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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性婚姻》 第一节 人生的必然无不是由无数个偶然链接而成的。 假如，不是那次和妈妈吵架后，我赌气跑到餐馆喝酒，我想我大概不会认识史小鹏的，不认识史小鹏，也就不会有眼下这苦恼的婚姻生活。但生活中没有假如，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该发生的终究会发生，逃也逃不掉。这大概就是我的命运吧！是的，我相信命运，否则生活中发生的一切真的就无法解释了。 说到我的婚姻，一切还要从我的家庭说起。我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父母都没什么文化，爸爸惟一的爱好就是喝酒。爱喝酒也许算不上多么严重的缺点，问题是自制力极差的爸爸是每喝必醉，一醉就动手打我妈。从小，我就是在这种充满着家庭暴力的环境中长大的，直到后来我嫁给了史小鹏，离开了这个没有阳光的家庭。 大概因为我是个女孩，妈妈一向不喜欢我，高考落榜后，一时没找到工作“待在家里吃闲饭”的我，更成了她的眼中钉，横竖看我不顺眼。 那天和妈妈吵架，起因是一件很小的事：我在做鱼时，忘了放料酒。结果，鱼端上饭桌后，妈妈刚吃了一口就皱起了眉头，我刚说了句“下次一定注意”，没想到妈妈竟将筷子摔到了桌子上，接着就大声地训斥我说，你脑子里整天都想些什么呀？我告诉你多少次了，做鱼时一定不能忘记放料酒。这么腥的鱼，猫都不吃的。你看你，大学考不上，饭也做不好，难道要靠我养你一辈子？真不知我哪辈子造了孽，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女儿…… 平日，妈妈为这样的家庭琐事可没少训我，但每一次我都忍了。今天不知怎么了，我竟然跟她顶起了嘴，没等她训完，就嘟哝着说了一句，谁要你养我一辈子了？我明天就去找工作，自己挣钱自己花，省得整天受你的气。不就是忘了放料酒吗，至于说这么难听的话？嫌我做的鱼不好吃，那你怎么不自己做？ 妈妈没想到我竟敢顶撞她，一时被我气得浑身哆嗦着说不出话来。趁她还没反应过来的工夫，我打开门，身子一飘，跑了出去。关上门的瞬间，我听到妈妈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接着，我听到屋子里摔碗的声音。 我站在黑暗的楼道里幸灾乐祸地冷笑了一声，然后就走到大街上，吹起了欢快的口哨，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惬意油然而生。整整１９年了，我一直生活在这种让人窒息的家庭中，现在我长大了，一直把我当作出气筒的妈妈，休想对我指手画脚了。是的，我已经学会了反抗。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可是毛主席说的，这话说得太好了。 反抗！反抗！反抗！我在心里狠狠地重复着这两个字，一边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游荡着。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看着街边的路灯一盏接一盏地亮了起来，我才感觉到我的肚子有点饿了。这是肚子的“反抗”，我不敢压迫它，于是便听从了本能的召唤，信步走进路边一家新开不久的餐馆。 我在靠窗的位置找了个座，要了两个小菜，然后又要了一瓶酒。想喝酒的愿望，是突然间产生的。以前在家里，每当我看着爸爸有滋有味地喝酒时，也常会产生这样的念头，有次趁爸爸不注意，我偷偷地尝了一口，感觉只有一个字：辣！我不明白，爸爸为什么喜欢喝这种辣椒水似的东西。喝完了还要打他的老婆，这样做的直接后果，就是他的老婆——我的妈妈把气都撒到了我的身上。我很委屈，多少次，我都想把爸爸的酒瓶打碎，我恨酒，恨整天只知道喝酒的爸爸，更恨把我不当回事的妈妈。但现在，我却对它产生了兴趣，真是不可思议。 服务生把菜和酒端上桌，我打开酒瓶，一股香气向我扑来。我拿过桌上的杯子，倒了半杯酒，举到唇边小心地抿了一口，瞬间的火辣过后，我竟意外地感觉到了一丝甘甜。原来酒除了辣味，还会有甜的感觉，这是我没有料到的。我又抿了一口，这回喝得急了些，把我的眼泪呛得流了下来。我一任眼泪流下，没心没肺地喝掉了半瓶酒，慢慢地感觉到了醉意。 结了账，我摇摇晃晃地走出餐馆，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走了大约半个小时，我才发现我竟然走错了方向。这一带我生活了１９年，熟悉得闭着眼就能摸回家，今天竟然走错了路，这让我觉得蛮好玩，也蛮刺激的。我索性让自己跟着感觉走，走到哪算哪，那个让我压抑的家我再也不想回去了。 这样又走了半个小时的样子，我来到了城乡结合部，虽然感觉还在城里，但在昏暗的路灯下我竟然嗅到了庄稼的清香，这让我很是兴奋。我兴奋得跑了起来，跑到环城公路边时，我感觉有点累，就停下来慢慢地走。就在这时我发现了路边那家补汽车轮胎的小店，店门口站着几个小伙子，正冲着我指手画脚。 我听到有一个小伙子嚷，快看快看，这么漂亮的学生妹，波还蛮大的哟＃蝴身后一个长得挺帅的小伙子说，这么小的身材，竟然长了这么一对大波，一看就是假的嘛。现在的城里女人，有几个没做过隆胸手术？ 这帮混混，竟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议论我的“波”，要是放在往常，我非吓得撒腿就跑，可今晚不知怎么了，我竟产生了一种不服输的念头。我走到他们面前，冲那个帅小伙说，你妹的胸才是假的呢，要不要我脱了衣服，让你看一看到底是不是假的？ 第二节 这帮混混被我镇住了，他们面面相觑，没一个人敢接我的话。看着他们尴尬的样子，我很开心。我格格地笑着，边笑边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刚走出几步，我听到身后传来橐橐的脚步声，不由得回过头，见是那个帅小伙子在跟着我。我忙站住问他，跟着我干什么，想占我的便宜呀＃蝴讪讪地笑了笑，对我说，我看你喝得这么醉，怕你路上不安全，想把你送回家。我说，那好呀，我正愁找不到回家的路呢！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句话是相当有道理的。有时你看到女人们捶打着自己的老公或情人的肩膀，嘴里一个劲儿地骂着你坏你坏，脸上却笑成了一朵花。这坏字，怎一个好字了得？这就是女人的心理，男人如果猜不透，就别想得到女人的心。 看起来，让女人感兴趣的男人，可能都是那类会来事、把情爱这块魔方玩得花样翻新的男人，比如《乱世佳人》里的白瑞德，那“坏坏”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笑，就曾让世界上的女人们为之痴迷倾倒！ 史小鹏就是靠着他的那股“坏”劲，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把我征服了。史小鹏就是那个要送我回家的帅小伙，他是轮胎店的小老板。那天晚上，他并没有把我送回家，而是领着我进了一家宾馆。我大概真的是喝醉了，竟然迷迷糊糊地跟他去了宾馆。一进房间，史小鹏这个坏小子就把门锁上了，然后就抱着我吻了起来。 我没有反抗，软软地瘫在他的怀里，任他疯狂地吻着我。后来，我感觉到他在一件一件地脱我的衣服，这时我清醒了一点，我想推开他，却感觉浑身无力，怎么推都推不动，只好任由他折腾着。他进入我身体时，我感觉有点疼，但随之而来的快感，很快让我忘记了疼痛。我开始死死地抱祝蝴，主动地配合着他。 我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结束了自己的少女时代。多年以后，已经成了夫妻的我们有一次吵架，他竟然骂我贱，理由是：第一次做爱就那么主动，这不是贱吗？他说得没错，我的确有点贱，竟然在对对方一点都不了解的情况下，就主动献出了自己，难怪他后来不那么珍惜我了。 那天，当激情过后，我才意识到自己究竟都干了什么，我伤心地躺在他的怀里哭了，边哭边捶打着他，骂他是流氓，把我的一生都毁了。他一边哄我，一边向我保证，等我到了法定结婚年龄后，他就娶我，并且还跪在我的面前向我发誓，他会爱我一辈子，永远永远都不会背叛我。 在他的山盟海誓中，我的心慢慢地平静了下来。真是很奇怪，这个男人虽然刚刚认识几个小时，但我已经把他当做自己的男朋友甚至是未来的丈夫了。我很幸福地躺在他的怀里，一边抚摸着他性感的胸脯，一边和他憧憬着美好的未来。我们在床上躺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后来他提议带我去宾馆下面的舞厅跳舞，我很高兴地答应了他。 跟着他来到舞厅，在激越的音乐声中，我们紧紧地搂在一起，在昏暗的灯光下，他又开始吻我，我也热烈地回应着他。下半场时，舞厅的灯光更加昏暗，我们坐到舞厅最后的情人角雅间里，就在雅间里，我俩又一次疯狂做爱。这一次，我感觉到了无法言表的快感，禁不住大声地叫了起来。幸好，舞厅里的音乐声很大，盖住了我的叫声。 就这样，我们一发而不可收，做爱成了家常便饭，我们不顾一切地播云弄雨，疯狂的结果是我怀孕了。因为我还没到法定婚龄，第一个孩子我只好做掉了。 我们的事终于让父母知道了，妈妈强烈反对我和史小鹏谈恋爱，她的理由很简单：史小鹏是郊区的农民，而我怎么说也是个城里人，跟着他，我会受一辈子苦的！我不顾妈妈的反对，继续和史小鹏保持着来往。两年后，我就嫁给了他。 婚后，我曾幼稚地以为，爱情是件一劳永逸的事，可无情的现实却告诉我，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据说，爱情的保鲜期仅仅只有１８个月。１８个月之后，夫妻间的“粘合力”就会大大降低。 台湾作家柏杨也说：“爱情是不按逻辑发展的，所以必须时时注意它的变化。爱情更不是永恒的，所以必须不断地追求。”鲁迅先生则说：“爱情必须时时更新，生长，创造。”的确，爱情像花木，只有常常浇水、施肥，才能开出绚丽的花朵，否则只会枯萎死亡。 我和史小鹏的婚姻，也经历了从绚丽的花朵到渐渐枯萎的过程。 刚结婚不久，我感觉很幸福。那时候，我已经参加工作了，单位的效益还算不错，史小鹏的轮胎店的生意也一天比一天好。我精心收拾自己，把自己打扮成了一个标准的白领丽人。史小鹏在婚后也显出了一种成熟男人的气质，感觉比以前更帅。我想当初之所以不顾父母的百般阻挠嫁给史小鹏，主要是被他的男人味所吸引，他阳刚但不失温柔，他浅薄但不失帅气，特别是我们性生活很美妙，很和谐。我庆幸自己没有嫁错人。父母嫌他是农民，但是农民又怎么啦？农民照样可以挣钱养家，再说，城里人有几个像他这般帅气，有几个能让我如此“性”福？ 可仅仅一个月后，我就发现所谓的婚姻天堂其实是不存在的。即使曾经有过，也不过是自己的一个幻觉，而幻觉总是短暂的，它犹如天边的闪电，一闪即逝。 第三节 最先让我感到的痛苦，是我们没有共同语言。我喜欢看经典影片，他最多看看武打片，甚至还喜欢买一些三级片带回家看；我有时会带他到餐馆吃西餐，他就抱怨用刀叉麻烦，甚至吃牛排的时候直接用手抓，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感觉很没面子。我虽然也并非出身贵族，但骨子里是个崇尚高雅的女人，他的这些粗俗的表现，都让我觉得不能容忍。 这还不算，慢慢的，我又发现了史小鹏的好多秘密。结婚后不久，我才知道，他没受过什么教育，他竟然只念过小学，而我怎么说也是高中毕业生。他虽然外表长得不错，但骨子里是个粗俗的人，他总是喜欢对别人说，他对老婆太好了，从来舍不得打一下，气急了也就是骂几句。你说，他说的是人话吗？当然了，他还算给我留了面子，没有告诉别人他喜欢骂我贱。 在夫妻的性生活上，除了蜜月期的短暂激情，我就再也没有品尝过女人应该品尝到的那份快乐了。 人都说得到的，并不觉得珍惜。男人一旦将女人追到手，就不再把到手的女人当回事。这就像猫逮耗子一样。耗子越是想溜，猫就追得越带劲，等猫终于用尽力气将耗子追到手并一口咬死之后，却懒得去吃上一口。史小鹏就像一只猫将我这只耗子追到手之后，懒得再看我一眼，性生活也是“直上桥”，反正他想干就干，“完事”后立即呼呼大睡了。 婚后第二年，我们就有了孩子，这时的史小鹏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我也没当回事，干事业嘛就得付出一定的代价，他的轮胎店最近生意越来越好了，他不在那儿守着怎么行？ 就在我任劳任怨地为这个家默默奉献时，有关丈夫在外花心的风言风语也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刚开始我有点不信，时间一长，我觉得这并非空穴来风，即使从生理角度来看，我也敢说丈夫肯定是移情别恋了，至少他在外边有一个固定的性伙伴，不然他不会这么对我长期保持着冷淡态度，偶尔做一次好像还是为了照顾我的情绪似的，这我能感觉出来。所以我凭直觉猜想他在外边肯定是有外遇了，只不过他装得比较成功罢了，当然我也没法去抓祝蝴的把柄。再说了，一个男人要想做这种事，当妻子的想抓也抓不着，就是抓着又怎么样，无非听他再虚情假意地表演一番，说上几句下不为例或痛改前非的话，也就过去了。有几个做妻子的真的在发现丈夫有了婚外情以后就马上为此提出离婚的？我觉得这种事主要是靠做丈夫的良心来约束，男人在这方面最大的敌人并不是妻子，而是他们自己灵魂中的那份道德感，那才是让一个妻子获得安全感的最重要的守护神呢，别的都不行。 一天晚上，史小鹏在洗澡，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我拿起来看了看号码，但没有去接听，我很想知道是谁这么晚了还在找他，我蹑手蹑脚地关上房门，在卧室里用电话打了过去，电话里传出一个女的声音：“是史小鹏吗？我是……”此时我脑中一片空白，我没有说什么就压了电话。 史小鹏出来后，我告诉他刚才有人给他打手机，史小鹏看了看手机号码，若无其事地说：“是个客户打的。” “你不用回个电话吗？”说这话时我直视着史小鹏，史小鹏背对着我长吁了一口气说：“不理这些人也罢。”我总觉得史小鹏好像隐瞒着什么。 又有一次，我在洗手间，听见史小鹏接一个电话，从他那断断续续的嗯呀声中，我肯定电话与女人有关。果然，史小鹏说有事便匆匆地出门了。当时我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偷偷跟在他身后去看个究竟。 史小鹏在一家咖啡屋门口东瞧瞧西望望，像贼一般地溜了进去，屋里光线很柔和，在这极易滋生爱的地方，史小鹏坐在一个女孩对面，虽然光线很暗，但两人的一举一动仍看得很清楚。 那是一个很漂亮很秀气的女孩。我不忍心看下去了，回到家里，我再也忍不住趴在床上痛哭起来，史小鹏回来看到我的样子，很温柔地问我怎么了，我不耐烦地推开他的手，单刀直入地说：“别碰我！你和她认识多久了？都到了什么程度？” 史小鹏很吃惊，本能地撒谎道：“你说什么呀，莫名其妙。”可他的眼睛始终看都不敢看我。我的心凉了，抬起头来冷冷地望着他：“希望你跟我讲真话。” 史小鹏一下子就软了，双手插进头发里，低声说道：“在你怀孕的时候，我经常陪你到医院去检查，每次都是她接待的，时间长了我们就熟悉了。可我从没有想过要离婚，这我跟她已经说过了，请你相信我。” 我能相信史小鹏吗？自己的爱人如果被别人拥有了，那种滋味该如何承受呀，那一晚我流泪无眠。 暑假很快来临了，母亲把儿子接走了。偌大的房子只住我和史小鹏两个人。那天天很闷热，他回来得很晚，进门见我躺在床上，便主动地抱起我，对我一阵亲吻。我嗅到了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这是我不曾用过的那种，我的大脑里闪现出那个漂亮女人的面容，不由一阵恶心，突然精神失控地大声说：“你是不是又在外面玩女人了？”并顺手打了他一耳光。 从激情中跌落下来的史小鹏，捂着脸怔怔地望着我。我看见他的脸色都变了，那情形像突然泄了气的皮球，很沮丧。他没有回答我的话，抱着被子到小房间去了。 第四节 从此，我和史小鹏的关系变得微妙和生硬起来。连话都很少讲。我想：他做错了事，还瞒着我，我只是装糊涂，不想捅破那层纸而已。往后的日子，我们只是机械地做着应该做的事，史小鹏则更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整天看我的脸色行事。我们甚至连夫妻之事也没有了。 史小鹏的面容渐渐憔悴，我心里又很担忧。他毕竟是我的丈夫呀。那时我一个人静下来想得更多的还是一起生活的美好光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每个人都有做错事的时候，我决定给史小鹏一次机会。 中秋节那天晚上，儿子被奶奶接走了。晚上，我做了史小鹏最喜欢吃的菜。我俩喝着干红酒，边吃边聊。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史小鹏突然很霸气地抱起我走向卧室。他几下便脱去了我的衣服，这是我拒绝他以后的第一次。 可是，好景不长，一个月后，史小鹏花心的毛病又犯了。 有人告诉我，史小鹏和他们轮胎店隔壁的饭店服务员小梅搞到了一起。我见过那个小梅，长相一般，又是从外地农村来的打工妹，说是饭店服务员，其实不过是个卖淫女，她的职业就是为到饭店里吃饭的过路司机提供色情服务，属于那种价格低廉没有档次的妓女。史小鹏怎么会和这样的女人搞到了一起？不可能吧！起初，我真不相信会有这事，但禁不住别人的一再风传，心里也不禁犯起了嘀咕。 为了证实传言的真实性，我趁着天黑摸到饭店，抓住了正光着身子和小梅睡觉的史小鹏。目睹那种丑恶的场面，我羞愤难当，真想一头撞死在他们面前。但我觉得为这样的男人去死，真是不值得。 我曾在报上看到这样一个故事：一个女人因为丈夫的背叛，选择了自杀，想以此“报复”他。结果怎么样呢？第二天记者找到她的丈夫想进行采访的时候，没想到她的丈夫正在悠闲地打牌，并拒绝接受采访。 我不愿做如此悲哀的女人，所以我咬着牙挺了下来。但我一想到一个无论在相貌还是档次上都根本没法和我相比的女人，竟然把我打败了，我怎么会甘心？离开饭店回到家后，我喝了整整一瓶白酒，在大醉中我对着天花板狂笑不止。我笑自己太痴情，太傻！这就是我曾经为之倾心付出的男人啊，他竟然是这种货色！我感觉很痛苦，几乎变得麻木了。 这时候，我才知道中国文字的伟大，“婚”字的左边是“女”字，右边的“昏”字则和“黑暗”、“神志不清”、“认识糊涂”联系在一起；“姻”字的左边同样是“女”字，右边的“因”字则和“缘故”、“依，顺着”等联系在一起。 “婚”和“姻”合在一块，就成了所谓的“婚姻”，意思是女人发了昏！我就是一个发了昏的女人，稀里糊涂、神志不清地走进了黑暗的婚姻中。我还是太单纯了，一点儿社会经验都没有，这么容易就被史小鹏这样的坏男人给欺骗了。 我的痛苦和谁去说？我知道史小鹏有外遇的事，我不能和任何人讲，要是我妈知道了，那简直太丢人了。当初为了与小鹏结婚，妈妈差点没气死，如今自己又是如此下场，她肯定会笑话我的。我以前对“门当户对”这个词和很多年轻人一样嗤之以鼻。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这条千年古训也自有它的一番道理：男女双方的条件若相差太多，即使相爱了结合了，这种爱情也相当脆弱，不堪一击。 结婚之前，我就和史小鹏约法三章，结婚以后什么错误都是可以原谅的，惟有那“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是不可饶恕的。不论是我们之中的谁触犯此“天条”，结局只有一个——离婚！ 在我的夫妻相处的原则中，我是不会和一个花心男人生活在一起的。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和他离婚。自那日被我在饭店堵个正着后，史小鹏就再也没有回家。为了尽早能和他离婚，我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回家一趟。 第二天下午，史小鹏骑着摩托车过来了。我冷着脸不理他，他尴尬地在我的面前走来走去，问我让他回家有什么事，如果没什么大事的话，他要回去了，现在他的店里很忙，他不能在家待太久。说完，他竟然真的抬腿就走。 我叫祝蝴，把早已拟好的一份离婚协议从抽屉里拿出来让他签字。他接过离婚协议，愣了一下，匆匆地看了一眼，然后拿起桌上的一枝笔，做出要签字的样子，我以为他很快就会签上自己的名字，但这时他却停了下来，望着我说，你真的要离婚？我瞪了他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他见我如此坚决，又说，我可以答应和你离婚，不过儿子得归我，如果你舍得儿子，我就签字，否则，一切免谈。他对我什么条件也没提，只提了这么一条，但就是这一条，却是我最致命的地方。别的条件我都可以放弃，包括房子、银行里的存款，但惟有这一条，我绝不能放弃。 想到聪明可爱的儿子，我犹豫了。儿子是我生命中的最爱，儿子就是我的生命，失去儿子，我的生命也失去了。若是没有儿子，我会感觉生无可恋，了无牵挂。 看来，史小鹏是抓住了我的弱点：留住儿子，我就会留在这个家里。我的离婚“阴谋”，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史小鹏粉碎了。我们虽然没有离婚，但我们的夫妻感情却从此破裂了。起初，我们在一天天的吵闹中度过，后来双方连吵架的兴趣都没有了，于是便开始了旷日持久的冷战。 第五节 自从发现他在外面花心后，我就再也没有原谅他，我已经对他非常厌恶，看他一眼我就恶心得想吐。他和小梅那种烂女人都睡过了，谁知道他会不会染上性病？说不定他早就被小梅传染上艾滋病了呢，我还想多活几年，可不想做一个无辜的受害者。我像患上了心理洁癖，碰都不让他碰我，更别说和他过性生活了。 其实，我对史小鹏的“制裁”，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相反这倒让他更加肆无忌惮地到外面拈花惹草。史小鹏是个喜新厌旧的花花公子，这几年，随着他的轮胎店的生意一天天兴旺起来，他有了一点积蓄，本性中好色的潜质更被他发挥到了极致。 再好的女人，只要他玩厌了，就会像一件旧衣服似的，随手就扔掉了。很快，那个风骚的小梅也被他玩厌了，他就开始到外面找刺激。 有一次，我从娘家回来，忘了带钥匙，就顺便路过史小鹏的轮胎店拿钥匙。史小鹏不在，听他的同事说他在隔壁的洗头店洗头。我进去的时候，他正和一帮洗头女说说笑笑，见了我，史小鹏马上不吱声了。那帮打扮得十分妖艳的女人都用惊奇的眼神看着我。从这些眼神中我发现史小鹏与这些洗头女关系非同寻常。 一天吃晚饭的时候，我发现史小鹏垂头丧气，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直觉告诉我他出事了。一问，果然，他和一个妓女乱扯，现在人家讹上他，跟他要五万块钱。那晚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史小鹏伸出胳膊想把我搂入怀里，以前每次伤心生气只要一到他的怀里我就能平静下来，可这次我在他的身上分明嗅到了那个女人身上的骚味儿，当史小鹏的唇凑到我的嘴边时，我觉得要和我接吻的是那个女人，我忽然一阵恶心，用力推开了史小鹏。 我默默地流了一夜的泪，我恨史小鹏，可一想到这个家，我又心软了。第二天我跟史小鹏要了那个女人的电话。那是个长得又高又壮的女人，她一见我就蛮横地说：“你是史小鹏的老婆吧，史小鹏把我强奸了，现在我丈夫知道了，要找人打折他的腿，我也要去法院告他，如果你想救他，拿出五万块钱就啥事没有，你看着办吧！”我冷冷地告诉她：“我自己的丈夫我了解，他风流不假，但一不会强迫谁，二不会欺骗谁，你自己应该很清楚，你愿意的话尽可以去告，如果你想威胁我们，对不起，我现在就去告你敲诈。”那女人愣了片刻，随即声嘶力竭地喊道：“好！那我就去你家闹，去你儿子的学校闹，去史小鹏的店里闹！我他妈的怕啥呀。” 最后我给了那女人一万元钱，那是我省吃俭用攒了好几年准备给儿子买钢琴的钱哪！把钱递给那女人的瞬间我的心像被掏空了一般难受。回到家我再也挺不住了，我活得太累了，哪个女人像我这样呢？我还有什么希望啊？我想到了死，服下了十几片安定后，我很平静地躺在了床上。 幸好史小鹏回来得早，他把我送到了医院。我醒来后他跪在床前痛哭流涕地说他不想伤害我，他爱这个家，只是管不住自己……我轻轻地抚摸着史小鹏的头发，不得不承认我仍爱着这个男人，只是不知道这爱还能抵住几回这样的打击。 我们的婚姻虽然已经名存实亡，但他毕竟还是我的丈夫，不能说我对他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再说我还指望着他挣钱养家，因此我开始担心他这样长期在外面鬼混说不定哪天就要出事，因为他去的那些地方都是些是非之地，常有嫖客之间为争风吃醋而火并的事件发生。 我开始为他的安全担忧，他每天如果回来得太晚，我就睡不着觉，好不容易等到他回来，他却往往倒头便睡，想听他多说一句话都不可能，更别说温柔体贴了。我们虽然仍在一床睡，但谁也不会主动去碰谁，有时无意中我的手碰到了他的手，我都像触电似的赶紧拿开。想着他的一双手不知抚摸过多少女人的身体，我都觉得像吃了苍蝇似的恶心。 我和史小鹏的婚姻就这样不死不活地继续着，在寂寞无聊中，我喜欢上了情感类电视剧和书籍，电视剧中那些男女缠绵的镜头或书中的某段性描写，竟会让我这个已婚女性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对性生活感到心跳和神往。 也许是触景生情吧，这些东西会让我回味曾有过的刻骨铭心的快乐体验。我感到春心躁动不已，那种膨胀却又难以宣泄的欲望，像漂浮在水面的皮球，你越是想压下它，它就越是拼命地往上蹿！ 无法排遣的落寞在欲望火焰的炙烤下，慢慢地将我变成了一个心如死灰的老女人，当然最先老去的是那颗孤苦无助的心。心比身先老，这对一个正值青春的女人来说，无疑是一件既可悲又恐怖的事。但深陷其中的我，只能任由自己向下坠落。我无法解救自己，惟一能救我的人只能是史小鹏，而这个恶心的男人此刻却躺到了另一个风骚女人的床上。 我最害怕夜晚，特别对雷雨交加的夜晚尤其恐惧。而这个季节，广州的雷雨天气特别多。一天，天刚黑就下起了大雨。当斜雨击窗，电闪雷鸣之际，我吓得缩进了被子，这时多么渴望旁边能躺着一个强壮有力的男人，用他坚实的胸怀给我以慰藉。一声巨响，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久久回荡，一种极度恐惧的感觉扑天盖地地向我袭来。 我猛地从被子里跳出，光着脚开亮了所有的灯，而后又把电视、音响、电脑的音箱通通打开，把声音调得大大的，震得整个屋子都抖动了起来。我在这巨大的噪音中声嘶力竭地尖叫着，想用这最原始的呐喊压下心头的悲凉与无助。 第六节 社会学家说，夫妻间如果没有生理疾病或意外，却长达一个月以上没有默契的性生活，就是无性婚姻。如果以这个标准衡量，据说中国有三分之一的婚姻归于无性婚姻。性爱本来是婚姻中最重要也最精彩的内容，但由于种种原因，无性婚姻在我们的生活中大量存在着，这是不容回避的一个事实。 如果把婚姻比做一道菜，性生活就是这道菜里负责调味的盐。没有盐的菜可以将就着吃两三顿，可是，如果让人吃一辈子，肯定受不了。还可以把性爱比做蛋糕上的奶油，没有奶油，蛋糕既无观赏价值，也食之无味，就如同一块劣质的烧饼。 没有性的婚姻，是对人性的囚禁，是人间最苦的活监狱。性生活不只是婚姻生活的调味品，还是婚姻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婚姻关系的必须基础，是永葆夫妻生活新鲜的润滑剂。反过来说，无性婚姻就是一道干裂的河床，是半截没有生命的枯木，是挂在婚姻上的沉重桎梏，即使你愿意维持，也没有多少意义。 虽然维持一个无性的婚姻是没有意义的，但萨特说，存在的就是合理的。无性婚姻的存在，自然也有它存在的合理性吧，没了性还有情，没了情还有义，没了义还有财产，甚至没了财产还剩一张面子，这些似乎都可以成为婚姻无性却不解体的理由。 我的无性婚姻迄今为止还没有解体，原因有很多，或许是为了面子、为了财产，但我可以确定的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为了孩子。不管为了什么，我和史小鹏现在仍然没有离婚，这是一个事实。 现在我和史小鹏在一起已经很少有话可说，虽在一个屋檐下，仍然睡在同一张床上，但自从发现他的外遇后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过夫妻生活。这在外人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确确实实就发生在我们身上。当然，在这两年中，史小鹏也曾向我“示爱”过几次，但每次都被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他在这一点上表现得也很有“君子风度”，遭到我的拒绝他一般都不会强求。这并非他有自制能力，而是现在的我在他的眼里已经变得可有可无，他外面的野女人多得是，根本玩不过来，还会在乎我这个“黄脸婆”？他早就把这个家当成了客栈，想儿子的时候就回来看一看，若是外面“太忙”，他会一连几天都不见人影。 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虽然有时也会为自己的前途感到茫然，但还好，有儿子陪着我，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注到了儿子的身上。为了让儿子能接受最好的教育，我把他送到了最好的学校，还给他请了个家庭教师，教他学画画。让我欣慰的是，儿子的学习成绩一直非常优秀，画也画得很好，还曾在一次区举办的少儿组绘画比赛中拿过一个二等奖。 当然，除了儿子，我也有自己的生活乐趣。闲下来的时候，我会约上几个闺中好友到家里聚一聚，给她们做上几个拿手好菜，听着她们称赞我的厨艺又有了提高，心里感觉还是很舒坦的。最近，又和几个好友聚会，在闲聊中不知怎么就谈到了各自的家庭。真是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原来她们中有好几个都和我一样，也身处无性婚姻之中。 她们的“无性”，也各有原因，有的是丈夫出国深造，自己又受传统观念限制，天长日久，主动放弃了性生活；有的是对复杂的社会环境和男女关系比较惧怕，出于自保的心态，渐渐远离性生活；还有的则干脆是夫妻感情不和，常年冷战，但又没到离婚的地步。 听着她们七嘴八舌的倾诉，我也忍不住和她们说起了我的婚姻现状。我平时从不轻易和外人说起自己的私生活，今天可能是多喝了几杯，再加上大家都这么推心置腹，我便也在她们的感染下，把我和史小鹏的无性婚姻全给大家兜了底。 听完我的诉说，大家都惊讶不已，感叹了一番后，纷纷给我支招。有的给我出主意，怎样才能让史小鹏收心，重新回到这个家庭，有的劝我与其这样守活寡，不如也到外面找个情人什么的报复一下史小鹏。 我连连摇头，说自己虽然也渴望性的慰藉，但我是绝不会找什么情人的。理由是，现在的男人没几个好东西，大家在一起没有任何感情，只图一时快乐，这样有意思吗？再说，万一放纵自己，被他们染上性病可怎么办？我倒是不怕死，可我死了，儿子怎么办？ 我并非虚伪，我跟她们说的，全是实话。我虽然在婚姻中无性，但我并不会因精神与肉体上的空虚去寻找婚外的性。我相信，我可以做到这一点。我敢说，像我这样长期坚守在无性婚姻中而能保持住自身贞洁的女人，在广州这个开放城市，已经不多了。 我知道，在大多数健康人的婚姻中，无性的选择更多是出于无奈，所谓“无性”也并不意味着彻底放弃性生活，自慰、网络性爱、电话性爱，是她们中许多人采取的性爱方式。但有了性的需要时，除了偶尔为之的自慰，我不会选择网络性爱、电话性爱那些方式，一夜情更是我所不齿的。 或许，我这话似乎说早了点，最近，我就遭遇了一次电话“激情”。这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的。生活本来就是由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构成的，就像当初认识史小鹏，就像我和史小鹏现在的无性婚姻。 第七节 有一天晚上，大约九点钟左右吧，我正心烦意乱地躺在床上睡不着，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男人的电话。他说他要找张勇，我忙告诉他打错了。挂了电话，没想到几秒钟后电话又响了起来，我接起来一听，仍是刚才那个要找张勇的男人打来的，于是便不耐烦地让他看准了再拨，别扰乱别人的生活。 打发了这个男人，我突然感到了莫名的失落。其实，在这个寂寞无声的静夜里，我是非常渴望能有一个男人和我聊上几句的，哪怕是个陌生男人也行，比如刚才那个一连错拨了两次我家电话的男人。我不由得想，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呢？ 从他略带磁性的声音中，我可以判断出，他年纪大概在三十五六岁，他还有个朋友或上司或亲人，名字叫张勇，电话号码和我家的很接近。但我对他的了解也仅限于此，至于他是干什么工作的，长得帅不帅，叫什么名字，婚否，妻子漂不漂亮，他们的婚姻生活幸福不幸福，等等，我都一无所知。 我这样胡思乱想了好长时间，抬头见墙上挂的石英钟，已指向了十点，才恍然意识到，就这么一位和我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男人，竟让我猜测了近一个小时。我觉得自己挺可笑的，也觉得这事挺好玩。我开始控制自己的思维，不让自己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可越控制，我发现自己越是要想这个男人。我的思维仿佛变成了一匹脱缰的野马，在荒芜的大脑中乱蹦乱跳，根本无法控制它。 就这样又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眼看就要到了凌晨，我见自己仍睡不着，索性伸手拿过枕边的电话，按了个回拨键，听着回拨电话号码发出的嗒嗒声，我任性地想，既然你让我饱受失眠之苦，我也要让你睡不安宁。 电话接通了，果然是那个陌生男人接的电话。他拿起话筒就冲我说，喂，张勇啊，这么晚了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我禁不住吃吃地笑了起来，恶作剧似的对他说，什么张勇，我是张勇的老婆！ 他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兴奋地叫了起来，啊，是你啊，真不好意思，今天一连两次把电话打到了你那儿，你该不是找我算账的吧？你可真逗，竟然冒充起了张勇的老婆，告诉你吧，张勇是我的一位小兄弟，大学刚毕业，连女朋友都没找到呢，哪来的老婆？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见他这么健谈，我愈加任性地说，没什么事，就不能找你吗？我可告诉你，是你让我到现在还睡不着的，我也要让你没法睡。他笑着说，那好啊，我也正愁睡不着呢，有兴趣的话，那咱们聊聊？只要你有话题，聊一夜我都愿意陪着你！ 就这样，我和这个陌生的男人聊了起来。很快，我就知道了他的一些情况，比如他说他叫赵天武，今年３６岁（和我猜的差不多），未婚（我估计是骗我的，３６岁了还没结婚，这不太可能），是一家私营企业的老板。他还告诉我，他身高一米八二，别人都说他长得像影星金城武，他不知这是夸他还是损他，因为他并没有觉得金城武长得有多帅。 我们在电话里谈的话题涉及古今中外，天上人间。我觉得他的知识面可真广泛，好像世界上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说实话，我是非常愿意和这样的男人聊天的。 那天，挂了电话后，我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虽然我们的第一次长谈，并没有像预先设计的那样要聊上一夜，但三个小时的长谈，已经让我对这位没有见过面的朋友有了好感。这是自我认识史小鹏后，第一次有了被异性吸引的感觉。 从那以后，寂寞无聊的时候，我就给他打电话，每次他对我都很热情。有时，他也会给我打电话。我粗略统计了一下，他给我打电话的次数，只及我给他打的三分之一。不过，这无所谓，我也没有觉得自己的主动有什么不好。随着电话交流的次数增多，我们的感情在递进，他从开始叫我名字，到亲昵地叫我丽丽。我也亲昵地把他的姓重复两次，喊他赵赵。 这样相处了一段时间，我感觉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至今还没见面的男人了，我觉得我们之间再这样发展下去，我一定会爱上他的。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在电话中提出，要与他见上一面。我以为他会答应，因为按照常规，女人提出的见面要求，男人一般都不会拒绝的。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却拒绝了我，他的理由是，我们见面的时机还没有完全成熟，等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怕我失望，他极力解释说，他不像别的男人那样随便，他要彻底征服了我之后，才在我的面前出现，他要给我一个惊喜。尽管我们没见面，但我对他的思念却日益深切，我在脑子里一遍遍地给他画像，这幅画像定格在脑海里，我只要一闭上眼睛，他就会立即浮现在我的眼前。甚至，他还常常跑到我的梦中，有一次，我竟然在梦中和他做爱。 醒来时，我发现身体下面湿湿的。我努力回忆着梦中的情景，可惜梦中的情景随着头脑的清醒已变得稍纵即逝、支离破碎，能记住的惟一的完整场景，是他抱着我，一边吻我，一边把手伸到我的衣服里摸我的乳房，但这个梦中情景还是让我的脸像发了烧似的，摸起来是烫烫的感觉。 虽然我的见面请求被他拒绝了，作为女人，这让我感到有点没面子，但我没有怪他。我甚至还觉得他这样做，挺像个男人，挺有个性的。这也在我的感觉中，给他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让我对他愈加好奇，愈加想见到他。我们仍然每天准时通电话，互相问候。 第八节 有一天，我带着儿子到附近新开的一家肯德基。刚坐下不久，就为了一点小事与别人吵了一架，对方是一位男士，仅仅因为我儿子不小心碰到了他面前的盘子，他就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还说我儿子有多动症，吓得儿子差点哭了起来。对这种不知道爱护儿童的男人，我一点儿都没有客气，结果他被我教训得狼狈逃窜。 晚上，我和赵天武通话，聊了一个多小时，就在最后大家互致晚安，准备挂断电话时， 他突然告诉我，他今天看到了我，问我白天是不是带着儿子到肯德基去了。我很奇怪他怎么就知道那是我，他说他走在大街上，看到一个少妇长得很漂亮，与我和他描述的差不多，并且说话的声音也特别像我，就跟踪在我的后面，一直跟进了肯德基。 他跟我开玩笑说，他本来是准备娶我的，但看到我当时骂人的样子那么凶，就不敢再动这种念头了，因为他怕和我结婚后，他会得“气管炎”，而得了这种病的男人，就等于得了绝症，根本治不好，结果会“死得很难看”＃蝴的话把我逗乐了，我撒娇地对他说，你真坏，但愿你将来别娶我，否则我会真的让你“死得很难看”！ 我觉得自己真是挺没福气的，他既然已经见到了我，可我却不知道他。我任性地对他说，这对我太不公平了，如果你再不出来和我见面，我就不理你了。他笑着安慰我说，别生气嘛，你不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吗？见面那是肯定的，但不是现在。我赌气地说，那你告诉我，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他坏坏地笑着说，不久的将来吧！ 我这么求他，他都不愿和我见面，让我觉得自己挺没自尊的，甚至感觉自己有点“贱”。但不知怎么了，他越是这样对我，我就越是渴望着能见到他。他已经把我折磨得神魂颠倒，欲罢不能。我曾在网上把这件事说给网友听，让她们帮我分析一下，这些网友很热情，纷纷帮我分析，给我出主意。 有的人认为，对方是有家室的人，想以玩弄女性的感情来显示自己的魅力，但又惟恐影响到自己家庭的稳固，所以才与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有的人则认为，对方是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他在官场失败、情场失意的情况下，就把本事都用在耍嘴皮子上，以在心理上征服一个女人来求得一点平衡；还有的人认为，对方是一个相貌丑陋（他说他长得像金城武那样帅，骗鬼呀），且内心怯懦的男人，他是没有勇气来见自己喜欢的女人，等等。 这些网友的分析，我都不能接受。在我的心目中，赵天武和上述男人没有任何联系，我不愿意把任何不好的字眼放到他的身上。这样为他辩护，充分说明我已经爱上了这个没见过面的男人了。我真怕见了他后，我会控制不住自己。但我又十万分的想见到他。就在这种矛盾中，我们继续通过电话交往着。如果有一天我们没有通话，我的心就像被掏空似的，空落落的，弄得我坐立不安，魂不守舍。 这样聊了半年，他终于答应见我了。我们相约在离我家不远的一处公园见面，说好了在那儿互相寻找对方，看能不能找到对方。约好的时间是下午五点，可我从下午三点钟就出发了，我早早地来到公园，在那儿等着他。我在公园门口徘徊了一个多小时，直到约会时间，看着一张张面孔从我的身边晃过，始终没有看到像他的男人出现。 ５点１０分，我终于沉不住气了，忍不住拨打了他的手机，他的手机却关了机。一直等到六点钟，仍不见他的影子，我觉得被他耍了，生气地离开了。回到家，连晚饭也没吃，我就躺到了床上，我睡不着，睁着眼等着枕边的电话响起，可一直等到凌晨，他的电话也没有打来。后来，我终于忍不住，给他拨去了电话，电话响了一分钟，那边也没人接。我一连拨了三次，都没人接电话。拨他的手机，也一直关机。 晚上，史小鹏回来了。他今天的情绪似乎不错，笑眯眯地问我晚饭做了没有，可是我根本就没有心思与他说话。 见我不说话，他走过来很关心地安慰我：“怎么啦，又有什么事让你不高兴啦！” 丈夫这般殷情，我觉得不理他也有些过意不去，更何况我是为自己的婚外情而烦恼呢！于是我就说：“没什么，我总不能成天对你笑吧！” 史小鹏显得有些愧疚的样子，说：“你看，都怪我，对你关心不够，让你一个人好寂寞。要不，咱们明天出去散散心？” 我还是没好脸色地对他说：“要去你去，那些鬼地方我想起来就呕心，你还嫌警察没抓你？” 史小鹏连忙解释说：“我的好老婆哎，你误会了，误会了，咱们明天不是去舞厅这些鬼地方，咱们是去一个高级的浪漫的地方！” “什么地方？”我问。 “当然是你最想去的地方啦！”史小鹏笑哈哈地说。 “我哪儿也不想去！”我依然对他一脸冷漠。 “对对，我的老婆哪儿都不愿去，就是想去公园！”没想到丈夫说这话时一脸的冷漠。 我感到有些不对劲，今天去公园的事，他怎么会知道，莫非他跟踪我了？但随后我便镇静下来。就算他发现我去公园了又能怎样，又没有男人与我见面，史小鹏这小子能抓住什么把柄！于是我的语气变得十分坚硬起来：“史小鹏，你什么意思？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磨磨叽叽的还像个男人吗？” “老婆息怒！”史小鹏不紧不慢地说，“谈情说爱的事是急不来的！” “我跟谁谈情说爱，你小子嘴巴放干净点！”我越说越激动。 没想到史小鹏却哈哈大笑起来。一阵狂笑之后，他突然拉下脸来对我说：“别忘了，赵赵可是我的哥们儿，他让我告诉你，他今天下午没空，与另外一个女孩约会去啦！哎，其实咱们男人女人都一样，都是些假正经！” 听了史小鹏的话，我气得差点晕过去！ 天哪！我总算发现，我的婚外情原来是丈夫史小鹏一手策划的。这家伙明明对我失去了兴趣，却挖空心思，派人监视我，简直可耻之极。这似乎印证了这样的一句话：花心的男人是容不得自己的女人“花心”的。 第一节 认识张艳蕊，是在１５年前我读大学的时候。那时，我大三，她大一。其实，我和张艳蕊并不在同一所学校，她在离我们不远的另一所学校读书。张艳蕊是我的一位女同学严梅梅的老乡，这位女同学和我的关系很不一般，如果没有后来的张艳蕊意外插入，她肯定会成为我的正式女朋友。怨就怨她常在我面前提起这位老乡如何如何漂亮，如何如何吸引男生，有一次我就跟她开玩笑说，既然你有这么位如花似玉的老乡，还不快点带来让我开开眼？严梅梅骂了我一句“真色”，没想到过了几天她竟然真的把张艳蕊带到了我们学校。 和张艳蕊一见面，我就傻了眼，除了在电影里，在现实生活中我真的从未见过这么漂亮、有气质的女孩，难怪严梅梅会向我这么隆重地推荐她呢。我完全被她迷住了，觉得如果能找到这样的女孩做女朋友，真是死了也值。那次“约会”，张艳蕊穿着一条白裙子，像个天使似的站在严梅梅身边，一下子就把我平时感觉长得还算不错的严梅梅给比了下去。 这次见面后，我请张艳蕊和严梅梅在学校附近的餐馆吃了顿饭，吃完饭我和严梅梅一起把她送回学校，我们就分手了。和严梅梅回学校的路上，她趴在我的耳边悄声问我，我没骗你吧，老实告诉我，我的这位老乡到底长得怎么样？ 我假装没感觉地说，还可以吧，比一般女生漂亮一点儿，不过也没你说的那么漂亮。严梅梅又问，那你觉得她跟我比，哪个更漂亮？我脱口而出，这还用问，当然比你漂亮了。话刚出口我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可再想改口已经来不及了。为这事，气得严梅梅整整半个月没理我。 就在我和严梅梅闹别扭的第三天的傍晚，恰巧张艳蕊来学校找严梅梅玩儿。那天不知严梅梅跑哪儿去了，张艳蕊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她，于是就到男生宿舍找到我，问我严梅梅到底去哪儿了。我忙说不知道，于是张艳蕊就对我说，你能陪我去找她吗？我很爽快地答应了。 出了男生宿舍，我问张艳蕊找严梅梅有什么事，她淡然一笑说，没什么事呀，我们学校今晚放《乱世佳人》，我弄到了两张票，想让她陪我一块儿看。这是她以前嘱咐我的，说如果我们学校放这部片子，一定要叫上她。还有半个小时电影就要开演了，找不到她这张票不就浪费了吗？ 说完，张艳蕊望了我一眼，可以看出，她的眼里满是为严梅梅可惜的神情。我笑着望了望她，突然很冲动地说，如果实在找不着严梅梅，那我陪你去看电影怎么样？张艳蕊说好啊，我们现在就往学校去吧，你能不能找辆自行车送我去，我怕走路去就来不及了。 我向同学借了辆自行车，载着张艳蕊往她的学校赶，一路上我碰到了不少同学，他们以为我又换了女朋友，都伸着舌头冲我挤眉弄眼的，有的还伸着大拇指，意思这么漂亮的妹妹都让我勾搭上了，真有一手！见同学们这些表情，我心里得意极了，驮着张艳蕊兴奋地在马路上飞奔着，一点儿也不觉得累，反而希望到电影院的路能有１０万里远，哪怕让我一辈子就这么驮着她骑下去，我也愿意。 经典就是经典，虽然是几十年前的老片子，但第三次看《乱世佳人》，我还是看得津津有味，何况又是陪着这么位美丽的女生？看完三个多小时的《乱世佳人》，散场时已经是夜里１０点多钟了。电影院离校门还有好长一段距离，我让张艳蕊回去，她却坚持要把我送到校门口。 我推着自行车，她跟在我身边，走了十多分钟才到学校大门。一到校门口，我就看到严梅梅正站在一棵大树下心情烦躁地东张西望。我一愣，马上意识到她可能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找到这儿来了。 我没猜错，那天严梅梅有事到校外去了，回来后就听同宿舍的几个女生添油加醋地谣传，说我已经和她的老乡张艳蕊好上了，她们亲眼看见我骑着自行车张艳蕊搂着我的腰坐在车后从学校里招摇过市。严梅梅一听就气坏了，她没想到自己的老乡竟然抢走了自己的男朋友，一怒之下就打了辆车到张艳蕊的学校。在学校里找了半天，她没有找到张艳蕊和我，索性就站在校门口等到了现在。 捉贼见赃，捉奸见双，她亲眼目睹了我和张艳蕊亲密的样子，证实了同学们所说的都是真的。冲动之下，她冲张艳蕊骂了起来，质问她怎么这么不要脸，连她的男朋友也要抢，自己真是瞎了眼了，认识了她这么个骚货。张艳蕊外表看着挺温柔，其实脾气也挺大的，见严梅梅突然从哪儿冒出来，不分青红皂白地就骂她“不要脸”、“骚货”，哪里受得了这个气，还没等严梅梅骂完，就啪地给了她一巴掌。严梅梅被打傻了，反应过来后，刚想扑上去与对方厮打，就被我拉住了。 毕竟是女生，没什么力气，我一手一个，伸开手臂，把她们扯得远远的，总算止住了一场武斗。虽然她们两个都够不着去打对方，但嘴却一直没停，仍在对骂，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好任由她们去骂。我所能做的，只有死死地拉祝糊们，不让她们再打起来。 这时，我听见严梅梅声嘶力竭地质问我，王青，你告诉我，你到底爱没爱过我？见我不回答，她又叫道，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是要她，还是要我？我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时我又听见张艳蕊对我说，对，你是选择她，还是选择我？ 第二节 真有意思，一个误会突然让我变成了香饽饽，被两个女生争来抢去。我为难地说，这个问题明天再回答你们，可以吗？两个女生异口同声地说，不行，就要现在，现在你就要回答！ 我咬了咬牙，看了看可怜巴巴地盯着我的严梅梅，再望一眼张艳蕊，终于开口说，如果非要让我现在就作选择的话，我还是选择你。我又望了一眼严梅梅，用充满歉意的口吻劝她说，梅梅，别闹了好不好。回去我再慢慢给你解释，咱们还是先回学校吧，晚了可就进不去了！ 严梅梅伤心地跑开了，我想去追，却被张艳蕊拉住了。她像个胜利的将军，高傲地瞪了我一眼，吓得我赶紧缩了回来。我无奈地对她说，今天这事其实是个误会，这事全怪我，让你们把关系僵成了这样。你放心，回去我会慢慢和她解释清楚的。张艳蕊冷笑了一声，对我说，解释？解释什么，有什么好解释的？就算是我把你从她那儿抢过来的，那又怎么着？ 张艳蕊是个好强的女生，只要她想得到的，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同样，只要别人惹了她，她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报复到底。为了报复严梅梅，她竟然假戏真做，做起了我的女朋友。很快，她就常常出现在我们学校，故意让我搂着她的腰，从严梅梅眼前高傲地走过，把严梅梅气得差点吐血。 两个人在一起时，我曾多次劝她不要再这样报复下去了，而她却说，现在没有报复谁，这是正儿八经地和我谈恋爱。因为她发现，她真的已经喜欢上了我。我傻乎乎地说，艳蕊，如果你真的喜欢我，我当然求之不得。不过我不明白，你喜欢我什么呢？张艳蕊回答得蛮有水平，喜欢就是喜欢，需要理由吗？ 她说的没错，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就这样，我稀里糊涂地和张艳蕊谈起了恋爱。起初，我仍不敢相信张艳蕊对我是动真格的。到了这一年的暑假，我放假回了家，几天后她竟偷偷地从老家跑到我家，一见到我就扑进了我的怀里，说想死我了，这几天做梦老梦见我。说着，她竟然哭了起来，她说她现在已经离不开我了，要和我永远在一起。 直到这时，我才开始相信张艳蕊是喜欢我的。 接下来的故事便很顺理成章了，我们陷入了深深的爱河之中。在校园的林阴小道上，在图书馆后的池溏边，在体育场一边的假山上，到处都留有我们曾经爱得死去活来的痕迹。星期日，我们对北京的各大风景区进行轮番“轰炸”，生活无时无刻不变得阳光明媚。我的室友没有一个不羡慕我的。有个别男生甚至嫉妒得偷偷到学生处告状，可这也丝毫阻挡不了我们爱的行动，学校不反对谈恋爱，我们照样我行我素着。 一个星期天的午后，我去宿舍找她，她正在午休，同室的学友一个也不在。看她躺在床上娇喘微微的样子，两只乳房均匀地起伏着，年轻的冲动陡然充盈我的心间，我猛地便扑了上去……她突然从梦中弹起，惊恐万状地看着我，茫然不知所措。不过她并没有怪我，但是看到她那双因受惊而显得有点儿可怜兮兮的眼神，我却觉得很羞愧，从此再也不敢随意造次了。 不得不承认，张艳蕊是个能干的女人。她虽然是“外地人”，但她在北京的“能量”却比我这个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大得多。张艳蕊学的是计算机专业，早在我和她谈恋爱之前，她就在中关村一家颇具实力的电脑公司兼职了。 她念大三时，也就是我和她确立了恋爱关系的第二年，我就毕业了。在我开始为找工作的事发愁时，还是张艳蕊通过她的一个朋友的关系，帮我在一家出版社联系到了一份编辑工作。在出版社做编辑虽然收入不是很高，但毕竟和我专业对口，也是我喜欢的工作。对此，我很满足，也很感激我的女朋友张艳蕊。 我们的出版社规模很小，每年出不了几本书，工作比较轻松，这给我的业余文学创作提供了极大的便利。没事时我就自己写点小文章，往报刊上投，每当有文章发表的时候，我的心里都美滋滋的，感觉特别踏实。 悠闲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张艳蕊也毕业了。她毕业后就正式到了中关村的那家电脑公司任职，不久她就因工作表现出色，被公司任命为总经理助理。又过了一年，她又被破格提升为公司的副总。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就担当起了管理上百名高科技人才的重任，真是不简单。要知道，她的学历只不过本科，而她的下属却多是硕士、博士。 和张艳蕊结婚后，起初她住在我们家，可是她和我父母的关系搞得不好，一气之下她就自己买了套房子，鼓动我搬过去和她住。她刚参加工作没几年，竟然全额付款买了套三室一厅的房子，真让我震惊。这套房子有１３０多平方米，足有我和父母住的房子两个大，小两口住在这么好的社区、这么大的房子里，感觉真的不一样。 结婚后，曾有几个同事、同学、朋友来我这儿玩儿过，看着我住着这么好的房子，都羡慕地说我“傻人有傻福”，竟然找着了这么能干的老婆。看着别人羡慕的眼光，我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朋友们说得没错，我这个“傻人”，的确有“傻福”啊！要不是老婆，凭我在出版社拿的那点工资，我就是３０年不吃不喝，也买不起这么贵的房子。 第三节 一年后，老婆怀孕了，可是，因为怀孕所带来的欣喜是短暂的，越来越严重的妊娠反应折磨得她心力交瘁，疲惫不堪，新婚的甜蜜渐渐地淡化了。为了照顾好她，我尽了一切所能，但是男人照顾女人，总显得有些笨手笨脚的，后来实在没办法，我只好把她的老娘接过来照顾她。 随着孩子的出生，她成天变得婆婆妈妈的，老是吆五喝六，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过去静若处子的模样早已无影无踪。我将她现在和恋爱的时候相比，有时候竟然忍不住不寒而栗，真是判若两人哪，当初那个温柔可爱的女孩到哪里去了呢？唉，我不知道别人的太太生了孩子之后是否也是如此？要是也这样的话，那我就要劝诫男同胞们一辈子甭结婚，结婚实在是太恐怖了。 为了再次唤起我们夫妻之间生活的那份默契、浪漫和激情，我也做过不少努力。在老婆难得天晴的时候，我曾试着对她说：你说话能不能温柔一点儿？ 本来我是想和她共同经营好我们这个家的，谁知她却像被触了屁股的老虎，暴跳如雷：姑奶奶就是不温柔，你又不是现在才知道姑奶奶不温柔，要找温柔的你去找就是了，从今以后永远别碰我！我不想和她吵架，那样只会使我们之间的裂痕扩大，在她面前我宁愿意做一个静若寒蝉的书呆子。 老婆的脾气越来越大，经常因为一点儿家庭琐事，就动不动冲我发火。有时哪怕仅仅因为我在做饭时无意中打翻了一瓶醋或是碰掉了一袋盐这样的小事，她就数落我个没完，从我的一事无成，一直说到我住着的这套她花钱买来的大房子，说来说去全是因为自己的丈夫没本事。 一个男人就怕老婆说自己没本领，可她偏偏就喜欢拿这样的话来刺激我。要知道，并不是每个男人都会升官发财的，我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普通的编辑，但我很喜欢过现在这种普通人的生活。这难道有什么错吗？可老婆却不允许我这么想，也不让我安安稳稳地过这种日子。没事时她总爱在我的耳边唠叨，说谁谁谁出国了，谁谁谁买了房子买了车，谁谁谁又升职了。言下之意，像我这样的男人真是没出息，干了这么多年的编辑，竟然连个编辑部主任都没干上，还活个什么劲呀！ 其实，我觉得我的工作还是不错的，在许多工人纷纷下岗的今天，能有一份安稳的工作已经不错了，不知有多少人还羡慕我呢。可在心比天高的老婆眼里，我却是个一没权二没钱、混得比乞丐强不了多少的窝囊男人。老婆在公司里是负责管理工作的副总，一向颐指气使，回到家里也是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对我竟然也耍起了领导派头，怎么看我都不顺眼，动不动就像训孙子似的训我。 我受不了这份气，就壮着胆子提醒她，这是在家里，而不是在她的公司里。在这儿，她不是副总，而是我的老婆，我是她的丈夫，哪有老婆这么训自己的丈夫的？老婆非但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却轻蔑地说，我训你怎么了，有本事你找个不训你的老婆去呀！我整天忙得脚不沾地，难道是为我一个人吗？我一个人用得着这么累吗？我这么拼命工作，还不是为了孩子，为了你，为了这个家？要是没有我，你能住上这么大的房子、过上这么好的日子吗？一个男人，没本事养活老婆孩子，脾气倒挺大，说你几句你就觉得委屈了，这么娇气啊！ 老婆的一番话，说得我没了脾气。是啊，谁让我没有本事啊，如果我能当上官，挣到大钱，她还会这么训我吗，还会这么盛气凌人地对待我吗？老婆认为她是这个家的功臣，这我承认，这套房子包括家里的豪华装饰全仰仗她，但她怎么就不想想，像操持家务、照顾孩子这些家庭琐事，她又操了多少心，尽了多少力？还不是我一个大男人既当爹又当妈地维持着？ 老婆不仅“有本事”，还长得漂亮。这是事实，我不愿意承认都不行。当初，正是她的美貌吸引了我，让我不管不顾，像飞蛾扑火似的扑向了她。娶个漂亮女人是男人的骄傲，但现在看来这骄傲是要付出代价的，结婚后领悟到这一点其实已经太晚了。就像越漂亮的动物越爱惜自己的皮毛（羽毛）一样，漂亮的老婆对自己的身子也非常爱惜，这本来不是一件坏事，但在一起过日子可就苦了我一个人。 自从结婚后，老婆就从来没进过厨房，她怕厨房的油烟会浸蚀她的皮肤，她又不让请保姆，嫌保姆做的菜不干净，所以进厨房的活儿全落到了我一个人身上。每天她从单位回来，往客厅的沙发上一躺，打开电视就等着我给她做饭，哪怕是倒一杯水这样的小事也让我干，好像我是她雇来的保姆。 我虽然不止一次抗议过，像自己喝水自己倒这样的小事，就不必麻烦我了，但每次抗议都无效，还会引来她的一顿教训，说什么在单位忙了一天，给老婆倒杯水又怎么了？她总是有理，但她的理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想的，她怎么就不站在我的角度替我想想。我难道就不上班吗，难道就不累吗？可她的自我感觉总是那么良好，以为她嫁给我纯粹是她对我的恩赐，我娶到她就应该对她感激涕零，所以我做任何事情都是应该的，都是天经地义的。 老婆对自己真是爱到了极点，每天出门前往脸上涂涂抹抹的时间不会少于半个小时，晚上睡觉前又得花半个多小时在脸上涂涂抹抹。如果哪一天她又新做了个发型，那一天便会听见她时不时地警告我，注意，别碰到我的头发啊！ 第四节 我小心翼翼地躲着她，生怕一不小心真的碰乱了她那宝贝头发，如果是那样，可真是闯了大祸了，她准把我生吞活剥了不可。提心吊胆了一个白天，到了晚上她该属于我了吧，可还是不行。当我好不容易有机会接近了她，搂着她娇嫩的身子想亲热，她就会说，干什么，你想干什么？小心一点，别弄乱了我的头发。 听了她的喝斥，我刚刚积蓄起来的那点激情，一下子就全泄光了。 干什么，我想干什么？她不觉得她的这句话很好笑吗？一个有正常欲望的丈夫搂着自己的老婆，他还想干什么？ 这时的我显然已不再是一个性欲特别强烈的男人了，新婚的激情早已褪去，孩子都学会走路和叫爸爸了，再也不像出生那会儿麻烦那么多了。但是毕竟每天和妻子睡在一张床上，我是男人，她是女人，看着她在灯光下若隐若现的身体，凸凹有致的线条，不争气的歪念邪欲却时不时冒出来，虽然生过孩子，但是妻子毕竟还很年轻，加上她的身体很丰腴而且还不乏性感，对我的诱惑自然还是免不了的。 在憋闷太久时，我时常渴望一次彻底的放纵。但老婆却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尤其对待这件事一点儿也不马虎，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原因，非要我低头认罪作出保证不可，否则就休想有什么好事。依我的个性，我怎肯低头认输？但是为了早点解决问题，我总不能到大街上去叫小姐吧，咱怎么说也是文化人，也算是知识分子，总得讲点素质，你说是不？我想大丈夫能伸能屈，就依她吧，所谓好男不跟女斗嘛，在性的强烈呼唤和感召润滑下，一次次的争吵就这样化干戈为玉帛。只不过每次要平息内战，我都不得不厚着脸皮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然而灵丹妙药也有不管用的时候。一而再，再而三的委曲求全之后，她渐渐抓住我的这个弱点，显得更加变本加厉起来，有时候彼此之间闹了矛盾，我们几天甚至十几天都不说一句话，彼此之间仿佛路人一般。而且每次争吵之后她都以此相要挟，都以性的拒绝来惩罚我，甚至搜寻一些极尽刻薄的语言来伤害我，打击我。被老婆骂得多了，日积月累，我慢慢地对老婆的身子不再感兴趣了，确切地说，是不敢再感兴趣了。老婆自恃魅力无限、天下无双，所以才会这么“拒绝”我，我也是有自尊的男人，难道非要像哈巴狗似的时时事事乞怜于她？我有这么贱吗？ 老婆的脾气越来越大，可是没有性生活的我脾气也变得越来越暴躁。终于我们之间因为一件小事而暴发了一场巨大的战争。这场战争伤透了我的心，也从此开始了夫妻分居的旅程。 这样的日子过得久了，我也变得越来越麻木，不过有时细想想也觉得自己的婚姻挺没意思的，有时冲动起来真想和老婆离婚算了，然后找一个靠我养活的普通女人平平淡淡过一生，肯定比现在这整天受气的日子更能让我感觉到幸福，至少有人疼有人爱，哪里会受这么多的窝囊气？但一想到孩子，我就泄气了，离婚了孩子怎么办？跟着她，我不放心，跟着我，在经济上我却不能满足孩子的成长需求，不能让孩子接受更好的教育。远的不说，就连孩子要买架钢琴这样的事我都很难做得到，更别提将来送他出国留学了。再说，单亲家庭对孩子的成长也不利。生活中这样的例子实在太多了。 老婆是个美女，大概从小就是在别人的赞美和奉承声中长大的，因此养成了她那骄横任性的脾气。这么漂亮的女人，之所以嫁给了我这个既没本事又相貌平平的男人，惟一的解释就是一时糊涂。看来，她现在已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了。她曾多次跟我说，比我强的男人遍地都是，要不是因为舍不得孩子，她早就跟我“拜拜”了。 老婆的话我是相信的，她只要和我离了婚，闭着眼随便找个男人，就比我强（照她的理解，所谓的“比我强”，大概就是比我有钱、有势吧）。我现在已完全不再去想离婚的事了，离婚是一件伤筋动骨的事，我可折腾不起。既然这么多年都能熬过来，我相信我还能继续熬下去。和谁不是一辈子，凑合着过吧。 我们的婚姻，就这么凑合着过了下来。如果让我对我们的失败婚姻作个总结，我认为，没本领的男人，千万不能娶既有本领又漂亮的女人做老婆，这样的女人会让男人的自尊受伤害。我觉得一个真正聪明的男人，还是那种站在大街上欣赏完别人的漂亮老婆，然后吹着口哨回家守着自己的丑老婆踏踏实实过日子的男人。 我不是一个聪明的男人，所以才导致了现在的处境。像我这样的笨蛋男人，我的身边也不乏其人，我就认识一位校旱作者吴非，一次酒过三巡，他向我吐露了心中的不快。 吴非的老婆是一所中学的骨干教师，后来被提拔为教导主任。由于她表现突出，又是一位女同志，市里一位领导找她谈话，将她作为局级后备干部培养。吴非知道老婆要升职，高兴得忙前忙后的，可他的老婆却对他有些不满了。老婆对他说：“你一个大男人难道就要这样混下去吗？你该为自己的未来考虑考虑了，适当时候我可以找你们领导活动一下。”吴非听后非常生气，这分明是看不起他嘛。 他说：“你为什么要按你的想法和追求来要求我呢？我是一个很淡泊的人，人活一遭，何必为金钱、权利所愚呢！”吴非说的是真心话，但他的老婆却认为丈夫这番话分明是为自己不求上进做辩解，和这样一个没有抱负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她心里总觉得不大舒服，而且在不知不觉中就有了股莫名的优越感，觉得平庸的丈夫配不上她。 ⊙━ 海岸线文学：好看才是硬道理！ ━⊙ 第五节 从那之后，老婆不再过问他在工作上的任何事情，只是埋头干她自己的事，夫妻间也因为这种隔阂变得日渐淡漠起来，他们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正当老婆的事业一帆风顺之时，突然发现自己怀孕了。而她又不愿这个孩子破坏她的前途，于是，老婆借口出差，在海口那个美丽的海滨城市，把胎儿打掉了。 老婆终于如愿以偿地坐上了教育局副局长的位置。望着前来祝贺的宾朋，吴非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他觉得职位的差异已经让他和老婆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吴非已习惯了老婆以居高临下的口气指挥他，命令他遵照她的意见行事，像上级命令下级一样。 这种不死不活的婚姻又持续了三年，老婆开始厌倦现在的副局长职务，因为什么事都得听从正职领导的，当她听说出国进修回来可以得到提拔和重用，便认准了这条曲线升迁的路，同时这也是逃避吴非的一个最佳途径。她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动用了很多关系，终于为自己争取了一个去国外进修的名额。 老婆出国的事情也没有跟吴非商量过，当她把这个消息告诉吴非的时候事情已经办成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他目瞪口呆，手里的西瓜掉在地上。老婆临行前的那个晚上，吴非默默地为她收拾东西，似乎没有一点儿怨言和不满，实际上心里早就翻江倒海了。第二天在机场的时候，他突然紧紧拉住老婆的手，眼里溢出了泪花。老婆却毅然决然地抽出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年过去了，老婆连个电话也没有，更别说写信了…… 是的，现实生活中，不少人的婚姻生活很不美满，像我一样，他们甚至连最基本的生理要求都无法满足，但是他们却不离婚，甚至连提都不提。在别人看来，他们是在有一搭、没一搭的混日子。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不是说离就能离的，还有许多实际情况要考虑、要权衡，比如孩子，比如房子，比如票子，比如面子…… 我们编辑部一共有五位编辑，三男二女，每当那两位女同志不在时，我们这些男人的话题就会扯到性上去。一天下午快下班时，有个同事说的一句话我觉得挺有意思，他说如果一对男女在相识的第一年里每做一次爱就往一个缸子里放一颗豆子，那么从第二年开始，每做一次爱再从那个缸子里拿出一颗豆子，那他们会一辈子也取不完第一年存下的那些豆子。 这个同事的话把我们逗得直乐，后来没事时越琢磨越觉得有意思。慢慢的，从他的话，我又联想到了我和张艳蕊的婚姻，我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悲哀。这个豆子理论真是太精彩了，它道出了我和张艳蕊的整个婚姻过程。 和张艳蕊结婚的第一年，我们从性生活中体验到的激情应该说是非常多的，如果把每一次的激情算作一颗豆子，相信这些豆子会装满一大缸。但随着琐碎的婚姻生活对我们的磨损与消耗，当我们激情不再时，若让我们再把缸里的豆子取出，会觉得一辈子也取不完了。这并非源自我们的生理，完全因为我们的心理，身体仍很健壮，但心理已经疲倦不堪，苍老得进入了暮年。 不可否认，婚姻的维持和完满离不开性爱，如果把爱情比做水泥，那么性爱就是钢筋，把它们和在一起才能做出混凝土，才能用它去建起一座坚固的婚姻大厦；如果离开了这些，勉强建起来的也只会是摇摇欲坠的大厦。而我和张艳蕊所建造的，恰恰就是这样一座危险的婚姻大厦，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 我无力去挽救这将倾之厦，张艳蕊呢，她虽然是个自以为是的女人，自以为这世界上“没有她搞不掂的事”，但其实她也没有这个能力挽救我们这个失败的婚姻。从这一点来说，她何尝不是一个悲哀的女人？ 我不知她究竟是为了逃避，还是有别的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一年前，就在我们的无性婚姻摇摇欲坠之际，她被总部派往广州分公司工作，任分公司的总经理。这是她主动要求去的，她没对我说明她千里迢迢、抛夫别子跑那么远的理由，我也没问。我知道她这么做肯定有她自己的想法，我即使阻拦，又有什么用？其实，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是挺高兴的，虽然表面上对她的离去做出了恋恋不舍的样子，实际上心里却高兴得直想翻跟头：这下解脱了，这下解脱了！ 早在两年前，儿子就被老婆送到了一所封闭式的小学读书，两周回家一次，现在老婆又去了广州，偌大个家一下子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刚开始时，我还觉得挺舒服，但时间长了，我慢慢地体会到了一丝无法排解的孤寂。 每天下班回家，看着空荡荡的大房子，无声的寂寞像刺骨的寒风向我袭来，这时我必须要把电视打开，否则会感觉屋子里静得吓人。我多么希望随便谁，为随便什么事，来个电话随便说点什么啊。 可是，没有。我的朋友很少，妻子也很少给我打电话，即使偶尔打来一个，也是问问儿子的情况，问完马上就把电话挂断了，连一句“再见”都不说。那冷冰冰的语气，让我感觉她只是一个陌生人。 挂了电话，心情更加郁闷，打开电脑想写篇文章，可对着屏幕半天也写不出一个字来。恼怒地关了电脑，躺在床上拿起枕边的一本书，读了半天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内容。扔掉书，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可过了好一会儿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根本无法让自己静下来。 第六节 挂钟的秒针在滴答滴答地走着，在死一般的寂静衬托下，声音大得惊心动魄。心烦意乱的我怎么也无法入睡，索性从床上爬起来，坐到地板上，像个赌气的孩子，自己不理自己。在黑暗中摸索到一枝香烟，叼在嘴上，随着火红的烟头一闪一闪，一缕清烟也袅袅升起。 在清烟的升腾中我的思绪似乎清晰了点，于是便开始回想过去的日子。应该说，我算得上是个多情的男人，喜欢过好多女孩，也曾经被爱。但不知为什么她们一个个地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却又一个个地离我远去了，包括后来成为我老婆的张艳蕊，我竟然一个女人都没有留住。其实我好想留祝糊们，结果却总是留不住，就像这袅袅升起的清烟，只不过是记忆中的过往，瞬间便会飘散得无影无踪。 往事如烟，渐渐逝去，只留下一颗心还在隐隐作痛。每当深夜寂寞如潮水般涌来的时候，能陪伴我的，却只有香烟、啤酒和令人窒息的空气。很多个晚上，我都会有生理的冲动，虽然可以用自慰的方式去解决这个问题，但那种粗糙的快感，却根本无法慰藉我心头的郁闷，相反会让我产生深深的自卑。也许，我该找个女人痛快地解决一下了，否则这样下去我会闷出病来的。 我决定试一试。基于成本的考虑，我不敢找情人，找情人操心不说，花费也太大，不是我这种人所能承受得起的。最省心省钱的，当然是找个小姐了。怕什么，大不了被警察抓住罚点款。 我暗暗给自己壮着胆，随手打开电脑，在一个叫做“半夜鸡叫”的网站上找到了一个“鸡”的电话。给“鸡”拨电话时，我的手微微发抖，看着自己不争气的样子，我很生气，于是命令自己不要这样没出息。电话通了，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先生，你好，请问要什么服务？我装作很内行的样子回答，我要最好的那种服务。 和小姐联系上后，出门之前我特意照了照镜子，见镜子里的自己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怎么也找不出一点嫖客的雄壮，我苦笑了一下，整整衣领，出发了。在约定地点，我见到了那位穿得很时尚的小姐，感觉长得还不错。如果不告诉我，从她身边走过，我还真不敢相信这样清秀的女孩子竟会是小姐，还以为是哪个大家闺秀在等她的白马王子呢。 一见面，小姐就热情地挽着我的手，在她的鼓励下，我大胆地搂住了她的腰。我们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一路“卿卿我我”着向她的住处走去。我很激动，甚至很自豪，今天这个花好月圆的夜晚，我再也不用在无助的寂寞中度过了，我终于可以占有一个女人了，长久以来所无法得到的爱，无法满足的欲望，今天都会通过这个妖媚的女人得到满足了。一场美妙的盛宴就要开始了，在这场盛宴中，我是尊贵的客人。 在期待中，很快我就随着小姐到了目的地。这是一间平房，虽然简陋，但收拾得还算干净整洁。有几样简单的家具，一台２１吋的彩电，一张双人床。一进屋，小姐就把门关上了，她开始脱我的衣服，然后又示意我帮她脱…… 那天晚上，我们一共做了三次，在天快亮时两个人才筋疲力尽地沉沉睡去。当早晨的第一缕阳光射到我的脸上时，我突然醒来，迷迷糊糊中我不知身在何处。我揉了揉眼睛，努力地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一切，觉得恍若春梦。我迷惑地看着身边这个陌生的女人，一种失落与悲凉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我这是在做什么，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究竟得到了什么？ 我怀着极其复杂的心情，悄悄地起了床，然后又悄悄地打开门，从小院子里溜了出来。走在马路上，阳光照得我睁不开眼，我微微地闭着眼，在阳光中慢慢地走着，不知要往哪里去。 暑假期间，老婆从广州赶回来看儿子。老婆工作很忙，在北京只待了一个礼拜就匆匆飞回广州去了。在这七天中，有四天是老婆领着儿子到外面去玩的，每天都玩到天黑才回来。看着儿子高兴的样子，我知道他们娘儿俩在外面玩得还是挺开心的。剩下的三天，她虽然一直在家里待着，却没怎么和我说话，整天不是忙着给广州的分公司打电话询问工作上的事，就是在网上查资料、整理文件。 这七天中，我们仍是分床而睡。当然，这样说其实也并不确切，应该说有一晚我们还是睡到了一起，不过如果要是严格说起来那一晚也不能算，因为我只在她的床上待到半夜就重新跑回了自己的床上。那天，是老婆主动“邀请”我到她的床上睡的，为此她还特意洗了个澡，又在身上喷了昂贵的法国香水。看来，她是有诚意的，我当然也不好意思拒绝她的盛情邀请，于是等孩子熟睡了后，便悄悄地溜进了她的房间。 在灰暗的灯光下，我觉得老婆的身体仍和几年前一样，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仍是那么迷人。但让我奇怪的是，面对她的身体，我却怎么也不能让自己兴奋起来，手忙脚乱地折腾了半天，最后也没有什么结果，只得狼狈地翻下身来。面对我的“无能”，老婆并没有一点儿责怪的意思，竟然还笑着跟我开玩笑：老实交代，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 我赌气地说，对，一点儿没错，怎么着？老婆见我生气了，便笑着拍了拍我的脸，像哄小孩似的说，说实话了就好。我不怪你，不过我要提醒你，现在得艾滋病的女人挺多的，以后和她们在一起可要记得戴套啊！我突然恼怒地冲她嚷道，我戴不戴那玩意儿，你管得着吗？见我吃了豹子胆似的突然厉害起来，老婆也沉不住气了，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转过身再也不理我了。我越想越气，最后就从床上爬起来，抱上衣服回自己的卧室睡去了。 第七节 和老婆生气的第二天，她就回广州去了，去机场时，我没送她。我觉得老婆这次回来，比以前变得“宽容”多了，我那么“任性”，她都没有追究我，对我表现出了少有的大度。这份反常的“大度”，并没有让我受宠若惊，相反却让我更加悲哀。我知道老婆已经对我一点儿都不在乎了，否则凭她的性格根本不会放过我。 我几乎可以肯定，老婆在广州早已有了情人，她一定是把在北京的这个家看作了她的临时客栈，看作可有可无的一处居所，所以才会对这里的一切（儿子应该是个例外吧）那么无所谓。我有时也生自己的气，既然我在她的眼里那么无足轻重，我何必非要把她当回事呢，为什么不可以像她那样，对一切都无所谓呢？ 唉，生活就是这么回事，不必太较真，否则苦了的只能是自己。我觉得我越来越能想得开了，这是个值得庆祝的变化。更让我高兴的是，我的性格也变得越来越开朗了，不再把苦恼闷在肚子里了。我最近就尝试着交了几个朋友，有苦闷时我就到朋友家里，和朋友喝喝酒，吹吹牛，在酒精的麻醉下，我的苦恼很快就会烟消云散。人生短短几十年，今朝有酒今朝醉，想那么多干什么呀！ 当然，没有朋友的时候我同样也有办法解脱自己。在我家小区大门外，就有一家不错的烧烤店，一个人的时候，我就常去那儿喝啤酒。因为常来，烧烤店的老板已经和我很熟了，我知道他的店每天都会开到很晚，我还知道，这儿离一家夜总会很近，那儿的小姐晚上饿了的时候喜欢出来在这儿吃一点夜宵。有一次，我去那儿喝啤酒时，就和一个在那儿宵夜的小姐发生了一段“艳遇”，也正是这段“艳遇”，彻底地将我变成了一位性无能者。 那天好像是周末吧，因为组了一部好稿，书出版后市场反映不错，我的内心也因为这部书的畅销而亢奋，所以到了周末就决定放松一下自己。我知道去烧烤店吃夜宵的小姐，有不少漂亮的，所以我就把目标锁定在了那儿。 那天运气不错，我在烧烤店里刚喝完第三瓶啤酒，就有一个模样儿不错的女孩走了进来。这个女孩穿着一条红裙子，低胸没有吊带的背心在她低头往门里走的时候，能隐约看到她圆润的胸和那深深的乳沟，很是诱人。凭直觉，我知道她是夜总会里的小姐。一个有正经职业的女孩，谁会这么晚了一个人来这儿吃烧烤？ 就是她了，今晚无论她要多少钱，只要是我能付得起的，我都要与她一起共度良宵。男人都是好色的雄性动物，只要他是男人，只要他没有生理障碍，谁不想和这样的尤物发生点什么事儿呢？哪怕是心理上的也不错呀！正在我想入非非之际，这个女孩在我的对面坐了下来。 她从烟盒里抽出一枝烟，优雅地叼在了嘴上，然后一只手去按打火机，可打了半天也没有打着火，她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然后便抬起头来寻找抽烟的人。我知道她想借个火，忙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打着火伸到她面前帮她把烟点着了。她冲我笑了笑，轻轻地吸了一口，很快就吐出了一个圆圆的烟圈。 一枝烟抽完，她的烧烤就端上桌了。我也点上一枝烟，一边吸着一边偷偷地打量她，在幻觉中想像着和她做爱的感觉。女人的身体的确是美妙的艺术，作为男人，性爱就是在享受艺术。漂亮的女人，谁不喜欢？我不否认，我是个“放浪形骸”的男人，说我是色狼也不为过。 在想像中完成了一场激情，我才发现她已经吃完了面前的烧烤，正拿着小镜子补妆准备出门了。我赶紧做好起身的准备，见她拎着包出了门，我也跟着追了出去。走到一处没有路灯的地方，她突然回过头问我，你跟着我想干什么？ 我怕吓着她，便笑着对她说，我不过正好和你一路，你不用怕，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她放松了一些，问我要到哪儿，我说想去某某夜总会玩玩，听说那儿挺不错的。她说，我就是在那儿工作的呀，你想怎么玩呀，看我能不能帮上你！我说是吗，真巧！ 后来，我们又聊了一会儿，互相亮明“身份”后就开始谈起了价钱。一切都谈妥了后，我把钱塞到了她的手里，她笑着接下了，然后就温柔地靠在了我的肩上说，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人了，咱们走吧！ 我跟着她来到了一处地下室，刚脱下她的裙子把她抱到床上，门就被踹开了。在惊慌失措中，我看见几个警察从外面冲了进来，我吓得像一摊泥一样，怎么也爬不起来…… 故事到这儿基本上就该结束了。 那次惊吓，让我变成了一个性无能者。后来，我就有了一些变态。有次，我到外地参加一个笔会，在宾馆里经过一个房门时，听到了里面传来了男女做爱时发出的轻微声响。我凑到门前仔细地听了一会儿，房间里那个看不见的陌生女人的呻吟声，竟让我的身体发生了正常男人才有的反应。从那以后，我一经过别人家的门，都会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只有这时我才会萌生性的冲动，但在真正的女人面前，我却是力不从心，束手无策。我想，我是无性婚姻里典型的牺牲品。 第一节 没到过深圳的人，也许会把深圳想像成一个遍地黄金的地方。其实在深圳同样也有穷人，我就是深圳穷人的典型代表。我虽然是土生土长的深圳人，但由于父母都是普通工人，所在的单位效益又不好，常常发不出工资，所以我们家一直没有什么积蓄，长期生活在贫困线上。更不幸的是，在我１７岁那年，爸爸又在一次车祸中意外丧生，这对我的家庭来说无疑是个致命的打击。 勉强读完高中，高考落榜后，我应聘到一家私营公司做文秘。那家公司是个麻雀公司，只有几名员工，在那儿工作，收入自然很低。但像我这样没有学历的人，能找到一个工作就很不容易了，虽然工资低，我也不得不凑合着在那儿干。 工作了几年，眼见着年龄一天天大起来，妈妈开始替我的婚事着急，她四处托人给我介绍男朋友，但竟然没有一个相中我的——像我这种长相一般，又没有家庭背景的女孩子，在美女遍地的深圳，哪里有一点优势？ 就在我开始为自己的婚事发愁时，后来成为我丈夫的齐齐出现在了我的生活里。齐齐是湖南人，他在我们公司隔壁的一家公司工作，每天上班下班，我们都可以在楼梯口碰见，时间长了就成了熟人。我感觉他长得不错，看着也挺实在的，暗中打听了一下，知道他还没有女朋友，于是便对他动了心。但一个女孩子，我怎么好意思主动去追求人家？能不能走到一起，还得看缘分。 不久，这“缘分”就来了。一次，老板让我接收一个客户发来的传真，传真机正吐出一半纸，突然出现了故障，停在那儿不走纸。老板急着用这份传真，于是他便给隔壁公司的老板打了个电话，让他帮个忙，看能不能把这份传真发到他们公司的传真机上。虽然我们互相也没有共过事，但同在一个楼里，平时也很熟了，这点小事自然不成问题。挂了电话后，老板便让我去隔壁接收传真。 到了隔壁，恰好齐齐也在，他帮我接收了传真后，双手递给我时，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我像触电似的，顿时红了脸，接了传真后连谢谢也忘了说一声就走出了门。回到办公室，我一直无法安心工作，脑海中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刚才他碰我手的那一幕，心也随之怦怦跳动起来，感觉脸上火烧火燎的。 正想着，齐齐敲门进来了，问我传真机修好了没有，他看看能不能帮我们修好。我正准备明天一早就打电话让电脑公司派人来修，见他主动要帮我们修，自然很高兴。齐齐拆开传真机，鼓捣了一阵，很快就把它修好了。在他埋头修传真机时，我用一次性纸杯给他倒了一杯水，等他修好传真机，便把杯子端到了他面前。 他微笑着说了声谢谢，然后接过了杯子。我忙说，你真是太客气了，你今天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其实应该说谢谢的是我。齐齐说，咱们是邻居，这么点小事，谢什么呀！这时已快到下班时间，老板有事提前走了，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我突然冒冒失失地对齐齐说，如果你晚上没事的话，我想代表我们公司，请你吃一顿饭，你看行吗？齐齐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赶紧说，哪能让女士请客呢，如果要请的话，也得我请。 那天晚上，我和齐齐在离单位不远的一家餐馆吃了一顿饭。吃完饭后，天已经很晚了，齐齐叫了辆车，坚持要把我送回家。刚才吃饭时，我们还一直客气着，虽然大家有说有笑的像个熟人，其实心里都清楚，我们不过仍是陌生人而已。可到了出租车上，两个人挨着坐在一起，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深圳夜景，突然感觉距离拉得很近很近，像是认识了一辈子似的。 车在转弯时，司机开的速度快了些，我的身子被惯性甩到了齐齐身上，脸挨到了他的胸口。没想到齐齐胆子这么大，趁这机会，他一下子抱住了我。我愣住了，抬起头不安地望着他。由于车里太暗，我只能看到他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也正在一动不动地望着我。我一阵激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也紧紧地抱住了他。接下来发生的一切，简直像做梦一样，我们很快吻在了一起，一直吻到出租车在我家的楼下停下来。 我们就这样好上了。一个月后，就到了春节。单位放假时，齐齐告诉我，他自从来到深圳后，已经整整五年没有回家了，正月初一是他母亲的６０大寿，今年说什么他也要回家过年。我把他送上开往湖南的火车，一个人怅然若失地回了家。 从火车启动的那一刻，我的心就跟着他走了。每天饱受相思之苦的我，整个春节都过得没滋没味的。好不容易挨到大年初六，那天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齐齐公司的电话号码，原来，齐齐竟提前从湖南老家赶回来了，现在正在办公室里等我。我一阵欣喜，忙边接电话，边叫了辆出租车向公司赶去…… 走下电梯，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匆匆走着，感觉很奇妙。推开齐齐公司的办公室门，我们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然后就热烈地接吻。齐齐坐在沙发上，我坐在他的腿上，含情脉脉地问他，不是说好过完正月十五才回来的吗，怎么这么早就赶回来了？ 齐齐捏了捏我的鼻子，轻声说，我的小公主，你说呢，你说我为什么这么早就赶回来了呢？我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娇羞地凝视着他。在我的凝视下，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他把我放在沙发上，压在了我的身上，疯狂地吻着我，同时一只手慢慢地伸进我的衣服里，在我的身上摸来摸去。 第二节 那天回到家里，我躺在床上仔细地回味着他所说过的每一句话，回忆着我们自交往以来发生的每一个让人心动的细节，心中有说不出的甜蜜和期待。第二天，我跟妈妈说要见一个同学，骑着自行车去了齐齐的宿舍。 他的宿舍在离公司不远的一处地下室，是公司帮他租的，平时和几个同事挤在一起，但现在因为过年，同事们都还没回来，只有他一个人在那儿。春节还没有结束，我不忍看到他 冷冷清清地一个人待在那儿，现在有我在，我希望他能感受到温暖。天很冷，我骑着自行车赶到他的宿舍时，差不多快冻僵了，但我的心里却热乎乎的。 敲开门，让我吃惊的是，和昨天那个幸福的模样相比，仅仅一夜之间，齐齐就变得异常憔悴，眼圈黑黑的，原来他一夜没睡。我忙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低着头半天才说了一句话：我越来越觉得我们不合适，你是不是重新考虑一下？我也想轰轰烈烈地爱一回，但你是深圳人，而我却是从湖南农村来的，没钱没势的，我觉得配不上你。跟着我，你会后悔的。 原来是这样，我觉得他的这些想法都是多余的，我从来就没在乎过他是不是深圳人啊！没等他的话说完，我就给了他肯定的答复：跟着你，我是绝不会后悔的，我向你发誓！ 他的眼泪流了出来，伸出有力的臂膀，将我紧紧地抱在了怀中。后来，在他的那张狭窄的单人床上，我向他献出了我作为女人最宝贵的东西。从那天起，我们像所有的恋人那样时刻牵挂着，他对我的好丝毫未减，他称呼我为宝贝、公主、心肝。从他看我的眼神里，我能读到深深的爱，我在他细腻的体贴和关怀中深深陶醉着，丝毫没有考虑到这份爱其实有太多需要面对的难题。 一年后，我不顾妈妈的强烈反对，和他牵手走上了婚姻的红地毯。婚后，他搬出集体宿舍，租了一间小房子做我们的新房。我们虽然在物质上还很贫困，但两个人相亲相爱，从精神生活上来说，我们应该算是富翁了，我觉得我很幸福。 我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这样一句话：“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我记得说这话的人好像是俄国的一位大作家，虽然我已经忘记了这位作家的名字了，但这句名言我却一直记忆犹新。我想如果把“家庭”换成“婚姻”，这句话一定也照样精彩：“幸福的婚姻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婚姻各有各的不幸。” 从某种程度上说，我的婚姻也是不幸的，只是我没有想到，我们的不幸婚姻竟是从性生活开始的。和丈夫刚结婚那阵子，我们的性生活还是很和谐的。新婚最初的几个月，我们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做一次，两人精力充沛时，一夜甚至还会做两三次。这是值得我们回味一生的一段性福时光，但随着结婚第二年我们儿子的诞生，我们的这段性福时光，便慢慢的消逝了。 深圳是个挣钱容易花钱也容易的高消费城市，抚养孩子的花费是很大的。但对于我们来说，挣钱却非常不容易，我们的薪水都不高，每个月挣的那点钱，除了吃饭、付房租，再加上要赡养双方的老人，本来就所剩不多，二人世界都过得紧紧巴巴的，如果有了孩子，那肯定更是难上加难，不堪重负。 关于这一点，我们在决定要孩子前，就已经想到了，我们也曾经为此犹豫过好长一段时间。但丈夫是从农村来的，又是家里的独生子，对生儿育女一向看得很重，再说我也是一个喜欢小孩的女人，于是我们最后还是咬了咬牙，决定无论经济条件如何，也得尽快要一个孩子，否则等我的年龄过了３０岁，生孩子就会更困难了。 为了要这个孩子，我们还是攒了点钱的，但没想到生孩子时我难产，攒的那点钱一下子全扔到了医院里。在私营公司，休产假是没有薪水的，等生完孩子、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后，我们才发现，光靠丈夫的那点工资，已经越来越难以维持生计了。无奈，丈夫只得跳槽到了另一家收入较高、工作也更为繁重的公司。这样，我们苦撑活挨，总算坚持到了孩子断奶。 眼看着自己过去的同学、朋友一个个都过着富裕的生活，而我们还要为孩子能不能吃上进口奶粉这样的家庭琐事苦恼，我好不甘心。我是一个心比天高的女人，所以，我提前给儿子断了奶后，狠着心把他扔到了母亲那儿。母亲体弱多病，照料孩子也挺不容易的，但不这样又有什么办法？凭我们这点工资，根本请不起保姆啊！回到了单位后，为了多挣一点钱，我放弃了清闲的文秘工作，主动要求到外面跑业务。虽然跑业务的底薪不高，但只要肯吃苦，业务量上去了，还是比做文秘挣钱多。 繁重的工作加上日常的家务琐事，使我们耗费了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工作和生活中又常常免不了挫折和忧虑。如此种种，都在不知不觉间影响到了我们的性欲。随着孩子一天天长大、经济上的日益窘迫，我们再也没有心思把精力放在夫妻性生活上了。慢慢的，我们突然发现，原来几乎每天一次的性生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每周一次，发展到后来，竟然变得可有可无，一个月也难得有一次了。 更让我们恐慌的是，以前每次过性生活，我们都很有激情、高潮迭起，现在却像例行公事似的，再也无法体验到激情的滋味了。甚至有一次丈夫趴在我身上，哼哼唧唧地动作了很长时间，我竟在他的“催眠曲”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三节 在婚前，我们都曾以为婚姻是性的天堂，把每一次的性生活都看得无比神圣，以为这种温馨和享受会无休无止地延续下去，伴随我们走过漫长的人生。可是自从有了孩子后，我们很快就发现，事实并非如此。可以说，性生活的充分享受和完全满足，在婚后，特别是生儿育女之后的大部分时间内，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对于我们这种两手空空的年轻夫妻来说，情况更是糟糕到了让人吃惊的地步。 随着儿子一天天长大，这种状况变得越来越突出，越来越让人无可奈何。是的，我们一直很穷，但我们即使再穷，也不敢耽误孩子的未来呀，这个可爱的小家伙是我们未来的最大希望，我们哪里敢耽误他的远大前程？他要上幼儿园、上小学，还要上各种各样的课外学习班。我们那么爱儿子，怎么忍心看着别的孩子穿漂亮衣服、吃各种好吃的食品、玩各式各样的玩具，而他却因为父母无能而无法享受这些？这是不公平的，我们没有权利让儿子过这种生活。 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我和丈夫都没有大学文凭，无法找到更好的工作、挣到更多的薪水，所以我们只有拼命地工作，否则就无法满足儿子的成长需求。在儿子上幼儿园的那段时间，我每天的日程安排通常是这样的：早上６点招呼４岁的儿子起床，６∶３０准时出门，骑自行车送儿子到幼儿园，然后再骑着车子风风火火地赶到公司。 在往公司赶的路上，我不敢抬头看两边的风景，害怕因此而迟到。紧蹬慢赶地到了公司后，向领导汇报完昨天的工作，就要马上离开公司，骑着自行车往客户那儿赶。在工作上，我不敢有丝毫懈怠，工作起来特别卖力，否则就赚不到提成，而光靠底薪是连自己也难以养活的，更别提让儿子过上更好的生活了。 刚开始我还能承受住这种重负，可时间一长，心理上便有了紧张、沉重、不安和忧虑。差不多有一年时间，我几乎没在晚上８点钟以前回过家，工作上的事总也做不完，总有这样那样的事情等着我去办。每天回到家，丈夫早已伺候孩子睡着了。看着儿子甜美的睡姿，我心里觉得很温暖，也觉得生活有了安慰。 这时丈夫已把饭菜热好，给我端上桌子。匆匆地吃完后，我和丈夫通常还要工作到午夜１点钟，我整理资料，丈夫做文案，两个人趴在桌子两边，红着眼睛处理完工作后，匆匆地洗了洗脸，随后我们就得躺下赶紧睡觉了。 劳累了一天，我们通常是头一挨着枕头就打起了呼噜，我们所能给予对方的安慰，最多是互相搂抱着在梦中相会。在沉重的生存压力下，我们不得不以牺牲个人的“性福”来换取那个叫做“生存”的东西。在我们的生活中，此时最重要的不再是婚姻，也不是性，而是孩子、工作，工作、孩子。 丈夫虽然是“外地人”，不能像深圳男人那样给我富足而稳定的生活，但他是一个朴实的男人，对我也非常体贴。作为女人，能够嫁给这样的男人，也算是有福气的了。可是，对于一个家庭来说，仅有这些是不够的。所以，随着孩子的长大，我们之间的矛盾也越来越多。 这种矛盾和是不是相爱没有什么关系，只和生存有关。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因此也和所有的普通女人一样，也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够承担家庭里的一切，能给我和孩子创造最好的物质条件，可他仅仅是一名打工仔，和我一样，为了那点仅够糊口的薪水，每天累死累活地奔波着。他也够辛苦的了，我还能要求他怎么样呢？ 当然，我在心里也抱怨过丈夫的无能。但这种无声的抱怨却是最折磨人的，我曾经躺在熟睡的儿子身边暗暗流泪，在心里对儿子说，妈妈对不起你，在我们还没有能力给你一份富足的生活保障的情况下，就让你来到了这个世界。 孩子也是有虚荣心的，当他每天上学放学，看着别的小朋友都有开着轿车的父母接送，而他却只能坐在妈妈的自行车后座上来到学校时，他一定会感觉自己低人一等，说不定这些已经在他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了深深的创伤。这怪不得孩子虚荣，要怪，只能怪他的父母无能。 还好，生活中像我们这样“无能”的父母，也并非只有我们，这或许是让我们稍稍感到安慰的地方。我曾在报上看过这样的报道：一对下岗夫妇穷得几个月都吃不起肉，有一天傍晚，妈妈带着孩子路过一条小吃街，孩子被小吃街上的各种美食吸引住了，赖在那儿不想走。妈妈也想让孩子能美美地吃上一顿，可她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于是便把哭闹着的孩子硬拖着回了家。回到家后，妈妈越想越难过，于是便趁丈夫、孩子睡着的工夫，跑出去投河自尽了。 我们虽然还没有穷到这步田地，但与周围的人比起来，儿子跟着我们的确是受了不少委屈，尽管我们拼死拼活，却仍无法满足儿子健康成长的需要。这是最让我担心的事。俗话说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话，事实上，从小生活在贫困家庭的孩子，长大后在心理上多少都会有失衡的地方。 特别在深圳这种贫富差距巨大的地方，这种现象更加普遍。在深圳发生的刑事案件中，绝大多数的作案者，都是出生贫穷的外地打工者。他们作案或许是为生存所迫，但不可忽视，其中有相当部分并非是活不下去才要作案的，他们作案的动机，有时完全是因为看着别人活得那么好，而自己拼死拼活却只能在贫困线上挣扎，可以说，是心理的失衡导致了他们的铤而走险。多年以后发生的那件震惊全国的马加爵事件，难道不足以说明，贫穷，可以把一个天性善良的孩子扭曲成心理失衡的杀人犯？ ⊙━ 海岸线文学：好看才是硬道理！ ━⊙ 第四节 我不想让自己的孩子长大后沦落到这种地步，所以我就拼命工作，尽最大可能给孩子创造一个物质与精神上的成长空间。我真的已经很努力了，但贫穷依然像鬼魂一样，如影随形，紧紧地跟定了我们，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快节奏的工作及沉重的生活压力，不仅使我产生了心理上的不适，也让我产生了一系列生理上的不适。当然，这种生理不适并不表示我的身体存在着某些器质性疾病，而是由于精神长期处于紧张状态，使中枢神经和植物神经系统功能失调，出现类似于“神经症”之类的症状，如神经性头痛、神经性呕吐、神经性厌食、月经不调，等等。 在这种种症状的压迫下，我不再对性生活感兴趣，甚至觉得性生活对我们这种人来说，是一种负担，是一种奢侈。我曾和丈夫交流过，他说他也有这种感觉。尽管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我能感觉得到，其实丈夫所承受的心理压力并不比我轻，只不过他是个男人，不喜欢把自己内心的压抑向我倾诉罢了。 为了掩饰我们的悲哀，他还跟我开玩笑说，他刚到深圳时，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每天晚上都“支帐篷”。那时，同宿舍的同事曾问过他，他能否像柳下惠那样坐怀不乱？他想也没想就回答说“做不到”，现在如果再有谁向他提出这个问题，他一定会回答“可以”。 毫无疑问，是生活的压力使丈夫过早地失去了“性趣”。丈夫在单位平时应酬很多，各种场面也见过不少，所以有时候也难免会有“柳下惠”的艳福，但我相信他真的没“乱”过。因为即便在艳福无边的时候，他心里想着的，仍然只有工作。对丈夫的“供词”，我深信不疑。 有时候，我和丈夫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空闲，本来夫妻俩可以趁这个难得的空闲好好温存一番，但在惯性的驱使下我们的话题又会不知不觉偏离了方向，很快就会扯到各自的工作上，要不就是孩子的成长上。话题一说到这里我们就会感觉特别累，刚刚酝酿起的那点激情早跑得无影无踪了。就这样慢慢的发展下去，几个月不过性生活已变成了家常便饭。 后来，我偶然在杂志上看到一篇文章：夫妇间没有生理疾病或意外，却长达一个月以上没有默契的性生活，就是“无性婚姻”。看来，我们的婚姻已经是标准的无性婚姻了。据那篇文章介绍，无性大致可分成两种，即“想做却不行”和“可以做却不做”。前者原因比较明确，一般起因是性功能障碍；而“可以做却不做”却是对异性接触不感兴趣，他们下意识地认为自己总有做不完的事，没时间也没心思做男女之事。很明显，我们属于这第二种情况。 恩格斯说，没有爱的婚姻是不道德的。那么，没有性的婚姻是不是道德的呢？我觉得，没有性的婚姻也是不道德的。美满的婚姻应该是性缠绵着爱，爱激活着性。可在现代社会，由于社会的转型和急功近利，直接导致人们生活节奏加速，社会的压力掏空了我们的心与体力，而我们的身体质量又直接影响到生活的质量，一个在商场上疲惫不堪、缺乏睡眠的人，怎么会有良好的性能力，而“无性”的婚姻是对生命最大的伤害。 夫妻间的无性状态，也并非我们独有。事实上，这种现象还很普遍。在单位，我有一批无话不说的闺中密友，她们当中就有一些人与我一样，基本处于无性婚姻状态。据我了解，无性婚姻的产生原因比较复杂。就我们这批朋友而言，出现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或是因病（有的男方患了糖尿病、前列腺病，阳痿等）；或是因双方出现了矛盾处于“冷战期”；又或像我一样，因为双方工作压力太大而失去了“性趣”。 我也曾在公司里偷偷地上网查过这方面的“资料”，在一个“无性婚姻”的网站上，我看到过这样的帖子： 我和丈夫结婚时，他在一个机关做一般干部，由于他没职务，我们结婚三年后才分到房子。分房的艰难使他看到了职位的重要，他说一定要混个处级当当，这样才能在机关长期待下去。为了讨好上司，他每天晚上都会陪上司下围棋，搞到深更半夜才回家。他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提升上，而我由于晚上要带孩子，白天要上班，所以也顾不上他。往往没等他回来，就早早睡了。时间一长，我们好像都没了“性趣”。这样一晃就是几年，直到孩子被送去全托，辞掉了保姆，我们重回二人世界后，我发现丈夫已经不再主动向我示爱了，即便我暗示他，他也只是装傻。 还有一个署名“字条夫妻”的人发的帖子： 我是开咖啡厅的，最多时开了３家。那时真的是从早忙到深夜，回家都累得趴下了。而我丈夫是上行政班的，晚上即使有应酬，第二天也必须７点３０分出门。所以我们只能靠字条交流——我深夜回家，他往往会给我留张条子，说他是几点睡的，要我回来后赶快睡觉之类。而我早上起来，他早就上班去了，于是我又在枕边给他留下一张字条，写几句上班时碰到的趣事，并作些家务安排。起初，我们觉得这样的生活还挺浪漫的。但渐渐的，我发现他对我越来越冷淡了，而且表现得非常暴躁和焦虑。偶尔我们在家，我主动向他示爱，他却装傻。 似乎是巧合，这两个“帖子”的结尾两个字，都是“装傻”。好一个“装傻”，真是傻得让人无奈，傻得让人心酸。看着这些帖子，我心里感觉非常凄凉。但同时，我也为自己有那么多的同路人而稍稍感到安慰。身处无性婚姻泥淖的夫妻，并非只有我和丈夫，既然有那么多的无性婚姻，也没见谁为这种事活不下去呀，天塌下来有个儿高的人顶着，我们又何必为此忧心忡忡呢？无性就无性，无所谓！ 第五节 据说，生活在大城市的人们，性生活是最少的；而生活在县城里的人们，性生活却最多。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主要是由于大城市的生活更加紧张繁忙，自下而上压力过大，使得人们投入性生活的兴趣、动力和精力都在不知不觉中减少了；而县城的生活相对安逸，性生活自然较多。 日本在经济发展最快的时期，无性婚姻也最为严重，发展到最后，无性妻子们忍无可忍，便纷纷走上街头，抗议企业的非人化。在深圳，竞争的压力不比日本小，所以现在深圳的无性婚姻问题也非常严重，生活工作的压力让人们不堪重负，使得他们减少了对性爱的需求和兴趣。 经常性的加班加点，使重任在肩的人不得不连轴转。睡眠都不能保证的人，肯定会抑制包括性兴奋神经中枢在内的大脑的活动，还有什么时间和心情谈情说性。针对这一严重的社会问题，有专家提出，每天工作三个小时，是最符合人的需要和有利于健康的。但三小时工作制对于我们来说，却只能是梦想。为了生存，我们不得不拼命地工作，即使牺牲健康，牺牲性福，也在所不惜。 就像当初深圳一夜之间由一个小渔村变成现代化大都市一样，这几年深圳的发展也可称得上是日新月异。深圳人有钱这是全国公认的，“１０００万不算富，１００万刚起步”，这是针对绝大多数的深圳人而言的，但像我们这种不要说１００万连１０万也没有的深圳人，也依然存在着。不是我们虚荣，如果生活在相对贫穷一点的城市，我们或许还可以心安理得，但生活在深圳这样的大都市，我们的确不能面对贫穷而无动于衷。 随着身边的人都富起来后，看到周围的同事买楼的买楼买车的买车，而我们至今却仍住在出租屋里，我和丈夫的心里便越来越不平衡了——我们不缺胳膊不少腿的，为什么别人那么富有而偏偏就我们穷？为了能让自己尽快脱贫致富，我们痛下决心，制定了一个五年发展计划：三年买房、五年买车。 光靠在公司上班挣的那点钱，这个目标是根本无法实现的。为了能让这个目标变得切实可行，我们开始考虑自己开公司。这是我和丈夫一直以来的梦想。但我们却苦于没有本钱，再加上以前胆子比较小，所以一直不敢也无法将这个梦想付诸行动。看来，现在再不拼一把是不行了，我们厚着脸皮，向各自的亲戚朋友借了一点钱，再加上这些年省吃俭用存下的不多的一点积蓄，好不容易开起了一家咨询策划公司。 说是公司，其实只有我和丈夫两个人，是个典型的夫妻店。我们暂时还没有能力请员工，所以刚开张时事事都得自己张罗，简直把我们累得快吐血了。当然，经营这种夫妻店，除了能吃苦外，还要靠我们的智慧、才能和运气。人都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我们的工夫没有白花，很快我们的公司就赚到了第一笔钱。 不过这时我们更累了，每天回到家就只想蒙头大睡，根本不想夫妻间的“那点事”。以后的日子里，我们依然被繁重的工作弄得一点性欲都没有。当然，丈夫偶尔也有性的要求，我一般也会勉强同意，可是在做爱时，我脑子里映现的都是那些尚未完成的工作，我已经感受不到任何因爱而产生的激情了。 转眼间一年过去，创业初期的危机慢慢地熬过去了，由于我们的努力，业务开展得有了起色，这时候光凭我们两个人已经无法应对越来越繁杂的工作了，于是我们便招聘了几名员工，做起了真正的“老板”。但此时我们身上的责任与压力也在无形中剧增了，外部业务、内部管理以及必要的应酬，让我们忙得不分白天和黑夜，各种各样的工作琐事，雨点一样无休无止地降临在我们的头上，我们的脾气变得暴躁易怒，巨大的压力更是让我经常性地头痛、月经不调。 就这样，我们又苦熬了一年，终于让公司步入了平稳发展阶段。第三年，我们已经有了差不多５０万元的存款。这对于我们来说，简直就是一笔天文数字。很快，我们就买了房，并在随后的一年里，如愿以偿地买了车。 记得住进新房的第一天，我们激动得一夜没有睡，把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了，我们像两个孩子似的，在灯火通明的房间里光着脚在地板上走来走去。不过，后来买车时就没有买房时那么兴奋了，相反当我们接过车钥匙时，却显得异常平静。曾经梦想的一切，现在都得到了，想像中应该是欣喜若狂的，可却没有。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那么平静。 我们提前实现了当初那个“三年买房、五年买车”的五年计划，基本上完成了脱贫致富的发展目标。这时候，我们的公司也步入了运营正轨，在得力助手的打理下，我们不必再像以前那样操劳，有了更多的时间关注那遗失已久的夫妻生活。这么多年，我们真是太累了，现在该是好好休息一下的时候了。 可我却不知怎么回事，一直无法恢复那遗失已久的生命活力，我觉得我已经从心理上对夫妻间的那事产生了排斥。 为了配合丈夫，每次性生活前，我都在心里一再暗示自己，现在生活条件好了，没那么大的压力了，我一定得好好表现，尽一个妻子应尽的义务。这样自我激励了一番，以为自己可以做好，可到了真正做的时候，我却一点激情都没有，任丈夫前戏做足，我都一湖秋水似的波澜不惊，没有任何反应。 丈夫鼓励我到医院治疗。但跑了几家医院，花了不少冤枉钱，也没有治好我的病。时间一长，一直在唱独角戏的丈夫又慢慢地变得对这事不太热心了。他一定觉得很委屈，为此我也很内疚。每天晚上，看着他躺在我身边被无法释放的性欲折腾得难以入睡时，我甚至会劝他到外面找个女人释放一下。 我这个荒唐的建议，当即遭到了丈夫的反对。他不仅不认为我这是在体贴他，反而觉得我在污辱他。其实，我根本没有污辱他的意思。让他找小姐是我真实的想法，我觉得丈夫太可怜了，他如果愿意找个小姐释放一下，对我们双方来说未必就是一件多么糟糕的事。丈夫是爱我的，我已经很知足了，我不介意他到外面寻找肉体上的快乐，只要他的心还属于我，我愿意为他牺牲。 丈夫的忠贞不渝，让我感动，同时也让我更加内疚。我们依然在这不死不活的无性婚姻中坚守着，我们虽然依然睡在一张床上，但当我的手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我会感觉浑身不舒服，更别提让他去爱抚我的全身了。每每这时，我的心里都会有极深的悲哀，我们的婚姻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们就这样一年一年地熬着，像修道士，像苦行僧。性对我而言，已经成了可有可无，甚至是令我厌恶的东西。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叛丈夫，去寻找什么婚外性——据说，像我这种情况的女人，是可以通过婚外的性来激活沉睡的情欲，从而达到治疗的目的的。可我是一个有洁癖的女人，不能随便接受别的男人，而且我认为有爱才能有性。 我知道目前这种无性的生活，是我们婚姻中一个很大的内伤，我想改变这种状况，可是我的身体却不听我的使唤。我也曾考虑过离婚，好让丈夫去开始他全新的生活，可是我又不忍心丢弃他和孩子。当然，舍不得丢弃的，还有我们那用牺牲“性福”、牺牲青春才换来的“事业”。 第一节 她叫赵梅，我是送侄女去幼儿园上学时认识她的。那天，吃完午饭，嫂子把我的小侄女妙妙抱到自行车后座上刚要走，电话响了。电话是嫂子娘家的一个弟弟打来的，说是她的母亲出门买菜时被一辆小汽车撞伤了，现正在医院，让她赶紧过去。 放下电话，我赶紧把头伸出窗户，叫住了已经上了自行车的嫂子。嫂子听说家里出了事，当时就慌了神，她推着自行车站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于是我便把送妙妙去幼儿园的任务 接下了。安排好了妙妙，嫂子拦了一辆出租车，急匆匆地往医院赶去。 嫂子的母亲伤得不重，在医院里躺了一个礼拜就出院了。正是她母亲的这次车祸，让我认识了妙妙幼儿园里的老师，也就是后来成为我老婆的赵梅。那天，我骑着车子，把妙妙送到幼儿园门口，刚把她从自行车上抱下来，就听妙妙用清脆的童音喊道，赵老师好！ 顺着妙妙的声音，我看见一个年龄大约在二十二三岁的女孩，正推着一辆红色自行车往幼儿园的大门里走。她见妙妙主动和她打招呼，便笑着停了下来，说了声妙妙好，然后就推着自行车进了大门。 看着妙妙跟在赵老师的身后，蹦蹦跳跳地随她上了楼，我放心地骑上自行车往单位赶。一路上，我的眼前老是浮现出这位赵老师的面孔。她长长的披肩发，高高的个头，白晳的皮肤，看上去不仅漂亮，而且还特别有气质，属于那种在大街上难得一见的优雅女孩。 虽然我们只见了一面，但我发现我已经被她深深地吸引了。到了单位，埋进一堆似乎永远也写不完的材料中，我发现我仍无法把她的影子从脑海中删除掉。就这样神思恍惚地熬到下班，我终于下定了决心：我要追这个女孩子！ 我承认在这方面我是个特别胆大的男人，我追女孩的原则就是刘欢唱的那句歌词“该出手时就出手”。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该出手时不出手，后悔的只能是自己，并且有的机会错过了，会让自己后悔一辈子。 恰好那几天嫂子一直要到医院陪她母亲，送妙妙上学的重任，便理所当然地落到了我的肩上。说是重任，其实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无疑是个美差，这个美差让我有了更多的机会来接近那位赵老师了。通过一个礼拜的观察，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已经爱上了赵梅老师，于是，在最后一次送妙妙上学的那天中午，我便提前写了一封情真意切的信，让妙妙递给了她。 还算不错，她竟然给我回了信。不过，她的信只有短短两行，第一行说她接到了我的信后感觉很突然，因为她根本就不认识我，只知道我是妙妙的叔叔；第二行的意思是她现在还不想考虑个人的事，所以很抱歉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人的占有欲就越是强烈，这一点我自然也不能例外。虽然遭到了她的拒绝，但我没有放弃，我还是下了很大力气去追求她。从那天开始，我每天都给她写一封信，通过邮局寄到幼儿园。 可让我失望的是，我的信如石沉大海，一封都没有得到回音。一招不成，我又使出第二招，我开始给她打电话。第一次，她不知道我是谁，所以就匆匆跑到传达室接了电话。但知道是我后，她便跟传达室里的人说好了，只要是我的电话，就说她在上课，不能来接电话。 吃了几次闭门羹后，我决定每天中午、下午直接到学校去找她。我让不同的学生给她递纸条，在纸条上我写着我在等她，让她出来见见我。很多时候，她是不出来的，送纸条的学生跑来告诉我老师不在，然后把纸条还给我。我问学生老师在哪儿，学生也不说。我不气馁，仍一如既往地坚持着，想尽办法地接近她，但每次都以失败而告终。我愈挫愈振，不到黄河心不死，继续追她。 这样过了差不多有一年时间，见仍无希望，我决定破釜沉舟，给她写去了最后一封信。在这封信中，我说我在星期五的中午来找她，希望她能见我，我有一句话要当面对她说。我甚至威胁她说，这是我最后一次找她，以后，我这辈子也不想再这样死皮赖脸地追逐下去了。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也是我们之间感情的开始。我记得那天天气特别好，风和日丽的，我还记得那天她站在学校门口的样子，很沉静，很柔美，这种表情在我们后来的婚姻生活中从来就没有褪色过，好像那就是她一辈子的表情。 我怀着朝圣的心理迎着她走过去，我觉得那天的她是我见过的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我相信我这一辈子绝不可能像对她那样再去对待任何一个女人了，而且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有把握：这一次，她肯定不会再拒绝我了！ 我几乎是一溜小跑着到了她的面前，在离她有一米远的地方，我站住了。这时我看到她很灿烂地冲我笑了一下，那笑容让我在一瞬间感觉特别踏实，一年来所受的所有“委屈”仿佛在她的这个笑中全部得到了补偿。 我们站了大约一分钟，然后就沿着学校院墙外面的小路走了起来。我们离得很近，我能闻见她身上散发出的阵阵香气。我被她诱人的体香迷醉得不能自已，我在心里暗暗地对自己发誓说，这个女人必须是我的，她的这辈子必须和我联系在一起，她是我的初恋，也是我的挚爱。 这样走了大约１０分钟，我终于忍不住冲动地对她说，我爱她，除了她，我不会再爱任何女人。她停了下来，我看见她的眼睛里慢慢地流出了泪水，她说她好感动，其实她早已被我的不懈追求所感动，她愿意从今天开始，正式做我的女朋友。 第二节 我努力了一年多，现在终于等到了这句我在梦中都想听到的话，我激动地抓住了她的肩膀，紧紧地把她抱在了怀里。我们抱在一起的时候，我发现我也流泪了。这是激动的泪水，也是幸福的泪水。 我们的热恋就这样开始了。半年后，她就成了我的老婆。 新婚之夜，我们的初次性生活就非常和谐。说起来大家或许不信，我虽然和赵梅有过半年的热恋，但那半年也是她对我严防死守的半年。每次和她约会，不论是在公园还是在我家，只要没人，我们就会热烈地接吻。当激情到来之际，她会默许我把手伸到她的衣服里摸她的乳房，甚至还可以把手伸到她的裙子里。但我们的关系也仅限于此，再进一步的举动，便会受到她的严厉制裁。 在结婚前保持自己的处女之身，是她的底线，无论我如何努力，在结婚前都没有冲破这条底线。有一次，她来我家，那天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在，当我们在一起接吻时，控制不住激情的我，最大的欲望便是能和她做爱。当我把这个请求提出来后，她想也没想就拒绝我说，这不可能，在没有结婚前，你最好别打这样的歪主意。为了让自己的这个“歪主意”能尽快实现，所以我就整天盼着能早点和她结婚。 终于盼到了这一天。结婚那天，当客人散尽后，我们简单地洗了个澡后，我轻轻地拥着她躺在床上，看着她娇艳的玉体横陈，我的心狂跳起来，强烈的欲望弥漫整个心间，我胆怯地偷偷伏下身子，轻轻地吻着她的面颊和嘴唇，她也急切地迎合着，两只小手慢慢地拥着我，拥着我，越拥越紧，再也无法压抑的情感使我们的心灵和肉体终于紧紧地和谐地连在了一起…… 观望着床单上殷红的美丽的血花，我的心很激动，对她也充满了感激。她对我说，从今以后，无论天涯海角，我把我的一切都交给你了。 整整一个晚上我们都没法入睡，一直沉浸在初次与性相撞的兴奋中，陶醉在彼此进入到对方心田的满足里。人生的内容真是太丰富，太美妙了，那一夜，我突然觉得自己长大了许多。 不过，在此后和谐的夫妻性生活中，我们也出现了一些小问题。赵梅虽然是幼儿园老师，天性中特别喜欢小孩，但她却怕生小孩。和许多女人一样，她怕那个漫长的怀孕过程，怕生孩子时疼得死去活来，也怕生了孩子后体型会发生变化。总之，她虽然想要个自己的孩子，但却对生孩子的过程充满了恐惧。结婚后不久，就在这种复杂矛盾的思想斗争中，她怀孕了。 本来，她是想再过几年要孩子的，为此我们采取了一些避孕措施。最初，她是通过口服避孕药来避孕的，但避孕药的副作用很大，她服了一段时间后感觉头晕、恶心，严重的时候甚至发生了呕吐现象，于是她不得不中止了服药。用避孕药避孕失败后，在她的一再要求下，我又采取了体外排精法来进行避孕，但这种靠意志强迫自己中断在体内排精的方法，让我感觉很不舒服。再说，这种方法避孕效果也不好，一不留神就会前功尽弃。 后来，我又在网上看到有关专家说，这种避孕方法对男性的健康不利，我便只好放弃了体外排精避孕法。一连试了几种避孕法，我们都因这样那样的原因而不得不放弃了，最后我们决定采用安全期避孕法避孕。 众所周知，安全期避孕是一种生理性避孕方法，性生活是在正常状态下进行的，因此可以得到满意的快感。与其他药物、器具、手术等方法相比有自然、经济、实用、无害等优点，更易为我们这种新婚不久的小夫妻所接受。 安全期避孕的确不错，那段时间，我和老婆算是享受到了真正的性福。 夫妻间和谐的性生活，不仅让我体验到了二人世界的快乐，尝尽了鱼水之欢的激情，也奇迹般地治好了我的顽症——失眠！在没和赵梅结婚前，我患有重度失眠症。长期的失眠困扰让我头晕、胸闷，身体一直处于亚健康状态，自从有了和谐的性生活后，我的这一久治不愈的顽症竟然不治而愈了。 每天傍晚，吃完晚饭，我都要牵着老婆的手在小区里散步，然后回家两个人搂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完电视后我们躺在床上卿卿我我地聊一会儿天，接下来就到了我们每天晚上的例行节目时间——做爱！当激情过后，在极度疲倦与极度满足中，我们赤裸裸地搂在一起，很快就沉入了甜甜的梦乡。 我们就这样度过了新婚的最初几个月，也品尝到了几个月的和谐性福，但不久后随着老婆的意外怀孕，我们的生活完全被打乱了。 老婆的月经一般是在月底，可是有一个月到了月底后，她的月经却迟迟没来。一开始我们并没有在意，像这样迟迟不来月经的现象，她以前也有过，每次都是虚惊一场。所以，这次我们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可是过了半个月，她的月经还是没有来，她开始害怕了。又过了一个礼拜，月经还是不来，她更害怕了，于是便让我到药店给她买来早早孕试纸，一测试，果然是怀孕了。当结果出来后，老婆一下子扎进了我的怀里，还没等我来得及安慰她，她的眼泪就把我的胸前哭湿了一大片。 凡事都是有一利必有一弊，看来安全期避孕也并非完美无缺，如果不能严格掌握规律或者使用不当，也容易导致失败。安全期避孕的成功，取决于对排卵期的认识，如果缺乏这方面的知识，安全则无从谈起。另外，女性排卵的周期，受外界环境、气候、本人的情绪，以及健康状态等因素影响，可出现排卵推迟或提前，并且还有可能发生额外排卵。因此，安全期无法算得准确，所以说安全期避孕也不安全。 第三节 安全期避孕失败的结果，就是让老婆提前怀上了小宝宝。老婆知道自己怀孕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要把孩子堕掉，她的理由是我没有提前戒烟、戒酒，另外她也没有提前３个月喝液酸，她怕这会影响孩子的发育，若是生个畸型儿，那可怎么办？ 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严重，于是便想方设法安慰她，我一次又一次地告诉她，我抽烟本来就不多，一天才抽几枝烟，酒更是喝得少，应该不会对胎儿有影响；至于她没有喝液酸， 那更不用担心，许多女性怀孕前都没有喝液酸，她们的孩子不照样发育正常、聪明可爱？经过我的一再劝说，后来又带着她到长春最有名的妇产医院咨询了专家，最后她才答应继续怀孕。 九个月后，我们的孩子顺利地出生了。看着孩子一切正常，老婆一直悬着的那颗心才算完全放了下来。 在老婆怀孕期间，出于对胎儿的安全考虑，我们几乎不再过性生活。偶尔的几次性生活，也是在我的“强迫”下进行的，弄得老婆很是担心。为此，老婆常指责我不负责任、没出息。老婆的指责，让我觉得挺委屈，我是个正常男人，想和自己的老婆做次爱，怎么就没有出息了？委屈归委屈，老婆的话还是要听的。于是，在老婆怀孕期间，我一直克制着自己不去碰她。 妻子怀孕期间反应很强烈，好多东西都不吃，只喜欢吃酸的，酸葡萄埃寒果什么的往往是来者不拒，我对调理妻子这方面不是很在行，没过多久，妻子就熬成了“黄脸婆”，瘦得不成样子，丈母娘心疼得要命，非过来照顾女儿不可。也正因为这样，妻子才逐渐缓过神来。 分娩那天，我站在产房外面，焦急地来回走动，妻子的惨烈的叫声让我紧张不已，我想可能每个做丈夫的心情那一刻都差不多，一方面是担心和同情自己的妻子，另一方面头脑里又满是憧憬，不知道自己的小孩子会是一副什么样子，这两种复杂的感情交织在一起，真的是很难说清楚。 从医院回到家的那个晚上，我刚躺下，妻子就一下子搂住我，“嘤嘤”地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我说别哭，别哭，坐月子伤心不好。其实，我也知道这是她在向自己抒发久存心中的委屈。当她面色苍白地从产房出来，身上只盖了一条白床单，我吃力地将她从推车挪抱到病房床上时，弄疼了她，我的心里何尝不疼啊！ 她虽然一直闭着眼睛，可我还是看见她痛苦地皱起了眉头。她醒过来以后，拔掉了输液的针头，要到卫生间方便。我说人家都是在病房里，你方便完我去倒。可她说里边有人方便不出来，我说我给你挡着总行了吧。但她还是坚持要去卫生间，没有办法，我也只能顺从她的意愿了。 看着她双脚蹭地，弯着腰，用手捂着肚子的那副痛苦模样，我劝告她说：小心刀口粘连＃糊摇摇头没说话。 为了防止意外伤害，她做手术时采用的是针灸麻醉，这种方法相比药物麻醉来说要痛很多。虽然她在医院没有向我表示过自己当时疼痛得难以忍受（医院里人多不方便），然而到了家里，当她独自面对丈夫时却再也忍不住了。她要哭给我听（这才是真实的情感渲泄与交流）。 听着她在自己的面前哭得如此动情我心潮翻滚，一时不知道究竟应该怎样做才能表达出自己当时的那份心情，这种心情一直聚集到妻子分娩后第３０天的夜晚，才如浩瀚江水流泻而出。 妻子在满月之后，拆掉了遮盖着刀口的那块白纱布。我第一次面对她那原本平展光滑的腹部因剖腹产而平添的那道疤痕，内心充满了感动和歉意，我知道妻子为我走进父亲之门付出了巨大代价。我的心中充满了爱怜，紧紧地搂着她，亲吻着她的眼睛、她的耳朵、她的面颊……只觉得心灵深处涌起一股无法遏制的柔情与激动…… 那次，我尝到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酣畅淋漓。那的确是心灵与心灵的沟通引发了身体诉求在对接时达到的绝对完美。我深切地体会到了在自己充满阳刚的剧烈中饱含着对妻子的深深爱恋和情不能已的给予。 不过，有了安全期避孕失败的教训，再过性生活时，老婆说什么也不愿意再使用这个什么安全期避孕法了。她担心安全期不安全，会导致自己再次怀孕。我们已经有了孩子，若是再怀孕，那肯定得流掉。一想到流产对身体可能造成的伤害，她就害怕得浑身发抖，所以她对避孕工作相当重视，在没有绝对安全的避孕措施下，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让我碰她的。 为了能够安全避孕，我曾建议老婆去上环，这是个长期有效的避孕措施，一般来说对女性的身体也没什么危害，应该是生完孩子的夫妇的最佳避孕选择。可老婆却坚决地告诉我，她是不会去上环的，一想到身体内装着那么个金属环，她就觉得很难受。老婆是个不喜欢戴耳环之类饰物的女人，大概上环对她来说的确是难以接受的吧。 把所有避孕方法想了个遍，最后我们不得不回过头来，选择了安全套避孕。其实在我们刚结婚不久，也曾尝试过安全套避孕法，但很快我们就放弃了，因为我们都不喜欢安全套，戴上这玩意儿我感觉特别别扭，老婆更觉得不舒服。现在重新选择，也是无可奈何。 第四节 我从一本书上看到，很多夫妻都不喜欢戴着安全套做爱，不愿戴安全套的原因很多，但归纳起来大致有三种原因：其一，很多男性在戴了安全套之后，会觉得性生活中夫妻身体的这种水乳交融的感受被割断了，感觉自然很差；第二个原因是，一些男性可能由于对安全套的一些不正确的看法，或者是曾经出现过这种戴了安全套之后，性生活质量很差的情况，从而对安全套有一种恐惧心理，造成他一想戴安全套的时候，勃起就出现问题；最后一个原因是，本来夫妻的性生活很好，如果不戴安全套的话，性生活可以很好的完成，可是一戴上安全套，男性的勃起功能及女性的兴奋感就消退了。 总之，自从生了孩子我和老婆不得不戴着安全套做爱后，我们就再也找不到从前的那种激情了。对我来说，在夫妻性生活中，戴安全套的感觉犹如隔靴挠痒，感觉很别扭，有时甚至还会有很滑稽的感觉。这种滑稽的感觉来自于我对安全套这玩意儿的联想，我一想到在公元数千年前的古代埃及，当时的人用山羊等动物的膀胱或盲肠来做安全套，就觉得很可笑，就会感觉自己戴着的安全套，也是用动物的膀胱或盲肠做成的。想想看，夫妻间的性爱本来是一件天人合一、无限美好的事，现在却为了避孕而不得不戴上这么个滑稽可笑的玩意儿，能不感觉别扭吗？ 老婆更不喜欢我戴着安全套和她做爱。她不喜欢的原因很多，有的是生理上的，有的则完全是心理上的。生理上，她觉得我们之间隔着这么一层冷冰冰的东西，会让她感觉不舒服；在心理上，她有一个比较古怪的念头，她觉得只有嫖客和妓女之间的那种见不得人的交易，才需要戴着安全套，像我们这种拿了证、光明正大的夫妻，竟然还要戴着这么个玩意儿，对她来说这不仅滑稽，还会让她联想到那些不美好的东西。另外，老婆对那么薄薄一层的东西的质量也不信任，她担心安全套会破裂而让她再次怀孕。这种种来自生理或心理的原因，都影响到了老婆对性生活的美好感受及性能力的正常发挥。 对安全套质量的担心，并非老婆的神经过敏，实际情况也确实如此。安全套在使用不当或由于本身的质量出现问题时，确实可以造成避孕失败。 我国媒体也常有安全套质量问题的事件报道：某地有位白领女士，是一家公司的财务主管，为了事业她一直没要小孩，但结婚两年内她竟然来医院做了三次流产，医生责备她为何不采取避孕措施时，她红着脸说一直用安全套的。据做完手术的医生说，当吸管伸入子宫内感觉她的子宫内壁很薄了，也就是说频繁的人工流产，使子宫内膜变薄，若子宫内膜基底层完全损伤，可导致永久性闭经，甚至终身不孕。术后这位女士躺在休息室里脸色苍白，丈夫在一边满脸气恼连说都是劣质安全套惹的祸，他要把那些生产劣质安全套的厂家推上被告席。 由于这样那样的生理或心理上的感受及顾虑，我和老婆的性生活竟然因为一个小小的安全套，慢慢地出现了不和谐音。最初，在决定戴安全套和老婆做爱时，我一直很不情愿。为了让自己的感觉能更真实一些，我采取了非全程安全套避孕法，也就是在性生活之初我坚持不戴安全套，在感觉自己快要shè精前才把它戴上。 利用这种“诀窍”，我还算可以享受到短暂的快乐，不过也时刻担心着会控制不住自己。然而，即使连这样的享受也不能再继续下去了。老婆在一本书里看到，中途戴安全套的做法其实是挺危险的，因为戴上安全套之前虽然没有shè精，但仍会有少量jīng液流出，只有全程使用安全套，才能保证避孕安全。在老婆的强烈反对下，无奈我只得在性生活的全过程中都戴着安全套，这样给我留下的感觉就像是一进入施工现场，所有人都必须戴上安全帽一样。 我和老婆都不喜欢戴着安全套做爱，但出于避孕的考虑，却又不得不戴。我不知道别的夫妻对戴着安全套做爱都有什么感受，反正自从戴了它之后，我们夫妻的性生活质量每况愈下，以前那种和谐无间的感觉也随之消失了。我们渐渐地厌烦了性生活，甚至觉得夫妻间的这点事其实也没什么意思，既然有这么多的麻烦，那最省事的办法就是少做甚至不做。所以，我们只要没有特别的冲动，一般都会忍着不做。 说实话，我现在对性生活也渐渐地淡漠了，我发现老婆比我更淡漠，我不知问题究竟出在我身上还是老婆身上，也不知怎样才能改善这种处境，我只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夫妻间的性生活已经越来越不和谐了。 有一次，我和老婆正在做爱，她突然想起了她单位里发生的一件事，于是便停下来问我，你认识我们单位的小王吗？我只得放慢了速度，奇怪地问她，认识呀，怎么了？她说，小王去年暑假到北京旅游时，认识了一个美国老头。过几天她就要到美国和那个老头结婚了，我们都劝她别去，谁知道这个老头是不是骗子呢，可她就是不听，死活都要到美国去！ 等老婆讲完了小王和美国老头的故事，我发现我已经不行了。我只得懊恼地从老婆身上翻下来，背过身去睡觉。可一个小时过去了，我却怎么也睡不着。 老婆对性生活的心不在焉，让我觉得很无奈。我听说过这样一个笑话：一对夫妻过完性生活，妻子一边系扣子，一边平静地问丈夫，明天早晨吃什么？ ⊙━ 海岸线文学：好看才是硬道理！ ━⊙ 第五节 这样的性生活，在夫妻双方心目中已大为贬值，丈夫没了爱抚和情趣，妻子也会感到不快，久而久之便会对性生活产生厌倦心理。真的，我已经厌倦了这样的性生活，甚至开始对性生活有了一些恐惧。 随着这种恐惧的加深，慢慢地，我对性生活的热情越来越低，性生活的次数也越来越少，直到后来我和老婆的性生活频率变成了一个月一次。 正常的夫妻性生活频率，应该在一周一到两次吧，一个月一次，是不是所谓的无性婚姻？我曾在报上看过这方面的报道，据说无性婚姻在现代社会还是蛮时尚蛮流行的呢！ 生活中，漂亮女孩就像一个大花园，我路过的时候，也许会放慢脚步，用欣赏的目光打量一番，但也仅仅只是欣赏而已，我的性格决定了我是绝不会停下来动手去折断花枝，或是试图把满园春色据为己有的。 当然，也有例外的时候。这种例外，有时不需要很多，就能将你“平静”的生活彻底打破，生活中的许多变故，大多都是由这种例外造成的。 有一天晚上，一个朋友打电话给我，说他们小区附近开了家美容院，拉我陪他去洗头。我这个人一向很看重朋友之间的感情，只要我能做到的，一般不会拒绝别人，更何况是这样的小事呢，于是便爽快地答应了他。 那天在美容院，我认识了小娟，她是那里的洗头小工。注意到她，是因为坐在我旁边的一个男人，他要求小娟给他洗完头后帮他把胡须刮一下。小娟当时可能还是个新手，刮着刮着，我听到那个男人大叫了一声。原来，小娟失手把他的下巴刮破了。小娟边拿纸巾帮他擦拭，边不停地道歉，可那个男人就是不依不饶的，最后竟骂起了小娟。 从我面前的镜子里，刚好可以看到小娟的脸，我看见这个女孩子已经被那个男人吓坏了，脸上流满了泪，可那个男人却根本不懂得怜香惜玉，相反却越骂越凶。 我头脑一热，火气很大地冲那个男人嚷，凶什么凶，不就是流了点血吗，至于这样吗？你知道这个店是谁开的，你再这样闹下去，我让你走不出这个店你信不信？真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见我这么凶，那个男人吓得住了口，后来就灰溜溜地走了。 从那以后，我每次到那里去洗头，小娟都对我特别热情，给我沏茶、点烟、递报纸，没事的时候，还坐在我身边陪我聊天。看得出，她是喜欢我的。很快，在无性婚姻中坚守了多年的我，就和她顺水推舟地好上了，很快，我们就发生了性关系。 是小娟治好了我的“性冷淡”，她让我重新恢复了沉睡已久的性欲。对于这一点，我得感谢她。和小娟做爱的感觉真的挺好，她年轻、漂亮、单纯，刚开始时，她不太懂这些事，但在我的引领下她很快就学会了。每个周末，我都借口有朋友请客，偷偷溜到小娟的住地，在她那儿享受一番鱼水之情。 老婆对我从来没有过任何怀疑，她对自己是自信的，她也坚信我不会背叛她。她的自信，来源于她那女人特有的魅力，因为正是她的魅力，让曾经的我那么着迷，不惜用一年的时间苦苦追她；而她坚信我不会背叛她，则源于我曾经对她的山盟海誓。只是，她忘记了，无论是她的魅力，还是山盟海誓，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感情的变化而发生改变的。 不过，虽然此时的老婆在我的眼中已魅力不再，但第一次和小娟有了那事后，我其实也挺后悔的，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发誓以后再不去找她了，但一想到和她在一起时的那份激情，我就忍不住冲动再次去了她的住地。很奇怪，一见了小娟，我就没有了负罪感，只有在离开她的时候，那种觉得对不起老婆的想法才会慢慢升起。 我瞒着老婆，偷偷摸摸地和小娟在一起好了半年。这半年，是自我陷入无性婚姻泥淖后，感觉最性福的半年，沉浸在这种性福的感觉中，我常会产生和老婆离婚然后和小娟结婚的冲动，但一想到这不太现实，就放弃了这样的想法。和小娟在一起，虽然我感觉很快乐，但我也有一丝担忧，那就是怕被老婆知道。不久，这种担忧就变成了现实。 有一天晚上，我去她住的地方，刚脱了衣服钻到被窝里，就被警察逮住了。原来，小娟住的这地方是个卖淫非常严重的地带，扫黄打非的警察把我们当做扫黄对象抓了起来。小娟是个洗头女工，这种工作卖淫的嫌疑最大，虽然我和她好的这段时间，她从来没有收过我的钱，我也一再替她证明，她绝对不是那种靠青春吃饭的女孩，但铁面无私的警察根本就不管这么多，还是把我们当做妓女和嫖客带到了派出所。 这件事影响挺大的，附近居民都知道了，老婆想不知道都不行，当她知道这个消息后，气得差点昏了过去。我被关在派出所那几天，老婆赌气没来看我，我还以为她不知道呢，所以当我从派出所放出来后，还怀着侥幸的心理，想骗老婆说这几天我突然被领导派到外地出差去了，因为事情很急，所以没来得及告诉她。可当我回到家，见老婆阴着脸给我开了门，关了门后啪地打了我一耳光，我才知道，我的事她其实早就知道了。 我和小娟从派出所放出来后，她很快离开了长春，后来听别人说，她去了北京，我们从此失去了联系。自从小娟事件后，一向温柔的老婆突然变得严厉起来，变得都快让我认不出她了。她对我不再像以前那样体贴温柔，而是动不动就发脾气。 第六节 刚开始，我有点不习惯她的这种变化，但慢慢地也就习惯了。人生就是这样，只要学会忍受，就没有忍受不了的事。老婆现在对我再不好，我也能理解她，她是个女人，有哪个女人能容忍自己的丈夫背叛她？再说，这事本来就是我的错，怪不得老婆。要怪，只能怪我自己。 老婆说得一点都没错，我是个“没出息”的男人。为了防止我再做“没出息”的事，老婆把我看得紧紧的，每天下班后，我得赶紧回家，因为老婆在家里掐着表在等我，若是我回来得晚了，她一定会盘问个不停。如果单位里有事不能及时赶回来，老婆得让我的同事给我做证明才行。 到理发店理发，老婆更是不放心，因为在她看来，那是个藏污纳垢的常葫，弄不好她的丈夫就会被哪个小妖精勾了魂去。每次我头发长了，得经过她的批准，然后由她陪着我去。这还不算，如果理发店里的店员都是女的，她就会指定最老最丑的那个女人为我服务。我真怕她会因此而放弃幼儿园的工作去当理发师，因为这样我就不会再受到诱惑了。见她这么小心眼，后来我索性到路边找了个老头，把头刮成了秃瓢。这下好了，省得老婆再为我操心。 陪老婆逛街，她像怕我被别的女人抢去似的，会一直拽住我的胳膊不松手。见有漂亮的女人迎面走来，我就得赶紧低下头去，因为自小娟事件后，欣赏美女的权利，已经被老婆大人彻底地剥夺了。甚至，在街上碰到熟悉的女同事，我也不敢主动和她们打招呼，更不敢停下来和她们套近乎，否则就会让老婆多心，让她吃不香，睡不好，也让我没好日子过。所以，为了家庭的安定团结，走在大街上我会目不斜视，一副标准的正人君子样。 有一天，和老婆逛街时，恰好在商场门口遇到了一位女同事，她正和丈夫手牵着手，亲密无间地从我们的面前走过。其实我早就看见了他们，但我却假装没看见。即使如此，这位女同事也没有放过我，见了我就大声地喊了我一声“你好”。还好，喊了一声后，她并没有停下来和我套近乎，而是拉着丈夫进了商场。事情到这儿似乎该结束了，可要命的是，她走到商场门口时，突然回过头来，冲我嫣然一笑。 就是这个笑，被目光如炬的老婆捕捉到了。为此，在回家的路上，她追问了我一路，问我这个女人是谁，叫什么名字，我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那么妩媚地冲我笑。我被老婆的莫须有，以及“十万个为什么”，搞得很不耐烦，站在大街上冲她生气地说，她要笑，那是她的事，也是她的权利，你管得着吗，再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气得老婆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一个人跑回家去了。 老婆像是提前进入了更年期，脾气变得越来越古怪，对我也越来越凶。我呢，也许是出于内疚，也许是不想跟她计较，在她发脾气时，只要她不是特别过分，我一般都能忍得住。其实，不忍又能怎样呢，还能和她一样，整天为那些破事纠缠不休？男人嘛，能伸能屈，那就屈一屈自己吧！ 大概，我真的太会“屈”自己了，慢慢的就“屈”得有了点名气。很快，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患了“气管炎”重症。大概怕我的“气管炎”会传染吧，从前的朋友也不愿意再和我玩儿了，慢慢地，我失去了与外界的所有联系，变成了一个孤独的人。 我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待在家里陪老婆。我们虽然天天在一起，但感情却不冷不热的，性生活更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可有可无。我似乎早已习惯了这一切，也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现实生活中，像我们这种情况的夫妻多了去了，他们不照样活得好好的？我没听说有谁因为自己的婚姻无性，或生活不幸福，就压抑得自杀了的。 当然，也有因为婚姻无性，或生活不幸福而离婚的，但我肯定不会和老婆离婚。我和老婆还是有感情基础的，真要是离婚，我们都舍不得对方。再说，离婚对孩子的成长也不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不用我再多说。 第一节 上个世纪７０年代，那时候自由恋爱即使在上海这样的大城市也还没有流行，适龄男女青年到了该谈恋爱的时候，一般都是通过别人介绍认识的。我刚参加工作不久，就是通过单位里的熟人介绍，和一个在幼儿园做教师的女孩认识的。 我们见了一面后，双方印象都很不错，后来我还约这个女孩看了一场电影。电影开始不久，我大胆地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手，她只稍稍反抗了一下，然后就任由我握着她的手直到电影结束。 很快，我们就频繁地交往了起来。每天天刚亮，我骑着自行车早早地来到她家楼下，等她下楼后，我就骑着车子载着她把她送到学校。然后，我再骑着车子往单位赶。下午估计她下班了，我提前从单位赶到她的幼儿园，再把她送回家。 每逢周日，我还会约她出来玩儿，在公园里一待就是半天。我们两人坐在长椅上，紧紧地挨在一起，卿卿我我地聊着单位里的事，聊各自的家庭，也聊对未来的憧憬，总之有说不完的话。偶尔，见周围没人，我还会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摸一摸她的长发，或是搂一搂她的腰。那种感觉，真的很美妙。 就在我们陷入热恋之际，我们之间出了点岔子。事情是这样的，有一天，我邀请她去了我家，她见我家住房很拥挤，回家就把见到的情况向父母描述了一番。她的母亲觉得我家的住房条件那么差，就开始反对我们的婚事了。她是个没主见的女孩，在母亲的影响下，有一天她也吞吞吐吐地向我提出了这个最让我头疼的问题：你们家房子那么小，我们结婚后住哪儿呀？ 在那个年代，一提起住房问题，与几乎所有的上海人一样，我的心中也就隐隐作痛。这是最让我们无奈和尴尬的事，特别在谈恋爱时，这几乎成了我们男人致命的软肋。像我家这样的特困户，更是难以启齿。 我们家的情况基本上是这样的：一家三代，老老少少五口人——奶奶、父母，以及我和还在上学的妹妹。另外，我还有个哥，不过他有路子，和单位领导的关系比较好，婚后不久就搬到单位分的一间小房子里去了，虽然只有七八个平方，但却让许多人羡慕得要死。 这么小的房子住着这么多的人，对没有经历过这一切的人简直不可思议，大家的压抑感也可想而知。我与父母之间就隔了一块布帘，他们之间的偶尔的性生活尽管小心翼翼，但是还是不可避免地让我们觉察到了。 现在我的女朋友既然把这个让我无法解决的问题提出来了，为了在自己还没开始痛苦之前就结束痛苦，我来了个快刀斩乱麻，赶紧先宣布“吹”了她。那时到底是年轻啊，敢想敢干，说分手就分手。我也没跟她解释分手原因，只说我们在一起不合适，至于哪儿不合适，我死活也不愿意跟她说。 就这样，这个幼儿园老师跟我分了手。这次感情经历带给我的刺激就是，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所有的山盟海誓都是假的，在房子这样的大问题面前都经不起考验。后来，再有人给我介绍对象，我就索性直截了当把自己的住房条件跟对方说清楚了。这一招还真灵，果然我刚一开口就把对方吓跑了。 这样折腾了一年，后来又有人给我介绍了一个，是纺织厂的，叫张素芳。介绍人把我的情况如实告诉她后，她竟然没有嫌弃我，愿意和我见一面。我跟着介绍人到她们厂一看，这女孩亭亭玉立，白净的脸上透着红晕，我马上就动了心。 初次见面，女孩对我的印象也还不错，于是我们就相处了起来。张素芳就像她的外表，是个温柔、纯静的女孩。她家离我家只有三站地，每天晚上没事时，我常会骑着自行车载她去外滩玩。那儿有一处著名的“情人墙”，我们的恋爱，就是从“情人墙”开始的。 所谓的“情人墙”，实际上就是一堵防洪墙，但这儿却是那个年代上海最浪漫的地方。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成百上千对青年男女，就会悄然出现在外滩，开始上演如今的人们无法想像的“集体恋爱”的话剧。 “情人墙”的产生，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上海人生存空间狭小、普遍住房条件窘迫，两代人或三代人同住一屋习以为常，男女青年到了谈恋爱的年龄，如果到对方家里去，就必须在那些家人的目光关注下呢喃低语、眉目传情，其尴尬可以想像。没办法，既然住房紧张，那就到户外去。 那时的公园，除了盛夏，晚上一般都不开门。夜间公园开放期间，黑灯瞎火的地方也经常有民兵、纠察、联防队员来巡逻，以保证公共常葫不受污染。那时又没有咖啡馆、酒吧、舞厅可泡，故而情侣们大量涉足的活动常葫只有马路，于是“荡马路”就成了谈情说爱的代名词。 情侣们荡马路自然愿意荡到人迹稀少、灯光昏暗的所在地，这样又引出了第二个问题，社会治安情况较差。到冷僻角落容易遭到抢劫或流氓阿飞的侮辱，或者纠察们过分热心的保护，不管情侣们是奋力反抗还是拔脚逃走，结果总是留下一段心有余悸的记忆，因此上海的情侣们不约而同地要找一个既隐蔽又安全的地方，众志成城，外滩“情人墙”就慢慢地自然形成了。 “情人墙”真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恋爱常葫，在这儿没有人打扰你，也不用担心会碰见熟人，因为大家来这儿的目的都很明确，那就是谈情说爱来了，因此也不怕别人笑话你。即使陷入热恋中的情男痴女们忍不住做出一些“出轨”的举动，如抚摸、亲吻，别人也会熟视无睹，因此在这儿谈恋爱，不仅安全，而且还会很轻松，不必有任何顾虑。 第二节 我第一次和张素芳接吻，也是在“情人墙”那儿。因为这是我的初吻，所以直到今天我还记忆犹新。清楚地记得，那天她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在微风的吹拂下裙角轻轻地摆动着，我和她靠在一处昏暗的地方，我的眼前除了她飘动的长发，就是默默流动着的江水了。记不起那天我们究竟都聊些什么了，只记得在我们身边大约半米的地方，正有一对恋人抱在一起长时间地亲吻着。 大概是受了他们的感染，我也鼓起勇气，突然抱住了素芳，疯狂地亲吻起来。她像是被我吓傻了似的，忘记了反抗，等反应过来后，她不仅没有反抗，反而比我更加热烈地吻着我。这是我第一次亲吻一个女孩，也是我此生感觉最激情的一次接吻。 从那以后，每次去“情人墙”，我们都会激情地接吻，然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有一次在“情人墙”那儿，我甚至还在亲吻她时，把手伸到了她的衣服里，摸到了她的乳房。不过，这次她没有让我得逞，而是狠狠地拿出了我的手，生气地骂我流氓，并警告我说，如果我以后再这样，她就不理我了。 我知道她是真生气了，从那以后一直到结婚，我再没敢做过类似大胆的举动。她对我这么厉害，我不仅没生气，反而还很得意，觉得自己的女朋友真是纯洁。毕竟，在那个年代，这个举动是绝大多数女孩都不能接受的。 经过一年多的交往，我和张素芳深深地相爱了。虽然那是一个特殊的年代，但我们的爱仍是那样的真挚，那样的情意绵绵。当然，除了“情人墙”，马路上、公园里、影院中偶尔也会留下我们的足迹，留下我们的海誓山盟。我们共同憧憬着未来美好的生活，共同向往着新生活的甜蜜。在亲人和朋友的一片祝福声中，我们携手走到了一起。 我结婚的时候，住房情况比后来在北京地区热播的那部电视剧《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中反映的还要糟。张大民住的是大院，好赖还可以通过挨一板砖挤出一块地方盖那么一间小屋。而我们家住的是楼房，只有那么一间房，总不能像张大民那样，把楼下的空地给占了吧？ 那时，我们一家五口住在一间不到２０平方米的楼房里，没结婚时，我们一家五口的床是这样摆的：我妈和我爸睡一张双人床，我奶和我妹睡一张双人床，而我则独占一张单人床。三张床摆在一起，中间用布帘隔起来，睡觉的时候把帘子放下来，白天则把帘子拉开。平时做饭都是在走廊过道里。 三张床紧挨着摆在一起，能留出的空间已经不大，仅够一个人侧着身子走过去，现在如果要结婚，必须得把我那张单人床换成双人床，那整间屋子肯定一点儿地儿也没有了，大家只能从床头下床，而床头则又要摆着桌子、椅子这些家什，晚上起夜，黑灯瞎火的，一不留神就会撞到上面。 事实上，我的这个担心并非多余，结婚那阵子，张素芳就因为不熟悉“地形”，好几次晚上起来到外面方便（小便可以尿到尿盆里，大便就得下楼到公共厕所里去解决了）都撞到了床头的桌子上面，把上面的碟子碗的撞得稀里哗啦地响。 这些生活上的不便，说起来还都是小事，克服一下也就习惯了，关键是这么拥挤的居住环境，严重地影响到了我们夫妻的性生活。妻子是个十分“讲究”的女人，她一直习惯不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和我做爱。晚上，她从不让我碰她。 她的理由似乎也很充分，充分得让我无法反驳：我们的旁边就睡着奶奶和妹妹，而隔着奶奶、妹妹，就睡着我的父母，我们的每一个动作，发出的哪怕最轻微的响动，除了耳聋的奶奶，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如果我和她在晚上大家睡觉时过性生活，那不明摆着告诉大家我们正在干什么吗？ 我身高一米八，在单位又爱打篮球，身体很壮，是个性欲很强的男人。晚上睡觉时，看着身边躺着的娇美的妻子，很难耐得住诱惑，常会忍不住对她动手动脚。这时，她总是打着哑语，指着布帘那边的家人，示意我不要这样。有时，我不听她的劝告，想霸王硬上弓一次，她就会生气地拧我的胳膊。我虽然被她拧得很疼，但也只能忍着不敢叫出声来，我怕家里人听见，影响他们的休息。 当然，妻子也不是个完全“不讲理”的女人，有时她看我猴急的样子，也会很同情地帮我解决一些问题。她允许我在大家都睡着了的情况下，轻轻地抚摸她的乳房，或是在我的强烈要求下，用手帮我把那些积蓄已久的东西释放出来。除了这些小动作，偶尔也有例外的时候。 有一次，妻子被厂里评为三八红旗手，得到了一张奖状，那天晚上她很高兴，竟然允许我真正地做了一次。那天深夜，等大家都睡着了，我慢慢地帮妻子脱下衣服，然后又悄悄地趴到了她的身上。做这一切的时候，我们都小心极了，没发出任何声响。 妻子那天感觉也特别好，我刚趴到她的身子上，用手摸她的下面，感觉那儿已经很湿了，所以我很顺利地就进入了她的身体。我刚动弹了一下，就发现妻子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于是在她的鼓励下便试着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儿，她就发出了轻微的呻吟声。我知道妻子已经很兴奋了，但她还在竭力压抑着自己的呻吟，尽量不让别人听到。因为压抑，她的呻吟声在我听来并不是欢快，而是痛苦。 第三节 很快，我们就同时达到了高潮，就在我们快要把周遭的环境彻底忘掉时，突然听到了一声咳嗽。那声音是奶奶发出的，虽然很轻，但在我们听来却如一声响雷，顿时把我们吓得一动不敢动。我就这样趴在妻子的身上，屏住呼吸，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见奶奶不再咳嗽了，才慢慢地滑下妻子的身体，和她紧紧地挨着，老老实实地睡去了。 这次小小的惊吓，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以后无论遇到什么高兴的事，妻子都不会再用这种方式来“奖赏”我了。有时我憋得实在受不了，无论如何哀求她，她都无动于衷。为这种事，我也不好跟她生气，只得听她的。本来，这也怨不得她，谁让我家的住房这么紧张呢？她能不嫌弃跟了我，就已经不容易了，我还好意思怨她不“善解人意”吗？ 在那个年代，像我们这种情况的上海夫妻并不在少数。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克服这种困难的，但我的确在好长一段时间都被这个难题困扰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在我们单位，不少刚结婚的年轻人也面临着我这样的困境。我曾在私下问过几个关系不错的哥们，有个哥们告诉我，他虽然家里情况和我差不多，但他妻子比较放得开，每天晚上他想做那个事时，她一般都不会拒绝。我奇怪地问，做那种事要发出很大响声的，他们难道不怕家里人听到？这哥们嘿嘿一笑，无所谓地说，怕什么，反正都是家里人，听见了也没关系。 我真羡慕这位哥们，羡慕他娶了这么位“放得开”的妻子。我的妻子张素芳要是能像他的妻子那样，该有多好呀？不过，转念一想，我又觉得张素芳之所以这样“放不开”，恰牵旱明她是个很传统很正派的女人啊，一个男人能娶到这样的妻子，即使在性生活上不能得到满足，难道不也是一种幸福吗？这样一想，我又觉得很宽慰。 还有个哥们，家里住房条件也很差：父母和他的几个兄弟姐妹同住在一间２０来平方米的房子里。但这个家伙却非常幸运，他的父母和几个兄弟姐妹都是三班倒，有时轮到上夜班，赶巧了就赶到一块儿了，每个礼拜竟然能给他们夫妻空出两三个晚上来。想想看，整间房子里，除了他们小两口，别的人都去上夜班了，他们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那该是多么过瘾的一件事啊！ 这样的幸运儿，毕竟太少，大多数的人都不得不像我这样，因为住房紧张而眼睁睁地断送掉自己的性福。我还不算最倒霉的，据说别的厂子里，还有这样一个倒霉蛋，他们家老的老，小的小，家里每天不论白天还是夜里总有人在，他的老婆又像张素芳一样，是个“正派”的女人，不愿意和他在家人的眼皮子底下过性生活。慢慢地，他被憋得变态了。有一天晚上，他竟然偷偷溜进纺织厂，爬到房顶上看刚下班的女工洗澡，被纺织厂的保卫人员抓住后送到了派出所，最后据说以流氓罪被判了几年刑。 我曾把这个事例讲给张素芳听，谁知她听后竟不屑地说，真是变态、流氓，才判几年呀，太轻了，照我看，应该枪毙！我的原意是想让她明白，如果她再这么“正派”下去的话，过不了几年，我恐怕也会被压抑得变态，弄不好也会做出类似爬到女工澡堂的屋顶上偷看她们洗澡这样的事。 其实张素芳也并非不明白，长期的性压抑，会对我们的身体和心理都造成伤害，但这个连我都无法解决的问题，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她也并非对性不感兴趣，只不过她身为女人，天生比男人更羞涩，更善于克制自己罢了。所以，在这件事上，她总显得比我更被动，更不愿意积极地去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甚至，慢慢地，她竟然还站到了我的对立面，在有意无意中，和我对抗起来。 比如，为了解决夫妻长期无法过上真正的性生活这个难题，我终于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我的父母都上白班，妹妹白天也要到学校上学，家里只有奶奶一人在家，我可以利用妻子上夜班白天在家休息的时间，偷偷从单位溜回家里，然后再想办法把奶奶支到外面去，这样我不是就可以和妻子过上一次完整、美满的性生活了吗？ 这个办法是目前惟一可行的办法了。妻子隔三差五就要上一次夜班，为了在她白天休息的时候能从单位溜出去和她在一起，我不惜下血本，给我们的领导买了一条好烟。领导收下我的香烟后，果然很够哥们地准了我两个小时的假，于是我赶紧骑上自行车往家里赶。 到家后，见奶奶正坐在马路上和几个老太太晒太阳。我怕奶奶中途回家，于是便骗奶奶说，我要在家里赶一个材料，让她一两个小时之内不要回家，否则就要打扰我写材料了。奶奶很听话，连连点头向我保证不等我出来绝不进屋打扰我。 稳住了奶奶后，我兴奋地跑上楼道，用钥匙打开了门。此时，妻子刚刚下班回家不久，在厂里上了一夜班的她，正甜甜地躺在床上睡着了。我看着妻子娇美的睡容，真不忍心叫醒她。但一想到接下来就要发生的那激动人心的一幕，我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忙轻轻地碰了碰她的头，把她叫醒了。 妻子醒来后，见是我，愣了一下，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她大概很快就想起了昨天我跟她商量好了的事，冲我温柔地笑了笑。不过妻子还不太放心地问我，你偷偷跑出来，要是让领导发现了，那多不好？我忙安慰她说，没事，我们单位你又不是不知道，管理松得很，领导不会发现我跑出来的，你放心好了！ ⊙━ 海岸线文学：好看才是硬道理！ ━⊙ 第四节 妻子终于放下心来，她不好意思地说，她下班回到家后本来是想等我回来的，可后来实在困得不行，就躺下睡着了，没想到我这么快就赶回来了。我也用充满歉意的口吻说，打扰了你休息，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就这样聊了几句，然后我就脱了衣服钻进了被窝，和妻子躺在了一起。 妻子只穿着内衣，丰满的乳房将内衣的轮廓撑得很圆润，我一阵冲动，三下两下就帮她把衣服脱了下来。很快我们就进入了如梦如幻的二人世界…… 我们终于平静下来，妻子趴在我的胸前，边抚摸着我的胸，边娇媚地说，今天我真幸福，如果我们能天天这样，那该多好呀！我也憧憬地说，是啊，如果我们能天天这样，那该多好呀！ 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多月，就因为妻子的意外发现而夭折了。以前，我抽烟抽得很凶，妻子曾多次劝我戒烟，我也没有戒掉。近来妻子突然发现，我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把烟给戒掉了，她很惊讶，问我是怎么戒掉的。 每次她说起这个话题，我只是笑笑，把话题扯到别的地方去，不去正面回答她，或是随便编个理由骗她。有一次，她突然问我，你是不是把戒烟省下的钱给领导送礼了，好让他准你假？我没防备妻子这样问，脱口而出，是啊，你怎么猜到的？ 我精心策划的“阴谋”，就这样败露了。妻子得知我为了能和她相会，竟然花钱给领导买那么好的烟，很心疼，也很难过。她伤心地劝我，夫妻间不就那么点事吗，忍一忍不就过去了，至于这么做吗？有那些钱给领导送礼，还不如买点肉给全家改善改善生活呢，真是不值得！这事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人家还不把我们笑话死？妻子还说，其实她从一开始就不支持我在她夜班休息时跑回家，她上夜班很累，老这样下去，她的身体可受不了！ 总之，从那以后，妻子再也不愿意我在她夜班休息的时候跑回家和她过性生活了。我惟一的一条出路被堵死了，堵死这条路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妻子。 结婚一年后，妻子怀孕了。在她怀孕期间，我们几乎从来没有过真正的性生活。没有性生活的原因很多，除了环境不允许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听别的生过孩子的姐妹说，怀孕期间是绝对不能过性生活的，那样不仅有可能造成流产，还会对胎儿不利。所以，她坚决拒绝与我过性生活。 妻子的心情我很理解，她都是为了我们未来的孩子好，我这个做爸爸的为孩子的健康做点牺牲，也是应该的。那段时间，我非常克制自己，努力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柳下惠。每天晚上，和妻子躺在床上，偶然无意中碰到她的身体，我竟然真的能让自己毫不动心，而这在以前，是绝对不敢想像的。 有时，我真的挺佩服自己的毅力，但有时我却又感觉自己挺悲哀的。但不管是佩服自己还是可怜自己，我都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现实：对夫妻间的性生活，我的确不再像以前那样热衷了。 孩子出生后，妻子又把心思全放到了孩子身上，慢慢地把我这个丈夫遗忘了。在她的眼里，孩子是第一重要的，丈夫这时理所当然地排在了第二位。这我也理解，哪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的？但我不理解的是，妻子生了孩子后，怎么一下子变得对夫妻间的性生活一点都不感兴趣起来了？ 为此，我很担心，担心妻子会不会从此变成了一个完全对性冷漠的女人？所以一有机会，我就试图挑逗妻子，想慢慢恢复她对性生活的兴趣，也好让自己沉睡已久的性欲随之苏醒。 一个星期天，妹妹的学校里有个活动，很早就出去了。恰巧那天父亲也被一个老朋友请去喝酒，家里只有母亲和奶奶。为了给我和妻子提供机会，吃过午饭后，知趣的母亲就领着奶奶和孩子，说要到公园玩。母亲的用意是显而易见的，妻子像是怕被母亲猜透心思似的，脸立刻红了起来，竟然掩饰着说，妈，您别去了，抱着个孩子跑那么远，怪累的。 我怕妻子把戏做过了，心里很着急，忙掏出五块钱递给母亲，让母亲在路上给孩子买点好吃的。母亲乐呵呵地接过钱，抱着孩子离开了。母亲和奶奶她们走后，我就急着去插门。插上门后就向坐在床边发愣的妻子扑去。妻子害羞地说，你怎么急成了这样？你没看外面楼道里还有人吗？ 我只好停下来，过了一会儿，见外面的人离开了，就一下子抱住了妻子，把她压到了身下。也许是压抑得太久了吧，在我的挑逗下，妻子慢慢地变得主动起来，她主动把手伸到了我的裤子里摸了起来。我被她摸得很兴奋，一只手也插到她的衣服里急急地摸了起来。正在我们欲火中烧之际，突然听到了敲门声。 我们吓得赶紧松开对方，假装镇静地坐在床沿听着外面的敲门声。听了一会儿，见是嫂子的声音，妻子赶紧站起来去开门。嫂子是个大大咧咧的女人，她的嗓门儿很大，一面敲门一面嚷，这大白天的，你们小两口插门在里面干什么坏事呀！妻子在慌乱中系错了两个纽扣，开了门后被嫂子一眼就看见了，嫂子哈哈大笑地指着妻子，笑得妻子脸红得像块大红布，如果有个地缝儿，她肯定一头就钻进去了。 嫂子手里拎着一兜苹果，身后还跟着我的小侄子，小侄子一进门就乱蹦乱跳地在屋子里玩耍开了。哥哥嫂子都挺孝顺，只要有空，就会拎着礼物来看我的父母。今天大概哥哥有事，她就一个人来了。但她来得也太不是时候了，硬是把我们的一场好戏给搅了。我心里很着急，直盼着嫂子能快点离开。还算不错，嫂子坐了一会儿就说家里还有事，很快就离开了。 第五节 我们把嫂子送下楼后，上了楼我又插上门，心急火燎地抱住了妻子。正要脱衣服时，突然发现她脸上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忙问她怎么了，她说没怎么。但从她的脸色及语气里，我明白她在应付我。 此时，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很快就把她的衣服脱光了，然后再脱自己的衣服，当我们赤裸裸地躺在一起时，我正要埋头去吻她的乳房，我突然听到她冷冰冰地问我，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我不解地问，怎么了，你怎么了？她说，我觉得咱们整天偷偷摸摸，感觉跟做贼似的，真是没劲！ 妻子的话让我一下子泄了劲，突然也觉得这事其实真的挺没劲的。我一动不动地和妻子躺了一会儿，然后就穿上了衣服，起了床。我觉得很累，也很沮丧。 我叼着枝烟，下了楼。刚走到楼道口，正好遇见母亲和奶奶她们从公园回来了。母亲笑着问我去哪儿，我竟然恶声恶气地说，你管我去哪儿！母亲脸上的笑慢慢地凝固了，看着无辜的母亲伤心的样子，我扭开脸，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外走。我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心情非常沉重，我这是怎么了，竟然冲母亲发这么大的火？ 多年以后，我偶然在一本健康杂志上看到，像我这样无缘无故地发无名火的情况，都是长期以来夫妻间没有正常的性生活的结果。据这篇文章介绍，长期禁欲对身体是非常有害的，严重的会出现神经症病状，如失眠、食欲不振、性格孤僻、易发无名火等，这是一种性抑郁的表现。 这篇文章还说，对夫妻来说，性爱是最好的镇静剂。性生活越完美、越兴奋，夫妻越感到幸福。正常的性生活能解除紧张心理，产生积极的情绪——乐趣和满足。此时，人体可释放一种叫内啡呔的物质，它是一种天然的镇静、镇痛剂，能给整个神经系统创造一种轻松、无虑的内环境，从而提高免疫系统功能，使抗病能力得到提高。 显而易见，如果婚姻中无性，不但夫妻关系得不到巩固、家庭难以稳定，对健康也是一种伤害。这绝不是危言耸听，我的无性婚姻，给我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让我得了“间歇性阳痿”，而且越来越严重了。 之所以会有这样严重的后果，显然是因为我们住房紧张，过性生活时我和妻子都有顾虑，从而影响到性功能的发挥。看来，夫妻间的性生活，在对环境的要求上，是很“讲究”的。不论人们思想多么开放，过性生活总是一种私密行为，不希望被人看到、听到，否则，就会提心吊胆，影响对性爱快乐的感受。住房条件差，或是住房隔音差，“隔墙有耳”，过夫妻性生活时就顾虑重重了。 住房条件对夫妻性生活的影响，的确是太大了。要知道，我们每个人平均在卧室逗留的时间，占整个生命时间的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而在床上逗留的时间，则至少占整个生命时间的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已婚夫妻大部分的性活动时间，也是在自家卧室中度过的。如果住房条件好，夫妻性生活就会得到正常发挥，反之则会受到压抑，从而直接影响到性生活的质量。 其实，早在我国古代，那时候的人就已经懂得这个道理了。那时候，大户人家的夫妻卧室是不许外人和孩子随便进入的，因为他们不愿别人看到自己使用的性刺激物。比如汉代和六朝时代的一些卧室，一般都有裸体彩绘，活动屏风后挂有与性有关的字画；妻子用的铜镜后面有性交图样；汉代把带有各种性交姿势图例的房中术书籍放在新娘的嫁妆中，这在当时是一种惯例。在新房里，这些书要么放在梳妆盒里，要么放在枕头旁边。晚至１９世纪，春宫图卷仍是新娘嫁妆的一部分。这些画图往往就挂在床帐里或放在枕头下。 对夫妻卧室的重视，并非我国独有，当代西方社会也是如此。在西方许多国家，夫妻的卧室是孩子和客人的“禁区”，不随便闯入已婚夫妻的卧室，是社会共同认可的文明信条。卧室是夫妻独有的隐私领地，里面有性手册、性画册、录像带、性用具、夫妻双方或一方的全裸照片、亲昵照片，墙上挂有人类流传几千年的优秀裸体绘画。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的夫妻，性生活不和谐那才怪呢？ 这些，对于那个三代同居一室的尴尬年代中的我们来说，简直是做梦也不敢想的事。在拥挤的环境中，我们不仅无法过正常的夫妻性生活，就连夫妻避孕套（后来人们习惯称之为“安全套”，这也反映出时代的发展变化）这类“儿童不宜”的物件，都要藏在非常隐秘的地方，需要经常洗晾的月经带，也要塞入床底任其病菌繁衍，哪里还敢公开摆设什么性刺激物？ 那真是一个时代的尴尬啊！ 我和妻子苦苦地熬了十来年，到了１９９２年，凭着十多年的工龄，我终于盼到厂里分给我一套３０平方米的福利房。那是用工龄、职称、贡献大小、计划生育等多项指标进行考核的结果。 这是一套狭长的一室半，当我们从住了半辈子的家里搬到这处新居，站在小小的阳台上，我感慨万千地对妻子说，真是没想到，下半辈子，我们还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妻子也感慨着说，是呀，是呀，这么好的房子，即使住上一年我们也死而无憾了！ 事实上，自我们搬到新居后，我和妻子的性生活仍没有太大起色。不错，与以前相比，现在的居住环境是改善了许多，可以比较放心地过性生活了，但也许是压抑得太久，我和妻子的性功能已经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障碍。 有时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点冲动的感觉，正要付诸行动，却发现不知何时那点冲动又跑得无影无踪了。 或许，我们真的是老了，力不从心了。 以前是没有条件做，现在是有条件了却做不成。这或许算是我们这一代人的悲哀吧！不过，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我们的儿子都这么大了，现在我们应该可以坦然地对待这件事了。不坦然面对，又能怎么样呢，能让时光倒流吗？值得欣慰的是，儿子的时代不用再为住房的事发愁了。儿子的女朋友，是和他一个外企的同事。他们的收入都很高，于是便按揭买了一套房。 儿子搬进新居的那天，特意把我们请去参观。儿子的房子可谓闹中取静，他住在１８层，是一套两室一厅的大房子。这是一个封闭式的小区，进出有门卫，上下有电梯，还有正规的物业公司管理着。 站在阳台上，鸟瞰大上海，各种滋味涌上心头，我既为儿子高兴，也为自己这一辈子而感到心酸，一滴眼泪不争气地从我的眼角流了下来。 第一节 我的妻子史红，是电影院的售票员。大学毕业后，我被分到武汉一家银行工作。她的电影院就在我们单位附近，没事的时候我就跑到这家电影院看电影，买票时常可以看见她，对她的第一印象就是“这女孩可真漂亮”。 有一次，单位里包场，让我去取票。那天正好她值班，把一摞电影票递给我后，随口问了我一句，你在银行工作？我点了点头，又见她笑着说，以前常见你来看电影，怎么就你一个人，没见你带女朋友呀？ 我信口说，我这样的人，哪有女孩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啊＃糊说，不会吧，你们单位那么好，找个女朋友该不是件难事吧？ 我不过跟她开了个玩笑，其实那时给我介绍对象的人挺多的，但我都不愿意见。我不喜欢相亲的那种感觉，两个陌生的人被别人领着，不管有没有感觉都要应付几句，感觉好别扭。我还是喜欢自由恋爱，男女双方一见钟情，暗送秋波，那种滋味一定很美。 只是，直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机会体验到这种两情相悦的甜美感受。那次到电影院取票后，恰好面临年末，单位事多，我每天忙着单位里的事，没有时间再到电影院看电影。春节放了几天假，正好那段时间好片子特别多，我准备利用这几天多看几部电影，把前一段时间的损失补回来。 去买票时，恰好又是史红值班。我掏出钱递给她。她见是我，冲我笑了笑，问我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来看电影。我说前一段时间单位特别忙，每天被工作压得喘不过气来，哪有时间看电影呀＃糊接了钱后，却把它还给了我，说，不用买票，你跟检票的说是我朋友就行了——对了，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史红。我说，还是买票吧，这样不太好吧？她笑着说，没事，没事，就算是我请你的好了！ 到了检票口，我和检票的说是史红的朋友，她们果然爽快地放我进去了。第二天晚上，我又去看电影，今天史红没上班，卖票的是另一个女孩。我买了票后，往检票口走，检票的阿姨正要撕票，抬头见是我，忙笑着跟我打招呼，哟，是你呀，你不是史红的朋友吗，怎么还买票？你的票我不撕了，到售票口退了吧！我忙说没事没事，阿姨和我客气了几句，就撕了我的票。 又一次看电影时，因为又是史红值班，所以买票时她怎么也不让我买。责怪我怎么非要自己花钱买票，不就一张电影票吗，用得着这么客气，是不是瞧不起她？她说她已经跟检票的阿姨打过招呼了，以后我无论什么时候来看电影，不管她在不在，都不用买票，直接进就是了。 老“蹭”人家的电影票，让我感到很不好意思，作为回报，我决定请史红吃一顿饭。本来以为她会推辞的，没想到我刚开口她就高兴地答应了。那顿饭我们吃得很愉快，吃饭的过程中我们像老朋友似的说说笑笑。从这顿饭开始，我们之间就形成了惯例，每逢周末，我会请她吃顿饭，她也不客气，每请必到。 一个周末，她给我打电话，问我想不想到西湖玩。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约我，所以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西湖离我们这儿很近，我们一人骑着一辆自行车，很快就到了。把自行车存好后，我们就沿着湖边慢慢地走，走到断桥上时，她突然问我，咱们相处了这么久，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我赶紧说，挺好的呀＃糊望着我说，你说的是真心话吗？我说，当然是真心话啊，你真的挺好的，这段时间和你在一起我感觉很快乐！ 她似乎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歪着头说，我再问你，你想不想让我做你的女朋友？我愣住了，根本没想到她会问我这个问题。见我沉默，她有点失望地说，我就知道你看不上我。今天的话就算我没说，咱们以后就当普通朋友相处好了！这时我醒过神来了，赶紧向她表白，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我哪里会看不上你，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听了我的话，她的脸一下子绯红起来，像开了一朵桃花般娇美。从断桥上走下来，我搂着她的肩，她则挽着我的腰，我们像一对相处已久的情侣似的，卿卿我我地往回走。 就这样，我与史红好上了。很快，我们就陷入到了热恋之中，爱得死去活来。半年后，我们迅速地结束了爱情短跑，幸福地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和史红谈恋爱那阵子，很多朋友见了，都会羡慕地对我说，行啊哥们，这么漂亮的女孩都被你追到手了！听到别人夸我的女朋友漂亮，我的心里像灌了蜜似的，甜得很。史红的性格挺好的，每次我们当着她的面开玩笑，她都不会生气，只在一边甜甜地笑着，静静地看着我们胡吹海聊。 不过，我对她的这些好印象，随着蜜月期的结束，很快就消失了。婚后不久，两个人一块过日子，我才发现，史红其实是个懒惰的女人。她不喜欢做饭，也不喜欢做任何家务，家里的房间、厕所再脏，她都不管，连洗碗这样的小事她都不愿意去做。 史红在婚前婚后判若两人的变化，真让我大跌眼镜、莫名惊诧。我和她刚谈恋爱那阵子，她可是个勤快的女孩啊，每次到我家，她总是和我抢着做家务。现在她为何变成了这个懒惰的样子？我不由得想起《西游记》中的猪八戒，这位老兄刚到高老庄时，也是一个勤快的小伙子，可后来就现出了原形，变成了一头好吃懒做的猪。 第二节 毫不夸张地说，从结婚那天开始，她就没做过一顿饭，无论我工作多忙，她都不会去碰一棵葱或是一头蒜，事事都得由我来做，否则她宁愿饿着肚子。到了休息日，她也一准会给我安排出一堆活儿来，修修这个，擦擦那个，不把我累个半死她就会觉得对不起自己。 我是家里的独子，婚前和父母生活在一起时，我也是个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主儿，可现在成家立业了，两个人的小家庭，总得有一个做家务的，既然她不愿意做，我只得把这些 家庭琐事全承包了。她自己不干不说，还喜欢挑剔，不是说我切的菜块儿太大，就是抱怨盐放少了或是醋放多了。我觉得很奇怪，原先看着那么温柔、安静的女孩，怎么刚结婚就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是一个很看重家庭的男人，外面的世界任它风云变幻我可以不管，但对刚建立起来的这个小家却看得很重，觉得它虽然小，但却是我一生的港湾，只有它风平浪静，才能让我得到心灵的宁静与温馨。在婚前，我曾对此寄予了极大的憧憬和热情，现在，我才明白，原来我这么小的愿望往往也很难实现。 我觉得我已经算不错的了，可她还是不满足，总是埋怨我没有早请示晚汇报地说“我爱你”，没有在她睡着时亲她、含情脉脉地望着她，好让她一睁开眼就能看到我对她的爱，埋怨我没有早上抱她起床，给她穿衣服，更没有满足过她在大庭广众之下热吻、拥抱的要求。 她是个浪漫的女人，我也并非不懂风情，可现在我们结婚了，居家过日子就讲究个细水长流、实实在在，哪能再像以前那样浪漫，那还不把人累死？我们的婚姻，就在她的埋怨及我的忍气吞声中度过了一年。 一年后，我们的儿子出生了。老婆于是一下子又把关心都给了儿子，对我越来越冷淡。平时，我们除了有关儿子的话题，几乎没有什么其他的深入交流。儿子稍大了点后，进了幼儿园，老婆又闲了下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爱上了泡舞厅，业余时间大多消耗在舞厅里，每天除了上班，就是跳舞，什么正事都不干。 对跳舞这样的娱乐活动我并不反对，关键是她不能把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舞厅呀！我觉得一个有了孩子的妈妈，整天总琢磨这些事不太好，就劝她少玩儿一点，把精力多放在孩子身上，多放在这个家上。她却无所谓地说，趁着年轻不玩儿玩儿，以后老了想玩儿也玩儿不动了。 她说得有理，但她不知道，她这一玩儿，所有的家庭琐事就全落到了我一个人头上。我又不是专职的家庭主男，我也有自己的工作，凭我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地照顾这个家，我已经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了。 有一次，单位开会，我一整天都不在家，开完会到家已经是晚上８点多钟了。那天老婆休息，我本以为她会在家照顾孩子，可到了家后却不见她在，只有儿子一个人坐在饭桌前，吃着一碗泡米饭，桌上什么菜也没有。我问儿子，妈妈去了哪里，怎么没做饭？儿子噘着小嘴说，妈妈上午就出去了，一直没有回家，他一天两顿就吃了两碗开水泡饭。 儿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这么胡乱对付？再说，把这么小的孩子扔在家里，若是遇到意外怎么办？要知道，在国外，父母这样对待自己的小孩那是犯法的呀！我心疼儿子，心里很恼火，赶紧给儿子做了个炒鸡蛋，看着他吃下去了，然后再帮他洗了脸把他哄到床上睡了。 我拿着一本书坐在沙发上看，边看边听着外面的动静，猜测着老婆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等到深夜１点多钟，老婆终于回来了。听着她进门的声音，我强压下怒火，问她一天都跑哪儿去了？老婆满不在乎地说，没跑哪儿，还在地球上。 我的火气再也压不住了，生气地对她说，废话，不在地球上你还能跑到火星上去？你看看你，还像个母亲吗，连儿子都不管。这么晚了才回来，你整天究竟在忙些什么？老婆瞪着眼，气呼呼地说，忙什么，你说我忙什么，你不知道呀，我最近找了个情人，这段时间正和他在忙呢！ 我气坏了，一冲动就给了她一个耳光。她被打傻了，缓过神来就放声哭开了，边哭边恨恨地说，好呀，你竟敢打我，我跟你拼了＃旱着，她拿起沙发上的书就往我身上砸，边砸边委屈地说，你这个没良心的，我不过在外面跳舞，你就这样怀疑我，你也不想想，我会去做那种对不起你的事吗？你难道不知道，我跟你谈恋爱时可是从来没交过男朋友的啊！我把一切都给你了你还不满足？你也不想想，我这样的人会去找情人吗？你是猪脑子呀，我说自己有情人你就真信了，有情人我会告诉你吗？你长本事了，竟然敢打老婆，你说，你还算个男人吗？ 冷静下来后，我才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大错。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一个男人也不能打老婆呀，打老婆的男人，就像老婆骂我的那样，“还算个男人吗”？可是，已经晚了，老婆已经被我打了，错误已经造成了，怎么办？ 我后悔极了，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一再向老婆表示歉意，请她原谅我。但她没有原谅我，而且开始与我分床而睡——她睡主卧室，我则在儿子的小房间里搭了张床。她说她的心已经死了，我无论做什么她都不会再原谅我了，她发誓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这个有暴力倾向的男人！ 第三节 我知道事情闹大了，错在我，我不该打她。为了弥补我的过错，我不断地找机会讨好她，还给她讲了许多关于家庭团结和儿子成长的道理，说再这样闹下去肯定会影响孩子的成长。她大概也怕我们之间的矛盾会影响到孩子，便同意我回到我们的大房间，可仍然不让我碰她，不愿意和我过性生活。我知道她仍在生我的气，用性惩罚这种方式和我赌气。我知道这种惩罚方式对夫妻间的感情伤害很大，便想方设法来打破它。 我们的床很宽，这段时间她一直不让我挨近她。一天晚上，我一点一点地接近身边的她，尝试着把手搭到她的身上，被她甩开后又厚着脸皮继续接近她，最后终于把她搂到了怀里。 在我的挑逗下，她有了一点“性趣”，我乘胜追击，跟她做了次爱。趁着做爱时的热乎劲儿，我再一次恳求她，看在儿子的面上，就原谅我一次吧。老婆似乎让我打动了，她说她可以原谅我一回，不过她也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让我以后少管她跳舞的事。她说她就这么一个爱好，一个人没有一点爱好，活着还有什么劲？ 为了“赎罪”，我只得答应不再管她。自从老婆用挨了我一耳光的代价换得了“自由”后，便愈发无所顾忌，整天沉迷于跳舞，对家里的事一点儿也不关心。 我是个典型的舞盲，平时别说到舞厅里玩儿，就是单位里偶尔组织的舞会我也是能躲就躲。对跳舞，我说不上厌恶，只是不喜欢而已。对我而言，跳舞是个中性的词，我对它向来抱着不褒不贬的态度，但说到舞厅，特别是老婆常去的那种票价低廉的大众舞厅，我却一直不抱好感。说我对它存有偏见，也不为过。在我的印象中，那实在是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在污浊的空气中，时时滋生着欲望的病菌。 自从老婆痴迷上了跳舞后，我就在不知不觉中关注起了有关舞厅的新闻。我注意到，在各种媒体关于舞厅的报道中，十有八九都是负面的消息，不是查出某某舞厅有吸食毒品或摇头丸的事件，就是在某某舞厅抓到了卖淫舞女，甚至还有给女人们提供特殊服务的男人也就是俗称的“鸭”，还有就是舞男舞女们因为争风吃醋而大打出手。总之，舞厅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是各种刑事案件的高发区。 我不愿意自己的老婆整天出入这种常葫，所以就常拿这些新闻劝诫她，希望她能尽量少去舞厅玩儿，省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可老婆根本不听我的话，每次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她就会振振有词地反驳我说，你举的这些例子，究竟能说明什么问题？全国每年有十几万人死于交通事故，我也没见有谁会因此待在家里不敢出门了。跳舞既锻炼了身体，又能让人活得充实，有什么不好？你看你，整天没事净瞎想，你老婆我是这样的人吗，我能惹出什么事来？什么鸡呀鸭的，报纸上的事你还能当真？那不过是无聊的记者瞎编的。你不会以为你的老婆也做了鸡吧？你这种男人，心理真阴暗！ 我是个心理阴暗的人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从老婆痴迷上跳舞后，她就对我们的夫妻性生活不再像以前那么热衷了。 以前，我们的性生活是相当有规律的，虽然不能说每天都有，但每周两次的频率还是基本能得到保证的。我们性生活的次数与别的夫妻比起来，或许不能算多，但我们的性生活质量还是相当高的，几乎每次双方都能达到性高潮。可现在不行了，现在她每天晚上吃完晚饭，连碗也不刷，就扔下孩子，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了门，一直要在舞厅里玩儿到很晚才回家。回家后，她匆匆地洗个澡，然后就钻到被窝里，不要几分钟就睡着了，根本不给我机会。 有时，我实在忍不住这样长期地被她冷落，就摇醒她想和她温存一番，可每次都是在她的埋怨和唠叨中匆匆行事，弄得我很没趣。性生活是夫妻两人的事，可她根本就不愿意配合，从我爬到她的身上，再到喝温吞水似的从她的身上下来，她一直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甚至连眼睛都不想睁开，就在那儿闭着眼睛抱怨我影响了她的休息，骂我是个没出息的男人，脑子里不想别的，每天净想着干这种事了。这样的夫妻生活，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她的冷漠伤害了我的自尊，我不喜欢这样的夫妻生活，但我是个有正常欲望的男人呀，面对“性冷淡”的妻子，我也只能靠“强奸”来满足自己那点可怜的欲望了。有时，看着自己在那儿一个人起劲地忙活着，而她却像死尸似的躺在那儿，我甚至会产生奸尸的感觉。 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顶，会在一秒钟内将我击垮。这时，我会觉得自己真是很无聊。夫妻之间走到这一步，已经没多大意思了。但我是个没出息的男人，尽管老婆不愿意配合我，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终于，在我的频频“骚扰”下，老婆开始反抗了。 有一次，老婆从舞厅回来刚上床，我趁她还没睡着，就央求她让我做一次，可她理也不理，就背过了身。我费尽浑身力气，好不容易才把她的身子扳过来，看着她美丽动人的脸庞，我开始动情地抚摸她，正想去吻她时，她却啪地一声打开了我的手，又转过了身，给我留下一个冷冰冰的背。 我被她惹火了，扳祝糊的肩猛一用力，又把她的身子扳了过来，在她还没来得及发作之际，我一翻身骑到她的身上，她挣扎了几下，猛一用力，竟又把我甩了下来。 ⊙━ 海岸线文学：好看才是硬道理！ ━⊙ 第四节 我们都红着眼，一句话不说，像一对仇人似的在床上厮杀了几个回合，把双方都弄得大汗淋漓。她毕竟是个女人，没我力气大，最后终于被我“制服”，喘着粗气一动不动地躺在我的身下。 慢慢地，我对这种“强奸”似的夫妻生活失去了兴趣，即使偶尔有了“斗志”，在与老婆的“搏斗”中侥幸取胜，我也很难把那种事做好，不是早泄，就是中途败下阵来，在老婆不折不挠的反抗与挖苦中，我变成了情绪障碍型ｅｄ（阳痿），我发现我已经很难对女性有性冲动了，对老婆更是难以产生强烈的性反应。 以前，我是个性欲很强的男人，走在大街上，看到性感的女人就会有性的冲动，刚结婚那阵子，听到老婆在浴室里洗澡的流水声，就会勃起。而现在，走在大街上，即使看到再性感的女人，我也只能用“冷静”的眼光去欣赏她们了，老婆在浴室里洗澡的声音不仅不会让我冲动，反而会让我感到心烦意乱，巴不得她快点洗完，省得制造噪音。 当然，偶尔我也有性冲动的时候，我解决的办法就是用手。但这种发泄方式并不能释放我内心的烦躁，相反会让我的情绪变得更加烦乱。为了发泄自己的情绪，我用拼命地做事情来转移自己的视线。 在单位里，我会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的工作干完，然后就帮着同事做。回到家，我就拼命地干家务，把家里的地板拖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拖得亮亮的，简直可以当镜子用。有时，我会毫无目的地登上一辆随便去哪的公共汽车，坐到终点站然后再往回赶。 我很茫然，我不知道该如何结束这尴尬的婚姻生活。 我敢肯定，老婆的“性冷淡”和她在舞厅的经历有关，她一定是在那儿有了外遇。这也是她之所以那么痴迷于跳舞的原因。在舞厅里，她可以寻找到真正的刺激，这种刺激对于一个风韵犹存的少妇来说，是在丈夫那儿所寻找不到的，因此显得更为诱人，以至于可以让她冒着婚姻破裂的危险而不顾。 我的这种猜测是有根据的，应该不是“心理阴暗”的表现。我曾在一本杂志上看过，其实女人的“性冷淡”几乎找不到任何生理上的原因。一般来说，女人即使患有生殖器炎症，子宫切除，或更年期之后激素分泌减少，绝大多数仍能保持较旺盛的性欲。如果仅从生理上的性能力来看，女性比男性要强得多，因为她有四个优越之处。一是女性身体表面的性敏感区（动情区）更多，有yīn道口、yīn蒂和rǔ头三个性高潮激发点，男人却只有yīn茎；二是女性没有“不应期”，在达到性高潮之后不会必然地“消退”，不容易产生沮丧的身心反应；三是可以连续地达到多次性高潮；四是她不需要像男人那样积累jīng液，然后再投入下一次性交。有些女性即使受到足够和适当的爱抚，也很难达到性高潮，甚至还是没有性欲，这就不是生理问题，而是心的冷淡了。 所以，与其说女性是“性冷淡”，不如说是“心冷淡”。“心冷淡”最常见的一个原因是，许多女性在婚后被日常生活的琐事淹没了，逐渐丧失了少女时代的梦幻、寻求与风采。“心冷淡”的第二个常见原因是，许多女性从小到大，甚至结婚数十载，一直没有在内心深处真正承认自己也有性要求，没有领会到性生活的可贵，反而一直认为它可有可无，甚至肮脏下流。这种观念往往是从小就已经养成的。这也是一种心的冷淡。“心冷淡”还有一种似乎是不大可能的原因，就是过于浪漫、纯情或敏感。许多有文化较年轻的妻子常有这种现象。这些女性很小的时候就确立了关于纯洁爱情和白马王子的光辉形象，然后再到实际生活中去按图索骥。即使碰到很理想的对象，在婚后生活中也会逐渐发现对方不那么光辉的另一个侧面。结果失望就很容易发展成绝望，而绝望正是“心冷淡”的最严重表现。这样的妻子实际上是把满腔激情全部投给了虚幻中的“他”，留给自己和丈夫的当然只能是一个空的冰壳。这样的妻子也会把性生活当成“尽义务”，也会否定自己的真实性需求，因为她潜意识地觉得，那真正的性欲望是留给梦中的他的。最后，在丈夫面前表现出“性冷淡”（“心冷淡”）的女性，排除上述几点，那么她十有八九是有了外遇。就像我所猜测的那样，老婆在舞厅里一定是有了外遇。 我怀疑老婆有外遇，是有道理的。一般而言，女人一旦有了其他男人就会疏远丈夫或避免与之性交。在这点上女人与男人不同，男人可以和不爱的女人性交，而女人却做不到。虽然不想引起丈夫怀疑，但是，为了避开丈夫，她们的这种态度在床上也会明显地表露出来。当丈夫提出要求时，开始她以身体不舒服，累了等借口推搪。但是，经常拒绝的话丈夫就会起疑心了。另外，有时尽管她满足了丈夫的要求，本人却没有兴致，敷衍了事或者表现得比以前更加热烈，等等。从这些微妙的反应，丈夫就能够感知老婆的不忠。 一旦真正怀疑起妻子不忠，在床上丈夫也会表现出微妙的变化。想像力是人类具有的极其出色的能力，当丈夫怀疑妻子不忠时，它就会起不好的作用：丈夫会在头脑中描绘出妻子与其他男子做爱的情景。在他的想像世界里，一定是妻子与自己的情敌做得更好；他们会表现出与自己做爱时从未有过的愉悦和丑态……他越是这样想，越会背上自卑的包袱，从而被从未见过的东西击溃。 第五节 如果这样下去的话，结果是非常悲惨的。即使他与妻子保持着以往的关系，也会因想像力的影响而达不到满意的性交效果，最终也许会导致性无能。想像自己不能满足妻子而那个男人可以做得到，对男人来说这是致命的打击，是自己雄性的失败，或者说这意味着自己失去了资格。因此，这样下去也必将给男人的肉体上造成巨大影响。 一想到老婆被其他男人搂抱过，说不定她的体内现在还残存着其他男人的渣滓，我就会 产生强烈的肮脏感，进而更加憎恨对方。如上所述，知道老婆不忠，无论在精神上还是在肉体上，都对我造成了致命的伤害，这也是造成我ｅｄ的罪魁祸首。 按说，捉贼见赃，捉奸见双，在我还没有“见双”的情况下，我是不应该这么肯定地认定老婆已有了外遇的。但凭直觉，凭老婆和我在性生活过程中的种种表现，我还是可以这么认定她有了情人。其实，对老婆是否有外遇，是很容易证实的。 我并不想去证实，我天生不是那种喜欢窥视别人隐私的人，我觉得喜欢做这种事的男人是小人，即使他的窥探对象是自己的妻子，是在保卫自己的爱情、婚姻及家庭的名义下进行的。再说，即使我能说服自己去跟踪老婆，万一真的证实了我的猜测，那接下来我又该怎么做？对于这一点，我还没有想好。 说实话，我真的很害怕我的猜测有一天会得到证实。我宁愿自欺欺人地相信老婆没有背叛我，也不想让这种猜测成为现实。是的，我承认，在这个问题上我有点自欺欺人。像我这样自欺欺人的男人，古已有之。 据史载，有位将军被派到边关打仗，三年后凯旋，竟发现他的老婆怀孕了。显然，老婆在他打仗的三年中，因忍受不了长期的寂寞，已经和别的男人私通了。在那个男尊女卑、丈夫对妻子有绝对支配权的年代，换了别的男人，一定会休了妻子，可我们这位可爱的将军却没有这么做，他竟然十分得意地对外宣称，他的老婆之所以会在他离家的这三年内有了身孕，完全是老婆太爱他，对他日思夜想，情之所致，感动了上苍，上苍用神力助他们完成了万里交合的愿望。 生活中，这种善于自欺欺人的男人，也不在少数。我有个朋友，在工作上，他是个非常勤恳的人，每天都主动找事做而工作到很晚，有时下班后与朋友出去喝完酒，之后还要返回公司继续工作。一位和他关系很要好的同事觉得蹊跷，就忍不住问他其中的原因。在同事的一再追问下，他说出了实话：一想到自己回家时老婆有可能不在，他就不敢回去。 原来，这位老兄的老婆结婚后仍继续工作，并且已取得相当的职位，最近常常深夜才回家。这样，他如果回到家里而老婆尚未回来，他就会产生“她是不是有了外遇”的念头。这样的“阴暗心理”，会让他疑神疑鬼，坐立不安，把自己搞得很痛苦。 尽管如此，他却不敢开口问老婆为什么总是回来得这么晚？他害怕如果他问了，他们会因此发生争吵，甚至因此闹离婚。由于害怕出现麻烦，他就在公司待到很晚，在老婆后面回家。也就是说，他老早就觉察到了老婆有外遇，只是他不敢那样怀疑，所以就采取了每天在公司加班到深夜才回家的策略来欺骗自己。 这位老兄的这一招真高，不过他或许没有想到，他越是回去得晚，他的老婆就越觉得心安理得，因而在感情上就会更加疏远他。以前，我有点看不起他这么做，觉得这样的男人真是窝囊，现在我能理解他了。其实，我不也是这样的男人吗？ 生活中有许多丈夫就是这样“窝囊”的男人，他们都尽力装作没看见或不知道老婆的不忠，即使他们知道老婆的外遇对象是谁，也未必就会做出急速的反应，这与妻子知道丈夫的外遇对象时的反应截然不同。 这种时候，丈夫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面子，他会告诫自己不能不顾脸面。因为他怕见到情敌会伤害自己，他自身有一种自卑感。如果私下去见情敌，那么一旦发现对方比自己更具魅力，经济上也更富有时，他就会被彻底打垮，从而蒙受巨大的心灵创伤。 更为可悲的是，丈夫在见到老婆的情人后，会出现性无能的情况。这种情况对女性而言可能无足轻重，但是男人的性是极为心理性的，因此他们会因自卑而产生性无能。也就是说，妻子的外遇会给丈夫的性造成致命的损伤。 真是不好意思，我就是这样的男人。 纸是包不住火的，世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尽管我始终在回避着老婆的外遇问题，但也许由于她太无所顾忌了，关于她的风言风语，开始慢慢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有一次，和几个朋友喝酒，当大家都有了醉意，有位朋友忍不住当着其他朋友的面提醒我，说现在社会很乱，尤其舞厅那种地方，男女关系更是一团糟。接着，他给我讲了一大堆发生在舞厅里的男女间的丑事，说了半天，最后他才算点到正题——他让我管一管自己的老婆，让她少去那种地方！ 至于为什么要让老婆少去那种地方，他没说，但我已经明白他要说什么了。其实，即使他有兴趣说下去，我也不会让他继续往下说的。我虽然有点醉，但我心里还很清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传那些没有得到证实的事，就算我不相信，那不能不让别人相信吧。这样一来，我的面子还往哪儿放？ 第六节 还有一次，小区里一位爱管闲事的大妈，神神秘秘地跑来告诉我，昨天晚上她到公园里遛弯儿，亲眼看见我的老婆和一个陌生男人搂抱着从她的面前走过。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于是就跟在他们的后面，走到黑暗处，她竟然看见我的老婆和那个男人靠在一棵树上“亲嘴”。 她怕自己冤枉好人，于是继续跟踪，想弄个水落石出。后来，等他们亲完嘴走出公园，来到路灯下，她终于确认无误地认出了那个“骚女人”——她敢拿命向我保证，她不是别人，正是我的老婆！ 最后，这位好心的大妈说，作为邻居，她觉得自己有责任把这件事告诉我。这位大妈直心直肠的，把她所看见的一古脑儿地全告诉了我。这下，我再也沉不住气了，我觉得我该让老婆收敛一下了，否则我的面子会让她给丢光。 一天傍晚，吃完晚饭后，老婆嘴一抹就进了卧室。我把饭桌上的碗筷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推开卧室的门走了进去。老婆正在换衣服，显然，她又要出去“活动”了。她像没看见我的存在似的，正戴着一副黑色乳罩，穿着巴掌大、刚好能包祝糊私处的底裤，在那儿一手拉着乳罩，另一只手则拿着香水瓶，往乳房上喷香水。把乳房弄得香喷喷后，她又往腋窝里喷香水。做完这一切，她从衣橱里找出一件粉红色的连衣裙开始往身上套。 想像着她就穿着这么身性感的衣服在舞厅里搔首弄姿，我再也忍受不住了，我头脑一热，冲动之下我一把抱祝糊，把她扔到了床上。她从床上跳起来，像一头母狼似的蹿到我的面前，睁大着眼睛，狠狠地瞪着我。我被她激怒了，大声地冲她喊，你不要再去那种地方鬼混了好不好，你给我戴的绿帽子还少吗，你知道别人背后都怎么议论你的吗？没想到她比我还硬，她说我是捕风捉影，冤枉好人。 那天晚上，我很痛快地跟她吵了一架。她也没有再去舞厅。但那次吵架后，我们有整整一个星期都没说一句话。还好，那一周她都没去舞厅，这让我的心里稍稍得到了一点安慰。我想等一周后她如果还能坚持住不去舞厅，我将和她和好，否则我就再也不理她了。但一周后，她还是去跳舞了，我终于对她彻底失去了信心。我本来是想和她离婚的，但一想到儿子，我就动摇了。我决定先和她“试离婚”一段时间，给她足够的时间反省，如果她还不悔改，我就毫不犹豫地和她离婚。 所谓试离婚，也是最近刚出现的新事物，就是在两个人都同意离婚的情况下，不急于从法律上履行离婚手续，在生活上先真正“离”一段时间，给婚姻一个缓冲区，使双方在远离婚姻生活的各种内容的环境下，体验没有“另一半”的生活，同时也使双方能够冷静地对婚姻进行反思，对他或她进行再认识。 通过试离婚，拉长从“合”到“离”的过程，最终很可能达到“合”。一方面，在这个“模拟”的“离婚”生活中，双方会主动检讨自己的缺点，回味对方的长处，从而包容对方；另一方面，这种分离也使双方都能够真切地感到自己对对方的需要，由原来的厌倦变为新的“新鲜感”，由原来的冷战变为吸引，从而作出“离”与“合”的最后抉择。 老婆同意了我提出的试离婚要求。在试离婚的那段时间，为了遵守协议，我不再干涉她的“爱好”，她每天晚上跳舞到深夜，我还为她留着门。她似乎也在努力，不再像以前那样每天晚上都要出去跳舞了，一周中她会拿出三两天来陪着我和孩子。 那年的２月１４日，也就是情人节那天，她很早就下班回来了，手里捧着一束火红的玫瑰，她说是自己花了２０元钱买来送给我的。我很淡然地说了一声谢谢。往年都是我给她送玫瑰，大朵大朵的玫瑰也俘获了她的芳心，可是今天却颠倒了黑白，送玫瑰的是她，收玫瑰的人变成了我。 情人节被我过成了鸡肋。 我在厨房一边做饭一边在想，满大街奔来跑去的男男女女，在为他们或光明磊落，或偷偷摸摸的情人买玫瑰花，妻子本该同她的情人在一起的，像今天这样的特殊日子，怎么会这么早就跑回家来呢？ 一顿没有情绪的晚饭吃过，我独自百无聊赖地坐在客厅里看书，而她则洗澡上床，自己把电视频道拧来拧去。虽然是情人节，但已被伤害得体无完肤的我，无法言情。这个节日，对心情低落的我来说是一种无言的伤害，每一首情歌的响起，对我来说，都是一次无言的嘲弄。 夜深了，我刚要熄灯躺下，只听卧室里传来低低的哭泣声，那种压抑让人听了无法再冷静。 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来到卧室，看到妻子的脸上已是泪光点点，我有些心痛，责备自己为何如此冷酷。她在我心中，一向是个不懂事而贪玩儿的孩子。 妻见我终于走进卧室，再也忍不住激动的情绪，一下子扑进了我的怀里，哭着对我说：“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我已经后悔了，我已经同他分手了，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心里好难受啊！” 妻的黑发在我手上摩来挲去，泪水涟涟的一滴一滴落在我的手上、胳膊上。我压抑许久的情绪再也无法控制，冲动地搂祝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眼里热热的，烧灼得难受。 那天晚上，破镜重圆的我们终于鼓起兴致结合在了一起。妻子躺在我的怀里说了好多好多话，说自己对不起我，说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我为自己失而复得的感情而庆幸，为妻子终于长大了而高兴。 当时，我之所以那么“大度”，也是考虑到任何一桩婚姻都要经历各种风浪才能走向稳固，哪一种爱情不是经历了磨难才更加美好？我为自己的爱情之舟躲过了一场倾覆之灾而松了口气。以为从今往后的日子定然是幸福美满的，再也没有了不平和坎坷。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感觉老婆对我的态度开始缓和。甚至有一段时间，她一连半个月都没有出去跳舞，每天吃过晚饭后，她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平时不爱看电视，但为了和她增加感情，我也坚持陪着她看，看完电视我们一起到卧室睡觉。 我感到很欣慰，老婆终于改好了。可我没有想到，不久后，也就是在我决定解除“试离婚”的警报时，她旧病复发，又开始到舞厅跳舞。像是要把前一段时间的损失补偿回来，重新染上舞瘾的老婆现在比以前更加放肆，甚至有一夜，她整夜都没有回家。我现在已被她的反复无常折腾得麻木了，不想再去管她。随她去吧，她爱干什么干什么去！ 很快，有关老婆在外面和人胡搞的传言，又雨点一样向我袭来。见我对自己老婆的事无动于衷，甚至在别人说得“不像话”时，我还会跳出来替老婆辩护，在哀其不幸的同时，大家也开始对我怒其不争，于是有人便给我送了个绰号，把我叫做“好人”。 这个绰号，可是有典故的：有位海员，由于工作性质的关系，每次出海，都要半年左右才能回次家。有次，他回家时没有给老婆打电话，想给老婆一个惊喜。一开门，他就看到老婆正和她的奸夫躺在床上睡觉。海员没有惊动他们，而是轻手轻脚地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和衣而睡。天亮后，老婆起床看到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一个人，走近一看，竟是她的丈夫＃糊吓得赶紧走到卧室，对奸夫说，快跑，我丈夫回来了。奸夫吓得从床上爬起来就跑，正好在客厅碰上了海员。海员没有上去打他，甚至没有责备他，而是平静地冲他挥了挥手说：再见，欢迎以后常来啊！奸夫被感动了，不停地说：好人，真是好人哪！ 难道，我就是故事中的那位“好人”吗？ 第一节 我虽然出生在农村，不能像城里女孩儿那样很轻易地就过上舒适的生活，但让我感到欣慰的是，从小我就是个公认的漂亮女孩儿。在很多人眼里，这是一个女孩儿的资本。凭借这与生俱来的优势，我想我可以改变农村出生的命运。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不想过上好日子呢？我觉得，我的这种向往是很正常的。 也许是从小听到了太多的赞美，也许是父母对我这个独生女太过溺爱，我的性格变得非常任性和骄纵。从小到大，我都是男孩儿们追逐的目标和女孩儿们嫉妒的对象，但我从来不屑与她们计较。我就像个骄傲的公主，自信、高傲，我行我素。 少女时期，每个人都在幻想中等待着自己心目中的贾宝玉、罗切斯特或是琼瑶式的白马王子。这种等待，对于很多与我一样出身的农家女孩儿来说，或许显得过于遥远，但对我这个公认的公主来说，却显得唾手可得。上高中时，我心目中的这个罗切斯特就出现在了我的视野。他，就是我的数学老师吴应宁。 吴应宁从师范毕业被分配到我们学校时，我已经上高三了。本来他是教高一数学的，但恰好我读高三第一学期时，我们的数学老师生病住院，他被安排给我们代课。自然，吴应宁长得很帅，否则像我这样的漂亮女孩儿也不会喜欢上他。更让我动心的是，他还是一个幽默风趣的人，可以把枯燥无味的数学讲得生趣盎然。 我喜欢听他的课，更喜欢他这个很有男人味的人。随后，我青春期所有的朦胧情感，都被他高大的身影填满了。让我欣喜的是，就在我对他单相思时，我发现其实他也注意到了我。一个有情，一个有意，于是我们很快就好上了。尽管我们之间是师生关系，在很多人看来，师生恋不是一件特别道德的事，但这并没有阻碍我们之间的交往。 我们的交往是在秘密状态下进行的。吴应宁住在学校的单身宿舍里，和我们女生宿舍离得很近，每天晚上下了晚自习，回到宿舍后，我都会假装上厕所，悄悄地溜到他的宿舍。由于害怕别人发现，我不敢在他的宿舍里待太长时间，一般半个小时左右就得离开。 在那半个小时里，我们有说不完的悄悄话，我躺在他的怀里，任他温柔地抚摸着我的长发，听他千遍万遍地说“我爱你”，这时我会动情地闭上眼睛，满脸绯红地示意他吻我。和他接吻的滋味可真美妙，感觉就像是随他一起飘到了云端，我们就这样在云端里飘呀飘，一直飘到了天堂里。 我们的第一次，是在一个周末。那天下午，等同学和老师都回家后，我偷偷溜进他的宿舍，关上门后我们就抱在一起疯狂地吻了起来。他抱着我向床边走，边走边脱我的衣服，把我放到床上时，我身上的衣服就一件也不剩了。 激动，还有莫名的恐惧，让我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从他笨拙的动作来看，我相信这也是他的第一次。我们花了很长时间才成功。我觉得好疼，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我哭着问他，你是不是真的爱我？他坚定地点了点头。我感觉很幸福，我相信他是爱我的，就像我深深地爱着他一样。 当我们结束后，两人疲惫地相拥着躺在床上，他郑重其事地向我许诺，等我大学毕业，我们就结婚。我担忧地问他，要是我考不上大学呢？他鼓励我说，凭你的成绩，肯定能考上大学。其实，我对自己也蛮有信心的，但我仍不放心，便又问他，假如我考不上呢，你还会娶我吗？他没有正面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摸了摸我的脸，笑着说，我的小宝贝，我说你能考上就能考上，哪有那么多的假如？ 很快，高考开始了。我发挥得很正常，相信如果不出意外，我肯定会考上大学的。但结果出来后，不知什么原因，我竟然落榜了。我伤心地哭了，吴应宁对这个结果显然也有些失望，但他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开始安慰我说，没关系，一次考不上，还有第二次嘛！你可以再复读一年，明年接着考啊！ 在他的支持与鼓励下，我重整旗鼓，开始了复读。很快，一年过去了。不巧的是，第二次参加高考时，我突然生了一场病，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但还是影响了我的临场发挥。结果，我以几分之差，又没能考上大学。 这一次，我虽然很伤心，但咬着牙没让自己哭。我知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哭已经不起任何作用了。这时候，我最希望得到吴应宁的安慰，但让我失望的是，他其实比我更早知道我落榜的消息，但他却没有主动找我，安慰我。 一丝不祥之兆，迅速地笼罩了我。我长期以来的担忧，终究应验了。我其实早就明白，我能不能考上大学，对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他也出生在农村，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端上了铁饭碗，成了“城里人”，他怎么会找一个农村户口的女孩儿结婚呢？ 这是很现实的事。谁都明白，娶一个农村户口的老婆，意味着他将来的孩子也是农村户口。作为一个通过苦读改变了命运的男人，他怎么会让这种悲剧，在他的下一代身上重演、轮回？这是一个无法回避的现实，虽然我相信他是爱我的，但爱在现实面前却往往显得不堪一击。 对于这一点，我是理解他的。在凡俗的生活面前，有几个人能不去面对现实呢？就拿我来说，当初决定跟他谈恋爱，难道不是想通过婚姻改变自己的命运吗？说得难听点，如果吴应宁不是个有城市户口的中学教师，我会和他好吗？ 第二节 随后发生的一切，都证实了我的猜测是对的。吴应宁再没来找过我。我不死心，厚着脸皮去学校找了他。见面后，他冷冷地对我说：我不想再解释什么了，我只希望你能理解我。你知道吗，为了等你，我已经耽误了很多次机会了，我的年龄已不小了，不敢再耽误下去了！ 我哪里敢耽误他的大好前程？那我不成了他们吴家的罪人？我是个知趣的女孩儿，不会死皮赖脸地缠着他不放。虽然离开他会让我心痛，但我还是流着泪选择了离开。不久，就听说他有了女朋友，是镇卫生院的一名医生，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女孩子。随后不久，又听到了他们结婚的消息。 多年以后，我有幸见到了早已成为吴应宁妻子的这位医生，她给我留下的印象是个子不高，脸扁扁的像柿饼，还长着满脸雀斑。我不明白，长得很帅的吴应宁怎么会看上这么丑的女人？ 大学梦破灭后，我没有像别的农村女孩儿那样留在家乡务农，而是只身一人来到南京，在一家饭店找了个服务员的工作。我是一个有梦想的女孩，不太富裕的家乡没有条件为我提供实现梦想的基础，只有南京这样的大都市才是我梦开始的地方。 就是在饭店做服务员的那段时间，我认识了我现在的丈夫王文津。和王文津认识的过程挺简单：我们饭店的老板，是王文津的舅舅，王文津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在政府机关做秘书，他的单位离我们的饭店很近，所以没事的时候，他就常来饭店看他的舅舅。 第一次见他，他给我的印象就是五官清秀，皮肤很白，文文静静的像个女孩子。虽然外表很斯文，但他说话的声音却很浑厚，声音里透着天之骄子的自信。这是积极向上的男人，正是我所欣赏和向往的那种类型。只是，因身份地位的悬殊，我并没有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确切地说，是不敢。 事情是明摆着的，他这种身份的男人，可以说是前途无量，怎么会看上我呢，即使他对我有了那么点意思，恐怕也只是看上了我的美貌，不过是想玩儿玩儿而已，根本不会动真格的，更不会娶我。在感情上，我已经有过一次受伤害的经历了，怎么敢让自己受第二次伤害？ 虽然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我学会了像河蚌那样，将自己最软弱的那部分紧紧地包裹在坚硬的贝壳里。但随着他的频频光顾，有事没事总往我身边凑，说一些讨女孩子喜欢的话，慢慢地我发现他很喜欢我。这个发现让我很兴奋，但我努力克制着自己，对他始终是不冷不淡，他说什么我都嗯一声，或是点一下头，当然有时如果我觉得他说的话很有趣，也会破例对他甜甜一笑。 我发现，每当我冲他笑的时候，他都会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对我露出痴迷的神情。凭直觉，我相信他已经对我很动心了。我继续抻着自己，不给他发出任何“错误”的信息。我知道欲擒故纵的道理，所以在他的频频示爱下，我仍能做到不动声色。很多时候，我都有点佩服我自己。事实证明，这样做的效果是很明显的。很快，王文津就支撑不住了，他开始急不可待地向我发起了爱情攻势。 有一天，他穿着一身黑西装，在下午３点钟时又来到了店里。这时候，通常饭店里没什么顾客，他特意选择了这个时间段，趁着没人，走到我的身边，神色慌张地塞给了我一张电影票。 那时，南京正疯了一样放映美国大片《泰坦尼克号》，我很想去看，但觉得票价实在太贵，一直没舍得。现在有人邀请，我心里还是非常愿意和他去的，但女孩子的矜持告诉我，不能随便就答应男人的邀请，于是我很快就拒绝了他。被我拒绝后，他显得很沮丧，连招呼也没和舅舅打，就垂头丧气地离开了饭店。 被我拒绝后，王文津有整整一个月没来饭店，而在此前，他几乎每隔一天就要来一次这儿。我知道，是我的拒绝，伤了他的自尊心，说不定他现在为此还在伤心着呢。我开始有点后悔当初那么决绝地就拒绝了他，我开始检讨自己：是不是我抻得有点过头了，把他吓跑了？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反正我们也不是一路人，跑了就跑了吧！ 就在我准备慢慢忘掉这件事时，有一天我正在工作，我们的老板找到了我。他让我去他的办公室，有事要和我谈。我跟着老板来到办公室，坐下后他给我倒了杯水，十分客气地问我：在这儿干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很累呀，如果累的话，我把你调到收款台。 这么好的事，如果放在以前，我大概会有受宠若惊的感觉。但现在我却显得异常平静，我知道老板不会无缘无故地就给我调这么好的工作，他一定是有求于我，并且这事十有八九和他的外甥有关。 果然，接下来老板就开门见山地告诉我，他的外甥为我的事，现在非常痛苦，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喝闷酒，喝得大醉就闷在被子里哭。刚开始，他不知道外甥怎么一下子变成了这样，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直到昨天晚上，他不放心，去看外甥时，外甥才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据外甥说，他见到我的第一眼，就深深地爱上了我，觉得我就是他这辈子要等的那个人。那次我拒绝他的邀请，他很痛苦，就像天塌了一样，他发誓，如果这辈子不能得到我的爱，他永远也不会再谈恋爱了。 ⊙━ 海岸线文学：好看才是硬道理！ ━⊙ 第三节 因此，老板让我是不是能好好考虑一下，先和他外甥交往一段时间再说。最后，老板又说了他外甥的一大堆好话，说什么他在单位很有前途，这样的男人，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到的。他甚至还暗示我，他这么大的饭店，如果没有在政府做秘书的外甥在后面撑着，他一个外地人，根本就无法在南京站住脚，生意也不可能这么红火。 见老板这么推心置腹地跟我说了这么多，我也仔细地斟酌了一下，用最委婉的语言把自己的真实想法透露给了他。我告诉他，按理说，我一个打工妹，能找到条件这么好的男朋友，应该是很乐意的，但我担心他不是真心喜欢我，或许只是年轻人的一时冲动，我怕他以后会后悔。听了我的顾虑后，老板拍着胸脯告诉我，他的外甥是他看着长大的，人非常正派、朴实、可靠，绝不会做这种始乱终弃的事。 在老板的极力“撮和”下，我终于“犹犹豫豫”地答应，我可以考虑先和王文津交往一段时间，“能不能走到一起，还要看缘分呢”！ 就这样，我“试着”和王文津交往了起来。随着交往的加深，我觉得这人真的还不错。在我面前，他总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对我从没有过那种出格的举动，处处都关心我，把我像宝贝似的呵护着。我几乎可以肯定，他并不是抱着玩儿一玩儿的心态和我相处的，而是真心喜欢我。就这样相处了一年，我终于被他的痴情打动，于是便答应了他的求婚。 和王文津好上没多久，他就托人解决了我的户口问题，并将我安排到一家事业单位工作。这一切让我好感动。 王文津住的房子是单位分的，为了结婚，他花了几万块钱特意把房子装修了一下。装完房子，他邀我去新房参观了一次，问我满不满意。后来，他常邀我到他的新房子里玩儿，我每次去，都会担心他会趁机“占我便宜”，但慢慢地我发现，他真的是个很正经的男人，对我一次也没有“过格”的举动。我不由得暗暗得意：我的男朋友可真不错，人品真好！能嫁给这样的男人，真是我的福分。 就在我们准备结婚之际，单位里派王文津去党校学习，时间是三个月。王文津很为难，因为去党校学习关系到他的政治前途，他不能不去，但去党校又和我们的婚期发生了冲突，怎么办？无奈，他只得委婉地和我商量，是不是可以把婚期推迟三个月？我爽快地答应了他。 在那三个月里，王文津每天都要给我打个电话，说他非常想我，真想现在就跑到我的身边，但党校里有规定，不准随便外出，他只能忍着。最后，他问我想没想他，我想了想，觉得还真的有点想他了，于是便把自己的“思念”向他倾诉着。那段时间，是我们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三个月后，他结束了学习，很快我们就举行了结婚典礼。结婚的那天晚上，送走了客人，我们都感觉很累，一番洗漱后，两个人就睡下了。这是我认识他近两年来第一次和他躺在一起，给我的感觉好像和他一下子变得陌生起来。我甚至有点恐惧，却不知恐惧什么。 我和他背对着背，屏住呼吸，假装已经睡着了，其实一点儿睡意都没有，心里乱七八糟的。我知道他也没有睡着，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我明白他其实也在装睡。果然，过了一会儿，他就开始“不老实”了，在我不知不觉间，一只手慢慢地向我这边移过来，碰到我的皮肤时，竟吓了我一跳。 我一动不动地继续装睡，心早就怦怦地跳开了。见我没反应，他更大胆了，刚才还在慢慢摸索的手一下子就伸进了我的内衣里，紧紧地压在我的乳房上。我哼了一声，在他的揉捏下转过身，昏暗的灯光下，我看到一双火辣辣的眼睛正期待地望着我。 我突然也有了冲动，在他深情的凝视下，脸上慢慢地泛起了潮红，呼吸也随之愈加急促起来。他吻了我一下，然后就脱起了我的衣服，脱衣服的过程，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他轻轻的，小心翼翼的，边脱边偷偷地看我的眼色。我从他的眼神里，知道他是拿我当女神一样供着的。在自己的女神面前，他不允许自己有任何粗鲁的举动，否则就是一种亵渎，一种伤害，一种无法原谅的过失。 当我赤裸裸地展现在他的面前时，他或许被我美艳的身体惊呆了，痴迷地这儿瞧瞧，那儿看看，样子真像一个小孩儿。这样欣赏了足有１０分钟，他才缓过神来，不好意思地冲我笑了笑，在我鼓励的眼神下，他开始吻我的脸、脖子…… 人说初恋给人的印象是最为深刻的，我的第一次性生活是和我的初恋情人完成的，所以新婚之夜，当高潮到来之际，我的眼前不自觉地闪过了吴应宁的影子。随着丈夫的越来越亢奋，吴应宁的影子也变得愈加清晰、真实，在无法控制的激情中，我却忍不住叫出了吴应宁的名字。天，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能这样？我被自己的喊声吓蒙了。 听到我的喊声，王文津停住了，他不解地问，你刚才在叫谁的名字？我也清醒过来，忙掩饰说，没有呀＃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完全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他离开我的身体，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转过身，背对着我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看见身边空空的。我穿上衣服，起床后见他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闷烟，面前烟灰缸里放满了烟头。我知道他平时很少抽烟的，这么早就爬起来抽了这么多的烟，他一定是为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件事。 第四节 我走到他的身边，挨着他坐了下来。我酝酿了一下情绪，想开口跟他解释，想了想又把话咽进了肚子里。我知道，这种事最好不要去解释，越解释，他反而会越痛苦。 就是新婚之夜的那一次，我怀孕了。 一天，在吃饭时我突然呕吐起来，王文津带我去了趟医院，经过检查，医生告诉我这是妊娠反应。在我怀孕期间，我们仅有几次性生活，除了新婚之夜的那一次，我再也没有体验过性的高潮。或许是担心怀孕期间的性爱对胎儿不利，或许第一次的阴影还在笼罩着我们，总之，我们几乎很少再做爱了。 儿子降生后，这个可爱的小宝贝便成了维系我们夫妻感情的纽带。我们的夫妻生活虽然乏味，但儿子却给我们带来了欢乐。我们整天忙于工作和照顾孩子，倒也乐此不疲。儿子稍大一点后，我发现自己对性的需求更加冷淡了，同时我还发现，丈夫对性生活也有了恐惧。 开始一个月，两个月，后来是一连几个月他也不碰我一下。他是个自尊心很强的男人，我的一次疏漏就把他伤害成了这样。我有了内疚的感觉，这对他是不公平的，因为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我有什么权利剥夺他的欢乐？ 可是，我却无法做得更好，因为我实在无法忘掉吴应宁。这个让我又爱又恨的男人，已经像钉子一样，锲到了我的心灵深处，永远也无法清除。或许一个女人一生只能有一次爱，她无法让自己再去爱第二次，即使那曾经的一次爱深深地伤害过她。 但这并不能成为我心安理得的借口，我不能让负疚感伴随我的一生，再说一个缺少夫妻生活的婚姻能维持得住吗？经过再三考虑，我决定长痛不如短痛，我坦诚地同他谈了我对婚姻现状的担心，最后我说，咱们还是分手吧，孩子由我抚养。我已经对不起你了，我不想对不起你一辈子，那样会让我们两个人都痛苦。 听了我的话，他坚决反对，他的理由是离婚对孩子不好，再说他还爱我，也愿意原谅我，不管我过去曾经有过怎样的经历，他都不再去计较，只要我现在能真心对他，他就很知足了。他的这番朴实的话，让我很感动。从那以后，我再没有和他提过离婚的事。 我承认丈夫是个很好的男人，有着一般男人所不及的胸怀。他不但孝敬父母，疼爱孩子，同时还深爱着我这个不能为他尽责任的妻子。这一点，既让我愧疚，又让我感动。但同时我也明白，夫妻若想一辈子生活在一起，一辈子保持幸福的感觉，仅凭感动是远远不够的，它还需要性的维系。 关于性，似乎永远是一个没有结果的谜。就像匈牙利作家莫尔所说，“爱情是什么？世界上所有聪明的人，都无法向感受不到爱情的人说明它是什么！”同样的，性是什么，仅仅是男女之间肉体的结合吗？它带给我们的到底是情欲泛滥的罪恶，还是生命延续的幸福？这是一道难解的课题，无法被理智和清醒的头脑真正解析。可是，无法否认的是，我们需要它，它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 性不仅是生理上的需求，更是精神上的需求。我并不想把性的重要性渲染到极致，但我相信，夫妻间性生活的不和谐，肯定会直接影响夫妻的感情，甚至会对婚姻造成威胁。夫妻无性可以一时，却不可能一生一世。 为了改变我们夫妻间的这种无性现状，我曾瞒着丈夫去看过医生，也买过许多有关夫妻性生活方面的书籍，但一切努力对我来说都是徒劳的，因为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忘掉我的初恋，无法忘掉曾经伤害过我的吴应宁。 丈夫那么年轻，那么有前途，又深爱着我，可以想像得出他是怎样地承受着心理和生理上的煎熬。每当夜深人静时，看着躺在我身边饱受失眠之苦的丈夫，我的心里就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女性最深切的性渴求，是那种以水乳交融的亲密感与相濡以沫的奉献感为背景的肌肤相亲。性不仅仅只与快感相连，还应该有着情感上的相依。最高境界的性体验，是那种达到了感情上、精神上和肉体上的、既深切且令人愉悦的结合。 我不曾在丈夫那儿体验过这种感觉，我也不再对此抱有任何奢求，我只希望我们的婚姻能这样平平淡淡地维持下去。这样无论对孩子，对我，还是对他，都算是有了交代。至少在外人看来，我们的婚姻还是很幸福的。即使为了这点虚荣，我也应该把眼下的无性婚姻坚守下去。既然占到三分之一的夫妻们都能坚守在无性的婚姻中，我为何又不能呢？ 儿子两岁时，丈夫被任命为政府办公室的副主任，像他这么年轻就干到了这个位置，的确是很少见的。有人预测，如果不出意外，到他４０岁时，干个政府秘书长之类的官，是没有多大问题的。总之，他在仕途上是一帆风顺的。 夫贵妻荣，丈夫在仕途上的成功，的确让我很高兴。我凭借着婚姻终于走出了农村，实现了自己当初的梦想。当然，我的理想并不止于一辈子在丈夫的庇护下过那种舒舒服服的日子，我是个想干点事业的女人。 孩子大了一点后，在丈夫的帮助下，我进了一家商贸公司。我白天上班，晚上还要去夜大读书，我准备用三年的时间，拿一张大学文凭。我每天虽然很辛苦，但活得很充实，凭着出色的业绩，公司领导对我很赏识，工作不到两年，我就被提拔为业务部经理。 第五节 公司派我和一位刚参加工作的大学生小刘去北京谈一个项目。这个项目难度很大，很多人都不愿意去，无奈领导只得让我出马。我们在北京待了两个礼拜，终于把这个项目拿下来了。为了庆祝胜利，我和小刘去酒店一顿狂饮。 劳累了半个月，今天终于有了放松的机会，所以那天我们喝了不少酒。回到宾馆后，我觉得有点头晕，连衣服也没脱就躺到了床上。迷迷糊糊中，我听到有人敲门，摇摇晃晃地起 来开了门，见是住在隔壁的小刘。这个平时总喊我大姐、一身朝气的小伙子，在我床前的沙发上坐下后，竟突兀地问我，你幸福吗？ 我以为他喝醉了，忙让他回屋休息，别在这儿胡说八道。没想到他却一本正经地告诉我，他没醉，这么点酒，他怎么会醉？不是吹牛，再来１０瓶他都不会醉！想想也是，他是公司里有名的酒仙，喝酒跟喝水似的，喝一瓶北京二锅头都没事，今天不过是喝了几瓶啤酒，他不至于会醉呀！ 我虽然知道他没有醉，但我不愿意回答他的这个问题，于是便逗他，你说呢，你说我幸不幸福？没想到他竟然当了真，两眼死死地盯着我，满脸严肃地说，我知道，你不幸福！ 他说得这么坚决、认真，突然让我的心里涌起了一股淡淡的哀伤。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安，我勉强地冲他笑了笑，以一副大姐的派头对他说，好了，我的好弟弟，大姐有点醉了，你让我好好休息一下，行吗？听话啊，乖！ 没想到他不仅没有变乖，反而越来越不听话了，接着竟然直截了当地对我说，你知道吗，这次来北京出差，是我主动到老总那儿争取到的。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答案很简单，我想利用这次出差机会接近你。你不要惊讶，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爱上了你。我一直都想走近你，随着我离你越来越近，特别是这次在北京待的这段日子，我发现你比我想像中的更有魅力，更迷人，更能让男人发疯，我觉得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听了他的这番表白，我的心禁不住激烈地跳动了起来。我不敢让他看出我内心的激动，赶紧低下了头。接着，我听到他滔滔不绝地说，你知道你为什么不幸福吗？答案也很简单：你和你的丈夫在一起，找不到激情。这是最让你无奈的，因为你的内心世界他无法进入，但是你又是一个善良传统的人，你不爱丈夫但又不和他离婚，一半是因为你有一颗感恩之心，你感激他把你从贫困中解救出来，由一个农村姑娘变成了一个城市少妇，让你在一个适合你的环境里享受到了丰厚的物质生活；另一半是传统婚姻在你思想里留下的痕迹，所以你宁愿接受精神生活的干瘪、荒芜而委曲自己、压抑自己，让自己偷偷在被子里流泪，也不愿意让别人背地里骂你“没良心”。你性格上自闭、孤独，但你又渴望与别人交流，渴望有人注意你的存在，你会在人多的场合有意表现出一个城里人的优雅与气质；你是个细腻而又充满浪漫幻想的人，喜欢活在过去，不敢面对现实，更不敢去打破这沉闷压抑无性无爱的婚姻生活…… 我默默地听着他的话，不知道该打断他还是放纵他继续说下去。我真没想到，这个在我眼里始终像个小弟弟一样可爱的大男孩，对我内心的窥视竟然这么细致入微，句句都说到了我的心坎上，甚至有的话连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而一经他说出来，我怎么想怎么觉得有道理。我的酒全醒了，我抬起头来，像不认识似的，盯着站在我面前的这个大男孩。 见我望着他，他停了下来，突然抓住我的手，激动地说，我爱你，请你嫁给我，好吗？我突然变得像个害羞的小女孩，轻声说，你比我小那么多，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可以重新去寻找真正适合你的女人啊。我不过是明日黄花，还值得你这么喜欢吗？ 他激动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像是在思考着关系到生死存亡的重大问题，然后他又快步向我走来，拉着我的手，用颤抖的声音说，我要你说句心里话，只要你说“我很幸福”，那我可以向你保证，以后我再也不会打扰你了。你告诉我，你幸福吗？我看了看他，垂下了眼睑，什么也没说。他又大声地问我，你说啊，你幸福吗？ 我仿佛被眼前这个大男孩的情绪感染了，也激动了起来，我盯着他的眼睛，大声地说，你说得对，我不幸福，可我现在已经结婚了，不幸福又能怎么样呢？听了我的话，他的目光一下子变得闪亮起来，他一下子抱住了我，在空中将我旋转了半圈，然后他就喘着气停了下来。他把我抱得紧紧的，生怕一松开就会失去我。我们的眼睛相距只有几厘米，我能从他清澈的眸子里看出他掩藏不住的激情与期盼。 我们就这样定定地凝视了几分钟，接下来他开始疯狂地吻我的眼睛，然后是我的鼻子、嘴唇。我下意识地在他的怀里挣扎了几下，见根本动弹不了，索性任由他吻我、爱抚我。我被他的激情融化了，瘫软在他的怀里，不时发出轻轻的呻吟声…… 那次在北京和那个大男孩发生的一夜激情，让我在丈夫面前愈加愧疚，愈加无地自容。我觉得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女人，为了挽救自己，挽救我的婚姻，也为了挽救那个堕入情网的大男孩，从北京回来后，我狠下心来，断绝了与他的一切关系。 第六节 看着他痛苦不堪的表情，我知道我又伤害到了一个男人。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我是一个有夫之妇，我不能瞒着丈夫在外面和别的男人偷情。长痛不如短痛，虽然我也舍不得离开这个激情四射、能让我再度燃烧起来的大男孩，但理智告诉我，我必须这么做。 应该说，我的果断是正确的。见我如此绝情，慢慢地，他似乎也死心了。他不再垂头丧气，很快又恢复了从前那副活泼开朗的神情。不久，他就有了女朋友，她的女朋友我见过，很年轻，也很漂亮，浑身上下充满了青春的活力。从她和他在一起时那副小鸟依人的神态，凭一个过来人的直觉，我可以断定，这个女孩是非常爱他了。见他有了自己的归宿，我很欣慰，因他而产生的内疚，也慢慢地淡去了。 我的生活，重又复归“平静”。我需要这份平静，因为我是一个有夫之妇，是一个孩子的母亲，我已经不再年轻了，再也禁不起任何变故。虽然，我现在的生活中，依然无性，如果说这是婚姻带给我的最大不幸，那么我相信我有能力面对这样的不幸，我甚至已经学会了如何面对它。 一个周末，我正在家埋头复习功课，准备参加夜大考试，突然电话响了。我看了看来电显示，见是老家那边打来的，但却是个陌生号码。我边猜测着是谁，边拿起话筒，却没听到对方说话，于是便对着话筒喂了几声，见仍没声音，以为断了线，正要挂掉，那边的人说话了。 我一听吓了一跳，电话竟然是多年没有联系的吴应宁打来的。真是奇怪，这么多年没有联系了，他是怎么知道我家的电话号码的？他给我打电话，能有什么事呢？我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但随即我就命令自己不要慌乱，尽量把语气放得平静而又不失热情。 和他客套了几句，他才吞吞吐吐地说，他想请我帮个忙。最近他们学校的一位副校长要退休了，学校里的老师为这个即将空出来的位子竞争得十分激烈，他虽然觉得自己比较适合做这个副校长，但苦于没有后台，怕竞争不过别人，只得向我求助，看我能不能请我的丈夫帮他这个忙。 听完他的话，我感觉挺为难。按说，由我丈夫出面给他们学校的上级领导打个电话也不是什么难事，问题是丈夫已经隐隐约约地知道了我和吴应宁的关系，我怎么好意思向他开这个口？ 吴应宁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犹豫，以为我还在为从前的事记恨他，忙用充满内疚的语气向我道歉说，我知道你还在恨我，其实那时候我心里也挺痛苦的……唉，不说了，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真诚地向你说声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我！ 这么多年了，我终于听到他亲口向我说对不起了。这迟来的“对不起”现在听来其实挺可笑也挺滑稽的，我真想借此机会好好地挖苦他一番，但话到嘴边我却没有说出口。我觉得他也挺可怜的，仅仅为了当上什么副校长，就不顾尊严，给他曾伤害过的女人打电话求助，一个男人混到了这个地步，难道还不值得同情吗？ 最后，我终于无奈地答应他“试一试”。挂了电话后，我开始发愁该怎么向丈夫开这个口，酝酿了足有一个小时，才鼓起勇气，走到正在卧室看书的丈夫面前，把刚才有朋友打电话请我帮忙的事简单地跟他说了一下。 丈夫很爽快地就答应了我，他说他和我们县教育局的领导很熟，他打个电话应该没问题，这个面子他们还是会给的。说着，他拿起了身边的无绳电话，准备拨号码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于是便抬起头来问我，对了，你那位朋友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名字怎么跟人家打招呼？ 我其实知道丈夫会问起我这位“朋友”的名字，但我却没有勇气主动说出来，见他催问，忙说，他叫吴应宁。听了这个名字，丈夫明显愣了一下，我看见他的手开始微微发抖。我知道，这三个字又一次地刺伤了他的心。但丈夫没有再犹豫下去，他很快拨通了电话，并且几句寒暄就不动声色地把我托付给他的事给办妥了。 我真的很感动，我的丈夫是个非常大度的男人，虽然“吴应宁”这三个字曾不止一次地伤害过他，甚至彻底地毁掉了他的幸福。但他却用自己的宽容，一次次地原谅了这个他从没见过面的男人，原谅了我——一个不可原谅的女人！可是感激并不能替代爱情，按说我现在的丈夫，无论是长相、地位还是能力都远远超过吴应宁，但是我就对他产生不了爱。我忘不了吴应宁，特别是周末的这个电话更是在我的心海里掀起了巨大波澜。 那是在一个周末，我正在厨房做饭，丈夫在书房写一个什么材料，我们家的电话一连响了两次，可丈夫一拿起话筒，对方就挂断了电话。丈夫怀疑对方的线路有问题，就不再理会，任凭电话怎么响，就是不接。这时，我忍不住了，连忙跑到客厅。对方听到我的声音后，终于讲话了，原来是吴应宁。 这家伙胆子也太大了，他明明知道我丈夫在家，还硬是往我家打电话。丈夫问是谁的电话，我说是我姐打来的，我故意将嗓门放大：“姐，你最近还好吗？”电话那边的吴应宁告诉我，他已当上了学校的副校长，并告诉我他的手机号。 我知道吴应宁还没有忘记我，我心里的那根弦又被拨动了。只要我一有空闲就会不自觉地想起他，想起我们的点点滴滴。于是丈夫不在家的时候，我就给他打电话，我们在电话里尽情地谈情说爱。他告诉我，他爱的人是我，一直没有忘记我。他和他的那个“黄脸婆”没有感情，他好后悔当初没有娶我。听了他的话我好感动。 第七节 一个月后，他在电话里告诉我，他明天就到南京来。他想见我。放下电话，我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几年不见，我不知道我心中的恋人会是什么样子，是长胖了，还是变瘦了，还是当年的那般风流倜傥，抑或早已风华不在？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美容院做了一下面膜，然后全身上下收拾得干干净净，其实，我这人对自己的容貌还是挺自信的，不用打扮，我在大街上的回头率至少也在９０％以上。 但是想到要面对我的初恋情人，我还是有些不自信。 巧的是，我丈夫这天正好出差，我就让吴应宁直接到我的家里来。打开门的时候，我惊呆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与当年的那个风流潇洒的吴应宁简直一天一地，脸胖了，腰也粗了，穿着打扮也有些俗气，跟我的丈夫简直没法比。但是人就是奇怪，我对自己的丈夫就是没感觉，我喜欢的依然是我的初恋情人。 见面后，我们什么话也没说，就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我心中的那团火被点燃了，而且越烧越旺。我们都急不可奈地脱去对方的衣服，在柔软的席梦思床上翻云覆雨……我感觉自己活得又像一个女人了。真的，吴应宁给我的幸福是别的男人所无法替代的。 晚上，在吴应宁下塌的宾馆，我们又一次疯狂做爱。 如果不是学校里有事叫他回去，我想我们是不会就这样分开的。临走时，我们都依依不舍，就像经历一场生离死别。 吴应宁一走，我又像掉了魂似的，茶饭不思，我想要是吴应宁能和他的老婆离婚就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了。我这样说未免太有点不知羞耻了，而且这样做，不仅对不起自己的丈夫，也对不起吴应宁的老婆，但是这的确是我的真实想法。 可是吴应宁走后，我一连三天给他打电话，他就是不接。我感到不安起来，我在想吴应宁会不会出什么事，要不就是变心了，他压根儿就不爱我，和我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我实在耐不住了，决定给他学校打电话。按说一个学校里校长室肯定有一部电话，完全可以通过１１４查出校长室的电话号码。但转念又觉得不妥，我担心这样不明不白地将电话打到他的学校会对他影响不好，要是学校里的一把手接了电话，说不定会怀疑吴应宁在校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再说了，即使吴应宁亲自接电话，有许多话也不便在办公室里说。所以我决定将电话打到吴应宁家里。可是我一连打了５次电话，都是他老婆接的。可能是我有点做“贼”心虚吧，一听到他老婆的声音，我就吓得挂了电话。就这样忐忑不安地过了一个星期，我终于接到了吴应宁的电话。原来吴应宁自从那天回去后，手机就不见了，很可能是在回去的路上让人家给偷了。于是他又换了一个新的手机，可是他却忘了将新的手机号告诉我，他说他老婆并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只是奇怪，一连５个电话一拿起来却没有声音。所以她老婆让他将电话换成来电显示的，省得别人骚扰。 吴应宁让我以后别往他家里打电话了，免得让他老婆抓住把柄。听他这一说，我感到很庆幸，因为我家的电话没有来电显示。但是为了避免丈夫怀疑，我让吴应宁有事打我手机。 可是，有一天，我去卫生间洗澡，忘了关自己的手机。吴应宁却在一个劲儿地打我的手机，丈夫不耐烦地敲了敲卫生间的门，让我快点洗完给人家回电话。我知道这一定是吴应宁打来的，洗完澡后，故作正经地说，这个电话挺陌生，可能是打错了。丈夫却说，别管有没有打错，你回个电话不就明白了嘛，万一你老家有什么人找你呢？我却强词夺理：打错了就是打错了，我老家的电话我知道，没有这个号码！ 丈夫是一片好心，却被我弄得个自讨没趣。可是我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理亏，我忽然发现丈夫是一个多余的人，要是他今天不在家多好啊，害得我没法给吴应宁回电话。 晚上，我躺在床上思来想去睡不着，满脑子全是吴应宁。丈夫翻了个身，一只手无意中碰了我一下，我却将他的手甩得远远的。也许丈夫是被我的这一举动激怒了，随手将我的被子掀掉。我正要将被子盖上，他却一跃趴在我的身上，拼命扯我的衣服，大口大口喘着气。我知道这一切意味着什么，可是我不想和丈夫做爱，我的心中只有吴应宁。然而，丈夫这一次并不想放过我，硬是脱光了我的内衣内裤，强行和我做爱。这是和丈夫结婚后，他的第一次反常举动。我仿佛被一个陌生男人强奸似的，难受极了。完事后，丈夫去卫生间清洗去了，我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个死人似的…… 第二天，我给吴应宁打了一个电话，吴应宁对我说，他好想我。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在想他呢？吴应宁最后又说，他最近手头较紧，想让我借点钱给他。我毫不犹豫地就给他汇了５０００元钱。我觉得吴应宁向我错钱是看得起我，把我当知心人，如果关系不那么铁，谁愿意开口向别人借钱呢？再说了，他向我借钱，将来肯定要还我，这样一错一还，感情不就更深了嘛。 三个月以后，吴应宁将５０００块钱还给了我，我觉得他是一个守信用的人。可是我为了试探吴应宁是否真心对我，一个星期后，我也在电话里向他借钱，我借的不是５０００，而是１万。没想到他一口答应了，第三天就将１万元钱汇过来。我想，这样一来，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更紧密了，你想想，我借他钱，他肯定要惦记着我什么时候还他，惦记着钱，也就惦记着我这个人了。果然，他的电话比以往更频繁。 第八节 春节快到了，我决定和丈夫一起回娘家过年。吴应宁知道我要回老家过年，显得很高兴，反复提醒我，到了家千万别忘了告诉他。这怎么可能呢，我忘了谁也忘不了他呀！ 临行前的一天晚上，丈夫又要和我做爱。我早有防备，睡觉时长衣长裤将全身裹得紧紧的。丈夫想强行脱我的衣服，我告诉丈夫我身体不舒服。丈夫问我哪儿不舒服，我说我肚子疼，他不相信，说我是装的。说着又要脱我的衣服。我突然大声说，我来月经了，他这才停下来。不过，他还是将信将疑地摸了摸我的下边，当摸到那块卫生巾时，他终于停了下来，说：怪了，怎么提前这么多天？我说，我的月经最近不正常。丈夫没有再说什么。事实上，我的月经根本就没有来，卫生巾是我故意放上去的。我感到好得意。 我们是中午１１点到老家的，匆匆吃完饭，我借口到镇上给母亲买件衣服，就与吴应宁约会去了。我好感动的是，吴应宁早在宾馆外面等我了。 我一直担心，孤男寡女的在宾馆里做爱会不会让警察抓了，吴应宁却心有成竹地说：没事，警察哪有闲工夫管这些破事！准备到服务台登记的时候，吴应宁告诉我，他匆忙之中来与我约会，忘了带身份证了，我说我带了，用我的吧。 登记完，我拿了钥匙往前走，故意与吴应宁拉开一点距离，以免人家怀疑。可是，刚走到楼梯口，吴应宁就追了上来，抱住我又摸又亲，这样搂搂抱抱直到房间里。 到了客房里，我们全然不顾隔壁房间还有客人，也不顾服务员在走廊来来去去，总之我们尽情地狂欢。也许是我的叫声过大，吴应宁急中生智，将房间里的电视机音量调得好大，这才没有引起别人的关注。完事后，我从包里取出来事先准备好的湿巾递给吴应宁，这是房事专用湿巾，我和丈夫从来没用过。吴应宁好感动，说我会关心人。他说他的老婆有我一半好就谢天谢地了。我说，你别挑好听的说，你老婆肯定比我好，不然当初你怎么不娶我？吴应宁说，你别笑话我了，我现在可是后悔极了，我和老婆之间没感情。我说既然你们之间没感情，为什么不离婚呢？他说孩子还小，要不是因为孩子，早就娶我了，一席话，说得我好感动。我们在宾馆一呆就是５个小时。晚上７点钟的时候，丈夫给我打手机，问我怎么还不回去，我说母亲的衣服不好买，挑到现在也没合适的。没等丈夫再说话，我就将手机关了。吴应宁禁不住笑出声来：你老公肯定想不到他的老婆此刻正躺在别的男人的怀抱里吧＃旱完，他又一次疯狂地吻我…… 我和丈夫在老家呆了４天时间，吴应宁和我进了两次宾馆，这一切，我的丈夫全然不知。回到南京后，我的心仍然还在老家，还在思念吴应宁。或许是我的良心发现吧，回去后，丈夫要和我做爱，我没有反抗，但也不完全配合，弄得丈夫又一次自讨没趣。毕竟，我的心中只有吴应宁，这一次以后，丈夫再也没有和我成功做爱。我不是说肚子疼，就是说来例假，或者故意在客厅看电视看到很晚才睡觉……丈夫毕竟是个文化人，有素质、有修养而且自尊心较强，他见我不冷不热地待他，也就不再强求与我干那事。但是他又顾及自己的面子和前程，他不会提出和我离婚的。丈夫不提出离婚并不代表我不想离婚。我想，如果吴应宁能和他老婆离婚的话，我立马就会和丈夫分手，与吴应宁结婚。我在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第一节 她叫罗晓娟，在合肥某医院做护士。和她认识，纯属偶然。有一次，同事生病住院，我和这位同事关系特别铁，于是就拎着一袋水果去了医院。那天正好是罗晓娟值班，我和同事寒暄了几句，在病床边刚坐下不久，她就端着一个盘子进来了。她走过我身边，冲躺在病床上的我的同事笑了笑，给他量了一下体温，然后嘱咐了几句，就飘然而去。 虽然我只来得及看她一眼，但她给我留下的印象却出奇的好。她的身姿那么飘逸，步态 那么轻盈，笑容和嗓音，又都是那么甜美，简直像从戴望舒的《雨巷》里走出的紫丁香一样的姑娘。我暗自思量着，看她的年纪，一定是刚从护士学校毕业的，说不定还没有来得及谈男朋友。如果是那样的话，真是太好了。因为，我也没有女朋友，而她正是我梦中的那个女孩。虽然我是农村出身，罗晓娟是一个城市女孩，但我是个自信的男人，相信只要努力，我是可以把她追到手的。 就在我去医院实施我精心策划的爱情方案时，巧的是，同事这个病房的另一位病友刚好出了院，于是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了我和同事，这无疑给我接触罗晓娟提供了更自由的空间。第一天，罗晓娟来送药的时候，我便有事没事地和她套近乎。她的工作大概也不太忙，索性就站在那儿和我聊了起来。 到了下午罗晓娟来送药时，我们就混得很熟了。 就这样，在医院里泡了几天，我和罗晓娟慢慢熟了起来。到同事出院那天，我终于鼓起勇气，趁她最后一次来送药的机会，偷偷塞给她一封信。在信中，我以优美的笔触，委婉地向她倾诉了我对她的爱慕之心，希望能和她交个朋友。 几天后，我收到了罗晓娟寄来的信。她的字和她的人一样，小巧、娟秀，透着一股羞涩的纯静。她在信中说，收到我的信她很意外，因为我们毕竟交往还不深，互相之间还不太了解，她虽然没有男朋友，但也不敢草率地允诺我什么，因为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婚姻是一件大事。不过，在与我交往的几天中，她对我的第一印象还不错，所以她觉得只要我是真诚的，她还是可以考虑和我处一处，做个普通朋友…… 我把这封散发着淡淡香气的信读了一遍又一遍，一个字一个字地揣摩着她的心思，最后决定大胆行动。我跑到花店买了一大束花，早早地候在她每天上班的必经之路。等了大约半个小时，果然看见她穿着红色风衣骑着一辆银白色的自行车往我这儿驶来了。自行车离我十多米的地方，她看见了我，然后就下车与我打起了招呼。 她是个爽朗的女孩子，很快她就收下了我的花。不久我又请她吃了一顿饭，她也爽快地答应了。从那以后，隔三差五的，我就会约她出来，不是吃饭，就是看电影，再不就是陪她逛商场、公园。 在频繁的接触中，我们对彼此的了解也慢慢加深了，在我感觉她对我的印象越来越好时，便大胆地向她求婚。她接受了我，半年后，她就成了我的妻子。 罗晓娟是个纯洁的女孩儿，婚后她曾向我坦白，她在认识我之前，只有一次恋爱经历。那是她在护士学校读书的时候，那时候，每天下午放学时，都有一帮男孩儿守在那儿等她们出来，然后就厚着脸皮凑上去和她们搭话。后来，这帮男孩儿中最帅的那个，就成了她的男朋友。 不过，他们好了没一个月，有一次晚上她陪妈妈到公园散步，却看见这个男孩儿搂着另一个女孩子卿卿我我地从她的面前走过。于是，她就和这个男孩儿分了手。从那以后，她再不敢轻易相信男人，直到碰到了我。 说到这里，我跟她开玩笑说，那你怎么轻易就相信我了呢？罗晓娟说，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觉得你是个值得信赖的男人，所以就在你的迷惑下，上了贼船。我逗她，怎么叫上了贼船，我是贼吗？她说，你难道不是贼？我说，我偷了你什么？她羞涩地说，偷了我的心！ 我能感觉到，罗晓娟是很爱我的，结婚后，她就把心全交给了我。她是个比较传统的女人，很贤惠，从不让我干一点家务，她说这些都不是男人干的活，由她一个人干就可以了。每天我下班回到家，就能吃上热饭。她做的饭很香，我明显地感觉到，婚后我的饭量比以前大多了，我甚至担心这样下去我会发胖。 吃完饭，我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她则去洗锅刷碗。等忙完这些，她就像小猫似的，偎在我的怀里陪我看电视。 她一切都顺着我，家里的事，无论大小，她都听我的，乖得让我恨不得把她吞进肚子里。在夫妻间的性生活上，她虽然一直扮演着比较被动的角色，但在我的引导下，她很快就能主动配合我。 我们的性生活很频繁，也很和谐。相亲相爱的二人世界，的确是人生的天堂啊！这是没有结过婚、没有爱的男人，很难体验到的。 我对她非常迷恋，婚后好长一段时间，我还能感受到那种让人心醉神迷的恋爱感觉。那段时间，我的脑子里只有她，她的温柔，她的体贴，她那充满诱惑的身体。 即使在工作，我也会动不动就想她，只要一想起她，无论多累，我都会觉得很放松，干起事来又快又好。我在单位里是做秘书工作的，那段时间，领导总夸我的文章写得比以前更有文采。能得到领导的夸奖，我很得意，觉得这份功劳应该记在妻子的头上。 第二节 下班的时候，我会一刻也不耽搁地往家赶。如果是骑自行车，我会把车子蹬得飞快，而如果是坐公车，我会暗暗祈祷千万不要堵车。我必须尽快见到妻子，我要好好看看她，我要抱着她，吻她，如果她愿意，我还想在她做晚饭前和她做一次爱。 新婚岁月是我生命当中焕发容光的日子，精力特别旺盛，性欲特别强烈，生活因性的存在而变得如此多姿多彩和充满活力，我幸福得像在做梦。 然而，因为长时间的放纵，我的体质开始慢慢下降，面颊也开始消瘦，眼眶深陷，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同事们见状，就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喂，老兄，地下水抽得太多，地面会下沉，大楼会倒塌的，不回灌怎么行？同事的玩笑像警钟一样敲在我的头顶，让我显得面红耳赤，我也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只是到了实际情况下往往控制不住自己的意志和行为罢了，性爱的美妙让我欲罢不能。 可不管怎么说，我的功夫没有白费，老婆终于怀孕了，我欣喜若狂，如果没有我的辛勤播种，哪有我们俩今天的收获呢？ 怀孕的头三个月和后三个月，妻子是坚决不让我碰她的。 为了孩子，我只得咬着牙挺着。每当看到我憋得难受的样子，妻子总是安慰我说，等生了孩子后，她会好好补偿我的。 妻子以前是不写日记的，但自从怀孕后，她就每天坚持写孕期日记了。她把肚子里的那个小家伙的一举一动，事无巨细，都密密麻麻地记在了一个日记本上。什么时候孩子踢了她一脚，什么时候这个调皮的小家伙又在她的肚子里翻跟头了，她都一一记录在案。 有一次，我看了她的日记后，跟她开玩笑说，老婆，你记这些该不是以后要和孩子算账吧，他（她）现在一共踢你多少脚了？等他出生后，咱们是不是也要踢他这么多脚，或是在他的肚皮上翻跟头？ 本来是一句玩笑话，谁知却把妻子惹生气了。她冷着脸说，你看你，像个做爸爸的样子吗，跟孩子说这种话，真是没大没小，将来还怎么给孩子做表率！ 自从怀孕后，妻子的脾气就一下子变得大了起来。以前她不论碰到什么事，都不会生气，现在可好，随便一句玩笑话，她都会莫名其妙地冲我发火。刚开始我还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后来特意看了一下这方面的资料，才知道几乎所有女人在怀孕期间都会有发无名火的表现，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我开始学着体贴妻子了，处处小心，尽量不让自己说错话，否则她生起气来那可是要影响胎儿的发育的啊！现在只能生一个小孩，大家都特别讲究优生优育，我这个做爸爸的，也应该把这些事情处理好呀！ 在决定怀孕前，妻子就常和我说，她特别想要个女孩儿。我对男孩儿女孩儿都无所谓，既然妻子这么想要个女儿，我也就盼着咱们的孩子是个女儿。９个月后，妻子如愿以偿，果然生了个女儿。 小家伙真是太可爱了，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很快就占据了妻子的全部心思。在与女儿的呀呀对话中，妻子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童年。她把女人天性中的母爱发挥到了极致，只要一开口，就是女儿的事，从此她无暇也没有心情再顾及我。对我提出的性要求，置若罔闻。 她的理由似乎很充分：我们的旁边就睡着女儿，万一我们做爱做昏了头，忽略了旁边的女儿，压着她怎么办？再说，女儿现在还这么小，时时刻刻都离不开母亲的照顾，整天光顾着做爱，冷落了女儿，我们还算是称职的父母吗？ 为了让我对她的话高度重视，她还给我讲了这样一个惨剧，她说她的一位同事的朋友，儿子３个月的时候，小孩子让被子捂住了鼻子，等父母发现后这个小孩子竟被活活地憋死了。“他们肯定是做爱时忘记了旁边的孩子，最后才让孩子活活地憋死的。说不定，还是他们翻身压死的呢！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就这样死了，你说他们该有多后悔啊！”妻子这样猜测说。 我不怪妻子，尽管她用这样那样的理由拒绝与我过性生活。我知道，有些女人生了孩子后，会发生“性冷淡”等性障碍，典型的症状是把全部爱心倾注在孩子身上，对性生活感到是一种负担，甚至厌恶。 其实，事情远远不是妻子担心“怕压着孩子”那么简单，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由于几千年封建思想的影响，国人大多谈性色变，尤其女人的性欲望更是受到压制，她们觉得主动提出性的需求会被视为“不正经”，是“淫妇”。与此相适应，她们对婚姻中的性也仅仅看成一种为了传宗接代、生儿育女而不得不为之的事情。这种性观念的偏差，使她们远离性愉悦、性享受，造成事实上的性与爱的分离。 妻子从来不愿承认这一点，她的借口总是紧紧地围绕着孩子，比如她怕我的鼾声影响孩子的睡眠，后来甚至让我搬到隔壁房间去睡。为了孩子的健康成长，我虽然不愿意和妻子分床，但也不得不这么做。分了床后，我们之间的性生活就更少了。 妻子已经把自己修炼成了一个无性无欲的伟大母亲，除了女儿，她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来。自从分居后，她就从来没有主动向我表示过自己的欲望，即使在我的乞求下偶尔同意和我同房，她也像例行公事似的，心不在焉地敷衍我，弄得我一点心情都没有。 第三节 有几次，趁孩子睡觉，我好不容易把她引诱到我的卧室。刚进入她的身体，她就一把推开了我，像家里失了火似的，惊慌失措地嚷着，不行，不行，要是暖暖（女儿的小名）醒了可怎么办？我得去看看＃旱完，她不顾我的感受，穿上衣服就跑出了我的卧室。 这样折腾了几次，我不敢再对性生活有兴趣了。有了性欲后，只得压抑着自己，实在憋不住的话，就通过手淫解决。我今年刚刚３０岁，妻子才２６岁，按说我们都处在生理需求 比较正常的阶段，但我们之间已经几乎没有性生活了，这事想起来就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也觉得害怕。 现代婚姻应是性爱与情爱的和谐统一，和谐的性生活不仅有助于夫妻情爱的加深，而且有助于夫妻的身心健康。虽然我感觉性生活频率的减少，已经影响到了我们夫妻间的感情，但结婚几年了，我们彼此已经离不开对方，虽然爱情的成分可能减弱，但我们之间多了一份难以割舍的亲情。 生完孩子后，除了对性生活不感兴趣外，妻子的另一个变化，便是理直气壮地把自己变成了一个不修边幅的懒散女人。 在我们刚结婚那阵子，妻子最大的爱好就是做家务和打扮自己，她的衣服虽然不是名牌，但她是个很有品味的女人，她懂得按自己的身材特点选择服饰，更懂得色泽的搭配，什么颜色啦款式啦，说起来一套一套的，我根本听不懂。总之，她选的那些衣服，像是特意为她量身订制似的，怎么看怎么顺眼。 可生了孩子后，她的这些好传统通通被抛到了九霄云外，现在她只喜欢与宽大的睡衣为伍，连出门都不屑换掉。理由是，孩子的事就让她忙不过来了，哪有时间操心这些琐事？再说现在都有孩子了，变成了黄脸婆，谁还会在意她这些？看到她脸也没洗头也不梳，就穿着睡衣抱着女儿大大咧咧地在楼下和邻居拉家常，我都替她感到脸红。 我喜欢穿着讲究、打扮得体的女人，而妻子却越来越让我失望。我忍不住提醒她，以后能不能不要穿着睡衣到外面跑？我的提醒让她很生气，竟然指责我是个小男人，管得太多。见她生气，我想逗她，便跟她开玩笑说，男人都喜欢漂亮、爱打扮的女人，你这样难道不担心我被别的女人勾走了吗？ 谁知，妻子却自负地“哼”了一声，继续我行我素。她始终认为，她早已用她的美貌把我“套牢”，所以敢安心地过着懒散的黄脸婆的生活。如果我背叛了她，那只能说明我是个花心男人，这种男人，还值得珍惜吗？我虽然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男人，但在街上看见漂亮的女人时，心里总会若有所失，有时甚至还会想入非非。 像妻子这样的女人，在我们的生活中不在少数，尤其在她们生完小孩儿以后。这时的女人往往会产生这样的心理：一是“保险箱”心理，以为“革命”已经成功，可以马放南山了，所以衣着随便，不再注意修饰。二是产生了懈怠心理，就是不再“严格要求自己”，一切马马虎虎，得过且过。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妻子却不再对什么美呀丑的感兴趣了，她的眼里只有女儿。不仅如此，妻子对家务也开始马马虎虎起来。以前总是收拾得一尘不染的家，现在变得像个狗窝，摸到哪儿都是灰，走到哪儿都是满眼的脏衣服。 每天，如果她８点３０分上班，那一定是８点１０分才能起床，然后从衣柜里随手抓起一件衣服穿上，冲向洗手间胡乱整理一下，套上昨天穿过的脏鞋，便匆匆出门。下班后，她也不再思量做什么菜，永远都是只做西红柿炒鸡蛋，或是红萝卜炒肉，要么就是给我来盘拍黄瓜或是煮花生米。 我多次提醒她，我们这是在过日子，饮食要讲究营养均衡、合理搭配，哪能这么凑合？她听了后，不是生闷气，就是索性不答理我。如果我不小心得罪了她，她就会二话不说，抱上女儿就回娘家，非得让我拿出三顾茅庐的精神，否则她就坚决不回家。 唉，女人结婚后怎么都一个样？真是惹不起！ “刘仁和妻子玛卓很久没有做爱了。虽然在婚前，刘仁是那样痴情地追求美女诗人玛卓，但婚后不久，他竟不怎么碰她了。有一次，刘仁在大街上看到一个性感的女人后，便跑回家里二话不说将玛卓压在沙发上做了那久违的男女之事。” 这一幕，发生在作家北村的校旱《玛卓的爱情》里。其实，在没有读到这篇校旱之前，我和妻子之间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后来偶然一个机会，我读到了这篇校旱，才知道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其实早就在别人身上发生过了。 一个周末，吃过午饭后我闲得无聊，就揣着一包烟出了门（妻子不让我在家吸烟，她说这样会影响女儿的健康，我吸烟一般都要到楼下）。下楼后，我边吸着烟边打量着哪儿有下棋的。 走到马路边的一棵大树下，便看见两个老头坐在小凳上在那儿下棋，我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给其中一位棋下得很臭的老头支了几招。眼看着在我的指挥下他就要反败为胜了，就在这关键时刻，我突然听到身边有人问路。是一个声音甜甜的女声。我不禁抬起头，眼前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时尚女孩儿。 这女孩儿年纪大概在２０岁左右，个头很高，因为穿着超短裙，所以我能看到她的腿很白，白得像玉脂一般。女孩留着一头披肩发，脸蛋儿有点像电影明星章子怡，不过她的眼睛很大，有点像赵薇的眼睛，更诱人的是，她的胸部很丰满，把衣服撑得像是短了一截。 第四节 我怔了怔，缓过神来便热情地告诉了她要去的方向，女孩笑着向我道了谢，然后扭着腰肢，带着一股清香离开了。望着女孩款款离去的身影，我的心里一热，一股不可遏制的冲动，顺着小腹涌上了全身。我丢下这两个杀红了眼的老头，赶紧向家里跑去。 回到家，妻子正在洗澡，听着浴室里传出的哗哗水声，我的欲望更加强烈，我厚着脸皮挤进浴室…… 很快，我们两个人就浑身赤裸地扭绞在了一起，听着她轻微的呻吟声，我激动得浑身的血管都要爆裂了。从浴室的大镜子里，我看见她的眼睛微微闭着，脸上满是少女般的红晕，此时的她真是美极了。 这是自有了女儿后，我和妻子的第一次性高潮。不过，让我悲哀的是，从那以后，这种让我激情万丈的感觉，便再也找不到了。虽然我们现在每隔一两个月偶尔还会过上一次性生活，但每次我看着妻子的裸体，看着那熟悉得乏味的肌肤，我再也找不到那天在浴室里那种冲动的感觉了。慢慢地，我开始不喜欢甚至有点厌恶夫妻之间的那点事了。我怀疑，我的性功能已经出现了问题。 面对婚姻中的无性现状，妻子一直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曾正儿八经地告诉我，现在即使让她一辈子不做爱，她也不会去想那事。她振振有词地说，自从有了孩子后，她都快把那事给忘了，整天又要上班，还要做家务，生活本来就够琐碎的了，谁还有心思想那些事呀？ 我真佩服妻子的境界，她大概已经把自己修炼成佛了吧！不过，作为男人，我的确要比女人“没出息”一些。六根不净的我，时时还会被性的冲动困扰着，在冲动中，我恢复了婚前的自慰习惯。 一向被人们讳莫如深的“性”，原来在人们的心目中竟处在“举重若轻”的地位。一方面，婚内无性；另一方面，婚外恋、包二奶、网恋又比比皆是。我虽然还没有堕落到婚外恋（在我看来，这也是件挺麻烦的事）、包二奶（我是靠工资吃饭的人，想包也包不起呀）、网恋（网上的事不能当真）的地步，但现在的我整天沉醉在酒精的麻醉中，不也是一种堕落吗？ 我们的孩子刚出生不久，就送到她娘家，由岳母帮忙照料。可是一年后，岳母生病，没法照看小孩。岳父疼爱女儿，就为我们雇了一位保姆。这是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个子不高，但人长得倒是有几分水灵，最重要的是手脚勤快，比较懂事。老婆很满意，就决定把她长期留下来料理家务。这个小保姆会烧一手好菜，很懂得调理我和老婆的口味，我看着也觉得挺好的。 由于我和妻子的关系不太好，所以妻子经常下了班后约同事去逛商场什么的，不到八九点钟一般都很少回来。而且她还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在临回家前，一般都先用手机给保姆打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大约几点到家，让她做好饭等她回去吃。我也知道，吃饭还是其次，主要还是因为她的大小姐脾气在作祟，想使唤使唤别人，顺便抖抖威风罢了。 这样一来，每次下班我就先到家，出于无聊，没事的时候，我和小保姆经常拉拉家常什么的。可是莫名的一来二去，我和小保姆之间竟然产生了几分恋情。 我们最初是在厨房一块择菜的时候由聊家常慢慢进入角色的，我们俩在心灵上都有一种孤独的感觉。她只身一个人到合肥打工已经有好几年了，挣钱不多，生活虽苦但又不愿回家，所以她的心灵也非常苦闷，既看不到前途也没有什么希望。她已经习惯了城市生活，看惯了城市男女在一起谈情说爱的情景，所以也很难再接受农村那种千年不变的婚姻模式和生活习惯了，可她又不可能被城市男人所爱，内心就非常凄苦和悲凉。她一旦和我有了共同感受，自然就会把积郁了多年的苦闷向我宣泄出来，包括她自己内心里对感情上的渴望等等。 我们之间的两性关系就是在这样一种背景下自然发生的，面对纯真的小保姆，我毫无保留地向她讲述了自己婚姻中的无奈与烦恼。她从来不知道我有这么多埋藏在内心的苦楚，显然挺吃惊。说实话，我到合肥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这么畅所欲言地对着一个女人，倾诉着被压抑了太久的苦闷和对婚姻的感受，而这种情况在过去是不可想像的，因为我会首先在潜意识中把自己高高凌驾在小保姆之上。因为无论在读书时还是在刚结婚不久，我都觉得在潜意识里不可能让自己去接近一个没有文化、随风飘荡的枯叶似的生命，更谈不上要和她去讨论有关生命意义和其他富有哲理性的问题了。因为我在过去的十年中，总是在潜意识中想逃避我的身世，希望能跳出过往生活的阴影和羁绊，我甚至认为农民的儿子对我是一种难以启齿的耻辱，我总是想把自己理所当然地视为一个真正的都市人。可直到今天我才发现，一个人不可能改变你的出身和骨子里所赋予你的许多被融入血液中的东西，比如我和小保姆实际上就有一种天性的相互吸引的气质，至少我们俩能够彼此欣赏和相互慰藉，能够在一起无所不谈并经常发出愉快的笑声，这在老婆那里是从未出现过的。 不管怎么说，当我和小保姆在一起的时候，能够感受到进都市后从未享受过的欢愉和幸福。我们在一起甚至都抢着说话，而且似乎有说不够的话。我们彼此关心——比如小保姆经常单独为我做几道她最拿手的好菜，而我也经常给她带回一点小礼物来哄她开心。她弟弟念高中，家里没钱，我将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２０００元钱给她，作为她弟弟的学杂费。当然，我给她钱，并不是说要包养她或者怎么的，那不是，她也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我只是出于对她的爱护、帮助甚至是同情，何况，２０００块钱也不是一个很大数字。 第五节 妻子不在家就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光了，但是，当我妻子在家的时候，我们又不得不彼此装作谁也不理谁的样子。老婆可能也没想到我们之间会有什么，因为一个大学生和一个普通小保姆之间的距离好像是非常遥远的。但她忘了，至少是她忽视了我们之间都是农民出身这一最重要的联系纽带，这也是她最初未对我产生怀疑并保持戒备的最主要原因，男女之间的事情说不清楚的。 最后，我们的隐情还是被她发现了，起因是我每次和小保姆在做这种事时，总要使用避孕套，因为小保姆还没有结婚，要是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那可就糟了。我和老婆平时很少过性生活，避孕套都是她从医院里要的，我和小保姆每次要用的时候，就从老婆拿回的避孕套盒子里面拿出来应急用，事后又没有及时补充掩饰。有一天她在清理抽屉时，不知怎么发现避孕套少了好几个，于是就多长了个心眼并设了个圈套将我和小保姆的事抖了出来。 有一天周末，她来电话说她不回家过夜。我以为她真的不回来了，于是就和小保姆欢天喜地做了那事。幸亏我们熬不住提前先做了，不然，结局可就更惨了，因为到了八点多钟的时候，妻子突然回来了。平时她一般都是先敲门，这次她却径直用钥匙打开门。当时我和小保姆正坐在客厅里一边说话一边看电视，不过小保姆是很随意地坐在我腿上的，我们连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 就在这时，老婆突然闯了进来，幸亏我听到门响赶紧把小保姆从腿上推开。然后装成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站起来迎接她。但老婆凭着女人的直觉发现了什么，她先是让小保姆回自己的房间，然后就问我卧室床上的被子为什么这么乱？我说我刚才躺着看了一会儿书。她不信任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就去拉开抽屉打开了避孕套盒，哎，我当时的心都快停止了跳动，我没有一点儿这方面的心理准备，所以当她质问我，怎么又少了一个避孕套时，我竟一时说不上话来。然后她就直截了当地问我，你是不是和小保姆做了那事了，你们一共做了几次了？ 我本来还心存侥幸，以为能蒙混过关。但是她却不依不饶地对我说：你看，这两盒避孕套都快让你给抽空了，你还不承认。随后她就发起疯来，从里屋把小保姆给拖出来，一边撕扯她一边逼她说出实情。但小保姆却死活也不招认。这时老婆反而冷静下来，她沉着地说，好吧，你们既然不肯说，那我就找出证据给你们看。 我不知道她要找什么证据，结果她进了厨房，我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就跟在了后边。天哪，她竟然在翻那个装垃圾的塑料袋！我当时的心又揪了起来，她怎么知道我把用过的避孕套给扔到那里了？ 她突然又翻了脸说，你这个臭不要脸的乡巴佬，竟和这个臭保姆通奸，还死不承认，你今天要不承认，你看我能饶过你，我会到你们单位对所有的人说你和我们家的小保姆通奸！ 到了这时，我就只好承认了。老婆马上像疯子似地冲上来就打了我一个耳光，然后她又抓起一把炒菜的铲子来追着打我。小保姆在此之前见事不好，已经趁机拿上自己的东西偷偷溜了出去。但我却没法逃呀，只能抱着头让她出气，你看我这脖子上至今还留着一道伤痕。 哎，那天晚上我们俩都没睡，她一直在哭着问我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和一个小保姆通奸，她为我的行为感到可耻，她说你要是和一个有文化、有层次的漂亮女人发生关系我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你怎么这么下贱？小保姆是个什么东西？ 自从我和小保姆的事败露后，我和老婆的关系变得紧张起来。现在，我越来越害怕回家了。下班后，我喜欢和一些知己朋友就着几碟小菜，在小酒馆里一边喝酒一边东拉西扯地高谈阔论。我开始喜欢上了这种醉生梦死的生活，在醉眼朦胧里忘记了时空忘记了自我，更忘记了家里还有妻子和女儿在等着我。 以前，我是单位里公认的顾家男人，可现在我怎么变成了这样？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我只知道我的确是变了，变得脾气暴躁，心情压抑，看见什么都想发火。其实变的并不止我一个人，以前那个温柔的妻子也变了，变得不再温柔可爱，变成了一个很厉害的女人，一个让我看着感到陌生的女人。我知道，这都是我们之间长期以来缺乏性交流惹的祸。 我们都变得互不相让，为了生活中的一点琐事，会吵个不停，然后就从吵架升级到了动手。有一次，我一怒之下，竟然把她的胳膊扭伤了，而她则把我的脸抓得血迹斑斑，害得我几天都不敢出门，只得打电话到单位，谎称自己病了，不能去上班。结婚之初的缱绻缠绵，变成了结婚后的势不两立，我们的婚姻也因此变得飘摇不定，随时都有分崩离析的危险。 没事时，我常上网看看。最近在网上看到一则新闻，竟然是说**的婚姻也是无性婚姻。**是我最喜欢的女歌手，因此我对她的无性婚姻给予了特别的关注。 １９８４年，某男导演因拍摄一部电影而结识了这位女歌手。在男导演热烈的追求下，女歌手堕入情网。一年后，女歌手和男导演喜结良缘。然而，沉浸在浪漫幸福中的女歌手，没有意识到这桩婚姻似乎从一开始就暗示了危机和不幸。 第六节 男导演在结婚时，就向女歌手提出了“无性婚姻”的想法，他对女歌手说：我们应该保持柏拉图式的交流，不让这份感情掺入任何杂质，不能受到任何的亵渎和束缚。因为两人的事业都有待发展，要共同把全副精力放到工作中去…… 或许是对爱情太痴情、太执著，或许是恋爱中的女人大脑容易迟钝，女歌手竟然同意了没有性爱的婚姻。他们同居一室，却不同床而卧；他们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 婚后，女歌手继续为人们吟唱情歌。男导演则成为“台湾新电影”的实力干将。他导演的好几部电影佳作屡获国际大奖。他的每部电影都融入女歌手无怨无悔的付出。 在这期间，男导演不时有绯闻传出。女歌手不相信，也不愿意去相信。“无性的婚姻”悄悄将１０年的光阴磨去。男导演终于向女歌手摊牌：他有了外遇。表面上恩爱的夫妻关系轰然倒塌，女歌手只觉得天昏地暗。男导演给他们的婚姻下结论：“１０年感情，一片空白。”而本想以爱情维系婚姻的女歌手全部的付出，却换来一纸离婚书。 女歌手和男导演是名人，因为名人效应，所以他们的无性婚姻更容易受到人们的关注，而普通人的无性婚姻，大多被他们自己隐藏在黑暗深处了。近日不断有报道说，北京、西安、武汉、沈阳等城市的离婚案件明显增多，法官调解时问双方为何离婚，７０％以上的夫妻回答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性格不合”。 虽然这些离婚的人没有细说不合的原因，但婚姻专家认为，“性格不合”这四个字蕴含了许多欲说还休的潜台词，其中最重要的一句就是“性生活不和谐”，其结果必然导致“婚姻的无性”和“无性的婚姻”。于是，有人“耸人听闻”地提出，中国社会进入了“无性婚姻”时代。 毫无疑问，性是一个快乐、愉悦、享受的过程，虽然它并不是解决人生苦恼的灵丹妙药，却是幸福人生的一股甘泉。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我们却很难享受到这婚姻的“甘泉”，相反，却把这上天赐予我们的琼浆玉液，当成了一杯苦酒来喝。 有一项调查显示，我国人年平均的性行为次数仅为６９次，而欧美国家却是１００多次。现在，４５岁以上男人的性生活频率低于每月１次，有人称为性的“待业”；而５５岁以上的男人，一年平均１次性生活都不到，这些人被称为性的“下岗”。这些“下岗、待业”的男人越多，无性婚姻也就越多。 现在的我，就处于这种下岗状态，我曾经无数次地想过离婚，想要像重生的火鸟一样建立自己全新的生活。可每次一看到女儿那可爱的小脸，一看到妻子那无辜的眼神，我就觉得所有的想法全盘崩溃了。无性的婚姻是痛苦的，但怎么也不会比孩子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里更痛苦。我没完没了地压抑自己，只希望能通过这种压抑来换取家庭的表面完整，以及孩子童年的天真无忧。 没有性的人生，是悲哀的。一个正常男人，即便给他千万资产让他去当太监，他肯定是不愿意的，因为他的人生将会失去意义。性是健康的标志，美国前总统老布什在他的竞选演讲中宣称，７０岁的他还在过性生活。我现在不过３５岁，离７０岁还有漫长的路要走。可让我沮丧的是，我却提前结束了自己的性福。７０岁还能过性生活，那是老布什的伟大宣言，对我来说却遥不可及。 ⊙━ 海岸线文学：好看才是硬道理！ ━⊙ 第一节 我出生在有着悠久历史的成都。在历史上，我们这儿的居民就以生活的闲适恬淡闻名于世。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人们形成了一种特有的悠然自得、追求生活品质的人生态度。由于成都地处西南，远离中国政治的中心地带，没有过多受到天灾人祸及战争动荡的影响，从而延续了自己独特的人文氛围。应该说，这是一片特别适合人类居住的人间天堂。 另外，这种“山高皇帝远”的状况，也形成了成都的一种特有的开放性和包容性的本土文化。按说，在这样的地方，同性恋这种“异端”文化应该可以得到更多的宽容，但遗憾的是，由于人们普遍对同性恋行为的不理解，即使在这里，很多人还习惯于用敌视、侮辱的眼光看待他们。 加之身处这样一个环球同此凉热的资讯时代，由于媒体鲜有对同性恋人群的客观评价，更多的则是负面报道，这无疑混淆了公众的视线，让他们愈加对同性恋持有一种极不公正的批判态度。所以，即使在成都这样的人间乐土，“同志”的生活也是不容乐观的，他们是一个灰暗的群体，活在隐蔽的地方，并且在一片喊打声中不得不远远地疏离于“主流”人群。 我就是一名一直隐藏着的“同志”，在我所生活的那个环境中，认识我的人虽然很多，但却几乎没人知道我的“真面目”。没人能想像得到，那个温文尔雅的大男孩，会是一个有着见不得人的“癖好”的“同志”。长期以来，我就像地下工作者那样，小心谨慎地疏离于人们的视野，过着一种表面平静而内心波涛汹涌的生活。 这种没有阳光的生活，无疑是极为压抑的。今天，我之所以有勇气在这儿公开自己的特殊经历，也并非为我自己，而是代表我们这个群体表达一下自己的观点。我希望，那些生活幸福的“正常人”，可以通过我的一些遭遇，能更深刻地了解这个鲜为人知的群体。 我是在念小学时开始感觉到自己的与众不同的。那时候我就发现，我对男孩子的喜欢，比对女孩子更多一些。仅有的一点人生经验告诉我，这是不正常的。我相信，其他的男孩子肯定和我不一样。事实也正如此。 刚开始的时候，我似乎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毕竟我那时还那么小，还根本没有性别意识的存在。我记得，从小我就喜欢和女孩子一块玩耍，在和女孩子的亲密接触中，我能感觉到无忧无虑的快乐。直到有一天，我跟一群小女孩儿踢完毽子，然后无意识地跟在她们的身后走进女厕所，刚要掏出小鸡鸡撒尿，突然听到了女孩儿们的尖叫声，她们骂我是小流氓，并将我赶出了厕所。这时，我才恐惧地意识到，我是个男孩儿，我不属于这个群体。 然而，当我回过头来再去找寻本应属于我的那个群体时，我才悲哀地发现，原来那个群体也不属于我。我想走近他们，却又心生怯意。这种状况持续到青春期，表现得尤为明显。在整个青春期，被迫离开女孩子的我，在试图回到属于我的那个男孩子阵营时，我发现，一方面我对男孩子刻意保持距离；另一方面，我又被他们深深地吸引，对他们产生无尽的好奇。我渴望走近他们、融入他们，却又心怀恐惧。这种好奇到了后期，生理的成熟使我对男孩子的肉体也产生了渴求和冲动。在惶惶不可终日的恐惧中，有一天我终于解开了这个一直困扰着我的谜。 那是我刚读高中时。我们班有一个叫做阿建的男生，他长得很帅，既聪明、活泼，又很新潮，是一个无论男生女生都喜欢和他一起玩儿的可爱男生。见他的第一眼，我就产生了怦然心动的感觉。但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我，却只能将对他的爱恋深深地埋在心底，根本不敢向他表白。 我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只敢远远地看着他，即使在公众场合，他主动找我说话，我也会害羞得满脸通红。朦胧的情感，让我品味到的除了稍许的心痛外，剩下的全是幸福的感觉。当然，我也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能有所突破，只是我不知该从哪里寻找到突破口。直到有一天，当这个突破口终于被打开时，我才明白，原来就在我暗恋阿建的同时，其实他也在暗恋着我。只是，他比我更主动，更大胆。 那是在班里组织秋游的时候。那天，秋高气爽，我们在班主任的带领下，来到了学校附近的一座山脚下。当全班同学都接近了山顶，我发现只有我和阿建被远远地落在了半山腰。他就在我身后大约十几米的地方。那天我似乎已经意识到了要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就故意装作鞋带松了，停下来假装系鞋带。 在那儿等了一会儿，阿建就赶上了我。我忙站起身，冲他笑了笑，我看见他也冲我笑了，他的笑很迷人，很灿烂。他的笑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让我感觉已经和他非常熟悉了。不过，我们没有说话，只是并排着往山上爬。爬了大概有十多分钟吧，看看前后没人，这时阿建突然挨近我，非常突兀地对我说，阿伟，我喜欢你！ 我愣住了，我不敢相信他会这么直截了当地对我说“喜欢我”。就在我发愣时，他悄悄地塞给我一封信，然后就匆匆地跑开了。很快，他就追上了前面的同学。我赶紧把信塞进口袋，按捺住怦怦乱跳的心，仔细看了一下四周，发现刚才那一幕不可能被别人看到，这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慢往山上爬。 第二节 秋游结束后，回到学校我才躲到没人的地方把信拆开。映入眼帘的是阿建那一手龙飞凤舞的字：“阿伟，你好！当我第一次见到你，从你的眼神中，我就断定你一定和我一样，是一个不喜欢女生的男生……”接下来，阿建在信中表示，如果我愿意的话，他想和我交朋友。 读了阿建的信，整个下午我都沉浸在兴奋的感觉中。晚上，我失眠了。我兴奋了一夜，也想了一夜，我想到了我的过去，也想到了我们的将来。第二天下午，我决定主动到阿建的宿舍找他。我去的时候，恰巧宿舍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坐在床上。当我在他床前一把椅子上坐下，和他聊了几句后，他就暗示我坐到床上，和他坐在一起。我坐在他的身边，我们离得很近，我闻到了他身上一股成熟男子的气息。被这气息诱惑着，我忍不住扭头望了他一眼，刚好触到了他充满柔情的眼神。 我们互相凝视着，忽然阿建将我抱住，继而拼命地亲我……在他的爱抚下，我满脸通红，心跳加速，好像有一股电流流遍全身…… 我和阿建就这样好上了。每天，他宿舍没人的时候，我都会到他那儿坐坐。有时，我们还会在夜色的掩护下，到附近的公园里玩儿。不过，我们的行踪都是极为隐秘的，从没让别人有任何怀疑。从阿建那儿，我知道了我们这种人原来就是所谓的“同志”，就这样我解开了这个困扰我多年的谜。 我和阿建好了一年多，后来由于他父母调动工作，他随父母一起去了江苏，慢慢的我们就失去了联系。虽然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但我却一直没有忘记他。毕竟，他是我的初恋，虽然青涩，虽然从一开始就注定没有任何结果，但仍在我的生命中留下了无法磨灭的记忆。 上了大学后，我又有了第二个男朋友。他叫阿豪，和我是同校不同系的同学。和阿建一样，阿豪也是个非常阳光的男孩，和他在一起，我感觉很快乐。在他的感染下，我忧郁的性格也变得开朗多了。我们好了整整４年，一直到大学毕业后他到美国留学，而我则回到老家，在一所中学做教师，我们还保持着联系。 这就是我作为一名“同志”的恋爱经历，虽然很简单，但它却影响了我的一生，甚至直接影响到了我后来作为“正常人”的婚姻状态。 参加工作后，眼看着同学和朋友都纷纷结婚的结婚，出嫁的出嫁，而我却在无尽的孤单与寂寞中苦苦煎熬，我的家里人开始沉不住气了。在我妈的竭力撮和下，我和一个叫吴倩倩的女孩儿认识了。吴倩倩是我妈小学同学的女儿，比我小３岁，她长相不错，外表文静，一看就是个有教养的女孩儿。和我一样，她也是从事教育工作的，在一所中学当外语老师。 决定和吴倩倩恋爱，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觉得既然生活在中国，像我们这种人早晚都要结婚，说不定结婚后我还可以通过异性婚姻改变我的性倾向，从此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这无论对我还是对家人，都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我的家庭和阿豪不一样，他家有兄弟俩，他可以潇洒地远走他乡，去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份自由，那份快乐，而我却是家里的独子，传宗接代是我不可推卸的责任，即使为了这，我也得过那种娶妻生子的生活。 无论是工作还是长相，吴倩倩对我都很满意，因此我和她的恋爱几乎是非常顺利，没有经过任何波折，我们相处了一段时间就决定结婚了。和她结婚后的第二年，她就如愿以偿，给我生下了一个又白又胖的儿子。我们都是大学毕业，有一份舒适稳定的工作，收入嘛也还可以，现在又添了个健康可爱的新成员，所以无论从哪方面看，我们这个三口之家都是相当幸福、让人羡慕的。 只有我心里清楚，这个在外人看来无比幸福的家庭，其实并不幸福，确切地说，我并没有感觉到自己是幸福的。我感到不幸福并非由于吴倩倩对我不好，相反，她是一位贤惠、温柔、善良的女性，对我的关心可谓无微不至。每天下班回来，我都能准时吃到可口的饭菜。晚上临睡前，连洗脚水，都是她给我端到面前的，就差没有亲自给我洗了。这样的老婆，还有什么可挑的？但她越是对我好，我就越感到对不起她，感到内疚。因为，我无法给予她真正的爱，我所能给予的，最多是把她看作我的姐妹，而不是她所渴望的丈夫角色。特别在夫妻生活上，我会因无法满足她而满怀愧疚，也为自己心灵上的背叛而感到深深的罪恶。 这样的结果，是我万万没有料到的。在决定和吴倩倩结婚前，我曾荒唐地以为，像我这样的男人，既然无法在现实生活中实现自己的愿望，那就只能通过自我调整来适应现实了，而最有效的办法，当然是通过异性婚姻这种合法的途径来改变自己的性倾向。 在和吴倩倩谈恋爱的那段日子，说实话，我的感觉还不错。吴倩倩是个温柔恬静的女孩子，我对她的第一印象就挺好的，在我们的整个恋爱过程中，虽然我们的最亲密的一次接触，不过是手拉着手一块去了趟电影院，但我能明显地感觉到，在拉祝糊手的那一刻，一股电流传遍了我的全身，让我感受到了男女肌肤之亲所带来的异样体验。 为此，我兴奋了好长一段时间。我觉得，这是一个好兆头，这说明我还算不上是一个真正的同性恋者，顶多是既能爱男人也可以爱女人的双性恋吧。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就比较简单了，通过异性婚姻，可以唤醒我一直沉睡着的那些异性恋的因子。 第三节 就这样，结束了纯洁的恋爱期，我满怀憧憬地和吴倩倩走进了婚姻的殿堂。新婚之夜，我和吴倩倩躺在床上，随着她丰满的身体毫无保留地呈现在我的面前，我突然悲哀地发现，面对她的身体，我竟然没有一点冲动。 真的，面对她的裸体，我没有任何感觉。我不相信会是这样的结果，我开始不甘心地试着抚摸她，感觉仍然像左手握右手。 在我的抚摸下，吴倩倩闭上了眼睛，发出了轻微的呻吟声。看着她绯红的脸颊，我突然满怀愧疚地意识到，我根本无法让自己进入丈夫的角色。我真的想马上逃离，但一想到这毕竟是我们的新婚之夜，无论如何，我也要尽一个丈夫的职责，于是我强迫着自己进入了她的身体。不过，情况比我想像的还要糟糕，当我刚有了一点感觉时，头脑中竟然浮现出和阿建、阿豪他们在一起时的情景。那一刻，我终于彻底明白，想靠婚姻改变自己的性倾向，不仅不可能，甚至还是极其荒唐的一件事。 在以后的夫妻生活中，我仍然无法让自己进入丈夫的角色，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觉越来越糟糕，局面越来越难以控制。到后来，我甚至一看到妻子的裸体，都会难受得赶紧闭上眼睛。我根本无法给予妻子应有的快乐。而妻子是一个健康的女性，对夫妻间正常的性爱的渴望，无可厚非，可我却不能让她拥有她本应得到的一切。为此，她很困惑，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她甚至开始自责。她的自责，更让我感到痛苦，而我还要把这痛苦深深地埋藏起来，不让她发现，因为我不能再把自己的痛苦传染给她。我只能尽力去安慰她，让她明白，错都在我，与她无关。 当我们的性生活一次次以失败而告终时，她总是用满怀愧疚的眼神望着我，略显羞涩地对我说，亲爱的，我是不是不够温柔、没有魅力，根本就不配得到你的爱？我只得赶紧打消她的疑惑，真诚地表示，她已经做得非常好了。她是一个合格的妻子，而我却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得到我的肯定答复，她稍稍放心了，不过另一个疑惑又浮上了她的心头，开始了对她的困扰。她又问，你是不是曾经有过挚爱，在你的心目中，我至今无法替代她的位置？从恋爱至今，我都没听你说过一句“我爱你”。你是不是无法忘掉她，无法对我说这三个字？如果是这样，我觉得自己好悲哀！ 她总喜欢这样胡思乱想，试图用自己的努力弥补我们之间那道看不见的鸿沟。可我知道，她无论如何努力，都是徒劳的，都无法减轻我的心理压力，相反，她的努力只会让我愈加痛苦，愈加自责。 就在这深深的自责中，我们的儿子诞生了。 儿子的出生，暂时缓解了我们夫妻间的尴尬，妻子要把大部分精力投注到儿子的身上，她已经没有更多的精力来关注我们之间的事。慢慢地，她似乎心安理得于当前的状况，表面上也似乎对现在的生活已经心满意足了。在夫妻的性生活上，她开始对我不再有什么要求，也不再在我面前表露她内心的不安。和她的沟通方式，无非是围绕着实实在在的家庭生活，围绕着我们的儿子。 随着儿子一天天长大，他已经不再需要妻子过多地操劳了。这时的妻子，已有了更多的时间来收拾自己，这时的她不知不觉间变成了一个丰姿绰约的少妇。少妇的魅力也是很特别的，走在大街上，她的回头率一点儿都不比少女时代低。虽然此时她的魅力仍构不成对我的诱惑，但我已经能从她的身体语言中读出，她现在尤其需要夫妻间的性爱滋润，否则她丰满的身体会因缺乏爱抚而渐渐失去青春的活力。 有人说女人是水做的，其实女人也像花朵，需要灌溉、温暖和阳光。这些我都不能给妻子，不是我不想给，而是给不了。现在，妻子开始主动地向我“索取”了。如果说从前的妻子是羞涩的，那么现在的她则可以用成熟来形容，这种成熟是生理和心理的成熟，而我却无法满足她生理与心理上的这种需求，若是以前，或许因少女般的羞涩，她会放弃这种需求，现在的她，已经越来越懂得用策略来争取自己的权益。 妻子是个讲究生活质量的女人，自从结婚后，我们的卧室就被她装扮得很有情调，少女时代的千纸鹤至今还被她挂在窗口，和她生了儿子后买的一串风铃相隔不远，被风一吹，会发出清脆悦耳的丁当声。儿子大了一点后，为了能给我们创造出一个温馨和谐的环境，她毫不犹豫地给儿子在隔壁打造出了一个儿童乐园，硬是把小家伙赶出了我们的二人世界。 在一个完全属于我们两人的私人空间里，妻子竭尽全力，除了用她的巧手精心地给我们营造出一个充满了柔情蜜意的爱巢，还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对自己的修饰上。 一到晚上，她就穿上那件粉红色的睡衣，这件睡衣的透明度极高，在柔和的灯光下，可以隐约看见她里面只穿了一件白色内裤，这条内裤很精致，小得刚好能遮祝糊最隐秘的地方。穿睡衣时，她没有戴乳罩的习惯，因此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乳房直挺挺的把睡衣撑得很高。虽然生了孩子，但不知用什么方法，她的乳房还保养得那么好，一点都没有下垂的迹象。 她就穿着这身睡衣躺在我的身边，小鸟依人地偎在我的怀里。现在的她，是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她既懂得含蓄，也知道该如何主动地向我出击，懂得怎样让我“快乐”。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羞涩的少女了，只要我能“快乐”，让她干什么都可以。只是，让她失望的是，我什么也没让她干，这些都是她主动的。 第四节 这是她的权利，她并没有错。只是，她好像不知道，尽管她已经非常努力了，但我却一点也没有感到快乐，相反我能感觉到的，只有痛苦。我想逃离，但看着兴致勃勃的她，却怎么也不忍心。我知道，我们的婚姻不能再这样发展下去了，否则有一天我肯定会崩溃。 为了摆脱她对我的“纠缠”，我处心积虑地想出各种办法，其中包括对她实行丑化性生活的教育。 瓦西列夫在《情爱论》中曾说：“性欲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如果失去控制，它就可能成为社会的一种灾难。”我从这条名言入手，搜集了大量古今中外的“性恶论”或准“性恶论”的理论和事例，操作在实际生活中，用一点一滴的灌输方式，竭力向妻子说明：性是丑恶的，也是罪恶的！ 帝王为博红颜一笑，可以不惜生灵涂炭；潘金莲为追求所谓的“自由”，可以不惜毒死武大郎；某高官为情妇，可以不惜贪污受贿，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妓女为生存，可以出卖肉体；嫖客为了纵欲，可以不顾廉耻，到欢场买欢；甚至欲鸿难填，让人做出小叔子偷嫂，生父强奸自己的女儿等罪恶勾当…… 我甚至还搬出了我们老祖先曾说过的那句“万恶淫为首”来向妻子说明，淫是万恶之首，是万恶之源。好色纵欲就是打开了潘多拉盒子，各种罪恶也会随之而来。现在社会上的贪污腐败现象，大多和这个淫欲有关，贪污腐败分子几乎都有包二奶、养情人、找小姐等等淫乱行为。这些人图一时的快乐，却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和美好的家庭，甚至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种种现象，无不是淫欲惹的祸。由此可见，淫欲是一种极为丑恶的东西，只要沾上它，就没个好。 经过长期不懈的努力，在我的极力丑化下，慢慢地，妻子被我培养成了“性冷淡”。她已经可以冷静地对待夫妻间的“那点事”，不再像以前那样“蠢蠢欲动”了。为了修身养性，让自己能真正做到心如止水，她甚至还在我的鼓励下，练起了瑜伽。怕打扰她修炼，我主动提出和她分居，她高兴地答应了。 随着互联网的普及，最近，我与阿豪的联系越来越密切，阿豪通过电子邮件告诉我，他在美国的生活很好，与一个叫做杰克的美国小伙子同居了。他们在美国的同居生活是公开的，认识他们的人中没有人觉得他们的这种关系不正常。 阿豪还告诉我，在美国，有一个有趣的现象，尽管人们对同性恋的态度比较宽容，但如果在公众常葫，若是有谁敢牵着同性的手走路，就一定会被视作同性恋而遭到人们的白眼。所以，在美国你几乎看不到同性之间在公众常葫的亲密情形。 阿豪说的这种情形，在我们这儿，却恰恰相反。在中国，同性之间特别是女性与女性，在公众场合亲密往往被人们看作是友谊的象征，在大街小巷，随处可见同性之间手牵手的情形，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都不用担心别人会对他们（她们）的这种举动妄加猜测，更不会遭到鄙视。相反，人们还会以羡慕的口吻说：瞧，这“姐妹俩”（或“兄弟俩”）相处得多好！ 虽然人们对此如此“宽容”，但一旦得知他们（或她们）是那种关系，马上就会大惊失色，立即会把他们视作洪水猛兽。 在中国古代的志怪或市井传奇里，常有同性恋的描写，但都被当做恶习，痛加鞭笞和嘲讽。同性恋给大多数人的印象很神秘，离我们生活很远，虽然大家很少看到这些躲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的“异类”，但几乎所有人都认定，这些异类之间的行为是古怪的、肮脏的、罪恶的。 我很羡慕阿豪现在的生活，虽然他和他的“另一半”——那个美国小伙子杰克，不能像在中国这样手拉手亲密地走在大街上，但却可以躲在一间属于自己的小屋子里过两个人的幸福生活。其实，对于感情生活来说，仅仅只需要两个人就足够了，别的都无所谓。但，出于这样那样的偏见，在我们这儿却绝对做不到。我们所能拥有的，就是现在这种没有幸福的夫妻生活。 我和妻子已经分居多年了，彼此都能相安无事地和睦共处。我们的房子很大，我的书房兼起居室，和妻子的卧室相隔较远，没事时我也很少到她的房间里。我因为要写作，她一般也很少到我的房间里打扰我。我们就像一对亲人，确切地说，像一对兄妹，靠着亲情的维系，相濡以沫地过着没有爱情，更没有激情，只有亲情的平淡生活。慢慢地，我的内心也平静下来，觉得这种平静的生活，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最近两年，在教学之余，我出版了几部学术专著，在学界引起了一点反响。前段时间我在整理一部文稿时，需要一点资料，我记得有关这方面的资料我以前曾收集过不少，都放在我们以前的新房，即现在妻子居住的那间卧室的储藏室的箱子里了。 这天，妻子去学校了，儿子也在学校上学，我打开卧室的门，进了储藏室。在储藏室里翻箱倒柜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那些资料。我情急之下拉开旁边妻子堆放杂物的一个皮箱，却在里面发现了一只女用自慰器具。 最近几年，人们的思想开放多了，这种自慰器具，在大街上随处可见。只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平时那么羞涩的妻子竟然也有胆量迈进那些所谓的性保健用品商店，去购买这种东西。拿着这只怪怪的橡胶制品，一种钻心的疼痛突如其来地袭向了我。 第五节 我感到深深的悲哀，为我，也为妻子。妻子是无辜的，她才三十多岁，这正是一个女人最好的年龄，可我却无情地剥夺了她的性福，剥夺了她作为妻子的基本权利。无奈，她只好用这个没有生命的替代物来填补精神及肉体上的空虚与需求。 我还是男人吗？我还算得上丈夫吗？我，相貌堂堂，体格健壮，却让自己的妻子像守活寡似的成为自己性倾向的陪葬，这种婚姻，如果不说是一种罪恶，难道还算得上道德吗？这 种不道德的婚姻，为什么还要存在下去？ 我决定好好跟妻子谈一谈，我要告诉她全部的真相，我要向她坦白我的性倾向，我要让她明白，跟我这样的人在一起，她永远都没有幸福，与其这样还不如早一点分开。离婚，既可以解放她，也可以解放我，这是惟一可以解脱我们双方的途径。 我决定和她谈，我已经耽误她太多了，我不想再耽误下去，否则我会越来越内疚，越来越感觉对不起她。 妻子下了班，神情显得很抑郁，我关心地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在单位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她摇摇头。为了照顾她的情绪，我决定再等一等，等她情绪稍好一点，再跟她谈我们之间的事。 吃完晚饭，看完新闻联播，妻子伺候儿子上了床，就过来看电视剧了。我也陪着她看，平日我是不大看电视剧的，但今天为了找个机会和她谈一谈，我破例陪她看起了电视剧。 我们一直没说话。电视剧看了一半，我发现妻子的情绪比刚回家时稍好了点，就决定趁这个机会把我考虑了半天的那些话对她说出来。就在我酝酿着合适的开头方式时，没想到妻子这时先开口了，她说，你知道吗，＆#215;＆#215;出事了，被人刺伤住进医院了。 ＆#215;＆#215;是一位著名的演艺界人士，是妻子崇拜的偶像。难怪她今天回家时的情绪不太好，原来是他出事了。我关心地说，是吗，我怎么没听说，刚发生的事吧？妻子说，今天刚看的报纸。你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被刺的吗？我好奇地问，因为什么？ 接下来，妻子说，听说，他是因为和别的男人争风吃醋被对方刺伤的。谁能想得到呀，他这样的人竟会是同性恋，看到这个消息我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是太让人吃惊了。我想不通，他怎么会去做这样的事呢？我在学校听同事说，凡是这种人都会被感染上艾滋病，他这下子算是完了，得了那种病，还能活几天？ 妻子不停地为＆#215;＆#215;的“丑闻”而叹息、惋惜着，难过得差点哭了起来。我为妻子的话感到震惊，震惊的是，她竟然对同性恋的认识这样无知，充满了世俗的偏见。 在她看来，凡是有同性恋倾向的人，都是道德败坏、自甘堕落、不知廉耻的人，这种男人肯定是玩儿腻了女人，精神实在空虚得不行，又耍起了新花样，开始玩儿男人。这样的人简直是罪恶滔天，人人喊打。 我听着妻子这番高论，觉得非常可笑，差点就忍不住和她争论起来。但一想到她的这种认识，其实是她从小到大潜移默化地从别人那儿汲取过来的“经验”，已经是种极顽固的偏见了，绝不是我几句话就可以轻易改变她的，所以只得作罢。 我也不敢再向她坦白我的性倾向了，相信当她知道自己的丈夫竟然也是这种道德败坏、自甘堕落、不知廉耻、人人得而诛之的人时，她会吓得从沙发上栽下去。 我发现我已经陷入到了无法解脱的境地。我找不到更好的理由跟妻子提离婚的事，我也没有勇气让她跟我离婚，我怕离婚会刺激她的神经，我能想像得到，当我把“离婚”这两个冰冷的字眼甩到她的面前时她的痛苦心情。 她是个完美的女人，纯洁得没有一丝杂质，离婚会让她产生不必要的自责，她会以为自己做得不好我才会离她而去的。“如果我哪儿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改还不行吗？”这是一部电影中的台词，她即使没看过这部电影，我想她也会这么说的。 我已经对不起她了，我不想让她为我的“错误”造成的结果而自责、忏悔一辈子。这对她来说，实在是件不公平的事。另外，我知道她是爱我的，即使她不自责，硬让她和我分开，也是一件残忍的事。总之，无论我怎么做，我都对不起她。 离婚对她是一种伤害，不离婚也是一种伤害。这种双重伤害，对她如此，对我也一样。何况，现在我们已有了孩子，孩子是无辜的，作为父亲，我难道能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成为单亲家庭中的一员？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离婚。虽然我的婚姻不能让我感到幸福，更伤害了无辜的妻子，但我必须得坚持下去，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真的，没有办法！ 第一节 在和李建军结婚之前，我的经历简单得就像一张白纸。父母都在政府机关工作，与一般人比起来，我的家庭条件算是不错的，我又是父母的乖乖女，从小就很听话，一直到读完大学，我几乎没让他们操过心。 大学毕业后，我被分到政府部门工作。因为工作上的关系，我与在区政府做秘书的李建军认识了。很快，我们就热恋了。据我所知，这是李建军的初恋，也几乎是我的初恋——如果不把我在高中时暗恋一位化学老师也算上的话。恋爱的感觉是甜蜜的，我们安安静静地谈了三年恋爱后，等到李建军分了房，我们就顺理成章地结了婚。 李建军是一个本分的男人，虽然长得不帅，但在我看来却是可以托付终身的那种男人。当初正是看上他这一点，我才答应他的求婚的。我对婚姻的要求不是很高，只要男人对我好，我就很满足了。 这一点，应该说李建军做得不错，他属于那种大哥哥型的男人，很会关心人，在我们谈恋爱的那几年，他一直都像宝贝似的宠着我。每天上班下班，都是他骑着自行车接送我。当我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搂着他的腰，看着路人羡慕的眼光时，我都会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这种幸福的感觉，一直延续到我们的蜜月结束。我们是旅游结婚，蜜月是在南方度过的。在结婚之前，我从没离开过西安，去南方是我最大的梦想，当我把去南方度蜜月的想法和李建军说了后，他毫不犹豫地就帮我实现了。在如诗如画的江南水乡的一个宾馆里，我结束了我的少女时代，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 说起来也许不会有人相信，在和李建军恋爱的整整三年中，我都一直保持着处女的纯真。我们互相之间所以能做到“守身如玉”，原因是多方面的，但最重要的一点，也许与李建军这人太传统有关，他始终认为未婚同居是一件不光彩的事。 我虽然并不完全赞同他这样的观点，但作为一个女孩子，在这种事情上如果太主动了难免会让自己处于被动局面。总之，在那甜蜜而难熬的三年中，我们都努力克制着自己蠢蠢欲动的情欲，从未越过雷池一步。当然，我们都是有七情六欲的人，无法做到真正的“正人君子”。在没人时互相抱一抱、吻一吻这样的事也是无法避免的，但也仅此而已。 当然，这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们已是正式的夫妻，结婚证书上的那个大红印戳，明白无误地表明了我们已经完全是合理合法的一对，再没有任何理由可以阻止我们爱欲的进程，否则就是没道理、不道德。所以，在宾馆里那张散发着我体香的大床上，当李建军用充满羞涩的爱怜，试探着小心翼翼地进入我的身体时，除了意料中的那点疼痛，我所感受到的，是一种让我永远都无法忘记、从未体验过的幸福与快乐，激情与憧憬。 我们的第二次，是在第二天傍晚。我们从向往以久的西湖景区回来时，天还没有完全黑。玩儿了一天，我们都有些疲倦，在吃晚饭前，我们决定先洗个澡。两人一起洗澡时，李建军又忍不住了，我们就在卫生间里做了一次。 这一次，我感受到了彻底的快乐，我真的没有想到，性爱的感觉是这样的妙不可言。 洗完澡后，我们休息了一下，就到宾馆的餐厅吃饭了。吃饭时，见周围没人，李建军竟附在我的耳边，悄声地告诉我，他喜欢听我的叫声，正是我的叫声，给了他莫大的鼓励，让他体验到了那种欲仙欲死的激情。见他这么“不要脸”，我假装生气地掐了他一下，他的脸上立即现出了“痛苦”的表情。看着他的鬼脸，我很开心，感觉很幸福，很温馨。 吃完饭，我们在宾馆附近散步，李建军在一家商店给我买了把小伞。这种伞据说是许仙和白娘子约会时用过的，只是比电影中看到的那种小了一号，样子更像玩具。其实这种伞在西湖景区到处都是，当时我们只顾了玩儿，没想到要买一把伞带回西安作个纪念，回来的路上就有些后悔了，为此我还埋怨过李建军，或许是作为补偿，现在他当即就给我买了一把。回宾馆的路上，李建军就一直替我撑着这把小伞，像许仙护送白娘子似的，搂着我回到了宾馆里。 回到宾馆，李建军把伞放在床上，然后我们换上睡衣，互相搂着躺在宾馆的沙发上看电视，不时地转过脸来轻轻地吻一下对方，然后再转回脸继续看电视。 像被泡到了蜜罐里，我们的蜜月甜蜜得无法用语言描述。但这种甜蜜与幸福很快就过去了，从南方度完蜜月回到西安后不久，李建军就跟我很认真地总结起了我们在蜜月期的性生活。他认为，蜜月里每天一次，有时甚至一天两三次的性生活，已经严重地影响了他的健康，“补一年也补不回来”。因此，他要求我们以后最多半个月一次，否则这样纵欲下去，将来后悔都来不及。 刚开始，我还以为他在和我开玩笑，见他一副认真的表情，觉得不像玩笑的样子，于是就静静地听他说。接下来，他又说，男人其实就那么几瓶“可乐”，用完了就没有了。将来我们还要生孩子，而男人的精子量是有限的，现在用完了，到时恐怕就怀不了孕了。 李建军属于那种比较传统保守的人，这应该算不上是他的缺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应该算是一个优点。但我没想到他竟然会有这么多“歪理邪说”，让我惊讶的是，出生在城市的他，竟然还笃信着民间流传的那种“一滴精、十滴血”的理论，认为性生活是健康的天敌。 第二节 我虽然对性知识不太了解，但也知道李建军的理论有相当一部分是谬论。我曾在一本杂志上看到过，在正常情况下，男人的睾丸会不断产生精子，新陈代谢，就像身体会发热出汗一样简单。相反，一个男人如果长期没有性生活、不排精，jīng液就会像淤泥一样存在睾丸里，会阴部会胀痛，临床上把这叫做“郁精”。所以，有规律的性生活，可以及时将jīng液排出，对身体非但没有害处反而有益。那种“一滴精、十滴血”的说法，只是民间的一种传言，缺乏科学依据，应该说是完全站不住脚的。 那次“谈话”，我没太放在心上，以为李建军不过说说而已。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并不是和我开玩笑，而是动了真格的。从那以后，我发现他越来越不愿意和我过性生活了，有时候我主动要求，他也会找各种理由推搪，实在被我“缠”得没办法，勉强答应了也是草草行事，不再像蜜月时那样卖力了。 其实，李建军的身体相对于同龄人来说，绝对算是很棒的。他不抽烟、不喝酒，每天天不亮就爬起来，跑上几公里后才去上班。在区政府举行的一次长跑比赛中，他还拿过一个第二名呢。这样的身体，可以说是相当不错的了，过正常的夫妻性生活应该对他没太大影响。但他总是疑神疑鬼，觉得性生活会影响他的身体健康。当然，不能说他是个自私的男人，他其实也怕“纵欲”会影响我的身体健康。在他看来，我本来就娇小瘦弱，又不爱运动，这样的身体哪里还禁得起“折腾”，更应该禁欲才是。 随后的事情越来越让我相信李建军是下了大决心、动了真格的了，一天下班回到家后，看他一副忧心忡忡的神情，我还以为他工作上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一问才知道有个同事说他的面色不太好，他把这归咎于前一天晚上和我进行了性生活，影响了身体。 其实，这段时间，在他坚强意志的克制下，我们的性生活已经很少了，几乎快达到他所制定的目标——半个月一次了！但即使如此，李建军还是认为那“半个月一次”的性生活已经严重地影响到了他的身体健康，他的面色不好就是有力的证明。在没结婚前，可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他，不是性生活过度，就没有别的解释了。因此，李建军又开始修改他的目标，竭力说服我把半个月一次的性生活，改为一个月一次，他觉得这样“比较合理、科学”。 半个月一次我就觉得有点少了，现在他又要改为一个月一次，我从心里是不愿意的。一个月才能过上一次性生活，这对于一个正值妙龄的正常女性来说，显然是不够的，但我没有办法说服丈夫，因为我的那些解释，他根本就听不进去。我也不好意思一再要求，那样一来，给丈夫的感觉我好像是一个很放荡的女人似的。 其实，在性生活上，男人的要求是比女人强烈的。据说，一个正常男人每六秒钟就要想到一次性，从某种程度上说，性在男人的生活中无处不在，它在男人的生活中占据着一个很重要的位置。性的冲动无论对于男人还是女人，都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它甚至是推动人类文明的最大动力。 如果这种说法有它夸大其辞的成分，那性对于夫妻间的重要性却是不容置疑的。即使如此，性并非对所有人都是这样重要，比如我的丈夫，他就把性看得无足轻重，相反他视性欲为洪水猛兽。但这样并不代表我的丈夫是个没有性欲的男人，不过他是个有相当自制力的男人，善于用自己坚强的意志力克制罢了。这一点，我是很佩服他的意志力的。我承认，我就很难做到这一点，结婚后，特别是有了蜜月期那段短暂的然而却是神魂颠倒的性的体验后，我就再也难以忍受没有性的生活了。 我是个正常女人，我需要夫妻间正常的性生活的滋润。这样的要求，应该算不得过分吧？为了说服丈夫，我开始了解禁欲对夫妻的危害。我想通过这些研究，拿出有力的证据，让丈夫明白他的这种做法的危险性。 我首先从中国古代的典籍着手。因为丈夫为了说服我禁欲，提出的最有力的证据就是古代的帝王纵欲伤身的例证，他认为这些帝王之所以很少有活到８０岁以上，其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纵欲。由此可见，纵欲对人的身体健康损害有多么大。 我承认，古代帝王中许多都是因为纵欲伤身损寿的。但要明白，这些帝王为了淫欲，不光是性交次数过频过滥，他们还多方寻找、滥用壮阳滋补药，而这些含有雄性激素或含铅等元素的药物往往会损害性功能和伤害身体。 一些报刊搬出那些帝王来说明问题，往往是自觉不自觉地拿这些材料去吓唬人。丈夫或许就是在这种言论的影响下，才产生禁欲的念头的。但他不明白，帝王只是特例，根本无法用他们的事例来说明什么。 对于平民百姓来说，如果夫妻双方身体好，性欲又强，过完性生活后又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那么性生活的频率超过了一般的统计数字也不一定叫做“纵欲”，也不会“伤身”。在一般的情况下，夫妻间的性生活多半会自然调节的。在封建迷信思想的影响下，“劳色损命”、“失精伤身”等等说法是谬误的，这种性的愚昧，统治了我国民间数百年。 现代科学研究表明，禁欲对人的健康伤害非常大，起码表现在以下几点：一是禁欲的人，最容易失眠。性爱是安全的镇静剂，性生活越完美、兴奋，过后就越容易入睡。第二，禁欲的人抗击疾病的能力也会下降。性高潮时，人体释放出一种叫内啡呔的物质，它是一种天然的镇静、镇痛剂，可使整个神经系统创造出一种轻松的内环境，从而提高人体免疫功能。第三，禁欲还会导致心血管系统易出问题。性爱可提高情侣的心跳速率和血压，而这将使心血管系统达到良好的运动状态。第四，禁欲容易使人食欲不振。达到性高潮的时候，身体的各个器官都处在极佳的状态中，消化系统、循环系统运转加快，新陈代谢加速，食欲也会不错。最后，禁欲的人易肥胖。做爱可以燃烧掉体内多余的脂肪，有助于保持身材苗条：１０分钟的爱抚可消耗５０卡路里。 第三节 对于女性来说，禁欲更容易患上乳腺癌。性生活贫乏和性欲低落的人得乳腺癌的几率要比正常人高。由此可见，正常的性生活不仅能促进夫妻恩爱，家庭和睦，而且还有助于女性防病抗癌。 有报道说，经过对１００位结婚３０年以上，每周有１～２次和谐性生活的女性做妇科检查，结果发现，患yīn道炎、子宫颈炎、子宫内膜炎、输卵管炎等妇科病的，仅占１０％， 大大低于较少有正常性生活的女性。究其原因，有正常和谐性生活的女性，由于每周有１～２次丈夫的jīng液有规律地进入yīn道，经子宫颈逐渐到达子宫以至输卵管，从而对这些部位起到有益的消毒杀菌作用。 有关研究还发现，jīng液在保持女性体内激素的平衡上起关键的作用，它可以防止或减少某些癌症的发生。美国研究人员对３００名已婚妇女进行的６年调查表明，年龄在３５～６２岁之间的、其丈夫使用安全套避孕的妇女中，乳癌发生率比服用避孕药及其他方式避孕的妇女高５倍。据资料介绍，jīng液对肠癌也有一定的预防作用，性生活中男方使用安全套避孕，女性直肠癌的发病率比使用其他方式避孕的妇女发病率高得多。 我把这些从网上下载或从报刊上剪贴下来的“资料”，经过一番整理后，郑重其事地拿给丈夫看。谁知他看后竟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然后又继续奉行他那套“一月一次”的健康哲学去了。 好一个“一月一次”，它的直接后果就是让我越来越压抑，让我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经常为了一点小事就和丈夫大吵大闹，搞得丈夫莫名其妙，夫妻感情也越来越差。我甚至开始想到了离婚，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我能说因为自己得不到性的满足才要离婚的吗？ 性生活过度对身体有害，是很多人的共识，但到底这个度怎么界定？什么才叫过度呢？根据调查显示，越是发达的国家，夫妻之间的性生活越多，人们的平均寿命也越长。丈夫害怕伤害身体而不敢进行性生活，是一种因噎废食的愚蠢行为。其实，性生活是否过度的标准主要是看是否影响到自己的工作、生活，以丈夫的身体状况来看，他不至于差到一个月一次都不行，这只是心理作祟。 丈夫的固执让我很无奈，也很气恼。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也赌气不愿再和他过性生活了。丈夫以为我被他的理论说服了，竟然很得意。我也懒得再和他争论下去了，就让他一个人得意去吧！我现在慢慢的也能习惯了，不就是夫妻间的那点事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在丈夫的“熏陶”下，我也几乎没什么要求了。 这样，我们的性生活频率又从雷打不动的每月一次，下降到两个月一次。最长的一次，我们甚至三四个月都没过性生活。在性的要求上，只要我不提出，丈夫从来都不会主动，虽然我看出他也很压抑，但他的坚强的自制力却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不要“纵欲”。 不过，也有例外的时候。我们结婚的第二年，丈夫被单位派到北京学习，时间是半年。半年后，结束学习的丈夫从北京回来了。我去火车站接他，他在出租车上就忍不住了，车刚启动他就不停地吻我。回到家，刚关上门，他就把我按倒在床上，不顾我的“反抗”，硬是和我来了一次。 这是自他宣布“禁欲令”以来，我们最疯狂的一次。他的疯狂让我找到了久违的激情，在难以自抑的兴奋中，我在幻觉中感觉到了时光倒流，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在江南度蜜月的那段让人沉醉的日子。第二天，当被久违的性爱唤醒了激情的我，再次向丈夫提出性的要求时，他却“冷静”地拒绝了我。 我的心也随着他的拒绝，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在性格上，我和丈夫反差极大，他很内向，没什么朋友，每天下了班后，除了工作上不得已的应酬之外，他一般都会准时回家。在单位里，他不怎么会处理人际关系，和领导的关系也不太亲近，在同事中间的人缘也一般。作为一个在机关工作的人，这样的性格是致命的。 为了这个他很不开心，但又不怎么愿意和我说。我看他整天闷闷不乐的样子，总想逗他把心中的苦闷说出来，可是他很不耐烦，每次瞪我两眼就不理我了。谈恋爱的时候，我是很喜欢他的这种忧郁的性格的，但在实际生活中，这种性格对他个人的发展以及对自己的家庭，只能起到制约的作用。 相反我是比较外向的人，有什么喜欢说出来，也喜欢帮助别人。我的朋友很多，朋友们有了困难有了烦恼的时候，也都喜欢找我。我在家时，找我的电话总是不断，只要接起来就会和对方聊个没完。对我这种喜欢煲电话粥的习惯，丈夫很反感，时常提醒我不要浪费时间，有这些时间不如多读几本书。我也不跟他争论，我有我的生活，只要不伤害到他，他管不着。生活本来就够苦闷的了，如果再不开心点，非闷出病来不可。 我的苦恼主要来自于我们的婚姻生活，更确切地说，来自于我和丈夫那机械的“两个月一次”的夫妻生活。所幸的是，我比较善于调剂自己的苦恼，否则我不敢想像我这么不死不活的婚姻会支撑到第三年。结婚三年时，我们的孩子出生了，这给我的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 孩子出生后不久，丈夫像完成了他的“使命”，主动要求搬到另一个房间睡，他的理由是自己睡觉爱打呼噜，怕吵着了孩子。这个理由应该说是能站得住脚的，他那几十分贝的呼噜的确是够吵人的了，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但孩子这么小，每天夜里生活在这么大的呼噜声里，对他成长的确是不利的。因此，我同意了他的这个做法。 ⊙━ 海岸线文学：好看才是硬道理！ ━⊙ 第四节 就这样，我彻底地守起了活寡。他的卧室和我的相隔不过几米，但我们却远得像两个世界，自从分居后，他就理直气壮地不再和我过性生活了，清心寡欲到最后，连肌肤相亲这样的事都一概免掉了。慢慢地，我也看淡了夫妻间的那点事。 事实上，对这种现状我是很不满意的，觉得夫妻间到了这一步还不如离了的好。好几次，我都想提出和他协议离婚，但我知道他不会同意，因为他舍不得儿子，我也不忍让儿子没 有爸爸。外人看着我挺幸福的，但有谁知道我遭受的摧残呢？ 我时常会涌起一股莫名的惆怅，觉得精神上很空虚。我也在暗中试图说服自己，夫妻间没有性生活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两个人相爱，彼此关心体贴就行。可他的柔情好像随着那事一起消失了，一点精神安慰都舍不得给我，吝啬得就像一个守财奴，我也不想牺牲自己的尊严去乞求得到他的施舍。 这样的日子我和他又过了两年，我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生活脱离了正常的轨道。我一直对夫妻生活充满着渴望，我也知道解脱不幸的惟一办法就是离婚。可一想到离婚，我就会连续几天睡不着，经常在半夜醒来，看着身边的儿子暗暗难过。我难过得想哭，但却不敢让自己哭出声来，儿子已经慢慢长大了，我怕破坏孩子心里的那份安全感，因为在儿子那幼小的心灵中，我们的家是个幸福快乐的家庭。 我常常觉得我和丈夫更像一对兄妹，而不是一对夫妻。我们这种“兄妹”式的夫妻生活还在继续着，看样子还会一直继续下去！其实我说离婚的时候，心里很害怕。我们还能过下去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们之间彼此还有爱，尽管这种爱随着几乎停止的性生活已经变得很单薄了，可我还一直珍惜着，不敢随便舍弃，但我却不知道仅仅靠着这点爱，我们的婚姻还能维持多长时间。一年、两年、三年容易，但还要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亦或一辈子地熬下去吗？我不敢确定我能不能坚持下去。一想到这些，我就感觉很恐怖。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我已经三十多岁，正是虎狼之交的大好年华。作为一个生理正常的女人，我的婚姻却不能给予我应有的享受。 事实上，男女之所以能走到一起，能结为百年好合，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有了性爱，或存在性爱的可能。真正意义上的婚姻，应该包含两层意义：其一是相恋相爱的真情；其二是水乳交融的性爱。纯洁的情爱，是男女结合的基础，是美满婚姻的前提；高尚的性爱，是圆满婚姻的润滑剂，是白头偕老必需的因素。反过来，倘若在婚姻家庭中，只有单纯的情爱，而缺少了性爱，婚姻就难以维持长久。 列宁曾经把没有爱情的婚姻，称为“庸俗的”和“肮脏的”婚姻。那么，没有性的婚姻，又是什么婚姻呢？我不敢说它是“肮脏的”、“庸俗的”婚姻，但至少应该承认这种婚姻是不人道的吧？因为我是一个活生生、有着七情六欲的正常女人呀！ 在这种漫长的压抑中，我越来越感觉到了生活的苦闷，以至于一向活泼开朗的我也时常闷闷不乐起来。虽然丈夫偶尔还会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尽一点“义务”，但他做爱就像工作一样刻板。他本来在日常生活中就没有乐趣，再加上对自己的压抑，渐渐地他不再勃起，一点儿性的要求都没有了。 我很着急，为他，也为自己，因此努力想改变这种危险的现状。在看电视的时候，遇到男女接吻的镜头我就让他看，他却冷淡地说，那是演戏，生活中哪来的那么多激情？我要求他拥抱我，他说，抱一下能怎么样，没意思。 每当夜幕来临时，我总是不能入睡，听着隔壁丈夫咳嗽的声音，我好想不顾“羞耻”地跑到他的屋里，让他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压在身下。我发现我是那么需要缠绵和爱情，哪怕他能和我拉拉手也是好的，但即使连这点需要，他都不愿意满足我，因为他是那么地在乎自己的身体，他需要清心寡欲的生活，没有任何“杂质”的生活。这种生活在他看来，也许就是幸福、高尚的生活吧！ 我突然想起了一部电影中的一句台词：“像牲口一样活着。”我觉得自己甚至还不如牲口呢，牲口至少还有性功能，还喜欢性交，而我的丈夫却不愿给我这一切。一个没有性欲的丈夫就像妻子的一口枯井，我难道就得这样枯死在他的这口井里？ 我想逃出这口井，但又不敢逃出。在矛盾中我只得努力和自己的性欲作斗争，我不敢交异性朋友，生怕“水性杨花”的我到时候会守不住自己。为了不让自己红杏出墙，我不断地压抑着自己，还要在孩子和外人面前做出很幸福的样子。 每当我与单位里几个处得不错的姐妹聊天时，听她们说起自己与丈夫做爱时的感受，看着她们那满足得有些炫耀的表情，听着她们讲述那美妙的亲身体验，我就会感到深深的失落。同样是女人，为什么别人能够享受到性爱的美好，而我却只能在痛苦中度过一个又一个的不眠之夜呢？ 宗教改革家马丁*路德认为，性欲是人的本性，是难以压制的。在他的说服下，一批修女离开修道院，结婚生子，从此过上了凡人生活。“性”是人最基本的生活，也是最基本的快乐。连修女都可以得到的东西，我却无法得到。我的生活只有那枯燥无味的三点一线：单位、家，还有就是每天去幼儿园接送孩子。 第五节节（完） 网络是个好东东，自从英特网在中国流行开后，我就疯狂地爱上了上网聊天。没事时我就喜欢坐在电脑前耗着，有时也和网友见见面，但见过以后，更感到空虚。丈夫从不干涉我上网聊天，他根本就不相信网上的那些游戏，也不相信自己的老婆会在网上越轨。在这一点上，我很感激他对我的信任。 很快，我厌倦了这种虚无的网上生活。更大的虚无随即又向我袭来，我就像一具空壳，空荡荡的身体里面只有一颗支离破碎的心。我越来越不愿意待在这让人压抑的家里，但离开家门我却不知道去哪里，就常在大街上游荡。 有一次，我在大街上看见一个流浪歌手，他很年轻，也很帅。他正抱着一把吉他，唱着一首忧伤的歌，我坐在旁边听了一整天的歌，在他忧伤的歌声中，我甚至觉得自己快要爱上这个大男孩了，我冲动地想，只要他对我说“我爱你”，我会毫不犹豫地跟着他，随他一起浪迹天涯，过那种闲云野鹤般的日子。 冷静下来后，我觉得我现在的状态非常危险，我真怕有什么不可预料的事会在下一秒钟发生。为了不让自己被这空虚吞噬，我把自己的业余生活安排得满满的，去美容，去健身，去蹦迪，去旅游，去购物。我不敢停下来，我怕我一停下来就会立即陷入到那种空虚之中。我想用这些分散我的注意力，让自己的心灵变得充实一些。 慢慢地，我感觉自己可以面对以前不敢面对的生活了，我努力让自己忘掉过去，忘掉自己是一个“不幸”的女人，忘掉我的“不幸”仅仅是因为缺少了性爱。但也就是在这个遗忘的过程中，我有了一次出轨的经历。 那是一个周末，丈夫带着孩子到动物园看猴子去了。我一个人闲得没事，打开电脑和网友乱七八糟地聊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就关了电脑，决定到咖啡馆坐一坐，好打发下午这段漫长的时光。我找出一条长度接近脚腕儿的咖啡色长裙，然后又找出一件略有些紧身、与裙子同色系的颜色稍淡些的ｔ恤，选择这件衣服，是为了突出我的腰身。我知道我的腰比脸更让我骄傲，无论是正面、侧面，还是后面，都是最美的曲线。 在大街上慢慢地走着，轻风拂面，长发被微微吹起，裙子也在风的作用下微微摆动。不断有男人向我注目，眼睛里满是欲望。这让我很得意，于是在不知不觉中步态变得更加优雅而自信。我知道我已成了街上的一道风景，清新、端庄、从容。这样的一道美丽的风景，哪个男人能不动心呢？但事实也并非绝对，我的丈夫就对我毫不动心，想到这一点，我觉得有点扫兴，刚刚获得的那点信心又在顷刻间荡然无存，就像这风一样，来无影，去无踪。 在常来的这家咖啡馆，我要了杯不加糖的咖啡，正坐在那儿乱糟糟地想着心事，突然听到面前的玻璃上传来笃笃的敲击声，抬头见是一个陌生的男人正在冲我招手。我愣了一下，努力回忆着，没想起在哪儿见过他。我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进来。他在进门的刹那，我突然觉得这个人的确是在哪儿见过，特别是他走路的姿势，真的好熟悉，但还是想不起他到底是谁。 他边向我走来边喊着我的名字。走到我的面前坐下后，我向不远处的一个侍者招了招手，再来一杯咖啡。等咖啡的工夫，他让我猜他是谁。直到咖啡端上桌，我也没猜出，索性赌气似的不猜了，让他自报家门。他说了一个名字，我惊讶得差点跳了起来。天啊，原来是马小锐这小子，多年不见，他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真是让我没有想到啊！ 马小锐是我中学时的同学，印象中他整天一副嬉皮士的样子没个正经。这样的男生我是不太喜欢的，但可恨的是他竟然不自量力，经常大大咧咧地当着同学的面约我去看电影，被我多次拒绝后竟然还不死心。全班的同学都知道马小锐在追求我，让我在同学们面前很没面子。为这事，我一直把他恨得不行。 后来，不知因为什么事，他转学走了，临走时还给我留了张小纸条，告诉了我他转学的那家学校地址，让我没事时去“找他玩儿”。我随意看了一眼，就把那张纸条撕了。从此，他就从我的生活中彻底地消失了。这么多年不见，当年那个满脸青春痘、其貌不扬的小子，竟然长得这么高大，猛一看还会让人觉得很帅气。 这些都是陈年往事了，现在想起来感觉也挺好玩的。和马小锐喝着咖啡，聊了聊各自眼下的生活，我们就分手了。临走时，马小锐给我递了张名片，名片上显示他现在是一家什么公司的总经理。我笑了笑，将名片装进了包里，看着他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奔驰。 离开咖啡馆，我又闲逛了一会儿，回到家后，丈夫已经和儿子从动物园回来了。我问儿子在动物园里看到了什么，儿子说看到了大象、老虎、狮子和狗熊，还看到一只公猴子趴在母猴子屁股上乱动。儿子边说还边做动作，把我惹得禁不住笑了起来。 笑完，我告诉儿子，猴子的事就至此为止吧，千万别到外面和人说起这事，别人会笑话你的。儿子不解，追在我的屁股后面一个劲地问我为什么不能和别人说猴子的事。这个小家伙，就爱问为什么，做母亲的，怎么好意思告诉他为什么？ 这个星期天后，又过了大约一个月，我接到了一个电话，见是个陌生号码，犹豫着拿起话筒后，就听到了马小锐的声音。他说他正好开车路过我这儿，问我有没有时间陪他去兜风。我想了想，就答应了。 简单地化了淡妆，出了门果然见马路边停着一辆车，马小锐穿着一身黑色西服，戴着墨镜，像个黑社会老大似的，站在车边等我。他打开车门，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就开着车在环城路上飞奔起来。 他的驾驶技术很熟练，边开着车边转过脸来跟我聊天，不时还松开一只手在我面前挥动着做手势。在环城路上转了一圈，马小锐问我想不想到他的公司看看，他的公司就在附近，几分钟就到了。我有点好奇，就跟着他去了他的公司。 他的公司在一栋大厦的顶楼。据他说，占了整整一层楼。我觉得他在吹牛，但被他领进他的办公室里我就相信了。他的办公室可真气派，足有２００平方米，里边还有个小套间，他说他工作忙的时候就在这儿休息，算是他的半个家了。在卧室的一张办公桌上，我看到了他的全家福，从照片上看，他的妻子很漂亮。但据他说，他们刚离婚，离婚后妻子就带着儿子去了美国，护照还是他给办的。 我坐在沙发上，他给我倒了一杯咖啡，他也端着杯咖啡坐在我的身边。我们聊了大约一个小时，我看看墙上的钟，觉得该回家了。他却一个劲地挽留我，说他想请我到外面吃晚饭。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答应他的邀请时，他却突然抱住了我，一个劲地说他爱我。 我愣住了，就在愣怔间我已经被他按倒在沙发上。我很奇怪我竟然没有反抗…… 是啊，我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像所有的正常女人一样，我有丈夫有孩子，我们的家庭生活表面上看来也算是幸福的，可是我已经很久都没有性生活了。我通过不断地压抑自己来维持着这种可怜的幸福，可我现在惟一的想法却是做爱。或许是荷尔蒙的作用，情欲在我的身体内涌动，像是将要喷发的火山。 他像一个超级的交响乐指挥家，指挥着他身体的每个部分，在他的感染下，我也随着他演奏出了美妙绝伦的交响乐。我几乎要晕过去了。 当久违的高潮到来之际，我忍不住哭了。 那天晚上，他开着车把我送回家时，天已经很晚了。车刚开出去不久，外面就下起了小雨，在迷濛的细雨中，我默默地注视着车窗外的夜景。宽阔而湿淋淋的马路上，车子在红绿灯的指挥下有秩序地行走。 回到家后，儿子已经睡着了，丈夫也没有问我为什么这么晚了才回来。我没有睡意，一个人站在阳台上看窗外的夜景，我细细地回味着在马小锐办公室里发生的那一幕，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 我不后悔我今天的所作所为，相反直到现在我都觉得很兴奋、刺激。我感谢在我最苦闷的时候，上帝给我送来了这样一个让我再次体验到激情的男人，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度过这难熬的日子。 我在阳台上一直待到凌晨，才离开那儿往卧室里走，经过丈夫的房间时，我听到从那儿传来的如雷鸣般的鼾声。我突然觉得丈夫是一个很可笑的男人，他简直就是一头猪，一头自己把自己阉掉了的公猪。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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