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性岁月 - xp1024.com
《无性岁月》


春梦了无痕 1

军猴子坐在桌子前写检讨,几个小时过去了,军猴子昏昏欲睡,检讨却一个字也没有写出来。尽管文书王瑞指导了军猴子一上午这个检讨咋写,但是军猴子就像听天书的,最后把个王瑞急得告诉军猴子:这样的检讨就是要写你灵魂深处的东西,把越是见不得人的东西写出来,就是一份异样深刻的检讨。如果你能按我说的写出来,保证你一次就过关,哪还用写了几十篇都不过关的。

听完这些,军猴子还是呆呆的望着王瑞。急得王瑞又说:“换句话说,这样的检讨,就是损自己,把自己损得越卑鄙,越肮脏,越下流越好。”

“我就没有那么卑鄙,肮脏,下流。”军猴子说。

“你脑子里整天都想着女人,想着女人的那东西,想着和女人上床睡觉,你还不卑鄙,肮脏,下流?”王瑞说。

“你就不想呀?”军猴子反问王瑞。

“你------你------我怎么就不想?我也想。”

“哈哈,那你还教我怎么写检讨?”军猴子把王瑞逼到墙角,自己都乐了起来。

“你真是狗咬吕洞宾。我这不是帮你过关嘛。要不郭主任还不整死你?”

“整死算啦,做个风流鬼,就算整死也高兴。”

“你真是不可救药。不管你了。”王瑞摔门出去。

军猴子在桌子前坐累了,看见床就想好好歇会。于是他用被子把头捂住正想睡觉,李悠悠这时进来了。也不管军猴子同意不同意,把自己剥得精光,一头就钻进了军猴子的被子里,躺在军猴子的左边。

军猴子被李悠悠**的身子一凉,睡意全无。翻身一看,是李悠悠。先是一惊,然后心里就打上了问号,平时连理都懒得理我的李悠悠今天咋就自己主动投怀送抱了呢?

正在等李悠悠的回答,李艳君也推门进来,也是不问军猴子,就把自己剥得精光,钻进军猴子的被子里,躺在军猴子的右边。

这俩赤条条的女人一左一右躺在军猴子的身边,把个军猴子吓得不轻。军猴子正在为检讨的事情犯愁,而这检讨又都是女人给自己带来的麻烦,按郭主任的话说:你军猴子犯有严重的作风问题,必须要彻底交代,否则就把你交给公安机关去处理。

军猴子早就领教了郭主任处理有作风问题的人的手段,那真就是让你求死不能,求生不得,要羞得你脱掉三层皮,还巴不得走路都掘个坑,把头埋在里面。被郭主任整过的、有作风问题的人不是自杀就是判刑,还有被枪毙的。

李悠悠和李艳君这时把军猴子的身体侧过来,两个人分别贴在了军猴子的前胸后背上。四只、两对**就在军猴子的前胸后背上擂摩着,一下子就把军猴子的意识全给整没了。就剩下一种快意的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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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在中国大地上有段无性的岁月,无性岁月的人们也需要性,于是在某个时段、某个地段有这么一群人们就在无性岁月演绎着有性的生活和遭遇

春梦了无痕 2

军猴子也不想这俩女人今天为什么一下子就钻进了自己的被子的事,翻身就先把李悠悠压在了身下。心里想,平时听个荤故事,你都羞得捂住脸就跑的李悠悠,我还真没有想到你还这么的淫荡,我今天要是不搞晕你,我就不是军猴子了。想着就把自己档里那货戳进李悠悠的身体里。李悠悠叫了一声就开始呻吟起来。边上的李艳君见到这么一幕,也性急起来,叫着:“你别光**悠悠呀,也****我嘛。” 李艳君说完,就把军猴子从李悠悠身上给掀下来,自己一越、就压在了军猴子的身上,操起军猴子那硬邦邦的东西就插进自己的身体里。

正在云山雾绕的李悠悠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里空虚虚的,顺手就去抓军猴子那硬邦邦的东西,却一把抓住了李艳君的一只**,痛得李艳君大叫了一声。军猴子以为是自己强悍,把李艳君搞得神魂颠倒才叫的,就更加卖力的向上顶着李艳君。

哪知,李悠悠顺手没有抓住军猴子那硬邦邦的东西,反倒抓到一个软绵绵的**,心火就不打一处来,顺着李艳君的身体把手滑了下去,一把揪住军猴子那硬货,硬生生的从李艳君的身体里拉了出来。还没有等李艳君反应过来,李悠悠就把自己的手指连着拳头一下子塞进李艳君的下身,刚觉得身体里空了的李艳君又被塞得满满的,李艳君就在上面疯狂的扭动起来。

军猴子也是突然觉得自己的那硬货没有肉肉给包裹着,挺在那儿晃晃悠悠没着没落的。就见李悠悠死劲想把自己从李艳君的身体下硬拽了出来。却不想,正在疯狂扭动着的李艳君一只手正在揉搓着自己的**,一只手死死的按在军猴子一侧的肩头上。这样被李悠悠一拉拽,军猴子就成了个侧面与李悠悠正面对贴着。李悠悠又拽了几下,怎么也把军猴子拽不动了。李悠悠干脆翻过身,把自己的屁股抵着军猴子的那硬货,反过手来,握着军猴子的硬货,就从后面插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军猴子在心里乐开了花,没有想到自己今天还成了抢手货。就一边看着李悠悠的手在李艳君的身体里抽动着,一边迎合着李悠悠一撅一撅的屁股。

看着李艳君如此享受着李悠悠的手指和拳头的抽动,军猴子在心里想:平时阶级斗争的弦绷得最紧,开口不离**语录,闭口不离马列主义理论、恨不得上个厕所都背诵一段英雄人物豪言壮语的李艳君也是食人间烟火的嘛。

再看看背对着自己在那疯狂撅着屁股的李悠悠,就像一只离开了水的虾,在陆地上一弓一弓寻找生命的保障一样。但是,军猴子没有这样觉得,倒是觉得此时的李悠悠那股骚劲还是蛮可爱的,至少比她平时那股幽幽还冷冰冰的模样可爱多了。

在军猴子的心里,李悠悠比李艳君漂亮。但是就是觉得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幽幽暗暗,又冷冰冰的呢?

李艳君突然开始大叫起来。军猴子赶紧腾出一只手捂住了李艳君的嘴巴。叫不得哟,他们都在门外收拾渔网,要是他们听见了,我军猴子就彻底要报销了。

刚捂住李艳君的嘴巴,李悠悠又开始叫了起来。军猴子赶紧又把剩下的一只手捂在了李悠悠的嘴巴上。

军猴子此时都巴不得高喊一声:姑奶奶们,不能叫呀。我们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呢。

春梦了无痕 3

等李艳君发现自己身体里不是军猴子那硬货的时候,军猴子已经在李悠悠的裆里射得一塌糊涂了。李艳君发现自己被耍了,也狠狠的把手连着拳头戳进了李悠悠的身体里,本想着李悠悠会勃然大怒的,却不想,李悠悠趁势又扭动了起来。

军猴子见状,脸上突然飞起一股羞赧,心里明白得很,自己没有满足李悠悠。

李艳君见李悠悠并不理会自己,就用另外一只手去军猴子的裆里去摸,想把军猴子那货握在手里戳进自己的身体里去。可是,李艳君这一摸,军猴子裆里哪还有硬邦邦的东西,倒是李艳君摸到了一坨黏糊糊,软里吧唧的肉坨坨。李艳君并不死心,一口就咬住了这个肉坨坨,用嘴唇在肉坨坨上环形的吸了几圈,并不见硬邦邦起来。就把火都发在了李悠悠的身上,手上就使上了劲,这一使劲,正是李悠悠饱和之时,李悠悠扯着嗓子狂叫了几声,军猴子已经来不急阻止,只是吓出一声冷汗,跟着就响起了敲门声。

“完了,我们被发现了。还不快跑。”军猴子推开缠在他身上的两个女人,也不穿衣服,**着就从后面狂奔了出去。跑出去没有几步,李悠悠和李艳君也是赤身**的跟了上了。

在他们的最后面,是张英和公社的郭主任在疯狂的追着他们。张英嘴里不断的在叫着什么,军猴子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楚。倒是郭主任边跑边叫的话军猴子听得真切:看我抓住你们、就把你们送到公安局去,让他们枪毙你们。

军猴子边跑边想:这张英咋会和郭主任搞到一起呢?他们两个根本就不认识。肯定是张英吃醋,找来郭主任一起抓我的。我不怕张英,就怕郭主任。被张英抓住,她最多和我闹腾一阵。要是被郭主任抓住,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想着郭主任惩罚那些有作风问题人的时候狰狞的面孔,军猴子就不断的加快脚步。跑、跑、跑,疯狂的跑。跑过一片枯萎的芦苇荡,军猴子的下身被那些芦苇划拉得到处都是血口子。军猴子也不顾疼痛,只顾疯狂的跑,跑过芦苇荡后,军猴子他们终于藏进了一座用石头垒的小屋。

军猴子本以为安全了,正要喘口气,门外又响起了一阵紧似一阵的敲门声,军猴子真是冷汗热汗都一起给吓了出来。他示意李悠悠和李艳君千万别出声,就这么硬撑着,他们叫不开门自然是会离开的。

果然,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还真的没有人敲了。军猴子终于松了口气,刚坐到石屋地上那堆干草上,门被轰的推开了。就见东北刘冲到军猴子的身边揪住军猴子的耳朵吼道:“你睡死了。叫你这么半天,你都不理。公社来通知了,要我们渔场的知青都去公社开会。”

军猴子腾的从干草上坐了起来,揉揉眼,四周一看,哪有什么李悠悠,什么李艳君,什么张英,什么郭主任。原来是自己刚才起鱼,拉网时拉累了,偷偷摸摸跑到装草料的石头屋里来睡觉了。

“什么?去公社开会?就现在?哦,我洗把脸就来。”军猴子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恶气,在心里骂自己:王八蛋子,你还会做白日梦了。

胜利公社的郭主任派人来通知胜利渔场的所有知青都到公社礼堂去开会,一个都不能留。胜利渔场的知青这样倾巢还是第一次。每次公社有什么事情要知青参加,总会在渔场留那么几个人看守鱼的。

胜利渔场是一处临近城区边缘、水质优良,鱼草丰沛的渔场。每年能收获几十吨鱼。每当知青们在春节的时候带回家里三四百斤鱼的时候,小巷里就有很多羡慕的目光,从每个可以射出眼光的缝隙里

盯着那些在小巷里提着鱼趾高气扬的走着的知青们。

这是插队到胜利渔场的知青们的荣耀。小巷里那些其他插队到边远乡下的知青们、春节回家的时候能带上几斤棉花或者三五斤麻油就很不错了,当然,这些和三四百斤鱼比起来简直就是不值得一提。

确实,三四百斤鱼对于每月只有五两肉的小巷的人们来说,那真是一笔天大的财富。知青们的家长们这个时候都会在自家门口放上一块大大的木板,把知青带回的鱼抖落得一地,一边冷得嘘嘘,一边兴高采烈的捯饬着鱼,还一边和同样也在捯饬着鱼的其他的知青的家长们家长里短说个不停。

那些孩子们不在渔场插队的知青的家长们就像做错事的孩子 怯怯的躲在暗处看着那些在地上活蹦乱跳的鱼。

最让那些插队在边远地区的孩子们的家长们难受的还是夏天。那些有鱼的家长们到了夏天,就把腌制的腊鱼拿出来蒸着吃,那香喷喷的鱼香弄得满小巷子都是。他们把鱼蒸熟,然后一点一点撕成细丝,放在稀饭里喝着,美滋滋地享受着。

公社批斗会 1

于是很多家长就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孩子调到渔场去插队。

于是很多家长就开始去找公社的郭主任。开始郭主任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越来越多的家长上门后,郭主任决定去渔场去看看。

这郭主任到渔场一看,吓得脸都白了。赶紧叫来胜利大队的孙书记。

“你给我说说这是怎么会事?”郭主任指着满地的鱼料和正在忙碌着的知青们问孙书记。

“郭主任,是这样的。您到这边来,我们借一步说话。”郭主任极不情愿的跟孙书记走到一边。

“郭主任,您看,现在不是在割资本主义尾巴嘛,我们大队把尾巴都割得差不多了。这些知青开始闲着无事,我怕他们闹出乱子来给你郭主任脸上抹黑,所以我就让他们养了点鱼,也好让他们混着点时间。” “养鱼这是绝对不可以的。你也不看看现在的形势。祖国山河形势一派大好,你们就在这大好的形势下偷偷养鱼,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吗?”

“不不,郭主任。不是这样的,您听我说,我让他们养鱼主要是想发挥他们的主观能动性,做一些科学的尝试。您要不信,我让他们给您弄几条鱼去尝尝鲜。”孙书记不待郭主任有回音,就吆喝着几个知青把几条足有七八斤的大鲤子撂在了郭主任的脚下,

郭主任看着这么几条喜人的大鲤子,话锋立马就转了。

“得回去研究研究,你就等我的处理决定吧。”郭主任说完,对着秘书努了努嘴,回头走了。

看着郭主任把鱼带走了,孙书记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

“都散了吧,散了吧。没有事了,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孙书记把心里紧张得透不过气来的知青们都轰散了,自己自顾自的走了。

从那以后,郭主任知道了知青为什么都想到渔场来插队不单是离家近,更重要的还是鱼。

后来郭主任就不断的从渔场里拿些鱼走,再后来郭主任就从副职一跃成了胜利公社真正的一把手,据说最近很有可能成为县革委会的第十三副主任。郭主任对渔场也有了特殊的感情,从不让渔场受到半点冲击,也不让人从渔场里偷鱼走。几乎就把渔场搞成了半军事化管理,没有自己的条儿,谁都不可以进去渔场。

军猴子就是在那个时候进到渔场的。据说是军猴子的老娘把在破四旧中偷偷留下来的一对银质蚊帐钩子送给了郭主任的老婆。

这次郭主任通知开会,还让渔场一个人都不留,让渔场的知青们都摸头不是脑的。

胜利渔场在城市的边缘,也就是离公社礼堂最远的一个胜利公社的基层单位。等军猴子他们渔场的几十个人赶到公社礼堂时,礼堂里早就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挤满了人。

在去公社的路上,军猴子和李悠悠,李艳君都打了照面。但是军猴子只要一接触到她们的目光的时候,就深深的把头埋了下去。脸上会像发烧样的烫人。刚才那梦还历历在目。

军猴子他们找位置坐好,才明白今天郭主任为什么不让渔场留一个人的原因。台上站着三人;一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小伙子,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汉子。和每次站在台上被批斗的人不同的是,那三个人胸前分别都挂着写着字的牌子。

十五六岁的小伙子胸前挂的牌子上写着;反革命流氓罪。

中年女人的胸前挂着的牌子上写着:资产阶级的破鞋。

中年汉子的胸前挂着的牌子上写着;有严重作风问题的极端右派分子。

军猴子看完这些牌子上写的字,心里就咯噔冷了一下,这都是作风问题啊,这都是重罪呀,都是可以枪毙的。

郭主任走上台的时候,闹哄哄的会场一下子就变得鸦雀无声。

“让反革命流氓曹青云向人民低头认罪。”郭主任说完,几个五大 三粗的农民就上来把曹青云的头死死的向下压着。

“让资产阶级破鞋贾腊香向人民低头认罪。”郭主任说完,又从台下跳上来几个膀大腰圆的妇女,死劲的把贾腊香的头向下按去。贾腊香却偏偏就是不肯低头,一双委屈的双眼看着边上那个与自己一样被五花大绑的中年汉子。那个几个膀大腰圆的妇女见贾腊香反抗,其中一个女人一脚就揣在贾腊香的腿弯处,贾腊香“噗”的就跪在了地上。

“让有严重作风问题的极端右派分子张国成向人民认罪。”郭主任见那几个膀大腰圆的妇女没有辱没自己的使命,向她们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台下又跳上来几个五大三粗的农民,他们就要准备把张国成的头给按下去,却不想此时的张国成向他们射出了一道寒光逼人眼光,几个人停顿了下来。

公社批斗会 2

“不要向人民的敌人屈服。 ”郭主任在台上怒吼道。

几个人又向张国成逼近。张国成干脆把身体挺得直直的,一脸傲视的表情,几个又退缩到了一边。 “民兵都在哪里?民兵都给我上来。”郭主任可能没有想到张国成的目光就有这么大的威慑力,他不得不叫在会场周边站岗的民兵。 七八个背着卡宾枪的民兵冲了上来。其中一个民兵走到张国成的面前,在张国成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张国成顺从的把头低了下去,只是低下的那一瞬间如炬的目光把郭主任射得极为地不舒服。

台上刚安静,郭主任就要进入正题,台下又闹哄哄的了。郭主任顺着闹声瞅去,却原来是自己的那个宝贝儿子正闹着要上台来。 郭主任的儿子20来岁,叫个郭国。十七八岁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一次春游,郭国仗着自己的父亲是公社的副书记,就要和几个女生说话,结果是话没有说成,反倒被几个女生告到了老师那,老师在班会上好好的把郭国一顿批。下来后,同学们就开始叫郭国是流氓。一来二去,越叫范围越大,郭主任出面找了几次老师,老师也在班会上提请同学们注意。可是一到私下,同学们还是叫翻了天。

郭国一直就认为自己不过是想和同学们讲讲话,自己一点错都没有,现在自己走到哪哪都有人叫他流氓,自尊心一作怪,疯啦。疯得见有女人的地方就冲着那些女人叫:你是女人,我是流氓。

郭主任带儿子到市里,省里都看了,医生都摇头。最后没有办法只有辍学在家,由自己的媳妇整天看着。这孩子就成了郭主任的心病。 这时,郭国挣脱了郭主任的媳妇桂芝的束缚,一奔就上了礼堂的台上,他围着贾腊香又是跳又是叫。会场一下子就乱成了一锅粥。

“------把他们三人交给人民审判吧,审判结果另择时开会。现在散会。”会场吵杂的声音掩盖了郭主任前面说的话,直到郭主任用茶杯狠狠的敲了敲桌子,敲击的声音直震得喇叭发出一阵怪叫声时,台下才稍微静了点,人们这才听见郭主任最后说的几句什么话。

回渔场的路上,知青们和孙队长一道时才知道今天的会场为什么这么威威赫赫的。

那个反革命流氓曹青云是个回乡知青,就在前几天晚上大队让他巡视西瓜地回来的时候,他拿手电照着人家一个在家门口竹床上乘凉的女人的屁股上看了看。没有想到那女人没有睡着,腾地蹦了起来,扯起曹青云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这一闹腾,把人家的丈夫从家里闹出来,又是一阵猛打,完了,把人扭到大队部,不依不饶要处理。

按照程序,就该通知家人,然后是抄家。这曹青云是孤儿,父母都在兴建水利时被**给崩死了。这家一抄,抄出大麻烦来了,曹青云的枕头下有两本书,一本是手抄本《少女之心》(这本书军猴子在张英的枕头下面看见过),一本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要命的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那书在正翻开的一处,曹青云用红笔勾画着这样一大段:

时间不知不觉地溜过去。当一双手突然紧紧搂住他,把他拉过去的时候,他一下子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亲爱的,你听我说,”姑娘那热烈的嘴唇小声地说。“我反正是完了:不是那个当官的,就是那帮当兵的,一定会糟蹋我的。我把我这姑娘家的身子给你吧,亲爱的小伙子,我不能让那个畜生来破身。”

“赫里斯季娜,你说些什么呀?”

但是,那双有力的手臂仍然紧紧搂住他不放。两片热烈的、丰满的嘴唇,简直无法摆脱。姑娘的话是那样简单明白,那样温柔多情,他完全理解她讲这番话的心意。眼前的一切顿时都不见了。牢门上的大锁,红头发的哥萨克,凶恶的警备司令,惨无人道的拷打,以及七个令人窒息的不眠之夜,都从记忆中消失了,这一瞬间只剩下了热烈的嘴唇和泪痕未干的脸庞。

突然,他想起了冬妮亚。

“怎么能把她忘了呢?……那双秀丽的、可爱的眼睛。”

他终于找到了自制的力量。他像喝醉了酒似的站起来,抓住了窗上的铁栏杆。赫里斯季娜的两只手摸到了他。

“你怎么不来呢?”

这问话里包含着多少情意呀!他俯下身来,紧握住她的双手,说:

“我不能这样,赫里斯季娜,你太好啦。”他还说了一些他自己也不懂的话。

他直起腰来。为了打破这难堪的沉寂,他走到板床跟前,坐在床沿上,推醒老头,说:“老大爷,给我点烟抽。”

赫里斯季娜裹着头巾,在角落里痛哭起来。

郭主任捉奸

第二天,警备司令领着几个哥萨克来了,带走了赫里斯季娜。她用眼睛向保尔告别,

眼神里流露出对他的责备。牢门在姑娘身后砰的一声关上了。保尔的心情也就变得更加沉重,更加郁悒。

公社郭主任派来和孙队长一起抄家的几个人如临大敌,立刻就把曹青云绑了。以《少女之心》定了曹青云流氓罪,以《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定了曹青云反革命罪。后一条的理由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本来就是**,你还敢在书中最不堪入目的地方用红笔做上记号,你这就是往革命的英雄人物脸上抹黑。

接下来是三天三夜不间断的拷问,《少女之心》是哪来的?为什么要在《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书上用红笔划上那么一段?曹青云最终被拷问得脱水晕死过去了都没有说一个字。

“就那什么《少女之心》,啊,我就帮不了他了呀。”孙队长和渔场的知青们是知根知底。

至于贾腊香破鞋的问题,那是和极端右派加作风问题的张国成联系在一起的。

贾腊香的丈夫死在了朝鲜,贾腊香就自己拖着女儿生活,直到女儿出嫁自己都一直未再婚。苦巴巴把女儿拉扯大了,自己又累得一身的病,一点重活都干不了,更别说挣工分了。

张国成和贾腊香的丈夫是一个村里出去一起到朝鲜的,那颗炮弹落下来时,贾腊香的丈夫不顾不弃的就扑向了张国成。等张国成在后方医院醒来时,已经是一个月后了。张国成是在医院的病床上,自己浑身绑满纱布的情况下知道贾腊香的丈夫为了救自己,被那颗炮弹炸得尸骨无存,无数的弹片穿过贾腊香丈夫的身体,又插进张国成的身体里,正是贾腊香的丈夫用身体缓冲了弹片的速度,张国成才得以捡了半条命,从此,张国成就像一个废人似地在村里活着。

直到贾腊香的女儿出嫁到别的村后,看着贾腊香实在是难以支撑日常的生活,张国成才支撑着半条命的身子帮贾腊香做点事情。在全国形势一派大好的前提下,张国成残疾的身份早被那些一波高过一波的热浪给淹没了。张国成的生活出现了危机,在这样的情况下,张国成不免多了些过激的言行,一来二往,事情闹到公社,公社拿这个抗美援朝的残疾人也没有办法,很是头疼,这直接影响到整个公社的大形势和郭主任的政绩。

就在郭主任真的把张国成没有办法的时候,事情巧了。一天郭主任去做烈士遗孀贾腊香的工作,希望她能克服困难正常去出工。

那天郭主任刚走进贾腊香的小院,就听讲贾腊香屋里传出二个人的对话声,郭主任仔细一听,这二人一个是贾腊香,一个是张国成。 郭主任心就跳快了起来,阶级斗争的那根弦立马就绷得紧紧的了。他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屋里的对话。

“老张,你别这样。你这样插进去我会很疼的。”是贾腊香的声音。

听说插进去,郭主任心跳立刻又加速。

“他媳妇,我不插进去,咋能搞好你呢。你别动,我轻轻的来吧,保证不让你疼。”是张国成的声音。郭主任在心里骂道:你个张国成兔崽子,你成天往寡妇家里跑就是为了搞破鞋呀,这次你栽到我手里 了吧。屋里传来贾腊香疼的“喔喔”的声音。

“看看,我说不会太疼吧,坚持下,我这就都搞进去了,搞进去了你就舒服了。”听见张国成这样说,郭主任觉得这是抓奸的最好时机,他“咣”的一声把门撞开,出现在他眼前的一幕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只见张国成抱着贾腊香的脚正在给贾腊香挑脚上的水泡。郭主任一阵尴尬过后,心想反正他二人关在一个房子里就不正常,我何不借题发挥,也好剔除自己政绩路上的俩个刺儿?

“好呀,你们这对狗男女,大天白日不做好事,关在屋里做男盗女娼的勾当,你们这是给我们公社抹黑,给社会主义抹黑。”郭主任的叫喊声立刻就招来的很多人的围观,这一围观,郭主任更是得意。这来的人都是证人呀。

郭主任叫了半天,张国成不慌不忙的给贾腊香把脚上的水泡给挑完了才站起来说:“你表演完没有?”

“什么叫表演,我是在捉奸。”

“你是无赖。”张国成甩了郭主任一耳光,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敢打革命干部,你等着瞧。”郭主任捂着左脸说。

“我们等着,你敢把我们咋样?”贾腊香说完又在郭主任的右脸上狠狠来了一耳光:“滚出我的房子去。”

张英怀孕了

军猴子刚回到渔场,青疤来了。

她告诉军猴子的第一件事情是自己怀孕了。

军猴子听完青疤的话,脑袋嗡地就大了。心里想着真要命,刚从公社开会回来,台上那几个人被五花大绑的镜头还在让自己不寒而栗,这边自己咋就把她的肚子搞大了呢?军猴子猴抓猴挠地抓着自己的脑袋。

青疤站在那静静的看着军猴子,脸上完全没有着急的表情,一点点也没有,反而倒是有点惬意或者说是无所谓的样子。

军猴子抬头看见青疤如此的表情,心里又是咯噔一下;完了,这疯婆娘这次终于是耗上自己了。正要开口说话,青疤告诉军猴子的第二个消息更是如晴天霹雳;桑苗被判了死刑,后天要开公判大会,到时候就押到万城桥下的堤坡上给毙了。

这个消息几乎把军猴子给击倒。军猴子怎么都不相信桑苗也会给枪毙了。

桑苗的事情是军猴子亲眼所见。那天傍晚,军猴子从渔场回城区家里去拿换洗的衣服,走到巷子口的时候就听见几个人兴奋的叫着。

转过巷子口,在一处巷子的尽头就见文德兵带着四个半大不小的毛小子正把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掀翻在地,把小姑娘的连衣裙从裙底一直给掀到头顶,到了头顶就把裙摆给揉成了一个团塞进那小姑娘的口里。 小姑娘叫不出声音,只有拼命的挣扎着四肢,可是她如何能抵抗着四个毛头小子?

看见这一幕,军猴子惊得就要叫出声来,幸亏他及时咬住自己的拳头。

这五个人都是军猴子的街坊邻居,里面军猴子最熟悉的就是桑苗。其他四人军猴子也不是不熟悉,天天见面,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哪有不熟悉的?军猴子之所以没有叫出声来,就是发现这五个人里除了桑苗对自己不会带来伤害外,其他四人,每一个都可以给自己带来伤害。这是有故事的。

前年,也是夏天,军猴子放学回家,走到巷子尾的小吊脚楼时就看见这四个人扒在吊脚楼边上,拱着身子,把脸紧紧的贴在吊脚楼的缝隙上往里看着。

这吊脚楼以前是给打更的那个瘸腿老头住的,瘸腿老头死后,

居委会就给了一个半大不小的老头住了。据说这个老头是被人从省城拿枪押过来的。

老头瘦得身上完全就看不见肉了。但是老头很精神,也很友好,见到谁都会乐呵呵的打声招呼。倒是人们像躲瘟神样的躲着他。军猴子不知道老头为什么会这样对待人们,也不知道人们为什么会这样对待老头。只是听长辈们说那老头是什么右派。那时军猴子小,根本就不知道在那个年代右派是什么概念。所以,军猴子出于好奇,在实在是闲得无聊的时候也会摸进那老头的吊脚楼,碰到老头没有去扫街,老头还会摸出一副字迹已经磨损得差不多的象棋和军猴子杀上几盘。只是那老头的棋艺太差,就没有一次赢过军猴子。但是老头还是乐呵呵的。

后来那老头在一次批斗会上被人架飞机给架死了。第二天小巷里就来了好多穿军装的人,穿军装的人把那几个架老头飞机的人狠狠批了一顿。一个穿军装的人还动手打了一个不服批的人。这情景让在场的人都一楞一楞的起哄了。觉得穿军装的就不该打群众。那个穿军装的人很牛逼地说;打你娘的算轻的,你这王八蛋子该枪毙。

小巷里的人哪见过这样的,就把目光都投向了穿军装里那个当官的,本想着这个当官的会出来主持公道,当官的举动却是小巷里的人万万没有想到的,当官的走到那几个架老头飞机的人面前,用他的大头皮鞋狠狠的在每个人的退肚子上踢了一脚,也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度,反正那几个被他踢了的人都疼得蹲了下去。当官的撂下一句更狠的话,和他的人一起走了:你们这些遭天遣的王八蛋子。

正当居委会准备拆了那吊脚楼的时候,小巷里来了一个女人,一个很年轻,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就连居委会的那个胖大嫂主任都没有能抵御住这个女人的漂亮。本来是准备非拆不可的吊脚楼,在那个女人送给胖大嫂主任一瓶香油后,那个女人顺利的搬进了吊脚楼。

看着离开的女人,胖大嫂主任愣是不停地自语了半个小时;这姑娘真标致。

这个时候小巷里的人都知道了这个女人叫胡淌。

小巷来了女人

胡淌住进吊脚楼的第二天,那些穿军装的人又来了。他们直接奔进吊脚楼。吊脚楼太小,装不了那么多人,所以还有几个穿军装的人就站在吊脚楼的外面。小巷的人都被驱得离吊脚楼远远的。人们只是能听见吊脚楼里仿佛有争吵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什么离开哟,什么一定哟,什么对不起哟,倒是胡淌的声音比较大些,人们老是听见胡淌说我就是要在这里。

几个穿军装的人在和胡淌说了有几个小时后,终究没能说过胡淌。他们悻悻而归时,把居委会的胖大嫂主任叫了过去。还是那个当官的从兜里掏出一个什么证件给主任看了看,主任的脑袋就像母鸡琢米似地捣鼓了起来。

主任回到小巷的人们中间时,只是对小巷的人说了一句话;你们要是想不被砍脑壳,就离吊脚楼远些。主任说完,怯怯地望着离去 的那些军人的背影。

胡淌来到小巷后,并不像她父亲那样整天关在吊脚楼里,而是在小巷里到处乱逛,好像说在寻找着什么。胡淌比她父亲更平易近人,人们开始和她偷偷的交往着。

军猴子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进吊脚楼来到胡淌身边的。那天很冷,军猴子路过吊脚楼被胡淌叫了自己声名字。军猴子诧异得嘴都张圆了。自从胡淌来到小巷,军猴子他们这些半大不小的小伙子们就会有事无事的从吊脚楼门前过过。有时不小心与别的小伙子撞见了,大家都会心照不宣的彼此不打招呼匆匆而过。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自己想干什么。他们想看看胡淌的笑容,想看看胡淌的身段,想看看胡淌胸前军服下那高高隆起的地方,想闻闻胡淌身上那好闻的气味。

这次突然听见胡淌叫自己的名字,并且还要自己进吊脚楼,军猴子的心都快跳出来。

“你就是郑军?”胡淌坐在一张靠背椅上,一脸笑容的问军猴子。

军猴子有真名,他叫郑军。

“嗯嗯。”军猴子头都不敢抬的回答着胡淌。心里就想她怎么知道我的真名的呢?正在军猴子狐疑的时候,胡淌自己解开了这个迷。

“我父亲在世的时候常提起你。”胡淌可能是因为冷,说话的时候就将自己的双手合成掌插进自己并着的大腿的根部。

军猴子本来准备大着胆儿问胡淌你父亲是谁的,突然看见刚才胡淌为了取暖,将双手插进自己的大腿根部的动作,军猴子的小腹处突然就热了一下,大腿根部的那货眼看着就把裤子给顶了起来。

军猴子突然也好想把自己的手插到胡淌插手的那地方去。心想,那地方肯定热乎着呢。想着想着自己根部那货又开始顶了起来,眼看就要把盖着大腿的衣服下摆给顶起来,军猴子的脸唰地红了。他立刻将双腿并拢,然后又将双腿一前一后死死的夹住,生怕那货真的把衣服给顶起来。拿眼瞟了眼胡淌,还好,胡淌没有看自己,而是抬头从吊脚楼的天窗上看着外面乱飞的雪花。

军猴子半天不出声,只在想办法压住自己跨里就要越顶越高的那货,军猴子生怕胡淌看见自己跨里的裤子突然隆起,那要这样,还不把自己给羞死。

“怎么不说话了?”胡淌见军猴子半天不出声,就从天窗处收回了眼神。

“刚才说什么来着,说什么------”看见胡淌好看的脸,军猴子更加地语无伦次。更可恶的是自己跨里那货还在一个劲地往上顶。越是这样,军猴子就越是扭着双腿,使劲地夹住。

“你没有事吧?”胡淌看见军猴子像尿急找不到厕所而使劲憋红的脸说。说完还伸手在军猴子的额头上摸了摸,然后又接着说:“不发烧呀。”

这一摸,彻底把军猴子的心理给摸坍塌了。军猴子的意识里早没有了防线,胯里那货嘭地就绷了起来,把个衣服的前摆硬是给顶着飘了几下才停了下来。

胡淌正把眼扫了下自己插在大腿根处手腕上的手表,恰巧一抬头,眼神路过军猴子的腰胯处,正好看见军猴子刚才的一幕。胡淌的脸也唰的红了,比军猴子更红。

突然看见胡淌比自己窘得更厉害,军猴子反倒平静了不少。这心理一平静,生理也平静了。军猴子胯里那货嘭地就塌了下去。

“哦,刚才说到你父亲。你父亲是谁呢?”话一说完,军猴子立刻就后悔了。这他妈的不是废话吗,人家父亲不是和自己下棋的老头还能是谁,要不人家干嘛住进一个死了老头的吊脚楼里。

“我父亲就是胡成。他常给我提起你。说是小巷里的人只有你进过这个吊脚楼,你还和他下过棋。”胡淌平静地说着。

军猴子听胡淌说她父亲叫胡成。脑子里突然就飞快的转出老人们挂在嘴边的,都说成一副画儿的场景;一个叫胡成的将军在1949年拼死解放小城的故事。故事的具体内容军猴子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但是胡成那俩字都在军猴子的耳里磨出了茧子。

“就是那解放小城的将军?”军猴子怯怯的问。从他自己心灵深处 出发,军猴子是不愿意相信那个瘦老头就是胡成的。

“对,就是他。”胡淌眼里第一次有了迷茫。

“哦,那老头挺好的。”说完,军猴子又觉得自己这是无屁找嗝打。那有当着人家女儿说老子不好的。 胡淌没有回答军猴子的话,而是从一个军色的帆布挎包里拿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着的包裹递到军猴子手里,然后示意军猴子把包裹打开。

军猴子有了宝贝

军猴子颤抖的接过包裹,一层一层地将油布打开。 一部军用望远镜出现在军猴子的眼前,军猴子的眼神唰地就泛出了绿光。这可是紧俏货呀,要是自己有这么一部望远镜,那在小巷的玩伴中就是大爷了。岂止是小巷的大爷,应该是东城区全部的大爷,西城区半个大爷,所有学校里与自己同样都是高三的学生中的大爷。那些什么子弟学校,二部制学校就更不在话下了。

军猴子盯着望远镜足足看了十来分钟才抬起头来看胡淌。这个时候军猴子敢正面地看胡淌了。仿佛自己拿着这个望远镜就成了驰骋战场的将军,心里就多了股勇气。

“这是给你的。”胡淌微微笑着说:“这是父亲生前最喜欢的一样东西,父亲说他要走了,就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

“为什么?”军猴子一下子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拥有这部望远镜,激动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但是他又有点不相信这是真的,就怯怯地问了句。

“父亲说,你心底还有些善良的东西。”

“就为这个?”

“对,就为这个。” 好多年以后,军猴子才彻头彻尾的明白心底那些善良的东西。

军猴子有了部军用望远镜的消息在小巷里传开了。般般大的玩伴们就找上门来要一睹风采。军猴子宝贝似地就拿在自己手上让玩伴们过过眼瘾。只有文德兵不愿意,硬是要拿走望远镜去玩几天。军猴子说,你就在我家阁楼上向远处看看不就可以了吗?文德兵说,你这有什么好看的,我去别处有大用处。不管文德兵怎么软硬兼施,军猴子最后都没有把望远镜借给文德兵。文德兵摔下一句狠话走了。

军猴子拉住和文德兵一起来的桑苗问文德兵要借望远镜去看嘛。桑苗吞吞吐吐地说,他要去偷看胡淌。军猴子用脚踢了下桑苗说,你他娘的少和文德兵黏糊在一起,就你那胆,迟早要被他给害了。桑苗用喉咙管子发出了声,好像是说知道了知道了。

这事情没有过几天,文德兵带着几个人扒在吊脚楼偷看胡淌的一幕正好被军猴子看见。军猴子怒从心中起,胆向胡淌生。一路吼着一路就冲了过去。

文德兵那见过有人坏过他的好事,愤怒地回过头来,一看是军猴子,那一身的怒气简直可以把空气给点燃。

“抄家伙,哥几个给我给揍死这小子。”文德兵一帮四个都把穿在脚上的拖鞋举在手上扑向了军猴子。这是一种用凉鞋改制的拖鞋。就是把穿坏了的凉鞋的鞋后帮剪掉,就凑合成一双凉鞋。这凉鞋是硬塑的,拿在手上硬邦邦的。

四人八只拖鞋就像雨点般的落在了军猴子的前胸后背,抽得军猴子在地上打着滚的哭爹叫娘。

吊脚楼的门开了。胡淌厉害声吼住了文德兵得。

“你们干嘛?为什么打人?”胡淌一边数落一边弯腰去扶军猴子。军猴子正前胸贴着后背疼着,完全没有一点劲站起来,遇见胡淌弯腰来扶自己,就在胡淌弯腰的一瞬间,军猴子突然从胡淌的衬衣领子里看见两只雪白的**在自己眼前晃了一下,这下子军猴子算是彻底瘫软了。

胡淌费劲拉了几次军猴子没有拉起来。觉得军猴子是伤得不轻,就把军猴子的海魂衫给掀了起来,刚拉开,胡淌就惊叫了一声。

军猴子前胸后背全是浸着血迹的鞋板子印记。

“你们几个遭天煞的,下手打人咋这么狠呢,军猴子和你们有冤死的天仇?还不过来帮我把他扶起来,信不信我明天就可以让人来把你们当流氓打人抓走。”胡淌的话显然是有分量的,那四个乖乖的过来帮胡淌把军猴子扶来了起来,然后转身就跑了。

“来,你把胳膊搭在我肩头,我扶你进屋去休息会。”胡淌说完就把军猴子的一只胳膊甩到自己的肩头,军猴子绕过胡淌肩头的手臂就正好在胡淌的胸前摆动,在胡淌艰难的搀扶军猴子走进吊脚楼的过程中,军猴子分明感觉到自己的手掌心不断的在胡淌柔软的胸前蹭来蹭去。军猴子一下子又完全地软了下来,双腿不由打了个颤,要不是手臂在胡淌肩头,早就要一跤摔了下去。

第二次进吊脚楼,军猴子突然闻见一股很好闻的味道,他不由贪婪地使劲吸了吸鼻子。胡淌听见军猴子的唏嘘声,以为是军猴子疼得受不了了,就赶紧把军猴子的海魂衫给扒了下来,这一扒,海魂衫连着受伤的皮肉,真的把军猴子疼得大叫了一声。

强奸犯被抓

“男子汉忍着点。 ”胡淌边说边从小床下面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皮质箱包,箱包前面有一个大大的红十字。胡淌拿出里面的医疗用物,仔细的给军猴子清理的伤口,送军猴子回家的时候还给了些擦外伤的药。路上胡淌也问过几次军猴子,文德兵他们为什么要打他。军猴子不想说文德兵是在偷看胡淌,也不想告诉胡淌文德兵要借望远镜的事情,就胡乱编了一个毕业后大家闲着没有事,在玩的过程中产生了小摩擦。

“就为这么小的事情就把你打成这样,这几个家伙够狠心的。”

胡淌不再追问什么,把军猴子送到家,军猴子的母亲看见胡淌就呆在那了。直到胡淌走好远了,军猴子的母亲才回过神来问军猴子,这是哪家这么俊的姑娘。

军猴子没有理母亲的,而是躺在床上使劲地哼唧去了。

文德兵这次把军猴子真的是打狠了,由于天热,伤口受到感染,军猴子连续高烧一个星期。军猴子的高烧把两个人吓得不轻,一个是军猴子自己的母亲,军猴子三岁死爹,是母亲一手带大的,母亲生怕失去儿子;另外一个文德兵的母亲,文德兵的母亲生怕军猴子死了,自己的儿子是要抵命的。两个母亲就这样守在军猴子的床边一个星期。

军猴子好了后,胡淌和军猴子的母亲下了死命令;从此再也不准备和文德兵一伙搭界。

所以那次军猴子看见文德兵一伙糟蹋那个小姑娘他硬是强压住自己没有出声。远远地躲着看着除桑苗没有动手外,其余四人都硬生生地端着自己的那货送进人家小姑娘的身体里。军猴子看得目瞪口呆;这可是天大的罪孽,比什么狗特务,黑五类,右派还要让人不寒而栗。军猴子记得自己还在学校的时候男女同学都以和异性接触,甚至讲话为耻辱,特别是到了高中后,长期受压抑的心理在听到说女这个字的时候,好多男生下面的那货都会变得硬邦邦的。

桑苗站在边上吓得挪不动步子,只是双腿在那儿像筛糠似地抖着。

军猴子想,这家伙完了,为什么就不听我的话不要和他们来往了呢?

军猴子觉得自己应该救救桑苗,但是一会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而唯一的办法就是只有大喊一声。可是军猴子试着张了几次口,却就是张不开。这都是上次被文德兵他们差点打死的心理恐惧在作祟。后来那小女孩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的情形,又给军猴子的心理落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就在军猴子张不开嘴的时候,七八个穿白色警服的人在一个老人的引导下突然出现在文德兵他们面前。

文德兵等人欲鸟兽状,哪知被民警瞬间就扑倒在地。桑苗还是站在那里动弹不得,直到民警走倒他身边狐疑地看着他,似乎在用眼神问;你是他们一伙的?你为什么不跑?

桑苗嘴里不知道在裹啰着什么,简直是一个字都吐不完全。军猴子在远处替桑苗急得汗都出来了,自己就不敢过去。

几个民警围着桑苗转了几圈,这一转,彻底地把桑苗给吓倒了,就在桑苗倒下去的一刻,军猴子分明看见桑苗的裤裆里有一股白白的液体从里面浸到了裤子上,好大一片。军猴子觉得就像自己晚上在睡梦中从自己下身射出来的东西一样。军猴子突然觉得这东西对桑苗太不利了,至于怎么不利,军猴子自己也搞不清楚,只是觉得就不会是好事。

民警用绳子将他们五个五花大绑的给带走了。这一走就是一年多没有音信。

出了这么天大的事情,小巷的人都人心惶惶。半大的小伙子都被家长给关在家里不让出门,那些半大的姑娘们更是一门不出,二门不迈,要出门或者上学就是家长们前呼后拥。

军猴子只要是没有事情,也是被母亲给关在阁楼上。好在军猴子有一架望远镜和一张制作航模的图纸。军猴子在母亲的带领下跑到文具店买来了制作航模材料和工具,就是那些尺长的学生用木米尺,这个是用来做船的龙骨的,买了张三合版,这个是用来做船的底部和甲板的,买了些乒乓球和香蕉水,这个是用香蕉水把乒乓球稀释后做粘合剂的------

军猴子就整天关在阁楼上捣鼓这些玩意儿。捣鼓累了,就拿着望远镜在阁楼的小窗子边四处看看。

突然有一天,军猴子发现阁楼对面幼儿园楼上窗子里白光一闪,似乎是一个什么物体在房间里快速的移动。军猴子马上把望远镜调 到一个定焦的位置上。等那个白光再闪的时候,军猴子就彻底看清楚了,原来是一个女人没有穿上衣,正光着上半个身子在收拾房间。

这是栋二层木质结构正方形四门的老式炮子楼,炮子楼四周开阔得很。除了军猴子他们家这个带点小阁楼的房子外,四周都是平房。

军猴子的阁楼窗子与炮子楼成三十度,站在炮子楼二楼看军猴子的小阁楼,几乎就是看不清楚的。可能正是出于这么几个原因,炮子楼上的那个女人才如入无人之境。

初涉性事 1

军猴子把眼睛紧紧地贴在望远镜上,贪婪地看着对面。那女人还在收拾着房间。

军猴子看得一身臭汗乱流,他干脆脱了上衣。这一**,军猴子心里突然就觉得自己好卑鄙,特别是这时裆里的那玩意儿又硬了起来,这让军猴子更是感到自己罪孽深重。可是眼睛却像是牢牢的被粘在望远镜上一样。军猴子心里想着,这世界就是奇妙,你没有望远镜的时候啥都看不见,有了望远镜咋啥都出来了呢?

要说炮子楼上是一个女人不够准确,应该说是一个正风华的少女比较准确。军猴子望远镜的焦距就定格在人家少女的一对**上,他把人家少女**上的**用望远镜放得大大的,那粉红的**和**四周稍带暗红的乳晕把个军猴子看得热血沸腾,鼻子里都冒出血来。

从上小学开始,军猴子就沉浸在一个无性的世界里。小女孩子们都穿着蓝色或者军色的衣服,衣服款式和男孩子们的就是一样一样的。老师们严格的把男生和女生分开坐着,无形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屏障。不时出现的事情越发的压制着生理上的自然。

此时,军猴子的裤头上已经被射得一塌糊涂。那女孩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突然走到窗口向军猴子这边望了一眼,回头就匆匆的把衣服穿上。等她再出现在窗口的时候,她拿手指指着军猴子的方向狠狠的捣鼓了几下。军猴子吓得猛然回头,一下子撞在窗沿上,后脑勺立刻就出现了一个大包。军猴子痛得咣当一下就墩到了地板上。

楼下传来军猴子老娘的叫喊;你个砍脑壳的又在扯什么筋啦?

军猴子忍住痛向楼下喊道;东西掉地板上了。

听着老娘渐渐走远的脚步声,军猴子慢慢的把望远镜平放在窗格的下面,自己鬼鬼祟祟的伸长脖子,把眼睛又贴在了望远镜的双筒上。那女孩没有看这边了。而是坐在窗户边的一张桌子边,拿着剪刀在剪纸花玩。

军猴子的胆子又大了起来,他把望远镜的焦距放在了那女孩的脸上。刚才都是看人家**的上身,就没有看人家的脸蛋,这时一看才发现这是一个很好看的女孩,是那种略带圆形脸蛋的女孩。眼睛特别好看,嘴唇薄薄的,看见人家的嘴唇,军猴子就咽了几口口水,裆里那货又开始绷紧了。

突然,军猴子看见那女孩鼻子的左边有一块拇指盖大小的,青色的疤痕,他定神看了看,才发现应该是一块胎记。

难道是她?

军猴子心里想的难道是她的她,就是街坊邻居们总是在嘀咕的那个资本家的女儿张英。张英不是和她父母逃到香港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炮子楼里?哦,街坊们说的资本家住的炮子楼比我们住的公寓还大几十倍的就是这个炮子楼?军猴子他们家是从一座教堂边搬过来的,那次教堂里冲进来好多人,又打又砸的。第二天,居委会就来通知军猴子的老娘,要老娘他们搬家,说是这个教堂要拆。教堂有一面山墙是和军猴子他们家公用的,拆教堂就意味着拆军猴子他们的家。

军猴子的母亲和居委会的人僵持了几天,最终还是没有能犟过人家,老老实实搬进了公社房管局给安排的房子里,就现在住的二进带一小厢房和一个小阁楼的房子。

所以军猴子并不知道对面的炮子楼就是当年张英的父母逃跑到香港时留下的炮子楼。张英一家跑到香港后,政府就没收了这个炮子楼。一楼就把给居委会做了幼儿园,二楼就一直空着。主要是没有人敢去住,说是那时资本家欺压人,不定上面有多少冤死的魂灵。

想着真是张英,军猴子的心里更是痒痒的。要知道,张英和她父母离开前就是小巷里的一个美人胚子,走在路上就像一个高傲的公主。只是那时张英家已经没落,据说是在一次公私合营后就成了这样,唯一还能看见她家以前风光的就是这栋炮子楼。

军猴子又在望远镜里仔细看了看张英的脸庞,心里想;狗东西就是漂亮。只是,那青疤,唉,这或许就是人生的一种公平吧。

后来,有事没事军猴子就扒在小阁楼的窗子上用望远镜看张英。有时看着看着心里就冒出一个深深的犯罪感出来,我这他娘的不是和文德兵他们偷看胡淌一样了吗?每当这个念头冒出来时,军猴子就颓然地墩坐在地板上叹息,心里就狠狠地骂自己无聊卑鄙无耻。

在心里骂过一阵后,张英那美丽的身影终究还是战胜了军猴子内心的那点羞愧,他依然还是乐此不疲。

一个晚上,天热得蚊子都不咬人了。军猴子的小阁楼更是热得像蒸笼。军猴子在地板上铺了张席子,躺席子上翻滚了几个小时硬是睡不着。他一会起来拿望远镜看看炮子楼张英的房间,一会拿冷水往自己头上浇了,但是无论他怎么看张英的房间,那晚张英就是没有出现,无论他怎么用冷水浇头,他就是不冷静,反而是越浇越心燥。就在这么一个酷暑难耐,军猴子心里极度燥热的晚上,军猴子突然觉得会出件什么事情,要不这酷热和心燥怎么能消去?老人们都说物极必反。

初涉性事 2

就在军猴子第八十次起身将望远镜对准张英的窗子的时候,张英窗子里突然就有了一束微弱的光,那是一盏煤油灯发出的黄黄的光。

张英就站在煤油灯的后面,**着上半身,正拿着一块毛巾在擦汗。每当张英的毛巾在张英的**上擦一下,张英的**就很富有弹性地跳动几下,军猴子的心也跳动几下,军猴子裆下的那货也有节奏地跳几下。

等张英把**的上半身擦完了,军猴子的裤裆里也被射得一塌糊涂了。对面窗子里微弱的灯光在张英擦拭完身子后也被张英给吹灭了。

看见张英窗子里的灯光没有了,军猴子软软的瘫坐在了地板上。从自己裆里传出了阵阵的微微的腥臊气,军猴子这时才在自己裆里摸了一把,一大滩粘粘的液体粘了军猴子一手,军猴子厌恶的甩了甩手,结果根本就甩不掉。他只有在木盆里去洗了洗,洗完又觉得裆里粘粘的很不舒服,一把就把裤头给扯了下来,站在阁楼楼梯边的下水管道边上,端起一盆水就狠狠的往自己下体的地方冲去,等水流干净了,军猴子也觉得舒服多了。他拿起裤头准备穿上,这裤头那里还穿得上去,上面除了一裤头的jīng液外,军猴子刚才冲下身的水也把裤头冲得个透湿。

裤子是没有办法穿了,下楼去拿吧,老娘肯定早就睡着,要是把老娘闹醒,怎么给老娘解释,重要的是自己不能光着身子下去呀。军猴子并没有着急,他把裤头用刚刚做好的航模的架子撑着,然后把航模架子和裤头一起从小阁楼的窗子伸了出去,军猴子相信这么热的天,不到天亮,裤头就会干的。

军猴子撑好裤头,正要反身把脑袋从小窗子里收回来,无意间发现炮子楼的窗子边站着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军猴子心里咯噔了一下:张英还没有睡?他赶紧拿出望远镜,果然是张英模糊的身影站在窗子边上,只是张英手上拿着一把鹅毛扇子在徐徐的给自己扇着风。看来张英是和自己一样热得睡不着呀。

炮子楼的窗子黑乎乎的,张英的身体也是黑乎乎的。军猴子看了几看,觉得什么都看不清楚,加上刚才自己下体一阵乱射,把自己给射蔫了,刚才燥热的心情也随着裆下那货疲软而凉快了。军猴子突然就觉得睡意一阵阵袭来。军猴子决定躺下睡觉,就在军猴子正准备离开望远镜的时候,张英窗口突然有股很强的光柱直直的射在军猴子的望远镜望筒里,军猴子的双眼立刻就被刺得什么都看不见了。除了眼睛在瞬间看不见了外,军猴子的另外一个反应就是;完了,被张英发现自己了。

是的,军猴子的想法一点没有错。当那根直直的光柱扑捉到军猴子的望远镜后,就执着的停留在了望远镜上。

在军猴子的眼睛恢复视觉后,军猴子又慢慢地起来,慢慢的把眼贴进望远镜。那光柱就在这个时候开始动了,用一种光的语言引导军猴子的眼睛回到炮子楼窗子的边上。窗子边上有一块小木板,木板上端端正正写着几个字;我早就发现你,你现在给我过来。

手电筒的光从军猴子的望远镜上收回去后,就白森森的照在这几个字上。

军猴子被这几个字吓得不敢出声。见军猴子半天没有反应,那手电光就做起来了射着望远镜和那几字的往返运动,在这样的节奏里,光柱分明在说;你给我过来!

军猴子为难起来,准确的说应该是害怕起来。过去还是不过去,军猴子的脑子飞快的转了起来。

军猴子突然发现对面窗子上的木板上换了几个字:再不过来,我就过来敲门了,给你五分钟时间。 飞快转着的军猴子的脑袋立马就被这几个字吓得魂飞魄散,他像没有脑筋似的穿上湿裤头就轻手轻脚的下楼了。

等军猴子走到炮子楼楼下的时候,张英早就等在门口了。她一把拽住军猴子的胳臂,用手在自己嘴上做了个别说话的手势,就和军猴子轻手轻脚的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张英拉上窗子上一张薄薄的窗帘。然后点上煤油灯,举到军猴子的面前一看就笑了。

军猴子就穿了条裤头,全身都是汗漉漉的。特别是他那裤头正中有块硬硬的都快成壳的印记让张英笑弯了腰。

军猴子窘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看你还长得蛮标致的嘛?为什么做些偷偷摸摸的事情呢?”张英歪着头细细的打量着军猴子,她不笑了。

初涉性事 3

军猴子在小巷里还真算是一个标致的小伙子。身高过了一米八,稍显瘦削,但是所有器官长得相当的协调,目光又炯炯有神,加上年轻,浑身都有一股青春的气息。这军猴子的诨名都是小时他瘦得像猴子,小伙伴们叫出来的。

“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做些偷偷摸摸的事情。”看着这么一个俊小子站在自己面前,张英心里有点不落忍去奚落军猴子了。 军猴子实在是无话可说,自己偷偷摸摸偷看了人家,要说出一个理由,恐怕连自己都不相信。干脆,装死耗子,我就不说看你这么办。你逼问不出什么自然就放我回去了。

军猴子刚刚二十岁,要不是迟上二年学早就滚到乡下去插队了。张英比军猴子大三岁,成熟得很。是个见过世面的姑娘。

“你说话呀。”张英闪着那对好看的眼睛说。

“你咋回来了?”军猴子憋了半天就憋了这么一句屁话出来。

“你别管我咋就回来了、你就告诉我,你为什么偷偷摸摸的看我。”见军猴子开口说话了,张英微笑的脸上多了丝邪意。

“你要不给我说实话,我明天就到居委会去告你耍流氓。”见军猴子硬是不说,张英就想吓吓他。

一听说去居委会去告自己,军猴子吓得腿颤了一下,差点跪到地上。

“我---要-----说实话-----你就放过我?”军猴子狐疑的看着张英。他这时才敢抬头看着张英。心里说真是好看呀,虽然那青疤就在张英的鼻梁中间,但是瑕不掩瑜,张英那身段那脸盘就是好看。

“只要是我相信的实话,我就放过你。”张英斜眯着双眼看着军猴子抖动着的身体说。

“我就------是想想-----看你不穿衣服的样子。”军猴子终于鼓起勇气说完了这句话,说完他就把头低了下去。

“嗯,你这话我相信。好多男人都想看我。”张英前一句话是说给军猴子听的,后一句似乎是自言自语。前一句话里充满了信任,后一句话里充满了自怨自艾。

“为什么我不穿衣服就好看呢?”张英再一次问军猴子,语气里明显多了些激动的颤音。

“就好看嘛,就是你那个-----那个------就是很好看的。”军猴子在张英面前已经完全失去了自信和自尊。

“这有什么吞吞吐吐的,你看都看得了,说就说不得吗?不就是说我的**好看嘛。来,我让你看个够。”张英说完就一把扯掉自己穿在身上的那件薄薄的汗衫,一对活蹦乱跳的**就出现在军猴子的面前。

军猴子看了一眼,就把头深深的扎在自己的胸前再也不敢抬起来。

“光明正大的给你看你不看,你偏要偷偷摸摸的看。抬起头来好好看着。”见军猴子还是不敢抬头,张英一把扯过军猴子的双手,一下子生生地将军猴子的双手压在了自己的两只**上。军猴子像触电似的缩了下手,又被张英硬拉了回去。

“看着我。”张英命令军猴子。

军猴子那还敢抬眼呀。只是双手在张英的一对**上使劲地颤抖着。

“你看着我呀,你就这么点胆子?”张英边说边把自己的嘴唇压到了军猴子的嘴唇上,张英在军猴子的嘴唇上亲了一口后,就用自己的嘴唇拱着军猴子的嘴唇,硬硬地让军猴子抬起了头来。

军猴子怯怯的,眼里射出一道如火的光,直勾勾地盯着张英那丰满的,白皙的**,他突然把双手分别按在张英的一对**上使劲地揉搓起来。

张英被军猴子这么一揉搓,也轻轻地叫唤起来。早就软软的依在了军猴子高大的身躯里。而军猴子的裆里也早就硬邦邦地顶了起来,那货直接就顶着了张英的肚皮。

“你把我顶痛了。”张英一边哼唧着一边在军猴子的耳边说。

“你说啥?青疤。”军猴子本就大脑一片空白、加上张英的声音本来就小,所以军猴子根本就没有听清楚张英在说什么。

“你敢叫我青疤?”没有人敢叫自己青疤的,除了那些背地里可能会叫张英青疤的外,真的没有一个人敢当着张英的面叫她青疤。 “不过你这样叫我,我喜欢。我刚才说,你**把我肚皮顶痛了。”张英这次放大了声音说。

军猴子突然听见从张英的嘴里吐出**两字,心里的欲火一下子就燃到了极限。他一把扯下张英的裤头,顺势将张英放倒在地,挺着自己的**就向张英裆里戳去。

初涉性事 4

张英已经是软得没有了思维,就等着军猴子的**来搞进自己的身体里。可是军猴子一阵乱戳之后,根本就没有找到张英的生命之门。

张英突然在心里笑了;这家伙还真是一个处男呀。张英心里多了些疼爱,说;“你别着急,我来帮你。”说着,一把握住军猴子的**就向自己的生命之门插去。刚插进**口,张英就觉得军猴子的**急促的颤抖了几下,一股暖暖的jīng液早把张英**门前给射得一塌糊涂。接着,军猴子整个身体就沉沉的倒在了张英的身体上。

张英没有去推开军猴子,而是任由军猴子就这么重重的压在自己身上。军猴子裆里那货软绵绵地窝在张英的大腿根处,张英此时仍然是门户大开,就刚才军猴子的那一阵乱戳,根本就没有给自己带来什么愉悦,反倒把自己几个月来被压抑的**给深深地勾引起来了。无奈的是,这处男军猴子根本就上不了阵,三下两下就败下阵去。

张英轻轻把军猴子的身体向上顶了顶,然后把一只手从军猴子和自己的肚皮中间插了进去,向下摸索着,直到握住军猴子那软蔫蔫的**。军猴子没有一点反应,任由张英怎么揉搓,军猴子的**仍然是软蔫蔫的没有一点动静。张英本想把自己的手指插进自己的身体里,缓解一下自己还在不断膨胀的下体。可是身体被军猴子压得死死的,手根本就滑不到自己的裆里去。

张英只有强压着欲火,一边揉搓着军猴子,一边在军猴子的脸上乱亲着。而军猴子仍然像一条死狗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军猴子才在张英的身体上动弹了一下。

“我把你压惨了吧。”等军猴子恢复意识后,他觉得自己这百几十斤的身体肯定是把张英压惨了,就翻身滚到地板上,与张英并排躺在了地板上。

“没事,女人天生能承重300斤。”张英笑着告诉军猴子,同时本想去轻抚一下军猴子的肚皮,结果是摸到了一手的臭汗。

张英起身站起,从军猴子的身体上跨了过去。就在张英这一跨之中,张英的下体完全暴露在了军猴子的视线里。借着煤油灯微弱的灯光,军猴子看见张英跨里黑乎乎的一团,只是在张英迈腿跨过自己身体的一瞬间,军猴子看见张英下体出现了一条暗粉红色的肉缝,就是这一瞥,军猴子的**腾地又竖了起来。军猴子顺势想将张英再按在地上,结果是自己迟了一步,张英已经从军猴子的身上跨了过去。

张英走到靠窗的洗脸架边将一条毛巾放进脸盘里搓洗着,整个后背正对着军猴子。

军猴子顺着煤油灯的灯光看过去,就见张英的后背在煤油灯灯光的映照下更加的白皙,整个皮肤还泛着羊脂般的油腻。

等军猴子再往张英的屁股上看的时候,军猴子就在心里说;这可是我这辈子看见的最漂亮的屁股了。尽管军猴子又自嘲地在心里说:我这辈子就现在看见过张英的屁股。

张英搓洗完一条毛巾,又弯腰去取洗脸架第二层的另外一条毛巾。张英弯腰的时候正是军猴子的脖子有点酸,准备把头搁地上去的时候。张英的这一弯腰,正好又把自己的下体呈现在了军猴子的视线里,军猴子从张英的屁股缝隙里正好看见张英充满血的**和张开着的**口粉红色的肉缝。军猴子就觉得自己的**硬邦邦的把自己的肚皮弹了一下。等军猴子准备去摸摸自己的**的时候,张英拿着两条拧干了的毛巾回来了。 “我来给你擦擦汗。”张英说着就拿一条毛巾在军猴子的上身擦了起来。军猴子想着自己的**正面目狰狞的挺在那儿,心里有些羞赧。想夺过张英手中的毛巾自己来擦汗,却被张英一掌给打开了;

“歇着吧,你,逞什么能。”军猴子只好由着张英。

等张英擦军猴子的大腿时,张英欣喜的发现,军猴子的**又直挺挺的硬在那里。张英立刻用毛巾把军猴子的**擦了几下,也不管军猴子的双腿上到处是汗,一口就把军猴子的**含在了口里。 军猴子哼唧了一声,不等被张英含在口里的**抽出来,翻身就把张英压在了身体下面。等张英很配合的张开双腿后,军猴子就挺着自己硬邦邦的**向张英的**处戳了过去。 等着享受的张英以为军猴子这次是可以找到地方的,就闭上双眼,等待军猴子那有力的一插。 可是,张英却发现军猴子仍然是毫无目的的在自己裆里乱戳一气。张英腾出一只手撑着军猴子的脑袋,剩下的一只手就握着军猴子的**说:“别急,去把煤油灯放到地上来。”

初涉性事 5

军猴子顺从地去把煤油灯放在了地上。 张英突然拱起双腿,稍稍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的下体完全暴露在煤油灯的灯光下。

“你看仔细了,看仔细了再来戳。”张英用一只手把军猴子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跨下,用另外一只手的两个手指头将盖住生命之门的**给分开:“傻小子,你看清楚,别再把你的**戳到这些褶皱处,戳得人家疼死。”

军猴子看着这个自己无数次幻想的,能把自己给吞噬进去的母性的东西,整个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再一次地把自己的肚皮给弹了一下。

“看清楚没有啦?”张英显然也是欲火焚身,很性急地问着军猴子。军猴子也不回话,推开煤油灯就扑到张英的身上。这次军猴子倒是没有往张英的裆处乱戳一气,而是用一只手握着自己的**,慢慢的探索着向张英的阴处戳去。戳了一会,又把张英给戳痛了,张英哼唧一声。最后张英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就一把把军猴子从自己的身上推开,又借着自己坐起来的力量将军猴子掀了个四脚朝天,接着顺势就骑到了军猴子的身上。

还没有等军猴子明白是咋回事,张英已经是半蹲在军猴子的**上方,一只手握住军猴子的**,一只手将自己的**处掰开,“扑哧”就把军猴子的**插进了自己的**里。

军猴子硬邦邦的**突然有了一个载体,被一个渴望很久的东西给套住,给吸纳,一直幻想的一切就这样成为了现实,军猴子舒坦地长长地哼唧了一声就把自己全身都放松了,任由张英套住自己的**疯狂地扭动着。

张英这时也是极度的兴奋,她套住军猴子的**,疯狂的上下左右扭动着。一双手死死的抵着军猴子的肩胛骨,好固定自己的位置,生怕军猴子的**从自己的套子里滑了出去。

军猴子却是用双手死死的抱住张英那像磨盘般壮实的屁股,生怕自己的**从张英的身体里滑了出来。

还没有等到两个人挥汗如雨,军猴子突然叫道:“哎呀,我不行了,要出来了。”听见军猴子的叫喊,张英突然停止了扭动,一下子趴到军猴子的身体上,将**紧紧的套在军猴子的**上等待着军猴子的最后。可是,军猴子的**在张英的**里只是微微抽动了一下,根本就没有shè精就软了下来,接着又慢慢从张英的身体里滑了出来。

“我这是给你把药下猛了。”张英自笑着对军猴子说。扯过一条毛巾塌在军猴子的**处,又扯过一条毛巾塌在自己的私处。

“你这话是啥意思?”军猴子根本就没有听懂张英说的话。

“没有啥意思,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的。”张英微笑着看着军猴子,看着军猴子憨态不明白事理的样子,越发地觉得军猴子就是小巷里最帅的一个小伙子了。

“你告诉我嘛。”经过刚才一阵,军猴子突然觉得自己在张英面前就是一个小弟弟,心理的暗示让他说起话来也有了些撒娇的意思。

“你还是毛头小子,有些事情和你是说不清楚的。”张英仍然笑着。

“你不就大我四五岁嘛,你咋知道这么多呢?”军猴子更加地天真。

“我怎么知道的?是呀,我怎么知道的?”张英突然黯然失色,仿佛陷入沉思。

“你真好看。”军猴子看着张英突然凝重的神色,这神色比张英笑起来更好看,更有味道。

“嗯,不说我了。你该回去了。现在已经是午夜。”张英一边穿衣服一边斜眼看了看木墙壁上的一支很古老的挂钟。

“我还能来看你吗?”军猴子也是一边穿衣服一边问张英。

“你不是有望远镜吗?”张英嘲笑着军猴子。

“我再不用望远镜了。”军猴子自嘲的说。

“行了行了,今天先回去吧。”张英边说边把军猴子往门外推。军猴子没有等到张英许可的下一次或者以后,他就懒在门口不走。张英急了,说:“一会迟了你回去正好你妈睡醒一觉,发现你走外面回来,问你去干嘛了你咋办?”这句话倒是军猴子最怕的一句,与其说是怕这话,还不如说是怕妈。军猴子扭头就走。等军猴子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张英又把军猴子唤了回来。

初涉性事 6

“干嘛?”

“你再叫我声青疤。 ”

“不敢叫了。”

“叫吧,我喜欢。”

“真的不敢了。”

“真叫吧,我真的喜欢你叫我青疤,往后只准你一个人叫我青疤。”

听见张英说以后只许他一个人叫她青疤,军猴子等到了张英默许他以后可以继续来往的暗示就脆脆地叫了声青疤。

张英眼眶里差点滚出了泪珠。她低下头,向军猴子挥了挥手。

军猴子走了。刚走到炮子搂的大门处,正要将自己的一只脚从黑暗的炮子搂的一楼踏进门外被月光普照的大地上,就听见夜空中传来一声撕破了喉咙般的叫喊声:快来捉奸了,那对狗男女就在地板上躺着。

这一声叫,不得了了,军猴子早吓得屁滚尿流闪身回到炮子搂的暗处。

这一声叫,不得了了,还把张英吓得腿软了一下,第一反应就是快速的把煤油灯给吹灭。

等那声撕破了喉咙般的叫喊声被夜空的静谧吞噬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如那般的叫声又在夜空中此起彼伏起来。伴随着叫声的就是噪杂的人们的脚步声,四处晃动着的手电光------

躲在炮子搂暗处的军猴子心里叫了声:这下完了,自己不死也得脱身皮。

最急的还是楼上的张英,这要是军猴子被抓住,自己就是教唆犯,就是破鞋,加上以前的资本家的狗崽子,自己是要被枪毙的。 想到这些,张英心里就不寒而栗。急中生智,张英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唯一化险为夷的办法,来不及细想,张英轻手轻脚地冲下楼去。

张英冲下楼见军猴子并没有走出大门,心里稍松了口气。军猴子见张英冲了下来,又不敢说话,就用眼神问张英:咋办?

张英用手指向军猴子勾了勾,示意军猴子跟自己走。两个人又蹑手蹑脚地走进张英的屋子里。

张英拉开一张斑驳陆离的写字桌,一股霉气冲天而起。蟑螂、灶鸡子、蜘蛛、还有满地的老鼠屎呈现在眼前。张英也不管这些、用脚踹了下靠墙的一处木墙壁,一个一人见方的洞口就出现在军猴子的面前。

“进去!”张英无容置疑地对军猴子低声说着。

军猴子那见这么脏的地方,张英要自己进去,心里一阵恶心,脚步就是不动。

而此时,外面众多人的脚步声一声高过一声,一步一步更加逼近。

“进去,你不要命了。”张英边说边把军猴子硬按了进去,用脚尖把那块被踢掉的木板勾起来塞住那个洞口,然后回身用屁股把写字桌给撅到了墙边。

做完这些,张英和衣躺到床上,等待那些人破门而入。等着等着,张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那纷杂的脚步声分明是从自己的楼下擦过,而并没有冲上楼来。张英腾的从床上跳了起来,奔到窗前,撩开窗帘的一角向外看去。一些乱晃着的手电光确实是从自己的楼下过去了,冲着炮子搂和军猴子的家的中间过去了。愤怒的人群还在叫喊着捉奸。

张英“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军猴子被闷在那小洞里可能也是听见纷杂的脚步声从张英的楼下过去,而那些愤怒的捉奸的人根本就不是冲着自己和张英来的,他就在墙壁上使劲了敲着,希望张英快放自己出去,否则自己再闷一会就会给闷死的。

张英听见军猴子的敲击声,赶紧把军猴子给放了出来。看见军猴子浑身脏兮兮的,头发上还顶着一只小蜘蛛,张英“扑哧”又笑出了声。

军猴子这会没有理会张英,而是快速扑到窗口,掀起窗帘的一角,寻着手电光和鼎沸的噪杂的人声望去。

“完了,蓝姐又该倒霉了。”看着远去的手电光,军猴子缩回头对着张英说。

初涉性事 7

“蓝姐是谁?”张英不知道军猴子所说的蓝姐是谁。

“就是酱园里那老头的姑娘。”

“为什么她就要倒霉了?”

“你不知道?哦,你就是不知道,你才回来嘛。”

“那你说给我听听。”

“都啥时候了,还说这个你听。”

“啥时候?啥时候都不是,就是这时候你不能回去。你妈肯定被刚才那帮人给闹醒了。按老人的思维,她只是会看看热闹就回去,如果没有见你,她肯定以为你年轻,瞌睡多,刚才没有被闹醒,所以她也不会上你小阁楼去看你,这样她就不会知道你出来了。如果你现在回去不就被她逮个正着?”

“你说得有道理。”军猴子被张英分析得心服口服。

“那还不讲我听听?”张英把军猴子拉到一张长条的藤条椅子上坐 了下来,顺手从边上拿起一把芭蕉扇扇了起来。

军猴子在藤条椅上忸怩着,手突然触到椅子上一个枕头下露出了一点小角的书上。军猴子伸手就拿了出来。张英见状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少女之心》,还是手抄本。我要看。”军猴子惊讶的叫了起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少女之心》呀,要知道在学校的时候多少同学只要一提起《少女之心》就神秘得不得了,没有人的时候,几个铁哥们还会每人都来杜撰一段过过瘾。那时哥几个把《少女之心》当成了自己心中神圣的女神和藉以满足对异性的说词,所以每当哥几个在一起任意杜撰的时候,哥几个都会夹紧自己的裤裆,生怕裆里那货直挺挺的就竖了起来,尽管他们杜撰的《少女之心》都是些圣洁的故事,但是这些半大的小伙子根本就抵御不了自己内心的躁动。

“你小点声好不好。看这书是要坐牢的。”

“你咋能看?”

“我------”张英被军猴子问得哑口。

“我要看!”

“好好好,你看你看。不过,你只能躲在你的阁楼上看,不能让如何人看见,包括你的母亲。”张英紧叮慢咛的。

“好好好,不过我母亲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军猴子突然得到一本朝思暮想的书,异常的兴奋。

“那你现在可以给我讲讲那个蓝姐的事情了吧?”

“那我简单讲讲?”

“讲讲。”

“蓝姐叫蓝鹞,就是鹞子的那个鹞。据说是她父亲想让她像鹞子一样高高的飞翔在蓝天。”

“嗯,这个名字取得好。”

“蓝鹞大我一岁,但是与我是同班同学。我本来就上学迟,蓝鹞因为那几年的公司合营,把她母亲给整疯了,等她母亲稍好点后,已经错过了蓝鹞上学的年龄。最后,蓝鹞就以比我大的年龄与我同届了,而我又比同届的同学大三岁,这样蓝鹞就比除我外的同班同学大四五岁了。于是同学们就开始叫她蓝姐。”

“公私合营、公私合营------”张英在嘴里喃喃着:“我就是公私合营那一年被父母从小巷带走的。我那时小呀,还以为父母带我出去玩,看着大大小小的行李包,我又是跳又是唱的。后来,大了后才明白那时父母的脸色为什么那样难看------”

“对不起,说到你痛处了。我们换一个话题吧。”军猴子见张英的神色又黯淡了下去,突然想起,张英一家就是因为公司合营而走的,就把话头给掐住了。

少女之心

“哦,没有关系。 你先回去吧,我突然觉得有点困了。”

“真没有关系?”军猴子显然是不相信张英的话,就从张英那蜡黄的脸色上就可以看出。

“真的没有关系,你这人咋就怎么啰嗦呢。你快回去吧。”这是今天晚上张英对一次对军猴子说话这么不耐烦。

军猴子看着张英吓人的脸色和突然变得不友好的话语,悄悄地倒退着向门口走去。刚走到门口,又被张英叫住了。

“咋的?”

“叫我声青疤吧。”

“青疤!”这次军猴子没有犹豫,他知道张英确实是喜欢自己叫她青疤。但是,同时军猴子又在脑子里划了个问号:她为什么喜欢人家叫她的不足之处呢?

军猴子是看着张英的两颗泪珠从眼眶里滚落下来走的。走时他没有忘了带走那本《少女之心》。

军猴子蹑手蹑脚地走进家门,母亲的房间果然就亮着灯。看来是刚才那帮人从门口走过时把母亲给闹醒了。军猴子猫腰走到上阁楼的楼梯边,小心翼翼地向上爬去。

快到顶时,军猴子滑了一下,那塑料拖鞋刮擦在木质的楼梯横栏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我说你想都别想。这样的热闹有什么好看的?回去睡觉。”楼下传来母亲的声音。

军猴子正在想怎么应付母亲刚才那声响声,结果是从母亲的话语中听出母亲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从外面回来的,而是以为他是要出去。于是军猴子就顺着母亲的话说:“好吧好吧,我去睡觉。”说完干脆就故意把拖鞋拖得天响,坐到床上后,还故意把两只拖鞋重重的抛在地板上。

其实这个时候军猴子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看什么热闹,他这个时候的心思在那本《少女之心》上。至于蓝鹞出了什么事情,军猴子大致也能猜出几分。再说,明天白天小巷里那些多嘴的老太太老头们肯定会讲得热火朝天,特别是会些气功的朱师傅更是会把发生的事情讲得活灵活现,比真的发生的事情还要精彩。

军猴子先猫腰把头伸出窗外,冲张英那边的窗子看了看,瞄瞄灯光,想必张英已经睡了,自己就拿出《少女之心》,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后背就靠着床沿,军猴子翻开了《少女之心》。

刚看完曼娜的自我介绍,书一进入正题,军猴子就热血沸腾了。这书中的内容就不是军猴子他们那帮哥几个想的那么纯洁,而是开门见山就大谈**,**,**----还没有看上十页纸,军猴子裆里那货就硬邦邦地顶了起来。再往下看,曼娜的形象就成了张英。等曼娜的形象成为张英时,军猴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裆里那硬邦邦的货涨得军猴子身体难受,更难受的是心理上的煎熬,就仿佛要往心里灌几桶冰水才能解热那般。

军猴子扔下书,赤着脚在地板上转着圈地溜达,裆里那货就直直地竖在那里随着军猴子的溜达,一会上下蹦几下,一会左右晃几下。军猴子挝耳揉腮,一会看看楼下母亲房间的灯关没有,一会看看张英窗子里的灯亮没有。骚急得窘迫的时候就抓住自己的**在那里套擦几下。也是情急中,军猴子突然想起前些年自己养鸽子时,阁楼窗子的外面墙上用螺纹钢做了一个简易的攀登架子,那时是为了方便上屋顶去喂鸽子,虽然年代也有几年了,但是应该还是可以用的。现在的问题是,张英睡了,我要过去了敲门或者叫她,肯定会吵醒附近的街坊。怎么办?军猴子突然想起张英用手电晃自己的镜头,心里就乐了一下。我不是也有手电嘛,何不也向张英的窗子里照照看?或许张英还没有睡着,或许张英正翻身被我手电光晃醒?

军猴子立马拿出手电,冲向窗子边,对着张英的窗子就射出了手电光。由于冲向窗子边太过急迫,裆里硬邦邦竖着的那货撞到了墙壁上,军猴子都没有顾着那钻心的痛,就想快点联系上张英。 手电光在张英的窗子上闪亮了一小会就黯淡了下去,变成一股暗暗的亚红色。完了,军猴子在心里叫着,自己咋就没有给手电换电池呢?那暗暗的光越来越看不见了,军猴子的希望也在慢慢暗下去的光中渐渐地熄灭。眼看着没有希望了,军猴子索性将手电放在窗台上,自己回身靠着窗台颓然地坐在地板上。

就在军猴子要彻底绝望的时候,一股强强的光柱射进了阁楼的窗子,擦着军猴子的顶门过去。军猴子像食了鸦片似的兴奋,腾的就站了起来,同时抄起地板上的望远镜向张英那边望去。

张英的窗子边果然有一块纸板,上面写着:过来吧,知道你就睡不着的。

军猴子扔下望远镜就从窗子里钻了出去,面贴墙壁,双手勾住窗子内壁的沿子,双脚就在下面试探着那些螺纹钢的位置。张英在对面看见军猴子悬在半空,惊得用手捂住嘴不敢叫出声来,只是用手电给军猴子照着脚下。

再涉性事

军猴子到达张英楼下的时候,张英早在楼下等他了。 张英赤着脚,她示意军猴子也把鞋脱了,为的是不要发出一点声响。张英没有带手电下来,实在是太晚了,谁还敢打着手电在门外等一个男人。

张英对自己的房子轻车熟路,就牵着军猴子的手走在前面。上楼梯的时候,张英牵着军猴子的手突然碰到军猴子裆里那硬邦邦顶着的那货,张英心里一热,深深地吞了口唾液,一把就把军猴子硬邦邦的**攥在了手里,她就这样攥着军猴子的**在前面带路,一直走进房间都没有松手。还是军猴子猴急,进到房间,军猴子就用脚向后轻轻的一勾,把房门关住,然后一把拦腰把张英抱了起来走到床边,把张英放到床沿,扯掉张英的裤子,抬起张英的双腿,自己也不脱裤子,直接就从短裤头的裤腿里陶出**狠狠的插进张英的**里。张英哼了一声,然后就勾住军猴子的脖子,一下挂在军猴子的身上,用劲迎合着军猴子深深插入自己**的**。

“青疤------青疤------”军猴子慢慢就开始气喘吁吁的。

“使劲插呀你------使劲------”张英突然发疯似的疯狂起来,屁股一撅一撅的前后套着军猴子的**喃喃地叫着。

“你流的水快把我冲出来了------青疤------”

“你躺下------快------快躺------床上------让我来搞你------就------把你冲不出来了-------快------”

军猴子抱着张英转身,然后自己一屁股坐在床上又顺势倒下去,张英就骑在了军猴子的身上。张英用**套着军猴子的**上下滑动着。两个人都在愉悦中轻声的哼唧着、喘息着。

张英不知道是累了还是什么,她突然趴在军猴子的身上不动了。军猴子正是欲火难耐的时候,怎能由着张英不动?

“让我上来。”军猴子边说边想把张英推开,自己好翻身压在张英的身上。

“别动,就这样让你**戳在我身体里。别说话,静静的。”张英说完就把自己的舌头伸进军猴子的嘴巴里堵住了军猴子的嘴。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军猴子觉得自己的**硬得就要爆裂,在张英的**里开始有些颤抖着。

“你要射了?”张英把舌头从军猴子的嘴里抽出来问。

“没有,我觉得你快装不下我了。” “没有的事,你**就是再长再粗,我也会比你大一圈,深一点。”

张英微微的笑着说:“来吧,你来快速的**,射出来就好了。”张英说完就用双手抱住军猴子的腰。

军猴子也不回答,撑着双臂在床上就猛烈的**起来。

“快------快------我就要来了-------”张英的手指甲都把军猴子的腰上的肉掐出血来。

军猴子在张英欲火的鼓励下更加疯狂的**起来,直到一泡jīng液把张英的**给射得满满的。张英因为到了**,又不敢大声狂叫,就用嘴咬着军猴子的胳臂,直到军猴子软了下来,趴到自己的身上张英才松口。军猴子的胳臂上也已经咬得有几处深深的牙印了。

“我就知道那书会害我的,你把我搞得精疲力竭了。”张英说完就在军猴子的身体下沉沉的睡去。

就这样,军猴子和张英每天都疯狂的**几次,眼看张英被军猴子滋润得更加的好看,军猴子被张英吸纳得黄皮寡瘦时,军猴子要到渔场去插队的通知到了。

听见这个消息,张英生怕军猴子这身体到了乡下受不了,就今天猪腰子,明天牛鞭,后天又是王八乌龟一阵乱补,补得军猴子嘴里哈出的气都有了猪腰子味。

在军猴子去渔场报道的前一天,小巷里胡淌住的那小吊脚楼莫名遭了场大火,被烧得精光。胡淌只从吊脚楼里抢出了一个淡黄色的藤编行李箱。没有了吊脚楼,胡淌决定回到省城去,走时她把军猴子叫去,告诉了军猴子她在省城的住处。

郭主任的孽债 1

军猴子插队渔场后,每个星期都回来一次,小巷里有张英勾着他的魂魄。

今天张英的突然到访、是军猴子没有想到的。自从插队后,张英就没有来过一次渔场。张英说还是不来的好,说自己有什么理由就去看你军猴子一个人。军猴子觉得也是这个理。

“难道就看着桑苗被枪毙?”张英和军猴子就在渔场看鱼的鱼棚后面说着话。

“我们能由什么办法救桑苗?要知道,强奸罪就是死罪,何况他们是多人**一个小姑娘。”

“事情总可以说清楚嘛。”

“说清楚了谁信呀。”

“要不你去找着胡淌?”

“你监视我的生活?”

“没有,小巷里就你和胡淌关系最好,这谁不知道呀。再说看胡淌的样子,她就不是一般的人。我想她会有办法的。”

“我不去。人家凭什么要给我们帮忙?”

“就凭她是医生,就凭我肚子里的孩子。”

“你------你-------”

“你什么你,难道我大张旗鼓的跑到医院去打胎?你是知道的,医院打胎是要有单位证明或居委会证明的。要不你去居委会给我开张证明?”张英拿眼乜斜着军猴子。

这下张英说到军猴子的软肋处了。未婚先孕,就是流氓罪。前年小巷朱师傅的儿子把一个回乡女知青的肚子搞大了,偷偷去医院想堕胎,被人家医院报了警。那回乡女知青经不住警察三吓四吼,反咬一口说是朱师傅的儿子强奸了自己。不管朱师傅的儿子怎么申辩,最后还是给枪毙了。朱师傅从此就疯疯癫癫,一时好一时坏。好起来还像个人,坏起来就不是人了。好的时候,街坊邻居有个伤筋动骨,跌打扭伤的都会去找朱师傅捏吧几下。松松气,正正骨名正言顺的给朱师傅几个钱,这是大家可怜这个老来得子,又老来失儿的人。但是,有一条,他就是不给女人捏把。大家都知道,他这是在心里恨透了那个把自己儿子送上刑场的回乡女知青连带过来的。

朱师傅在没有事情做的时候就疯狂地练气功,把自己家门口的那几颗碗口粗的垂柳都给撕裂得歪七八扭了。

“我的姑奶奶,你小点声好不好。”军猴子是极端恐惧被人绑着游街示众,最后被押赴刑场的。想到那些后脖子处就嗖嗖地发凉。

“那你去找还是不去找?”

“我去还不行吗?你真是我的克星。”

郭主任对上午的批斗会极为地不满,根本就没有他想象中的效果。如果不是自己的傻儿子来搅和,这效果会很好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样的会议除了自己的傻儿子敢来搅和,谁还敢来?

郭主任一直就很心疼这个儿子。老婆桂芝在这个儿子前给自己生过两个孩子,结果都是在两岁的时候死了。那时郭主任正在整那些出城里下放来的右派,郭主任有手段,把那些右派整得求生求死都不能。那时郭主任还是胜利大队的大队长,等他把那些右派整得服服帖帖的时候,公社正好差一个副书记,郭主任一下就进了公社的领导班子。

有两个右派被郭主任整得自杀了,巧的是,第一个右派自杀的时候,郭主任死了第一个儿子。第二的右派自杀的时候,郭主任死了第二个女儿。队里,村里的人都议论说这是报应。

等郭主任有了郭国的时候,郭主任在郭国两岁前很是收敛了些。果然郭国就健康地长成了一个小伙子。只是这孩子老是借着他爹是公社副书记的衔头有些趾高气扬,在大队里飞扬跋扈,不管不顾的。结果就在高中毕业的时候出了问题,傻了。郭主任那时带着孩子四处求医,所有医生的诊断结果都是:心理障碍、需要心理治疗。郭主任。

明白自己的孩子就是那次在女生的问题上给弄傻的,于是就想给孩子娶个媳妇回来,也许就好了。问题是谁家闺女愿意嫁给这么一个整天口里都念叨着的女人,哈喇子都能垂到一尺上的傻子呢?

郭主任的孽债 2

郭主任在心里就狠狠地心疼了这个孩子一段时间,想着孩子就是因为女人的问题变傻的,在郭主任的心理上也对女人产生了巨大的抵触和反感。早早地就不和自己的媳妇桂芝同床了,还把所有精力都放在抓流氓,乱搞作风问题的人身上。

所以,这次他抓住贾腊香就是不放手。非要置贾腊香于死地不可。要不是自己的傻儿子出来搅和,他还要给贾腊香挂上几只破鞋。 会议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效果,在去县里给县革委会李主任汇报的路上郭主任就有点闷闷不乐。

不过自己心中的不乐归不乐。给李主任汇报工作时还是把会议的深度拔高了许多,甚至告诉李主任,被自己批斗的那三人都有悔过自新,痛哭流涕的表现。

“郭长松呀,你咋还是这么天真呢?那些坏分子就是你一次批斗会就能悔过自新的?要知道斗争是复杂的,敌人是狡猾的。你一次批斗会就让他们悔过自新了,那还怎么打出大老虎来?别的几个公社都打出好几个老虎来了,就你们胜利公社还没有打出一个老虎。你也知道,县革委会正在物色第十三副主任。谁上?凭什么上?这都是要有政绩说话的。我希望你能从灵魂深处明白这个道理。”郭主任大名叫郭长松。县革委会的李主任听完郭长松的汇报后说了这么一段话。

听完李主任的指示,郭长松的卵子都快悔青。这次自己怎么就 没有号到李主任的脉呢?早知道这样就实话实说多好呀。

“李主任,你尽管放心。我回去后一定给你打两只老虎出来。最少也给你打一只。”郭长松说这话是在自己心里有分寸的。两只老虎在郭长松的心里显然就是曹青云和贾腊香。说最少一只,那是郭长松心里还是有点虚,怕的就是贾腊香占着自己是烈士的遗孀,最后自己费多大的力还是把贾腊香拿不下来。其实,郭长松心里最想是拿下贾腊香的,这第一,儿子变傻是因为女人的阴影在他心里根深蒂固,他就想看着女人倒霉,就想从女人倒霉的事情上得到心理的满足。这第二,搞倒贾腊香就意味着搞倒了张国成。这张国成早就成了自己心头的大患。

“我说,我的同志呀,你不是为我打老虎,你是为我们无产阶级事业打老虎,是为我们县革委会打老虎。”李主任心里很清楚,这次郭长松开始动手搞张国成,自己心里终于松了口气。这个张国成在县里早就出了名,动不动就召集一些复员的、残疾的人,甚至是烈士的遗孀、遗孤到县里来上访,要求改善自己的生活状态,不要让他们再吃了上餐愁下餐了。市革委会早就把这些上升成是给社会主义抹黑的行为,要李主任妥善处理好,对李主任表现出极为地不满。

所以,刚才李主任要郭长松打的老虎指的就是张国成,至于破鞋,流氓什么的他李主任才不关心啦。那些都影响不了李主任的政绩。

“是是是,李主任教育得对,我要为无产阶级政权和县革委会打老虎。”

“这就对了。打老虎也要注意策略和方式方法,还要注意重中之重,不要抓了小的放走了大的。什么破鞋,流氓的,压压他们的头,不让他们再抬头就可以了。精力还是要放在那些给我们社会主义抹黑的人的身上。”

“李主任,你这是给我指明了一条斗争的方向之路呀。我明白了,我一定努力工作,让李主任满意。”这时郭长松才彻底醍醐灌顶,原来李主任心里的疙瘩和自己心里的算盘是一样的。

“我就喜欢和明白人谈工作。好好干,你前途是一片光明。”

从县革委会大院出来,李主任的那句:你前途一片光明把个郭长松乐得心花怒放。乐得不停地哼唱着:东风吹,战鼓擂,现在世界上究竟谁怕谁,不是人民怕美帝,而是美帝怕人民------。直到把那一麻袋鱼送到李主任家出来还在哼唱着。

郭长松回到家里,要自己的媳妇桂芝做了几道餐,还特别交代要蒸点腊鱼。自己就坐在小院里喝起了小酒。心里也开始算着如意算盘。

桂芝把菜做完了,就把儿子郭国从屋子里牵出来一起吃饭。可是郭国就是不坐下来,嘴里不停的叫着:我要女人,我要媳妇。拉扯中把一桌子菜全部掀翻了。

郭长松正要发作,看见桂芝拿眼横着自己,把气又咽了下去。这些年,郭长松在桂芝面前就是抬不起头来。

渔场来了傻姑娘

整右派的时候,桂芝劝郭长松积点阴德,郭长松没有听,结果死了两个孩子。每当提起和是想起这些事情的时候,郭长松就不敢看桂芝的眼睛。

后来孩子成了傻子,郭长松心里对女人有了强烈的不满和抵触后,从此就再没有和桂芝同过床。可怜的桂芝正当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年龄,身边有个男人又不能用。时间长了,就出现了内分泌失调,脸也肿了,人也胖了,头发也掉了好多。也有几次桂芝在半夜摸到郭长松的床上,把手伸进郭长松的裆里摸着,可是郭长松裆里那货就是不硬起来,总是软绵绵的,还没有小指头般大。有过那么几次后,桂芝就彻底死了心。

其实,桂芝嫁给郭长松的时候还是村里百里挑一的俊姑娘,郭长松也算是蛮帅气的。但是自从郭长松做上小队长后,对权力**的膨胀,这个家庭就开始出现了扭曲。直到郭国傻了以后,桂芝就彻底死了心。

郭国还在叫着。幸亏郭长松的家是独门独院,要不看热闹的村民肯定又会挤满院子。

“你在外面这么风光。却把自己孩子的事情都办不好。要不,长松,你再多托些人,给孩子找一个媳妇,说不准,孩子一结婚病就好了的。”桂芝先是把郭长松数落了一句,然后又用央求的口气说。

“你说得轻松,谁家的闺女愿意嫁一个傻子?”

“我不管,你要把这个事情办成。”

“你这不是逼着牯牛下崽嘛。”郭长松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我还真就要逼你这个牯牛下崽呢。要不是你不听我的话,那两个右派就不会自杀,右派不会自杀,我两个儿就不会死,我两个儿不会死,也就不会生郭国了,不生郭国,郭国也不会傻了------”

“好了好了,你又开始祥林嫂了。你别在这号丧了,我去想办法。”只要一说到郭国的事情,桂芝就会好一顿数落,这样的数落早就把郭长松的耳朵磨出了茧子。

“人家二牛子的老子都给他捡了个媳妇回来,就你,还是公社书记呢。”

“对了,你这一说我想起一件事情来。就前几天胜利渔场那儿来了一个从河南要饭过来的姑娘,可能也是脑子有点问题,就赖在渔场不走了。那帮知青只好今天你送点粥给她,明天他送点剩饭给她。对了对了,你快穿衣服,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你让一个傻子做我儿的媳妇?我才不干呢。”

“你以为你儿子是谁呀。走,我们去看看。兴许还是一个蛮不错的姑娘。”郭长松拉起桂芝就走。出了镇上的大路,走到乡道上,郭长松把自行车骑得飞快。把个桂芝在后面颠得眼睛都冒花了。这要在平时,桂芝早就开始怨气冲天,这今天去赶着去给儿子看媳妇去的,尽管把自己颠得眼冒花,心里一点怨言都没有。

郭长松说的那事是真的。前几天就是有一个河南来的姑倒在了渔场的院墙边, 被渔场回家探亲回来的女知青李悠悠发现了。李悠悠就把那姑娘背进了渔场。

等姑娘醒过来,渔场的知青们就想问出姑娘的名字和来历。姑娘在狼吞虎咽的吃了一大碗鱼糕和鱼丸子后,就知道说河南两个字。任由大家怎么问她,却什么都问不出来了。打开姑娘随身代着的一个包袱,里面除了两件换洗的衣服和一只鎏金的铜碗外,能证明姑娘任何身份的东西都没有。大家看着姑娘浑浊的眼神,觉得这是一个神智有问题的姑娘。在请示了孙队长后,姑娘被留在了渔场,交由渔场李悠悠和李艳娟暂时代为照顾。

大家都知道渔场收留了一个傻姑娘,但是大家都没有见到这个姑娘,因为进入渔场必须要有郭长松签字的字条儿才能进去。知青们也没有把这姑娘带出过渔场。 渔场收留了姑娘后,孙队长请示过几次郭长松,问能不能由郭长松出面找找县革委会,请革委会把姑娘先安排到县福利院再说。郭长松吼了几次孙队长:大家都把阶级斗争的弦绷得紧紧的,你孙队长倒好,随便就收留一个人。这事我不能管,你惹的麻烦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孙队长就再不去找郭长松了。

渔场来了个傻姑娘,加上渔场里的李悠悠和李艳娟,几十人的渔场就有了三个女人。傻姑娘没有来的时候,男知青要想进到李悠悠和李艳娟的宿舍,那就是比登天还难的。现在好了,男知青总会找到点吃的或者零食,打着为傻姑娘送吃的名义不断的进出女生的宿舍。这傻姑娘能吃,无论你给她多少东西,她都能吃完,吃完还直勾勾地盯着那你看着。

郭家渔场相亲1

一个大活人,没有一个名字不行。知青们在一起一合计,干脆把那傻姑娘叫成思一,取个失忆的谐音。思一被李悠悠她们给捯饬干净,换上一身衣服后,还是蛮俊俏的一个姑娘,所以知青们都不愿意把思一当成一个傻姑娘,只愿意把她当成一个失忆的姑娘。

这天,渔场的知青把活干完了,正围着思一在晒太阳取暖,郭长松和他老婆桂芝来 。

桂芝从自行车后座一下来就看见阳光下的思一,她不管不顾的就冲着思一跑了过去。

知青们见郭长松来了,却又不见孙队长。心里就纳闷了,这郭长松自己就从来没有一个人来过渔场,每次来肯定会是孙队长陪同,也从来没有骑着自行车来过。

郭长松没有像老婆桂芝那样这么明显地表现出此行的目的,而是冲着见他来了起身迎他的知青们说道:“上次批斗会上交给你们的任务完成得咋样?”郭长松没有任何表情地说。他总是想表现出他的矜持。这是他跟县革委会的李主任学的。

每次李主任召集各公社的主任副主任到县革委会大院去汇报工作,等与会的人都到齐了,李主任才绷着一脸的面部神经进来。

这个时候秘书就开始安排大家汇报,大家看不见李主任的表情,首先在气势上就被压倒了。汇报起来完全没有了底气,加上汇报内容都是在来的路上分析,琢磨这次李主任想听什么,各人由着各人的思路杜撰出来的,于是每人汇报的时候最重要的一项就是看着李主任的表情说话。

开始的时候有些人还是能从李主任的表情上感觉到自己的汇报是否符合李主任的心思,然后就边汇报边调整思路和方向。还就有些人尝到了甜头。后来在李主任下去检查时发现他们说的和做的完全不一样后,再在汇报会上就从来不露出任何的表情,也从来不发言。

等那些主任,主任记们汇报完,李主任只说散会了,然后就离开。等到不定那天,李主任就拿着他那个在会议上做记录的本子下去检查,如果那个公社汇报的情况正好符合这段时间的形势,李主任就会在县报上通报表扬,如果遇见汇报情况与前形势相反的,李主任就会撤了那个公社的主任,由副主任接手。

有些想走仕途的人摸清楚了李主任这个习惯,就开始巴结李主任,他们都很清楚地知道:只要李主任一开会就会有几个主任下,几个副主任上。这样一来,李主任就会不断的提拔副主任。于是副主任的人选就慢慢的在人们的心里成了暗中使劲的标准。李主任的那一手也成了很多基层组织的学习目标。

“郭主任交给我们啥任务了?”大胆点的知青就问李主任。

郭家渔场相亲2

“你们把我说的话就当放屁呀。”郭主任一听知青中居然有人反问自己,心里一下子就毛了,憋足了劲狠狠地吼了声。没有想到这一憋劲,却让郭长松憋了一个响屁出来。知青们哄堂大笑起来。

其中一个与军猴子关系最好的知青王瑞,突然觉得郭长松的这个问题会影响到孙队长。因为郭长松在大会上给知青们布置的任务虽然我们知青们没有听清楚,都去起哄郭国了。但是孙队长肯定是听清楚了的,可是为什么孙队长没有告诉我们呢?不行,我得给孙队长把这个事情圆过去。王瑞想到这里就提高嗓门说;“哦, 郭主任说的是那个任务呀,我们都正准备着呢。”

正在笑郭长松放屁的其他知青们听见王瑞的话先是楞了下,看见王瑞冲着大家在使眼神,觉得王瑞应该是在使什么伎俩,就异口同声的说:我们正在准备着呢。

“这就对了嘛,文章要写得触及灵魂,声讨要毫不留情------啊,绝不容许那些流氓事件,反革命事件,作风问题事件在我们公社抬头。”郭长松显然是对王瑞的回答比较满意,说话的口气缓和了下来。

“对对对,郭主任说得对,我们一定按照郭主任的指示去做。”轻易就把郭长松的话给套出来了,王瑞得意洋洋。

“我就相信你们知青的政治觉悟和文化水平------相信你们能给我写出一篇惊世骇俗的批斗文章来,我们要在意识形态上先------”

郭长松开始来了兴趣,正要长篇大论地演讲下去,那边桂芝叫住了他:“老郭,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了,过来看看咱家的儿媳妇。”桂芝的这话不但惊住了郭长松,还惊住了在场的所有知青们。

郭长松在心里骂道:这死娘们,心里就存不住一点事情,自己在路上就告诉她,看上看不上都不要发表意见,回家让自己再想办法。

知青们在心里想;谁就成了他们家的儿媳妇呢?知青们寻声望去,

就见桂芝正亲昵地在思一身上摸着,到处看着。知青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郭长松今天没有让孙队长带来,其目的是这个呀。

东北刘轻声嘀咕了一句;郭主任家真是挑大粪的从门口过,他都要沾一手指头呀。

东北刘来自哈尔滨,真名叫刘五一,据说因为是出生在五月一日。小时随父母支援内地建设,从哈尔滨过来的。后来插队就和军猴子在一起了,因为渔场有两个刘五一,为了区别,就把东北来的刘五一叫成了东北刘。

军猴子、王瑞、东北刘是渔场的铁三角。从来都是形影不离。东北刘还是渔场最受欢迎的一个人,因为他会讲故事,尽讲些东北那边的事情,还讲些花花故事,条件是知青们要听了,必须给他弄瓶酒、弄包烟。东北刘就这样成了知青们在渔场打发日子和满足青春期性渴望的开心果。

郭长松听见桂芝的叫喊,只好放弃给知青们大篇幅演讲的机会,走到桂芝身边,毕竟是来给儿子相媳妇的嘛。

郭长松看见思一,心里就觉得这姑娘就是自家的儿媳妇了。但是他没有动生色,而是拉着桂芝就走。

军猴子省城奇遇1

就在郭长松和老婆桂芝到渔场的时候,军猴子已经到达了省城。军猴子到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他在车站向人打听了一下到军区大院的地址,发现军区大院离城区还有三十多公里,最要命的还是去那个方向的最后一班车刚刚发出,要想去那个方向,必须第二天早晨坐最早的一班车。

起先军猴子还有点着急,要知道军猴子离开渔场是没有请假的,只是给王瑞和东北刘说了声。孙队长一直对渔场的知青管得特别的紧,去哪儿都必须他孙队长同意才可以。

这倒不是孙队长过分严厉,也不是他孙队长对知青有什么偏见,孙队长一直对知青管得严的原因主要出于保护他们,特别是不准他们到省城去。孙队长知道,全省的造反派从全省的各个地方大量的涌如到了省城,正对保皇派发动猛烈的攻势或文攻武卫的大辩论。孙队长怕知青们进省城遇见这样的一些事情,自己又没有分辨能力,随便参加哪一派都不好,出点什么问题自己没有办法向知青们的家长交代,所以就对知青们三令五申了这些事情。

军猴子后来想了想,就是赶上最后那班车,就那破破烂烂的车一路慢悠悠地摇到目的地,也是天黑,再去找人家胡淌,就怕影响不好。

于是军猴子干脆在车站边的一个小旅店住了下来。从渔场出来的时候,幸亏东北刘给了军猴子一斤粮票,军猴子才能在一家餐馆里吃上了饭。吃完饭,天还微微亮着,军猴子决定去省城的宝塔公园里去看看。

这宝塔公园里的宝塔是元朝中期留下来的。据说是纪念岳飞特别修建的。元灭宋后,元朝统治者在经过几代的统治后,统治阶层开始出现懈怠。再几代下来,元朝对外的抗击能力越来越弱,文将无寇准、范仲淹。武将无岳飞,韩世忠。统治者感觉到了这种双无的危机,就开始大肆宣扬历朝历代的主战派著名人物,于是岳飞就成了他们政治上的一个宣传对象。据说这个宝塔上的塔顶是用纯金制作而成,经过几百年的岁月,那金质塔顶上金子的历史价值已经是远远超过它的实物价值了。那些年破四旧,幸亏当时的当权者还有些文化,死保活保硬是把这个宝塔顶给保住了。但是从那以后,民间无数双眼睛就盯上了这个塔顶。

军猴子问了餐馆服务员,原来那塔就在军猴子住的小旅店后面,步行也就十来分钟。

军猴子朝那个方向走去的时候,发现还有好多人也向那边走。还有好多带着造反派红袖套的人群情激昂地向那边走着。最让军猴子瞠目结舌的还是,那些造反派居然还用几辆南京嘎丝拉着三门高射机枪从军猴子的身边呼啸而过。但是军猴子发现从他身边走过去的一些人却对出现在城市的高射机枪不怎么感兴趣,反而对冲在这些人群头前的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更感兴趣,都拼命地想冲到这俩人身边去。

军猴子也努力往他们靠了靠,只想听清楚这场景究竟是怎么回事。从小饭店的不远处开始听,直听到离那宝塔只有五十来米的地方,军猴子才算是听清楚了大概:这是从东北鞍钢过来的一男一女,是鞍钢造反派的急先锋,在伟大的造反运动中听说这边还有一座元朝的宝塔没有拆除,就自告奋勇地要过来帮助这边提高斗争的高度,顺便把这个代表封资修的东西给拆了。

到达目的地后,那些民兵还真是训练有素呀,从车上一跳下来,齐心合力一下子就把高射机枪的枪口对着了那宝塔。调整,瞄准,上膛,然后一个民兵提枪跑到那一男一女的边上,立正,敬礼,报告。 那一男一女都分别说了三五分钟的话,操着浓重的北方口音,讲的都是极具马列主义富有斗志的话语。等他们讲完,群众激昂的情绪到了**的时候,那男的高声大喊:开炮吧!

就听见两架高射机枪各自发出三声“咣咣咣”的刺耳声,远处的宝塔就从顶端的六层和七层中间处被轰断,第七层和金质的塔顶晃悠了几下,就直直地贴着塔体掉了下来。

“同志们,我们将会把你们今天的革命行为上报给你们的市革委会。至于塔顶,我们要带回鞍钢做一个反面教材。今天特别要谢谢你们的民兵们,你们是一支招之能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的革命队伍。我们要去鞍钢去给你们请功。我们还会把证书亲自给你们送过来。好了,同志们都散了吧,散了吧。”

人们渐渐地散去。刚才那男人讲话的时候那个东北女人离开了,她离开时是一个人,回来时也是一个人,只是多了一辆脚踏三轮车。

军猴子省城奇遇2

车上多了一个单股二球鎏金的东西,那就是宝塔的塔顶。二人也不说话,相互看了一眼,互在双方的眼里读懂了双方的意思,男的接过女人手里的三轮车,跳上座板,蹬了起来,车就带风,女的追了几步,也跳上三轮车的车帮,二人消失在夜色里。

军猴子看完那热闹,掉头就准备回旅社。走到旅社门口,听见车站广场上闹哄哄的,军猴子踱了过去。车站广场上搭着一个临时的舞台。舞台前上方有一块白底黑字的条幅,上面写着要文斗不要武斗,老粗老粗的黑体字,和白底的条幅一比较,醒目地耀眼。

台上站着十来个人,每个人都被反剪着双手,每个人的胸前都挂着一个用废了的硬纸壳做的牌子,牌子上写着些牛鬼蛇神,地富反坏右,保皇派的徒子徒孙,死不改悔的走资派,专搞破鞋的大流氓,地主资产阶级的破鞋等等。军猴子觉得这些是不是有些乱扯呢?既然是要文斗不要武斗,就不应该把人家都反剪着吧,军猴子心里觉得更想笑的就是那些个牌子上写的罪状。

由于离得太远,那些个红卫兵发言的时候,军猴子就一个字也没有听清楚,倒是红卫兵跳舞的时候大喇叭里播放的歌曲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其中有一首是军猴子很熟悉的: 天上布满星,月牙儿亮晶晶, 生产队里开大会,诉苦把冤申, 万恶的旧社会,穷人的血泪恨,千头万绪涌上了我的心, 止不住的辛酸泪,挂在胸... ...不忘那一年, 爹爹病在床,地主逼他做长工,累得他吐血浆,瘦得皮包骨,病得脸发黄,地主逼债好像活阎王,可怜我爹爹把命丧。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 ... ...

军猴子突然觉得这个要文斗不要武斗的大会更加地不伦不类了。

赶了一天的路,自觉有点累,就滚到床边,贴着木质的板壁准备睡觉。却突然发现隔壁的房间有嗡嗡的说话声,军猴子透着板壁的缝隙向隔壁的屋子看去。这一看,把个军猴子吓得差点叫出声。

原来隔壁房间的有一男一女两人。他们正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一件熠熠发光的黄色物件,军猴子一眼就认出正是那件黄金质地的宝塔顶尖。这还不是让军猴子差点叫出声的,让军猴子差点叫出声的是,那一男一女都穿着非常少,男的就穿了件印有鞍钢什么什么球队的一件背心和一条短球裤,而女的只穿了件三角裤,是那种军猴子只在张英身上看见过的三角裤。军猴子心里很清楚,他身边的女人除了张英穿这样的三角裤,其他的女人都是穿着碎花的大裤头。这是军猴子在小巷里看见那些女人洗衣服和晾晒衣服时看见。有时天太热,那些大大小小的女人们也就穿着这样的大裤头在外面乘凉。

女人上身就只穿了件胸罩,胸罩太小,小得让女人的两只**都快从胸罩里挤了出来。

那一男一女贪婪地看了半天金质塔尖开始说话了。

“明天天不亮我们就得出发,要不被他们发现了,我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女人说。一个炭盆里放着五六个用煤球的碎末做成的炭球正在炭盆烧得旺旺的,火的红光映照在女人的脸颊上,让女人脸颊充满了红晕。射到女人胸前的红光就把女人露在胸罩外面的半只**照得白里透红。军猴子看着看着,觉得自己的下腹有点涨了。

“对,明天天不亮我们就走。我们这次算是做了一个偷天陷阱。你看人家革委会多重视,生怕我们北方人不习惯南方的冬天,还专门在旅店给我们生了两盆火。要是被人家发现,扣下我们,然后去鞍钢一调查,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男人的眼光一会在塔尖上逡巡,一会又停在女人半裸的**上。

“你是主谋,要发现了也是你去枪毙。”女人咯咯地笑着说。她一笑,胸前的**就跟着一颤一颤的,军猴子没有觉得这个女人好看,甚至连张英的一半好看都没有。

“就算我是主谋,要真的是事情露陷了,你脱得了干系吗?”男人一边说,一边拿一只手就往女人的胸部插去。

“去,我就主动供出你是主谋。”女人打开了男人的手说。

“就算你是从犯,那你和我一起出来的事情被你家男人发现了,他还不把你撕了吃了?”男人又想把手插进女人的胸部,又被女人一把推开。

“就这些事情,我们女人首先是被保护的对象。我就怕你家那败家媳妇知道了,把你跨下那玩意儿割下来去喂狗。”女人说完又抿嘴笑了起来。

“真要喂狗了你舍得?”男人乜斜着笑看着女人。

“我有什么舍不得的。你又不是我男人。”

军猴子省城奇遇3

“得了吧,就你家那男人,半年不和你上次床。 ”

“我家男人上不上床,关你什么事情。”

“咋就不关我事情了?我得替他来填大眼呀。”男人邪乎地笑了笑。

“老娘的大眼不要你来填。”女人有点愠怒。

“那开始出来行骗的时候,你咋天天缠着我给你填眼?”

“你------”女人一下子无言了。

军猴子终于知道这两人就是一对骗子。心中有了些被人耍了的感觉,后来一想,人家市革委会的头头脑脑都宁愿被骗,这关我什么事情?

军猴子再次把眼睛凑到板壁缝隙的时候,那女人正把一件棉军大衣披在身上,然后把自己紧紧的裹在大衣里面说:“老娘不和你在这里磨叽了,老娘回我自己的房间去睡觉。”她说完就走,男人一把没有拉住。

军猴子见隔壁的戏收场了,也重重地躺到了床上,这一天实在是累,军猴子躺下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的时候,军猴子又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是军猴子左边房间窸窸窣窣的声响把他吵醒的。军猴子披了床被子,走到房间放椅子的地方,贴着板壁听了听,原来又是那一男一女的声音。军猴子站在椅子上,椅子上方就有一处缝隙,有些光透了过来。

站在椅子上的军猴子往隔壁房间一看,果然就是那一对男女。只是这个时候他们都在那女人的房间里。男人好像是刚刚进房间,他把裹在身上的棉大衣一脱,就赤条条地站在了女人的床边。女人一把掀开被子,把男人拉到被子里。军猴子看见被子里的女人也是赤条条的。早就听东北刘说过,北方的人睡觉都不穿衣服,就赤条条地躺在被子里。

男人一钻进被子,就把女人压在了身下。

“究竟是我要被填大眼,还是你要放水?”女人推开就要堵住自己嘴巴的男人的嘴说。军猴子也早在东北刘那里听说过,北方人把阴处大的女人都叫大眼的。

“不管是你要被填大眼,还是我要放水。反正是你情我愿就得了。”男人显然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你就像是无赖。”女人说这个的时候,没有半点怨言,倒是有点嗔怪:“可是你是无赖,我刚才从你房间出来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把我拉住呢?”

“哎呀。你这还真是又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了。看我怎么收拾你。”男人说完,一把掀开被子,两个人赤条条地缠在一起的景象就出现在军猴子的眼里。军猴子的跨里又是一热,觉得自己那货开始硬了起来。

“我就是婊子又咋地?你不是喜欢婊子吗?少说废话,把你**放马过来,看老娘不淹死你。”女人说完就把自己的一对**挺了起来,紧紧地贴在男人的胸部。

“爷的**来了,张开你大眼迎接爷吧。” 男人稍稍提了提臀,挺直了**就向女人跨里插了进去。

军猴子省城奇遇4

正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军猴子正想是不是那帮红卫兵还在闹着时,接着就听见很多人们在高呼口号。紧接着,街上的大喇叭里传出似乎要把喇叭都撕碎的歌声:热腾腾的油糕,哎咳哎咳哟,摆上桌,哎咳哎咳哟,千家万户,哎咳哎咳哟,把门开,哎咳哎咳哟,快把那亲人迎进来------军猴子在红卫兵播放的歌曲中看见男人在提臀的一瞬间,女人阴处的一簇阴毛在火光中闪了一下,然后两人就紧紧地贴在了一起。女人哼了一声,就把眼闭上了。男人开始还很轻柔地抽送着,后来女人开始轻轻地呻吟起来,不但把个男人撩拨得火烧火燎地疯狂起来,还把军猴子裆里那货给弄得硬邦邦起来。

军猴子心想,这个时候要是张英在这里就好了。突然想到张英,军猴子心里咯噔了一下。张英怀孕了的事实就闪现在军猴子的思想里了。这可咋办。这几天事情太多,主要是桑苗就要被枪毙的事情缠绕着军猴子,这是当务之急。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无辜的桑苗被枪毙,这样自己的良心何在?桑苗再怎么说也对自己有救命之恩。那次要不是会水的桑苗拼命把自己从荷塘里拉出来,自己恐怕早就尘归尘,土归土了。这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但是父亲离世的时候就嘱咐过自己:救命之恩,当舍命相报。我要不救桑苗,是不是天理不容呢?

“换个个换个个------快换个个------”隔壁女人很轻但是很急促的声音把军猴子从思维中又给拉了出来。军猴子又站在椅子上从板壁缝隙里向隔壁房间瞄了过去。

那边,男人从女人身体里抽出自己的**。女人就迫不及待地翻了个身,面向下趴在床上,然后把自己的屁股撅了起来。那屁股黑乎乎的,好像还有些痤疮什么的,一点也不光滑。跟张英的屁股没得一比,就在军猴子不知道那女人为什么趴着把屁股撅起来的时候,就见那男人握着自己的**,半跪着,从后面把**插进了女人的身体里。女人很是享受地哼唧了一声,然后反伸着双手,紧紧的抓住男人的大腿根部,迎合着男人的抽送。

哇,军猴子几乎又快叫出声来:原来还可以这样做呀。军猴子被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姿势撩拨得热血沸腾,裆里那货早就直挺挺硬邦邦把自己的裤头给顶了起来。贴着板壁缝隙的眼睛更加贪婪地盯着板壁缝隙。

男人越来越疯狂,几乎是半站着,**与女人的屁股都快成90度直角的抽送着。这样也把男人的**和女人的阴处全部暴露在了军猴子的视线里。军猴子看见男人的进进出出抽送的**上沾满了一些白色的,黏糊状的东西。女人的阴处早就门庭大开,因为是撅着趴着的,女人的屁眼也和她的阴处样被扭开着,只是女人的阴处此时是粉红粉红的,屁眼是暗红暗红的。以前看《子夜》的时候,就见沈雁冰把女人描写成粉红女郎,军猴子还在心里不服气,觉得为什么就不是红色女郎或者是其他什么颜色的女郎呢?这时看见女人阴处的粉红,军猴子似乎明白了。也明白了为什么《子夜》也成了**。

女人还在那里哼唧着,因为男人的力度太大,已经把女人干趴下了。军猴子觉得自己裆里那货在一颤一颤的,他忙拿手把那货握住,刚握住,那货就射了,边射,军猴子就在心里想:我回去也要这样干张英。

隔壁安静了。军猴子看了看,那两人都瘫软在床上,似乎是睡着了。军猴子也瘫软了,他拖着步伐回到床上,刚想睡觉,发现那男人房间的灯还开着,一个念头在军猴子的脑子里闪过。他迅速地把眼贴在板壁的缝隙里看了过去,隔壁房间的桌子上真的就还放着那个塔尖。军猴子迅速地收拾好自己的小包,轻手轻脚地打开自己的房门,又轻手轻脚地走到那男人的房门口,把耳贴在房门上听了听,确定没有任何声音的时候,利索地从裤兜里掏出一把电工刀,又利索地把电工刀插进窗棂的缝隙里,再轻轻向上一拨,窗户内的木质插销就弹开了。军猴子几乎没有用什么力就蹬上了窗户沿子,屁股坐在窗户沿子上,双腿轻轻一撂,纵身就跳到了房间里。

军猴子脱下自己的外套,从身上扒了件毛衣下来把那顶尖包住,没有做片刻停留从窗户又翻了出去,还原好窗户。蹑手蹑脚地躲过在服务台上打盹的小姑娘,冲出门去,消失在黑夜中。

军猴子省城奇遇5

军猴子出了旅店就冲昨天饭店服务员指的路向西一阵狂奔。 等自己觉得走得有个上十里地,后面也没有人影的时候才慢了下来。心里自顾自地想着那对男女早晨起来,发现他们精心设置的偷天陷阱就这样被破了的窘相,居然笑出了声。

按照昨天服务员告诉他的到军区大院只有30来公里,军猴子想,我就是走到天亮,也该走到了嘛。何况我还可以在道班车站拦车呀。

正想着自己的打算,就听后面传来震耳欲聋的脚步声,似有千军万马在军猴子的后面追了上来。军猴子吓得不轻:难道那俩家伙已经发现自己的东西不见了,召集了人马追了上来。想着即将出现的后果,军猴子这个时候有点后悔自己的胆大妄为了。

躲还是不躲?躲,就只有钻进路边的水塘边。问题是看着后面的火把和手电的光都把半边天给照亮了,如果人家真是来找自己的,那自己是藏不住的。就在军猴子犹豫不决的时候,后面的人马已经逼近他了,甚至都能看见冲在前面的人的脸相了。

军猴子本能地抱了抱放在胸前的那个用毛衣包着的塔尖。等他再回头看后面的人的时候,人家已经冲了上来。

军猴子心想,完了,早知这样自己打什么抱不平呀。

“你,为什么不听指挥到集合的地点去,非要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一个穿着一身军服,戴着军帽,臂上戴着一个红卫兵袖标的年轻人拽住军猴子就是一顿数落。

军猴子先是一愣,等反应过来了,立刻点头说,自己有点腿疾,怕和大家一起走影响大家的进度。军猴子一边在口头应付着,一边在心里想着这些红卫兵是去哪里,去干什么的呢?

“哦,是这样呀,真是一个好卫士。嗯?你咋没有戴袖标呢?那个谁,对,你们后面的递一个袖标到前面来。好呢,来,给你戴上。咦,你咋还带件毛衣呢?------哦,知道了,你是走热了脱下来的。对,这个袖标是要戴上的,要不到了军区大院人家误以为是外面流窜来的坏人可就坏了。我们这些革命的小将不能让人家揪住半点辫子。好了,跟上队伍,提起精神。”这人就没有容军猴子说话,噼噼啪啪一阵说完,又去指挥他的千军万马去了。

军猴子前一分钟都还在心里吓得发颤,这后一分钟就在心里乐开了花。省城就是新鲜玩意儿多,这大半夜的红卫兵都还------等等等等,他刚才好像是说去军区大院?遭了,军区大院不是胡淌住的地吗?

看来斗争是升级了,以前部队都不在红卫兵造反的范围内。军猴子向后面望了望,火炬和手电光下,黑压压的一片全是攒动着的脑袋,男男女女有好几百人。

和他们走了一段路后,军猴子从一些只言片语中终于明白了这些红卫兵是要到军区大院和部队的首长去对话。对话的内容好像是什么部队为什么就不支持红卫兵的造反行动,总是保持中立。

见胡淌进军区大院

大部队的红卫兵到达军区大院的时候,天刚刚泛鱼肚白。 红卫兵被军区大院门口的两个卫兵拦住了。

“你们要干什么?”

“我们是来和部队首长对话的。”

“起床号都还没有吹,你们等着吧。派几个代表等在这,其他的人都那边上的小树林里去。”当兵的边说边用手中的ak47指了指边上的小树林。有张雷锋的照片,照片上的雷锋就挂着一只这样的枪。

一路都斗志昂扬的红卫兵见到带枪的战士心里还是有点怕的,除了几个胆大点的站了出来,自愿做代表外,其他的都乖乖地退到小树林里去了。

军猴子站到了那些代表的行列中。军猴子在心中打着小算盘:如果自己去了小树林,今天就根本见不着胡淌了。按照今天红卫兵这样的阵势,应该也算是军区大院第一次见到的。这样就会吸引很多人出来看热闹,假如胡淌也出来看热闹------那样,胡淌就有机会看见自己或者自己就有机会看见胡淌,到那时就可以再做打算了。

部队起床号响了约十分钟后,很多穿军服的人就陆陆续续的走向了大门。其中有个女人没有穿军服,穿着一件列宁装,束着短发,鹤立鸡群地走在中间。

军猴子眼尖,一眼就认出是胡淌。哪怕胡淌没有穿军服。眼看胡淌就要从边门出来,而这时军猴子发现胡淌又没有发现自己,正急着张嘴想叫一声,却被胡淌瞟过来的一眼给止住。

军猴子看见胡淌走到卫兵身边,用手向自己的这个方向指了指,那卫兵就冲军猴子走了过来。走到军猴子身边低头到军猴子的边上小声地问:“那个穿便服的人你认识?”见军猴子点了点头,接着又问:“她叫什么名字?”军猴子也是小声的对卫兵说:“胡淌。”

卫兵不再说话,而是拉着军猴子的手,把军猴子送进边门前用铁管做的一排通道中松了手。军猴子就顺着通道走到了胡淌的边上。外面那些等着部队首长的红卫兵都看傻了眼。

走到胡淌边上的军猴子被胡淌亲亲热热地叫了声弟弟。然后就拉着军猴子向军区大院里面走去。

一路都无话,只是胡淌见到熟人的时候都会和人家打声招呼,还会说一句:我乡下的表亲来看我了。直到走进胡淌的房间胡淌才开始和军猴子说话。

“你不会是和那些红卫兵来军区造反的吧?”

“当然不是!”军猴子很坚决的说、他看着胡淌。胡淌没有穿军装,越发的好看。双眼就像画上的人似的,薄薄的嘴唇棱角分明,脸颊上下骨肉分明,哪也不多一点,哪也不少一点,更要军猴子命的就是胡淌身上那好闻的味道更加地好闻了。

鉴金顶求相助

“那你咋戴着红卫兵的袖标,你不是早就毕业下乡了吗?”胡淌看起来虽然有些憔悴,但是眼里还是亮汪汪的。

军猴子知道胡淌误会自己了,就把自己一路过来的经历讲给胡淌听了,只是省掉了自己偷看那对男女偷情的事情,他不敢给胡淌说这个,因为胡淌早就在他的心中成了女神,女神是不能亵渎的。

听完军猴子的解释,胡淌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用毛衣包裹着的顶尖。看着看着,胡淌突然站了起来走进里屋,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放大镜。

胡淌再次趴在塔尖的边上用放大镜仔仔细细的在上面看着。看了好大一会,胡淌把放大镜交到军猴子的手上说:“你仔细看看,上面密密麻麻的的刻满了韩世忠和岳飞的词,都是用金篆刻的。你可做了件大好事。”

军猴子哪里懂金篆,只知道放大镜下就是些密密麻麻的的文字,自己一个都不认识,简单看了一会,军猴子就放下了望远镜。

“你刚才说什么?说我做了件大好事?”

“嗯,这个金质的塔尖,文物价值已经超过了它自身的物质价值。我早就听说这个。还去看过一次。唉,那两个人也是太胆大妄为了。你当时应该去报警,把他们抓起来,省得他们再去害人。”

“我,我------”

“好了好了,过去了就算了。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塔尖。”可能是早晨的暖气不够暖,胡淌和在小巷那吊脚楼里一样,把双手深深的插入她大腿根部。军猴子看见这一幕,心紧着就收缩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先就交给你吧。”军猴子偷偷地做了个深呼吸,贪婪的把胡淌说话时从嘴里飘出的气味吸进了自己的鼻子里。心里就想着,这胡淌身上的气味咋就这么好闻呢?

“也好。我先替你保管。对了,你来我这,肯定是有事情找我。说说是什么事情。”胡淌用手捋了捋她那一头乌黑的短发。一股馨香就从她的发梢流了出来。军猴子又贪婪地吸了几口,才把自己来找胡淌的原因说了出来。只是没有说张英怀孕的事情。军猴子觉得自己真的说不出口。

胡淌听完,略微沉思了一会说:“这事情很难办。我们现在都受到了冲击,父亲那辈人都靠边站了。”

“可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条生命就这样被杀死吧?”军猴子有点急了。

“我已经被停止工作了。父亲的事情他们还在深挖。我如果出面帮一个流氓团伙中间的一个说话------唉------”胡淌一脸的憔悴和疲惫应该都来自心里:“这个你不懂的,你在乡下插队,反而对你来说是件好事。至少心不累呀。我要有机会我就申请下乡去做插队医生。”胡淌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再说,我连自己的父亲都保护不了,一个将军也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我还能做什么------?父亲冤死的灵魂都得不到安宁,他们还要深挖。”胡淌眼角开始有泪水了:“到现在我是众叛亲离,成了孤家寡人,连乡下的亲戚们都不敢来看我了。我那可怜的妈妈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尸首------他们还要把我从军区大院给赶出去------我要走了,我妈妈回来了到哪去找我呢------”从胡淌的话语里,军猴子知道了刚才胡淌为什么把自己说成是乡下的表亲的原因------胡淌想在人们面前极力证明乡下的亲戚没有抛弃她,也还证实了胡淌是有母亲的,只是胡淌在小巷的时候就没有提过,现在一提,却是死不见尸,活不见人,军猴子浑身打了个激灵。也是在这个时候,军猴子似乎有点明白,胡淌的父亲死后为什么要把望远镜交给自己。这都是那时老头在孤独的时候,军猴子成了他的朋友。其实那时军猴子就根本不知道与一个右派亲密接触会给自己带来什么。

密谋救命之计

胡淌突然嘤嘤地抽泣起来。

军猴子突然觉得自己贸然来找胡淌是不是错了。看着胡淌疲惫的样子,军猴子心里一阵阵地心痛,思想就不自觉地打起退堂鼓来。

“要不我再去想想别的办法吧。”军猴子觉得自己不能再待在胡淌身边了。再待下去,骨子里那种怜香惜玉的劲上来了,自己很可能会冲动地去把胡淌抱住。

“你准备就走了?”见军猴子站起身,胡淌止住了抽泣。

“我得回去想别的办法,至于桑苗最后是什么结局,是他的造化。我得尽我的力量。再说我是偷偷从渔场跑出来的,天黑前我得赶回渔场。”

“我都无能为力,你一个连上层或者是当权者都接触不到的小人物还能有什么办法?”

“可是。只是我得去努力吧------”

“你为什么对桑苗的事情这么上心?”

“因为他救过我的命。再说,桑苗要真的被枪毙了,我良心会一辈子不安宁的。”

“哦,原来有救命之恩这一层在里面。或许我还能有点办法,只是有点冒险。”

“什么办法?”

“这个得你一起参与。”

“我肯定参与。”

“你刚才不是要回去吗?”可以看出胡淌的眼里真的有想留下军猴子的目光。军猴子是这样想的:胡淌好不容易从乡下来了个亲戚,屁股还没有坐热就又要走了,这无疑会给胡淌的心里留下一些别人会对她的误解。

“只要能救桑苗,我就不回去。”

“这是你说的。我说的这个办法需要点时间。恩,两天吧。”

“那我就待两天。你快说说是什么办法?”

“我能接触到省革委会的主任冯远------”胡淌把第一道和第二道门关严实后,把军猴子拉进自己的闺房开始给军猴子讲如何能救桑苗的安排。

挡驾救命

省城市区去上班的自行车洪流刚出现在街头的时候,胡淌和军猴子已经站在省革委会的大门口了。

胡淌盯着每一辆进出省革委会大门的车辆,脸上早已经被严冬的北风吹得红扑扑的。军猴子穿着一套军装站在胡淌的边上。从胡淌家里出来的时候,胡淌把父亲那套深藏着的将军服给军猴子换上,只是把那些肩章什么的都取了下来。军猴子看着脸上冻得红扑扑的胡淌,真想上去给胡淌搓搓脸颊暖暖手。有时他会偷偷的看看胡淌认真地盯着每辆进出大门车辆时的表情,心里想着自己的要求是不是太过于牵强。胡淌说自己可以到省城找她,并不是说要来找她麻烦的、军猴子正想靠近一步胡淌,告诉她别找了,却见胡淌一个箭步奔到正准备驶进大院的一辆灰色上海轿前面,上海轿车急促的刹车声惊来了站岗的士兵。士兵快步向胡淌冲了过来,想赶在胡淌走到上海轿车门前截住胡淌。

胡淌知道能不能与上海轿上的人说上一句话,关键就在是士兵先到还是自己先到,这个很关键。看距离,胡淌比士兵到上海轿车门的距离就近三五步,看速度,那士兵绝对在时间和距离上都占有优势。

军猴子明白,胡淌肯定是确认那车上的人就是她要找的人,胡淌才会冒险拦住那车。现在,如果士兵赶在胡淌头里把胡淌拦住,那车一瞬间就会滑进革委会大院,要是那样,胡淌根本就见不到车里那个人,更不可能和他说上话。

军猴子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说时迟那时快,军猴子也是一个箭步向士兵冲上去,就快到士兵身边的时候,军猴子就地一倒,上半身的重量就全靠在了那个士兵的身上,军猴子和士兵一起倒了下去。

胡淌回头一看,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管,直接就奔到上海轿的车窗边,把一张照片贴在车窗的玻璃上,车内一个男人一看见那照片,稍显惊慌地从车上走了下来。

士兵和军猴子这时也从地上站了起来,正在士兵要冲军猴子发火的时候,车上下来的那个男人止住了士兵,并挥手示意士兵回到岗位上去。原来胡淌看见军猴子撞倒了士兵,觉得不是一件小事,在车上那男人下车后,胡淌什么都没有说,只告诉撞倒士兵的人是和自己一起来的。

“冯主任,我们是在这里聊会还是去你的办公室?”这个男人正是胡淌告诉军猴子自己要找的革委会主任冯远。胡淌把军猴子拉到自己身边后说。

“去我办公室吧。”冯远被突然出现的胡淌给他看的那张照片弄得心神不宁:“你俩都上车,去我办公室。”

冯主任办公室的交易1

上海轿在革委会大院转了很大一圈,终于到了冯远的办公室。路上,车上的人都没有说话;军猴子是刘姥姥进大观园,眼睛不够用。胡淌是低头沉思,想着对策。冯远是心里无底,知道来者不善。

冯远的办公室足有四分之一个篮球场那么大,办公室里最起眼的就是那幅用飞机铝合金制成的,足有一米直径的**像。在画像的最下边缘,很醒目地刻有一排字:抗美援越纪念。原来这是用解放军在越南打下的美国的飞机翅膀做的。这样的物品是人人都羡慕的,哪怕在那时有一支用缴获的美国士兵的子弹做的圆珠笔,周边的人都会羡慕得流口水。冯远的办公室里除了这幅**像吸引了军猴子外,还有放在冯远办公桌上一个用高射机枪子弹的弹壳做的笔筒,把军猴子的眼睛都看直了,心里想:自己要能有这个东西,还不把渔场里那些人羡慕死?

“你是不是请这个小伙子回避一下。”进到办公室后,冯远也不让做,骨子里就没有正眼看胡淌和军猴子一眼。冯远心想:我先在气势上压倒你们,至于你们想做什么,我就给你们来个见招拆招。

“他又聋又哑,没有必要回避。”胡淌不卑不亢,只拿眼角看了眼冯远。这是在来的路上胡淌交代军猴子的。军猴子这时听见胡淌这样给冯远说,自己干脆就埋头到处去看,只当胡淌和冯远就不存在似的。

冯远见军猴子如入无人之境,相信了胡淌的话。

“你有何事?”冯远急切地切入正题。

“照片上是你吗?”

“是我,这和你来找我有什么关系?你我素不相识。”

“那女子你没有忘吧?”

“没有,是以前在古城做三反运动时处的对象。”

“仅仅是对象吗?”胡淌见冯远应对自如,一点也没有刚看见照片时那种失态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失算了呢?难道那些传说都是假的吗?如果传说是假的,难道父亲交给自己这张照片时,给自己说的那些话也是空穴来风?不会的不会的------胡淌立刻在心里否认的自己此刻的想法,她知道,父亲是一个没有确切证据绝不说话的人。这和父亲做了多年的公安局长有很大的关系,人命关天,父亲手上就没有一桩冤案。难道是自己说话不够狠?

“不仅仅是对象是什么?你这是居心何在?你要知道,你现在是在和一个省革委会的主任讲话,你的每一句话都要负责任的。”冯远见胡淌总是纠缠在那张照片上,觉得那张照片对自己是没有威胁的,说话的底气开始足了:“我还没有问你,你是谁,在哪个单位?”

“我在哪个单位先不告诉你,先告诉你我叫胡淌。”胡淌知道,现在是不能告诉自己在哪个单位的。

“既然你连单位都不敢告诉我,那我只有请你出去了。”冯远说完就按了按桌上的电铃开关。

冯主任办公室的交易2

“那么照片上这个死去的女子留下一个孩子你知道吗?一个与你只是处对象关系的女子在未婚的情况下怎么会生下一个孩子?”胡淌来见冯远的初衷是想让冯远看见照片后就有悔意,并且很明白胡淌继续说下去将会使冯远自己颜面扫地或威胁到他目前的位置。

“你究竟是谁?你怎么认识我的?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胡淌这时的两句话真把冯远吓住了。特别是说到孩子的时候,冯远狠狠盯了眼正四处走动,像在自己办公室里看稀奇的军猴子几眼,心想:胡淌带这么个年轻人来,绝对是来者不善。

“我是谁,不用你知道。我怎么认识你的?这么多年你还不够风光吗?你自己说说我们省里的哪张报纸上没有你的照片?至于我怎么知道你的这些事情的,这就叫做要得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我还可以告诉你,你在古城搞三反五反的重点查处的那家资本家,对,就是照片上那女子的家,在她父母自杀后,你假惺惺地去帮助可以教育好的子女,和这个女子处对象,你处对象是假,想霸占人家的财产是真。”胡淌见把事情说开了,索性全部说了出来。

“你这是血口喷人,是------是------是污蔑无产阶级专政的战士------你-------你------你给我出去------”冯远正在语无伦次地想指着胡淌说“你你你”的时候,一个刚才听见冯远按电铃的文书样的人正好推门进来,冯远就把“你”用在了这个文书身上。

“主任,刚才不是你按铃叫我吗?”文书一点不知趣。

“我现在叫你出去,立刻,马上!”冯远几乎是吼着说的。文书这才唯唯诺诺地走了。

“我是有依据的。其他的我都不说了吧,包括财产的问题。我只说说这个孩子吧。”胡淌说完,用手指了指军猴子。

军猴子虽然假装在冯远的办公室四处乱转,但是胡淌和冯远的对话他是一个字都没有落下的。心里也替胡淌担心着,这要是冯远没有做如胡淌所说的那些事情,不但胡淌完了,他军猴子也完了,桑苗更是完了。但是随着后面的话题的急转和冯远口气渐渐地软了下来,军猴子在心里不得不佩服胡淌的机智和胆大,更是从心里感激胡淌。这胡淌是冒着多么大的风险来帮自己的呀。虽然胡淌只比自己大一岁,看看人家胡淌多有胆识,省革委会都敢闯。

“你说这孩子是她的?”冯远终于蔫了下来。

“你这说法不对,应该是她和你的。”胡淌觉得这个时候是彰显胜勇的时候,就故意把“你”字说得重重的。

“这这这------怎么可能------我们就是在一起一次------,没有这么巧吧?”说完这句话,冯远就悔呀,肠子都快悔青。冯远在心里骂自己:没有用的东西,什么大世面没有见过,咋就被眼前这个小丫头给下了套呢。我要咬死不说在一起,现在是死无对证呀。

“对,就一次,就这么巧。”胡淌长长地舒了口气,心想终于拿下,后面关于什么财产的事情都可以免了。就这样一个未婚先让一个女子怀孕生孩子的事情就足可以毁了冯远的政治生涯。

“那你带这个孩子来------?”冯远开始诚惶诚恐。

“我没有一点恶意。只想请你帮点小忙。”胡淌脸上露出了些许察觉不到的笑意。

“是什么?”冯远急急的问。

“就这么点事情,也算是你儿子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胡淌简要地把桑苗的事情说给冯远听了,完后又故作轻松地说了这句话。

“你不会把这个孩子留给我吧?他知道我?”

“不会。你想要我还不敢把你,孩子养母还在家等着。再说孩子还不知道你。”胡淌算是给了冯远一颗定心丸。胡淌也想尽快结束这样的谈话,否则言多必失。

“哪孩子叫什么名字?”冯远好像是终于松了口气。

冯主任办公室的交易3

胡淌走到军猴子的身边,把军猴子拉到冯远的办公桌前,从办公桌上拿了一张纸,拿了一支笔。胡淌先在纸上写着:他叫什么名字?然后交给军猴子。军猴子傻傻地笑了笑,拿起笔在纸上写了桑苗两个字。见军猴子写完,胡淌就指了指远处的一张沙发,军猴子乖乖地转身向沙发走去。就在军猴子刚一转过身的时候,军猴子的脸上绽开了开心的笑容。

“我们有言在先,办完这事,各自不相往来?”

“一言为定。”胡淌斩钉截铁的说。

“最后一个条件。”

“你说!”

“你得告诉我你的单位,否则我们间的游戏就没有规则和公平了。”

“告诉你也无妨。我是军区大院的。”

“恩?我就知道你来历不简单。哪家的千金?”

“胡成家的。”

“胡老前辈?”

“是的。”

“被我前任整死了的?”

“对,就是他。好了,我都告诉你了,别再提过去的事情了。你可以办我的事情了吧?”胡淌实在是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更不想提过去的事情。

“放心。你这么坦诚,再说胡老前辈是我敬重的人。我打个电话。给古城。”冯远要通了古城市革委会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详细了解了桑苗那伙人的案情,电话结束后,冯远只问了胡淌一个问题:“你们确定那个桑苗是没有问题的?”胡淌肯定地回答了。

“他们至今没有毙他们几个,是在等省里统一的严打。严打日期就定在三天之后。但是,桑苗死罪可免,活罪还是难逃的。”

“这个我明白。”

“你真是个明白人。今天我们就到这里?桑苗的最后刑期你们自己去看布告吧。”

胡淌拉起军猴子准备走。可是军猴子却挣脱了胡淌的手,自己径直走到冯远的办公桌前咿呀咿呀的指着那个用高射机枪弹壳做的笔筒。

冯远立刻拿起那个笔筒塞进军猴子的怀里。军猴子又咿呀咿呀叫着被胡淌拉出了冯远的办公室。

冯远似乎是想起什么似的,紧跟着胡淌他们也出了办公室。

“怎么了?”见冯远跟了上来,胡淌问道。

“可以把那张照片给我吗?”

“可以。”胡淌很干脆地把照片给了冯远。

照片上是冯远和一个年轻女子的合影。看得出年轻时的冯远很帅气,不像现在这样发福。

看着离去的军猴子,冯远就觉得自己和军猴子咋就没有一点亲情的感应呢?

胡淌和军猴子逃也似地离开了省革委会大院。

看着离去的军猴子,冯远就觉得自己和军猴子咋就没有一点亲情的感应呢?

军猴子霸王上张英

军猴子和胡淌出了冯远的办公室后,军猴子就一再强调他必须回到古城去了。军猴子的理由是;自己没有请假就出来了,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自己最好是在今天晚上前赶到渔场。

胡淌说,你想回去就回去,不需要说出任何的理由。尽管军猴子和胡淌再见的时候,分明看见胡淌忧郁和孤独的眼神里有那么一丝的不舍,但是军猴子此时心里记惦的是渔场和张英。说心里话,那就是军猴子在胡淌帮他把桑苗的事情搞好后,心里轻松了,这一轻松,心里就生邪,此时军猴子满脑子都是自己在小旅社里偷窥那两东北人**的细节,特别是那男人从女人后面插进去的情节,还有就是自己要尽快回去,也把张英按趴在床上,把自己的**从张英的后面插进去。

军猴子一回到古城,就直奔了张英的炮子楼,闯进张英的房间,把个张英按趴在床上,就从后面把自己的**插进了张英的身体里。

张英被军猴子突如其来的举动和新鲜的方式惊得不小,边反抗边提出一些问题,那知军猴子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张英本想恼了,而此时,军猴子的**在自己的**里越插越舒服,自己几乎就要叫出声,眼看远处那就要到来的快感,张英脑子里立马就变得一片空白,自己撅起屁股就迎着军猴子的**上去了。

军猴子这次一气呵成,自己畅快了,张英也愉悦了。等张英累得趴在床上小憩的时候,军猴子偷偷摸摸穿好衣服回家和母亲打了个招呼,在家里胡乱转了三五分钟,就匆匆忙忙赶到来渔场。

渔场里正闹得沸沸扬扬。东北刘和王瑞见军猴子回来就把渔场正闹得沸沸扬扬的两件事情讲给军猴子听了。

第一件:孙队长来通知,渔场要在知青中选一个有能力的人担任渔场的场长。孙队长说这这是公社郭主任的意思。渔场以前都是由孙队长直接的领导的,郭主任突然要从知青中找一个有能力的人出来当场长是什么意思?大家都在揣摩着郭主任的意图,最后大家一致认为,郭主任这是为了思一,说到思一,这就是第二件事情了。

第二件:自从那天郭主任和他老婆桂芝来到渔场的第二天,桂芝的妹妹,也就是郭主任的姨妹子桂香在孙队长的陪同下来到了渔场,郭主任只说了要在知青中选一个人当场长的事情,桂香就把郭主任的意思说给知青们听了:郭主任怕思一在渔场影响知青们,决定把思一放到自己的姨妹子桂香家中照看。

听完这两件事情,知青们就明白郭主任为什么要在知青中选一个人当场长,他这是为了给知青一个想头和封口的甜头。至于接思一到桂香家中去照看,那分明就是幌子,是想通过桂香家做一个缓冲,然后好把思一嫁到自己家去给自己做儿媳妇。这事情是上次郭主任和桂芝来渔场的时候,桂芝就说了的,那天桂芝说:老郭,这闺女不错,我看就是她了。但是我还是要些礼数的,娶是娶,嫁是嫁,我得先把这闺女接到我妹妹家住几天,就把妹妹家当这闺女的娘家,然后才能嫁到我家去。

东北刘黄段救军猴子1

两件事情就这么滴水不漏地链接到了一起。军猴子正要问东北刘大家闹出什么名堂来没有,被刚从外面进来的马常新发现。马常新是第一批来到渔场的,比军猴子和东北刘他们几个都大一级的同校学生。军猴子他们早在学校就闻听马常新的大名,那时马常新是校气枪射击队的队员,练习射击两年多,连一个十环都没有打出来过,总是被射击队的教练黄老师批得抬不起头来。正当马常新面临被退出射击队而使自己颜面扫地的时候,学校掀起了读书无用论的**,而黄老师恰恰是大力提倡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守护者,无论学校里谁去和黄老师理论,黄老师都是一副不在乎不含糊的姿态,而支持黄老师的老师占学校的绝大多数。就这样学校领导对上级部门不好交代,正在学校领导头痛的时候,上级领导来学校检查学校提倡读书无用论的成果。马常新见机会来了,就写了一幅对联贴在的学校的门口,上联是:谁手提两把壶。下联是:不在乎不含糊。横批是:黄某某。

本来是一幅狗屁不通的对联,却被上级领导大加赞赏。然后是无限上纲上线,领着马常新去每个学校演讲。黄老师的名字马上就在市里和省里甚至全国出了名,与黄老师的名字一起出名的当然还有马常新。最后黄老师终于是顶不住压力,主动申请去**援教了。

那时学校里的学生有对马常新佩服得五体投地的,也有嗤之以鼻的,也有持中立态度的。军猴子就属于持中立态度的。这就是军猴子的特点,无论什么事情他都会持中立态度,正是这样一种中立态度,才使得他能走进胡淌父亲住的那个吊脚楼,才能认识胡淌,才能在胡淌的帮助下试试能救救桑苗,才能认识他妈的张英,当然这最后他妈的是军猴子后来在自己心里说的。

“好呀,你个军猴子,招呼都不打,你就跑出去两天。晚上还不归队,你胆子真是不小呀。我这就去告诉孙队长,看你小子还能不能在渔场待下去。”马常新一见到军猴子马上就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还扬言要去告诉孙队长。军猴子没有好脸地看了看马常新,并不说话。

“你这是什么态度?还不在乎不含糊了你。”马常新批黄老师的那副臭对联现在成了他的口头禅。

“啊呀,常新,天天都在一个锅里吃饭,大家犯不着这样吧?”东北刘见军猴子的倔劲上来了,想出来圆个场算了。

“你看看他那满不在乎的样子,我还真就去告诉孙队长。”马常新说完就奔门外而去。

“常新,你不和这王八羔子一般见识,他就这么一个人。看我平时给你们讲故事的面子上,你抬抬手过去算了。最多我以后讲故事不要你的香烟了。”东北刘知道马常新说得出做得到的。唯恐他真去告诉了孙队长。孙队长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谁要是去了省城或者外出一夜不请假,有二者之一者坚决遣送回原籍。何况这次军猴子是二者兼而有之,要孙队长真知道了,军猴子必死无疑。所以,东北刘才拿出自己的杀手锏。知青都喜欢听东北刘讲故事,特别是不喜欢看书只喜欢钻营的马常新更是喜欢听故事。

“看来这个还有回旋的余地。不过这故事就不要放到以后去讲了,就现在讲。”马常新果然开始让步。

“行,我马上就开始讲。”东北刘爽快地答应。

“得讲一个有分量的,我听了满意的。”马常新得寸进尺。

“行,有分量的,保证你满意的。”东北刘按住见马常新得寸进尺,而要站起来开始和马常新发着的军猴子说。

“那行,你开始讲吧。”马常新有点满意了。

“不过讲之前,我得请两个女知青出去。这个故事不适合你们听。”东北刘对着李悠悠和李艳君说。

“凭什么我们就不能听?你要是讲的故事健康向上的,我们就能听。要是我们不能听的就是糟粕,就是流毒。”李悠悠说话向来是逻辑极为严谨的,她这么一说,把个东北刘噎得什么话都没有了。

“那我们和以前定好的条约一样?”为了保住军猴子的渔场籍,东北刘只好豁出去了。他说的条约是指,无论他讲什么故事,只要出了渔场的大门就谁都不准再提。

“没有问题。”见东北刘不再撵自己和李艳君出去,李悠悠得意地笑了。心里说:你小子想赶我们出去,你还嫩了点。

“那我开始讲故事了?”东北刘说。

“别废话了,你,快讲吧。”马常新有点不耐烦。

东北刘黄段救军猴子2

“话说苏联老大哥支援哈尔滨的工业建设,”东北刘的故事绝大多数都是和苏联那时支援东北工业建设有关系的,“工作之余,那些老毛子喜欢跳舞,就是那些贴面舞。可是他们来的都是老爷们,这舞伴只有咱哈尔滨姑娘去充当。有一次,一个老帅气的苏联工程师来到哈尔滨,工作之余也是喜欢跳舞。一天这个老毛子帮咱中国人解决了一个很难解决的问题,那厂子里的人老羡慕老佩服老尊重他了,特别是那些姑娘们,简直就把这个老毛子当成了自己心中的英雄。在舞场上都抢着和那老毛子跳舞。有一个苏姓姑娘,特别的漂亮,也特别的羡慕和敬仰这个老毛子,就想方设法接近到了这个老毛子。老毛子一见这个姑娘,眼见就泛绿光:‘乖乖,哈尔滨还有这么漂亮的姑娘呀’,从此这老毛子就只和这个姑娘跳舞了。一天正和这个姑娘跳着跳着,老毛子突然从自己锃光瓦亮皮鞋的反光上看见姑娘裙子里内裤的颜色------”

讲到这里,东北刘突然停住了。按照以往讲故事的规则,这个时候就得有人给东北刘点上一支烟或者倒上一点酒摆点干红薯什么的。但是,今天是马常新突然要求将故事的,大家根本就没有准备,再说已经是寒冬,大家都没有回家,没有从家里带来吃的,也没有钱去买烟。

“你德性,快接着往下讲。”马常新从兜里抽出一根很长的,晒干了的丝瓜藤子,掐了一节塞进东北刘的嘴里,又划了根火柴帮东北刘把烟点上。马常新在知青中一直是色在嘴上,就喜欢听些男女之间的故事。

“嗯,这东西真够劲。”东北刘把丝瓜藤子放在嘴里深深的吸了一口。知青们往往是最能对付自己迫切需要的东西的。就这丝瓜藤子当烟吸,也是知青们发明的。在没有烟的情况下还真能对付一阵。

“那老毛子从自己锃光瓦亮,似镜子般的皮鞋上看见姑娘裙子里的内裤后------”东北刘突然发现李悠悠和李艳君的脸都红了起来,就又停了下来:“你们俩确定还要听要去吗?”东北刘问李悠悠和李艳君。

“我们为什么不听下去?就要听下去。”李悠悠硬着头皮说。其实心里早就像揣着一支乱跳的兔子。

“那好,你们确定听下去。我就接着讲下去。只是你们别忘了我们的条约。”东北刘再次强调了条约后,又接着讲了起来:“那老毛子从自己锃光瓦亮,似镜子般的皮鞋上看见姑娘裙子里的内裤后,就想在姑娘的面前故弄玄虚。于是他对姑娘说:‘我知道你今天穿了条红色的内裤。’姑娘一听,心里咯噔了一下:工程师就是工程师,英雄救是英雄,他连我的内裤颜色都能知道,真是佩服呀。姑娘虽然脸红得一个透彻,但是心里还是很佩服的,就红着脸点了点头。第二天跳舞前,姑娘心想:我今天换一条白色的内裤,看他还能不能知道。到了晚上一跳舞,那老毛子很快就告诉姑娘你今天穿了条白色的内裤。姑娘佩服得几乎就要倒在老毛子的怀里了。你们俩确定还要听下去?”东北刘见李悠悠和李艳君的脸更红了,就又停了下来。

“你真是毛病呀,你讲你的,她们听她们的。什么确定不确定的。你这不是瞎耽误工夫吗。”这次轮到马常新不耐烦了,他吼了东北刘一声。

军猴子拿眼狠狠地盯了一眼马常新。心里想:你妈的猴急什么呀,谁不知道你裆里那货硬了起来才这样着急的。其实这个时候,军猴子很清楚,在座的男知青们裆里那货早就顶了起来,说不定她们两个女知青裆里也湿漉漉的了。只是军猴子自己知道,刚才来渔场前,自己正和张英干过一番,东北刘这样的故事要在半年前还可以让自己热血沸腾。现在?哼,你们这些没有出息的家伙们。军猴子只有这样在心里骂他们了。他哪里知道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

“你们真的确定?”东北刘没有理会马常新的乱吼,依然不依不饶地问李悠悠和李艳君。李悠悠和李艳君这次没有像上次那样用语言肯定地回答东北刘,而是用力的点了点头。

东北刘黄段救军猴子3

看着东北刘依然犹豫,军猴子把嘴凑到东北刘的耳边说:“以我的经验,女的比男的更喜欢听。”

“那我就接着讲了。第三天,苏姓姑娘又换了条蓝色的内裤。舞跳了三五步,又被那老毛子工程师说对了。姑娘心里嘀咕开了,这真是一个奇人呀,直把自己佩服得整个身子就倒在了老毛子的怀里。于是下了决心:明天再试他一次,如果还能知道,我就嫁给这个老毛子。第四天,临去舞场前,姑娘突发奇想:我要是不穿内裤,他能知道吗?于是姑娘只穿了条裙子,没有穿内裤就直接去了舞场。和老毛子工程师跳了一曲又一曲,老毛子始终就没有告诉自己穿什么颜色的内裤。姑娘有点耐不住了,就问老毛子:‘我今天穿什么颜色的内裤了?’老毛子脸色稍显焦急,说:‘等等,我在想想看’说着,老毛子就低头看自己的皮鞋,姑娘也跟着老毛子的眼光看了下去。这一看,姑娘就惊叫起来:‘哎呀,你皮鞋上张开了一条口子。’老毛子听姑娘这么一说,心里就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从皮鞋的反光中看不出姑娘穿的什么颜色的内裤的了。原来是自己的皮鞋张了口子。老毛子又仔细的看了看自己的皮鞋,皮鞋上果然就是张开了一条口子,口子四周还有些毛茸茸的翻口。老毛子在心里骂了句秘书:咋给我擦的皮鞋嘛。心里堵得慌,又不能在姑娘面前丢面子,就给姑娘说了声:对不起。扔下姑娘就跑回宾馆叫过秘书一通狠批。被批得莫名其妙的秘书拿起皮鞋一看,皮鞋根本就是完好无损的嘛。老毛子工程师也拿在手上左看右看,根本就看不出皮鞋哪儿有张口的。看着看着,老毛子工程师一拍脑袋,狠狠的骂了自己一句:‘我真愚蠢透顶,原来她是没有穿内裤呀。’好了,故事到此结束。”

“你还没有告诉我们老毛子是怎么知道那姑娘没有穿内裤的呀。”李悠悠脸色通红地问东北刘,看来李悠悠是急于想知道。

“这个还用告诉呀。大家都明白没有?”东北刘问那些男知青。男知青都脸红着,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常新,这个故事满意吧?”马常新也是脸红红的。

“还算满意吧。都散了吧都散了吧。时间不早了。”马常新是听懂了,他急于把大家驱散,想遮掩自己裆里直挺挺硬在那里的那货。

李悠悠和李艳君可能从那些男知青红着的脸上明白到了什么,站起身了就跑了出去。

几个男知青磨磨蹭蹭的就是不走,军猴子明白得很,就故意下了逐客令:都走吧都走吧,我们要睡觉了。军猴子,东北刘,王瑞同一个宿舍。

那几个包括马常新的男知青只好站起来走了。但是走路的姿势就很奇怪:全都是夹着双腿,让双腿相互摩擦着走出去的。每个人的裆前分明都被顶得高高的。军猴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还笑。我这故事要传出去,不死也得脱三层皮。还是快说说你去省城救桑苗的事情吧。”东北刘有点愠怒,王瑞也是很不满地看了看军猴子。要知道,军猴子不在渔场过夜,东北刘和王瑞是有连带责任的。

军猴子也是觉得自己有点过了。想想还是低调点好,就把去省城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给东北刘和王瑞听了。

“也好。算我们没有白给你打马虎眼。孙队长来过一次,要不是大家把精力放在思一的事情上,你小子早就连带到我们了。看来这次惊吓还是值得的。你是说后天文德斌他们就要被枪毙了?”

“是的,听说有十几个呢。全是强奸犯,鸡奸犯。还有一个拉拢腐蚀无产阶级专政干部的破鞋。”

“你得带我们去现场去看看。”东北刘说:“我们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

“那场面我们咋能看得见?都是里三层外三层被民警给围着的。”

“你不是有那个军用望远镜吗?我们找个高地远远的去看看。”东北刘继续说。

“不行。去万城,来回得一天。我们仨都走了。咋给渔场交代?”

“我不管,我们帮了你的忙。你就得带我们去看看。王瑞,你说是不是?”

“哎唷,我才不去看。血淋淋,怪吓人的咧。”王瑞是上海人,随父母一起把上海的一家水瓶厂搬到了古城,算是支援内地建设。但是王瑞胆子特别小。

“你个胆小鬼。你不去,就在渔场帮我俩守着。军猴子,你看咋样?”

“我困了。明天再说吧。”军猴子还真是困了,他倒头就睡。

“你个死猴子。看你下次有事情谁来帮你。”东北刘骂军猴子的声音还没有落,军猴子的鼾声就响了起来。

密谋观刑场1

第二天一早,军猴子还在睡觉,早起的东北刘激动的从外面跑了进来,使劲把军猴子从梦中叫醒说:“刚才孙队长来了,说是从后天起分两批放我们渔场知青的冬假,一批休息一个星期。 ”

“真的?”半梦半醒的军猴子听说放假,立马就醒清白了。

“真的。我已经为你我争取到第一批放假的名额了。我们后天可以去枪毙人的现场了。”

“去!我心里还放心不下桑苗。不知道那个什么主任说话算不算数。”军猴子心里真是放心不下桑苗的事情。他不相信那个省革委会主任真能把桑苗给留下来。这事情从和胡淌分手后心里就没有底,要不是有胡淌在后面做后盾,军猴子无论如何都是不相信的。就像昨天他和张英在床上时,张英问他桑苗的事情真的就这么简单的解决了一样,他回答张英的语气不足得让张英也不相信桑苗的事情就这样解决了。好在昨天军猴子把个张英搞得确实是累了,要不那样,张英还要不依不饶地问他给没给胡淌说自己怀孕的事情该咋办。

“真的?这下太好了。这个时候给我们放冬假,看来这就是天意。”东北刘大喜。

枪毙文德斌那伙人的前一天晚上,军猴子就和东北刘回到了市区。东北刘直接住进了军猴子的家里。军猴子本来不想让东北刘来家里住的,但是东北刘说第二天到万城有个30多公里的要走,得起个大早,住在一起方便。军猴子本是打算回来后就去张英那里,第二晚上再回家,告诉母亲大后天开始放假。这样,张英那儿也去了,母亲这也搪塞过关。

晚上吃过晚饭后,东北刘把军猴子母亲做的菜都夸到天上去了。见东北刘和自己的母亲聊得投机,军猴子就悄悄地溜到张英的炮子楼上。

“胡淌到底咋说怀孕的事情咋办的?”见面张英就说到怀孕的事情上。军猴子头一下子就大了。这还真是一个天大的麻烦事。

“她说她来想办法。就是得给她时间。”军猴子根本就不敢告诉张英自己就没有和胡淌说怀孕的事。

“给她时间?哪谁来给我肚子时间呢?”张英拍着自己的肚皮说。

“你别着急嘛。总会有办法的。这几天桑苗的事情不是当务之急嘛。对了,我是来告诉你,明天文德斌那伙就要枪毙。桑苗的事情在明天也会有结果了。我准备明天去万城的枪毙现场去看看。你要不要去?”军猴子很巧妙地把话题给转了。

“我要去!咋去?这么远。等我们到了,人家早就执行完了。”张英果然不再提怀孕的事情:“我还真要去看看你那个胡淌的本事呢。”

“咋去?要是有辆自行车就好了。”军猴子知道小巷里的人们除了在供销社上班的那个人有辆自行车外,好像还没有人家有这玩意儿。

密谋观刑场2

“一辆自行车?岂止有一辆自行车呀。你跟我来看。”张英拉着军猴子就走。在炮子楼二楼七弯八拐来到一个小屋子边,张英打开屋子的门,拉开电灯,军猴子就见屋子里悬空吊着两辆自行车。军猴子心里很是一喜:“你咋有自行车的?”

“别站着说话,帮我把它们放下来。”张英没有理会军猴子,自己一边放着一辆自行车,一边叫军猴子也帮忙。

两辆自行车被放了下来,他俩分别把自行车推到小屋子外的走廊上。张英回身关了小屋子的灯,又顺手把小屋子的门给关上。

看见张英回身关灯,军猴子才想起,自己一直有件事情想问张英的,只是每次一见到张英就又给忘了。那就是张英的卧室里为什么总是点着煤油灯而不是用电灯呢?

“哦,你说这个呀。很简单。灯坏了,没有人修。时间一长,我还习惯了煤油灯。”军猴子没有想到理由这么简单。也怪自己一直就没有往心里去。不过,也是,只要和张英在一起就在干那事,根本就不在乎灯不灯的。军猴子想到这就笑出了声。

“笑啥?”

“没啥。见有自行车了,心里高兴。”

“你等着。”张英分别捏了捏两辆自行车的车胎,就跑到上次军猴子躲捉奸的那个小方洞里摸出一个打气筒,交给军猴子,示意他给自行车加气。

军猴子这才知道,原来上次自己躲在那小洞里时,为什么自己就觉得有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着自己的屁股呢。

两辆自行车都加好了气。稍等了会,没有听见漏气的声音,张英说:“这个可以吧,我们俩明天早晨一早一人骑一辆车出发,天不亮前就可以赶到。”

“不用这么早的。一般枪毙人,开个公判大会就得一个小时吧,再游个街也得一个小时吧。等刑车和犯人到万城最快也得十点。我们十点前到肯定没有问题。还有就是,不是我们俩一人一辆自行车,而是我和你一起一辆自行车。”军猴子把东北刘怎么帮自己,又怎么要去看刑场的事情讲给张英听了。

天黑定了。张英开始在军猴子的身上摸着。军猴子掰开张英的手说:“现在不行。我得快回去。东北刘和我妈正聊着,那家伙聊起劲了,还不定把我的啥事都讲给妈听了。”

“去去去,摸你就是想要你搞我呀。就摸摸你也蛮舒服的。去吧,我不缠你了。明天早晨小巷口等你们。”

“你一个人推两辆车可以?”

“没有问题。到时你准时到就可以了。”

军猴子急急忙忙的去买了包烟,然后回到家里。故意抽出一根烟,在他妈和东北刘的面前晃晃,表示自己出去买烟了。

行刑前的性事 1

第二天一早,军猴子和东北刘走到小巷口的时候,张英已经等在那里了。

当军猴子从张英的手中接过一辆自行车的交给东北刘的时候,东北刘足足楞了有一分钟,脸上露出羡慕的神情。出发前,东北刘使劲看了看张英,军猴子从东北刘的眼里读出了这么两层意思:其一,这个女的真漂亮。第二,脸上那青疤是什么?

两辆自行车一前一后向着古城西边的万城驶去。军猴子带着张英,自然是速度会慢些,所以他们俩就总是落在东北刘的后面。在张英想来,这样更好,她可以在后座抱着军猴子的腰。

军猴子在渔场待了半年后,身体明显的强壮了很多,张英的手伸进军猴子的毛衣里,摸到军猴子肚皮,就明显感觉到军猴子的肚皮上已经有了一块一块的肌肉,硬硬的。

有时张英也会把自己的手从军猴子的皮带处使劲地向下插进去,在军猴子的裆里摸上一把。军猴子开始并没有

在意,后来随着天渐渐亮了起来,路上行人多了,军猴子就会狠狠的把张英伸进自己裆里的手给拽出来,向后面甩去。

东北刘从张英对军猴子的亲密劲头早就看出这俩关系不会一般,就把自行车骑得快快的,尽量把军猴子和张英甩得远一点。

三十多公里骑完,军猴子和东北刘早就全身湿透,大口喘着粗气。

这是一处两面环水,一面临桥的地儿。军猴子早就听小巷里大些的人说过,古城只要枪毙人,刑场都会设在这个地方,也就是一处水面稍开阔的大堤的坡上。找到这地儿,也是军猴子凭记忆找到的。

“我说不用骑这么快吧。你看看,现在才八点多钟。”军猴子还是觉得到得太早了。军猴子他们找到大堤对面的一处高地不平的乱土堆,顺着河面看着对面大堤坡,军猴子用望远镜瞧了瞧,也就三十多米的距离。连大堤坡面上的一根枯草都看得清清楚楚。

军猴子今天心情特别好。眼看桑苗能不能被救下来就快有了结果,还有文德斌一伙就快受到应有的惩罚,这些都是让军猴子心情愉快起来的因素。

军猴子和东北刘脱掉了几件衣服,几乎就剩一件毛衣在身上。俩年轻小伙子身上腾腾地冒着热气。

“我去那边走走。可以凉快凉快。”东北刘见张英总是腻在军猴子的身边,自己觉得很不自在。

“走走也好。不过最多半个小时就够了。回来迟了怕赶不上时间哟。”张英甜甜地冲东北刘说,脸上有些怪异和邪乎的表情。

东北刘也没有搭理张英,捡起地上的一件外套,披在肩头就走了。走出十来步后,东北刘的身影就消失在那些乱土堆里面。

“来,我给你擦擦后背上的汗。要不老是湿的,容易引起咳嗽。”张英边说边掀起自己衣服的前襟,把手从肚皮处伸进去,一直伸到前胸,使劲把自己的胸罩扯了下来,然后掀起军猴子后背的衣服就给军猴子擦起汗来。

军猴子心头一热,心想:这张英还真是心疼自己。一感动,咽喉就有股唾液吞咽了一下,下腹跟着就抽搐了一下,脑部感激的神经系统一下子就从大脑冲到了军猴子的裆里,裆了那货就硬了起来。

军猴子转身扳住张英,使劲把张英贴在自己的胸前,由于用力过猛,一下子把张英的**给挤压得痛痛的。张英轻轻哼了一声,就踮起脚,把嘴唇堵在了军猴子的嘴巴上。两个人疯狂地乱啃了一顿,想换口气,却发现四周起了浓密的雾霭。这是早起农民生火做饭的炊烟和早晨薄薄的晨雾的混合体。

军猴子和张英相视一笑,军猴子就把张英扳倒在地。

行刑前的性事 2

军猴子把张英扳倒在地后,手就在张英的身上开始了乱摸。张英早就一把拽住了军猴子越来越硬的**,把军猴子撩拨得开始喘起了粗气。在一个即将成为刑场的地方做这样的事情,让军猴子越发地兴奋,他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撕扯自己的衣服。

“会有人看见吗?”张英见军猴子开始退掉自己的长裤,正要扯掉内裤的时候问军猴子。

“不会。这么个鬼不生蛋的地方谁来呀。”军猴子这时应该是没有理智的时候,他才不管有没有人来。说完就开始用嘴叼着张英的裤头向张英的小腿处扯去。张英身下枯草的气息和张英下身阴处的气息混合在一起,有一种很野性的味道,军猴子深深地吸了口气。退完张英的裤头,军猴子也不退裤头,只是把长裤退到膝盖以下,然后把自己的**从裤头的边缘给扯了出来。

“先别往里塞。让我看看你的**。”张英用手挡住了军猴子正要塞进自己阴处的**说。

“有什么好看呢的。我们得抓紧时间,要不东北刘一会就回来了。”

“不会,他最少半个小时后才会回来。你没有听见他走时我告诉他的时间吗?”张英窃窃的笑了。

“哦,敢情你给东北刘说的话是双关语呀。不过,那个愣头青能听懂这样的话吗?”

“没有吃过猪肉,还没有看见猪在地上走呀。”

“我吃过猪肉,但是没有看见猪在地上走过。来吧,我现在就来吃肉了。”军猴子坏坏地笑着说。

“你个坏东西------”其实张英早就按捺不住,她把话没有说完,就端着军猴子的**插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军猴子不像刚开始和张英**时那么急迫,而是有张有弛地抽送着。四周很寂静,但是远处有犬吠鸡鸣的声音。特别是有一只公鸡很有节奏的在那:喔------呜------喔------的叫着。

张英听见这只鸡的叫声,噗地大声笑出声来。笑得肚皮都一起一伏地颠动着,还差点把军猴子的**从自己的**里给颠了出来。

“你笑啥?”张英这样一笑,把个军猴子笑得莫名其妙。

“你别停,就保持刚才的节奏。然后仔细听听那只公鸡叫唤的节奏。”张英依然还是笑着,只是幅度要小得多了。

军猴子仔细听听了,发现那只公鸡叫唤的节奏和自己在张英身体里**的节奏一模一样,就像是专门给自己配的音乐。

“好呀,你把我当成公鸡了------”明白过来的军猴子闹了个大红脸。

“你不就是公鸡嘛。”张英咯咯的笑着,笑声有点肆无忌惮。肚皮和下身在军猴子的身体下颤动着。

“那你就是母鸡------”张英的一举一动此时都无限地撩拨着军猴子的**。

“母鸡有点冷呢。你能不能快点。”张英下身几乎没有穿裤子了,光溜溜的屁股很敦实的塌在稍微有点潮湿的枯草上。

“冷什么冷呀。我全身都是汗。”军猴子加快了**的速度。

“你个憨头。你在上面又在扭动,当然不冷呀。”

“呵呵,这样呀。我来帮你保暖。”军猴子两个人脱在一边的外裤毛裤乱七八糟的一堆衣物塞到了张英的屁股下面,又拿了几件衣物把张英朝上的腿部给盖住,就留下张英阴处的那个小孔露在外面,好让自己的**准确地**。

行刑前的性事 3

“这样不冷了吧。 ”军猴子得意地问张英。

“不冷了。比在香港的暖气房里还暖和------”军猴子这些细小的动作和举动开始让张英的下身处**横流,她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阴处的方位,让自己的阴处与军猴子的**能够更加贴近。

“你在香港究竟是怎么生活的?”军猴子和张英在一起后,军猴子就问过几次张英在香港的情况,但是总是被张英回绝。

这次也和每次一样。张英仍然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在脸上掠过了一丝不快。然后就一把把军猴子推倒,也不管盖在自己身上的衣物撒落一地,自己骑在军猴子的身上疯狂的扭动起来,仿佛这样可以忘却或是逃避心灵深处的某些东西。

军猴子被张英这样一顿猛扭,很快就射了张英一**的jīng液。就在军猴子shè精的一瞬间,张英也到了顶峰,张英仍然是肆无忌惮地狂叫了几声,然后颓然地倒在军猴子的身体上。

东北刘到处游荡了快一个小时后,回到了军猴子他们的落脚处。刚走过那处低矮的乱土堆,就见张英**着下体趴在同样是**着下体的军猴子的身上。东北刘想都没有想,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完了,这两人遇见了歹徒,被歹徒洗劫了。东北刘边叫着军猴子边向军猴子他们冲来。

突然听见东北刘的叫声,张英吓得从军猴子的身上掉了下来,仰面八叉的躺在了地上,下身和**全都暴露在了东北刘的视线中。军猴子的反应是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着下体,**上还流淌着jīng液和张英的**。

东北刘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情,羞赧得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军猴子和张英慌慌张张的穿好衣服。张英也是羞得背靠着自行车坐在地上,把头深深的埋在双膝中间。

“你看看河对面。好像是先头部队已经来了。”军猴子觉得此时最好遮掩事实的就是决口不提东北刘看见的一切。恰巧此时河对面的大堤上出现了一些穿白色警服的人在那搜索着什么,这正好给军猴子解了窘迫。

“你们还不快趴下来。”张英听见军猴子说话,起先还以为是军猴子在故意分散东北刘的注意力,当自己向和河对岸看去,才知道真的是有很多人了。

军猴子和东北刘两个都处想解脱窘态的状况中,思维中就缺少了另一方面的防范。听见张英憋着嗓子的叫唤,两个人才迅速的趴在的小土包后面。

萧杀刑场 1

军猴子拿出望远镜望向对面。河对面至少有五十个穿白色警服的民警围出了一块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地儿,每隔十人还有一支警犬立在那些人中间,他们都很安静,但是很有次序。

四周还拉上了一圈绳子,过来看热闹的人群都被远远地隔在那边。

堤坡上枯草,枯叶,微风吹动着河边已经枯萎的柳树还不断的有些枯掉的树叶飘落到地上,很是萧瑟。

军猴子把望远镜递给张英,张英没有接,说:“我不敢看。”军猴子拿眼横了眼张英,又把望远镜递给东北刘。东北刘看着对面肃静的场面,身体不禁打了个寒颤,又把望远镜递给了军猴子。

“你也不敢看?”军猴子乜斜着眼问东北刘。

“谁说不敢看了。这不是还没有开始嘛。”东北刘极力想控制自己心中的恐惧和惊慌,说话都开始颤抖了,“等……等犯人到了我再看嘛。哎,对了,就一个望远镜,到时候谁看呀?”东北刘突然发现只有一个望远镜,到时自己就假装发扬风格让给军猴子去看,自己就可以不看了,心中窃喜起来。东北刘是个晕血的家伙,见到鱼血都发怵的人,只是在渔场一年多,自己把自己隐藏得很好,凡是杀鱼的时候,自己就趁机离开。生怕人家知道自己这么一个响当当的东北汉子连血都怕。

“你着急什么!看着。”军猴子三把两下就把双筒望远镜拆成了单筒望远镜镜,然后递给东北刘一只:“这就是美国货的精妙处。”

东北刘做梦都没有想到军猴子的望远镜还能一分为二。心里就想:乖乖,这不是要我死吗。想归想,但是还是颤颤巍巍地从军猴子的手中接过了望远镜。

对面响起刺耳的警笛声,至少有20多辆解放大卡车在三辆警车的开道下,依次开到了大堤坡儿下的平地处。军猴子看得真切,前面十一辆卡车上的犯人都被五花大绑,胸前挂着写有自己罪名的大牌子和自己的名字,自己的名字上被红色的墨水画了个醒目的大叉叉。每个人的后背上还插着一只标子,标子上同样写着这个人的罪名和名字,也同样在这个人的名字上用红色的墨水画着一个大叉叉。后面还有七八辆卡车上的犯人们同样也在胸前被挂着牌子。只是在自己的名字上没有画叉,也没有插标子。军猴子知道,那些被画了红叉叉的人就是今天要被枪毙的人,那些没有被插标子的犯人都是陪刑的犯人,让他们来看看死刑的执行过程,是想震慑他们一下。以前古城枪毙犯人时,军猴子都在刑车游街要路过的街道去看过。关于怎样去枪毙一个人都在同样去看犯人游街的群众的议论或者猜测中知道了一些。

犯人开始一个一个被解放军从刑车上给拎了下来。每个要被枪毙的犯人从车上被拎下地时,就没有一个能站稳脚跟的,都是被两个解放军架着拖到大堤的半坡处跪下。每个犯人的脸色都像一张白纸,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当第五个犯人被拎下车的时候,军猴子也是看得真切,这个人就是文德斌。

军猴子调大了望远镜的焦距,文德斌头上的头发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了。军猴子把望远镜焦距从文德斌的头上开始向下移去:一年多来,文德斌已经是瘦得没有了人形,两只眼睛已经深深地陷到了眼窝里。脸色白得吓人,就如一张白纸般。一直被文德斌引以自豪的那脸络腮胡子已经长得寸长,黑得杵在他那如白纸般的脸上,都有点瘆得让人发毛。一身蓝色的衣服就像是被一副骨头架子给支撑着的,在身上摇摇摆摆。军猴子把望远镜移到文德斌的裤裆处的时候,就见文德斌从裤裆处到脚面的裤子全是湿的。

“你个狗娘养的还有怕的时候呀。”军猴子自己在嘴里嘀咕。

“哪个?”东北刘听见军猴子说话就问。

“第五个。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个强奸犯。”

“哎呀,他尿了一身了!”

“别大惊小怪的,小点声!人家要听见,还以为我们是来劫法场的,一梭子子弹过来我们仨就都报销了。”

萧杀刑场 2

军猴子看见文德斌后,就急切地把视线向后面几辆车移去。他要急切地证实桑苗就不在他们这些被枪毙的人中间。但是事实让军猴子深深地打了个激灵,就在军猴子把视线移到第十二被拎下车的犯人身上的时候,军猴子瞠目结舌地啊了声:那是桑苗!

“怎么可能?你会不会看错?让我看看。”张英听见军猴子的叫声,抢过军猴子的望远镜向对面看去,刚一看,自己也啊了声说:“真是桑苗!咋会这样?”

军猴子又抢过张英手中的望远镜看去。真真切切就是桑苗,此时的桑苗就像一具行尸走肉,好像是完全没有了思维,被两个解放军像提着一个木偶似的提到大堤的半坡处给掼在地上,可怜的桑苗根本就跪不起来,解放军一放手,桑苗就栽倒在地,解放军就又把他给拎起来。再一放手,他又栽倒下去。如此反复了几次,其中一个解放军干脆就拎着绑着桑苗的绳子,这样桑苗才没有倒下去。头却耷拉着抬不起来。

“妈的,什么狗屁革委会主任!我看他就是一个骗子。我要去找他,我要让他身败名裂。”军猴子狠狠地将拳头砸在自己面前的泥土上。

“看来我们的努力都白费了。我就知道没有这么好的事情。要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你去证实桑苗的清白。”张英开始就鼓励军猴子勇敢地出面去证实桑苗的清白,但是军猴子就是抹不下这个面子。

“你给我闭嘴!”军猴子就怕人提他可以证明桑苗的清白。

“什么?你就可以证明桑苗的清白?”东北刘也问。

“你也给我闭嘴。”军猴子有点恼怒。

对面刑场上传来了一声很长很长的哨子声。然后是死一样的寂静。

一个穿白大褂,戴着警帽的人走向第一个要被枪毙的犯人后面,用手从犯人的左肩处向下量了下距离,然后在犯人左后背正对前胸心脏处的地方画了个红红的圆圈。后面插有标子的犯人都依次被这个法医在后背上画上了圆圈。法医在桑苗的背上画完后,就举手向远处的一个军官模样的军人举手示意了一下。那军官模样的人就吹响了口里含着的哨子。十二个战士挺着枪分别依次走到每个犯人的后面站着。军官模样的人从第一个战士起,开始给他们发子弹,军猴子在望远镜里看得清楚,每人发了两发子弹。发子弹的过程中,那些准备被枪毙的犯人不时有人向前面倒去,结果又被战士给拎起来跪着。其中有一个犯人还回头看了看正往枪膛里压子弹的战士,脸上居然没有一点怯色。军猴子看了看这个犯人标子上的罪名:抢劫杀人犯。军猴子明白这个犯人就是去年在古城杀了三人,抢了三毛钱的那个杀人犯。

萧杀刑场 3

子弹发完后,那个军官模样的人又吹了次哨子。这时又有十二个没有拿枪的战士分别依次走到先前那十二个拿枪的战士的身边。等那十二个没有拿枪的战士都站好位置后,军官模样的人最后又吹了一次哨子,这次哨子很长,也很响。长得就像一首催魂曲,响得就像一首发丧歌。

哨音一落。第一个犯人后面站着的没有拿枪的战士就把那个犯人背上插着的标子抽了下来,然后迅速地将犯人的头压了下去。犯人还没有一丝的反抗,端枪的战士已经把枪口抵住了法医画的那个红色的圆圈处,刚一顶上去,枪就响了。犯人重重地栽倒在堤坡上。

军猴子随着第一声枪响,他的神经和身体也同时重重地抽搐了一下。

这声枪响,还震倒了跪着的一排犯人。特别是紧挨着第一个犯人的那个犯人,他就像断了线的木偶,颈部的千斤哪还有力量,头就向草地上倒去,整个身子就成了一个半弓样戳在地上。

等战士拉他起来,枪抵住他后背,再扣动扳机,他的脑袋都还一直耷拉着,他是在半昏迷状态被击毙的。

军猴子突然觉得这样的处决犯人是不是太残酷了呢?为什么不一起瞄准,一起开枪?一个一个地杀过去,最后那个犯人该有怎样的心理素质才能挺到最后?最后一个?那个不就是桑苗吗?想到桑苗真的就跪在刑场上,军猴子又在心里狠狠地骂上了冯远。

枪声依次在每个要被枪毙的犯人身后响了起来。犯人一个一个静静地倒在了堤坡上。到了文德斌挨枪子的时候,文德斌本能地向前扑了一下,子弹就从文德斌的肩胛骨穿了过去。文德斌痛得在地上狂扭起来。一个战士根本就把他按不住,直到边上的战士过来帮忙,才又把文德斌按成跪姿。那个一枪没有把文德斌打死的战士已经是急得脸上通红,额头上还冒着汗。特别是再一次被按着跪在地上的文德斌扭头看了他一眼后,那个战士端枪的手就开始发抖,枪口顶了好几次都没有顶着后背上画有圆圈的地方。

那个军官模样的人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路小跑跑到文德斌的后面,什么都没有说,从腰里陶出一把手枪,抵住文德斌的后背就扣动了扳机。文德斌静静的倒了下去,倒下去后,他的腿抽搐了几下就没有动静了。军猴子知道那个军官模样的人掏出的手枪是五四式,虽然射程不远,但是近距离杀伤力还是很强的。就近距离的杀伤力而言,丝毫都不比那些战士手中拿着的枪差。战士们手中拿的枪,军猴子并不知道是什么枪,只是觉得就和雷锋那张照片上,雷锋紧握的那只钢枪一样一样的。想到那枪,军猴子耳边似乎就回响起“学习雷锋好榜样------”的歌声。

毙到第十一个的时候,就在战士拉动枪栓的一瞬间。跪在地上的那个犯人突然站起身,回身就把端枪的战士撞倒,然后撒腿就奔河里跑去,也就是对着军猴子他们的藏身之地跑过来。眼看都跑到河的中央,大堤坡顶响起了枪声,子弹打在那个逃跑的犯人脚边的水中,又借着惯性,子弹就贴着水面跳了起来,飞到军猴子藏身不到一米处的一块小石块上后又不知飞到哪去了。

军猴子他们仨吓得抱住头,就把身子紧紧地贴在了地上。接着对面又响起了第二声枪声。随后是短暂的静谧,然后又是一声长长的哨音。军猴子仨才敢抬起头来继续看。

萧杀刑场 4

就在军猴子他们藏身不远的河水中,那个犯人扑面倒在河里,鲜血已经把他周围的河水染红了一大遍。冲过来两个战士,一人架起犯人的一只胳臂,从河水中把犯人拖到了岸边。

第十二个应该是桑苗了。等军猴子吓得趴在地上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军猴子发现桑苗已经不在第十二的位置上,那个位置上只有插在桑苗背上的那杆标子被扔在地上。军猴子突然发现这个标子上桑苗的名字没有被用红色画上叉叉。军猴子一下子蒙了,举着望远镜就开始到处搜索,搜索到桑苗被拎下车的那辆车的时候,就见桑苗正被两个战士又拎上车去。军猴子长长地舒了口气。原来是自己刚才心急,没有仔细看桑苗挂着的牌子和插着的标子上有没有被画红叉叉。松了口气的军猴子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脸色蜡黄蜡黄的,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你咋了?人不舒服了?生病了?”张英发现军猴子的脸色怪难看的,人也仰面倒在地上,就问军猴子。

“我没有不舒服。反而是比什么时候都舒服。你知道吗,桑苗只是被绑来陪刑场的。桑苗有救啦!”

“真的?我看看。”张英抢过军猴子手中的望远镜。举起来就看,刚一看就妈呀一声惊叫起来:“吓死我了!”原来张英举起望远镜正看见法医把那些被枪毙的人翻过身来验尸的镜头,军猴子刚用的望远镜的焦距又是最大的,张英一下子看去,正好看见法医把一个尸体翻过来的脸上,那张狰狞的脸把张英吓得不轻。

军猴子弄清楚张英为什么叫唤后,就给张英指了指方向,张英这才看见桑苗真的就活着站在来时的车上。

听见军猴子和张英的对话,东北刘问:“都结束了吗?”

“你自己不会看?”军猴子奇怪东北刘的问话。

“我这不是没有看嘛。”东北刘说。

“那你把望远镜贴在你的眼睛上干嘛?”

“我把眼睛贴上去就闭上了。”

“看你这出息!我们快回去看布告!”军猴子心里惦记桑苗的刑期,就踢了踢还趴在地上的东北刘说:“我自己先骑车回去,你把张英给我带回来。”

军猴子都不等张英和东北刘回话,蹬起自行车就跑了。

张英的挑逗 1

军猴子走后,东北刘和张英也出发了。

张英坐在东北刘的自行车后座上冷得瑟瑟的。从一大早出来到现在,张英已经在室外待了有五六个小时,加上刚才又被军猴子把裤子扒光了一次,全身的热量早就消耗殆尽。张英这时坐在东北刘自行车的后座上双腿几近麻木,由于道路颠簸,双手又只能紧紧地握住自行车后座上的铁座椅的边缘,把个手也是冻得僵直了。

“你个砍脑壳的军猴子,就知道顾自己的朋友,跑得比兔子还快。你把我驮在你自行车后座上就会死呀。那样我还可以把手插进你的棉衣里暖暖。”张英在心里骂着军猴子。

东北刘比较胖,体力远没有军猴子有耐性。自行车在路上开始慢了下来。

“要不,遇见有厕所我们去上个厕所,你也好休息休息。”张英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东北刘的体力不支。

“行行行------”东北刘显得有些激动地说。自从东北刘看见张英和军猴子半身**后,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特别是看见张英腹下黝黑的阴毛和粉红带赭色的下体后,东北刘吞下的口水都快把自己的肚皮给涨破了。

刚才从张英坐到自己的自行车后座上,东北刘就开始浑身不自在,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与一个女人如此近距离接触。虽然渔场里有李悠悠和李艳君,但是人家总是与自己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夏天穿个衬衫都把风纪扣给扣得严严实实的。东北刘好几次都盯着李悠悠和李艳君的下巴处看着,就巴不得她们热得受不了了把风纪扣给解开,也好让自己看看她们脖子里的皮肤。最让东北刘不解的是,这两个家伙为什么到夏天就从来没有穿过裙子。

刚才见到军猴子和张英的那一幕,把东北刘心底最原始的冲动和本能真的给调动起来了。心里一面嫉妒着军猴子,一面在臆想着张英倒在自己怀里或者自己把张英压在身下的感觉。

其实张英心里早就明白东北刘心中的五味,就像自己让军猴子第一次站在自己面前一样。这个还在羞涩期的大男孩子和军猴子初次见到自己时心中的想法是一样的,或者比军猴子更胜。因为东北刘没有望远镜嘛!想着这些,张英不由笑出了声。

“你在笑嘛?”东北刘从刑场的行刑开始,心就像被一根细绳给吊着一样,直到回城的路走了也有一半了,他那颗心还被行刑现场的萧杀和血腥给撕裂着,于是加上后座上坐着的张英也让自己不断地臆想,东北刘心里的弦和生理的弦都绷得紧紧的。现在突然听见张英的笑声,东北刘的心才稍微松了松。

“你干嘛把身体绷得僵硬硬的?”张英根本就是本能地知道东北刘此时的心理,但是她就想逗逗这个还在羞涩期的大男孩子。

“我这不是冷的嘛!”东北刘想努力克制自己,“你看看我在前面,风都往我衣服里面灌着。”

“这还不好办呀,我帮你把衣服按住不就好了。”张英说完就把一只胳臂伸到东北刘前面衣服的下摆处,“这样好些了吗?”

“------这------这------是暖和点了。”东北刘衣服的下摆正搭在自己的胯处,当张英把手一伸到下摆处,张英的手就重重地压在了东北刘的裆中,也正好压在东北刘早就硬邦邦的那货上。所以东北刘回答张英的话时自己都惊颤得结结巴巴的。

“暖和就好。那我就给你压紧点。”张英手所触处早就明白东北刘的那货硬邦邦的了,“这样是不是更好了呢?”张英咯咯地笑着。

张英的挑逗 2

先前在东北刘心中臆想的事情突然就降临了,军猴子硬是受宠若惊,就刚才张英那重重的一压,东北刘心里明白的很------这是张英故意在挑逗自己。

东北刘心中想着军猴子和张英的那一幕,作为朋友死党,他是知道军猴子和张英的关系的,虽然那货被张英给压得爽爽的,但是东北刘在心理上还是避开不了军猴子也接受不了张英。

“前面有个厕所。我们上个厕所,也休息休息。”东北刘正在心中尴尬的时候,见路前面有间厕所。

说是厕所,其实就是附近农民在田间地头用芦苇编成席子围成的一个周圆的围子,里面再用席子从中间一隔,也就半人多高,再一边放上一口水缸,水缸上放上两块木板就算是厕所。这在农村是随处可见的。

停好自行车,东北刘和张英走到厕所边,俩人都傻了眼。厕所没有标男女。

“随便进吧,就这死地方还分什么男女。”张英说完就先进了左边。东北刘只好进了右边。

东北刘进去后发现这个厕所的围子太矮,自己都还有半截身子露在外面,更可怕的是,他稍一侧头,就看见张英蹲在茅坑中还露出一节脑袋的样子。东北刘心中猛然一热,裆里那货就又硬邦邦起来。

隔壁传来张英宣泄时发出的声音引得东北刘更加地尿急。但是,他那货正硬邦邦地挺着,根本就尿不出来。加上自己还有半截身子露在外面,这份不堪更是让他越是想尿却越是尿不出来。急中的东北刘索性半躬着身子,想着先躲避身子露在外面的难堪就有可能尿出来了。结果这时隔壁传来张英的声音。

“咋了?咋不见你尿呢?”张英仍然咯咯地笑着,同时也提着裤子站了起来,看见东北刘的窘相更是哈哈大笑起来,“你咋像个娘们样的蹲着撒尿了?”

东北刘唰地站了起来,把硬邦邦的东西塞进裤裆里,双手在裤子的门襟上乱摸索着想把门襟上的扣子给扣上,可是越是性急越是出乱,东北刘居然把门襟上的扣子给扣错开了。

张英看着东北刘门襟上错口的扣子处,黑洞洞地露着一个口子更是笑弯了腰。东北刘弯腰看时,也是羞得就冲出了厕所,一气跑到好远后才弯腰把扣子重新扣好。

东北刘再回到厕所边的时候,张英已经回到公路上的自行车边上,也不看这边。东北刘这才又走进厕所,让自己痛痛快快的利索了一阵。

“痛快了?”东北刘回到自行车边上时,张英坏笑着问他。

“我们出发吧!”东北刘没有回答张英的话,撩腿上车,张英紧追几步跳上后座。

沉默了几分钟后,张英问东北刘;“你没有在农村待过?”

“没有。”

“那你们渔场不是农村吗?”

“渔场当然是农村。”

“那你们渔场的厕所不是这样的吗?”

“不是,我们那里的厕所只有一个坑,就是供男知青用的。”

“哦,难怪你刚才觉得这么难堪呢。”张英本想是再逗逗东北刘的,东北刘却是问什么就只答什么,张英只好讪笑了一下,手又伸到前面压在了东北刘衣服的下摆处,这次张英是真的想给东北刘挡挡刺骨的寒风。

但是,东北刘心中此时正在回味上厕所前张英给他带来的心跳的感觉。而张英此时手一触碰过来,正在东北刘心中回味的那些立马就回到了东北刘的脑子里,从脑子里立马又冲到了下腹,那货又真真实实地硬了起来。

一种很神奇的感觉贯通着东北刘的全身,一个声音在东北刘的内心深处说:把手伸进去!

张英的挑逗 3

其实就在东北刘心中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张英已经解开东北刘裤子门襟上的纽扣,一把攥住了东北刘那硬邦邦的东西。

东北刘立刻就像全身都通了电似地颤抖了一下,然后一种全新的、自己从来没有过的感觉直从裆里冲到了脑门上。东北刘一阵眩晕,差点没有扶住自行车的手把。

“舒服?”张英在后座上问东北刘。

东北刘此时本就羞得如全裸般在张英的面前,而张英此时这样一问,血脉就开始暴涨,把个脸弄得红红的烧烧的。自己裆里那货硬邦邦的时候自己是见过的,那种野性般的狰狞让自己都觉得很难堪,而此时那种野性和狰狞都被张英给攥在手里------

别看东北刘平时黄段子不离口,真正实战的时候,他算是狗屁不懂的。所以每次讲黄段子的时候,他都尽量避讳边上有女人,这也正是东北刘不愿意李悠悠和李艳君听他讲“二流”段子的真正原因,要不他那时讲的时候是不会那么啰嗦的。

骑在自行车上,裆里硬邦邦的那货又被张英紧紧给攥着。东北刘是又难受又**,车就骑得歪歪扭扭的了。

“把车骑好了。别把我俩给摔下去。”张英也被东北刘那硬邦邦的货给撩拨起来,说话的声音就温柔了些,手却开始在东北刘那硬邦邦的货上来回套弄起来。

张英这样猛然一套弄,东北刘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浑身肌肉都绷了起来。特别是裆里那货使劲地膨胀着,潜意识里就想给那货找一个洞安放进去。至于死党朋友早就在东北刘的脑子里烟消云散。脑子里此时就只在想着张英胯下的那东西是大眼还是小眼。

“我们找个地方像军猴子样弄弄你?”东北刘终于鼓足了勇气回头对张英说。

“不好。”张英很决绝地回绝了东北刘。

本来就是鼓足勇气问张英的东北刘,被张英一回绝突然就哑了口。

“让我弄弄你吧!”东北刘沉默了好大一阵才又开口,要不是张英的手还在自己的那货上套弄着,东北刘始终是不会再说了的。

“真的很想?”张英问,“军猴子刚弄过我,你就不怕脏?”原来张英回绝东北刘的原因在这里。

“不怕。”东北刘此时只知道欲火难耐,那还有什么别的顾虑。

“当真?”张英是过来人,她最清楚男人是最忌讳这样的事情的。

“当然当真!”

“荒郊野外咋弄?”张英的心里就知道男人们把**会说成**逼,搞你,耸你,那边的男人是说打炮。现在一听东北刘说弄,心里就激动起来,这个新的词让张英有点不能自己。这是因为在所有关于**的词汇里,弄是最文雅的一个。想着东北刘的这个弄字,张英的手就更加急迫地在东北刘那硬邦邦的货上套弄起来。

张英的这一问和一急迫的套弄是彻底把东北刘给击垮了,蹬着自行车脚踏的双腿猛然就软如无骨,如蹬在棉花上一般。双腿没有了力量,重心就支撑到双臂上,东北刘本能的一前倾,车就失去了平衡,车借着巨大的惯性直直地冲到了路边一个小潭中。等他们俩伸直身子站起来时,自行车不见了,他们俩站在离岸边三米多远,水齐腰深的潭中。

掉河里了

东北刘好是难堪,抓住张英的手就要向潭边走过去,这时却从岸边传来一声吼:别动!再迈一步就淹死你们了。

东北刘抬眼望去,就见一个老者站在岸边,应该是附近的农民。

“你们俩命大,掉进去多一尺少一尺就没命了。”老者说着,还四处望了望,有些农闲的农民在四周懒散的游走或者围成一圈在闲聊,“你们会不会游泳?”

“不会,这水又不深,才到我的腰深。”东北刘早就被冰冷的潭水刺得浑身发抖了。张英也是吓得不轻,一只手紧紧地拽着东北刘的一只胳臂。

“水不深?你试试往前或者往后一步。”老者说完,讲食指和中指含在口里打了个很响的唿哨,不远处的那些农民都向这边过来了。

东北刘不会游泳,他小心翼翼的把脚向前探了有尺余,又向后探了尺余,才发现前后的水真的很深。

“我说你们命大,是你们正好掉在潭中的一道坎上,这坎就半米宽,坎两边的水都有三四米深。”

“你咋知道?”东北刘说话时牙都开始打磕了。

“这是我们公社的潭,每年都干潭,也不知道今年咋就没有干。你要不会游泳就别动,我们拿绳把你们拉过来。”老者说完就解下自己围在腰间保暖用的一条棉质的腰带,老者身边的几个人也解下来几条,他们把腰带连接起来后就成了一根长长的绳子。老者将绳子的一端系上一块被遗落在路边的板砖,试了试准头,然后很准确地扔到了东北刘的手上。

东北刘和张英被拉过来后全身已经湿透,冷得不停的打颤,喷嚏也打翻了天。

“你们是哪儿的人?这是去干嘛?”老者问。

“我们是古城的人,我们回乡下娘家去了。今天返程回古城,这不,我叫这个死鬼骑车注意点,他就是不注意,掉潭里了吧。害我湿了一身。”张英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抢在东北刘回答前回答了。

“哦,是小俩口回娘家呀。去我家吧,去我家吧!烤干衣服再赶路,就这样回去还不把你俩冻成冰棍?走吧,走吧。好了,你们也散了吧------”老者都没有容东北刘和张英回答,就头里先走了。

东北刘和张英互看了几眼对方,两人都噗地乐了。

“走吧,还想就这样落汤鸡似的回去呀。”张英扯上东北刘跟上了老者。

老者的家是间土房子,一堂屋两间房。进屋后东北刘发现老者好像就是一个人住的,本想开口问问,老者先发了话,“家里就我一个人,你们俩反正是夫妻,就到里屋把衣服脱光了丢出来,我给你们烤干,你们就先捂在被子里。乡下人水金贵,被子好久不洗了,你们将就点。”老者说完,推开了右边那间房子,示意东北刘和张英进去。而后自己把堂屋里一个蜂窝煤炉的炉门打开,蜂窝煤炉里的火苗向上窜了一下。

东北刘正想忸怩,被张英一把推了进去。东北刘正想说话,被张英用手把他的嘴给堵住了。

“你怕了?我们可是夫妻呢。”张英把门关上后,低声在东北刘的耳边说,“你要漏了陷,看人家不告你个拐卖妇女。”张英哈哈地笑了起来。

“别乐了,快把衣服扔出来。都湿成这样还在乐,现在的小夫妻咋这样呢?”老者在外面说。

情急脱衣同衾

“哦,就好了。我们正脱着呢,老伯。”张英回答了一句,回身就开始脱东北刘的衣服。东北刘没有想到张英会对别人说他们是夫妻的。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东北刘只有就范,而他内心已经是激动得不得了了。

“我去被子里脱。”东北刘推掉张英的手。

“害什么羞呀。夫妻间还不就那么点事情。”张英又扯着东北刘的衣服,还窃窃地笑着。

东北刘不再反抗,看着张英漂亮的脸蛋。当张英准备脱东北刘最后的裤头的时候,东北刘把双腿夹得紧紧的,脸上羞得红红的。

“谁稀罕你呀。”张英狠狠的用脚插在东北刘的双脚中间,然后一用劲,东北刘的双腿被给插开,“你不冷我还冷呢。”张英狠狠地扯下了东北刘的裤头。她把东北刘的那一大堆衣服卷起成一团,把门开了点缝隙递给了在外面等待的老者,等张英回身过来准备脱自己的衣服时,发现东北刘还赤条条地站在那里。

“进被子里去呀------呵呵呵------”张英说时,突然看见东北刘胯里被冷水浸泡过的那货蔫焉焉的像个小尖椒,就呵呵地笑了起来。

被张英一笑,东北刘才缓过神来,跳上床就把自己捂了起来。张英很迅速的脱光了自己的衣服递给了门外的老者,回身就往床边而来。

东北刘第一次看见女人的身体,就在张英脱衣服的时候,东北刘的眼睛就没有一刻离开过张英的身体。他边看还在心里边想:真是个好身材,胖而不胜衣,瘦而不露骨,浑身还露着俏。就连胯下的阴毛和身后的屁股都带着俏。

张英一钻进被子就紧紧的把东北刘抱住,嘴里不断的说冷。东北刘也是冷透了的身子,这时又给张英更冷的身子一激灵,浑身就颤了起来。

“你真是白长一身肥肉了,身子还没有我的暖。来,你侧过身来,我们相互抱着就好了。”张英说着就把东北刘僵硬的身子扳过来与自己面对面,双手从东北刘的两边的腋下抄了过去,和东北刘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等东北刘稍缓和点后,东北刘明显的感觉到张英嘴里有一种很好闻的气味,一种能让自己陶醉的,心跳加速的,想用什么去洞穿张英的感觉。

“嘻嘻,你那东西咋就软绵绵的呢?还说要弄我呢,现在怎么弄。”

“我就是想嘛!真心想!”

“你不知道男人的**不硬邦邦的是弄不了女人的?嘻嘻------”其实张英是知道东北刘这时裆里那货硬不起来,就是因为刚才被冷水给惊了的。

“为什么想你的时候它就硬邦邦的,和你睡到一起却又软了呢。我心里可想呀。”东北刘第一次面对一个女人的**,他还真是不知所措,甚至连去抚摸一下张英的胆量都没有。

“我来帮帮你。”张英说完就把东北刘的手引导到自己的阴处。东北刘的手刚一接触到张英阴处的那簇毛毛,浑身的血管就膨胀了一下。

“你再往下摸摸。”张英又引导东北刘的手摸到自己的生命之门。

“不摸了,我要弄你------”东北刘已经是不能自己,翻身就把张英压在自己的身下。

势不均力不敌

“你东西都还是软绵绵的咋弄?”张英用手摸了摸东北刘的**,“还是我来帮你吧。 ”张英屈起双腿,把自己的**尽量地向上抬着,“你个笨蛋,身子放松呀。”张英发现东北刘的身子整个就是硬硬的,除了**不硬,“对对对,腿用点力撑着,好。就这样,进去了就别动,我给你暖暖就会硬起来的。”张英费了老大的力,硬是把东北刘那软绵绵的货塞进到了自己的**里。

进到女人的身体里,东北刘并没有感觉到自己想象中或是每次梦中弄女人时那样**的感觉,反倒是觉得自己的**都不存在了似的。

“没有感觉吧?别急,等会看。”张英用嘴唇在东北刘的脸上四处撩拨着。

等东北刘开始想迫不及待地去亲张英的嘴巴时,他同时也感觉到张英的阴处把自己的**越裹越紧,越裹越紧。

“看看,开始硬了吧。”张英说,同时把自己的舌头塞进东北刘的嘴里。

“我还以为是你在裹紧我呢。”东北刘不失时机地把张英的舌头含在了嘴里。

“你真是笨死。你不大起来我咋裹紧你?”张英撩拨着东北刘,同时也把自己撩拨起来了。

听张英这样说,东北刘才感觉到自己的下腹一阵紧似一阵的,像有一团微火在烤着。自己裆里那货早就硬得紧绷绷的,直想去冲刺什么。

于是,东北刘就扛起张英的双腿在肩头,试着把自己那硬邦邦的货在张英的身体里抽送了几下,一种美妙的感觉就传遍到了全身。东北刘这时才知道,原来每当自己裆里那货硬邦邦时,自己为什么总有一种想去洞穿什么的想法。

东北刘又试着**了几下,浑身有说不出的愉悦。张英知道东北刘这才算是上了路了,自己也就全身放松,在东北刘的**中轻轻地哼了两声,但是立马又停住了。老者就在外面帮我们烤着衣服,不能让老者听见。

东北刘开始**的时候还觉得自己这样的动作真是丑陋到了极点,但是随着自己身心越来越愉悦,特别是张英不断激烈的迎合也给了他鼓励,他便使劲地一抵到底。张英实在是忍不住这样的直捣黄龙,里面就兀地一阵收缩和痉挛。可怜的东北刘,他那初次尝鲜又脆弱的**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收缩和痉挛,也是东北刘无福消受,一下子就一射到底。

“姐呀,你要了我的命吧!”东北刘本能地大叫了一声趴在了张英的身上。

“你小子胆子不小呀。还敢叫出声。小心人家叫来民兵把你抓走。”东北刘微微抬了下眼皮,看了看张英又眯上了眼。张英明显地感觉到经过刚才这么一折腾,东北刘的身子已经暖和多了。

“你还真不怕?那姐去叫人了。”听见东北刘叫自己姐,张英心里多少有些高兴。

“姐,你别闹。我累死了。”

“嘻嘻,就你这德性还想弄我。”

“我这德性就咋了。要不是今天起得早去看刑场,我身体就没有问题。”

“对了,你说桑苗会被判多少年?”说起刑场,张英就想起军猴子正赶着回城里去看桑苗的判决结果。

东北刘其人

“反正不会挨枪子了。 ”

“你们这边杀人太血腥了,还给犯人游街示众。这在那边是违法的。”

“哪边?”

“哦。我是说在别的地方犯人是不用挨枪子的。”张英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自己从香港回来的身份只有军猴子知道,这是因为她了解军猴子,她知道军猴子的善良和宽容。而另外凡是不知道底细的人,张英是绝口不提的。

“别的地方怎么处决犯人?”东北刘对这个感兴趣。

张英却是难以言说,好在老者在外面说他们的衣服烤干了,这才给张英解了围。

张英使着东北刘披着床被子去堂屋拿回了衣服。

两个人穿好衣服走出房间和老者告辞。老者在蜂窝煤炉上烤着一只红薯,头也不抬地说:“年轻人,你们好自为之哟。我可是过来人呀。”

张英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低头低声对老者说:“是,老伯,我们知道了。这就告辞。”

老者还是没有抬头,只是和他们挥了挥手说:“走吧走吧,只是脏了我的床。”

两个人出门走了好长一段路都没有说话。他们心里都在后怕刚才的事情,原来那老者根本就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也知道他们在房间里干嘛。两人都在心里感激着老者的宽容,这要是在城市里被那些小脚老太太遇见------想着今天看见刑场上的一幕,两个人后颈子都凉飕飕的。

东北刘的家教一直很严。他父母都出生于民国,在礼义仁孝上都受到过很传统的教育。在新中国成立后,他的父母除了接受了新的制度下正统的一面外,骨子里仍然扎根着以前在国文中学到的那些近似于封建的儒学。

所以,在教育东北刘的事情上,他们总是告诫东北刘要中庸。结果是事与愿违,东北刘就不买他们的帐。文革刚开始,隐藏和被压抑在东北刘心里的悖逆充分地暴露了出来。

眼看着东北刘开始兀自滑到运动的边缘,就父母而言,他们根本就不想自己的孩子参与到任何的政治运动中去。于是东北刘的父母一咬牙,亲自把东北刘送回到了东北老家,交给东北刘的外婆去管教。

东北刘的外婆曾经就职于一家教会医院,见多识广,自己从小也受到了很好的教育,只是多年在教会就职,解放后受到了多次来自各种运动的冲击,在冲击中把自己的一颗心练就成了铁石般坚硬,从而使她变得不苟言笑。

东北刘就怕这样的人。外婆开始接手后,东北刘踏踏实实地在外婆的教导下学了些东西。不是全日制课本上的东西,而是外婆翻出了民国时期国文教育的典范书籍,在家里教导东北刘。

东北刘就在读书无用论的论调下,被外婆强行灌溉了一些知识。

可惜好景不长,外婆病死了。

再次回到古城的东北刘好像一下子又跨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纷乱的世界与他在外婆羽翼下安静的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两种世界观把东北刘本就不成熟的世界观一夹,东北刘的人性就处于一种夹生的状态,邪亦正,正亦邪。

父母急坏了,如果再放任他这样下去,迟早就是一个顽主。后来父母私下听说胜利大队的孙队长是绝不让知青参与政治运动的,就费了很大的力气把东北刘弄到了胜利渔场。这也是唯一的一个有别于其他家长们要把孩子弄到胜利渔场的。

两人在公路上走了有几公里后终于拦下了一辆开往城里去的班车。

胖主任其人 1

和东北刘,张英分手后,军猴子直奔小巷居委会宣传栏而去。这个宣传栏是居委会和居民沟通,也是上传下达上级精神和居民呼声的地方。等军猴子赶到居委会的宣传栏处。早就有很多人挤在那儿了。

但是他们都没有看布告,而是围成一个圈,圈中站着蓝鹞,还有一直被胖主任说成的一些问题青年。居委会的胖主任正在振振有词。

“我很难受,这样的事情出现在我们居委会。就是我的耻辱,是我们居委会人民的耻辱。一张布告上被枪毙的人,我们居委会就占了4个。今天我不得不把你们给召集起来开一个现场会,给你们,那个什么,就是那个以蓝鹞为头的。”说到蓝鹞的时候,胖主任来了一个长长的停顿,然后接着说“你们大家看看这个蓝鹞,什么不好学,就要学些资产阶级的东西。啧啧------你看看,你看看,头发都被卷成这样了。我就不相信你用火钳去卷头发的时候,你心里就不瘆得慌。再看看你这穿的绑腿裤,你就不嫌走路都拉不开步子。啧啧------你看看你裤子紧得都把屁股包成粽子了。我就不明白了,你父母一辈子阿弥陀佛做人,你却------我真没有嘴来说你。谁,哪个谁?给我拿把剪刀来。嗯,就这。对。这把剪刀不错。我看就是专门剪衣服的剪刀------蓝鹞,我要替你父母来教育你,还有你们这帮坏小子们,都给我看好了。我要不教育你们,挽救你们,你们都会上这个布告的。”胖主任说完就撩起蓝鹞的一只腿,蓝鹞向后倒了一下,她顺手抓住弯下腰的胖主任的肩头,才算是勉强站稳。胖主任将剪刀伸进蓝鹞的裤腿,顺着就剪出了一条大口子。蓝鹞正要反抗胖主任,胖主任却直起了身子,操着剪刀就把蓝鹞的头发咔哧咔哧给绞了。蓝鹞哇地大声哭了起来。现场一下子就乱哄哄的。

军猴子知道,这是胖主任又在用她自己认为是立竿见影的办法教育她自己认为的那些问题青年。

胖主任是军猴子一个女同学的母亲,该是六十来岁岁吧,由于过度肥胖,和过度的生育,使她看起来要比她的实际年纪大得多。军猴子的这个女同学是她家最小的女儿,上面还有六个兄妹。由于胖主任是解放前古城女子一中的高材生,毕业后在市警察局做了一个文职。因为她父母亲本是最底层的社会劳动人民。解放后解放军进城军管会没有追究胖主任在国民党警察局做文职的事情。加上留城军管会的一个文书看上胖主任,把胖主任给娶了。胖主任以前的一切历史就没有了档案。

改朝换代的古城市需要大量有文化的人,特别是基层干部,以胖主任的条件,胖主任就理所当然地到小巷居委做了个小文书。由于胖主任有在国民党警察局做文职的历史,到了快30岁时都没有人敢娶她。但是后来有了转机,一个进城干部的老婆死了,人家看上胖主任的文化,就把胖主任给娶了。然后就是胖主任很理所当然地坐到了居委会主任的位置上,这一坐就坐到了七十年代。

开始的时候,胖主任也为小巷的人做了些很实在的事情,也很受小巷人们的欢迎。但是随着一个运动一个运动铺天盖地地来临,特别是在她那文书丈夫给打成右派的一刻,她彻底改变了她做人的原则,她要报恩,要救她的丈夫,她心里明白的很,没有她的丈夫,就没有她的一切。于是,良心和卑鄙的较量从此就开始折磨上她。

桑苗获刑

军猴子根本就没有心事在这里听胖主任叨叨。他使劲分开一些人,直接挤到布告栏的跟前,也不管后面传来的叫骂声。军猴子快速地在布告栏上搜索到桑苗的名字。见给桑苗的定罪是流氓未遂,军猴子心里的石头已经落下了一半。他直接跳过布告中对桑苗流氓未遂事件的描述,直接就看桑苗的刑期,发现只给桑苗判了六年零五个月的徒刑,心中重压了一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看完桑苗的刑期,军猴子才又从布告的头看起,直到看完,里面除了那个抢劫杀人犯外,全都是强奸犯和鸡奸犯。军猴子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布告栏前全是年轻人在看布告,并且还是男青年多。看来小巷的年轻人很长一段时间碰面后的话题都离开不了这些布告上写着强奸犯犯案的过程了。这些处于青春期的男青年在正规的渠道得不到关于性的信息,他们就津津乐道于这样一些能公开的信息,不厌其烦地聊讲着,他们知道,就是让政府知道他们在聊这些,政府也把他们没有办法。

军猴子在和张英上床前也是这样一个人,和小巷的所有年轻人一样,都在通过各种渠道获得些关于性的信息。军猴子有次在新华书店看见一本《人体的奥秘》,他看见书面上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头对头的一幅剪影画,心跳就加速。

为了能搞到这本书而又不被人发现,军猴子就天天盼着起大风,这样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戴个口罩去买书了。等军猴子终于等到这一天的时候,他戴了个大口罩,步履急切,心中狂跳的奔书店而去。由于心中害怕,加之步履急切,还加之下雨路滑,军猴子踏上书店的第一级台阶的时候就重重地扑面摔了下去。

这一摔,摔掉了军猴子的一颗门牙,血马上就浸湿了军猴子脸上的口罩。军猴子这一摔,引来了很多人的围观,军猴子恨不得马上掘地三尺钻了下去。

等他回到家里,母亲问他咋摔成这样的,军猴子告诉母亲,自己去一家新开的游泳池游泳,以为这家游泳池和古城所有游泳池一样,深水区都在进门的地方,自己进去后就一个猛子扎进了游泳池。

哪知,这个游泳池恰恰和古城所有的游泳池是相反的,把浅水区设在了进门的地方,自己这一猛子扎下去,就直接扎到了池底,一颗门牙就这样报销了。母亲信了军猴子的话,因为母亲知道,军猴子去游泳,总是一头扎进泳池的。军猴子愣是一个多星期没有去上学,直到嘴不肿了才敢走出家门,但是就是不和人说话,又直到去装了颗假门牙才开始说话。那次的窘态至今军猴子都记忆犹新。

当然,在小巷里最绝的还是朱师傅的儿子小朱。这个家伙心肠就是比别人多几圈,他有个表哥是派出所管档案的民警,一次小朱去表哥单位玩,见表哥办公室柜子里有一柜子的档案,就随手抽了一卷出来看了看。

这一看,就把小朱给吸引住了,那些档案都是派出所审问一些强奸犯,猥亵犯,鸡奸犯,流氓犯的第一手询问记录。其中对于每个人的犯罪过程记录得非常地详细。

冤死的小朱

小朱是越看越想看,就不断的找机会去表哥那里,趁表哥去忙其他的事情就偷看几卷,或是死乞白赖地找表哥要着看。 后来小朱把人家一个姑娘的肚子搞大了,虽然两人都是你情我愿的,都是那姑娘胆小怕事,被审问的民警一咋呼,就把事情的性质说变了。小朱被枪毙后,他表哥还在心里嘀咕了很久:是不是我害了他呢?

军猴子看完布告,胖主任还在那里叨叨。在军猴子儿时的记忆里,胖主任是一个很温和很友善的人,没有事的时候还喜欢逗逗与军猴子般般大的小巷的孩子们。当军猴子开始懂事的时候,军猴子慢慢的发现胖主任开始变得不可理喻,甚至还开始让军猴子在心底讨厌起这个人来。

随着胖主任一个孩子一个孩子不断的出生,胖主任已经是胖得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更让人不可理解的是,不知从何时起,胖主任的丈夫就成了胖主任出气的对象,无论胖主任遇见什么样不顺心的事情,她就会关上门把丈夫臭骂一顿。这样的形象完全与她年轻时判若两人。

军猴子总是无法自己找到胖主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答案,稍大点后,军猴子也会时不时的听见大人们说胖主任变成这样,主要是为了救她被打成右派的丈夫,出去偷人,才把她丈夫右派的帽子给摘了,但是她丈夫此处就丢掉了工作,带着一身的病从五七干校回到了小巷。

军猴子那时还不知道什么叫偷人,只是懵懵懂懂的觉得肯定不是好事情。

军猴子看见被胖主任指着鼻子在批的蓝鹞,心里不免升起了一丝对蓝鹞的同情。

东北刘和张英也回来了。张英见军猴子一脸的轻松样,知道桑苗已经没有什么大的威胁,也不和军猴子打招呼,就径直回到自己的炮子楼去了。这是张英和军猴子约好的:两人在公众场合都要装着谁也不认识谁。

东北刘去看行刑现场的余悸还在心里晃荡,他也不理会军猴子,也是径直回到家里去了。只是东北刘心里还多了一层对军猴子的愧疚,想这个的时候,东北刘也在心里想:张英有觉得对军猴子有愧疚吗?

军猴子绕了几个圈,避开了小巷人们的眼目,偷偷到了张英的炮子楼。

“你还真得去感谢人家胡淌。人家帮你救了桑苗,还挽救了你的灵魂。”张英觉得有点困,就斜躺在床头对进门的军猴子说。

“我正准备去趟省城,当面去道谢。”军猴子确实是这样想的。

“你别忘了还有我怀孕的事情。”张英狠狠地盯了军猴子一眼,似乎眼睛都在说:你咋就不把我的事情当事情做呢?

“人家一个大姑娘,我咋给人家说得出口呀。”这也是军猴子心里真实的想法。

“那我一个大姑娘还被你搞大了肚子呢?”

“你------”军猴子被张英的话给噎住了。

“你什么你,你要是不给胡淌说,我就到派出所把我俩事情的性质反过来说,那样我最多是一个受害者。而你就成了强奸犯。”张英看都不看军猴子了,可能在张英心里觉得军猴子咋就这么不敢当呢。

“你别瞎闹好不好。我明天到省城就给胡淌说说。”军猴子听见张英说强奸犯心里就发怵,特别是刚看了枪毙强奸犯的行刑现场回来的军猴子,心里还在被震撼着。

上门谢恩

“这不就对了。人家胡淌是军医,总会有办法的。再说,桑苗这么大的事情人家都帮忙解决了,就我怀孕这点小事情她肯定是有办法的。”张英露出狡黠的一笑。

“你以为军医院是人家胡淌开的?真是个麻烦事。”军猴子好多天的精力都放在桑苗的身上,以至于张英怀孕的事情都在他心里算是忽略不计的事情了。这桑苗的事情一解决,本以为心中的石头就彻底落了地的,结果被张英这么一闹一吓,军猴子突然觉得自己都快要走朱师傅儿子的路了,心烦就开始不耐烦,就开始对张英有怨言。

“麻烦事?你搞我的时候,没有觉得麻烦?”张英也有点火了,语气也就充满了火药味。

“我说麻烦,又没有说不管你。”军猴子见张英一火,自己就先蔫了下来:“好了。今天都起得早,我回去睡会。你也睡会吧。”军猴子说完就要走。

“今晚过来吗?”张英探身问军猴子。

“我要睡醒了时间还早的话,就过来。”

“那我等你。”张英知道军猴子的这话就是搪塞自己的,也不和军猴子较真。

军猴子回到家,桑苗的父母亲正在家里等着自己。

“小郑呀,你可是我们桑苗的救命恩人呀。”桑苗的父母亲一见军猴子进门,就双双站起来,又冲军猴子双双跪下,口里不断的说着救命恩人。尽管军猴子和母亲使劲地拉他们起来,但是他们就是死死地跪在地上。

“难道你们就这样跪着和你们的救命恩人说话?”军猴子有点恼,但是他不是恼桑苗的父母亲,而是恼王瑞,

军猴子在心里骂着王瑞:你个上海的小赤佬,看我怎么收拾你。

军猴子救桑苗的事情就是张英,胡淌,东北刘,王瑞知道。前三人都不会把事情说出去,只有王瑞最有可能说出去,这个小上海赤佬,就是心里放不住一点事情。所以前天在和王瑞分手的时候,军猴子又专门给王瑞交代了次:别把我救桑苗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救人本来就是好事,但是王瑞并不知道军猴子救人的细节,而军猴子的这个救人细节是胡淌交代又交代,说出去不得的。说出去是会死人的。甚至还可以让军猴子和自己的母亲在古城无立足之地。正是因为这样,军猴子又在心里骂了一次王瑞。

桑苗的父母亲见军猴子把话都说成这样了,才站了起来,坐到军猴子的母亲给他们让的座上。

“恩人啦,我们真是从心里感激你,要不是你,我们家桑苗就成了枪下鬼了。”

“伯父伯母,我真的没有做什么。只是给公安部门提供了点实事求是的依据,仅此而已。如果你们真要感谢我,我倒是有件事情求你们了。”军猴子不得不把救桑苗的原因扯到自己的身上来。军猴子的母亲从桑苗的父母亲进门开始道谢,就很狐疑,直到军猴子说出刚才的话都还很狐疑,就觉得自己的儿子肯定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所以军猴子的母亲就静静的在边上听着军猴子说。

谢胡淌进省城

“恩人,你快别这样说,有事情你尽管开口,我们能帮的要帮,不能帮的想方设法也要帮。”

“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我救桑苗的事情,就是想请你们二位对谁也不要再说了。出了我家的门,你们二位就把这事情给忘了吧。”军猴子说完这些,觉得分量还不够重,就在桑苗的父母亲回答前加了一句:“如果再传到别人的口里,还会给桑苗招来杀身之祸的。”

“就这个事情?我们一定一定不再给任何人说了。”听说桑苗还有杀身之祸,桑苗的父母亲对军猴子的话真是言听计从,脑袋就像捣蒜泥似地捣了起来。

又简单说了会话,军猴子就把桑苗的父母亲给打发走了。桑苗的父母亲是倒履出门的,恩人恩人地直叫到军猴子拉开大门后,才给军猴子止住了。

看着远去的桑苗的父母亲,军猴子的心里酸楚楚地:谢我什么呀,这桑苗将来出来了,那要过的日子就不是人过的了。

进到家门,看着母亲严厉的目光,军猴子知道关于救桑苗的事情是一个字都不能满住母亲的了。所以军猴子就一股脑儿地都讲给母亲听了,只是中间省去了张英。

“我就说这姑娘善良不简单吧。她要是我儿的媳妇,为妈的睡觉都会笑醒。”

“妈,你咋又来了呢?我不和你说了,给我点吃的,吃完我要睡觉,困死了。”

那一夜,军猴子睡得死沉死沉的。晚上张英射过来的手电光都成了他梦中的摆设。

文德斌一伙被枪毙后,被文德斌一伙糟蹋过的那个小姑娘一家就搬离了小巷。

第二天,军猴子说要去省城去感谢胡淌。军猴子的母亲就把昨天桑苗父母亲送来的一麻袋东西给军猴子搁在了肩头说:“功劳都是人家胡淌的,这些东西你也受之有愧,都带给人家胡淌吧。我都还没有看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

“那就不看了。我原封不动地转交给胡淌。”

“你给胡淌带句话,就说我老太太想她了,请她有空来家里玩几天。”

“妈,人家做不了你儿媳妇的。再说,人家是多忙的人呀,那有时间来和你这个老太太瞎扯闲话。”

“我不管。你反正得给我把话带到。”

“好好好,我给你把话带到。”军猴子知道自己要是不答应母亲,他今天算是出不了门的,就搪塞了母亲几句。

再次走进胡淌的家门,胡淌家里到处都是打好包的东西。

“咋了?”军猴子似乎感觉到在胡淌身上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医院领导通知我三天后去乡下支援乡下的卫生院。”胡淌很平静的说:“你咋又来了?”胡淌以为军猴子又来找自己有事的。

“桑苗的事情解决好了。我是来谢你的。”

“哦,桑苗的事情我早知道了。只是没有办法去通知你。等判决的过程把你等着急了吧?”

“是有点急。但是觉得你出马的事情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所以也就不急了。”

“你啥时学会奉承人了?你在我父亲眼里可不是这样的哟。”胡淌停下了手中的活儿,盯着军猴子说。

“我说的就是我真实的感受嘛。”军猴子一看见胡淌那好看的眼睛就浑身不自在,回答胡淌问话的时候就把头低了下去。

军猴子试军装

“这套军装是给你的。你试试看合身不合身。”胡淌从床头拿出一套军装交给军猴子。胡淌穿着件撅肚小棉袄,非常地贴身。

“我不能要你的东西。”军猴子说的是真心话。虽然他朝思暮想,就想有套真正从部队出来的军装,但是军猴子心底却真的是不想要胡淌的任何东西。因为,军猴子觉得自己已经欠胡淌的东西,自己这辈子恐怕都没有办法还了。

“我真是用我的两套女装专门给你换的一套男装,如果你不要,我不是瞎忙一场?”胡淌一点也不恼,歪着头,细细打量着军猴子说。

“可是------”军猴子想说出自己的想法。

“没有什么可是的。再说,我只要一离开这个军区大院,恐怕就没有回来的时候了。所以,我不用穿军装了。”胡淌边说边把那套军装给抖落开,然后将上衣披在军猴子的身上:“把外套脱了,穿好军装我看看。”军猴子抵挡不住胡淌不由分说的口气,乖乖地把军装穿上了。

“嗯,还是军装精神。我琢磨着这个号你肯定能穿的。”胡淌退了几步,打量着穿上军装的军猴子。军猴子不像胡淌第一见到时的那么青涩,更重要的是,在渔场大半年的劳动已经让军猴子的身体长得棒棒的。另外的变化,就是在胡淌离开小巷前留给军猴子的那些书籍,这些书籍对军猴子骨子里的东西有了摧枯拉朽作用。还有就是这半年多来,军猴子与张英的纠缠,在渔场的所见所闻,在桑苗问题上的磨难与认识,这些都是磨练一个男人最好的东西。一个男人不一定要顺顺利利,相反,一个男人在生活中所遭遇的多少,正是一个男人是否能够成熟与理智的一个客观的标尺,这个标尺能不能达到一个理想的高度,那就完全取决于一个男人的主观。一个男人的主观能不能很好的去融合他所经历的客观,这就要看这个男人的主观在天生与后期的历练中能不能很好的分辨,吸收和应用了。军猴子基本上达到了这些条件。

“那我穿上裤子,你一起看看?”军猴子得到胡淌的鼓励和欣赏,心底那份来自最原始的虚荣开始作怪。

“你去里屋换上我看看。”胡淌微微笑了笑。军猴子从第一次见到胡淌就在心里想:这个女人咋就什么都不惊不咋,理智得让你有时都无地自容,机智得有时都让你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军猴子把一身都换成了军装站在了胡淌的面前。

“你为什么没有去当兵?”

“我家就我一个独子。”胡淌没有直接说军猴子穿着军装的感受,但是这样一问,军猴子立刻就觉得胡淌分明地觉得他穿着军装好看。

“独子当兵的多的是。”

“我父亲去世早,母亲一个人把我拉扯大。现在母亲年纪大了,我要去当兵,于心何忍?其实我是非常想当兵的,有次部队来学校招飞行员。我偷偷去报考了,一关一关顺利通过。最后,部队要家长签字。我不想母亲左右为难,就放弃了那次绝好的机会。”

“看来你还是一个大孝子。我父亲把我们兄妹仨个都送到了部队------”说到父亲,胡淌就和每次提起父亲时一样,神情立刻就黯淡了下来。

“对不起。又让你伤心了。”

“没有什么。我正慢慢习惯。”

“为什么你总是对我这么好呢?”军猴子一直就纠结这个问题。

父亲的遗书 1

“这样吧,父亲留给我有一封信。 这次和你分开,还不知道能不能见面。我把父亲的这封信给你看看,你也许会明白些。”胡淌说完,用脚在一块地板上躲了几下,那块地板就翘起了一个小角。胡淌用手掰开那块地板,地板下有一个已经有点锈蚀的铁盒子。胡淌将铁盒子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沓纸交给军猴子说:“这是父亲给我的信,但是信上有很多地方提到了你。你如果有兴趣,可以全部都看看。如果没有兴趣,你就摘提到你的那些看吧。那边有沙发,你去那看,我接着收拾东西。我的通知一下来,我就得出发。现在都还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据说最有可能去的就是山西某公社。”胡淌把军猴子撵到沙发上,又自顾自地收拾起东西来。

军猴子一直把胡淌对自己这么好当成一个谜,现在有了打开这个谜的钥匙,军猴子两步就跨到了沙发上坐下,急切地打开了胡淌父亲留给胡淌的信:

淌儿:

见字如见父。但是,你能见到这封信的时候,就是父亲已经离开了人世(此信内容基本上是多次写成,所述内容顺序也就是时间顺序,)。

父亲一辈子刚正不阿,自从1969年以来父亲的所见所闻,已经让父亲深陷恐惧之中。父亲所指,相信你心知肚明。

祖国正面临一个民风不古,政治秩序混乱,道德伦理丧失,国力急剧下降,所愚民之手段逾越历朝历代,帮派斗争前无古人,文攻武卫丧尽天良。父亲这次被一撸到底,就是省革委会某某(请理解父亲在此用了某某。你知道,你两个哥哥锋芒太露,也血气方刚,父亲不想在父亲去世后,让你两个哥哥四处奔走,我怕他们闹出更大的事情来。这样的政治环境,只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的。)为讨好中央文革某人,想倾全力借强加给我莫须有之罪名打倒我的老首长和辅佐文革某人内弟夺父亲之权。

淌儿,你知道,父亲并不在乎手中的权利。我只是想,我能在位一天,就能更多的保护一些同志,战友不受到冲击。相信你已经从很多事件中知道凡是被冲击的人,没有一个是有善终的:妻离子散,凄惨了结。就是能侥幸逃过一劫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是倍受冷眼和歧视,完全没有做人的尊严。

在这里我得向你提提小巷里的一个人,如果有机会,你可以帮帮他或者与他做个朋友,当然这都是在你不受我牵连的前提下。要想你不受牵连,现在看来已经是很难的事情了。

从我来到小巷,这里的人们都冷眼待我。虽然这个城市是我用鲜血解放的,但是谁能在现在这个大是大非的年月不站到形势的主流上去呢?我心里丝毫都没有怪他们的意思,人们生存还是第一的。所以,我仍然是笑对他们。

父亲来到小巷后,倍感孤独和无助。我知道,他们肯定对你隐瞒或者百般阻扰你知道我的去向(谢天谢地,幸好你的哥哥们都在**和新疆,幸好我失去自由前交代你,一定不要告诉你哥哥们我的情况。),这时,一个叫军猴子(这孩子大名叫郑军)的孩子偶然撞进了我的吊脚楼。这孩子第一次进我的吊脚楼的时候,我就问他,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还敢来我这?这孩子很诚实,他说,我知道你是省城最大的保皇派和走资派。我问他,你就不怕受牵连。他说,我怕什么。那些都你们当官的事情,我就知道你是一个人,是人我就不怕。

淌儿,这孩子身上有股正气,虽然我还说不准,但是人的善良是第一眼就能看出的。

就省里某某要我指正我的老首长是叛徒,或者只是指正老首长就有叛徒嫌疑,他们就可以重新安排我出来工作(来小巷前一夜,你去看我,我已经告诉你,我的位置已经被中央文革某某的内弟代替)。老首长是不能倒的,老首长要是倒了,一大批从腥风血雨中滚出来的战友们就会受到致命的牵连,保住了老首长就是保住了这些人的生命和政治前途。

父亲的遗书 2

淌儿,他们一直要我承认,我们厅内有一个小帮派。专门联合死保我们的封资修上级,这实在是扯淡。要说是小帮派,那也就是我们党小组的成员。

淌儿,今天我想起件事情,就是如果我有什么不测,在军区大院还有你几个叔叔。我不说名字,你都应该知道是那几个。在目前的情况下,他们还没有受到什么冲击,在他们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应该还是有事情能帮上你的忙的。唉,我要一直坚持留在部队就好了。不过,我一点也不后悔,能保一方百姓的安宁,这么多年来我还真没有后悔过。

淌儿,上面给你说的那个小伙子第二次来我吊脚楼的时候,还给我带来了他妈妈做的红烧肉。那肉呀。香得我口水都掉出来了。你要记住,世界上我为人人,人人为我,都是指的善良之人。

淌儿,我还得给你说说你们的母亲。她是一个最善良的人,为了不让那些人达到逼她与我划清界限离婚的目的,她只身远赴东北农村老家。那地儿极苦,我担心她受不了那儿的极寒,还要躲避追查她的那些人,你也不要太过心急,你母亲在我的问题没有落实之前是不会和你们联系的。

淌儿,父亲已经感觉到身体越来越差,胃痛有时已经是没有办法忍受,我只有让那个小伙弄些干辣椒给我嘴嚼生吞下去。

我留有一些书,藏在吊脚楼的地板下面,用牛皮纸包着,如果你能找到,可以送几本给那个小伙子。另外,还有一个望远镜,你务必交给这个小伙子,切记!

这几天的批斗会更甚,我已经感觉到那几个整天整我,架我飞机,捆绑我的人,应该就是某某指派来的。虽然小巷里的人冷漠,但是他们不至于下此狠心,看来他们是想置我于死地。

每天批斗会结束,我就在冰冷的吊脚楼里孤独的想着你们,想着你们的母亲,好在我还有思想,能在想你们的过程中,艰难的挺过一次比一次厉害的批斗会------

还有,那个小伙也会陪我下下棋,你知道父亲是个臭棋篓子,但是父亲就是好这一口,那小伙子或许就是父亲在最后的日子里聊慰心迹的使者。

(先提醒你一下:此信将藏在吊脚楼的一个地方。相信你的聪明和机智,会找到这封信的。另外,真要是看到这封信了,看后,一定要销毁。切记切记。)

小伙子说,明天他就毕业了,可能有段时间得待在家里等候下乡插队的通知,还说,以后会每天都来陪我下下棋的。嘻嘻------

今天,中央文革某某的内弟亲自来到吊脚楼,告诉我明天全省的无产阶级专政的积极分子将来小巷现场办公,批斗我也是日程之一,要我做好准备,争取坦白交代,否则就给我厉害瞧瞧。

淌儿,我反正是------那话是怎么说的,对了,叫着“死猪不怕开水烫。”让他们来吧,高尔基不是说“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深交 1

信到这里结束了,显然是一封没有完成的信。 军猴子看得心情起伏,首先没有想到的就是,胡淌的父亲在信的开头那些对形势的一段评论。第二个没有想到的就是,自己在小巷里与老头最平常的交往,竟然在老头的心里留下了这么美好的印象。军猴子心里很清楚,第二天,老头就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批斗会的台子上。

军猴子突然在心里对报纸、广播、大会小会所说的革命形势一片大好,越来越好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是不是在心里有点震撼?”胡淌见军猴子陷入沉思,知道父亲的信多少会冲击一下这个年轻人的心脏:“是不是知道,一个人在最孤独和无助的时候,是这样看待别人对他的信任和帮助的?”

“是的。但是我真的不敢相信这些都是真的。真与我们每天接触的相差太远了。”军猴子听见胡淌说话,打了个激灵,从沉思中挣了出来。

“你竟然怀疑我父亲说的是言过其实?你怎么可以这样?”胡淌有点恼,真是军猴子第一次见胡淌这么恼。

“不是。只是这样的事情,一下子很难让我接受。”

“这就是事实。还有很多和我父亲一样的人,他们曾经都是共和国的功臣。”胡淌越来越激动。

“功臣也是会犯错误的。”军猴子接受的教育中书生气的东西太多,说出这样的话,显然比胡淌多见多闻现实的东西后所说的话的分量轻多了。

“我父亲任职省公安厅厅长十几年,连一起杀人案都没有发生过。这算过失吗?再看看接手我父亲职务的某某,上任不到一个月,就暗中唆使两派武装械斗,死伤无数。还有你亲自见到的那次炮轰塔尖事件,就是他与外面勾结的结果。”

“这些难道不是**无产阶级专政斗争的需要吗?”

“斗争的需要?你要不要听听我父亲死后的遭遇?”胡淌极力想证明自己或者父亲的观点,加上被军猴子此时的态度一刺激,话语几乎就是咆哮了。军猴子着实给吓着了。

“我父亲死后。”胡淌没有等军猴子说话,胡淌就开始讲父亲的遭遇:“他们把我父亲的尸体拉回省里进行了解剖。说是有人举报,我父亲是自杀的。因为父亲小帮派里的人怕父亲经受不住无产阶级专政的强大攻势,在父亲被批斗前,就有人悄悄的塞给父亲一张纸条,这张纸条就是父亲那个小帮派里的人传给父亲的,指令父亲自杀成仁,以保全小帮派里的其他成员。说是父亲在台上倒下去之前,就手捂嘴巴,把那张纸条吞进肚子里去了。然后毒药发作,自己捂着痛极的胃痛倒了下去。他们把父亲尸体拉到省城后,就在某某的监督下,从父亲的喉管一直解剖到胃部,什么都没有发现,倒是发现父亲的胃癌已经到了晚期------”胡淌开始嘤嘤的抽泣起来:“更可怕的是,他们为了掩盖他们的罪行,在我与我父亲遗体告别前,他们把写有我父亲罪名的大字报塞进我父亲的腹腔里,又给缝合了起来------”胡淌已经是泣不成声。

深交 2

军猴子简直就是惊呆了。在他脑子里像这样的事情只有在描写日本鬼子和德国法西斯的情节中读到过。军猴子找不出任何的语言去安慰胡淌。只是站了起来,走到胡淌的身边,轻轻地把手按在胡淌的肩头。军猴子的手在胡淌的肩头颤抖着,为了控制自己的情绪,军猴子从内衣口袋里抽出一根香烟般长短的丝瓜枯藤点上吸了起来。

军猴子吐出的烟雾,带有很浓的、呛鼻的植物燃烧的味道,把抽泣中的胡淌呛得咳嗽起来。军猴子赶紧将丝瓜枯藤扔在地上,用脚尖轻轻地踩灭。胡淌停止了咳嗽和抽泣,见军猴子丝瓜枯藤当香烟吸着,就站起身,走到写字桌前,打开抽屉,拿出一包上海牌香烟扔给了军猴子。等军猴子刚把香烟点上,胡淌一把从军猴子的手中夺过点燃的香烟,放在自己的嘴里猛吸了几口,然后深深地将烟雾吐了出来。仿佛这样就可以吐出心中的郁闷和悲伤。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胡淌赶紧将香烟还到军猴子的手中,用手臂试了试双眼,开门去了。

一会胡淌进来说:“是我的下放通知到了,要我明天去报到。”

“去哪儿?”军猴子很急切地想知道。

“你们市的胜利公社。”

“胜利公社?我就在胜利公社下面的胜利渔场插队。”听到这个消息,军猴子感到是今天见到胡淌后最让人高兴的一个消息。

“嗯?你的渔场就是胜利公社的?”

“是呀。我给你说过的。”

“哦,那时就没有往心里去。这下好了。我可以不用去山西,也离你近了。看来是我的那些叔叔,父亲的战友们在暗中帮我了。”

“就是到过两次小巷的那些军人们?”

“对,就是他们。”

“我看他们就是很牛的。”

“那还用说,我那些叔叔们都是和我父亲枪里来刀里滚,出生入死过来的。”军猴子终于看见胡淌那好看的眼睛和神采奕奕的眼光又回来了。

“我明天可以送你到胜利公社去报到。”军猴子觉得自己终于有机会可以帮帮胡淌了。

“你今天不回去了?不像上次那么急着赶回去了?”

“嗯,我正在放冬假呢。”

“太好了。我正愁这么多东西没有办法带走呢。还有这些书籍。”胡淌指着地上满满两纸箱的书。

“这么多书呀。不过,在胜利公社要看书是要受到严格审查的。要不我先给你看看哪些书可以带,哪些不可以带?”军猴子对胜利公社的革命形势自然比胡淌知道得多,更是了解公社的那个郭主任。

“嗯,这样也好。你先看看。”

军猴子打开两个纸箱,然后一本一本地翻看着。每看到一本不能带的书,军猴子就会给挑出来放在一边。一会儿,胡淌的脚下就堆满了军猴子认为不能带的书。其中有这样几本:《简爱》、《阴谋与爱情》、《第二次握手》、《一双绣花鞋》(手抄本)、《黑格尔美学集萃》、《人体解剖学》、《插花艺术》、《复活》、《卓亚与舒拉的故事》、《青春万岁》等等。

深交 3

“这样的书也不能看?”胡淌惊愕地拿起《人体解剖学》问军猴子。

“不能看。郭主任就把一个看《人体解剖学》的赤脚医生给下放到砖场去烧砖了。”

“为什么?”

“郭主任说他是变相的接触色情和腐朽。”

“可我是医生呀!”

“反正你听我的没有错。”

“------”胡淌突然无言了。

“你一直生活在军区大院,相对于外面,或者说是乡下,你们这有文化的人还是多些。所以,相对来说,你们这要比外面的环境好得多。”

“我真的没有想到外面会是你说的这样,对文化和艺术上有这么大的冲击。”

“对。就像我不敢相信你父亲的事情一样。”

“今天你不回去,准备住哪儿?”

“我去找家旅店就可以了。”

“你带介绍信了?”

“哎呀------这个还真没有带------本打算当天就回去的。”军猴子也真是没有想到要在省城过一夜的。上次来省城还是王瑞请他在另外一个居委会当主任的姨夫帮军猴子弄的一张介绍信,据说费了老大的力。

“就在我这凑合一夜吧。”

“这------好吗?”

“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没有。”

“行,就这样说定了。我们先去吃饭,我手头还有点钱。我们去下馆子吃餐滚蛋饭。”说到滚蛋饭,胡淌和军猴子都笑了。

“你还别笑。这滚蛋饭在我们这可是有级别的人才能享用的。一般都是叛徒,汉奸,工贼,走资派,牛鬼蛇神等等级别的人才有资格吃的。不过,我们今天自己把自己的级别抬高点,我们自己去去吃滚蛋饭。”

那餐饭是军猴子好多年来都没有吃过的好饭。就那盘鱼香肉丝和东坡肘子,军猴子在胡淌鼓励的目光下,最后把盘子里的汁都拿来拌着米饭吃了。最后,军猴子还让服务员拿来一个馒头,又埋着头用馒头把盘子刮了一次才摆手。

“你该多些营养才好。”胡淌喜欢看军猴子的吃相。

“我们那有鱼吃。”

“你更需要的是肉。”

“我们每月有五两肉吃。”

“天啦,才五两?”

“是的,你去了就知道了。”

从餐馆出来后,军猴子觉得很惬意——自己和一个最漂亮的美人,吃了一餐味道最美的饭菜。

亲近

晚上,胡淌在外屋的沙发上给军猴子铺了床厚厚的军用毯子,又拿了床部队用的行军被子。自己就在里屋的床上躺下了。

头天晚上,军猴子死睡了一整夜。这晚怎么都睡不着,加上一阵阵好闻的气味不断地从胡淌的屋子里飘了过来,军猴子就像烙烧饼似地在沙发上翻来覆去。最后实在是睡不着,干脆就坐起来,打开落地灯,顺手拿起那本《第二次握手》看了起来。

“郑军------”胡淌在叫军猴子,好多年了,已经没有人叫过军猴子的真名字,虽然军猴子听见胡淌的声音,他自己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是在叫他,当胡淌又加大了声音叫了一次,军猴子才确定胡淌就是在叫自己。

听见这个久违的名字,军猴子心里还是有点激动的。在军猴子进入初中后,他就不像在小学时那么瘦削,倒是长得健壮了些。从那个时候开始,军猴子就对身边的人无数次的声明不要再叫自己军猴子了,这名字与自己极为不相符。结果就没有一个人理他,甚至连母亲都开始叫自己军猴子了。母亲有自己的理由,说是男孩子有个诨名好养活。既然母亲都这样开始叫自己,军猴子也就只好罢了。

“嗯,我在。”军猴子的声音有点颤抖,因为有人叫他郑军。

“你觉得孤独寂寞吗?”胡淌问。

“------”军猴子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胡淌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惆怅郁闷苦恼吗?”胡淌其实并不想军猴子回答什么,只是这么长时间,自己总算有了一个可以随便说话的人。

“要说实话,孤独寂寞还真是没有。惆怅郁闷苦恼还真有点。”军猴子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是要和胡淌讲话的。

“可是我就是很孤独寂寞。你能进来我这吗?”

“进来你这?”军猴子怕自己没有听清楚,又问了一句。

“是的,进来陪我说说话。”

“哦------”军猴子听明白了。答应了一声哦,自己却就是挪不动脚步。在军猴子的心里胡淌就像是自己的女神,这是与张英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的,甚至与李悠悠和李艳君都还是有区别的。

“你很难挪步吗?”胡淌的声音很温柔,温柔得几乎就像声音大点,都会把说出口的这几个字给嚼碎了似的。

“我找鞋子------”军猴子鞋子就穿在脚上,他是心里在挣扎:如果进去,孤男寡女,我要做出什么事情对不起胡淌的,咋给自己的良心交代?不进去?光是胡淌那声音自己就抵挡不住,更别说胡淌身上那好闻的气味了。

“你开着灯,就找着了嘛。”胡淌还是那么温柔地说着。

“哦,我找着了。我就进来了哟。”对胡淌声音和气温的迷恋。终于还是让军猴子摆脱了犹豫。军猴子站到了里屋胡淌的床边。

“躺我边上来吧。”胡淌掀开自己被子的一角说。胡淌上身穿着白天穿的那件撅肚小棉袄,下身穿着一条部队战士冬天常做打底裤的军色绒裤。看见胡淌这样的穿法,军猴子突然想起望远镜里的张英。对比这两个人,军猴子想起刚才进来前,自己在思想深处的那些想法,不由在心里骂起了自己:你个王八蛋子,就知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两个年轻人

军猴子拎开胡淌的被角,也不脱衣服躺在了胡淌的边上。 只敢用眼角的余光看着灯光下胡淌妩媚的脸蛋。

“我是老虎,你不敢看我?你就没有见你正面看过我。”胡淌把放在胸口被子上的一本《丧钟为谁而鸣》挪到床边,自己向军猴子这边稍稍挪了挪。

“我------我------”军猴子从来就没有想过,会和胡淌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并且是在床上,所以这会,军猴子根本就不知道说什么。

“来,转过头来看看我。”胡淌边说边用手开始扳军猴子的脑袋。床头柜上是一个淡黄色琉璃瓦材质灯罩的台灯,射出的灯光正从军猴子脑袋45度角的位置照在了军猴子的脸上。把个军猴子的脸颊照得有棱有角,深陷的眼窝,笔挺的鼻梁,如两片薄刃般的嘴唇------绝对的刚劲。胡淌在不经意中使劲的看了几眼军猴子。

“你真好看。”被胡淌扳过脑袋后,军猴子一看见胡淌漂亮的脸蛋,就忍不住说。

“我好看吗?”胡淌的还搭在军猴子后颈窝的手臂似乎有点颤动。

“你冷吗?”军猴子感觉到了胡淌的颤动。

“不是,或许你抱紧我就会好些------”胡淌几乎是在用呼吸声说话。

军猴子实在是忍不住了,侧身一把就抱住了胡淌。胡淌更加的颤抖着。

“你好像更冷了。”

“我小时冷,就把衣服脱光了,贴在我妈妈身上就不冷了。”胡淌这样说的时候,军猴子分明看见胡淌眼里的光芒就向床头柜上的台灯射出的光那样的火热。

“你刚才在看什么书?”军猴子心底一种伟大的友爱情结,把他正要去给胡淌脱衣服的手给拽了回来。他问胡淌,想分散自己的精力,让自己心里那邪恶的或者说是来自心底一种不想破坏美丽的情结得以终结或者是升华。

“看的是海明威的《丧钟为谁而鸣》。”

“就是写《老人与海》的那个老头?”

“是的,很高兴你还真看了我留给你的那些书。来,我读一段海明威的名句给你听。”胡淌说着,就把边上的书拿在了手上,翻到书的扉页,头稍稍向军猴子这边靠了靠,就读了起来:

没有人能自全,没有人是孤岛,

每人都是大陆的一片,要为本土应卯。

那便是一块土地,那便是一方海角,那便是一座庄园,

一旦海水冲走,欧洲就要变小。

不论是你的,还是朋友的,

任何人的死亡,都是我的减少,

作为人类的一员,我与生灵共老。

丧钟在为谁敲,我本茫然不晓,

不为幽明永隔,它正为你哀悼。

“是不是太惆怅和苦闷了点呢?”胡淌读完,军猴子问。

“是的,也许正是这样,这个时期的我才更喜欢这句话。”

“你难道不想摆脱这样的状况吗?”军猴子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幼稚得不得了。

“摆脱?你试试在我这样的处境中能不能解脱出来?”胡淌有些温怒,这一是来自军猴子幼稚的问话,二是来自自己目前正面临着的现实和即将面临的未知的将来。

同床亲近

“总得有办法解决或者缓和些吧?”

“有,海明威说过:‘当一个人处于心理极度的惆怅、郁闷、苦恼和无奈之中时,最好的办法就是男女身体上的碰撞’。”胡淌说完后,身体明显地抖动了一阵,就像是冷得发颤般。这个时候军猴子是明白胡淌为什么抖动的。

军猴子正要开口说话,胡淌的嘴唇已经压在了军猴子的嘴巴上。她笨拙地亲着军猴子。军猴子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吻着实吓得不轻,想在心里想点什么的动力已经没有了,一切的一切都被胡淌满身的香气和如甘露般清甜的嘴唇给踢走了。

怎么办?感觉到胡淌在脱自己衣服的军猴子,在脑子里飞快的转着千万个怎么办?但是奇怪的是,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军猴子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自己裆里那货硬了起来。

怎么回事?军猴子放弃了在脑子里飞快转着的怎么办,把精力放到了怎么回事上来了。真的,这真的是怎么回事?胡淌已经把军猴子的衣服脱得就剩一条裤头,军猴子还是没有反应。胡淌的手停在了军猴子的裤头上,手就在那里颤抖着。军猴子明白,胡淌在自己的最后防线这里停了下来,是觉得这个应该是你军猴子自己解决的事情了,要不姑娘的矜持放到哪里?

军猴子此时的想法却正好和胡淌是相反的,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胡淌想到的那一层,而是想到了胡淌的衣服得我军猴子来脱,要不人家姑娘的矜持放到哪里?

军猴子先是动作极为轻地开始脱胡淌的衣服,见胡淌并没有反对,军猴子就一边说着不是这样的,来,我教你怎么亲嘴,一边加快了脱胡淌衣服的速度。胡淌开始是用嘴正对正军猴子的嘴亲着的,这样免不了把双方的牙齿碰得吱吱响,等军猴子把自己的嘴放在与胡淌的嘴成直角的时候,胡淌才真正感受到了另外一种惬意的激情。

等军猴子把胡淌的衣服脱光后,他自己也把最后的裤头给脱了下来。但是,军猴子的身体还是没有反应。军猴子突然觉得,这是一种对美丽的崇拜心理阻碍了自己的心理,也是一种短时间内解决不了的事情。更可怕的是,张英的身影不断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两种不同的女人就在军猴子的眼前晃来晃去,并且不断地在军猴子的脑子里做着比较:军猴子得出一个模糊但是足可以让自己明白的结论,那就是,有一种美是不可以用粗俗和最原始的行为来征服的。可以用最粗俗和最原始的行为来征服或者是毁灭的美都是邪恶的。这两种行为能否付诸到现实中,一要看载体,二要看主观。军猴子目前就处在这种理不清、但是又绝对知道两种美是绝对不可以同时出现在自己身上或者生活中的。可是,胡淌这个时候已经把身子紧紧的贴在了军猴子的身上,军猴子非常明显的感觉到胡淌全身都在颤抖,一种无法抑制的颤抖。当胡淌下身处快接触到军猴子裆里那货的时候,军猴子突然拿手隔在了胡淌与自己那货的中间,军猴子想:我不能让自己这个不争气的货玷污了胡淌。

戛然而止

“你不舒服还是有什么问题吗?”胡淌突然停止了一切问军猴子。

“不不不,我没有问题。”男人是不是都怕这个问题?

“你别骗我了。要知道,我是一个医生。”

“埃德蒙-唐代斯说过,画是为欣赏他的人而存在的------”军猴子实在是找不到更好的词回答胡淌,就冒出了这么句话。

“嗯?”胡淌疑惑着。

“要不我们说说话睡觉。这个问题我以后给你答复?”军猴子真是希望尽快结束这样尴尬的对话。

“嗯。好,我好久没有和一个人真正的聊过天了。”胡淌轻轻把军猴子往外推了推,拉过被子盖住自己裸露的上半身。脸上羞红一片。

“你真是好看。”看见胡淌娇羞的脸颊,军猴子说。

“你还会不会说点别的词呢?”胡淌歪着头问军猴子。这时的胡淌完全不是在小巷里的胡淌,也不是在省革委会的胡淌,这个时候的胡淌是一个似水的胡淌。军猴子一想到小巷,就想起第一次进胡淌的那吊脚楼时,胡淌因为冷,就把双手插在大腿根部取暖的镜头,这一想,军猴子突然觉得自己裆里那货有了反应。可是人家胡淌已经摆好了阵势准备和自己聊天了。军猴子使劲把自己心底的**又给压了下去。军猴子看着歪着头问自己的胡淌是一个很逗人疼爱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又在胡淌的嘴上亲了一下,然后翻正身子,准备和胡淌聊天------

军猴子睡到半夜就醒了。胡淌说是和自己要说说话,却没有说上三句话就睡着了,胡淌的睡相很好看,也睡得很香。一种很放松的睡眠。这个是军猴子暂时还无法理解的,胡淌是在身心极度的疲惫下睡去的。

军猴子醒后就一直没有睡了,他就在边上看着胡淌。直到第二天早晨胡淌醒来看着自己一身**的睡在军猴子身边,脸颊一下子就绯红了。

“你先穿衣服起来吧。”胡淌羞涩地对军猴子说,同时把被子紧紧的裹在自己的身上。看着胡淌此时娇羞的神态,军猴子突然感觉自己的下腹一热,灵魂眼看就要出窍,幸好此时胡淌发了话要自己先穿衣服起床,才又把灵魂给招了回来。

“卫生间里有一套洗漱用品,你去洗漱一下。”

等军猴子从卫生间里再出来的时候,胡淌已经穿好衣服起床了。胡淌今天穿着上次军猴子见她时穿的那身列宁装,灰色的,应该是套很新的衣服,面料上还泛着光泽,还有些缝制时机器上机油的味道。这味道和胡淌身体散发出来的味道混在一起,几乎快把军猴子给迷倒。

“你等着,我去弄点早餐回来,我们吃了就出发。”胡淌径直出去了。

等胡淌回来的时候,她裹着一身的雪花。

“下雪了?”军猴子问。

“嗯,下雪了。你喜欢雪?”胡淌一边分着豆浆油条,一边问军猴子。

“也说不上喜欢。我是在担心这雪一下,渔场要过冬就很难了。”

“为什么?”

“河面一封,打不着鱼,就没有吃的。”

“可以吃粮食呀。”

“吃粮食?我们的粮食从来就吃不到冬天,每年冬天都得靠渔场的鱼熬过冬天。”

“真的是连饭都吃不上?难道我听说的不是传说?”

“传说?我们渔场算是好的,还有好多地方冬天都能饿死人的。”

“真的这么触目惊心?”

“是真的。你以后就会知道的。”

郭家娶媳妇

两个人默默地吃完了早餐。军猴子仍然和在餐馆吃饭时一样,把豆浆和油条都吃得精光,还用舌头在豆浆碗里添了一圈,把盘子里的油条沫子也用手归齐归齐,捏在几个指头中间放进了嘴里。

胡淌似乎有点明白军猴子所说的他们冬天没有粮食吃的事情。

胡淌帮军猴子把军服穿在军猴子的外套上,又拿出一顶雷锋帽给军猴子戴上,两个人就大包小包的走出了军区大院。胡淌回头看了一眼大院,发现很多地方都有些人头在躲躲闪闪的,胡淌明白,这是一些在暗中送别自己的人。

两个人径直奔到省城汽车站,等军猴子把胡淌送到胜利公社革委会所在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革委会大院空无一人。军猴子敲开门卫的门,门卫正在里面烤火:“他们都去郭主任家了,郭主任家今天娶媳妇。”显然在军猴子问门卫前就有很多人来找过门卫,门卫见怪不怪,头也不抬地告诉军猴子。

军猴子让胡淌把派送介绍信留给门卫,这样能证明胡淌按时报到了。然后让胡淌把行李都寄存在门卫处,只带上随身的小行李。

“这样干吗?”胡淌没有明白军猴子的意思。

“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再说你今天晚上连睡的地方都没有,你得和我回古城的小巷去。我明天早晨再把你送来。”走出省城,走出军区大院的胡淌此时只有听军猴子的安排。

镇上郭长松家在办喜事。

郭长松让秘书在家门口装了个大喇叭,大喇叭从清晨开始就叫个不停,尽放些革命的歌曲。放得最多的就是《祝**万寿无疆》,再就是《社员都是向阳花》。可能是唱片在《社员都是向阳花》这首歌曲的地方有划痕,放到“社员都是藤上的瓜”这句的时候,就成了“社员都是藤上的的的的的瓜瓜瓜瓜瓜瓜------”这时看热闹的都会哈哈哈大笑。

郭国根本就不知道今天家里在干嘛,虽然桂芝给他穿上了一套崭新的衣服,头发也用发蜡给光了光,但是郭国只要桂芝一走神,他就会冲到门口的墙头,坐在喇叭的旁边不停的叫着:你是女人,我是流氓。有时正好与什么歌曲的歌词遇到一起的时候,就会引来一阵一阵浪潮般轰鸣的笑声。比如当唱到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妆爱武装的时候,正好郭国吼了一句:你是女人,我是流氓。这样又会引来一阵狂笑。

郭长松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安排的几个革委会办公人员忙了郭国忙广播,忙了广播满酒席,最后实在是忙不过来了,郭长松干脆叫秘书把大喇叭给关了,把郭国也关到了新房里。郭国在新房里把房门轰得天响,还不断的在吼着:你是女人,我是流氓。

“我让你暗暗地把思一接过来算啦,你就是不听。你把我的脸面都丢尽了。”找到一个没有人的时候,郭长松狠狠的说了桂芝几句。

“你以为不这样,你就有脸面了?你也不去下面听听都是怎么说你的。

“我不管,你得尽快给我结束这个场面。丢人现眼的。”

“我咋结束。这不是在等时辰吗?”

“还等个屁呀。你这些天晚上,把人家姑娘偷偷摸摸从桂香家接到郭国的房间里,你儿子也没有把人家姑娘**破。就你那傻儿子根本就不知道怎么**逼,你还非要搞这些排场。”

“他总是郭家的苗吧------”桂芝说不下去了。这些天晚上,桂芝就是把思一接到郭国的房间里,躲在门外偷偷的看着里面的动静。

郭母听房助阵

那个郭国见房间里多了个人,先是静了一小会。接着还是闹腾他的,根本就不看思一。连着两个晚上都是这样,思一也像是房间里没有人似的,困了就睡她自己的。

这还真把桂芝急得够呛:好不容易给郭国找来一个媳妇,可是自己这傻儿子根本就不谙男女之事。到了第三天,桂芝急得不行,就进屋去把思一的衣服给扒得精光,又把郭国的衣服扒得精光,然后自己还是躲到门外偷偷往里瞧着。

这思一肯定是在失意前或者是小时底子打得好,身材不但匀称,还很结实,特别是那浑圆的屁股,桂芝一看就知道这是生儿子的屁股。想着就要是有个大胖孙子抱着,自己心里就别提有多高兴了。这一来,可以给自己家里带来些生气。这二来,让那些嚼舌根的都可以闭嘴了,我老郭家有后啦!

可是,看着郭国软不拉叽的东西,桂芝还是急得火上咽喉。这一急,桂芝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她冲进房间,就把儿子的**套在自己的手上捏揉着。捏着捏着,儿子还真有反应了,桂芝就赶紧把思一按在床上,扯过郭国,要郭国去**思一。可是这时思一不干了,她怎么都不听桂芝的,拼命反抗着。这桂芝半老徐娘,那有力气抗过思一。

三下两下,思一就挣脱了桂芝。桂芝想着思一可能是觉得自己在房间有点害羞,就出去了。果然,思一见桂芝走了,就安静的坐在了床沿上,还是赤身**的。郭国的反应还在,他走近思一,双手在思一的**上揉搓起来。**就顶在思一的腰部一送一送的。开始,桂芝见儿子走近思一,还抓起了思一的**,心里一阵高兴:这下有戏了。后来看见郭国拿**在思一的腰部摩擦,心一下子又凉了:唉,自己的儿子真是傻子呀。

等郭国在思一的腰部摩擦了一会,**兀自软了下去,郭国还撒了泡尿在思一身上的时候,桂芝是彻底的崩溃了。

桂芝有点毛火升腾,她一脚揣开房门,按住思一,把床单扯下来揉巴成绳状捆在思一身上,这下思一不但疯狂地反抗起来,还歇斯底里地狂叫着。郭国乐得在边上手舞足蹈的叫着:你是女人,我是流氓。

桂芝只好摆手,她怕喊叫引来郭长松或者是周围的邻居街坊,那样就麻烦了。

无奈之下,桂芝又试了几次郭国,郭国仍然可以挺起。可是他自己就是不会去**思一。看见郭国能挺起来,桂芝觉得还是有希望的,只是得想办法让郭国知道怎么去**思一。桂芝领教了思一的不羁,觉得只有自己的儿子和思一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思一才会安安静静地任由郭国摆布,那天郭国用**在思一的腰部乱戳一气,和郭国可以随便揉搓思一的**就是证明。这得教会郭国,郭国会**逼了,这个事情可就成了。怎么教郭国呢?桂芝想着想着,脸上就发起烧来,一会在心里默默絮叨着罪过罪过,一会又在心里骂郭长松那个混账东西,平时就不该整人,就该多积德,自己的儿子就不会成这样了。自己也早就抱上了大胖孙子。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现在的一切就是教会郭国,一想到教郭国,桂芝的脸上又发起烧来。

不速之客闹婚礼

“去通知开席吧,我一分钟都等不下去了。 你要再不按我的意思办,我立马就把思一送到省城救助站去。”郭长松知道,不给桂芝下点狠料,桂芝是不会听他的。

这么多年,郭长松虽然整倒了一些人,抓了些他心中认为是流氓,破鞋,作风问题等事情,也得到了市级领导的赞赏并不断的提拔了自己,但是,代价是巨大的。

当失去的和得到的在郭长松心里有着巨大的反差的时候,郭长松知道,失去的是再也回不来了的,傻儿子不可能再恢复。桂芝因为自己总是不听她的,从开始的对自己的性惩罚,到后来自己对桂芝的性冷淡,这些都是回不来了的。而,现在能得到和满足自己的只有不断的斗争斗争再斗争,在斗争中挖出像张国成,像贾腊香,像曹青云那样的人,自己才有成就感和升迁的机会。于是,郭长松就在失去与得到中选择了得到,并且,更加的变本加厉。

桂芝虽然口头答应了郭长松的话,但是做起来却是节奏慢慢的。直到天黑了,郭长松家的院子里,大门外才摆上了满满的酒席。真心来贺的都是郭家的亲戚;假心来拍马屁的都是郭长松的手下;借机来看热闹的都是郭长松的街坊;抱着抱不平心理来的,都是郭长松的死对头。这死对头里来的就有张国成。

张国成用稻草系着两只王八羔子作为贺礼拎到郭长松的眼前。郭长松牙都咬得嘣嘣响了,可是脸上还得带着笑容接过张国成的贺礼。古话不是说:伸手不打送礼人嘛。

“秘书,把喇叭打开,放那首《决不能让它们自由泛滥》”郭长松咽不下这口气,他吼着秘书。

大喇叭里立刻就传出了歌声:凡是错误的思想,凡是毒草,凡是牛鬼蛇神,都应该受到批判,决不能让他们自由泛滥。

张国成一点也不恼,反倒是乐呵呵地看着郭长松说:“郭主任,与人为善,与人为善。抬头三尺有神明。别动了神明,来了报应。”

郭长松脸上都气青了:“张国成,你的问题还没有搞清楚。我迟早会把你的问题搞清楚的。看谁报应谁。”郭长松几乎是吼出这句话的。宴席上突然静了下来,大家都看着郭长松和张国成。

“郭主任,你大喜的日子我来送礼,你不但不请我入席,还对我张牙舞爪,你们大家说说这成何体统?”张国成很巧妙的把他和郭长松的矛盾转移开了。

“谁给张国成让个地儿?”郭长松自知自己在这样的场合是有点失态,就叫人给张国成让个位置,但是说话的口气却一点也不软。

“不用了。我用荷叶把我的那份包走和贾腊香一起去吃。”张国成说着就在一张桌子的边上拿起一张枯黄的荷叶,在每样菜盘里夹出自己应该吃的那份。

古城和古城所辖的县乡村,一般人家办红白喜事,办菜都以七个菜一盆汤为主,被古城人称为“七星件”。另外,古城从古至今还有一个习惯,就是做客的人不在席桌上吃的话,主人会给你准备一张荷叶,由你包着回去吃。

“张国成,你不要太嚣张。有你哭的时候。”张国成明目张胆的说要去贾腊香家里,彻底激怒了郭长松。

“我就嚣张了咋的。哭?我早在朝鲜战场上就哭完了,剩下的哭,只有是你了------来,我这还给你准备了一幅对联。可是革命的对联哟,你要敢不贴上这个革命的对联,下次我来看不见,你看我告不告到市革委会去。”张国成说完,扔给郭长松几张红纸,再也懒得听郭长松废话,打着哈哈走了。

入洞房

郭长松打开对联一看,上联是;只要功夫下得深。下联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横批是:革命到底。郭长松本就没有什么文化,一看对联还乐了,心里想你个张国成还算给老子做了点好事,这一日夫妻百日恩是祝福我孩子的。革命到底正是我想的。但是一想到张国成明目张胆的地说要去贾腊香家里去,又气得发抖。

郭长松气得在那抖了半天,直到桂芝来拉他说:“桂香把思一送来了。”

桂芝话语未落,门外响起了喧天的鞭炮声。各种响器也喧闹了起来。场面是镇上居民没有见过的。被桂香打扮得像一个小镇上的新媳妇思一,如果不知道她的情况的人,还真觉得思一就是镇上数一数二的美人儿了。思一的一系列礼数都是在桂香强硬的帮助下完成的,这时郭国倒是还正常,可能是他觉得这样的场合好玩,三拜九叩他都很顺利的完成了。等完成这些后,郭国觉得到处给客人敬酒不好玩,就开始闹了起来。口里仍然是那句口头禅:你是女人,我是流氓。

知道的都不觉得有什么。不知道的,就都在心里替思一可惜,同时也在心里骂着桂芝和郭长松,觉得郭长松一家就是仗势欺人,糟蹋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看到郭国开始闹了,天也黑了,婚礼主持人在郭长松的授意下宣布:新郎新娘入洞房。桂芝和桂香就急急忙忙把郭国和思一送到后面的房间里去了。

宾客渐渐地都散去。这个时候最急的就数桂芝了。等人都走了,桂芝把郭长松安置好,给郭长松倒了杯醒酒茶,就摸到了郭国和思一的房门口。

桂芝仔细听了听,发现里面有思一轻微的鼾声,心里就急,一脚把门踹开。郭国听见声音倒是吓了一下,思一却仍然睡着,想是这一天的折腾真把她搞累了。

桂芝数落了郭国好多句,又告诉郭国入洞房就该做什么了,后来一想,这些话就是在郭国面前对牛弹琴,不觉黯然: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力,给儿子把媳妇娶回来了,可是傻儿子还真就不会做人。这结婚是全镇,甚至全公社的人都知道了的。要是一年半载媳妇的肚子大不起来,郭家就会被嘲笑和议论给淹没掉。桂芝觉得自己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了,郭长松不听自己的话,给自己的家庭带来那么多的灾难,他郭长松要的是政绩和紧跟无产阶级专政的队伍,我一个妇道人家要的就是香火和面子。

桂芝越想越恼火,恼得一把拉过傻儿子将他的裤子脱得精光,抓住儿子的**说:“傻小子,你给我争点气呀。”

郭国傻傻地看着桂芝,嘴角流着涎。桂芝正要再骂儿子几句,突然觉得手里握着的儿子的**硬了起来。桂芝欣喜若狂,低头看时,郭国的**果然正在无限地膨胀。“哎呀,这傻小子。啥都随他爹,就是这**大得都像他爹。”桂芝心里想着,手就行动起来。桂芝没有去弄醒思一,而是轻轻地去脱思一的裤子,等脱得只剩一条裤头的时候,思一醒了。思一一见这个自己见过的架势,马上就歇斯底里起来。桂芝只好住了手,但是握着儿子**的手仍然感觉到那东西还在膨胀。怎么才能让儿子对思一有兴趣呢?桂芝脑里又冒出了前几天冒出的想法,这想法一冒出,桂芝从脖子到脸颊全都红红的烧了起来。

郭母以身示教 1

思一抱着自己的一堆裤子用警惕的眼光看着桂芝,郭国仍然在那里傻笑着,桂芝突然在心里说:不管了,就这样。

然后拉着郭国直接奔进正房边的柴房。

进到柴房,桂芝就把自己的裤子扒得精光,自己就斜躺在一堆过冬给牛吃的稻草上,顺势把郭国拉进自己的怀里。

平时都是桂芝在照顾郭国,推推攘攘,洗洗擦擦,母子俩的身体接触也算是多的,所以郭国一点也不反抗,顺从地压在了桂芝的身上。

桂芝也不停留,握着郭国的**就往自己的下身插去。可是插了几次都没有插进去,反倒把自己下身的周边给插痛了。

桂芝知道是自己这么多年没有**,那地方早就干枯了。桂芝生怕郭国的**软了下去,就拿一只手在自己的下身使劲地揉搓,直到觉得自己的下身有点潮潮的时候,桂芝又握住郭国的**下自己的下身插去,这次虽然还是有点痛,但是总算是插进去了。

桂芝正想教儿子怎么抽送,却发现屋子里黑灯瞎火的,这样教儿子,儿子见不着东西,那不是白教了?桂芝又把郭国的**从自己的下身抽了出来,起来把灯打开,然后用一件衣服把灯泡给包住。要不那灯太亮,太刺眼,引来郭长松还不把自己给打死?

桂芝重新又躺下后,没有马上把儿子的**插进自己的身体里。而是弓起自己的双腿,将自己的**尽量多地暴露在灯光里,然后把郭国的头压在自己双腿的膝盖的中间,正才握住儿子的**插进自己的身体里。

郭国那东西还硬邦邦的,插在桂芝的身体里,桂芝觉得有点涨痛,但是稍后,桂芝就觉得有种久违的东西回到了自己的身上。郭国趴在桂芝的身上,像死人一样动也不动。桂芝心想:我得让这傻小子尝点甜头,给他加深点印象。就想帮郭国在自己身体里抽动。果然,郭国从机械性的动作到主动性的动作也就三两下,然后就自己开始在桂芝的身体里抽动起来。他这一动就不停下来了,一边抽动着,一边叫着:你是女人,我是流氓。

桂芝躺在郭国的身下泪流满面。这一是自己身心此时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二是郭国还有男人的功能;三是心里想着她这是在给郭长松还冤孽债;四是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由衷的可悲。

郭国还在抽动着,桂芝的生理此时开始发生明显的变化。

她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身体开始无底线地放松,心底最原始的**开始撒野。就在前一分钟都还在心里悲凉自己一生和厌恶自己行为的思想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极度的兴奋让桂芝翻身把郭国压在了自己的身体下,她重新把翻身时从自己身体里滑出的儿子的**又插进自己的身体里疯狂地扭动起来。一行一行巨大的泪珠从桂芝的眼眶里流了出来。猛然,桂芝觉得儿子的**在自己的身体里急促地抽动了几下,然后就感觉有股热热的液体在往自己的身体里灌注。

桂芝紧紧的抱住儿子,没有思维的就这样抱着。

乱伦中无奈的尴尬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桂芝觉得儿子的**还硬邦邦地插在自己的身体里,而儿子正酣呼呼地在自己怀里睡着了。

桂芝想把儿子的**从自己的身体里抽出来,刚抽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就痛得难耐。再抽,还是不行,并且还觉得儿子的**还在膨胀。桂芝慌了,忍住痛,用力一抽,根本就不可以。

这下桂芝真的慌了神,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所说的:傻子的**带锁,疯子的**带火?

桂芝拍醒了郭国,然后开始把郭国往自己的身体外面推,刚推了一下,她和郭国都痛得叫了起来。

要命的是,刚才桂芝用来包灯泡的衣服由于温度过高,开始燃烧起来,桂芝的脑袋一下子膨胀了起来。也不管郭国和自己的疼痛,就使劲的拉扯起来。拉了几下,桂芝觉得好像不单是疼不疼的问题,而是根本就拉不出来了。

眼看着燃烧着的衣服的碎片掉在地上的稻草堆上,然后又把稻草堆给点着了。火遇见干枯的稻草,呼呼地就着大了。桂芝不再顾忌,拖着郭国向外面滚去。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翻滚着出了柴房。刚出柴房,柴房里所有的稻草和干蓬蓬的茅柴就冲天的烧了起来。

巨大的噼啪声惊醒了郭长松,郭长松冲出卧房,见柴房烧起了冲天大火,正要冲出街上去打09火警电话,却被桂芝一声给叫住了:不能叫火警!

郭长松回头一看桂芝和郭国的样子,差点没有吓倒在地上。

“你妈的逼,和儿子在干什么丑事!”郭长松真是怒火中烧,扯起手就给了桂芝和郭国一人一耳光。郭国嚎啕大哭起来。

“你妈的个逼。老娘还不是为了你儿子和你。”桂芝本就在火头上,下身由于刚才和儿子扭扯着又给扭扯出了很多血,这时又挨了郭长松一耳光,鬼火就直冒的,操着一辈子的胆量也狠狠的在郭长松的腿肚子上拧巴了一下。

郭长松稍懵了下,说:“老子现在不和你计较,老子先把火灭了再说。”郭长松爬上井台,打开机井的马达,就往柴房里滋起水来。好在柴房面积不大,郭长松先往屋顶上滋了会水,火苗就变成了浓烟。桂芝还和郭国连在一起侧卧在冰冷的地上。

由于急得冒火,桂芝根本就不知道冷。倒是郭国冷得瑟瑟发抖。桂芝又使劲抽了抽自己的身体,还是和郭国分不开。

这时外面又传来了敲门声。是街坊在问郭长松他们是不是家里着火了。桂芝也是急中生智,回答道:没事,我们在烧些旧衣服。街坊们才散去。火终于在郭长松的扑救下灭了。郭长松丢下手中的水管,奔到桂芝面前说:“你个丢人现眼的东西,还抱着儿子。你都不知道羞耻呀。还不快分开去把裤子穿上。

“我要能分开,还会叫你看见?”桂芝边说边把屁股撅离了儿子的肚皮一点。郭长松一看儿子的**正插在自己老婆的身体里,“啊”了声,眼前一黑就栽倒在地上。

等郭长松在冷风中醒来后,桂芝和郭国还抱在一起,在自己的身边叫着自己的名字。

“你叫我以后怎么见人啦。”郭长松长长地吐了口气。

桂芝分明看见郭长松吐出的气里有些血丝在屋里射出的灯光中漫飞着。

郑母入院

“你个没有用的东西,我养着你干嘛呀。 ”郭长松又在郭国的脸上使劲扇了一下,郭国又嚎啕大哭起来。

“你别拿儿子撒气,儿子这样还不是你造成的。”

“你他妈的还------”郭长松又要去扇桂芝的耳光。

“你个王八蛋,还不想办法把我们分开。”听见桂芝的话,郭长松把手停在了半空中。

“咋分?”

“先把我们弄到里屋去。”

“唉唉唉------”郭长松一声一声地叹着气,一步一挪的把桂芝和郭国挪到里屋的床上侧身躺了下去。

“快看看是什么原因抽不出来了。”桂芝侧着身体把自己的一条腿和郭国的一条腿抬起来,想让郭长松看看自己身下中什么邪了。

“你妈的逼。你不知道‘傻子的**带锁,疯子的**带火呀’。”郭长松说完,又狠狠的在桂芝的头上锤了一下。

“我要知道,我还做呀。你快想办法怎么弄出来。”虽然被郭长松锤得眼冒金星,但是桂芝还是忍住了。

“只有去医院。”

“我不去医院。你打死我也不去医院。去了医院,你叫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啦。”的确,要真去医院,还不如让桂芝去死。

“不去医院好办。爷们就拿刀子把你们剁开。”郭长松说着就顺手抓起桌子上的一把电工刀。

“你敢!”桂芝做出拼命的样子护住自己的身子和郭国的身子说。

“要不,你去问公社卫生所的人?”

“你妈的败家子女人,你叫我咋问人家。你还嫌丢丑丢得不够,去问公社卫生所的人?”郭长松哭笑不得。

“那你说究竟咋办嘛?”桂芝几乎是哭腔了。郭国在边上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觉得自己抱着母亲好玩,早就忘了郭长松刚才扇他的耳光,嘴巴里又开始唱着他那口头禅:你是女人,我是流氓。

“我去古城找家医院,看可以不可以请一个医生来家里。”郭长松说完,扯起一床被子就塌在郭国和桂芝的下身处:“盖着,别他娘的让我看着恶心。”也不等桂芝回答,掉头就走了。

军猴子和胡淌离开公社革委会大院后,就紧赶慢赶的往古城而去。等他们到了军猴子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军猴子敲门,没有见母亲回应,就拿出钥匙开门进去了。进到母亲房间后还是没有发现母亲,心急了一下。赶紧去堂屋,就见堂屋的桌子上有一张纸条,军猴子拿起来一看,就见上面写着:猴子,郑妈妈急性阑尾炎,我们送她去市医院,见条后立刻过来。落款的时间是昨天上午。

军猴子一见纸条上的字就急了,回身就跑,也不管胡淌在后面问什么,直到胡淌追上军猴子,军猴子才把纸条上的内容告诉了胡淌。

“别急,急性阑尾炎不是危险的疾病。我是医生。伯母现在在医院里就很安全了。”胡淌安慰军猴子。

“哦,我忘了你是医生了。”军猴子笑了笑,把脚步放慢了些。

他们俩赶到医院,在护士站一查,就找到了母亲的房间号。军猴子和胡淌疾步走了进去。

医院探母

军猴子的母亲正半躺在,脸上露着艰难的微笑,原来是东北刘在边上给老太太讲着笑话,老太太忍不住要笑。可是刚动过手术的伤口一笑就扯着痛,这才被军猴子看见母亲那艰难的笑容。王瑞坐在边上。

“哥俩个,辛苦你们了。”军猴子见母亲安全,东北刘和王瑞又都在陪着母亲,知道是他们俩送母亲来医院的。

“你还真客气了。”东北刘说话的时候没有看军猴子,而是色迷迷地看着军猴子身后的胡淌。

“那我就不客气了。母亲刚动手术,你就敢讲笑话她老人家听。”军猴子说完就在东北刘的头顶上敲了两下脑瓜崩。东北刘疼得跳了起来。王瑞在边上蔫蔫地说:“好人不好当呀。”

“你还说话。我还有账没有找你算呢。”军猴子还记着王瑞把救桑苗的事情讲给桑苗家人听的事情。

“啊哟,我有什么账让你好算的啦。”王瑞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你------算啦,以后找你算账。”军猴子见胡淌在身边,就把话咽了回去。

“老娘,你这是咋的啦?儿子刚走,你就吓唬儿子。”军猴子和母亲说话从来都是很随便的。军猴子的父亲死得早,这母亲就把军猴子又当儿子又当朋友了。

“你臭小子还说。要不是东北刘和王瑞来约你出去玩,你老娘就痛死在家里了。不说了不说了。胡姑娘你快请坐。”军猴子的母亲见到胡淌,心里高兴极了:没有想到军猴子这小子这次这么听我的话。

“原来是胡姑娘呀。快请坐请坐。”自从胡淌进到病房后,东北刘的眼光就没有离开过胡淌。

胡淌叫了声伯母后,就坐在了军猴子母亲的床边,问了些手术后的问题,然后告诉军猴子说:“伯母手术很成功,最多一个礼拜就可以出院了。”军猴子这才一块石头落地。

“难道胡姑娘是医生?”胡淌的一举一动都牵着东北刘。

“你这不是废话嘛。人家说话这么专业,难道还不是医生吗?”王瑞用反问证实了胡淌就是医生。胡淌只是在边上微微地笑着。

“好了好了,军儿,你别在这里和人家俩斗嘴了。人家俩到现在都还没有吃饭呢。去给人家弄点吃的回来。”军猴子的母亲见胡淌在,就没有叫军猴子的诨名。

“我们也正好没有吃饭。这样我和胡淌出去吃饭,然后给你们俩带回来。”军猴子见他们俩都没有吃饭,心里不免有些感动。

“那还有什么办法呢。我们俩也没有资格陪胡姑娘出去吃嘛。”王瑞还是蔫蔫地说。

“不就是嘛。那你们还不快去,想饿死我们俩呀。”东北刘说着就把军猴子和胡淌撵出了病房的门。

“伯母,我俩去去就来。你好生躺着。”胡淌走到门口时,回头又对军猴子的母亲说。

军猴子和胡淌走了几步后,两人都分明听见后面传来母亲说给东北刘和王瑞听的话:看看,人家这么俊的闺女多有礼貌呀。

军猴子捂嘴笑了笑,然后看着胡淌。胡淌脸羞红了一下,就和军猴子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军猴子和胡淌刚走出大门,军猴子就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医院巧遇

却原来是来古城医院给老婆和儿子请医生的郭长松。

正在火头上,又被人撞了一下的郭长松正想开口骂人,发现军猴子的脸相有点似曾相识,就停了下来。

“哎呀,是郭主任。”军猴子见郭长松认不出自己,接着又说:“我是渔场的郑军呀。”要是在平时,军猴子见到郭长松才不会主动去打招呼,这今天的主动,主要是因为胡淌。

“哦,原来是你呀。”郭长松到渔场要鱼的时候,军猴子专门下河给郭长松拉过一网,虽然那时军猴子极不情愿,但是看在孙队长的面子上还是下了河。

“郭主任来医院看病?”

“哦------哦------啊------啊------嗯,牙齿痛,我来拿点药。你这是------?”郭长松尴尬呀。

“哦,我母亲住院。郭主任,这个是省军区派到我们公社来支援乡下医疗的胡淌,胡医生。今天去革委会大院找你报到,你不在------”

“哦。那就明天去报到吧。明天我再去安排。你们先忙。我牙痛得要死------先去拿药了。”郭长松此时才没有功夫和军猴子闲扯。

“他今天咋就这么蔫兮兮的呢?”望着离去的郭长松的背影,军猴子嘀咕道。

郭长松和军猴子分手后就在医院里畏畏缩缩的到处寻找,他要找一个单独在一处的医生,这样他才好给人家说明情况。医院四层楼都被郭长松遛了个遍后,郭长松最后在一个医疗室看见一个男医生,那男医生坐在那里抱着一本厚厚的精装书看着。郭长松觉得这就是最后的机会了,他左右走廊都看了一遍,然后就闪了进去。

“看什么病?”那医生没有抬头,仍然看着书。

“医生------”郭长松实在是说不出口。

“看什么病就快说。”医生仍然看着书。

“医生,是这样的。你能不能去我家出诊?”郭长松终于鼓足勇气说了出来。

“哦?那是你家人有病了哟。什么病呢?”医生终于放下了书,看着郭长松说。

“是什么病,你去诊断不就知道了嘛。”

“那是什么症状呢?”

“------”郭长松突然就哑了口。什么症状?这症状郭长松哪里说得出口呀。

“你家的病人,你自己都不知道什么症状?比如肚子痛,头痛什么的?”医生突然也来了兴趣,觉得这么晚了,来了一个人,又不知道家人病的症状。

“我真的不知道。还请你去看看吧。”

“不行。首先,我不知道什么症状,我怎么带药去。更何况,你家人的病我还不知道是不是该我这个科去看呢。还有,你带介绍信了吗?”

“我没有带介绍信------”郭长松说的话自己都听见了,还亏得自己是革委会主任,请医生外出就诊是要有介绍信的:“我是胜利公社革委会的主任。”郭长松觉得自己的这个头衔应该能唬住这个医生。

“革委会主任?那么证明你身份的介绍信呢?”医生向郭长松伸出了一只手。

“我一个堂堂的革委会主任请一个医生去给家人看看病还要什么介绍信?”

郭长松相求

“就你一个公社的革委会主任?我告诉你,就是县革委会主任,市革委会主任来了,我照样要看介绍信!哼,没有介绍信,我知道你是不是敌特?是不是流窜犯?是不是地富反坏右?是不是右派?是不是------”

“得得得,你也别搁这里说这么多了。 我不看了还不成吗?”郭长松愤愤地冲出那个医生的办公室,气不打一处来,心里想着我一个革委会主任哪能这样让你个臭老九,破医生给羞辱?看我做了更大的官,你还怎么说我。郭长松心里就想:对,我要大官,做县革委会主任,做市革委会主任,做省革委会主任------

但是,此时,郭长松最揪心的还是家里那两个活宝等着自己找医生回去救命。看来没有介绍信,医院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正在郭长松心里像有猫爪子抓的时候,军猴子和胡淌迎面走了过来。看见军猴子和胡淌,郭长松心里一下子有了主意。

郭长松满脸笑意地迎着军猴子和胡淌走了过去。

“小郑,你母亲什么病,住在哪个病房?”说话的时候,也同时向胡淌露出友好的笑容。

军猴子被郭长松突然改变的态度吓了一跳,出于礼貌还是回答了郭长松的问话。

“哦哦,知道了。你们先忙着。”郭长松边说边离开了。

“这家伙今天怎么就是怪怪的呢?”军猴子又嘀咕道。

“平时不是这样吗?”胡淌问。

“平时就趾高气扬的。”

“我看他是有事情求你。”

“为什么?”

“这样的人就是变色龙,只要他一变色,就是有事情。不信,你等着瞧。这样的人我见多了。”胡淌经过昨天晚上和军猴子的那一幕后,人已经没有了军猴子一直认为的那么不可接近。

军猴子和胡淌回到军猴子母亲的病房,刚把给东北刘和王瑞带的饭菜交给他们俩手里,郭长松拎着一大袋子东西进来了。

“老人家,我来看看你。”郭长松直接走到军猴子母亲的床头说。

“妈,这是我们公社的郭主任。”军猴子一边说一边用眼看了看胡淌,胡淌正会意的瞟着军猴子。

军猴子的母亲正要欠身起来与郭长松打招呼,被军猴子给按住了:“妈,人家郭主任是最接近群众的,你刚做手术,就别来那些虚礼了。郭主任,你说是不是?”其实军猴子说的是双关语,是想让郭长松说出他的目的。

郭长松尴尬地笑了笑,说:“就是就是,你老人家好好休息休息,我找小郑聊点事情。”没有等郭长松说完,军猴子早有准备的先走到病房外。胡淌还是会意地笑着,东北刘和王瑞心里就在打鼓:这军猴子咋了?连郭主任都亲自来看郑妈妈?

病房外,走廊上。

“小郑,你刚才介绍那女同志的时候说她是医生?”

“是呀,是医生。”军猴子这才完全明白,郭长松是冲着胡淌来的。

“是来我们公社卫生院支援农村医疗的医生?”

“是呀。”

“那她是看什么科的?”

“哎呀,这个我还没有问过。”

“不不不,不管她是什么科,你帮我把她叫出来。我有事情请她帮忙。”军猴子没有想多说一句话,立马就回到病房。

胡医生出马解难症 1

“怎么?我说对了吧。”见军猴子回来,胡淌得意的说。

“不,你说错了。”军猴子想逗逗胡淌。

“哪有错,他这不是来找你了吗?”胡淌狐疑。

“人家是来找你的。”

“找我?我和他素不相识。”

“对,就是来找你的。你出去就知道了。”

“我出去?”

“对,你出去,人家在外面等你。”

胡淌一边回头看着军猴子,一边就向外边走着,见军猴子的表情上没有一丝骗自己的痕迹,才一把推开门走了出去。

“呵呵,胡医生,欢迎你来我们公社。”郭长松说完,就伸出手要和胡淌握手。

“说你找我有事情?”胡淌并没有和郭长松去握手。在胡淌看来,现在这些基层的革委会主任都是她的敌人,因为自己的父亲就是命丧基层的。

“呵呵,我家人病了,又不方便来医院,听说你是医生,就想请你去瞧瞧。”郭长松见胡淌不和自己握手,只好自己干笑了几声,心里想:这个女人将不会好打交道。这念头在自己的脑子里一闪就过去了。

“什么病?来医院都不方便?”听说有病人,胡淌认真起来。这是胡淌的职业操守,读军医大的时候,父亲就不厌其烦的交代过。

“也没有什么,就是我老婆下体疼得厉害,想请你过去看看。”就在郭长松打算找胡淌的时候,他早在心里就打好了腹稿。为什么要找胡淌?郭长松脑子灵光着,首先,胡淌将会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自己可以拿捏得住,其次,胡淌是个大闺女,就是见到自己的老婆和儿子搞在一起的事情,她也会羞于说出口。

“可是,我是学外科的。和妇科不搭界呀。”

“搭界不搭界都没有关系。主要是现在要急着给她止痛,如果还有什么问题,我明天白天就送她来医院了。”

“那好吧。不过,我先申明,如果我看了,我又没有办法看好,你老婆的病又很严重,你今天晚上就得把她送来医院。”

“好好好。我们这就走吧?”郭长松是急得头发都竖着在。

“等等,我开点药,你向医院先买点常用的。” 胡淌边说边从兜里掏出一个本子在上面写了一小会,然后撕下一张交给郭长松,郭长松接过字条就去找医院的医生。

等郭长松回来的时候,胡淌和军猴子在走廊上等他。

“怎么?小郑也去吗?”

“是的。从这里到公社,得有十几里路吧?一会我回来,黑灯瞎火的,没有一个人陪着咋办?”

“对对对,还是你想得周到。哪我们可以走了吧?”虽然郭长松心里极为不想军猴子也跟去,但是胡淌说的话在理,他根本就不好反对,口里就答应着。心里却想着:到了家里,不让军猴子进卧室不就可以了。

“等等,我交代他们几句就走。”军猴子进屋交代了还守着母亲的东北刘和王瑞几句,然后三人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郭长松心急火燎的在前面跑着,军猴子和胡淌在后面紧一步慢一步的追着,等到了郭长松家的时候,三个人身上的内衣已经是湿透了。

走到郭长松的卧房门口时,郭长松先拦住了军猴子和胡淌,说自己先进去看看。

胡医生出马解难症 2

郭长松一走进卧房,心就揪了起来。 那俩还紧紧地贴在一起,侧着身子躺在床上。

“我这都是做的什么孽哟。让我这么丢人现眼。”郭长松就知道自己的头皮在炸,甚至都炸出了声音。

“你找人来了没有啦------”桂芝显然是累了,也懒得和郭长松斗嘴,再说这个事情还真是自己错了。

“唉------你叫我咋叫人家进来呀------罢罢罢,我豁出这张老脸了。”郭长松真是想钻地缝儿。

“妇道人家的事情,男的就不方便进去了。小郑你就去堂屋里去喝茶吧。”这是郭长松在路上早就想好支开军猴子的托词。

军猴子看了看胡淌,胡淌点了点头,军猴子就一个人走向了堂屋。

当郭长松挑开门帘,推开卧房的门的一刹那,胡淌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正要回身夺门而逃,被郭长松伸出一只胳臂拦住。

“胡医生,你别怕。他们一个是我老婆,一个是我儿子。”郭长松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简直就把胡淌震惊得打了几个冷颤。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居心何在?”胡淌怕郭长松有什么居心不良之举,故意把声音提得老高。

“胡医生,你小点声。你听我给你解释。”于是郭长松就用最简要的语言给胡淌解释了眼前的这一幕。解释的中间,军猴子过来敲过一次门,这是他听见胡淌那高声说话后过来的。这个时候胡淌也大致明白了眼前这一幕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告诉军猴子没有事,让他回堂屋去。

听完郭长松的解释,桂芝和郭国就成了胡淌心目中的病人,医生看病人是没有什么性别之分的,有的只是病情深浅之分。

胡淌镇定多了,她向桂芝和郭国走过去。

“你是女人,我是流氓。”郭国见胡淌走过来,又吼了句他的口头禅。幸亏胡淌是听完郭长松的解释后接近郭国的,要不自己还真会再给吓一跳。

看着眼前的一切,胡淌第一次束手无策。虽然在军医大学习的时候,也上过解剖台,男人女人的身体也见过不少。但是,像这样真枪实弹搅在一起的男女,作为一个未婚的胡淌她哪有见过。何况是一对母子搅在一起。

“咋办?”郭长松在边上小心翼翼地问。

“咋办?我还真不知道咋办。”胡淌说的是实话。来的路上胡淌也问过郭长松一些情况,郭长松就只是一个劲的说自己的老婆就是叫下身痛,说自己也不知道个所以然:“郭长松,你是一个混蛋。这么明了的情况你说你不知道,要早说,我们就请市医院的大夫来了。”胡淌也是气急加羞赧,还有一些觉得郭长松不尊重自己的想法,开口就骂了郭长松。

“胡医生,胡菩萨。我要是能叫医院里的医生来。我就不会难为你了呀。你得替我想想,也替他们娘俩想想,这事情要是传出去。我们哪还有脸在这世上呀。”有人敢当着自己的面骂自己,除了张国成,就是眼前的胡淌了。

“我倒是修过一些外科外的书籍,这个情况好像是书上说的痉挛。但是一般都是指女方,同时出现男女都痉挛的情况是少之又少的。”胡淌说起医学上的事情来就开始有点书生气了。

死马当活马医

“郭儿是傻子呀,我们这有句老话叫‘傻子的**带锁’。”郭长松性急得在胡淌面前把最粗俗的话都说出来了。胡淌拿眼狠狠地盯了眼郭长松,郭长松知道自己失言,低头不语了。

虽然郭长松说的话很粗,倒是给了胡淌一点启示:民间说的“傻子的**带锁”实际上是民间的人说在了表上。

实质却是,傻子会在一段时间牢记一种状况,让自己在这种状况中深陷不出。换句话说就是傻子这个时期的脑子里无序的思维停滞在了这个地方,比如眼前的郭国,他脑子里指挥**勃起的思维,就只是停滞在指挥勃起而不是更深入的去按正常人思维去继续的指挥生理的反应,加上桂芝的痉挛,就造成了目前的这种状况。实际上只要解决了郭国的问题,桂芝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给我两片止痛片,两片安眠药。”胡淌在脑子里把事情和解决事情的方法过了一遍后,对郭长松说。

郭长松赶紧翻开随身带着的那个人造革的公文包,从里面一股脑儿的把刚才在医院买的药都递给了胡淌。胡淌在药堆里找出自己需要的药,把那包药又塞给郭长松。

“每过半个小时你们就自己试试。我在小郑那边等着。”胡淌把两片止痛片塞进桂芝的嘴里,把两片安眠药塞进郭国的嘴里后说。

“这样就行了?”郭长松觉得这样也太简单了。

“我也不知道行不行。但是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等等看吧。要不只有送医院了。”胡淌说完就挑开门帘出去了。

“肯定可以,肯定可以的。”郭长松又听见胡淌说送医院,只有祈祷这样就可以的。

“治疗好了?是什么病?”胡淌一踏进堂屋的大门,军猴子就急切的问。

“小病。稍等会就知道结果了。”本来心情平静下来的胡淌,这个时候被军猴子一问,脑子里又满是刚才见到的场面,脸颊不觉绯红起来。

“看你累得,赶紧坐下歇歇。”军猴子见胡淌满脸红晕,以为是刚才一阵把胡淌忙成这样的,从桌上青色的瓦罐茶壶里倒出一杯水递给胡淌:“这家女主人也是太懒了吧,儿子大喜之日,连开水瓶里开水都没有。”

“你咋知道他儿子大喜?”胡淌猛然一惊,以为军猴子已经知道那卧房里的一切。

“你看这堂屋里到处都是吃剩下的饭菜,还有你进去的那卧房门框上的对联,还有,还有郭长松是我们的主任,主任的儿子结婚我们哪有不知道的?还有公社那门卫说的郭主任在家办喜事呢。你咋就忘了呢。”

经过军猴子这么一解释,胡淌轻轻的笑了笑。是刚才突然的事件把自己给搞晕了。

“你为什么把东北刘安排在你家去睡觉,而把王瑞留下来照顾郑妈妈?”闲着无事,胡淌就和军猴子闲聊。

“东北刘住得比较远,而王瑞就在我家对面。”军猴子不明白胡淌想知道什么。

“那么你今天晚上不准备睡觉了?”

“我今天晚上肯定是不会睡觉了。我得照顾母亲一夜。”

“于是,你觉得我肯定会留下来陪你一起照看郑妈妈,所以就把你的房子给东北刘去睡觉了。”

病房碰头觉疏忽

“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等我。 嗯,就是这样的。首先,就你的为人,今晚你肯定是会陪我的。其次,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间了,你还有时间睡吗?”听见军猴子这样说,胡淌轻轻翻了下手腕,手表上的指针已经指在了凌晨3点。胡淌又轻轻的笑了,然后把双手合在一起,插进自己大腿根部去取暖。这已经是军猴子第三次看见胡淌这样取暖了。军猴子站了起来走向胡淌,他把胡淌的手拉了出来,交叉着放进自己的腋下,说:“这里会不会暖和些呢?”胡淌又羞红了脸,从军猴子的腋下抽出一只手在军猴子的肩膀上捶了几下。

“捶吧,捶吧。就你这小钉锤子手,我还怕把你硌痛了呢。”军猴子笑出了声,看见胡淌可爱的样子,军猴子实在是忍不住想亲胡淌一口,正想着,郭长松喜形于色地跑进来。

“好了好了,事情解决了。”他又想握胡淌的手,胡淌仍旧缩了缩手说:“解决了就好。郑军,我们可以回去了。”胡淌没有想到自己歪打正着。

“等等,恩人,我老婆还想见见你。”

“嗯,还有事情?”

“你去了就知道了。”郭长松知道胡淌会去的,说完就回身向卧房走去,胡淌果然跟着走去,并示意军猴子稍等。

胡淌两只脚刚踏进房间,郭长松夫妻二人就“扑通”双双跪在胡淌的面前。

“你们这是咋了?”胡淌又给吓了一跳。

“恩人,还有件事情我们要求你。”桂芝说。

“起来说吧。”胡淌很不习惯这样和人说话。

“你要不答应,我们就不起来。”郭长松说。

“那你们快说。”

“恩人,今天的事情------”

“我知道了,我是医生,我会给病人保密的。”胡淌何等聪明,从进门到郭长松夫妻二人给自己跪下,胡淌就心知肚明了。

因为胡淌用医生的名义说话,郭长松夫妻二人很是信服,双双从地上站了起来。

军猴子和胡淌没有在听郭长松和桂芝说话匆匆离,奔医院而去了。

军猴子和胡淌在医院守着军猴子的母亲到早晨,也就三个多小时。因为要送胡淌去公社报到,昨天晚上军猴子就请东北刘在辛苦一早上,替自己照看一下母亲。这也是军猴子昨天晚上请东北刘在自己家去休息的另外一层意思。

东北刘早晨按时来了,一脸倦意就走进军猴子母亲的病房。

“咋了?昨天晚上你没有睡觉?”军猴子见东北刘一脸倦意还打着呵欠。

“呵呵,呵呵。睡觉了,睡觉了。只是择床,睡得不踏实。”东北刘说话时并没有看军猴子的眼睛,说完后才诡秘地看了眼军猴子。东北刘从来都号称自己是东北汉子,什么事情都是直来直去,就连看人时都是目不斜视的。军猴子看见东北刘今天的异常,心里猛然就紧了一下:糟糕,我只知道安排东北刘去我家休息,咋就把这茬给忘了呢?军猴子猛然想起的是;望远镜还在自己的小阁楼上,张英也在对面的炮子楼上。万一张英看见我小阁楼上有灯光,以为是我回来了,冲我这边联系,我和张英的事情不就全部暴露给了东北刘。军猴子越想越心凉,就算是东北刘和自己关系不错,可是自己和张英的关系还是千万不能让人知道的。

军猴子的疑惑

还在心中纠结的军猴子被胡淌的叫声打扰,胡淌急着去报到。

军猴子跟在胡淌后面走出病房时又回头看了眼东北刘。就觉得东北刘的眼里有很诡秘的东西。

第二天,胡淌赶到公社。

郭长松很正式地将公社的头头脑脑们都集中在了会议室,将胡淌很正式的介绍给了大家。然后,郭长松将一把钥匙交给胡淌说:“你就不要去卫生院住了,革委会大院正好有间刚装修完的接待室,你就住接待室吧。”

胡淌是独居惯了的,能有一间自己的房间心中自然很高兴。

军猴子帮胡淌把房间稍事收拾和摆放后,就先告辞了。他得去照看母亲。另外,军猴子还担心东北刘昨天住在自己阁楼上的事情。

手术后,军猴子的母亲已经可以下地活动,也不需要人在身边整天的陪同。于是在军猴子接替东北刘照看了母亲一会后,军猴子的母亲就想撵军猴子走,特别是她询问了胡淌为什么来到古城,并且得到军猴子的答案后。军猴子知道老人家晓得胡淌离自己越来越近,心里高兴,就想撵军猴子出去,是想让军猴子出去和胡淌多接触,嘴上却没有这样说,只是说军猴子一个大小伙子在病房里不方便,人家还有好几个动了手术的大姑娘躺在床上。

其实,军猴子明白母亲的用心,于是就答应了母亲。但是,军猴子并没有马上又去胡淌那里,而是拐回到自己的小阁楼上。

军猴子一回到小阁楼,看见自己的望远镜从地板上挪到了靠窗的桌子上,军猴子心里至少有了这样一个答案:东北刘肯定动了自己的望远镜。

军猴子自从有了望远镜后,这望远镜就从来没有放在桌子上过。这主要是军猴子怕有撒野的猫窜到自己的小阁楼来,把望远镜从桌上给自己扫到地上摔坏了。

军猴子拿起望远镜,看向对面张英的炮子楼。炮子楼上,张英的窗子静静的,窗帘还拉着。这是军猴子的印象中,张英第一次在大白天拉上窗帘。军猴子想试试张英是否在家,就拿手电向张英的窗子上晃了几下。可惜的是,这大白天的,手电光根本就射不到对面的窗子上。更何况,从昨天早晨开始下的雪,到现在已经变成了鹅毛大雪,手电光在稍显浓密的雪片中,刚一射出,就完全被雪片给吸纳了。

从枪毙文德斌的现场回来,军猴子心里就有点小疙瘩:张英明显地对自己有了些变化。是什么?军猴子只有感觉,却没有仔细地推敲过。突然失去张英对自己的黏乎,军猴子在心里有了种莫名的畅快和轻松,只在那么一瞬间。

军猴子在家随便吃了点饭,本想去睡睡,但是张英的事情就是在脑子里不愿离去。

自从和张英好后,军猴子在心里还没有这样想过张英。眼前的想张英,并不是一味地对张英身体的迷恋和自己**想要得到释放的那种,而是想着张英是不是从此就不再黏乎自己了。想到这里的时候,军猴子仍然在心底感到一种莫名的畅快和轻松,只是这次这种畅快在军猴子的心里驻留的时间要稍稍长点,直到军猴子思维的空间被另外一件事情给占据,这样的畅快才在军猴子的心里离去。那就是昨天晚上,东北刘是不是看见了张英的手电光和张英贴在窗子上的纸条呢?

张英的秘密 1

其实这个是军猴子最担心的,虽然大家都认为在目前这样的情况下说什么话题都不安全,只有在苦闷和青春的懵懂中谈些大家都感兴趣的关于性的话题才是最安全的。

但是,一旦有人真的实际接触到性的私事,那也是不得了的一件事情。假如东北刘为了自己其他方面的一己私利,比如什么呢?比如,渔场正在选渔场场长,难道东北刘就没有私利,就不会把自己与张英的事情作为自己升迁的砝码?虽然军猴子自己根本就不在乎那个什么渔场场长的位子,但是也不能让自己成为别人的垫脚石呀。呸呸呸,军猴子想到这个的时候,心里就骂了自己,自己咋会这样去想东北刘呢?

总归是有两件事情在心里,军猴子在被子里翻滚了半天还是睡 不着。虽然自己昨天晚上没有睡觉,自己也觉得就是困死了,但是就是睡不着。

于是,军猴子干脆起来,换上一双反毛皮鞋,把自己严严实实地捂在军大衣里,又把胡淌给自己的那顶雷锋帽戴在头上,拉下两边的帽搭子,出门,走向张英的炮子楼。

炮子楼在寒暑假的时候是最安静的时候,楼下幼儿园没有了喧闹,整栋楼就只有楼上的张英了。

雪已经下得很大了,路上的积雪几乎没过脚踝,并且是那种很实在的雪粒,砸到地上,雪粒们就像流动的砂子,一粒一粒相互填充着彼此的空间,加上北风一吹,落在地上的雪粒即刻就严严实实的捂在了大地上。硬硬的,滑滑的。

军猴子走到炮子楼大门时,大门紧闭着,军猴子敲了几下,根本就没有人应声。军猴子又走到与自己的小阁楼窗子对着的小阁楼的窗子下,向上张望着,又不敢叫喊。张英应该在家的,军猴子就没有见过张英离开过炮子楼的。军猴子不死心就这样离去,弯腰在地上捧了一大捧雪粒,然后双手用力拿捏着。一会,军猴子手中的那捧雪粒就被他拿捏成了一个大大的雪团。军猴子拿着雪团对着张英的窗子瞄了瞄准,就用力抛了上去。结果雪团没有砸着窗子,却把窗子上沿的一块长条木板给砸了下来,要不是军猴子躲避及时,就砸在军猴子的身上了。

楼上还没有一点动静。军猴子仍然不死心,干脆又跑到大门边,掏出总是随身带着的电工刀,把大门戳开了。大门处有滩融化了的雪水,那分明是一只脚印的痕迹。难道张英出去过?军猴子立刻用第二个想法推翻了第一个:这个脚印至少有44码大,难道?军猴子突然放轻脚步向张英的二楼走上去。.

快到张英房门口时,军猴子听见从张英的房间里传出一男一女对话的声音。

张英的秘密 2

军猴子马上就听出,这一男一女是张英和东北刘。

突然发现东北刘在张英的房间里,军猴子担心自己和张英的事情被东北刘知道后,会给自己带来不利的忧心马上就烟消云散,而那种很莫名的轻松畅快的感觉就越发地明朗起来:原来自己心底最深处还是希望张英不再黏着自己的,而现在要是东北刘能代替自己来到张英身边……想到这里,军猴子更觉轻松畅快了起来。他立刻静下心,贴着张英房间的木质房门坐在了地板上。他要听听这两人究竟在干啥。房间里不断飘出两个人的对话声。

张英:你把我抱紧点嘛。人家冷得发抖呢。

东北刘:我怕把你弄痛了,我力大,也不知道控制自己的力量。

就这两句对话,军猴子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奇怪的是,军猴子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一点不舒服的感觉,反而感觉自己的心情一下子就释然了,在这个释然的同时,胡淌的身影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房间里那两人还在说着。

张英:军猴子根本就不把我放在心里,我假装说怀孕了,让他请人帮我打胎,结果到现在他都不肯去找人。我算是看透他了:玩老娘!老娘不是也玩了他嘛。

军猴子的脑袋一嗡,原来张英是骗自己的,幸亏自己没有在胡淌面前开口,要不,自己还怎么在胡淌面前待下去?

东北刘:他要知道你骗他,他要气疯,以后就不会再理你了。

张英:你以为老娘稀罕他呀。老娘见多了。

军猴子此时听见张英这样说话,觉得张英真的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军猴子自觉是很了解张英的,至少从她极力主张救桑苗的事情上,还是可以证明她的善良的。但是,军猴子就从这个时候起,在心里从此就再也不能原谅张英了。

军猴子很清楚,如果这样都还能原谅张英,那么他自己就永远不会再去接近胡淌了。想到胡淌,军猴子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深深的罪恶感,一种来自与张英纠缠中的罪恶,一种来自自己心里突然醒悟的罪恶,一种来自心里和生理无限迷恋张英的罪恶,一种来自无法原谅自己轻率表现的罪恶------

东北刘:你不就见了我和军猴子嘛。

张英:老娘在香港的时候,哪样的男人没有见过?要不是为了父母,我就不会去做妓女,也不会把那个不可一世富家子弟给杀了。

东北刘:啊!------

军猴子也是吓了一跳,却分辨不出张英说的话是真是假。

张英:那王八蛋子总是笑话我脸上的青疤,却又离不开老娘的身体。

军猴子突然明白,为什么张英要自己叫她青疤的时候,张英的脸上总会是激动和黯然的表情。

难道张英真是在香港做-----?

军猴子不敢想下去,但是张英床上的功夫又不得不让军猴子相信。

张英的秘密 3

东北刘:我不相信你杀人。

张英:把人逼急了,吃人都可以,为什么就不会杀人?

军猴子感觉张英像是在自言自语。

东北刘:你真的杀人了?东北刘显然是有点害怕了,声音都有点颤抖。

张英:哈哈哈,老娘逗你玩的呢。要真在香港犯了事,我怎么可能跑回来?

东北刘:我就说嘛,你这玩笑也开大了,还有点吓着我了。

张英说的话也把军猴子搞糊涂了。如果是真杀了人,就香港和大陆的关系,张英是根本不可能跑回大陆的。但是从遇见张英,见到张英很多神秘或是说解不开的谜团的情况上看,军猴子一直就觉得张英不简单。

张英:这就吓着你了?可我那天在自行车后面摸你屁股,你不是觉得蛮舒服,求着也想摸摸我吗?

军猴子的脑袋开始热了起来,坐在地板上的屁股开始冷了起来。自己心里也不知道那天看完枪毙文德斌的现场回来时,自己是不是该让东北刘带张英回来。

东北刘:我有什么好怕的。能搞到你,是我朝思暮想的。

张英:什么时候开始想的?

东北刘:你第一次去渔场。

张英:搞到我了还想不想呢?

东北刘:你自己摸摸不就知道了。

张英:哎呀,你**又硬邦邦的了。

东北刘:知道我还想你吧。

张英:那你把**赶紧插进来吧。

东北刘:等等,我有句话想问你。假如你真的做过妓女,你觉得这个职业不下贱吗?

张英:人要是有办法,谁还想去做妓女?公私合营,除了在物质上彻底摧毁了我的父母,在精神上的摧毁也是彻底的。我们千辛万苦到了香港,结果二叔早就去了台湾。这下我们就黑了天,逃跑出来的时候,一家人身上就只有到香港的路费,结果被偷渡贩子全部搜刮,说是一家三口的偷渡费用。从我们踏上香港的土地,我们就是他妈的彻头彻尾的无产阶级了。父母是从爷爷奶奶手头接下来的生意,家境富庶得让他们一直就处在养尊处优的位置上,情况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们惊慌失措,也无能为力。很快街上游弋的老鸨盯上了我们,在我们一个星期没有吃饭的情况下,我从老鸨的手中预支了五百元钱。先在棚户区租了间小棚户,然后带父母饱餐了一顿。这就是十六岁岁的我开始卖淫的起始。

不知道东北刘是什么表情,反正军猴子此时心情是极为复杂的。张英刚才说的这些话,比她刚才说的她杀过人的话要真实得多。军猴子根本就没有想到张英会有这么凄惨的生活遭遇。同时一个属于上层意识的思维在军猴子的脑袋里开始纠结了起来:是不是无产阶级专政,就必须要把人专政到身无分文,靠去做妓女养活自己的父母才算彻底呢?军猴子突然对眼前的各种政治术语有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恐惧。

张英:不过,做了一段时间后。我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下贱不下贱的,不是有“笑贫不笑娼”之说嘛。哈哈哈,后来越做越觉得有意思,自己钱也赚了,还享受了免费的男人。

张英又一次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军猴子都感觉张英房间的地板颤动起来。一阵死寂般的沉静:张英不说话了,东北刘不说话了,军猴子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张英的秘密 4

东北刘:对不起,我不该这样问你的。

过了很长时间,东北刘才弱弱地说了句话。

张英:这没有什么,我知道你是好奇。一种出自心底对性的好奇。我在香港的时候,那些嫖客就经常问我这样的问题。我总是变着花样回答他们,目的是想多得点小费。

东北刘:都咋回答呢?

张英:你**咋又软下去了呢?是不是觉得我做过妓女不干净了?

东北刘:不是不是,我只是有点同情你的遭遇。

张英:在我们那行里有句名言叫做“同情就是罪”,你根本用不着这样的,我倒是做习惯了。好长时间要是没有**来插我,逼还就痒得难受呢。

张英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军猴子突然想哭,就像军猴子从张英的笑声中听到了哭声一样。

张英:你别他妈傻**楞在那里了,拿你**戳过来吧。

军猴子觉得东北刘爬到了张英的身上,因为他听见张英啊了一声,就像自己把**插进张英的身体里时一样。

张英:你**好粗------快插------

东北刘:你是不是给那些嫖客都这样说的------?

张英:就是就是,他们都喜欢听这样的话,哪怕他们的**小得只有小指大小。

东北刘:那么你现在也是这样认为我的?

张英:不是,你比军猴子的**还粗,就是,就是------

东北刘:就是什么?

张英又很畅快的叫了一声。

张英:就是你**没有军猴子的**长。

东北刘:这就对了嘛,你没有听人说过“不怕又粗又长,就怕短粗短粗。”,男人短粗的**就是极品呀。

张英:我早就知道这话。问题是,你个处男是咋知道这话的?

东北刘:我们东北到处都流行这样的说法。

张英:东北人都是大流氓,我在香港就接待过几个东北人,他们说起荤话来,一个赛一个。

东北刘:我不行了,你把腿叉开点,让我好好插几下------

沉默了三五秒,就听见房间里的床板被人擂得咯吱咯吱的,然后就是张英最后疯狂的叫嚷。一切归于平静。

军猴子坐在地板上的屁股此时已经被冻得麻木起来。我是冲进去呢还是悄悄的退走?军猴子在心里犹豫和权衡着,从张英和东北刘的行为上来看,自己应该冲进去好好扇两个人几个耳光,然后扬长而去。但是,那样的结果,无疑就是把三个人都放到了对峙的风口浪尖上,对他们俩有没有害,军猴子还来不及想,但是至少是对自己有害的。

如果悄悄地走了呢?心里又咽不下这口气,觉得憋屈。难道就让他们俩个把自己当傻子?最后军猴子想,傻子就傻子吧,这第一,张英虽然值得同情,但是却不该和她继续下去,如果继续下去,可能还会出现东北李,东北张,东北王什么的;这第二,自己心底深处不就想着和张英暗暗地分离吗?

于是军猴子悄悄地退出了炮子楼。

知青请缨上工地

第二天,东北刘和王瑞同时出现在军猴子母亲的病房里。军猴子沉住气,和平时一样和东北刘打招呼,只是稍后,军猴子请王瑞帮忙照看母亲,走时却没有和东北刘打招呼。

军猴子心中无限的压力和来自多重方面的罪恶感,不得不让他去见一次胡淌。

军猴子去了公社卫生院。没有见到胡淌,卫生院的人告诉军猴子胡医生下乡去了,具体去哪个乡人家不知道。

第三天军猴子又去了公社卫生院,胡淌还是下乡去了。想着明天就要回渔场,下午还要把母亲接回家,自己没有时间在卫生院等胡淌回来了,就写了个字条。从胡淌住房的门缝下塞进去后,军猴子就回到市里。

军猴子回渔场销假,却发现渔场有些变化。首先是渔场已经断粮几天,留守的人员都以鱼汤和少量的大白菜充饥。其次是马常新异常的活跃,仿佛就像是渔场的场长似的。特别是军猴子回到渔场的第二天,正好遇见郭长松在孙队长的陪同下来渔场“视察”,马常新突然举着一份用血写的请战书举到郭长松面前,强烈要求渔场的所有知青去生产队第一线参加冬季的兴修水利工程。还不时的背诵几段**语录。言之凿凿,气吞山河,誓言的伟大,日月可鉴。把个郭长松弄得措手不及。

本来,渔场的知青是郭长松确保的对象,他不能让知青去参加养鱼以外的任何劳动,郭长松很清楚,那样会因小失大的。如果知青鱼塘里没有了鱼,他郭长松将会失去很多和上级领导沟通的机会,特别是在这个冬季,全县都处于粮食饥荒的时刻。

今天,马常新突然来了这么一招,有点让自己骑虎难下:同意马常新的要求,就意味着渔场的鱼没有人去照看,就意味着自己今后从渔场拿不到鱼了。不同意马常新的要求,就意味着鼓励知青养鱼,如果这样,被马常新一上纲上线,自己就是宁要资本主义的苗,不要社会主义的草的反革命了。

郭长松脑子飞快的想着对策,终于在马常新再次准备背诵**语录的时候想出了一个,至少是郭长松还认为是缓兵之计的办法。

“我坚决同意知青们的请战。但是,修建水利一是一个体力活,二还是一个科学活。所以我提议,鉴于是体力活,李悠悠和李艳君两个女同志就不要去工地了,留在家里照看渔场。鉴于又是科学活,你们知青在兴修水利上还是第一次,所以我提议,先让你们试行三天,如果你们能胜任,我们再确定一个相对长点的时间。你们看好不好。”

“好!谢谢郭主任对我们知青们的信任和支持。”马常新就没有把郭长松的话在脑子里过过,就口号似的叫了起来。

其他所有知青都知道兴建水利是一个苦活,大家都拿眼瞟了眼马常新,随之还是稀稀拉拉的鼓起了掌,这是路线问题,谁都怕。

郭长松的第一个提议遭到了李悠悠和李艳君的强烈反对。她们俩坚决要求也上水利工地,如果郭长松不答应,她们俩就一级一级向上申请,直至答应她们的要求。

知青越过自己向上面反映情况,这是郭长松最怕的,这个也是最影响他在上级领导面前政绩的,何况此时正是县革委会第13副主任人选竞争最激烈的时候,来不得半点闪失。

郭长松采取了谁自愿留下看守鱼塘的办法,郭长松的话还没有落地,王瑞就蹦了出来,说自己愿意接受留守渔场的光荣任务。知青们都知道王瑞是最怕吃苦的一个,于是事情就这样敲定。知青们定于明天上午在公社集中,由郭长松亲自送到水利工地。

张国成闹渔场

第二天上午,大雪将渔场前的一条小道盖满了。 等知青们走过这段小道后,一条长长的脚印无限地向前伸去,勇敢却又悲壮------

王瑞裹着条棉被,瑟瑟抖抖的站在知青宿舍门前,看着那条队伍远远的离去。

自从张国成在郭长松儿子的婚礼上那么一闹之后。郭长松算是彻底从骨子里把张国成恨透了,也就是从那天起,郭长松就派公社革委会的小陈不分昼夜暗中收集张国成点点滴滴的罪行。

张国成从那次被郭长松绑到公社礼堂被批斗了一次后,反倒不遮遮掩掩了,而是光明正大地进出贾腊香的家里。贾腊香有了张国成的帮助,心情和身体都好多了。

这天,张国成冒着风雪来到贾腊香家里,贾腊香正有一声没一声的叹着气,似乎有什么心事,追问之下,才知道贾腊香正为嫁到郭长松家里的思一抱不平。这个时候,张国成才知道思一也是一个傻子,张国成气就不打一处来了,为了佐证贾腊香话的真实性,张国成觉得要从事情的源头------胜利渔场查起。

贾腊香终究没有能拉住张国成,张国成在雪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赶到了渔场。

刚进渔场场部院子,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就见上次和自己一起被批斗的那个曹青云站在齐腰深的粪池里往外掏着粪,脸上已经被冻得通红,双手上全是大粪和尿液。由于气温极低,曹青云又站在几乎就冻着的粪池里,双腿早就冻得发抖了。

“谁让你这么干的?”张国成上前一把扯住曹青云的双肩,把他从粪池里拎了上来。这曹青云上来后,张国成还发现这孩子的双手和双脚都被麻绳给系着代替着脚镣手铐:“告诉我,这是他妈的谁让你这么干的?这里还有没有会喘气的,给我出来!”张国成几乎是咆哮着。

王瑞披着床被子,穿着双厚厚的棉鞋推门出来了。张国成三把两把将曹青云扯到王瑞的身边,一撩腿,把王瑞踹倒在地,也不管王瑞的叫唤,就从王瑞脚上扯下棉鞋套在曹青云沾满大粪的脚上,又从王瑞的身上扒下棉被给王瑞披上,这一切都是在瞬间完成的,等王瑞反应过来,张国成已经做完了这一切,正把曹青云往屋里推。

这一进门,张国成彻底爆发了,因为他看见郭长松正坐在一张桌子边,围着一盆火锅喝酒。

“你个王八蛋子,你想闹出人命来呀!”张国成掀翻了桌子,滚烫的火锅翻到了地上,飞溅而起的火锅汤料有一部分溅到了郭长松的脸上。

“张国成,你这是谋害无产阶级专政的干部,你这是反革命行为!”郭长松一手捂着给烫伤的脸,一手就抖住了张国成的领口。

“你他妈的少给我扣屎盆子。多大的孩子,多大点事情,你就这样糟践孩子!”张国成根本就不理会郭长松。

王瑞和曹青云在边上看呆了。

上午郭长松押着曹青云来的时候,王瑞根本就没有想到郭长松会让曹青云去掏粪池的。前天,郭长松就派秘书过来说,郭主任明天要来渔场蹲点,还要带一个反革命份子来劳动。本来这些事情在胜利公社就是司空见惯的,郭长松喜欢亲自带着一些他认为有罪的人下到公社下边的一些地方去蹲点,当然都是比较富裕的村或者场,比如渔场,再比如猪场。

较量 1

今天郭长松来到渔场后,就要王瑞去网了一网鱼,让同来的桂芝给自己做了盆火锅后,就让桂芝提着十来斤鱼先回去了。 自己就把曹青云用绳子给系住,扔到粪池去掏大粪,免得自己痛痛快快喝酒的时候让曹青云给跑了。就这样还不放心,硬让王瑞披着被子站在大雪里看紧曹青云,刚才正是王瑞冷得受不了,进屋没有一分钟,张国成就出现了。

“多大点孩子?多大点事?反革命还要分多大的孩子吗?你给我松手,我要带曹青云回公社。”郭长松边说边想从张国成手中抢过曹青云。

“今天有我在,我看谁能从我手里把孩子抢走。”张国成怒得把眼瞪得都有牛眼大了。

“好好好!你还反了不成,你给我等着,我让你嚣张!”郭长松觉得自己一个人在这个时候是根本就把张国成没有办法的,就边说边夺门而去。身后传来张国成骂娘的声音。

郭长松一走,张国成就把曹青云一把攘到王瑞的床上,把能御寒的东西全都堆到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冷得发抖的曹青云的身上。

一条麻袋在地上蹦跶了两下,张国成踢开麻袋,麻袋里露出两条七八斤重的大红鲤子。

“去,给我把鱼炖了。再把你们知青自己酿的烧酒给我来一缸子。”

“我不------会------做------菜。”王瑞早被刚才的情形给吓坏了,这时说话都还结舌。

“没有用的东西。让你们来插队干嘛,还不如留在城里做工。”张国成边说边脱掉志愿军时期穿的那种含缝的棉袄,挽起已经千疮百孔的军色的棉卫生衣,自己动手做起鱼来。

当一盆热腾腾的鱼端上桌子后,张国成把捂在被子里的曹青云拉了起来:“想你小子就是好多天没有吃饱过了,起来好好吃一顿。”

曹青云已经不发抖了,脸上开始有了些血色。一个十七八岁的小青年,从上次开始被批斗后,就被郭长松一直关在公社大院堆农机的仓库里。几经折腾,人瘦得皮包骨。还有那如山沉重的反革命流氓罪差不多就快把他的精神给彻底压垮了。

这时,曹青云突然面对一盆热腾腾的鱼,饥饿的冲动已经完全冲淡了那些刚过去的折磨,他踉踉跄跄扑到桌边,也不用筷子,直接将手伸进鱼盆,捞起一段鱼就囫囵地往嘴里塞去。速度之快,远远超过了滚烫的鱼在他手上、嘴巴上、食道中传递热量的速度,等他咽下鱼后,曹青云才感觉到手、嘴巴、食道已经被烫得难以忍受。曹青云咿咿哇哇跳着脚在那里叫着。

“傻小子,你就不能慢点呀。”张国成心疼地拿手在曹青云的胸口顺着。王瑞讨好地拿来一杯凉茶,却被张国成一掌给打掉:“你想害他呀,还不快去拿醋来。”王瑞哦了声跑去拿醋。从张国成进来,到郭长松摔下狠话离去,王瑞就一直处在恍惚中。他没有见张国成发过这么大的火,也没有见过郭长松眼里那狠狠的目光,直到张国成去外面做鱼了,王瑞才缓了口气,才把刚发生的一切在心里过了过,才自觉这些事情应该与自己没有多大的关系。

较量 2

曹青云喝了点醋才稍稍缓和了点,但是腹中的饥饿让他再次拿起筷子,疯狂地吃了起来。

看着曹青云的吃相和狼狈样,张国成长长地叹了口气,自己拿起酒杯猛猛地灌了几口酒。

屋子里静得吓人,曹青云就像失去控制的,机械地重复着夹鱼吃鱼的动作。张国成一口一口地喝着酒,也不吃鱼,甚至都不朝鱼看一眼,唯恐这一看,都会把盆里的鱼给看少了,那样就满足不了曹青云的狼吞虎咽。王瑞坐在离桌子远远的地方,意识被曹青云的吃相和张国成的沉默给凝固了。

“你他妈的咋就不知道反抗或申辩呢?”张国成把王瑞给他的整整两瓶知青们自己酿造的烧酒喝得精光后对曹青云说。

结果是张国成的话音刚落,房门被轰地给撞开了。

没有等张国成明白是怎么回事,早被几个大汉给按在桌子上,接着就听见郭长松的嚎叫:“把他给我绑了。”

郭长松带着公社的机动民兵回来了。他的右脸上有很重的灼伤,因为在外面被寒风一吹,灼伤部位已经开始发黑。

“把他们俩给我带回公社去。”郭长松看见桌上还剩半盆热气腾腾的鱼,火就不打一处来。这是自己特地让渔场给留的两条红鲤子,准备送到县里去给革委会的李主任的。红鲤子可以讨个红红火火的吉利,没有想到现在却被张国成给煮了吃了,这下火就更大了。

他怒吼着踢翻了桌子连带着那盆鱼,嘴里说:“我叫你们吃!先把他俩带回公社,我来组织全公社的批斗会。他张国成的问题大得很,成天就搞在破鞋家里,这次我是掌握了证据的,我看你还怎么狡辩。”

两瓶酒下肚,张国成已经醉成了一滩泥,任由那些机动民兵们摆弄,就像曹青云一样也被那些民兵捆绑得像只粽子样。

王瑞望着气势非凡的那帮民兵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里不断地在嘀咕: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上水利工地上去。

雪花已经没有飘了,还弱弱地出了点太阳。

知青们一上水利工地就遇见物资接不上气。一部分村民和少数知青就组成了运输队,去县上等待物资的分配,然后来回工地。

马常新自从来到工地后,就格外的活跃,运送物资是件很光荣的事情,马常新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表现的机会,又是一份血书交到孙队长的手中,孙队长看都没有看就揉进自己的口袋,同意让马常新带队去县里。孙队长交代知青和村民们一些事情后回村里去了,孙队长说生产队也是一层政府组织,不能只管水利不管村民。

闲在工地的知青和村民们就开始百无聊赖,窝在工棚里争上游,下对角棋;那些村妇们就在一起家长里短。

窝了几天后,终于有一天晴了天,东北刘愉快的哼着:“**来了晴了天,晴了晴了么天------”走出工棚。

很多人已经几天没有见到太阳,也纷纷从工棚里走了出来。

“一流”的故事 1

军猴子从在工地上闲下来后,就掏出一个本随身带着的小笔记本,在上面开始画些速写。 军猴子有绘画的天赋,还在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他那学校因为缺少教室,实行的是二部制。早晨上完课,下午教室就得让给其他的班级去上课,像军猴子他们这些下午不上课的学生,就按居住地的远近组织了一些学习小组。谁家的地儿大,就在谁家地儿摆上一张桌子,几个人就围着桌子看些小人书或拿本描红本描几个字,或做些手工折纸什么的。军猴子每到这个时候,像上面说的那些他都不会去做。军猴子做什么?拿些蜡笔在一些纸上画画,画得最多的就是临摹原子弹爆炸成功的宣传画,还有**去安源,延河水,卫星成功发射的那些宣传画。有一次他画**去安源,就只画了**手中的那把伞,结果被父亲狠狠的揍了一顿。这一顿揍,揍得军猴子再也不敢画宣传画了。却不想倒是成了好事,军猴子居然用三个半天把一本《沸腾的群山》的连环画给画完了 。父亲一看,眼都直了,军猴子画的连环画简直就和原版一模一样。父亲就从那时开始开始支持军猴子画画了。

工棚外面传了喧闹声,男男女女很多人的声音。军猴子仔细听了听,好像是大家要东北刘讲故事,而东北刘说自己肚子里的故事在这几天都给大家讲空了,哪还有什么故事可以讲呀。于是大家就起哄,要把东北刘抬起来墩屁股,吓得东北刘告饶,说是给大家讲个笑话吧,但是条件是女人都不能听。

这条件又招来了在场所有女人的反对,包括李悠悠和李艳君。

“我们还有什么不能听的,我们生都把你生得出来,你个小兔崽子。”一个农村大嫂说,千万个农村大嫂响应。

东北刘只好说,那我就换一个笑话讲吧。

“你要是敢换笑话或者敷衍我们,我们还是要墩你屁股的。”又是一个农村大嫂说,千万个农村大嫂响应。

东北刘彻底没有辙了,只好硬着头皮讲下去。

“那我就给你们讲一个‘一流’的故事吧。说是有个中年男同志去医院割包皮。”

“包皮是什么呀?”东北刘刚讲了第一句,李悠悠就蹦出了这么一问。

“包皮是什么?他身上有,你让他把你看看就知道了。”还是一个农村大嫂说,千万个农村大嫂笑弯了腰。

这一阵轰天大笑,把李悠悠和李艳君都笑窘了,她们俩似乎明白了什么,脸羞得通红,憋在那不出声了。

“割完包皮后,每天得去医院换药。”东北刘接过一个知青递给他的香烟接着讲:“第一次是一个年轻的女护士给他换的药。换完药后,那年轻的女护士羞红着脸跑回护士值班室说‘那人那地方纹着七个字’,于是老护士就好奇的问小护士‘七个什么字呢?’小护士说‘一江春水向东流’老护士不信。小护士就说‘明天你去换药就知道了。’”东北刘稍停顿了下,喝了口水接着讲道。

“一流”的故事 2

“于是第二天老护士换完药回来说‘你说得不对,他那地方只有两个字。’小护士问‘哪两个字呢’。老护士说‘一流。’小护士说‘怎么可能呀,我明明看见的是一江春水向东流。’老护士说‘明天还是你去给他换药,自己好好看看吧。’第二天小护士换完药回来说‘明明是一江春水向东流嘛。’老护士就在心里纳了闷:难道是我人老眼花。不行,我明天还得去看看。第二天老护士去换药,见那中年男的那地方还就真的只有一流两个字。看完回来对小护士说‘肯定是你眼看花了,他那地方明明就是一流两个字嘛。’小护士坚持说是七个字。两个人扯来扯去都不服输。于是老护士说‘我明天先进去,你随后就来,我们一起看个明白。’第二天,老护士进去换药,翻来覆去还是只看见两个字。这时,小护士进来了,刚一进来,老护士就见男的那地方的字开始从‘一’后面出来了‘江春水向东流’。老护士突然明白了‘原来不是我人老眼花,而是人老珠黄呀。’小护士问‘这是为什么呢?’老护士急了,说‘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了。我来换药,他见我人老珠黄,**就硬不起来,我看见的当然是两个字呀。你年轻,你来换药,他一见你,**就撑起来了,你看见的当然是七个字呀。’小护士哎呀了一声说‘你快别说了,羞死人了。’小护士说完就跑了。从此这个医院里就流传着一个‘一流’的故事。”

故事现场稍安静了一会,就听见在场所有的农村大嫂群起而攻之。

其中一个大嫂掀翻东北刘说:“你个乱嚼舌根子的,这不明明在说我们都人老珠黄了嘛。我倒要看看你那东西见到我们能不能撑起来。社员大嫂们,都来帮忙呀。”

所有的社员大嫂们都来帮忙,她们热热闹闹,嘻嘻哈哈地三下两下就把东北刘的裤子给扒光了。

“他那东西没有撑起来。我们帮他一下。”还是那个大嫂说。于是很多大嫂就抓起地上的雪,在东北刘的那东西上揉搓起来。东北刘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因为有八个大嫂分别按着他的四肢。

“快来看呀,他这东西被撑起来了。看来我们还没有人老珠黄。”老说话的那个大嫂又叫了起来。东北刘的**果然被那些大嫂给揉搓得硬邦邦的。

“他那东西上没有字呀。谁识字的来给这小王八蛋子画上几个字。”有人叫喊着。

李悠悠和李艳君平时就被东北刘占便宜占惯了,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报复的机会,也不管羞不羞,李悠悠从棉衣口袋里掏出一只圆珠笔就半跪在东北刘的边上准备在东北刘的**上画字,刚凑近东北刘的**,从东北刘胯里飘出一阵骚腥味把李悠悠熏得往后一躲、李悠悠就用手捂住了鼻子。

“哎呀,这俩闺女还没有闻过骚腥呢。”不知道是谁说的,反正说完在场的所有人都笑弯了腰。

李艳君见状,就掏出两只棉手套,一只捂住李悠悠的鼻子,一只捂住自己的鼻子。

稍稍缓和点后,李悠悠用圆珠笔在东北刘的**上写上了“二江春水向东流”七个字。

在场的人又一次笑弯了腰。

“别笑别笑,我们看看他的东西蔫下去后是什么样子。”又有人叫喊。于是众大嫂们就把东北刘**周围的雪都扫干净,死死的按着东北刘的四肢。瞬间,东北刘在寒冷和羞赧中**立刻就蔫了下去。蔫下去的**上就能看见俩字。李艳君在边上大声的读到:“‘二流,’呀,他是二流。”。这一次,在场的人居然有笑岔气的。

东北刘再惹狐臊

东北刘终于在大嫂们的笑声中挣脱了出来,他提起裤子就向最近的工棚跑去,哪知最近的工棚就是军猴子的工棚。 自从发现东北刘和张英在一起后,军猴子几乎就没有正眼看过东北刘。次数多了,东北刘也就心知肚明了。

这时,东北刘胡乱撞进军猴子的工棚,见是军猴子,想立马掉头就跑,却被军猴子给呵斥住:“往哪跑?还嫌光屁股不丢人?”

“丢人也不关你的事情。这些尿都屙不到半尺高的女人,还真治不了你们了!”东北刘并不领情,半对着军猴子半自言自语地说。他迅速穿上裤子,又冲到门外。

门外那些人正津津乐道地讲着刚才的事情,见东北刘又冲了出来,还是怒气冲冲的,就有人说:“哟,还生气了。有本事你就不惹老娘们呀。”

“是你们逼着我讲的。讲完你们又生气,老了就老了,还护着短。”东北刘真是怒了,说话的时候青筋都暴在额头。

“我们这不是逗你玩嘛,你至于发怒呀。”一个胖胖的大嫂说。

“有你们这样逗人玩的吗?你们这帮尿都屙不到半尺高的老娘们,还真是邪乎了。”东北刘说。

“谁说老娘屙不到半尺高?”胖胖的大嫂说。

“我,东北刘说的。”东北刘以为自己这次算是抓住这帮女人的软肋了。脸上露出坏坏的笑。

“老娘要是屙到半尺高,你咋办?”胖胖的大嫂也坏坏地笑着。

“你要屙到半尺高,我就把你屙的都喝了。”东北刘不知天高地厚。

“这话是你说的,你可别后悔。”胖胖的大嫂指着东北刘的鼻子说。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东北刘胸有成竹。

“好,我让你变成男子汉大豆腐。来呀,嫂子们,把他给我按住。”胖胖的大嫂说完就爬到一张一米多高的木工工作台上,脱掉裤子就蹲在上面说:“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按到我下面来。”

东北刘早被七八个嫂子给按在了那个胖胖的大嫂的胯下,就见一股黄黄的尿液从那个大嫂的胯下冲着东北刘的头上就射了下来,东北刘被按得死死的,根本无法动弹,生生地被射了一脸腥臊得让他作呕的尿液。

在场的人们又笑翻了天。

“你们简直是无聊之极------”突然出现的孙队长把大家都吓到了:“什么不好做,做这些与你们社员身份极不相符的事情。你们是怎么结合知识青年的?就是这样吗?要是被郭主任看见,他要把你们关进号子里去!”自从胜利大队有了知青,孙队长就在知青和社员的关系问题上如履薄冰,其他大队知青和社员之间发生的矛盾事件早就把孙队长吓得够呛。好在胜利大队还算富裕,没有出现知青哄抢社员食物的问题,也好在胜利大队的知青基本上都集中在渔场,知青们就和社员接触的机会少了,也就不会出现男知青和女社员乱搞的事情。这两件事情都是很敏感的问题,弄得不好自己都要受牵连。

孙队长带队

“公社来通知要你们下午全部赶到公社去开会。”

大家这才知道刚走一天的孙队长为什么突然又回来了的原因。

“公社离我们四十几里路,下午咋能赶到?”有人叫着。

“你们不是精力过剩吗?跑都要给我跑去,否则扣光你们的工分。”孙队长一向严厉,所以胜利大队在胜利公社里还算是安定的。

不过这几天孙队长心里也不踏实了。为什么?日积月累的食物不足,终于在这个冬天开始全面冲击胜利大队,往后的日子怎么过?这个冬天怎么过?

“我们肚子都吃不饱,哪有劲跑?你给我们弄点吃的来呗。”社员们,特别是那些嫂子级的社员们是孙队长最头痛的。

“马常新不是带队去县里了吗?他回来你们就有吃的了。”

“等他回来我们吃饱了再去。”社员们开始起哄。

“吃饱了再去?吃饱了再去那会议早就结束了。”孙队长隐隐觉得食物短缺的问题已经初现端倪。

“管他什么会议,只要我们吃饱了,就是开我们的批斗会都可以。”

“开张国成和贾腊香的批斗会你们也不去?”孙队长说完这话后现场显然就安静了许多,还有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张国成和贾腊香在队里很受社员们尊敬的。他们一致认为这么两个苦人咋就这么多的磨难呢?尊敬就变成了同情,人一旦有了同情,管你天王老子都是无法从人们心中最软的地方把他们认为的好人变成坏人的,何况张国成和贾腊香在他们的心目中根本就和坏人扯不上。

人们开始聚拢,开始出发。

雪花又飘了起来,在孙队长的印象中古城从来就没有这么冷过,冷得渔场的鱼塘都接上了半尺厚的冰。城里的人觉得稀奇,就三三两两的跑来看,还在河面的冰层上滑冰玩。孙队长就想:我这都愁死人了,你们还有这样的雅兴,看饿你们三天三夜,你们还来不来看冰。

水利工地上的人们都很有秩序地跟着孙队长走着。孙队长脚步飞快,就那好多的年轻后生要想跟上他,都得带点小跑,更别说那些开始有些发福了的嫂子们。于是很多嫂子们就拿孙队长开玩笑,有的要他背,有的要他扛,有的要他拽,说是等会开完了,就让孙队长在身上摸上几把解解馋。

“谁愿意摸你们那些赘肉呀。也不臊得慌,还是回家让你们男人去摸吧。”孙队长虽然说着话,但是脚步一点也不慢。

孙队长曾经是部队里的侦查班长,解放后本来可以留在城市,但是孙队长没有文化,虽然组织上给他在公安局安排了一个位置,但是他就是不习惯办公室的工作。第一天上班去找茅房,却哪里找得到。被人引进到卫生间,见那卫生间比自己睡的房间还干净,硬是拉不出屎,结果硬是活生生的憋了两天,后来实在是没有办法,孙队长就雇了辆人力车把他拉到郊外。孙队长就在郊外的草地上痛痛快快地轻松了。更让孙队长受不了的还是办公室那些穿着高跟鞋四处走动的女人们身上的香水气。孙队长私下的说:那香水气还没有自己老婆身上那身油腻和汗水混在一起的气味好闻。

思念胡淌

其实城市留不住孙队长的所有问题都不是问题,真正的问题还是孙队长放不下乡下家里的老婆。孙队长新婚一个月参军上战场,一出去就是三年,这三年老婆菊香的身体慢慢就在孙队长的脑子里开始模糊了。最让孙队长能记住的只有老婆那对秀气的**。新婚晚上,孙队长刚摸着菊香的那对**,身下就像开了闸的水车,“哗哗”的就流了。那天晚上起,孙队长就明白:菊香就是自己这辈子的女人。

从部队回来的当天晚上,孙队长回到家,饭不吃,水不喝,直接就把菊香抱起扔到床上,硬是把个菊香**了整整一夜。完了,菊香问:你上辈子没有见过女人呀。

孙队长也不回答,就把头埋在菊香的肚子上,他就觉得菊香身上的气味好闻,带点油腻,还带点汗味。孙队长就这样被老婆身上的气味给降服了。

“啊哟,你女人被你摸了一辈子了你还不厌烦,换换口味嘛。”在孙队长周边的人都哄堂大笑起来。

孙队长不再理会她们,加快脚步远离了她们。

军猴子走在队伍的最前列,这叫身大力不亏。就军猴子那步伐,一步顶人家两步。李悠悠在学校是练竞走的,本就不服输的李悠悠暗中和军猴子较劲起来。其实军猴子就是按平时走路的节奏,而李悠悠是扭着屁股走着竞走的步伐,所以尽管李悠悠超到军猴子前面去了,军猴子也是懒得去赶,就在后面看着李悠悠在前面扭屁股。看着看着,军猴子暗暗笑了起来,发现李悠悠扭屁股的动作就像前不久在梦中梦见时的样子一样的。自从做了那个梦后,军猴子就很少直面李悠悠和李艳君,仿佛自己真的**了人家一样。李悠悠和李艳君不知道自己曾经出现在军猴子的梦里,所以还是像以前一样很正常和军猴子交往着。

军猴子走路时一般是不闲着思想的,特别是已经好多天没有见到胡淌了,所以这个时候他的脑子里还满是胡淌的身影,李悠悠刚才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而已。

军猴子刚才一听说要去公社开会,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胡淌。正说没有机会去看胡淌,这不就来了机会。但是军猴子也在心里想着这个会议肯定不简单,要不公社不会通知远在四十里外的都去开会的。

对于张国成和贾腊香的事情,军猴子已经是听说了不少,见过几次批斗他们的会议后,军猴子也就不再把这个事情当回事了。自己不就和张英干着这样的勾当吗?再说,男人女人在一起****逼,不就是本性,哪还能破坏公社建设或者反对无产阶级专政?更不会给你郭长松脸上抹黑呀。难道人家**逼都明目张胆的叫着:郭长松,我们在**逼,也就是在给你抹黑。

真是傻逼一个。军猴子在心里骂着郭长松,真是没事找事。难道你郭长松就不在家**你老婆?当然,军猴子还真不知道郭长松就是不在家**老婆的。

张国成的劫难 1

雪已经下得看不见路了。

整个队伍的行进相对困难起来。这个时候,军猴子就更是在心里骂着郭长松:你个王八蛋子的,人家**逼关你啥鸟事嘛。自从自己把张英给**了之后,女人的身体已经在军猴子的思想里开始不再那么神秘了。要是放在以前,看见李悠悠这类的事情,军猴子裆里那货早就该硬了起来。

不过,军猴子还有件事情想不明白,就是自己和胡淌在一起的时候,为什么就不那么急于进入胡淌的身体呢,虽然自己也很想进入。可往往是自己和胡淌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心里的愉悦要远超过生理的愉悦。这个想法在军猴子的脑子里困扰了他也有一段时间了。

队伍终于在公社大会开始前赶到了公社礼堂。

看着这支个个头顶都冒着热气,身上都披着雪花的队伍,郭长松带头鼓起掌来。

军猴子没好气的看了看郭长松,眼光就移到了台上。台上果然站着五花大绑的贾腊香和张国成。礼堂破烂的顶棚飘进来的雪花正好落在他们俩个身上。

郭长松首先带头喊了阵口号,然后就叫自己派出去跟踪张国成多日的陈秘书宣读跟踪张国成的胜利果实,记录之详细,细节之夸张,情节之恶劣把个郭长松激动得站了起来,结果郭长松却看见台下大家都在嘻嘻哈哈地说着话,自己就又坐了下去。

等秘书宣读完了,郭长松让人把王瑞推到了台上。

“王瑞,你说。我郭主任脸上的伤痕是不是张国成故意用热汤给泼的!张国成这是在伤害革委会主任,伤害革委会主任就是伤害社会主义,伤害社会主义就是对无产阶级专政极为不满,对无产阶级专政极为不满就是反党反社会主义,反党反社会主义就是反革命。”郭长松一口气给张国成戴了这么多帽子,目的除了想震慑张国成外,还想震慑已经是浑身颤抖的王瑞,好让王瑞给他作证。

军猴子这才看见张国成胸前的牌子上写的字与上次批斗会又不同了。上次写的作风问题这次直接写成了“乱搞男女关系”;上次写的“极端右派份子”还在,只是在下面又加了个更加醒目的“反革命份子”。军猴子知道,这次批斗会又升级了。

“是的。是他拿汤泼在郭主任脸上的。”估计王瑞这时人已经不知道阴阳了,他说话的时候眼睛就盯着脚看着。军猴子心里咯噔了一下:咋这样的事情偏偏就让胆小的人遇见了呢?看来这次张国成是在劫难逃了。

贾腊香早已经是泪流满面,而张国成仍然是一股傲气站在那儿。谁说话,他就把谁死死地盯着,刚才王瑞说话的时候,他就盯了王瑞一眼。

才两天时间,张国成已经很憔悴了。自从那天郭长松把他从渔场带走后,张国成一直被关在一间黑房子里,一天就给两个馒头。郭长松自己也知道,他这次与张国成的较量自己不一定能占上风,所以他得先在生理上摧毁张国成。

张国成的劫难 2

“张国成,你承认不承认?”郭长松用脚踹了一下张国成。

“你个王八蛋子是活该。”张国成由于身体相对虚弱,说话明显的没有了底气。

“你们,拿只破鞋来,拿个高帽子来。”郭长松和张国成较量了也有几年了,每当到张国成强硬的时候,郭长松就觉得自己的语言苍白无力。

手下的工作人员拿来了一只破鞋和一顶应该是早就做好了的高帽子。

“我看你嚣张。”郭长松狠狠的将那高帽子压在了张国成的头上。可能是高帽子还有些重量,张国成的头向下沉了沉。等张国成的头再抬起来的时候,眼里射出的光把郭长松惊了一下,他正想后退一步,就见张国成迅速的抬起自己的一条腿,用膝盖狠狠的向郭长松的裆里顶去。郭长松啊了一声,人就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裤裆处哇哇大叫着民兵民兵。

上来了几个民兵,其中一个去把郭长松扶了起来,郭长松的脸蜡黄蜡黄的。

另外几个民兵一脚就把张国成踹倒在地。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稍一缓和,郭长松又拿起那只破鞋挂在贾腊香的身上。只是这次他离贾腊香远远的,几乎就是把那只破鞋扔到贾腊香的脖子上的。

“你们一对狗男女------”

“不准你侮辱贾腊香。”张国成拼劲全力把头抬了起来,冲着郭长松怒吼道。

“哟哟。你还心疼起这个破鞋起来。行呀,我不侮辱她,我来侮辱你吧。”郭长松说完就很夸张的在自己的咽喉处哼了一口痰出来,一口就喷到了张国成的脸上。张国成本能的想反抗,却被按得死死的。

“我告诉你。就算我不和计较反革命罪,就是你这乱搞破鞋的事情,我就可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郭长松说完,又用一只手在张国成的脸颊上不停地拍着。台下开始有点吵闹了。

“郭长松,你个不得好死的。你不要欺人太甚,你会有报应的。有什么事情你冲我来。不要冲着张国成。”贾腊香的眼泪一直就流在胸前那只破鞋上。

“你你你------好个贾腊香。你敢威胁革委会干部,你好大的胆子。”郭长松脸色又气得铁青了。他万万想不到平时绝对老实的贾腊香也敢在这样的大会上顶撞自己:“你们还惺惺相惜了不成。来人,把张国成的上衣都给我扒了,让他在革命的暴风雪中冷静冷静。”押着张国成的四个民兵立刻就把绑着张国成的绳子松开,迅速的把张国成的上衣扒了个精光。

台下又开始起哄了。大家都看见张国成并不算强健的上身到处都是伤疤。郭长松的心也是微微震动了一下。贾腊香开始拼命的反抗,嘴里不停的叫嚷着:“你们这是要闹出人命的呀-----不得好死的郭长松------冲我来------社员们呀------”郭长松气急,脱下一只自己的袜子塞进贾腊香的嘴巴里:“看不出来,你个破鞋还这么嚣张。”台下又是一阵更大的骚动。

贾腊香发怒的眼光都像是鲜血欲滴的直勾勾地盯着郭长松。郭长松稍胆怯了一下,又抖起精神说:“我要上报上级革委会,对你们迅速做出处理。让你们到监狱里去嚣张吧。”郭长松说完看了看张国成,突然发现张国成异常的冷静了下来,静得可怕。

老志愿军战士的尴尬

“社员们,你们看!这个流氓反革命终于迫于无产阶级专政的强大攻势安静了。 ]如果你可以主动交待问题,我可以网开一面放了贾腊香。但是对你,无产阶级专政的铁拳是绝对不会手软的。”郭长松看着张国成说。心里同时想到:张国成为什么突然安静了呢?难道真的是我把他给镇住了,还是他真的想有所反省?

这时,似乎是经过一阵思考后的张国成开口说:“你们松开我,我就交待我的问题。”

郭长松楞了几秒钟,然后示意民兵松开张国成。

台下众人听见张国成要交待自己的问题,先是起了阵哄,后来又安静了下来。首先他们是不相信他们一直同情的张国成真的有问题,还要自己主动交待;其次是真的想听听张国成准备交待什么问题。

郭长松仍然狐疑地看着张国成。

张国成揉了揉被绑得有些麻木的双臂,然后走到贾腊香的面前,把贾腊香嘴里的袜子拉了出来,正还准备去解贾腊香的绳子,被郭长松喝住了:“你想干嘛?”

“放了贾腊香,我就彻底交代我的问题。”张国成的冷静倒是让郭长松很难接受,他宁愿张国成咆哮如牛,也不愿意见到张国成的冷静,这样自己就根本摸不准张国成的心理。

“放------你们去解绳子。”郭长松一边狐疑地看着张国成,一边让民兵去解贾腊香的绳子。此时,郭长松的脸上滑过了一丝胜利者才有的笑容,笑容的含义非常好理解:我郭长松终于拿下了你张国成,我也好向县革委会李主任交代了,自己能不能荣升县革委会第13副主任又多了一份沉甸甸的砝码。

“行了,我给你把贾腊香放了。”郭长松示意张国成快交代问题。

张国成不慌不忙地用手抹了抹落在自己光着的上身上的雪花,根本就不搭理郭长松,而是开始慢慢地解自己的裤带。

郭长松更加地狐疑,他用眼神示意边上的民兵:集中精力点,别让他耍什么花样。台下也是静静的。

等张国成把裤带解开后,张国成突然把自己的裤子全部退到了脚跟,等他站直身子的时候,台下一遍惊叫声。

“姓郭的王八蛋子,你看看老子的**早就留在了朝鲜战场上。说老子乱搞破鞋。老子拿擀面杖去搞你老婆呀。”张国成几乎是用最后的力气吼出的这句话,然后轰然倒了下去。

郭长松面对着张国成没有**、黑乎乎一团的大腿根部,一下子就僵直在了那里。台下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人们纷纷向郭长松扔起了石头。

贾腊香刚才见到张国成的那一幕,也是惊愕万分,见张国成轰然倒下,立刻就奔到了张国成身边,脱下自己的棉袍,把张国成紧紧地裹住。

还有些热心的社员就掐着张国成的人中。张国成突然喷出一口鲜血醒了过来。

“老张,你这是何苦呀。”贾腊香已经是泣不成声。

“我不能老是让你这么受侮辱下去。”张国成艰难地说出这句话后又晕了过去。

大家又是一阵叫唤,又是一阵掐人中,张国成才深深地叹了口气醒了过来。

相拥重聚

“不能老是在这雪天里呀。他都快成冰棍了。”有人说。

“对对对,不能。我们回家去,就回我家去。”贾腊香还是含着泪说。

众人相互帮着把张国成送到了贾腊香的家里。贾腊香把张国成塞进自己的被子里,然后自己转身把灶膛里点上旺旺的柴火,又往灶上那口大锅里倒满了冷水。

贾腊香做完这些,就从杂房里拖出一只足有半人高的水缸,费好大劲弄到堂屋,然后把家里所有的门窗都关严实,又从衣柜里翻出所有的衣服,全部堆在张国成的被子上。等贾腊香做完这些,灶台上那口大锅里的水已经开始腾腾的冒出热气。

贾腊香麻利的用一只水瓢把大锅里的水全部舀到那口大水缸里,然后把自己脱得精光,将自己全部的身体浸泡在水缸中的热水里。

等到贾腊香觉得自己浑身已经热透了,就胡乱抓起身边一条毛巾擦干身子,然后一出溜钻进了张国成的被子里,紧紧把自己热透了的身子贴在张国成身上。贾腊香心里很清楚,凡是冻僵的人是不能立刻用热水侵泡的,得让他慢慢暖和起来。

郭长松被石头砸得倒在了地上,他还浑然不知额头已经被砸破。心里只在说:怎么会哦怎么会哦。直到那些民兵硬是把他架着走时,嘴里还在嘀咕。

军猴子也是被眼前突然发生的事情惊得楞了楞,直到胡淌拿手在自己的面前晃了晃,才从梦一般的事情中醒了过来。

“你今天咋没有下乡去?”见到胡淌,军猴子显然很开心。

“郭主任昨天就通知我今天不要下乡,说是有一个很重要的批斗会。你们郭主任一直就是这样的工作作风?”胡淌说话还是很有些大城市里的风格。

“是呀。我早就告诉过你,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的。这几天还习惯?”看着胡淌在雪花中朦胧的脸庞,军猴子真想伸手去摸摸。

“嗯,还好的。就是有点想你。”见军猴子话语突然温柔起来,胡淌脸上有丝红晕一闪就过去了。

“真的?”军猴子说完,就恨不得扇自己的耳光。

“难道你不想吗?”胡淌俏皮地眨动着双眼说。

“想----”军猴子最怕的就是胡淌的眼睛,刚才一看胡淌俏皮的眼睛,自己的身子先就软了一半。接着裆里那货开始有点硬了。

“咋想了呢?”胡淌仍然是俏皮着双眼说。

“咋想嘛------我不告诉你。”军猴子不知道胡淌有没有真的性的经历,所以胡淌一说咋想了,军猴子脑子里立刻就出现一段这样回答胡淌的潜台词:想你身下的那东西,想摸摸你的**,想亲亲你的嘴唇,想插进你逼里去------。回答完胡淌后,军猴子就在心里骂自己:你个龌蹉下流的军猴子。

“我告诉你我咋想你的?”胡淌这次不俏皮着双眼了,而是用双眼火辣辣地盯着军猴子。

“啊?好,你告诉我!”军猴子没有想到胡淌还有下文,这是一惊;又怕胡淌说出刚才自己心里想而又不敢说的话,这是二惊。

“我就想你教我怎么亲嘴。”胡淌满脸通红地贴着军猴子的耳朵说。军猴子一下子激动得差点就说出:我还想教你怎么**呢。

“嘘------小点声。”军猴子下腹热乎乎的。

“怕什么嘛?如果我们正常处对象,还怕谁不成?”胡淌撅嘴说。

“你没有看见刚才的场景吗?郭长松可不是盏省油的灯。”

“就他?还是不省油的灯?”胡淌说完哈哈笑了起来。

“怎么?你还真不能小瞧他呢。”

“嗯。我就是小瞧他。就他那熊样------”胡淌又哈哈地笑了起来。

“难道你------”军猴子突然想起胡淌去给郭长松的老婆看过病,是不是郭长松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被胡淌知道了,胡淌才无惧无畏?

军猴子的关心

“你该记得我前几天去他家里的事情吧?就他那熊样,哈哈哈,连自己的老婆都管不好。 ”

“我陪你去的嘛,咋会忘了呢?他家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有什么的。这事情暂时先在我这里保密着。”胡淌想起对郭长松的承诺,当然光是看刚才郭长松的表现,胡淌完全是可以把郭长松家里那点事情告诉军猴子的。但是,这个还涉及到人家的老婆,“对了,听说郭长松的儿媳妇是一个傻子?”

“是呀,这事情全公社的人都知道。”

“傻子娶傻子这是违背婚姻法的。说严重点,郭长松这是犯法。”

“这也是犯法?”

“对,这就是犯法。”

“那我们不是可以去告他?”

“去哪告?满街都是砸烂公检法的标语,再说,现在从公社到古城再到省里,哪个地方不都是造反派说话?不都是革委会管事?”

“那就由他这样?”

“别急。攻人攻心。”胡淌这句话似乎不是在给军猴子说,倒是更像在自言自语。

“对了。你说你父母的死很蹊跷,你在小巷待了那么多天,是不是想查找什么呢?”胡淌曾经不经意的在军猴子面前流露过自己对父亲的死感到蹊跷的意思,那时这话倒是让军猴子若有所思:那老头来小巷时身体好着呢,心情也非常的乐观。最重要的是哪次的批斗会都比那次死在台上的批斗会更暴力更激烈。

“算了。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的迹象能让我查下去的。”胡淌很果断地截住了军猴子的话头。

“你下乡得注意保暖。今年是古城有史以来最寒冷的一天。”军猴子见胡淌并不愿意说,就不再追说下去。

“不怕。你别忘了,我是在东北那旮旯出身长大的。”

“不是。南方和北方不同。我们这里湿气太重,再说北方是有暖气的,我们这里没有暖气。”

“谁说没有?郭主任派人给我装了个土暖气。够暖和了。”

“哎呀,那东西危险着啦。你尽量别用。”

“没事。不就一暖气嘛。”

“你根本就不知道那东西的危险性。我得抽空去给你看看。”

“别说得那么吓人。”

“你别大意。这件事情上你必须小心。要不我还真不放心。只要一有空,我就会过来给你检查一次。”

胡淌歪头看着军猴子,心里就想,父亲说的军猴子心底的那份善良还真是没有说错。胡淌自从来到公社后就没有一个人关心自己,甚至与自己搭讪的人都没有几个。所以在胡淌的心里总会有这样一个疑问:是不是人们对上面下来的人都抱有一种观念,那就是从上面下来的人不是政治犯就是专政的对象?这种人对人的态度是最让胡淌接受不了的。至于基层工作的脏、苦、累,胡淌觉得根本就不是问题,有时还会觉得不停地工作,倒是对自己思想上的一种解脱。胡淌一头扎进农村,就发现农村的医疗条件,农民对医疗作用的愚昧认知和存在的各类疾病让她瞠目结舌。出于一个医生职业的道德,胡淌一发现这些问题,就开始了忘我的工作。

所以,当来自军猴子的那么一点点关怀出现时,胡淌内心真的很感动。

军猴子还想说什么,有人叫他说队伍出发了。军猴子依依不舍地告别了胡淌。

鳏夫寡妇的性事 1

张国成一醒来,发现贾腊香赤身**地把自己抱在怀里,惊得头皮一炸,立刻推开了贾腊香。

“他弟,你别这样。我就是想给你把身子暖过劲来。这冰天雪地的,会把你身子骨给冻坏的。”贾腊香一直把张国成叫他弟的,自己的丈夫要比张国成大几岁。

“这个使不得!使不得!”张国成还是把贾腊香给推开,自己钻出被子,然后开始穿衣服。

“你这都是为了我呀。我就不能为你做些什么吗?”贾腊香眼里含着泪水。

“我也是在给大哥尽心呀。”显然张国成还没有暖过劲来,一个劲地发抖。

“你这是在给你大哥还债。要是在战场上你遇见这样的事情,你也会奋不顾身地扑向你大哥的。”见张国成还在一个劲地抖着,贾腊香伸手去拉张国成,这次张国成没有反抗,而是顺从地让贾腊香又把自己的衣服剥光,然后又由着贾腊香把自己塞进被子里。

刚才张国成一醒来,触到贾腊香的身子时,除了头皮一炸外,小腹处也是一热,觉得自己有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这个感觉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很舒服很舒服的感觉。

“他弟,你要是冷、就紧紧地把我抱着吧。”贾腊香在张国成昏迷的时候抱着张国成并没有觉得有什么,而现在张国成是醒的,突然就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勇气。感觉到张国成把自己稍稍抱紧点后,贾腊香有点来自生理的冲动。丈夫与自己完婚不到一个月就上了朝鲜战场,也就和贾腊香成了永别。村里出去一批上朝鲜的,回来的没有几个。张国成算一个,孙队长算一个。孙队长因为有点文化,一笔字写得不错,部队集中强化训练的时候被组建北京首届卫戍部队的一个团长见到,就把孙队长留了下来。虽然孙队长是以抗美朝鲜的名义入伍的,但是根本就没有去朝鲜,就留在了卫戍部队里做了一名侦查员。

“你也冷吗?”张国成问贾腊香。

“你就抱紧我就好了。”贾腊香知道张国成不解男女之事。

张国成真的就把贾腊香又抱紧了。

“你摸摸我的身子吧。”突然的肌肤接触,让贾腊香这个刚四十出头的女人有了冲动,一种久违的,甚至都快忘得干干净净的冲动。贾腊香边说就边把张国成的手按在了自己的**上。张国成的呼吸明显地急促起来。

“别怕,你尽情地摸摸吧。你也该享受享受女人了。”贾腊香边说边流泪。

贾腊香的丈夫死后三年,村有里有人给她撮合一段姻缘,结果被正在村里做村支书的郭长松知道,郭长松踏破了贾腊香家的门槛,希望贾腊香不要再嫁,要给英雄守寡,否则对不起英雄的在天之灵。这一拖就把贾腊香拖到了四十多岁。

“对,随便摸。手往下,再往下------”贾腊香把张国成的手引领到自己的身下,张国成突然觉得自己的手上黏黏糊糊的,正要把手缩回来,贾腊香却握住张国成的手指,再引领张国成的手指插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鳏夫寡妇的性事 2

“女人就是这样的。 你多摸摸。”贾腊香使劲地把自己的一对**压在张国成的胸口上揉着。

张国成已经不能自己,他突然推翻贾腊香,拿嘴就在贾腊香的身体上到处杵着,杵得贾腊香喔喔地叫着。贾腊香自从张国成开始帮助自己,身体就一日一日地好转,女儿出嫁后也少了些生活上的压力,心情除了被郭长松时不时的弄得有些糟糕外,其他时候的心情还是好的。就自己这个年纪,身体基本上算丰满健康,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无疑在生理上还是有要求和反应的。

当张国成掀开被子,把嘴触到贾腊香的下身处时,贾腊香叫了一声,这是一声来自心底的叫声,沉闷而愉悦。但是贾腊香却哭出了声。

贾腊香已经是中年女人了,像这样的感受还是和丈夫结婚的时候才有过。那时是一青涩的少女,与丈夫在几天的新婚中,贾腊香基本上就是遮遮掩掩,一切都由丈夫把持,甚至连**时都不敢叫一声。

后来,刚刚在丈夫那里尝到了做女人的滋味,丈夫却被一纸军令送到了朝鲜。等贾腊香在思念丈夫的月中慢慢淡化了被丈夫宠爱的滋味时,女儿也降生了。接着是丈夫的死讯,再接着就是一个人一边辛辛苦苦抚养女儿,一边挑起了生活的重担。从此,贾腊香基本上就忘记了自己的性别。

“咋了?”张国成突然听见贾腊香的哭声,以为是自己的行为让贾腊香难堪了。

“没事,我这是高兴,高兴。”贾腊香把张国成的脑袋压在自己的**上:“可怜的人,我心疼你呀。”

“人事天定呀------”张国成停止了一切,颓然坐在床上。

“是呀,老天也把你送到我这来了。”贾腊香更加紧紧的把张国成的脑袋又压在了自己的**上。张国成闻到了一种略带腥味的气味,是贾腊香很长时间不洗澡身上留下来的人体和排泄后滞留在上身的气味。

“我们这样不就成了郭长松真正说的那样了吗?”张国成好像是突然醒悟,想推开贾腊香,但是心里又极端地不舍得。

“那个王八蛋子就是一个畜生。你还得小心他的报复。”说到郭长松,张国成和贾腊香都坐了起来。

“不怕。说我是反革命。我这一身的伤疤就能证明不是。”

“要不你搬我家来住吧,我们也去打一张结婚证。”

“我俩去打结婚证?那人家还不把你笑死,还不把我骂死。”

“你今天就不该为了我那样的。要不那样,我们俩就可以去打结婚证了。”

“退一步说。就算我今天不那样,我们要打结婚证,在打前,我还是会告诉你我的身体早就废了的。”

“反正我不管。我就要去打,我要的不是你的身子,我要的是你的心。”

张国成平时在帮助贾腊香的时候,也从贾腊香的言行中明白,贾腊香早就想和自己生活在一起了。但是,一个女人家怎么好说出口?今天要不自己这样来一下,估计贾腊香死都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

听完贾腊香的话,张国成心中一阵感动,他紧紧地把贾腊香抱了抱说:“我得回去了。事情以后再说吧。”

贾腊香依依不舍地看着张国成消失在雪片中。

郭家又添一傻子

郭长松今天是大丢了面子。散会后,严格点说是会议被中断后,郭长松在几个人地搀扶下来到一家饭店,喝了一瓶多本地烧,歪歪倒倒的被人送到家。

到家后的郭长松躺在床上,刚一躺下,张国成的身影就在自己的眼前晃,特别是张国成下身那黑乎乎的一片。

想到张国成下身的缺失,郭长松突然感到自己的下身有点硬了起来,他赶紧扯开被子去看,果然,自己那东西还真的翘了起来。或许是郭长松心里在张国成缺失的阴影里得到启发或者是暗示,让郭长松在心理上觉得自己比起张国成来,自己就是一个响当当的汉子。或许是酒的作用让郭长松丧失多年的感觉又回来了。

郭长松什么都不想了,掀起被子,也不穿衣服,就直奔老婆桂芝的房间而去。

自从桂芝教授傻儿子的那一幕出现在郭长松的眼前后,郭长松就再也不和桂芝同床了,甚至有时还不同房。桂芝从那事情后也是神神叨叨的,甚至有时就处在迷糊的状态。那事对桂芝的影响太大了,加上丈夫一日冷一日地对待自己,最后被丈夫赶到西屋去住。

郭长松心里像着了火的,这火就驱着郭长松一路小跑撞开桂芝的房门。这门一开,郭长松又傻了眼,就见桂芝赤条条地坐在床上,拿着根胡萝卜正往自己下身里不停地插着,嘴里还念念有词:你就知道在外面工作整人,我就在家里整你工作过的地方,省得人家拿擀面杖来搞你老婆------

郭长松全身的血液都向头顶冲来,冲迷了他的双眼,冲聋了他的双耳,冲大了他的舌,更是冲垮了他身下正硬邦邦起来的那货。

等郭长松正常过来后,他奋力扇了桂芝一记耳光,从桂芝手中夺过胡萝卜,恶狠狠地将胡萝卜向远处的院墙扔去。胡萝卜在空中翻滚着,就在胡萝卜即将落到院墙外面的时候,郭长松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下身。

桂芝被郭长松扇楞在了那里。稍后她似乎清醒了,怯怯地披上被子,远远地看着郭长松。郭长松没有想到桂芝的情况会变得这样糟糕的。想到家里有了三个傻子,郭长松就觉着透心凉。郭长松突然看见桌子上有一件似乎刚见过的棉衣外套,正在纳闷时,桂香推门进来。

“你回来了。”桂香端着一盆脏衣服走进来。自从桂芝精神不稳定后,桂香就会不定时的过来帮傻侄子和傻侄媳收拾收拾。

看见桂香,郭长松什么都明白了。桌上那件棉外套就是自己在刚才的会场看见桂香穿在身上的。难怪桂芝知道擀面杖的事情,原来都是桂香讲给桂芝听的,听完桂芝的话郭长松就邪火上升,傻了一阵。

他在心里骂桂香:多事的娘们!但是,郭长松并没有把事情怪在桂香的头上,而是从心底冲出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那火是冲着张国成去的。要是会场上没有张国成的那一举动,自己哪会这么丢人,桂香也不会多嘴,桂香也不会犯傻做下贱的事,想着想着,郭长松就在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张国成。

马常新鸡巴当利箭

郭国嬉笑着把精光的思一推到桂芝的房间,嘴里嘀咕着:你是女人,我是流氓。

看见郭长松在房间里,郭国就冲郭长松喊:你是流氓,我是女人。也不知道郭国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居然把话喊反了。

看着赤身**的思一,郭长松深深地咽了下口水。他抓起桌上桂香的棉衣外套扔给思一,思一本能地接住了棉衣,棉衣正好遮住了思一的**和下身。

“你们给我丢尽人了哟。”郭长松摔门离去。

桂香和桂芝看着离去的郭长松的背影摇了摇头。

军猴子随着大队伍回到水利工地后,马常新一行人也回来了,并带来一个坏消息:县里没有给一粒粮食。倒是给了一些水利建设的物资。

“娘的,没有吃的。我们就不干了,都回渔场去。”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好好吃顿饭的东北刘再也克制不了自己了,东北人火爆的脾气暴露无遗。

“你敢!你要是敢,你就是阻扰社会主义新农村发展的右派份子!”马常新从来到水利工地后还没有这样发火,他知道这些知青们都是吃软不吃硬的。由于马常新写了血书要上水利工地,公社就和他约定,工地上大队和公社的领导同时不在工地的时候,工地的一切就由马常新负责。

“你还真拿着**当令箭了。”东北刘一点也不怕马常新。论水平,马常新和东北刘不在一个层面;论身材,东北刘要比马常新高出一个头;论在知青里的群众关系,那马常新就更没有办法和东北刘比了。所以,东北刘此时有点仗势欺人的架势,硬是把鸡毛说成了**,意在羞辱马常新。

“东北刘,你不要太过分。你那些事情我清楚得很。随便拿你讲的一个故事去揭发你,你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孙子,听故事你也有份的。你也是同案犯。”几乎所有人就响应东北刘的这句话,起着哄。就是那些听了东北刘“一流”故事的嫂子们也应和着。军猴子也在其中应和着。

这是一个集体,如果在这样的时刻,气势败在了马常新之下,马常新就会像打落水狗样地把东北刘彻底给整死的。

虽然在张英的问题上,军猴子会迁怒于东北刘,但是------军猴子突然觉得帮助东北刘心里升起了一丝快意和轻松。难道自己心里真的已经把张英给排挤了吗?

“今天大家只有去煮红薯吃,至于你们明天干不干活,我会给大队和公社汇报的。”马常新自知现在不是和大多数人相对抗的时候,就撂下一句话走了。

“吃你个红薯屁。人都吃得像红薯了。有谁愿意和我去打猎的?”就东北刘体格,一个星期不吃一餐饱饭,身体肯定是受不了的。

很快有几个人附和着要和东北刘去打猎,但是东北刘没有答应。而是盯着军猴子看着。军猴子知道东北刘这是在邀请自己。以前和东北刘经常去打些鸟类的兽物,那时也是好玩,就不会想着把猎物当果腹的东西。

雪夜打猎 1

“没有家伙咋打猎?”军猴子不知道东北刘安的什么心,但是回过头来想想,就张英的事情,东北刘应该是不知道自己在门外偷听过,从这个方面出发,东北刘对自己应该没有一点恶意或者是愧疚的。

更重要的是,此时猎物对军猴子的诱惑已经超越了一切,除了心里的胡淌外。

“你等着。”东北刘说完就跑走了。一会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张弩弓和一把弹弓。军猴子的手开始痒了起来,手一痒就带着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

“你选一件。”东北刘把两件家伙递到军猴子的面前说。

“弹弓。”军猴子选择了弹弓。军猴子的弹弓准度在小巷是有名的,十米内的东西几乎是百发百中。不过这不是军猴子选择弹弓的理由,军猴子的理由是弹弓射下了鸟比较完整,不血淋淋的。而弩弓射下的东西都是不完整的,特别是弩弓射下的家雀,整只弩矢穿过家雀的身体,几乎就把家雀身上的肉全给射没了。

东北刘把弹弓给了军猴子,又从衣服口袋里抓出几把钢珠,军猴子接过来装进自己的口袋里。

“还要一个装猎物的人,谁去?”

“我去。”东北刘的话没有落地,李悠悠就举手冲到跟前。

“女将?也好。”东北刘把一只麻质的口袋扔给李悠悠:“我们出发。”

三个人踏着厚厚的积雪出发了。

军猴子很是佩服东北刘。这家伙无论在什么环境下都能应付自如。这次居然还带来了弩弓和弹弓。

三个人爬出干枯的围堰后,天基本上就黑了下来。如果没有地上雪的反光,今天晚上应该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幸好东北刘和李悠悠各自带了一只手电。李悠悠的手电是那种装五只大号工农兵电池的手电,手电光能射出几十米后还亮亮的。

在渔场夏天的时候,由于只有一个破茅坑,脏得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要是一蹲下,你要是不准备好,不用点气,估计那些被惊飞的绿头苍蝇就可以把你掀起来。所以知青们都不会去茅坑撒尿拉屎。男知青好办,撒尿随便找个地就可以了。拉屎就跑到渔场边上一户农民的田头去解决。农民也乐意,稍一拾缀就成了肥田的材料。

渐渐的就成了不成文的规定,大家都去那户农民的地头去拉屎。几十个男知青一人一天去一次,就像是给农民拉去了一粪车的肥,乐得农民到了庄家有收获的时候,还会给渔场的知青送来几棵大白菜或是几根丝瓜什么的。

但是女知青就麻烦了呀,严格点说就是李悠悠和李艳君麻烦了。那样的茅坑连男知青都不愿意去,她俩自然就更不会去了。好在离渔场二里地有个小国营的饭店,这个饭店因为是在城乡结合部唯一的一家饭店,所以生意一直不错,所以也就在那样的岁月坚持了下来。

对于李悠悠和李艳君来说,主要是这个饭店边上有间像模像样的厕所。于是那里就成了她们解决问题的所在地。

白天好办,晚上就不好办了。虽然只有二里地,但是却没有一点灯光,于是李悠悠就专门托人买了这只手电。只要这只手电的光一出现在路上,所有男知青都知道李悠悠和李艳君去撒尿或拉屎去了。

雪夜打猎 2

东北刘和军猴子都知道,晚上要想打鸟,最容易发现和被打的是家雀,只要被你发现了家雀,手电光一照在家雀的身上,家雀就不动了。哪怕你打下它边上的一只,它照样蹲在树枝上一动不动。

天气有点恶劣,三个人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等把围堰上的大堤走完了,路边开始出现一些松针和一些法国梧桐。法国梧桐到了冬天就冬眠,树叶全部掉光。松针也冬眠,但是它那细而密的针状树叶是不会掉光的。

军猴子走到一颗松针下,接过李悠悠递过来的手电向树上照去,上面果然有几只家雀蹲着。它们还故意把全身的毛抖落得松松的,可能是为了御寒或者是防止飞雪落到羽毛里面去。

东北刘就要拿弩弓瞄准一只家雀,被军猴子制止了。军猴子把李悠悠的一只手抓住,移到自己拿手电的手旁,让李悠悠的手抓住手电后,自己才把手慢慢的移开,这样手电光就不会在换手的时候移动,以至于找不到家雀的位置了。

军猴子先射出了一颗钢珠,就有一只家雀应声掉了下来。东北刘拾起一看,钢珠正中家雀的脑袋,家雀身体没有一点伤,东北刘向军猴子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军猴子连发数十发钢珠后,地上已经落了一片家雀的尸体。就在军猴子准备再发射一颗的时候,觉得自己后面有一股微风冲了过去,回头就看,东北刘也感觉到了什么,手电光立刻就跟着军猴子的眼睛过去。等东北刘的手电光刚捕捉到一个东西的时候,军猴子已经夹在弹弓里的那发钢珠就飞了出去。一只麻灰色的野兔倒在了前面。东北刘立刻弹了起来,飞奔过去扑在野兔的身上。

“是只野兔。今天发财了。”东北刘翻身过来,仰躺在雪地上,举着一只还要动弹的野兔说。

“回去,不能再往前走了。进到山里迷路了就麻烦了。”军猴子果断的说。

回到工地,军猴子和东北刘就开始收拾着今天的猎物,准备好好的吃一顿。香气引来了无数的围观者。

但是,在工地上有一条不成文额规定:凡是参与打猎者才有份享受猎物。要是换在不是雪天,大家早就三五成群的出去打猎了,哪还会蹲在这里只看又不能吃。李悠悠正是知道这个不成文的规定,才自告奋勇地要求加入的。也只有她这样的外行才敢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和军猴子、东北刘两个疯子出去打猎。好在今天特顺利。

猎物烧好了。三人就围着一堆燃着的篝火美滋滋地吃着。把个边上的人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马常新也在工棚里闻到了,但是他就是没有出来。

李悠悠递了一只兔子腿给在人群中的李艳君,李艳君没有接。李悠悠也不再强求,那条不成文的规定是针对所有人的。李艳君自然也是知道,只是她没有李悠悠那么勇敢。其实,李艳君还隐隐地知道一点李悠悠的勇敢除了来自饥饿外,还来自军猴子。

两个人在渔场宿舍里不知道把渔场的所有男知青的劣迹数落过多少回,但是往往一提到军猴子,李悠悠就会和李艳君抬杠。把李艳君逼急了,李艳君就会说:你该不是想和军猴子处对象吧?

往往在这个时候,李悠悠总是不置可否,只是狡猾地一笑了之。

人性的劣根

“也给个兔腿我吃吃吧。 ”是白天带头整东北刘的那个胖大嫂,也就是东北刘说人家尿不到半尺高的那个胖大嫂。

“哦?你也想吃兔腿。”东北刘立刻就觉得报复的机会来了

“是。饿得慌。就那几块红薯吃到肚子里放几个屁就没有了。”胖大嫂人高马大,身体需要的能量自然要比其他人多多了。再说吃了一个星期的红薯了,早把人吃急了。

“那你拿啥东西回报我呢?”东北刘还真是来了兴趣。

“我啥都没有,就这一身肥肉。你要不?”胖大嫂的回答把周围的人都逗笑了。

“谁要你这一身肥肉呀。”东北刘站了起来,围着胖大嫂看了看:“要不你也把衣服扒精光,我就给你一只兔腿?”

“东北刘,你太过分了。”李悠悠知道东北刘真的是想报一箭之仇。

“闺女,不过分不过分。我这一身肥肉谁还稀罕啦。”不等李悠悠起身去阻止,胖大嫂已经把衣服扒得精光站在东北刘面前伸出一只手要兔腿。

不单是东北刘呆了,在周围的人都呆了。东北刘怯怯地把一只兔腿递到胖大嫂的手里,胖大嫂接过去就蹲在地上狼吞虎咽起来。李悠悠赶紧拾起胖大嫂的衣服给她披上。周围的人都开始指责其东北刘,东北刘此时就只知道说:“我又不知道她真的会脱------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就给她------”

工地上突然响起歌声:敬爱**,我们心中的红太阳,我们有多少热情的话要对你讲,我们有多少热情的歌要对你唱,千万颗红心向着北京,千万张笑脸迎着红太阳,我们衷心祝福您万寿无疆........

这是工地熄灯的信号。工地本来是用一个旧的汽车轮胎的钢圈敲的,结果要表现的马常新心血来潮,申请郭长松用革命歌曲的歌声来伴随着革命的人们入睡。郭长松立刻就同意了,还把这个办法推广到其他大队的水利工地、开垦工地------

“我鄙视你!”军猴子终于找到一个发泄的机会,就在那歌曲停止的时候,军猴子对东北刘说。东北刘还**在刚才的事情里。直到所有的人都回到工棚里后,他才如梦初醒地使劲拍了几下自己的脑袋回到工棚里。

“军猴子,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有心的,只是想逗逗她,没有想到她真的就脱光了。”回到工棚后,东北刘急于想给军猴子解释清楚自己的行为。

“就你那德行我还不知道?你这完全是出于报复心理。你是不是总喜欢乘虚而入?”军猴子拿眼死劲的盯着东北刘。

“你啥意思嘛?老子咋就喜欢乘虚而入了?”东北刘突然提高了嗓门。王瑞窝在被子里大气都不敢出,他也是第一次看见军猴子和东北刘这样剑拔弩张。

“你少在这里给老子装蒜,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心里清楚。”这个时候军猴子对东北刘的怒气已经不是单单停留在他对胖大嫂的事情上了,而是在心底把东北刘对自己,对张英不齿那些行为变成了怒气。

“我做啥事了,我就自己心里有底?”东北刘见军猴子是真的发火,并且心底对自己与张英的事情总归是有愧疚的,说话的底气就明显的不足了。

“你少在这里给老子犟嘴,你是不是想让老子给你把事情说透彻?”

“你说就说呗。我没有什么可怕的。”

“你------”军猴子发现王瑞躲在被子里正拿眼瞄着他们俩,就收住了正想冲动的揭开东北刘与张英事情真相的想法,“老子懒得理你。睡觉睡觉。”

炮楼再纠缠 1

由于工地上食物的匮乏,水利工地的大干快上工程就草草收场了。

知青们又得到了三天的假期。军猴子第一件事情就是冲进了炮子楼。

“你咋急急呼呼地就跑来了?”看着一身雪花,脸颊通红的军猴子,张英问道。

“你------”军猴子本来是想说张英和东北刘的事情的,这是军猴子在工地上憋得心里受堵的事情,特别是东北刘在自己面前就当没有那回事情一样,把军猴子心里撩拨得见谁都想发火。

但是现在一见到张英,军猴子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怎么了?”张英低头把自己打量了下问军猴子。张英穿着一件自己编织的粉红色毛衣,毛衣的下摆向上翻卷到一块,头发稍稍有点凌乱。屋子中央摆放着一盆红红的炭火,就是那种蜂窝煤煤渣捏成的像铅球般大小的炭园子。小巷的人都叫这个是炭园子火,冬天小范围的取暖,都塞过北方的暖气了。

“你最近怎么没有找我?”军猴子终于底气不足地放弃了发怒。

“我找得着你吗?”张英向上斜歪着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军猴子。

“你------”军猴子看着向上斜歪着头看着自己的张英的脸,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却突然感觉自己的下身处一阵冲动,心中的怜爱就被调动了起来。

从第一次见到张英,军猴子就发现张英基本上是不出门的——张英说是怕有人知道自己回来了对自己不利。就是出门,张英也是像化了妆似的,采购点日常用品就急急地又回到炮子楼。一个人就像幽灵般地生活在炮子楼里。这算是军猴子心里升起那些怜爱的因素之一,要说还有什么别的,那就是此时张英在炭园子火的烘照下让人难以抵抗的妩媚中带着妖娆的野性。

“想死你了------”军猴子说完,拎住张英的双肩就把张英从一张藤编的圈椅上拉了起来,拱着自己的嘴巴就冲张英的嘴巴过去。

“别急,先脱了你的衣服。一身的雪水,别把我毛衣弄脏了。”张英扭开自己的嘴巴,开始给军猴子脱衣服。

张英也只是把军猴子的外套给脱了,然后就开始脱军猴子的裤子,直到把军猴子的裤子扒得精光,正要俯身去咬军猴子的**。却突然被军猴子裆里冲出的一股骚气给熏得抬起头来。

“你好多天没有洗澡了?”张英问军猴子。

“严格点说,应该有半月没有洗澡了。”军猴子在工地待了半个月就没有办法洗澡。

“你等着。”张英说完就去拿来脸盆和开水;“把腿叉开。”

军猴子这时稍稍有点窘态,但是一想到张英裆里那温暖的小孔正等着自己,他很配合地叉开了双腿。

张英先用水浇在军猴子的**上冲了冲,然后用一块檀香皂环着军猴子的**擦了一圈,最后又用水冲了冲,才用毛巾把军猴子的**给擦干。就在这个过程中,军猴子的**早就硬得像一根铁棒棒杵在那儿了。

炮楼再纠缠 2

军猴子又一次猴急地扳起张英的头,就想把自己的嘴巴触到张英的嘴巴上,却不想又一次被张英给挡开。

两次被张英挡开自己的嘴巴,军猴子心里突然就冒出小巷里那个嫖客常说的话:做那事的女人,她们是不容许客人去亲她们的上嘴巴的,至于她们的下嘴巴,你随便弄都没有关系。

那嫖客就是嘴贱,四九年前的事情,他一直说了十几年,等到他最后一次说的时候,被一个小脚老太太告到了居委会。于是他和被他以前嫖过的人都被揪了出来,关了一段时间后,都被给毙了。就是因为他的嘴贱,那次连他一起,加上四九年前做妓女的人一起被毙了五个。

军猴子的**已经硬邦邦得让自己都感觉难受了,所有的意识、思维都模糊不清。什么胡淌,什么秘密,什么东北刘与张英的纠缠,什么作风问题-----

但是张英却一点也不着急,细心地把玩着军猴子的**。

军猴子虽然已经急迫得就想马上去洞穿张英的身体,但是现在的军猴子已经不是刚和张英在一起的军猴子了,他至少还是能控制住自己的。

所以稍稍静下来的军猴子,就由着张英随意地把玩着自己,并且从张英把玩中自己的过程中领略到了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快感,当然不是**或者shè精的快感,而是一种慢慢从火苗到火焰炽热燃烧自己的快感。

军猴子也把玩着蹲在自己身下张英的后颈,轻轻地抚摸着。有时军猴子也会按捺不住心里的冲动,弯下腰去揉搓几下张英的**。也有的时候军猴子想探得更深些,去摸摸张英的下身,但是这个时候张英就会轻轻的打掉军猴子的手,而自己的嘴巴会仍然在军猴子的**上不同角度地吸着。还会含糊不清地说着军猴子的**在不同时期的变化。

屋子里火盆上的炭园子正烧得透彻,七八个堆砌不一的炭园子的火光把屋子照得通亮。张英的一个侧面被火光映照得如同油画上栩栩如生的人物。军猴子见到这一幕,心里陡升绘画的冲动。他也不管张英轻轻的抵抗,扯起张英,就把张英剥得精光。

“你想干嘛?”张英正享受在男人的精壮和自己的冲动之中。

“站好。让我画一下。”军猴子把张英推到窗边,自己就在张英的屋子里到处找着纸笔。

“你是找这个吗?”张英笑盈盈的从窗边写字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块画板和一组颜料对着军猴子说。

“对,就是这个。”军猴子一把抢过张英手中的画板和颜料。由于用力过猛,军猴子硬邦邦的**像弹簧似的在自己的身下蹦跶了几下。

“画我可以,但是别画我头。”张英止住正要动手的军猴子。

“不画头?那不是残缺了嘛。”军猴子惊愕。

“对。就是不要头。你看看这个。”张英说完,又从写字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张尺余大小的画像递给军猴子。

裸体模特

这是一张断臂维纳斯的肖像。

军猴子被画像上维纳斯完美的曲线给吸引住了,看了很长时间后才惊讶地问张英画像上的人为什么是断臂的。

“先别管这个。你听我的,我就配合你画;要不就算了。”张英可能是觉得军猴子的绘画或者综合的知识还不足以来欣赏或是了解这幅画。

“那你快站好,我听你的。”军猴子此时心中有两个魔在折磨着自己:一个是张英的身子,一个是绘画的冲动。

张英见军猴子同意了自己的话,就反手把窗子给推开,把窗帘也扯到一边。

“你疯啦。”军猴子被张英的举动吓了一跳。

“我没有疯。就用外面的雪景做背景。”

“被人看见咋办?”

“谁能看见?这个小巷里除了你军猴子有望远镜还有谁有?”张英眼里又开始出现邪意。

军猴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拿起笔竖在自己眼前开始构建绘画的比例。

张英站起来后,整个身子都面对着燃烧着的火盆,火光一下子就全都泻到张英的身上。这火光一照,张英的身子就极尽完美地展现在了军猴子的眼前。军猴子虽然和张英肌肤相亲了不知道有多少次,但是今天还是第一次这样完整地看见张英的身子。

军猴子甚至觉得张英身下那一簇阴毛都是美美的。

张英正在扭动着身子,想摆出一个自己满意的角度,军猴子突然扔下画笔和画板就扑到了她的身上。等张英反应过来的时候,军猴子早把她扑倒在地,用自己的嘴巴拱开了张英的双腿,军猴子的嘴巴就吸到了张英的阴处,吸得张英不停地叫唤。疯狂了一阵后,军猴子半立起身子,把自己的**插到了张英的身子里。

刚插进去,军猴子就觉得张英的**一阵紧似一阵的开始抽搐,直把自己的**夹得忍不住射了精。

“咋啦?是不是翘的时间太长?都是你要画画嘛。”张英显然是没有过足瘾,有点嗔怪军猴子。

翻身倒在地板上的军猴子没有理会张英。从到工地上,军猴子就没有睡一个好觉,没有吃一餐饱饭,这个已经让军猴子的身体虚弱到了极限,经过刚才这么一折腾,军猴子早就累得精疲力竭了。

等不到张英再追问一句,军猴子已经躺在地板上响起了鼾声。张英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从床上抽出一床棉絮铺在地上,然后把军猴子翻到棉絮上,又拿来一床被子给他盖上后,自己才找到一条毛毯裹在身上坐到了火盆边。

军猴子直睡到第二天窗外传来人群的鼎沸声才醒过来。张英早就裹着毛毯站在窗子边上,寻着声音向外眺望着。

“什么事情?”军猴子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上午十点了,他就地裹着被子也走到窗子边。

“不知道。好像是你家房子那边传来的声音。”张英也没有听出什么事情。

窗外的雪已经没有下来,一切都静静的呆立在雪中。

军猴子听说的自己家那边传来的声音,马上穿上衣服,一股旋风就跑下楼。一步三滑的就奔着声音而去。

性压制年代的悲剧

军猴子找到声音发出的地方后才松了口气,并不是自己家里出了什么事情,而是自己家对面朱师傅家出了事情。好像还有很多警察,还有举着狙击步枪的警察。

军猴子奋力拔开拥挤的人群,冲到前头朱师傅家的门口。

就见朱师傅倒提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站在自家门前的雪地上。几个警察把朱师傅围得水泄不通,都很紧张地盯着朱师傅和朱师傅手上的孩子。

那孩子可能是因为受到惊吓哭的时间过长,这时的哭声已经很微弱了,只有身体的搐动。

军猴子费了好半天功夫才问清楚发生了什么。

原来一大早朱师傅手中的小女孩在家淘气,下腰玩,结果不小心把腰给闪了,父母就带着小女孩来找朱师傅,想让朱师傅给舒筋活血。

起先一切都很正常,就在朱师傅把一套把式快做完的时候,害死他儿子的那个女知青从门口过去,并且是和一个男的有说有笑地过去的。这一下子就刺激到朱师傅心底那块软肋,朱师傅的大脑立马就被痛失儿子的那件事情给占据,所有的愤怒和冤枉都发泄到那个女知青的身上,但是那女知青早已跑得无影无踪。朱师傅的脑子瞬间就疯了起来,他把自己手中的那小女孩当成了那个女知青,愤怒地将孩子倒提了起来,嘴里一个劲地骂着,虽然含糊不清,但是人们都听得出,朱师傅是要这个被他当成是女知青的小女孩偿命。这下把小女孩的父母吓得不轻,奋力扑上去几次想救下孩子,无奈朱师傅是练武之人,轻轻的几个扫堂腿,就让他们根本近不了身。再说孩子在他手上,人们怕把朱师傅逼急了,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可不是好玩的,于是人们就报了警。

已经僵持了几个小时,朱师傅根本就没有放弃孩子的意图,而情绪也更加地不稳定起来。孩子已经是越来越虚弱,基本上没有了哭声。现场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你还我孩子来。你这个该死的妖精------”朱师傅突然又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朱师傅叫的同时,双手又在使劲向两边拉扯女孩的双腿,女孩被拉痛了,又响起了撕心裂肺的叫唤声。

“我让你叫------我让你叫------你给我偿命来------”朱师傅眼里已经露出了凶神恶煞的目光,没有什么力量再能控制他已经疯掉的神经和一心想为儿子报仇的心理,就在朱师傅再次使劲向两边撕扯小女孩的双腿,小女孩又撕心裂肺的叫唤的时候,响起了一声枪声。

然而,这声枪声响迟了,就在朱师傅额头中了一颗枪子的同时,朱师傅的双手已经使尽全力将小女孩的双腿撕扯开。

雪地上顿时汨汨流满了小女孩和朱师傅的血。

小女孩的父母晕倒了。人群静下了。军猴子在心里说:悲剧呀!

军猴子在家休息的三天一天都没有出门,三天都没有吃饭。血和雪,色彩强烈的对比几乎就快击碎军猴子的神经。

三天后,雪化尽了,小巷又平静如常,三天前发生的那幕血淋淋的事件仿佛已经随雪一起消融出人们的生活。

张英的欲火

第三天晚上,军猴子坐到了张英家的沙发上。

“在那边很多人都是先有孩子后去注册结婚的。”张英听军猴子简单的描述了那天发生的事情后说。

“哪边?”军猴子仍然还是萎靡不振。

“你知道是哪边的,别在这给我装糊涂!那边这样的事情根本就不算什么。更不至于被强权的意识形态吓得出卖自己的爱人。本就是人类很自然的情感和本能的表露,为什么就成了流氓?人类没有性的接触,哪有人类的敷衍生息?那么多美好的书籍咋就成了毒草呢?难道生儿育女也是毒草?所有的都要禁锢,全国人民就跳一个忠字舞,可是你知道上层们每天晚上都在干什么吗?他们不照样搂着女人在跳舞,在自己专有的放映厅里看着国外那些不堪入目的电影?晚上在床上不是照样端着自己的**在**他们的老婆?”张英极其激动地说。

“姑奶奶,你小点声。你这些想法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军猴子被张英这么大胆而自己从来就没有听过、甚至连想都不敢想的思想吓得站起来,捂住了张英的嘴巴。

“去,让姑奶奶好好说说。”张英狠狠地一把打掉军猴子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把公私合营叫做过渡,结果把一批民族工业民族商业给过渡得无影无踪。都十多年了,国力却越来越糟。大办钢铁,人民公社------你知道吗?北边有一个省份,一年就饿死了十万多人------”

军猴子再次捂住了张英的嘴,死劲地捂着。

军猴子明白张英这样说除了出于发泄她自己的私愤外,还有很多并不是无中生有的。就性的问题而言,军猴子从情窦稍开之日起就被父母、周围的人、老师们严加管教着。军猴子在初中时,偶尔在家里抽屉翻出一本《新婚必读》,躲在被子读时被父亲发现,结果招来了父亲的一顿乱骂。最让军猴子不能容忍的就是父亲骂自己是小流氓。军猴子反问父亲为什么要骂自己是流氓,父亲说他看了流氓书籍,军猴子气急之下又说:你们认为是流氓书籍,为什么你们还看?气得父亲当场就揍了他一顿。

特别是在同学中间,男女同学对看一眼都会被称为流氓,男女同学之间更是少有交谈,更不要说单独的接触。怎么就形成了这些禁忌?性别的差别为什么就成为人们之间的樊篱?人们对性的关注为什么只能是阴暗处的躲闪?军猴子在心中总是充满迷茫。

“算啦,我不说了。你明天要回渔场去了?”张英好不容易扯开军猴子捂住自己嘴巴的手说。

“是的。不过去不了几天该放春节假了。”

听说军猴子明天就回去,张英纠缠过来,隔着裤子抚摸军猴子的裆下,军猴子不怎么有心情,**耷拉着,张英前一次没有满足,这会格外**高涨,手口并用,又用**挤压军猴子的身体,经她一番撩拨,军猴子又欲火腾起,粗硬的**终于让双方都在**中平息下来。

军猴子泄了欲火,已经没有兴趣再和张英说话,稍事收拾就和张英告辞了,他给张英的理由是自己得回家看看母亲。

雀口夺粮

第二天早晨军猴子起得比较迟,等他起床后,母亲已经不在房间。军猴子就把母亲给他留的两根油条吃了,准备回渔场。

走到门口,听见屋顶有人“喔唷-----喔-喔-喔”的叫喊声,军猴子一听,好像是自己母亲的声音,就赶紧向屋顶望去。果然就是母亲。

就见军猴子的母亲裹着床厚厚的毛毯,手里拿着一根头前系着一条红丝带的长竹竿站在屋顶中间那条压瓦砖上来回的走动,还不时的挥动手中的那根长竹竿,嘴里就:“喔唷-----喔-喔-喔”的叫喊着。

“妈,你干嘛呀?招魂弄鬼似的,你就不怕摔下来,你伤口还没有好利索呀。”军猴子边说边从一架竖在山墙边上的竹楼梯上爬上去。军猴子的母亲应该就是从这架楼梯上爬上去的。

“我在赶家雀。居委会派的任务。”军猴子的母亲一边挥舞着竹竿一边回答军猴子。

“家雀招你惹你了,赶家雀干嘛?”军猴子已经爬到母亲身边,他一把抓住母亲。

“我们要从家雀嘴里争夺粮食。”

“为什么?”

“你没有看见街上所有的狗都被打死了。那不就是为了节约粮食吗?这家雀一年要偷吃我们多少粮食呀。现在我们人都没有吃的,哪还有那些家雀们吃的。”

“你把它们赶走了,它们就不到别的地方或者别家去吃了?”

“傻小子,你放开眼看看。”军猴子的母亲说着,就用手四周一指。

军猴子顺着母亲手指的方向四周一看,顿时惊呆了:每家每户的屋顶,墙头,楼上的窗子口全是老头老太太,都和军猴子的母亲一样拿着或竹竿或脸盆或喇叭,都声嘶力竭地驱赶着家雀。

那些被驱赶的家雀在这如汪洋大海般的群众战争中惊慌失措,只有不停地在空中飞着,直至飞累了,然后都摔到了雪地上。

军猴子看着满地的家雀,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念头:人们真的是缺粮缺到这样的地步了吗?

因为母亲刚手术没有多久,军猴子还是硬来强拽地把母亲给拉了下来。安顿好母亲后,军猴子决定在天黑回渔场前顺道去古城在郊外的第三监狱看看桑苗。

按照桑苗的刑期,本该送到离古城更远的劳改农场去的。但是,桑苗的父母知道桑苗从小就身体弱,而那个劳改农场犯人们做的都是重体力活,就桑苗那身体,用不了仨月准倒。

古城有三个监狱,三个监狱都是按不同刑期来关押犯人的。第三监狱基本上都是关押三年以下刑期的犯人和死刑犯。古城人都知道,三年以下刑期的犯人基本上就是犯有轻罪的人,在思想和身体上还不需要更重的体力活来改造他们,所以就放在第三监狱里做些给工厂加工的小活,风不吹,雨不淋,日不晒。

至于那些死刑犯为什么也关在第三监狱,有说法是:死刑犯反正是要去死的,并不要他们在思想和身体上得到什么改造,关在第三监狱又好看守。

探监突发事件 1

桑苗的父母费了好大的周折,最后是当光了家里所有的东西,老俩口就留了张床,才把桑苗送到了第三监狱。

军猴子到居委会胖主任那开了介绍信。临出居委会大门,胖主任叫住了军猴子:“你是第一个去看桑苗的。”

军猴子听完,心里稍有一酸;桑苗虽然老实,但是平时在小巷里是见谁有困难都帮的,至今落到这个地步一是自己当时没有挺身而出,二是小巷的人们太薄情。

“谢谢。”军猴子本就一直不喜欢这个胖主任,但是刚才胖主任说的话明显地带有鼓励和赞扬的意思,军猴子便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其实军猴子心里很清楚,小巷的人和桑苗的朋友同学们没有去看桑苗是可以理解的,人们都怕给自己惹上一身的骚,不定哪天就给你扣上一个什么同情的罪。

军猴子用棉大衣把自己紧紧地裹了裹,然后就直接向第三监狱奔去。

监狱不像监狱的样,倒是像一个偌大的四合院。

进门时军猴子被军警拦住,检验了介绍信后让军猴子跟着一个民警向监狱的深处走去。走完一条长长的通道后又是一个岗哨,军猴子再次被拦了下来。这次哨兵搜了军猴子的身,又把军猴子背着的黄挎包抖落开,里面除了军猴子带给桑苗的两包烟外,还有一个军猴子在冯远办公室桌上拿的那个子弹壳做的笔筒。

哨兵把笔筒拽在手里说:你探完监出来时再还给你。

军猴子在心里笑了:你就是借桑苗一个胆子,他也不敢自杀。

后面的路没有人陪着军猴子,哨兵告诉他绕过前面的医务室,直接向会见室过去就可以了,已经通知里面带犯人到会见室。

军猴子刚走近哨兵说的医务室,监狱里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从各个路口都有冲出来的军警,他们都荷枪实弹,很快就把医务室给围住了。

一个军警把军猴子抵到路边,告诉他老老实实地待着不要动,直到通知他动才能动。另外还有两个军警架着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从会见室那边匆匆地赶过来。

军猴子被逼到路基下面的雪坑里,积雪已经漫过了军猴子那双反毛的皮鞋。除了那次枪毙人的现场军猴子见过这样如临大敌的阵势,这是军猴子第二次见这样的阵势。

那个中年女人被军警一架到医务室边上的就哭天抢地地哭了起来,嘴里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但是军猴子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楚。

军警开始向紧闭大门的医务室喊话:3721,你不要一意孤行!继续抵抗下去不会有好下场的,现在你只有放下手中的尖刀,释放人质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里面静默好长时间后才爆出一个声音:我是被冤枉的!你们要是不给翻案,我就与她同归于尽。啊------我实在是受不了里面的生活了------你们杀了我吧------

军猴子终于明白,这是一个犯人劫持了一个医务工作人员做人质,要挟政府给他翻案。

探监突发事件 2

“你的事情我们还有得商量。 但是请你千万不要做出伤害人质的事情来。我们政府还是通情达理的,你生病,我们不是很快就送你来医务室了吗?但是,你不该这样回报你的政府------”

“什么狗屁政府,你们就知道整人,就知道冤枉好人,我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你们教给我做的吗------”

“你不要不知好歹。你的事情都是你自己说出来的,怎么能怪政府呢------”

“不都是你们狗屁政府要灵魂深处闹革命,狠斗私字一闪念吗------啊------我受不了了,我要杀人------你们杀了我吧------”室内传来摔东西稀里哗啦的声音和一个女人惊慌的救命声。

“我们现在不谈论这个问题------保持冷静------你母亲就在门外,你打开门看看你母亲”

医务室内突然静了下来,室外也是寂静一片。

母爱永远是最让人不能抗拒的。医务室的门慢慢地闪开了一条缝,一个军装上套着一件白大褂的年轻女人,身体僵硬地从门缝里慢慢地挪了出来,充满恐惧的表情硬着脖子直直地看着前方。

紧跟其后的是一个穿着犯人条形服装的年轻人,他一只手紧紧的掐着那个女医生的脖子,一只手拿着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顶在女医生左边脖子的动脉处。他的整个身子都隐蔽在女医生的身子后面,只有三分之一的脑袋在女医生的脑袋后面露出来了。

“妈,你来干嘛?儿子不要你看见儿子这个样子。你回去------”被称为3721的犯人冲着瘫坐在地上的那个中年女人叫道。

“今天不是会见日吗?妈是来看你的,你这是咋啦?勇儿,可不敢这样。快放了人家姑娘。”

“妈,我是被冤枉的,是莫须有的。这个你我都清楚。我不要待在这里了,我受够了。我要政府还有自由还我清白,否则我就和她同归于尽------”3721说话的时候相当的激动,拿手术刀的手不停地颤抖,以至于在颤抖的过程中手术刀的刀尖已经把那女医生的脖子划出血了。女医生情绪也开始更加地不稳定,她不停地扭动,却都被3721给紧紧地掐住了脖子。

“方勇,我们还是信任你的。给你看病都没有给你上手铐,所以你得相信政府------”说话的是监狱长。

“你别在这里屁话了。我不要信任,我要的是清白和自由。我再也不要待在你们这个鬼地方了,不要,一分钟都不要。”方勇一说到清白和自由就开始更加地激动。

“------”监狱长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也许他认为他所说的信任在自由和清白面前太过于苍白。他只是用眼神扫视了一眼四周荷枪实弹的那些军警,在心里酝酿着一种恰当的武力征服。

“儿子呀。你就是要相信政府,有什么事情要好好说,可真不敢这样呀------”

“妈,在这鬼地方就没有好好说的话。要再好好说下去,你就见不到你儿子了。他们关的都是一些魔鬼------啊------我不要再待下去了------妈,你看看你儿子的屁股-----看看------” 方勇边说边把裤子退到屁股下面,然后转过身,撅着屁股对着门外。

一个少年的死

方勇的屁股上流着脓水,屁眼肿得都翻了起来,四周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在场的人都唏嘘了一声。军猴子也是看得心里发毛,他早听说过监狱里的男人们长时间不见女色,性急起来都会把硬邦邦的东西插进同监房的男人的屁眼去获取快感。遇见弱的男犯人,就会群起而上。显然,方勇就是这样弱的男犯人。

“儿子,你这是咋弄的,为什么不告诉政府------”母亲眼里噙满了泪水。

“妈,我无数次的告诉政府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他们就是不信------啊------你------” 方勇边说边向上提裤子,可能是由于太激动而放松了警觉,致使他用双手去提裤子了。就在这一瞬间,那个女医生不知道是怎么一下子从方勇的手中夺过了手术刀,顺手就抹在了方勇的咽喉处,方勇“------啊------你------”一声就双手捂住咽喉处倒了下去。身边立刻就流满了鲜血。

现场一下子静了下来。等人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一帮人就冲过去围住了方勇,另外一帮人就冲过去把也因为受到惊吓也倒下去的女医生抬进来医务室。监狱长跟在女医生后面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小张,你别怕,你这是正当防卫。

一个男医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赶了过来,他弯腰在方勇的胸口摸了摸,然后又翻了翻方勇的眼皮,站起来,对一个军官模样的军警摇了摇头。军警一挥手,立刻就有汽车,担架和更多的军警上来把方勇抬到了一辆黑色车身的汽车上,汽车鸣着警笛就走了,也不管方勇的母亲在车后哭天抢地地跑着追着。

军猴子已经吓楞了,直到一个军警用步枪的枪尖戳了戳军猴子,军猴子才在惊吓中回过神来。

虽然回过神来,但是军猴子的灵魂还在受着煎熬,他突然从心底涌上一股透彻骨髓的冷颤,过去对社会一切的认知在这一刻灰飞烟灭,课本上认知的社会也突然变得异常的狰狞;胡淌父亲的死,刑场上那么多强奸犯被处决,张国成无奈却又悲惨的抗争,郭长松变态的叫嚣,善良的胡淌被逐出军区大院,红卫兵们和造反派肆无忌惮的行为,那些被无端压制的美好事情等等,还有眼前这个生命的终结居然就在一瞬间。这些难道就是我们要建设的祖国所要的吗?我们连基本的温饱都开始存在问题了,这些都是我们所要的吗?军猴子脑子里突然出现小巷朱师傅在疯癫状态下发出的那些呐喊;为什么现在还没有旧社会好?

对于军猴子,旧社会在他的心里只是一个模糊的名词而已,再有就是课本上和好多歌里对旧社会罄竹难书的控诉。

想到这里,军猴子再也不敢往下想了,唯恐再想下去,自己立马就会给关进监狱里似的,他努力把自己的思想从那些思维中给拉了出来。他不要自己再在这样一种自己得不到答案的思维中纠结下去,也明白自己根本就得不到答案,他只是在心中把自己的思维使劲地拽到生活在红旗下,只有这样,他才能在心里抹去眼前的一切。

桑苗的密信

“该干嘛去干嘛。”军警对军猴子说。

刚才还乱糟糟的现场转眼间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就连方勇留下的血迹也被军警们用积雪给暂时掩盖了。

见到桑苗时,桑苗的精神状况并不是军猴子在来的路上担心的那样遭。桑苗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外,眼神中已经没有了以前那些漂移不定的恐惧,而是多了些成熟与玩世不恭。看来是监狱的生活和这次死里逃生让他学会了很多。

“习惯些没有?”军猴子问桑苗,他故意隐去了监狱两个字。

“你救了我一命。以后你就不需要老惦记我救你的事情了。”桑苗没有正面回答军猴子。

“你咋知道是我救了你?”军猴子从棉衣口袋里掏出几包烟放在桑苗的面前。一个军警见军猴子把烟给了桑苗,快速地走到军猴子和桑苗的跟前,伸手在军猴子给桑苗的几包烟上捏了捏,确定烟里面没有金属物后,又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我父母来看我了。”桑苗开始抽烟。

“这没什么,就是你以前不救我,我也会帮你的。”

桑苗正要说话,从铁栅栏里走出几个军警,他们手中分别抱着一些诸如脸盆,棉被样的日用品。

桑苗见状,立刻站了起来疾步走到一个军警面前说:“这个脸盆是我的。”

军警见桑苗疾步走过来,很警惕地伸出一只手撑住了桑苗的身体:“你,老实点。什么你的他的,这是3721的东西。3721要挟革命干部,他死有余辜。这些都是他犯罪的证据。你给我起开。”军警很不礼貌地打开了桑苗伸出的手臂,然后也疾步离去。

“什么?3721死了?这------这怎么可能?他还是一个孩子呀。”桑苗突然愣住,嘴里自言自语地说。

军猴子知道,刚才自己遇见的一切只是发生在监狱看押区的外面,里面的人应该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认识3721?”

“我们同一个号房。他有名字,叫方勇。”桑苗颓然地坐了下来,“你怎么知道方勇?”桑苗接着问。

军猴子就把自己刚才看见的事情简要地讲给桑苗听了。

“真是遭天谴的。不过,他死了也是一种解脱。”桑苗目光浑浊地看着窗外。

“这是怎么回事?”军猴子觉得方勇没有这么简单,就问桑苗。

“你们时间到了。”就在桑苗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站岗的军警指着桑苗和军猴子这边说。

妈的,十分钟在这里这么快呀,军猴子在心里骂着。看着军警一步一步朝自己这边踱来,军猴子心想要想赖几分钟时间是不可能了,就起身准备和桑苗告辞,桑苗也同时站了起来。桑苗并没有转身走向铁栅栏门,而是绕过他和军猴子中间的桌子,走到军猴子的面前,就在军猴子的身体挡住军警视线的时候,桑苗快速地将一沓纸塞到了军猴子棉衣口袋里,然后很自然的和军猴子拥抱了一下,转身头也不回地走进到那个铁栅栏门里去了。

军猴子稍有愣神,但是马上激灵过来,将自己的一只手插到棉衣口袋里,紧紧地压住桑苗塞进去的那一沓纸。

就在军猴子做完这些的时候,军警也走到了军猴子的身边:“你可以从原路出去了。”

军猴子逃也似的一路疾步走到了离监狱千多米的地方才放慢了脚步。

宾阳楼避雪

雪花密密麻麻的又飘了起来。军猴子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桑苗给了自己什么,就拿出那沓纸,那密密麻麻飘落的雪花却挡住了军猴子的视线,根本就一个字也看不清楚。

军猴子四处望了望,古城东大门的宾阳楼在雪花中若隐若现。军猴子摸了一把飘在脸上的雪花,裹了裹棉衣,向城门楼子走了过去。

古城东门宾阳楼是关羽镇守古城时每晚夜读春秋的地方。关羽在古城读了五年的春秋,也镇守了五年,理论上的学习和实际经验的积累最后还是无法挽回他败走麦城。

军猴子小的时候,这个城门楼子还算保存得比较完好。那时的护城河水明草青,每年还有龙舟赛。但是,近几年大家都忙于文攻武卫,狠斗私字一闪念,都把精力放在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去了。既然是无产阶级的文化大革命,像关羽都是刘备那些封建地主阶级代表的忠实奴仆,这城门楼子就失去了革命争取对象的先决条件,既然不是革命争取的对象,那就该是牛鬼蛇神的产物,就该给摧古拉朽,就该给斗臭斗倒再踩上一只脚。

正当革命的小将们和无产阶级专政的目光开始盯上这个封建的东西的时候,那年古城边上的长江发了大水,是百年不遇的大水。

古城人可以说有了历代楚王们和关羽赋予的胆量,是什么都不怕的,那些无产阶级造反派们的胆子都超过了体重:张居正的老宅子敢拆,孙叔敖的墓敢挖,胆子最大的还是造反派头头张少岩把自己的老婆给牺牲出来,为自己捞取政治资本。

但是,古城人怕水,怕长江的水。这源于长江到了古城段的时候成了典型的地上河,也是长江段著名的“人在水底走,船在屋顶行”的景观。

如果长江水溢过大堤或者洪水猛于虎的时候冲垮了大堤,那古城的人就是灭顶之灾。所以古城人总是把防水作为古城一顶一的头等大事来抓的。不管历朝历代的君王还是无产阶级专政的革委会主任,他们在防水的问题上都是不含糊的,如果真有疏忽,造成灭顶之灾,那还淡什么狗屁政绩和造反?

所以,那年古城遇见百年难遇大水的时候,古城人几乎是全部上阵,洪水退却时,古城换来的是死掉了数百人和保住了上千年的三国古城的城墙和所有的城门楼子。

后来有谣传:那些革命的小将们和无产阶级专政的先锋们一直不敢动城门楼子,就是因为他们在防洪水的时候,关羽显灵,才止住了洪水的泛滥,把本来应该会死掉上万人的数字给减少到了数百人,这些都是因为关羽的显灵。

那时的人们心中敬仰关羽,又畏惧被扣上封资修的帽子,拜谒关羽不好,拆掉关羽也不好,于是当时的当权者干脆从此不提关羽,任由他在民众心中自行生灭。

于是城门楼子和关羽就被冷清清地给撂在了这里。

宾阳楼窥偷情 1

刚读初中的时候,军猴子会经常和同学们来宾阳楼。 那时这个城门楼子已经开始败落,荒烟蔓草。总会见些孤男寡女的身影出现在城门楼子的角角落落。军猴子也总是见他们慌慌张张,神神秘秘。当时军猴子并不知道他们都在干嘛。

古城监狱离城门楼子也就半公里之遥,等走到城门楼子底下的时候,军猴子已经是满身披着雪花,连眉毛上都挂着。

军猴子抖落了一下身子,他身边就堆满了积雪。军猴子不由在心中叹道:这雪也不知道是下得好还是不好,我活了二十多年,不说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就是零星的雪花拢共也就见过两次。

城门楼子算上底座有三层,军猴子爬完底层后直接进了第一层,楼子里面都是木质建筑,特别是那些立柱,每根都差不多要两个人才能抱住,可惜的是现在没有人打理,柱子已经开始斑驳陆离,特别是正厅中间都长出了荒草,这一到冬天,荒草狰狞得都有些吓人了。

军猴子急于看桑苗塞给自己的那沓纸。正抬脚想爬到顶楼,外面突然传来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

军猴子心想,这么冷的天,这么荒芜的城门楼子谁还会来呢?他踮脚从百格窗里望了出去:一个胳膊上戴着红袖章的男人裹着一个娇小的女人正向自己这边走来。那男人的红袖章上写着:钢工总。军猴子倒吸一口气:乖乖,这就是杀遍古城无敌手的钢工总的人呀。

古城的钢工总工人造反派群众组织都是向省城的钢工总工人造反学来的。古城为了成立这么个钢工总,市革委会还无中生有的先成立一家叫着“古城市钢铁冶炼总厂”的工厂,说是为了符合“古城钢工总工人造反派”的名称。

古城钢工总成立后就做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事:三炮轰垮了当时的市委办公大楼,轰死了当时的市委书记。正是这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加上牺牲自己的老婆,那个张少岩就坐上了钢工总的头把交椅。从此,钢工总就横扫着整个古城市。

也是从此,古城大人吓唬不听话的孩子的口头禅就从“野人外婆来了”变成了“钢工总来了”。

就在军猴子倒吸一口凉气的时候,那个钢工总和被他裹着的女人眼看就要到到了门口,军猴子迅速的爬上二楼,蹲在了以前供奉关羽雕像的一个底座后面。密集的蜘蛛网立刻就铺满了军猴子一身。

军猴子刚一蹲下,楼下的门就被人一脚踢开。军猴子顺着陡峭的木质楼梯望下去:就是那个钢工总和被他裹着的女人。

钢工总脱掉罩在头上的一块米色围巾,抬头顺着陡峭的木质楼梯向上望来,军猴子本能的一闪身,把自己隐藏在了暗处。

就在钢工总向上一望,军猴子向暗处一躲的过程中,军猴子看清了钢工总的面相。军猴子立刻在心中很肯定地说:张少岩!

军猴子看得不错,真是张少岩。这个在古城任何一个集体场合都会亮相的人,古城的人基本上没有不认识的。

宾阳楼窥偷情 2

张少岩看上去也就四十出头,属于那种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的脸型,眉宇间显出几分英气。这二人进来后一直就没有说话,张少岩四周看了少时,那女人就把手臂缠在张少岩的腰里。

张少岩扫视完后,拉住女人就要上楼,军猴子吓得心脏都蹦到嗓子眼了。好在那女人拉住了张少岩,嗲嗲地说:“嗯,宝宝,我们不上去吧,上面冷呢。”

“下面要是有人来了咋办?”张少岩说。

“嗯,这大雪天的谁来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呀。你看,这下面还有些草,我们还可以点燃取暖的。”女人说服了张少岩。军猴子的心又回到了原位。

那女人把背在身上的一个圆筒单肩包放到地上,从里面拿出一床“滩羊”提花毛毯,又拿出一床“鸳鸯”牌床单铺在地上,然后坐在上面说:“宝宝,来吧。人家想死你了。”

到这时,军猴子所有的疑惑都没有了。

刚才一发现是张少岩时,军猴子还以为张少岩是为了下一个批斗会在选会址。

“妈的逼,原来钢工总的张少岩也是人呀。你也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呀。老子今天倒要看看你都能做些什么事情出来。”军猴子在心中骂道。

在古城,几乎没有一家是没有直接或间接受到张少岩的冲击或者说是影响的。

军猴子就从张少岩炮轰了当时的市委书记这件事情上受到了影响,因为张少岩炮轰了市委书记后,军猴子的父亲在工厂里说:“钢工总的那些造反派连国民党都不如。”从此,军猴子就失去了父亲。

“急什么呀。大冷天的你让我脱光衣服,那还不感冒?你等着。”张少岩说完,就开始扯着那些枯萎的野草,然后把它们拢在一堆。正要去点火,却是搜遍身上的所有口袋没有找到火柴。

“嗯,用这个吧。”那女人递给张少岩一个“蚕头式”的汽油打火机。

“你还有这个?”张少岩乜斜着眼看了看那个女人。接过打火机把那些枯草给点着了。

“我就不能有这个吗?”那女人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包大中华,抽出一支叼在嘴里,张少岩顺手抽出一根燃着了的枯草送到女人的嘴边。女人点燃了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昂着头将嘴里的烟雾吐向的空中。

军猴子觉得这个女人吸烟的样子有点像《英雄虎胆》中的李月桂。

那时看电影时,军猴子就觉得自己对这个李月桂根本就恨不起来,倒是李月桂那匀称的身材和被国民党那得体的制服包裹着的屁股,让军猴子心跳加速了好几天。

燃起的枯草火堆,迅速把楼下照得通明。那女人已经脱掉了上衣,正仰卧在毛毯上将自己的双腿并排举起脱着裤子。一对**像两个灌满水的气球在胸前晃荡。军猴子觉得脸上一阵燥热。

“老子还没有在这样的地方搞过女人。要不是看中你的骚劲,老子才不来这个鬼地方。”张少岩也是刚脱掉上衣,露出结实的上身。

宾阳楼窥偷情 3

张少岩起家前是古城一家锻造厂的翻砂工,那是个又脏又累的体力活。看来他这一身结实的肌肉就是那时给锻炼出来的。

“宝宝哟,你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啥子是搞女人,真难听。就你这身份,就你这地位,就你这俊样,哪个女人都得多看你几眼。”

“你别给老子在这里乖乖隆滴个龙。老子还不知道你粘上老子还不是为了你那个死球丈夫。”

“啊哟,宝宝,人家是看上你的人才呢。别以为我追你就是为了我那背时的死鬼。”女人眼里分明有股幽怨的神色。

军猴子看见火光中**的两个人开始搅到了一起。那女人很主动。张少岩裆里那货早被她给揉搓得硬邦邦的,但是张少岩并没有急于去进入那女人的身体,而是就那样躺着,享受着女人的揉搓。

倒是女人有些急迫,几次想翻身把张少岩那硬邦邦的货塞进自己的身体里,都被张少岩给按住了。

从女人表面的行为观察,军猴子倒是觉得这个女人并不是想和张少岩做什么狗屁**,倒是想尽快结束和张少岩的纠缠。

“别他妈老叫我宝宝,老子听着起鸡皮疙瘩。去把套子拿来给老子戴上。省得把你肚子弄大了,你黏住老子不放手。”张少岩在女人一直的揉搓中终于说话了。

“不要用吧。那东西让我不舒服。再说我现在是在安全期呀。”

“你用还是不用?要是不用,老子就不**你了。”张少岩有些恼怒。

“好好好,用。”女人从包里拿出一个避孕套,撕开包装,拿出套子,用一只指甲弹了弹避孕套上的滑石粉,“要这鬼粉干嘛,我里面就够滑的了。”

“你里面滑吗?”张少岩挑眉看了眼女人。

“啊哟,我里面滑不滑,你还不知道呀。你都滑进去这么多次了。”女人开始把避孕套吹起来,然后放在耳边听了听,确定不漏气就用一只胳臂撑着身子,侧身把避孕套戴在了张少岩硬邦邦的那货上面。

张少岩看着自己**上套着那么一个套套,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啥?”

“你是不是觉得戴上这鬼东西后,**你的就不是我**,而是这个鬼东西了?”张少岩更加放肆的大笑着。

“你个死鬼。”女人用手在张少岩的胸膛上捶了几下,又俯身在张少岩的**上亲了亲。

张少岩已经是欲火难耐,刚要翻身把女人压在身下,女人却先翻身坐在了张少岩的身上。

“先别急着往里塞。我问你个问题。”女人倒是不性急了。

“嗯?”张少岩一脸的狐疑。

“你到处造反,到处抓作风问题,人前一副正人君子,人后你**频频,你就不怕被人发现,给你也戴上一顶流氓的帽子?”

张少岩根本就想不到女人会这样对自己说话,一时就有点瞠目结舌。

“咋了。我就不能说这个吗?你我都脱得赤条条的,都在干着畜生般的本能,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对,你说得对。你我都是赤条条的,没有什么可以顾忌的。其实老子就是一粗人。这个社会,你要去谈政治,你就得有资本,没有资本你去谈政治,那是右一点你得死,左一点你也得死。老子做钢工总前就因为一句话差点被打成右派。你知道右派们都过的是什么生活吗?那真是猪狗不如的生活。你说那个在小巷吊脚楼死的右派老头冤不冤。”

惊天秘密

军猴子的心猛然收缩了一下。张少岩说的那个小巷吊脚楼的老头不就是胡淌的父亲吗?难道这里面真有不可告人的东西?难怪胡淌在小巷待了那么多天,看来胡淌也是怀疑自己父亲的死是有蹊跷的。军猴子没有想到,自己这一躲雪,居然躲出一个惊天秘密出来。他仔细的听下去。

“人家那老头可是一个将军,一个解放古城的将军,一个英雄啦。你说国家连这样的人都不放过,都被上纲上线成了右派,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还敢谈政治吗?”张少岩接着在说。

军猴子听张少岩这样说话,觉得这个家伙还有些未泯灭的良知。

“那你为什么不放过人家,还要痛下杀手?”女人问。

军猴子的心又收缩了一下。

“你笨呀,这是上头的意思。”

军猴子已经可以确定,胡淌父亲的死跟这个张少岩有着很大的关系。这个时候,军猴子就希望他们俩多讲讲这件事情,自己或多或少的可以从他们的言语中分辨出一些端倪来,也好为胡淌做些什么。军猴子最希望的还是能知道这个女人的名字,如果知道了这个女人的名字,一切就可以从这个女人入手了。

“那你干嘛不做巧点,偏偏被我看见呢?要是被别人看见了,你还有得活?”

“老子倒霉就倒霉在你这个倒霉女人身上。要不是你那死球丈夫去陪斗,你也不会出现在现场。要不这样,你就是把裤子脱了让老子**你,老子还不一定**。不过话又说回来,老子**了你也不亏,老子还真没有见过你这么紧的逼。把老子伺候得真是舒服,哈哈哈------”

军猴子这时更想知道那个女人的名字了,心里就不断的重复着:张少岩,你快叫女人的名字。

“你看看你的流氓样。我要告发你早就去了,还用等到现在?”

“你屁股一抬,我还不知道是干是稀?你还不是为了你那死球丈夫。”

女人哼了一声,原来是张少岩说完话时,用**狠狠地顶了顶女人。

“你别再说得这么难听了。我现在跟了你,也算是你的人了,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

“好。不说了。你我现在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也甭想一时半会我把你丈夫放回来,但是我会关照看守人员好好照顾他的。我刚才说到哪了?对,说到右派。现在再来说说那次枪毙的那些流氓犯。你说说,除了那几个**幼女的够枪毙外,其他的哪个是罪而致死的?毛球,我看一个都没有。”

军猴子的心再次被收缩。军猴子觉得再有几次这样的意外,恐怕自己的心脏就要崩溃。真是没有想到,为了看桑苗的一封信,自己跑到这个城门楼子上来,居然有了这么多惊人的发现。这样的巧合军猴子真是没有想到的。

“老子做钢工总前,在人面前连女人两个字都不敢说,连女人多看几眼都不敢,生怕被人说成是流氓。**痒了,只敢在背地里耍耍嘴皮子,糊个纸人,糊弄**过个年。你看看老子做钢工总后,什么事情不敢做?所以说,你刚才问我怕不怕,老子现在就是老子天下第一,谁敢把老子当成流氓-----”张少岩被女人那句“你我都是赤条条的”话给提醒了。自己不就是一个戴着钢工总帽子的流氓嘛,所以他就用流氓的口气回答了女人。

“你这个卑鄙的家伙。”军猴子在心里骂着。

助性俚事

“啊哟,我这不就是随口问问嘛,别生气别生气。”女人边说边握住张少岩的**向自己的身体里插去。

张少岩哼了一声,紧紧的把女人抱住,也不**。女人也动弹不了,就问张少岩,“咋不动呢?”

“我怕把套子动掉进去了。”张少岩换了一副嘴脸,分明是一种淫荡邪气的表情。

“你还真是人前人后呀。”军猴子在心里想。

“你少来。你都动了多少次了,咋就没有掉进去呢?这个还会掉进去吗?”女人不知道张少岩是在逗乐。

“当然会掉进去。要不我讲个故事你听听?”

“好呀。什么故事?”

“不就是掉进去的故事嘛。”

“好好好,那你快讲,我还真不相信啦。”

“说是有一对夫妻生出的孩子,刚一出肚子就穿着雨衣,拄着文明棍。”张少岩低头看了看趴在他胸前的女人。

“你尽胡扯嘛。”骑在张少岩身上的女人屁股翘了几翘,让自己的**能够更紧密地套住张少岩的**。

军猴子从女人一会亢一会卑的言行中正在分析着这个女人究竟想在张少岩的身上得到什么。难道真是为了她自己的丈夫?

“你听我讲嘛。那时医生就问他们咋会这样。他们说,他们做事时用着避孕套,结果不小心滑进去了,于是那男人就用一根火柴棍去挑,结果是火柴棍也滑进去了。哈哈哈-----于是,生出来的孩子就穿着雨衣,拄着文明棍。”

“你这完全是胡诌嘛,真是的。”女人也不再要张少岩说话,而是自己立起身子坐在张少岩的**上,把两条腿当成了圆规的脚,就套着张少岩的**在张少岩的肚子上做起了圆周运动。就这么一下,张少岩已经大声地叫了起来,嘴里还呢喃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军猴子的裆里也开始硬邦邦起来。心里觉得惊奇,就像上次在省城小旅店看见那个男骗子把**从女人的后面插进去一样惊奇:还可以这样呀!

女人仍然在疯狂地做着圆周运动。张少岩已经是难以忍受,自己也支起了身子想要迎合女人的套弄,结果是他一支起身子,女人就没有办法做圆周运动了。张少岩干脆一把推翻女人,操起**狠狠地**进女人的逼里。

他们背后是一副早已风化得几乎看不清楚了的,关羽夜读春秋的墙画,画上关羽手持春秋和手捋美髯的部分已经没有了,但是,关羽那如炬的双眼还在,正透过密集的蜘蛛网看着这对男女。

军猴子在窃听到那些私密的聊天后,心中更希望的是知道这个女人的名字,对于他们在关羽像面前的混账**已经没有开始那样的惊奇了。

张少岩正在忘我的抽送着。女人已经是叫得天响,那个浪劲足以让张少岩疯狂。

对,疯狂就好,一疯狂就忘我,就会情不自禁的叫出声了,也许会像我在**张英时那样忘我,一忘我我就会不断地叫张英的名字。

秘密初露端倪

正想着,张少岩已经不能自持,冲口就叫:“刘艳,我的姑奶奶。你那逼带勾呀,快把老子的魂给勾跑啦。”

“你就这点本事?”女人依然不停止,扭动着,还不时地甩动着自己的那头长发,长发时而盖住女人的面孔,而是如瀑布般流淌到自己的**上。黑黑的头发和白白的**形成鲜明的对比。

军猴子觉得这个女人的头发真是好看。

“谁说老子就这点本事?看老子的。”张少岩说完,就开始快速地抽搐起来,结果是刚动了几下,已经不能自己,泄得颤抖。然后趴在刘艳的身子上不在动弹了。

军猴子终于知道了那女人的名字,他在脑子里环回了一遍,牢牢给记住。

“搞舒服啦?”女人推了推趴在自己身上的张少岩。

“不舒服。你妈的说还约一个女人来让我一起搞的,你失言了。”张少岩没有动弹。

“你瞧瞧你这流氓样。还成天到处叫嚷自己是**思想武装起来的无产阶级专政的战士。我看你整天就知道搞女人。”女人愠怒地骂着。

“哈哈哈------是,老子就是流氓一个。老子就是整天搞女人,和尚都还有名言,你不知道?”张少岩立起上半身,坐在女人的腿上。

“和尚什么名言?”

“和尚说‘身为男人身,一生不搞十个逼,我们都不依’。”

“你看看,你看看。流氓样全暴露出来。”

“是的,老子就是一流氓。但是,你还就主动投怀送抱了不是?”

军猴子根本就无法把张少岩那张还算俊的脸庞和他粗俗下流的言语联系到一个身上。在军猴子以往看的电影中,哪个正面人物不是高大全的形象?哪个坏蛋不是歪瓜裂枣?他妈的,你真是白长了这张俊脸,军猴子在心里狠狠地骂道。

“------”女人听张少岩说自己是主动投怀送抱,顿时语塞。眼里滚出几颗泪珠。

“好了好了,哭什么嘛?我知道你找我的目的,这是事实。就我这粗人,要不是我有这样的位置,像你这样的老师,啊,对,应该是臭老九,哪能看上我?你他妈的也就别在我面前装什么粗鄙,老子一看就知道你是装的。我知道你也没有什么资本来求老子对你丈夫手下留情,只有用身体来交换。对你来说,你也算是对得起你丈夫了。对我来说,我算是嫖情赌义,只要你不把老子害死胡老头子的事情抖落出去,我会找机会帮你丈夫的。”

“你既然说得这么直白了,那你就要说话算话。”女人眼里似乎就浮出些许希望的目光。

“好了。穿衣服走吧。老子不在这里和你聊扯了。老子回去还要准备材料。明天有一个批斗会。都是些流氓,破鞋,打皮闹绊(古城土语:男女通奸。),偷看女人洗澡乱七八糟的人。”张少岩边说边开始穿衣服。

“最好连你这个流氓一起批斗。”

“你说什么?”女人说时声音不大,加上张少岩正悉悉索索的在穿衣服,他根本就没有听清楚。

“我说都是些流氓。”

张少岩也不再理会女人。两人穿好衣服,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城门楼子。

监狱少年之死的原因 1

军猴子站起来伸了伸腰身,在心里回味了一下刚才的奇遇,然后掏出桑苗给他的信看了起来:

在号房里只有两种感受,一是孤独,二是恐惧。方勇来后,又给我带来了震惊,并不在觉得自己是被冤枉的了。

按照方勇的罪状,我觉得我自己都够枪毙了。闲着无聊,就零零碎碎的记录,整理了方勇为什么被判刑的情况。

方勇进号子前是一家居委会办的盲人工厂的小会计,这倒不是他有多高的文化,而是这家工厂盲人数占到了百分之八十,剩下的就是那些老头老太太,都没有文化,于是会计的事情就落到了方勇的身上。

盲人工厂也免不了要参与政治活动,适应政治环境。自从方勇来到工厂后,那些类似于宗教里“告解”和“忏悔”似的“狠斗私字一闪念”的活动就落在了方勇的身上。

开始的时候,方勇对这样的活动也是乐此不疲。每次的发言稿就胡乱的编一下,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事情完后还会有一餐不错的招待饭或者看一场电影。后来出了问题。

公社换领导后,新领导对每次参与“狠斗私字一闪念”的发言稿不满意,说是没有触及到灵魂深处,都是些不痛不痒表面文章。并做好了一些提纲下发到给个基层单位,以命令的形式要各个基层弄些“狠斗私字一闪念”的典型出来。否则,该停产的停产,该撤职的撤职。

盲人工厂的领导接到这样的通知后,急火攻心。他不能不急,工厂百十口盲人就靠这个工厂生活,一停产,盲人别无它法,只有流浪到社会上忍饥挨饿。

工厂领导这个时候想到了方勇,并写好了一份“狠斗私字一闪念”的发言稿,方勇一看发言稿,头就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说,“这都是些什么呀,我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一些事情呢?不行不行,你还是找别人去念吧。”

“找谁?工厂里除了你我,剩下的不是盲人就是不认字的老太太和老头。再说,我这上面写的都是一个人灵魂深处一闪念的东西,又不是真的有这样的事情。我们提倡的是狠斗灵魂深处那些肮脏,卑鄙的思想,就是想通过这样的灵魂深处闹革命的方式来提高自己的思想觉悟。并不是说你就存在这样的行为。一个人有勇气把自己灵魂深处的东西拿出来狠斗,这就说明这个人是想成为一个高尚的人,想成为一个纯粹的人,想做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无产阶级专政的阵营里就需要这样的人。再说了,越是深刻的“狠斗灵魂私字一闪念”,越是说明你是对**他老人最忠心的。如果你表现得好,还有机会胸前别着**的大像章,手握**的红宝书,到北京**参加**的接见去。这样一个表现自己对**忠心到什么程度的机会,不是所有人都有的。你自己想想,这是多么荣耀的事情。要不是你在这个盲人工厂里,你想要这样的机会还就真没有呢!”

方勇被厂长的这番说得热血沸腾,就在心里骂自己:咋就这么没有高瞻远瞩的革命眼光呢?于是单膝跪地,举着双手,很虔诚的从厂长手中接过了那份发言稿,然后用三天的时间把发言稿背得滚瓜烂熟后又还给了厂长,厂长一把火就把发言稿付之一炬。说是为了不露陷,让大家更信服方勇所说的就是来自方勇灵魂深处的革命。

监狱少年之死的原因 2

第四天,公社召集了下属的十多个居委会“狠斗私字一闪念”积极分子集中“狠斗私字一闪念”

等到方勇上台的时候,他已经是激动得满脸通红,一心想着自己马上就可以成为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还可以参加**的接见,早已经背诵流利的发言稿就冲口而出------

在车间巡视时,看见女人穿着裙子就故意弯下腰去看女人的裆里------

有一次趁擦自行车的机会,趁机摸了一把蹲在自己身边看自己擦自行车的一个小姑娘的屁股------

还有一次把人家一个女人晒在外面的裤头偷回家中穿在自己的身上------

做得最肮脏下流的事情就是骑自行车时故意拿自行车的扶把去蹭女人的**------

还有一件肮脏下流的事情,就是拿一面镜子躲在男厕所里偷看隔壁女厕所的女人撒尿------

最让我自己不能原谅自己的就是在梦中把我们厂里那个最漂亮的盲人姑娘给**了------

等不及方勇把发言稿最后那段“这都是丑陋的资产阶级最肮脏,最卑鄙,最腐朽的思想------”说出来,台下就飞来一块红色的板砖,不偏不倚砸在方勇的额头上,方勇当即就血流满面,仰面八叉的倒了下去。

台下顿时就乱了,有叫小流氓的,有叫反革命的,更多的是人们纷纷上台在昏死的方勇身上踢上几脚。一个粗壮的男人拎着一块板砖跳上台来,对着方勇的下身处就狠狠的砸去,嘴里还在不断的骂着:你个小流氓,我叫你在梦里**我姑娘------

等方勇再醒来时,他已经一只手上戴着一副手铐躺在了监狱医务室的病床上。

一个狱警模样的人见方勇醒来,将一张逮捕令和一张判决书同时呈现在方勇的眼前。

逮捕令上就写着三个字:流氓罪。

判决书上就写着现判处:方勇流氓罪,二十年。

方勇一看又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就和我关到了一起。

方勇进监狱后半年没有多说一个字,整天就摇着监号的铁门叫喊:我是被冤枉的,都是政府教我这样说的。

直到有一天,我们号子里的另外四个男人鸡奸了方勇,方勇才在床上整整趴了三天,能起床后就开始一言不发。

再后来,我讲了我的事情给他听后,他才明白,被冤枉的不止是他一个人,这样他才讲了他的事情给我听。上面的都是我依据他讲的偷偷写下来的。我想,我只是想记录下这些,只是想让外面的人能有机会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监狱里有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凡是流氓罪进来的人都会被人鄙视,被人欺负的。而对什么杀人犯,抢劫犯是没有人敢动一手指头的。方勇没有通过看守所直接就进了监狱,他根本就不知道监狱里这条不成文的规矩,后来见人就说自己的流氓罪是被冤枉的,结果就招致了更大的不幸。

好在我自己在看守所先待了一年,早就听那些惯犯们讲了监狱里的一些事情,我进监狱后就号称是一个杀人惯犯,都上了死刑现场的人,我还怕什么。

但是,我只能自保,却没有办法保护方勇这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可怜的方勇,隔三差五就要被同号的几个男人鸡奸一次。

军猴子看着桑苗写的东西,简直就是心惊肉跳。腿都开始发软,心里想着:多么恐怖的事情。我们这个社会是咋了?军猴子脑子里似乎是一脑子浆糊,他再一次深深的迷惘了。

渔场选举

军猴子赶到渔场时,渔场正开始选举渔场场长。 郭长松亲自督阵。

第一轮唱票结束后,郭长松气得把茶杯摔碎了。

孙队长看了看黑板上每个人的名字下面都只有一票,心里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也明白大家对郭长松力推马常新非常反感。

“大家对选举要有神圣感,不要这样掉以轻心。我只是想告诉大家,选举是你们每个人的权利,请你们不要儿戏。现在我们再投一次票,希望大家珍惜。郭主任,你看是不是就这样?”孙队长说完,征求郭长松的意见。这个时候郭长松也没有别的好法,更不能明确指明要大家头马常新的票,只有虎着脸点了点头。

结果,第二次唱票一完,结果和上次一样,还是每个人的名字下面只有一票。

“你们是吃饱了撑的?要是吃饱了撑的,好,明天全部去临近的当阳幸福院吃忆苦思甜饭。我本来是想你们今天选一个渔场场长出来,明天就由他带队带你们去的。谁想你们连这点事情也做不好。看来明天只好由我亲自带队去了。明天吃忆苦思甜饭,谁要是能把那个饭一口气吃完,谁就是渔场的场长。”郭长松以公社的名义联系了当阳一个公社的主任,双方决定相互调换地方吃忆苦思甜饭。

知青们来到渔场后也吃过几次忆苦思甜饭,但是效果都不理想,不是偷偷倒掉,就是不咽下喉,直塞得把腮帮子鼓得像求偶的雄性蛤蟆后,一个一个就跑到厕所去吐出来。

郭长松最后想出这么一个调换地方的办法,再把吃忆苦思甜饭上升到政治觉悟的高度,谁要是在别的地儿把忆苦思甜饭倒掉或是吐掉,谁就是给古城抹黑,就是给胜利公社抹黑,就是给胜利渔场抹黑,就是给来农村这个大有作为的知青们抹黑。

坐在军猴子边上的李悠悠问:“当阳是哪儿?”

军猴子乜斜了眼李悠悠说:“就是长坂坡所在地。长坂坡知道不?就是三国故事上的长坂坡,也就是张飞大喝一声断桥就赵云的地方,算了算了,和你说也说白说。找本《三国演义》一看就知道了。”

“你说得轻巧,到哪去找《三国演义》?找本《**选集》还差不多。”李悠悠瞪圆了杏眼抢白了军猴子一句。

郭长松几乎是气急败坏地摔门而出。孙队长用手捣了捣在座的知青们,也跟着走了。

知青们的屋子里稍沉浸了一会后,就爆发出欢呼声。只有马常新很不屑的看了看满屋的知青后,也摔门而去。

在马常新摔的门还没有关上的时候,知青们集体高呼:乌拉!

正是晚饭的时候,知青们在一起七嘴八舌乐了会刚才投票的事情后先各自散去,只等吃晚饭的时候再聚到一起。

军猴子刚才一回到渔场,漫天飞舞的雪花也停了下来。夕阳透过厚厚的云层射出几缕无力的红光照在知青们的屋前屋后。几只被大雪封锁得早几闷得发慌的家雀如纸鸠般滑落在屋前的雪地上,而后又让两只撒欢的小狗给追得四处逃窜。

踏水的鸡

知青厨房的烟囱这时也升起了炊烟,是那种黑黑的浓浓的,从烟囱口翻滚而出的炊烟。差不多下了一个多礼拜的大雪,知青们平时积攒的劈柴早已经被做饭和取暖消耗殆尽,现在只有烧那些在雪地里拾回来的湿湿的树枝。

知青们做饭采取的是轮班制,也就是一天换一波人做饭。每波两人搭档着做,搭档自由组合。今天正好轮到东北刘和李悠悠这一对做饭,这是李悠悠主动要求和东北刘一对儿的。李悠悠又她自己的道理,这东北刘身大力不亏,又会做东北菜,特别是东北刘在冬天做的东北乱炖在知青中颇受欢迎。李悠悠和他搭档起来自然就轻松了许多。

开始本来是李艳君先约东北刘搭档的,但是东北刘看不惯李艳君那蔫乎乎,晕乎乎的德性,正在想办法推辞时,李悠悠闯了进来。东北刘急中生智对李艳君说,“我早已经和李悠悠搭档好了。”这正好应了李悠悠的心,又解了东北刘的难。

李艳君也知道大家都不太喜欢自己慢悠悠的性子,特别在做饭的这个事情上大家都不愿意和她搭帮。每天做饭的人又不是全职的,还得和大家一样出工回来后才开始做饭,大家都不愿意在劳作了一天回来后还要等老长时间才能吃到饭。李艳君一气之下去找了王瑞,两人一拍即合:性子都慢,做起事情来谁也不怨谁。但是却苦了知青们,只要吃饭时间一晚,知青们大都会骂骂咧咧。后来东北刘实在是看不下去,就开始偷偷给王瑞和李艳君帮忙,这事还得到了军猴子一顿好夸。东北刘却很是仗义的说:谁叫我们仨是哥们呢!

后来军猴子发现东北刘把李艳君按在柴房里给**了,才知道事实远不是这样。原来东北刘早就垂涎李艳君那浑圆的屁股,私下里不止一次给军猴子和王瑞说:我看见李艳君的屁股**就硬得难受。

“那你干嘛不和李艳君搭档做饭?”军猴子问东北刘时说。

“这叫兔子不吃窝边草。再说,我和她搭档做事那是天经地义的。而我不和她搭档做事,而是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去帮她,那时义薄云天。这样才能让她感动。她才能------啊------哈哈哈------”

那时军猴子看见东北刘的笑脸就想一掌掴过去,并且还想很爷们地吼一声:老子让你带张英回家,你却把张英带到了床上。

如果军猴子知道东北刘早在那次看完刑场回来的路上就把张英给**了,军猴子的那一掌肯定就掴下去了。

屋外闹哄哄的,军猴子把在城门楼子听到的那个女人的名字记在了自己的一个小本子上后就从屋里走了出来。

屋外的场地四周围着好多知青,他们正兴高采烈的看着场地中央一只公鸡正追着两只母鸡。那是一只芦花大公鸡,雄纠纠气昂昂的,身材要比它追着的那两只母鸡大一倍。

“踏上去呀!”有人叫着。

“快去把它们按在地上!”有人喊着。

“快去**它们呀!”有人手舞足蹈着。

“你们看畜生们恋爱多自由。多大胆。”不知道是谁这么高叫了一声,正沸腾着的知青们戛然而止,大家面面相觑一会。

两只母鸡飞快地跑着,最后情急飞到了一个半人高的草垛上。那只芦花大公鸡因为体重,飞了好几次都没有飞上去,就急得在草垛四周一边转圈一边“咯咯”地低鸣着。众人见没有戏看了,正在散去,突然有人叫着:呀,这两畜生倒是见景生情,在这里干上了。

走草的狗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刚才还在追赶着家雀的两只柴狗正胶着在一起,公狗的**已经深深地插到母狗的身体里,就露出两个狗卵子。

见众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母狗很不屑地翻了翻眼睛,然后仍然自顾自地享受着。公狗似乎是根本就不受外界的影响,一门心思在那里抽送着,正当大家都兴奋到极点,甚至有人开始随着公狗的抽送,自己的身体也开始有节奏的耸动的时候,公狗突然不动了,只是将**深深地插在母狗的身体里。两只狗,屁股对着屁股,一步一挪地挪到草垛旁,就静静地停在了那里。

“糟了,都说狗子的**是带刺的,是不是插进去抽不出来了。”有人说。

“屁,你知道个毛球。狗子**时间是动物里最长的。”说话的是东北刘,看来他的东北乱炖已经做好了。“这是因为,公狗的精子要有一定的温度才能射得出来。所以,它得等母狗**里的温度把它**捂热了。”

众人都哄笑起来,对东北刘的话根本就是不屑。

“骗你们我是这个。”东北刘用一只手做了个王八的样子,“我老外公就是喂狗的,我从小看多了。”

众人这才似信非信,吆喝着都别出声,仔细看看狗**狗。

这时只有两个人走开了,一个是马常新,他很不屑地嘀咕了一句:一群没有文化的流氓!

另外一个人是李悠悠,她走开时满脸通红。

知青们见东北刘也在看热闹,知道是饭做好了。就依次着去厨房打好饭,端着碗蹲在地上边吃边看着两只胶着在一起的狗。

“妈的逼,又吃这些破烂玩意儿。都把老子吃成地瓜样子了。”

“不就是嘛,再这样吃下去,老子早晚会成白菜帮子。”

“得了吧,你们。今天的菜里面还有些红薯粉条,你们就知足吧。”

“东北刘,你他的娘,东北乱炖里是不是应该有点肉呀?”

“为什么不打点鱼上来吃?”

“你们他妈的凭点良心好不好?这也是我在做饭,老子把老家拿来的红薯粉都赔进去了,你们就知足吧。仓库里就剩几块白菜帮子,老子看你们明天吃什么。”东北刘吃力不讨好,让他怒火直冒。

“我们明天去吃忆苦思甜饭!”

现场乱哄哄的。

军猴子只在一边吃着,他不出声不代表他对这样的伙食没有意见,而是他心里清楚得很,知青点现在能有这样的乱炖吃着已经是万幸了,要是到了只有树皮和观音土吃的时候,想到吃树皮和观音土,军猴子都不寒而栗。军猴子听母亲讲过,那几年灾害,饿死了成百上千的人,有很大一部分人就是饿极,吃了树皮和观音土丢的命。

还有就是他味觉点高,吃什么都要等吃的东西到了肚子里,舌尖传递给他大脑的信息才到大脑。这种迟钝地传递速度,让军猴子在食物匮乏的时候,能让他足以饥不择食地喂饱肚子占尽了优势。

好多没有吃饱的知青用舌头在碗里添了一次又一次后,终于死心地放下碗筷,有几个身体高大的男知青还拿草绳使劲在腰间勒了勒,以缓解饥肠辘辘的滋味。

饥荒来袭

李艳君虽然是一个女性,但是她的食量大得惊人,知青点肚量最大的东北刘都不是她的对手。李艳君曾经一餐吃下八个老面馒头,喝下三碗面疙瘩汤,外加四个荷包蛋。吃完还说没有吃饱。

“她就是一个饿死鬼托生。见到吃的就什么都不顾不暇的。”军猴子曾经讽刺过李艳君,但是自从在梦里**了李艳君后,军猴子就再也不说李艳君的坏话,甚至有时自己从家来带来的吃的还给点李艳君。李艳君每到这个时候就会在眼里露出一丝感激的神情。而军猴子这时就会想:女人好吃不是好事呀!

倒是东北刘说李艳君应该是有粗脖子病,才这么能吃。军猴子就问东北刘什么的粗脖子病,东北刘骂了一声军猴子说:你他们娘的天上知一半,地上全知的家伙,连粗脖子病都不知道呀。我今天告诉你粗脖子病就是甲亢。

什么是甲亢?军猴子问。

什么的甲亢?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能吃的病,吃了也不长胖的病,眼睛还鼓出来的病。

军猴子就在心里想,难怪李艳君身材那么好,把个屁股凸显得让东北刘都垂涎三尺的。就是她那眼睛太难看了,凸在外面都像要掉出来的。

知青里肚量最小的算是王瑞了,这家伙能有半个馒头或者半碗面疙瘩汤就足够。并且这家伙还有吃不完的零食,王瑞每周都要到公社的邮电局去一趟,回来时总会藏着掖着一些小包裹。到了第二天,等人家就着烂咸菜吃着稀糊糊的知青饭时,他总会悄悄地走到一边,从裤兜里,从贴身的内衣里,从粗大的军服袖口里摸出一些小点心吃着。

后来知青们才知道,王瑞有一个没有孩子的舅舅在上海一个造反派组织里做军师,这个舅舅非常疼爱王瑞,就利用职权每星期都给王瑞邮寄点点心。

在知青们连饭都吃不饱的时期,这些点心就像是天上人间最美味的食物,就是王瑞掉在地上的一点点心沫子,就足以让所有的知青们垂涎三天。能够分享点王瑞这些点心的人只有军猴子和东北刘,但就是王瑞分给他们俩的,也是小气得不得了,要不就是给一块饼干让军猴子和东北刘分着吃,要不就是撕半块面包给军猴子和东北刘解解馋。就这样还是天大的面子,在王瑞心底想的是,军猴子和东北刘算是自己的铁哥们,也算是知青中一正一邪的人物,要是没有他们俩罩着自己,自己那点点心肯定是一嘴也吃不上的,应该早就让知青们按在地上给抢得精光。

这一个能吃,一个不能吃正好可以互补,也正好在一起搭帮做饭,这就是李艳君和王瑞。

知青们吃完饭时,天也黑了下来,那对胶着在一起的狗也分开了。雪地上滴落着公狗肆意挥洒的jīng液,黄黄的。仅凭jīng液微弱的热量只是把雪地融出了几个黄豆粒大小的小孔,就像知青们在用舌头卷食那碗没有肉的东北乱炖后滴落在雪地上的汤汁一样。母狗用不屑的目光送走了公狗,自顾自的在那里舔舐着自己的阴部,它同时也用不屑的目光把知青们送进了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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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换食 1

知青们裹着一身寒气都钻进了军猴子,东北刘和王瑞的房间,开始了他们每天必读的课程------听东北刘讲故事。

王瑞从房间里拿了一盏马灯,又趁大家起哄要东北刘讲故事的时候,偷偷从自己的褥子下面摸出一包用黄色铜版纸包着的点心走出了房间,临出房间的时候,用眼见瞟了一眼坐在李悠悠边上的李艳君,正好碰见李艳君心神不定的眼神。

王瑞走进离知青屋百十来米,杵在鱼塘边上的一间小砖屋里。这是前不久郭长松专门责令孙队长修建的一个小屋,为的是晚上好照看鱼塘。说是为了让县革委会的领导们过一个好年。从建这个房子开始,谁都不可以在鱼塘里捞走一条鱼,否则就按反革命罪论处。并责令知青们每晚必须有一个人在小屋里值夜。今天正好轮到王瑞。

王瑞进屋后点燃了火盆上的一堆干柴,然后又把屋角的干柴抱了一大捆添加到火盆中,火盆中的干柴就旺旺的烧了起来。这时王瑞才把棉大衣脱掉,掀起床上的被子钻了进去。等屋子里的温度起来后,王瑞就披着棉大衣半依在床头,拿出那包点心正准备享受,外面传来了几声猫叫声。王瑞竖着耳朵又听了一下,然后走到门边把门打开,一股凉飕飕的北风就把一个从头到脚都捂得严严实实的人推了进来。

“让你别学猫叫了你就是不听。稍有点常识的都知道猫是最怕冷的动物,谁家的猫会在黑咕隆咚的夜里跑到冰天雪地里叫春?”王瑞很不满地看了眼进门的李艳君。

“你个小杂种才叫春!”李艳君取下围住脑袋的围巾,又脱下一件对襟棉袄坐到王瑞的床边。

“真看不出来你个弱不禁风的小女人还这么彪悍。”王瑞嬉笑着说。

“我也真看不出你这个胆小怕事的弱男人胆子还真不小呀。再说你把老娘都彪悍了好几回了,你今天才知道?”

“那不是你愿意让老子彪悍的嘛!”

“老娘要不是为了这张嘴,谁稀罕你彪悍?老娘就乐意让东北刘去摸屁股啦。”

“老子要不是稀罕你下面那张嘴,谁稀罕把点心都给你吃了?老子就乐意去喂那条母狗去了!”

“你看看你还像不像一个男人,就知道在女人面前逞能。老娘今天还真就不稀罕你彪悍老娘了,老娘这就回去。”李艳君回身就走,刚打开门,一股北风卷进屋里,然后又带着一股奇香向门外卷去。

李艳君闻到这股奇香,脚步就迈不动了。她回头看去,就见王瑞手里托着一包已经打开的,黄灿灿香喷喷的蛋条饼干看着自己在笑。

“罢罢罢,老娘还真是管不住自己这张嘴。”李艳君又回到王瑞床边。

“我们各有所需。”见李艳君回来,王瑞狎昵地笑着。

李艳君一把夺过王瑞手上的点心,一手就抓起厚厚的一叠往自己嘴里送去。

王瑞脱李艳君右边袖子的时候,李艳君就把点心放在左边手上,连着包点心的纸一起往嘴里送。王瑞脱李艳君左边袖子的时候,李艳君就把点心放在右边手上,也是连着包点心的纸一起往嘴巴里送。

以身换食 2

王瑞动作过大时会把李艳君手上的点心弄掉几块在李艳君内衣里,李艳君就放下手上的东西,用一只手打开王瑞猴急的手,再用另外一只手伸进自己的内衣里把掉进去的东西掏出来放进嘴里。

等王瑞把李艳君的衣服都扒完后,王瑞又拿起一件上衣裹在李艳君的上身上。房间里虽然有那一盆火,但是脱光了衣服还是能感受到寒气逼人。

王瑞用衣服把李艳君的上身裹好后,就站在床沿,抬起李艳君的双腿,将李艳君的双腿劈成一个八字形,李艳君的**就赫然显现在王瑞的眼前。王瑞也不管李艳君的反应,操起自己的硬货就插到李艳君的身体里。李艳君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而是半仰着上半身仍旧吃着她的点心,仿佛王瑞卖力**的对象不是自己。

但是,李艳君眼角有几滴泪珠正慢慢地顺着脸颊在下滑。嘴嚼的饼干也停止了吞咽,她只是机械地咀嚼着,因为没有吞咽,满嘴塞满了被嘴嚼过的细碎的饼干,早已经把李艳君两边的腮帮子给鼓鼓地涨了起来。后来再嘴嚼的饼干细碎嘴里根本就装不下了,而李艳君还在不停地往嘴巴里塞着饼干,还在不停地咀嚼而不吞咽,实在是挤不进嘴巴里的饼干细碎就开始往外掉,掉到了李艳君胸前,又从胸前滚落到大腿处,从大腿处又落到**,落到王瑞的**上,又随着王瑞**的抽送被送到李艳君的**里。

这下让王瑞有点不爽,他用手在李艳君的小腹处阻拦不断滚落下来的饼干细碎,这么一分心,王瑞就觉得自己那货开始变软,再插着插着就成了软蔫蔫的,结果被李艳君一阵剧烈地咳嗽,把王瑞已经蔫蔫的**从李艳君的身体里给颤了出来。

“你今天咋啦?像个死人样的。”王瑞更加地不悦。

“家里来信,说是那边农村开始饿死人了。我两个舅舅因为没有吃的,就剥树皮混着观音土吃,结果是吃得进去拉不出来,人就活活给胀死了。我担心父母他们。”

“还有这事?我只是听军猴子说过好些年前出过这样的事情,现在咋有了呢?你别担心,我那还有好多点心,还有些柿饼,我再写信给舅舅,让他多给我寄些东西来,你再寄给你父母他们。”

“这样一周折,恐怕来不及。”

“你把你家的地址给我,我让舅舅直接寄过去。”

“真的?如果这样,兴许还能解燃眉之急。”从进王瑞的值班屋起,李艳君一直就没有笑脸,听王瑞说可以直接给自己的父母寄些食品,李艳君才露出了笑容。

李艳君笑起来比李悠悠好看,这是军猴子说的。不过也还真是这样,李悠悠因为常年就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大家看习惯了。就算她笑起来,大家都还是觉得还是不笑的好看。

王瑞因为李艳君的笑脸,让自己觉得自己正准备干一件救命的事情,心里不免升起一股很仗义的气概,但是更多的还是对李艳君的怜悯。这两种情感一混合,再加上赤身**,白花花的李艳君就在自己的眼前,裆里那货又慢慢硬了起来,直到抵着李艳君的屁股,被李艳君抓起王瑞的**往自己阴处过去的时候,王瑞的**已经是硬得暴起了青筋。

“你------你咋这么厉害?瘦得像猴似的,这东西咋就这么又粗又大又硬呢------”

“你不知道‘瘦子的**,胖子的逼’?”

“这有什么说道吗?”

王瑞并不理会李艳君的问话,只是“哼哧哼哧”的**起来。

看电影 1

知青们在军猴子,东北刘屋子里听完一个故事后正在起哄让东北刘再讲一个的时候,外面传来一辆手扶子“吐吐”的声音。

“兄弟们,别出声。”军猴子止住大家的吵闹声,竖着耳朵仔细听着。

“兄弟们,冲啊,是范放映来啦!”等军猴子听清楚外面的声音确实是公社老范开着的手扶子的时候,他从床上跳了下来,带头向外面冲去。

老范就是公社流动电影放映员,大家都不知道他的真名,就直接呼着范放映。

知青们冲出屋子,发现果然是范放映,全体都高呼起乌拉。能看一次电影,是全部知青过年般的享受。

“范放映,你咋冰天雪地的还跑过来?”大伙都围着范放映问长问短。

“我要还不来,你们这些兔子们再见到我时,还不把你们的范放映给吃了呀。”范放映应该有五十多岁,他取下头顶戴着的那顶雷锋帽,把吐吐叫着的手扶子给熄了火。

“我们说的是今天这大雪,又是晚上,你咋还过来呀。”

“唉------家里房子被大雪压塌了。老婆只好带着孩子回了娘家,我只好来你们这了。不过,今天给你们放电影是有条件的。”范放映说到这里就打住了,虎着眼看着围着他的知青们。

“什么条件你快说?”军猴子从小就喜欢看电影,凡是能看到的电影,他是必看不可的。

“我老范今晚算是无家可归之人,今晚放完电影想在你们这个宝地弄块三尺之地睡个瞌睡,不知可否?”老范文化不高,因为娘家二舅爷的三外甥在公社郭长松手下做通讯员,老范就通过这个关系把放映员的美差给弄到手了。电影放多了,耳闻目览也学了不少的东西,说起话来就有点酸溜溜的。

“你老就别在这里酸溜溜吧。你要天天来放电影,我们就天天给你弄块三尺之地让你睡个瞌睡,不知可否?”军猴子学着老范的语气,把知青们都逗乐了。

“此话当真果然?”老范喜欢和知青们待在一起,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那些泥腿子们就没有办法和他们交流,还是知青们和我说得来。

“当真果然!”军猴子还是学着老范的口气,斩钉截铁地说。

“操家伙。”

“家伙放哪?”

“里屋里屋。放外面还不把我老范冻死。”

知青们兴高采烈把老范的家伙们搬进屋子里,帮老范把银幕挂着时,老范已经麻利的把电影机给架好了。

“带什么电影来了?”军猴子问老范。

“《列宁在一九一八》。”老范说。

“呃------不看不看不看。”老范话刚一说完,知青们就起哄了。

“我们都看了八十次啦。”

“台词我们都背得滚瓜烂熟啦”

“让列宁同志先走。”

“他已经不咳嗽了。”

“不要管我,快去救列宁”

“快去救列宁!布哈林是叛徒!”

“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知青们乱哄哄地说着电影中的台词。

“你们究竟看不看?”老范诡异地笑着问。

看电影 2

“不看!”

“好吧。 你们就不看吧。我先放完《列宁在一九一八》,再放《海岸风雷》。”老范说完就呵呵笑了起来。

“我说范放映就会给我们带好电影来吧。知青们都坐好了,关灯关灯。”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马常新在人头里寻找着。

“谁说《列宁在一九一八》就不是好电影了。那只是我们看多了,受到的教育已经足以让我们摆脱封资修的流毒,学到的革命经验也足以让我们投身到伟大的无产阶级专政的斗争中去。”军猴子立马接过话题,顺着把话题的思想境界向上拔高着。

“再吵吵我就不放了。”老范不想知青们在政治语言上有过多的谈论。

“你要不放了,我们就不留你睡觉。看你今天晚上睡到什么地方去。”有人说。

“喔------范放映今天要睡雪地了哟。”有人起哄。

“哎呀,范放映,你还是赶到你老婆的娘家去抱着你老婆的热身子睡吧。”知青们闲着没有事情的时候,有这样的取乐题材是知青们最喜欢的。

“去去去,你们这些小不正经的。雪天雪地的你们让老子跑几十里去找老婆,老子才没有这样傻啦。安静点,电影开始了。”平时范放映就喜欢和知青们闹着玩,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人家取乐我取乐。

知青们安静了下来。

等银幕上出现列宁的时候,老范可能是因为太累,坐在放映机边上打起了瞌睡。而知青们并没有看电影,倒是三三两两在底下说着悄悄话,只有马常新在认真的看着,还拿着一个笔记本在记着。有时有知青不经意的抬头看见马常新的状况,就会用鼻子“嗤”一下。也有马常新偶尔抬头看见知青们不专心看电影时,他也会用鼻子“嗤”一下。

但是马常新看见老范在打瞌睡时,他终于忍不住还是把老范给摇醒了。老范一醒,发现知青们都没有看电影,就拿出手表盯着手表看着,看到电影快映到第十八分钟的时候,老范在心里默默地数了一二三个数,当三刚数完的时候,银幕上传来天鹅湖的音乐,所有的知青听见这个音乐,都不讲话了,还都齐刷刷的把目光射到了银幕上。

老范哈哈地大笑起来。马常新很不屑地看了眼老范。

银幕上四个苏联女人正穿着露屁股的芭蕾舞服装在跳四只小天鹅舞。知青们的眼睛紧盯在四个女人的身上扫视了一分多钟后,在老范又一次默数到三的时候,知青们的眼光又都齐刷刷的离开了银幕,各自交头接耳去了。

只是军猴子看电影和交头接耳都有点心不在焉。他心里想到胡淌,想到他在城门楼子上听见张少岩说的话,想到胡淌寝室里的土暖气自己还得赶紧抽空去看看。

就在大家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情的时候,正放着的电影音乐中突然夹杂着救命的声音。众人又都把目光投向了银幕,银幕上列宁正在和高尔基谈话,按理这时应该不会有救命的声音。但是,这个救命的声音还在叫着,老范也听见了,他把放映机暂停住,大家都屏住呼吸仔细听听,原来这个救命的声音是从屋外的鱼塘边传来的。

祸不单行

众人惊得跳了起来,蜂拥而至跑到鱼塘边,所有的手电光都射向了鱼塘。

在离鱼塘约五十米的塘中,一个人头正在浮冰中起伏。有知青性急,就想踏着冰层冲过去,被军猴子一把拉

住,“你不要命了!”军猴子厉声吼住那个知青。

“快拿铁锨和鱼浆来。”军猴子边说边把厚重的棉衣脱掉,“我还需要两个人。”军猴子说。

东北刘和马常新靠了过来。

“不行,你们俩只能上一个。都上了,船撑不住。看看你都快成猪了。”军猴子奚落了下东北刘。

“我上吧。”马常新说。

军猴子没有说话,把知青递到自己手上的铁锨转手就递给了马常新,算是对马常新的回答。

军猴子又把手上的两把奖递给身边一个身材瘦小的知青,知青也是很明白,接过奖就跳到船上。

马常新也算是聪明人,他跳上船头,卧在甲板上开始破冰,军猴子就在后面和那个瘦小的知青艰难的划着浆。

好在冰层不算太厚,渔船在破碎的冰凌中行走还算是快的。但是,当渔船赶到那个一起一伏叫救命的人的边上时,早就不见了人影。

军猴子用手电四处照了照,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应该是有一个人来偷鱼,他自己以为冰层能够承载自己的体重,就从塘边走向了塘心。走这么远,是为了偷鱼时不让知青们发现,等他琢开冰层后,他才明白,冰层一旦有缝隙,整个冰层就会失去固有的承受力。当他刚开始下丝网时,被琢开的冰窟窿的四周早就开始坍塌,这个时候他已经来不及撤离就随着坍塌的冰层掉进了鱼塘。丝网裹住了他的手脚,他只有叫救命了。

军猴子正在心里这样想着的时候,突然发现冰窟窿的边缘上有一双手套,军猴子半依在船沿上,伸手取过手套一看,就对着岸上的东北刘叫到,“快点名,快。看看知青里面都差谁不在。”

很快岸上就传来东北刘地吼叫声: “差王瑞,李艳君,顺子。”

“快去找!”军猴子知道东北刘回马上去值班屋去找王瑞的,也就没有多说话。

果然,岸上的手电光乱晃着向值班屋那边移动过去,同时还伴随着众人一起高呼的声音:王瑞------李艳君------顺子------。

军猴子和马常新救人的塘心比知青屋到值班屋的距离更近,所以军猴子和马常新两个人也大声的呼喊起来。

正在值班屋里云里雾里的王瑞和李艳君听见外面的叫喊声,压李艳君身上的王瑞早就被李艳君猛力给掀了下来,由于李艳君用力过猛,一下子把床头的马灯也给掀翻在铺满稻草的床上。

马灯里的煤油顷刻都撒到了床上,稻草和床上的衣物,被褥立刻就熊熊燃烧起来,瞬间就把值班屋变成了火海。王瑞和李艳君根本就来不及穿衣服,甚至还没有时间顺手抓点遮羞布,就仓惶着,赤身**从值班屋跑了出来。

救命救火

王瑞和李艳君刚一跑出值班屋,东北刘带领的一群知青也到了。

双方都楞在了那里,足足有几分钟之久。直到李悠悠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半蹲在地上的李艳君身上后,东北刘才缓过神来,也把自己的军大衣给王瑞裹上。

军猴子和马常新也是看得真切。

“伤风败俗,低级趣味,流氓行径------”马常新咬牙切齿地说。

军猴子的脑袋却是一嗡,心想王瑞和李艳君彻底完了。

“你们他妈的快找找顺子呀!”军猴子急切的向东北刘那边吼道。他想帮王瑞尽快结束那边的尴尬,也好转移一下马常新的注意力。虽然这是一个很无力的办法,但是在这个时候军猴子还能做什么呢?

“没有顺子的踪影!”东北刘向军猴子这边吼了一声后,就带领一帮知青开始救火。

马常新这时从军猴子手中拿过手套一看,这是一双知青们捕鱼时用的外面是胶,里面是毛的手套,这是公社发给渔场知青们的劳保福利。

“别叫东北刘点名了。掉下去的这个人是顺子。”马常新把一只手套送到军猴子的眼前,军猴子看见手套上用红色的毛线钩着“顺子”俩字。

“咋办?人还在水下。”马常新又问。

“咋办?下去救人,死要见尸,活要见人。”军猴子边说边开始脱衣服,但是眼里有股对马常新很鄙视的目光。

“下去就下去,谁怕谁呀。”马常新似乎是读懂了军猴子的目光,自己觉得自己就不是一个胆小鬼,也开始脱衣服。

“你撑好船,别让船离我们远了。”军猴子脱得只剩一条裤头的时候对随船来的那个瘦小的知青说,然后毫不犹豫的一头扎进冰冷的水中。马常新也不甘示弱,同样也是毫不犹豫的一头扎了下去。

船上那个瘦小的知青看见军猴子和马常新扎进冰窟窿,自己也不由得打看个寒颤,把自己穿在身上的一件棉衣使劲裹了裹。

军猴子扎进冰窟窿后没有费多大劲,就摸索到了那张丝网,他用力拽了拽,沉沉的。这时正好马常新也过来了,两人一起用力,把丝网拖到了冰窟窿的开口处交给守在船上的那个知青,然后二人用手撑着冰窟窿的边缘很费劲地爬了上来。上来后,军猴子开始向上拉丝网,马常新拿着手电照在渐渐完全浮出水面的丝网。

正如军猴子刚才在心里分析的一样,丝网中确实网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顺子,早已经咽了气,五孔都渗着血水。

“快回岸上去,真他妈的冷呀。”看见军猴子还在顺子的胸膛按压着,冷得牙齿都磕得嘣嘣响的马常新说。

军猴子横了一眼马常新,最后拿拳头用力在顺子的胸膛上捶了捶,又在顺子的鼻孔出试了试,确定顺子真的是咽了气,才没好气的从瘦小知青的手上夺过一把浆奋力向岸边划去。

东北刘那边也把火扑灭了,只是值班屋里所有的东西都烧成了灰烬,成了一间空屋。

顺子之死

两拨人马同时回到了知青屋。

范放映正在打瞌睡,银幕上正演到列宁在工厂工人中慷慨激扬演讲的那段。

军猴子很烦躁地将放映机关掉,范放映一下子醒了,朦着眼问:出啥事了!出啥事了!

“滚一边去!”马常新像老鹰拎小鸡似地将范放映拎到墙角,自己坐到范放映的位置上,也不避讳,脱掉自己的裤头,换上正在火盆边上烤着的一些衣服,然后站起身就向外面冲去,根本就不理会军猴子在后面问他去干嘛的声音。

“谁去给老子端盆雪进来?”军猴子怒道。他不是怒马常新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怒马常新这一走,再回来时必将带回灾难性的结果,更是怒王瑞这个不知天高地厚,毫不避讳的王八蛋。

不知道是谁端进来一盆雪。军猴子用雪在自己身上使劲地搓揉了一阵,直到身体开始发红才停止。

他迅速穿上衣物,然后把停放在地上的顺子的衣服全部扒光,仔仔细细地用雪把顺子的身体擦干净。

这个时候早有人在顺子的床上拿来一套干净的军服给顺子穿上,军猴子拿出胡淌送给自己的那顶雷锋帽戴在顺子的头上。

等军猴子站起来的时候,他顺手给了已经穿好衣服站在自己身边的王瑞一记耳光,吼道,“把你的点心全部拿过来!”

王瑞知道自己的错误有多么的严重,挨了一记耳光后大气都不敢出,乖乖地把自己剩余的点心都捧到了军猴子的手上,还讨好地挑出一块巧克力蛋糕递到军猴子的手上。

“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你以为是老子想吃呀?”军猴子又甩给王瑞一记耳光,然后把王瑞拿出来的所有点心都轻轻放在顺子的手上,“吃饱,别去做饿死鬼。”

知青屋里开始有人嘤嘤地哭泣起来。也开始纷纷拿出自己私藏的食物往顺子身边放。

“都别放,都拿回去。人都死了,你们变慷慨了。留着你们自己保命吧!”突然并发出的几件事情让军猴子焦躁不安。

李艳君在李悠悠的陪同下也走了进来。她不敢抬头,走到顺子的尸体边就“扑通”一下子跪了下去,然后嚎啕大哭起来。

“你还有脸在这哭!”军猴子弯下腰,低沉地在李艳君耳边说。

“你,滚一边去!就你能!”李悠悠早就看不惯军猴子今天晚上格外的表现,在军猴子的耳边说。

“你知道什么?今晚的事情严重了。我敢打赌,郭长松和马常新马上就会出现在我们面前。”军猴子狠狠地盯着李悠悠。

“有什么好怕的?”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偷窃和乱搞男女关系是郭长松最忌恨的。他会整得他们求死都找不到门的。”军猴子拿眼扫了下号啕痛哭的李艳君和呆若木鸡杵在边上的王瑞。

“你不说我不说大家都不说,他知道个屁呀!”李悠悠似乎是觉得军猴子在胆小怕事。

“你是猪脑子呀?马常新你能控制住?”

“------”李悠悠开始有点惧色。

军猴子还想说什么,马常新和郭长松撞了进来。

送别顺子

郭长松一见这样的场面,当即就把脸拉成了马脸。

在县里正选举第十三副革委会主任的当口,郭长松旗下的渔场突然出现一个死人事件,还是偷鱼致死的,这不能不让郭长松拉成马脸。

“先把人拉到殡仪馆再说。”郭长松低沉地吼了句。

没有人动,大家都还沉浸在悲伤之中。但是马常新动了,不过他一个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弄走顺子的尸体。

“你,范放映,和常新一起把尸体抬到你的手扶子上。”郭长松显然是对今天马常新的表现很满意的,叫马常新时都把姓去掉了。

“手扶子还要拉电影设备的。”范放映低着头不敢看郭长松。

他今天是违规在知青这里放电影,正打着瞌睡,稀里糊涂就有人抬着尸体进来,他自己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公社肯定马上就会有人来的,正想着怎么能开溜时,郭长松已经进来。

“你还知道拉电影设备呀。我告诉你,你现在老老实实的把顺子的尸体拉到殡仪馆去。要是再耍滑头,你今天私自放电影的事情我会找你算账的。”郭长松果然就卡着范放映的七寸。

这公社放电影,都得由郭长松亲自安排时间,安排地点,安排放什么电影。这是无产阶级专政政治的舞台,是投向封资修、地富反坏右和一切牛鬼蛇神的标枪利剑,是开不得玩笑的。

范放映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乖乖地和马常新抬起顺子的尸体向外走去。军猴子带队和知青们一起走在后面。有几个平时和顺子关系不错的知青嘤嘤地抽泣起来。

室外又开始飘起了鹅毛大雪。手扶子车厢的铁板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看见马常新就要把顺子的尸体直接放到车厢的铁板上,军猴子一个箭步冲上手扶子后车厢,取下自己围着的围巾把铁板上的积雪扫干净,但是雪太大,他一边扫,雪一边就快速的堆积着。

有几个知青见状,也是箭步踏上手扶子后车厢,脱下衣服,手拉手用衣服在军猴子的头顶做成一个防雪的顶棚,军猴子这才扫干净了铁板上的积雪。扫完积雪后,他又毫不犹豫地脱下自己身上的军大衣铺在铁板上,然后半跪在车厢的边缘,从马常新手上接过顺子,和范放映轻轻地把顺子放在了车上。

李悠悠也脱下外套,轻轻地从顺子的头部向下盖上。衣服太短,盖不全,李悠悠又脱下一件毛衣把顺子的膝盖以下盖住。李悠悠一下子就脱了两件衣服,不由得在寒风中打了个冷颤。被刚从车上跳下来的军猴子看见,军猴子顺手就把自己身上的一件毛衣脱下来罩在李悠悠的身上,李悠悠想拒绝,却被军猴子使劲按了按。

李悠悠眼里冒出了泪花,也不知道是伤心顺子还是感谢军猴子的泪花。

手扶子刚起步,军猴子又疾步追了上去,他取下顺子头上的那顶雷锋帽,交给站在手扶子后车厢上的马常新,示意马常新垫到顺子的头下。

大祸临头

手扶子刚消失在弥漫的风雪中,郭长松就一声大喝,“王瑞和李艳君给我滚进来。 ”他这一声大喝,把知青们都从悲伤上唤了回来。大家都知道厄运开始降临。

王瑞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冷的,全身颤抖着站在郭长松的面前。李艳君倒是还泰然,只是把头低低地垂着。

“说说你们都做了些什么?”郭长松坐在一张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你们也做,你们这是在藐视无产阶级专政,我要把你们送交公安机关去处理!”

军猴子在心里骂了句马常新。李艳君突然跪在郭长松的面前,“郭主任,我们这是自由恋爱,你就放过我们吧。”

“是不是自由恋爱你说了不算,等带你做完妇科检查我会给你们定性的。”郭长松心里已经铁定要把这件事情做大,好以此来淡化顺子偷鱼而死的事情。或许这样还能在县里落个好印象,如果这次真的因为顺子的事情自己进不了县革委会,以后就永远不会有机会了。在他怒喝王瑞和李艳君滚进屋时,他在心里已经有了明确的目的。

“姓郭的,你别把事情做得太绝。惹毛了我,我会把你强娶傻儿媳的事情捅到上面去的。”王瑞这个蔫人,在这样的场合突然语惊四座,军猴子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

听见王瑞一下子说到自己的心病处,郭长松脸刷地就变得铁青。

这是他郭长松的软肋,只是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以这个来要挟自己。

关于自己给傻儿子娶傻媳妇的事情,他倒是有所准备,手续都是全的。但是,如果真有人把这件事情给捅开了,那些与自己正在暗中较劲也想进入县革委会的人,就会以此为借口请求上级派人下来查实,如果真有人下来查实,查出自己老婆的那些丑事,那才真要了自己的命。

“你敢要挟公社干部?再说了我是给儿子明媒正娶的媳妇,你尽管去捅。但是,我告诉你,你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郭长松听见王瑞的话后,先是激灵出一身冷汗,后想到这个王瑞只有给铁定成流氓罪或者什么,自己才能安全。所以他刚才开口前,心里更加明确了自己将会怎样来处理王瑞和李艳君了。

“郭主任,我们奉命前来,请郭主任指示。”门帘被挑开,四个五大三粗的民兵手持钢枪闯了进来。

“好样的!你们来的正是时候。把这两个人给我带回公社!”郭长松说完站起来就要走。

“郭主任。你看能不能这样,渔场刚失去了顺子,大家都还在悲痛之中。让王瑞和李艳君今天晚上就在渔场过夜,明天天明了,我们把他们给你送到公社去?”当军猴子看见四个民兵持着钢枪闯进来的时候,心里就凉了半截,想着该死的王瑞和李艳君这次该是在劫难逃了。如果强行不让郭长松把人带走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现在只有想办法让他们俩在渔场过一夜,大家在一起给他们俩合计些说辞,也许明天到了公社还有一线生机。

“你以为我傻呀。哦,我把他们留在渔场,你们一起给他们俩合计些说辞好明天去对付我?你当我是三岁的孩子?不行,带走!连夜带回公社!”听见郭长松这样说,军猴子脑门子就像炸了一下,立刻觉得自己的主意是多么的愚蠢。但是,不这样做,还能怎样做呢?

王瑞和李艳君被四个民兵带走了。郭长松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说,“明天去当阳吃忆苦思甜饭的活动不变。早晨八点在渔场集合。”

难眠之夜

郭长松走了。顺子走了。王瑞走了。李艳君走了。

李艳君走时哭天抢地的叫喊声还留在知青们的耳边:你们不能带走王瑞呀!你们要是带走了王瑞是会出人命的,三条人命呀!要带就带我走吧!这不关王瑞的事情,是我主动勾引他的------

等他们都走远了,知青们还在回味着李艳君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王瑞答应李艳君给她父母寄些食物过去的。她父母那边已经开始吃树根和观音土了。”李悠悠悠悠地说。

“你咋知道的?”军猴子问李悠悠。

“刚才我给李艳君烤衣服的时候,她告诉我的。还说这下她的父母和妹妹有救了。”李悠悠开始潸然泪下。

“要不要通知她的父母?”军猴子用商量的口气问李悠悠。

“是不是先等等看?看看郭长松究竟准备怎样处理她。”李悠悠抹着眼泪说。

“就是通知了又怎么办?人家连饭都没有吃的,还有闲钱跑这么远?”说话的是东北刘,这是一句实话。

“如果李艳君真的有事情,她父母要是过来,我们大家可以凑点钱寄给他们的。”李悠悠说。

“还是先等等看吧,就这几天我想郭长松还不会把他们怎么样。最多只是身体要受点苦了。”因为军猴子把军大衣垫在了顺子的尸体下面,自己冷得只有把被子裹在身上坐在床上,“如果郭长松真的想置他们俩于死地,我想我还是有办法把他们俩给救下来的。”

东北刘拿眼瞄了瞄军猴子,这时东北刘想到了胡淌,胡淌不正是在公社卫生院吗?但是一个落地的凤凰还能有什么本事去救人呢?

“啥办法?”东北刘不相信王瑞他们的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军猴子还有能力给救下来,忍不住还是问了。

“要挟!”军猴子不便多说,就从牙缝里蹦出这两个字。

“要挟?”李悠悠显然觉得军猴子是在说天书,“拿什么要挟?人家给儿子娶的媳妇还真是明媒正娶的。他不是拿着他们的结婚证到处炫耀过吗?”

“还有更致命的要挟!”军猴子仍然头也不抬的说着。

东北刘噏动着嘴唇正要再开口说话,马常新裹着一身大雪进来了。

马常新一进门,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所有的知青都拿眼瞪着他。

马常新不想在这个时候示弱,他必须强过这一关,否则刚才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如果一退却,自己在郭长松那里的印象就会功归一篑,再说顺子和王瑞,李艳君他们都是咎由自取,这是郭长松刚才给他吃的定心丸。

“你们别这样看着我。郭主任说了,顺子是死有余辜。王瑞和李艳君是流氓------”马常新话还会没有说完,就觉得有一大团阴影盖在了他的头顶,再就感觉到有一床棉被把自己从头到脚都给盖住了,还没等他喊出声,就遭到了劈头盖脸的拳脚的袭击。

这样的袭击持续了大约三分多钟才停止。马常新还没有等到袭击结束就早已经被揍翻在地。他愤怒地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谁他妈的对老子敢下阴手?”马常新四处看时,大家都坐在各自的位置上相互说着话,根本就视马常新不存在样。

“做男人到这个份上,就得有点男子汉的当待。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就得兜着,别像疯狗到处咬人,否则人在做,天在看,迟早都是要还的。”只有军猴子裹在被子里自言自语。马常新似有所悟,不再叫嚷。

是夜,知青们一夜无眠。为顺子,为王瑞,为李艳君,为自己。

驱车赴邻地

第二天一早,渔场外传来一阵汽车的轰鸣声,稍后,一辆破破烂烂的大轿子车停在了知青们的房子门前。

马常新第一个蹿到门外,就见郭长松从大轿子车上下来。

司机也下来跑到轮胎边上给轮胎去绑上防滑链条。从大轿子车上下来的还有孙队长。

“郭主任,我们知青都准备好了,随时准备出发。”马常新颇有军人姿势地跑到郭长松身边,立定后向郭长松说。

郭长松看见马常新鼻青脸肿的,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这个马常新群众基础好像极其的不好呀!如果让他当上渔场场长,会有人听他的吗?倒是那个军猴子和东北刘还有些群众基础。特别是军猴子和胡淌的关系,想到这层,郭长松心里的天平悄然开始倾斜。

“你脸上是咋的了?”郭长松就是明知故问。

“没什么,昨天晚上回来不小心摔了一跤。”马常新是把昨天晚上军猴子自言自语的话牢牢地记在心里了,他自己也觉得要在知青们心中树立起威信,光靠自己去迎合郭长松是不够的,得像军猴子说的那样要有当待。

“集合队伍出发吧。”郭长松明白马常新是不会说出实情的,但是他心里清楚得很,满地积雪就是摔一跤也不会鼻青脸肿,马常新肯定就是被知青们狠揍了一顿。这个郭长松能理解,甚至可以说在马常新还没有回来的时候,他就在心里想着马常新回去后是会被揍一顿的,对于叛徒,任何一个时代任何一个地点都是被人唾弃的。

知青们鱼贯而至车门,个个面呈倦怠之色。东北刘站在车门,上一个知青,他就发给一个红薯,等知青们都上完了,东北刘手中还剩三个红薯,他递给郭长松一个,郭长松斜眼看了看红薯,没有接,转身上了车。东北刘又递给孙队长,孙队长一把接过,三口就把一个红薯塞进嘴里,正要上车,被郭长松拦住,“你留在渔场照看。”

孙队长没有听郭长松的,而是继续走上车,站在车头的引擎边上大声地咳嗽了一声,知青们被这声突来地咳嗽惊得抬起头来,就见孙队长冲着知青们狠狠地捣了捣手指头,然后就下车去了。

军猴子在心里翻译着孙队长这个捣手指头的意思:你们要好自为之呀!

破破烂烂的大轿子车艰难地碾压着厚厚的积雪出发了。直到大轿子车跑上国道,车厢里除了机器的吵闹声外,知青们没有一个出声的。

“马常新,你起个头唱首歌。”郭长松不喜欢这样压抑的气氛。

“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预备起!”马常新起头后并没有人响应。

“你们都是早晨**点钟的太阳,哪就没有一点朝气?我知道,顺子的死对你们来说是一个教训;而王瑞和李艳君的行为那是流氓行为,这是铁板钉钉的事情。我希望你们能够尽快接受这个事实。不要被这些不三不四的事情影响,把情绪带到无产阶级专政的政治活动中来。来,马常新,你再起首歌。”

“人民靠我们去组织,预备------唱。”马常新依然很卖劲,很认真地起头。但是,仍然没有一个人响应。

病中吟 1

郭长松从上车起就被知青们的情绪给压抑着,他早就捏着鼻子做人半天了。 开始没有发火,是为了稳定知青们的情绪,不再糟下去。现在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调动知青们的情绪高涨点,却几次碰壁。压抑着的怒火正要发出来,车厢里突然有人哼唱起曲子来,是李悠悠。

稍听了下,军猴子知道李悠悠哼唱的是刘天华的《病中吟》。和胡淌在一起的时候,胡淌就哼唱过,还仔细给军猴子讲过这首曲子。

那次胡淌和军猴子讲这首曲子的时候,军猴子就认为这首曲子最开始的名字《人生将向何处去》要比后来改成的《病中吟》好。但是,胡淌告诉军猴子,作者之所以在后来将曲子改成《病中吟》,是因为作者那时觉得整个中国就像是一个沉疴已久的病人在痛苦中呻吟着。

经过胡淌的讲解,军猴子还真是觉得《病中吟》比《人生将向何处去》更有含义。也更加能体会到胡淌在就要离开军区大院时为什么就不停地哼唱《病中吟》。

李悠悠算是一个音乐世家的后代,对音乐有着不可比拟的理解天赋,加上昨天晚上发生的两件事情,李悠悠此时哼唱起《病中吟》来,所有的音符就显得更加地饱满。每一次的激昂与顿挫都能调动起知青们一个接一个的冷颤与心酸。

在知青们中能真正唱些好听歌曲的还只有李悠悠。特别是那些苏联歌曲在她口里唱出来,知青们就觉得是天籁之音。但是,自从来了马常新,李悠悠就再也不唱了,她改成哼唱曲子。就这样,马常新还说李悠悠是换汤不换药,去找孙队长告状。结果孙队长说:这么好听的曲子能有什么问题?要有问题,你说个子丑寅卯出来我听听。

当然是马常新说不出子丑寅卯,但是他听过一次李悠悠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依稀记得歌词里有一个什么什么姑娘。本以为这样他可以抓住李悠悠的小辫子,结果孙队长又说了:姑娘有什么?你娘不就是从一个姑娘变成你娘的。

从此,马常新再也不在李悠悠唱歌的事情上揪小辫子了。

有人开始流着泪跟着李悠悠哼唱起来,虽然节拍和音符都合不到一起,但是,知青们都拿这首曲子作为了释放心情的最好办法。

军猴子是从来不唱歌的,这时也跟着哼唱起来。他要比那些知青们哼唱得好些,这是受到胡淌的熏陶。

“这是什么曲子?”郭长松悄悄地问同样是不知道的马常新。

“应该是首忆苦思甜的曲子吧?”马常新在学校就属于罢课闹革命的小将,他能知道?

“停下停下,都别哼哼了!”郭长松觉得知青们都在糊弄他,大声叫停。结果司机以为是要停车,一个急刹把反坐在引擎上的郭长松愣是给重重地摔到的车厢的地板上。郭长松在地板上蹭得足有两米才停下,等他从地板上爬起来,鼻子上被蹭掉了一块皮,血不停地向下淌着。

“你他妈的想干嘛?谋杀无产阶级专政的干部吗?”郭长松一站起来就冲着司机怒骂起来。

“你他娘的骂谁啦?”司机是个强壮的退役军人,脾气比郭长松更彪悍,“是你娘的叫停的。我知道你是叫我停还是叫他们停。我告诉你,以后坐车的时候再不要发出任何的声音。”

病中吟 2

司机的一阵顶撞把郭长松给搞懵了,他还想再发作,一看司机的身材,把话咽了回去。

“告诉我,你们哼唱的是什么曲子?”郭长松把摔跤和司机对他的叫骂所受的气都撒到知青们的头上。他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冲知青们叫着,“去去去,别在这里碍事,连首曲子的名字都不知道,你就是一个废物。”郭长松打开马常新在用手帕给自己擦着鼻子上的血的手。

“这是首革命歌曲的变奏曲。”军猴子怕李悠悠说出曲子的名字,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就抢在李悠悠前面说。

“什么革命歌曲?”郭长松不依不饶。

“《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东北刘情急之中说。

“对,就是《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的变奏曲。”李悠悠接过话茬。

“你们他妈的少给我在这里蒙老子。”郭长松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开始叫骂起知青们。

“郭长松!”军猴子一声厉吼,“你身为公社革委会主任,谩骂知识青年。我们知识青年是响应**号召来农村这个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你谩骂我们就是谩骂我们伟大领袖**。”军猴子终于找到反击郭长松的机会,他把这么顶大帽子扣在郭长松的头上,想着郭长松应该有所收敛,但是,郭长松没有。

“你们哼唱反革命的曲子,我作为公社革委会主任与你们斗争,这也是**要你们来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

“你凭什么说是反革命的曲子?”李悠悠冷冷地问郭长松。

“就凭我听不懂。”郭长松说完就后悔了。

“这个你能不能听懂?”李悠悠用俄语唱了段《国际歌》。

“听不懂,又是什么反革命歌曲?”郭长松觉得知青们都在愚弄他,就把声音提得更高,想在气势上压倒知青们。

“真是愚昧!这是俄语的《国际歌》。我们在部队时经常唱。”司机也加入到知青们的队伍中。

“俄语?就是苏修的语。苏修的语就是反革命语。你们竟然用反革命的语言唱革命的《国际歌》。我看你们就是封资修。”郭长松觉得他终于抓住了知青们的辫子,更加疯狂地叫嚣着。

“你真是不可理喻,愚昧至极,无知透顶!”李悠悠从牙缝挤出这么一句话,带有明显的不屑。

“我看你们知青的队伍要好好整顿,好好的来次恨斗私字一闪念。明天回去我就组织你们开会。”其实,郭长松坐到现在的这个位置上,他最怕的就是别人说他愚昧,说他无知。这正是秃子怕人说虱子,“你们接着哼唱吧,就算你们哼唱的是《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的,什么?哦,变奏曲。”郭长松不敢再坐到引擎上了,他坐到了售票员的那个位置上,刚背过身坐在知青们的前面,全体知青们都拿一根手指头狠狠地指向了他的后背。马常新看见知青们的这个动作,但是他同时也看见东北刘向他挥了挥拳头。

车厢里再次响起知青们集体哼唱的《病中吟》。

长坂坡的哭泣1

大轿子车歪歪扭扭在满是积雪的国道上跑了足足有三个多小时,才跑完了全程也就八十公里的古城到当阳的路。

装满知青的汽车刚进县城,就遇见迎面而来的一长条车队。司机只好把车停在路边让路。

这是一支解押犯人到刑场而在街上游街的车队,足足有二十多辆车。

车队头前的几辆车上站着即将被拉去枪毙的犯人,和军猴子在古城看见的一样。犯人依然是被五花大绑,插着证明身份和说明罪行的标牌。车队缓慢地行走着,因为雪地,因为拥挤的人群,在拐上长坂坡大桥时,车队因为一辆在大桥上侧滑而陷在雪地里的卡车挡住了去路。

“这就是真真实实的长坂坡大桥。就是张飞站在桥头大喝一声,水倒流,桥骤断而截住曹兵,救了赵云的那个桥。”军猴子对坐在自己身边的李悠悠说。

自从上次一起打猎和昨天晚上一起给顺子盖衣服后,军猴子和李悠悠的关系算是大有进展。最关键的是,军猴子经过这两件事情后,他在李悠悠面前已经没有了因为自己在梦里**李悠悠而心虚的那种胆怯。

“你咋都知道?是不是偷偷看毒草书了?”与军猴子一样,李悠悠在经过了那两次事情后,以往那些对军猴子冷冷的,悠悠的感觉已经荡然无存。反倒是觉得自己前些时心底最深处对军猴子的那丝好感是正确的,她总是把军猴子的善良之处放在心里的首位。从到渔场开始,李悠悠就觉得自己与别人有些格格不入。因为这点,李悠悠吃过不少的亏,好在总是有军猴子在暗中化解,不管军猴子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这份情李悠悠算是深深记在了心底。

“我哪有书看呀!是小时外公讲给我听的。”军猴子有点认真。

“我说你咋这么熟悉呢。”李悠悠放出点笑意。

“我还来过长坂坡呢!”见李悠悠是善意的,军猴子受到了鼓舞,“外公那时是马马队的,他们马马队经常就来长坂坡,有年暑假听他讲了长坂坡的故事后,我就缠着他,让让他带我来看看。我那时还小,好像是小学三年级吧。后来外公被我缠得实在是没有办法,就在马车上铺了块凉席,把我放在凉席上。凉席白天就成了我的座椅,晚上就成了我的卧床。在路上走了三天才到长坂坡。”

“啥是马马队?”李悠悠问。

“反正就是他们把一辆辆马车一字型连起来,他们也叫驾辕。”

“哦,我明白了。我在街上看见过。”李悠悠抹了抹从车窗外飘到自己头上的雪花说。

“这破车。飘的到处都是雪。冻死我了。站起来跳跳。暖暖脚。”军猴子说着就站起来在车上跳了几下。也是真冷,知青们昨天晚上几乎一夜没有睡觉,早晨就吃了那么个小小的红薯,后来又在车上冻了三四个小时,早就把全身都冻透彻了。看见军猴子站起来跳着取暖,大家伙都学着军猴子的样做了起来。

军猴子没有跳几下,突然就把脸贴在车窗上向下看着,这一看,军猴子的眼睛就再也离开不了车窗了。

长坂坡的哭泣 2

车窗外贴着大轿子车的边缘和一辆刑车的中间跪着一个中年汉子,举着一块牌子,牌子上写着:涛儿啊,爸来给你送行了。因为堵车时间过长,那汉子身下的雪已经融化,融化的雪水已经把汉子的裤管打湿了。

看见军猴子死死地盯着车窗外看着,其他的知青们都挤到了军猴子这边也向外看着。

军猴子抬头看了看与大轿子车相距不到二米的一辆刑车,车头站着一个看似也就十七八岁的少年,被五花大绑着。胸前挂着一块牌子,牌子写着反革命流氓犯钱涛。这个犯人脸色煞白,目光无神,平视着前方,仿佛身边的喧闹都与他无关般。

军猴子一下子就明白了,车下跪的那汉子应该就是这个犯人的父亲。军猴子的心猛然颤动了一下。

按照常规,犯人的亲属是不能与犯人近距离接触的,一般被枪决的犯人家属也会出于羞耻之心和被街坊邻居说三道四的压力而不与犯人诀别。军猴子今天看见的实在是一件奇事。

正在军猴子想不明白眼前的事情的时候,车外拥挤的人群突然很自然的让出一条通道,从通道中跑出十几个疯样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他们跑到刑车附近后,就三三两两的分开,扑向几辆装有死刑犯的车边捶胸顿足地嚎啕大哭起来。

原来是那些死刑犯的亲属们追了上来。场面一下子就乱了。车上跳下几十个手持钢枪的军人想维持秩序,但是,一下子涌过来的人群早就把只有两车宽的大桥堵得死死的,军人们根本就施展不开。

“别怕。”军猴子发现李悠悠在暗中将自己的手抓得牢牢的,“或者你坐回车位上去。”

“嗯,我看看。早就听说游街示众,原来是这样的。”其实李悠悠根本就没有弄清楚这么长长的车队是干嘛的。

“这不单单是游街示众,是要杀人的。”军猴子突然觉得李悠悠一下子又变得单纯了,“你看看那些犯人的名字上画着红色的叉叉。”

“是呀,他们的名字上都画着红叉叉。”李悠悠仍然没有明白过来。

“画红叉叉的就表示是来押赴刑场进行枪毙的。”军猴子见李悠悠还是没有明白,就提高声音说,结果引来知青们的回眸。

“那个右派,那个破鞋,那个黑五类,还有那个流氓犯都是要枪毙的?”

“对,都是的。”

“天啦。李艳君!”李悠悠突然高叫一声,颓然倒在座椅上。李悠悠地大叫再次引起知青们的注目,等大家都明白是什么原因时,大家和李悠悠一样默默无言了。

“这些人就是与无产阶级专政为敌的下场。就是自己找死!”郭长松以为是现身说法的好时机。

“对对对,郭主任说得对。”马常新不知趣的附和着。

知青们突然都齐刷刷的把目光对准郭长松和马常新,是那种怒目圆睁的眼光。郭长松开始还和知青们对视着,渐渐的就把头埋了下去。

“我看是谁要找死!”东北刘狠狠的,把声音放得极为低沉地吼道。

“下这么大的雪为什么还要枪毙人?”李悠悠偷偷地问军猴子。

“这是为了春节的安定。政府在凡是节日和庆典日前都要枪毙一批人的,为的是震慑那些蠢蠢欲动妄图颠覆无产阶级专政的坏人们。”军猴子轻轻给李悠悠解释了一下。

“那我们古城不是也在枪毙人了?”李悠悠还问。

“是啊,古城又要枪毙人了。”军猴子望着车窗外的雪花说。

长坂坡的哭泣 3

因为堵路时间太长,桥上的人越聚越多,特别是那些犯人的家属们都赶了过来。这要在平时不堵车的情况下,那些押解犯人的刑车只要一出了市区,就会在警车的开道下风驰电掣般地驶向执行地,是绝对不会让犯人的家属们追上汽车的。

本来长坂坡桥就是县城和近郊的分界线,这些车只要一过了大桥,任你是谁都追不上了。那些没有较可靠的消息来源的犯人家属,就只有把公判大会或者是游街示众的那个过程,当成是与自己亲人的最后诀别了。

所有的犯人站在车顶上都被冻得瑟瑟发抖。陪刑的犯人们待遇要稍好点,他们可以蹲到车厢里,这样可以让车头的挡板稍稍抵御一下风雪。

而那些死刑犯是不可以蹲下来的。那怕他们冻得实在是站不住,身体开始向下蹲的时候,站在他们身后的两个军警就会分别抄着他们的双腋,不让他们蹲下去。这样的犯人只有任凭风雪拂面,直到冻得昏死过去。然后又被军警掐醒,再让他们站起来。

一个瘦削的青年就这样被军警反复掐醒了三次,最后还是被军警强行推在车头迎着风雪。青年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表情,哪怕是一丝痛苦的表情。这是一个犯有反革命右派罪的青年,一个被处以极刑的青年。他所站的刑车边上就有一个中年妇女在下面声嘶力竭的哭着,几个人还不断地想用人梯送这个中年妇女上去,但是每当中年妇女的手就要触摸到那个青年的时候,总是被军警无情地给打开。

中年妇女身边的人就开始指责军警,甚至有的人已经开始向上扔着雪团了,如果再这样下去,局面肯定会失控。

“你们他妈的都是猪呀。堵车就不会想想办法,非常时期就要用非常办法。每辆车上下来两个战士跟我走。”一个穿便服的人从车队最后的一辆北京212上面下来,他一面向前冲,一面大声地命令着。有人叫唤着:公安局长来啦!

只一会,公安局长的身后就跟上了几十个战士。他们一起跑到桥上侧滑陷在雪地里的车边。

“给我把它推下去!”公安局长一声令下,战士们喊着号子就动手了。卡车只反复晃动了三下,就压塌了桥边的栏杆,一头栽下桥去。

卡车司机在边上看傻了眼。

“明天去公安和你商量赔偿的事情!你们,别愣在那里了!快他妈的开车!要是出现劫刑犯的事情,老子就枪毙你们!”那公安局长对卡车司机说了句话后,就冲车队吼了起来。

几十辆汽车轰鸣起来,等缓缓过了桥,距离稍拉开点后,就一辆接一辆风驰电掣消失在白雪皑皑的郊外。

等车队开远了,几个拦住那些犯人们家属的军警才松开警戒绳。看着远去的刑车,那些家属们只有伏在雪地里悲天跄地的大哭起来。一时间,桥头处只有哭声一片。

“走吧走吧,我们的时间耽误得够长了。一会迟了,赶不上幸福院的中午饭了!”郭长松也不管知青们都还扒在车窗上向外看着,大声地给司机说。

“吾乃燕人张翼德也,谁敢与我决一死战!”军猴子在车子开动的一瞬间吼出这么一句话,吼完,军猴子觉得压抑的心情好多了,接着又吼了一句。

众知青觉得这话还真是有些感染力,齐声大吼,“吾乃燕人张翼德也,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郭长松问马常新谁是张翼德,马常新说可能是军猴子的诨名吧。

车厢里爆发出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唯一的一次大笑声。

车开得很远了,军猴子他们一帮人还扒在车窗边。

幸福院的午饭

车绕过长坂坡桥的西头,拐向南面的小路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县幸福院。

早有人等在大门口,郭长松先跳下车接好头才吆喝知青们下车。

幸福院由四排平房组成,灰砖红瓦。屋顶上瓦的末端早就结出了尺余长的冰凌,冰凌被从房间伸出来的吐暖气的排气管的热量一烘烤,正滴滴答答地向下滴着水。撩开棉门帘,进到房间里,一股刺鼻的气味就迎面而来。味觉短点的知青们就开始干呕起来,不过又被郭长松冷眼吓了回去。

进到房间后,很多老人和些智障人士正埋头在吃饭,每个人碗里都是黄黄的小米粥,手上都捏着一个黑乎乎的馒头,大约四五个老人共一盘臭豆腐。见到突然进来这么多知青,老人们都抬起头来用无神的眼光扫视了一眼,又埋头吃饭去了。

“我们快去后面礼堂里去吧。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午餐。夷陵过来的那帮知青已经开始吃了。”说话的应该是养老院的一个工作人员,看来他并不想郭长松他们在这个房间过多的停留。

军猴子走出房间前,看见房间里贴着一些宣传画,有两张特别醒目,一张是“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一张是“人民公社好”。

到了后面的礼堂,礼堂里早已经挤满了人,应该就是刚才幸福院工作人员说的夷陵过来的知青吧。他们正有次序地站着队到一口大锅前盛什么东西。

“大家可以在后面排队,盛完饭后就到礼堂前那些椅子上坐好。先别忙着吃,我们给大家请了一个老贫农来,给大家控诉万恶的旧社会,歌颂我们的新社会,来一个新旧社会的对比。忆了苦才知道甜。才知道我们无产阶级专政,就是为了大家不再吃二遍苦,受二茬罪。听清楚没有?”还是那个工作人员在说。

有很多知青都高声的回答听清楚了。也有很多知青非常的兴奋,都跃跃欲试,迫不及待地想吃吃他们前辈们在旧社会吃的东西。甚至有些等不及的知青们先跑到那口大锅前想看个究竟,结果过去了的人,每个人都捂着鼻子跑了回来,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

“咋了?”有人问。就有知青回答说那些是人吃的东西吗?

“你们都严肃点。这么严肃的政治活动,不容许你们胡闹!”郭长松厉声吼住还想说话的知青。

知青们只有闭嘴。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在什么事情上都可以胡闹,唯独在政治问题上是不能胡闹的。

渔场就曾经出过一个政治事件,一个知青把一个印有“**万岁”的搪瓷饭碗反扣在地上当小板凳坐着,结果正好被郭长松看见。

郭长松立刻就上纲上线,扣住那个知青,又派出七八个调查小组去知青的老家调查人家的祖宗八代,硬是挖出这个知青的五代祖上,有一个七大姑八大姨的什么外姓侄子在国民党的一个兵工厂里做过搬运工。郭长松就给那个知青定了个“妄图复辟罪”遣送回原籍。

结果那个知青原籍所有的亲戚从此就抬不起头来。祖坟被挖了,长辈们都被圈定成地富反坏右,小辈们都成了狗崽子,实在是受不了的就潜逃或者自杀。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灾难,那个知青觉得都是自己给家族惹的祸,一根腰带挂在树上,自己把脖子伸进去了结了自己。

郭长松因此受到了上级的表彰。嘻嘻哈哈的知青们也从此明白,政治运动是无情的,也是危险的。除了知青们自己开始在这个上面把握分寸外,孙队长更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管教和维护着知青们。

接个吻风波 1

“请同学们拿好碗,到前面来打饭。 ”那个工作人员叫着。出发前郭长松就要求大家自带碗筷。

打完饭的知青们都依次走向礼堂前面那些座椅上坐好。

渔场来的有个叫小米的知青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有带碗,正着急着,突然看见夷陵来的一个女知青军服上扎着的一条军用皮带上还挂着一个多余的碗,就向那个知青走了过去。

“知青战友,请接个吻。”小米刚说完,那个女知青就怒发冲冠狠狠摔了小米一个耳光,“你个流氓!”她大声地吼道。

所有的知青都被这一声清脆的扇耳光声和怒骂声惊得回过头来。

“怎么回事?”说话的应该是夷陵知青们的领队。

“你问他。”女知青指着小米说。

“啥事?”那个领队问小米。

“没有什么呀!我就要她接个吻,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嘛。”小米又是话音刚落,脸上就挨了那个领队重重的一掌,“你个流氓东西,谁是你的领队?”女知青的领队更是怒不可遏。

“怎么了这么了?”郭长松听见有人叫领队,从队伍的后面挤到前面来,“我就是他的领队,你们为什么打人?”

“你自己问这个流氓东西!”女知青的领队还在愤怒中。

“怎么回事?”郭长松问小米,“说呀,别他妈的在这委屈着。”郭长松用脚踢了踢一脸委屈的小米。

“没有什么嘛,我就是向她接一个吻。”刚才两个耳光已经把小米打晕了,这次他复述给郭长松听后,就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两个脸颊。

“还没有什么,你他妈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要和姑娘接个吻,这还不算事呀?”郭长松见扇不着小米的耳光,就一脚踢在小米的小腿上,小米痛得蹲了下去。

“姑娘,我们回去会好好教育这个流氓的,要让他做深刻的检讨,要把他思想深处那些肮脏的东西都给挖出来,我们会把他写的检讨寄给你,直到你看着满意了,你再提出一个处理他的办法。你尽管说,我们绝不包庇,绝不袒护,对于这样的流氓行径,我们绝不会手软的!”郭长松不亏是在政治斗争中摸爬滚打出来的,对于这样的场面,他很有自己的一套。当然,除了刚才他说的那些话外,他心里还有些得意小米出了这样的事情,家里还有王瑞和李艳君没有处理,这边小米又出了这么个流氓行径的问题,看来是天助我,让我把知青队伍整顿得服服帖帖。

“郭主任,我真的就是说的接个吻。你说接个吻有什么错?”小米也不是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但是听郭长松把问题说得这么严重,他不得不为自己辩护了。

哪知,小米的辩护却招来了夷陵知青们更大的愤慨,他们齐上阵,拳脚眼看就要落到小米的身上,军猴子突然大喊一声住手,分开人群站到小米的身边。

“大家误会小米了。你们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像这样的流氓东西就该挨揍。也太胆大妄为了。”有人高声叫着,更有人伸出了拳脚,甚至有的拳脚都触到了军猴子和小米的身上,局面眼看马上就要乱了。

“**教导我们说‘要文斗,不要武斗’你们把**的教导当耳旁风?”军猴子这声**教导倒是有些震慑力,蠢蠢欲动的那些知青都住了手,“这就对了嘛。大家静一静,听我解释。”

接个吻风波 2

军猴子站到一张椅子上继续说,“小米是古城下属县城的人,他们那里的方言音很重,他所说的‘接个吻’就是借个碗。 他刚才看见这个女知青还多一个碗,就向女知青说借个碗。小米,你自己说是不是?”

“对的嘛,我要说的就是‘接个吻’。原来是你们都听不懂我说的话呀。害我冤枉挨了几个耳光。”小米又委屈的用手捂着自己的双颊说。

“对对对,我们洪湖那边说话也是这样说的。这个小米的县城就离我们洪湖不远,我证明他说的就是‘接个吻’”夷陵过来的一个知青是洪湖那边的人,他说的话应该在夷陵那帮知青中是最有说服力的,但是,这个知青还是把借个碗说成了“接个吻”。现场爆发出大笑,有的人都笑弯了腰。

“就是‘接个吻’嘛”那个知青越是解释越是乱。现场再次爆发出一阵狂笑。

“好了好了,我也听明白了。呐,把碗借给你。”那个女知青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也许是出于对小米的抱歉,把碗借给了小米。

“呃------‘吻’借出去了,我们也去吃饭喏。”有知青也学着小米的语调说着。知青们哄堂大笑后纷纷散去。打饭的继续打饭,打好饭的都坐到礼堂前的那一片椅子上去了。

古城来的知青们基本上都打好饭坐到椅子上。大家都看着碗里装着的饭发愣,这是什么饭?一些野菜叶子上面撒着一些很粗很粗的米糠,仔细看时,还有些枯黄的草根。

“这东西咋吃?”李悠悠开始犯愁了。一路上郭长松就在车上不断的提醒知青们;这次吃忆苦思甜饭,不同于以往在古城吃,这次你们是带着光荣的政治任务去吃的,是为**吃的,是为我们古城,为我们胜利公社,为我们渔场,为你们知青吃的。要是有谁胆敢不吃,或是偷偷倒掉,那就不是**的无产阶级战士,不是**的无产阶级战士,那就是与**他老人家对着干的阶级敌人,是敌人我们就要坚决与他做斗争,要把他批倒批臭再踏上一只脚,叫他永世不能翻身。

对于这次互换吃忆苦思甜饭,郭长松自己心里也是没有底。如果知青们表现好,他郭长松在县革委会那里就好汇报,还会给自己能不能进入县革委会第十三副主任添加一个强有力的砝码。如果知青们还是像在古城一样吃忆苦思甜饭,那他郭长松就是教育知青不力的典型,那就对进入县革委会第十三副主任抹了黑。

所以刚决定这样做的时候,郭长松就把马常新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里给马常新下了死任务,无论那饭多难吃,你马常新必须吃下去,能不能当上渔场场长,就看你这次了。

马常新自己信誓旦旦不说,还暗自活动,动员了几个平时与自己还算关系不错的知青,希望他们也能助自己一臂之力。看在马常新总是在郭长松身边鞍前马后,他们也就对马常新信誓旦旦,还把马常新感动得差点热泪盈眶。

老贫农的忆苦思甜 1

所以,当李悠悠看见这碗说不上是汤也说不上是饭的东西后,心中就犯起了愁;如果自己吃下去,准定要吐得天翻地覆,至少一个礼拜都不再想进食。 如果自己不吃下去,郭长松的那一堆大帽子足以致自己于死地。当李悠悠这样想的时候,除了马常新和他动员的那几个知青跃跃欲试,想在郭长松面前好好表现一下外,其他的知青们,包括军猴子在内,心里的想法都与李悠悠相差无几。

“好了。请大家坐好,请大家安静!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世代老贫农张大爷上台给我们做报告!”幸福院的工作人员拍了拍话筒,“张大爷今年已经是八十五岁高龄,他经历了清朝末年,经历了国民党反动派的民国时期,现在又生活在我们新中国。请张大爷来作忆苦思甜的报告,是最有现实意义和最有说服力的。请大家鼓掌欢迎张大爷!”

两个幸福院的女工作人员搀扶着一个佝偻着腰身,头发黑白相间且杂乱无章,脸颊瘦削得只有一个手掌大小,满脸褶子的老头走到讲台边上,两个工作人员安排老头坐下,又调节了一下话筒的高低后就下去了。

台上就剩老头一个人,突然的安静,和台上敞亮的舞台灯光可能是把老头给搞晕了。他慢吞吞地四处看着,像在找什么东西。就这样持续了几分钟一直不说话。

这下把工作人员急着了,那个男工作人员跳上台跑到老头面前,弯腰问老头找什么呢?没有想到,工作人员本来是想弯腰在老头耳边轻轻说的,结果正好好嘴挨到了话筒边上,话筒发出的声音把老头吓了一跳。

“我找我的碗。”老头可能是有点耳聋,耳聋的人听不见别人说话,也就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要是小了,别人可能也会听不见,所以老头回答的声音比工作人员大了好几倍,震得话筒都发出了啸叫声。

“你的碗我们给你收着呢,你讲完忆苦思甜我们就给你。”工作人员索性也不避讳声音的大小了。

“我要吃饭。”老头仍然傻傻地说着。

“你讲完了我们就给你饭吃。”

“要我讲啥呢?”

“忆苦思甜嘛,我们先前不是说好了的吗?”

“啥叫忆苦思甜?”

“就是说说你以前是咋样遭罪,现在是咋样享福的。”

“啥是遭罪?啥是享福?”

“哎呀,你真是老糊涂啦。你就讲讲你在宣统年间都吃些什么东西吧。”工作人员失去了耐性。

“哦,就这个呀。早说嘛,我在宣统年间都吃些湖里的河鲜,香喷喷的米饭,还有皮蛋瘦肉粥------还有------”老头还准备如数家珍,突然被工作人员给打断,“你老糊涂啦,咋说些这个呢?算了算了,你还是说说你在国民党反动派统治时期都吃些什么吧。”

“国民党反动派?哦,对呀,你昨天告诉我国民党就是反动派。反动派是个啥东西?”

“我不是要你说反动派是个啥东西,我是要你告诉这些年轻人们,你在民国时期都吃些什么东西。”工作人员显然是有点发火了,说话的声音有点带着吼腔。

“你乱咋呼什么嘛,不是就是要我告诉你们我在民国时都能吃些什么东西吗?”

老贫农的忆苦思甜 2

“对嘛,就是这么简单一点。你快说快说,说完就把碗还给你,你就可以继续吃饭啦。”工作人员已经是极度地不耐烦了。

“我呀,在民国的时候除了能吃上白米饭,还能吃到点心啦,那些花花绿绿的点心------”

“你给我住口!”工作人员猛然一声吼,吓得那老头哆嗦了一下,愣愣地看着工作人员不出声了。

“你究竟是不是贫农?”工作人员说,“哪个贫农还有点心吃?”

“我就是贫农嘛!”老头低头嘀咕。

“有这样的贫农吗?要是贫农都是你这样的,那大家不都抢着去做贫农了?”

“我真是贫农。民国初年从乡下到城里,被一个远房亲戚收留,在他家做学徒,餐餐都是白米饭,管饱的白米饭。”老头说时,眼里还有流露出对那时吃白米饭的向往。

“你个混账东西,你根本就是一个资本家的走狗嘛!”工作人员怒不可遏了。

“你干嘛骂人?你大爷我是按照你说的,讲我民国都能吃什么嘛。我说的就是实话,哪像你教我在上级来检查就要说吃的是鸡鸭鱼肉。呸,狗屁,吃的猪狗不如。”老头突然也不佝偻着腰了,眼睛也有神了,“我吃点好的,喝点好的就是资本家的走狗?**他老人家解放了我们,也不是让我们整天吃糠咽草的。我活了八十几岁,还没有听说过吃糠咽草就是甜。要是你觉得甜,你他妈的每天吃给大爷我看看。”

“反啦反啦。你这个混进无产阶级阵营的资本家的走狗。来人啦,给我把这老家伙轰下去,关起来!”工作人员完全失去了耐心。

“来吧,小崽子们。大爷我反正活了八十几岁,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老头就像大义凛然准备去英勇就义去的英雄甩出一句。

“你们,啊,先去把他关到后面仓库里,随后我来处理他。”男工作人员说。

“主任,老家伙这么大年纪,你把他关到仓库里,要是冻死了怎么交代?”原来这个男工作人员是幸福院的革委会主任。

“一个资本家的走狗冻死了就冻死了,算个球呀!”这个主任肯定自己是万万想不到老头会在场面这么大的忆苦思甜大会上一通乱说的。

“主任,他自己说是在资本家家帮工就帮工了。他可是上头钦定的五代贫农的典型代表呀。要是弄错了?------”

“这个,这个------去球,先把这老伙送回房间去再说。别再在这丢人现眼了。”主任气愤满脸地说完,立马又换了副严肃的脸色接着说,“知青们,这就是阶级斗争呀。所以说,我们一定不要忘记阶级斗争。无产阶级松一松,资产阶级就会攻一攻。我们现在就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就是坚决拥护伟大领袖**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端起你们面前的碗,一口吃下这阶级苦,才能不忘血泪仇。”主任说完,就端起自己面前的一个碗,送到自己嘴巴,但是没有吃进嘴里,而是拿眼睛四处扫视着知青们。知青们还懵懂在刚才发生的事情之中,正在交头接耳,似乎都没有听见主任说的话。

吃糠咽草

“知青们!”主任用手拍了拍话筒,话筒的啸叫声才把知青们的注意力引到主任的身上。 大家看见主任端着碗,就明白了。

被马常新动员的那几个知青和马常新一起端着碗,就把碗里的东西向口里倒去,等他们刚一进行吞咽的动作,几个人就像喷水似地把口里的东西全都喷了出来。

郭长松看见这一幕,皱了皱眉头,把眼瞟向了军猴子和东北刘那边几个知青。

军猴子见马常新他们把倒进嘴里的全都吐了出来,脸上露出些许的不屑和得意,他端起碗,眼都没有眨一下,仰脖子就把一碗糠草倒进了嘴里。他没有让糠草在嘴里和咽喉中停留,而是一运气把它们全都直接挤到胃里去了。虽然是这样,但是军猴子还是感到一股巨大的糠糟和枯草的难闻气味直冲上来,他屏住呼吸,再一次狠狠地吞咽了一下,等他再心平神定的时候,他已经感觉自己没有问题了。但他同时也在心里骂道:奶奶的,这是人吃的东西吗!要是旧社会的人都吃这样的东西,他们还活得出来?中国人岂不真成了东亚病夫?**他老人家的“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不就成了一句空话?他奶奶的,盐都不放一点,这真是------

军猴子想这些的时候,眼睛就一直看着李悠悠。那碗糠草在李悠悠的手上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眉头都皱成多折的包子了。

李悠悠发现军猴子在看自己,眼里流露出无助与无奈。军猴子突然与李悠悠成一个直角站立住,后背正好挡住郭长松他们的视线。

李悠悠不知道军猴子要做什么,军猴子却一把夺过李悠悠手中的碗,埋头沿着碗边把一碗糠草灌到了自己的肚子里。等李悠悠的一声啊还没有出口,空碗已经回到了她的手上。

“你逞能!”李悠悠用垂着的手轻轻碰了下军猴子。

“郑军,我倒是小看你了。你给渔场的知青们做出了榜样。”郭长松踱过来,把军猴子吓了一跳,等听到郭长松是在表扬自己的时候才放松下来。

“我从小就是受苦过来的,什么东西没有吃过?就连观音土都吃过。”军猴子明显就是胡说八道。

“你就胡说八道吧,就你这个年纪还受苦了?你们都是在甜水里泡大的。”郭长松心里说着军猴子是胡说八道,嘴上却说:“站什么队伍,就看你们的了。你们都向郑军学学吧!对了,还有李悠悠,人家一个女知青,都有勇气把这个吃下去。”说这个的时候,郭长松还是很狐疑地看了看李悠悠,在他的心里根本就不相信李悠悠会把这个东西吃下去,“吃不吃是立场问题,吃不吃得下去是觉悟问题。”看见还有绝大部分知青都端着碗不想动,郭长松又补充了一句。

“都是你猴子逞能,害得我们要跟着受罪。”东北刘拿一根铝制汤勺在军猴子的腰里狠狠地戳了一下,军猴子也不动声色,只是眯着眼幸灾乐祸地看着。

车上的选举

“吃吧吃吧。 ”东北刘看见郭长松督阵,心想今天这碗忆苦思甜饭是不吃不行了的。要是放在古城的幸福院吃,知青们早就偷偷的把饭倒在了路边的水沟里。

在古城吃了两次忆苦思甜饭,那些饭都是幸福院的人在路边架一口大锅,煮好了,知青们就依次站队打饭,打完就顺着路边的水沟蹲着,一长溜望不到头。这样就给知青们倒饭提供了有利条件。知青们只等随行的队长或主任呀一回头一转身,一碗饭就泼到水沟里,饭立刻就顺着水沟流走,神不知鬼不觉。

今天好了,关在一个屋子里,一抹平的水泥地,谁敢倒?大家就高声叫着,似乎是给自己提提勇气。结果还是只要倒到口里的人,全都像喷水样地喷了一地。

夷陵知青带队的,渔场知青带队的郭长松难堪得都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来时都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的知青们是最经得起阶级斗争的考验的,结果却是这样。

说谁?批评谁?罚不责众呀。只有草草收场才是最佳办法。郭长松把知青们赶上大轿子车,一脸的苦瓜相。

“今天吃忆苦思甜饭的活动我们还是开展得很好的。郑军和李悠悠为我们古城的知青们挣回了荣誉,在阶级立场的问题上,我们古城的知青们要比夷陵的知青们站得稳,看得远。”郭长松发现自己又反坐在引擎的盖子上,就紧紧抓住司机座上的一根横梁,“但是,我们也有某些知青,在组织面前宣誓时,是言语上的长子,真正吃起来却是行动上的矮子。我们应该鄙视这样的人。”此时的郭长松对马常新的看法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特别是在力推马常新当渔场场长的问题上,他在心里已经把马常新彻底的搁置了。

这个在郭长松心里是这样想的:就算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马常新推上去了,以马常新的为人能把知青们管住吗?就马常新的为人自己肯定是不喜欢的,如果不是为了利用马常新管好知青们,根本就不会搭理马常新。

所以这个时候,郭长松心里猛然冒出一个趁热打铁的念头:现场举行选举!

“无产阶级专政需要的是行动上的长子,而不是言语上的长子。”郭长松很巧妙的把话题开始转向自己下面就要实施的行动上来,“特别是你们知青,你们是来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接受再教育就得靠行动,这样的行动就需要一个带头人。我看郑军和李悠悠就很适合做你们的带头人。所以,我决定,现在就在车上投票表决,选举郑军和李悠悠分别为渔场的正副场长。大家有没有意见?”

郭长松的一席话首先受到刺激的是马常新,他刚要站起来说什么,被郭长松一个狠狠的眼色给瞪了回去。

知青们也是一愣一愣的。在知青们心里都很清楚,这个渔场的场长应该是非马常新莫属的。

官从天降

现在被郭长松这么一说,知青们不懵了才怪。

“郭主任,我看我不适合-----”军猴子站起来刚说了这么几个字,就被坐在后面的东北刘一把给按了下去,“你他妈的傻逼呀!你要做了场长是对我们都有利的。”东北刘恨铁不成钢地说。

“郑军,你说什么?大点声。”郭长松没有听清楚军猴子刚说的话。

“哦,郭主任,军猴子说我们都同意您刚才的决定。我们就举手表决吧!”东北刘死死按住还想起身的军猴子说。

“你别没有一个正经样,什么军猴子军猴子的,叫大名。”郭长松很讨厌知青们相互叫诨名。

“对对对,还是你郭主任说得对。要不我们现在开始举手表决吧?”要在平时东北刘肯定还要和郭长松贫几句,现在,哼,东北刘心想,赶紧把军猴子推到渔场场长的位置上再说。

“行,既然大家没有意见。那同意郑军当场长的举手。”郭长松扫视了一下全车厢,“二十八票,二十六票通过。好,郑军从现在起就是我们胜利公社胜利渔场的场长了。请大家鼓掌通过。”

除了军猴子、马常新没有鼓掌,车厢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郭长松满意地笑了笑,心想看来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同意李悠悠当渔场副场长地举手。”郭长松又说。

车厢里除了军猴子和马常新没有举手外,还有七八个知青没有举手。

“李悠悠也是多数票通过。”郭长松本就没有准备设立一个什么副场长,这都是在他一转念之间想到的,如果这样,郑军要是不能胜任的话,就可以直接把李悠悠转成正职,也好让马常新死心。

“你为什么不给我举手?”李悠悠用胳膊肘碰了碰军猴子说。

“你的糠草是我给你吃的!”军猴子绷着脸小声地说。

“谁要你帮我吃呀!”李悠悠冷眼一挑。

“我就是不同意,咋地?”军猴子心里很清楚,这个场子是不好当的,“你以为你当这个场长很风光?有你哭的时候!”

“我上面不是还有你这个正场长嘛!”其实李悠悠心里早就乐开了,虽然平时和军猴子接触得不算太多,但是相比较之下,所有的知青里,军猴子无论在哪个方面都比其他知青们更出色之处。加上刚才军猴子帮她把那难吃的东西吃了,心里早就感动得一塌糊涂。就这么一感动,少女心底那丝痒痒的感觉就全到了军猴子的身上。

“你想得美!”军猴子自从梦见在梦里**了李悠悠后,心里还真是有点想李悠悠。为什么不想呢?人家年轻漂亮,又有气质。

“现在,你们渔场有了正副场长。我希望正副场长能够密切配合工作,带领你们渔场的知青们在政治上积极要求上进,在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事情上更加彻底。现在我们欢迎你们的新场长给大家讲几句话。”郭长松说完带头鼓起掌来。车厢里先是稀稀拉拉的掌声,后来大家在明白后,都使劲地鼓起掌来。

军猴子请客

突然降临到军猴子头上的这么一个头衔,让军猴子有点不知所措。

要说军猴子亦正亦邪,还真有点言过其实了。他只是介于这两者之间的这么一个人,或者说得更土一点,他就是上不了正席的狗肉。

这个时候军猴子的脑子似乎是处于停顿状态,要想让他戴上这么个头衔后说出一串子丑寅卯来,还真是有点难为他了。或许这个时候让他做点实际的事情,他倒是不会显得这么尴尬。

“猴子!”李悠悠知道让军猴子在这个时候说些豪言壮语是不现实的。当看见军猴子处于尴尬和窘迫的状态时,李悠悠心里也在想着如何让军猴子尽快脱离出这样的尴尬场景。

情急之中的李悠悠突然从车头方向看见前面有一家小吃店,就从棉衣的夹层中摸出一沓零碎的钱,暗中交给军猴子。

军猴子手中攥着还留有李悠悠体温的那沓钱正不知道李悠悠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李悠悠接着说,“我看这样好不好。郭主任不是说不要做行动上的矮子,言语上的巨人吗?我们就让我们的新场长做行动上的巨人,让郑场长请我们吃小吃好不好?”

听说有得吃,车上所有的知青们都欢呼起来。这个时候吃是最吸引他们的。

看见知青们都在欢呼,郭长松明白自己这个时候反对,只会引起众怒的,他只好也附和着知青们的提议。

“停车停车!”眼看车就要到那家小吃店门口,李悠悠急叫停车。

“你们这是干嘛啦?一惊一乍的!你们得赔我的烧饼来。”司机师傅不在吃忆苦思甜饭的队列中,所以他正一边开车一边啃着自己带在车上的烧饼,被李悠悠这么一急切叫停,他也不知道又发生什么事情了,一脚急刹下去,车是停住了,手上的烧饼却掉在了地上。

“赔赔赔,一会就赔给你!”见车停稳后,李悠悠一边拉着军猴子往车下走,一边对司机师傅说。

等李悠悠和军猴子再上车的时候,两个人手上分别抱着十几个酥饼模样的饼。

“也不知道这个是什饼,就知道叫‘踏豆饼’,新场长给大家一个人买了一个。给司机师傅买了两个。”李悠悠边说就边和军猴子一起把饼分给了大家。

大家兴高采烈的吃着。最高兴的还是司机师傅,他一人得了俩饼,话也多了,“这个踏豆饼是县城里的特色。你们老有口福了。人家一般是不做这个的饼的。只有到了岁尾才做些,主要是为了祭拜灶王爷和供奉财神。我跑这个县城也跑得不少了,就是一次也没有吃到过。”

“你瞎说什么啦?什么灶王爷?什么财神?那都是封资修的东西!”郭长松嘴里塞满了踏豆饼。

“你少在这里给我指手画脚。你不是封资修,你就别吃呀。”司机没好气地呛了郭长松一句。

郭长松管不着司机,那车是公社从公交公司租来的。受了司机的抢白,郭长松蔫蔫地不说话了。

胡淌的留言

军猴子为刚才李悠悠给自己的解围心怀感激,他没有吃饼,而是偷偷捏在手中,等李悠悠吃完她自己的那个后,军猴子悄悄把自己手中的饼塞到李悠悠手上,李悠悠先是怔了一下,明白是什么事情后,非常有力地又塞回到军猴子的手上,也不看军猴子,两眼只是平视着前方。

军猴子觉得再和李悠悠这样已经没有意义了,就三把两把将饼塞到了自己的嘴里。

回到渔场时,已经接近午夜。军猴子刚走进房间,值班的小洪就递给他一封信。他看了看落款,是胡淌的,就急切地拆开来。

原来是胡淌回省城前来渔场找军猴子,没有见到人,就给军猴子留了封信,告诉军猴子自己回省城过年去了。还说本来是不准备回到那个伤心地的,但是公社卫生院需要采购一批医药药品和常用的医疗器械,所以就提前几天回了。

看完胡淌的留言,军猴子有些失落。胡淌的留言完全是礼节性的,没有一丝的温情和不舍在里面。但是后来军猴子一想,胡淌这封信连口都没有封,以胡淌的阅历,她除了礼节性的说词外,还能写些什么呢?就算是封了口,这封信还是很有可能在军猴子未看见前就被人拆了。如果那样,不但会给军猴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还会祸及胡淌自己。这样的事情在整个公社也不是没有出现过。

夏天的时候,一个在外地教书的老师给自己的老婆写了封信,说了些夫妻间的私事,没有想到这封信在邮局分拣的时候就被人打开,后来就直接转到了郭长松的手上。后果是严重的,老师被揪了出来,说是满嘴的资产阶级臭情调,还能教好学生?判处三年,送到什么农场去劳教。

想想这些,军猴子算是明白胡淌那些礼节性的语言了。

看了胡淌的信后,军猴子更加地思念胡淌。这段时间出现的事情太多,他实在是无法抽出时间去看看胡淌。现在,军猴子想,算是可以安定几天了。再说还有三天就到了除夕,后天知青们就要放假,各自回到自己的家里。

“猴子,我看今年我们回家都没有鱼带回去了。”东北刘整理着一些放假准备要带回去的衣物。

“你还想带鱼回去?你没有见郭长松整天都盯着鱼塘里的鱼在?”军猴子虽然很不想做这个渔场的场长,但是在支持谁的问题上,东北刘态度非常鲜明地站在自己的这边,这让军猴子还有点欣慰。由此,在对东北刘和张英的问题上,军猴子稍稍在情绪上有了些缓和。

“不带就不带吧!能回家过一个年也不错了。对了,你是新场长,今年渔场的值班你就别安排我了。我这点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还是有的吧?”

“你------”军猴子有点不屑,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谁都想回家过年,包括自己。被东北刘这么一提醒,军猴子在心里想,完了完了,自己恐怕是很难回家过年了,新场长上任,总不能安排别的知青守鱼塘,自己回家去过年吧?

大家的担心

果然,军猴子的担心在第二天就应验了。

第二天,郭长松来到渔场,让知青们破冰打渔。渔场在春季就没有下鱼苗,鱼塘里能有的鱼都是去年干塘后的一些漏网之鱼,少得可伶。

所以,知青们在冰天雪地里硬是整整忙活了一天,才网起来几十斤白鲢。郭长松非常的不满意,但是看着天马山就要黑了,也只有罢了。

郭长松临走时,知青们都把他围着。

“你们想干嘛呢?”郭长松看知青们眼里并没有恶意,就缓缓地问大家。

“郭主任,我代表大家想问你件事情。”军猴子还穿着水裤,双手已经冻得透红。

“什么事情?”其实,这个时候郭长松已经知道大家要问他什么事情了。

“王瑞和李艳君现在在哪里?你准备怎么处理他们?”军猴子说。

“我已经把他们交到县里去了。至于怎么处理他们,得等春节后县里拿出处理意见。不过------”郭长松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就他们俩的处理结果,我想你们心里也应该清楚。首先,王瑞在值班期间玩忽职守,导致公家产物损失严重。其次,王瑞利用食物引诱女知青。再者,李悠悠极力卫护王瑞,声称是与王瑞处对象。处对象?处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情来?再说了,你自己说是处对象就是处对象了?县里说了,春节后会带李艳君去医院做一个妇科检查的,是黑是白,到时就都明白了。”

知青们被郭长松这么一说,心都凉了一半,各自在心中为王瑞和李艳君担心起来。

“郭主任,他们俩都算是你管辖范围的知青,他们俩的事情就该留在胜利公社处理,你为什么要把他们俩送到县里去?”军猴子已经知道,只要公社的人往县里一送,那个问题的严重性就是不言而喻的。所以这个时候军猴子心中就对郭长松有点怒气,说话的声调陡然就提升了八度。

突然对于军猴子这样对自己的质问,郭长松心里猛然就有点后悔把军猴子推到场长这个位置上。但是他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不满,他不能在这个时候自己打自己的脸。

“这样的事情我们公社是没有权利处理的。我也给他们兜不住。再说,对于他们俩的处理不还是为了你们大家不再犯这样的错误?”郭长松把所有事情一下子推到了县里。

“他们俩一直就是在认认真真,彻头彻尾的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至于犯点小错误,还是应该以教育为主。就这个问题,还得请你郭主任在县里多做些工作。要是把他们俩问题的性质定得太严重,对你这个公社主任有什么好处呢?”军猴子根本就不知道郭长松的如意算盘。郭长松这样做就像以前到县里时,革委会主任要他抓几只老虎为自己的政绩添点彩一样,这正是郭长松求之不得的机会。

“我更要为你们负责!更要为我们公社负责!至于问题的性质,只有县里才能定夺。这不是你们操心的事情。”郭长松稍稍有点恼,但是更多的是得意,自己争取到县里做第十三副主任的砝码又重了。

知青们听郭长松已经把话说到了头,知道很难挽回。

值班人选 1

郭长松走时撂下一句话:郑军,安排两个人值班,其他人明天回家过春节。

大家对王瑞和李艳君的担心归担心,但是一听到明天就可以放假回家了,还是很高兴的。

值班人选的问题摆在了知青们的面前。大家都看着军猴子,这又是件让军猴子头痛的事情。以前凡是遇见节假日放假值班的问题,都是由孙队长安排的。其实孙队长也是不好安排,每一次安排后大家都是带着怨气执行的。后来孙队长直接采取抓阄的方式,这才稍好了点。

军猴子来到渔场后就值班了一次,后来采取抓阄,他一次也没有抓到,在心里道,自己的运气就是好。

这次与以往所不同的是,那些在渔场干满两年的知青们都陆续互换到别的知青点去了,留在渔场的知青们都是第一次面临这个春节,谁都想回去。

当军猴子提出抓阄时,大家都异口同声的反对。

“做领导的就该吃苦在前,为群众多做些有益的事情。”马常新坐在角落里头也不抬地说。

虽然马常新这句说说得极为的轻声,虽然知青们都有些厌恶马常新,但是这个提议无疑是为知青们回家开了绿灯的。所以,知青们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军猴子的身上。一种渴望的,急迫的,不容置疑的目光。

“行,那就我留下来值班吧!”就算军猴子这个时候有一万个理由,恐怕也不敌知青们一个回家的理由。所以军猴子就欣然决定自己值班。

“不行,咋能让你自己守在渔场!我留下来陪你值班!”李悠悠的话简直就是语惊四座,引起一阵议论,甚至有人不怀好意的起哄着。

“有什么好起哄的?我作为副场长协助场长工作有什么不对的?就你们那些肮脏地想法,还配做一个**思想武装起来的知青青年?”李悠悠从来是不拔高自己的思想的,但是此时她铁了心要陪军猴子值班,就不得不把思想境界的问题搬出来压倒那些不怀好意的知青。

“李悠悠,你是场长还是我是场长?”军猴子刚听李悠悠说留下来陪自己的时候,心里着实感动了一下,也惊喜了一下。

但是,军猴子在知青们起哄的时候,心里猛然觉得李悠悠还真不能留下来陪自己,要是李悠悠留下来了,孤男寡女,一当自己把持不住,真的出现自己在梦中**了李悠悠的事情咋办?军猴子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脑子是根本就控制不住裆里那货的。眼前就还有王瑞和李艳君的事情没有解决,自己可不想成为第二个王瑞,也不想让李悠悠成为第二的李艳君。

“我也是场长。虽然是副场长,但是我有责任协助或者说是配合场长的工作。”李悠悠自从那次打猎后,再从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中已经把军猴子深深的装进了心里,这次是她想和军猴子单独相处的最好机会,她不得不争取一下。

“我值班不需要人协助也不需要人配合!你该回家去过年!”军猴子嘴上这样说,但是看着李悠悠那张冷冷的,悠悠的脸,心里涌着一种强烈的占有欲,心底深处就希望李悠悠能说出一个让大家都信服的理由。

值班人选 2

“我回家?我回什么家?我家里早就没有人了。 父母都在干校接受教育!”

军猴子真没有想到李悠悠会说出这么个石破天惊理由。要知道,这个理由地说出,最直接的结果就是:李悠悠是不良家庭的后代。在干校劳教的人不是反动学术权威,就是还可以教育好的右派;不是封资修的代言人,就是走资派。

凡是这些人的后代就会给冠上一个看似冠冕堂皇的名字:可以教育好的子女。而这个名字也是倍受歧视的名字。

为什么?军猴子首先在脑子里出现的就是李悠悠为什么要这样说。一般像这些父母头上都有一顶这样和那样帽子的子女们,他们都是尽量藏着自己的身份,唯恐避之不及。那还有像李悠悠这样自揭伤疤的?何况李悠悠的情况根本就不是这样。

“好好好。这真是个狠斗私字一闪念的好知青。我要上报给郭主任,让郭主任好好表彰你这个深藏不露的可以教育好的子女。”马常新用一种懒散的手势拍着手掌,一边不阴不阳地说。

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军猴子正在担心的事情立刻就出现了。

“你算什么东西?你给郭主任上报?你有这个资格吗?”东北刘狠扫一眼马常新,然后抬头看着天花板说。

“再说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李悠悠是可以教育好的子女?”军猴子觉得得趁火打铁,把马常新的想法给灭了。

“不就是嘛!你有什么证据?你们大家听见李悠悠说自己是可以教育好的子女了?”东北刘说完,知青们都敲桌子打板凳地说没有。

“你们都站在什么立场上!”马常新也是恼怒地站了起来。

“什么立场?我们都站在知青之间相互帮助,相互学习,相互进步的立场上。谁像你就知道落井下石。等王瑞和李艳君的处理下来后,看我们怎么弄死你!”东北刘也是说得气急,腾地就站了起来,一说到王瑞和李艳君,心气就更大,咬着牙补充了一句,“你个王八蛋!”东北刘骂时,瞪着踏实的脚步向马常新走了几步,那份踹在地上的力量,直把窗户上的玻璃都震得哗哗了几下,“你要再出什么坏水,看我不把你尿给捏出来。”

马常新早吓得退到军猴子的后面,心想:我看你敢当着新场长的面把我咋样?

军猴子止住了还想往前走的东北刘,“算了!”军猴子只是沉稳地说了俩字。

“哈哈哈,我本来就没有想把他咋样。这样的畜生,我怕脏了手。本来好好一件事情,被这样的畜生一上纲上线就让人来气。人家李悠悠想在春节期间协助场长工作,这是多么高的思想境界。我们应该支持。大家说对不对?”

知青们都吆喝起来,七嘴八舌地说对的。对于回家过年来说,谁值班谁协助谁都是小事。只有自己不留下来值班,自己能回家过年才是最重要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就由不得军猴子了。

值班人选就这样定了下来:一正一副两个场长值班,一男一女两个知青值班。

李悠悠的另一面

知青们都走了,渔场突然静得出奇。这让两个留守值班的人觉得有点别扭。

军猴子和李悠悠一个一个送走了知青们后,知青屋里就变得空荡荡的。站在屋子中央,军猴子都不知道和李悠悠说什么了。

“场长,我们从今天开始吃什么呢?”李悠悠一改往日冷冷的,悠悠的表情,调皮中带着俏皮的神色问军猴子。

“有我在还能没有吃的?”军猴子被李悠悠突然的神情吓了一跳,心里对李悠悠这样的表情没有一点谱。

“我就看见米缸里还剩几个土豆。”李悠悠揭开米缸给军猴子看。

“你不用揭开我就知道。我也没有打算吃这些土豆。”军猴子有点扭捏,特别是他看见李悠悠走到自己身边,李悠悠说话时嘴里的热气都哈到自己的脸上来了。

“那么我们吃什么呢?”李悠悠歪着头问。

“走,你跟我去看。”军猴子生怕自己的脑子控制不了自己裆里那货。

李悠悠跟着军猴子来到鱼塘边上一口井边。这口井就是知青们平时吃喝用水的来源。

“井里能有啥吃的?”李悠悠疑惑地看着军猴子。

“你把井盖揭开。”军猴子一边说,一边在自己腰间绑上一根棕绳,棕绳的另一头已经被他牢牢的系在井边的一颗大树上。

“你要干嘛?”揭开井盖后的李悠悠见军猴子这样一副打扮就问。

“我下去给我们捞吃的!”军猴子微微笑了笑,他在李悠悠的眼看里看到她并不相信这井里能有什么吃的。

“你脑子没有问题吧?”李悠悠说完,取下手上的棉手套摸了摸军猴子的额头,“蛮正常呀!”李悠悠说完就很大声地笑了起来。这是李悠悠来到渔场后,军猴子听见她最开朗的笑声,甚至都觉得有点放肆或者是肆无忌惮了。

在李悠悠摸军猴子的时候,他感觉到李悠悠软绵绵的手摸在自己头上真舒服,特别是李悠悠的手上带着一股什么气味让他陶醉了一下,心跳了一下,身下的小腹热了一下。是什么气味呢?军猴子终于在努力地搜索中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张英**身体时,能让自己**的气味吗?军猴子激灵了一下,收回自己的思想,走到井边。

“你真下呀!”李悠悠到现在也不知道军猴子究竟想干什么。

“真下!你等着帮我接东西吧。”军猴子就着棕绳下到井的一半深时停了下来。他用脚在井壁上瞪了几下,确定脚能够在井壁上瞪牢实后,就松开了紧紧抓住棕绳的手。然后在井壁上起开几块长满青苔的砖伸手递给伏在井沿的李悠悠,“接好。快接,别脱手套。砖很凉,要冻坏手的。手套脏了可以洗,手冻坏了不能洗。”军猴子也开了个轻松的玩笑。

李悠悠心头一热,心想,这人还知道关心人呀。也不取手套了,就那样伏着,接连接住军猴子递上来的七八块砖头后,军猴子递上一包用塑料布包着的东西,沉沉的,李悠悠用双手费了很大的劲才把那包东西挪上来。

井下的秘密

“再把那些砖头递给我!”军猴子在下面喊道。

“哦!”李悠悠看着那包东西正出神,心想这样包着的东西还能吃,军猴子在下面叫自己了。

军猴子重新回填了那些砖头后从井中揪着棕绳上来了。

“走,我们进屋去看看这些还能不能吃!”军猴子脸上被井里腾腾上升的热气熏出了一些水珠,他说话时被李悠悠看见,李悠悠就掏出一块方巾在他脸上擦了几下。一股撩拨人的气味又冲到了军猴子的鼻子里。

两个人一步一滑回到屋子里打开那包东西。一股带有腊香的气味立刻就散满了屋子,等最后一层塑料布打开后,几只像仔鸡大小,被腌制过的动物就出现在李悠悠的面前,那些动物上分明还有花椒八角粗盐。

“啊,这些都是什么?”李悠悠欣喜得脸上泛起了红晕。

“这个是斑鸠,这个是野鸽,这几只小的是黄雀和家雀。这个是,这个不能告诉你。”军猴子数宝贝似的一个一个数给李悠悠看,数到一只腌制的黄鼠狼时他不说了。

“这些东西都是哪儿来的?”李悠悠非常的好奇。军猴子就把自己小巷里那些老头老太太们雀口夺粮的事情讲给李悠悠听了。

“那几天,满小巷的路上,屋顶上都是被老头老太太们驱赶得实在是跑不了,飞不动了的这些小动物们。我算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些东西被我老娘一腌制就是美味呀。”军猴子不无得意地说。

“你咋都放井里去了呢?”李悠悠还是好奇。

“有次给井透水(古城俗话:就是清理井壁。),我发现井壁半中有些砖头都松动了。我就起开一块一看,乖乖,里面竟然是空的。当时就想,这古井是不是先人为了躲避或者藏匿什么东西时就建了这个呢?”

“你为什么把这些吃的都藏着,而不吃呢?”李悠悠眼盯着那些被腌制得黄勤勤小动物。

“唉!还不是我老娘说什么有备无患。她是前些年被饥荒给闹怕了。”军猴子有些黯然。

“要是你早些拿出来,李艳君也不至于去找那个无赖王瑞了。”站在李悠悠的角度,王瑞在她眼里就是一个无赖。

“我哪里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情呀!”军猴子有些失色。这一是后悔自己没有早拿出来和大家分享,那样还真不至于让李艳君走那条路。这二是听李悠悠说王瑞是个无赖,这话仿佛就像在说自己和张英。

“算啦算啦,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李悠悠知道自己刚才说王瑞是个无赖有点让军猴子难以接受。军猴子一直在李悠悠面前强调的就是王瑞和李艳君属于处对象的关系。

“天快黑了。我去抱些柴禾到你屋子去。你自己把火烧旺点,热热乎乎睡个好觉。”军猴子也不等李悠悠应声,就奔门口而去,“等我回来就烤腊菜吃。”走到门口后,他又回头对李悠悠说。李悠悠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他这一回头正好与李悠悠的目光相交。看着李悠悠眼神里有些异样的神色,军猴子马上就把头扭了回来。他在李悠悠眼里看见了那次在胡淌在的床上,胡淌看自己的眼神。

军猴子也不再多想,直接奔到柴房去抱柴禾,好让李悠悠晚上能睡得暖和些。

公社主任酒后乱性 1

除夕的晚上,桂芝早早就做好了一桌年饭,等着郭长松回来。

郭长松在渔场弄了些鱼后,就直接去了县里。他从县革委会主任开始打点,直到县革委会看大门的那厮也给打发了两条小鱼。那厮是在郭长松心里这样叫着的,当着面郭长松照样像在革委会主任面前点头哈腰一样对待这个守门的老祖宗。

妈妈的,小鬼都这样不好伺候。郭长松离开县委时,那看门的小老头硬是让郭长松把收拾完鱼后,遗留在地上的垃圾给带走,所以当郭长松在行为上点头哈腰答应时,心里还是狠狠地骂了句。一种想成为人上人的强烈意识猛然的撞击着郭长松。

当郭长松在县里滞留了两天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除夕之夜了。

“喝酒不?”见郭长松裹着一身鱼腥味和刺骨的寒风钻进屋子时,桂芝动了好久已经没有在自己心里出现后的恻隐之心:好歹也是自己的男人,好歹这个男人在外面风风雨雨还是为了这个家。

“喝点吧!”郭长松坐到桌子边,把手伸到桌子下边的一盆炭火上烤着,“俩孩子呢?”

“郭国捂在被子里不愿意出来。思宜好像也在屋子里。”桂芝一边给郭长松倒着就一边说。

“把他们俩都叫来。除夕饭都不在一起吃,还叫一个家吗?”郭长松抿了口酒说。桂芝出去了一会回来告诉郭长松,还是把他们叫不过来。

“这个畜生!”郭长松自从桂芝和儿子郭国有那么一次后,他就不在叫儿子的名字,畜生就成了郭国在他心里的代名词。

“不准你叫孩子畜生。”桂芝轻轻地说。她不敢大声。

“连你也**了还不是畜生?这个畜生东西!”郭长松已经有点醉意。

“我他妈的还不是为了你们郭家能有个后!”桂芝也是情绪激动起来。

“混账东西,你还犟嘴了!”郭长松一杯酒泼到桂芝的脸上。

“这样的局面还不是你到处整人带来地报应。”

“老子这是为了无产阶级专政。还由不得你这个荡妇来教训老子!”郭长松甩了桂芝一个耳光。

“你整天就知道运动运动,当官当官。死了几个孩子,傻了一个儿子,你究竟图的是什么?”桂芝想反手也给郭长松一个耳光,却被郭长松紧紧把手给攥住。

“老子不去运动,你能有吃有穿?哪个政府不都是有官才有利?你看看现在有多少人逃荒的逃荒,饿死的饿死?你桌子上摆满的这些鸡鸭鱼肉是怎么来的?要不是老子,你个下贱婆娘早就饿死了?”

“我不要这些鸡鸭鱼肉。我就要我的孩子!再说,那些当官的哪一个像你?你做尽伤天害理的事,就该断子绝孙!”

郭长松突然像不认识桂芝样的看着她,心里想这婆娘今天咋就这么胆大了?

“还不都是你这个婆娘的乌鸦嘴。老子做老子的事情,谁就要你整天在老子的耳朵边边叨叨?老子还没有找你这个荡妇算账,你倒是赖到老子头上来了。”郭长松又狠狠地甩了桂芝一记耳光。桂芝的耳朵和鼻孔里同时都有鲜血流了出来。

听见郭长松又叫自己荡妇,再一次扇了自己一耳光,桂芝血液直冲脑门,眼神立马就开始发直,紧接着就狂叫起来冲出屋去。

公社主任酒后乱性 2

“疯子!荡妇!”郭长松看着自己的女人转眼又发疯了,拿起桌上的酒瓶,一口气把大半瓶酒都灌进了自己的肚子里,站起身,猛然把一桌饭菜掀了个底朝天。

酒劲带着郭长松走进郭国和思宜的房间门口。房间被桂芝上了一把锁,郭长松推了几下没有推开,心里更是怒火焚烧,他借着酒劲一脚把门踹开。

房间里有一盆烧烧得旺旺的炭火,郭国正裹在被子里叫着他的老生常谈,见郭长松进来他腾地站在床上指着郭长松的鼻子叫道:点子低,点子低,弄的媳妇半边逼。

郭长松一听,怒从心起,飞起一条腿就向站在床上的郭国扫去。可怜的郭国,被郭长松这怒气的一扫,侧身就倒了下去,额头正好撞在了床角,吭都没有吭一声,就晕死了过去。

郭长松帮郭国把思宜娶进门后,好几个月不见媳妇的肚子大起来。在外人眼里就成了关注的焦点。时间长了,闲言碎语就开始在镇上流传起来。有时当郭国在镇上疯颠颠的到处乱逛时,就有些流着鼻涕,牙齿都不合缝的小孩子们跟在郭国的后面追着郭国叫着:点子低,点子低,弄的媳妇半边逼。

这事情让郭长松遇见了几次,他怒不可遏的把那些孩子们赶开,强行把郭国带回家,告诉桂芝要是再让郭国出去了,就打断郭国的腿。桂芝吓得不得了,生怕郭长松在一怒之下对儿子做出什么蠢事,就整天把儿子锁在房间里。

“你有本事去对那些孩子发火,就知道对自己的儿子乱吼。”桂芝有时也会冲郭长松顶上一句。

但是,郭长松心里明白得很,那些孩子这样跟在郭国后面叫,并不是孩子们的本意。一些小兔崽子,牙齿没有长全,**毛没有长几根,他们晓得什么逼不逼的,还不是那些好嚼舌根的大人们教的,或是大人们说时,被这些孩子们学来。

这是郭长松心里的痛,他甚至都开始后悔把思宜娶进门了。要是不把思宜娶进门,就不会有桂芝与郭国的那一幕,也不会让乡亲们有嚼舌根的话题,也就不会让自己心里有这么痛了。

每当想到这些的时候,郭长松就会在心里想用什么方法来补救呢?而最后想到的补救的办法就是自己在心里千百次想到的:做官,做大官,官做大了,谁都不敢对自己嚼舌根了。

于是郭长松就会更加疯狂地投身到无产阶级专政的运动中去,最直接的目标就是县委那个第十三副主任的位置,只要得到那个位置,自己就可以举家搬到县城。

在刚才郭国一头撞在床脚晕死过去的时候,思宜惊叫着也从床上站了起来,一丝不挂地站在了床上。

郭长松在狠扫郭国那一腿的时候,全身的血管都扩展到了极限,灌进肚子里的酒立刻就趁机充满了所有的血管,这让郭长松更加醉眼迷离,连郭国倒床昏迷自己都浑然不知。

本想回头走出房间的郭长松,发现床上有一个白晃晃的影子在晃动,他揉了揉眼睛,一对**就晃荡在眼前。

公社主任酒后乱性 3

“女人!哈哈------”郭长松的意识早就被烈酒吞噬了,这时看见女人,在他心底所能反应的就只有最原始的本能。

儿子,儿媳妇在他的心里根本没有了概念,加之今天他喝的就是一场闷酒,一场想驱散心头失去孩子的痛苦而喝的闷酒,一场为傻子郭国着急上火而喝的闷酒。

在从县里回来的路上,每家每户传出的欢声笑语和喜庆的鞭炮声都深深扎进郭长松的心里。想想自己那个有两个半傻子的家,他心里就无限的烦躁和苦闷。

郭长松此时再次揉了揉自己醉眼迷离的双眼,想证明自己看见的女人是不是真实的。当他发现真的是一个脱得精光的女人就在自己面前手舞足蹈的时候,他冲到床边,环抱住思宜的屁股,将头靠在思宜的小腹处不断地摩挲着,嘴里嚷嚷着郭国刚才念叨的那句话。

思宜被郭长松这么一环抱,先是一惊,后来发现郭长松的头在自己的小腹处摩挲着有点怪怪的,痒痒的,就觉得好玩,嘴里就叫着好玩好玩,还开始扭动起来。

郭长松喷了口酒气,又深深地吸回空气的时候,鼻子里涌进一股女人下身特有的气味,那气味直冲他那早就快忘却女人是什么滋味的神经,一下子冲开了他的本能。他就觉得自己下身的那货把裤子给顶了起来。郭长松从郭国因为女人的事情疯掉以后,他就对女人恨之入骨,除了远离桂芝,还更加变本加厉地打击那些他认为有男女乱交之嫌的人事。自己身下那货就再也没有硬过,那次好不容易硬了起来,想去****桂芝,却又一头撞进桂芝正叫儿子**她的房间。一急一气之下,郭长松以为自己的**再也不会硬起来了,却不想,此时在眼前这个女人面前又硬了起来。

她是谁?郭长松使劲甩了甩自己的头,力图想使自己清醒点,好看清楚眼前这个女人究竟是谁。

他左晃一下头,看上去是桂芝。他右晃一下头,看上去还是像桂芝。定神再看,这个女人咋脸相像桂芝,身体却不像呢?心里就纳闷了:这个像桂芝的女人咋身材就这么苗条了呢?桂芝身上的那身赘肉去哪了呢?

下身的急迫已经由不得他去细想,他迫不及待地拉扯完自己身上的衣服,跌滚上床去,压住思宜,就把****进思宜的身体里。

思宜痛得大叫一声,就有股细小的鲜血从下身处流了出来。她想反抗,举起双手抱住郭长松的脑袋就向外推。可是哪里能推动,郭长松重重的身子正全部压在她的身上。

思宜推了几下就不推了,可能是因为身下那痛有所减缓,或是她觉得比刚才郭长松抱住自己的屁股更好玩,她突然举起双腿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双手还在空中手舞着。声音虽然大得有点吓人,却成了郭长松此时助性的最好方式。

“好玩,游戏!游戏,好玩!”早在训练郭国**思宜时,桂芝骗郭国说这就是游戏,是很好玩的游戏,思宜便对好玩和游戏这两个词深记于心。

郭长松在思宜地叫唤声中疯狂地扭动在她的身上。

公社主任酒后乱性 4

他抽送得出了一身臭汗。这汗一出,酒精就在身体里被稀释,被流放出体外。这一身汗,让郭长松清醒了一半。这一清醒,刚才在醉眼迷离中看见的桂芝的脸猛然就变成了儿媳妇思宜的脸。

郭长松吓得跳了起来,粗大的硬货从思宜的身体里猛然抽出来的时候,就像开启一瓶用木塞塞住酒瓶的酒时发出“嘭”的一声闷响样。

思宜见郭长松从自己的身体上离开,正欢叫着拍着的双手停了下来,歪着头问郭长松,“不玩了?”说着就用一只手攥住郭长松因为弹跳起来而还在一颤一颤的硬货,“肉肠肠真大,我要吃!”思宜扭头就咬住郭长松的硬货,上下颚就使上了劲,就听郭长松大叫一声,抓住思宜后脑勺的头发向后扯去。

思宜被这样突然一扯,上下就分开了。郭长松的硬货上留下了一周齿印。

“人家还要吃嘛!”思宜说着就弓身向前,要去咬郭长松的硬货。刚才那阵钻心的疼痛让郭长松有了戒备,他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思宜扑了空,一头栽倒在床上,她索性仰面八叉地躺在床上,朝天蹬着双腿,像个只有三四岁的孩子耍赖时那样哭了起来。

这思宜一耍性子仰面八叉躺着瞪着双腿,下身那粉红的世界就都呈现在了郭长松的眼前。

郭长松正处在似醒非醒的状态,也由于酒精的作用,让他长期没有勃起的**还异常粗大的坚挺着。此时看见思宜**着躺在床上耍性子,更加激起了郭长松如火焚身的**,他再一次扑到思宜的身上。

“我看哪个嚼舌根的王八犊子还敢说老子娶的媳妇是半边逼。”郭长松伺弄着思宜,就觉得自己飘飘欲仙,想起进门时郭国叨叨的那话就在心里怒骂,下身就更卖力的抽送,“谁说老子郭家绝后了,老子**一个后出来你们看看。”

思宜见郭长松又扑到自己的身上,又欢叫着好玩好玩,声音越来越大。思宜越是这样,越是撩拨得郭长松兴致高涨。要说郭长松流了身臭汗刚清醒时看见思宜还有点不好意思,心底还有丝廉耻,还有些对忤逆道德的惊颤,但是,现在,郭长松已经全然就像是一头畜生在发泄兽欲般疯狂。

等郭长松松懈,射出他那些罪恶的**时,他倒在了思宜的身上。闭着眼,头歪侧在思宜的胳臂上。

思宜见郭长松不动了,以为郭长松又不和自己玩了,就使劲地摇晃着郭长松松软的身体。郭长松累得也懒得理思宜,就由着思宜去摇晃。结果思宜越摇劲越大,三下两下就把郭长松从自己的身体上摇了下去。

郭长松在床上滚了约有尺余,胳臂触到了还昏迷在床角的郭国,他再一次惊跳起来,那是因为他看见郭国脑袋下流淌着一滩血迹。

这次的一惊,算是完全把他的酒劲全惊散了,才想起自己进门后狠狠地扫了郭国一腿的。

“国儿,你怎么了?醒醒呀!”郭长松这次真是吓住了,说话的声音都开始不连句,他使劲地摇晃着郭国。

思宜见状,以为郭长松又在玩什么游戏,也和郭长松一起来摇晃着郭国,却被郭长松一脚蹬到床边大哭起来。

“嘻嘻,你点子低,弄的媳妇半边逼。”郭国突然的大叫吓得郭长松不轻,但是他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就伸手去抓衣服准备穿上。

这时房门被撞开,进来的是桂芝。

母子双双失踪

桂芝一看眼前的一幕,就感觉自己一阵昏厥,心里直叫:报应呀!

郭长松胡乱穿上衣服时,桂芝已经拉起郭国疯也似跑出大门,消失在飞舞的雪花中。

郭长松心中也是大叫不好,他向思宜身上扔了床被子也冲出了大门,暮色中早没有了桂芝和郭国的身影。

郭长松没有片刻的犹豫,掉头就奔民兵连长家而去。

他心里明白得很,如果在这么冷的天里找不到桂芝和郭国,一个半傻子和一个傻子就会冻死在野外,更让他胆颤心惊的还有桂芝,如果桂芝半疯半傻见人就说她看见的场面,那我郭长松还有活路?

想着这些,郭长松也不管雪地冷滑,磕磕绊绊赶到民兵连长家。民兵连长二锁见主任大除夕的一身泥一身雪的来到自己家里,已经高度紧张起来。

“快,集合民兵连,你嫂子带着郭国跑了!”郭长松气喘吁吁地公社二锁。

“哪个方向?”

“家的西边。”

“明白!”

“多带几件衣服!”

“明白!”二锁一边往身上披棉衣,一边已经冲出大门。他没有问郭长松,桂芝为什么带着郭国跑了。平时到郭长松家去得多的就是公社的通讯员,其次就是二锁了。郭长松家里的情况,二锁早就一清二楚,只是不明白桂芝咋就突然有些疯疯癫癫的。

半支烟功夫,二锁叫来了三十几个民兵,其他没有来的那些都是去他们老丈人家吃年夜饭了。郭长松没有问为什么就只有三十几个,二锁也就没有解释。

该到的民兵都到了。二锁稍稍整顿了一下站得歪歪扭扭的队伍,就问郭长松可不可以出发了。

“还问什么问呀,都火烧屁眼了,你就不能机动一点?”郭长松用脚踢了下二锁,“快点!”

民兵们打着手电消失在刚擦黑的夜色中。郭长松很懊恼地赶走围着看热闹的一些村民,自己也追着二锁他们而去。

郭长松出门时扔了一床被子在思宜身上,思宜觉得好玩,就用身子顶起被子在床上转了几圈,突然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了,就叫着咋都不和我玩了呢?她边说边跳下床,向门外走去。

思宜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遇见二锁带着民兵们从门口急匆匆地跑了过去,这阵势吓住了思宜。她顶着被子顺着墙根,沿着郭长松家的院墙慢慢退着,退着。直到退到后面的小荷塘,发现身边没有人了才停了下来。

小荷塘边上有条通向公路的小路,在夜色中找不到家门的思宜就寻着公路上的灯光踏上了那条小路。披在身上的被子还被思宜紧紧地拽着,身体在极寒里本能的反应还能指挥到思宜不管用的脑子。

除夕的公路上基本上不见人烟。思宜一上到公路上更是晕头转向,眼里露出惊恐的神色。她在公路上原地转了几圈,发现更远的地方还有灯光,就迈着没有穿鞋的双脚奔着灯光而去。

孙队长家的除夕饭

除夕的晚饭是孙队长亲自做的。他不是不喜欢吃老婆做的,主要是想让老婆休息一下。他自己很清楚,平时到处瞎忙活,无法替老婆分担点家务。今天自己做饭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他今天请了两个人来和他们一起吃除夕饭。

孩子远在他乡,因为天寒地冻,说是就不回家过年了,等春暖花开的时候再回来看父母。

所以,孙队长觉得家里就自己和老婆吃除夕饭不热闹,就请了两个人。老婆已经问了他多次是谁?孙队长神神秘秘地说,他们来了你就知道了。

“家里就一盆土豆,几条咸鱼,你还请人吃饭?”

“吃饭嘛,是小事,过节嘛,是大事。”孙队长还是乐呵呵地说。

菊香就是喜欢孙队长的这个乐呵劲。不管生活到了什么份上,他孙队长都能乐乐呵呵的,眼都不带眨一下,脊梁都不带弯一下。

这是部队培养出来的作风。

“我们来啦!”人未到,声音先到。菊香一听就知道是谁,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房门口,打开房门就叫,“哎呀,是腊香老嫂子和国成大哥呀。我家那老东西还跟我玩猫猫呢!”

进门的就是贾腊香和张国成。张国成自从被郭长松逼得自曝残身后,一改往日压抑和低迷的情绪,开始大大方方和贾腊香交往起来。

“孙队长,你在家咋欺负我们弟媳了?”张国成手中拎着一瓶酒。

“哎呀,你还带来这么好的东西!”孙队长并没有去回答张国成的话,而是乐呵呵地从张国成手中接过酒,拧开瓶盖,把鼻子凑到瓶口使劲地闻了闻,“头子酒,带劲!”说完就含着瓶口“嗵嗵嗵”的往口里一阵猛灌。

“哎哎哎,老弟,你悠着点,我可就这么点宝贝了。”张国成一把从孙队长手中夺过酒瓶,有几滴就撒在孙队长的手腕上,孙队长马上用舌头舔了舔,咂巴咂巴嘴巴说,“好久没有尝到这么地道的头子酒了。”

四人围坐在桌子边。桌上就摆着一个菜,咸鱼炖土豆,一个老火锅中的柴炭正劈劈啪啪的烧着,被煮沸的咸鱼土豆溢出的香气,在屋子里到处弥撒着。

菊香给两个大老爷们酒杯里斟满酒,“腊香老嫂子,国成大哥,我还真不知道这个老鬼是请的你们两个。要是知道,我肯定会想方设法再多做一个菜的。”

“弟媳呀,老孙能请我们来,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现在谁见了我们不都躲得远远的?而老孙就是不避嫌!”张国成抿了口酒说,“至于什么菜,这个在老孙义薄云天的行为下已经是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呵呵,国成老哥子,你言重了。所谓‘叫花子都有三天年’何况你们二位都是直接和间接的为国家出了大力的功臣。”孙队长盯着酒说。

“孙老弟,你就不怕郭长松找你麻烦?”张国成心中就怕给孙队长添麻烦。

“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我这个村长不干了!”

酒酣话热

“就是,不干了!和我回老家,还可以照顾孩子们!”孙队长的老婆早就不希望孙队长做这个几头都不讨好的差事了。

“弟媳,你这话就说错了。老孙这个队长还真要做下去,要是老孙不做了,换一个郭长松派来的人,你说你们胜利村还有得安逸的时候吗?”

“国成老哥子你还说的真是这样,虽然我只能护着我有能力护着的人,当然也包括那些知青们,但这样多少也会让我们胜利村安定点。只是,国成老哥子,我无力护着你们,这让我心有不安呀。”

“这年月像你孙队长这样的人已经不多了。至于我和腊香的事情,他郭长松还真拿我们没有办法。就算在他郭长松这一级能对我们为所欲为。但是,你想想,要是再往上面走,他郭长松还行得通吗?其实,他心里清楚得很,要不早就把我们往上面送了。他郭长松也不是傻子,国家目前好像还没有对抗美援朝的战士们动手。所以,我和腊香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太多。”

“我看,你们俩干脆把证扯了算了。”孙队长听见张国成把贾腊香叫成腊香,去掉了个贾字,像这样细微地变化引起了孙队长的注意。

“扯证?”张国成突然有点懵。

“国成!”贾腊香用胳膊肘碰了下张国成,眼神里有些许的期待。

“哦哦哦,你看我们有必要去领证吗?去领证,我这不是寒碜人家腊香嘛。”张国成本就理解了贾腊香的全部意思,但是他对孙队长说的时候,却只是把自己心里全部的理解透露出一半来,把对贾腊香眼里那些许的期待的理解深深地埋藏起来。

“国成!你咋说话了?”贾腊香有点愠怒。这也不得不让贾腊香心里不爽,贾腊香心里明镜似的。她要想和张国成有一张结婚证,这要是放在别的村,那就是这辈子都不用想了。但是,他们要是想在胜利村扯张结婚证,就看在孙队长对待张国成的态度上还是有机会的。

来孙队长家的路上,贾腊香就把自己的这个想法讲给张国成听了。张国成一是出于自己的残身,二是出于怕给孙队长添麻烦,就用这咋说得出口给贾腊香搪塞回去了。

而现在,孙队长自己主动提出来给他们俩去扯结婚证。刚才咋一听,张国成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有问题,稍愣了楞,等看见贾腊香期许的眼神时才知道孙队长还真是这样说的。

虽然张国成心底一百个想和贾腊香组成一个家庭,但是,在张国成骨子里关于自己残身的事实却总是像噩梦般如影随形。特别是上次在贾腊香的床上,贾腊香要自己摸摸她的下身时,贾腊香那急切的**也深深地刺痛了他。既然自己无法满足一个正常女人的要求,为什么自己还要把人家捆绑在自己身边呢?何况,这扯结婚证的事情就算是孙队长这里顺利,但是到了郭长松那里是什么情况还真不好说。

“我这不是为了你作想嘛!”张国成懊恼地说。

“我要的是一个能给我一个完整家的男人,其他的都不重要。”贾腊香放缓了口气,柔柔地说。

张国成的心事

“我看腊香老嫂子说的就是!你们俩年岁都不小了,在一起不就是做个伴,相互帮衬过生活嘛。未必还想生个一男半女的?我给你说,国成大哥,女人要想得到男人,她要的是心,而不是身体。你就放心娶了腊香老嫂子吧!”孙队长的老婆是出了名的心直口快,虽然刚才说的话有些让张国成难堪,但是理还真就是这个理了。

“你这口无遮拦的婆娘,说话也不捂着嘴说。”孙队长口里虽然这样说自己的老婆,但是心里还是蛮开心的,这是自己想说而不敢说的话,唯恐伤到张国成。

“你都知道啥嘛?人家腊香老嫂子要的是爱情。谁像你?表达感情起来就知道往人家怀里拱!”孙队长的老婆说完,就把一个得意的眼神递给腊香,腊香一下子就羞红了脸。

“哎呀,你个婆娘还真是越说越没得遮拦了。”孙队长在老婆的腿上拧巴了一下,老婆痛得尖叫了一声。孙队长这不是发火,而是**。老婆说得不错,他自己这么多年来表达对老婆的喜爱之情时,还真就是拱进老婆怀里,把个老婆弄得哼哼哎哎。

“你自己说!我说的哪样不挨理?”

“挨理,挨理,我不和你说了。我们现在说的是国成大哥和腊香老嫂子的事情,你尽扯些我们的事情。你也不怕臊得慌。”男人最怕女人在人面前说夫妻间私密的事情,不像女人们走到一起什么都说,连床上翻天覆地,几分几秒,长短粗细,上位下位都会说得眉飞色舞的。

“那你说他们俩的事情咋办?总不能让他们俩老是这样不明不白的吧?”菊香说到正事。

“我刚才不是说了嘛,让他们俩去扯结婚证!”

“你以为扯结婚证有这么容易?”贾腊香顾忌的当然是公社的郭长松。

“至少我这里是没有问题的。”

“郭长松那里咋办?”

“总会有办法的!”

“啥办法?”

“事在人为嘛!”

“郭长松现在是对国成大哥恨之入骨的。”

“找机会找机会!”

“不缓和郭长松和国成大哥之间的关系,我看这个蛮玄乎的。”

“你这人咋就这么罗嗦,我说会有办法的就会有办法的。”孙队长心里并不是烦老婆罗嗦,而是在烦自己真的就很难找到在郭长松那里解决张国成事情的办法。

“二位,你们就不要为我们争了,这个事情我看就顺其自然吧?腊香,你说是不是?”张国成说完看了看贾腊香,贾腊香心里也是真的觉得他们俩事情最大的障碍就是在郭长松那里,所以贾腊香点了点头说,“恩,国成说得对。郭长松那里确实是一个很难的问题,不过今天有你孙老弟这句话,我们就足够了!真心谢谢你们两口子!来,这杯酒我干了,表示我对你们的感谢.”贾腊香说完端起张国成的酒就要喝,被张国成半途给截了过来,“我和孙老弟还不够喝呢,你个老娘们在这里逞什么能!”张国成小心翼翼地把酒杯又放到桌上。

寡妇的心事 1

“别惜酒!今天大家在一起要乐呵就乐呵好。 我这还有酒。”菊香说完就到床下翻出一个土罐,扯掉上面的蜡封。一阵刺鼻的辣味差点把四个人辣出泪来。

“你这是哪里来的酒?”孙队长眼睛都直了。

“哈哈,这是你邻村的女婿送来的,我怕你嘴馋给偷喝光了,就把它藏在了床下。还用蜡封住了罐子口。”

“孙老弟,这可是如假包换的汾酒呀!”张国成的酒量是在朝鲜战场上练出来的。

张国成入朝时正值寒冬,那时志愿军都是匆忙上阵,后勤辎重根本就没有保障。刚入朝的战士连一件棉大衣都没有,甚至还有的战士穿着单衣就上了战场,这些都是从南方入伍的战士,张国成就算其中的一个。战斗间隙时,战士们受不了寒冷,就在战壕里原地跳动取暖,虽然这样也算是能解决一下寒冷,但是却成了美军的活靶子。上级下了死命令:就是冻死,也不能让美国人的枪子给打死,这是给祖国丢脸。

等部队联系上当地的老百姓后,那些老百姓就拿来自家酿的烧酒给战士们取暖。后来只要一到战斗间隙,战士们就喝酒取暖,张国成的酒量就是被朝鲜人民自酿的烧酒给熏陶出来的。

“你这婆娘,放着酒不让你家男人喝,害得我馋了几个月。”孙队长说完就从菊香手里夺过酒罐子,“有酒了,我们四人都要喝!”孙队长拿出四个大碗,给每个人碗里倒满了酒,自己先举起来猛喝了一口,“真够劲!”

“我尝尝,我尝尝。”张国成也是猛喝一口,“真够劲,比朝鲜那烧酒还够劲。还是我们国家的酒好喝!来,腊香老娘们,你也喝一口!”张国成端起贾腊香面前的那碗就送到贾腊香的嘴边。

“弟媳,你看看,他叫我老娘们!”贾腊香乐呵呵地找菊香告状,心里却很舒坦。

从张国成上了自己的床后,张国成就从来不把自己当他的女人看,总是以他媳妇称呼自己。贾腊香心里也知道,这是张国成心底的痛在作怪,只是这个痛何时才能在张国成心底慢慢地消去,贾腊香心里没有一点底。作为一个如虎末年的女人来说,贾腊香身体里的激情犹在,她也希望有一个男人来伺候她的身体。让她再做回女人,哪怕就只是一次也好。

丈夫牺牲后,贾腊香在心里千百次地呼唤过丈夫。新婚留给贾腊香的回忆太美好了。丈夫的身影曾经无数次的出现在自己的梦里,他那儒雅的气质是全村无人能比的,他那些关于男女间的调调真的就能让贾腊香魂牵梦萦。也不知道丈夫是在那里学来的那些洋调调。

婚前,贾腊香就知道丈夫读过几天洋人的学校。见面后,果然就觉得丈夫和村里那些男人不一样,凡是丈夫弄出来的调调,都能把贾腊香弄得心旌荡漾,还不等天黑,就想让丈夫把自己抱上床。

寡妇的心事 2

哪怕是自己过生日,丈夫把油糕上插上几根火柴,把火柴点燃后又给自己唱几句生日歌的事情,都会把贾腊香激动得恨不得马上就让丈夫**进自己的身体里。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只是那过去的事情太短暂,太匆忙。贾腊香当然做梦都不会想到丈夫为了祖国的抗美援朝,命丧异域的。

大家敲锣打鼓给贾腊香送来丈夫立功喜报和烈士证书的时候,贾腊香哭天抢地地说:“我就要我的男人,你们还我男人来!”

哭得晕死过去,醒来再哭,嘴里还是说:“我就要我的男人,你们还我男人来!”

从那以后,贾腊香就看不上村里的男人了。看不上他们,并不是因为他们都长得歪瓜裂枣似的,而是他们就是没有丈夫能做出来的那些调调。

村里的男人再精明再俊,但是他们想破脑袋就想不出来把油糕当生日蛋糕,把火柴当蜡烛。

有次贾腊香在公社食堂去吃大锅饭。那个掌勺的师傅是个围着贾腊香转了几年的一个胖子。他一直就不结婚,还放出话来说:非贾腊香不娶。大家都笑他,知道他是一个懒汉,不说贾腊香不会嫁给他,就是公社范围内任何一个姑娘都不会嫁给他。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知道贾腊香的生日,那天在贾腊香来到食堂后,他从厨房里端出一碗面条,双手颤颤巍巍地捧到贾腊香的面前,贾腊香还真是稍有感动了一下,结果正准备接过那碗面条的时候,就见这个胖师傅鼻孔里流出两条长长的,浓浓的,绿绿的鼻涕,一直流到那碗面条里。贾腊香当时就哇的一声吐得满地都是。

这事情让贾腊香伤心了好多天,她心里不能装下丈夫以外的男人就算了,那些自愧不如丈夫的男人却把自己当一个风流寡妇样对待,谁都想来沾一下边。于是,贾腊香也放出话去:谁要是和自己丈夫一模一样,我还会考虑一下。

这话放出去就惹怒了一大批人,男的女的都被惹怒了。于是什么话难听,就把什么话往贾腊香身上像扣屎盆子似地扣。从此,贾腊香就像是村里的一个怪物,不过这样贾腊香倒是落得清净,自己可以清净抚养女儿的成长去了。

刚才张国成这么一叫自己,嘴里愠怒,心里却欢喜得不得了。从张国成回国进村后,张国成就像是赎罪似地对自己照顾得无微不至,明的暗的给贾腊香帮助不少。贾腊香也劝过张国成,战场上枪子是不长眼的,你心里不必老是挂记谁欠了谁的。

但是,张国成根本就不听,依然是我行我素。时间长了,贾腊香也就不劝了。只是有一件事情始终让贾腊香不得其解,那就是张国成为什么一直不结婚。作为一个寡妇,贾腊香不好开口问张国成。随着时间地推移,贾腊香慢慢在张国成身上发现了一些很朴实的优点,心底那些久违了的情愫就开始向张国成身上倾斜了。

爆粗口畅快淋漓

等张国成过了四十岁生日后,贾腊香终于忍不住问了张国成为什么还不结婚。

“我一个人过,落得清闲。”那时张国成从来不和贾腊香多话,甚至是贾腊香不问话,张国成就不说话。

越是这样,贾腊香就越是好奇,越是好奇,就越是对张国成充满了好感,甚至还动过嫁给张国成的念头,只是那时女儿还在身边,这念头在脑子里一闪就过去了。

等到女儿嫁到临村后,贾腊香才又开始考虑这件事情,并且开始有意无意试探起张国成来。只是张国成就是不接腔。

运动开始后,贾腊香因为那句“我就要我的男人,你们还我男人来”成为攻击的对象,也就是从这个时候起,贾腊香已经铁定心要嫁给张国成算了。这是因为从自己被受到冲击时起,张国成就毫不犹豫地冲在自己的前面保护自己,哪怕自己也受到了牵连。

贾腊香就在这个时候想找一个机会把自己的心事告诉张国成,却不想运动升级,男女作风问题几乎就升到与政治斗争平等的地位。谁还敢在谈性变色的时候把张国成拉到自己怀里来?贾腊香心里很多美好的愿望又暂时被自己狠狠地压了下去。

等到张国成因为为志愿军战士到处呼吁提高生活待遇而遭到郭长松报复后,贾腊香心里的天平才得以平衡:都是经常被批斗的人,我还顾忌什么男女作风问题,下决心准备给张国成表明心迹。

正在这个时候,张国成的秘密在郭长松无耻地胁迫下暴露了出来。贾腊香在震惊过后才明白张国成不结婚的原因。

事情的冲击波慢慢消退后,贾腊香也从痛苦的思索中拔了出来。冲着张国成这么一个大胆的举动,贾腊香不再犹豫,这就是自己要的男人。她开始想方设法为自己的目的设置机会和条件,没有想到孙队长今天却主动提了出来。

“可不就是嘛,你看看我们不都像老娘们了?所以呀,你们俩还真得早些去把结婚证给扯了,也省的那些嚼**的臭嘴巴们老是糟蹋你们。”菊香说这个的时候,孙队长睁园了眼睛把她死死地盯着。

“看我干嘛?看我,我还是要说那些嚼**的。哈哈哈!”菊香根本就知道孙队长为什么拿眼瞪着自己。

“说吧说吧。只要说得痛快,随便你怎么说!要不我也说说?”孙队长稍有醉意。

“好呀,看看我们的生产的队长咋说得出口。”菊香还真没有听孙队长说过什么脏话。

“说就说。这有什么呀。”孙队长倒真还有些顾忌,毕竟人家贾腊香和张国成还在边上嘛。

“那你倒是说呀!别不是怕自己是党员真不敢说吧?”菊香激将孙队长。

“党员就不是人呀,党员就不长**,党员就不**逼,党员就不传宗接代呀。”孙队长一直就讨厌那些拿党员来压人的大帽子,这时菊香这样一说,倒还真是把他给惹急了。平时党内过组织生活的时候,郭长松就老是拿党员这个高帽子来压人,还号召大家在公开场合不要提老婆爱人婆娘的,说这些都是有损党员形象的言词。

苦人儿骂娘

“那些嚼**的臭**嘴巴们!”孙队长想到郭长松的虚伪就恶心,骂得更凶了。

“呀,这个老家伙,在床上**我的时候都不兴说**逼的。今天算是说痛快了吧。哈哈哈!”已经有些醉了的菊香乐得都想打滚了。

“那就去他妈的**臭**嘴巴们!干啦!”显然,贾腊香也有些醉意了,像这样骂人的话,从一个一直低调生活的寡妇嘴里说出来,还真得有些勇气。也算是这么多年来,贾腊香对生活压制的一种发泄吧!

“老子的**为了新中国留在了朝鲜!可是他们还要批斗老子,真他妈逼的是**臭**!喝!”张国成更是语出惊人,他把一整碗酒都倒进了口里,“痛快!”张国成几乎是扯破了嗓子在叫着。

孙队长这时倒是静静地看着张国成。心里想,我们这俩党员今天是咋了?喝些烧酒就在这里骂娘?我是该阻止呢还是该放肆呢?

“孙队长-----你------害怕了------吧?嘻嘻!”菊香看见孙队长心情突然有些黯然,心里就知道他咋想的,“过年啦,不准-----啊------不准憋屈自己------”

“不憋屈自己?”孙队长眯着眼问菊香。

“不憋屈!”菊香没有回答,倒是张国成回答了。

“那就不憋屈!”孙队长给每个人满上酒,“我们一起骂娘?”

“老子要去朝鲜要回我的**!老子不参军了!老子留着**还有用的,老子留着**就可以娶腊香了------啊啊啊------呜呜呜------”张国成不等大家回答,就朝天狂吼起来,声音大得都快把屋顶给掀翻。

“我**你郭长松的先人。老子在拼命的时候,你搂着女人在**逼,老子要把你弄到朝鲜去,也让你的**留在朝鲜------呜呜呜------哈哈哈------郭长松,我日你先人------”张国成已经收不住了,长期的压抑在酒的作用下,让张国成彻底放开了。

“由他吧。这些年他心里太苦了,不会有事的,有事我顶着。你就由着他!”见贾腊香想站起来阻止张国成,孙队长把她按到了椅子上。

张国成就这样叫着,喝着,哭着,直到他醉倒在扑在饭桌上。

孙队长,菊香,贾腊香静静地看着张国成,都沉默了!直到张国成传出鼾声,孙队长才起身抱过来一床被子盖在张国成的身上。

“他不是这样的酒量。”贾腊香喃喃地说。

“他这不是酒醉,是心醉!”孙队长痛心的在张国成的头上摸了一下,“今天晚上你们就不要回去了,我们孩子没有回来,你们就在孩子的房间里凑合一夜吧。一会我们把他抬到房间里去。”

“对了,菊香妹子,你们的孩子咋不回来呢?”刚才孙队长提到孩子的时候,贾腊香才发现他们的儿子不在家里。

“孩子插队地方的知青都回去过年了,今年正好轮到孩子值班,所以就回不来了。”孙队长突然想起什么,一拍脑袋,大叫一声,“遭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差点给忘了。菊香你在家好好陪着老嫂子他们,我得去渔场了!乖乖的,孤男寡女我还真怕再出什么事情!”

孤男寡女渔场夜 1

孙队长想起的是昨天东北刘回城前来家里告诉他,渔场就剩军猴子和李悠悠在值班了。这是军猴子交代东北刘的:回城途中去给孙队长通报一声。

虽然现在渔场基本上就由郭长松管着,但是渔场所属还是胜利大队的。军猴子一直就很尊重孙队长,像类似于这样的事情,就算郭长松不告诉孙队长,军猴子或者其他的知青们都会说给孙队长听的。

昨天东北刘告诉孙队长后,孙队长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这孤男寡女在一起值几天班,要是再出了王瑞和李艳君那样的事情,自己是有责任的。虽然郭长松有意无意中都不想自己再管渔场的事情,但是要是渔场再出王瑞和李艳君类似的问题,郭长松不把屎盆子扣到自己头上来才怪。

昨天晚上要不是去外地给村里的五保户收集过冬过年的柴炭耽误,他昨天晚上肯定就睡在渔场知青们的床上了。

“菊香,我们先把张国成抬到孩子的床上去。”三人就将醉酒的张国成抬到孙队长儿子的床上去睡了。菊香和腊香继续在堂屋聊些女人们之间的事情。孙队长把自己裹得像一个棉球消失在风雪飞舞的夜色中。

前天晚上军猴子给李悠悠把房间里取暖的柴禾堆得满满的,然后回到男知青屋里,蒸了一大盘野味腊菜,让李悠悠吃得暖暖的,饱饱的。在送李悠悠回女知青屋里的路上,李悠悠表现出自己待在屋子里会害怕的。军猴子并没有搭腔,只是跟李悠悠说,你先睡一夜,要是觉得害怕,我们明天再想办法。

李悠悠心有不舍地钻进了女知青的屋子。

第二天,也就是除夕那天的早晨,李悠悠杠着一堆棉被、褥子,腰身上还挂着一个脸盆,一脚踢开男知青的房门。

“军猴子,你个没有良心的家伙还在睡觉!你还真是能睡得着。我昨天晚上一夜没有睡觉!”李悠悠把挂在腰间的脸盆摔在餐桌上,脸盆在餐桌上晃晃悠悠转了几圈后掉在了地上。脸盆砸在水泥土上清脆的声音把军猴子从睡梦中惊醒。

“哎呀,我的姑奶奶,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呀。”军猴子翻身半跪在床上,身上顶着被子,“要你回家,你不回家。这大清早的就来吵我瞌睡。”

平时知青们都在的时候,基本上就没有一个人能睡懒觉的,一到清早,房间里就会乒乒乓乓的到处传出响声。这知青们突然都一走光,加上天气不好,到了**点都不现亮,军猴子所以能睡得香。

“我留下来不就是为了陪你吗?你倒好,把我一个人丢在那边。晚上又是风嚎,又是狗叫,又是鼠闹的,你叫我怎么睡觉?特别是那风刮的,像鬼哭狼嚎,吓死人!”李悠悠掀开军猴子的被子,“你起来,把热被子让我睡会。”

军猴子睡觉有个习惯,就是脱得光溜溜的。这被李悠悠把被子一掀,两个人都大叫起来。

孤男寡女渔场夜 2

“你还不快把衣服穿上!”李悠悠把头扭向一边。

“真没有想到你李悠悠还这么泼辣,连大男人的被子都敢掀。”军猴子三把两把将衣服套在身上,从床上跳下来说,“好了,我穿好了。”

“真的穿好了?”李悠悠慢慢扭头,发现军猴子真的都把衣服穿好了,才转正了身子。

“你还睡不睡?要不睡了,我就把被子收拾好的。”军猴子以为李悠悠是和他闹着玩的,哪有大白天的就钻进男人的被子去睡觉的理呢?

“我咋不睡了。困死我了,你走开。”李悠悠边说边把外套脱了,剩下一件毛衣和一条毛裤,在军猴子瞠目结舌的表情中钻进了军猴子的被子里。

“你你你------”军猴子根本就想不到李悠悠真会睡进自己的被子里。

“你什么你?我睡觉,你去做吃的,不过,我要是没有醒,就不准叫醒我!我也得睡到自然醒一次。”李悠悠摆好架势,就准备开始睡觉。

但是,当她刚把被子拉到下巴处时就惊叫起来,“哎呀,你这被子里都是啥气味嘛?难闻死了。”

“啥气味?男人的气味嘛!”军猴子有点窘迫,他知道被子里是什么气味。

男知青们很少有人会主动自己洗被子的,一般都是先盖脏正面,再反过来盖反面,直到实在是脏得不能再脏了,他们才会带回家交给母亲、姐姐或者妹妹们去洗洗。所以,一般男知青的被子都三四个月以上才会洗一次。这样,被子里就充满了汗臭、脚臭、体臭、还有遗精后干枯在被子上的腥臊味。

“这就是男人的气味?恩,真难闻。”李悠悠用手在鼻子边扇了扇。

“哪来这么多废话!你睡就睡,不睡就起来。”军猴子恼的不是李悠悠,而是恼自己为什么就不把被子洗洗呢,不过也想不到李悠悠会来睡在自己的被窝里的。

“睡睡睡,谁让我这么困呢。还是那句话,我不自然醒,你不准叫醒我。”李悠悠说完,把被子口紧紧地压在脖子下,使劲的把头向上翘了翘,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皱皱眉头说,“恩,这样好多了。我睡起来就给你洗被子。我睡啦!”

“睡吧睡吧,你别再一惊一乍就好。我去井边洗漱。”军猴子拿上脸盆和牙刷出去了。

等军猴子回来的时候,发现床上没有了动静。走近一看,这李悠悠早就睡得甜甜的了。

军猴子拔脚正准备离开,突然发现李悠悠的睡姿很好看,就又转回身,直勾勾地盯着李悠悠看。看着看着忍不住窃笑起来,自己在梦中**李悠悠的那一幕又浮现在脑海里了。再看了一会,军猴子觉得自己裆里那货有点冲动,莫不是梦里的事情真要发生?军猴子不敢想下去,虽然李悠悠在争取留来了陪自己的时候,自己心里有些这样的歪想法,但是王瑞和李艳君的事情才发生两天,军猴子不敢再想下去。

孤男寡女渔场夜 3

于是他独自离开房间,拿着根扫帚条子,把上面栓了根鱼线和钩,跑到鱼塘边钓起鱼来。 钓了一会,心里又想到李悠悠的睡姿,却怎么都没有钓鱼的心事了。他索性脱掉外套,顺着鱼塘边跑起步来。这样一来可以暖和一下身子,二来可以巡视一下鱼塘。

等军猴子围着鱼塘慢跑了一圈下来,风也停了,雪也不下了,他头上也开始冒汗了。

回到屋里,居然听见李悠悠轻微的鼾声,这时军猴子才真的相信李悠悠昨天晚上果真没有睡好。想想这个,军猴子心里就有了丝愧疚。

女知青的屋子本就是顺着男知青的屋子向里延伸了不少,再向前就是一望无际的田野,要说和男知青的屋子相隔的距离怎么都会有个百十米远,那房子孤零零的立在两边都是田野的地方,要是到了晚上,不说李悠悠一个人怕,要真是换成自己一个人去那里,还真说不准自己会不会怕呢。

李悠悠这一睡,直到天空又飘起雪花,夜色又降临才醒过来。可怜的军猴子自己吃过午饭后始终是困得不行,都只有趴在桌子上打了会盹。

“哎呀,睡得真舒服呀。场长大人,我肚子饿了,弄点吃的我呗。”李悠悠的情绪明显的比睡觉前好多了,她对正进屋的军猴子说。

“是,姑奶奶。我这不正给你端过来了嘛!”军猴子也真是给李悠悠做饭去了,他估摸着李悠悠也该醒了。

“啊?天都黑了!我睡了多长时间呀!”李悠悠起身下床后才发现天都黑了。

“你睡了一整天呢。我把你那边所有的柴禾都抱过来了,想着你这样死睡了一天,晚上是不会睡了的。再说今天是除夕夜,我们该守夜的。三十的火,十五的灯,我们晚上把火烧得旺旺的,一起守一夜如何?”

“好呀。我反正是精神百倍了。”李悠悠把视线收到脚下,果然看见地上到处都是柴禾,“这么多柴禾都可以把我们俩烤熟了。哈哈哈。”李悠悠爽朗地笑了起来。

军猴子再一次像不认识李悠悠样地看着她。

“咋了?我脸上有画?”李悠悠被军猴子看得莫名其妙。

“没有。不过比画还好看。”在一起一年多了,军猴子从来就没有见过李悠悠这么爽朗的笑声。要说李悠悠冷的一面军猴子喜欢,这李悠悠热的一面也能让军猴子裆下的货硬了起来。

“乱说什么呀!”李悠悠嗔怪道。

“既然有这么多柴禾,我们就吃烧烤好不好?”军猴子觉得自己快要控制不住身下那货了,但是,王瑞和李艳君事情的阴影还在脑子里,他再一次转移了话题。

“恩,这个主意不错。可惜作料就只有盐了。”李悠悠不无遗憾地说。

“有盐就不错了。至少你不会成白毛女,我不会成白毛男。要是有点酒就好了。”军猴子道。

“有酒!”李悠悠很大声地说。

“哪有?”

“我们女知青屋里有!”

孤男寡女渔场夜 4

“真的假的?”

“真的!”

“要不我们去拿?”军猴子半信半疑。 男知青的酒都喝完几个月了,现在整个公社和大队吃饭都成问题,酿酒的人哪还会酿酒卖?

“好,去拿!”李悠悠边说边披外套。

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向女知青的屋子走去。手电的光在风雪中根本就照不见路。李悠悠是知青中出了名的个高脚小,这样她的桩子就不稳,往往是稍一失去重心就要摔跤。

现在,李悠悠已经摔得像一个雪人了。

“你,别往前冲冲地走。回来扶着我走。”从开始李悠悠就看出军猴子没有扶住自己走的意图,她心里一个气哟,加上一走一滑,一滑就摔一跤,心里的火就上来了:这家伙咋就不像那天在雪地里打猎那样扶着我呢?

这还真是冤枉军猴子了。首先那次打猎不是孤男寡女,就是军猴子扶扶李悠悠也不会出什么问题。次之,那次打猎还没有出现王瑞和李艳君的事情,军猴子心里没有阴影。

军猴子现在之所以不扶李悠悠,就是怕和李悠悠有了肌肤之亲,自己控制不了自己。

“姑奶奶你事真多!快点赶一步上来,我扶你!”听见李悠悠叫唤,军猴子还是停了下来。

李悠悠见军猴子停了下来,心里一高兴,脚下一急,又失去重心向前扑去。这一扑正好扑到军猴子的身上,军猴子想伸手把李悠悠给拽稳了,结果一只手抓住了李悠悠的一只胳臂后,李悠悠侧身向边上歪去。军猴子心急,唯恐李悠悠侧翻下去扭伤胳臂,就胡乱去抓李悠悠,却是一把抓住李悠悠胸前那坨软绵绵的肉,痛得李悠悠大叫起来。

好在有军猴子这个用力,李悠悠没有侧翻倒地,她的身体借着军猴子的用力又正了过来,全部的重心都向前再次扑去,一下子把军猴子扑倒在雪地里,自己重重压在了军猴子的身上。

倒地后,两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李悠悠发现刚才抓痛自己的那只手还在那痛的地方,就一把打掉,道,“你个流氓!”

“我这还真是好心没有好报呢!”军猴子知道李悠悠是嗔怪,也半认真半玩笑的回了一句。

两个人在女知青的屋子里拿回一包用牛皮纸包着的东西,回到男知青屋里后,李悠悠一层一层把牛皮纸给打开,最后呈现在军猴子面前的居然是两瓶通化红葡萄酒。

军猴子眼都看直了,还用手揉了揉双眼,又用手摸了摸酒瓶,确定真的是两瓶葡萄酒后才向李悠悠竖起一根大拇指。

“你别夸我。这不是我的。是李艳君的,她家就在通化。”说到李艳君,李悠悠神情黯淡下来。

“除夕夜,我们不提不开心的事好吗?”军猴子柔柔地劝说。

“行,不说。我们现在开始烤肉?”

“行,开始烤!”

“哈哈,你们还有烤肉吃呀,看来我真的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呀。”随着话音,孙队长推门进来。

孤男寡女渔场夜 5

“孙队长?你咋来了?”军猴子和李悠悠两人同时叫了起来。

“我就不能来吗?我是来查岗的,没有想到撞见你们在吃烤肉。”孙队长发自心里的开心,这是他见到烤肉了。对于孙队长来说,已经有半年不见肉的影子。

“来来来,孙队长快坐下,我这就给你烤肉吃。”军猴子急忙让座。在军猴子他们眼中,孙队长除了有队长这个名头以外,知青们还都把孙队长当成了自己的爹,自己的娘,自己的长辈。这主要是知青们一来,孙队长就开始露出护犊子的表现。甚至还给他们约法三章绝对不准自己擅自进省城。这也正是上次军猴子擅自进省城想方设法不让孙队长知道的原因。

“啊!还有酒!还是葡萄酒!”孙队长的眼睛再次发直。瓶装酒在那段时间似乎在孙队长的眼皮子底下失踪了,他能喝点自酿的烧酒就很不错了。刚才在家里菊香拿出女婿送来的罐装就已经让他惊奇无比,这里一下子又出现了两瓶葡萄酒,还是正宗的通化葡萄酒。

“我的乖乖呢,这真是过年呀。快快快,打开酒瓶让我闻闻香!”

军猴子手脚麻利的把酒瓶打开,递给孙队长。孙队长很陶醉的将鼻子放到酒瓶口使劲地吸着气,心里那个舒坦呀!

但是,军猴子看见孙队长这样,心里却是酸酸的。平时孙队长能弄到好吃的好喝的都送给五保户去了,到前不久全县都开始出现饥荒的时候,孙队长照顾的重点除了五保户,就是知青们了。对于孙队长这样的照顾,知青们感激涕零,也想方设法弄些野味送到孙队长家里,却都被孙队长严辞拒收了。

“我给你烤肉。你先喝几口酒!”军猴子拿起一只粗粗的野兔的腿放到火上烤了起来,香气一下子就弥漫开来。

“馋死我了!”孙队长一边喝酒,一边紧紧地盯着那只兔腿看着,好像不盯紧,兔腿就会自己跑掉一样。

“你别急,我这里的野味还多着呢。我们慢慢吃。”军猴子说话时心里都还是酸酸的。

“小李,你很不错。主动留下来陪场长值班。”孙队长冲李悠悠竖起大拇指,孙队长打了个酒嗝接着说,“但是,你这样就不能让我安心了。我得看好你们这孤男寡女的,要不再出了王瑞他们那样的事情,我这队长就算当到头了。我队长当到头了,将来谁来护着你们。你们别以为你们做的一些事情我不知道,我是在暗中护着你们在。比如,你,军猴子,上次自己擅自进省城我是知道的。”

军猴子吓得一身冷汗。

“我为什么没有揭穿你呢?那是因为你是去做好事了!”孙队长在家喝的酒刚才在路上被风一吹都散去了一些的,现在一进到这么暖和的屋里,又被火一烤,嘴上就没有遮拦了,“我们人呀就是要多做些好事情,不要做坏事。坏事做多了,是会有报应的。你们看看那个谁,家里都成什么样子了?**不是教导我们说‘一个人做点好事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吗?”

孤男寡女渔场夜 6

孙队长说时,李悠悠在边上捣鼓着一台半导体,一边笑眯眯地看着郭长松。

“你咋不喝酒了?”孙队长用嘴撕下一条野鸭腿上的肉,烧烤过的野鸭腿油腻腻的,还能看见稍带黑色的鸭油顺着孙队长的嘴角流到他的下巴上。孙队长用袖口擦了擦还在往下流的鸭油,“恩,这鸭肉早些年我们这里的湖上可多着呢。要不是这几年闹饥荒,我用我那鸟铳放一铳,包管能拿下七八上十只。唉,现在我只能就着几条破咸鱼煮点土豆吃了呀。”孙队长想起自己用咸鱼煮土豆和菊香吃除夕饭的场景。

军猴子不是不喝酒了,只是看见孙队长那饿样馋样,心里又有点酸酸的;一个大队的队长居然在年关还吃不饱饭?很多疑问在军猴子的心里无法释怀,他不知道这种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产阶级的苗的理论是否正常,但是心中还是隐隐觉得不管什么社会,吃饭该是人类第一大事。

“猴子,来,我们碰一个。”孙队长开始有点醉酒,他从来就不把军猴子叫猴子的,最多也就叫叫军猴子,这还是在人不多的时候。人多的时候都是叫军猴子大名的。

“恩,来。我敬老队长一杯。”被孙队长唤了两次,军猴子才从对现实恍惚的思维中回过神来。

“悠悠,你也来和我们一起喝吧!”孙队长已经醉意颇浓,要不他不会这样叫李悠悠的。在孙队长做人的原则中,特别是在对待女性的原则中,他一般是保持中规中矩的态度,当然除了特别依恋老婆菊香的身体外。

李悠悠还在摆弄那个小半导体。

半导体一直就收不到电台的广播,只有“噼噼啪啪”的杂音和啸叫声。看见孙队长有些醉意,李悠悠心里不免有些怨气和不满。这是出于对孙队长的不请自来的不满。本来自己留下就是为了和军猴子独处的,特别是刚才去取酒的路上,军猴子在自己胸前那坨肉上抓了一把后,自己心里就莫名其妙觉得身体里有种痒痒的感觉,每当这种感觉稍强烈点时候,李悠悠就会不自觉地看几眼在灯光下喝酒的军猴子。看一眼军猴子棱角分明的脸,心里就像有小鹿给撞一下,想一下军猴子刚才捏住了自己胸前那坨肉,浑身又会痒痒一阵。

“自由之声,现在为你广播。请先欣赏凤飞飞小姐给你带来的‘我要为你歌唱’------”被李悠悠摆弄着的半导体突然穿出悦耳的声音,把军猴子吓得一跳。

自由之声就是台湾专门对大陆的一个电台广播,在无产阶级专政强大的攻势下,被称为敌台,是绝对禁止的。一旦发现有人收听,都会以反革命罪判处极刑。

每个城市为了防止有人收听敌台,或敌台的播出扰乱社会主义建设,都会在城市的边缘架设一架高高的天线,这就是每个城市周边防敌台干扰天线。古城的这个就架在离渔场两公里的地方,站在渔场空闲的场地上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孤男寡女渔场夜 7

“我要为你歌唱,唱出我心中的舒畅,只因为你带给我希望。我要为你歌唱,唱出我心里的悲伤,只因为你离我去远方。我若是失去了你,就像那风雨里的玫瑰,失去了它的娇媚------”半导体里传出一个女人清脆而充满柔情的歌声。

军猴子刚听见自由之声时,心里着实是吓得不轻,正要制止李悠悠,却不想自己被歌声给迷住了。这时听清楚了歌词,对照这个歌词,一顶资产阶级腐朽份子的帽子就在军猴子的思想里转开了。

“李悠悠,你还不关掉半导体!”军猴子带着吼腔说。

“别,听听。你们这里居然能听见这样的歌。”孙队长醉得有些抬不起头,他就低着头,翻着眼对军猴子说。样子怪吓人的。

完啦,孙队长要上纲上线教育我们了。看见孙队长酒后这么吓人的样子,军猴子本想着是李悠悠突然收听到敌台,让孙队长心中不快。如果这个事情被孙队长上纲上线,或者是被传了出去,那自己和李悠悠不死也得脱层皮。

“孙队长,李悠悠是想收听**他老家最新指示,不小心收到这个台的。李悠悠,比还不关掉!”

“别,千万别。好不容易收到了,就好好听听。蛮好的听的歌嘛!”孙队长还是没有表情在说这句话。

这话却把军猴子给搞得更糊涂了:这不是平时的孙队长呀!从来不在知青们中言语半句政治的孙队长,居然要听电台?真的假的?还是故意在考验我们?

“快关了!”军猴子再一次的对李悠悠吼道。

“你敢关!”孙队长这次抬起头来,脸上有了激动的表情。

“孙队长,你确定是你自己要听的?”军猴子狡黠的想把责任推向孙队长一边。

“你个小兔崽子。和你孙队长玩起花来。你们就不想听吗?难道这个不好听吗?”孙队长一下子就识破了军猴子的伎俩。

“这个可是敌台呀!”军猴子也想听,好久听不见这样的歌声,也不让唱类似歌曲,早把这帮知青们给憋坏了。就那些样板戏知青们不但记得每一句台词,甚至还可以演上几段了。

“屁!你们要怕听,就给我滚出去,我自己听!”孙队长刚说完,半导体里歌声没有了,有的只是啸叫和噼噼啪啪,“都是让你给闹的。”孙队长气得猛灌了一口酒。

“听不见也好。我们不听敌台,还是喝酒吃肉。”军猴子还当孙队长是醉中不分黑白。

“真是屁。敌人都是面目狰狞,声嘶力竭的。你听见哪个敌人唱歌唱得这么好听?”

“你听听那歌词,啊,什么‘只因你重回我身旁 重回我身旁

我要为你歌唱,唱出我心里的舒畅’显然就是资产阶级腐朽堕落的丑恶思想嘛!”

“我给你说了就是屁!我也来唱首歌你听听‘我们的友谊,我们的友情,永远不能忘记-----’记不住歌词啦。你说说这个是不是资产阶级腐朽没落的调调。”

“这个,恩。这个------”

孤男寡女渔场夜 8

“你别这个这个的,我告诉你,这是我们战友分别是经常会唱的歌。一份友谊之情还不让人抒发啦,才是奇了怪了。你们还要不要听资产阶级情调的歌曲?”

“要听要听!”李悠悠重新回到桌子边。她就没有见过孙队长这样。就是那次在水利工地那些老嫂子们开孙队长的玩笑,孙队长都是一本正经地不予搭理。

“十八岁的哥哥呀想把军来参,风车呀跟着那个东风转,哥哥惦记着呀小英莲,风向不定那个车难转,决心没有下呀怎么开言。”孙队长唱着唱着突然停了下来,“唉,电影上那个水莲真的俊啦,水汪汪的都快流出水来。可惜你们看不见这么好看的电影啦!”

“啥电影?”李悠悠好奇。

“《九九艳阳天》”军猴子知道。

“对,就是那电影。”

“孙队长,好晚了呢,你是不是应该走了?一会大雪把路都封住了,你咋回去?”李悠悠在试探孙队长。

“想撵我走?我告诉你们,我今天来了就不走了,不但今天不走了,往后几天晚上我都在这里陪你们。头咋晕呢?给我弄套铺盖,我要睡了。”孙队长站起来就往床点走,刚起身,就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我今天喝了两餐酒,还真有点高了。”孙队长对上前一把扶住他的军猴子说。

“那就赶紧休息!”军猴子把孙队长扶到床边,安排他躺在最边上的一个位置上。

军猴子,东北刘,王瑞三人睡的是一张通铺。下面全是用粗大的木头做的床腿,把床支撑得高高的。这是因为鱼塘边湿气太重,将床与地面离高点,相对来说可以保持床上被褥的干燥。

刚来渔场时,军猴子他们仨是各睡各的床的,后来发现那铁质的单人床睡着不但显小,而且一天比一天锈蚀得厉害。遇见阴湿天气,铁架子上全是水珠,被子还都是湿漉漉的。想了些办法都没有解决好。还是东北刘有经验,带他们俩砍来好些枯死的大树杆做床脚,上面再密密麻麻的铺上松树的原木杆,原木杆上再铺上尺余宽的木板,木板上面再铺上干透劲了的稻草,这床睡起来就舒坦多了。

知青们纷纷仿效,这样的方法还被郭长松推广到全公社的知青点那里去了。理由是,渔场的知青们在为国家节约钢铁的思想高度指导下,发明了南方的炕。

“屁都不懂!”知道郭长松这样推广自己的发明成果时,东北刘乐得合不拢嘴,“东北的炕是用砖砌的,要有火膛的。”

“你管他呢,他就是一个屁都不懂还装懂屁的人!”军猴子的调侃引起知青们哈哈大笑。

孙队长被军猴子扶上“南方的炕”不到一分钟就打起了鼾,鼾声很具有穿透力,把屋里每个角落都给塞满了。军猴子至少在知青们中是没有听见这么有特色的鼾声的,孙队长那一起一伏的声音,仿佛都是千军万马在屋子里奔腾。

“完啦!还说今天可以在你这边睡个安逸觉的,看样子比我那边还闹!”李悠悠失望的对军猴子说。

“我本来就没有答应你在我这边睡嘛!”

孤男寡女渔场夜 9

“你------你还忍心人我一个人过去睡?你真够坏的。”李悠悠说完就挥拳砸在军猴子的肩头上。

“砸吧砸吧,我看你这小钉锤子能不能砸痛我。”军猴子稍有醉意,乜斜着眼看着李悠悠生气地砸着自己。

“我就砸!两只手一起砸!”李悠悠的拳头像雨点般的落在军猴子的肩头。

“小手砸痛没有?”等李悠悠砸了一会,军猴子坏坏地笑着问李悠悠。

“痛啦!痛啦,我就用头撞你!”李悠悠说完就撞。这一撞,又上演了一次去取酒路上的那一幕。

军猴子在慌乱中一只手又抓住了李悠悠胸前的那坨肉,只是与上次不同的是,上次李悠悠穿着厚厚的棉衣,抓上去也就是一个模糊的感觉。而这次,李悠悠穿着件毛衣,军猴子这一把抓下去质感明显地让军猴子心里跳了一下。和上次更不同的还有,那就是军猴子抓住李悠悠胸前那坨肉时,李悠悠没有用手把军猴子的手打开,而是软绵绵地倒在了军猴子的怀里,任由军猴子的手抓在自己的胸前。

房间里除了孙队长具有特色的鼾声外,仿佛就只是剩下这对孤男寡女了。

两人抱了一会,李悠悠从军猴子的怀里把头抬了起来,一双眼睛充满了羞涩地看着军猴子。欲言的嘴唇噏动了几下却又没有说出话来。

军猴子看着李悠悠饱满的嘴唇,心跳就急促起来。他稍稍弯腰要去亲李悠悠的嘴唇,被李悠悠躲开了。

李悠悠扭头躲开时,她的发际扫在军猴子的嘴巴上,军猴子一口咬住,李悠悠轻轻地哼了声。

“我今天真的就在你这边睡了。你要不同意,你就把孙队长扛到我那边,你们俩就在我那边睡!”李悠悠边说时,边用双手在军猴子的胸前推了推,并没有用多大的劲。她这时有些享受这样地拥抱,只是少女的矜持让她本能的有这样一个动作。这时的拥抱好像是一种药剂,平时在知青点受到的委屈和来自想念父母心底的痛,都在这一拥抱中得到一些宽慰和实在的依靠。还有那种莫名其妙的快感,当然就是出自一个少女身体中的化学反应了。

“行呀,那我们就过去了!不过,我们一走,你不也是一个人了吗?你所害怕的不就是一个人的问题吗?”军猴子算是情感老手,他一点也不急,心里也清楚得很:今天晚上李悠悠就是自己的了!

“那你只有同意我在你这边睡了。正好还有孙队长作伴。你也不敢欺负我了。”李悠悠说的欺负,她自己心里就明白得很,这样的欺负在李悠悠这个少女或者说还不谙男女之事的人来说,是非常模糊的。加上这么多年来,政府舆论就一直在压制和误导男女之事的丑与美,李悠悠能知道的和不能知道的也就是女人与之俱来那种本性的东西。

“我当然不会欺负你。不过,你要留在这边,哪有你睡的地方?你总不会和两个大男人睡在一张床上吧?”军猴子既有调侃李悠悠的意思也有实际的想法。

孤男寡女渔场夜 10

“我有办法!”李悠悠见军猴子基本上同意自己在这边睡觉,高兴得要挣脱军猴子,不想军猴子抓住她胸前那坨肉的手还没有松开,这一挣,生生就把李悠悠给拽痛了,她又是轻轻一哼。 军猴子见状只好松开了捏住李悠悠胸前那坨肉的手,李悠悠奔床边而去。

来到床边后,她打开自己带来的那些铺盖,从里面拿出两床床单,爬到床上,先把一床床单挂在孙队长的边上,这样就把孙队长单独给隔开了。

“不会来真的吧?”军猴子看在眼里,心里却想。

李悠悠又拿一床床单把床上剩余的空间一分为二,床上立刻就出现了用床单分开的三档。

“这样可以了吧?”李悠悠跳下床,拍了拍手问军猴子。

“可以了。”军猴子苦笑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李悠悠会做出这一手的。

李悠悠也不理会军猴子了,自顾自的把自己的铺盖都铺在了中间那档上,很仔细,很认真的铺着。因为没有脱鞋子,她在铺里面时,显然是够不着,就半跪在床沿向里面够着。实在是够不着了,就扭动着屁股,想让自己蛇行般的尽量往里去。

看到这里,军猴子窃笑起来:李悠悠的这个动作真像自己在梦里梦见自己**李悠悠时,李悠悠撅着屁股成弓着状的虾那样。

想到那个梦,看着眼前的李悠悠,军猴子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那个梦是预示?他吞咽了一下口水,身下那货就开始硬了起来。也不想了,走上前,从李悠悠的后面一把把她抱住,双手就同时捏住了李悠悠胸前的那两坨肉。李悠悠刚才摇摆的屁股也正好顶到他的胸前。肉肉的屁股一顶到军猴子,军猴子就在心里说:难怪东北刘要说他喜欢李悠悠的屁股的。

“你要干嘛?”李悠悠并没有反抗军猴子地揉捏,只是小声问了一下。就在刚才军猴子一把从后面抱住自己,双手捏在自己胸前那两坨肉肉上的时候,李悠悠的大脑短暂的休眠了一下,等她缓过神来,一股快意的感觉就从头一直冲到脚下,又从脚下向上反回来。回到她胯下的时候,李悠悠觉得有股暖暖的东西就要冲破生命之门流了出来。

“悠悠!”军猴子并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在李悠悠的胸前揉捏。李悠悠没有反抗的动作鼓励了军猴子,他觉得李悠悠就是一个没有开发的榆木,只要开发好了,那是会一发不可收拾的。就像张英开发自己一样。难怪自己**张英前,张英曾经说过:男女只要不逾越身体的极限,那彼此还是有控制的能力的。但是,男女只要一超过身体的极限就会一发不可收拾。自己和张英有了第一次后,自己不就是一发不可收拾了吗?

“干嘛嘛!”李悠悠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被军猴子揉捏得酥了,仿佛再被什么东西一碰触就会散了似的。

“让我****你!”听见李悠悠已经是有气无力地回答,军猴子基本上确定已经拿下了李悠悠。

“恩,说得真难听!”李悠悠开始急促起来。

“哪样说才不难听呢?”见李悠悠和自己讨论这样的话题,军猴子心里乐翻了。

孤男寡女渔场夜 11

“恩,不和你说。 我要睡觉了。”李悠悠初显娇羞把军猴子的**彻底地撩拨起来了。什么作风问题,什么流氓问题,甚至王瑞和李艳君事件的阴影早就在他的脑子里云消,有的只是想急切地打开李悠悠的衣服,看看李悠悠在夏天连裙子都不敢穿的身体究竟有什么神秘的。

在李悠悠撩拨起自己的**上,军猴子自己觉得与张英有些区别。首先是李悠悠一直在自己的心目就是一个冷面女人,过去无论自己是有意还是无意中在想着与李悠悠缠绵悱恻一次,他就想看看冷面的女人在床上那点事情是什么样子的,以至于才有了梦中**了李悠悠的事情。

军猴子算是一个梦多的人,既然现实中在各个角落都把男女之情在无端地灭杀和遏制,梦中的事情谁都不能管住吧?所以梦多的军猴子就有了这个优势,加上白天被压制的东西越来越多,军猴子夜晚的梦也就越来越多了。正应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个古老的谚语。

要说军猴子梦见自己一个人**李悠悠和李艳君两个女人算是一个奇梦,那么军猴子梦见自己**一个上半身穿着军装,下半身赤条条的女人就是一个怪梦了。

那次梦醒后,军猴子就用手狠狠地扇了自己几个耳光。在军猴子认识的人中只有胡淌穿着军装,军猴子之所以扇自己的耳光,那时因为他觉得在现实中都没有亵渎胡淌,却在梦中去亵渎了一个穿军装的人,这让军猴子不能原谅自己。胡淌在自己心中就是女神,女神是不能亵渎的。

“你咋了?”见军猴子突然有些心不在焉,李悠悠回头问。军猴子依然从后面抱着李悠悠,只是前面的双手停止了对李悠悠胸前那两个肉坨坨地揉搓。

“哦,没有什么。”军猴子把自己的思维收了回来,双手又开始在李悠悠的胸前揉搓起来。他已经很清楚的知道,这个时候要是停止,李悠悠会失望的,虽然李悠悠口里说要去睡觉,但是就在军猴子停止对李悠悠揉搓的时候,李悠悠问他咋了,这就是明显的表现出不要军猴子停止。

再一次被军猴子揉搓的李悠悠又娇羞地叫了声。两个如入无人之地的就这样抱着,直到孙队长在床上翻了一个身,长长地吐了口气,才吓得他们两个分开,才知道还有第三者在身边。

孙队长翻了个身,又拉长了鼾声甜甜地睡去。李悠悠吐了吐舌头,做了个怪脸,又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被褥床,再指指军猴子那边,表示自己去床睡觉,你军猴子也去睡吧。

本来孙队长的翻身是吓了下军猴子,等孙队长翻身又睡了的时候,一种偷情地快感在军猴子的心里升起,他没有理会李悠悠的示意,而是又一次把李悠悠抱住,只是这次不是从后面抱住李悠悠,而是从前面抱住。

李悠悠经过刚才的热身,已经尝到些男女之情的甜头,当这次军猴子把嘴唇压在自己的嘴唇上的时候,她没有反抗,反而是迎着军猴子的嘴唇贴上去。

孤男寡女渔场夜 12

军猴子见李悠悠主动地贴了上来,就直接把舌头伸进李悠悠的嘴里一阵吮吸。如此一来,李悠悠就像堆松软的棉花,完全倒在了军猴子的怀里。要不是军猴子用力抱着在,应该早就瘫软在地了。

孙队长又翻了个身,鼾声停止的瞬间倒是又把军猴子吓了一下。李悠悠却是没有感觉到,她正常的意识早被军猴子的那阵吮吸弄得不正常了。在军猴子被孙队长暂时停止的鼾声吓得停住吮吸,嘴唇离开她的嘴唇时,李悠悠仍然在无意识的真空里仰着头,闭着眼享受着。

当孙队长的鼾声再次响起来的时候,军猴子又把嘴唇压在了李悠悠的嘴唇上,这次李悠悠像打冷颤似的浑身颤抖了一下。她却觉得自己身体里像有无数的蚂蚁在爬动,浑身的血液都快速地奔流起来。她内心在渴望一种能平息她还在无限躁动的身体的东西,是什么?

当军猴子又捏住她的**时,她畅快地低吟了声,身体开始释放,所有的热血都冲丹田而去,继而冲向小腹,冲出生命之门。李悠悠立刻觉得下身黏糊糊的热痒难耐,她猛然抓住军猴子的一只手送到自己的下身。

军猴子被她这样的急迫也是弄得硬邦邦的,他并没有按照李悠悠的暗示去抚摸她的下身,而是顺势将李悠悠扳倒在床上,蹲在李悠悠身边就开始脱衣服。

李悠悠的衣服被军猴子一层一层剥开,突然军猴子窃窃地笑了声。原来李悠悠没有穿胸衣,而是穿着件自己一针一线缝制起来的小衣服,红红的,软软的。看大小,根本就兜不住她那**房。

军猴子笑中有两种意思,一是在突然看见李悠悠没有穿胸衣时,想起张英穿着一件非常精致的胸衣,相互一比较,就觉得李悠悠穿的这件小衣服和张英那精致的胸衣比起来,显得要有多土就有多土。二是他在几次揉捏李悠悠的**时就觉得她的**非常的柔软,不像揉捏张英穿着胸衣时那样厚实和坚挺。所以他当时就在心里想到李悠悠应该是没有穿像张英那样精致的胸衣。这个结果和他想的不谋而合,就是军猴子窃笑的原因。

“猴子,我渴死啦。这是什么鬼葡萄酒,喝了这么赶水喝呀。”正当军猴子准备翻身上李悠悠的身体上时,孙队长突然坐了起来,嚷嚷着口渴。

军猴子吓得飞快的给李悠悠把被子盖上,自己就地一滚,从李悠悠刚才挂的床单下面滚到自己铺位上。稍静了静自己狂跳的心脏,在孙队长再一次叫猴子要水喝的时候,军猴子装着刚睡醒的样子说:“哦哦哦,我这就给你去倒水。”李悠悠浑身**,躺到被子里一动不敢动。

“咋把床单挂起来了?咋把床弄成这个鬼样子了?”喝完军猴子端来的水,孙队长发现床上多了一条床单挂在自己的身边。

“你来看看。”军猴子先把食指放在嘴里嘘了声,然后小声对孙队长说。

孙队长披上一件衣服跟军猴子走到床中间,突然发现李悠悠也睡在床上,就要张开嘴惊叫,却被军猴子一把把嘴捂住。

军猴子被抓现行

被军猴子捂住嘴巴的孙队长用手指着睡在床上的李悠悠使劲地捣着。

军猴子再一次把手指放在嘴上嘘了声,示意孙队长小声点,见孙队长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就把手松开了。

“这这这,是咋回事?”孙队长轻声地问。

李悠悠捂在被子里怕得不得了,露在被子外面的眼睛紧紧地闭着。她不知道军猴子又在玩什么,还会故意把自己指给孙队长看。

她哪里知道这是军猴子没有办法的办法。这孙队长一醒酒,看来这一夜就不会睡觉了,屋子就这么点小,与其让孙队长自己看见李悠悠,还不如自己告诉孙队长,以此来换一个主动,也好见机行事。

“李悠悠她也喝醉了。”

“喝醉了就睡在男知青的屋子不是理由。”

“她们女知青屋子就她一个人,再说到了年关,到处都是小偷。昨天晚上她自己睡觉,就被一个摸进屋子里的小偷吓得大叫。幸亏我听见,赶过去吓跑了小偷。”

“真的?”

“真的!”

“这么说,她昨天晚上就过来和你呆一个屋子里了?”孙队长斜着眼,审视地看着军猴子。

“没没没,昨天晚上我们就在她们那边坐了一夜。”军猴子没有想到平时闷声闷气的孙队长还有这么精明,先设好话题,让自己顺着溜进他的话把子里去。

听完军猴子说的,孙队长突然把绷着的脸松弛了下来,往边上推了推军猴子说:“你个臭小子,就糊弄老子吧。”孙队长脸上露出少有的狡黠,“你别忘了,老子是结了婚的人。也就是说老子是过来人,就你那三脚猫的小伎俩还想在我这里蒙混过关?”

军猴子见孙队长从心底就没有相信自己说的,后悔不该自己耍小聪明,还主动交待,争取主动,借机行事呢?屁,这真是姜是老的辣呀。

“你甭说话。”见军猴子还想开口为自己辩护,孙队长阻止了他,“你别犟嘴了。年轻人的事情我明白得很。”孙队长说完又是狡黠一笑,“你也别装了。”孙队长扭头冲床上的李悠悠说,“死劲闭着眼就不难受呀。深呼吸,深呼吸。放松点,啊。”

李悠悠见军猴子的鬼伎俩被孙队长戳穿,躲在被子里长长地出了口粗气,睁开眼,看着孙队长,脸上羞得红透了半边天。

“猴子,你看看李悠悠。就算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这李悠悠的红脸算是彻底戳穿了你们。”孙队长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孙队长,你想咋对付我们?”军猴子想了几秒钟,自己究竟是用处理还是惩罚来问孙队长,还是用一个相对弱点的词来问孙队长。情急之下却用了对付。

孙队长又是哈哈大笑起来,“我为什么要对付你?年轻人享受爱情是正当的。不过在现在这样的社会里,你必须学会保护自己,学会恋爱的方式方法。来来来,把你耳朵凑过来,我给你说句话。”

军猴子和李悠悠还真没有见过孙队长如此的性情。

孙队长面授机宜

军猴子把耳朵凑到孙队长的嘴巴边,孙队长在他耳朵边小声呱唧了几句,军猴子就满脸通红了。

“是接着睡觉还是起来喝酒?”孙队长接着又大声地说。

“我看还是喝酒吧?除夕不是兴守岁嘛!反正也睡不着。”军猴子说的也是实话,这个时候要他接着去睡觉,肯定是很难入睡了的。

“行,那我们接着喝酒。我和猴子出去尿尿。那个谁,该起来的就赶紧起来。”孙队长说完就把军猴子扯到门外去了,也不管军猴子是不是真的要尿尿。他这是给机会李悠悠穿衣起床。

李悠悠终于松了口气,精神算是彻底放松了。她用内衣擦了擦刚才捂在被子里出满汗的身子,开始穿起衣服来。等去穿裤头的时候,手无意中触到了下身的最隐秘处,觉得那儿还是湿乎乎的,以为自己是吓尿床了,也用裤头去那隐秘处擦了一下。拿出裤头一看,裤头上沾满了一些黏黏的乳白色的液体,这可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心里咯噔了一下。也没有时间细想,匆匆穿好衣服坐到桌子边等军猴子他们回来。心里却仍然跳得厉害,嘣嘣嘣的,自己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李悠悠跳得如此厉害的心脏并不是因为被孙队长发现,而是刚才与军猴子的一幕还在眼前。特别是自己拽着军猴子的手摸自己下身的那幕让她无法停止脸红心跳。

“难怪李艳君要冒这么大的风险钻进王瑞的屋里呢,原来男女之事可以让人有这么奇妙的感觉呀!”她突然在心里开始同情起那些犯有作风问题的人来,也同时在心里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为什么就要这么压制男女之情呢?

“悠悠,你给我们烧点水。我再来烤些吃的,我们今天晚上陪孙队长守岁。”军猴子和孙队长进来了,他们身上并没有落满雪花,想是外面已经没有下雪了。

李悠悠轻轻地应了声,就拎起火盆边的一只瓦罐茶壶走了出去。

“这丫头好像变了性子呢?”看着李悠悠遮遮掩掩,娇羞的样子,孙队长问军猴子。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从上次在水利工地我带他打了一次猎后,她在我前面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特别是前几天吃完忆苦思甜饭回来,我就发现她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吃忆苦思甜饭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孙队长没有去,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孙队长的心里,渔场的这个场长也是非马常新莫属的。奇怪的是,知青们去吃了一次忆苦思甜饭回来,渔场场长的人选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然孙队长对这个变化还是很高兴的,至少马常新没有坐到这个位置上。

军猴子简要的把去吃忆苦思甜饭所发生的一些事情讲给孙队长听了。

“傻小子,人家八成是爱上你了。”听完军猴子将他帮李悠悠把那碗糠草吃了下去,孙队长一拍军猴子的肩头叫声好。

真实的大队长

“你不批评我帮她吃了那糠草?”军猴子觉得孙队长今天所有的行为都有些反常。

“我干嘛要批评你?吃什么狗屁忆苦思甜饭,打下了江山,就是要人民吃好穿暖。嘴里喊着‘不要吃二遍苦,受二茬罪’却还要逼着孩子们去吃那些猪狗都不吃的东西。”

孙队长的话让军猴子大惊失色,“孙队长,你没有喝多吧?”

“兔崽子,老子没有喝多,清白着呢!”孙队长显然明白军猴子问自己喝多没有,就是针对刚才自己说的那通话来的。这话要撂到明处去说,他孙队长的政治生涯就算彻底报销了。

“你别再给老子装糊涂了。老子就是这样一个人。平时对你们一板一眼的,那是为了保护你们,也是为了保护我自己。谁对谁错,谁好谁歹,我心里跟明镜似的。五九年,啊,三面红旗,大办钢铁,人民公社。算了算了,你小子那时还在尿床,不和你说这些了。”

“我听大人们说过。”

“说过?那都是屁!说过的和看见的那是不同的。那时呀,哎呀,咋又和你说上这个了,不说了。快把肉烤好,我好就着喝酒。”孙队长自己给自己倒上一杯酒。

“你刚才说李悠悠------爱------上我了?”军猴子在说这个爱字时觉得很别扭,也觉得很不好意思说出口。

“是的,傻小子。人家是爱上你了!”孙队长抿了口酒说。

军猴子正想还说什么,李悠悠打水进来了。

“外面没有下雪了,还出了满天的星星。”李悠悠基本上恢复了平静,只是说话比以往多了些甜甜的尾音。军猴子不由看了眼李悠悠,心里琢磨着这人一变咋连声音都有点变了呢?

李悠悠被军猴子这么一看,又娇羞起来,脸红彤彤的,她只好把头又埋了下去,眼睛就盯着军猴子正烤着的肉。

孙队长在边上也看见了这一幕,抿嘴笑了笑,“我和你们婶子恋爱的时候,就喜欢躲在公社那些打谷场上看星星。然后我就讲些鬼故事给她听,一讲到吓人的地方,你们婶子就使劲往我怀里拱。我就趁机在你们婶子脸上亲一口。你们婶子那时可俊啦。十里八乡的美人儿。”孙队长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

李悠悠哎呀一声,羞得干脆把脸全埋到腿上去了。军猴子倒是没有,而只是瞪大眼睛仍看着孙队长,希望孙队长接着讲下去。

“唉,现在呀,你们就没有我们那个时候幸福了哟!你们没有那么自由自在恋爱的土壤了。我看照这样下去,我们的岁月都快成无性岁月了。要真到了那样的时候,谁来传宗接代呀。”孙队长突然脸色开始黯淡下去,“你们说,人要是不需要传宗接代,那还要什么男人女人------”孙队长突然止住不说了,他意识到他将要说下去的话,是不适合在这么两个还不谙男女之事的年轻人面前说的。

“你们那时也会抓住像王瑞和李艳君那样的人吗?”

整理内务

“当然不会!”

“对了。 孙队长,你能不能救救王瑞和李艳君呢?”

“我已经无能为力了!这两个傻蛋!”孙队长的神情彻底黯淡了下去,“都不知道避讳一点。”

“他们会有什么结果?”李悠悠听见说李艳君,也把头抬了起来。

“不容乐观!如果郭长松不再添油加醋,可能也会判个七八年的。”

李悠悠啊了声。

“如果郭长松添油加醋呢?”

“如果那样,无期都有可能了。唉!”

“这可这么办呀!”李悠悠眼泪都快急出来。

“没有办法,只好听天由命了!”

“他们关在什么地方?”

“在县城看守所!”

“那不是关犯人的地方吗?”李悠悠问。

“他们现在就是犯人!”军猴子觉得李悠悠还没有醒过神似的。

哇------李悠悠一声哭了出来。

“哭也于事无补了。你们都要学会保护自己呀!”孙队长意味深长地说,“好了,我们今天晚上不准说不高兴的事情。今天晚上的事情就是喝酒,高兴,守夜。”

军猴子和李悠悠暗自伤心了一会才稍有好转,与孙队长喝光了所有的酒,吃光了所有的肉,天也就亮了。

“好了,我该回去了!晚上再来,我不能让你们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犯错误。好好享受你们新年的第一天吧。臭小子记得抽空来我家一趟。”孙队长坏坏地笑着对军猴子说,说完就推开门,迎着一缕霞光走了。

屋子里一下子又只剩下军猴子和李悠悠两个人。两人对视了一眼,又立刻躲开了对方的眼神。

“你要洗个澡了。身上的气味真难闻!”李悠悠说时,还很夸张的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天寒地冻的咋洗澡?”军猴子知道自己身上有气味。知青们在夏天还好洗澡,跳进河里扎几个猛子,上岸用井水一冲,既凉爽又干净了。但是到了冬天,还真没有洗澡的条件。

“烧水,用盆洗!”李悠悠似乎是铁了心必须要军猴子洗澡似的。

“哪得烧多少水?哪得用多大的盆?”

“把烧好的水先灌进热水瓶。我想,我们把知青们所有的热水瓶集中起来,该有十来个吧。你再去把剁鱼草的那个大木盆好好洗洗干净。”

“啊?你不会是真的吧?”

“就是真的!我们要在新年第一天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对了,我还要把你的床单,褥子,被子都给你洗了。就那被子,你还盖得下去,我看再盖就该长虱子,就该卖到剃头铺做荡刀片去啦。”李悠悠大笑起来,与以往冷冷地笑声有质的区别。

军猴子被李悠悠的爽朗感染到了,他立刻动手开始收拾那个平时用来给鱼剁鱼草的大盆。这盆有尺许深,直径有一米多,还是军猴子亲自画的图样去请木匠做的。为的是剁鱼草的时候,鱼草不至于溅得到处都是,还可以剁完后直接抬到塘边抛洒,很是方便。没有想到,今天被李悠悠派上了洗澡的用场。

热水澡

军猴子把洗好的盆子搬进屋子里,用李悠悠烧的热水一烫,居然还有一股松香,喜得李悠悠手舞足蹈。

“我说这个盆子可以吧。看看真是清爽呢!这股松香,就像是一个新盆子散发出来。”

“本来就是新的嘛!”军猴子说的也是,这个盆子做好还不到半月,正好这半月也没有多少鱼草可以喂鱼,所有也就用了三五次而已,没有松香才怪。

“嗯,明天我也洗个澡。一想到躺在这个盆子里就觉得舒服。”李悠悠遐想似地自言自语。

“要不你今天就洗,我就不洗了。”军猴子觉得一个男人窝在这么小一个盆子里洗澡有点怪怪的感觉,从心底还是不能接受。

“你想得美,今天你必须得洗。谁像你大过年的身上还脏兮兮的。就是叫花子过年也得洗把脸吧。”

李悠悠的一阵抢白,说得军猴子无语了。

见李悠悠才烧了两瓶开水,军猴子给李悠悠撂下一句我去孙队长家一趟,马上就回来,还没有等李悠悠反应过来,军猴子已经没有了影。

李悠悠足足烧好十几瓶水的时候,军猴子回来了。

“干嘛去了?”李悠悠问军猴子。

“没干嘛,就是孙队长让我给他送了几条鱼过去。”

“鬼才相信!孙队长从来就没有在渔场拿过鱼。”

“真的。你没有看见孙队长昨天在我们这吃东西的饿像吗?家里揭不开锅了。”

“真的?”

“真的!”

“我把你所有的脏衣服都收集起来了。对了,你洗澡后有没有衣服换?”

“没有了,我就这几套衣服。本想着春节能回家去洗的,结果没有走成。”

“那咋办?我看今天一天的太阳也能把你衣服给晒干。要不你洗完澡就钻进我的被子里,就在被子里猫一天。到了晚上就有衣服换了。”

“这样怎么可以呀?那还不憋死我呀。”

“憋什么憋?先去做好准备工作,然后回来洗澡!”李悠悠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绯红了一下。

“这样也可以呀?”军猴子根本就是听明白了李悠悠所说的,一边向外走,一边小声嘀咕。

“有什么不可以的。快去快回。”

等军猴子回来的时候,李悠悠正好把最后一个热水瓶注满热水,“水烧好了。你洗澡,我去给你洗床单被子褥子。这么好一个艳阳天,得好好晒晒。”李悠悠麻利地卷好早就收拾好的,军猴子床上的东西,“我在门外站着,你把脱下来的衣服扔出来,我给你里里外外全洗一次。”扭身出门。

“咦------我才是正场长呢?这是谁领导谁呢?”军猴子虽然在心里嘀咕,但是心里还是暖暖的。没有想到自己就是帮李悠悠吃了碗糠草饭,李悠悠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军猴子把自己的衣服脱得精光,卷巴卷巴,用力扔到门外。

“给你半个小时,好好洗洗!”屋外飘来已经走远的李悠悠的声音。

军猴子往火盆里添加了几根粗粗的木材,将四个热水瓶的盖子全部打开,双手分别拎起两个热水瓶,把热水全都倒进了木盆里。刚想把脚踏进去,突然发现还没有往盆里掺冷水,便四处一看,这一看,却把军猴子窘得没有了主意。

硬戳戳的棒槌

原来屋子里没有冷水。

这可怎么办?衣服脱了全扔给了李悠悠,自己积攒的脏衣服也悉数被李悠悠收走,水热得就没有办法蹲到盆子里去。虽然噼噼啪啪烧着的柴禾能解决暂时的寒冷,但是在屋子里时间一待长,浑身还是冷得不断地打冷颤。

军猴子就这样不知所措的在屋子里站了有几分钟,终于还是抵御不了不断侵入身体里的寒冷。他开始大叫李悠悠,无奈李悠悠远在井边给他洗衣服,根本就听不见。他只有一头钻进了李悠悠的被子里。刚钻进去就听见李悠悠在外面叫,“猴子,我忘了给你准备冷水,你没有被烫成死猪子吧?哈哈哈。”

“你还好意思笑?快把我给冻死啦!”军猴子捂在被子里冲着外面狂叫道。

“来了来了,你躲我被子子里去,我给你把水送进来。”

“早就躲你被子里的了。”

“那我进来了!”李悠悠说完就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一桶冷水。

看见军猴子狼狈地躲在自己的被子里,李悠悠又开怀大笑起来。

“你咋就不叫我呢?

“我叫你你能听见吗?我嗓子都快叫哑了。我说不洗澡,你偏要洗。快放下冷水出去。”

“我都给你把水温兑好了。你叫我出去我就出去呀?我就不出去咋啦?”李悠悠眯着那对小眼看着就头露在被子外面的军猴子。李悠悠咋看还真是没有李艳君好看,但是细看起来,却是风情万种的。她那对眯眯眼,就足以勾住多数男人的眼光。加上她那高挑的身材,和丰满的屁股,应该算是这个年龄女人中的佼佼者。

“你不出去,我咋洗澡?”

“我就看着你洗澡咋啦?昨天晚上你还把我的衣服给扒光了呢!”

“昨天晚上不是没有开灯,我不也算没有看见你嘛!”

“那我闭着眼,你快下床来洗。”李悠悠说完还真把眼给闭住。

“你不出去我就不出来。再说,你不在给我洗衣服吗?你不去快点洗完晒上,我衣服今天就不得干了。”

“必须你洗完澡我才能洗衣服!”

“为什么?”

“因为刚才给你打冷水的时候,我把提水的绳子掉到井底了。”

“啊?那你得到外面去等我洗完,我再想办法把绳子弄上来。”

“你个猴子,你想冷死我呀?外面的风像刀子。”

“那说好了,你把眼见闭住,我一会就洗完。”李悠悠说外面的风像刀子,军猴子就再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好。我闭上眼!”李悠悠说完又把眼闭上。

军猴子先把被子掀开,露出自己的上半身,试探了一下李悠悠。见李悠悠没有睁眼,才像泥鳅似的从被子里一出溜,滑到盆子里,把身子尽量多埋些在水中。

在热水中稍稍稍暖和点后,军猴子又回头去看李悠悠。这一看正好和李悠悠睁开的一只眼对上,“你不讲信用!”军猴子有点愠怒。

“我就不讲信用了咋地?”李悠悠见军猴子发现自己正在偷窥,干脆就大大方方的把眼睁开,走到军猴子的澡盆前,“有啥不得了的。看看你又不会掉块肉,再说啦,就你胯下硬戳戳那棒槌难看死了,你以为人家还非要看不可呀!”李悠悠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已经羞得绯红。

“啥叫硬戳戳的棒槌?你看看像吗?”怕人说自己的东西不行,是男人与生俱来的。这时李悠悠的话有点急着军猴子,他性急忘了**,“呼”的就从盆子里站了起来。

“你来看,哪就像硬戳戳的棒槌了?”军猴子说完就自己去看胯下那货,结果一看,他赶紧用双手捂住了那货。

为性事互使伎俩

军猴子往自己胯下一看,把自己也窘得用手就去捂。这时哪里还能捂得住呀,他此时就恨自己的这双手太小,捂了上半截,捂不住下半截。

“还说不难看,你自己看看嘛。真的难看死了。”李悠悠说时又娇羞地捂住自己的脸,把头扭向了一边。

军猴子终于冷不住爆发出得意地笑声,他告诉李悠悠刚才的这一幕都是自己故意设计的,从知道没有冷水却又不故意不提醒,到故意站起身让李悠悠看见自己。

李悠悠又是羞赧,又是愠怒,一把把军猴子推了个四脚朝天,摔在澡盆里。

军猴子四脚朝天在澡盆里依依呀呀,哼哼唧唧地叫着痛死我啦。李悠悠以为自己这一把把军猴子给推伤了,就急忙上前想问个究竟,刚一弯腰,就给军猴子扯进了澡盆。

军猴子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你个死猴子。把人家衣服都弄湿啦,你还好笑。故意装神弄鬼骗人家,我不理你了。”李悠悠说完就想从军猴子的胳臂中挣扎开。

“别忙,我本来就想和你开玩笑,开到你给我送水进来就算了的。可是,哈哈,你自己暴露了你自己的目的。”军猴子得意得手舞足蹈。

“我什么目的?”

“不是想借送水进来看看我嘛!”

“谁就想看你啦?”

“你呀!要不我让你出去帮我去洗衣服,你咋就不去呢?”军猴子歪头看着自己从后面抱住的李悠悠。

“不是告诉你了,绳子掉井底去了嘛!”李悠悠已经不再挣扎着想摆脱军猴子了。

“问题就出在这个绳子上面。既然绳子掉井底了,那么你给我送的这桶水是怎么打上来的?”

“哎呀,你个猴子,你咋啥都知道呀!”李悠悠见军猴子戳穿了自己的伎俩,羞得不但不挣扎了,反而一头扎进军猴子的怀里。

从昨天晚上脱了李悠悠的衣服,到今天早晨,再到现在,一直处于亢奋中的李悠悠就没有逃脱军猴子的眼睛:从不高声说话的李悠悠,说话的声音仿佛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说出每一句话中仿佛都蕴含着一些激情。从不旋风般走路的李悠悠,从早晨孙队长离开后,她的行动都像旋风般快速------还有李悠悠看自己的眼神,还有很多很多,军猴子都觉得很不一般。就像自己第一次**完张英后,那股难以掩饰的,心中的万般柔情,澎湃的激情都向熟悉的人透露一种信息------那就是依恋和向往。

正因为这些,所以军猴子决定利用李悠悠让自己洗澡的机会试探下李悠悠,没有想到李悠悠真的在打水的绳子的问题上把她给暴露了。

这两个人的相互试探和吸引还有另外的原因,那就是这几天双方都感觉到性格和性情都与以前大不相同,并且双方都很清楚这是一个临时环境地改变带来的,还有过往的点点滴滴在各自的反思和回顾中都对双方人性中闪光的一面默契的得到了认同,让双方能够这么大胆地走出这样的步伐,当然还有孙队长昨天晚上关于爱情的那点观点,还有孙队长并没有指责或是强制地阻止。

悠悠的笨吻

“我来教你怎么接吻。你咋这么笨呢。”已经是热血沸腾的李悠悠,急迫的想吻住军猴子的嘴唇,却总是把鼻子碰到军猴子的鼻子上。这让军猴子想起和胡淌接吻时的事情,他不由笑着逗了下李悠悠。

“你得把头扭成与肩头成四十五度的夹角。对对对,这些都该是无师自通的事情嘛。对对对,就是这样------唔唔唔”没有等军猴子再废话,李悠悠已经按照军猴子所教,一下子把军猴子的嘴巴给堵住了。

“把你舌头伸进来,就像昨天晚上一样。不是嘛,要深点,对呀。”李悠悠昨天晚上就被军猴子伸进嘴里的舌头撩拨得下身流了一裤头的水,虽然对于李悠悠来说,还不完全知道那样流水是好是坏。但是她非常清楚,那是军猴子把舌头一伸进自己的嘴巴里,浑身一阵酥散似的感觉后流出来的,那感觉到现在都还难以忘怀。

“是这样?”军猴子把舌头伸进李悠悠的嘴里一下,又缩了回来。

“对呀,你别出来呀!”李悠悠说完,就迫不及待的用自己的嘴巴拱开军猴子的嘴,把舌头伸进军猴子的嘴里到处寻找着军猴子的舌头。

两个人舌头搅在一起缠绵了一会后,军猴子问李悠悠,“这样就舒服了?还有更舒服的你不想试试?”

“还有哪样更舒服?”李悠悠好像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能让她更舒服的。她已经觉得和军猴子的舌头搅在一起,就是世界上最舒服的事情了。

“看来我得教你堂生理卫生课了。”军猴子并拿不准李悠悠是故意不清楚还是有意在躲避。

还是在上学的时候,军猴子就知道读到高年级就会增加一种叫生理卫生的学科。每每看见高年级的大哥哥大姐姐们神神秘秘地去上那样的课的时候,军猴子就会心里痒痒的。

更小的时候,军猴子就常问老妈,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来的,记得老妈与其他小朋友的老妈回答得都不一样,老妈没有直接回答军猴子。而是告诉军猴子,好好读书,不留级,升到高年级老师就会告诉你你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那时军猴子就着了迷似的想知道这个事情,后来慢慢长大点,心里开始模糊地觉得这事情是和男女有关系的。

等升到高年级时,学校工宣队的队长却宣布,从军猴子他们这一届取消生理卫生课,说那个课是低级下流的资产阶级流毒。并开始在学校压制和纠正男女学生的正常交往,视男女同学的正常交往如洪水猛兽,就算是那个女同学发育得过早,胸部早于其他同龄女生先膨胀了起来,都会被工宣队劝退学的。

其中有一个女生就是先于其他女生先发育成熟,这个女生的妈妈怕孩子被劝退学,就拿医院用的纱布将孩子的胸部死死地缠紧,直到看不见隆起的**。久而久之,女孩胸部发炎,继而开始溃烂,最后不得不将两个“妈子”(古城土语)在医院里去割掉,才总算保住了性命,却还是没有保住学籍。

悠悠眼里的男根

对于男生来说,军猴子也同样经历了这样的窘事。

十三岁时,军猴子梦里遗精,早晨一醒就吓得哭了。哭声引来老妈,老妈一看,却笑了。道“傻小子,你成人了!”

后来进到渔场,第一次听东北刘讲一对夫妻结婚都三年了,就是没有生孩子。家里人都急了,送他们到医院。医生问他们多少天同一次房?他们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同房。

医生就先给那女的做了检查,然后告诉他们夫妻,你们一次也没同房,夫妻都很惊愕。医生就告诉那男的,你爱人还是处女。男人还问医生,她为什么还是处女呢?医生哭笑不得说,那得问你自己呀,你们是怎么同房的?男人说,我们不就是天天都睡在一张床上嘛!医生问,就只是睡在床上吗?是的,他们回答医生。什么都不做还想生孩子?医生又问。不是说男女睡在一张床上就可以生孩子了吗?医生彻底疯掉了,只会不停地喃喃自语:这个无师自通的事情都不会呀!

东北刘讲这个笑话的时候,军猴子早和张英无师自通过了,所以军猴子能听懂。

“咋教?生理卫生是什么课?”李悠悠因为是穿着衣服被军猴子拉到盆子里去的,衣服刚被热水浸透时还有点温度,时间一长,露在水外面的湿衣服就冷却了,冷却的温度传到李悠悠的皮肤上,已经开始让李悠悠难耐。所以他现在只有把军猴子紧紧地抱住,以求能让军猴子的体温多传些给自己。

“你是不是冷?”军猴子感受到了李悠悠身体地颤抖,所以并没有直接回答李悠悠,“你得把衣服都脱了,躲到热水里来才不冷。”军猴子边说边给李悠悠脱衣服,李悠悠稍做推却,就由着军猴子了。

脱光了的李悠悠,被军猴子按进水盆,并排与军猴子躺在水盆里。两个人个都不低,腿长,只有把上半身全部浸在水里,四只腿就弓着,小腿的上半截和大腿的下半截都露在水面。

李悠悠刚才站着和没有脱衣服前,因为热水的蒸汽,只是能看见军猴子露在水面的上半身,现在一躺进盆子里,第一眼就看见军猴子那硬邦邦的**冲破水面,直直的向上指着,她又是一阵羞赧,把头扭到军猴子的肩头,说:“你那个东西真大!”

“什么是东西呀,那是男人的命根子,是传宗接代的**!就是你经常听见男人们骂人时说的‘小**日的’或者是电影上骂日本人‘我**你小鬼子的祖宗’时,那个**小鬼子的**。”军猴子说完在李悠悠的胸脯上抹了一把,“就像你的这个一样,都是为了传宗接代。”

李悠悠听见军猴子这样一说,很不服气的道,“谁不知道呀?见得多了。”她不再羞赧,而是边说边把舌头又伸进军猴子的嘴里。

“你在哪里见过?”李悠悠的这话倒是把军猴子吓得不轻。

悠悠的好奇

“小时候那么多小男生都穿着开裆裤。他们胯里那东西不就是你说的------什么------”李悠悠实在是说不出口。

“我说的是**。是不是?”李悠悠的解释让军猴子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李悠悠早就被东北刘或者王瑞给**了呢。

“嗯!”李悠悠拱到军猴子的小腹上,一只手攥住了军猴子的**,“不过,他们胯里的那东西没有你的大。”

军猴子哈哈哈大笑起来,“人家那是孩子嘛!”

军猴子笑了几声却又戛然而止,脸上稍显黯淡。而李悠悠并没有注意到军猴子的变化,仍然继续小心翼翼的用一只手抚摸着军猴子硬邦邦的那货。

军猴子突然的黯淡,是因为他觉得他们这帮年轻人对于男人女人之间的事情,居然都是通过小道消息或者自己剽窃,甚至还有些是从或下流或狎昵故事,甚或是从被枪毙的强奸犯的布告上得来的。如此美好的事情怎么就会是从那些阴暗的渠道学来呢?

李悠悠对军猴子的**充满了好奇,她不断地摆弄着他**角度,最后竟然把军猴子的**紧紧地贴在他的小腹上,为的是去看看军猴子胯里最下面那两个蛋。

对于李悠悠对自己身体的好奇,军猴子是最能理解的。他自己第一次见到张英**的身体时,不是充满了好奇吗?

好在现在和李悠悠在一起,再也不会出现和张英在一起时那样的窘态,窘得连生命之门就找不到。虽然当时军猴子强装正经,在张英面前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失态,但是第二次**完张英回到家里后,军猴子都为自己两次都没有找到张英的生命之门懊恼了好长时间。从心底就后悔那次为什么就没有买到那本《人体的奥秘》。

只是这时李悠悠无意地抚摸和玩捏,让军猴子感觉到自己的那货似乎都硬到根子上去了,要是再硬下去,就得硬到下腹中了。

军猴子不再想任何事情,只想把心思放到眼前这堆白花花的嫩肉上面。他把手伸到李悠悠的身下,发现李悠悠身下早就命门大开。手指戳进去就滑滑的,因为李悠悠的下身都坐在水中,军猴子这一把摸过去,除了李悠悠身下那滑溜溜的生命通道给了自己愉悦外,水下的水温也把他放在外面长时间被冷却的手给暖和了。这一溜滑和温暖,彻底把军猴子的**刺激到了顶端。他侧身掰开李悠悠的大腿,就要把****进李悠悠的身体里去,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军猴子灵巧的冲出水盆,跑到床边,从稻草下面摸出一个小塑料袋,又回到水盆中。

这一连串的动作都是在几秒钟完成的,李悠悠根本就还不知道,她正害羞地闭着眼,正沉浸在军猴子摸着她下身兴奋的状态中,以至于军猴子的手指从她的体内出来了,她都还浑然不知。

等军猴子回来,再次将手指插进她的下身,她才觉得好像身体里有些变化,睁开眼,看见军猴子正一只手上拿着一个塑料袋送到嘴边在撕咬。她看着军猴子嘴里的塑料袋,露出诧异的神色。

军猴子故弄玄虚

“你在咬什么东西?”李悠悠稍稍向上挪动了下身子,以让自己尽量与军猴子的脑袋看齐。

“记得孙队长让我去他家一趟吗?”军猴子亲了亲贴在自己身上的李悠悠的嘴唇说。

“记得。是呀,你回来我还问你去干嘛了嘛!”李悠悠用嘴追着亲了一下自己又离去的军猴子的嘴巴,追上后就紧紧的吮住军猴子的嘴唇。

“让我告诉你。”军猴子轻轻推开李悠悠,“你嘴里的气味真好闻。张大嘴,让我好好闻闻。”

李悠悠顺从地张开嘴,让军猴子把鼻子凑到自己的嘴巴边。军猴子贪婪地嗅了几下,由于使劲太大,深深地吸气都快把军猴子憋背过气去。

对于李悠悠,军猴子从开始认识她,除了觉得她身上有种冷冷的,悠悠的,不容易让人接近的东西外,他还觉得她身上有股与李艳君,张英,甚至胡淌身上不一样的东西。

至于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倒是在去邻县吃忆苦思甜饭的车上,李悠悠那几句歌声给了他些启发:原来李悠悠身上多了些对音乐的理解,而对音乐的理解程度,在军猴子从小的记忆中,只有不平凡的人才能拥有的。这是他从初中时,他的音乐老师那里看到的。

他的那个音乐老师从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老师的一言一行都是那么的得体,都是那么的让人看着舒服。他也只能用舒服这个词来形容他最崇拜的老师了。

至于李悠悠,在她还没有唱歌前,军猴子就觉得除了她的冷冷的,悠悠的神情外,其他的一切都与他的音乐老师极为的吻合。

“闻好了吧?闻好了,你就告诉我这个是什么东西?”李悠悠柔柔的,娇滴滴的,还带有羞怯的语气说。

“嗯。真好闻。告诉你这个是什么?嗯,这个是避孕套。”

“你!”李悠悠再次把头埋到军猴子的胸前。

“别羞,这个是孙队长从他老婆那偷来给我的。交代我不要出事情。”

“出什么事情?”

“怕你怀孕呀!”

“我为什么会怀孕?”

“哎呀,和你说不清楚。还是我先**你吧!”军猴子说时,插在李悠悠身体里的手指搅动了一下,李悠悠“唷”地哼了声。

“又说**!丑死了!”李悠悠娇羞的用手捏了捏军猴子的**,军猴子也“唷”了声。他实在是控制不住了,就学着在宾阳楼上看见张少岩和刘艳戴避孕套的样子,笨拙的把避孕套套在**上。刚套上,李悠悠就呵呵笑了起来,“看你这个东西戴上这个东西,真是怪怪的!”

“什么是这个东西戴上这个东西呀。这是**戴上避孕套。”军猴子说完,就侧身掀起李悠悠的一条大腿,硬邦邦就向李悠悠的身体里插去。

“哎呦,痛死我了。”李悠悠叫唤了一声。

“我慢慢来。”军猴子刚才插李悠悠的时候,就觉得李悠悠的生命之门好紧,胯下就稍稍用了点劲,没有想到把李悠悠弄痛了。他回答了一句李悠悠后,干脆就半跪在水盆中,把李悠悠的一条大腿扛在了自己的肩上。李悠悠的下身就全部暴露在了军猴子的视线里,她那生命之门因为水的折射,显得特别的肥大。

水中的性事

在水中的**,这是一种新的体验,这种体验让军猴子几近疯狂。他先是聚精会神的,小心翼翼的把**慢慢插进李悠悠的身体里,见李悠悠没有疼痛地反应,才一插到底。一股殷红的血迹从李悠悠的下身处渗了出来,慢慢变成放射状漂移在水中。

军猴子心中一热,原来李悠悠是个闺姑(古城对处女的别称)呀。军猴子半大不小的时候经常听见街坊邻居的老太太们问那些刚结婚的男人:你媳妇是不是闺姑呀。或者她们也会问那些男人:昨天晚上见血没有。也会听见那些老太太们逗趣那些刚结婚的女人们:被男人弄了,做不成闺姑了吧。或者说昨天晚上还好吧,有没有让你男人见血。

军猴子开始就是云里雾里,后来经过不断的倾听,不断的自我琢磨,不断的东打听,西打听,还有那些稍比自己长几岁的男人,在结婚后坏坏地告诉军猴子的一些事情中,隐约知道了一些什么是闺姑,什么是见血。也明白了一个女人的纯洁是与新婚见不见血有关系的。还知道一个女人在婚前保住自己的纯洁是多么天大的一件事情。

和张英在一起时,因为自己的无知和急迫,或者说是没有见到张英流血,军猴子根本就把闺姑这个事情给忘记了。

军猴子现在心头的一热,让他突然觉得自己该担当起对李悠悠的责任来。

李悠悠闭着眼,浑身僵直,任由军猴子在自己的身体里抽动。开始军猴子还以为李悠悠还在矜持着自己的矜持,后来发现李悠悠完全是因为羞怯和紧张让她的身体僵直的。她不同于张英的疯狂,这是李悠悠的第一次。

意识到这个问题后,军猴子放慢了**的节奏和力量,他得让她体会到**的愉悦,否则一次就把她吓住,那以后还怎么做?

“咋了?你累了?”见军猴子放慢了节奏和力度,李悠悠睁开眼问。她脸上的红晕都不知道是热水蒸熏成的还是羞怯的。

“嗯,不累!”军猴子下身抽送着,眼睛却紧紧地顶着睁开眼的李悠悠。

“哦,我明白了。”稍一停顿,军猴子才明白李悠悠问自己是不是累了,原来是她嫌自己抽送的速度慢了,力度小了。他不由得心里一阵快意,明白自己对她的**,她还是很享受的,想到这里,军猴子先重重的一插到底,然后加开了**的速度。

李悠悠仍然僵直着身体,只是这时她开始呻吟,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在军猴子泄了的时候,李悠悠的嗓子嘶哑地吼了声,很满足地扑到了军猴子的身上。

盆子里的水被他们俩扭动得只剩一半,停下来后,军猴子开始觉得凉飕飕的,他腾出一只胳臂,拎起边上的一个水瓶,将水瓶的瓶口贴着盆沿,慢慢地把热水注入到了盆子里。

李悠悠不动了,双手环抱在军猴子的脖子上,头埋在军猴子的肩头。

还要锦上添花

倒完水,军猴子想搬动李悠悠的头部,看看李悠悠的表情。 正动手时,发现李悠悠的呼吸重重的,就轻轻地唤了声悠悠,不见搭理,直觉告诉他,她睡着了。

昨天晚上一夜没有睡,今天一早晨到现在她就处于非常地亢奋状态,加上刚才的一紧张和兴奋,李悠悠真地趴在军猴子的肩头睡着了。

军猴子也不再唤她,而是轻轻的把她的上身向下挪动了下,尽量让热水泡住她的全身。然后军猴子把头枕在盆子的边缘,让自己的身子完全放松地泡在热水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军猴子从寒冷中惊醒。才知道自己也睡着了,才知道盆子里的水又冷了,他又向盆子里注入了两瓶热水,自己也不敢再睡。

等他再往盆子里注水的时候,盆子里的水已经溢出来,但是李悠悠还没有醒,军猴子心里有丝怜意,不忍心叫醒李悠悠。他就一边不停的给水盆里注热水,一边从头到脚的欣赏着李悠悠的身体,也不管水泥地上溢满盆子里满出去的水。

军猴子把最后一瓶热水刚注入盆子里,李悠悠醒了。她看见满屋的水,歉意的对军猴子笑了笑,把嘴唇压在军猴子的嘴唇上,双腿缠绕在军猴子的腰际,“我还要!”

“要什么?”军猴子觉得自己的这个反问简直就是愚蠢到了极点。

“要你**我嘛!”李悠悠忸怩着身子说。

“你说**了!”军猴子一脸的坏笑。

“说这个让人家激动嘛!”李悠悠说。

“但是不能再**了!”

“为什么?”

“因为没有避孕套了。”

“那你为什么不多要几个?”

“我还好意思要呀。孙队长给我的时候,我都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军猴子说的是实话,早晨孙队长把这个东西给他的时候,是他做梦都不会想到的,孙队长居然用这个东西来鼓励自己。

其实军猴子不知道孙队长的真正目的,孙队长昨天晚上一进渔场,就看出李悠悠的不同以往。李悠悠所有的表现就透露出有事情即将发生在军猴子和她的身上,这种信息的传递孙队长再明白不过。

果然在半夜醒来,孙队长就发现了问题,所以才有了那些关于年轻人应该如何享受爱情的言论。然后孙队长觉得,年轻人这样的事情是没有办法阻止的,既然都有了这样的贼胆,他们哪怕是下油锅也是没有办法阻止了。

但是,孙队长又不愿意看见年轻人在这个问题上出太多的漏洞,既然阻止不了,还不如引导。

这就有了昨天晚上孙队长给军猴子的面授机宜,才有了孙队长给军猴子的避孕套,才有了孙队长给军猴子避孕套时说的:你要真有那么回事,就必须用这个。如果真没有那么回事,晚上你就把它还给我。

军猴子从孙队长手中接过避孕套的时候,真的是窘得就想找个缝钻进去。他是又想要这个避孕套,是又怕拿这个避孕套。想是因为李悠悠就近在楼台,多么好的机会,再说晚上把李悠悠的衣服脱光了,她也没有推辞,说明李悠悠也有这个心。怕拿是因为真的拿了,自己的司马昭之心,不就在孙队长那里昭然若揭了?

男人间的狎昵之事

看出军猴子的为难处,孙队长为了让军猴子放松,就开了个玩笑说:你要拿了不用,得记得还给我,我好在老婆那里有个交代。 孙队长还真怕军猴子处于面子的问题不拿这个避孕套,要是不拿,自己白天又不在渔场,那俩家伙,孤男寡女真不定要出什么事情了。

好在军猴子后来还是接过了那个避孕套。这还让孙队长稍稍宽了点心,但是心里还是在希望到了晚上,军猴子没有用这个避孕套,而把避孕套还给自己。

“哎呀,你气死我了!”李悠悠用拳头在军猴子的肩头捶了起来。

“我再想办法找地方去弄几个?”

“这个东西还能弄得到?”

“我还真的不知道能不能弄到。”

“你刚才用的呢?”

“什么?”

“哎呀,就是拿套套嘛!”李悠悠就是不愿意说出避孕套这么几个字。

“喏,在这里。”军猴子从盆子边上的一张小板凳上拿过那个用过的避孕套给李悠悠,“你要这个干嘛?”

“哟,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呀。黏糊糊的。”李悠悠看见军猴子递到手上的避孕套里有些略带蛋黄的白色液体。

“这个就是能让你生娃的东西!”军猴子把嘴巴触到李悠悠的耳边说,并在她的耳朵轻轻地咬了一口。

“你个死猴子!”李悠悠边说边把避孕套包在一块小方巾里。

“你把这个包着干嘛?”

“谁让你管了?”李悠悠打了个喷嚏,“呀。你这东西咋这么小了呢?”李悠悠用毛巾擦鼻子的时候,突然看见军猴子胯里的**变得蔫蔫的,就像一个拇指般大小,惊奇的又一把攥住。

可是这次因为军猴子的**太小,被她这么一攥,就握在手掌心看不见了。李悠悠慢慢松开一点自己的手掌,军猴子的**就露出来一点点。李悠悠觉得好玩,就一攥一松,像在调戏一条泥鳅似的。

“哎呀,你别动了。都打喷嚏了,快点洗好身子,把衣服穿上。”军猴子可不愿意让李悠悠看见自己蔫蔫的**,这真的是男人与生俱来的虚荣。

夏天好多男生在一起游泳时,就好讲一口粗话,摆那么几个杜撰也好,臆造也好,自己亲身经历也好的荤段子。然后就嬉闹着相互看着对方胯里的游泳裤被顶起来没有,顶起来了的,就嘲笑没有顶起来的。顶起来了的相互一比较,你的没有他地顶得高,就又会被他嘲笑,还会放言说:这么短点,连逼底都探不到,咋下种?大家都会哈哈一阵大笑。

至于男人的根究竟应该多长多短的,其实知青们也不知道。只是有次军猴子,东北刘,王瑞三人在一起游泳时,东北刘嘲笑王瑞的**短细短细的,将来咋给你爹传宗接代时,把王瑞说得心里发毛,吼着对东北刘说:你咋知道该多长多短?

东北刘根本就不示弱,道:“男人**的正常尺度应该是女人手的三把,男人手的两把。你要不服气,你自己就试试看。反正老子的是有我手的两把的。”说完,东北刘就脱下自己的裤子,一把两把丈量完自己的**后对王瑞吼道,“你小子来看,老子的正好的两把。”

王瑞被东北刘的气势给吓住了,加上自己对自己身体的了解,他根本就不敢当着东北刘和军猴子的面脱下裤子。只是嘴巴还蛮硬:“你个东北刘傻大个,也不知道从哪里装来一肚子坏水。”

关于东北刘为什么总是有一肚子故事和一肚子坏水,知青们还真的不知道他是从哪儿装来的。

小泥鳅

“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它变成小泥鳅了?咋样才能把它变大呢?”李悠悠不理会军猴子,仍然不依不饶想知道军猴子的那根东西咋一会就变得像个小泥鳅了。

“咋样才能变大?**到你逼里去就变大了。”军猴子又把嘴巴凑到李悠悠的耳边很轻声地说。

“你个臭流氓!”李悠悠嘴里说着,手上却一刻都没有消停。虽然她是在玩弄着军猴子的**,但是却把自己心里的**又撩拨起来了,“呀,它有变化了呢!你快看,它有点变大了。”

被李悠悠玩弄着的军猴子,明显地觉得自己的下身又开始紧绷绷地硬了起来。

“让它进来好嘛?”李悠悠又瘫软得有气无力了。

“进哪去?”军猴子有意要逗逗李悠悠。

“进我身体里来呀!”

“进你身体哪个地方嘛?”军猴子把下巴压在李悠悠的头顶坏坏的笑着。

“进到我逼里来呀!”李悠悠急了,也不管什么羞怯,吼出了一句,吓得军猴子本能地缩了缩脖子。

“哈哈,你说粗话了!”军猴子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说粗话还不是你逼的!你进来嘛!”李悠悠先是怒目一瞪说了前一句,后一句却又是无限的娇柔。

“真不能进来了。这要是出了事,你我就会有塌天大祸的。”

“怎么办呀?人家心里痒痒的。”李悠悠说时,一股唾液冲向她的舌尖,甜甜的感觉。这下让她的急迫更加地加剧。但是军猴子又不肯再进来。迫切需要被填充,被塞满的李悠悠,毫无征兆地伏下头去,用嘴巴含住了军猴子正在逐渐变大的**。

军猴子哦了声,一种被包裹的快意迅速传遍全身,这种快意最后冲到下身,把他的**冲得硬邦邦的了。

“等我弄到避孕套再说好嘛?到时你只要张开你的生命之门等我来**就好了。”军猴子轻轻搬起李悠悠的脑袋,此时他就怕自己不能自己,在没有避孕套的情况下**进李悠悠的身体里,所以他必须停止李悠悠嘴巴的包裹,和自己眼看控制不住地冲动。

“哎呀,你个流氓家伙,我不理你了。我去洗衣服。”李悠悠边说边往军猴子的身上泼水,军猴子也不反抗,等李悠悠撒娇撒够了,他才用毛巾沾水,从头到脚把李悠悠冲洗干净,最后一拍李悠悠的屁股说,“好了,你可以站起来去穿衣服了。对,要快点,要不会感冒的。”

李悠悠顺从的从盆子里跨了出去,跑到床边拿起衣服开始穿上。就在刚才李悠悠一跑的时候,军猴子分明看见李悠悠的两只**,在奔跑的过程中都荡到身子的侧面了。“**真大!”军猴子在心里说,然后自己也飞快的清洗干净,趁李悠悠背对着他的时候,一溜烟钻到李悠悠的被子里去了。

“你得尽快把我衣服弄干了。要不晚上孙队长来了还不把我窘死呀。”钻进被子后,军猴子对李悠悠说。

“嗯,我洗完就拿进来在火上烤着,你看可以吗?”李悠悠已经穿好衣服,看着军猴子棱角分明的脸庞,充满柔情地说。

军猴子使劲地点了点头,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李悠悠端起一只小脸盆,旋风似地旋出屋子,一会远处就传来她的歌声:我们的友谊,我们的友情,永远不能忘记------

是孙队长昨天晚上唱过的那只歌,其实李悠悠也会,只是为了不扫孙队长的兴,没有附和而已。

民兵连长来访

孙队长早晨离开渔场的时候,心情特别的好。 昨天晚上来渔场前和张国成他们爆粗口地痛快劲还遗留在心底,来到渔场后又痛痛快快地吃了顿野味。现在回去的时候,军猴子还让他拎回去两只野兔的大腿。在人们都在忍受饥荒的年月里,这两只野兔的大腿无疑就是雪中送炭。再加上风雪已住,阳光灿烂,孙队长就一路哼着歌儿往家里奔去,他要尽快赶到家里,就着两只野兔的大腿再和张国成他们痛痛快快喝餐酒,再痛痛快快地爆次粗口。

刚看见自家的大门,孙队长就高声嚷嚷起来。菊香闻声而出。

“把国成老哥子和腊香老嫂子叫起来,让他们看看我给他们带什么回来啦!”孙队长把两只兔大腿在菊香的眼前晃了晃。

“叫什么叫呀。他们俩天一明就走啦!”菊香乐呵呵地看着孙队长手上拎着的两只兔大腿。

“啊?都走了呀。看我这紧赶慢赶的。大年初一的起这么早去干嘛了?”

“说是去腊香嫂亲家那边去了。人家不是想看看女儿了嘛!”菊香接过孙队长手上的野兔大腿,“这个真是好东西,等他们明天回来我再去叫他们过来吃。”

“嗯,只有这样了。我困死了,去睡觉!”

“唷唷,你昨天晚上难道没有睡觉?”

“还真是没有睡觉。”孙队长就把昨天晚上在渔场的事情简单的给菊香说了说。

“我看你是越来越不正经了。这样教人家孩子。还好意思拿人家孩子过年的东西。”菊香早把一盆滚烫的热水放到了孙队长的脚下,“我嫁给你,算是倒了八辈子霉,过年都不能吃饱。”

“你想叫我咋样?昧着良心去做事?这样你就有饱饭吃了?”孙队长斜眼看着菊香。

“人家不是逗你玩的嘛,你不能让我吃饱饭,还不兴我说说吗?”菊香把孙队长的鞋子袜子脱了,把他的脚按进水里,孙队长被烫得“哟”了一声。

“你想谋杀亲夫呀!”孙队长呲牙咧嘴地叫唤着。

“你也不想想自己有几斤几两,值得我谋杀吗?还不快洗了去睡觉!”菊香颠怪地说。

“行,我搂着你睡!”孙队长一下子又嬉皮笑脸的。

“我说你是个老不正经的吧。看看,说不正经就不正经了!”

“你这话说的,我搂着自己的老婆睡觉怎么能叫不正经呢?”

“这年初一的大白天,哦,我俩都猫到床上去睡觉。谁家来的拜年串门的,你咋有脸面对人家。”

孙队长见菊香说得有理,就不再说什么。擦干了脚就要睡觉,军猴子在外面叫他,他向菊香伸出一只手,也不说话。菊香自然明白,从床褥子下拿出一个避孕套交给孙队长,并拿一只手指头在孙队长的脑门子上戳了戳。

孙队长打发走了军猴子,正准备脱衣睡觉,又听见公社民兵连长二锁地叫唤声。

“真是大年初一出了鬼,想睡个囫囵觉,都不让人安逸。”孙队长嘴里嘀咕着,脚却向门口迈去。

刚打开门,就看见二锁一步一滑地冲到门前。

“孙队长,桂芝嫂和郭国大侄子失踪了一夜没有找到。”

王瑞袭警出逃

“什么情况?”孙队长一听二锁说完,眉头就皱起来了。

自从大家知道桂芝有些疯癫后,桂芝失踪或者走失的事情也算是时有发生,但是一般都会在几个小时内给找到。这样的情况总是桂芝一个人的事,从来就没有听说郭国和桂芝一起失踪过的。况且昨天晚上一夜的风雪,两个傻子一夜不归,恐怕会凶多吉少。

二锁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就算死打死郭长松,他也不会把具体情况说出来的。

“你来我这,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郭主任的意思?”孙队长并不想搅到这趟浑水里去。

“是郭主任的意思。他让我通知公社下面所有的大队,密切注意一下。如果有什么线索,立刻报告给公社。”

“好吧,事情我知道了,我尽快告诉社员们。你要不进家坐会?”孙队长这样的话语简直就是逐客令。平时孙队长就是看不惯二锁狐假虎威,人模狗样的。刚才问二锁来他家是二锁的意思还是郭长松的意思时,心里就打好了底稿的。如果二锁说是二锁自己的意思,孙队长早就下了逐客令。

“哦,我就不进家了。我再到处跑跑。”二锁还是很知趣的。

“那我就不送了。”二锁扭头就走,孙队长回头就关门。却又听见有一个声音在叫他。

“不会吧?二锁来了都告诉我了,他还会自己亲自来一趟?”孙队长听出是郭长松的声音,心里就在打鼓。

“老孙,出大事了!”郭长松眼看就要到门口,他先扯开嗓子叫了一声。

“妈的个逼,早知道要出大事的,早干什么去了?”孙队长又极不情愿地打开了大门,郭长松已经喘着粗气立在门外。

“昨天傍晚,王瑞趁看守人员给他送饭的时候,打昏了看守人员。留下一张字条逃跑了。”郭长松激动得满脸通红,绝对的义愤填膺,“他这是与无产阶级专政唱反调,已经上升为阶级斗争性质了。”

“完啦。完啦。王瑞彻底没有救了。”孙队长脑子里空白一片,就知道在心里默念着完啦完啦。

“老孙,我在和你说话,你听见没有?”看着孙队长的反应,郭长松极为不满。

“听见啦!”孙队长从喉管深处吼出仨字,觉得有点过分,接着又说,“哦,他留下一个什么字条?”

“我也没有见着。据说上面写着‘一人做事一人当,李艳君是受害者!’”

“就这么简单?”孙队长在心里骂着王瑞这个王八羔子,你一个人能承担得起吗?

“就这么简单。”

“派人找没有?”

“不是找,是追捕。县里所有民警都参与了搜捕,到现在还没有影子。所以,我来通知你一声,见到王瑞或是有王瑞的线索要立刻报告公社和县里。”

“全县民警都没有找------哦,搜捕到,我一个大队队长还有什么能力去搜捕?”

“王瑞是你们渔场的人!你有责任!”郭长松见孙队长又开始推脱,心有不快。

“那个什么,桂芝嫂子和郭国侄子还找不找?”孙队长在心里骂着郭长松你个老泥鳅,要鱼的时候,渔场就是你的。要人的时候,渔场就是我的了。其实孙队长并不是不接郭长松的话,他只是在心里盘算着怎么能找到王瑞,盘算着能不能将王瑞的事情简单化。

“老孙,我说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阶级斗争和你桂芝嫂孰轻孰重,你也不掂量掂量?”

“孰轻孰重?”

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个还用问。 你这个人呀,真正是叫我哭笑不得。当然是阶级斗争重,当然是尽快搜捕王瑞重啦!”郭长松就见不惯孙队长蔫蔫地劲头。

“你个没有人性的东西!你才叫我哭笑不得!”孙队长只能腹语,他不能在郭长松面前有一丝对阶级斗争的怀疑。

“行,我抽空去渔场看看。兴许王瑞会回次渔场。”孙队长仍然不急不忙地说。

“不是抽空去,你现在就得去!”郭长松简直是受不了孙队长这么肉的表现,他都恨不得抓起孙队长给扔到渔场去,“你,就现在去渔场。我得和二锁赶到县里去。”郭长松说完,用脚踢了下二锁,“还愣在这干嘛?跟老子走。”刚才正准备离去的二锁,见郭长松来了,也就留了下来,刚才听见郭长松说王瑞逃跑了,全县都在搜捕,就惊得愣在原地,直到郭长松踢他一脚,他才缓过劲来。

全县的民警搜捕一个知青,这在县里是绝无仅有的,不怪二锁不惊愕。

郭长松刚一回身离去,孙队长就把门关上,腿一软,靠着门就溜到了地上。

“咋啦?咋啦?”菊香见孙队长像见了鬼似的脸上煞白,一屁股坐到地上。

“出大事了!”孙队长喃喃地说着。

“出啥事了,你倒是说呀!”菊香的性子比孙队长急。

“先扶我起来。”孙队长依着菊香的身子一步一不挪到床沿坐下。

“快说,出啥事了?”

“王瑞砸昏民警逃跑了!”

“啊?这还得了?王瑞咋这么糊涂,不就是一个男女作风问题嘛。这么一砸,一跑,还不就是死路一条了?”

“说的就是呀。”

“咋办?这孩子会跑到哪里去?会不会去渔场?”

“应该不会。这孩子胆小,就是再借他一个胆,他现在都不敢回渔场去的。再说猴子在渔场,他要是见到王瑞,肯定第一时间就会来告诉我的。猴子这孩子还是知道事情的轻重的。”

“那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冰天雪地怎么去找人?既然王瑞是逃跑,就不会轻易让人找到的。全县的民警都找了一夜,还没有找到,难道我就会比他们有能耐?”

“可是------”

“别可是了。听天由命吧!我要对不起孩子们的家长了。想我那么苦心的想保护这些孩子,尽量的让他们少受到伤害,却不想这些孩子们就像水中的葫芦,怎么按都按不下去!特别是王瑞和李艳君也是胆太大了------”

孙队长除了自责,心里就只有千万、万万地埋怨着王瑞和李艳君的大胆。

“你也别自责了。人家孩子们都在青春发育期,谁能不钟情谁?谁能不搂搂抱抱,亲个小嘴的。怪只能怪我们现在这个社会------”菊香的嘴巴给孙队长给捂住,“你别乱上升事情的性质------对了,刚才郭长松说什么来着?好像是说王瑞逃跑时留下的字条,对,那字条上王瑞写着‘一人做事一人当,李艳君是受害者’,或许这张字条还会让事情出现一点转机。”

鱼塘惊现尸体 1

“落在郭长松手上还能有什么转机?”菊香不明白孙队长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她只是知道像王瑞和李艳君这样真材实料的男女作风问题的事情,在郭长松手上似乎就没有什么转机可言。

“王瑞的字条至少保住了李艳君!”孙队长是这样想的。

“对呀,能保一个算一个。就算王瑞被判一个无期,也好在两个人一同进监狱。”

“怕就怕王瑞连被判无期的机会都没有了呀?”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只是有种预感!”

“你是说王瑞自己会------?不,想都不该往这个方面想。”

“王瑞自己应该想了,要不他也不会做出袭警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是不是应该尽快找到王瑞,让他再投案自首?”

“已经不可能了。还是那句话,听天由命。”

“看来也只有这样了。你还要不要去睡会?”

“得睡。晚上我还得去渔场。在这个节骨眼上,猴子那家伙还真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

孙队长也算是累得够呛,他和衣倒在床上,眨眼就睡着了。

军猴子躺在床上一会就见了周公。等他再醒来的时候,李悠悠已经洗完衣服,正拿着自己的裤头和内衣坐在火盆边上烤着。

“你咋不睡会?”军猴子看着火光映射着的李悠悠的脸庞说。

“你醒啦?看你睡得像个孩子似的,我还以为你这一睡要睡到晚上去呢!我没有瞌睡,精神好着呢!”洗完澡后的李悠悠,将一头长发披在肩头,红扑扑的脸庞就镶嵌在那瀑布般的黑发中。一红一黑的对比,越发显得李悠悠的美丽。特别是那回眸看军猴子的一双小眼睛,就像是会说话似的。

“你咋哪么有精神呢?像吃了鸦片似的。”军猴子坏坏地笑着。

“你咋这样坏笑呢?我不就是没有瞌睡,就显得精神嘛!”被军猴子**过,李悠悠就一直处于兴奋的状态中,大半天她都一直处于那种神妙的感觉之中。

“咦,你后面凳子上放的是啥东西?”军猴子看见李悠悠后面的凳子上有个东西在火光的映射下,泛着光。

“没有什么!”李悠悠侧身看了眼凳子,脸就羞红起来。

“哇,是避孕套!”军猴子用胳臂撑起上半身,隔着李悠悠的脑袋看过去,凳子上就是一只避孕套,“你哪来的这个?”

“我把你刚才用的那个洗干净了。”李悠悠见军猴子看见了,只好这样说。

“啊?你真聪明。看来我们又有粮食了。”军猴子乐得哈哈大笑。

“你别在那里傻乐了。昨天晚上你一仗义,吃的东西全没有了。我都快饿死了,你想办法弄点吃的呗。”李悠悠把烤干的内衣劈头盖脑地砸向军猴子,“快把衣服穿上,想办法弄吃的去。”李悠悠说的想办法弄点吃的,其实就是鱼塘里的鱼。知青屋里就剩些红薯,要想现在能弄到吃的,那就只有渔场里的鱼了。

“得令,我立刻就去弄!”军猴子边说边穿上衣服,从床垫下抽出一把三齿的鱼叉,又拿上一根靠在门边的细木棍,三戳两戳,就把鱼叉固定在了木棍上,“我去巡视渔场,顺便叉条鲤子回来。做一个红薯鲤子汤,让你好好尝尝鲜。”

“注意安全。我接着给你烤床单。”李悠悠欣喜地看着军猴子手里的鱼叉,心想,这小子以往自己值班的时候肯定没有少叉渔场里的鱼吃。

李悠悠刚把床单烤得半干,军猴子就跌跌撞撞的一头扑进屋来。

“悠悠出大事了!”军猴子三魂差两魂地说。

鱼塘惊现尸体 2

“咋啦?”李悠悠没有抬头,听军猴子说话,还以为军猴子又在和她闹着玩,等李悠悠抬头看见军猴子煞白的脸色和惊恐的表情的时候,李悠悠确定军猴子没有和她在闹着玩。 李悠悠从见到军猴子开始,就没有见过军猴子有过如此慌张失态的样子,就是前不久小朱掉鱼塘死了,他军猴子都没有如此慌张。

“快跟我走!”军猴子不由李悠悠分说,拉起她就疾步向外走去,拉得李悠悠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军猴子拉着李悠悠连跑带滑,连滑带爬来到鱼塘的西北角。

“你看,那儿有个人卧在水面上!”军猴子用手指着离岸边约十来米的水面说。

“啊?真是一个人呀!哪儿来的?是死是活?”李悠悠这时也惊得张大了嘴。

“应该早死了。要不他会本能挣扎的。”

“穿着件军服,男人还是女人?”

“应该是男人!”

“为什么是男人?”李悠悠很好奇军猴子脱口而出说是男人,仿佛他早就知道似的。

“在水里死的男人是面向下的,女人是面向上的。”

“为什么?”

“因为女人的屁股和骨盆会比男人重些,所以------”

“别说了。我知道了。我们得想办法把他先拉上来吧?”李悠悠面对这样的场面,心里就没有了主意,她试探着问军猴子,希望军猴子能有什么办法。

“我去把井绳拿来。你在这等我。”

“我不!我和你一起去拿。”李悠悠一把扯住就要奔走的军猴子的衣角。

“行,一起去!”军猴子知道李悠悠一个人面对一具尸体会感到害怕的,他紧紧地握住李悠悠扯住他衣角的手,似乎是在告诉李悠悠:别怕,有我!

两个人拿到井绳再回到原地时,已经浑身开始冒汗。

“咋弄?”李悠悠发现只有绳子好像还没有办法固定住尸体,不固定就没有办法拉动。

“这样试试看。”军猴子在鱼塘边上拾起两块板砖系在井绳的一头。他往后退了两步,握住离板砖尺余许处的井绳开始前后荡动板砖,觉得有足够的惯性时,他松开井绳。系有两块板砖的井绳飞过尸体,在离尸体两米多远的地方落在了水里。

“不用你拉。浮在水面的东西只要有一点点力就够了。你心里要承受不了,就离这里远点。”军猴子正要往回拉动绳子,发现李悠悠也伸出手来准备帮忙,就轻轻拿掉李悠悠的手。

“有你在,我不怕。我就站在这里!”李悠悠手是松开了,但是并没有离去。

军猴子稍稍用力,那尸体就开始向岸边移动过来。其间,因为尸体在水中打了几次横,致使军猴子拉动尸体的绳子游离了尸体,他又重新抛掷了几次,用了十多分钟,终于把尸体拉到了岸边。

军猴子用鱼叉将尸体摆弄得与鱼塘边缘成平行方向,然后将鱼叉深深地贴着尸体插进水中,以便保证尸体不再流走。

“就这样放着?也不拉上来看看是谁?”李悠悠躲在军猴子的身后说。

“你确定你看见尸体不会感到不适或者害怕吗?”原来军猴子是在替李悠悠考虑。

“我不看,我就躲在你后面,你先看看是什么人。我们得去报告郭长松吧?”

“你说得对。死人是大事。那我先看看?”军猴子的语气里有再一次让李悠悠确定是不是需要离开的意思。

“嗯,你看吧!我就闭着眼,躲在你身后。”

军猴子见李悠悠再一次的确定,他就弯下腰,轻轻将尸体翻了个身。

“啊?是王瑞!我的天呀!”军猴子一声大叫,被电击了似的从地上跳了起来。

王瑞自杀

“怎么可能?”李悠悠听见军猴子的大叫声,睁开眼从军猴子的肩头看过去,“哎呀,真是王瑞!”

“这这这------”军猴子从惊骇中回过神来,就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是谋杀还是自杀?我们是不是得赶快报告给郭长松?”倒是女人的冷静比男人来得快一些,李悠悠提醒军猴子道。

“我俩在还没有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前,先不能报告给郭长松。我看还是先报告给孙队长比较合适。”军猴子是怕事情一到郭长松那里就会没有任何的回旋余地,从以前很多事情地处理上,渔场的知青们都知道郭长松的手段。

“那我们赶快去报告孙队长呀。还不知道李艳君怎么样了!”李悠悠眼里开始渗出了泪花,在她心里,李艳君和王瑞的命运在他们俩被郭长松抓走时,就是连在了一起的。

“我想先把王瑞背到屋子里去。”军猴子实在是不忍心将王瑞的尸体再泡在这么冰冷的河水中。

“不可。得等孙队长来了做个见证再动王瑞。公安机关肯定要做现场勘查的。否则,要有什么问题,你我都说不清楚。”

“对,你说得对。我守在这里,你去给孙队长报告。”军猴子倒是很欣赏李悠悠的临危不乱。

“好。河边冷,你把这个披上。”李悠悠脱下自己身上的大麾披在军猴子的身上,军猴子还来不及开口,李悠悠已经跑出了十几米。

“你穿得太少了,会冷的。”军猴子冲李悠悠的背影喊道。

“不会的,我小跑着来回。”李悠悠很快消失在军猴子的视线里。

李悠悠离开后,军猴子看着仰面躺在水中的王瑞,心里打上了一个问号;昨天白天自己巡视了三次鱼塘,都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那么王瑞如果是被人谋杀的,他身上就应该有伤痕。如果不是谋杀,而是自杀,那么按常规,一个溺水而亡的人至少应该在四十八小时后才会浮出水面。如果确认王瑞是昨天晚上自杀的,那么到现在最多也不过二十小时,他的尸体怎么可能会浮在水面?

军猴子使劲想了会,仍然得不到能让自己信服的答案。

李悠悠撞进孙队长家门的时候,孙队长还在熟睡中。

“大婶子,我们队长呢?王瑞死啦!”李悠悠急迫得说出的话,逻辑极为混乱,把个菊香听得眼一眨一眨的。

“你们队长还在睡觉。啊?王瑞死啦!”菊香咋一听李悠悠说话,以为她是来找孙队长的,稍停顿后,才明白了李悠悠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惊得双目圆睁。

“是的,王瑞死在鱼塘里了。”李悠悠稍缓了口气,话语表达得就清晰多了。

“你说什么?王瑞死啦?死在鱼塘里了?”孙队长已经被闹醒,他听见李悠悠重复菊香的那句话,掀开被子就跳下床来,“人在哪?我们去看看!”

说话时分,孙队长已经一边穿外套,一边就冲出了屋子。李悠悠和菊香也疾步追了上去。

就地埋葬

看着王瑞的尸体,孙队长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要不要报告给郭主任?”军猴子不愿意看见王瑞的尸体老是泡在冰冷的水中。

“不行,不能报告给他!”孙队长的脸色相当地凝重,他心里正在做着快速地分析和权衡:既然死了一个人了,那么能不能保住第二个人就是对死者选择死亡有没有价值最好的安慰了。

在孙队长的脑子里,王瑞留在县看守所的那张写有“一人做事一人当,李艳君是被害者”的纸条再次浮现在眼前。这就是王瑞铁下一条心想保护李艳君的最后一搏。

孙队长把自己心里想的分析给军猴子听了,军猴子觉得也是这个理;如果报告给郭长松,郭长松会以畏罪自杀的罪名大做文章,到那时,不但王瑞的魂灵得不到安宁,李艳君还有可能被牵涉得更深。如果真正是这样的结果,那么王瑞的死显然是毫无价值了。

“问题是我们怎么处理王瑞的尸体?”这是军猴子心中最大的疑惑。

“就地埋葬!”孙队长似乎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说出这句话的。

“就这样埋掉?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在我们大家的视线里失踪?”军猴子从来没有见过孙队长这么果断和大胆,这次的大胆几乎是吓得军猴子一跳。

“只有王瑞永远地失踪,李艳君才有可能重见天日!”孙队长仍然是很决绝的态度。

“如果事情一旦泄露,我们这是不小的罪名!”军猴子觉得有必要把可见的和未知的变数都说出来。

“管不了那么多了。如果李艳君一旦被判处极刑,投到监狱里去。就算她能活着走出监狱,那她的身心这一辈子也就毁了。”孙队长知道监狱里的情况,他觉得一个女孩子要是进了监狱,和那些刑事犯关在一起,不死也地脱层皮,就能活着出来,那也几乎就算是一个废人了。

军猴子当然更知道监狱里的情况。上次去看桑苗时,在监狱里见到的那一幕,至今都还常常出现在军猴子的噩梦中。

“猴子,我看孙队长说的没错。现在的问题就是救活人。孙队长,你说王瑞的那张纸条能救下李艳君吗?”李悠悠把胳臂挎在菊香的胳臂中,她仍然还是不敢直视王瑞的尸体。

“应该可以。王瑞很聪明,他知道任何一个当权者或是执法者都不会拿受害者怎么样的。更何况李艳君是一个女受害者。”孙队长也只能用应该可以来回答李悠悠了,因为他明白;如果王瑞和李艳君落在郭长松以外的人手上,兴许还能有转机。

“那么我们就按照孙队长说的办吧。把王瑞埋在什么地方呢?”军猴子在这个时候也就没有了主意。

“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

“孙队长你是说把王瑞埋在渔场?”军猴子有敢相信孙队长说的话。

“对,就埋在渔场,你们男知青屋子后面的农田里。那片田是公社做实验的田。除了有些农科所的技术员有时来来,他们一年也就来过三五次。而且,现在都在割资本主义的尾巴,谁还敢再大张旗鼓的鼓捣什么实验田。”

李悠悠听见孙队长要把王瑞埋在知青们的屋后面,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收敛王瑞

李悠悠没有说出口的话,是她心里觉得要是把王瑞埋在知青们的屋后,她会感觉害怕的。春节放假几天还好,要是等知青们都来了,她自己就得回到女知青的屋子里去睡觉。到时李艳君又不在,就她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哪还不吓得汗毛都会竖起来?

但是,李悠悠没有说出口。她觉得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有点太不合时宜了。

“到时要是李艳君回不来,你就去我家睡觉。只是你每天得多走十几里路了。”女人心细,菊香见李悠悠欲言又止的,早就明白了李悠悠的心事。

坟头起在自家农田里,在农村家家户户都是这样的,大家都适应了这种形式的做法,在农村除非胆儿特小的女人,一般的女人都不把这样的事情当回事。

“那得给菊香婶子添麻烦了。”李悠悠感激的把菊香的胳臂死劲拽了拽。

“都别闲着了。先把王瑞捞起来,弄到屋子里给他擦洗干净,换身像样的衣服。就弄到马常新住的那间屋子里去,动静别太大了。弄去后,就把门上挂把锁。晚上我再过来和你们一起掩埋王瑞。”

除了李悠悠不敢动手外,军猴子,孙队长和菊香仨把王瑞从水中捞了起来,又头是头,脚是脚的把王瑞抬到马常新住的屋子里。

“媳妇儿,你帮他们把王瑞收拾收拾。我得尽快回到家里,要不有人来找我,他们有可能会找到渔场来的。”孙队长把王瑞抬到屋子里后,觉得自己应该立刻回到家里去。

“我一妇道人家,咋给一个大小伙子收拾?”菊香愣愣地看着孙队长说。

“你做这个小伙子的娘都可以了,还不能给他收拾收拾?”孙队长撂完话就冲门口走去,“不是我要难为你,收拾死人比收拾活人要难,这个你是知道的。你要真让猴子他们自己收拾,指不定把王瑞的胳臂腿都要给掰折。你不是给你姥姥收拾过吗?”孙队长又说了一句才走。

“这个老家伙。啥事都躲不过他的眼睛。”菊香说完就回到床边,军猴子已经把王瑞脸上的污泥脏水都擦干净了。

“小兄弟,收拾死人不是这样收拾的。你给他把脸都擦干净了,一会再脱他的衣服,不又要把脸给弄脏吗?”菊香接过军猴子手中的毛巾,“去打盆热水来。”

幸亏军猴子睡觉的时候,李悠悠烧了几瓶热水。热水拎来后,军猴子拿出马常新的两个脸盆,一个盆里倒了一瓶热水。

“一盆就够了!”菊香在马常新住的屋子里翻出几件衣服,这是住在马常新屋里的知青们的秋装,他们走时觉得带着太麻烦,就塞在柜子里没有带走。

“用两盆吧!这小子是大城市里的人,就爱个干净。一盆擦上身,一盆擦下身。”军猴子说出来的,是说给菊香的理由。没有说出来的,是他心里想的:王瑞就是马常新害死的,马常新必须要为王瑞地死付出。今天先付出这两个盆子,给你小子触点霉头。

菊香停住在收拾衣服的手,抬头看了看军猴子,眼神里有些赞赏的意思。

“就差一件外套了。”菊香东凑西拼完衣服,发现就差件外套。

“这里有一件!”军猴子掀开马常新的褥子,褥子下平平整整地压着一件中山装。

“谁的?”菊香问。

血写的遗言

“马常新的!”这件中山装是马常新的宝贝疙瘩,平时一般是不穿的,大家都知道他就压在褥子下面。

“小伙子。我是你菊香婶子。现在我开始给你擦洗身子,换干净衣服。”菊香动手脱王瑞的衣服时,她在王瑞的耳边轻轻说了句。这是古城周边的习俗,一种尊重逝者的习俗。

李悠悠不敢离王瑞太近,她就在军猴子屋子外面转悠,不时抬眼看看渔场通往远处路的尽头,不时看看马常新的屋子这边。

时间长了,她冷得在地上来回地走动,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被她踩化的积雪下面,还有一串脚印直通军猴子屋子的窗子下面。李悠悠顺着这串脚印看去,脚印在窗子底下消失。李悠悠觉得蹊跷,拿眼在窗子上逡巡了一遍,发现窗子下沿的木条上有一个用石子压着的小白纸条在风中飘着。李悠悠迅速奔过去,急切地拿起那块压着纸条的石子。一张不足手指宽,手掌长的小纸片飞落到地上。她弯腰拾了起来来,展平纸条一看,上面有几个暗红色的小字,字体的笔划粗细不一,既不像钢笔写的,又不像是毛笔写的。

纸条上是这么几个字:我不想被批斗,不想被游街,不想坐牢!最后一个惊叹号特别的粗,像是书写之人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写出来的。

李悠悠看完,心猛然就提到了嗓子眼:看这字的意思该是王瑞的,难道王瑞昨天晚上来到渔场,走进军猴子的屋子边,听见我们仨地说话了?

李悠悠想不都想,拔腿就向军猴子他们那边去。到了马常新的那间屋子外面,李悠悠也不敲门,也不叫唤,一掌就把门推开,直接奔到王瑞的尸体旁,先抓起王瑞的右手看了看,才想起王瑞是渔场唯一的左撇子,她迅速换到王瑞尸体的左边,抓起王瑞的左手一看,就哇地哭了出来。

“你这是咋啦?”军猴子从见李悠悠冲进来就觉得奇怪,她咋一下子就不怕了呢?再到李悠悠翻看王瑞的左右手时,军猴子预感到李悠悠肯定遇见什么天大的事情了,要不她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克服了心里的恐惧的。

李悠悠痛哭了几声后,将手中的那张小纸条交到军猴子的手上。

军猴子一看,眼泪也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菊香不知道这俩都咋了,反正是和那张纸条有关系,也侧头看了一眼,“是王瑞留下的吧?”

“应该是的。”抽噎了几声后,军猴子平静了下来。

“肯定是他,而不是应该。你看看他手指头上被牙齿咬破的印子还在,纸条上分明就是他咬破手指头,用血写的字。”李悠悠也稍稍平静了点,只是还在间歇地抽泣着。

“可怜的孩子!”菊香已经给王瑞把衣服都穿完毕了。

“他既然来到渔场,为什么就不进屋呢?”李悠悠看见穿戴整齐,梳理干净后的王瑞就像一个睡着的人,心中的恐惧少了许多,甚至都敢直视王瑞的脸庞了。

“因为房间里有我们仨人,特别是有孙队长在。他应该是不想让孙队长为难。”李悠悠和菊香对军猴子这样的分析有些不惑,就齐齐地看着他。

一口薄棺

见李悠悠和菊香都看着自己做不明白状,军猴子只好再做进一步地分析。

“你们想啊,他是袭警逃出来的,必然知道都在搜捕他。如果当时他进来遇见孙队长,孙队长会怎样?对,孙队长会规劝他再去投案自首。可是他的逃走就是下了天大的决心的,也就是说打死他也不会再回去了。就算孙队长不规劝他回去,而是由他去留,那么这个事情总有一天会事发明了的,这不就给孙队长留下了祸根吗?再看看他留下的纸条,什么批斗,什么游街,什么坐牢。这些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彻骨的羞辱,所以他宁愿死!”

李悠悠和菊香听军猴子这样进一步的分析,似乎也都捂出了其中的缘由,不由都“哦”了声。

“事情已经做完了。也不知道老孙这个家伙晚上是怎么打算的。要不我们先把门锁住,省得节外生枝。然后我们去猴子的房间里等着。”菊香把不知道是谁的一双解放鞋套在王瑞的脚上后说。

军猴子和李悠悠都响应了菊香的建议。三人回到军猴子的房间里。

“饿一天了。你想办法弄点吃的吧!菊香婶子也辛苦了半天,和我们一起吃点东西,等孙队长来吧。”李悠悠已经是完全平静下来,觉得肚子饿得都叫唤开了。

“要我不下塘去捞几条鱼上来?”军猴子看着已经擦黑的天色,心中有些畏惧。

“你找死呀。天就黑了,水里又冷,不要去了。要不,菊香婶子,我们就将就点,烤些红薯吃?”李悠悠还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让军猴子去冒险了。

“行呀,我是吃什么都可以的,只要能填饱肚子。就怕你们吃不好。”菊香当然是吃什么都可以的,这个跟着孙队长受苦的女人早就忘了什么是苦了。

李悠悠洗来几个红薯就要放到火盆上的架子上去烤,却被菊香一把接了过来,顺手就全部扔进了火盆里,“读书你们厉害,烤红薯还得看我的。就你那样放在架子上烤,一个是烤的时间太长,一个是烤出的红薯受热不均,没有就这样扔在火里烤的好吃。”

李悠悠睁圆了眼看着被菊香扔进火盆里的红薯。知青们烤红薯之所以要放在铁架子上烤,是他们嫌就这样扔在火盆里烤出的红薯糊头烂样的,还沾上一些柴禾灰,吃起来不方便,看上去还脏兮兮的。

“悠悠多拿两个红薯来。我得给王瑞送两个过去!”军猴子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将下巴放在双膝上,直勾勾地盯着火盆里正被烤着的红薯。他心里正难受极了,所以不想抬头说话,怕大家又看见他噙在眼眶里的泪水。

李悠悠又拿了两个红薯过来,她没有直接扔到火盆里去烤,而是放在火盆上的铁架子上了,“王瑞爱干净,我们就在铁架上给他烤两个红薯送过去。”说时,她又流泪了。

仨人就着红薯把肚子填饱。军猴子送了两个红薯放在王瑞的尸体边,用心给王瑞说了些走好,保重,对不起之类的话就退了出来。

他快走到自己屋里前的时候,听见有两鸡公车由远而近的声音,就停在了门外。等鸡公车的声音到了身边的时候,军猴子才看清楚是孙队长和张国成歪歪扭扭地推一辆鸡公车,车上放着一口黑乌乌的棺材。

坟墓无坟头

军猴子一看见那口棺材。眼泪一下子又流了出来。

“猴子,快过来帮忙。这个家伙死沉死沉的。”孙队长见军猴子并没有上来迎他们,就轻声叫他。

军猴子扭身试了试眼泪,迎了上去。

“我没有能耐,只能给王瑞一口薄棺了。”三个人把棺材搬到马常新屋子门口后,孙队长掀开棺材的盖板,军猴子发现棺材除了底部有几根稍成形的原木外,其他用于支撑的地方都是用的很细的木条,棺材的几个表面都是用不同厚度的夹板钉上去的。看见棺材内部的情况后,军猴子刚才还在心里疑惑的,为什么一辆鸡公车都能拉动一副刚才的问题就解决了。

“孙队长也只能做到这样了。你看看你们知青,都让孙队长操的什么心。”张国成显然很不满。

“张大哥,别说了。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孙队长柔声阻止了张国成,“我们先把死者入殓吧!”

李悠悠抱来了她的一床被子交给军猴子,示意把被子垫在棺材底部。她的眼里依然噙满泪水,是一种伤心和心寒的泪水。

“我们得把棺材抬到后面去,然后再挖坑。放这里万一有一个人来了,事情就麻烦了。”孙队长在王瑞的棺材上钉上最后一颗钉子后说。

“先别动,等等我。”菊香说完就朝军猴子的屋子跑去,一会拿回来一个瓷碗。

“你这是干嘛?”孙队长有些不解地问。

“你不是我们村里人,不知道这个的。这是我们这里的风俗。死人出殡时都要在出殡的路上摔碎一只瓷碗,表示他不用再在阳间吃饭了。”菊香说。

“我知道。我们小巷里出殡的人也这样,只是还多一样跨火盆的风俗。火代表阳,出殡时跨火盆也就是跨过阳间,进入到阴间的意思。”军猴子给父亲出殡的时候见过。

“都是一个意思,我们就用瓷碗吧。弄个火盆出来太张扬。你们抬棺材,我来摔瓷碗。”菊香说完就把瓷碗举过头顶。

“菊香婶子,还是我来摔吧。也代表我们知青送送王瑞。”李悠悠接过菊香手里的瓷碗,也学着菊香的样子把瓷碗举过头顶。

军猴子人高马大,自己一个人负责抬了一头。孙队长和张国成抬了一头。王瑞的棺材刚抬起来,李悠悠就用劲把那只瓷碗摔在屋檐下那块小小的水泥地上,被摔碎的瓷片飞得到处都是。

放下棺材后,军猴子和孙队长,张国成就开始挖坑。挖到一定深度后,孙队长跳了下去,用自己的身高比划了一下坑的高度。

“可以了。”军猴子把孙队长拉上来,“深度足够了。就算他们种试验田,也挖不到这么深了。”

大家把棺材放到坑里,菊香烧了把黄草纸后,四个人默默的,一捧一捧的用土把棺材掩埋,直到泥土与地面平齐,大家又用铁铲铲来一些雪块把泥土都掩盖住。一座没有坟头的坟墓就这样出现在了渔场。

孙队长和军猴子都用手电仔细地照了照,觉得看不出什么痕迹了,才招呼大家离开。

这时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在放鞭炮,不是那种一挂一挂的燃放,而是一颗一颗的燃放。每间隔半分钟左右,远处就会传来一声清脆的鞭炮声。这个声音在孩子们听来,就是节日里最喜庆的声音。而此刻,在他们四人听来却是异常的刺耳和震撼心灵。那每一次响起的鞭炮声似乎都在敲击他们四人此时脆弱的心脏。

“哎呀,我手上全是黑漆。”进到屋子里后的军猴子要去洗手,在灯光下突然发现手掌上沾满了棺材上的黑漆。

“你别大惊小怪的,我们手上都有。”张国成和孙队长都伸出了手,“棺材是你孙队长用写大字报的黑墨水涂的。”

众人又是一阵感叹,李悠悠忍不住又抽泣起来。

“菊香你回去吧。晚上我留渔场陪陪猴子他们,也陪陪王瑞那孩子。国成大哥要不也和我一起待在渔场?”还是孙队长打破了僵局。

“我就不了。我还得赶到腊香那边去。明早好和她一起会村里。”张国成是被孙队长从腊香女儿那叫回来的。要想不声不响的在短时间内做一副刚才,张国成家是最好的地方。

“行吧。让你国成大哥受累了。”

“你别跟我客气。这事情你要不找我你还能去找谁?”张国成说的就是,他就是不二人选。

大家稍做寒暄,就各自散去。

队长违规

这一夜,李悠悠几乎就是把手从挂着的床单下伸到军猴子这边,握着军猴子的手,半梦半醒地睡了一夜。这种握手,有一种对军猴子的依恋,当然最多的还是一种恐惧在心里。要不是孙队长睡在另一条床单的那边,李悠悠早就拱到军猴子的被子里去了。

军猴子倒是困得不行,开始还能感觉到李悠悠握住自己的手在,后来实在是坚持不住了,一觉就睡到了天亮。就连半夜孙队长两次起夜都不知道了。

早晨军猴子醒来,李悠悠却睡得正酣。

军猴子轻手轻脚地走到孙队长的床边,发现孙队长早就不在床上了,他就一挑门帘走了出去。

外面已经阳光普照,都快中天的日头,悬挂在半空,只是初晴的冬晨,还有些薄雾,把个阳光给折射得没有了暖意。积雪在阳光下快速的融化着。这就是南方的雪,下的时候来得慢慢悠悠,去的时候却毫不留恋。南方的天气很少有零度以下的,哪怕就是下雪的时候都很少零下,所以地面留不住雪这样寒冷的精灵,只是地处阴湿和受风面较大的地方倒是还能留住点。

军猴子发现孙队长并没有在外面,想想应该是孙队长怕闹醒他们,悄悄地回去了。也就不在张顾,拿起鱼叉准备去叉点鱼,正要出发,孙队长却站在腰盆(古城类似于大木盆的水上工具,仅够一人使用)上,用一根竹竿在水中左点右点划向岸边。看见军猴子在岸边站着,他从水里抽出竹竿,将竹竿的一头伸想军猴子。

军猴子握住孙队长伸过来的竹竿,稍用了点劲,把孙队长拉到了岸边。

孙队长跳上岸后,回身蹲在鱼塘边,把腰盆里的几条大鲤子扔上了岸。

“冬天是很难叉到鱼的,它们怕冷,都躲在水底。还是这个好。”孙队长又从腰盆里拿出一张丝网,举在军猴子的眼前说。

其实军猴子也知道用丝网要比鱼叉好多了,问题是军猴子不会划那个腰盆。夏天的时候他就试过好多次,就是掌握不了平衡,上去一次,翻一次。每次都把自己弄得想个水老鼠似地从水里爬上来。知青们中只有东北刘会用,这小子也不知道是在哪儿学会的。

“我不是不会用这个腰盆嘛!”军猴子羞愧地微笑了下。

“所以嘛,我才下河去给你们弄了几条鲤子上来。我这个做队长的,总不能看着你们知青饿死在我管辖的队里吧?放心吧,这几天不会有人来渔场了,郭主任更不会来了。”见军猴子有几分惧色,孙队长明白军猴子是怕自己的违规给自己带来祸害。也想着军猴子是怕郭长松突然闯到渔场。

郭长松是严令渔场不准用丝网的。因为这丝网一下去是没有准头的,一网捞少了还好办。要是一网捞多了,那就是浪费,丝网捞上来的鱼,都会伤到鱼鳞。伤了鱼鳞的鱼再放到水里就只有死路一条。而郭长松视这些鱼是他的宝贝,所以他是不容许浪费一条鱼的。

“往年,郭主任节假日总会来次渔场的。”

“这次不会了。”

“为什么?”

“他家出事了。”

口是心非

对于郭长松家出事,军猴子算是见怪不怪。在他来渔场后,听到谁家这事那事最多的就是郭长松家。所以他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什么事。

但是孙队长的回答却让他觉得郭长松家这次出的事情还真不一般了。

“也就是说,失踪的两个人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两夜一天?”

“是呀。他调集了所有的基干民兵去找了,一点线索都没有。”

“但愿不要出什么事情,家人是家人,郭长松是郭长松。”

“你这话说得还算有良心。”孙队长平时和军猴子单独接触的机会倒是不多,他一直觉得军猴子平时闷闷的,脸上也老是一种玩世不恭的神情,甚至有时说话还有点刻薄。

“我就知道你们贫下中农对我们知青有些误解。其实我们就是很一般的年轻,并不是你们想象中的红卫兵,对斗争和运动有着狂热和盲目的追随------”

“停!我不要和你讨论政治!我只要你们在我这里插队的时候顺顺当当,不出事情,能给你们家长一个交代就可以了。”孙队长打断了军猴子,“对了,我给你的那东西你用了?”

军猴子明白孙队长说的是什么东西,道:“没有用。”

“拿给我看看!”孙队长坏笑着盯着军猴子的眼睛。

“随手一扔,扔失了。”军猴子不知道李悠悠把避孕套藏到哪儿了,就算知道在那,拿出来给孙队长,孙队长也不会相信已经被打开的避孕套,他军猴子就没有用。

“你要不找出来,我从今天开始,白天都守在渔场。”

“好吧,我去找找看。”军猴子是知道孙队长的犟劲的,他必须拿出避孕套给孙队长看看,要不孙队长就真的要犟在渔场不走了。

“就是这个?你敢说你没有用?”孙队长看见军猴子手上拿着的避孕套,“都撑成这样了,上面的滑石粉也没有了。你还敢说你没有用?难道你把它当气球给吹了?”孙队长说完自己也笑了起来。

军猴子也是被孙队长的话惹笑了,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用脚踢着脚边的积雪。

“好啦,你别扭捏了。用了这个就好。这样才能让我放心吧。”孙队长松弛开脸上的肌肉,绽开笑容。

“你就知道吓人!”军猴子是被刚才孙队长严肃的表情给吓住了。

“你们呀,不吓一吓,还不定给我惹出多少事情来。这鱼我带走一条,剩下的几条,你们把这几天凑合过去。年后就好了,县里给公社拨了些杂粮,多数都会分发到你们知青手中。”

“别,孙队长,我们留一条就可以,剩下的你都带走吧。”

“我们好凑合,家里还有一麻袋土豆。不是还有你给的野兔腿吗?我们什么都吃个惯,你们是城里人,不吃粮食你们受不了的。你别再说了,就这样。”孙队长拎起一条鱼就走。

“今天晚上还过来不?”军猴子冲孙队长的背影喊。

“你是要我过来,还是不要我过来呢?”听见军猴子喊,孙队长停下脚步,扭头乜斜着眼看着军猴子说。

“当然是要你过来啦”

“你就口是心非吧。对了,一会李悠悠醒了,让她到家里来,我让你们婶子给你们装点土豆背回来。”军猴子张嘴还要说什么,孙队长已经大踏步地走了。

如临大敌

郭长松年三十晚上召集所有的民兵折腾了一夜,也没有找到桂芝和郭国。

当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时,又发现思宜不见了。差点一个踉跄晕倒在地,正晕头转向躺到床上的时候,公社值班的一个秘书跑了进来,告诉他县里打来电话,说王瑞袭警出逃。这个消息就像给郭长松打了一针强心针。

心里那根阶级斗争的弦一蹦紧,郭长松就从床上弹了起来。什么桂芝,郭国,思宜都从他心里抹去了。他立刻就召回回家睡觉去了的民兵们四处窜开,又是一阵折腾,把些民兵折腾得走路都在打盹了。

在他确定四乡八村确实是没有王瑞的影子后,他跑到孙队长家,给孙队长这样那样交代了一番,才和二锁赶到县革委会。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县革委会也召回了所有在家休息的工作人员。县委大院的人们都行色匆匆,脸上的表情都极为的严肃,仿佛如临大敌。也难怪,袭警出逃这事在县里还真是头一遭。

县革委会李主任当然是亲自坐镇。

进县委大院时,门卫硬是把二锁给挡在了门外,说是特殊时期,闲杂人等严禁入内。任由郭长松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

门卫说王瑞地袭警出逃已经不是关乎一个胜利公社的事情了,今天全县所有公社的主任都来了,如果每个公社主任带一个民兵进去,县委大院还办不办公?

听见门卫这样说,郭长松也只好作罢,但是心里却是凉得个透心。深切地体会到王瑞地袭警出逃,给县委带来多么大的麻烦,给自己带来多么大的被动。他小心翼翼地走进李主任的办公室。

李主任正在电话中请求周边县市的各级政府给予搜捕支持。其措辞真是言之凿凿,其情真是倾倒江河,大有不抓住王瑞这个现行反革命誓不罢休之势。

李主任的一通电话打了一个小时之久,期间他抬头看见郭长松站在他的对面,也只是很不经意地扫了郭长松一眼,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郭长松被李主任那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弄得六神无主,走也不是,坐也不是,打招呼也不是,不打招呼也不是。站得腿也发麻了,腰也酸了,眼睑皮子上下打架。

昨天晚上的那一阵折腾,是郭长松当上公社主任多年来从没有遇见过地劳累,如果他不是要紧跟斗争和运动的步伐,他甚至可以过上养尊处优的生活。

李主任在要通下一个电话的空隙,用手敲了敲桌子,声音吸引郭长松往李主任那边望去。李主任用一根手指狠狠地指了指桌上一张纸条,示意郭长松过去看看。

郭长松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还没有走到李主任的桌子边就停了下来,他伸长脖子看了一眼纸条,纸条上赫然写着:一人做事一人担,李艳君是受害者。

这张纸条正是王瑞袭警出逃时留下的。虽然郭长松早就知道王瑞留下纸条的内容,但是这个时候在李主任的桌子上看见,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直叫苦;我的乖乖呀,纸条都到了县革委会主任的桌子上了!对于日理万机的县革委会主任来说,这样的事情完全可以交给公安部门去解决。现在,纸条却在一个县革委会主任的桌子上,可见李主任是多么的重视这件事情。

特别是纸条上面写着“李艳君是受害者”的下面,李主任用一红色墨水在那儿画上了粗粗的一条红线。

郭长松会错意

看见那条刺目的红线,郭长松心情再一次又向谷底跌去。

郭长松是太熟悉领导们在文件,政治书籍上面画红色的意思的。这意思要么是好得不得了,要么是坏得不得了,再无它意。

而眼前的这条红线无疑就是最坏的那层意思。既然李主任要郭长松看这张纸条,那就是说明一会李主任和自己的谈话肯定会以这张纸条为中心了。

哪么李主任所画的红线是不是就代表着跑了王瑞那个和尚,还留有李艳君这座庙呢?郭长松就按着这个思路考虑着问题,在心里把怎么跑了王瑞,我郭长松就在李艳君的身上大做文章,一定深挖的问题思虑了千遍,甚至用那些措辞都在心里想好了。下定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决心,必须要在李主任面前把面子给挽救回来。

“郭长松,听说你老婆和儿子失踪了?”打完电话的李主任并没有像郭长松所想象的那样,开门见山谈王瑞袭警出逃的事情,反而问起他的老婆儿子来,这倒是让郭长松有些措手不及。

“是的,李主任!”郭长松不知道李主任问自己老婆和儿子的真实意图,但是他觉得,不管李主任的意图是什么,王瑞袭警出逃应该的大事,在李主任面前大事就不能含糊,所以郭长松接着又说,“老婆和孩子失踪事小,反映王瑞和李艳君的情况,配合上级搜捕袭警的王瑞事大。”

“难怪呢!”李主任说完就停顿了,郭长松竖起耳朵想听到李主任的一句表扬,却发现李主任不说了。究竟李主任说的难怪是指什么呢?郭长松实在是琢磨不过来。

“你自己说说,你在下面是怎么抓阶级斗争的?这么简单的男女作风问题,硬是让你升级成了阶级斗争问题。你究竟有没有对王瑞的祖宗八代做过调查?他真的是如你所说的根红苗正吗?既然是根红苗正,他为什么对我们人民警察怀有这么刻骨的仇恨呢?他那一板凳下去,我们的民警同志到现在都还在昏迷中。而且,医生说了,这样的昏迷有可能是一辈子了。”

到现在郭长松才知道王瑞袭警居然是用的一条板凳,居然把人家打得有可能昏迷一辈子。这时的郭长松已经是吓出一身冷汗来。

“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管不住,难怪你管不住这些个知青。”李主任把茶杯墩到桌子上的声音把郭长松吓得本能的抖动了一下,他也明白了李主任刚才那个难怪的含义。

本想着自己拿以搜捕王瑞的大事,来显现老婆和儿子失踪的小事在李主任面前好好表现表现的,结果是李主任却拿这个来噎自己。郭长松恨恨的都想扇自己的耳光了。

“你说说咋办吧?”李主任稍缓和了点。

“我们公社准备从李艳君入手,让这个资产阶级的破鞋低头认罪,让她说出王瑞的下落。”

“停停停。我说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假的不明白?王瑞已经清清楚楚写明李艳君是受害者。你不保护受害者,反而去迫害受害者?你脑子里装浆糊啦!”

批斗会指标

“但是,他们俩------”李主任的一阵抢白,彻底把郭长松给整懵了。 他心里不知道李主任是怎么想的,只是听口气,李主任似乎真的把李艳君当成了受害者。难道我苦心思索出的结果又和李主任的意思背道而驰了?这样一想,郭长松根本就不敢再开口说话了。

“没有但是了。你还想把问题的焦点放到李艳君身上?你想让我不仁不义,陷于徇私枉法的境地?王瑞留的纸条内容全县都知道了,你还想我做什么?我告诉你,今天要你来,就是让你把李艳君接回渔场的。”

“啊?”郭长松现在终于知道,他的想法真的是与李主任背道而驰了。

“啊什么啊?接回李艳君,好好安慰,妥善安排。搜捕王瑞,你这个公社主任还没有这个能力,这样的事情就交给公安部门去做。你好好回去整顿渔场,整顿那些知青。要从灵魂深处挖问题的根源,要是再出什么问题,你这个公社主任就别当了!”李主任说完。挥了挥手,要郭长松离开。

郭长松真是尴尬到了极点,本想着来县里是配合搜捕王瑞,胁迫李艳君,达到挽回自己一再丢失的颜面。却不想是这样一个接李艳君回渔场的结果。要是自己亲自把李艳君送回渔场,那就是拿当时带走李艳君在渔场自己发的那些狠话扇自己的耳光了。

“回来!”李主任又叫回了正迈腿离开的郭长松,“春节后古城要开一个万人批斗大会。市革委会张少岩主任给我下了指标,我们县里至少要带过去被批斗对象百人。看看你们公社尽出些问题,我想你们公社肯定有很多符合被批斗条件的人。这样吧,我把这百人指标分给你们公社五十人。有没有信心?”

“有吧------?”郭长松一听李主任要他准备五十个被批斗的对象,腿肚子就直打晃,心里就叫起了我的个娘呢,这是要我的命呀。

“到底有没有,我看你一点底气都没有。像你们公社出了王瑞这样的反革命份子,就说明你们公社阶级斗争是复杂的。而王瑞又是知青,在知青中出现了反革命份子,就说明你们公社的阶级斗争又有了新的动向。就这么一个又复杂又有了新动向的阶级斗争的公社,居然还用这么疑问的口气回答我?”

“我想方设法完成指标!”李主任对胜利公社阶级斗争的一番分析,直把郭长松分析得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因为一个王瑞,胜利公社就成了李主任心目中阶级斗争最复杂的公社。这算是对他郭长松工作上的严厉批评了。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指标是硬性的。”李主任又朝郭长松挥了挥手,就自顾忙他的去了。

走出李主任的办公室,郭长松才从心里深切地体会到官大一级压死人。一股冷颤直冲冲地就往他的下腹而去,他打听了七八上十来个人,才在县委办公大楼一楼最旮旯处找到一个厕所,厕所的门只够一人侧身而进。郭长松在挤进厕所门的时候,下腹在门槛上给挤压了一下,就感觉一股暖流打湿了裤裆,等他把家伙掏出来痛快时,早就没有了尿影。

“奶奶的,县委革命革得把厕所都革到旮旯来了。”郭长松骂了一句,夹着下裆,侧身就挤出了厕所门。

李艳君出狱

回到公社,郭长松立刻就通知了公社机关所有人上班。 他传达了李主任训示他的指示。

当然,郭长松是用很轻松的语言传达给大家的。然后他按人头分配了工作,直到确认没有遗漏,才最后告诉二锁进城去通知马常新,让他通知渔场所有的知青必须在初五前回到渔场销假。其他大队的知青们就在十五前回到渔场。

做完这些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想起临时关在胡淌房间等他开完会再由他送到渔场的李艳君,郭长松拔腿就向胡淌的房间走去。

胡淌提前休假,走时郭长松就把胡淌的生活用品集中到了公社的储藏室,为的是把胡淌的房间留出来给春节值夜班的干部休息。

和郭长松从县委回到胜利公社的路上,李艳君没有敢说一句话,只是在心里思忖:大风大雨的把自己关进来,为什么一下子又把自己给放了呢?为什么不见王瑞?对于郭长松走出县看守所时给她说的你自由了,她心里就有点疙瘩,因为郭长松没有说你们自由了。而现在又没有看见王瑞,她更是确定只是自己一个人自由了。

郭长松走进胡淌的房间,看见李艳君正襟危坐的样子,叹了口气说,“起来吧,我先送你回渔场。春节的假期你是享受不到了。因为他们在初五都要回来销假了。”

李艳君本就觉得郭长松要一直把自己关在公社的,现在一听说要送她回渔场,心里稍有些欣慰,至于回家过春节,她其实在心里就没有奢望过。能顺利走出看守所,就是天大的欣慰,李艳君心里是这样想的。

回渔场的路上,郭长松挂着张苦瓜脸,一言不发。从县委出来后,他就没有办法不挂上这么张脸了。抓住王瑞和李艳君本是郭长松觉得近几年来做的最漂亮的一件事情,眼看第十三副主任的位置就要坐到自己的屁股底下,却被王瑞的袭警出逃给搅了局。最重要是还是这次在李主任那里不但没有得到李主任的信任,李主任甚至把搜捕王瑞的事情都不让自己参加了。这无疑是一个从此再在李主任那儿得不到信任的信号。所有的鱼都白送了,很有可能以后连鱼都送不出去了。

让郭长松只有挂着张苦瓜脸的事情还有桂芝和郭国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当郭长松在政治前途上受不打击的时候,他才会想起家人,这是因为他那根阶级斗争的弦不再绷得那么紧,松弛下来后才有时间想家人。

沿途都有遇见四处奔忙的民兵,见到郭长松都会说一声“没有找到”。郭长松也只有干瘪地抽搐下脸上的肌肉,算是对那些民兵的回答。

李艳君见此,觉得有些奇怪,同时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当然,此时的李艳君是不知道郭长松家桂芝和郭国失踪,还有县看守所王瑞袭警出逃的事情的。

郭长松自家的事情,他肯定不会说给李艳君听。至于王瑞出逃的事情,郭长松更没有想说给她听,这是郭长松故意想留个心眼,看看自由后的李艳君会不会和王瑞取得联系。

走上通向渔场那条唯一的路后,李艳君就看见军猴子和李悠悠在翻晒被子。

渔场团聚

军猴子也看见夕阳中和郭长松走在一起的是李艳君。他不由从心里佩服起孙队长来,孙队长对王瑞出逃自杀地分析完全是意料之中的。

军猴子用胳臂碰了碰李悠悠,又用眼示意向李艳君过来的路上看去。李悠悠一看见是李艳君,将手上的被子劈头盖脑地扔给军猴子,拔腿就向李艳君跑过去。

军猴子本想一把抓住李悠悠不让她跑过去的,结果被李悠悠扔过来的被子挡住了视线,一把没有抓住。他怕李悠悠跑过去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稍有闪失,郭长松都会看出端倪的。

既然抓不住,军猴子也拔腿追着李悠悠跑去。李艳君没有敢像军猴子和李悠悠样激动,她从郭长松一路的苦瓜脸上似乎察觉到些什么,就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定要小心!

“郭主任,您过来了!”军猴子腿长,三两步就超过李悠悠,赶在李悠悠前面到了郭长松和李艳君跟前,他根本就不去理会李艳君,而是直接和郭长松打招呼,并且在郭长松身上用了一个他从来就没有用过的“您”,

“大过年的,您这是?”军猴子这才稍稍扭头看了眼李艳君。这一看,军猴子心里涌起一股心疼,就见李艳君双眼凹陷,眼眶发黑,头发凌乱,面色蜡黄,憔悴得就像十天半月没有睡觉似的。

其实,李艳君离开渔场也就三四天日子。

“给你们把李艳君送回来了。她是受害者!”郭长松是极不情愿说这几个字的。

“那就好,那就好。给她点教训也好。”军猴子见李悠悠也过来了,生怕她去拥抱李艳君,要真有这么一个拥抱,就李悠悠那极低的哭点,还不把场面弄得一塌糊涂。就侧身插进郭长松和李艳君的中间,一手揽着李艳君,一手揽着郭长松,“走,我们去屋子说话,外面冷。”

“我不去啦。我还要------”本来郭长松是准备说还要去搜捕王瑞的,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还要回去睡觉,昨天在公社值了一夜的班。你们好好给李艳君弄点吃的吧。”

郭长松走了。

李悠悠和李艳君一进屋子就抱在一起哭了起来。军猴子也不管了,他将一条鲤子剁成块,和一堆土豆一起扔到锅里煮了起来。

“你们知道王瑞的情况吗?”哭够了,李艳君推开李悠悠就问。

“知道。说是王瑞袭警出逃了。”军猴子抢在李悠悠前面回答。他知道,这个时候必须有一个人要毫不犹豫地说出来,这个人就是自己。如果自己稍慢,李悠悠必定会吞吞吐吐,只要一吞吞吐吐,李艳君就会怀疑。所以,与其吞吞吐吐让李艳君产生疑惑,最后还是告诉她王瑞的死,还不如果断的只告诉知道王瑞出逃了。

“啊?难怪就我一个人回来了呢!袭警可是大事呀!”李艳君腿软了一下,立刻被军猴子和李悠悠扶到床沿坐下,“既然王瑞袭警出逃,哪为什么要放我回来呢?”

看着李艳君的双眼在自己和李悠悠身上来回地逡巡,军猴子几乎是无言以对,但是他还是告诉李艳君,王瑞因为是男人,可能会审查得严格些,不过稍晚就会出来的。

“你们少骗我!像我和王瑞这样的事情我见得多了,哪个不是内外都得脱三层皮?”李艳君直勾勾地盯着军猴子。

借酒消愁

“饭熟啰,我们先吃饭!”军猴子故作轻松状,想用吃饭先转移李艳君的心事。 不过这招还算是灵的,要知道,在看守所李艳君四天来都只是喝了点水。出于对她和王瑞的事情将会受到严厉的惩处的恐惧,她根本就是难以下咽。

所以,现在一听说有饭吃,她也不客气,下床蹲到火盆边,抓起筷子就从锅里捞出一颗土豆塞进嘴里。滚烫的土豆立刻就把她的嘴唇燎起了几个小水泡,李艳君哎呀一声,把土豆从嘴里吐了出来。

“小心点呀。看你像是饿牢里放出来的!”军猴子脱口而出就后悔了。

“你这人怎么说话啦?不会说话一边去!”李悠悠用力扯了把军猴子,军猴子墩到了地上。

“我这不是打个比方嘛!”军猴子双手撑地,做出冤枉状。

“还犟嘴!罚你不吃饭!”李悠悠故意愠怒。

“行。我不吃饭,我喝酒可以吧?”军猴子说完,拿出三十晚上剩下的酒,“要不,我们仨一起喝?也算我们仨有缘,在一起过了个年。”

军猴子和李悠悠这一你来我往不间隙地斗嘴,还就把刚才的尴尬给消除了。

李艳君一见是自己家乡的酒,从军猴子手里夺过来,仰头就把酒瓶送到嘴里,“咕咚咕咚”一阵猛灌,等酒瓶离开嘴巴的时候,酒瓶里只剩半瓶酒了。

李悠悠想去阻拦,军猴子却在她耳边小声地说:“让她喝吧,她这是借酒消愁。”

“他娘的,痛快!”李艳君说完,又夹起一块鱼正要送到嘴里,突然想起刚才被土豆给烫了一下的,就停在嘴边用嘴吹了几下才放进嘴里。

军猴子和李悠悠都怔怔地看着李艳君,他们俩简直不敢相信,刚才骂人的话是从李艳君嘴里出来的。

“别这样看着我。人都有骂娘的时候,何况我刚经历了大起大落。”李艳君又往自己嘴里灌了几口酒。

“那是那是。好在是有惊无险。”军猴子只有迎合道。

“可是,王瑞还下落不明!”李艳君又提起了王瑞。

“吉人自有天相。王瑞会没有事的。艳君,今天在过年,我们不提不高兴的事情。就喝酒吃鱼!”李悠悠从李艳君吃第一块土豆被烫了嘴起,她就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李艳君的身边。

“我他妈的能不想吗?我------”李艳君是饿着肚子猛灌的几口酒,可能是酒劲冲上来了,她身子晃了几晃,幸好被李悠悠扶住,才没有摔倒。

“想,应该想!等过完今晚再想!”

“我能过完今晚吗?头咋这么晕呢?我要回屋里去睡觉啦!”李艳君确实是被这阵猛灌给弄晕了。

“咋办?”李悠悠侧头在军猴子耳边小声说。

“就在这边睡吧!你扶她上床,就说到你们屋里了!”军猴子明白李悠悠问的咋办是指什么。李悠悠的断然不会再去女知青屋里去睡觉了的。

“你们嘀咕啥啦?啊?”李艳君显然已经是醉眼迷离。

“没有嘀咕啥。这不是送你回屋里吗?这就到了,我扶你上床躺下。”李悠悠扶着李艳君站起来,扯着她的胳臂在原地转了几圈说。

“咋------这------么快------呢?你-----们俩---糊------弄人吧?”李艳君已经是醉了。

“没有糊弄你。这就是你的床。恩,对了。就这样躺下去。好的,好的。给你盖好了。艳君?艳君?”刚把李艳君扶着躺到昨天晚上孙队长睡的那个位置上,给她盖上被子,李悠悠就听见李艳君沉重地呼吸声,叫了她几声,才发现李艳君已经睡着了。李悠悠长长地舒了口气,站直身体。

实情难隐

“我像做贼似的。”李悠悠回到军猴子身边,“还不如直接告诉她算了。总有一痛的!”

“我实在是说不出口。”军猴子专心致志的在锅里找着土豆,找到后就夹进自己的碗里,看见是鱼,就夹进李悠悠的碗里。

“你不说我说!这样憋着难受!”

“我们先不讨论这个。你说说,王瑞和李艳君是真有感情还是相互那个什么,怎么说呢?相互需要吧!”军猴子想转移话题。

“不管是什么,年轻人在情感上就不该有需要吗?”李悠悠特地在“情感”二字上加重了口气。她有点抵触军猴子说的什么相互要,她很清楚,军猴子说所说的相互需要,指的就是**。虽然自己对**也有很美好的向往,但是她不愿意军猴子说得这么粗俗。当然,心里更不愿意她和军猴子之间的事情,军猴子也会拿需要来做连接。

“情感当然需要。但是,他们也是太大胆,太没有顾忌了!”军猴子拿起剩在瓶底的一点酒,示意李悠悠要不要喝,见李悠悠摆了摆手,他一口把酒喝光了。

“你不大胆?你有了顾忌?”

“呵呵,我不是情难自禁嘛!”军猴子知道李悠悠从来说话就比较较真,他也明白女人在这样的问题上会更较真的。

“还不是。你都这样,人家王瑞和李艳君就不会这样了吗?”听见军猴子说是情难自禁,李悠悠心里有点高兴。

军猴子还要开口说什么,就听见孙队长在外面叫,“我可以进来吗?”

“咦,怪了。他什么时候来,不都是推门就进来了的?”军猴子觉得奇怪,孙队长进男知青的屋子时,从来就是扬长武道的。

李悠悠主动去把门打开。孙队长面露悦色走了进来。

“我说孙队长,你咋也孔夫子起来?”军猴子调侃道。

“我这不是知道李艳君回来了,怕你们有什么秘密满着我嘛!”原来孙队长脸上的悦色是因为李艳君回来了。他咋这么快就知道李悠悠回来了呢?军猴子问了孙队长,孙队长说是郭长松去过他家了。军猴子想想也是,李艳君回来了,郭长松理当通知孙队长这个管渔场的傀儡。

“我的分析是对的吧?我这样处理王瑞------”孙队长说到王瑞,发现床上睡着的李艳君就打住了,“咋啦?刚回来就睡了?不是生病了吧!”他放低了声音说。

“喝醉了!”军猴子把孙队长往火盆边拉了拉。

“你们咋能让她喝酒?不知道借酒消愁愁更愁吗?”

“谁知道她就这么点酒量。再说了,她醉了不是更好吗?”

“你咋说话啦?”孙队长很不满军猴子。

军猴子就把她和李悠悠的担心说给孙队长听了。

“别瞒着,应该告诉她。”见李悠悠和军猴子都抡圆了双眼看着自己,孙队长接着说,“她是当事人,应该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

“那你来亲自告诉她吧!”

“你个猴崽子!”孙队长在军猴子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真的。你告诉她。算是组织出面。”军猴子摸了摸被敲痛的脑袋道。

“行,我明天来告诉她!”

“你今天晚上不在这过夜了?”

“不过了。我要帮郭长松去寻老婆孩子去。”孙队长说完,又在军猴子的耳边轻声说,“有两个女人,我还怕你猴子翻天了不成?”他说完,又故意很大声地说,“好了。你们俩好好照顾李艳君。我走啦。”

“对了。有件事情得告诉你,郭长松已经通知渔场所有知青初四回来销假了。至于为什么提前这么早,我也不知道。好了,给你们打个招呼。我先走啦。”孙队长消失在刚撑起的黑幕中。

性难自禁 1

突然听说知青们要提前返场,军猴子和李悠悠一起愣了下。

“咋就提前回来了呢?”李悠悠喃喃自语,她觉得她和军猴子的二人世界才刚开始呀。

“我估计郭长松会有一个大的行动!”军猴子倒是在思考。

“会有什么行动呢?”

“当然是针对王瑞的。”

“他们不是有公安民警吗?”

“是,他们是有公安民警。但是,郭长松要知青返场,主要目的应该是要在我们知青中开展狠斗私字一闪念,找问题,查根源,堵漏洞,严防阶级斗争的新动向在我们知青中扩大。”

“咋和阶级斗争新东西扯上了?”

“你以为王瑞的问题还只是男女作风问题?从他袭警开始,就上升到阶级斗争问题了。”

“我的天呢!王瑞就成了我们的阶级敌人了?”

“理论上就是!”

“可怜的王瑞!”

“还是先可怜活着的人吧!”

“那也不至于停止休假呀!”

“郭长松就是一个好斗的狗。有这样的机会,他是不会耽误片刻的。”

“哎呀,真是。好不容易争取到和你单处几天的机会。又被这个该死的郭长松给搅了。”李悠悠显现出焦急,眼里带有一丝妩媚地看着军猴子。

军猴子知道李悠悠刚接触**,又从**中尝到了身心的愉悦,心里很是不舍。他拿眼斜瞄着李悠悠,脸上露出些许浪荡,心里在想:昨天晚上要不是孙队长睡在边上,她早就会钻进自己的怀里了。

其实军猴子自己也是在恋着李悠悠,只是昨天晚上刚下葬了王瑞,孙队长又在边上,一种来自心理上的障碍阻止了自己的冲动,加上实在是太困,他才没有再去贪恋李悠悠的身体。

“我们不是还有两个晚上嘛!”军猴子朝床上的李艳君看了看,见李艳君沉沉地睡着,就拖过一把小椅子坐到李悠悠的身边,用一只胳臂环抱住李悠悠的腰。

“本来该有十多天的嘛!”李悠悠一撒娇,将头靠在军猴子的肩头上。

“来日方长呢?你不会就只是想着这么几天吧?然后就把我丢到脑后去了吧?你该不会做这样抽------”军猴子觉得后面要说出的话有些不妥,就打住了。

他用另外一只手在李悠悠的脸颊上轻轻地抚了抚。和李悠悠的感情是在生活和劳动中建立起来的,或者说是在渔场和知青们的喜怒哀乐中建立起来的。

所以,在和李悠悠的**上和自己在张英的**上是有区别的。在和李悠悠的**上,军猴子会有更多的感情因素,也因而他会尊重李悠悠些。而和张英的**上,军猴子完全就是出于好奇,出于一种本能,所以在来渔场前的一个星期中,军猴子和张英的**都纯粹是本能。

“你这人真是的。一个男人还怕一个女人给甩啦?真是没有出息。我都不担心你把我甩啦。不过,要说谁甩谁,我还真宁愿你甩我呢。”

“为什么?”

“我的男人就得有担待。你就是甩了我,你也算是一个爷们!”

“悠悠!”听见李悠悠这样说,军猴子有些感动。特别是这样的话出自一向冷冰冰,暗悠悠的李悠悠之口。他心热的是,李悠悠和自己想的一样,她绝对不仅仅是出于青春的冲动投到自己怀抱里来的。

“别这么叫得肉麻好不好?你应该叫我李悠悠同志!”李悠悠突然又把脸给码下来了。这倒是出乎军猴子的意料。

性难自禁 2

“李悠悠同志!”军猴子艰难地张嘴叫了声。

李悠悠捂住嘴笑了起来,她为了不让自己地笑声冲口而出,就死劲地捂着,最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军猴子知道被李悠悠耍了,一把将她抱起,就要往床上掼去。

“别别别,别压着我肚子!”

听见李悠悠叫唤,军猴子以为自己用力过猛,把她的肚子给勒痛了,他轻轻地放下了她。

“咋啦?”军猴子就要去摸李悠悠的肚子。

“不准摸!”李悠悠让了一下。

“你咋了嘛?”军猴子又伸手去摸。

“尿憋得慌!”李悠悠拎着军猴子的耳朵根子说。

“哪还不去撒尿?”军猴子肯定觉得奇怪,为什么要让尿憋着自己呢?

“人家不敢去嘛!”李悠悠又开始娇羞。

“哦,这样呀,我陪你去!”军猴子一拍脑门,想起原来李悠悠是不敢出去撒尿。

“嗯。”李悠悠顺从的把手挽到军猴子伸过来的胳臂里。

出了门,军猴子并没有往厕所那边去。因为厕所离王瑞的新坟太近了。他带着李悠悠走到了井边,井边有一条明沟通向鱼塘。

“就这里?”到地方后,李悠悠见军猴子松开了自己走到一边。

“对呀。我背过身,你就地解决。”军猴子说着真的背过身。

“背什么身呀,黑咕隆咚的能看见什么?再说,你背着身,我还是害怕。”李悠悠前面一句带有明显的颠怪,

后面一句带有明显的撒娇。把个军猴子骨头都听酥了。他回过身,李悠悠已经在离他仅一米的地方蹲了下去,悉悉索索脱完裤子后,一只手又摸索着找到军猴子的衣角,一把扯住后才听见一阵急促的射泄声。

军猴子的骨头算是全酥了,他抖擞了一下,把手放到李悠悠抓住自己衣角的手上,一把紧紧地拽住。这一下弄得李悠悠那儿射泄的声音有个一两秒的停歇,才又畅快起来。

稍后,军猴子很明显的感觉到李悠悠打了个尿颤,跟着李悠悠就站了起来,正准备把她的手从军猴子的手中脱开去提领裤子,却是一脱没有脱开,手仍然被军猴子牢牢地拽着。

“你想咋?”李悠悠感觉到了军猴子急促地呼吸声。

“帮你拎上裤子嘛!”军猴子边说还边去动手,却不是往上拎裤子,而是往下。

“你个死猴子,你要我把冻死呀。”李悠悠腾出手去阻止军猴子的。

军猴子也不说了,直接就把嘴巴堵在了李悠悠的嘴巴上。也不往下扯李悠悠的裤子了,而是一把把手伸进到了李悠悠的裆里,两根手指就陷到李悠悠下档那肉缝中。

李悠悠“唷”了声,身子就软了下去,眼看不能保存站姿,军猴子用一只手臂框住李悠悠的腰身,一用劲,把个李悠悠硬是横夹在腰间,另一只手仍然留在她下裆的肉缝中。

“你疯啦,就这样把我夹进去,艳君要去醒了呢?”李悠悠一边轻声叫唤着,一边用一只拳头在军猴子的胸膛上捶着。

“那咋办?”军猴子觉得李悠悠说得有道理,要真是这样夹着她进去,正好遇见李艳君醒了,那才难堪。

“放下我,我们轻轻进去。”李悠悠刚说完,军猴子就把她放了下来,但是另外一只手还是在她那暖暖的肉缝中。

“这个手也松开!”李悠悠低声命令道。她倒不是不想让军猴子把手指放在她的肉缝中,而是被军猴子这样一放,根本就受不了了。她只是想让他松开手,两个人快点进到屋子里去好云雾翻腾一番。

性难自禁 3

军猴子迟疑了一下,从李悠悠暖暖的肉缝中收回了那两只手指头。 李悠悠飞快,轻盈地跑进屋里,先到李艳君身边看了看,发现李艳君仍然是醉得不轻,睡觉地呼吸声还很沉稳,不像一会会醒的样子。

军猴子也过来了。正要开口,被李悠悠嘘了声。两人就蹑手蹑脚地走到最里面军猴子睡觉的那个档里。

“你去加点柴禾,我先上床等你。记得把门反锁一下。”李悠悠对军猴子耳语。

军猴子也不回答,点头应允就离开了。

等军猴子收拾完毕爬到床上,钻进被子里时,李悠悠早就赤条条窝在被子里了。

“你咋不关灯?”

“灯关了,那火光更显亮了。”

“你不会把窗子都关死了吧?”

“我才没有傻到把自己闷死呢!”

说话时,军猴子双手就摸住了李悠悠的**,李悠悠也手臂一伸,摸住了军猴子的那根硬货。两人舌头就搅在了一起。

吮吸了一会,双方都忍耐不住。一个急切的想被包裹,一个急切的想被填满。军猴子刚翻身骑到李悠悠身上,就把被子给顶了起来,一股冷风钻进被子,李悠悠“嘻”了一声,把身子缩了缩,却让军猴子正顶向她肉缝的**扑了空,一下子顶在耻骨上。痛得军猴子“唷”了声,还想再哼哼几下,想起李艳君就睡在隔壁,又突然打住了。

“冷?”军猴子问。

“冷!”李悠悠答。

军猴子翻身下来,侧卧到李悠悠的后背,一手分开李悠悠的大腿根,一手操着**就**向李悠悠的肉缝。军猴子听见李悠悠轻轻地“喔”了声,肉缝里就开始收缩,越收越紧,直到紧绷绷的把军猴子的**给包裹住。

军猴子开始短行程的抽送,李悠悠就弓着腰身,屁股一撅一撅迎合着。见此情景,军猴子又窃窃的地笑了声;这时咋这么像我梦境中的场景呀,只是梦里的李艳君是在和李悠悠争着自己,而现在的李艳君却是醉卧隔壁。这声笑让李悠悠听见了。

“你咋又笑呢?”李悠悠反手扳着军猴子的屁股。

“想起件事情!”军猴子闻着李悠悠的耳朵说。

“你一点也不专心。这时还想事情,一个人在那里乐。”李悠悠有点不高兴了。

军猴子就把先前自己做的梦讲给李悠悠听了。

“你还有这样的花花心事呀!”她在他的屁股上拧巴了一下。他又不敢叫出声,就干呲牙咧嘴了几下。

“那毕竟是梦嘛!”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李悠悠觉得军猴子**的行程太过于短小,就自己把撅翘的幅度弄大了点。这样果然就给她带来了更大的愉悦。

两人已经不像第一次那样过于急迫的想索取和征服对方,而是稍有从容地享受着过程。

“对了,刚才你说什么来着?对,你说我该不会这样抽什么?”李悠悠很有**的悟性,她已经觉得军猴子的**在自己的身体里的搅动和**得有急有缓,这样做起来要比一阵暴风骤雨更有回味。所以她刚才暂停下来,和军猴子说起话来。

“嘿嘿------”

“你别傻笑,说!”

“我说,你不会抽**就不认人了吧!”军猴子紧紧从后面抱着李悠悠,说这话是时候,他把**死劲的向李悠悠的身体里顶了顶。

“我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李悠悠先是很享受地哼了声才说话,“不过这话好像不是说女人的吧?”

性难自禁 4

“我知道是说男人的。我不过就是说出那个意思嘛!”刚才的一顶,李悠悠哼了声,军猴子又说话时又用**往李悠悠的身体里顶了顶。

“哇!你这样顶真舒坦。”李悠悠也不去理会什么话是说男人什么话是说女人的,专心沉浸在军猴子地抽送中。

“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胆大包天?”军猴子突然停止了动作。

“你真扫兴!不过我们这真是胆大包天。”李悠悠也不动了,就那样让军猴子的**在她的身体里膨胀着,“不过这样的感觉真好!”

“你不怕?”

“怕,但是我更喜欢这样的感觉!”

“你说为什么国家要在这个上面费这么大劲来,来什么呢?来阻止或者是遮羞呢?这些不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吗?食色性也。我们的先人就是这样一代一代传下来的。”

“干嘛要说这些呀!我不要听这个,人家马克思该伟大吧?他还不是照样给燕妮写情诗,还不是照样生儿育女?难道马克思是圣人,他不做**就可以传宗接代?”

“嘘!你这话可是杀头之罪。休要再提。”军猴子知道李悠悠接触西方的文化比较多,语出惊人也不足为奇,但是现在这个土壤是不能语出惊人的。

“哼,都是些伪君子。非要把这么美好的事情弄得遮遮掩掩,好像都在做作肮脏的事情一样。有本事你们关着门也不做呀!”

“我的姑奶奶,你别再说了。”军猴子说这话的时候,又想起自己在梦中叫李悠悠和李艳君姑奶奶的事情来。

“我不就是说说嘛。有什么好怕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做无谓的失去。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吧。”

“嗯。我听。”李悠悠发现军猴子的**有点从自己身体里滑了出来,她刚才一手握住他的**根部,帮军猴子往自己的身体里顶着,这种主动,又让李悠悠及其享受地“哼”了声。

“说是有一个男知青恋上了一个女知青。他就在上工的路上写了个纸条向女知青表白了。惴惴不安地等到女知青地答复时,是女知青给他回的一张纸条。结果纸条被其他知青抢了过去,他吓坏了。女知青却一点也不紧张。知青们拿着纸条就念开了。第一,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第二条,要经常用纸条互相通报情况。第三条,一要抓紧,二要跟进,三要注意策略。纸条念完,本想幸灾乐祸的那几个知青大失所望,这个在他们眼里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也不是什么男女作风问题,更不是阶级斗争新动向。而是实实在在跟进**思想的一张先进的纸条。结果是这两个知青就悄悄的,很有策略的享受起爱情来。这个故事是孙队长讲给我听的。”

“嗯,真是受益匪浅呀。”李悠悠觉得这是一个很妙的故事,又觉得是电影中那些革命者相互联系时写的暗语。

“所以,你有些言论是不能冲口而出的。要注意策略!李悠悠同志,你明白吗?”军猴子戏谑李悠悠说。

“死猴子,这样叫真难听。还是喜欢你叫我悠悠。”

“悠悠!”军猴子用手拿掉李悠悠握住**根部的那只手,把李悠悠的身体扳得更加的弓形,顶着就死劲地**起来。

性难自禁 5

“快停下!快停下!”李悠悠突然反手按住军猴子正耸动着的屁股。

“咋了?”正在性头上的军猴子不明白地问。

“快抽出去,忘了带套子了!”李悠悠边说就边推动军猴子。军猴子突然听说忘了带套子,就顺李悠悠推他之势,把个湿乎乎,硬邦邦,红彤彤的东西从李悠悠身体里抽了出来。这一抽,李悠悠猛然觉得身子就空了,一种被抽空地快感在李悠悠身上只出现了瞬间,她就急迫地渴望另外一种被塞满地插戳。这种急迫地渴望,让李悠悠动作非常迅速的从脱在边上的衣服口袋里,摸出那个被她洗干净了的避孕套,套在军猴子的那东西上。也不停顿,一翻身跪在军猴子的双腿之间,埋下头就把军猴子的那东西含在了口里。

军猴子又是一“唷”,一只手就摸住李悠悠那头漂亮的黑发,一只手往李悠悠两股之间而去。李悠悠两股之间早就洪水泛滥,都呈欲滴之状了。

感觉到军猴子的手在自己的两股之间揉摸着,李悠悠把身子又收拢了点,尽量把正在无限肥大的肉缝送到军猴子的手中。

军猴子的下身被李悠悠吮吸得快活至极,又感觉到李悠悠把肉缝送到离自己手更近的地方。他突然觉得这种相互迫切的需要,让他忘却了自己的性别,只是觉得自己的**和李悠悠的生命之门融为一体,在这个时候根本就分不清楚是谁的了。

李悠悠把军猴子的那东西吮吸得已经不能再膨胀了,以至于她那张小嘴根本就含不住,只是用双唇在军猴子的**出吮着。这正是军猴子的敏感之处,他被弄得神魂颠倒,忘了天日,忘了眼前,忘了你我,就知道轻声地哼吟。

他明显地感觉到李悠悠把她那肉缝不断地送到他的手边,并且尽量寻找他的手指头。每当寻找到手指头的时候,她就会将整个身体下坠一下,让他的手指头重重的在她的肉缝中插一下。这个时候,她的身体就会如电击般哆嗦几下,嘴里还会发出“哇哇”的声音。

军猴子手摸之处,就感觉到李悠悠洞门大开,也不再让李悠悠主动送递,干脆一把把手指都插进她的身体里。身体突然被一个更粗壮饱满的物什塞满,她本能地退让了一下,等感觉到这种塞满的奇妙后,她一屁股完全坐到了他的手上。军猴子就感受到一股火焰般的炽热从深陷在她身体里的手掌上传了出来,一种无比地快感迅速传遍全身。

两个人就这样胶着着,中间军猴子怕李悠悠冷,就拉起被子披在她的后背上。却不想被李悠悠一把掀掉,道,“全身都烧得慌。”然后自顾吮吸,不再理会。直到发现军猴子开始有点颤动,才又道。“你要射了?”

“如果你先不吮吸了,我还能坚持。”军猴子把手从她的肉缝中抽了出来,粗大的手掌退出她的肉缝时,碰到了她肉缝外那些也能让她产生快感的地方,她又是一阵电击般地抽抽。

“嗯。”李悠悠答应他的时候,嘴巴就停止吮吸。够向前,在他脸上一阵乱添之后,叉着双腿坐到军猴子的肚子上。

“阴毛真好看!”坐在军猴子腿上的李悠悠,正好把一簇阴毛露在他古铜色的肚皮上,两种颜色一对比,加上灯光和火光的映射,她那簇阴毛就像一小段黑亮的绸缎。

性难自禁 6

“好看吗?我多露点你看看。”李悠悠早在这种忘我的**中丢弃了矜持和羞怯,只想把**做到极致。她将两只小腿平跪在床上,撑起自己的身体,让还压在肉缝下边的那些阴毛全都露了出来,“好看吗?”她又问他。**随着身体的摇晃在颤着。

“现在倒是那几片肉肉好看了,就像你的嘴唇样。”李悠悠这么一半跪,就把她那身下的东西全暴露在了他的眼皮子底下。他一眼望去,全身的血液像听见号角的战马,飞奔到下身,集中到了他那硬邦邦的东西上。

“好看?那我让你看得更清楚。”她说完,干脆叉着腿,用双手掰开被阴毛簇拥着的肉缝,几滴黏黏的水从她的肉缝里流到军猴子的肚皮上。

“好看,你就仔细好好看看哟。我自己的东西,我都还看不全呢!”她这句补充,倒是提醒了军猴子。

“嗯,我好好看看。真的很好看呢,你要不要也看看?”处在性兴奋极度集中的军猴子,就觉得她那片粉红色的区域是全世界最好看,最动人的地方。

“我咋看嘛?”她的红晕从额头一直红到脖子根。

“你等着。”军猴子翻身从放在床头的一个三抽斗柜子的抽屉里拿出一面铜镜,“这是我家祖传的,比镜子还管用。”

“你个坏猴子!”李悠悠明白了军猴子的用意,额头上的青筋都快爆出她那白皙的皮肤。

“咦,看你自己的东西,还害羞了不是?咋看我的就不害羞呢?”军猴子是成心要逗逗她。

“你真的坏透顶了。”她用拳头捶着他的后背,额头顶在他的肩头。双腿却由着他摆弄起来,等他把角度摆弄好,搬开她靠在肩头的脑袋,把她视线引到放在离她阴部尺许的铜镜上时,她迅速移开了视线,道,“红色色(shai)的,真难看!”早就又羞赧得一把抱住军猴子。

“真的好看。是我见到的最好看的。”他在她耳边轻柔地说,“就当我给你补了堂生理卫生课。”

“就这么好看吗?我再掰开点你看。”李悠悠用手掰开四片肉肉。

军猴子没有想到李悠悠会这样。那片粉红色的区域一下子就向她的身体里延伸进去。他立马觉得一阵眩晕,仿佛身体上每根血管都爆裂了似的。他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毫无征兆地欠起上半身,把头埋进她那片粉红的区域里,嘴巴就含住了露在粉红色区域外面的那几片肉肉上。

军猴子刚想把舌头伸进她的身体里,结果就在他的舌头一接触到她身体四壁的时候,她软绵绵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就垮坐到他的身上。

“你把我弄得一点劲都没有了。浑身就像没有骨头的。”她软软地说。

“谁让你有这么个好东西的!”他色迷迷地盯着她看着。

“咋就是东西了呢?总得有个名字吧。”

“你们女生自己都怎么叫的?”他在揉捏着她的**。

“在医院检查身体的时候,医生都是叫外阴内阴的。”她忸怩了一会说。

“我也不是医生!”

“那你说怎么叫呢?”

性难自禁 7

“叫逼。 ”

“嗯。真难听,你们男生骂人老用这个字。换个别的。”被军猴子这么一直白地说出来,她羞得扑到了他的胸膛上。

“叫一个只有我们俩能听懂,别人都不懂的?”他知道刚才那个叫法在她面前确实是太直白了。

“叫蝴蝶怎么样?”她羞红了脸说。

“哎呀,你真是天才!像,太像了。我还准备叫贝壳的呢。海里有种虎斑贝,没有花纹的那边,很像你那东西的。不过叫蝴蝶更好。像一只粉红色的蝴蝶。”

“真是的。谁个女人把自己叫成贝壳!再说那贝壳我见过,反面那排张牙舞爪的东西像一排龅牙,难看死啦!还亏得你想得出。”她用手又攥住他那硬货,“哎呀,你流水了。”她发现避孕套前端的小气包上,被军猴子遗出来的jīng液给填满了。

“那不叫水,那叫jīng液。”他见她又攥住自己,心想,互动的时候又要开始了,也伸手下去,一巴掌捂住她整个粉红色的区域,“哎呀,你才流水了。好多,像撒尿样的。”他一手下去才知道她裆里全是黏糊糊的,摸得他一手全是,他抽回手掌,在她屁股上擦拭着。

“你个坏猴子。都擦我屁股上了。”她伸手去抓他,却被他躲开了。

“都是你的嘛,当然擦在你屁股上。”他坏坏地笑着,手还在她的屁股上擦着。

“我不管,一会你得给是洗干净!”她撒娇地勾住他的脖子,“对了。你叫我蝴蝶,我叫你什么呢?”

“当然叫**呀!”他吮着她的嘴唇说。

“嗯,真难听。你就没有一个正经!”她躲开他的嘴,却把她的嘴顶着他的额头亲了一下。

“男人的东西管他好听不好听,我们男生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叫**的。对了,还会叫雀雀,**,小鸟,还有什么**。你选一个。”军猴子一气列了许多。

“都难听。还小鸟呢?就你这东西像小鸟吗?”她边说边使劲扯了扯他的硬货,“叫老鹰还差不多。对对对,就叫老鹰。多气派多霸气的名字。”她兴奋得忘了形,突然大叫出声来,被军猴子手疾眼快的给她把嘴捂住。两个人侧耳听了听李艳君那边的动静。李悠悠这声叫唤倒是闹着李艳君了,她翻了个身,又呼吸顺畅地睡了。还真是军猴子眼疾手快。

“老鹰来追蝴蝶吧!艳君应该睡得差不多了的。”李悠悠说完就主动躺到军猴子的身下。

两个人哼哧哼哧,又是蝴蝶又是老鹰地弄了数分钟,一个泄了,一个吸了,这才安安逸逸地躺下,裹到被子里。

“谢谢你。”暖过劲来后,李悠悠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谢我?为什么?”他有点懵。

“你让我忘却了苦闷和烦恼。”

“你说的你父母的事情是真的吗?”军猴子突然想起李悠悠争取留下来值班时说的那些话。

“是真的。他们都是高级教授。因为受到他们课题研究所所长的牵连,现在真的是在干校学习。”李悠悠眼神显出一种忧郁与不安,“我们不提这个好吗?”

军猴子哦了声,不再言语。只是心里觉得李悠悠必定受了不少的罪。

醉人酒醒

军猴子和李悠悠在床上纠缠得精疲力竭,稍事休息后,双双穿衣起床坐到火盆边上。刚说了几句话,李艳君醒酒也起了床。

“我咋睡在男知青屋子里了?”李艳君起床后发现她并不是睡在自己的床上。

“哦,你醉得不轻,外面路太滑,我们没有办法把扶到那边去,所以就让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李悠悠先冲军猴子扮了个鬼脸,意思是幸亏我们起床了,后才给李艳君解释。

“那我现在醒酒了,我们过去吧!”李艳君似乎一刻都不愿意待在男知青的屋子里。这也不能怪李艳君,如果屋子里只是她和悠悠,当然就不会有她急着离开的想法。李艳君避讳的是军猴子。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己又刚从牢狱中脱身,一种羞耻之心和一种屈辱之心让她在军猴子面前就是待不下去。醒酒后的李艳君甚至都不敢拿正眼看一下军猴子。

“这个------这个------我们------”悠悠在心里搜索着能说服李艳君不去女知青屋那边的理由,但是,她说不出理由。

“大过年的,你们过去干嘛?渔场就我们仨,就不能再一起守守夜,聊聊天吗?”军猴子一时也是找不到理由说服李艳君。军猴子在平时的时候,几乎就没有和李艳君说上几句话,这个时候如果好言相劝李艳君就留在男知青屋里过夜显然是不现实的。所以军猴子想先缓缓,看情况再想办法。

“不好!我只想让悠悠过去陪着我。”

“艳君,猴子一个人在这边也蛮寂寞的,要不我们先陪陪他再说?”李艳君单点自己去陪她,本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一想到王瑞就埋在后面,李悠悠后脊梁就有点发凉。再加上心里放着一个要隐瞒李艳君的秘密,李悠悠更是想都不敢想要是和李艳君单独呆在一起,一种恐惧和一种难以隐瞒的秘密,会让她处于什么样的情形之下。

“你要不愿意去,我就自己过去吧!”李艳君毫无表情地说,并且说完就起身要走,“要不你送我过去?”她又回头对李悠悠说。

李悠悠心里咯噔了一下,斜眼看了看军猴子。

“走,我们一起送你过去!”军猴子起身的时候,李艳君乜斜了眼他,并不置可否,抬腿就向外走去。

军猴子急忙拎起一个暖水瓶,拿上手电跟着出去。李悠悠稍顿了下,也跟着出去,小跑了几步追上李艳君,一手挽住李艳君,稍稍用了些暗力,使得李艳君的脚步缓了许多,直到军猴子走到她们身边,李悠悠才恢复了正常。

李悠悠不敢让军猴子离她们俩太远,否则,李悠悠会觉得军猴子在后面的脚步声就是王瑞。

天早就晴了,天上都有星星在闪烁。只是晴夜里有股很强劲的北风贴着地面在悄悄地刮着。其实风并不是很大,因为感觉到风的强劲,那是因为冬日夜里的北风,仿佛像裹着冰凌在袭击人体,这才让三个刚从温暖的小屋里出来的年轻人觉得异常冰冷。

隔墙有耳

到了女知青屋后,李悠悠忙着给李艳君捯饬床铺。军猴子就把火盆燃了起来,把火烧得旺旺的,数十分钟后,小屋里就温暖如春。

“你要干嘛?”见李艳君拎起两个小水桶就要出去,李悠悠问。

“打点水来!”

“我不是给你带了一瓶水过来了吗?”军猴子说。

“我要洗澡!”李艳君还是面无表情。

“我的姑奶奶,你今晚就凑合一下,明天白天再洗吧!这黑灯瞎火的出去,磕磕绊绊,滑滑唧唧地摔一跤不得了!”李悠悠急得什么似的。

“今晚必须得洗!洗晦气!”李艳君并不理会李悠悠的劝说,走出门去。

“我去帮她!”军猴子看见李悠悠示意的眼神后说。

“一起去!”这个时候,李悠悠断然不会一个人留在屋子里的。

三人拎完水回来,李艳君把水放到火盆上烧起,又在火盆边上摆了两个暖水瓶。

“我再给你拿两个过来?”李悠悠指着暖水瓶对李艳君说。

“不用了。你们过去吧!”李艳君不容置疑地说。

“你确定?”李悠悠突然觉得李艳君这句话像是在解放自己。刚才李艳君一说要洗澡的时候,李悠悠心里就在打鼓;这一个女人洗澡,军猴子肯定是不会陪在这里了,唯一能陪的就是她李悠悠。可是李悠悠实在是不愿意处在没有军猴子陪伴的恐惧中。所以,刚才李艳君这么一说,她有点不相信,就问了句。

“是的。我确定,洗完澡我就睡觉!”李艳君现在的脸上稍好了些。或许是酒和火光的原因。

东北刘接到马常新让知青们结束假期,初四必须返回渔场的通知后,他于初三傍晚来到了张英家里。

“那我们就过去了?”李悠悠又问。

“走吧!”李艳君直勾勾地盯着火盆中的火说。

“她是不是受到刺激?”回到男知青这边后,军猴子问李悠悠。

“刺激肯定是有的。不过她性格深处就有些孤僻和对人的提防。不对不对,应该不是提防,这么说呢?应该是和她的家庭有关!”

“与家庭有关?”

“是的。艳君家境很不好,这样就导致她在人前总会把自己深深地藏起来。”

“哦!我还以为------”军猴子说了一半把话又咽回去了。

“以后不准在我面前说一半就不说了!”她揪了一把他的耳朵说。

“我还以为你比李艳君要冷得多呢,原来你是面冷心热,她是面热心冷。”军猴子说完憨憨地笑了起来。

从来就只见军猴子狡黠地笑得最多的李悠悠,突然见他憨憨地一笑,觉得这个男人越发的可爱,忍不住欠了欠身子,在军猴子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李悠悠突然主动的一亲,也让军猴子感到心里一热,想拽住她也亲一下,她早就又回到原位。

“得注意点,别让艳君再受到刺激。”李悠悠笑眯眯地对他说。

“我在想,你今天晚上就得回到她身边去睡觉,要不她发现你睡在我这边,照样会受到刺激。”

“我不回去!最多把真相都告诉她!”

“你我的真相还是王瑞死了的真相?”

“当然是王瑞死的真相!”门外响起的一个声音,把军猴子和李悠悠惊得站了起来。

索要真相

“说吧!王瑞为什么就死了?”推门进来的是李艳君。

“你------”军猴子和李悠悠同时盯着李悠悠说不出话来。

“你们别把我当傻子!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得很,像我和王瑞的事情,你们没有见到一千,也见到百十。你们自己说说,要不是出现惊天动地的大事,他们能放过我?我就想了,王瑞敢袭警出逃,肯定是他千思万想过的。在我们俩被押到县里的路上,王瑞就告诉我,现在谁也救不了我们了,只有我们自己救自己。我问她咋救?他说得看情况,还说就是救不了我们俩,他至少也要救我。按王瑞的胆量,你猴子是最清楚的,不到绝境,他是做不出大事的。何况------”说到这里,李艳君脸上飞起少许红晕。

“何况什么?”李悠悠不得不佩服李艳君的这些分析,就对她何况下面的话充满了好奇。

“何况,王瑞对我是真心的!”

“我们相信!”军猴子说。

“是的,否则。王瑞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让我脱身的。我在我睡衣口袋里发现这个。”李艳君说时,从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递给李悠悠。李悠悠一见纸条,心就猛然抽紧了一下,这是一张与她在军猴子窗格下面发现的那张纸条一样大小的纸条,纸条的一边不齐整,有很明显的手撕的痕迹。无容置疑,就是军猴子窗格下面那张纸条上撕下来的。

李悠悠走到军猴子身边,展开纸条。两人同时看见纸条上写着这样几行字:希望我地离去能还你清白。附上上海的联系方式,你可以冒充我得到舅舅的帮助。王瑞。

第一句他们俩都看明白了,第二句却把他们俩搞迷糊了。

“一段时间,我家乡的父母,都是靠王瑞的舅舅邮寄的食物才不至于饿死!”李艳君似乎知道他们俩眼里的迷糊是什么。

军猴子心里对王瑞的一个疑点在现在算是真相大白,就是王瑞为什么跑公社的邮局跑得那么勤,却又不见他带回什么东西。

李悠悠心里也有一个疑点在此得到了答案,那就是为什么李艳君能看上王瑞,原来是王瑞对她提供了如此天大的帮助。

他们都知道,李艳君的家乡在遭遇到十多年前的那次全国性的饥荒后,老天再一次在十多年后,又在她的家乡上演了一场同样规模的饥荒。

“为什么就必须以死亡做代价,来延续这个帮助?”军猴子还是有点不懂王瑞用这么极端的方法。

“这或许就是他在去县城的路上给我说的那样吧!”

“说什么?”

“当时我们俩被关在车后,他就不断的在嘀咕什么几口人命什么的。说得我心里发毛,以为是在说我们俩的事情。但是,后来他却说,如果我们俩被关了进去,我的父母和妹妹就会饿死。然后他才说至少得让我是清白的。直到我见到纸条上他留给我他舅舅的联系方式,我才明白,我们俩必须有一个人得是自由的。否则,得不到他舅舅地帮助------也就是他在车上老在嘀咕的几口人命的问题了。”从军猴子和李悠悠见到李艳君后,他们见到的都是李艳君及其冷静的面孔。但是,从刚才李艳君进来,他们发现,她一直激动得手都在颤抖。

“哦,这样呀!”李悠悠和军猴子总算把一切都联系上了。

“你们咋知道王瑞走了极端?”李艳君在沉思中缓过来。

掘坟抚棺

军猴子把王瑞留给他的纸条也给李艳君看了。

“凭这两张纸条就能说明王瑞真的死了吗?”换着谁都会有这样的疑问,何况是李艳君,一个真正对王瑞充满感激之情的人,她更不愿意相信王瑞真的死了。

军猴子努力做到平静,把王瑞怎么投河自尽,他们又是怎样安葬王瑞的事情讲给李艳君听了。

“埋在什么地方?我要去看他!现在就要去看他!”李艳君腾地站了起来。

“好吧,我们带你去!”军猴子拉起李悠悠。

三人来到王瑞的坟前,军猴子刚指认出王瑞的坟地,李艳君就匍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她舒张开双臂,像要护住自己心爱的东西似的,把整个坟地的范围都揽在她双臂的范围内。哭着数落着,后来她干脆把整个胸膛都卧在了坟地上,仿佛想要用自己的胸膛去温暖那片被积雪冰冷的土地。

“猴子,帮我把坟掘开!”哭够了,李艳君站了起来。

“啥?”军猴子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帮我把坟掘开!”李艳君重复的时候,声音大得惊人,让站在她边上的悠悠都感到耳鸣。

“你想干啥?”军猴子不知道李艳君想干嘛?难道她不相信里面埋的是王瑞?难道她想------军猴子不敢想下去,“里面埋的就是王瑞!”

“我只想抚抚王瑞的棺材!你要不动手,我就自己来了!”李艳君说完,就四周圈着想找到一个挖土的工具。那股发疯的劲儿根本就无法阻挡。

“怎么办?”李悠悠小声问军猴子。

“遂她的心!再说,我在边上,她也做不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军猴子轻轻掰掉李悠悠拉在他衣角上的手。

“艳君,让猴子帮你吧!”李悠悠用劲抱住四周乱转的李艳君。李艳君似乎不太相信李悠悠的话,正拿一双狐疑的眼神盯着李悠悠时,军猴子已经找来一把铁锹,动手开始一锹一锹挖着坟地上的泥土。好在泥土是刚填进去的,军猴子没有费多大的力就把王瑞棺材上近两尺深的泥土扒开,露出了王瑞棺材上的盖板。

“好了。我只能给你挖成这样。你稍抚抚就好!”军猴子抓住已经迫不及待的李艳君的一只手,李艳君借着军猴子手臂的力量,另外一只手已经在王瑞的棺材上抚起来。

由于棺材是孙队长用墨水涂的,经过一夜一天雪水的浸透,墨水早已经被雪水吸得白一片黑一片。摸了一手黑墨水的李艳君,怔怔地看了下自己的手,眼泪失去了控制,顺着脸颊一个劲地流淌。

李艳君并不哭出声,她一手被军猴子拉住,一手满是墨水,无法擦拭流淌的泪水,泪水就顺着脸颊一直流淌到脖子里。

李艳君就这样在棺材上摩挲了十来分钟,她突然站了起来,一把夺过军猴子手里的铁锹,又把另外一只手从军猴子的手里脱开,伸进自己的口袋,掏出王瑞留给她的那张纸条,在手中攥成一个团,扔到王瑞棺材上,挥锹就把脚边的几锹土掀了下去。

这串动作太过急速,军猴子和李悠悠都没有反应过来,裹着冰凌的泥土已经把王瑞棺材掩盖了一半,那张纸条顷刻间就被覆在泥土下面。

在李悠悠力乏间隙,军猴子弯腰去到棺材上,从泥土里摸索出那张纸条,纸条已经被打湿,经过军猴子这么一摸索,就成了一团乱纸浆。

“你疯啦!”军猴子吼了声李艳君。

“一切都没有意义了!”李艳君自言自语,一边说,一边离开了坟地。

张英的变化

这个春节是小巷第一次没有闻到鱼腥,也没有那些在渔场的知青们的家长们,故意把砧板摆在屋门口捯饬鱼时相互嬉笑的声音。所有在渔场回家过年的知青们也不像往年那样趾高气扬,他们知道今年没有带回能让他们趾高气扬的鱼。

所以,小巷人们的心理就在这个没有鱼的春节里得到了平衡,这个没有鱼的春节,在小巷反而比往年有鱼的春节更加的其乐融融些。大人们一反常态,相互间开始串门。知青们也不分你是那个点,你是那个队,你是那个公社的,大家仿佛只是知道自己就是小巷的。于是,他们就以小巷为幌子,在小巷进行了第一次盛大的知青联欢会。

联欢会的第二天,也就是初四的上午,东北刘来到了小巷。他是在接到马常新让知青们提前销假回渔场的通知后来到小巷的。东北刘先去了军猴子家,看望了一下郑妈妈,帮着做了些体力活,然后一头就扎到了张英的屋子里。

春节前东北刘就来过一次张英家。那是军猴子让他带点野味给郑妈妈,顺便也给张英带了点。郑妈妈的野味送到了,而张英不在家。

“年前你去哪了?”坐定后,东北刘问张英。

“我出去了一趟。”张英懒洋洋地回答东北刘,“军猴子咋没有回来?”

“他当上渔场场长了,春节得值班。”

“哦?还长本事了!”张英有些憔悴,脸上还有丝淡淡的抑郁。

“喏,桌上那包东西就是他让我带给你的。”东北刘指指桌上的那包野味。

“死猴子还记得我呀!”张英仍然没有用电灯,依然还是那盏煤油灯,只是那灯罩被张英擦得亮亮的。

“最近发生很多事情,渔场必须有人值班。他是自告奋勇的。”东北刘帮张英把火盆里快要熄灭的炭园子拨弄了几下,几个被埋在炭灰中还燃着的炭园子被翻到了上面,“立春前火势是向下的,你得把燃着的一头朝上,火才能不熄。”

“我不是懒得拨弄嘛!”张英言语里有些不耐烦,她把身体窝在藤编的沙发中。沙发上有块很厚实的毛毯,毛毯朝上的一面已经被磨得泛光。

东北刘看见张英懒洋洋的样子,心里觉得这个与自己有无数次床第之欢的女人,此时骨子里透出一种无边的生份来。这很出乎东北刘的意料。本想着回渔场前来与张英再续床第之欢的,也在来的路上设计过两人见面后那种久别的兴奋,会让两个人立刻就纠缠在一起。却没有想到张英见到自己却是如此的冷静。

“要不我帮你把线路修好,别老是用煤油灯,这样不安全,容易引起火烛。”东北刘见张英不再说话,沉默了一会后,东北刘试探着说。

“别修吧!我习惯了黑暗。再说有火烛更好,一把火烧了这个炮子楼,也烧了我!”张英仍然还是窝在沙发中,重新燃起的炭火和煤油灯的灯光正好集中投在她的脸上。没有别灯光照到的地方黑乎乎的,唯有她脸上的眼睛和鼻梁上的那块青疤在火光和灯光中泛着亮光。

“你咋啦?这话说得怪吓人的!”东北刘被张英这句话惊吓到了。这不是东北刘见过的张英,他根本就不在心里认可。

莫谈国事

“吓人吗?我咋一点都不觉得?”张英稍稍向前欠了欠身,然后更加倾斜地靠在沙发上。

“你有事会给我说说吗?”东北刘小心翼翼地问张英。

“我没有事!”张英方显礼貌地抬了抬眼,第一次看着东北刘说话。或许是东北刘关心的话语打动了她。

“没有事情就好。”东北刘实在是忍不住对张英的想念,他大着胆子走到沙发边,坐到了张英的边上。

张英见东北刘坐过来,只是稍稍向边上挪了挪上半身,而屁股根本就没有挪窝。

东北刘见张英极不愿意说话的样子,又不想场面太过于尴尬,就把渔场发生的一些事情讲给张英听了。讲的过程中,张英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听着东北刘在讲。只是讲到她认为感兴趣的地方,会稍稍偏一下头,看一眼东北刘。直到东北刘讲到王瑞和李艳君的事情的时候,张英才开始讲话。

“他们最后会咋样?”张英问东北刘。

“这样的情况最少都得判个十五年以上吧?”东北刘只能算是估计,他根本就搞不清楚对这样的事情量刑,究竟还有没有一个法制的尺度。也有东北刘见过的,比王瑞李艳君更为严重的事情,却只是教育说服释放;也有比王瑞李艳轻得多的事情,却给一颗枪子给毙了。所以,东北刘是根本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告诉张英的。

“这也算事情吗?男女相爱不都是人之常情吗?”

“人之常情?你好像是生活在真空里的人样。”东北刘惊讶地看着张英,“上次我们看枪毙现场,那些人按你的说法都是人之常情。当然除了文德斌那伙人。”

“这是一个社会意识形态的问题,一个人性的问题!我在那边的时候------”

“嘘,你别说你那边。你那边就是一处资产阶级腐朽思想的滋生地。”听见张英说人性,东北刘无法接受这个自己从无听见,也不敢听见的词。东北刘只是知道斗争性,阶级性。

“你混蛋!”张英这次挺直了身子,“你**我算什么?”

“这个------”

“我告诉你,我要是把你我的事情说出去,你是不是也得去枪毙?”张英怒目横了眼东北刘,“你说说你们都过的什么生活?好好的书不读,硬要到农村去折腾。这就不但是误人,还是误国!试想,等你们这一代掌握国家命运的时候,你们拿什么知识和文化来强国?”

“嘘,姑奶奶,这样说话是要掉脑袋的。我们掌握什么国家命运。我们有伟大领袖**掌握国家命运。”

“狗屁理论!哦,**是长命百岁的?他总有死的一天!到那时------”张英从骨子里可怜着东北刘幼稚的政治素养。

这次东北刘没有再嘘,而是直接用手把张英的嘴给捂住了。

“我们不争论这样的问题好不好?莫谈国事!”东北刘紧紧地捂住张英的嘴,张英都憋得脸上通红了,“好不好?”东北刘又紧问了一句,意在你张英不答应我说的建议,我就是不松手。

张英呜呜呜呜了一阵,又发不出声,就使劲点了点头。东北刘才松开了手。

张英受到威胁

张英果然不再说话,她就沉默着。【

东北刘就怕这样的沉默,这让他有些手足无措。如果再这样沉默下去,自己就只有马上在张英面前消失了。

“你究竟咋了?”东北刘觉得还是应该主动点打破这种寂寞,就靠近张英,一只手臂插进张英的腰际,本想用这种亲热的举动,来打破这样的沉默。却不想,张英斜身向边上让了一下。由于用力过猛,致使戴在张英头上的那顶毛线编织的帽子掉了下来。

“你头发咋了?”看见这样长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左边一半有头发,右边一半没有头发,并且没有头发的右边被剃刮得头皮都泛着青光。面对只有对那些被称为破鞋的女人,地富反坏右的女儿,反革命的女人才会剃出这样“阴阳头”的头型,东北刘心里狠狠地震撼了一下,心里顿时明白:张英肯定是遇见了什么事情,或者说是因为什么问题被揪了出来。

张英急急忙忙抓起帽子又戴到了头上,虽然她不说话,但是她泪流满面的样子,更加证实了东北刘的猜想。

“他们把你咋了?”东北刘使劲扳过张英的身子。

“还能咋了?都是你见过的。”张英试了试脸颊上的泪水,精神稍有好转。她觉得不应该在东北刘面前表现出一个弱者的悲哀。

“狗杂种们!”东北刘狠狠地骂了句。张英所说见过的,几乎就是被挂牌游街,剃着阴阳头,挂着破鞋,五花大绑等等,等等受虐的代名词。

“怎么会突然这样?”东北刘隐约知道张英是为什么出现目前这样的状况的,但是,他从心里又不愿意相信。就张英的情况,除了自己知道,没有另外一个人知道了。

“经过几次身份确认,他们发现是我。就把我一级一级转交到了市革委会。开始他们想利用我找到我的父母,我没有配合。我不能这样做,如果父母被他们抓住,那是要以叛国罪论处的。”

“你父母究竟在哪?”东北刘以为现在可以解开这个谜了。

“你想干嘛?”张英警惕地盯着东北刘。

“不不不,我什么也不想干!只是觉得在这样的时候,你的父母应该在你身边。”东北刘觉得刚才的一问,确实有些唐突。

“你知道叛国罪是什么结果吗?”张英眼里露出些许恐惧。

“我知道。就算再高的领导,摊上一个叛国的罪名,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东北刘用手势做了个飞机摔下来的动作,“你说是不是?”

“你明白就好!”张英长长地叹了口气。或许是积压在心头的委屈在和东北刘的交谈中得到了少许的舒缓,“他们从我这得不到父母的消息,就开始无止境的羞辱我。把我带到古城每个居委会去批斗,甚至还把我和那些流氓犯人关在一起。我本想着我会就这样完了的,结果在一次市级批斗大会上,市革委会主任看上了我。”

“看上你什么?”东北刘问。

“你妈的是真笨还是假聪明?你说一个臭男人能看上我什么?”张英有点恼怒。

“明白明白!”东北刘捣蒜似地点头。

“对我无休止地批斗在春节总算划上了一个句号。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那个革委会主任死缠烂打地纠缠。还扬言我的生死------”张英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

“扬言你的生死什么呢?”东北刘急迫的想知道。

东北刘的怜爱之情

“扬言我的生死都掌握在他的手上!”张英很不情愿地说了出来。

“你不能离开古城吗?”

“在他们没有确认我身份前还有可能,但是现在不可能了。”

“为什么?”

“他们要我一天去居委会报到三次,一周去市革委会报到一次。何况,还不断有人在监视我。我知道,他们揪到我,算是揪到一条大鱼了。”张英又长长地吐了口气。

“那主任叫什么名字?”

“你知道又有什么用?”

“也是!要不你去渔场躲躲?”

“你真的是很幼稚!我要能去渔场,不就能离开古城了?”

“你就这样长期僵持下去?”

“我想总会有办法的。大不了以死相搏!”张英说得很轻松,很淡然。

“不行不行不行。”东北刘说了一串不行,才又接着说,“要不和猴子说说?或许他有办法。”

“你是说胡淌?”

“是的。她连死刑犯都能救下来,你这点事情未必就没有办法?”

“可是,救下桑苗已经给她带来了灾难!”

“可以试试嘛!”

“你先别给猴子说吧,我也只能是静观其变!这事就说到这里,我们不再说了。说这个心里堵得慌。”

“好吧!你这么长时间都是怎么生活的?”

“我有些积蓄。”张英有些感动,东北刘终于关心她的生活了,“还在黑市卖掉了些粮票。”

“真是难为你了。那黑市经常会受到打击,以后再不要去了。被逮到也是很恼火的事情。”

“我不是得活下去嘛!”

“要再去,就我帮你去!”

“去不了了。粮票已经卖完。只剩些钱了。”

“那以后出去买东西,就我去!”

“你想把我闷死在这个活牢笼里?”

“这是为了你的安全!”

“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无所谓安全不安全了!”

“你在家里存那么多煤油干嘛?”东北刘突然发现张英房间角里有两个铁皮便携式油桶,油桶上用红色的油漆刷着煤油二字。

“不是晚上要照明嘛!”

“这东西危险,尽量少放点在家里吧!”

“我很小心的!”

“嗯,那就好!我明天得去渔场销假了。”

“嗯!”

“今晚回自己的家就太远了。”

“嗯!”

“我能不能留你这里过夜?”东北刘一再启发张英,希望张英能主动留他下来过夜,但是,张英就只是一个劲的“嗯”。

“嗯!”

“真的?”

“嗯!”

“太好了!我先给你做点吃的?”东北刘见张英同意自己留下,有点心花怒放。

“嗯!”张英仍然“嗯”着。

东北刘把军猴子带给张英的野味放到一个钢精锅里,然后放到火盆上炖着,又找出一口铁锅,把他从家里带来的十多个水饺放进铁锅,却发现没有火来煮水饺,挝耳揉腮时,张英说,“你们东北人反正喜欢乱炖,何不把水饺和野味放一起给炖了?”张英显然是受到食物的诱惑,心情好了起来,“对,就这样放一起。我都好多天没有吃到热食物了!唉!”张英说完,稍稍向东北刘身边靠了靠,只在身体刚挨着东北刘时就停了下来。东北刘从进屋起,就感觉张英今天的情绪极为低下,心里就想着:今天算是得不到她的身子了。刚才张英一个小小的变化,让东北刘又燃起了希望。加上刚才张英说她都好多天没有吃到热的食物了,这让东北刘心起怜悯,一股怜爱之情涌上心头,他一把把张英揽进怀里。

张英温情

张英没有推却,倒是很温顺地倒在了东北刘的怀里。 也许是她突然得到一个坚实的靠山,张英居然哇哇地哭了起来。

东北刘也不劝阻,由着张英在寂静的夜里放肆地哭着。也许这是张英回到炮子楼后第一次这么放肆地发出声音。就是和军猴子性到极处之时都没有这样放肆过。

哭了大约半个时辰,张英终于止住了哭声,却又在东北刘的怀里睡着了。他看着她安详的睡相,觉得一个高大的男子汉的形象在心里陡然升起,原来一个男人这样是可以带给一个女人安全感的。东北刘禁不住俯身在张英的嘴唇上亲了亲,东北刘知道张英不喜欢男人亲她的嘴唇,但是此时的一亲,张英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反而还咂巴了下嘴唇,就像嘴唇上被抹上了二两蜜似的。

她没有反应,从而就鼓励了他。他干脆用自己的两片嘴唇把她那朱红的双唇上包裹住。也不用劲,就那么慢慢的,轻轻的抿着,在抿着中贪婪地嗅着从她身体里散发出来的迷人气味。那气味带着一股清香,带着一股温暖,带着一种荷尔蒙特殊的气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东北刘又看见张英的脸颊上滚下几颗热泪。他惊了一下,心里就想:她在梦中还在流泪,可想而知这小半年来是受到多少的罪,以至于在梦中都难以忘却。正想腾出一只手去兜里掏手帕,却又发现张英睁开了双眼,很深情地望着自己。

“你醒啦?”东北刘问。

“我啥时睡着了?”她稍稍仰了仰头。

“原来你没有睡着?那刚才我亲你,你咋没有反对?”

“反对不反对不是也看时间和对象嘛!”她用一种带着微笑的很淡雅的忧伤的表情说。

“那么现在时间和对象都对上了?”他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在他心里,就如她所说她算是在香港那边被毁了的人,当然,他是很清楚她所说的被毁了的是什么意思。

但是,她在他心里就是一个有着比一般女人,至少是自己身边所遇见的女人们有着一种截然不同气质。她身上的一种外在的美貌,和内在的修养的双重气质总会让他对她多些仰慕与尊敬。

对于她所描述的那边的生活,在他极目所能处,在他心想所能想的极尽,都还是一个很抽象的东西。他不能把她说的具象,更是从心底不愿意接受他心里所能想到的具象。很多时候,他都会在心里想:如果他不知道她和军猴子的关系,如果他不是军猴子的发小和哥们,他会对她死追不舍的。

是的,在东北刘的心里,他绝对不容许一个女人就这样躲躲闪闪,孤孤单单的生活着。东北刘不止一次在心里骂军猴子,觉得军猴子不该这么长时间不来看看张英。这次放假军猴子值班又走不开,离开前,东北刘本想去提醒一下军猴子该去看看张英了,或者干脆把他臭骂一顿,结果军猴子让他给张英带东西,他才在心里放过了军猴子。

东北刘明白,军猴子心里还是有张英的。这也是东北刘回到古城,找了一次张英,见张英不在,就没有再来找了的原因之一。

享受过程

“算是吧,至少你不会害我,也不会胁迫我和你就范。从这一点上看,你简直就是一个圣人。这是我欣赏你的一点。”在张英的心里,东北刘要比军猴子直接,她不喜欢军猴子若隐若现的情感。

“别把我说成是圣人,要是我以圣人自居,我就不敢再恋着你的**了。”自己是什么人,东北刘自己心里清楚,他不明白她居然说他是圣人。

“圣人就没有七情六欲?这就是大陆这边的虚伪!”张英扳过东北刘的脖子,“让我看看,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恋着我的**!要是真的恋我的**,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来看我呢?”她的脸上退去了那些淡淡的忧伤,一种玩世的不屑又写在了脸上。

“我不是有顾虑嘛!”东北刘就让她扳着自己的脖子。

“什么顾虑?”

“不是有军猴子嘛!”

“你倒是蛮直接的。我告诉你,军猴子的事情,从出现胡淌开始,我就有心把他从我心里剜去了。再说郑妈妈根本就不会接受我和军猴子来往。虽然军猴子不说,但是从他的一言一行中我能读懂。”淡淡的忧伤又涌上了她的脸颊。

“你干嘛不早告诉我嘛!”东北刘用大拇指在张英的鼻子上按了按。

张英听得明白东北刘的干嘛不早告诉我。她心里暖了一下,把嘴凑到他的嘴唇上咬了咬。正欲松开,却被东北刘一把紧紧地抱住,他把整个嘴唇都压在了她的嘴唇上。

两个人稍生硬了一会,就疯狂地亲了起来。

“你要我一次吧!反正那些人也不会放过我。”张英说着又凑上热烈的嘴唇。

这让东北刘想起军猴子讲给他听的那个曹青云,在《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书上划红线的,关于保尔和赫里斯季娜在白匪监狱里的对话。

只是此时东北刘并没有像保尔那样拒绝赫里斯季娜那样拒绝张英。

他把张英抱起,走到床边,轻轻放下张英。开始慢慢脱她的衣服,很慢很慢,仿佛是在慢慢品味一种心爱的食物。绝对没有了开始和张英在一起时那样猴急猴急的窘态。

“你打算就这样脱到天亮?”先前的表情都离开了张英的脸颊,重新来到她脸颊的是一种成熟的性感,就像一种教人恨不得一口就吃下去的美味食物一样。

“不会。我已经欲火中烧了。”东北刘说着,就引导着张英摸向自己的下身。下身早就硬得顶起了裤子。

“那你还不快点!”张英轻轻揉着东北刘的那硬货。

“让我享受享受这个过程。”东北刘正把张英的衣服脱得只剩胸罩,双手在张英的**上不重不轻地揉捏着。

“那我也享受享受这样的过程!”张英说着就开始脱东北刘的衣服。

“你要享受这样的过程,就应该去脱我的裤子!”东北刘笑着说。

“为什么?”张英有些不明白。

“因为我没有**可以让你摸让你看呀!”东北刘坏笑着。

“哎呀,还真是呢!”张英立刻就开始去脱东北刘的裤子。

东北刘被张英这么天真的回答撩拨得有些激动,他腾出一只手,直接伸到了张英的裤裆里。

张英的心事

“真暖和!”东北刘说,手在张英的裤裆里寻找着最暖和的地带。

“进去吧,进去里面更暖和!”张英母性大泛。所有的屈辱都在这一刻化作情爱的释放。她不知道她后面的路该怎样地走下去,也不敢去想,更是不敢忘却,否则她会在一种忘却中迷失自己。这种想又不敢想,忘又不能忘地纠结,无情地折磨着她,让她无时无刻都在觉得自己是一个精神分裂者。恍如个体的自己变成了无数个承受着各种思维的思想机器,各种思想正以不同的方式在折磨着自己,她力求在这些中拔泥而出。但是,她找不到出路。

而只是在此时,在东北刘紧紧抱着她的时候,她才有瞬间的停滞。

东北刘此时明显的感觉到这次抱住张英,与以往无数次的搂抱有着本质的区别。

在以往,张英都是以一个很主动的姿态和自己纠缠的。而,现在,张英却是娇羞万分,并且在不断地嗫嚅。东北刘想尽量以一种温柔的方式与张英做这一次的**,就极尽所能的先在心底堆积那些能让人心底最软处受到感染的因素。

可是,这一切的努力都是白费,欲火地升腾终究还是把东北刘一下子就推到了顶峰。

张英一直把头紧紧贴在东北刘的胸膛上,她不迎合也不言语,就由着东北刘在那弄着。

素食布衣,荤腥不沾,过了几个月和尚生活的东北刘,弄起来就没完没了。他把全身的肌肉都紧紧地绷了起来,就在那忘情地弄着。

等到东北刘全身大汗淋漓,身下射得一塌糊涂的时候,他才发现张英紧紧贴在自己胸膛上的脸颊处湿湿的。他略微把她的头向外推开了点,发现她满脸泪水时,有点不知所措。

“咋了?”

“没有什么,我这是高兴!”张英仿佛是在沉思中醒来,试了试脸颊上的泪水。

“真的?”

“真的!”

“为什么?”

“我这是第一次把自己当真正意义上的女人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东北刘心里很清楚张英说的是什么。他不再说话,只是心中陡然升起一股疼爱之情,他从张英身上翻身下来,侧身迎面将张英紧紧地抱住。

“你不用可怜我的。这就是我的命!”张英在东北刘的额头上亲了亲。

“我得想办法改变你的现状!”东北刘斩钉截铁地说。

“你没有办法能改变!成百上千的人都这样在活着,不是我张英一个人。就是小巷里都不下四五十个。每到集中学习和批斗的时候,我都能见到他们。”

“别人我自然是管不了,但是,你我真得想办法去!”

“别让军猴子知道我的现状!你得答应我。”张英觉得东北刘会为了自己的事情去找军猴子。而自己目前的现状最不想让人知道的,就是军猴子。

初和军猴子时,张英心里本想与军猴子走下去,一直走到婚姻的殿堂。但是,一直以来军猴子坚决不让自己见到郑妈妈,并且还刻意地躲避郑妈妈,这个从张英的心底感到了绝望。

张英也很清楚,在小巷里,就算人们不知道自己的过去,人们却是知道自己的家庭,知道自己的父母的。特别是像郑妈妈那样的老人,在她们的思想中绝对是容纳不下一个资本家的女儿与自己的儿子组成家庭的。

看着搂着自己已经睡着了的东北刘,张英深深地叹了口气。

最后一夜 1

离渔场知青们回来销假的头一天,从早晨一起来,军猴子就请李悠悠到女知青的屋子去了三次。李悠悠每次回来都带给军猴子一个同样的信息,那就是李艳君还在睡。

李艳君从在王瑞的坟头痛哭了一阵后,就回到女知青屋子里蒙头就睡。李悠悠上午过来看了三次,李艳君在睡,下午又过来看了三次,李艳君还在睡。

军猴子和李悠悠也闲着无事,军猴子就拿出面板心不在焉的随笔涂抹起来。李艳君见阳光明媚,是一个在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就干脆把军猴子和自己所有需要洗的用品却都帮到水井边,该洗的就洗,该擦的就擦,俨然一副家庭主妇的模样忙着。

军猴子在画板上涂抹出一个窈窕淑女的大致轮廓,拿着画笔,离画板远远地看着,心里在琢磨这幅还没有画上五官的女子究竟像谁呢?

“我咋觉得像是那个张英。”忙得团团转的李悠悠有时会因为需要一个衣架或者一些什么别个小东西回到屋子里去,路过军猴子边上的时候,总会稍作停顿,往军猴子的画板上瞅上几眼。先前还看不出什么,这次见军猴子已经把一个女子的身形画在了画板上,就多瞅了几眼。

“像张英吗?”军猴子乜斜着眼看看李悠悠,又瞟过眼看看画板。

“我看真有些像。”李悠悠手上拿满了衣架。

“这样还像吗?”军猴子在画上那女子的头上画上了一束长长的头发,又在发梢画上了一个发夹。

“嘿嘿,这个倒是有点像我了。可是你为什么不画上五官呢?”

“画上五官就太容易看出是谁了。”

“你没有确定是画谁吗?”

“这个------”军猴子就这样随手涂抹的时候,他还真没有准备画一个具象的对象。

“你慢慢画吧。我知道你先不画五官,是想最后来个画龙点睛。我去忙我的了。”李悠悠除了李艳君的回来,给她带来些忧伤外,她整个心情的空间还是被自己与军猴子独处之时所拥有的愉悦给塞得满满的。

军猴子并没有听见李悠悠最后说的话,而是迷糊在李悠悠那句你还没有确定画谁吗的问话中。

他似乎还是像确定自己心里究竟想画谁,就急促的将画上的五官给添加了上去。他不容许自己思考,就凭着一种自然的流露,画出了五官。

再看画板时,军猴子惊讶的发现,这幅画上的人物头像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李悠悠。而身形却是张英的,最让军

猴子惊讶的还是,为什么李悠悠的五官加上张英的身形所体现出来的神韵却是胡淌的呢?

“这分明就是我了!”看见军猴子给画像加上了五官,抱着一堆擦拭干净鞋子,路过军猴子身边时,李悠悠高兴的叫唤着。

“是你吗?”军猴子觉得自己就看见了胡淌的神韵。

“嗯,就是我!”李悠悠进屋放好东西,回来时才回答军猴子。

军猴子在心里与自己交谈着:为什么会是这样呢?明明画上没有一点胡淌的特质,却神韵就是胡淌呢?

“要不要把艳君叫醒?我还真有点担心这样睡下去会出什么问题。”李悠悠问。

“不叫吧,让她好好睡!她这是身心极度疲惫后突然的松弛,她需要一次这样的睡眠。”

“嗯,不叫也好。今天晚上可是我俩单独相处的最后一夜了呢。”李悠悠羞红着脸对军猴子说。

军猴子刚从自己的愣神中清白过来,没有明白李悠悠说的最后一夜的含义。

最后一夜 2

李艳君一觉睡到晚上十点多。 睡眠中做了无数个怪异的梦,醒时早就一身热汗,把个周身弄得湿漉漉的。

忧伤和畏惧已经在李艳君的脸上消失,仿佛这长长的一觉就是与过去诀别的分界线。当那些屈辱、不齿、畏惧、苦闷、忧伤和迷茫离李艳君而去,代替那些的是出现在李艳君头脑里的一种无所畏惧般的魔鬼样的思想。

这种魔鬼式的思想在李艳君身体里发出厉声的嘶嚎。它把李艳君身体里所有美好和期望的美好,都变成一种呲牙咧嘴般的欢乐,这种欢乐就像一个清道夫,在李艳君本来洁净的心底肆意地踩踏,直到把李艳君过去的一切都踩踏得稀巴烂,撇下那些从小就潜藏在心底的理想和现实中残酷的存在,最后浮现在李艳君身体里的就只剩下不堪入目的赃物和垃圾时,李艳君觉得这才是以后面世根本。

既然达不到一种顺势的生活平淡,那还不如就单纯的活着,像畜生一样想吃就吃,想拉就拉,想**就**。不是活下去吗?我能!李艳君心底冒出这样的想法的时候,身体里的魔鬼就从她的眼神里射出了一股异样的光束。

“再洗澡!”起床后,李艳君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再洗一个澡,必须洗掉身上那些梦中渗出的汗水,就用这样一个方式与过去告别吧。

她不再犹豫,拎起水瓶就往盆里倒水,却发现水瓶里的水早在第一次洗澡的时候就用光了。她踢门出去,径直走向军猴子的屋子。路过王瑞坟地的时候,她眼都没有斜视一下王瑞的坟地,仿佛刚在王瑞坟头上痛哭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刚到军猴子屋子的门口,里面传来一阵她熟悉的哼哼声。这是自己与王瑞**时才发出的声音。

“好呀,你们躲在这里做好事!”李艳君毫不犹豫一脚踢开房门,走到床边掀开被子。

果然,军猴子正和李悠悠纠缠在一起。两条**的身体在日光灯的灯光下显得尤为的苍白。

“李艳君,你!”军猴子被突如其来的这声怒吼吓得从李悠悠的身体上翻滚下来。胯下那货刚从李悠悠的身体里抽出来还是硬邦邦的,在他翻滚下来的时候还在颤悠悠的摇摆。

“我怎么了?”李艳君眼里露出的神色完全和她睡觉前判若两人,后者让军猴子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不寒而栗。

“艳君,你怎么了?”李悠悠也是发现李艳君的眼神有种异样,是什么?李悠悠一下子还确定不了。反正李悠悠清楚的知道,这样直面世人,绝对不是李艳君的性格。

“你怎么也问我怎么了?难道我就这样可怕吗?”李艳君眼神在军猴子**的身体上逡巡,一刻都不愿意离开。被突然地打扰给搞楞神的李悠悠才发现她和军猴子都还光着身子在,立刻就要拉上被子把两个人给盖住,李艳君却又是大喝一声,“别盖,你们事情都做出来了,难道还怕这身俗肉被人看见吗?”

“她疯了吗?”李悠悠小心小声地问军猴子。

还没有等到军猴子回答,李艳君的一句话把二人震惊得立马就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最后一夜 3

“你们接着弄, 我也参加一个!”李艳君一语吓呆了军猴子和李悠悠,自己就开始脱衣服。

“不不不,艳君!这怎么可能。你快把衣服穿上。有什么事情我们慢慢说。”反应过来的李悠悠想上前去阻止李艳君。

“你们要不顺从也好办,我立刻去找马常新和郭长松!”李艳君很镇静地说。

“这是为什么呀?”李悠悠几乎是呐喊出来的。

“这有什么,不就是搞搞女人玩玩男人,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你们究竟来不来?”李艳君早已经是赤条条坐到床头。

无论军猴子经历过多大的大风大浪,此刻这股不明之浪却彻底把他给掀翻了。

“不来!你去告我们吧!”李悠悠扯过衣服就开始穿,同时扔给军猴子一件衣服。衣服正盖住军猴子的根子处。

面对李艳君的突然出现,李悠悠心底有股怒火。本来精心准备和军猴子过好这渔场的最后一夜的,却不想半路杀出一个李艳君。

从军猴子第一次进入自己的身体,李悠悠尝到了被男人填满时那种欲生欲死的滋味。所以,在白天的时候,她所有的行为都是在为晚上与军猴子从从容容地来一次做准备。她必须珍惜这渔场的最后一夜,否则知青们回来后,还真不知道啥时才再有机会让他来塞满自己的身体。如果没有这样的机会,那种让自己生活在一种近在咫尺却只能是幻想的生活还不把自己苦闷死呀!

李悠悠这声压抑不住地怒吼也把军猴子给震醒了,他对李悠悠说,“看来她真是疯了!”

“你们真以为我疯了?很好,我这就去郭长松家!”李艳君重新穿上衣服,迈腿就撩出房门。

军猴子和李悠悠又是一阵愣神。回过神来后,军猴子向李悠悠吼道,“还不快去追她回来!”

面对军猴子如此激怒的表情和对自己厉声吼叫的声音,李悠悠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她三把两把套上衣服,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向外窜去。

等军猴子在后面叫穿上鞋子时,李悠悠早消失在夜色中。军猴子翻身起来,迅速穿上衣服,套上自己的鞋子,拎上李悠悠的鞋子,也向外跑去。

李悠悠一路寻着李艳君急促的脚步声在黑夜中追着李艳君。尽管赤脚踩在还有些许积雪的路上,李悠悠却并没有感到寒冷。她此时心里地焦急和畏惧早已经让她忘了一切,心里就只剩下一个念头,必须追到李艳君;不管李艳君是真的要找郭长松还是想吓吓我们。但是这个想着是吓吓我们的想法刚一出来,就立刻被李艳君已经转向跑上去公社的路上的脚步声给打消了。看来李艳君真是要去郭长松家。

跑上大路后,李艳君已经明显的体力不足,脚步慢慢慢了下来。而此时,李悠悠的体力也差不多快到了极限。眼看着在公路上时隐时现的李艳君,却就是怎么也追不上去。正在李悠悠赶到绝望的时候,军猴子追了上来。他也是气喘吁吁的,上来后也说不出话,就喘着粗气把鞋子递给李悠悠。李悠悠见军猴子追了上来,终于体力不支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她用手指着前方,军猴子也不待李悠悠说什么,迈腿继续向前追去。

最后一夜 4

几天来发生的事情和与李悠悠的缠绵纠缠,让军猴子的身体几近空虚,在他快追上李艳君的时候,李艳君的一阵慢跑已经让她恢复了一些体力,见军猴子在后面一声叫着一声,李艳君又加快了脚步。

眼看就快追上李艳君,却又见李艳君加快了脚步,军猴子急火攻心,眼前一阵金花乱蹦,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见李艳君如此坚定的直奔郭长松家而去,军猴子此时才相信李艳君没有和他们闹着玩。

问题是,李艳君咋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呢?鬼魂附身还是王瑞托梦?就算是这样,我和悠悠与她往日无仇,近日无怨,她有必要这样害我们吗?

想到李艳君将要害自己,军猴子就感觉到头皮一阵一阵地发凉。远处的桑苗和近处王瑞的事情,在军猴子脑海里仿佛不再是远离自己了,倒像是监狱里住着的是自己,坟地里躺着的也是自己。这种冥冥中的恐惧倒是给军猴子提了些精神,正欲迈步加油,对面呼啸而过的一辆汽车车灯的灯光照花了他的眼睛。就在他本能的想用手遮挡一下灯光时,觉得眼前一团黑影挡在面前,来不及避让,一下子就撞了上去。

黑影传出一声尖叫,随后就扑通一下倒在了地上。军猴子腿被倒下的黑影给拌住,重心失去平衡,扑面也倒在了地上。惯性使得军猴子在地上滑行了五六米才停下。霎时,军猴子觉得手掌和脸颊有一种火辣辣的疼痛。心里却担心刚才被自己的莽撞给撞倒的人,忍着疼痛站了起来,往回走了几步。被他撞倒的人早就站了起来,黑魆魆的就知道有一个人影在面前晃动。军猴子赶紧上前几步扶住那人,正要开口说话,那人却先发了话,“你没有长眼睛呀!”

听见那人说话,军猴子却乐了。原来是李艳君。军猴子心里也松了口气:总算是把她给追到了!

“都是那汽车的车灯给晃的!你有没有受伤?”军猴子说完就扶住了李艳君。

“怎么是你?我这是在哪?你来干嘛?”李艳君觉得诧异。

“是我,你去干嘛?”军猴子本来想说,你要去郭长松家告状,我是来追你的,却又从李艳君的口气里发现她似乎忘了她自己是去干什么的,就有意反问了李艳君。

“对呀,我这是去干嘛?你刚才不是和悠悠在床上弄着吗?怎么一下子就到我身边了?”

“我们看你跑出来。怕你出事情,就追了过来。还好,你没有出事,我这就放心了!”军猴子被李艳君的状态彻底搞懵了,她这是怎么了?必定是受到太大的刺激,让她神志不清。

“不对,刚才我就看见你和悠悠赤身**在床上,你甭想糊弄我!”

“我们不在这里说话。路边车多太不安全,我们先回渔场去好不好?”军猴子心里对李艳君一会这样一会那样没有底,就想先把她弄会渔场再说。

“好呀。回渔场后我也要和你赤身**在床上去弄着玩!”李艳君牵着军猴子的手就走。

军猴子在心里忙不迭地叫着苦:我的姑奶奶呢,你咋还记得这个事情呢!

最后一夜 5

李悠悠上气不接下气赶上来时,军猴子扶着李艳君已经从大路上拐上了小路,正准备踏上渔场那条专用道时遇见了李悠悠。

、“老天爷,终于给追到了!”李悠悠弓腰双手叉在膝盖上,喘着粗气说,“还没有到郭长松家吧?”

“你少说几句!”军猴子低声吼住了李悠悠,他怕李悠悠的话再次提醒李艳君,“过来帮我扶住她!”

“哦!”李悠悠是聪明人,被军猴子一抢白,立刻就明白事情发生了变化。

三人在黑咕隆咚的黑里深一脚浅一脚回到渔场屋子里,李悠悠就叫了起来,“哎呀,你脸上咋全是血呀?”

军猴子赶紧走到镜子前面,才发现自己的鼻上和左脸颊上全是血迹,再看看双手,也全是血迹。



“你快坐下,我帮你擦擦!”李悠悠把军猴子按在椅子上,拿出一瓶紫药水就要帮军猴子涂抹。

“你会不会弄呀,你起开。我来!”李艳君突然从边上插了进来,撅着屁股把李悠悠顶到边上,顺手从李悠悠的手上接过那瓶紫药水。

但是,李艳君并没有立刻往军猴子的脸上和手上涂抹紫药水,而是倒了一盆热水先把军猴子手上和脸颊上的血迹擦拭了一遍。

、等擦拭干净了,才看清楚军猴子脸颊并没有伤口,只是鼻尖上有一点点的划伤,所有的血都是从鼻孔里流出来,然后凝结在了脸颊上。

、手上就不同了,因为军猴子倒地的瞬间出于本能,他用双手撑在了地上。这样虽然减少了其他部位的伤痕,双手掌却是伤得惨不忍睹。血肉模糊着,还有被地上砂子咯伤的伤口在渗着血。

“哎呀,我的乖乖呢,宝贝呢,你痛不痛呀?”李艳君的一声,把个军猴子和李悠悠身上的鸡皮疙瘩全叫出来了。

军猴子和李悠悠相互做了个眼色,似乎都在问双方这李艳君究竟怎么了?

“我说呀,小瑞子,你做事情咋就这么不小心呢?你这样让我可心痛呢!”等李艳君第二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军猴子和李悠悠只有后脊梁发凉的份儿了。

“艳君,他是郑军,不是王瑞!”李悠悠心里不是滋味,虽然她此时已经明白李艳君就是神智有些问题了,但是看见李艳君这么一口一个乖乖,一口一个宝贝地叫着军猴子,她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

“你胡说,他就是我的瑞子!”李艳君及其认真仔细的给军猴子清理着伤口。

“你------”李悠悠还想说下去,被军猴子给阻止了。

“别打扰我的艳君,她正给我清理伤口!”军猴子边说边使劲的冲李悠悠眨巴着眼。

军猴子的意思只是想让李艳君就沉浸在她对王瑞的错觉中,这样至少可以忘了两件事情:一是她不会去郭长松那里告状了。二是她不会再叫唤着上床去弄了。军猴子想到李艳君说的上床弄弄就觉得有些滑稽可笑,心里却在想着李艳君和王瑞在床上的时候是不是就说弄弄呢?

最后一夜 6

“就是呗,别打扰我心疼我的小瑞子!”李艳君仍然是目不斜视,旁若无人的认真的在给军猴子擦洗着伤口。

“你疯啦?”李悠悠试探着问李艳君,也不管军猴子在边上使劲的给她使眼色。她就想确定李艳君究竟是什么情况,在不这样下去还不把自己给憋屈死呀。

“你们才疯啦!我正常得很!”李艳君还是不抬头。

“她真疯啦!”李悠悠对军猴子说。军猴子急得冲李悠悠乱摆手。

“我没有疯,你们才疯啦!上床弄弄都躲着人,这有什么可怕的?让男人****你,不就像吃饭睡觉一样呀!你说说,你饿了是不是就要吃饭?你再说说,你困了是不是就要睡觉?这不就像你逼痒了,就要让男人****一样嘛!”李艳君这次说话的时候抬头很认真地看着李悠悠。

“哎呀,你看看她都说些什么呀!”李悠悠有些恼怒地对军猴子说。

“她说的是这个理!”军猴子的话没有过脑子就冲口而出。

“你也疯啦?”李悠悠瞪圆了双眼,看着军猴子。

“别再刺激她,要不让她想起看见我们的那一幕,她又得往郭长松那里跑。这个才是重点。”

“对了嘛,我说的话就是有理。小瑞子,你说对不对?”李艳君用手轻轻地拍着军猴子的脸颊说。

“对对对!”军猴子忙不迭的应付着李艳君。

“既然你说是对的,等我给你擦洗完伤口,你就准备点吃的。我们躺到床上,你边弄我,我边吃东西。好不好?”

“呃,这个,一会------再------”军猴子恨不得狠狠地扇自己几个耳光;我他妈的为什么要说是对的呀!

“小瑞子,你别给我在这里吞吞吐吐。我知道你就不像军猴子和悠悠他们那样虚伪,不像他们那样做点事情还要偷偷摸摸。我告诉你,我要不看你小瑞子和军猴子是哥们,我早就把他们给告到郭长松那里去了。”李艳君把军猴子的耳朵扯到自己的嘴边接着说,“我告诉你,我知道军猴子和李悠悠的秘密。这个秘密要是告到郭长松那里去了,哼!他们俩都会被‘砰’了!”李艳君说完,用手比划着一把枪的形状,在军猴子的脑门处晃了晃。

军猴子脑袋嗡地大了:完了,她把我当王瑞了!

李悠悠急得就要拉军猴子出去,却被李艳君给硬拽住了。

“我的小瑞子,你想干嘛?”

“不是,艳君!我给你说呀,这个是军猴子不是王瑞。你昨天不是在王瑞的坟头哭过王瑞吗?王瑞他死了!”

李悠悠听人说过,失忆的人一般都是身体和心理受到刺激后形成的,这样的人可以通过再一次的刺激,有可能让他们在再一次的刺激中找回记忆,于是李悠悠再一次的大声吼道,“王瑞他死啦!”

“你胡说八道!这不就是王瑞吗?他好端端的就在我眼前!”李艳君抬手给了李悠悠一记耳光,“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李悠悠惊愕地站了起来,手也高高地举起,就想从上而下给李艳君狠狠的回击一记耳光。

最后一夜 7

正当李悠悠的手要落下时,军猴子抬起一只胳臂给架住了,他同时也给李悠悠使了个眼色。李悠悠愤愤不平却又无可奈何的将手放了下去。

好在李艳君正聚精会神的在给军猴子擦拭伤口,没有发现他们俩在暗中的举动。

看见李艳君还在聚精会神的给军猴子擦拭,李悠悠摔门出去了。虽然一只以来她和李艳君相处得还不错,但是眼前的幸福,也就是这渔场的最后一夜却被李艳君给搅了,心里还真是对她有些怨恨。加上李艳君居然把军猴子当成了王瑞,这对李悠悠心里带来了不小地震动。如果李艳君一直这么糊涂下去,那么她李悠悠连和军猴子单独相处的机会都没有了。

李艳君此时心里很清楚,刚才李艳君冲门进来,看见自己和军猴子在床上那缠绵的场景,算是埋在军猴子和自己中间的一颗定时炸弹,如果自己和军猴子稍有让李艳君不如意的事情,或者是她又受到什么刺激,李艳君都有可能将这件事情给抖落出来。

蹲在门外的李悠悠虽然把身上的棉衣裹得紧紧的,但是一想到李艳君,心里就发凉,那种透心的凉。

得想一个万全之策,至少得让李艳君在心里彻底忘掉自己与军猴子在床上的那一幕。否则,李艳君和王瑞今天的遭遇就是自己与军猴子明天的下场。

“既然你说是对的,等我给你擦洗完伤口,你就准备点吃的。我们躺到床上,你边弄我,我边吃东西。好不好?”从李艳君说出这句话,它就一直在刺痛着李悠悠。而在此时想起,却在已经觉得快要走投无路的李悠悠心里升起一个邪恶的想法:将李艳君真的拖下水,给她吃的,让军猴子也弄她!给自己一个也能威胁到李艳君的理由。

李悠悠脸上有阵骚红,转瞬又变成了煞白。她先是为自己这个邪恶的想法感到心跳过速,后是为自己这个邪恶的想法从心底感到了惊怖。

她在心里小心却又缜密地思索着实施这个想法的所有细节,直至觉得除了这个想法要是付诸行动,唯一的失落就是自己将要和李艳君分享军猴子的身子,其他的好像并没有什么弊端,她才再次走进屋子里去。

屋子里李艳君已经给军猴子把伤口擦拭干净,军猴子正拿着一只钢精锅在火盆上给李艳君煮着几个土豆。李艳君在床铺上整理着被褥床单,她特别把床上所有的枕头都叠放在了一起。还不停地试着枕头的高低,角度。每摆放一次,她就躺在枕头上将双腿拱起叉开,使劲的在床面上跺跺,确定身子不会往下滑动后,又试着抬起一只胳臂,做着往自己嘴里喂食东西的模样,然后嘴巴里就有滋有味的咂摸几下。如此反复了多次后,才心满意足地躺在床上,脸上带着一股很甜蜜的微笑看着正在煮土豆的军猴子。

进门的李悠悠被李艳君这些奇怪的举动搞得莫名其妙,直到李艳君拱着双腿,躺在床上时,李悠悠才似乎明白了李悠悠这些举动正是和她说的“我们躺到床上,你边弄我,我边吃东西。”相符合。

“你同意她了?”李悠悠几乎是豪无声息走到军猴子身边,小声地问军猴子。

“同意啥了?”军猴子被李悠悠一问,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就是她说的你边弄我,我边吃东西。”

“我哪敢同意!”

“我要你同意!”李悠悠非常坚定的给军猴子说。

“你疯啦?!”军猴子惊得站了起来。

最后一夜 8

“我没有疯!”李悠悠把事情的轻重缓急,利弊得失给军猴子讲了。

“这这这------”军猴子语塞,只是盯着李悠悠看着。

“行不行都试一下吧!”李悠悠很意绝地拍了拍军猴子的肩头,站起身往外走了几步,又蜇回来,俯身在军猴子的耳边说,“记得给我发了信号,等我冲进来的时候,你也要表现得惊恐万分!”

望着离开的李悠悠的背影,军猴子愣是呆了有数分钟,直到李艳君叫他,问土豆煮好没有,他在缓过劲来。心里却还在反复的重复几个字“疯啦疯啦!”

“煮好了。我这就给你拿过来!”军猴子把土豆盛在一只搪瓷茶缸里,站起身走向李艳君,刚走了两步,却又像是中了邪似的,整个人好像被钉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就见两只眼珠子在转动。

床上,李悠悠正脱得精光,一身白皙的皮肤特别的耀眼,在灯光的照射下更是显得白花花的。

军猴子愣了会,背着身子将搪瓷茶缸放在床边就向外跑去,也不管李艳君在后面大声的叫喊。

“你咋出来了?”李悠悠见军猴子衣服完整地跑了出来,知道事情就没有成。

“你说这样的事情我咋做得出来呀!”军猴子挝耳揉腮的。

“王瑞,你给我进来!”还等不及李悠悠再说话,李艳君已经挑门出来,一身**的对着军猴子叫喊道。

“我说,这不是------李艳君我告诉你,我真的不是王瑞。我是郑军!”军猴子早就有点不耐烦了,只是怕刺激到李艳君,所以一直就隐忍着。现在看见李艳君竟然能够赤身**地追了出来,对李艳君心存侥幸的心理就灰飞烟灭了。他再也不顾及什么刺激不刺激,干脆直截了当的验明正身。

“王瑞,我告诉你,你少在这里给我装疯卖傻!你要不听我的,我马上就去郭长松家告你的兄弟军猴子去!”李艳君抬腿就走,被李悠悠一把拦住,并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给李艳君披上,双手还使着劲想把李艳君推回屋子里去。

“你是谁呀?给我起来!我去找郭长松!”都说疯人傻人劲大,李悠悠被李艳君这么一挣扎,硬是把她给摔到了地上。

“你的死猴子还不去把她给追回来!”倒在地上的李悠悠冲军猴子吼道。

“让她去!”军猴子愤愤地说。

“你想找死呀!你也不想想会是什么样的后果!”李悠悠撑着身子说。

说到后果,倒是把军猴子给镇住了。确实,军猴子所见到的那些事情,一直就在心里是一个巨大的,恐怖的阴影。

军猴子拔腿向李艳君追去,三两步就给追上,拦腰一夹,顺势就把李艳君甩上肩头,大踏步冲进屋子里,双胳臂一伸,李艳君就顺着军猴子的双胳臂滚落到床上。眨眼间的事情,把个李悠悠看得一愣一愣的。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李艳君翻滚到床上后,一手端住那只搪瓷茶缸,另外一只手就从搪瓷茶缸里掏出土豆吃了起来,“既然都来了,就来弄我呀。你还真别说,我在吃东西的时候,没有你弄,我还就是吃得不香呢!”

最后一夜 9

经过几次反复的折腾,军猴子心理的防线已经被冲垮。

恼怒和无奈让他再也无所顾忌,他把李艳君撸起放到枕头上,又掰开她的双腿,等李艳君的下体全不暴露在他的眼前后,他裆里那货还真有点反应了。

“管他娘的,或许悠悠的办法还真管用。”军猴子在心里想着时,早就把自己的裤子给扒得精光,只是裆里那货并没有那么硬朗。

“你快**进来吧!”见军猴子还犹犹豫豫不动,李艳君腾出一只手抓住他裆里那货,就往自己下身弄去。

被李艳君这么一抓,军猴子裆里那货还真就嘭地硬了起来。心有力,身也有力了,军猴子才觉得李艳君的下体是那么地吸引人。一股新甜的唾液从舌根冲了出来,一身的愉悦就把军猴子的**引到了李艳君的身体里。

“呵呵,呵呵,真舒服!你倒是动起来呀!”李艳君嘴里塞满了土豆。

其实军猴子就是在快速地**,他只是想尽快结束这种尴尬、无奈,尽快解决这种磨人心魂的潜在却又未知的危机。

正在军猴子准备给外面的李悠悠发出信号时,房门被“咣当”一声给踢开了。

军猴子惊得从李艳君的身体里出来,一屁股墩坐在床上,双手反向在后撑着自己的身体,惊恐地看着门那边。

进来的就是李悠悠。

军猴子正要质问,李悠悠先说了话。

“好呀,王瑞,李艳君,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知青屋里做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看我不告你们去!”

两个人本想着这样会把李艳君吓得屁滚尿流的,却不想李艳君完全就像身在无人之地,还是叉着双腿,把一裆的黑须和粉红的地段暴露无遗。手上还是拿着土豆吃着,表情异常地从容,连眼都没有抬一下。

李悠悠又重复了一次吼叫,李艳君却仍然还是这样。

“我说这个办法没有用吧!”军猴子双腿间那货在颤颤悠悠地摆动,脸上写满对李悠悠的不满,“咦,我还没有给你发信号,你咋就进来了呢?”

“要等你发了信号,你还不射完了!”李悠悠边说边从自己上衣口袋里掏出那只被她洗得干干净净的避孕套说。

“哎呀,咋把这个事情给忘了呢!”军猴子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后脑勺,“幸亏,你及时进来,要不还真怕出事!”

“你们别在边上嘀咕了,一起来弄吧!”李艳君不再吃土豆,而是很认真地看着军猴子和李悠悠。

军猴子和李悠悠听见李艳君这样一说,二人又傻了眼。特别是李悠悠心里头一个悔哟:这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你的衣服也别穿了,你就快点脱光。我还在床上等着你们那!”李艳君指着正想穿上衣服的军猴子和穿着衣服的李悠悠说。

“艳君,你别犯糊涂了好不好,我是悠悠呀!”李悠悠几乎是带着哭腔在哀求李艳君。

“啊?你是悠悠!”李艳君宛如梦醒。

“对对对,我是悠悠!”见李艳君认出了自己,李悠悠一激动,差点滚出几颗泪珠来。

“那你来得正好。你和军猴子弄是弄,现在和王瑞弄也是弄。这男人女人不就是那么回事嘛!还不快上床来!”

李悠悠又如当头一棒!

最后一夜 10

“她咋就是不认识你呢?”李悠悠又快把眼泪急出来,她问军猴子。

“别再磨蹭!都给我上床来!”还轮不到军猴子回答李悠悠,李艳君一下子就变了副面孔,恶狠狠地对他们俩说,“再不上来,我就去找郭长松告状!王瑞,就算军猴子是你的哥们,你现在要是不上来,我照样去告他!”

军猴子和悠悠两人对视着,都读懂了双方眼里想要说的话。

李悠悠开始慢慢脱衣服,军猴子扭扭捏捏用屁股在床上挪动着,他裆里那货已经变成了一坨软不拉几的肉坨坨。

“你行不行呀!”李悠悠被李艳君的威胁给彻底降服,廉耻之心正在一点一点消退,看着两个赤身**的男女就躺在自己眼前,心里那刚被军猴子激发出来的原始本能开始占据心灵。但是她看见军猴子裆里那货已经软而不挺了。

“行的!”军猴子有气无力地说。

“脱完了就上来躺在我身边!”李艳君指着脱光衣服的李悠悠说。

人一旦赤身**,就会变得鲜廉寡耻,脸皮在这个时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是只是眼前这幕开始让自己热血沸腾的场景。李悠悠顺从地躺到了李艳君的身边。

“小瑞子,你真是没用。真枪实弹了,你就软不拉几了。过来,让老娘给你吮吮。”李艳君拉过军猴子,用劲掰开军猴子面对两个女人还有些羞涩或是拘谨而夹紧的双腿,俯下身就一口叼住那软不拉几的东西。军猴子那坨软不拉几的肉坨坨立马就把李艳君的嘴巴塞得满满的,连那两颗卵子都被李艳君吮进去了一半。

军猴子被李艳君这么一吮,全身立刻就像通了电似地惊颤了一下。

他手抚摸着李艳君的头发,眼睛看着李悠悠。李悠悠此时也有些按捺不住,裆里开始有些瘙痒,胸口已经是嗵嗵直跳了。她不由自主地把嘴巴凑到了军猴子的嘴巴上,一下子衔住军猴子的嘴巴,把舌头伸了进去,翻江倒海地搅弄起来。

这上下一刺激,军猴子裆里那货早就迅速地膨胀了起来,只一会,李艳君的嘴巴就只能吮到他裆里那货的上半截了。

“行啦,我帮你成了男人。你尽情地去玩吧!”李艳君吐出口里含着的军猴子的那货,又开始吃上土豆了。

军猴子裆里那货从李艳君的嘴里弹出来后,就一把被李悠悠抓住,她迫不及待的把它塞进到了身体里。这么一硬邦邦的东西一塞进去,她浑身就软了,仰头倒在床上,就等着军猴子的暴风骤雨。

军猴子刚才裆里那货和嘴里的舌头分别被李艳君和李悠悠给撩拨时,神智稍有点迷糊。这时两个人同时一松开,军猴子的意识稍有回来,这一回来,眼前的场景就让他惊讶得不得了:这不就是我梦中的情形吗!?

“想到你梦中的情形了?”见军猴子一愣,李悠悠立刻就想到军猴子讲给她梦中的事情。

“嗯!”军猴子低头看着李悠悠。

“你们别唧唧歪歪的,快点弄,我吃完这些土豆也参加一个!”李艳君仍然是不抬头吃着她的土豆。

最后一夜 11

“吃你的吧,吃都封不住你的嘴!”李悠悠没好气地说,在她心里李艳君早就是一个疯子了。

“你冲一个疯子发什么火哟!”刚和李艳君有了点肌肤之亲,军猴子心中就有了怜悯之情,“别太在意,再说这样做也是你的主意。”

李悠悠算是有苦说不出,心里的激情一下子就被冲淡了许多。好在军猴子面对两个赤身**的女人,心里多了些刺激,一种从未有过的激情让他又趴到了李悠悠的身上。

“你快点吧!结束了她就没有想头了!”李悠悠早被李艳君从中的搅和,把她设计好的和军猴子最后一夜的计划给击碎。此时,她只想军猴子跨里那货变得软绵绵的,不在有能力让李艳君再来纠缠。

果然,军猴子在两个女人极端的刺激下,刚趴到李悠悠身上抽送了不下十下,就在李悠悠的身体里射得一塌糊涂。军猴子稍有些懊恼,刚进入李悠悠身体时,他就慢慢地在享受着李悠悠的身体,享受着李悠悠慢摇地套弄,结果还不到几分钟,自己就泄得像只蔫茄子。

李悠悠倒是有些开心,为了怕军猴子感受到不那么尽兴的懊恼,李悠悠在军猴子射的时候轻轻哼叫了几声,算是对军猴子最后疯狂的迎合。

军猴子听见李悠悠满足地哼叫,心里也确实闪过一丝成就感。就在他还沉静自鸣得意中时,李艳君爬了过来。军猴子在心里叫了声:真要命,这姑奶奶咋这么快就把土豆吃完了呢!

“你说,马常新会不会怕鬼呢?”李艳君赤身**爬到军猴子身边。

“你啥意思?”被李艳君这么一说,李悠悠后脊梁一阵寒意袭来。

“我没有问你!”李艳君横了眼李悠悠,又接着问了句军猴子同样的话。

“应该怕吧?”军猴子见李艳君过来并没有纠缠自己,心里稍有些松懈。

“嗯,怕就好!”李艳君自言自语地说,也不在理会军猴子和李悠悠,独自穿上衣服头也不回的离去。

“就这样结束了?”军猴子和李悠悠相互对视着,却都明白各自心里打着同样一个问号。

“她不会出事吧?要不我们追出去看看。”李悠悠显出紧张的神色。她把衣服穿上了。

“她不会出事的!”军猴子见李悠悠把衣服穿上了,自己也扯过衣服一件一件地穿上。

“你咋知道她就不会出事呢?我看眼神怪可怕的。”

“她那眼神不是对你我的。”

“对谁?”见军猴子这么镇定自若的样子,李悠悠不再紧张。她知道凡事到了军猴子这里,他虽然还没有能力阻止事态的发展,但是,他总是知道能预知事态的利弊得失。

“她眼神是仇恨或者的复仇者才有的眼神!”军猴子伤感地说,“我恐怕她会对马常新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哦!难怪她刚才问马常新怕不怕鬼呢!”李悠悠说到这里时,又感觉到后脊梁上有一股寒意袭来。这和军猴子在渔场的最后一夜竟然就这样结束了!

巧遇思宜

那天张国成和孙队长一起帮军猴子他们掩埋了王瑞后,马不停蹄赶到贾腊香亲家家过了一夜,第二和贾腊香穿过县城准备回胜利村。 他们俩刚从县城的西门出来就遇见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们穿着花花绿绿的新衣服,口里念着童谣,手头捏着些雪团,在围攻一个赤身**,只披着一床碎花毛毯,脚上穿着一双露着脚趾头的鞋子,走在河边的女人。

“我得去看看。”贾腊香一直就是一个心很善的女人,她对张国成说。

“我和你一起过去!”张国成对这样的事情早就司空见惯。胜利村就在县城的西北边,也是紧挨县城的一个村落。凡是去县城和古城的人们都要穿过胜利村。这么多年,从西北省份流浪过来的人数不胜数,张国成也帮助过不少的流浪者。后来越来越多,张国成就自感无力,也因为越来越多这样的人,张国成也就麻木了。

“人家一个女人,啥衣服都没有穿,你过去干嘛?”贾腊香颠怪地说了句张国成,就自己向河边走去。

张国成想想也是,就找一颗大树,躲着风,点燃一颗烟吸了起来。刚吸了一半,就听见贾腊香在河边一句紧一句地叫喊了起来。张国成竖耳仔细一听,是贾腊香让他赶紧过去。

张国成拔腿就跑。气喘吁吁跑到贾腊香身边,贾腊香已经轰开了那些半大不小的孩子们,正把那毛毯从腿到头重新给那个女人裹了个严实。

“你看看她是谁?”贾腊香很是兴奋地说。

“啊?咋会是思宜?”张国成看见那女人真是吃了一惊。他只知道郭长松的老婆和儿子失踪,并不知道思宜也跑了出来。

思宜那天从郭长松家里跑了出来,就沿着通往县城的公路一直走了下去。来到河边时,已经是冻得浑身冰凉,见有几个拾荒的老婆子在桥下烧着树枝取暖,求生的本能就驱使她走了过去。

那些拾荒的老婆子见思宜可怜,就弄出一床拾来的毛毯给她裹上,又扒拉出一双破旧的鞋子给她套上。有了这么两件东西,思宜算是逃过一劫,就这样过了两天一夜,总算是没有被冻死。

“还不把你袜子脱下来给她穿上!”贾腊香对张国成说。

张国成如梦中之人刚醒,一个哆嗦后,扒下自己脚上的袜子就给思宜套在了脚上。张国成看见思宜的脚上到处都是一道一道冻裂的口子。

“她咋会来到这里呢?”张国成还在百思不得其解中。

“别磨蹭了,快把她背回家吧。在这样下去,她不被饿死,就会被冻死的。”贾腊香边说就边把思宜往张国成的肩头送去。

张国成稍一弯腰,掂思宜趴到了自己的后背上。他试了试轻重和平衡,就迈开大步向贾腊香家里奔去。贾腊香在后面一步紧一步地追赶着。

回到家后,贾腊香迅速升起盆火,又麻利的从自己地拿出一些内外穿的衣服,往脸盆里倒了两瓶滚烫了开水,拉住坐在床头,脚悬在床外的思宜的脚就要往脸盆里按,被张国成一把给拦住。

“你这样要毁了她脚的!”

“咋了?”贾腊香一脸狐疑盯着张国成。

施救思宜

“南方下雪少,所以你就不懂了吧!”

“你不也是南方人吗?”

“可是你知道我是在朝鲜战场上下来的人,朝鲜那个冷呀,连骨髓都要给你冻僵。”

“那-----现在不用热水,咋给她缓缓?”

“你先别动,我出去下就来。”张国成起身出去,一会就捧着一大团雪进来,“你把她全身脱光,用这些雪在她全身使劲揉搓,直至她身上开始发烧,然后才可以用热水,或者把她用被子捂严实。我就在你外面,有事情你就叫我。”

“这我哪做得好呀!干脆,你来做吧!”贾腊香对张国成说的话心里就没有底,刚才被张国成的一惊一乍,她怕再做起来缩手缩脚,倒还误了事。

“人家一个大姑娘,我咋好给人家擦身子。”张国成脑袋晃得像拨浪鼓。

“救人要紧,再说你这个年龄做她父亲都有多的了。还说了,我不是在你身边嘛!”

“那我试试吧!”张国成见贾腊香非常诚恳,心里也是怕她做不好,反倒把思宜给弄伤,就勉为其难答应了。

拉掉思宜身上的毛毯后,思宜稍扭捏了一下,本想再反抗的,却是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被贾腊香放倒在床上后,思宜全身还再抖颤个不停。

“这孩子真是受到天大的罪了!”张国成见赤身**的思宜身上全是冻伤,基本上没有一处好的地方,很是心疼,“你先把她俯卧着,我得先给她把后背擦热。脊梁是司人的千斤的,要不快点让她缓后来,这孩子还真是要废了。”张国成的话有些道理,但是想要这样做,还是张国成突然面对一个赤身**的少女,心里还有些打鼓。就在刚才见到思宜胸前那两坨肉肉和下身那簇发着亮光的黑毛时,他心里就觉得有种罪恶。要不是为了救人,恐怕早就跑开了。他此时要贾腊香把思宜弄俯卧着,也就是想先避开思宜的正面,等自己心情稍缓或者说救命的思想战胜刚才那种罪恶感后,再来给思宜擦拭前面。

“这是谁家的孩子呀,要是她的父母见孩子这样了,还不心疼得要死。”贾腊香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该死的郭长松!”张国成也是愤愤地骂道。

“真是挨千刀的,他怎么可以乘人之危呢?”贾腊香泪水终于止不住了,流得脸颊上全是。

“好了。我们现在不是聊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们得赶紧让这孩子缓过来。要不还真怕落下什么病根,到那时做什么都晚了。”

“嗯,我来弄她。啧啧,这全身都是冻伤,我都没处下手。”贾腊香不忍心用手去动,她干脆掀起床单的一角,用用劲,思宜就在床单上滚动了一下,正好成俯卧状。

思宜乖乖地由着贾腊香搬弄,或许是见到贾腊香的慈祥,或许是见到贾腊香胖胖的脸颊上有一种不可抵抗的亲和力,她一点也不闹。

擦得张国成一身汗水时,思宜的后背终于开始发热,全后背终于见到了本色的肉色。

“就这样擦,你该会了吧?”张国成热得脱了外套,“你就这样来给她擦前身,我再去弄点雪进来。”张国成也不等贾腊香置可否,就走了出去。

如何安置

贾腊香冲张国成的背影摇了摇头,按照张国成刚才的做法给思宜擦拭起胸前来。

经过贾腊香和张国成的一阵努力,思宜终于缓了过来。全身有了血色,刚被贾腊香按进被子里,她就把头从被子里揪了出来,嘴里不停地叫着吃吃吃。

贾腊香把亲家给个一筒挂面给思宜煮了,思宜狼吞虎咽眨眼就把一大碗面条倒在了肚子里,她用舌头舔着碗底,嘴里还在叫嚷着吃吃吃。

“她不能在吃了,饿极的人一顿不能让她吃得太饱的,否则胃要撑坏的。我在朝鲜战场上见过太多这样的情况。”张国成见贾腊香还要去给思宜煮挂面,出面制止了。

“思宜乖,先好好睡一觉,我们明天起来再吃。”贾腊香把思宜又按到被子里,慢慢在被子上拍着。思宜因为太困,加上肚子也填饱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可怜的孩子,这是上辈子遭了什么,让你这辈子来受这么大的罪!”贾腊香看着睡熟的思宜,唉声叹气地说,“老张,你来看看,这孩子给她洗干净了看上去还是蛮俊的。”思宜因为体温正常,又吃了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加上房间里火盆的活也正烧得旺旺的了,熟睡中的思宜,脸颊上已经有了红晕。

“你不恨郭长松?”见贾腊香遇见思宜到现在,她一直无怨无悔,殷勤地照顾着思宜,张国成还是在于忍不住问了。

“那畜生是那畜生。这孩子是这孩子!严格点说,她也算是受害者。”贾腊香像对待自己的亲闺女样,在思宜的脸颊上抚摸着。

“唉,你真是心善。”张国成感慨万千,从贾腊香对待自己的事情上,他是倍受感动的。要知道在农村,一个寡妇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在众人面前对一个男人示好,是需要勇气的。

“我还有这么大一个女儿,人心都是肉长的。这大冬天的我刚才要是不管,她明天就会冻死在路边。”

“如果不是郭家的媳妇,你也会把她接回家来?”

“当然会!”贾腊香很认真地说,“谁家的媳妇不是一条命?”

“唉,这样的事情哪里管得完哟。这也算是思宜遇见你了,也算是她的福分。”

“你说明天我们要不要给郭长松把思宜送回去?”贾腊香终于离开了思宜,做到火盆边,和张国成并排着。

“我先打听一下情况吧!再说,他老婆和傻儿子都不在家里,把思宜这么一个大姑娘送回去和郭长松独处一屋,我还不放心呢!”张国成吸着烟,“要不我现在就去孙队长家问问情况。也不知道这孩子是咋出来。要是被郭长松给赶出来的,我们就把她收留下来算啦,要是她自己跑出来的,我和孙队长商量一下,看看去送回去还是怎么处理再说。”

“行,你现在就过去一趟吧。”贾腊香给张国成穿上外套,又把一顶已经很破旧了的志愿军的棉帽扣在张国成的头上。

“我去去就来!”张国成走了。

郭长松翻脸

孙队长告诉张国成,思宜是自己跑出去的。但是郭长松并没有急于去找思宜,甚至连自己的老婆都不再去找了,就把一门心思放在渔场知青销假后的整顿上。

送不送思宜回去?两个人商量了好长时间,最后还是一直决定给送回去。这还是孙队长分析后得出的结果,他主要是怕郭长松在这个问题上倒打一耙,利用这件事情,再在张国成和贾腊香身上做文章。

当然,孙队长还有一个想法,就是让张国成和贾腊香双双把思宜给郭长松送回去。并详细给郭长松讲讲救助思宜的过程,或许这样还可以缓和一下郭长松与张国成,贾腊香的关系。虽然在他们之间很难达到一种朋友的关系,但是,如果郭长松默认了他们俩对思宜的救助,那么至少在以后的事情上,郭长松总会网开一面的。

事情被孙队长一厢情愿地设计好后,第二天,张国成和贾腊香就按照孙队长交代地来到郭长松家。

当张国成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郭长松听了以后,郭长松不仅没有一丝的感激之情,反而把眉毛一挑,冷对他们俩说道:“谁是我们家的媳妇?你们是不是弄错了,赶紧给我走!别拿这事来和我套近乎!”

那天干了思宜后,郭长松心底沉寂多年的**又被调集了出来,想着自己又可以做回男人了,却不想正被老婆看见这一幕。现在老婆儿子都不在家,按说正是郭长松巴之不得的事情。但是,郭长松有郭长松的心事:张国成和贾腊香正是年后古城和万人批斗会的两个指标。

一看见张国成和贾腊香带着思宜来到家里,郭长松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如果换着是另外一个人把思宜送到家里来,郭长松还是会感激不尽的。但是,现在却偏偏是自己的两个死对头,还是万人批斗会上的指标,更是自己想在李主任那里挽回损失的砝码。政治前途的得失让郭长松失去了理智。我不能欠眼前这两个人的人情,这是郭长松心里的想法。

面对郭长松如此的冷血,张国成怒骂了一声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拉着贾腊香和思宜就走。也不管郭长松在身后蹦着脚叫嚣着。

“打算咋办?”回到家后,张国成问贾腊香。

“总不能让孩子再流落到街头去吧?我们先带着这孩子!”贾腊香很坚定地说。

“嗯,那就先带着。不过这个事情我们得先给孙队长打打声招呼,不能给郭长松留有把柄。”

贾腊香也同意了张国成的意思,就和他一起把思宜带到了孙队长家。

孙队长见张国成和贾腊香把思宜带到家里来了,早就明白了自己设计的那出对郭长松没有用,心里就骂着:郭长松你真他妈的是个人物,大操大办娶回去的媳妇你都敢不认,你还是人吗?

“作孽的东西,这么俊俏的孩子咋就栽到他们手中了呢?”菊香和贾腊香有着一样的秉性,就是见不得受难的人,她安置思宜坐下,拿出一把花生放到思宜的手上,思宜就乖乖地坐在火盆边吃着花生。

三个大人也围着火盆而坐。

“你们打算咋办?”孙队长问张国成和贾腊香。

“腊香准备先把孩子给带着。”张国成告诉孙队长。

“不行,坚决不行!你们俩不能带着这个孩子!”孙队长的一句话,让在座的人都吃了一惊:这不像是孙队长一贯的态度呀?

孙队长的苦心

“为什么?”三个人几乎是同时在质问孙队长。

“你们想啊,你们给他把孩子送过去了,他都敢不承认是他家的媳妇。要是你们把孩子放在你们家里带着,万一他反咬一口你们,说你们私藏娘家妇女,或者更进一步说你们是劫持他家媳妇,要挟革命干部,你们会是一个什么结果?”孙队长把事情的利弊权衡给大家听了。

“哪咋办?总不能让孩子流落到街头去吧?”贾腊香眼泪都快急出来。

“咋办?不是还有你菊香嫂子嘛!”孙队长看着自己的老婆说。

“你的意思是把思宜放在你家带着?”张国成明白了孙队长的意图。

“对,就放在我家,你们的菊香嫂子先带着。贾腊香也可以常来家里看看,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孙队长说。

“对呀,他郭长松是不会把你孙队长怎么样的。”张国成一拍大腿高兴地站了起来。

“好,就这么说定了!”孙队长待大家明白他的用心后,就拍了板,“他嫂子,你去给孩子收拾一张床出来。”孙队长让菊香去收拾一间屋子,先暂时让思宜住在家里,稍后再做其他的打算。

“我还得给你们俩说件事情。”孙队长安排完思宜的事情后,神色和凝重地看着张国成和贾腊香。

“什么事情?”张国成从来没有见过孙队长这么凝重的眼神,心里不免颤了一下。

“古城在年后有一个万人批斗会,我们县,我们公社,我们队里是重点。”孙队长不想一下子就把话说完,所以说了一点后就静静地看着他们俩。

“也就是说郭长松又在想着法子对付我们俩了?”张国成也知道孙队长后面要说的话,就是关于他和贾腊香的,所以就自己先给点破了。

“是的。并且这次是公社一杆子插到底,如何一个队都没有权利选定被批斗的对象。”孙队长在面上混了这么多年,他说话就有些注意策略。现在,他不想一下子就把话点开,他觉得得让他们俩自己悟出其中的事情来。

“嗯,我明白了。就是这次你孙队长没有办法来保护我们了!”张国成很自知之明。在以往公社内部的批斗会上,孙队长总会避重就轻的护着胜利大队的有些人,当然包括他张国成和贾腊香。

“看来这次是来者不善呀!”孙队长唉了口气,“这次的批斗会主要是以男女问题为主,听说古城还在向省里申请一次公判大会,如果申请得到省里的批准,这两个会就会合并成一个会一起开了。”

“他郭长松拿我有何法?”张国成早就成了次次批斗会的对象。对于这样的批斗会,他在就司空见惯,一点也不怵。

“对,他是暂时拿你没有办法、所以我才给你先打这个招呼。就是为了让你到时能冷静的对待,千万再别发火了。一定不要给郭长松留下什么口实和他可以歪曲的行为。”孙队长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贾腊香,接着说,“我相信贾腊香能够帮你控制住情绪的。”

贾腊香点了点头,道:“对,你就当时被野狗咬了一口!”

“这就对了嘛!我还等着喝你们俩个的喜酒呢!”孙队长一拍大腿,会心地笑了。

直到这时,张国成才明白孙队长为什么这么在意这次批斗会前对自己交代的意图。原来自己和贾腊香能不能扯到结婚证,主要还是要看郭长松的。张国成当即表示一定按照孙队长的交代去应对,完了又补充了一句,“就当是被野狗给咬了一下的。”

三人又寒暄了片刻,这才散去。

李艳君一反常态

初六中午,渔场所有的知青都销假完毕。与以前知青回城休假又回到渔场后一样,大家相互说着回去的所见所闻。但是,有两件事情是与以往不同的。

第一件是,以往知青回城后都会带回很多各地不同风格的食物,大家聚在一起相互交换着尝尝鲜。而这次,因为食物匮乏,回来的知青就只有马常新带回来了一点桃酥。因为大家都没有带回食物,也就不能相互交换,既然不能交换,那马常新断然不会献出自己的食物的。所以他总在人后悄悄拿出一,二块吃吃。

第二件事情的出现,让绝大部分知青大跌眼镜,那就是李艳君从马常新回到渔场后,就每时每刻都跟在马常新的屁股后面,左一个王瑞,右一个小瑞子地叫着,眼里还充满了柔情蜜意。

大家在知道了王瑞袭警出逃,李艳君被羁押数日被释放后,都唏嘘不已,感叹世态的不古。但是,见到李艳君疯疯癫癫的样子,大家心里还是充满了同情。怎么说,也是朝夕相处的战友嘛。

李艳君开始这么叫马常新的时候,马常新心里还是有些犯忌的。王瑞和李艳君的事情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后来一想,王瑞袭警出逃又不关自己的事,这种概念的转换,让马常新开始心安理得起来。心里就把李艳君当成了一个疯子,管她叫自己叫什么呢?

在李艳君叫了马常新为王瑞大半天后,马常新才有些胆量面对李艳君。当他面对她的时候,发现她的眼里充满了对自己的柔情蜜意,心里所有的愧疚才烟消云散,也顺应着李艳君的叫唤和李艳君搭讪起来。

大家都把李艳君当疯子看待,就当她是失忆,忘了王瑞和她自己的事情都是马常新一手造成的。逗逗乐,也心酸一会,就都各自忙着各自的去了。

但是,李艳君这么出乎常理和马常新纠缠、搭讪把两个人担心死了。

这两个人就是军猴子和李悠悠。

找了个机会,两人聚到了一起。李悠悠先是把军猴子搂抱了一会,静静的,也不说话。直到搂抱得两只胳臂有点酸了才松手。

“不就是一个上午没有见嘛?就这样想我了?”军猴子开着李悠悠的玩笑。

“没有心情和你乱!我在担心李艳君,她会不会在马常新那儿出卖我们俩?”

“不会,他们都说在李艳君眼里看见了对马常新的柔情,而我看见的却是仇恨。所以她不会出卖我们!”听见李悠悠说出担心,军猴子算是明白了李悠悠为什么一见到他就这样长时间地搂抱了自己,感情李悠悠心里有恐惧,搂抱自己只是想寻得片刻的安全感。

“我心里还是不踏实。你想,李艳君平时是最讨厌马常新的,何况又被他出卖了一次。”李悠悠将整个身体都靠在军猴子的身上,军猴子靠在一颗粗壮的树干上,树干正好挡住了渔场那边看过来的视线。

“你把心放肚子里吧!我敢保证李艳君就是为了报复马常新,只是我现在还不知道她使的什么伎俩。除非她是真的疯了!我们只有暗中注意点,等着看吧!”

李悠悠只好点了点头。军猴子告诉李悠悠两个人不能老在一起,得赶紧回到知青中间去,李悠悠才依依不舍的先军猴子而离去。等李悠悠差不多开走到渔场时,军猴子才从树后绕出来,走向了渔场。

李悠悠夜不能寐

晚上,回来销假的知青都集中在军猴子的房间里。大家都在猜测着王瑞究竟跑到哪儿去了。在王瑞的事情上,军猴子心是明的,但是他还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在接茬,他这是怕大家起疑心,或者是怕大家说他太过冷血。大家都聊到转钟了,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去。这么长时间的聊着王瑞,间或还穿插聊点李艳君,这让军猴子感动非常的不适和尴尬,却又不好轰大家走。

正当军猴子犯难的时候,李悠悠拎着几瓶白酒进来了。

“实在是睡不着,过来和大家喝酒守年夜!”李悠悠撇了眼军猴子,军猴子立刻就明白李悠悠那里是睡不着,而是心中在恐惧王瑞那座没有坟头的坟墓。

知青们见到有酒,乐疯了。又是敲桌子又是拍板凳。李悠悠也不理会,径直走到军猴子放脸盆的地方,掀起两个相互扣着的盆子,下面里一条鲜红的鲤子就呈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军猴子正在尴尬间,李悠悠说话了,“这是你们场长特地给你们留的一条红鲤子。这是我们渔场有史以来发现的第一条红鲤子,所以你们场长非要留到你们回来,大家一起享用!”

还好,李悠悠这话解除了军猴子的尴尬。他本想把这鱼留着送给张国成和贾腊香的,这个意思是在张国成和贾腊香帮他掩埋了王瑞后就有了的,李悠悠也知道。

这个时候,李悠悠把这条鱼贡献出来,看来她是铁了心想在男知青屋子里呆上一夜了的。

军猴子心里突然升起一个问题:李悠悠心里这种恐惧解决不了,那么她在渔场就没有办法睡觉了!

知青们地喧闹声暂时让军猴子没有再深入的想下去。李悠悠煮好鱼后,又往鱼锅里下了半袋子土豆,稍煮了会,才打开酒瓶招呼大家开始喝酒。

喝了两瓶后,李悠悠提议一人唱一首歌,唱完才能吃剩下的鱼,喝剩下的酒。军猴子首先赞同,他得帮李悠悠找理由留下来。

于是知青们的歌声充满了屋子。特别是李悠悠,唱得最卖劲,唱得多就喝得多。军猴子知道李悠悠就是在求一个醉。果然,李悠悠喝下第三杯酒的时候,就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大家都醉眼迷蒙的把李悠悠抬到军猴子的床上,声称:副场长喝醉酒,场长是有责任的,所以醉酒的副场长就该睡到场长的床上。

军猴子也不反对,但是他提出了一建议:今天晚上谁也不准睡觉,一直喝酒到天亮。

于是一帮知青们就在屋子里喝着吃着闹着笑着哭着,一直到了天亮才精疲力竭,东倒西歪的安静下来。

在乌烟瘴气的屋子里逼了一夜,军猴子觉得有些头闷,他歪歪倒倒地走到屋外。外面早有阳光,空气也是格外的清新。军猴子狠狠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才稍感舒服。稍溜达了一圈,正想回屋子去睡觉,发现渔场远处的路上有一个人正向渔场走来。军猴子定神看了看,是孙队长。

孙队长咋这么早?在军猴子心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该不是王瑞的事情露出端倪了吧?

“你没有睡觉?”看着懵懵懂懂的军猴子,孙队长猜他就没有睡觉。

军猴子就把昨天晚上的事情简单地讲给孙队长听了。“你这么早来渔场肯定又急事。”讲完,军猴子就迫不及待地问孙队长。

“我就知道李悠悠晚上不会在那屋子里睡觉了的。我这么早过来,就是想告诉你,从今天晚上开始,李悠悠去我家睡觉。”

“真的?”

“真的!”

“那太好了!”军猴子开心死啦,但是,转念一想;不对呀,就算是告诉我李悠悠今天晚上去他家睡觉,也不用这么早呀?

“你来这么早,难道就是只是想告诉我让李悠悠晚上到你家去睡觉?肯定还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吧?”

“嗯,真是啥事都瞒不过你猴子呀!还真是有别的事情!”

孙队长面授机宜

“别卖关子了,你要急死我呀!”军猴子见孙队长吞吞吐吐的。

“我马上要赶到古城参加一个培训班!和你说完就走。所以才这么早就过来了。”孙队长头顶都冒着热气,想必就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什么培训班?”

“一个什么提高批斗会水平的培训班。就是古城在年后准备开一个万人批斗会。下面的县市都要去参加,我们公社是重点,我们大队又是公社的重点。市里为了让我们这些基层的干部在批斗会上有一个好的发挥,就办了这么个培训班。郭长松点名要我去参加。”

“这是好事呀!说明我们孙队长多了一次提高阶级斗争理论水平的机会嘛!”军猴子戏谑了孙队长一句。

“去,别没正经的!我要告诉你的是,郭长松在明天就会带人进驻渔场,给你们搞一个为期三天的‘灵魂深处闹革命’的自检自查交心会,然后在你们中选出革命最彻底,自检自查能过关的人去参加万人批斗会!”

“谁稀罕参加那样的批斗会呀!”

“你小点声!”孙队长四周看了看,“这不是你稀罕不稀罕的事情。这是革命任务。是要上纲上线的。”

“那就让能过关的人去吧!”

“错!下面就是我来要给你说的最主要的。你仔细听好了。郭长松这次在县里因为王瑞的事情碰了钉子,他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渔场。他下来,会做你们的思想工作,让你们相互揭发,各自自查。他会抓出两个典型,一个是好的典型,一个坏的典型。注意,这两个典型你们都不要做!所以,你得在我走后,私下给每一个知青透透底,无论涉及到什么问题,你们只能是点到为止。能蒙混就蒙混,能拖延就拖延,千万不要傻里吧唧的把灵魂深处的东西给露了出来。”

“我们灵魂深处能有什么?还不都是阶级斗争那根弦把我们灵魂深处给占领着!”军猴子就是会来事。

“好小子,你一点就通呀!这样我就放心了!记住,我可是严重违背组织原则来给你通风报信的!”孙队长很严肃地对军猴子说。

“你啥时来过?”军猴子故意看着别处说。

“好,你小子可教!”孙队长很满意军猴子地回答。

“谁教我了?”军猴子仍然是看着别处说。

“好了好了。差不多了啊!”孙队长见军猴子还来事,都有点不耐烦了,“你刚才说的李艳君的情况,得多注意点。这个才是我最担心的。无论这么办,都得坚持到我回来。到时我们再一起想办法解决。”

“我只能尽力而为了!”

“好吧!那就这样了,趁大家伙还没有发现我,我先走了!”

军猴子要送送孙队长,被孙队长给制止了。他不想让大家知道他来过渔场。

看着孙队长离开的背影,军猴子觉得真是难为了这个孙队长。他本可以不管的,但是却三番五次地冒着风险帮助知青们。军猴子知道,他图的不是升官发财,图的只是心里的安逸,和一份做人最起码的善良。

“你起来这么早干嘛?”马常新站在军猴子的身后,狐疑的问道。

“睡不着了!”马常新昨天晚上没有参加知青们喝酒唱歌的狂欢。

“这么早谁来渔场了?”马常新指着刚才孙队长留在雪地上的一串脚印问。

“没有谁呀!这脚印是我刚去跑步留下的。”

“你还真是勤快呢!”马常新根本就不相信军猴子说的,留下一些疑问,去洗漱了。

马常新拒不领情

这一天,军猴子总是有意无意之间会走到一个知青面前,或者是蹲到一个知青面前,或者是,反正就是尽量找机会和每一个知青单独呆上一会,然后把在监狱里桑苗讲的那个少年方勇是怎么死的故事讲给他们听了。 军猴子为自己这么一个急智的办法开心死啦,这样不露痕迹的转达了孙队长的意图,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但是,有一个人他没有讲。是马常新,不是军猴子不愿意去讲,而是马常新根本就不听。所以军猴子在马常新两次借故推辞掉与自己单独相处的机会后,也就不再去找马常新了。

在军猴子的心里,他觉得他已经做到仁至义尽。就像孙队长交代的一样,一个都不能漏掉,哪怕平时与你水火不相容的人,你都得想办法告知。

军猴子当时就明白孙队长指的是马常新。开始军猴子还真的是不想去和马常新交流,在他心目中,马常新就是一个十足的小人,不值得人去帮助。

但是,当他白天一天都看见所有的知青对马常新嗤之以鼻,很不屑与之交往时,心里却又多了点可怜之心。对于马常新的为人处世,军猴子很清楚,如果在郭长松的号召和动员下,马常新肯定会搬出他心底的一些想法,甚至杜撰出一些事情,来做一次“灵魂深处”的革命,以博取郭长松的欢心,为自己的政治利益做一次赌注。

当军猴子想到这些的时候,心里就自然而然的把马常新和方勇之死联系起来了。方勇那血肉模糊的样子仿佛就变成了马常新。

“不行,我还是得告诉马常新这个故事!”军猴子本就心底善良,虽然马常新做出了背离之事,但是我不能眼看着他再赴前撤。何况孙队长还有交代,既然孙队长这么交代了。自然会有他的道理。

于是,军猴子在天黑后,两次找到马常新,却两次被马常新给借故离开。军猴子心里受到了打击,正好又到了送李悠悠去孙队长家的时间,这事情就这么撂下来了。

在去孙队长家的路上,军猴子把早晨孙队长告诉他的关于思宜的事情讲给李悠悠听了,李悠悠稍沉思了会说,“这个孩子真是苦命,不过你放心,我会和菊香嫂子一起好好照顾她的。”

军猴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心中的担心就散开了。其实也不算是军猴子的担心,应该说是孙队长的担心。孙队长觉得,把李悠悠从军猴子身边给弄开,李悠悠不能和军猴子朝夕相处了,会把不快都撒到思宜的身上。

当时军猴子就向孙队长表态,说,“李悠悠不会这样的。”

孙队长却说,女人心,你不懂的。何况悠悠现在是你的人了。说是你的人的时候,孙队长怪怪地看了军猴子一眼,军猴子浑身立马就像沾满针芒,不自在得很。

好在孙队长告诉他,是在逗趣他们。军猴子这才心安了些。

“早晨还要我来接你吗?”军猴子问李悠悠。

“早晨就不用了。我自己走会渔场吧!”

“不过我告诉你,孙队长说了。你可以不回渔场的,照顾思宜会给你记工分的。”军猴子心里还是很希望李悠悠每天都回到渔场的,在他心里,李悠悠已经成了不可取代之人,他也很清楚为什么会这样,这是因为,李悠悠身体的吸引。

“不嘛!我每天都要回次渔场的!”李悠悠忸怩地说到。

“嗯,我就喜欢你这样!真想**你一次!”军猴子知道李悠悠粘自己,但是他觉得自己更加地粘悠悠的**。

“黑灯瞎火,冰天雪地的哪有地儿?”被军猴子这么一说,悠悠腹下一热,舌下一股舔津就涌了出来。

“我知道一个地儿!”军猴子趁着黑夜,拉住李悠悠小跑起来。

“干嘛要跑呀?”李悠悠跟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跑跑有好处呀!”

“啥好处?”

“呵呵------”军猴子笑了笑,并不回答李悠悠,而是更加大步的拉着李悠悠跑了起来。

小饭馆缠绵 1

“告诉人家嘛!”李悠悠把身子的重心向后坠着,一副耍赖的架势。

“好好好,告诉你。”李悠悠的重心向后后,军猴子拽着就很辛苦了,他只好停了下来,在李悠悠的耳边说,“跑暖和了,一会脱光衣服**你的时候,我们才不会冷呀。”

“你个坏东西,你咋一招一式都是冒着坏水呢!”李悠悠在军猴子的肩头捶着,这是她和军猴子有肌肤之亲后,对付军猴子的最常用的动作。

“你不喜欢这样的坏水?”军猴子乐乐地问李悠悠。

“喜欢!”李悠悠已经被军猴子挑逗得浑身软软的,她贴身抱住军猴子,觉得军猴子跨里那东西也是硬邦邦起来,直接就顶在了她的裤裆里。

“喜欢,那我就多冒冒这样的坏水!”军猴子从李悠悠的后面,抱住李悠悠的两个屁股蛋,用力掰了一下,李悠悠“哟”了声,情不自禁地惦起双脚,把嘴巴凑到军猴子的嘴巴处,一口咬住军猴子的嘴唇,军猴子被这样一咬,痛得叫了声。

“看你还坏不坏!”李悠悠咯咯地笑了起来。

“快走快走,我憋得难受,就想马上**进你身体里!”军猴子火急火燎的。

“去哪呀?”李悠悠松开军猴子说。

“跟我走,我有地儿!”军猴子这次没有拉李悠悠的手,而是伸出右臂环在她的腰间,快步向远处走去。

“你地儿在哪嘛?”疾步行进中,李悠悠摆动的左手时不时的会摆到军猴子的跨裆处,她明显的感觉到军猴子裆里那货就一直就硬邦邦的戳在那里。

“就在前面。就是路边那家小饭馆。”军猴子说的地儿正是路边那家小国营饭馆,也就是李悠悠和李艳君刚来渔场时,经常去人家那儿借厕所用的那家饭馆。

“人家饭馆早就关门了!”李悠悠说的是实情。自从古城周边开始出现饥荒的时候,饭馆就关了门。

“要的就是他们关门嘛!”李悠悠左边的**总是在军猴子的右边的侧胸处擦来擦去,军猴子就干脆性急的一把用左手捧在手里。这一捧,彻底把李悠悠撩拨起来,她也干脆用左手解开军猴子裤子门襟上的扣子,伸进他的裤裆里,一把把军猴子那硬邦邦的东西撰在了手中。

“关门咋进去?”李悠悠用伸进军猴子裤裆里的手在军猴子的**上摩擦着,擦得军猴子不断地唏嘘着,也回答不了李悠悠的问话了。

两个人来到小饭馆的后门处,军猴子想把李悠悠的手从他的裤裆里抽出来,好去起撬门锁,李悠悠却不想让,而是紧紧地撰住他那硬邦邦的东西不撒手,还道,“这又不影响你开门!”

小饭馆的后门是一扇木头门,门上用了一把铜质地暗锁。本来军猴子是打不开门锁的,但是那木门与门框之间有很大的缝隙,军猴子掏出随身的一把小刀,伸进缝隙中,轻轻拨了几下门就开了。

“我们只有摸索着找到厨子睡觉的地方,可不敢开灯哟。”军猴子小声的交代李悠悠。和李悠悠**了几次,军猴子发现在**她的时候,她是极其喜欢在亮的地方的。他这是从她每次得到的舒服程度中发现的,而唯独的一次没有灯光的就是李艳君醉酒那次,那次也是不敢开灯。凭感觉,军猴子知道李悠悠并不像以前那些次,有那么强烈的满足感。

“你废话真多。难道这个我还不知道呀!快找,你看看你的**都快把裤子顶穿了!”

小饭馆缠绵 2

知青们来这个小饭馆聚过餐,军猴子对小饭馆还算有些熟悉。 两个人很快摸索着找到厨子休息用的那间小屋。

屋子没有上锁,只是把褡裢扣着在,拿开褡裢,轻轻一推,门开了。一股发霉的味道冲进两个人的鼻子,都不由打了几个喷嚏。

“肯定脏死啦!”李悠悠在黑暗中说。

“眼不见心不烦!”军猴子开始脱李悠悠的衣服。两个一路慢跑,又一路搅在一起,别别扭扭,费着劲走过来,身上早就沁出了汗水,浑身燥热不说,再加上**烧身,早就不知道什么是冷了。

“真没有想到会在这么一个地方被你**!”李悠悠感叹道。

“这叫苦中作乐。”军猴子用手脱着李悠悠的内裤,用嘴叼着李悠悠的小内衣。

“别脱光了。一会要冷的。”李悠悠扳起军猴子的脑袋,把舌头伸进军猴子的嘴巴里。

“我都还没有进去你那地方,你到先进来了!”含着李悠悠的舌头,军猴子说话就像嘴巴里含了个烧萝卜。

“我哪地方?不是你给它取好名字了的吗?咋不叫名字了?”李悠悠也开始脱军猴子的衣裤。

“嗯,我还没有进到你的蝴蝶里面去呢!”军猴子改口叫道。

“那你老鹰还不快来?”李悠悠也脱光了军猴子的衣服。她的手就抓在他硬邦邦的那货上。

“这床上的气味真难受。”军猴子被床上的气味给呛得咳嗽起来。

“哪咋办?”李悠悠也是觉得床上湿漉漉的,还有种滑唧唧的感觉。

“咋办?好像就没有办法。要不我们站着**?”军猴子突发奇想。

“站着?亏你想得出来!”李悠悠也觉得军猴子是突发奇想。

“你不信?要不什么试试,要不行,就再回到床上来!”军猴子被自己突然想到的这个主意激动不已,早就按捺不住这样一种新鲜姿势的诱惑。

“也真是的。他们这些人咋就这么懒呢?我估计他们的床单几年都没有洗过了吧?”李悠悠并不情愿军猴子说的方式,就把怨气撒到小饭馆那些身上,还不轻不重地骂了几句。

小饭馆的脏,也不能全怪小饭馆里的人懒惰。一家都停业一年多的饭馆,又立在城乡结合部这样一个地方,四周还全是水塘,不说一年不开门透气,就算是一个月不开门透气,照样也会成目前这个样子。

“我的姑奶奶,你就别挑三拣四的了。有这么个地方就不错了。来吧,来吧,我们站着试试。”军猴子已经是全身都裹满了欲火。这种全新的方式加上偷情时心里的惊慌,更加的让军猴子欲火难耐。

“人家不是就怕脏嘛!”李悠悠还心有不甘。

军猴子也不再说什么,迎面抱起李悠悠,让她用双腿夹在住自己的腰际,双臂就勾在他的脖子上。

“这样可以吧?”军猴子愣是在李悠悠的承重下站直了身子,硬邦邦的东西就正好顶在了她的裆里。

“我看你能坚持多久!”李悠悠咯咯地笑了,心里却在说:一个公鸡三两力,你军猴子这样的力气都成千斤顶了。想到千斤顶,李悠悠马上就把这个词联系到了军猴子裆里那硬邦邦的东西。

“我就这样一直把你抱着!”军猴子边说边用一只手从她的屁股底下绕到裆里,在她裆里摸索着,摸到她的生命之门时,又用一只手操起自己那硬邦邦的东西就要送到了她的身体里,嘴里还在碎着,“老鹰来找蝴蝶了!”

“等等。”李悠悠叫住了军猴子,拿出那只洗了无数次的避孕套,给军猴子套上,才亲亲乖乖老鹰猴子地叫着让军猴子进去了。

小饭馆缠绵 3

李悠悠一下子被军猴子给塞满了,她快意地哼了起来。

“不怕被人听见?”军猴子下体做着**,也不忘打趣李悠悠一句。

“怕什么怕?就这蝇不拉屎的地方鬼来呀。”李悠悠说过就窃窃地笑了起来。

“笑啥?”军猴子并没有觉得什么好笑的。

“你就没有听明白吗?我说这是蝇不拉屎的地方呢!不过我说的是苍蝇,不是你这个老鹰。哈哈哈------”李悠悠终于忍不住,放肆的大笑起来了。

军猴子听明白后,有些愠怒。他本想去咬咬李悠悠的耳根,但是李悠悠正仰头向后哈哈地笑着。军猴子就下身用劲,把硬邦邦的东西直接顶到李悠悠的最深处。李悠悠被这么一顶,心里的快意更强,她整个人都攀在军猴子的身上,正好迎合军猴子这么一强劲的顶。

李悠悠一用力,却把军猴子的重心压到了后面,军猴子冷不防向后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你把我后背顶到墙上去把,借点力,你就不那么辛苦了。”李悠悠说。

“你这么快就适应了?刚才还要死要活的不愿意!”军猴子按照李悠悠说的,抱着她,把她的后背顶在了墙上。

“你这家伙真是的,我和你在一起还有啥不适应的。连你和别的女人乱搞,我都适应了。”

“打住!什么和别的女人乱搞?还不都是你硬要我去的!”军猴子的声调只是提高了八倍。

“哎哎哎------和你闹着玩的,你还当真了?我都不在意,你发什么火呢?”

“我那里是发火,这不是你提出来了嘛!”

“对了,说起别的女人,倒是提醒我了。”

“提醒你什么了?”

“我要说了,你不准发火!”

“我不发火!”

“你**李艳君和**我时有什么不同吗?”

“这这这------这有可比性吗?我那不是为了保全我们吗?”

“有可比性的。再说你要是心里只是想着保全我们。你就是见到女人,你那东西都不会硬起来的。”

“你咋就知道不会硬起来?”

“我听人说的,男人要是没有激情时,那东西就硬不起来!”

“那也还有本能呀!”

“哈哈------看看,是不是露馅了。不过我相信你那是本能。”

“本来就是嘛!”

“好,那就说说你用本能**一个女人,和用激情**一个女人时有什么不同?”

“你你你,好你个李悠悠,我还真看不出来你是这样的------”

“你以为我李悠悠就是清心寡欲的?我也是人,我也是女人。”李悠悠见军猴子越是窘迫,她就是越是兴奋。身下早就像决堤的水,把军猴子的大腿根弄得湿乎乎的了。

“你真是一个坏蛋!”感觉到李悠悠在暗中嬉笑,军猴子才觉得李悠悠根本就不是在意他**过李艳君,而就是在逗趣他。

“你这话更是差远啦!”李悠悠缠在军猴子的身上,极尽全力的套着他。

“咋差远了?”经过这么长时间,军猴子已经明显的感到没有力气了,抱着李悠悠的手臂也没有那么有力了。由于李悠悠的重量都在他的小肚子处,他已经没有力气在做**的动作,只好由着李悠悠用下体套弄着他。

“当然呀!你想想看啊,我连蛋都没有,怎么会是坏蛋呢?”李悠悠说完又一次放肆地大笑起来。

军猴子又一次的觉得上了当,他也不言语,用最后一点力气,把自己和李悠悠送到了**。

小饭馆缠绵 4

“谁让你这么快就结束了?”完事后,李悠悠埋怨军猴子。

“我刚才做的时候,你也没有反对呀!”

“你这样一做,我还能控制住自己呀。你个傻瓜蛋!”説时,李悠悠在军猴子的裆里摸了一把。

“蛋没有坏吧?”军猴子色迷迷地笑着问。

“坏啦!”李悠悠很满足地靠在军猴子的身上,用一只胳臂绕到他的后腰。

“得走啦,我回去晚了他们会怀疑的。”军猴子想拉开李悠悠的胳臂,李悠悠却不肯松手,就那样紧紧地绕在他的后腰上。

“真是一个好地方。我还以为昨天晚上就是我俩的最后一夜呢!没想到这个地方更好。”李悠悠用脸在军猴子的脸颊上磨蹭着。

“你以为这个地方我们就可以常来呀?”军猴子被李悠悠磨蹭得痒痒的,稍稍把她向外推了推说。

“我要你每天晚上都送我!”李悠悠在黑暗中瞪大眼,注视着军猴子,虽然看不见,但是李悠悠还是觉得,只要这样瞪着他,自己心里就踏实了。

“太明显,时间长了就会出问题的。”军猴子被李悠悠的深情感染,不由自主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我不怕出问题,只要是和你在一起!”她回应了他一个吻。

“我们没有必要做出这样的牺牲!你想想,我们还剩下什么?一个接一个的运动,一场接一场的**,早就把我们的理想淹没了。有前途吗?有希望吗?我们能有自己左右的东西吗?早就没有了!有的只是性,虽然我们在极其隐蔽,极其小心的前提下,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只有我们自己的性还是自己的!所以呀,我们得时刻保证自己的安全,别让他们再剥夺了我们还能在黑暗中,任由我们自己支配,唯一还算我们自己的性!你说是吗?”

李悠悠被军猴子突然说出的这么一大套,弄得有点不知所以然,但是又觉得他说得还是挺有道理的。特别是军猴子说的,任由我们自己支配的,唯一还算我们自己的性,让李悠悠有点汗毛倒竖。她觉得他说的这些,虽然

在实际中算有点夸张,甚至在逻辑上还有些混乱,但是,理还真是那么个理。

“嗯,我有点明白了。那就由你来决定送不送我吧!”

“我看这样,我一周送你一次。其他时间我会每天安排一个人送你。这样才不露痕迹。”

“这样不错。可是一周还真有点长呢,要是我中间想你了咋办?”

“忍着!”军猴子再次被李悠悠的痴情感到到,他弯腰衔住她的嘴唇,直到李悠悠憋不住了,才松开。

“现在我还有一个担心的问题。”李悠悠软绵绵的依偎在军猴子的身上。

“李艳君?”军猴子明白她说的是李艳君。

“我倒是不怕她去告发我们俩。”

“哦?”

“我倒是怕她与马常新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能出格到什么样?”

“不知道!只是有种预感,但愿李艳君家里不要出什么问题!”

“她家里能出什么问题?”听见李悠悠这样说,军猴子有些茫然。

“但愿她家人一切都好,最好不要饿死人!”李悠悠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军猴子听。

“我明白了。你是怕她家里饿死人,她就会把所有的怨恨放到马常新的身上去。因为马常新害死了王瑞,又再也没有人往她家里支助食物了?”

“算是你聪明!”

“一个弱女子,她还能对马常新做出什么?大不了骂骂,闹闹!”

“你错了,李艳君才一点都不弱!她的内心才强大!”

“你咋知道!”

“我和她在一起住了一年多了!”

“唉,我们也只有但愿不出问题吧!”军猴子叹了口气,“走吧,得赶紧把你送到队长家了!”

二人这才相拥着走出小饭馆。

山雨欲来

郭长松一大早就来到渔场,这次他带来的民兵没有一个是熟悉的面孔。这是郭长松有意这样安排的,目的就是想用这样的安排提请渔场里的知青们注意,这次“灵魂深处”自我检讨的活动是严肃的。免得那些认识的民兵来到渔场后和知青们嘻嘻哈哈一闹,这次活动就会在启蒙段给毁了。

民兵们依次把还在睡觉的知青们从床上拉了起来,又三五个押着从每个屋子里走了出来。

睡眼蒙松的知青们边穿衣服边向屋子外面走,有几个还在打着长长的呵欠,一副没有睡好的样子。倒是那些民兵们精神闪烁,步履就向部队战士操练时那么铿锵。特别是端在手中闪闪发亮的那些钢枪,更是给他们增添了几分精神。

“战斗的早晨!”东北刘走在军猴子的身后,他一看这架势,在军猴子的耳边嘟哝了一句。

“什么?”军猴子稍稍向后撇了撇头问。显然,东北刘这么一句无根无头的话,军猴子没有听懂。

“战斗的早晨嘛!”东北刘仍然只是重复了这么几个字。

“哦------”军猴子突然明白了,这东北刘说的是阿尔巴尼亚电影《战斗的早晨》。这部电影开头的那一幕就像现在渔场的这一幕一样。只是电影里被驱赶的对象是阿尔巴尼亚的市民,在驱赶的是德国鬼子。电影里被驱赶的市民是被驱赶到刑场上,承受生命的蹂躏。而,渔场里这些被驱赶的知青们们,是被驱赶到渔场的空地上接受灵魂的洗礼。

“你真能想!”军猴子又撇了撇头冲东北刘说。

“我这是触景生情!”东北刘昨天晚上赶到渔场时,正是军猴子送完李悠悠回到渔场睡得浑天黑暗的时候,他本想和军猴子说说张英目前面临的困境的,轻轻叫唤了几声军猴子,见军猴子并不理会,知道军猴子是睡死了。就放弃了和军猴子的聊天的想法,想得到第二天天一亮再和军猴子说也不迟。结果,这天一亮,大家伙都还在睡梦中,郭长松就来了。

知青们被赶到渔场的空地上后,民兵们就围成了一个圈,把知青们圈在了中间。看着一个一个慵懒得都提不起精神来的知青们,军猴子走到队伍前面,立正稍息向左向右看齐的叫了几声口令,算是把一个稀稀拉拉的队伍倒弄得成了队形。

郭长松对军猴子的这个做法有些满意,本想清点完人数后在众人面前表扬一下军猴子的,结果却发现差两名知青。脸色立马就跨了下来,正要发话,从孙队长家的方向奔来了李悠悠,她疾步而行,嘴里呵出的热气都在她身后留下了长长的一段白色。而从渔场女知青屋那个方向走来的李艳君就与李悠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见李艳君一步三晃,两步一摔袖,三步一停顿,慢慢悠悠,慢慢悠悠地向渔场走来。

郭长松心里那个火呀,差点火星就可以成熊熊烈焰。

知青们都觉得快要窒息般难受。

军猴子的担心

李悠悠走到路口的时候,也正是李艳君走到路口的时候。李悠悠因为昨天晚上和军猴子在小饭馆那场愉悦的幽会,加上在孙队长家舒舒服服地住了一夜,心情格外的好。

她们俩同时出现在路口时,双方都很清楚地看见渔场这边的情况。李悠悠心里咯噔了一下,觉得自己贪睡,错过了早晨集合的时间,心里难免有些害怕。而李艳君却仍然一副悠然自得,根本就像没有看见渔场这边的情况一样。

面对李艳君这样的情况,李悠悠觉得她是不是又犯病了。遂疾步上前想去拉住李艳君的手臂和她一起尽量快步行走,也好给迟到在行动上有些弥补。

然而,李艳君就像是见到陌生人似的,一掌将李悠悠推开,嘴里嘀咕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拉我?”

这下就真让李悠悠担心了:昨天晚上军猴子就告诉自己,今天早晨郭长松会来渔场,他就担心李艳君犯病,如果犯病,场面就很难控制住,如果控制不住,由着李艳君一通乱说------想到这里,李悠悠惊出了一身冷汗。

李悠悠再次把手伸向了李艳君,并用很厚实,却不大的声音告诉李艳君她是李悠悠。

这次李艳君并不反抗,而是狐疑地看着李悠悠。李悠悠见李艳君并不反抗,就用力带着李艳君向渔场快步行走过来。一路两人趔趄不止,李艳君有时也会在嘴里嘀咕一阵,李悠悠并不理会她嘀咕什么,只是不停地说自己是李悠悠,还讲些她和李艳君在一起时愉快的事情,目的是想让李艳君尽快的清白过来。

这一切早就被军猴子看在眼里,也明白她们俩的情况。只是虽然心里急切,但是面对郭长松在场的场面,他也无计可施,只有在心里默默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情。

等她们俩走到队伍边上的时候,众人都发现李艳君目光呆滞,与每个人眼里的李艳君判若两人,只有当李艳君看见马常新的时候,眼里才显出些复杂的神色,虽然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在李艳君看马常新的目光中,很显然,有一种喷火的眼神。

“好了,都到齐了。至于这次灵魂深处的自我反思和自我批评,我不想再说什么。程序和方式方法你们都经历过不少,我只是要强调的就是这次必须是彻底的,否则,你们都无法过关。”郭长松并没有对李悠悠和李艳君的迟到做出任何的反应,倒是开门见山。军猴子稍松了口气,要不郭长松对她们俩一阵乱吼,李悠悠应该不是问题,李艳君就不敢保证了。

“你们分三个组集中,李悠悠和李艳君单独一个组。男知青们分成两个组。郑军和东北刘的房间腾出来让和民兵们办公用。”郭长松说完,民兵们就立刻行动起来,也不分姓名,推推嚷嚷一阵,就把男知青们分成了两组,分别由几个民兵带领着走进两间大点的屋子里。而。李悠悠和李艳君被一个民兵带进了她们女知青的屋子里。

民兵们给知青们发完纸笔后,在三间屋子的门口各留了一个持枪的民兵站岗外,其余的都回到了军猴子和东北刘那间被郭长松做为临时办公室的房间。

军猴子心里五味杂陈,对付这样的场面,他不在话下,而李悠悠和李艳君,还有心态因为自己做了渔场场长而开始扭曲的马常新,他们都能平安的渡过这次吗?

痴娘傻儿的去向

郭长松的老婆桂芝和郭国并没有失踪,而躲到了桂芝妹妹桂香家里。

“你要是告诉那个畜生我在你家,我和你侄子当场就死在你们面前!”那天桂芝带着郭国闯进妹妹家里时,妹妹和妹夫都在家。看见姐姐披头散发,浑身泥水,神情恍惚撞进自己的家里,把个桂香吓得一跳。问了桂芝半天出了啥事,桂芝就是一言不发。急得桂香就想去找姐夫郭长松,却被桂芝一把死死拉住。这时,桂香才稍有明白,姐姐突然的出现,肯定是和姐夫有关系。又见桂芝放出这么狠的话,桂香才安顿姐姐和侄子住了下来。

桂芝一头扎进桂香家里,就不肯再露面。她怕郭国乱走,就拿撕了桂香一条破旧的秋裤,拧巴成一根粗粗的绳子,把绳子的一头系在郭国的腰上,另外一头就系在自己的手腕上,整日里就坐在床上发呆。

过了几天,桂香实在是冷不住,又问了姐姐。

“他和畜生没有两样!”桂芝并不正面回答,而是牙咬得紧紧地说。

“思宜呢?”见桂芝老是说郭长松的是畜生,又不见了思宜,女人的感觉让桂香觉得姐姐变成这样,问题的焦点肯定是在郭长松和思宜的身上。虽然桂香根本就不信,桂香心里这样对郭长松的否定,还是来自桂香和她讲私房话的时候,桂芝告诉桂香郭长松那东西不行了,几月几月的不和自己行房。当时桂芝还开了桂香的玩笑:多弄些猪腰子,牛下水给他吃。当桂芝不断地对她说郭长松连见到女人都不看一眼时,桂香才是半信半疑。

“不知道!都是这个女人惹的祸,从她进了家门,我们家里就乱了套。不但没有给郭家延续香火,还把我们家一个一个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还让我------”桂芝打住了,她实在是说不出口,那次自己教郭国行房的行为至今都还在灼烧着心脏。

“让你咋啦?”桂香问。

“让我有口难言呀!”桂香长长地叹了口气,“对了,那畜生有没有到处找我们?”

“找了,还找到我家了。正好我在路口遇见他,就告诉他你们娘俩不在我家。他信了。他知道我的不会骗他的。”

“唉------”桂芝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咋啦?”

“你说他图的个啥呀!都搞得家破人亡了!”

“姐夫他是主任,他做的是国家的事情!”桂香也弄不明白郭长松为什么会这样。

“我看他做的就是伤天害理的事情。要不我们家咋就接二连三的遭报应呢?”

“大家不都在这样做吗?听说城里比我们这里还严重。”

“不说那些了。你得帮我打听打听思宜的情况。那孩子也够可怜的了!”桂芝心里还是放不下思宜。

“行,我这就去你们家问问姐夫!”

“你别问他,也别让他看见你!”

“哪我咋打听?”

“悄悄地吧。要不那畜生会察觉的。我是真不想见到他了。”

“你这样也不是办法呀!”

“躲一日是一日吧!”

“行吧,你就拿我这当你的家好了!”

桂香悄悄去了几次郭家,却什么都没有打听到。

暂时之计

虽然桂芝这边没有打听到思宜的消息,张国成和贾腊香却知道了桂芝和郭国就藏在桂香家的事情。

“你们说,我们要不要把思宜被我们救起的事情告诉桂芝?”张国成和贾腊香来到菊香家,大家就这个事情开始了讨论。

“先别吧,等老孙回来再说。”菊香做事情一直就没有主见,这都是被孙队长给惯成这样的。

“但是,桂芝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她要知道思宜在外面受了这么多的苦,还不定心疼成什么样子。再说,这人不是不见了吗?换成是你我家的人失踪了,是不是也会着急上火呢?”腊香有颗菩萨般的心肠,她见不得人家在苦难中挣扎。这也是她能用一颗伟大的母性之心接纳张国成的原因之一。

“这些都是他们家自找的。你就不恨他们家?”菊香一直就对腊香软软的心肠不满意,人家都把你整成这样了,你却一点都不恨人家。

“郭长松是郭长松,桂芝是桂芝!”腊香真就把事情分得这么仔细。

“好了好了,你们都不说了。我说个折中的意见你们看可以不可以?”张国成觉得两个女人老这样争论下去也不是办法。

“那你说说看!”两个女人异口同声地说。

“我们也不把思宜送回去。我先去找到桂芝,问问她怎么处理这个问题。如果她说的办法我们都能接受,我们就按她的办法办。如果不行,我们就继续把思宜留下你们家?”张国成说。

“那就先这样办吧!”两个女人沉默了一会,觉得也没有比这个办法更好的办法了,就同意了张国成的说法。毕竟思宜是人家家的媳妇,你救人归救人,总不至于因为同情一个思宜,就把人家家人的一种急切的心情置之不理吧?

张国成走了不到半小时就回来了。他带回的消息是:桂芝不同意把思宜送回她家里去。说是先留在孙队长家比留在她自己家里更放心。

三个人愣是愣了好大会,还是没有想通这个道理。为什么自己家的孩子留在别人家还比留在自己家里更放心呢?

两个女人问了半天张国成,张国成也是回答不上来。

“她就是这样说的?也没有说一个什么原因?”菊香的性子要比腊香急切些,她就是不相信桂芝不说任何一个理由,就把思宜留在她家了。

“对,她就是这样说的。我也问了她好几次为什么,她就是不说。”张国成在女人面前脾气就是好,他耐心地给两个女人说着。这是在腊香给了他无限温润的情怀后,在他心底潜意识的藏着那么一股想要报答女人的意识在起作用。

“这个桂芝真是怪了,自己的家不回,媳妇儿也不要了?”菊香说。

“对了,我发现桂芝总是在人面前躲躲闪闪的,更是不愿意提及郭长松。还给我暗示,千万不要让他知道她就躲在桂香家里。”张国成似乎是刚想起来地说。

“我看问题就出在郭长松身上。肯定是这个男人把桂芝的心伤透了。”腊香说这些话的时候,看着张国成。他们俩是能最深切地体会到郭长松所做的事情和他家庭目前所处的局面,会给家人带来什么样的伤心的。

“是,你应该说对了。不过,我们也不管这些了吧。他郭长松就是这么一个人了,还能做些什么出来呢?我们只管看护好思宜就行了。”

张国成说这些的时候,郭长松正在渔场做着谁都想不到的事情,做着又要将胜利公社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

苦思冥想

在渔场,郭长松把知青们分成三拨后,自己就钻进了临时办公室。 刚一入腚,一阵困意就袭了上来。撑大嘴巴打了几个大呵欠,见军猴子床上的被子还没有收拾,顺手就掀开,钻进去,头一落枕,鼾声就响了起来。

边上的几个民兵见状,都面面相觑:这才大清早呀,咋就睡上了呢?谁不都敢大声出气了,更不敢开口说话。他们都知道,他们的主任这几天脾气飙着,开口就会骂人,动手就会打人。这些都不算,要是主任一怒,把你的民兵给免了,那才叫冤呢!要知道,能争取当上公社的民兵,不但是自己莫大的光荣,还会给整个家族长脸。

在另外一间屋子里,军猴子正伏案发呆,他无论如何也写不出一个字。眼睛盯着桌上的纸张的时候,纸张上全是监狱那少年的头像,头像上还在流着猩红的血液。等军猴子一愣神醒过来的时候,他往往都会被吓得立刻绷直身板,把头离那纸张远远的,唯恐纸张上的血液把他给淹没了。

发现是自己的错觉后,军猴子忍不住会痴笑一声,这会引来周围知青们诧异的目光。军猴子只好又把头埋了下去,装着满意事儿样。

其实军猴子的内心正如火般煎烤着。心就一直牵扯在李悠悠和李艳君那边。他不知道李艳君会写出些什么来。想到这里的时候,军猴子觉得一个人的命运居然是这么的脆弱,脆弱得连自己的下一步将会遇见什么样命运都不知道。

想到这些,军猴子会在心底对自己做的些事情有些后悔,但是一想到从开始把眼睛扎进人家胡淌双腿间时,心里那些愉悦,他又觉得一切都会过去的,过去了,那些愉悦的事情自己还是会去接着做的。

有民兵进来巡视,军猴子假意拿笔在纸上做了个样子,把民兵糊弄走了,又开始盯着纸发呆。呆了会,耳边突然有王瑞说话的声音:这样的检讨就是要写你灵魂深处的东西,把越是见不得人的东西写出来,就是一份异样深刻的检讨。如果你能按我说的写出来,保证你一次就过关,哪还用写了几十篇都不过关的。

军猴子如在癔症中被人拽了一下样,他猛然抬头四处一看,才知道自己心底又冒出了那个梦境来。李悠悠和李艳君赤身**的场景好像又历历在目,心中不禁一热,裆里就有了反应。

早在纸张上奋笔疾书的马常新这时应该是写得告一段落了,他抬起头远远地看着军猴子,脸上有丝得意的表情。就在昨天下午回到渔场前,马常新被郭长松派出来的民兵在半道给截住,然后直接把他带到了郭长松的面前。

郭长松告诉马常新:这次的活动,你一定要好好表现,写出一份满意的答案出来,天大的事情有我郭长松给你顶着。你要是在市里给我长了脸,我就让你当上渔场的场长,要是有招工指标,我还第一个考虑你,力荐你。

这是郭长松的权宜之计,他心里明白得很,不要看这些知青们平时松松垮垮的,要是到了这样的时刻,想要从他们的嘴里掏出些自己满意的材料来,应该是比登天还难的。所以,郭长松才给了马常新这样的承诺。

马常新对当不当渔场的场长早就没有了兴趣,一听说郭长松关于招工的许诺,心里就乐翻了天,说话也就不过脑子,一口就答应了郭长松。

但是写什么呢?就在马常新苦于不知道写什么的时候,李艳君找上了昨天下午刚回到渔场的马常新。

复仇女人的陷阱 1

李艳君找上马常新的时候,也就是大家都看见的时候。但是,没有看见的时候,他们俩已经钻进了李艳君的屋子里。

马常新本就一直对李艳君的屁股充满了向往,所以对于李艳君提出让他去她的屋子里帮忙整理东西的要求时,马常新欣然同意了。

一走进李艳君的屋子里,李艳君用脚把门给勾上,再回身插上插销。还没有等马常新明白过来,李艳君已经把衣服脱得只剩一身内衣裤,**凸显,屁股微翘,看得马常新眼都直了。

“你想干嘛?”稍有恍惚后,马常新才清醒过来,他警惕地问李艳君。

“人家心仪你嘛!”李艳君还在继续脱衣服。

马常新心里酥了一下,但是马上又警惕地向后退了几步。这要是在王瑞没有出事的情况下,面对此时李艳君的诱惑,马常新断是不会推却的。马常新在脑子里飞快的思索着李艳君的目的,但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李艳君会主动对自己投怀送抱的理由来,而得出的唯一的结论就是:李艳君为了王瑞,她这是在设计陷害自己!心里不免有些懦怯。

“你是不是对我揭发你和王瑞的事情想陷害我?我告诉你,我那是革命的行动,是得到了公社和县里通报表扬的。”心中的懦怯,让马常新把声音提高了八度,仿佛这样可以掩盖自己心中的怯懦。

“你错了!我根本就没有怪你。怪只有怪王瑞那个不仗义的东西,他打伤看守,自顾自己一个人跑了。把我一个人留在看守所里受罪。要不是郭书记说你在他面前说了我好些好话,说最终的受害者是我,我现在还在看守所里呀!所以说,是你帮我认清了王瑞这个人,我得感谢你!你说是不是?人真的就要在患难中才能认清彼此。而你能让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认清王瑞和你的为人,我真的是想好好感谢你一下。”李艳君说完,扭捏了几下,极尽风骚地退下了最后的遮羞布。

“等等,你等等!”马常新阻止了正向自己靠近的李艳君,“你说郭书记说我在他面前帮你说好话?”

“是呀,难道你没有说吗?郭书记可是找我谈过话的!”李艳君及其认真地说。

“这个------这个------我------说了的------”马常新觉得李艳君的这句反问,是他有史以来最难回答的一句。但是他心里还是不相信有这样的事情。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或许郭书记想帮你一把?把你作为一个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成功的知青典型?或者是替代猴子做渔场的场长?哎呀,这样我更得多巴结你了!你要做了场长,可是有推荐知青返城参加工作一票否决权的呀!啧啧啧------看来你真是前途无量了。比那个不仗义的王瑞好多了!”

她咋知道我将会取代军猴子做渔场的场长?难道郭书记真的和她谈过话?

复仇女人的陷阱 2

“你不相信我?”李艳君把一对**在马常新的身上蹭了几下,“你不相信一个脱光了的女人的话?”

“不是------这个------郭书记真的和你谈话了?”马常新还是纠结在这个上面。

“要不你去问郭书记!”李艳君边说边开始拿起衣服,准备穿上。

“别别别------我这不是就多问了一句嘛!”马常新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去问郭长松的,就是现在见到郭长松,他马常新也不敢问。而眼前这个他朝思暮想的身体就在身边,如果自己再一味地追究这个得不到答案的事情,到手的秀色立马就会消失,就像李艳君正准备穿上衣服。

马常新在心里一放松警惕,心跳就急速地加快,眼前李艳君的身体其实早就把他撩拨得不断的在吞咽口水,就觉得一口一口吞咽下去的口水冒着一股一股津甜的味道。这警惕一松,口中爽滑的味道就至上而下跑到了裆里,裆里一阵灼热之后,马常新裆里那东西就硬邦邦撑起了裤子。

别看马常新平时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现在突然面对这么一个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反倒有些手足无措,连眼都不知道看向何处了。

李艳君察觉到马常新的这一变化后,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她并不羞涩裸露的身体,而是很自然地走到床边,款款而坐。双腿并不并拢,而是稍留着些许的缝隙,让她大腿根处的阴毛若隐若现地出现在马常新的视线里。西沉的太阳正好透过窗棂上的一个缝隙,斜斜的将几缕阳光投射在李艳君的一对**上。

马常新的思维此时已经由不得他自己去控制了,他如僵尸般扭动着脖子,把眼光投在了李艳君的身上。

等马常新的眼光投在李艳君的身上时,李艳君妩媚地冲马常新笑了笑,然后极尽娇羞地躺了下去。

马常新此时意识里早就没有了任何的杂想,有的只是立刻扑到眼前这个女人身上。

被笨拙的马常新压在身下的李艳君把头从马常新的脖子处扭了出来,双眼望着天花板,眼里滚出几颗泪珠。

马常新第一次面对女人**的**,显得手忙脚乱。被自己拉扯下来的衣裤散落得到处都是。他扭着屁股,用他那硬邦邦的东西在李艳君的裆里搜寻着,探找着,嘴巴也在李艳君的身体上到处乱添着。

弄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李艳君裆里那门的马常新,干脆直起身子,猴急猴急地将李艳君的双腿给掰开,找准位置就要扑哧进去,却见一股乳白色,粘粘的液体从他的**出喷涌而出,随即他那硬邦邦的东西就蔫巴了下去。

这么好一阵折腾,马常新软绵绵地倒在了床上。看着已经没有意识了的马常新,李艳君悄悄地摸到马常新的内裤,用他的内裤把刚才马常新喷射到自己裆里的那些粘液使劲擦拭了一下,然后不动声色的将马常新的内裤塞到了自己的枕头下面。脸上又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李艳君藏好马常新的内裤,才用力推了推他,结果没有推动。准备翻身再推,却发现马常新经常在人面前引以为傲的那件长袖海魂衫,李艳君顺手就把衣服又塞到了自己的枕头下面。这件海魂衫是马常新活学活用**语录,被公社评为先进个人时,公社发的奖励品。

做完这些,李艳君感觉到一阵阵恶心。她不能再容忍这么一个置自己于死地的男人再趴在自己的身上。

“快跑,有人来了。”李艳君觉得这样地惊吓肯定能叫醒马常新。果然,马常新就如听见军令般弹跳了起来。

“谁来了?谁来了?”马常新站起来时,腿颤抖了几下。硬撑着用最快的速度穿上了衣服。

“不知道是谁来了,你快跑吧!”

马常新不再问谁,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李艳君在他身后狠狠地哼了一声。

小青年的性幻想

马常新狼狈地逃出李艳君的小屋,心中充满了懊恼。狼来了,狼来了,狼真的来了,自己却是这样的没有用。

从整个傍晚一直到深夜,马常新就陷在深深的懊恼和狼狈中。直到爬上床,躺了下来,渔场都安静了,他才开始回味与李艳君在一起的那个瞬间。心里充满了心慌却又甜蜜的回忆。

原来男女间的这桩事情,真的可以让人这么**呀!马常新的这次伪性经历,让他心底喷射出了万丈的激情,一想到连李艳君的身体都没有进去,他那下身的货又变得直挺挺,硬邦邦的。并且还在他无限的遐想中不断的膨胀,直到涨得马常新心痛,那货也痛的时候,他一把攥住自己那货,用手飞快的套弄起来。

一阵快意袭来,他更加明显的感受到下身那货在他手中还在不断的膨胀,甚至那货上爆起的血管都在嘭嘭地撞击他的手。他快要受不了了,脑子里就只有李艳君仰面倒在床上**的身体。

下身越是膨胀,脑子里李艳君**的身体越是清晰。最后他都觉得李艳君正**着躺在自己的身边,他疯狂地扑了上去,把李艳君紧紧地压住,用嘴唇把李艳君的嘴唇分开,把舌头塞进李艳君的嘴里胡乱的搅着。用双腿使劲的把李艳君的双腿撑开,把自己下身那货深深地插进李艳君的身体里,疯狂的**着。把双手按在李艳君的**上,使劲的揉搓着。摸到李艳君的**时,马常新心里弹出一种无比愉悦的快感,奶奶的,刚才在李艳君的屋子里时都没有摸她的**,只顾着用下身那货去找李艳君的门了。原来女人的**摸起来也会这么舒服呀!

马常新完全处于一种半迷半晕的状态下,直到他觉得下身不在那么硬邦邦,手上还摸到一股黏糊糊的东西时,他才清醒过来。哪里有什么李艳君**的身体,哪里有什么李艳君的**,原来他抱着一个枕头在,一滩黏糊糊,淡黄色的液体已经把枕头的一角给打湿了。

马常新脸上一阵骚热,心里和生理却是异常的清爽。难怪王瑞和李艳君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做那样的事情呢,原来真是很舒服呀。马常新突然想到王瑞,因为自己心里和生理上的愉悦,都是因为王瑞和李艳君所冒风险做的那样事情给带来的,他猛然觉得有一种负罪心理在胸中。

难道我做错了吗?如果没有做错,那么我刚才和李艳君的所作所为是不是也该受到王瑞那样的惩戒呢?如果做错了,那么我不就成了毁灭王瑞的罪魁祸首了?

**和理性同行时,**永远是胜者。特别是对于一个青春期的男人来说,特别是对于一个**只做了一半,连**都没有插进女人逼里的男人来说,这个时候只有**,理性已经被抛掷脑后。

一想到这些,马常新下身那货就硬邦邦起来。

“他奶奶的,老子还就不信邪了。我今儿就非要把**插进她的身体里去!”马常新心里想时,人已经弹了起来,准备穿衣下床,再奔李艳君那儿而去。却发现自己的内裤和海魂衫不在了,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正要裹上外套奔李艳君那里要回衣裤,送李悠悠去孙队长家的军猴子回来了。

懊恼

见军猴子回来,马常新只有钻进被子,想伺机再动。却不想军猴子根本就没有进屋去休息,而是叫出东北刘和另外几个知青坐在马常新屋外的一排石凳上聊上了。

“真是他奶奶,老子那时干嘛要把这些石凳摆在自己屋子的门口呀!”马常新为那时把这些石凳摆在自己的门口,心里后悔得都连累到下身那一对蛋痛了起来。

这石凳是孙队长专门请人打造的,主要是为了夏天知青们乘凉时好坐着聊天。在夏天,渔场会在阳光下暴晒一天。所有的东西都会晒得烫屁股,只有石头散热快,所有孙队长就请人给知青们打造了十几个腰鼓型的小石凳。石凳打好后,马常新主动请缨,要去运回石凳。

没有人知道马常新的心事,石凳谁运不是运?就让马常新带人去运了回来。石凳一回来,马常新连夜把石凳都半埋在了他的屋子门外,还在第二天用竹子和茅草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凉棚,说是为了知青们晚上乘凉时不受飞虫的滋扰。而马常新的真实想法却是想用这个方法来笼络人心。

“大冬天地坐什么石凳!”马常新在心里后悔。

军猴子因为和李悠悠在小饭馆里的缠绵,兴奋劲儿还没有过去,加上是知青们回来销假的第一个夜晚,大家都有不少的话想说。所以大家一坐下来就拉话拉得没有了尽头。

“不知道马常新睡没有睡?”有人问。

“肯定睡了呀,要不不早被我们给吵起来了!”

“就是,他家里渔场最远,用一天的时间赶过来还是挺辛苦的。”

“要不我去看看!”有人走进马常新的屋子里。马常新立刻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平稳起来,装得像是睡得很熟的样子。

“人家真的是睡了!”看的人回来说。

“那我们就小点声音说话吧!”军猴子提议道,大家都应允了。

听见军猴子这样说,马常新本该感激军猴子的心细。但是此时倍受性煎熬和急于想拿回衣裤的马常新,心里却充满了反感。军猴子这样的提议明显是他们的聊天还会无止境地继续下去。

此时,马常新才真正明白什么叫热锅上的蚂蚁。但是,他并没有想冒险冲了出去。在他心里很明白,因为王瑞和李艳君的事情,全部知青们都对他恨之入骨,如果这个时候稍有闪失。相信他会痛彻心扉的感受什么叫落井下石的。

马常新只有如躺在煎饼锅子上样地躺在床上。

军猴子他们在外面谈笑风生,说着各自在春节中遇见的有趣的事儿。虽然大家都把声音压得极低了,但是,大家轻松的聊天还是传到了马常新的耳朵里。马常新喜欢这样的氛围,但是只从来到渔场后,特别是郭长松看上他,想竖他为典型后,郭长松就希望马常新在人前如他般严肃,如他般正经。却不想,这样的刻意很快就把马常新推到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处境上:在郭长松面前,郭长松不满意。在知青们面前,知青们不满意。郭长松觉得马常新做得还不够好,知青们觉得马常新虚伪。马常新被这样一扭曲,加上知青们常常对他的白眼,讥讽和故意对他的远离,马常新就很自然的把性格和做人的准则推向了自我表现和自我救赎的一面。

可是,越是这样,越是两面不是人,直至落到今天这样的境地。

性梦如真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马常新听见后面有人在轻轻地敲着窗子上的玻璃,一声比一声急促。马常新先是没有动声色,他根本就不相信会有人走到屋子后面枯草和乱泥成堆的窗子下面去。再说已经是三更半夜的,知青们都在屋子前面围着军猴子在聊天。

就在马常新仍然不动,仍然侧耳听着军猴子他们聊天的时候,窗子下面传来叫他的声音。

马常新听见叫他,立马就翻滚到床的最里边,把耳朵贴在窗户的玻璃上。

窗外又传来了几声叫唤,这叫唤虽然急促,但是让人很明显的觉得是在刻意压着自己的声音,就像是那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叫唤一个人,却又怕别人发现时,故意压抑的声音。

这次马常新听得真切,并且很准确地判断出是李艳君地叫唤。他心里一热,浑身的血液都奔流了起来:李艳君咋就知道我正在想她呢?或者是给我把衣裤拿来了?

马常新掀起窗格的下摆,拿一根尺许长的竹棍顶住窗户,探头向外看去,窗外就像锅底的黑灰,什么都看不见。

马常新正要发话,鼻子里突然钻进一股熟悉的味道。他稍一思索,就确定肯定是李艳君无疑了。也不再问话,伸出胳臂。刚一伸出去,就有一只柔软的手抓住他的手臂。二人配合默契,一个用力,一个抓牢,加上马常新身高力大,李艳君被很轻松的就拽了进来。

“你个死人,咋敲这么长时间,你都不理我?”李艳君刚在床上坐定,就含娇带怒的在马常新耳边说。

“我哪知道会是你呢!”马常新发现李艳君穿着一身碎花棉布的睡衣。

“是谁你都该应个声嘛!人家还以为你睡着了!”李艳君发现马常新盯着自己睡衣的胸口在看,经意不经意的就把自己睡衣领子处的扣子给解开了一颗。

“对了,你这么晚过来有事吗?”马常新眼睛盯在李艳君的胸口处,咽喉里却在使劲的吞着唾液。

“人家不是想你了嘛。都怪你把人家的心撩拨痒了。”李艳君拿一只手在马常新的裆里揉捏着,马常新嘻的倒吸了口气,本能的想避让一下,心底那股对女人身体的向往却又死死地按住了他的身体。

“他们都在外面,这要被他们发现了,还不置我俩于死地呀!”马常新心悸的是外面的军猴子他们。

“我俩都不出声嘛!”李艳君已经剥离了马常新的外裤,因为马常新的内裤丢在了李艳君屋子里,他的外裤被李艳君一剥开,裆里那硬邦邦的货就直挺挺的竖了出来。

这时,马常新是没有一点心理疑惑了。就冲李艳君冒着被大家发现的危险,马常新把对李艳君的戒备丢到了九霄云外了。

“好,我们都不出声!”马常新这才开始把手伸向了李艳君的胸部,心里得意的嘀咕:“老子先摸摸你的**再说,省的**完了你,连你**都没有摸。”

诱惑

李艳君被马常新这样一摸,却并没有有任何地反应,倒是在心里笑开了,“这小子学乖了!”也不再说话,而是尽量把自己的睡衣从肩头往下拉得低低的。

李艳君的主动,让马常新欲火一下子从头烧到了裆里。他也不管军猴子他们在外面聊得热火朝天,自顾自的就翻身上到了李艳君的身体上。

硬邦邦就要顶入,被撑起的窗格却突然垮了下来,巨大的声响吓得马常新翻身下来坐到了床上,早吓得一身臭汗,用手一摸,湿漉漉摔了一床的汗水。再定睛一瞧,那里有什么李艳君,却是军猴子进门时摔门的声音。马常新本能的拉了拉被子,遮住下体,才缓过神来。原来是春梦一场。

又一声摔门的声音,才把马常新从回忆中拉回到知青们集中写灵魂深处自检的现实中来。

进来的是郭长松,他用眼扫了下,然后把眼光停在了马常新的身上,示意马常新跟他走。

马常新扫了眼自己眼前那张空白的稿纸,脚步就是迈不动。他知道郭长松这么急急地走进来,要自己和他出去,肯定是其他的知青们和自己一样,眼前的稿纸上还是一个字都没有。郭长松叫他出去,是想督促他尽快写点什么出来,给那些知青们做出表率。

不过,马常新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郭长松硬是把精力放到自己的身上,而就不去找军猴子呢?

马常新的思维是对的。按说郭长松把军猴子督促好了,在知青们中起的带头模范作用要比自己大得多。但是,马常新不知道郭长松要在军猴子身上动作,是有些投鼠忌器的。

这个当然是指胡淌了。只从胡淌去郭长松家里帮他解决了桂芝和郭国那件难堪之事后,胡淌和军猴子就在郭长松心里成了块心病。

马常新被郭长松叫到门外,他们身后的知青们都勾着头从门缝里看出去,却被站在门外的一个明白把门给掩上了。

“怎么回事?”看见马常新递到自己手上的一张白纸,郭长松很是吃惊。马常新在他的印象中是知青中最能写的一个,现在都过去了半天,他的纸上居然还是空白,“难道你是一个完人吗?”郭长松把手上的白纸抖落得哗哗作响。

“这个------真是不好写!”马常新有些茫然,嗫嚅着。

“我早就教你了,随便编一些。有天大的事情有我给你顶着,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能力吗?你说说在公社我还有什么事情办不好的?”郭长松说着,马常新只是低着头,用脚踢着一块半埋在土里的小石子。

“我可是正是告诉你了,公社来了一个工农兵的大学指标,还来了一个招工回城的指标。如果你都不让我过关,我就没有选择了。我只能把指标让给能让我过关的知青。”

“真的?”马常新抬起头,眼里一亮。

“这还能有假?”

“那场长的事情呢?”

“马常新呀,马常新,你就这么点出息呀!又可以回城又可以上大学,你还要那个狗屁场长的位置干嘛呀!就让猴子去做着,等他在乡下做一辈子!”

“我咋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一个堂堂的公社主任还来骗你这个小知青?”郭长松说完,从兜里掏出两张纸,“啪”地拍在马常新的胸口。

马常新接过一看,上面真有招工单位和招生学校的红头文件和大红印章。

各怀心思

“看真切了?”郭长松歪着头,脸上露着点微笑。

“呵呵,真的是!”马常新此时的憨笑,显然是与他高大的身材不相符的。

“上面就差我填上名字和我的签字。”看着马常新呵呵地笑着,郭长松加紧了心理攻势,“只要我签上名字,这就是你回城或者上大学的通行证。何去何从,你自己考虑吧!”郭长松说完就走。

“郭主任,你等等!”眼看就要到手的好处让马常新激动了起来,他当然不愿意这样的好事情从自己的鼻子底下溜过去。每次回城,看见那些骑着自行车,穿着蓝色工装走在路上的工人们,马常新就回羡慕之极。那首“咱们工人有力量”在马常新的心里就是全世界最好听的歌曲了。

“想通了?”郭长松并没有迈太大的步子,他知道自己抛出的诱饵定能吸引马常新。对别的知青不太了解,但是他对马常新还是了解的,至少了解他致命的一点:心高气傲,却又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当马常新融入到渔场的知青们中的时候,他那并没有什么有力的元素支撑的心高气傲就显得格外的苍白。心思不如军猴子,身体力行不如东北刘。自己却又不安心待在渔场。这样的人,只要给他一点点诱惑,他就会给你卖命。比如揪出王瑞和李艳君,就是郭长松若有若无地应承马常新可以出任渔场场长之职得到的成果。

“恩,是的。你放心吧!我保证向你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马常新,你错了!不是向我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而是你自己向你自己的人生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郭长松纠正马常新道。

“对对对,是我自己向自己的人生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那好!我等你的答卷!”郭长松扭头不再看马常新。马常新知道自己该进去写了,也就扭头撞开门走了进去。

东北刘正和军猴子用眼神交流着。彼此都在问你写了吗?时间已经过了中午,东北刘和军猴子算是这些知青们中的主心骨了,而这两个主心骨却还是只字未写。东北刘觉得这次的事情还真是有些棘手。关于监狱那小少年自杀的事情,军猴子早就讲给东北刘听过。为此,他们俩早就在心里有一个攻守同盟:坚决不能步那个小少年的后尘!

这是他们俩从小少年的自杀和多次的运动中得到的答案。甚至还借用了监狱里犯人们篡改的话来惊醒自己:坦白从严,牢底坐穿!

现在的问题是:一个字都不写肯定是过不了关的!

看见马常新被郭长松叫出去又进来了,军猴子脑子里蹦出一个词:枪打出头鸟!心里一激动,就用手做了个手枪的样子,然后冲东北刘示意了一下。

东北刘何等聪明?立刻用手做了个鸟儿被击中的手势。

军猴子和东北刘在心里同时叫着:打猎!

知青们在下乡是不准用枪支或者任何可以击毙动物的武器的。

这在下乡成了一个特定的规定。源于知青们刚来乡下时都用自己带的气枪,弹弓射杀老乡们的狗呀,鸡呀什么的。直到老乡们把事情反映到了县里,县里才专门下文:若再有知青猎杀老乡们的家禽走兽,都将记录到个人档案中。

两个人正会意地笑着的时候,马常新走了进来。

交差

马常新一走进来,发现军猴子和东北刘正对视而笑,心里不免揪了一下:狗日的,你们难道都写出来了?用余光扫了两个军猴子和东北刘的桌上的纸,却仍然是空白,心里定下神来,伏案呼呼哧哧写了起来。

军猴子和东北刘也不再交换眼色,各自伏在了桌子上。

快到日落的时候,军猴子,东北刘,马常新同时站了起来。

“你们想干嘛?”三个人同时站起来把值守的民兵吓了一跳,以为他们要造反。对于郭长松对知青们地压制和这种出乎常人能接受的方式,有些民兵是有看法的。但是,更多的民兵却觉得郭长松做得对,对于这些从城里来的,娇生惯养的知青们,就该给些苦头他们尝尝。

这样的想法也应该功归郭长松。早在渔场接收第一批知青前,郭长松就在胜利大队组织召开过一次全社员参加的大会,在会上,郭长松把知青们说得一无是处,并提前社员们小心谨慎。

本是郭长松的夸大和杜撰,但是,当第一批知青们来到渔场后所做的一些事情还真应了郭长松在社员们中说的那些话。

所以,渔场知青们的印象就这样在社员们中留下了阴影。要不是孙队长在中间斡旋,事情还远没有现在这样稳定。好在渔场地处大队和城市的中间,这让知青们和社员们的接触就少了许多。

当然,这样的格局既有利也有弊。利在双方接触少了,就少了些矛盾。弊也是接触少了,社员们对后来来渔场的知青们得不到了解,反倒对后来来的知青们,在孙队长的大力诱导和维护下变得不再那么的野性而改变他们地看法。

在孙队长的心里这些却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经过自己的努力,这帮知青们总算能服服帖帖地听话。这是对孙队长的安慰,他就想让这些知青们完完整整地回到他们的父母身边去。

这当然只是孙队长一个人的想法。而以郭长松和部分乡下民兵的想法,他们把知青们都界定在接受管制和劳动教养之间,这就免不了竖立起很多的对立面。所以,在知青们的心目中,郭长松就是他们的死对头。

所以,这次关于“灵魂深处”自检的书面材料大家都认为不能轻易地就给写出来。他们都知道郭长松整人的手段。

大家谁都没有轻易写下去,加上军猴子在私下的交代,大家就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军猴子的身上。

现在见军猴子他们三站起来被民兵给拦住,也就都把目光集中到了他们身上。

“我们去找郭主任!”军猴子告诉拦住他们的民兵道。

“郭主任说写完了的就交给我,让我转交给他!”那民兵又伸出手拦住他们仨。

“那我们不交了。我们交不了差,你也交不了差,看谁挨的批评多。”军猴子心里很明白,他和东北刘写的东西将会是如出一辙,如果让这个民兵看了,他根本就不会让他们出去,他们俩中间必定有一个要重写。而都交给郭长松的手上,就算郭长松看出名堂来,他也不会说什么。因为军猴子知道,在渔场,在郭长松的眼中,军猴子和东北刘就是一对不省心的主,他不会在他们身上得到什么的。

军猴子的话倒是把民兵说愣住了,他稍呆了会,放开手,示意他们仨可以去找郭长松。

三个人刚出屋子,就见郭长松一脸愁云地走了过来。等郭长松看清楚他们仨手上拿的纸上都写得满满的时候,脸一下子就阴转晴了。

气急败坏

郭长松接过他们三个人手中的稿子,就挥了挥手让他们三个在边上等着。

他先看了军猴子的,看完就看了看军猴子,脸上露出一股得意的表情,似乎在向军猴子说:你个猴崽子,老子就知道你会和老子茄子不是茄子,萝卜不是萝卜的。

军猴子也似乎是读懂了郭长松脸上那一股得意的笑容,也不客气,回了郭长松一个灿烂的微笑。

等郭长松看东北刘的材料时,脸色就开始有点往猪肝色发展了。看完东北刘的,他并不急着看东北刘一眼,而是急速的把马常新的材料从最底层抽了出来。

之所以最后看马常新的,这是他对马常新充满了希望。军猴子和东北刘的,他就没有做多大指望。

他看了马常新材料的一半后,就腾地跳到他们三人面前,把捏着三份材料的纸像捣蒜泥般的在手上捣了几下,想说话,却又被一时之气呛得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缓过起来,停止了手上的抖动,带着颤音说,“你们三个要气死我!你们分别看看你们都写了些什么东西!”说完就把材料摔在他们三个脸上。绷着已经完全是猪肝色的脸,怒视着他们三个。

军猴子从来就没有看见郭长松这样气急败坏过,就算在千人万人大会上郭长松受到打击或者什么的,他都不会这样。

军猴子拾起了马常新的材料,东北刘拾起了军猴子的,马常新拾起了东北刘的。三个又相互交换着看了一次。

军猴子终于憋不住一口就喷地笑了起来。

东北刘的内容,军猴子早有预见,而马常新一般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就在马常新把材料交到郭长松手上的时候,军猴子都还在心里担心马常新又会出些对大家都不利的事情来。现在一看马常新的材料,他不笑都不行了。马常新的材料和自己,和东北刘写的内容是一样一样的,只是各自的遣词造句不同而已。

怪不得把个郭长松气得脸都成了猪肝色。

“你还笑上了?有这么好笑吗?这么严肃的政治任务,被你们三个当儿戏?不行不行不行,都给我重新去写!”郭长松开始吼道,显然是军猴子肆意地笑声恼到了他,“我今天就是在这里奉陪一夜,你们也得给我拿出有力度的材料来!”

见郭长松真地发火了,军猴子收住了笑容,“郭主任,你说让我们三个都重写是不是有点不太过了?”军猴子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郭长松的反应,见郭长松并没有阻止,且还有想听他说下去的意思,才又接着说,“我们三个至少应该有一个不用重写!”

“为什么?”

“就是在学校考试,抄袭别人的东西,总该有一个母体吧?”

“对呀对呀!看来你们中间是有一个人先写的这个题意。哪么是谁呢?”郭长松冷静地想了想,觉得军猴子说得很在理。

“至于是谁?这当然得由你郭主任来还这个人的清白了!”军猴子把皮球踢给郭长松的时候,故意把话说得很重,并且有一个小小的手势,那是一个把大拇指倒向自己怀里的动作。军猴子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他这样先发制人,是郭长松把这个唯一的母体安到马常新的身上去。如果那样,自己和东北刘都得重写,那样多麻烦。而把这个母体说成是自己,军猴子也为东北刘做好了打算。

军猴子轻松过关

“我觉得这个母体应该是猴子!”郭长松说时稍稍顿了顿,也是看了看东北刘和马常新的反应,见他们俩并没有多大的反应,才接着说,“偷偷打猎的事情只有猴崽子做得出来。”

郭长松说这些的时候,军猴子早就用手偷偷地拉了拉东北刘的袖口,东北刘当然会意,所以并不说话。

而马常新听完郭长松的全句话后,反应却是比较激烈,“郭主任,偷偷打猎的事情谁都做得出来,为什么就只有他军猴子能做出来呢?我是真的打了几次猎,偷偷打的。吃的猎物的骨头我都埋在渔场边上了!”

也不怪马常新不急。像这样灵魂深处的材料,写这样的打猎的问题是最好的,上不了纲,上不了线,档案里有一笔谁都看不见,目前情况下又能过关!所以,马常新虽然得到了郭长松的暗示和许诺,但是他真的不想放弃这个题意,如果放弃了,他再写什么?

“我说是猴子就是猴子!你还敢怀疑我的判断力?你们俩先走。东北刘回去接着写。你,马常新给我留一下!”郭长松的想支走军猴子和东北刘,好在马常新的身上施加施加压力。

就刚才他们仨写的内容。郭长松心里也是再清楚不过,就这样的事情在市里万人大会上都挑不上筷子头。

“你咋了?”军猴子和东北刘走后,郭长松如果就开始训起马常新,“这么不疼不痒的东西也拿来糊弄我?也想得到一个招工的名额?也想得到一个招生的名额?你如果真的自己都不想,那我把这个机会给了东北刘算了!”郭长松说完就冲已经走进屋子的东北刘狂叫了几声。

“郭主任,你别呀!”马常新一听说郭长松要把指标给了东北刘,心里就不舒服了,自己人五人六的,那一点不如东北刘?要真是让东北刘被招了工或者是招了生,他马常新在渔场还待不待?

“没事,你给我好好写!”听见马常新哀求似地叫自己,郭长松冲又从屋子里探出一颗大脑袋的东北刘说。东北刘一脸茫然地看了看郭长松,又把大脑袋缩了回去。

“想通了?”

“想是想通了,可是我写些什么呢?真的想不出来写什么!”马常新一副无奈的样子。

“你这颗脑袋咋就这样笨呢?现在什么问题最敏感?想想------想想------想想王瑞为什么要袭警逃跑?”郭长松实在是拿马常新没有办法,就启发道。

听见郭长松一说到王瑞,马常新脸唰的就白了。他几乎是用惊恐的眼神看着郭长松,“这样的事情可是要判刑枪毙的呀!”

“你怕什么怕?写些大而化之的东西,谁都揪不到你实质的东西。再说了,我不是给你说了,天大的事情我帮你顶着嘛?我保证不会出现王瑞那样的情况!”郭长松急功近利心切,他巴不得在马常新面前把什么都给承诺下来。

“这个太可怕了------”马常新说话又不连贯了,只顾自的嗫嚅着。

“要不这样。你选择一张推荐函,我把你名字先填上,只要市里的会议一结束,我就签上我的名字,盖上公社的章子。你就远走高飞了。”

“真的?”马常新眼前一亮。

“军中无戏言!招工招生的推荐函都在这,你自己选一个!”郭长松把两张函件都伸到马常新的眼前。

“就要招工的!”马常新毫不犹豫地抓过那张招工推荐函捧在胸前。

“行,我给你填上你的名字!”郭长松又从马常新的手上那会那函,蹲到地上,那腋下夹着的那个人造革的提包放在自己的腿上,拿出钢笔,在招工函上填上了马常新三个字,然后又交回到马常新的手上。

如获至宝

马常新如获至宝,把那张纸揣进怀里,扭头回到屋子。等他坐定,拿起笔的时候却又不知道咋写了。恍惚间突然想到李艳君,心里激灵了一下,然后在心里不断的否认;这是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

马常新脸上红红的,他自己也觉得脸上有些臊得慌,忙扭动身子四处看了看,生怕有人发现他刚才心中所想。

大家都在低头冥思苦想,并没有人注意到他。倒是他这一扭身,揣在内衣的那张纸发出了声响,大家被这突然而来的声音吸引,都太头四处看了看。

想到身上的那张纸片,马常新马上正襟危坐,又怕那张纸再发出声响。想到那张纸,马常新刚才从心底冒出的李艳君又浮了出来:对,我就写我和李艳君的事情!郭主任不是说了嘛,随便杜撰一个就可以了。何况李艳君已经受到王瑞的牵连,说得难听点,反正是一个破罐子,何不就让她破罐子破摔呢?这么又力度的材料,还怕你郭主任看不上?

可是,这样就又进一步的把李艳君推向了灾难。怎样才能巧妙的借用李艳君和自己的事情让郭主任满意,又不让李艳君再受到第二次打击呢?

郭主任那里不是还有份招生推荐函吗?我何不和他再谈一次条件,让他把那张招生推荐函给了李艳君,等市里的会议一结束,我就和李艳君一起远走高飞。

想到这里,马常新的血管都快被激动的血液给撑破。他自己都没有想到怎么就想出这样一个绝妙的主意来的。

他不再顾忌屋子里的知青们,站起身来的时候,由于太过急迫,先是把桌子给撞得摇摆了几下,后是把凳子给踢翻了。他根本就不管知青们投给他的惊诧目光,径直向外面走去。

“你又咋了?”站在门外阳光下吸烟的郭长松见马常新进去不到五分钟就出来了,断定这个家伙肯定有些反悔了。

“郭主任,我想到一个最好,最有力度的材料。如果这个材料写出来,不断你郭主任能脸上有光,我还敢保证,这样的材料会在我们全市,不,可能还会在全国引起巨大的反响的!”马常新兴奋异常。这让郭长松倒是有些意外。

“什么样的材料?”郭长松不相信马常新就这么几分钟想出的东西还能在全国引起巨大的反响。

“不过我有个条件!”

“我明白!不管是什么,有我在。负责你不会有事!”郭长松急得都想给马常新拍胸脯了。

“这是一方面的条件,我要说的不是这个!”马常新神秘又不乏兴奋地说。

“哦?你还有什么条件?我给你的条件够好了!”

“我要你把那张招生推荐函给了李艳君!”马常新似乎的鼓足了巨大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的,满脸都被激动的血液憋得通红。

“什么?你竟敢向我提出这样的条件?”郭长松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马常新会给一个他出卖了的人说出这样的话,“你没有疯吧?”

“我没有疯,我只要讲讲我准备怎么写这个材料,你就会答应的!”

“那你先讲讲看!”

“那就请郭主任借一步说话!”马常新四处一望,觉得那些民兵离他们太近,就边说边把郭长松向鱼塘的反响拉走了上十步。

“现在可以说了吧!”郭长松也是急切地想知道,马常新凭什么有这样大的胆子来向他索要全公社都盯着的这张招生推荐函。

再如获至宝

马常新把嘴巴凑到郭长松的耳朵边嘀咕了一阵,郭长松惊愕得牛瞪双眼,不认识马常新似地盯着他。

“郭主任?”马常新见郭长松一副惊吓的样子,以为自己大胆的想法把郭长松吓傻了。

“嗯嗯。哦,这些都是你臆想出来的?”郭长松缓过神来,问道。

“你就别管是真的还是臆想,你就说这样行不行吧?”

“行是行,不过------”郭长松有些犹豫,但是他想在李主任那里挽回面子的思想和县里第十三副主任的位置,让他掐断了后面想说的话。而郭长松后面想说的话是:如果的这样的材料,我就不知道能不能帮你扛住了!

“不过什么呢?”马常新也是觉得郭长松有话没有说完。

“哦,没有什么!我答应你了。来,这张推荐函你先拿好。”郭长松很利索的在推荐函上写上了李艳君的名字,然后交给了马常新。把推荐函交给马常新的时候,郭长松的手稍稍颤抖了一下。他没有看马常新,而是扭头走了。

马常新再次如获至宝,欣喜地走回屋子,伏在桌子上飞快地写了起来。

当郭长松把推荐函递给马常新,扭头走了几步后,他才把憋在胸口的一口气长长地吐了出来。

从桂芝和郭国失踪到现在,已经有多天。而他们娘俩却没有任何的消息,因为王瑞地出逃,自己也没有时间去找他们。还有思宜莫名其妙地失踪,这些都被王瑞的出逃给搅了。而自己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眼看就可以去到县里,却出了王瑞的事情。正在自己失望之际,市里准备开一个万人批斗会和灵魂深处自检的大会,这正是天赐良机,所以郭长松觉得这次一定要不择手段,让自己在市里,特别是李主任面前好好表现表现。

就在刚才马常新说了他自己的想法时,郭长松真的有些良心发现,但是最终还是自己的政治前途占了上风。在他心底也还想着假如马常新的材料真的如他所说,就算在市里引起了反响,也不一定有人真地追究下来。不是吗?万人大会,该有多少人会来个灵魂处出的革命?谁会去在意一个乡下小渔场的知青?

郭长松深深知道,每次运动或者活动,都是那些比自己更高层的领导们,造反派们有目的的,他们都会借一种形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像我们渔场这么小的地方,基本上是一个与人无争的场所,哪个领导或者造反派们会花心思来做些无用功的事情?

这是郭长松的侥幸心理在作怪。

回到临时办公室,郭长松有些松垮。多日来的精神高度集中和紧张,让郭长松已经是疲惫至极。

“郭主任,要不要来几口?”一个民兵拿着一瓶自酿的烧酒问郭长松。

“谁让你们喝酒了?”郭长松这才发现民兵们就着一堆带壳的生花生在喝酒。

“主任,我们实在是困得不行了,要不喝几口,恐怕早就睡着了。”一个胆大点的民兵说。民兵们跟着郭长松连日连夜地滚,其实早就和郭长松一样疲惫至极。只是郭长松心里有丝希望在支撑,而民兵们都是跟着郭长松混事儿的,所以只要稍有停顿,他们就会显得疲惫难挨。

胡淌销假

“喝喝也好!”郭长松接过民兵递过来的酒瓶,仰脖子就猛地往嘴里倒了进去。 刚才那个胆大的民兵说的话,让郭长松觉得还有些道理。大部分民兵就跟着自己折腾了好多天了,甚至还有少部分民兵连在家里一天年都没有过,就跟着自己在冰天雪地里折腾。

这都是他妈的的王瑞害的老子。灌了一口酒后,郭长松又想到了王瑞。好不容易抓的一个典型,他奶奶的咋就跑了呢?

“还是没有王瑞的任何消息?”郭长松问身边的民兵。其实他知道这也是白问。王瑞要有消息,还不是该他第一个知道。在场的民兵都没有回答,他们也没有办法回答。

“那个谁,对,就是你。你跑一躺公社大院,去问问二锁接到关于王瑞的消息没有!”郭长松指着离他最近的一个民兵说。

这次来渔场,郭长松带的民兵都是和知青们不认识的。民兵连长二锁被他留在公社大院守城,他交给二锁的主要任务,就是守住那部电话机。

郭长松是相信人民群众的力量的。在这个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中,他还真不相信王瑞能躲得不见踪影。一个与人民为敌的人,就是一只过街老鼠。

郭长松仰头又灌了几口酒后,把酒瓶递给了那个胆大大点的民兵说,“我不说你们了,不证明你们就可以乱喝酒。喝点就得了,喝多了要是误了事,我是不会给你们捂着的。从哪来就给我滚回那儿去!”

几个民兵赶紧把酒放回了原处。他们已经知足了。这要是在平时,郭长松和他们话都讲不了几句,哪还会让他们在情况这么特殊的前提喝酒。

陆续有些知青们来交写好的材料。郭长松并不急着看那些交上来的材料。而是交给一个文化程度稍高的民兵,“你先看看,觉得那个的有价值,再给我看!”

那个民兵受宠若惊地接过一大沓材料,找到窗子下面有夕阳射进来的地方,坐在一张小板凳上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军猴子进来时,郭长松拦住他,“把你的交给我吧!”

军猴子没有重写,就把那份郭长松看过了的交到郭长松手上。当时,军猴子和郭长松说什么母体时,也就是出于他一贯的饶舌和贫嘴,根本就没有想到郭长松会如此痛快地放过自己。

再回到屋子,和东北刘商量了一下东北刘怎样重写后,军猴子也迷迷茫茫地坐在桌子前想了些想当然的理由。等他把每一个理由都给推翻了后,剩下的唯一的理由就只有胡淌了。

“难道胡淌那次到郭长松家出诊真有蹊跷?”军猴子在心里想。到这个时候,军猴子就更觉得事情并不是像胡淌说的那么简单。

想到胡淌,军猴子才发现这几天出了那么多的事情,连想想胡淌的时间都没有了。胡淌咋就还不回来呢?想到胡淌,在军猴子脑海里首先浮现出来的就是胡淌把双手插在大腿根取暖的情景。

“那地儿该是多么的温暖!”这是军猴子第一次见到胡淌把手插在大腿根处取暖时心里想的。

其实,就在军猴子想到胡淌的时候,胡淌已经回来了,此时正在公社大院,正坐在民兵连长二锁的对面。

赶去渔场

胡淌在公社坐了一小会后,全身才有了阳气。 脸上也红润了起来。这一路虽然是艳阳高照,但是冷的是风,穷的是命。等胡淌从市里转车,在步行到了公社大院,浑身都被初春的寒风吹得透凉。好在二锁早就把土暖气给生了起来。

“咋把民兵连长搁这看电话了呢?”暖和点后,胡淌问二锁。

“他们都去渔场了!”二锁自打胡淌进门,就没有敢正面看一眼胡淌。二锁本就是公社里出了名的薄脸皮,特别是在女人面前,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一个女人。这时说话时,略微抬头,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眼胡淌,又赶紧把头低了下去。

“哈哈,你怕我把你吃了不成。说话时应该看着人,这是起码的礼貌!”胡淌被二锁逗笑了。

二锁被胡淌爽朗地笑声给鼓励了一下,抬头看了眼胡淌。发现胡淌把外套脱了,穿着一件粗线红色的紧身毛衣,毛衣把胸前一对**绷得紧紧的,他赶紧又把脸埋了下去。

胡淌不再逗二锁,而是仔细询问了她离开这些时,公社都有什么事情。二锁捡重要地给胡淌讲了讲,最后胡淌就把话题停在了王瑞和李艳君的事情上。

“那就说王瑞袭击出逃后还没有踪影?”胡淌没有想到会出这么大的事情。

“没有!全县的民兵都在找!”二锁在土暖气上把一个烤好的红薯递给胡淌。

“郭主任呢?”胡淌觉得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郭长松肯定又会急得不行。

“郭主任去了渔场!”

“知青们都回来了?”

“昨天就回来了!”

“不是还没有过十五吗?”

“郭主任觉得出了王瑞和李艳君的事情,都是渔场知青们平时自由散漫惯了。所以今年就提前让他们回来了。这不,郭主任今年就带人去了渔场,让他们所有的人都写一份灵魂深处闹革命的材料,也好教育教育他们,别让他们再出什么事情!”

“哦,原来这样!”胡淌陷入沉思。她知道灵魂深处闹革命的厉害。军区大院好多一心想革命的人,都会手捧**语录,很虔诚地写出自己灵魂深处的不足。而往往就是这些了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甚至还有的被无限地上纲,被无限的上线。最后好多都是被逼疯,甚至逼死!

“你好这些药物好好保管,我得去一趟渔场!”胡淌提前会省里过年,就是为了给公社添置一些常用的药物,所以她很认真地将包裹得好好的一包药物交给了二锁。

“你不能去!”二锁直不郎当地说。

“为什么?”胡淌有些惊讶。平时胡淌是可以去任何一个地方的。这是郭长松对她的特许。虽然说胡淌是从上面下来支援基层农村医疗的,但是胡淌和郭长松心里都明白;其实就是放下来监督监管的。

只是胡淌一下来,就给郭长松解决了那件让郭长松窘得无地自容的事情。被感激和疑似被胁迫的双重心理让郭长松对胡淌起到了绝对的宽容。

“郭主任带了很多民兵过去,说是不得让任何人去打扰。你就是去了,也只会被拦在渔场外面!”

“不管了。我先过去看看情况,也顺便给知青们检查检查身体。”胡淌其实担心的是军猴子。来到胜利公社后,胡淌一头就扎进基层,除了被基层不堪的医疗状况惊讶外,更多的是把精力都投入到解决最基本的治疗上。她是想先把那些露在面上的解决好,再慢慢去解决那些根深蒂固的东西。所以就少和军猴子联系,也忽略了对知青们身体状况的检查。

二锁还想说什么,胡淌已经穿上外套走了出去。

强烈的震撼

渔场。

郭长松已经收齐了所有人写的材料,只是差马常新一个人的了。

知青们交完差就三三两两聚集在空旷的场地上。因为完成了任务,大家也就不避讳郭长松了,在场地上七嘴八舌聊着。

李悠悠和李艳君离男知青们有点远,她们俩并没有参与男知青们的聊天,而是坐在一个废弃的石碾上。

军猴子和大家只是有一句无一句地聊着,心思都在两个女人身上。李悠悠见军猴子远远地望着,就用很小的动作向军猴子挥了挥手,脸上露出一丝灿烂的笑容。她这是在告诉军猴子,她们俩都顺利过关哦,让军猴子放心。军猴子身边的人太多,他不好用手势给李悠悠回复,就快速的给李悠悠扮了个鬼脸,算是告诉李悠悠,一切都明白!

夕阳收起最后一丝光线的时候,马常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满脸通红,双手捧着一沓稿纸,疾步走到郭长松面前,双手将稿纸递给了郭长松。然后长长地舒了口气,收回双手按住胸口。胸口放着郭长松给他的招工和招生推荐函,他将手重重地压住,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的命运给攥住似的。

郭长松见马常新出来时满脸通红,心里就踏实得多了。接过稿纸后,稍稍离开身边的知青们,就贪婪地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郭长松就开始看一眼稿纸看一眼马常新,眼里尽是惊奇和狐疑的目光。等他看完了,颤颤巍巍地向马常新挥了挥手,示意马常新到自己的身边来。

“这些都是你做过的事情还是臆想出来的?”郭长松说话也有些颤音。

“你就说这样写行不行吧?”马常新察觉到了郭长松的激动,心想;自己这次写的总算是可以让郭长松满意了吧?要不他这么激动干嘛?

确实。马常新的材料就是强烈的震撼到了郭长松。

“行,当然是行!我不就是想确定一下嘛。先和你沟通好,到时我也还为你说说话,把把关。”

“行就好!”郭长松连着说了两个行,让马常新很有成就感,他又被嘴巴凑到郭长松的耳朵边说,“郭主任,你可得记住两件事请。一是你答应我的,有什么事情你得给我扛着。而是,大会后,就得立马给我在那两张推荐函上签字盖章!”能够和郭长松这样近地说话,在胜利公社还没有几个人,马常新觉得现在在知青们面前和郭长松这样近距离地说话,就是莫大的荣耀,他又故意往郭长松身边凑了凑,然后拿眼慢慢的在知青们中间扫着。

果然,知青们都拿很惊讶的目光在看着他们。

“我当然会尽最大的努力帮你的!”郭长松从看了马常新的材料后,就用一双很疑惑的目光一直盯着马常新在,“这样。你的材料我先替你保管,等那天上台前我再交给你。”

“行呀!”马常新很爽快的答应了。

“知青们,今天的事情就到这里吧!你来自己来拿回自己的材料,开会那天要是有需要,我再通知你们。请你们保管好自己的材料。”

“郭主任,我们今天晚上吃什么?”见郭长松要走,胆大的知青在人群里叫唤。

“一会我叫人给你们送些棒子面来!”这个时候,郭长松最怕的就是吃!

“大过年的吃什么棒子面呀!”有些知青起哄。

“有棒子面你们吃就不错了。忍忍吧,年后县里会给你们拨粮食来的。”郭长松说完,急急忙忙挤在那些民兵中间,由民兵们簇拥着离开了渔场。

送悠悠

知青们全体一起冲着郭长松离去的背影起哄。郭长松却置若罔闻地扬长而去。他的目的达到了,心中还在为马常新的那份材料而激动,而震撼。

这个时候,军猴子才敢走到李悠悠和李艳君的面前。

“李艳君,你好些了?”军猴子好奇,李艳君就在一夜一天之间脸上的表情就恢复了平静,特别是眼神又开始有神,并且不到处游离了。如果是这样,那就说明李艳君应该是真正的恢复了。她还记得前天晚上的事情吗?这是军猴子的疑问和担心,所以他一走到她们面前,就用试探的口吻问了李艳君。

“我没有什么不好的呀?你看看我不是好好的吗?”李艳君绽开一些笑容回答军猴子,说时还很娇羞的往李悠悠的肩上靠了靠。

军猴子看出李艳君的笑容不是装出来的,而是还原到以前和她还没有身体接触前那样的娇羞。军猴子的心算是落下了地。

窘境过去了,心情稍微轻松了,军猴子突然觉得好想抱抱李悠悠。

“你是回孙队长家吃饭,还是留在渔场吃棒子面?”军猴子巴不得李悠悠说回孙队长家。

“当然是回孙队长家吃饭呀!”李悠悠才不要吃那棒子面。

“那好,我现在就送你回去!”军猴子心花怒放。

“嗯好的!出来一天了,就菊香婶一个人在照看思宜,我还有点不放心呢!”李悠悠说的是真话,“我不能辜负了孙队长对我的信任不是?”李悠悠冲军猴子眨了眨眼,又看见李艳君突然表情严肃起来,就又对李艳君说,“艳君,要不你今天也和我去孙队长家吧?菊香婶好着呢!”

“我不去!我要守着他!能守一天是一天了!”李艳君黯淡地说。

军猴子和李悠悠都听明白了。李悠悠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起身把李艳君抱了抱,然后用手轻轻拍了拍李艳君的脸颊,起身离开。

“艳君,事情都会过去的。你别太伤心。”也起身的军猴子,小声对李艳君说了句,李艳君惨淡地一笑,算是给予了回答。

“猴子,你别跑呀!过来给我们讲讲王瑞的事情吧。大家伙心里着急着呢!”东北刘很不识时务地叫嚷着。

军猴子走了几步,见东北刘叫唤,就停了下来,李悠悠的脚步也放慢了些。

“我先送你们的副场长吧!这是孙队长交给我每天的任务!”军猴子怕东北刘纠缠,就故意说副场长,还把孙队长给抬了出来。也是军猴子怕东北刘把自己生拉硬拽回去讲王瑞的事情,会让李艳君更加的难受。

“完了,场长副场长都不要我们了。得,无娘的孩子天照应。我们去找吃的哟!”东北刘自我解嘲地说。其实,东北刘已经明白了军猴子的意思,因为他看见军猴子和他说话的时候,故意拿眼瞟了瞟李艳君。

“我们走吧!”军猴子对李悠悠说,然后又回头冲东北刘喊道,“别给我留吃的,我就在孙队长家蹭点吃的算了!”

“哪个鬼才给你留吃的,我们自己都不够吃。”东北刘调侃军猴子道。

军猴子也不理会了,和李悠悠消失在已经黑透了的夜色里。

孙队长提前归队

刚走进孙队长家的篱笆小院,就听见孙队长爽朗的笑声。 军猴子赶紧松开了揽在李悠悠腰里的手臂。刚才和李悠悠又跑到那小饭馆弄了一会,因为太冷,草草就结束了。虽然结束了,两个人都还意犹未尽,所以一路走过来的时候,两个的卿卿我我搂一会,抱一会,亲一会,好在有夜色做掩护。算是让两个人尽兴了一下。

“孙队长,你咋回来啦?”军猴子进屋就叫。

“嗯,回来了。提前结束了。”孙队长看着李悠悠羞红的脸颊,就打趣军猴子道,“我说,你个猴子,还是蛮称职的嘛?都成了护花使者了!”

李悠悠被孙队长这么一打趣,脸色更是绯红。

“我不能让你孙队长对我失望呀!”军猴子笑道。李悠悠去到里屋看思宜去了。

“嗯。算你小子称职。我也是刚进门。说说今天渔场的情况吧!”看菊香忙前忙后在给孙队长准备吃的,军猴子也就明白孙队长就是刚进门。

“其他人就是这样。只是马常新似乎和郭长松贴得很近,好像两个有什么交易似的。”

“你把我话都给他们说了?”

“我没有听你说什么,只是我自己给他们说了一些!”军猴子冲孙队长狡猾地一笑。

“算你小子有良心!”孙队长给了军猴子一个赞许的目光。他知道军猴子不想把他扯进渔场那个摊子里去。

“呵呵。先这样吧。我得回去了。”

“来了不吃饭就走?这要让知青们知道了,还不笑掉大牙。老孙家鸡鸭鱼肉供不了,小米红薯还是可以管够的。”孙队长说时,菊香正端着一大盆小米煮红薯进来。

“行,那就吃点再走吧。这个时候回去还不一定有吃的了!”军猴子也不在客气,盛上一大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红薯粥,呼呼啦啦地就喝了起来。

李悠悠带着思宜也出来了。这还是军猴子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思宜。他觉得思宜真的是很漂亮。思宜经过几天的安顿和菊香的捯饬,已经像换了个人似的,浑身散发着一股少女的气息,如果不是她的眼神稍有呆滞,谁都不会知道这么个漂亮的可人儿会是一个失忆者。

李悠悠对思宜很周到,甚至连咸萝卜干都给她夹到碗里,有时还会用自己的手帕擦擦思宜流失在胸口的粥。

孙队长和菊香在边上满意地看着,默默的喝粥。这是一副很温馨的画面,军猴子看得心里一阵一阵的温暖。对于李悠悠的行为,军猴子觉得这个时候在灯光下的李悠悠更是吸引着自己,心底不免又升起一股冲动。

“小子,你别客气。多喝点,要不一泡热尿一撒,肚子又会饿的。”孙队长在戏谑着军猴子。

“人家还有两个大姑娘在呢,你说话就不能收拾点!”菊香在边上颠怪着孙队长。

“吃喝拉撒,人之常情嘛。大姑娘就不是拉屎撒尿了!”孙队长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李悠悠早就满脸通红。不说话,自顾自的在那里伺候着思宜。

“我吃饱了。回了!”军猴子不想孙队长在开这样的玩笑,就起身告辞。

“吃饱了?”

“吃饱了!我先回了!”军猴子起身准备走。

“那就不留你了!明天记得早点过来,有事情和你商量!”孙队长埋头喝粥。

“嗯。”军猴子答应了孙队长后,又扭头对李悠悠说,“你别忘了我托你半的事情!”这才走了。

“猴子还托你办事?啥事呢?”孙队长问再次脸红的李悠悠。

“没有啥事。”李悠悠轻轻地说。孙队长不再追问。李悠悠心里明白军猴子托她办的事情,就是要她想办法在菊香那儿弄几个避孕套。就在刚才他们俩在小饭馆时,把那个洗了又洗的避孕套给折腾破了。

胡淌的汇报

胡淌走到渔场的时候,天已经黑定。正在心中有点害怕的时候,郭长松带着一平明白闹闹腾腾地迎面走来。

“胡医生,你咋回来了?这又是去哪呢?”自从胡淌进了郭长松的家门那天起,郭长松就很有礼貌地称呼胡淌为医生。就这个称呼,满公社大院的人还在背后议论了好久。从郭长松手上有一队民兵后,他就再没有尊重过什么人,更别说一个医生了。公社卫生院和乡队的医生也好,赤脚医生也好,哪个没有被他训斥过?哪个没有被他骂过臭老九?

“那还不是人家胡医生好看呗!”有人这样说。

“那么多看的女人,他咋就不尊重人家呢?”也有人反对。

“那是他没有和人家对上眼嘛!”也有人抬杠。

“他和人家对上眼?就他那德行?我告诉你们,他对女人不感兴趣,就他家那婆娘都闲置了好久了。”有人戏言。

但是大多数人还是觉得他是看上人家胡医生的漂亮了。至于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有胡淌和郭长松心里知道。

“是郭主任呀!我想去渔场看看,顺便摸摸知青们身体状况。”胡淌并不想在这里遇见郭长松。她心里想的仅仅就是去看看军猴子,和他说几句话就回来的。

“那些小子们身体好着,你也别去了。这黑咕隆咚的天,我还有点不放心。”郭长松说的是实话,一点点套话都没有。

胡淌不好再坚持,也还有点怵一个人走这夜路,就答应和郭长松他们一起回去。至于看军猴子,有的是时间。年前主要是在稍远的乡村巡回,那些地方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也建立了档案。病人的轻重缓急都在胡淌心里,完全可以把控。下一步不就是渔场的那些知青们和公社周边的几个乡村吗?胡淌是医生出生,做事情基本上是很严谨的。虽然此时心里很想念军猴子,但是她觉得并不在乎这么一个夜晚。

和郭长松他们一起回到公社后,胡淌专门给郭长松做了一个她来到公社后所做的工作汇报。

说的过程中,郭长松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只有有时会点点头或者对胡淌投去赞许的目光。等胡淌讲完了,并请郭长松做些指示的时候,郭长松只说了一句话:“你放开手脚做吧。有什么问题再来找我。”

郭长松说完,就看着胡淌。没有想到郭长松会这么利索的。这是胡淌犯了经验错误。胡淌认为,像郭长松这样的领导也好,干部也好,往往都是喜欢在别人做了发言或者是汇报后,都会有板有眼地说好多意见,说好多补充意见。提好多建议,好多补充建议。虽然有时也会说得牛头不对马嘴,但是胡淌知道,他们就是想显摆他们的权利。

郭长松不说话,眼神里却表现出这样的问题: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胡淌说,没有了。你郭主任有事情就去忙吧,我也去休息了,今天赶了一天的路。

“哈哈哈,我还有啥事情嘛!就是肚子饿得提意见了!”郭长松就像是被人大赦了的,站起来就走。他已经是一整天没有吃饭了。

“郭主任,我今年的工作重点准备在知青们那儿,你看行吗

?”胡淌想起自己准备给郭长松汇报的最重要的一点还没有说,就冲郭长松的背影叫了声。

“随便你。你是自由的!”郭长松头也不回。

胡淌暗自哦了声。她实在是有点不习惯一个领导对她这样的宽容。

谈心

军猴子回到渔场时,知青们已经吃完饭都各自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去了。

“你还没有睡?”军猴子进屋后,见东北刘还坐在床沿,手中捧着一本书在看。

“我在等你!”东北刘放下书,抬头看着军猴子。

“有事吗?”军猴子觉得东北刘是有事情要和他说。昨天晚上大家都聚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军猴子就觉得东北刘有些魂不守舍,总是会有意无意看他几眼。那眼神里分明有些焦虑。那时军猴子并不想和他说什么,所以就当是没有看见。

“是的。”

“行,我们聊聊!”军猴子觉得屋子里难得有这么清闲。

“张英受到了威胁!”东北刘说完就看着军猴子的反应。

“哦?咋啦?”军猴子本是做好和东北刘淡张英和他们俩之间的关系问题的。只从军猴子在张英的门外听见东北刘和张英的对话后,他已经很明确的知道,就他听见的对话,已经不是他们俩单独在一起的第一次了。军猴子在心里搜索所有东北刘和张英能单独在一起的机会,最后只有把原因归咎到那次从刑场回来的路上了。经过一段心灵的煎

熬后,军猴子很快就在心里放下了张英。对东北刘也从忌恨慢慢变成了宽容。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军猴子很清楚,他知道东北刘和张英有肌肤之染,而东北刘却不知道他和张英有床第之欢。面对这样的情况,他有什么资格斥责东北刘?所以,从那件事情发生后,张英开始慢慢在军猴子的心里淡化,加上李

悠悠的突然转变,让军猴子的心又有了归宿。

这当然与张英完全是两码事,军猴子基本上是张英生拉硬拽上的床,而和李悠悠却是军猴子在心里追梦了很久的一个念想。这给了军猴子足够的动力。加上距离和东北刘不知真相的加入,让军猴子在心底就准备彻底放弃张英算了。

东北刘把张英讲给他的话学给军猴子听了。军猴子脸上有些苍白,心里升起一股怜悯。

“我得回去一趟。”军猴子对着惨白的灯光说,他不敢看东北刘,因为东北刘眼里有股求助的眼神。而面对这样的求助,军猴子觉得自己已经是无能为力了。如果真要像东北刘说的,去找胡淌求助,自己还有颜面去找胡淌吗?再说胡淌现在自己都难保自己!

“你回去干嘛?”东北刘突然有些紧张。他是生怕军猴子再和张英搅合到一起去的。就张英那张嘴巴,她能把她和军猴子的事情告诉我,就能把我的事情也告诉军猴子。

这是军猴子和东北刘之间的宿命。虽然彼此都觉得彼此不知道彼此见与张英的关系,但是这样阴差阳错都在单方面

有些知道的事情,显然就有点讽刺的味道在里面了。

“我得回去看看老娘了!”军猴子言不由衷。

“哦,你春节没有回家的!”显然不相信,“但是,你最少一个礼拜还回不去!”

“是呀!他妈的该死的批斗会!”被东北刘这样一点醒,军猴子有些懊恼,“饭都吃不上了,还瞎折腾个啥?”

“你------?”东北刘有点结舌,他想不到军猴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如此之言语,该是让人咋舌的。

不欢而散

东北刘告诉军猴子关于张英的信息,让军猴子有些心躁。 从知道张英和东北刘那事后,军猴子在面上和心底都在有意无意躲避,甚至有时还会让自己的思想不停的思考别的事情,就是不愿意触及到张英身上。他觉得,要是有什么事情触及到张英了,他将面临一个很难的抉择。就如现在,所以他心躁得很。

“别你你你的,你们哪个心里不是这样想的?”军猴子心底的躁动让他少了谨慎,说话就冲冲的了。

“可是,这话能说出来吗?”东北刘不敢再重复刚才军猴子的那句话,就用一个这话代替了。

“有什么不能说的?何况现在就我们两的?难道你会像马常新出卖王瑞那样也去出卖我吗?”军猴子临机说出这句话,他还真想试探一下东北刘。

“我当然不会!”东北刘很是斩钉截铁,还很自然地笑了笑。

“那不就成了!”军猴子相信东北刘。

“对了,你说王瑞会跑到什么地方去呢?他咋就这么大的胆子。”东北刘知道王瑞平时就喜欢和军猴子说这说那的,说这话的时候,他希望能从军猴子口里知道一点王瑞的消息。

“也许跑到一个我们都找不着的地方去了吧!”军猴子一语双关地说,“真不是胆大不大的问题,换成是你,你会怎么做?”军猴子不想和东北刘在王瑞究竟到了那儿的话题上纠缠,就把话踢给了东北刘。

“我哪能知道他会跑到哪里?也许跑回老家了?不会呀,要是跑回老家,还不早就被抓回来了?”东北刘自问自答。

“对呀,县里早就派民兵守候在王瑞的老家了!”军猴子觉得心里有阵绞痛,到现在他还是不能接受王瑞投河自尽的事实,更不能接受王瑞就埋在屋子后面,而他还在这里和东北刘讨论着王瑞的去向,“张英的事情等这阵忙完,我回家补假时再说吧。我出去逛逛,看看大家都休息没有。”军猴子觉得东北刘提出的两个话题,他都没有办法和他再说下去,就用出去看看知青们来搪塞。这本来也是军猴子这个场长职责范围内的事情。

东北刘本来是想好好和军猴子谈谈张英的事情,让军猴子出面去找找胡淌,让张英尽快从那种威胁和无奈中解脱出来,自己也好不受干扰的和张英卿卿我我,他已经不再注意李悠悠和李艳君的脸庞或者屁股了,整日里脑子中就是张英**的身体。

“好吧,那我就先睡觉了。”东北刘从军猴子的言语中已经很明显的感觉到他不想和自己聊天,他不在勉强,对于这样不欢的聊天,不是他东北刘的风格,他喜欢直截了当,开开心心地聊天。

“行,你睡吧。我还不定啥时回来。”军猴子脸上有些凝重,刚才的两个话题已经把他的心情压抑到了低谷。

“早些回来休息吧!你看看你脸色,这几天值班也够让你受的。还缺衣少粮。要不我们明天抽空去打点野味补补?”说到打野味的时候,东北刘开心地笑了下。军猴子的脸上也闪了一丝苦笑,就那么一闪。最后,两个的会意地对视了一下,军猴子拎起手电,走出了屋子。

这么一次重要的谈话,基本上算是不欢而散。这次没有结束的谈话最直接的受害者就是后来张英悲惨的结局。

致命色诱

军猴子拎着手电在四周转了转,知青们基本上都熄灯睡觉了。 除了少数几个知青在黑暗中交谈外,渔场陷入在寂静中。

走到马常新屋子外时,军猴子正要转身回去,却听见马常新的门“吱呀”一声,稍停顿了一小会,一个黑影摸着黑走了出来。他四周张望了一下,确认没有人,才回身把门掩上,趁着夜色,深一脚浅一脚向李艳君的屋子走了过去。

马常新?军猴子觉得奇怪,赶紧关掉手电,隐藏好自己,也是稍稍犹豫了一下,轻手轻脚跟着走去。

向李艳君屋子走去的就是马常新。他此刻极度的兴奋,因为他手上攥有两份推荐函。本来想在第一时间就去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给李艳君的,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理智告诉马常新,这是他和郭长松的秘密,而一旦这个秘密暴露出来,将会在渔场的知青们中掀起惊涛骇浪。

好不容易等到夜晚,好不容易等到知青们都熄了灯,马常新立刻开始了他的行动。

激励他行动的除了这两份推荐函外,还有他对李艳君身体的向往。一个处男,在没有完全得到一个女人的身体的时候,他脑子里除了那个女人的身体外,就是火燎般的**。这是一种煎熬,以至于整个白天,马常新裆里那货都硬邦邦的顶着裤子,也以至于马常新在整个白天都只是敢夹着双腿在路上磨叽,不敢迈动更大的步子。以至于整个白天,马常新的脑子里全是李艳君上身那白皙的**,都是李艳君下身那簇黑魆魆的阴毛,还有李艳君裆里那片粉红色的世界。这些致命的色诱,让马常新无比大胆起来。

偶尔,马常新也会在没有人的时候拿出那两份推荐函,看看,笑笑,至于怎样出卖过王瑞和李艳君,怎样在和军猴子争当渔场场长时产生的不愉快,早就被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对马常新来说,给李艳君争取到的那份推荐函,就是自己对李艳君的赎罪,就是自己和李艳君双双脱离苦海的通行证,就是李艳君顺从的躺在床上,张开大腿让自己**逼的许可证,就是------就是一辆自行车,一件蓝色的工装服,就是一座学校的大门,还有无数双羡慕的眼睛。

离男知青的屋子远了点后,马常新加快了脚步。等马常新踏上通往女知青屋里的那条直路后,军猴子在心里确定,马常新就是奔李艳君而去。

难道马常新还想揪住李艳君的什么把柄,好再去郭长松那儿邀功求赏,换得这次灵魂深处闹革命的过关?还是想对孤寂一人的李艳君图谋不轨?不过,军猴子马上在心里否认了自己的第二个假设。因为他知道,李艳君应该是和马常新有不共戴天的仇恨的,这点他马常新也应该知道。只有什么把柄不把柄的,现在就是李艳君一个人在,还有什么把柄好让他抓呢?

好奇心和想保护李艳君的心理,驱使军猴子也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

马常新走到李艳君屋子外面后,开始四周看了看。军猴子迅速闪到一颗粗大的银杏树树干后面。

马常新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什么动静才开始敲门,他没有用手指敲门,而是用整个手掌在李艳君的门上拍着,轻轻地,声音比较沉闷,但是足以让屋子里的人能够听得见了。

私密幽会 1

一会,门开了。 灯光下,李艳君面带笑容,她拉进马常新,边关门,边说,“知道你就会来!”

军猴子被李艳君对马常新的态度惊愕得张大了嘴巴,呼吸都快停止了。这究竟是怎么了?所有的假设又再一次在军猴子的脑里飞快的转了起来,但是没有一个理由能够说服目前李艳君对马常新的态度是正常的。

只是有一个问题在军猴子脑子里挥不去,那就是销假那天,马常新刚回到渔场时,李艳君对他的态度。那时为什么呢?其实这个问题已经在军猴子的脑子转了两天了,当看见李艳君有时疯疯癫癫的样子的时候,军猴子只有用李艳君疯了来解释自己心中的疑惑。

李艳君拉上了窗帘,窗子里就只有两个时不时晃动一下的人影。军猴子确定他们俩一时半会不会出来后,弯腰跑到窗子下面蹲了下来。

“你咋知道我会来?”马常新在心里想,莫非李艳君已经知道了那张推荐函的事情?难道郭长松真的和李艳君也有私下交易,“哪你知道我来干嘛的?”

“我还能不知道你来干嘛的?不就是想干这个吗?”李艳君将左手的食指和大拇指做成一个圈,又用右手的食指往做成的那个圈里插了几下。

“你咋这么猥琐呢?”马常新心唰的红了。李艳君刚才做的这个动作,是男知青们在一起打赌发誓时常做的一个动作,意思就是“如果我怎么怎么了,你就让我去日逼。”或者是“你要是怎么怎么了,你就去日逼。”这是男知青们人们最不齿的行为在发誓。

而今,李艳君居然做出了这样的动作,真叫马常新感到十分的惊奇,甚至都找不到回答李艳君的言语,急中就冒出了一个猥琐。

“我咋就猥琐了?你把我**都**了,你就不猥琐了?”李艳君稍带讥讽地说,“你有本事不猥琐,就别钻到我裤裆里呀!”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我原本不是要这样说的。”马常新急了。本来自己来李艳君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李艳君推荐函的事,却不想被李艳君几句抢白,就误会成了这样。

“那你还有什么事情?”李艳君也觉得刚才太过突兀,就想听听马常新想说什么。虽然此时李艳君心里对马常新憎恨到了极点,但是她觉得自己必须忍耐,为了心中那股仇恨和自己已经装疯卖傻付出的那些。

“你看这是什么?”马常新把那两张推荐函摆在了桌子上。

李艳君看见桌上的推荐函,并且还有一张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另外一张上写马常新的名字。眼睛亮了一下,只是稍许亮了一下,心情陡然又黯淡了下去。难道这小子要跳出养鱼场,远走高飞了?如果那样我的所有预谋不都要泡汤?

“说说这是咋回事?”李艳君略微冷静了一下,心想,还是先听听马常新怎么说吧。

马常新见李艳君还有兴趣,就把这两张推荐函的来历讲给李艳君听了。

“那么你写的都是些什么内容呢?”李艳君急于想知道马常新那份材料的内容。听完马常新讲推荐函的来历,李艳君就觉得事情很是蹊跷,就觉得郭长松不会这么痛快的把两张推荐函都给了马常新的。

私密幽会 2

“那材料被郭长松带走了。”马常新说,眼睛已经开始不安分,在李艳君隆起的胸脯上梭动。

“你自己写的总该记得吧?要不你把大致内容讲给我听听。”发现马常新眼神开始泛绿光,李艳君知道这小子裆里那**肯定又开始硬了起来。

“我记不清楚了。听不听也没有关系,到了大会上,你不就知道了!”马常新没有忘记郭长松对他的交代:大会前,这份材料的内容不能透露出去半个字,否则就起不到轰动效应了,如果没有轰动效应,推荐函上的公章我是不会给你们盖上的。

“也行,等到大会上我再听你的。你现在把事情都告诉我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该睡觉了。你也该回去了。”李艳君说完就站起身,走到门口,推开房门,对马常新做出一个请你离开的手势。

“你别这样呀!就不能让我想想再讲给你听嘛!”见李艳君要赶自己走,马常新急了,心里和裆里那货一起急了。

“那你快想,想好了讲给我听!”李艳君见自己的欲擒故纵起到了作用,心里有些得意。她已经看见马常新裆里那硬邦邦的东西把裤子都给顶了起来,心里就想:我还真不相信你就舍得离开,你就不讲给我听。

重新关上门后,马常新还在犹犹豫豫,吞吞吐吐。李艳君也不顾羞涩,将一直手伸到马常新的裆里,触到马常新那硬邦邦的东西后,就隔着裤子揉搓起来。

马常新说完推荐函的事情后,心思就都到了李艳君的身体上,想着李艳君衣服下让他能**的**,阴处和李艳君湿润的嘴唇,马常新早就憋得脸色通红,憋得**随着血液的冲动一颤一颤的。

现在又被李艳君这么一揉搓,浑身酥软得都坐不住了。他反手一把摸住李艳君的胸脯,正要把嘴巴凑到李艳君的嘴

巴上,被李艳君一把推开了,“想起来没有?”李艳君说是说,揉搓着马常新裆里那硬邦邦的东西的手却还在加剧地揉搓。

马常新已经不能正常呼吸,他喘着粗气,用手在李艳君的身上到处乱摸,却总是被李艳君把他的手给打开。打开马常新手的同时,李艳君已经把自己的衣服脱得只剩一件内衣,马常新已经明显感觉到李艳君**的温度传到了他的手上,他的手也开始颤抖起来。

“你究竟能不能想起来?”李艳君解开马常新裤子门襟上的纽扣,把手伸了进去。她是太想急切的知道马常新究竟写了些什么,以至于让郭长松能这么痛快的把推荐函给了他,同时她也想掌握马常新的具体做法,好为自己蓄谋已久的行动做些准备。她不在顾忌什么,急急地脱下马常新的所有上衣和裤子,就给他留了件裤头。

马常新在欲火难耐的时候,一边是李艳君地撩拨,一边是郭长松临走时地交代。理智和混沌在此刻左右着他,他几次欲拔腿想走,却被李艳君滚圆,柔软地**给吸引住。

当他脱口欲出时,耳边会有郭长松的声音。当他拔腿想走时,腿却是软软的,**是硬邦邦的,就是迈不开步。

而,此时,李艳君已经扒光了他的衣服,就剩一条裤头裹在下身。

私密幽会 3

“他奶奶的,有什么大不了的,老子说说有什么关系!”马常新张开口,就欲说出,耳边再次响起郭长松的声音,眼前再次出现那张招工推荐函的影子。

“别急,慢慢想,等你想好了再说。”李艳君知道马常新此时思想斗争的激烈的,如果自己一味强行要他说出来,恐怕还会适得其反,引起马常新的狐疑。

李艳君此时的想法是对的。

马常新除了郭长松的交代和推荐函的重要这两个原因外,还有一个就是在脑子里打了好多天转的疑问:为什么我出卖了王瑞和李艳君,李艳君却对我不拒?为什么李艳君此时就这么急切地想知道材料的内容?

“材料的内容对你就这么重要吗?”想到这里,马常新脱口就问。

“如果你硬是不说,我也就算了!”李艳君觉得她猜对了马常新的心事,所以觉得更不能急于求成。但是,心里仍然想着,我一定要在今晚套出马常新的话。想时,李艳君把她的裤子也脱得精光,然后撕扯掉马常新的裤头,叉开双腿,一屁股迎面坐在马常新的大腿上。

马常新做梦也不会想到李艳君会来这么一手,他激动得拦腰抱住李艳君,把头埋在李艳君的**之间,贪婪地吮吸着李艳君的体气。

李艳君不再推开马常新,而是由着他抱住自己,也让他在自己的**间肆意,甚至接受了马常新肆意间控制不住流到她胸前的口水。

马常新吮吸了一会,双手就移到了李艳君的屁股上,然后又慢慢移向李艳君的阴处。但是,这次被李艳君给推开了。

马常新没趣的又把手移到了李艳君的**上,他觉得摸摸她的**,好像是她默许了的。

不过马常新这样想,还真是想错了。李艳君的心事,就是想把马常新的欲火撩拨得旺旺的,男人越是在欲火旺盛的时候,越是没有抵御能力。

所以,当马常新的双手又移到她的**上的时候,李艳君却在加紧下面的动作。她用她的阴毛和阴处在马常新硬邦邦的**上摩擦着,有时马常新的**甚至都接触到了她的**口,但是李艳君却多次有意的避开,她觉得还不是时候。

既然和我搅在一起,又把彼此脱得精光,为什么就不准我进入呢?马常新想的时候,又几次想强行进入,却仍然是被李艳君给阻止了。李艳君虽然阻止了他,但是她反而更加大胆的在他的大腿上扭动,摩擦,连她阴处湿湿地,软软的,还带些温度的肉缝里流出的水都粘连到他的**上。

“算你厉害,都这样了,你还能忍住!罢了罢了!”告诉你算了。马常新已经再也受不住身体的煎熬,在心里又做了一次强烈的斗争后,终于把材料上的内容将给李艳君听了。

李艳君听完,惊得出了声冷汗。她注视着马常新,心里想,眼前的马常新还是马常新吗?如此的材料你也敢写出来,还准备拿到大会上去宣读?但是,李艳君的质问是在心里的。对于马常新的所作所为,李艳君和知青们一直是心里都很清楚的,那就是马常新从来就是明哲保身之徒,而刚才他说的材料的内容却是拿他自己在开刀。他这是哪里来的勇气,郭长松对他的承诺在这份材料面前显然是苍白无力的。

私密幽会 4

就算郭长松的承诺能够成功,那么你马常新还能过了我这一关吗?我正愁一条内裤,一件海魂衫不能置你于死地,你却送上门来了。

说完自己材料的内容,马常新如释重负地吐了口长气,他并不管李艳君处于沉思的状态,而是一头扎进李艳君的裆里,贪婪地盯着李艳君的下身看着。全身所有的血管都膨胀开了,“难怪王瑞这么胆大!”马常新在心里想着,“原来女人能这样死死的把你给吸引住,就像一块强磁,比想象中的还要强劲。”

心理的刺激和生理上想洞穿李艳君的越来越迫切的反应,让马常新挺着硬货就戳想李艳君的肉缝处。紧张,新奇和心理无法控制的颤抖,使得马常新根本就找不到入口。他胡乱的在李艳君裆里戳着,就像梦里一样。在他的心里毫无性知识,加上梦里上李艳君的时候,房间里几乎就是黑灯瞎火,可以说,现在就是马常新第一次这么清新的看见一个女人的阴处。

他胡乱戳了一会,已经是累得虚汗直下,欲火升腾。

李艳君的目的已经达到,她在心里回味,酝酿,积攒着她所将要用到的一些事物,模拟着将这些事物用到极致的方式。所以她竟然视马常新不存在。**着躯干,僵硬地躺在床上,任由马常新弄来扳去。

马常新有时也会瞟一眼李艳君,心里犯着嘀咕;她咋就不动动,咋就不配合我了呢?为什么和梦里就不一样呢?

马常新直到弄得自己精疲力竭的时候,都还没有能够进入到李艳君的身体里,他像梦里一样,对自己恼羞成怒,咋就弄不妥一个女人呢?想到这里,他也不再顾及什么,半跪起来,扛起李艳君的两条腿,让李艳君身下那些片粉红朝天挺在他的下身处,他端起他那硬邦邦的东西就朝李艳君那簇黑乎乎阴毛深处戳去。先是戳到李艳君阴处的外边,除了把李艳君痛得咝了声外,也把他痛得缩了下。由于用力过猛,他那硬邦邦的东西却阴差阳错的滑进李艳君的身体里,伴随着一种被包裹的愉悦而来的,就是李艳君那干涩的阴处带给他的进入时的阻力,这种阻力,生生的把他拉扯痛了。他再次哼叫了一声,忍着痛,在李艳君的身体里勉强**了几下,就泄得一塌糊涂。

李艳君眼角滚出几颗泪珠,嘴里嗫嚅着。

“你说什么?”瘫软下来的马常新仿佛听见李艳君在叫王瑞,他警惕地问了声。

“我说你完了?”李艳君边说边坐了起来,拿起一床被子裹住**的身子。

“哦!”马常新不明白李艳君的这个“完了”是对他的褒还是贬,也不好再问或是用一个明确的恢复,就在嘴里用舌头挪了下,算是挪出一个“哦”字来。

“你回去吧!”李艳君已经变得异常的冷漠,她甚至都懒得看马常新一眼。

“你得把裤头和海魂衫给我!”马常新没有完了此时过来,一个是为了像在梦中**李艳君一样,把她给**了。一个是用那份推荐函在李艳君面前讨好。还有一个就是要要回自己的裤头和海魂衫。

私密幽会 5

“我忘了放哪儿了!你先回去,我找到后再给你!”李艳君恨不得马常新马上就在面前消失。

“呵呵,好吧!”看着裹在被子里坐在床上的李艳君冷艳得就像另外一个人似的,马常新心里还真有些搞不懂了。他只能把这个前后态度相差十万八千里的情况,视为是女人在与男人肌肤之亲后的羞涩,他只好站了起来,穿上衣服,给李艳君把被子掖了掖,“那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李艳君还是没有理会马常新,只是等马常新在关上门的一瞬间,冲马常新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

听见李艳君赶马常新走的话时,军猴子已经拐到屋子山墙的边上蹲了下来。

刚才李艳君和马常新的一番话语和行为让军猴子心惊肉跳。只是在马常新给李艳君讲那个材料的内容时,他几乎就是耳语,让军猴子一个字都没有听清。这反而激起了军猴子的好奇心,或者说他是太想知道马常新那份材料的内容,好通过这个材料来掌握马常新和李艳君将会在批斗大会上说些什么。这关系到整个渔场的安定,他特别怕马常新信口雌黄,说出一些无根无蒂的话来,如果这样,马常新不但会害了渔场所有的知青,受害更深的终究还会是马常新他自己。他不想监狱那小青年的悲剧发生在马常新的身上,虽然马常新并不听他的安排或者是暗示,虽然马常新有很多讨嫌之处,但是,他总归是和我们在一起生活和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一个战友。他不想看见马常新走一个极端的下场,这是军猴子的善良,就像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与胡淌的父亲交往一样。

除了对马常新那份材料的好奇外,对李艳君对马常新的态度,军猴子就是惊奇了;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除非李艳君又不可告人的目的!难道是为了跳出渔场,假意利用马常新给她弄来推荐函?

军猴子很快在心里否认了这个设想;李艳君连离开渔场一夜,和李悠悠去孙队长家过夜都不要,都要在这陪着王瑞,她怎么可能离开渔场回城!

既然不是推荐函,那么还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让李艳君以身相许,去和一个仇人共眠床第?

那就只有复仇,一种曲线的复仇。军猴子想到这里,心里不免有些寒冷。这样的事情在目前的情况下就是做成功了,那也是两败俱伤呀!

我该不该出面阻止李艳君?或者试探一下她是在正常的情况下这样做的,还是在不正常的情况下这样做的?往往受到刺激的人,在精神地失常上,都会有一个缓冲地带,每当他的思维出现空白的时候,神经系统就会自觉的进入缓冲地带,这也就是一个精神失常的人在失常的过程中少有的正常阶段。当然军猴子不愿意李艳君是在这个缓冲地带出现时与马常新所做的一切的,他宁愿相信李艳君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精神失常的情况下做的,如果这样,他倒还好应付些。

私密幽会 6

军猴子不想让李艳君知道他在外面偷听了他们的说话和行为,这样会让李艳君很难堪的。于是就说,“我例行晚上的巡查,你这是最后一站,见你房间有灯,就进来看看。”

“你可以坐到床沿上来吗?”李艳君看着军猴子的眼睛说。

军猴子挪动了几步,坐到离李艳君米把远的床沿上。

“坐近点嘛!”李艳君已经又像变了个人似的,眼里尽是柔情。

军猴子又往李艳君的身边挪了挪,离李艳君还有尺许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还近点嘛。难道你怕我把你吃了吗?”李艳君很善意地笑了笑。她明白军猴子还在心悸那天她与军猴子和李悠悠一起的胡闹。其实那天过后,李艳君自己也觉得有些过分,但是在当时的情况下,她根本就不能自己。面对突然失去了王瑞的悲痛,她在神智混沌的时候,只有那样才能让自己活过来,虽然那时是不由自主的,过后想一想,要是真的没有军猴子和李悠悠的陪护,可能自己早就深陷精神破溃的边缘,疯掉了。

军猴子见此时的李艳君基本上就是处于一个正常的状态,也不在顾虑什么,再次缩短了他和李艳君之间的距离。

“抱抱我!”李艳君突然掀掉披在身上的被子,一把把军猴子抱住,把头深深地埋进了军猴子的颈窝,一动不动。

军猴子被李艳君这样一个突然的举动吓了一下,本来轻轻推开她,却突然发现自己的颈窝处有一股热乎乎的液体在流动,他明白,这是李艳君滚落的泪水流到了他的颈窝。

虽然李艳君还没有和军猴子说任何实质性的话,但是就冲着李艳君这几滴热乎乎的泪水,军猴子明白,她说受到了多么大的委屈,才会有现在这样的举动的。也明白,李艳君很自然的就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可以依赖或者说是能够倾心的朋友。

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任由李艳君趴在他的肩头,任何李艳君不断滚出的泪水把他后颈窝的秋衣给弄湿了一大块。他也有些手足无措,因为李艳君露在被子外面的上身是**的,他甚至还能感受到李艳君在抽噎的时候,她胸前那对紧紧贴在他胸口的浑圆的**,也在随着她的抽噎而颤动。

他支撑在背后的双臂被李艳君倾斜的身体给压得有些麻木,在他实在是再也无法支撑的时候,他不得不将自己的肩头也顶住李艳君的肩头,与李艳君形成一个相互支撑的角度,这样两个人才算是受力相当,不在让军猴子觉得难以支撑。

只这样相互支撑后,军猴子的手臂就环绕到了李艳君的身后,稍一放松,双手就贴在了李艳君的屁股上。军猴子先是躲避了一下,结果觉得双臂向上一点也难受,向下一点也难受。他不想折腾来折腾去,更重要的是不想打扰李艳君。他觉得他得让李艳君尽情地释放心中的压抑,于是他干脆很自然的把双手贴在了李艳君**的屁股上。

私密幽会 7

“你会感冒的。”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军猴子觉得李艳君裸露在被子外面的屁股变得冰凉了,才不得不去打扰她。

“对不起!”李艳君说了声对不起后并没有立刻钻进被子里去,而是偷偷用手抹了抹眼泪才松开军猴子。

“来,我给你裹上。”军猴子要给李艳君把被子裹上,被李艳君拦住了,“你也把衣服脱了钻被子里来吧!”李艳君很认真地说。

“这样不好!”军猴子以为李艳君又开始犯病。

“我很清醒!你得要了我的身子,或许以后你就见不到我了!”李艳君一再强调她很清醒,“我真的很清醒。再说,男女间不就那么点事情吗?你能和悠悠上床,应该也能和我上床吧!你看看那些到岸贸然,一本正经的人,见到女人的身子不是也不能自己吗?”

军猴子知道李艳君在说马常新,虽然李艳君并不知道军猴子偷听了他们的说话。

“不是,你------”军猴子还在推让,李艳君早已经把手伸进到了他的裤裆里。

“别你你你的,我这身子给畜生去糟蹋,还不如给你!”李艳君自忖军猴子不会听明白她的话。

“谁敢糟蹋你?”军猴子装疯卖傻,裆里已经硬得一塌糊涂了。

“兴许就有垂涎我身子的畜生呢?”李艳君好像是自言自语。

听着李艳君这样说,军猴子突然想起那次公社批斗会上的曹青云,那个在《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上面划红线的那个曹青云。

这让他想起《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保尔面对即将被军官或者士兵给糟蹋的赫里斯季娜无动于衷,还强压自己已有的**。当时看这本书的时候,军猴子心里就有个一闪而逝的想法:要是我遇见这样的情况,我会怎样呢?

现在这样的情况就来,军猴子觉得心中痛了一下,不自觉的就紧紧地抱住了李艳君。

“我不是那种形骸放浪的人!”李艳君扳正军猴子的身体,盯着他的眼睛说。

“是,你不是!”军猴子心中那股无名的柔情加上对李艳君的同情,使得他更加紧紧地抱着他。

李艳君从军猴子有力的紧抱到,得到了一种被鼓励,被心疼的信息,她掀掉被子,让自己整个**的身体都暴露在军猴子的视线中。并同时开始撕剥军猴子的衣服。

军猴子不反对了,任由李艳君去撕剥他的衣物。而他,已经把嘴唇压在了她的嘴唇上。

这不像李艳君和他闹着玩的时候,那个时候军猴子只有心悸,唯恐李艳君去郭长松那里去告发他和李悠悠。现在,从李艳君真诚的眼神中,军猴子早就读懂了她此时绝对是真心的。所以,军猴子没有了上次的紧张和局促,他放得更开。

被李艳君撩拨起来不能自已时,军猴子挺着硬邦邦的东西就向李艳君裆里寻找了过去。

“等等,我得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再给你!”李艳君推开军猴子,下到床下,往一个瓷盆里倒了些热水,拿上一条毛巾,也不避讳军猴子,就蹲在军猴子的面前,在瓷盆里哗哗啦啦地洗起下身来。还不时的抬头看看军猴子。军猴子知道李艳君在渔场知青中是出了名的爱清洁,但是,此时,李艳君肯定是为了洗掉马常新留在她身上的一切。

“你也洗洗!”李艳君洗完,倒掉瓷盆里的水,又重新换上满满的一盆水,端到床边,“你坐出来点,对,两腿放到床下。好的,我给你也洗洗。”

私密幽会 8

军猴子被李艳君调整好位置坐到床沿边,双腿就垂直的落下床沿,李艳君一手端着装有热水的瓷盆,一手拿着毛巾在军猴子那硬邦邦的货上擦洗着。军猴子此时虽然窘得满脸通红,但是裆里那货早就被李艳君擦洗得如铁棒般硬直。

“你今天是怎么了?”军猴子心存疑虑。

“不怎么呀!”李艳君莞尔一笑说。

军猴子就觉得李艳君今天有些反常,但是从她的笑容里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你有什么打算?以后?”军猴子心里明白,县里命令公社不让李艳君再参加任何的知青活动,实质上就是对李艳君的软软禁。这是对李艳君的不信任,在这个时期对一个人不在信任了,就意味着这个人的政治生命走到了头。军猴子问这句话的时候,在心里已经打了几次腹稿,他不知道该不该问李艳君这句话,这是因为,李艳君并不知道县里对公社下了这样的命令。看着李艳君突然的这么平静和对**这么的认真,军猴子问这句话也就是想试探一下。

“打算?以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显然,李艳君对军猴子的问话有些吃惊,她停下在军猴子那硬货上搓洗的手,但是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反问军猴子的时候,用里捏了军猴子一下,军猴子被捏得又痛又舒服,不由得“哦”了声。

“也没有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军猴子欲火已经难耐,同时又想分散李艳君的思路,他不想李艳君再在自己刚才这句非常唐突的问话上纠缠下去,就伸出双手同时握住李艳君身上那对**。

“别性急!我还没有给你洗干净!”果然,李艳君不再追着问下去,而是打掉军猴子按在自己**上的双手,继续埋头去洗军猴子裆里那早就硬得青筋直暴,**通红的那货。军猴子双臂向后撑着,仰头享受着李艳君的搓洗。他突然觉得自己那硬货被什么东西给套住,还有些硬硬的东西刮在粗大的硬货上,发出生生的痛感。

军猴子放平头,才知道自己裆里那货真被李艳君整个儿的含在嘴里,连根都看不见,只剩些黑乎乎的阴毛在李艳君的上嘴唇处。

见到此景,军猴子心里的第一反应就是:哇,这李艳君的嘴巴真是大呢!

等第一反应一过去,军猴子全身就传出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快感,他整个人都要晕死了过去。

李艳君把军猴子那硬货含了一会后,开始吐出咽进的套弄起来。还没有等军猴子完全享受这种另类的体验,他裆里那不争气的硬货就抽搐了几下,射得李艳君一口的白沫,就软了下去,随后就慢慢地滑出了李艳君的嘴巴。

李艳君把埋在军猴子裆里的头抬了起来,用一种很狐疑的目光看着军猴子。

军猴子突然明白了李艳君看着自己眼神的意思,脸唰地变得通红起来。正要开口说话,被李艳君给制止住,“什么都别说!我知道你最近体力有些透支!”

李艳君不说这话还好些,至少能让军猴子觉得李艳君并不清楚他这段时间也李悠悠的事情,却不想,李艳君倒是向钻进他们俩肚子里的蛔虫,早就把他们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

“是的,我也是女人。要不,悠悠不可能赤身**了还能在你面前那么从容自如。一个女人不经过男人长时间的**,她是做不到的。”李艳君补充了这句话后,军猴子就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了进去。

孙队长的提议

“我累了,你先回去吧!”李艳君道。

军猴子逃也似的从床上弹了起来,一溜烟就消失在黑暗中。他此时才知道他和李悠悠的事情不是李艳君不知道,而是李艳君懒得说而已。“这个女人真可怕!”军猴子在心里说。

回到宿舍后,军猴子早就滩成一堆乱泥,也不管裆里还湿乎乎的,倒头就睡了。

直到第二天上午知青们在场子上哜哜嘈嘈的声音把他给闹醒。沉沉地睡了一夜,他精神已经还原。胡乱洗漱了一把,抬腿就向孙队长家而去。昨天和李艳君那么一阵折腾,也没有让他忘记孙队长与他之约。

赶到孙队长家时,已经是中午。

“你咋啦?”看见军猴子赶得满头大汗,孙队长问。

“没什么,走得急了点!”军猴子眼睛盯着孙队长家餐桌上那盆水煮的土豆说。

“就这?”孙队长紧着追问了一句。

“哦,昨天晚上太困,多睡了一会。”军猴子这才发现孙队长并不是问他为什么满头是汗,而是问他为什么来迟了。在孙队长的印象中,军猴子是不迟到的。

“谁知道你小子都搞什么猫腻。算啦,看你眼睛都绿了,先吃饭吧。”孙队长见军猴子从进屋起,眼睛就没有离开过桌上那盆土豆。孙队长心里清楚得很,这段时间知青们肚子里少了油水,一个一个见到吃的东西时,个个都像是饿牢里放出来的犯人。就算他们回家过年了,但是,城里还不如农村。城里人除了能在菜市场买到吃的,是没有其他的办法的。而农村人随便在地里刨点土豆菜叶就可以混几顿。

孙队长大声吆喝了几声。李悠悠她们几个都出来了。李悠悠见到军猴子,话自然就多了起来。说的都是昨天晚上和思宜睡觉时,思宜居然和她说了一些话,虽然都是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但是,这不是一大进步吗?

“说到思宜,猴子,我叫你今天来就是想和你说说思宜的事情。”见孙队长说到正事上,李悠悠才没有说话了。

“我觉得我们应该把思宜给郭长松送回去!”

孙队长话语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为什么?”菊香问。

“这和知青们都有些关系!”孙队长继续说,并不直接回答菊香的话。

“郭家的事情和我们知青们有关系?为什么这么说?我们唯恐怕和郭家扯上关系呀!”军猴子不明白孙队长要干什么。

“你们看啊,现在离市里搞的那个什么万人批斗大会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通过我这次在市里的两天培训,我感觉到市里这次把重点就放在全市的知青身上,而重中之重是放在了你们胜利渔场和我们胜利公社的知青身上。你别打断我,让我说完。”孙队长阻止了军猴子正要开口说话,接着说,“在知青中,郭长松必定是要在王瑞和李艳君身上做大文章的,好在李艳君现在被大家公认为疯子了。在整个公社,郭长松想做的文章就是张国成和贾腊香。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派张国成,贾腊香和猴子给郭长松把失踪的媳妇送回去,你们是不是觉得对大家都有好处呢?”

渔场又来流浪女

孙队长说完,见大家都用很狐疑的目光看着自己,知道大家想知道为什么,就接着说,“派张国成和贾腊香送思宜回去,大家应该很明白吧?思宜是人家两口子找到的,这该是送给郭长松一个天大的人情,我就不相信他会再在他家的恩人身上下毒手。 至于为什么要猴子一同前往,这肯定是为了知青们好。我早就听说猴子和胡淌一起救过郭长松老婆一命。哦,对了,猴子,郭长松老婆咋了?胡淌怎么就救了她一命呢?”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反正胡淌是救了她一命,至于是什么,我想应该算是很严重的疾病吧。要不胡淌不早就告诉我了。再说从郭长松对胡淌的态度上看,我想郭长松应该是对胡淌感激涕零的。”

“那我们就不管是什么事情吧,反正胡淌救了他老婆一面。这中间听说胡淌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去的,所以,郭长松对你也是心存感激的。这正是我要你也去的原因。”

“这样说,我就不得不去一趟了?”军猴子反问。

“是的,你必须走这一趟!”孙队长很肯定地说。

“啥时去?”军猴子又问。

“就现在!”

“我们仨去?”张国成问。

“对,你们就管送人,其他的事情我来周旋。”孙队长说是,给老婆递了个眼神,老婆很是心领神会,把思宜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推到他们仨的面前。

“说走就走!”孙队长对他们仨说。

大家眼里都有些不舍,但是还是目送他们三人离去。

就在军猴子送思宜去郭长松家的时候,渔场又来了个衣不遮体的姑娘。这姑娘瘦得只剩皮包骨了,一件及不合体的蓝色棉大衣裹在身上,把个人都藏在里面看不见了,如果不是那张还算清瘦干净的脸上两只眼睛在闪动,从外面看,根本就不知道大衣还有裹着一个姑娘。

姑娘来到渔场后,就一屁股坐在了渔场场地上的那块石碾上,粗气直喘。

知青们都围了过来,本想扒开一点裹住姑娘的大衣,让姑娘露出嘴巴,也好问个三清四楚的,结果姑娘反应非常过激,她几乎是站了起来,伸出双手猛地把离她最近的一个知青推开。由于她推人时,双手离开了裹住身子的大衣,大衣一下子就敞开了。这一敞开,结果是把知青们都给震住了-----原来裹住姑娘身体的大衣里面什么都没有,就剩姑娘赤条条的身躯。姑娘呀了声,也意识到失态,赶紧又裹住自己的身体卷缩到石碾上坐下。

见是一个女人,大家就大一声小一声的冲着李艳君住的方向七嘴八舌的叫了起来。

好大一会,李艳君才懒洋洋地踱了过来。也不说话,拿眼乜斜着大家,意思再明白不过:你们叫我干嘛?

见大家都看着自己还是不说话,才在鼻子里哼了声说:“你们叫什么叫?”

听见李艳君带有中原口音的语气,还不等大伙儿回答李艳君,卷缩在石碾上的姑娘突然腾的站了起来,奔着李艳君就冲了过去。

这一突然是动作,让知青们措手不及,还来不及阻拦,那姑娘已经扑进李艳君的怀里,大喊一声:大姐!然后就把头埋在李艳君的肩头痛哭起来。

本就被大家伙叫出来的李艳君就有些莫名其妙,见一人影向自己扑来,还扎在自己的肩头痛哭,还叫着自己姐,一下子就更莫名其妙了。

家乡噩耗

她急急忙忙扳起那姑娘的头,这一看,李艳君也是大叫一声:小妹!两个人就抱头痛哭起来。

知青们这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见到两女人抱头痛哭,他们也没有办法去劝解或者问明,只好站在一边看着两姑娘在那里哭着。

李艳君哭够了,也不理会在一边的知青们,搀着还在哭泣的妹妹就向住房走去。

“李艳君,你等等。”马常新叫住李艳君。

李艳君站住,身子没有动,头扭了过来,“你要干嘛?”

“现在阶级斗争这么复杂,我们得搞清楚来人的身份,她才能留在渔场!”马常新此时的心思是想借这个机会向李艳君讨好一下,却不想话一出口,就上线到了阶级斗争。

“想搞清楚来人的身份?来,你过来一点,我告诉你!”李艳君用手指向马常新勾了勾。

马常新以为自己讨好李艳君的意思,李艳君感觉到了,乐颠颠地就小跑到李艳君身边,敢站住脚,李艳君一个大耳刮子就甩了过来。甩完,二话不说,搀扶着妹妹离去。

马常新还楞在那儿,直到感觉脸上火辣辣时,才用手摸住被抽的脸颊。知青们在一边都捂住嘴笑了起来。

马常新意识到自己的过分与无趣,用手使劲摸了摸脸颊离去。

来人正是李艳君的妹妹,最小的一个妹妹。

李艳君扶妹妹做坐下后,拧来一块热乎乎的毛巾在妹妹的脸上使劲的擦拭着,她希望尽快擦拭掉妹妹脸上的污垢。李艳君在心里一百个不愿意承认眼前这个脏得像流浪女的女人就是自己离家前清秀漂亮的妹妹。她心里越是这样想,手头用的劲就越是大,直到生生的把妹妹擦拭痛得叫了起来,李艳君才如梦初醒。

“你咋就成这样了哟!”李艳君哽咽着问妹妹,“你咋找到我这里来的?二妹三妹,咱爹咱娘呢?”

李艳君这一问不打紧,妹妹放生痛哭起来。虽然还没有得带妹妹的回复,李艳君同样也抱着妹妹痛哭起来。这哭声里掺杂了太多需要释放的情感,李艳君边哭边在脑子里思想着,近期放生的事情就像放电影一样在她脑子里一幕一幕地过着,想到伤心,屈辱之处,她也干脆放声痛哭起来,痛哭的声音把妹妹的哭声都给掩盖下去了。

“姐,你咋了?”妹妹见李艳君比自己还哭得厉害,有时抽泣起来都上气不接下气了,很是觉得奇怪。

“哦,姐没啥,这不看见你了,心里激动嘛?姐不哭了,听你说说咱家里的事情。”

一说到家里的事情,妹妹又放声哭了起来。

“小妹,别老哭了,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有姐在你身边,天塌不下来!”李艳君边说边又用毛巾在妹妹的脸上擦拭了几下,妹妹的脸因为有李艳君毛巾的擦拭和泪水的冲刷,基本上还原出了本来的面目。这真的是一张清秀漂亮的脸庞。

“两个姐姐和爹娘都死了!”妹妹止住了哭声,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是非常镇静的,镇静得脸上毫无表情,眼里却射出一股可怕的冷漠。

“你说什么?”李艳君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脸色惨白地盯着问了一句。

“两个姐姐和爹娘都饿死了!”妹妹还是那样冷漠地说着,就像在说彼此不认识的人样。

真相

“怎么可能,她们身体都好着呀!”李艳君根本就不相信,摇着妹妹的脑袋,“你说,这不是真的。快说!”

“这就真的!她们却都饿死了!”妹妹一如既往的冷漠着。

李艳君的脑袋一嗡,直挺挺地就倒在了床上。

等李艳君再醒来的时候,妹妹正在边上焦急的呼喊着。

“你终于醒了。”妹妹长叹了口气,用手摸了摸脸上的泪水。

李艳君觉得人中有阵阵隐痛,想必刚才自己晕过去的时候,妹妹使劲掐了自己的人中的。

“快给我说说是什么情况!”李艳君急切地拉住妹妹的手,边摇晃边说。

“好久没有收到你寄的食物,给你的信件都像石沉大海的。我们没有办法,父母先是把家里能吃的东西让着我们吃,他们就开始吃些野菜和糠。后来,家里能吃的东西都吃完了,父母就把还能挖到的芽菜让给我们吃,他们就剥树皮吃。再后来全村的野草都被吃完了,连带点绿色的东西都看不见了,大家就开始吃三合土。结果吃得全都拉不出来,时间一长,全都水肿。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父母死在眼前------”

“你们为什么不来找我?”李艳君打断妹妹的话说,“至少能活命呀!”

“找你?你说得轻巧!”妹妹显然对李艳君的这句话抱有不满,回语里带有明显的顶撞,“我们要是能出来,父母哪还能饿死?二姐三姐哪会饿死?”

“为什么不能出来?”

“为什么?村口都是民兵杠着大枪守着的,谁也出不了村!”

“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说不能出去,要是出去了就是给村里抹黑,就是给社会主义抹黑!”

“你们就不会集体闯出来呀!”

“闯出来?临村就有好几个小伙子想闯出去,结果被开枪打死。死了还没给他们扣上一顶‘现行反革命’的帽子。说是死有余辜!”

“那也不能眼看着饿死人呀!”

“我们村支书说了‘**他老人家要派人来救我们的。’让我们安心等着。等到的却是,一个公社一个公社大面积饥饿的状况出现,直到每个公社饿死了无数人之后,村口的民兵才撤走。剩下饿得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人就相互搀扶着到支书家里去。那阵势,你要是看见,就会做一辈子的噩梦。一个个皮包骨的男女老幼,走在路上时,就感觉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一群干尸。结果等大家走到支书家里时,支书一家五口早就饿死在屋子里。最小的孩子趴在支书的肚皮上,口里还咬着支书腰间那根牛皮带。大家费了好大劲才把他从支书的肚皮上给拉了下来。下葬时,人们就把支书那根牛皮带放在了那孩子的棺木里,说是绝不让孩子做一个饿死鬼!”

“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李艳君除了惊愕,就知道不断的重复这样的疑问。

此刻,李艳君才在心里真正的明白;平时那些自己不定期的给家里邮去的食品,粮票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只是给家里改善生活用的,而是给家里救命的!

“我要不弄死你,我就不是你姑奶奶!”李艳君眼里仿佛能射出火舌。

“姐,你咋啦?说谁呢?”见李艳君从牙缝里生生蹦出这么几个恶毒的字来,妹妹心里给吓得一跳。

“没有什么!”李艳君心里却知道,对马常新的那股怒火已经是无法熄灭了。她要等待的就把这股怒火发泄出去,否则,这股怒火会把自己给烧毁的,“你先躺会。我想办法弄些草纸来,给爹娘烧烧。顺便给你弄些吃的!”

不容妹妹再说话,李艳君把她按倒在床上,自己拿起大衣就冲出门去。

意料之中

军猴子他们仨带着思宜兴冲冲地的赶到郭长松家。

当郭长松打开门,看见军猴子他们带着思宜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思宜把自己的不轨不齿告诉军猴子和张国成,贾腊香他们了。他们带着思宜上门来兴师问罪了?想到这样的事情即将发生在自己的家门口,郭长松本来的想把门掩上,却被军猴子用一只脚给顶住了。

“你们想干嘛?”郭长松还是觉得这几个人来者不善,极力想掩饰自己心中的慌乱,就努力把声音放大了无数倍。

“郭主任,你看看这个人是谁?”军猴子再次把门顶开,顺手把思宜推到前面。

“这个,这个不是思宜吗?她怎么和你们再一起?”郭长松显出刚认出思宜的样子,很是夸大了惊讶地问,就似刚才见思宜第一面时,自己没有认出思宜般。

“怎么和我们在一起,这就要让张国成和贾腊香来告诉你了!”军猴子卖了个关子,他想把人情做足。看着军猴子脸上的笑容,再看看张国成和贾腊香脸上的表情并无恶意,郭长松心里稍有松弛,端着一股官腔,把军猴子他们仨让到了里屋。倒是思宜脸上的表情极其的复杂,究竟是什么?郭长松也说不准,但是有一点他是看出来了的,那就是思宜脸上有几丝对他恐惧的表情时不时的会流露一下。

坐定后,张国成和贾腊香相互补充着把怎么救思宜,怎么送回思宜的事情讲给郭长松听了。

郭长松听着听着,心里就有了底,甚至是得意开了:原来你们是来讨好我的!一扫刚才触霉头的心情,脑子里一闪念,看来张国成和贾腊香还是对我有所顾忌的。这样也好,你软了下来,我才好硬起来。

“行,思宜留给我,你们回去吧!”郭长松完全明白了眼前的一切后,他原有的嘴脸又显现出来,无一句谢意,无一丝感激!

“真是他妈的麻脸无情!”走出郭长松家后,军猴子很很地骂了一句。

“算了。算了。他就是那么一个东西,不与他一般见识。我们自己做好了就好了。”张国成说,说完,贾腊香很自然的将手臂挽到张国成的手臂里,脸上有丝赞许的表情。

军猴子也是被张国成的这句话给感染,心想:这么朴实无华的人,郭长松为什么就不放过呢?但愿通过思宜这件事情能让他的良心有所发现吧!不过这样的结果也是军猴子意料之中的。

“国成叔,你真是太善良了!人家总是骑在你脖子上,你还能够这么宽容 !”

“孩子,你要是在战场上死里逃生,你就不会这样说我了!”张国成很善意地笑着。自从在村里公开了和贾腊香的关系后,张国成在什么时候脸上都挂着笑容。

仨人回到孙队长家,把送思宜的情况讲给孙队长听后,孙队长也是轻轻叹了口气说:“就这样吧!我也只能为你们做这些了!后面的一切就看造化!军猴子你回渔场去,尽量让知青们不要外出,特别是别再给我惹祸了。王瑞的事情在我心里还是一块心病,你们要是再给我惹出一点什么事情来,那就是你们不让我活了!”

李艳君发飙

军猴子回到进渔场的路口时,正看见李艳君抱着一捆黄黄的,粗粗的草纸向他走了过来,草纸几乎都快遮住李艳君的整个脸庞。

这种草纸军猴子知道是干什么,他在李悠悠每月来事时,见李悠悠拿一张稍白的卫生纸裹在上面,然后塞到她的裤裆里。但是,张英用的好像就比李悠悠用的精致多了,军猴子一直就没有好意思问这样的问题:你为什么就用这么粗糙的?你为什么就用这么精致的呢?但是有一点军猴子是知道的,张英用的肯定是从南边带回来的。

“猴子,你回来了了。快帮我抱抱!”李艳君走到军猴子的身边,把一捆草纸就掀到军猴子还来不及伸出的双臂上。

“干嘛干嘛干嘛------?”军猴子本就在公众场合羞于谈及女人,特别是女人用品。现在一大包女人用品堆在他的手臂上,就如烫手的山芋,就在他准备扔回给李艳君时,李艳君的一句话把他给镇住了;“别扔,这是给我在阴间的父母和两个妹妹用的纸钱!”

“别瞪眼看我,我拿我父母和妹妹的生命开玩笑?快跟我走!”军猴子也是觉得这么多天来,李艳君只有此时的眼神看上去是最正常的。但是,他心里还是不相信李艳君刚才的那句话。本来再问,李艳君早就埋头匆匆走出好远。他只有跟了上去。

路过渔场空场地的时候,一群知青们正在门口晒太阳,无聊闲侃。大家见军猴子如此状态过来,先是愣了下,后就哄堂大笑起来。打唿哨的,响榧指的,尖声惊叫的------

军猴子脸上臊得自己都觉得发烧了。他本想骂几句,但是转念一想,这就不能怪这些知青们,生活的枯燥和精神食粮的压制,对女性所有事物的神秘,加上一帮大小伙子正处于青春的狂躁期,最终导致的空虚,必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去去去------你懂什么,人家李艳君买的是纸钱。”军猴子本就知道知青们这样的起哄就没有什么恶意,所以,他笑着颠怪道。

“我们就是不懂嘛,要不人家李艳君不让我们给她抱这些‘草纸’钱了。”一个知青揶揄道。接着又是一阵充满邪意的笑声。

军猴子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就是有千张嘴也是说不清楚的,也不回话了,埋头就向前面冲去。

“到底是我们的场长哟,还真是会体贴人。体贴到都给人家姑娘抱那个纸去了!”也不知道是谁冒出了这么一句话,被李艳君听得真切,她索性不走了。

“场长说的就是真的,我买的就是纸钱。你们哪个不信,我就给你们那个烧一沓!”李艳君横眉而立,眼里飘出些许敌意。

“你就别描了,再描就描黑了!”还是刚才最后揶揄军猴子的那个知青。他这话似乎是有很强的被大家认知的属性,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好,你觉得老娘买的不是纸钱,那你们就都跟着来看。看看老娘是把它们都烧了,还是老娘都把它们塞到裤裆里去了!”

这话语出惊人,那些还在懵懂中知青们一下子就给镇住了。

“这么样?谁要是不来看,谁就是老娘生的!”李艳君在借题发挥,她在宣泄心中那些被压抑的,几乎是把她的精神逼到崩溃边缘所有意识。

本来就深知李艳君的军猴子,没有想到李艳君如此的反常。他也惊得圆睁双眼,直直地盯住李艳君。

李艳君没有一点怯意,也没有一点羞涩。看见军猴子盯住她在看,倒还递给军猴子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军猴子一下子没有读懂,只有颔首而立。

“怎么样?谁要不想做老娘的儿子,就赶紧跟着来看!”李艳君又甩出一句话后,昂头离去。

所有的知青稍楞了下,都疾步跟了上去,他们在心里都有一个共同的声音:谁要做你儿子呀!

军猴子的担心

进到李艳君的宿舍,军猴子被眼前李艳君的妹妹给吓了一下;咋会多一个像叫花子姑娘在李艳君的屋子里呢?

“别楞着,这是我妹妹小云。”李艳君一边说,一边从大衣里摸出两个包子递给小云。

小云接过包子,一把就塞到嘴里,再一口咬下去,伴有豆瓣香和蔬菜香的气味就溢满了屋子。

军猴子鼻子不由抽搐了几下,凭他的经验,这是豆瓣包心菜馅的包子,村头老张头做的。老张头做的包子开始还敢卖给知青们,后来马常新带头把人家老张头给批了,公社就上纲上线说人家老张头是投机倒把,结果老张头做的包子就只是在自己家里吃吃。再后来知青们实在是受不了那些美味的诱惑,就想了一个办法:大伙把买好的做包子的材料在晚上的时候偷偷放在老张头的门外,并在里面放上几毛钱。

老张头是明白人,一看就知道是知青们做的。于是就在晚上偷偷把包子做好,快天亮时偷偷放在家门口。

等天亮了,知青们就会派一个最机警的知青过来偷偷把包子拿回去。

就这样,知青们和老张头不见面也有包子吃,谁也抓不住老张头的小辫子了。只是好景不长,先是知青们有钱买不到材料,后来是钱也没有了,材料也没有了,有的只是想起这包子来把口水吞进肚子的份了。

小云吃一口包子,看一眼军猴子。军猴子在她的眼里应该就是姐姐总是在信中提到了王瑞了。在小云的心中,王瑞就是她们家的救命恩人,在吃了上餐没有下餐的日子里,王瑞都成了她们家食物的代名词。

就是现在,正在自己饿得难受的时候,军猴子出现,军猴子一出现,包子就出现了。所以小云每看军猴子一眼,眼里都是充满了无限的感激的,她就是把军猴子当成王瑞了。

“小云,你别光顾着吃。这是我们渔场的郑场长!”李艳君看着小云的吃相,心里疼了一下。

“哦哦,郑场长,你好!”小云嘴里含满了包子,说起话来瓮声瓮气的。直到现在她才知道眼前这个人不是王瑞。

李艳君没有再说什么,因为,跟着来的那些知青们也走进到了屋子里。

“行呀,你们还真是给面子,既然都来了。那我们一起出去给我父母烧纸钱吧!”李艳君挟起那些草纸,摸起桌上的一盒火柴,从知青们的人墙中挤了出去。

军猴子在看见小云的那一刻起,就相信了李艳君买草纸是原因。心情不由沉重起来,见李艳君头里就往外冲去,随口问了声:“去哪儿烧?”军猴子担心李艳君又做出什么事情来,这烧纸钱本来就是封建迷信的东西,她李艳君还大张旗鼓的叫上所有知青,要是遇见哪个嘴快的说到郭长松那了------一想到还有两天就要召开的万人批斗大会,军猴子就为李艳君此时的行为捏了把汗,心里担心死了。

“跟着我走就行了!”李艳君并不回头。

出乎意料

一群人一步一步紧跟着李艳君走到男知青屋子前面的时候,李艳君突然扭头转向,向着男知青屋子后面的那块空地而去。

一看李艳君扭头转向,军猴子立刻就明白了李艳君想干嘛!头皮轰的就麻了:我的姑奶奶呀,你这是唱的哪出呢?

这实在是出乎军猴子的意料之外。他真的没有想到,李艳君会选择包括孙队长在内的几个人想极力遮掩的王瑞的坟地。

“李艳君,去鱼塘边烧吧!”军猴子几乎是百米冲刺般冲到李艳君身边,一把拽住李艳君胳臂说。

可能是军猴子用力过猛,把李艳君弄痛了,她唷了声,蹙了蹙眉头,“为什么?这儿不好吗?这儿隐蔽呀!”

“你别明知故问了!”军猴子先在李艳君的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又很大声音地说道,“鱼塘边地儿大,我们这么多知青才有地方站!”

“就这后面,你们可以成一排站在屋檐下面。这屋子中有二十多米长吧?一米站你们两个人,也够站40多人的!好得很呀!”李艳君轻轻甩开军猴子的手臂,还没有等军猴子反应过来,就一路小跑向后面冲去。

见李艳君这么固执,军猴子知道他如果再极力来替李艳君安排地儿,除了有可能激起李艳君更大的情绪波动外,还有可能引起知青们对他与李艳君关系的怀疑。于是只有在心里默默但愿起来,但愿李艳君此时李艳君不要借题发挥,也但愿李艳君不要在精神上过于激动。

正如军猴子心里分析的,李艳君走到王瑞那座没有坟头的坟地前停了下来。王瑞的坟地地面已经与周边的土壤浑然一体,不知情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来。由于地二狭窄,还真没有办法站下这么几十号人。李艳君也不管大伙儿怎么站,她放下挟在腋下的那些草纸,蹲到地上就开始一张一张地折了起来。

倒是军猴子 此时多些心计,他很快将知青们扒拉长一排纵队,从王瑞的坟地一字儿排开。这样能很近距离看见王瑞坟地的人就没有几个人。

有几个知青自告奋勇要来帮李艳君折草纸,却被军猴子给挡了回去,“别别别,你们就别凑热闹了,这么小的第二哪能站下你们。行行行,你们就安安逸逸站在边上不闹腾就好,这儿有我们仨折就够了。”军猴子强行把已经过来的几个知青给推了回去。

闹哄哄的知青见李艳君说的是真的,此时大家的心情开始变得沉重起来。虽然不知道李艳君的父母的死因,但李艳君总归是与大家在一起插队生活了这么长时间,知青的感情还是在的。虽然平时大家由于极度的空虚,打打闹闹。但,此时,大家都静了下了。

场面静得就能听见军猴子,李艳君和小云蹲在地上折纸的声音。

军猴子也没有问李艳君父母的死因,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自讨没趣,因为他已经看见李艳君的眼泪真大颗大颗的滴在她折的纸上。

“你说他们知道我们在这儿怀念他们吗?”李艳君用手臂抹了把眼泪,对军猴子说,同时用眼向脚下的地面示意了几下。

“知道知道,亲人之间都有感应的!”军猴子忙不迭的说。他也用眼冲脚下的地面示意了一下,军猴子急于想让李艳君明白,他是听懂了她的话的。

哭诉

东北刘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到军猴子的身边蹲了下来。

“咋有两天没有看见你?”军猴子边折纸边问东北刘。

“我的事情一会再说。李艳君这是在干吗?”东北刘说时用眼瞟了瞟身边的小芸。

“父母去世了!”军猴子帮李艳君点燃了草纸。李艳君看见燃起的草纸,“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唤着父母的名字,两个妹妹的名字。哭到极处,她一头扑到地上,如五体投地般趴在王瑞没有坟头的墓地上,四肢随着哭诉有节奏的扑打着。

听见李艳君哭诉妹妹,军猴子这时才知道李艳君不当失去了父母,还失去了两个妹妹。这究竟是怎么了?军猴子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她咋哭得这么伤心?”东北刘大惑不解。

“废话!你要是死了父母,你不哭?”军猴子呛了东北刘一句。

“我是说她咋老是念叨着要报仇,为什么偏偏在这块地上哭着?”东北刘总会比别人多一个心眼。自从王瑞失踪后,东北刘看见军猴子的情绪并不是那么急于去寻找,加上王瑞是在军猴子值班,大家伙都回家过年的时候失踪的,他就在心里多了个心眼。还有平时要是有个知青不知去向时,孙队长都会蹲在知青点,火急火燎地等待知青们的下落,直到知青们有了消息,孙队长才会兔崽子,二孙子的乱骂一顿离开。而,这次王瑞失踪这么长时间了,孙队长几乎都还没有露面,这太不合常理了。

“你不知道李艳君神智有些恍惚?”军猴子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来搪塞东北刘。

“我咋就觉得不对劲呢?”东北刘还在嘀咕。

军猴子本想再说几句搪塞下,却被李艳君的一声尖叫给吓住了。

众人看李艳君时,李艳君已经不再哭诉,而是卧在地上抽搐起来。

“快掐住你姐的人中!”军猴子冲小芸吼道。

李艳君是伤心过度,引起身体供氧不足的昏阙。被小芸狠狠地把人中掐住后,不到一分钟就醒了过来。

军猴子想尽快结束这样的煎熬,伸手去搀扶李艳君,想把她带离这个地方,不想李艳君一把打开军猴子的手,说,“你们都走吧,我想自己静静地和她们说些话!”

“你身体会受不了的!”军猴子坚持着。

“没事,我现在很冷静,不会再大哭了!你们让我和她们说说话吧,现在不说,恐怕就没有机会说了!”李艳君果然是极端的冷静下来,和刚才判若两人。

“那就让小芸留下陪你!”面对突然异常冷静的李艳君,军猴子倒还不适应了,甚至李艳君这种极端的冷静,还让军猴子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当她说到“现在不说,恐怕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的时候,军猴子眼前就幻出李艳君昨天晚上和马常新的对话。

“不要,我一定要自己呆会!”李艳君非常坚定。

“那好吧,我们就在路口,你需要我们的时候,就叫唤一声。”

军猴子站起身,示意大家都离开。

“嗯!”李艳君嗯了声,算是同意军猴子的提议。

大家都走到路口后,军猴子叫住了小芸和东北刘,让他们俩个留了下来,又请其他的知青们都回去了。

正如李艳君自己说的一样,军猴子他们再也没有听到李艳君的一声哭声,有的只是远处纸钱燃烧时不断泛起的青烟。

李艳君意图只有军猴子一个人知道,她根本就不是为了和她们说说话,而是要和他------王瑞说说话。

原来如此

军猴子本想借等李艳君的时候问东北刘这两天去干嘛了的,结果发现小芸在边上,就转头问了小芸一句,“你们家咋了?”

小芸才仔仔细细把家里发生的事情讲给军猴子和东北刘听了。

听完,军猴子当即心里就咯噔一下:难怪刚才李艳君哭诉着要报仇呢!原来李家的变故都是由马常新而起,虽然不是马常新直接导致的,但是马常新出卖了王瑞,这就引起了一连串的事情来,而最严重的事情就是王瑞没有办法告诉舅舅给他寄来食物,更无法由王瑞转寄到李家去救命了。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东北刘根本就不相信。

“不说李艳君家里,就是我们这偏远些的山区都有饿死人的事情发生!”军猴子有些激动。

“为什么国家不管呢 ?”东北刘说。

“你没有听小芸说,他们那里的人都是在等国家来管的时候饿死的!”

“我只听说好多年前国家自然灾害的时候有人饿死,没有想到现在还有人饿死!”

“你们村里剩下的人呢?”军猴子没有再理会东北刘,而是转而去问小芸。

“全部出去逃荒了!”小芸眼里尽是凄凉,“连村干部都出去了,大家要活命呀!我们那里就不荒年都很难吃饱饭,以前要不是爹躲着做些农活,养些家禽,我们家早就揭不开锅了。后来割资本主义尾巴,打击投机倒把,二道贩子,把我爹整去办学习班,从那时起,姐姐就没有办法读书了。回村后,姐姐不忍心一家人就这样等着吃公社的食堂,就要求参加了知青互换。”

“原来如此!幸亏李艳君来渔场了!”军猴子似乎是喃喃自语。刚开始知道李艳君也是来自农村的时候,军猴子很有些不理解,插队插队,你本就是农村的还跑出来插什么队呢?难道读完书就不能做一个回村知青吗? 直到刚才小芸说出这番话,军猴子才明白李艳君为什么来到了渔场。

“我完了!”李艳君走了过来,“我得让妹妹好好洗一个澡,你们俩能帮帮我吗?”在李艳君身上似乎看不见刚才发生了什么,她很冷静,很温和地对军猴子说。

“当然,可以。我们这就去给你提水过来。”军猴子当然明白李艳君要他们帮忙是帮什么忙,“你们先去把火升起来!”军猴子说完就拉上东北刘离去。

“我觉得李艳君有些异常!”在打水的路上,东北刘对军猴子说。

“有什么异常的?”军猴子其实也觉察到了李艳君的异常,他只是不想和东北刘说更多的关于李艳君的事情。

“没有了棱角!”东北刘的观察是对的,这要是在平时,李艳君绝对是不会让男知青们帮她做这做那的。

“你别疑神疑鬼了。她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变成这样,应该是人性中很正常的变化。换成是你,你会怎样?”

东北刘想了想,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不再说话。

两个人分两次给李艳君提了四桶水后,李艳君半掩着门表示了感谢。一看李艳君半掩着门的架势,两个人就知道李艳君下了逐客令,胡乱叮嘱了几句,就向男知青的房子走了。

走到渔场空场地的时候,东北刘见知青们都躲到屋子里去取暖了,就拉住军猴子说,“我们在石碾上坐坐,我和你讲讲张英的事情!”

这正是军猴子想的。

张英近况

就在张英见军猴子最后一次,也就是孙队长通知知青们将在一个星期后,市里准备开一次万人大会的第二天,张英被居委会里的几个老太太给堵在炮子楼里了。

“老人家们,你们想干嘛呢?”见堵上们的那些个老太太并无恶意,张英稍松了口气。

“孩子,我们是来挽救你的。”居委会胖主任口气是相当的和蔼。

“挽救我什么呢?”张英从潜回炮子楼,就没有和居委会里任何一个人正面接触过,她心里就在思忖,她们是怎么知道我在家里的。

“市革委会张张少言,张主任已经专程来我们居委会几次了。你知道他是来干嘛的嘛?”说到张主任亲自来居委会,胖主任显然有很强的优越感。而张英听到张主任时,却是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这家伙咋就纠缠到居委会来了呢?

“不知道!”张英想用决绝的态度打消胖主任想让她觉得张主任来居委会究竟是干嘛的好奇。

“人家一个革命干部可专门是为你来的!”胖主任脸上绽放着喜悦和一种比之前更优越的笑容。

“有什么可以为我来的?”张英还是不冷不热的说。

“孩子,你可别不知好歹。张主任来,我们今天来都是为了挽救你,要不然,到了那一天,把你剃成光头,挂一个牌子,再反手把你一剪,弄到万人大会的台上一站,你这辈子就彻底完了!”胖主任这样说时,脸上的表情才稍有收敛,不在绽放笑容了。可能是为了以示事态的严峻,她还在说的时候带着几个有力的手势。

其实不用胖主任这样表现,来起到对张英的威慑,张英自己听见剃光头,挂牌子,站台子心里已经是颤抖起来。在她第一次被剃成阴阳头后,那样的场面已经是她心里最挥之不去一团阴影,甚至有时半夜都被这样的噩梦给惊醒。

也不知道东北刘给军猴子带信带到没有,如果胡淌真的也是自身难保了,我将怎样面对眼前的这些?得不到军猴子的消息,此时张英还真的不知道这么回答胖主任的话。

“那他怎么不自己来找我呢?”张英决定试探一下。

“孩子呀,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你一个四类份子的后代,人家张主任一个根正苗红的堂堂革委会主任,能到你这里来吗?”胖主任大是惊讶,她没有想到张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哪要怎么办呢?”张英还在试探。

“这就对了嘛。你早就该抱有这样的态度,得相信组织。这样,张主任说了,让你明天去他办公室。他说他要对你采取一对一的帮教,把你改造成一个可以教育好的四类份子的后代。如果张主任真的能把你说服教育好,那真就是你前世修来的造化,那样你就不用再剃光头,挂牌子,站台子了!”跟着胖主任来的一些老太太也是随声附和着。

“妈逼,什么狗屁一对一帮教,还不是他妈的臭男人看上我的身子了。”张英在心里骂着,嘴里却说,“这样好呀,那我明天就去张主任的办公室。”张英想着就是自己去了张少言的办公室,在那样的场合,他张少言还能把我怎么样?我何不先闯过这一关再说?

“哎,孩子,你这就开窍了。明天去了,就好好听张主任的话,你要是能改造好了,我们居委会也光荣!”胖主任脸上又笑成了花儿样。

不堪回首

“行了,你这样配合,我很满意。也不打扰你了,我们先回去了。”见张英很认真的颔首应允了,胖主任客套了几句,就带着一帮老太太离去了。走到房门口,胖主任又回头看了看张英,指着房门边的两桶煤油说,“孩子,这个东西可不敢乱放。有空你把它们收拾到别的地方去。”

“哦,这个里面就没有多少煤油了,我再点几个晚上就完了。”张英快步走到房门口,用身子遮住满满的两桶煤油,站在正想用脚来踢煤油桶的胖主任面前说。

“哦,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哎,你为什么晚上要用煤油灯呢?”胖主任像是有所醒悟地问。

“我这屋子长久不住人,线路都被耗子给咬断了,所以晚上只有用煤油灯凑合一下。”张英在心里庆幸:幸亏没有让军猴子或者东北刘他们把灯给我修好。

“咦,还真是没有电啦!”胖主任随手拉了下门框上的电灯开关,灯果然没有亮,“等你和张主任把事情忙完后,我让居委会的修理工来给你修修吧!”

望着离去的胖主任一行的背影,张英突然觉得有点支撑不住,她踉跄了几步,赶紧坐到了沙发上。

回来半年多了,没有和父母联系过一次。不是张英不想和父母联系,而是怕与父母联系,如果自己把父母的藏身之地给暴露出来,那她们一家才真的是灭顶之灾了。

张英一直以来就强忍着孤寂和冷漠,她在无望中强烈的奢求着希望的到来。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生活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还在五六岁的时候,张英依稀记得应该是48年冬天的时候,父亲把她裹在他那宽大的皮袍子里,用嘴在她脸上哈了口热气,又像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她在说,“古城要换天了,你听那隆隆的炮声,离古城越来越近了。换了天就好了的,我们再不受流氓地痞商霸的欺负,生意就好做了。到那个时候,父母就把你送到省城的女子学校去上学,去受最好的教育,让我们的英儿成为一个既漂亮又有文化的公主、将来嫁一个好丈夫,过上开心舒坦的日子。”

后来,父母说的天真的换了。刚开始,父亲忙得就不着家,虽然每次回来都说累得够呛,但是父亲远比换天前要开心多了。每次回来除了讲些生意上的事情,再就是讲些张英似懂非懂的话题。那时张英在学校读书,有小伙伴们玩,也就不在意,也对父亲说的一些事情没有兴趣。

直到有一天,张英听见父母在嘀咕什么“公私合营”,看见父母的脸色都非常的凝重,她才稍有些留心,虽然她不懂什么是公私合营。

但是后来,随着父母唉声叹气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频繁,父母脸上再没有了笑容,张英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而这个事情就是让他们偷偷摸摸彻底离开炮子楼,使张英的生活一落千丈的“公私合营。”

左右为难

半依在沙发上的张英,极不愿意脑海里涌现出来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好在刚才胖主任带来张少言的那番话,让张英很快从不堪的回首中回到了现实。

无容置疑,张少言就是看上了自己的年轻和美丽。什么狗屁一帮一,教育成可以改造好的子女,都是张少言心怀鬼胎的幌子。

自从张少言见了自己一次后,他那双淫荡的眼睛就没有在自己身上离开过,如果明天去了,张少言极有可能会撤销自己上台去批斗的指标。想到批斗的指标,张英在心里狠狠地骂了句:他妈的,批斗人数都要按指标来,这是他妈的哪国的王法?

但是,张英心里最清楚的还是;假如张少言撤销了自己上台批斗的值班,那就意味着,自己必须要让张少言压在自己的身子上,让他满足**的前提下。

上次见张少言,张英并不觉得这个人丑陋,反而觉得张少言还算是风流倜傥,有些英武。但是,当张英并没有迎合张少言眼里释放出来的淫欲信号,并且还顶撞了张少言,被张少言命令手下的人给她剃了个阴阳头后,张英嗓子眼里就像被人给活生生地塞进了一只苍蝇,恶心到了极处。心里想着这辈子都不要看见这个人才好。

可是,越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明天如何去面对张少言?张英实在是不愿意想这样一个问题,但是,现实就在眼前------要么再次被人挂上四类份子的牌子,剃一个阴阳头,再在脖子上挂上一只破鞋,站在万人瞩目的台子上,听着一声声刺耳的呐喊,让自己的灵魂再一次的受到前所未有的煎熬------不不不,张英在心里否认着这个想象中的,却又会很快变成事实的景象不寒而栗。

逃吧?又能逃到哪儿去?张英起身看了看窗外,窗外有几个人在来回地走动,还不时有臂膀上戴着红袖章的老太太三五成群的聚到一块,指手画脚的冲着她的窗子在嘀咕。

逃是逃不掉了的。张英此时真是后悔没有听父母的话,也实在是觉得自己在父母面前太过执拗,这才有偷偷摸摸回到炮子楼,才有了又要面对的万劫不复。

本来逃离父母,就是让父母不要一见了张英就唉声叹气。可是,出卖**并不是自己愿意的,如果自己不出手,三人都会饿死在街头。这个到不是张英极端后悔的事情,极端后悔的只是没有听父母的话,硬是回到了炮子楼。

眼下,张英才觉得当时自己说服父母,回到炮子楼的理由是多么的无知与天真。

“他们不会放过你的。”走前的最后一个晚上,父亲对张英说,“政府的手段我是领教过的,你不要以为我们不回去,你自己回去了,就可以和我们父母脱离干系。他们会照样揪住我们不放,而把所有的罪状都压到你的身上。”

“我就一个女孩子,他们真不能把我怎么样!”张英就是用这么单纯的理由在说服父母,“再说政府都是说妇女得解放,要受到政府的保护吗?”

“孩子啊,这不是妇女解放不解放的问题,这是阶级矛盾的问题,这是政治问题!”

张英没有再与父亲理论,而是在第二天早晨留下一封信,偷偷摸摸上了一条渔民的小船,迎风顶浪踏上了这块她再一离不开了的土地。

小巷人眼中的张英 1

“这么难都过来了,还怕他张少言不成?”张英脑子里闪过那些不堪后,她觉得所有最难的事情都在逃亡中尝遍了,她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比要见张少言更难的事情,“老娘身子早就被人玷污了,还怕你个张少言不成!”

然而,到了第二天早晨醒来,不但没有军猴子的消息,就连带信给军猴子的东北刘都没有过来回一个信。

“两个抽**不认人的东西!”张英在心里痛骂了军猴子和东北刘后,随便穿上一件深咖啡色的绵绸短袖汗衫,是那种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夏天穿的那种,纽扣一直扣到脖子下面的那种。穿了一条皱皱巴巴,已经洗得发白的蓝色布裤,穿上一双解放鞋。脸也不洗,头也不梳,懒洋洋向地处小巷南头中山路上的市革委会走去。

自从被居委会的老太太们发现她回来,并且把她抓去参加了一次批斗会后,张英不再在小巷人的面前躲躲闪闪了,而是挺胸亮胳,神气十足的走着。这样不断会引来那些半大不小的男孩子们多瞄上几眼,特别是那些男孩子眼睛只要一盯上张英高耸的胸脯上,直到张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他们都还梦境般仰着脖子,瞪直了双眼看着张英的后背。

这个时候,要是刚好有家长路过,就会一边揪着自家孩子的耳朵往家里拽,一边冲张英的后背啐上一口。

要是有时被张英听见,张英不但不会发火,还会停下来,面带微笑的对那样的家长说,“让孩子看看呗,看看有什么不对的?他们在家还不是整天看着你们,难道你们就不是女人吗?”张英每当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就会故意使劲把胸脯向上顶顶。

如果这样,就会招来家长驻足地辱骂或沉默地逃跑。对于那些沉默逃跑的家长,张英往往都不会再去理会。而,对于那些辱骂的家长,张英也不会发火,倒是走到人家跟前,把人家拉到一边,躲开孩子,凑到人家家长的耳边,一边把自己的领口解开,一边给人家说,“看看,你看看,我胸前的这两坨肉是不是和你一样?是一样嘛,那你还骂我是妖精?我告诉你,你们家那些毛头糙小子看的是这个。”张英会把从那边带回来的,穿在身上让她**更加挺饱的胸罩给那些家长看看。

就这样,小巷里那些大婆子小媳妇,都看见过张英身上穿的胸罩。开始时,她们还扭头“呸呸呸”个不停,后来就开始有意无意等待着张英出来走走,然后就去揪自己家的孩子,然后就又看几眼张英的胸罩。

再后来,那些大婆子小媳妇聚到一起的时候,就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讲张英那胸罩是如何如何好看。再后来,手巧的小媳妇就开始自己动手做了起来。

直到有一天,张英看见一家人的后院里凉晒着一个和自己用的胸罩一模一样的胸罩时,她在人家后院的院墙外足足大笑了三分钟,然后吼着嗓子喊了声,“小巷又出妖精了!”

虽然那些大婆子小媳妇们都想拥有一件像张英那样的胸罩,但是,她们见到自己家的孩子又再盯着张英看的时候,还是会骂上一句:你个妖精婆子!

小巷人眼中的张英 2

从小巷那些大婆子小媳妇的变化中张英看出来,她在小巷的处境并不像刚露面时那么尴尬,或者说的那么被人用眼在背后狠狠地盯着。

小巷的人们都还是得到过张英父亲的好处的。就拿百多米小巷的石板路来说,这还是解放初期,还没有公私合营的时候,张英的父亲拿钱出来修的。小巷在解放前不叫八一巷,而是叫龙门巷,后来改成八一巷,并不是因为破四旧,龙门巷这个名字有些不合时宜,而是龙门巷在解放前是一条小城人出殡必走之路。

人们为了冲冲邪气和寄望一个美好,就把这条出殡的路叫成了龙门巷,似乎是意在死去的人从此就跃如龙门,去过上幸福的生活了。

只不过那时人们觉得用于出殡路好坏就是那么回事,所以根本就没有去修建,任它晴时一路尘,雨时一路水,直到解放初期张英家搬到这里,张英的父亲才花钱请人从山上打了些青石板回来,把路捯饬的平平整整,干干净净了。就为这,新政府把张英的父亲好一顿表扬。

小巷的人们也是对张英家敬仰羡慕有加,那时张英出行,小巷百十号人就像恭迎公主似的。也在张英父亲是耳边不断的夸奖张英,只是他们心里都留了一句话没有说出来: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脸上那块青疤不好。并且私下里闲聊时都叫张英为青疤的。

那段时间,张英确实是享福了一段时间。虽然在她心里已经深深的感觉到自己在小巷里的优越性,但是这样还是和大家打成一片,特别是和她般般大的孩子们,这其中就有军猴子。

那个时候,小巷里的家长们都撵着自己的孩子和张英在一块玩,张英也是很乐于和他们玩,张英的乐于是因为自己没有兄弟姐妹,除了学习外,还真没有一个玩伴。那些孩子们想和张英在一起玩,那是因为张英手上有永远用不完的零花钱和永远吃不完的零食。

特别是在夏天的时候,小城的水产品满街满巷的到处都是。菱角,鸡头包,莲蓬,小贩油炸的小鱼,各类瓜类------如果谁和张英在一块玩,这所有的东西张英都会让他尝个遍。

那时小巷仿佛就只有张英这么个孩子,大家张口闭口都是张英。直到父亲带着他们一家逃离前,小巷所有人都对张英家充满了好感。这种好感在张英的心目中驻留了好长好长时间,甚至在说服父亲她准备自己先回小巷时,这也算是一个理由。

但是,能够在张英心目中驻留的,不一定就能在小巷人们的心目中驻留。果然,张英一踏进小巷,批斗和追捕她父亲的标语满小巷都是,虽然字迹已经是斑驳陆离了,但是从这些铺天盖地的东西中,张英不难想象出他们家逃离后,小巷的人们对他们的突然背叛是多么的恨之入骨,当然他们所说的背叛,并不是指张英他们对小巷人们的背叛,而是对无产阶级专政的背叛。这些在张英心中的疑惑,后来在她和军猴子的交往中得到了解释。好在这么多年的逃亡之路,和女人十八变的原因,让张英变化不小,要不是脸上那块青疤,走在路上,应该是没有人能认出她来了的。

小巷人眼中的张英 3

抱着这种侥幸,张英在小巷里还算是过了几天安稳的日子。小巷的人们还算是在短暂的时间内和张英和平相处着。这让张英稍有些安慰,至少能不受惊吓,安静的生活了。

最后被胖主任发现,还是胖主任在炮子楼上。那个时候谁敢把自己的房子租出去?何况炮子楼是多么引入注目的地方!张英没有能在胖主任面前糊弄过去,谁都不相信张英随意编的一个假名,更不相信张英家有人把房子租给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最终出卖张英的当然还是她脸上那块醒目的青疤。

被拉去剃了阴阳头,挂了牌子,参加了一次四类份子的批斗会会,胖主任对张英并没有恶感,倒是觉得张英还有些可怜,就把事情向张少言做了汇报。胖主任本来是本着治病救人的想法去告诉张少言的,没有想到张少言如获至宝-----正在缺少大老虎的关口,就有一只大老虎送上门来,张少言决定好好打打这只大老虎。

但是,在张少言一看见张英的一瞬间,他改变了主意,决定把这个少见的漂亮女人按到自己的床上。这就是张英被第一批斗后,一只没有等来下面的批斗的原因。张英也是奇怪了好长时间,为什么居委会那些四类分子被不断的拉去批斗,而自己却很长时间都相安无事。

而昨天胖主任一行有模有样的通知,彻底揭开了在张英心里的谜团。

在惶恐中等到天亮,没有军猴子的消息,张英反而镇定了许多。反正是要去面对的,何不先去面对看看?或许张少言说的就是真的呢?再说,所有的批斗和揪出,政府不都是走的群众路线,任何场所,任何行为,任何人的批斗不都是交给群众了吗?张英心中有份自持:小巷里的群众不会置自己于死地的!

平时也就步行20来分钟的路,张英今天走了40几分钟。临近市革委会,都看见门口的岗哨时,张英已经放下了心头一切的,大步向大门口走去。

走到大门口时,被哨兵给拦了下来。

“你干嘛?”哨兵脸无表情。

“张少言!”张英也不直视哨兵。

“张少言?张主任。张主任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哨兵很是惊讶地看了看张英。

“对,是张主任!”张英这才看哨兵。这是一张稚嫩的脸,仔细看看哨兵的装束,张英差点笑出了声:这个哨兵最多也就十五六岁,穿着一身没有肩章,领徽,宽大无比的军服,胸前别着一枚硕大的**像章,军帽上贴着一枚应该是自己动手剪的纸五角星,每个角都不成比例,差点让张英笑出声的,是他肩头杠着一杆红缨枪。

“有什么好笑的?我问你,是不是张主任约你来的?”被张英的笑容搞得莫名其妙的哨兵,侧过身子,故意把左胳臂叉在腰上,在他左胳臂上有一块菱形的,白色底,红色字的牌牌,上面写着三个大字:红卫兵!

看见红卫兵仨字,张英立马就止住了笑声。张英知道,这三个字是很神圣的,能配得上这三个字的人都是**的优秀战士。

“是的,是张主任请我来的!”张英尽量憋着自己,不让自己再笑起来。否则,这个红卫兵很有可能打着造反有理的口号,就把你给镇压了。

“请?张主任说了是请你?”哨兵听见张英说是张少言请来的,有些不相信,又有些羡慕。在他是印象中,他们的张主任就没有请过谁,张主任要见的那些人都是五花大绑或者手铐缠身的。哨兵狐疑地走进边上的哨棚,拿起了电话。

一会哨兵出来,冲张英做了个请的手势,“张主任说正在等您!”哨兵一脸的笑容,并且还很客气的用了一个“您”字。张英也不说话,冲哨兵点了点头,算是表示谢谢。心里却有些轻松:看来开头还不错。

张英大踏步向着哨兵指示的办公楼走了过去!

张英单刀赴会 1

张英走到一幢两层楼的房子前,就看见门口立柱上挂着一块牌子,牌子上写着市革委会的字样,想想应该就是刚才哨兵给指的地方,抬腿埋头拾级而上,却不想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张英惊愕,抬头一看,是一个身穿军装,头戴军帽的人。他手中抱着一大摞传单,由于走得急迫才和张英撞上。

张英本想温怒一下,突然发现这个满脸麻子的男人有些眼熟。她在记忆中搜索着,脑子里就跳出小时看见个那个总是一身灰布衣裳,蓬头垢面,下班回来走在小巷里,身上不断往下抖落铁砂的人。

父亲曾经告诉过张英,这个人是一家铸造厂的翻砂工,因为那一脸的麻子,又恶习不断,被父母赶出了家门。流落到小巷时正好遇见解放军进城,他烂衣烂衫,赤着一双流着脓水的脚,带着解放军冲进了几家那时在小巷还算富有的人家。就这样,解放军认为这个人肯定是苦大仇深的无产阶级,军管会就责成小城负责人给他安排到了一家工厂。

那时每当麻子下班回家,去他那在小巷里的小屋时,小巷里所有的小伙伴就会跟在他的屁股后面麻子麻子地叫着。

这个麻子是有姓的,大人们都在背后叫他肖麻子。虽然肖麻子有了工作,但是他那些偷鸡摸狗,酗酒打架的恶性没有一丝的收敛,甚至还发展到调戏女人的程度。肖麻子到了四十还没有娶妻生子。

由于肖麻子的所作所为,小巷里渐渐就没有任何人和他搭理了。但是,张英的父亲一直和肖麻子有些交往,所有,当张英总是用疑惑的眼光看着父亲的时候,父亲就会说出这样一句话:他也不容易。这也是张英后来一直不叫他肖麻子的原因了。

想起这个人后,张英的脑子里跟着出来的疑惑就是,他怎么在这里?

很显然,肖麻子可能是有急事,他根本就没有在意刚才和张英的这么一撞,而是稍稍整理了一下抱着的那摞传单,急匆匆地走了。

“是小张同志吧?我接到哨兵给的电话就出来接你了!”一个男人很浑厚的声音。

张英从恍惚中醒了过来,张少言正站在她的面前。

“张主任!”张英弱弱地叫了声。

“来来来,快到我办公室去!”张少言伸手要拉住张英的手,被张英用很小幅度的动作给拒绝了。

张少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你跟着我走吧!”但是他的脸上还是挂着笑容。

张英跟在张少言的后面,她发现张少言今天穿着一套深蓝色,毛哔叽面料的中山装,一双崭新的皮鞋,这在小城算是很奢侈的东西了。

上到二楼,内走廊上有很多穿着无徽记军服的人里里外外,也有些红卫兵在打扫卫生。每个办公室的门口都有站岗的红卫兵。

墙壁上贴着些花花绿绿的纸张,上面写满了**语录。也有些自己创造了,比如:红卫兵是**思想的忠实捍卫者。至于那些造反有理,砸烂公检法,也不是张英第一次见到了。她刚回来的时候,小巷的墙上也是到处都是。

张英单刀赴会 2

走到最后一间办公室门口时,张少言在哨兵耳边耳语了几句,哨兵很是惊奇地看了眼张英,慢慢踱走了。

张少言打开办公室的门,一股温暖的气息冲出门外,张英有些冻僵的身子感觉到了一丝暖意。

记得父亲曾经告诉过张英,这幢房子在解放前是国民党的警察局,也算是小城最有特色的一幢房子。最早的前身是日伪时期一个汉奸的住所,据说是日本人奖励给这个汉奸的。日本走了,国民党来了,汉奸被镇压了。

张少言的这间办公室,是间全木质的房间。板壁是尺许见宽的木板,整张的木板从地上一直镶嵌到屋顶。地板也是木质的,也是尺许见宽,涮着深棕色的生漆,虽然因为年代久远,生漆被磨损得有些剥离,但是那些还有漆的地方依然还泛着亮光。

让张英感觉到温暖的,是办公室中间那盆烧得旺旺的炭火。这是张英见到的最大的一个烧炭火的火盆,让人进到办公室没有片刻,就觉得身上已经开始有点躁了。“难怪他只穿这么点衣裳呢!”张英还在心里想着刚才张少言出去接她时,穿在身上的那套中山装。

“小张同志,你请坐!”张少言把一张也是全木质的座椅拉到办公桌的边缘,用袖口在椅子上擦了擦,叫张英坐下。

张英突然感觉到有些恶心。恶心的缘由来自两个方面,一是张少言用袖口擦椅子的动作,你至于这样吗?“过分讨好你的人,他必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这是父亲给张英说过的话。二是,张少言那声同志,把张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叫了出来。张英几乎就没有在满处都是叫同志的生活圈子里生活过,围绕在她耳边的都是先生小姐太太夫人,被张少言这么一叫,张英还真有些受不了。

张英抱着矜持的态度坐到了椅子上。张少言并不去坐在张英对面,他平时办公用的那张椅子上,而是挪了一张与张英坐的椅子一样的椅子到张英的旁边,在离张英不到半尺的地方把椅子放下,人也同时坐了下来。

张英感觉到张少言坐下时,嘴里哈出的热气都喷到了她的脸上,她本能的向后欠了欠身子。

张少言感觉到了张英的不适,虽然极不情愿,他还是向后靠了靠身子,但是没有向后挪动下椅子。

“小张同志------”张少言刚开口,传来敲门的声音,“进来!”他明显的对这时敲门的人有些不满。

进来的是刚才与张英在门口撞了个满怀的人。

“咦------我说你肖麻子,今天还真有礼貌,知道敲门了!”张少言调侃道,“有什么事情,快说!”

肖麻子刚才抱着的那摞传单已经不见了,手上只拿了几张稿子样的东西。

“发什么愣呀?”肖麻子一进门,看见坐在椅子上的张英,眼睛都滴溜溜的在张英身上转开了,同时还露出对张英戒备的脸色。他此时也觉得张英有些眼熟。

“哦,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张英同志。这位是我们革委会办公室的办公室肖主任!”张少言也觉察到肖麻子是对张英有些戒备而没有说话的,“想说什么,你就尽管说,小张同志也不是外人!”张少言说张英不是外人的时候,递给张英一个讨好的眼神,结果张英根本就不领情,而是把头扭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张英单刀赴会 3

但是,张英却在心里好笑起来:这么一个地痞流氓却成了市革委会办公室的副主任,这是什么世道?“难道**就准备用这样的一些人进入到和平建设的阶段?”张英为自己的这个疑问吓得一身冷汗,她赶紧把自己的思想收了回来。

肖麻子见张少言给了他定心丸,才摊开手上那几张稿纸,背着张英的面,把纸都铺到了张少言的桌子上。张少言心领神会,绕过办公桌,坐在自己平时办公用的椅子上。两个人趴在桌子上窃窃私语起来,只是肖麻子总会不时回头看看张英,眼里还是有疑惑和提防的表情。

张英用余光,就感觉到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心里好奇,假意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扭头看了眼他们摊在桌子上的纸张。其中一张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人的名字,只是张英很难在这一瞥中看清楚其中任何一个名字。而,第二张稍大的纸上的内容,张英看清楚了,那张纸上画着几个高帽子的图样。这种帽子张英回来后见过不少,都是专门给那些地富反坏右做的,是一种内用马粪纸,外用大白纸糊的帽子。帽子分高矮粗细不等,用在对地富反坏右进行批斗时,给他们带在头上。每顶高帽子都因人而异写上那个被批斗人的罪名。也会因为受批斗人的罪行大小,选择帽子的大小,罪行越大,帽子越大,最大最尖的帽子可以达到一米大几。上次张英被批斗时,批斗者为了让张英的阴阳头暴露无遗,所以没有给张英戴上这么一个帽子。

张英伸懒腰的举动惊扰了张少言和肖麻子,“行,就这样吧!会场的布置一定要大气,要萧杀。得震慑那些与无产阶级专政为敌的人!还有,你得把那些死不改悔,死不承认,顽固到底人戴的高帽子做得又大又沉,让他们戴上就永远抬不起头来!”张少言很高亢,很激情的说完这些,抬头把眼光从肖麻子的肩头射到张英的身上,然后又很激情的补充了一句,“但是我们对于那些可以教育好的同志,还是会网开一面的。”说这句的时候,正好和张英的眼光相遇,张少言又一次讨好地对张英笑了笑,张英依然没有领情,很自然的把眼光移开。但是,她心里明白得很,张少言这就开始与她交上手了。

肖麻子还想啰嗦几句,被张少言连推带拽的把他推了出去。肖麻子临出门时,扭回头很淫邪地看了看张英,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这些人呀,什么事情都必须我事必躬亲,要不他们根本就做不出事情来。”赶走肖麻子,张少言关上门,边坐到张英的身边边说,“好了,我的事情安排完了。现在来说说你的事。”张少言说时,一只手早就搁在了张英的大腿上。

“说我的什么事情呢?”张英很策略地扭了下腿,让张少言的手从她的腿上滑了下去。张少言手滑下去的时候,他并不甘心,趁势在滑的过程中,在张英的小腿上摸了一把。

“我不说,你应该清楚。就你家庭成分问题,和你父母自绝于人民偷偷逃离这两件事情,就够你喝一壶的。”见张英躲掉了自己的手,还反问自己,这让张少言有些动怒,但他看见张英的美貌,压住了自己的脾气。

“我自己都不知道父母在哪?我还在找他们呢。如果找到他们,我和你们一起批斗他们如何?”张英很认真地说。

张英单刀赴会 4

“你别以为找不到他们,我们就拿你们没有办法。就你那炮子楼就是铁证。哪个无产阶级能够在旧社会住那么大的房子?这分明就是资本家,就是资本家压榨人民的血汗来的。”张少言没有想到张英会如此给他软磨的。同时心里也在骂胖主任,因为张英此时的态度并不像胖主任给他汇报的,张英听说他想对她一帮一,挽救一个可以改造好的资本家子女后,感动得涕零。“他妈的,就这样给老子交差的?”想着不舒服,心里又骂了句。

“我又找不到父母,你叫我怎么办?”张英还是软磨。

“你可以写一个证明!”

“什么证明?”

“你就证明你父母是资本家的证明!”

“假如我不写呢?”张英已经痛恨到了极点,她根本没有想到张少言会拿这么没有人性的话来要挟她。

“你要真的不写,那么后天的批斗会上,他们就会给你挂上破鞋,戴上高帽子,五花大绑把你押在台上批斗!”

“以什么罪名呢?”张英问完这句话就后悔了,脑子里就尽是父亲给他讲的岳飞的罪名。

“什么罪名?哈哈,罪名就太多了,你想要哪一个就给你安上那一个!”张少言心里同时也在说,就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还和我玩心事,你太嫩了点。但是心里那股淫邪劲却是他自己控制不了的,说着说着,手又搭在了张英的肩头。

“那你给我安一个罪名看看?”张英挪动了一下肩头,张少言的手就趁机落在了张英的腰际。张英腰际那股热乎乎的感觉立马就把他裆里那货给温暖起来。

“比如,恩,我想想。比如资本家的狗崽子,再比如------”

“好了,随便你怎么编造罪名吧,姑奶奶我不怕!”张英腾地站了起来,她被惹怒了,不是张少言的言词惹怒了她,而是张少言滑向她裆里的手惹怒了她,“我走了!”张英奔向门边。

“等等!”张少言也不耐烦起来。老子想上哪个女人不能上,非他妈的对你低声下气,他决定使出杀手锏,誓要在今天搞上张英。

“等等干嘛?”张英停住了。

“要是我给你安上一个作风问题呢?”张少言走向张英。

“我没有作风问题!”张英很坚决地说。

“要是我说你有呢!?”

“这样的问题是要拿出证据来的,所谓捉奸捉双!”

“好!这可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

“要是有证据,怎么办?”

“要是有证据,就任凭你发落!”

“好。那我说了。郑军你该认识吧!”张少言诡异地看着张英。

一听见张少言说出郑军的名字,张英的脑袋就像炸了一下似的,跟着就觉得几股奔腾的血液冲头上而来,硬是让张英的思维停滞了几分钟。“他怎么知道军猴子的?”张英清醒过来的第一反应就是疑问。

“知道!知道又怎么了?”张英觉得就是知道军猴子也没有什么,大家都在一个小巷,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么我要是说什么什么时候,你们在什么什么地方做什么,你不会推卸吧?”

“不-----会------”张英觉得很是蹊跷,心里的底气立刻就没有了。

石破天惊

“那好、你仔细看看这个!”张少言拿出一张纸拍在桌角。

张英只瞟了一眼,就觉得人一阵眩晕。她根本就不相信纸条上的事情是真的,但是就在张英再一次细看后,她的精神彻底的崩溃。纸条上全是军猴子和自己幽会时的时间,地点。甚至还记录了一条上次看完行刑现场回来,在路上和东北刘到农家躲雨时的细节。

“不,这些都是杜撰的!”张英本能的大声推卸着。此时,在张英的脑子里想到的不是她自己的问题,如果眼前这些都被自己默认,那么倒霉的就不是她一个人了。岂止是倒霉,这是要死人的。

“好,就算是杜撰的!我这不是在挽救你吗?”张少言并不理会张英的推卸,他有他心里的小算盘。

张英在脑子里飞快地想着对策,反正就是一个心愿,把损失降到最低限度。自己本就如此了,不能害军猴子跟着自己倒霉,甚或是让军猴子丢掉性命。那种被五花大绑押在刑场,让枪口顶住后背,然后被射得鲜血四四溅的场景实在的太恐怖。

“不是就算,而是根本就没有!”张英想侥幸的躲过这次大劫。但是眼前这些纸条上记录的事情桩桩都是真的,事情怎么会这样?自以为做得这么隐蔽的事情怎么可能会这样?问题出在哪儿了?军猴子出卖了我?应该是不可能的,就军猴子这个死东西,没心没肺,你想要他想出这么一个出卖的点子,他还想不出呢!再说,根本就没有军猴子出问题的消息,既然军猴子没有出问题,那么就算是他出卖了我,对他有什么好处呢?不会是军猴子!

张英飞快地在心里过着过去的一点一滴。在她否定掉军猴子后,另外一个名字很快就浮现在她脑子里,那就是东北刘、她仔细想了想和军猴子的事情,也在心里否定了。如果是东北刘,他不可能知道自己的事情这么清楚,更不会把他和自己在农家躲雨的事情给抛出去,这同样对他自己没有好处,相反还会引来杀身之祸。

“要想根本就没有也好办。”张少言停顿了一会,观察了一下张英的表情,发现张英的表情就像一个不会游水的人掉进水里,突然发现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才接着说,“只要你依了我,把你的身子给我玩玩,这张纸条我就当着你的面烧掉。还不让你参加批斗会!”张少言边说边把手又搭在了张英的肩头。

“如果你先烧掉纸条,我就依你的!”张英沉默了足有五分钟后说。到了这一步,张英心里想的就是救下军猴子!她凄凉地笑了笑,本想着你军猴子来就我的,现在成了我来救你。

“好说好说,我这就烧了!”张少言欣喜若狂。就在张英沉默的几分钟里,张少言搭在张英肩头的手早就滑到张英的裆里,张英裆里足够的温暖早就把张少言撩拨得硬了起来,半依在张英椅背上的身子几乎就快把张英压住,裆里硬邦邦的**也早已经顶在了张英的臂膀上。

“看看,我真的烧了!”张少言把燃烧着的纸条扔进桌上的烟灰缸。

“你说话算数!?”张英再一次追问张少言。她准备赌一把,这一把赌赢了,不当救了自己,还保全了军猴子和东北刘。还有,如果能顺利摆脱张少言,还有时间和机会找出出卖自己的那个人!

“我堂堂革委会主任,肯定说话算数!”张少言已经急迫得眼都绿了。就在他和张英你一句我一句的对话中,已经把下身脱得干干净净,硬邦邦的**挺立在张英的眼皮子下。

“好,我就相信你一次!”张英也开始脱衣服。

革委会主任的兽欲 1

“我来脱!”张少言伸手扒住张英的上衣。

“走开,不要你碰我!”张英打掉张少言准备给她脱上衣的手,“我不脱上衣!”

“好好好,不脱上衣。那你倒是快点脱裤子呀!”张少言已经是**难耐,特别是面对张英这样的美人。在张少言玩过的女人中,就没有一个漂亮的女人。

“有啥急的?”张英仍然慢慢一点一点在脱裤子。心里却在说,“你妈的逼的,比嫖客还性急。老娘遇见的嫖客都没有一个像你这么心急的!”

“快快快,还是我来帮你吧!”张少言又脱掉一件自己身上的衣服,就穿着一件秋衣,还燥热得满脸通红,他这次说时,并没有出手去扒张英的裤子,而是拦腰把张英杠了起来。

张英反抗了几下,却根本就是无济于事。索性就不动了,直到张少言把她杠到沙发边,被他放到沙发上,张英才扇了张少言一耳光,“你他妈的的真够性急的!”她半怒半愠地说,脸上却带有些笑意。

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张英也不在顾忌什么。只是在心里恶心眼前这个男人,特别是在刚才张少言三把两把脱光裤子,把他那个**东西挺在面前时,她几乎要恶心得喷出一口浓痰。一个行为与身份这么不相符的人,露着**站在自己面前,张英真的觉得还没有南边那小岛上的嫖客有样儿。

“小**,真够味!”被张英扇了一耳光,见张英还有笑容,张少言以为张英是在和他**撒娇,反而更加激动。就连戳在大腿根的**也开始有节奏的微微颤抖起来。

这一切被张英看在眼里,脸上掠过一丝鄙视的笑。手上却还是在慢慢地脱裤子,一条一条慢慢脱,当脱到只剩一条裤头的时候,张少言真的受不了了,他猛的把张英掀翻,一手提起张英的两条腿,一手狠狠的去扯张英的裤头。由于他把张英的两条腿并排捏住提在半空中,当他把张英的裤头脱到双脚处时,被自己的双手给挡住了。他也不换换手,而是硬扯强拉,“扑哧”一声,把张英的裤头给扯开了。

“小**------看我怎么**你------”张少言用双手劈开张英的双腿,当张英裆里那簇黑乎乎的阴毛出现在张少言的眼前时,张少言大呼,“哎呀,我不行了,快快快,让我**进去!”他一边说,就一边捏着他那已经开始颤抖,并溢出jīng液的,还在开始变软的**就往张英裆里戳去。张英也是看见了这一切,就故意把双腿再次夹得紧紧地,还在一边“咯咯”地笑着。

“我**你个小**!”张少言再次使出浑身力气,把张英的双腿架开,握着还在不断变软的**就戳向张英。

“快出去快出去!”当张少言的**刚进入张英的身体时,张英已经明显的感觉到,这个软软的东西已经开始抽搐,正要发生它最后的疯狂了,“快出去,别把男人的脏东西留在我身体里!”张英一边说,一边就伸手往外边拽,拽了几下,却没有拽住插在身体里的那东西,只拽住张少言路在外面那两个卵蛋,也不顾及什么,就是不能让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的东西留在我体内,心里这样想着,手上一用劲,硬生生拽着张少言的卵蛋,把他那货给拽了出来。

张少言很骇人地叫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被张英给拽痛了,还是泄射得痛快了。不过,他那一滩黏糊糊的东西却射在了沙发上。

“不行,老子没有**够!”张少言有点恼怒,觉得自己在张英面前失了男人的面子,“老子还要**!”

“张少言,你耍赖!”张英一声怒吼。

“你没有把老子伺候舒服,这次不算!”张少言露出了流氓的本色。

“那要怎样才算!?”张英脑袋大了一圈,觉得自己遇见了无赖。

“再来一次就算!”张少言从桌子上扯过一张报纸,放在手上揉巴了几下,然后按在裆里。

“那你来呀!”张英看着张少言那软不拉几的东西说。

“现在不行。”张少言恼羞成怒的把擦了**的那张报纸扔进垃圾篓说。

“那就不怪我了。我得回家了!”张英已经穿好裤子,站起来准备走。

“你今天走不了的!”张少言阴险一笑。

革委会主任的兽欲 2

“为啥?”张英已经感觉到张少言的失信。

“老子不是说了嘛,老子还没有**好,你哪能走?”张少言一脸无赖与色相。

“我就不相信你能留住我!”张英有些恼,心想,我遇见的无赖不知道比你张少言无赖多少,我都对付过去了,现在我要真的硬走,他张少言至多也就是拿我张英来问罪,再说我张英还没有承认他张少言说的事情,他也拿我奈何不得,就是死不认账,难道他还真能对我莫须有而硬上。

“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不就是准备硬不承认,死杠着吗?我不怕,我有人证!你要真硬杠着不承认,我可以从东北刘和郑军那儿下手,到时可就不是这样一个局面了。不过,你要真不想留下来让我**,也有办法。”张少言停顿下来,看张英的反应。

“啥办法?”张英果然有反应。

“你写一份揭发材料,把郑军和东北刘的事情都揭露出来。换句话说,就是你可以出卖郑军和东北刘来换取你的自由。我后天的批斗会上也就多了两个指标。”张少言故意把出卖二字说得特别的刺耳。

“你个流氓无赖!”张英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她深自己已经被张少言牢牢地攥在手心了。

“关上这个门,我就是流氓。或者随便你说我是什么都可以。但是,这个门一旦打开,你说外面的人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在张少言俊俏的外表下,窝藏着一副无赖的嘴脸。

“要是我又不同意留下来给你**,又不承认你说的子虚乌有的事情呢?”张英在心里盘算着对策。

“那也好办。我会把你关在革委会,然后参加批斗会。先让你领教无产阶级专政的强大。如果你还不低头认罪,我会继续把你关着,或者以无产阶级专政的名义判处你极刑,让你在监狱里求生不得,求死也不得。”

“你就不把有人来治你?”张英在脑子里慢慢形成了一个对付张少言的雏形,还不成熟。所以她在慢慢拖延与张少言说话的时间。她唯恐张少言此时立刻就做出一个决定,把她以她不能控制的方式进行处理,到那时就没有一点余地了。

“治我?谁治我?你不知道古城就我最大?市长大不大?市委书记大不大?不照样都靠边站了!”张少言脸上一副得意的样子。

“要不我今天先回去,明天在来?看你这精疲力竭的样子,今天是**不成我了的!”张英本想说“看你**蔫儿吧唧的,今天也**不成我了”的,但是她怕激怒张少言最怕的事情。

“回去就算了。我就在后面给你安排一间房间,你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休息!”张少言有些激动,他没有想到张英会这样顺着自己说下去。

“你这不是控制人身自由嘛!我还是回去吧!”张英心里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这种恶心,让张英甚至都觉得张少言那张俊俏的脸颊宛如一张爬满蛆蝇的臭肉。这人怎么可能这么恶心呢?

革委会主任的兽欲 3

“我说不能就是不能!”张少言恬着脸说。

“行,你就给我安排住下吧!”刚才那阵恶心,让张英下了一定要整整张少言的决心,在她心里,她就是要把张少言整趴下,让他从革委会主任的位置上滚下来。在张英心里那个对付张少言的方法已经形成,现在需要的就是耐心和机缘。

“这不就对了嘛!我给你安排一间房子,包管让你住得舒舒服服的。”张少言说完,就拉拉开门,站在过道上,冲过道远处高喊了几声,“来人,来人!”

“你这样才算听话。一个小姑娘干嘛就要这么犟呢,你留下来,让我**几次,一切都在我这一笔勾销。”回到房间,张少言说的这句话,差点又让张英恶心的吐了出来。

被张少言大声叫喊过来的两个红卫兵,走着部队里才有的步伐就进来来。张少言在他们两耳边轻声嘀咕了一小会,那两个红卫兵脑袋捣得就像鸡啄米。等张少言说完,他们俩先是用很奇怪的眼光看了看张英,然后一起走到张英的身边,一人操起张英一只手臂,带点强硬的把张英向外拉去。

张少言一直盯着张英的屁股,把张英目送出房间。等张英在门口一个右转弯,消失在张少言的视线里后,张少言用手往自己的裆里拍了拍,嘴上轻声的骂道:你个不争气的**!

张英被两个红卫兵带到革委会办公大楼后面的一栋。这也是一栋全木质的房子,规模要比办公大楼小得多。张英稍稍扫了一眼,楼上楼下一共应该有十间房子,结构却是和办公大楼一模一样。

张英被带上二楼,走到最后一间房间前,他们停了下来。

一个红卫兵攥着张英,一个红卫兵打开了一把挂在门上的挂锁。房门被推开,有股灰尘的气味冲入张英的鼻子。张英稍稍皱了皱眉头。正要说话,却被两个红卫兵同时用力给推进了房间。

等不及张英回头去质问他们,门就被“嘭”的一声关上了,紧接着就是锁挂锁的声音。

“他妈的,真的倒了邪霉!”张英在心里骂道。

房间不大,有一张床,墙壁和地板都还是木质的。一扇窗子有些破烂,但是还算是完整的。张英用手试了试,根本就拉不开。仔细一看,才发现木质的窗子上早被几颗大钉子给盯死了。

房间里除了床,还有一把椅子就是唯一的家具了。张英用手摸了摸椅子面,觉得还算干净,一屁股坐了下去。

房间里没有准备火盆,她冷得有些颤抖,正想去拿起床上的被子裹在身上,房门又开了。张英起身奔到门口,门却没有大开,从半开的房门缝里塞进来一件军大衣和一床很厚的被子。外面的人用力过大,塞到张英怀里时,张英向后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张英裹上那件军大衣后才觉得有些暖和,只是军大衣上有股呛鼻的烟味。

有一股阳光射进房间,弱弱的,毫无生气的阳光。从早晨出来,到现在,张英在心里默默估算了下,应该也不过两个小时。到明天还有整整一天。张英百无聊赖,在房间里转着圈,一是怕坐下冷得快,二是不想静下来时思想过于丰富,又想些不堪的东西。

浑浑噩噩到了中午,房间门又开了,比上次开的缝还小,从门缝的地板上被推进来两个搪瓷碗,紧接着门就被关上了。

应该是午饭吧?张英在心里想,同时向门边踱去!

革委会主任的兽欲 4

果然是午饭。

张英拿起那两个搪瓷碗,一碗米饭,一碗菜。菜碗里除了几片大白菜叶子,居然还有几片盐水煮的五花肉片。好久没有见到肉腥,加上上午出来,张英就颗粒未进,她顺势就坐在地板上一阵狂咽。顷刻间就把米饭和菜吃得精光,好久没有吃饭吃得这么香了。平时都是冷热不均的乱凑合,难得吃得这么舒服,特别是居然吃到肉了。加了点能量,张英身子也暖了起来,一阵暖饱的惬意袭来,她干脆仰面躺在了地板上。

有些食物垫底,地板也不像刚进来时那么的冰冷。她抬头看着屋顶,这是一个典型的南方屋顶,用粗细不均的木头支撑起三角形,然后在三角形底部的平整部分,用些木板把屋顶铺成平整的,这样看起来就比较整洁,而在外面再盖上灰色的小瓦,用于隔热。

张英看着这个和她炮子楼差不多风格的建筑物,心里突发好奇之心:这个屋顶会不会也和炮子楼一样,会有木板松动,人也可以上去呢?小时,张英就喜欢趁父母不注意,悄悄爬上炮子楼顶层的夹缝处,一个人悄悄呆在上面,用些小玩具做些自己喜欢或者分明的小游戏。

会不会这个屋顶的夹层也会这样呢?如果这样,或许上去还能找到出去的口!

张英也不再想,从地上跳了起来,四周环顾一下,墙角有把野滕编的扫帚,她拿了起来。手握扫帚扫地的一头,站在椅子上,用扫帚把子在屋顶上一块一块的木板上顶着,顶到靠窗子边的那块木板时,木板轻轻地向上翘了起来,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口子来,足有半米见方的口子。

张英会心的一笑,将椅子反靠墙壁,扶着窗沿,一点一点挪到椅子背的最顶端时,正好双手能够够到屋顶那口子的边缘。张英将手臂伸缩了几次,借着最后一次的惯性,用力向上,很轻易的就把整个身子送到了屋顶的夹层中。

夹层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直到张英眼睛适应了环境,她才发现屋顶是一通条的,一直延伸到最头前的那间屋子。夹层没有其他的光亮,只有些从每间房子里透上来的一些余光,从屋顶那些地板的缝隙处透出来的。等张英完全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后,她开始在夹层里慢慢爬着,她想找找其他房间里有没有和她刚才那房间里一样松动的木板,如果找到就可以从那儿下去,如果机会好,正好遇见哪间房子没有上锁,那不就可以回家了?

夹层中灰尘的厚度足以淹没张英的手背,在爬行的过程中,她不得不经常的要甩甩手掌,以免手上沾上太多的灰尘,硌得手心生痛生痛的。

她在第一间房子里小心翼翼的摸了半天,确信没有松动的木板后,又向下一个房间爬去。

这个房间有两块木板之间有个二指来宽的小缝隙,透过缝隙可以看清楚下面房间的部分地方。

张英不敢动作太大,她怕有灰尘被她弄下去,万一房间里有人,被她惊得叫了起来,那不就前功尽弃了?

张英很是谨慎的将眼睛尽量贴近了缝隙,往下望去。

革委会主任的兽欲 5

下面房间里有几个男人,都穿着蓝色的含线棉袄,胸前都有一块白色的布条,布条上写着不同的数字,全都是光头,让张英知道他们身份的是他们都戴着脚镣手铐。

看来这些人都是被囚禁起来,准备参加后天的批斗会的。张英闭住呼吸,变换了几个角度,几乎把房间里的每个角落都看到了。

房间里有七个人,每个人脸上都是惨白惨白的,加上从窗子里射进来的阳光照在几个在阳光下的人的脸上,那几个人脸上就显得特别的苍白,是那种白色中夹杂着淡淡的黄的那种。就像一支放得太久的蜡烛。每个人都显得那么的沮丧和无奈。特别让张英觉得震撼的是其中一个少年,这个少年已经瘦得只剩一副骨架,脸上所有骨块的连接处,都高高地冒出脸颊,双眼深陷,脸上毫无表情,呆呆地坐在地上。如果不是他眼睛在无力的眨动,张英真以为是一具尸体靠在墙边。

看来这间房间肯定是上着锁在,或者是外面肯定有人把守着。张英决定再向前爬行看看,看看前面剩下的两间房有没有上锁或者把守。

张英刚收起后腿,向前挪了一段,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卡住了她的左脚。她稍稍用了用力,感觉到是一块木板松动的一角被她的脚带了起来。她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幸亏自己没有用力太猛,要不肯定会弄出很大的声音。

她慢慢把左脚向下放去,这一松动,本就有点麻木和冻僵的脚,根本就无法精准地控制距离,和木板向下压去的力度,就听见木板“啪”的一声,弹回到原地。木板是回去了,张英的脚也解救了出去,但是那声木板与木板沉默的撞击声,吓得张英大气都不敢出了。张英的大脑稍微空白了一下,立刻就把双眼凑到缝隙处向下望去。下面的几个人像没有事的,仍然保持着他们各自的姿势。

但是,房间门却突然打开,冲进来几个五大三粗的人,身上背着钢枪。他们气势汹汹地在房间每个角落搜寻了一下,又充满疑惑的关上门出去了。

这次再次把张英吓得不轻,同时又在心里暗自庆幸幸亏刚才没有冒失下去,要不肯定就被那些把门的给抓住了。

张英稍稍稳定了下精神,再次向前爬去。被张英搅起的浮尘,在狭小的空间里飞舞,几乎把张英呛得快要咳嗽起来。她只好用一支手捂住自己的鼻子,一只胳臂触在木板上,一点一点向前匍匐着前进。

到了下一个房间的顶上时,张英发现这个房间的顶上有一处足以钻进去一个人的大口子,她心中一阵狂喜。紧爬了几段,挨着那个口子停了下来。慢慢把眼睛移到口子的边缘,向下望去。

下面有人,有三个女人。张英觉得自己的心又凉了。她倒是不怕这三个女人,而是觉得房间有人,那房间外面肯定有人把守或者上了锁。

房间也刚才关着几个男人的房间一样,三个女人也是穿着和那几个男人一样的衣服。所不同的是,房间中央有一盆炭火正旺旺的烧着。看来这几个女人与那几个男人的待遇还不同。

张英不想在这个房间耽误,决定爬向最后一个房间。就在她很谨慎的把身子挪到最边上,准备爬的时候,下面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进来一个人,张英一看,差点惊叫起来。

革委会主任的兽欲 6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张少言。

张英并组合拳,将双眼紧紧地贴在屋顶的缝隙上。

张少言还是穿着上午去接张英的那套衣服。

“畜生东西,也不冻死他算了!”张英在心里骂道,但是转念又一想,咋会冻死他?他办公室那盆大火早把他烘得暖暖的。

张少言进门并不说话,而是用眼在三个女人身上来回扫了几趟,见三个女人都懒洋洋地眯缝着眼挤在一处太阳能照见的地方养神,他才很夸张的弄出很大的声响。这声响来自与他进门时手上提着的那个铝制的圆形饭盒。

张少言蹲下身,“嗵”的一声把那饭盒掼在地板上,然后抬头再看那三个女人,三个女人依然没有动弹。张少言脸上掠过一丝很阴险的笑容,这笑容与他那还算英俊的脸颊完全不般配。这种笑容,也是让张英不寒而栗的笑容。

张少言仍然不出声,而是打开那个铝制的饭盒,一股红烧肉的浓香立刻就充满了屋子,连张英都闻到了。

三个女人就在这肉香中同时睁开了双眼,同时把目光盯在了那个铝制的饭盒上。张少言脸上保持着那分笑意,无疑这样的笑意在那三个饿极了的女人心中,就是一种鼓励。三个女人立刻像饿狼般的腾空而起,奔饭盒而来。

在三个女人同时腾空而起的时候,张英看见她们三个刚才挤在一起时紧紧裹在身上的蓝色的棉袄都敞开了,里面什么都没有穿,**裸的**就在胸前随意的晃动起来。

“难怪要给她们生一盆火呢!”张英似乎找到了为什么男人房间里没有生火,而这三个女人房间里生了火的原因,“可是,为什么她们都不穿内衣呢?”又一个问题在张英的脑子里出现。

就在三个女人几乎是同时要奔到饭盒边的时候,张少言猛然坐在地板上,同时伸出一只脚,将饭盒勾到了他的身后,他也跟着饭盒转了个180度。三个女人扑了空,借着惯性同时撞到了张少言的后背上,把张少言在地板上硬是滑出了一米多,才停在了那盒红烧肉面前。

“哈哈,我就知道你们饿了。”张少言并没有发火,倒是像在做猫捉老鼠游戏,把老鼠玩弄于鼓掌上般得意,“想吃到这盒红烧肉,你们是知道规矩的!”张少言说时,从地上拾起那个铝制饭盒,稳稳地抱在了自己的胸前,还低下头在饭盒上使劲地嗅了嗅,作出一副非常惬意的祥子。

三个女人脸上先是一片茫然,听见张少言最后说的一句话后,脸上都泛起了希望的光芒,眼里露出饿狼般的绿光。

“这些个女人该有多少天没有吃东西了?”张英第一次看见人类的眼神像狼般泛起绿光,“张少言如此对待她们,究竟想怎样?”

就在张英还在猜想时,三个女人不约而同地扑到了张少言的身边。

“这不是我想象中的,不是!绝对不是!”张英不敢想象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她心里又隐约的感觉到了要发生什么,可是心里却一百个不愿意下面要发生的事情,是她想到都觉得可怕的事情。

革委会主任的兽欲 7

“张主任,没有事情吧?”屋子外面传来问候声,应该是那些站岗的红卫兵。可能是刚才房间里的动静过大,让他们觉得他们的主任是不是遇见了什么危险。

“没事!”张少言有些不耐烦地回道。

倒是那三个女人不管这些,扑到张少言的身上。张少言搂住一个最先扑过来的女人,拦腰就把她按在自己的大腿上,埋头就把嘴唇压在了那个女人的嘴唇上,唧唧叭叭地吮吸了起来。

第二个到的女人,把手伸进张少言的腰里,很熟练的就把张少言的裤子给退了下来,用手握住张少言那早就硬邦邦的东西,也是埋头下去,用嘴把张少言那硬邦邦的东西叼在了嘴里。

第三个到的女人见没有自己的位置了,就顺溜的把自己脱得精光,露出一身雪白的身体,仰面八叉的躺在张少言的面前。

张英差点叫出声来,她赶紧用手将自己的嘴巴捂住。

张少言看见面前躺了那么一个白花花的女人,怒火再也难耐,他用力掀开卧在身上的女人,又抓住吮吸着他硬邦邦东西的女人头发,生生的把两个女人扯到了一边。

等他把硬邦邦的东西插进那个仰面八叉躺在地上的女人的身体里时,他很满足的叫唤了一声。

“张主任,你真的没有事吧?”张少言一声情不自禁地叫声,又招来了外面红卫兵的问候。

“没事,你们去别处忙吧!”张少言更加的不耐烦回了红卫兵一句。可能是张少言回话时用力过猛,或者是身下那女人怎么扭动了一下,让张少言莫名的产生了一种快感,他又情不自禁的大声哼唧了一声。

“张主任,你真的没有事情?您的安危可就是我们革命小将的责任呀!”门外又传来红卫兵的问候。

“去球!娘的,老子的安危,老子自己知道的!”张少言终于是忍不住红卫兵不断的打扰了,爆出一句粗口。听得见,门外红卫兵有些委屈的嘟嚷声和远去的脚步声。

早就看得目瞪口呆的张英,没有想到张少言敢这么肆无忌惮,居然还把那些革命小将吼得一愣一愣的。

张少言吼完,正要趴到身下女人的身上去**,却猛然发现身边另外的两个女人正死死盯住他还用一只手抱在胸前的饭盒。张少言呵呵笑出了声。他下身紧紧地顶着身下女人,腾出双手,再一次打开饭盒,用一只手捡出一块红烧肉塞进第一个扑到自己身上的女人的嘴里,那女人立刻就吧嗒吧嗒的嘴嚼起来。张少言又捡起第二块红烧肉塞进那个吮吸他**的女人的嘴里,这个女人却没有嘴嚼,而是直接就囫囵吞枣的把红烧肉送进了肚子,然后又眼巴巴地看着张少言手中的红烧肉。

“贪婪!”张少言用满是油腻的手指点了点这个女人的额头,捡起一块红烧肉,往她嘴里送去,就在快碰到这个女人的嘴唇时,张少言突然掉转了方向,把红烧肉塞进了那个躺在他身体下,自己的**正插在人家身体里的那个女人的嘴巴里。

革委会主任的兽欲 8

这个女人先是把肉叼在嘴巴,并没有性急的吞进去。 在稍有玩味后,才吞进嘴巴。但是,就在红烧肉吞进她嘴巴的一瞬间,她的脸颊上也滚落下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

这时第一个得到红烧肉的女人嘴嚼完肉后,为了讨好张少言,然后再得到一块红烧肉,把满是油腻的嘴唇一下子压到了张少言的嘴唇上。

张少言有些猝不及防,生生的被这个女人扭过头来,还被一张满是油腻的嘴巴堵在他的嘴巴上,整个身子都扭动了一下。这一扭,产生了两个后果。一是插在身下女人身体里的**狠狠的把那个女人弄痛了,她叫唤了一声。这一声叫唤,张少言会错了意,以为是她在自己这里得到了满足,这倒激起了张少言狂放的**。他重新扭过头来,趴在女人身上“嘿咻嘿咻”疯狂**起来。这一疯狂,直接导致那张油腻腻的嘴巴压在他嘴巴上的第二个后果,一盒红烧肉摔得满地都是。

此时的张少岩已经无暇顾及这些,倒是没有被张少岩压在身下的那两个女人直接就趴在地上,如狗般的一块一块叼起红烧肉,然后完全不嘴嚼地吞了进去。

张英甚至都看不下去这眼前的一切了。以往被军猴子描绘的那些饥饿的女人在食物面前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情景不再是假的。可是,那样的情景只是出现在偏僻的乡下或是受灾的地方,而在古城,粮食的匮乏还没有到这样的地步。难道是张少言故意这样做的?故意让这么几个女人饿到极处,再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哪有这么大的权力?不过,在张英的心目中,眼前这几个女人,肯定是地富反坏右。否则,张少言就是吃了豹子胆,他也不敢这么肆无忌惮,这么恬不知耻,这么卑鄙下流,这么肮脏无耻。张英实在是在自己的词汇量中搜索不出更多的词语来抚平眼下心中的愤怒。

被张少岩压在身下的女人眼看着满地的红烧肉就离自己只有尺许远,却无奈自己的双手被张少岩的双手压住,嘴巴又被张少岩的嘴巴吮吸着,根本就不可能是得到一块红烧肉。直到那两个女人把满地的红烧肉给收拾完了,她的眼角才又滚落几颗泪珠。

张少岩“嘿咻”得浑身燥热,他起身脱掉毛衣,一个用食品纸包裹的小包滚落到地上。食品纸外面浸出些食品油,明白人一看就知道里面肯定包裹着吃的东西。

“我看你们两敢动!”张少岩喝住那两个吃完红烧肉,又想去抢滚落在地上那包东西的女人。吼完,张少岩又在女人身上使劲插了几下,终于精疲力竭的退了下来。

他稍稍向边上移动了一下,把滚落在地上的那包东西拾起,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慢慢打开,里面是三张牛肉陷的烧饼。这是古城最有特色,最受古城人喜爱的食品。也是古城唯一一家国营回民餐馆的看家食品。这家回民餐馆本来是叫清真寺餐馆的,因为除四旧,才无奈的改成回民餐馆,据说能够保留下来,还是考虑到“全国各族人民大团结万岁”的目的。

牛肉的香气顷刻间就充满了屋子。

革委会主任的兽欲 9

躺在张少言身下的那个女人懒洋洋的仰面着,尽管牛肉的香味充满了屋子,她却没有任何一点反应,只是两眼直直的望着天花板。

天花板上的张英被这个女人的眼神给击了一下,这是一个对生活完全失去信心,就想把自己当成一具行尸走肉的人的眼神。

张英很恐惧这样的眼神,她仿佛从这样的眼神里看见了自己走过的路,那些让自己不堪回首的路。甚至还让张英想到自己即将面临的路。难道张少言把自己这样控制在房间里,也是为了让自己和下面这些女人一样,让他在精神上,心理上,身体上来糟践自己,也让自己向畜生一样的匍匐在张少言的脚下,如畜生般舔食着人类的施舍?

张英心里这样想着,不觉浑身打了个寒颤,这个寒颤都把地板给轻微的震到了。好在张英打这个寒颤的时候,正是张少言又开口说话的时候,把张英在上面弄出的声响给盖了下去。

“我看你们两个来抢!”张少言一半颠怪,一半愠怒的打开两个女人的手,“你们太贪得无厌了,人家躺在地上的费了老大的精力,都还没有吃,你们吃了还在抢!我这里是要论功行赏的。”

两个女人也不说话,出溜一下双双把裤子退得干净,也是仰面八叉躺在地上。这阵势,张少言一看心里就明白了。

“去去去------老子才没有精力再来搞你们,你们要知道,老子是用**思想武装起来的革命干部,不是贪得无厌的财主资本家。”张少言说时,用脚踢了踢躺在面前的两个女人。然后拿出一张牛肉饼,撕下一块,弯腰塞进那个还躺在地上的女人。女人微微张了张嘴后,很痛快的吞了下去,还闪动了下眸子看了眼张少言。

“对了嘛,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哪能行呢?来来来,自己拿去吃。我告诉你们,你们到了这里,也只有我张少言来关心你们了。”张少言把三张饼都塞给那个女人,女人抢般的从张少岩手上接过去,狼吞虎咽起来。

张英再次看见有几颗豆大的泪珠从这个女人的脸颊上滚落了下来。

边上刚才吃完了一碗红烧肉的两个女人似乎还没有吃饱,隔着张少言,紧紧地盯着吃牛肉饼的女人。

张英实在是想不出这几个女人有多长时间没有进食了,怎么就可能饿成这样?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身子去换食物。

“行啦,你们今天的表现都不错,后天批斗会的时候我让你们都站在最后一排。我就说嘛,早点顺从我,也不至于熬成今天这个样子。我早就说过,我们做的工作都是用**思想指导做的,绝对不会有偏差。今天我说话算话。到时你们就看吧!我走了,下午的饭他们会按时送过来。”

这段话听得张英浑身一阵鸡皮疙瘩,“这个畜生,糟蹋女人还有冠冕堂皇的理由。他还真有脸在批斗大会上去批斗女流氓,破鞋和那些有作风问题的人?”张英在心里画着问号,“他也会这样对付我吗?”张英在心里猜测着,“我得想办法治治这个胆大包天的人。”张英在心里计划着,“对付这样的人用什么办法呢?对了,只有用现在社会上谈虎变色的事情,男女问题,作风问题,搞破鞋问题,干脆让他背上强奸犯的罪名。”想到这里,张英心一阵狂跳。等她稍微平静下来,一个大胆的计划就在她心里渐渐成熟了。

革委会主任的兽欲 10

张少言刚出门,两个女人就扑到那个正在吃饼的女人身边,三个女人撕扯成一团。

张英不再有看她们的心情,也不再想如何在现在就偷跑出去的问题,而是轻轻折回,回到关押自己的那个房间。她要在她的心里完善那个对付张少言的计划。

刚回到地面,把痕迹打扫干净。房门被推开。

进来的还是那两个红卫兵,他们又端进来三个碗,还是用奇怪的目光看了看张英,然后放下碗离去。

又到了吃饭的时候?张英在心里盘算着时间,抬头看看窗外,窗外果然是一片黄昏色。看来自己下午的那段奇遇,整整是一下午。

由于心中有那个计划,处于激动和亢奋中的张英根本就没有觉得肚子饿。她瞥眼看了看地上的那三个碗,一个碗装着米饭,这是张英最喜欢的主食。古城所处的地理位置是一个很尴尬的位置,说南不南,说北不北。这就让古城的人们在主食的问题上显得有些杂乱,面食和大米就成了古城的混合主食。张英从小娇生惯养,只吃那种晶莹透亮的大米,从来就不吃面食。另外两个碗里,一个装着鱼香肉丝,一个装着红烧肉。

先看见米饭和鱼香肉丝时,张英有了一阵饥饿感,甚至还吞咽了一下口水。要知道,这两样都是张英的最爱,特别是鱼香肉丝,张英从小就吃“好公道”那家百年老店的,眼前这鱼香肉丝的光泽,肉丝的圆润,泡菜色泽的地道,都好似出自“好公道”大厨的手法。不过张英回过来一想,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好公道”早在“破四旧”中被砸得稀巴烂了。

等张英看见那碗红烧肉时,差点呕吐起来,一种条件反射般的呕吐。眼前立刻出现下午看见那三个女人抢红烧肉的情景,还有张少言那卑鄙下流的嘴脸。食欲再一次灰飞烟灭。

看着眼前的饭菜,张英心里又多了一个问号,为什么在大家连饭都难得吃到的时候,他张少言还能吃到这样的饭菜?还是张少言专门用这样的饭菜来勾引,引诱被他强行关押的人的呢?如果按照军猴子说的,农村或是别的省份都有人吃树皮,吃死了人。那么他张少言不就是极尽奢华,或者说这就是无产阶级革委会主任的特权?

张英的思维被隔壁不知道那个房间传出来的嘶叫声给打断。这声音来得突然,叫得凄惨,响得长远。如人遇见突然的疼痛忍受不了时,只有用嘶叫来转移疼痛时的叫声。

张英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她觉得整个楼层此时都出奇般的静,是不是所有在这个楼层里的人都和自己一样在听呢?

那声音再次从低沉向高亢嘶叫起来,只是这次的叫声不再是一阵,而是持续不断,从高到低,又从低到高。整个声音被撕扯得变了声,张英听了一会连是男是女在叫都没有听出来。

叫声整个持续了大约有十多分钟,最后在另外一个人的吼叫和重重的关门声中静了下去,再传出的声音就是那种难以忍受的疼痛带来的呻吟声。

张英清楚的听见关门声前一个男人的声音吼出的话;看你妈的不老实,今天先教训你到这里,明天再来!

革委会主任的兽欲 11

一天的紧张,兴奋,让张英在一种模糊的思维中睡去。

半夜时,房门又一次被打开,响声惊醒了张英。

还是白天那两个红卫兵,他们俩抬着一个燃烧着的火盆,“放哪儿?”一个红卫兵问张英。

张英初醒,还有些木讷,随便用嘴孥了孥,其实在她心里也不确定放在哪里。想着那三个女人房间里也有火盆,而那火盆却是张少言为了行兽性之事给她们准备的,张英此时面对眼前的火盆就有些恐慌,心中直想,这是不是张少言要来的前奏呢?

两个红卫兵见张英孥了孥嘴,就很随意的将火盆放在了屋子的最中间。

张英还在心里恐慌着这个火盆,直到两个红卫兵关门的声音才把她激了个激灵。

火盆显然是刚发燃的,引火的木材还没有完全烧完,被埋在柴炭灰里垂死挣扎般的冒着青烟。青烟冒到张英的鼻子里,她打了几个喷嚏,却并不用手去捂鼻子。张英喜欢这样的青烟,一股稍带木质清香的气味。在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喜欢在火盆上烤些吃的东西,张英最喜欢吃的就是放在火盆上烤过的橙子,那股又凉又热,渗着汨汨的甜水的滋味,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里。当然,更让张英难以忘怀的不仅仅是吃的,而是一家三人围在火盆边猫冬的情景。

屋子里很快就暖和了起来,张英也完全清醒过来。这时她才觉得肚子在咕咕叫着,一种饥饿感冒了出来。她看看仍然还放在地上的饭菜,也不再矜持,端起米饭就狠狠地往嘴里扒拉了几口。刚嘴嚼了几下,立刻又把它们都吐了出来。原来米饭因为气温太低,有些回生,嚼在嘴里就如嚼着生米。张英又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同样没有吞进去就吐了出来。两个菜都被油腻给封住了。

菜味倒是不错,就是这样的米饭和菜怎么吃进去呢?张英用眼扫了扫屋子,先前进来看见的那个陶罐水壶还在墙角。张英走到墙边,拿起水壶,揭开盖子,把鼻子埋进水壶嗅了嗅,确定是能喝的水后,回到火盆边。

她把水壶里的水倒在米饭里,然后又把两碗菜分别弄了一半和米饭放在一起。接着把装有米饭和菜的搪瓷碗小心翼翼的放在了火盆上。很快,搪瓷碗里就开始有热气冒了出来。张英用筷子慢慢在碗里搅动着,直到把米饭和菜都搅匀了,搪瓷碗里的食物也热得此起彼伏地冒起来气泡。张英从床上拖下来一床被子,捏住被子的一只脚,快速的包住火盆上的搪瓷碗,一抬手,搪瓷碗就放到了地上。

米饭和菜一遇热后,立刻就冒出了香气。张英也不顾烫嘴,卧在地上,就用筷子往嘴里扒拉开了。由于太烫,她一边扒拉,一边“唷唷唷”地哼唧着。直到把屋里的食物吃了快一半的时候,她才觉得她此时的吃姿让她脖子酸酸的,她翻身坐在了地板上。有手臂试了试搪瓷碗,觉得不在那么烫手了,才用被子的一角包住碗,端了起来,一口气把剩余的食物吃得精光。

吃完食物,张英浑身开始变得异常的缓和。睡意也再一次的袭来。她也不管即将要面临什么,把在地上的被子抻平,又从床上拉下来一床褥子,就这样把被子当褥子,把褥子当被子睡在了火盆边。

革委会主任的兽欲 12

第二早晨,熟睡中的张英感觉到脸颊上有一股热气不断的喷到。懒懒的她翻了一个身,想再睡一会,发现那股热气又一次喷到脸颊上。张英微微睁开双眼,一个模糊的男人的面孔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张英吓得坐了起来,使劲眨了下眼,摇晃了几下脑袋,这才看清楚视线里的男人是张少言。

张少言正半蹲在张英的身边,带着微笑看着她。

“你你你,你怎么进来的?”张英本能的向后挪动了一下,张少言嘴里哈出的热气才没有喷到她的脸上了。

“怎么样,昨天晚上睡得还暖和吧?你怎么睡到地上了?”张少言并没有正面回答张英的问题,而是很好奇的看着张英把被子当了褥子,把褥子当了被子,“你还真是一个怪人,这被子和褥子都不分了。”张少言乐得笑了起来。

第一次见到张少言的时候,张英还觉得张少言笑起来真是好看,后来,特别是昨天这个人的笑容就在张英的心里成了魔鬼微笑的代名词。他怎么可以那么卑鄙的利用饥饿来获取女人们的性?这个让张英无法理解的问题就在她昨天晚上的梦魇中还出现过无数次。

“去洗漱一下,我在办公室等你!”见张英很是陌生似地看着自己,张少言稍收敛了点笑容,递给张英一管牙膏,一个杯子,一条毛巾。这些都是新的,看来是张少言专门为张英准备的。张少言说完,向门外挥了挥手,门外走进来两个红卫兵,张英看见还是昨天那两个红卫兵。张少言离去,两个红卫兵把张英带到一处洗漱和卫生间共处一处的地方,然后用眼示意张英可以去洗漱了。

张英没有忙着先去洗漱,而是把手上的洗漱用品交到一个红卫兵手上。

“你要干嘛?”红卫兵警惕地看着张英问。

“撒尿。”张英看都不看地回答,然后径直走进了卫生间。

两个红卫兵彼此看了看,分别站在了卫生间大门的两边,就像两个忠于值守的卫兵。

张英在卫生间泄掉了一夜的憋涨,起身拉上裤子,就在这时,她无意间看见卫生间木质的百叶窗有几条掉了,露出半尺来宽的口子。张英心中激灵了一下: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呀!

不容片刻思考,张英走到墙边,伸手去掰百叶窗上其他的木条,谁知,一根木条被张英轻轻一掰又脱落了。张英心中一阵狂喜,正要去掰余下的,外面传来厉声的问话,“你完事没有?”

张英没有理会,继续准备掰余下的,结果外面的两个红卫兵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不管你完事没有完事,我们进来了啊!”

对于红卫兵的作为,张英从回来后就听见军猴子讲了好多,加上自己亲眼所见的,她心里很清楚,这些红卫兵为了他们所谓的理想,对什么都无畏了,也是做什么都是说到做到的。她立刻停止了她的行动。

刚一停止,两个红卫兵已经冲了进来。张英很自然的装着拍了拍上衣的两个下摆,就像是刚整理完衣裤的样子。

“走吧,到外面去洗漱。张主任还等着你在!”其中一个红卫兵长长地舒了口气,觉得张英没有像他们想象有逃跑的意向,说话都柔和了些。

张英从红卫兵手中接过洗漱用品,轻盈地一笑,向后洗漱间走去。

革委会主任的兽欲 13

张英在洗漱间慢吞吞地洗漱着,她要在去张少言那里之前好好思考一下,看看怎样才能再一次进到卫生间。

“如果现在就装着肚子痛,要求再一次进卫生间呢?”张英想,但是她很快就自我否认了,“如果在没有去张少言那里之前再要去进卫生间,这个两个红卫兵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他们必须得按时把自己送到张少言那里。如果此时自己生出枝叶,引起他们的怀疑,让他们发现了卫生间里的秘密后,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张英望着一面已经看不太清楚人形的镜子慢慢地刷着牙,镜子里不时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人影晃一下又离开。“这时两个红卫兵轮流进来在监视自己!”张英在心里庆幸幸亏自己没有再一起次提起去卫生间。否则,这两个警惕性极高的红卫兵真的就发现了卫生间的秘密。

张英在心里否定了再去卫生间的想法后,她的思考就转移到另外一个问题上去了:心里一直想着的怎样治治张少言的问题。

问题依然围绕怎样能让张少言也与搞破鞋或作风问题扯上联系,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打败这个混蛋!让这个一边糟蹋女人,又一边高唱无产阶级专政万岁的人尝尝被批斗,被游街,被打倒,被靠边站的滋味!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完全摆脱这个混蛋的纠缠,才能让军猴子和东北刘完全处于安全之中!

在心里把昨天准备实施的做法又默默想了一遍之后,张英窃窃地笑了起来。仿佛心里想得做法已经得到了收益,也仿佛看见张少岩胸前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搞破鞋,作风问题,特务份子,死不改悔,地富反坏右等等,等等,方式能想到的,和她见过的罪名都写在一块牌子上。她洗了把脸,昂首挺胸向外走去,离门还有三五步时,听见两个红卫兵在门外的对话。

“你说张主任咋对这个妇女这么关照呢?”

“可能是看这个妇女漂亮吧?”

“漂亮是漂亮,就是脸上有块青疤。”

“青疤怎么了?西施漂亮吧?她还不是总是蹙着眉头!”

“也就是,这叫病态的美吧!”

“你就不能小点声吗?让别人听见了,你就准备后天和他们一起上批斗台吧!”

“我这不是和你说说而已嘛!”

“这也就是我,要换别人,早告到张主任那儿去了!”

张英不想再听下去,就装着咳嗽了一声,门外的对话戛然而止。早在张英听见他们对一句对话把女人说成妇女时,张英心里就很是反感。回到大陆后,有几个词汇总会引起张英反感,一个是大陆人总把警察叫民警,再一个就是刚才红卫兵把女人叫妇女。也说不出有什么不妥,但是就是听起来怪怪的感觉。

张英走到门口,随手就把用毛巾包裹着的洗漱用品扔到一个红卫兵的怀里,这个红卫兵有些措手不及,居然没有接住。毛巾,牙膏,牙刷,杯子滚了一地。看着红卫兵措手不及的样子,张英哈哈的大笑起来。一个红卫兵去拾地上的东西,一个就一路小跑跟着快步离去的张英向着张少言的办公室走去。

革委会主任的兽欲 14

走进张少言的办公室,就见张少言满脸红晕,衣服脱得只剩一件衬衣。 张英正在心里纳闷张少言怎么会这样,一阵热气袭上身,给了张英答案,原来张少言的办公室里今天放了两个火盆。火盆中的碳园子个个都烧得通透,在这样的房间里哪有不热的道理。

“咋样,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吧?”张少言很殷勤地拖着一张椅子,放在其中一个火盆边上,然后很是轻柔的拉住张英的手臂,把张英引导到椅子上坐下。

“我这人瞌睡好,在什么地方,什么环境下都能睡好。”张英坐在椅子上,也不看张少言道。这是张英故意这样说的,她很明显的感觉到,张少言这样问她,就是在向她传递一个信息;你要是睡得好,都是昨天晚上我特意照顾的结果。可是张英偏偏就是不会领这个情。如此一回答,还真把张少言给噎住了,他讪讪地干笑了一声。

“房间还算温暖吧?要不你也把外套脱了吧!”张少言言时,也正是张英想脱外套的时候,房间实在是过于暖和。

张少言很讨好地接过张英脱下的外套,走到门口处,将张英的外套挂在门口处的一架衣架上。这是一个铸铁做的衣架,大半个人高,上面刷着灰色的防锈漆。

挂完衣服,张少言往回走的时候,正好看见张英坐在椅子上的一个侧面。斜射进来的阳光和火盆里的火光正好将张英的身子的曲线勾勒得淋漓至尽,特别是张英胸前的一对**,在光影的作用下显得特别的优美。

张少言呆呆地看了一小会,走到张英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是不是明确了想挽救郑军和东北刘?”张少言盯着张英那张好看的脸庞道。“狗日的,这个女人真是好看。”他在心里却贪婪的把欣赏张英的心得腹骂了句。仿佛只有骂上一句,才是对张英美丽最好的赞扬,此时,哪怕是张英脸上的那块青疤,在张少言的心里都成了美丽的符号。

“是的,我想在你的帮助下挽救他们俩。”张英经过昨天下午和晚上在心里的演练,如何对付张少言的方法已经在心里完成,现在就只差一步一步把张少言引到她设计的方法中去。这个方法只能用一次,所以必须得一次就要成功。否则,就再也没有第二次机会了。如果失败,唯一的退路就是自己死扛,牺牲自己的尊严去保护郑军和东北刘。

还有件事情在张英心里没有底,这就是张少言究竟知道多少郑军,东北刘和她的事情。如果张少言是讹自己的呢?

“不管他是不是讹我的,像这样的卑鄙小人,只有把他彻底扳倒,才能以绝后患,或许还能挽救其他更多人的命运。”是这样的想法让张英彻底下了决心的。

“好!痛快!聪明!我就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张少言自己也没有想到张英的态度和昨天是截然相反的。他站起来,走到张英的面前,双手就搭在了张英的肩头,“我也是按照**思想在指导我的工作。你们这样的事情虽然是有伤风化,有失道德。但是,它总归还是人民内部矛盾嘛。**说了‘对待人民内部矛盾,我们就要采取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方针’再说,你我近日无仇,往日无怨。我还真没有把你们当阶级敌人来对待的心。”

张英听了张少言这番话,心里恶心得直想吐。再联系昨天晚上见到的一切,眼前的张少岩里面就在张英的印象中成了一个小丑。

“那我先谢谢张主任了!”张英强压住心头的鄙视,仍然笑容对张少言说。

“不谢不谢!那么,你看,我们接下来是不是抓紧时间呢?”张少言说这话的时候,张英突然怪怪地觉得他那本来还算是俊的脸庞咋就扭曲成得像一只从来没有见过的怪兽呢?

革委会主任的兽欲 15

张少言边说已经边把手滑向了张英那高耸的**上。 张英出于对张少言的恶心,本能的把他的手给打开。

张少言楞了一下,正要发作,又见张英脸上露出了笑容。

“别急嘛,房间太热,让我还脱两件衣服。”张英装出一丝笑容,把上身的衣服脱到只剩一件碎花的汗衫时才又接着说,“你也脱吧,脱光了最好,省的穿着衣服碍手碍脚的不痛快!”张英故意深吸了口气,胸前的**随着一吸一吐,悠悠地颤抖起来。

“个婊子,还真会勾引男人。”张少言看得心花怒放,哧溜溜把自己脱得只剩一条内裤,凑着嘴巴就往张英的脸颊上去。

“脱光了嘛!”张英稍稍避让了下,显露一丝娇羞对张少言说。

“咦,有点意思。”再让张英这么一不显山不露水的一挑逗,张少言心里的欲火升腾起来,但是他并没有去脱裤子。这倒不是因为张少岩不性急,而是张少言觉得虽然此时自己心里的欲火升腾,巴不得马上就把张英压在身下**个痛快。实在是昨天从张英开始到晚上与那三个女人的乱交,早就把身体给亏空了,透支了,疲软了。以至于此时看着张英姣好的脸颊和性感的身子,他有些心有力,而身无力。这是他不愿意脱掉内裤的原因,他不想在自己裆里那货还软绵绵的时候让张英看见。

“不过,我不性急,我们先玩玩。”张少言本想在挑逗张英的同时,也好让他裆里的那货硬邦邦起来,却被张英冷不丁地掀在沙发上,还顺势扒掉了他的裤头。

张少言稍有吃惊,本想发作,但是转念一想,难得碰见一个这么主动的女人,不妨就由着她吧。

张少言被扒掉了裤头,赤条条出现在张英的面前。刚扒掉张少言裤头的时候,张英就觉得有股尿骚味直冲她的鼻子而来,她本能地抽搐了几下鼻子,心里想着,“这个男人身上咋有这么浓的味道?”不由多看了几眼张少言裆里还处于软绵绵的那货,心中一下子就明白啦。原来眼前这个男人裆里那货,包皮过长,在那货还是软绵绵的时候,过长的包皮足足有寸许。在香港接客时,张英也遇见过这样的男人,知道包皮过长的男人都会有股子异味。

好在今天老娘就不没有想到要让这个男人在自己身上得逞,否则还不恶心死?张英忍着难闻的尿骚,叉开双腿坐到还仰在沙发上张少言的腿上,“咋样玩呢?”张英问张少言的时候,故意把身体压在张少言的脸部,一只手在张少言的眼睛上来回的摩挲。而,另外一只手却在悄悄拿起张少言脱在沙发背上的衣裤,一件一件扔到离他们最远的墙角。

这些小动作很容易瞒过张少言,因为此时的张少岩已经被张英挑逗得硬邦邦起来,他翻身就要上来,却不想被张英狠狠的一把推到沙发上。他因为张英又准备和他玩一个什么新花样,正笑眯眯地看着张英。

张英还真是又玩起了新花样,只是这个新花样让张少言瞠目结舌!

革委会主任的兽欲 16

张英突然狂奔到门边,伸手去拧门把手,发现门被从外面给反锁了。 已经清醒过来的张少言眼看就要冲到张英的身边,张英急中生智,拦腰抱起门边那个铸铁衣架,用尽全身力气将衣架底部的三脚撞向了木门。

木门“咔哧”被撞开了一个大洞,张英把脑袋从洞里伸了出去,开始狂叫道,“快来人啦,有人耍流氓,有人调戏妇女呀!”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在办公楼里凡是听见叫声的人都从各个方向冲了过来。

最先到达的还是看守张英的那两个红卫兵。他们冲到门边,看见张英把头冲破损的木门里伸出来狂叫的样子,就知道出了大事。连忙三下五除二的把房门打开。

看见从四面八方冲来的人群,张英心舒了口气:总算成功了!

“谁耍流氓了?谁调戏妇女了?”从四面八方冲来的人们七嘴八舌地询问着。

“就是他!”被子刚才这么一冲动的张英,瘫软地坐在地上,投诉也不回地指指了身体的后面。张英以为此时的张少言定会惊慌失措,赤条条地钻到桌子底下,沙发背后,或者大门后面,以免遭到人们的殴打。这样的情况张英见多了,只从她回到小巷后,早就对人们殴打那些被大家认为见不得阳光的恋情,偷情,强奸,调戏,男女作风问题的人的事情司空见惯。她知道凡是这样的人只要一被人逮到,首先就是一阵暴打,然后就是无休止的关押,批斗,公审,严重者就枪毙了。有时遇见偷人妻者,偷人汉者,强奸者,调戏者公愤太大,情节太恶劣者,当场打死者都有。想到这些,张英心底掠过一丝快意,而这丝快意很快就随着张少言的话语灰飞烟灭了。

“大家不要慌!”张少言的声音明显的没有一丝慌乱,反而是镇静得出奇。这让张英颇感意外,她扭头看去,张少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裤头套在了身上,**上身,双臂环抱在胸前。

“大家不去要慌!也不要听这个妖女在这里惑众。她这是在拉拢腐蚀无产阶级专政的战士。”张少言言词铿锵。

“人家腐蚀拉拢你,人家衣冠整洁,你都快一丝不挂了,这个怎么解释?”有胆大的人扎在人群中质问张少言。

“我本来是值了一夜班,天亮了正准备在沙发上睡会。不料这个妖女冲进来,自己脱了几件衣服,想勾引我。我是谁?我是用**思想武装起来的战士,我是堂堂的革委会主任,我有高度的无产阶级警惕性。这个妖女见拉拢腐蚀不成,就想栽赃陷害。这件事情办公室肖主任和这两个红卫兵战士可以作证!”张少言说完这些,用手指了指人群中的肖麻子和守住张英的那两个红卫兵。

“是的,我可以作证!我是看见这个妖女冲进去的,我还来不及制止,她已经开始陷害起我们的主任来。”肖麻子走到张少言边上,很是讨好的拉着张少言走到火盆边,又从墙角拿来张少言的衣服给张少岩披上。

“看看,肖主任都作证了。你们两个也说说看,谁是谁非,你们要站在**思想的高度来认识这个问题,要用你们的政治生命来认识这个问题。”张少言颔首指了指那两个红卫兵。

“你们不要拿自己的政治生命来开玩笑,你们要实事求是地说!”见两个红卫兵木讷地站在那儿不知所措,张少言在政治生命的问题上又强调了一次。

革委会主任的兽欲 17

“我们可以证明!”两个红卫兵中的一个开口道,“这个妇女是张主任早晨让我们带进来的!”他说完,人群就一阵哗然。

“你他妈的说清楚是怎么回事。她就是自己闯进去的,我在走廊那头看得清清楚楚,难道你也想和她一起污蔑陷害革委会主任?”肖麻子用脚踹了一下说话的红卫兵,这个红卫兵被踹得踉跄了几步,站稳后怒目而视肖麻子,正要开口说话,肖麻子抢先道,“来呀,把这个混进红卫兵小将阵营的异己份子给我关押起来。”跟在肖麻子后面几个歪瓜裂枣的基干民兵立刻就冲了上,连拉带拽把这个红卫兵拉下楼去。在拉的过程中,这个红卫兵还在抗争,嘴里还在重复着给他带来祸端的那些话。

“你们都是死人子呀!”肖麻子冲带红卫兵下楼的基干民兵吼了声。其中有一个基干民兵马上就会意了肖麻子的意思,飞快的脱下一只袜塞到这个红卫兵的嘴里。

肖麻子满意地笑了笑,回头对留下的那根红卫兵道,“你来说!”

“我、我、我看见的就和肖主任看见的一样!”早就被搞懵了的这个红卫兵也不知道究竟说什么才能附和他们,干脆就借肖麻子的话道,“她就是闯进张主任办公室的。”

张英被眼前这些人的表演气得浑身发抖,“你们------你们------”

“你们什么?我们都是实事求是的无产阶级干部,你深知罪恶深重,就来诬陷我?我跟你说,这是办不到的!你休想把无产阶级战士拉下水”张少言几乎是用非常得意的口吻在说话了。他心里清楚得很:眼前的危机已经过去了!

“你别在这丢人现眼了!就你还想陷害我们的张主任!现在你总该心服口服了吧?我们可是有两个人同时证明你是闯进张主任办公室的!”肖麻子跟着张少言来劲。

“你们这是颠倒黑白!”张英总算是缓过气来,虽然说此话用了很大的声音,但是张英在心里突然感觉到,就是她现在站在无数个扩音器面前说话,说出的话在张少言这帮人面前也会是苍白无力的。

“是谁颠倒黑白,只有公道。就你那出生,就你那与社会主义为敌的父母,你还有资格和无产阶级专政来说颠倒黑白?做梦去吧!”张少言说完,向肖麻子挥了挥手,示意肖麻子到他身边来。

肖麻子像条叭儿狗似的嘚吧着走到张少言面前,张少言扯住西门子的耳朵轻声说道,“把她关到男监里去!”

“啥?”肖麻子以为自己的耳朵有问题,没有听清楚,木木地反问道。

“把-她-关-到-有-三-个-男-犯-人-的-那-个-房-间-去!”张少言狠狠地把肖麻子的耳朵扯直了,又在肖麻子的耳朵边上更小声,但是是一字一顿地说。

这次肖麻子显然是听清楚了的,但是他还是满脸的狐疑,他不敢相信张少言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心里就在嘀咕这个张主任是不是被张英给气疯了,气糊涂了。

是的,张少言是被张英刚才的举动给气疯了,但是并没有被气糊涂。尽管张少言表面上不露声色,但是内心里早就暴跳如雷了。他决定要好好惩罚一下张英,就在想不出用什么方法的时候,在他面前跳来跳去,猥琐不堪的肖麻子让他想起二楼有间房子里关着一个真正的强奸犯,两个流氓斗殴犯,那是三个在后天的批斗大会上将要公判的犯人。想到他们,张少言脸上掠过一丝阴险的微笑,并且立刻命令了肖麻子去实施。

革委会主任的兽欲 18

张英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张少言会来这么一手,早被眼前的一切给搞懵了,被几个人架着,头脑浑浑噩噩的被人扔到房间里。

刚给几个人扔在地上时,张英还以为是又被扔到自己先前待过的房间,等她的头脑稍微清醒后,才发现不对劲。就觉得身边有一股很难闻的味道,还有几个模糊的人头在在眼前晃来晃去。她使劲揉了揉眼睛,被眼前几张龌蹉的脸吓得跳了起来。

“你们是谁?你们怎么在我的房间里?”张英一步一步退到墙角。

“这是我们的房间,你是谁,怎么到我们男监来了?”一个清瘦,白净,学生模样的男人回答道。

“就是嘛,妞儿,你闯到我们房间来了,还质问我们。嘻嘻,还是一个带色的漂亮妞儿。”一个一脸猥琐,满是褶子,头发稀乱,贼眉鼠眼的矮个子男人伸手摸了下张英脸上的青疤,淫邪的冲着张英嘻嘻地笑着。

“手脚放干净点!”张英愤怒地打掉这个男人的手。

“哟呵,来到这个地儿了还在装清白。我看你不是破鞋,就是勾引人家爱人的烂货吧?还在这跟爷装。爷就要摸摸你咋啦?”猥琐男又把手伸到了张英的眼前,结果就在这时斜刺里伸过来一只胳臂把猥琐男的手给截住了,“流氓张,你他妈的的别找不自在!”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沉地吼道。

“咦,我说胖刘,你他妈的管的哪门子闲事。啊哟啊哟------我胳臂要断了------”流氓张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扭曲着身子蹲了下去。

“你要再找不自在,爷就拧断你的手臂!”胖刘又踢了一脚流氓张,流氓张就哟哟地叫唤了几声,瞪着很不服气的眼神蹲到了墙角。

“姑娘别怕,有我在,他不敢把你怎么样!”胖刘告诉张英道。

张英这才环视了一下房间,这个房间虽然和自己住的那个房间一模一样,但是摆设却要简陋得多。加上房间里的三个男人,张英更加确定不是自己的房间了。

“张少言,你够阴险!”张英在心里暗暗想,看来这是张少言为了报复自己,故意把自己关进了男监里,“真是一个龌蹉小人!”想到如果这是张少言故意安排的,张英胸口就直冒凉气,“没有想到这个张少言居然还这么恶毒!”

“小书生,你把你的位置往我这边挪挪,给人家姑娘腾点地方出来。”胖刘对那个学生模样的人说,“来到这里都是有苦衷的人,我们不能欺负人家一个姑娘。”

张英还摸不清楚这三个人究竟是什么人,并不好过早暴露出自己对待其中某个人表现出善恶,就用眼神对胖刘表示了谢谢。

小书生倒是蛮配合,一会就给张英腾出一块二米见方的地儿。只是一块木头地板的地儿。

“这帮人也不知道送床褥子来,要人家姑娘怎么坐下来。来,姑娘,先把我这个下面的抽一床过去用着。”胖刘也不待张英说话,就从自己的褥子下抽出一床棉絮,铺在小书生让出的那块地儿上,“先马虎着对付一下,一会他们可能会给你送被褥来的。”

这时的张英才发现房间里连一张床都没有,地上却铺着三套被褥,看来这三个人就是睡在地上的。这么冷的天还睡在地上,这么恶劣的环境,这几个人是怎么过的?难怪早晨张少言一见面就迫不及待地问张英晚上过得好不好,还一脸施舍完后,等待被施舍的人来感激的表情等着张英的回答。

革委会主任的兽欲 19

生理上的寒冷和心里上的心寒,让张英暂时失去了心里的防御能力,她本可以在心里和大脑中分辨一下这个屋子里三个男人各属什么类型的男人的,但是,就刚才在与张少言的一番较量中,已经让张英精疲力竭,她颓然地坐到胖刘给她腾出的位置上面。

“姑娘,想开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想开点,这就是一个人鬼不去分的年代!”胖刘在劝解着张英,张英虽然不能完全集中精神去听胖刘说话,但是她隐约觉得胖刘的这几句话似乎有些打耳,却又听得心里舒舒服服的。

“你个胖刘,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说这个年代就是人鬼不分的年代!看我不去告你!”流氓张好像是得到一个报复胖刘的机会,他跳起来冲着胖刘吼道。

“杂种,你去告!看老子怕不怕!像你这样的流氓都能得势,你说是不是一个人鬼不分的年代?”胖刘冲向他走过来的流氓张挥了挥拳头,“你要再多嘴,老子就先崩掉你几颗牙齿。”

“我不就是说说嘛!我是啥流氓,要不是老子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老子现在还是镇压你的无产阶级呢。”流氓张见胖刘准备给他来真的,畏畏缩缩地又退到墙角。但是面子上又不愿意服输,就嘀咕道。

“你个杂种还好说你的裤腰带?还好说你是无产阶级?我呸!”胖刘非常厌恶地冲流氓张啐了一口。

“我说的就是真的!要不是那寡妇放我的水,你现在正在老子专政的对象。”流氓张属于老鸭母死了嘴壳子硬。

“人家那是寡妇不错!可是人家是你的舅母呀!说你是不是流氓东西。我看不当是流氓,我看你还是一个畜生,要是见到一只老母猪你都会去松你的裤腰带的!”胖刘说完,觉得似乎有些不妥,他忘了房间里多了一个女人,只好冲张英歉意地笑了笑。张英倒是觉得刚才胖刘的那些话听得蛮过瘾,就回了胖刘一个微笑。

小书生窃窃地笑出了声,并友好中含有一丝羞涩地冲张英笑笑。

张英不再在心里嘀咕这三个男人的好坏,刚才这么几句对话,已经完全让她有了思辨的基础。

“大哥咋会在这里?”张英称胖刘为大哥。

“唉,口无遮拦呀!发了几句牢骚,就给我加了一个现行反革命的帽子!”看得出,胖刘很是无奈。但是给张英说时,却还故作轻松。

但是张英听见胖刘的回答,心里却沉了下:现行反革命?这是多大的罪呀!从南边回来后,除了与军猴子看过一次枪毙现行反革命的刑场,还无数次听说哪个哪个现行反革命又被枪毙了。

“小书生呢?”张英问那个小书生。

“我才不是小书生!我都25了,早就没有读书了!”小书生显然不想让人认为他是一个小书生,“我有大名。我叫李贫喜。原先我爹给我取的是‘平安’的平。后来上学后,我觉得已经提升自己的无产阶级觉悟,就把‘平’改成了‘贫’。改名字后,老师还好好地表扬了我一通。说是这样才是贫下中农的后代呢!”

“狗屁!贫下中农后代有什么好的?啊,你说说有什么好的?你要不是因为太贫,你会去偷公社的玉米?他们会给你按上一个破坏人民公社的阶级敌人的帽子?我看你就是脑子坏了!”听见胖刘这样说话,张英心里还是有些替他担心,本能地向房门方向看了看。

“别担心。那些狗们去吃饭了!”胖刘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大哥,还是担心点好!”李贫喜提醒胖刘。

“小兄弟,欲加之罪呀!”胖刘很是痛惜地叹了声。

“哼,欲加之罪!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流氓张恶狠狠地对胖刘道,“就你刚才这些话就够枪毙你几回了!”

“老子就是被枪毙,也要先崩掉你几颗牙齿!”胖刘这次并不是只说不做,从地上腾了起来,就奔流氓张而去。

革委会主任的兽欲 20

流氓张见胖刘气势汹汹奔来,想着这次胖刘就不会在饶了他的。 他也猫腰从奔过来的胖刘胳肢窝下钻了过去,直接奔到房门边,死劲的敲着房门,大声地叫道,“来人啦,有人要打人了!”他频率极其快地叫着,敲门的频率几乎就和叫喊的频率一样。

胖刘一下子扑了个空,有些恼了,蜇回身,又向在门边的流氓张扑去。就在胖刘快扑到流氓张身边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了,两个高大魁梧的红卫兵堵住门,想两块门板样站在那里。

“你们闹什么闹?”高个的红卫兵吼道,“再闹,就把你们关小间里去!”

“这个,不是。是他要打我!你们看他这气势汹汹的样子,要是把我打伤了,你们是不是也不好向张主任交代?”流氓张挤到两个红卫兵的中间指着胖刘说。

“他为什么要打你?”个矮的红卫兵问道。

“我不就说他是现行反革命了嘛!”流氓张指指胖刘说。

“你他妈的颠倒黑白乱说!谁要打你了?”胖刘回敬时,双手还紧紧地攥成拳头状。

“你不想打人,把个拳头攥怎么紧干嘛?”高个红卫兵指着胖刘问。胖刘很是不愿的松开了攥着的拳头。

“行了行了,别闹了。安份点,再闹,我们就去报告张主任了!”两个红卫兵走了。

胖刘和流氓张互相盯了一眼对方,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唉!”刘贫喜轻轻地叹了声。

“你咋了?”张英离刘贫喜近,她听见了刘贫喜的叹息。

“真是人鬼不分呀!”显然,刘贫喜是在叹息刚才发生的事情,“大哥是一个好人,他总是保护我。”

“你和大哥一起待了多长时间了?”张英见刘贫喜说胖刘总是保护他,想必是他们在一起待的时间够长了。

“我和大哥在一起待了一年多了。”

“哦。”张英没有想到会有这么长的时间,还以为就是为了后天的批斗大会临时把他们关在一起的,“你咋会被关进来呢?”

“说我偷了公社食堂的食物。”刘贫喜一脸的委屈,“我是为了救我的爹。”

“你爹怎么了?”

“他快饿死了!”刘贫喜开始流泪。

“什么情况?”张英还真不相信会有饿死人的事情。

“村里连年没有收成,都只能在公社食堂喝些粥。到最后都开始吃树皮,观音土。家里要是有点吃的,或者公社食堂分给大家一点东西,我爹就都拿给我们兄弟姐妹吃了。他总说他在食堂吃饱了,你们就尽管吃吧。直到后来爹饿得只剩皮包骨了,我们才知道,他都快一个星期没有吃米了。最后躺在床上,只有两只眼珠能转动一下。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在一天晚上偷偷翻进公社食堂。结果食堂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两个鸡蛋。我就把它们拿了回来。等我煮熟鸡蛋拿到爹的床前时,爹已经只有出气,没有了进气。我刚把鸡蛋塞进爹的嘴巴里,爹就咽了气。鸡蛋就被爹死死地咬在嘴里。”刘贫喜已经是泪流满面。

“他们就这样把你关进来了?”

“是的,说我故意破坏公社形象,还让公社蒙受了两个鸡蛋的损失!”刘贫喜说完这些,就把头深深地埋在双腿间,“你说我以后出去还咋见人呀!”

“可恶!”张英咬牙狠狠地说了句,“你这是在救命呀!”

“你和他们能说清楚?”胖刘在边上插了一句。

革委会主任的兽2欲 21

“还真是说不清楚!”张英自言自语。

闲聊了一会,胖刘和刘贫喜有些困意,都卷曲在地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张英虽然也有些困,但是她实在是无法去让自己的生理和心理休息会。从昨天进来,到今天,算是已经和张少言正面交锋两次,从这两次的交锋来看,张英觉得自己很难在张少言身上得到便宜。先前设计好的一些对付张少言的计划显然是拿张少言没有办法的。张英很清楚的知道,和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来讲道理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如果这样顺势下去,自己的前途倒是不算什么,却是会把军猴子和东北刘拉进万丈深渊的。

想到这些,张英就有些不寒而栗。可是现在自己深陷囹圄,又没有办法和军猴子他们取得联系,更没有办法和他们商量对策。

“只有死不承认!”张英在心里想,“也不给他们留下只言片语,他们就拿我没有办法!”

但是,面对后天的批斗大会,张英再一次地不寒而栗起来。张英就在这样矛盾的心情中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直到张英觉得有一只手在她的屁股上摸着的时候,她惊叫了一声,醒了过来。

“你个畜生东西!”张英顺手在流氓张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耳光,

胖刘和刘贫喜被惊醒,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后,胖刘终于爆发了。他顺势在地上滚到流氓张的身边,用脚撂倒流氓张,眨眼功夫就用一只腿的膝盖抵在流氓张的肚子上,流氓张正要叫唤,胖刘的一只肥大的手掌已经捂住了流氓张的嘴巴,剩下的一只手,就握成拳头雨点般的落在了流氓张的脸上。

流氓张瘦小的身躯被胖刘这么一抵,根本就无法动弹,嘴巴又被死死地捂住,只有任凭胖刘对他一阵暴揍,直到胖刘揍累了,才松开手。

流氓张早被揍得脸上开花,鲜血四溅,“哎唷哎唷”在那叫唤。

叫唤声再次把那两个红卫兵招了进来。他们一看眼前的阵势,也不再问什么,上前就架上胖刘往外面拖去。

“等等!”张英上前制止,“你们怎么不问青红皂白?”

“问什么问?看他脸上的鲜血我们就知道谁对谁错了。”

“对对对,就是他的错,你们把他关进小屋!”流氓张硬撑着爬到红卫兵的脚下说。

“你也滚一边去,都不是好东西!”一个红卫兵用脚在流氓张的身上蹭了蹭。

“谁对谁错,你们总得问个明白吧?”张英不忍心看见胖刘就这样被他们带走,毕竟胖刘是为了自己才去揍流氓张的。

“谁对谁错也不用你来告诉我们。我们是不会相信一个勾引陷害我们张主任的女流氓说的话的。”说完,两个红卫兵已经架着胖刘走出了房门,房门被重重的给关上,木板撞击门框发出巨大的声音张英都没有听见。刚才红卫兵说的那句话的冲击力显然要比门的撞击声厉害得多,厉害得直接把张英给打懵了。

“看来他们已经给我定性是女流氓了!”张英又一次不寒而栗起来,她知道女流氓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在批斗会上将是万人瞩目,万人唾骂,万人鄙视,意味着她张英以后永远在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我该怎么办?”张英第一次觉得好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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