦戛然而止。” “我醒来了。” “我坐在孤零零的礁石上，礁石被黑色海洋的浪花拥簇着。” “我心中散发着恐惧，身体在冷冽的海风吹袭下颤动。” “我眺望星空，眺望海洋的边际。” “那是我的归宿，也是它们的归宿。” 十月八号 新书十月八号发布 《无限之园》十月八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无限之园前传发布 在完本感言里说过会有无限之园的前传，也就是莫测他爹的故事，现在开始连载了，本书的性质类似于番外，不影响十月的新书发布。 书名《三生图书馆》，请多多支持 《无限之园》无限之园前传发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干干干 感谢一切，能让十七岁的我收获无数东西。 宣布件事儿，接下来的一年，兼职公司策划，其他时间写作，基本算是做全职作家。 以前都是上学抽空写。 这可是正儿八经要在网文这里干一架了。 短篇那本书看灵感不时上传我的个人短篇小说、散文。 至于新书，前几天推翻了第一版，想出了更赞的新版。我有信心它会比我之前写得任何作品都好，让我灵魂都在颤栗的故事。 新书提上日程，尽快与诸位见面。 “无限之园只是一个起步，后面是星辰大海。” 《无限之园》干干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新书发布 是海贼同人，原本的新书放到暗处筹备了，是打算走实体路子的，所以酝酿的时间很长。网文这边还是需要连载些东西，赚点钱养活一下自己。 还是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这本书没看过海贼也可以看，写暗黑枭雄风格。 书名《极恶的世代》 《无限之园》新书发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关于无限之园重启计划的调查问卷 无限之园是本人十六岁到十七岁时期创作的作品，因为当初连载期间被封章节被迫改剧情导致故事开始逐渐崩盘，后来也因成绩很差令我的心态跌到谷底。 双重原因致使无限之园匆匆结束。 过了很久，几个月的低谷期，在我无意看书单评价的时候，发现还是有很多读者喜欢这本书，只不过充满了遗憾。 我很感动也很惊讶，于是自己将无限之园重新看了一遍。 评分最高的第一卷在目前的我眼中，也并不完美，和预计的程度相差甚远。后续内容则剧情混乱、角色塑造夸张等等问题有很多，简直不忍直视。 因此，有了重制计划，也就是以目前的故事为主体，重新连载，重新写这个故事。 不让诸位留下遗憾，也想让自己不愧疚不觉得可惜。 即日起，这个单章的本章说评论人数一旦超过一百位，重制版就将开始启动。 看我，也看大家是否还对无限之园心存希望。 重制最新消息 重制的周边比如说主题曲都定好了，故事也是随时可以启动。但问了编辑后这边有个新的问题。 非常棘手，就是不允许老书新发，第一卷以外其他内容我都可以pass掉，但第一卷我会重新添加进去几条原版没弄好的支线，保留它80%到70%的原有内容。我想留下这个故事，因为现在我完全可以把它写的更好。 但只要重合率超过20%就会按抄袭处理封掉整本书，我希望大家可以加群，和我一起想想办法，尽快解决这个问题，让重置版早点问世。 另外也可以确定一下书名，现在暂定名为《嬉笑者》。 698619671 《无限之园》重制最新消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十一月一日 “作案现场十分惨烈，在现场发现了关键线索——一坨看上去像是很随意地抹在墙上的口香糖。作案凶手居然在行凶过程中吃口香糖！这足以说明作案凶手的心理素质极高，他把口香糖抹在这么显眼的地方，这是对死者的挑衅！这是对司法的挑衅！这是对人民的挑衅！小刘，立即抽取口香糖上的唾液检查DNA，小吴，进一步检查母猪的死因，我要在三天内抓到凶手，还老张家死去的母猪一个公道！” 老张家母猪性侵致死案…… 为什么…… 莫测会受到指控…… 母猪死因在进一步调查…… 但仍旧可以确定其死因和莫测有直接的关系…… 究竟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敬请期待，十一月一日《嬉笑者》。 必看 先前因为那首歌（主题曲）的原因，不想让我朋友等太长时间发布，而想着加快我的速度，尽早发书。 但是今天，在这一刻，我感受到了一点东西。可能有点中二吧，我感觉自己在倒退。 原本我飞快前进，掠过的那些浮华的东西在我开始倒退的时候，变得特别的自然。 很自然很自然。 抽象的形容，大家估计都听不懂，不过无所谓，重点在于我在倒退的时候在找回，我在找回创作的初衷。 真是谢天谢地，我在找回创作的初衷。 原本破碎的东西它在一点一点整合恢复原状，然后又慢慢散去，我在退回原点。 这个感觉很美好，同样也是我的升华过程。真的，我已经热泪盈眶，你们可能不会明白，那种……我在找回初衷的感觉。 就像个迟暮老人，在乘坐时光机，看着一切场景倒退，自己越来越年轻，回到了孩提时期。 惊愕、感慨。 我不知道是否所有创作者都会有这样一个升华的过程，一个从头再来的机会。 总之我很感激很庆幸。 真是谢天谢地。 我就决定这本书叫做《嬉笑者》了，在它之后还有《孤岛之外》。这两部作品都是我非常迫不及待想写下的东西，不过。 我还在倒退，拾起一些很重要，意义非凡的东西。 需要一个漫长却很美妙的过程。 我希望创作出真正的好故事，这是我的初衷，永远不变的初衷。 虽然说我很清楚，这本书来应援重制的人不到三十个，在我重新发书的时候能支持到我的，可能不过一手之数。 我也清楚因为版权原因，故事不会像原本那样了。 不过这也和我在倒退相契合。 都在回到原本的起跑线，没有读者，故事也没有诞生，我还是怀揣最原始、纯真的那个初衷。 我很平凡。 但我的故事不平凡。 在我回到起点的那一刻，也就是故事重新开始的时候了。 筹重置筹备正式开始（必看） 要建群进行一些调查，一起讨论确定设定、人设、风格等事宜。 比较热心，对无限之园重制感兴趣的书友可以先加我的qq984502120。 最终协助筹备的书友将获得重制版实体书（自费印刷限量质量极好的那种），并提前试听重制版主题曲。 加好友时请备注：新作筹备。 如若不加不感兴趣无所谓，这里通知一下重制版发布的时间，最早明年一月一日，最晚三月一日。 经历了很多事，我想故事可以重新开始了。 《无限之园》重置筹备正式开始（必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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