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垠的荣光 - xp1024.com
《无垠的荣光》


小调查

由于本人的恶劣趣味,想写一篇恶劣的外传,以各种恶劣手段虐待我们的男猪脚(彼得先生)

但是我不太清楚**的尺度在什么地方,怎么样虐算是界内,怎么样虐算是超界。

例如说,囚禁啊,鞭子啊,手铐啊,这种算**内容不?

如果您在这方面有什么见解,欢迎来信或者在本书评论区留言,大感谢!

关于书中人物的名字

回猪蹄:想要西方化一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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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有不止一个人跟我说,米迦勒这个名字很雷。(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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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已经有不止一个人跟我说,彼得这个名字实在太平常。

我承认我给主角们起名字的时候,真的没有想太多。

当时,手头圣经一本,于是...

其实米迦勒这个名字,英文的原文是Michael,多么平凡啊,但是我们的女主角又不能叫迈克尔,要不然,我总觉得她是某个很会打篮球的光头。所以,她就是米迦勒了。

然后,彼得其实也是一个很普通的英文名字而已。老外常常用,我们部门里就有无数个Peter。

圣经里,彼得这个人物我还蛮喜欢的。他不是一开始就很强就很神圣,但是最终他却成了耶稣最喜爱的门徒之一。他也常常有困惑,但是最后却变得很伟大。

我想象中,本作中的男主角彼得,正是如此的一个人。

由于本人实在很不擅长取名字,所以本作还有第三个主角,在我的设定中是一个帅哥,出身高贵,养尊处优,却为了真理和信仰而战。

这个男人,叫什么呢?

欢迎来信留言提出建议~~~

上架感言,及以后的更新方向

惊天动地啊!竟然上架了!

那个……原谅小雅的激动。(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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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要感谢签约编辑梨子大人和偶亲爱的可爱的责编笑笑大人。没有他们的关怀和指导,我不可能走到今天。说实话,当我第一次很想放弃的时候,签约了,第二次很想放弃的时候,首推了,结果,各种动力推动着我,一直走到了今天。

我想大声喊,如果你们哪天有空,我请你们吃饭吧!凯顿或者张江地铁站的饭店,都行……

其次,要狠狠感谢《聘则为妻奔为妾》的作者锦瑟和《弃绝下堂妇》的作者书痴。谢谢你们一直支持我,和我一起努力。

再次,要感谢我的父母,家人,朋友,一直以来的支持!

按个,关于以后的更新,咳咳,小雅承认小雅偷偷的攒了一些稿子的。

所以小雅打算暂时还是维持日更2章,每章3000.等手头这些暂存的章节(大约10章左右)发完之后,变成每章2500字或者3500字。嘿嘿,小雅也希望各位大人的订阅能够稍微值得一点,咳咳~

至于故事的发展,还希望各位能够在书评区多多留言,嘿嘿。

我只能稍微透露下,接下来的内容,有点小虐……

那个,但是,偶心善,不舍的虐太狠的,嘻嘻!

那个,最后的最后,求订阅,求推荐~

第一章 比水和食物更好的东西

那是一片一望无垠的沙海。(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沙在月光下闪耀着银色的光华。那银色,冷得残酷,延绵不绝,望不到边际。

“越往前走,生物越来越少了。”月光下的彼得想着。

他穿着一袭破旧的灰色长袍,那长袍染满了风尘之色。或许,那长袍本是白色的。可是现在,不但灰蒙蒙不再有光泽。而且下面的边都破了,快要无法承担掩盖主人躯体的责任。他的脸上满脸的倦容。他很长时间没有洗过脸了。灰黄色的头发和胡子已经连成了一片。他的嘴唇因为干涸而微微颤抖,嘴唇上的皮翘起来,在风中颤动。可是,他的一双眼睛,还是晶亮的,充满了希望。

彼得不停地向前走着。因为沙漠中的夜晚冷得可怕,白天却热得吓人。他只有趁夜晚不停地前行,才能不被冻僵在沙砾上。也只有趁白天找片残垣断壁的阴影躲起来,才能不被烤焦。

几天前,他还经常可以看见沙地里的仙人掌顽强地存活着。偶尔在银色的月光下,彼得甚至能瞥见沙狐银色而矫捷的身影。可惜沙狐跑得太快,快得如同生命的消逝。所以彼得从来没有看到过沙狐真正的样子。

但是彼得却看见过沙鼠。那种小动物白天躲在沙砾下面,晚上却要爬上地面来透透气。他们总是小心翼翼地先钻出个毛茸茸的脑袋,左右张望,确定没有危险之后,再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身子。然后,突然地飞也似地朝一个方向狂奔,不久就看不到了。沙地里的老鼠从来不肥胖,但是他们的毛却长而蓬松。彼得每次看到它们,总会由衷的露出笑容。

可是,这几天,渐渐的已经没有仙人掌了,也很久没有看到沙狐和鼠的踪迹了。

可是,残垣断壁依然很多,零零散散地分布在整个沙漠中。大多数只是几米或者十几米高的土墙。似乎在诉说着,即使最繁荣的时候,他们也并没有沾染到多少荣耀。可是,偶尔也有高的建筑。

三天前,彼得就看见一幢高楼。或者说,曾经它是一幢高楼,现在却早已倒下。它庞大的身躯有一大半都被沙砾掩埋了。但是露出的一小半也有几十米长。风卷着沙子,从它的一个破洞穿行到另一个破洞。——这些破洞曾经被称为窗子。

要不是急着赶路,彼得可能会跑进这可爱的残骸嬉戏玩耍。毕竟,他才刚刚成年。童年作为一个孩子的记忆,还在他的脑海中填满了绝大多数的空间。

彼得摸索着那条长长的水泥的龙。风侵蚀着这具残骸,犹如侵蚀着一切的过去和一切的未来。许多地方的水泥块已经剥落了,露出锈成深红色的丑陋钢筋,在月光下闪着沙哑却尖锐的光华。

那天地月亮是圆月。而今日地月亮。却已有些残缺。

彼得现在身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前天。他还有一袋食物和一皮囊水。

他看见了一个衰弱地快死了地人。

那个人躺在一匹瘦骨嶙峋地骆驼身边。确切地说。那是骆驼地尸体。

那匹骆驼死了也没有倒下。它跪在地上。为它地主人筑起了一道阻挡风和日光地墙。那个人就倚在骆驼地身边。他虽然还没有死。却已经没有一点力气继续走下去了。他地眼睛里已经露出了死地光。当一个人除了等死已经无路可走地时候。他地眼睛里就会露出这种光。

彼得跪下来,将自己的水囊的嘴对准了那个人的口。那个人的嘴唇尝到了第一口水的甘甜,突然坐了起来,双手抱着彼得的皮囊,咕嘟咕嘟一下子几乎灌下一小半。彼得看着他,笑了。他知道这个人毕竟还想活,而且以后还会活很长时间。

过了好久,那人喝水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他的肚皮已经喝饱了,可是他却还不满足,意犹未尽地一小口一小口灌着。沙漠中的人,若不是因为死而复生的狂喜,本是不该如此浪费水的。

彼得见那个人喝够了,就问他:“你为什么在这里?”

那老人说:“我本想赶路到沙海的对面去,但是我的骆驼却死了。”

彼得说:“可是你却没有割下它的肉,喝它的血。”

那老人的眼中掠过一丝凄凉的神色。他抚摸着背后沙黄色的皮毛,说:“他陪了我十几年,我是这么一个老家伙了,他也是。他一直都是我唯一的伙伴,比我的儿子对我亲的多。我不会喝我儿子的血,也不会吃我朋友的肉。我怎么能喝他的血,吃他的肉?我只希望他能安静,快乐地死去。然后,我本想将他的身边当做我最终的归宿。”

“可是你还是想活下去的。”彼得看着那老人的眼睛。那是一双燃烧着对生的渴望的眼睛。如果谁有着这样一双眼睛,那他无论如何都会想活下去。

老人的脸上掠过一丝自嘲的神色。他摇摇头,苦笑着说:“人老了,越老,就越怕死。”

老人对面,彼得默默地听着。他的神色,突然黯淡了。

可是,老人并没有察觉到彼得神情的变化,自顾自地继续说:“我在这里躺了三天。我越来越饿,越来越渴,也就越来越绝望。可是,当我意识到自己还不想死的时候,我已经太衰弱,衰弱到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说完这句话,老人家站了起来,精神抖擞地将手里紧紧攥着的水囊还给了彼得。

他说:“年轻人,谢谢你的水。无论这些水能支撑多久,我想我都要向前方走下去。”

彼得并没有伸出手接过他的水囊。他退后一步,坚定地摇了摇头,然后将身后的小包裹——那个装着他所有的食物的小包裹——给了那个老人。

他说:“老人家,这个送给你。这里离我的营地不远,我们那里还有充足的水和食物。”

那老人的脸上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他当然接过了包裹。可是,老人表面上却还在推辞,说:“沙漠中的水和食物是多么珍贵。你给了我,你怎么办?”

彼得退后一步,摇了摇头,避开了老人的这个问题。他指着西方,对老人说:“你往那北极星的方向走上四五天,就能走到一条公路。你在公路旁边走着,一定能看到来往车辆。到时候,他们能救你。这些食物和水,省着点吃喝,四五天应该是够的。”

那老人忽然跪倒在地上,对彼得咚咚咚地磕起了响头。沙漠中,老人的头撞到沙地的声音,沉闷而坚实。

彼得连忙扶起老人,对老人微笑着,说:“你知道吗?世界上还有比食物和水更好的东西。”

老人不解地望着他。

彼得说:“那就是信仰和真理。只要凭着信心,就一定能去到那神的城。那里不但有食物和水,还有很多更好的东西。”

说完,彼得就空着双手,大踏步地走了。

老人看着彼得渐渐离去的背影,喃喃地说:“这个年代,怎么会还存在有信仰的人……何况,他还那么年轻?”

老人摇摇头,不再去想。因为想,也想不透。信仰这个名词,已经远离人们的生命几百年了。在他年轻的时候,他听他的曾祖母说起过信仰。他的曾祖母说,她小时候曾经跟她的祖母去过一次教堂。那圣殿,是多么庄严和肃穆,美丽和光荣。可是,后来,那大战争爆发了。他们摧毁了一切,包括教堂,包括信仰。甚至,包括人的尊严。

那天清晨,晨曦初露的时候,彼得对着圣城的方向跪下来祷告。他狠狠地向上帝忏悔了自己的罪。他为了让那老人家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全部的食物和水,对他撒了谎。他对老人家说,他的营地就在附近,他的营地里有充足的水。那什么营地,什么充足的食物和水,当然都是骗人的。他本就是孤身走来。朝圣的路总是孤独的。而朝圣的战士,如彼得,总是独自上路。他已经独自走了太久太久。遇到绿洲的时候,就补充一些水和食物。没有水和食物的时候,就凭着他对神的信心往前走。孤独地往前走。他相信,只要他虔诚地相信,神一定会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为他指一个出口。彼得祈祷说:“我万能的父神,请原谅我那小信的罪孽。可是,我对他说的话并非全都是谎言。你的国,岂不是我的营地?在你的国中,我岂不能得到水,得到食物,得到一切更好的东西?”他的眼角旁,闪动着泪光。

彼得再度站起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开始渐渐变得刺眼。沙漠世界的白天就要降临了。

对沙漠中行走的旅人来说,太阳的光并不能用圣洁,美丽等等词语形容。用“残酷”这个词形容则非常的贴切。在接下来的两小时之内,气温会飙升到40摄氏度以上。那时候,旅人简直不敢将自己任意一块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所以,沙漠中的旅人看起来往往穿得挺多。因为外面的温度远比他们身体的温度更热。

彼得想寻找一个荫蔽的地方,来躲过这一天的炎炎烈日。可是,放眼四周,却没有任何的掩体。没有建筑的残骸,也没有高的沙山。更没有动物的尸体。甚至,连海市蜃楼都没有。

这个地方,仿佛已经很久没有生物出没了。四面都看不到边际。如果不是因为太阳,彼得甚至无法辨别方向。金黄色的沙山延绵不绝,在太阳下闪着越来越刺眼的黄色的光,看上去如死亡一般残酷,如亘古一般永恒。

彼得已经两天滴水未进了。极度口渴的感觉折磨着他。现在,他糟糕地感到头晕,仿佛天旋地转。可是,周围找不到任何东西能帮他遮挡阳光。于是,他只能支持着往前走。

在阳光下,彼得步履蹒跚地走着。在这样高的温度下,他的皮肤上却已经很久没有汗液渗出来了。汗水干涸的结晶在他小麦色的光滑肌肤上凝结了薄而均匀的一层盐。他突然觉得眼皮有一点沉重,突然希望就这样躺下,能够一觉不醒。于是,他的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沉重,终于跪倒在地上。

彼得的心里,想起了他的神。

想起了在那个小小的教会孤儿院中,敬拜神的日子。

第二章 给他圣徒彼得的名字

彼得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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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年前的12月24日夜晚,做完平安夜祷告的牧师詹姆斯先生在教会的孤儿院门口,看见了一个小小的包裹。

夜已经深了。银色的月光洒在这个温暖祥和的世界上。这里是贫民区,没有一个有钱人住在这里。所以,这里平安夜是寂静的,是沉默的。对工作了一年的穷人来说,这也许是唯一可以休息的日子。所以,他们都睡得很早。因为,睡眠对劳作的穷人来说,太宝贵了。也因为,圣诞夜还必须忍受饥饿,如果睡得太晚,感受到了腹中难熬的空虚,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哭泣?

詹姆斯牧师捡起了这个灰色的布包裹的包裹,突然感受到一阵不安的蠕动。年老的詹姆斯以为是谁丢弃在这里的野猫,正在考虑是直接丢弃还是送给孤儿院里瘦小而寂寞的孩子们。那些孩子们虽然一年有三百天食不果腹,可是他们如果看到有一个小小的宠物,会惊喜的。越贫穷的孩子,越懂得珍惜生命。

就在老詹姆斯踌躇不定的时候,包裹中突然响起了一阵响亮的啼哭。这是小小的彼得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声呐喊。詹姆斯睁大了已经深深刻上皱纹的双眼,仰望长天,喃喃地说:“万能的父神啊……这是您的恩赐吗?在这个满是饥荒,瘟疫,痛苦和小信的时代,您为什么还要赐下这个婴孩,让他受一生的苦?您为什么不在他还没有感受到痛苦之前,就结束这个无助而软弱的生命?神啊……你若会拯救我们,为什么还不来?我们……已经快要支持不下去了。”

苍茫的星空当然不会回答。银河中的无数颗星星,仿佛也黯淡了。孤儿院中的食物只够三天分量了。三天后,该怎么办?詹姆斯不敢去想。

那金发的婴儿睁开了碧蓝色的双眼,突然啼哭起来。

仿佛在回答詹姆斯的天问。

于是,詹姆斯给这个孩子起了个名字叫彼得——圣徒彼得。那是耶稣最爱的两个门徒之一,传播了无数来自天国的福音。

这二十年来,彼得在孤儿院中度过了无数挨饿的夜晚,可是也度过的无数快乐的时光,结交了很多朋友。彼得是安静的。他从不和别的孩子一般打架。吃饭的时候,他的食物若是被别的孩子抢去,他也从来默不作声。如果被老詹姆斯发现,他还会撒谎说:“他把他的也给了我。”好使詹姆斯牧师不要惩罚那些抢他食物的孩子。若有孩子欺负他,他也总是一笑而过。因此,他身上总是布满伤痕,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他的右手臂上还有一块鸡蛋大的丑陋疤痕。那是被一个饿极了的孩子咬去的。那回,破伤风几乎要了彼得的命。他和高烧奋斗了十几天,才模模糊糊地恢复意识。那次,彼得在床上躺了整整两个月,才能够下床走路。整个人瘦得像个幽灵一样,没有存在感地摇摆不定。但是,他还是不肯告诉詹姆斯牧师,谁咬走了他的肉。就算詹姆斯牧师对他发怒,他也不愿意说。因此,詹姆斯牧师在孤儿院所有的孩子中,最疼惜的是他,最担心的也是他。

今年的12月24日,彼得成年了。按照惯例,成年了的孩子就将离开孤儿院,自谋生路。可是,詹姆斯牧师硬是留彼得继续住在孤儿院里。因为,他实在太担心彼得了,他不敢想像,在这个肮脏的,弱肉强食的社会,彼得一个人能够活下去。

直到今年五月地一天。

五月地第三个星期日。是这个教会孤儿院一个月一次地圣餐日。

在过去地很长一段时间。圣餐只是一个仪式。圣餐时吃地面饼。也只是仪式地一部分。但是。在孩子们不断挨饿地现在。每月一次地圣餐是他们最期盼地。在那一天。他们每人可以分到一个白面做地饼。即使只是薄薄一块。彼得也很期待。因为那些孩子王们虽然凶残。但是还不至于敢抢他地圣餐饼。

可是这一次。似乎发生了意外。

有一个只比彼得小半年地年轻人铃木。今天就要毕业了。

孤儿院地孩子们。把离开孤儿院叫做毕业。毕业地意思。就是和这里诀别。踏上新地征程。有一些离开了地孩子。在离开后会回来看看。但是大多数不会回来。也许是因为他们不愿意回首这段记忆。也许是因为他们已经死去了。

铃木是一个日本裔的男孩。一头卷曲的黑发蛮横地衬托着他一脸横肉的脸。他的身高不高,肌肉却非常发达。彼得看到他的时候,经常想为什么孤儿院这种完全填不饱肚子的伙食,能够养出如此健壮的人。

当然,实际上彼得的配给中,有一小半是进了这个铃木的胃袋。

这天早晨做完礼拜,老詹姆斯带领大家做圣餐祷告。詹姆斯站在前面,低着头,闭着眼,念着祷词。孩子们在小礼堂下坐着,也低着头,闭着眼,轻轻呼唤着神的名字。这本是一个多么庄严肃穆的时刻。

可是,这个时刻的庄严被一阵咀嚼声打破了。

说对了,就是一阵咀嚼声。孩子们睁开眼,立即看到了孩子王铃一只手抱着装圣餐的盆子,另一只手从中拿出圣餐饼,大口塞在嘴里不断地嚼着。

老詹姆斯站在前面,气的白眉毛和白胡子一起发抖。

他已经年老力衰了。真的打起架来,铃木只要抖抖他粗壮得像小牛一样的胳膊,詹姆斯就会像一只纸鸢一样飞出去。但是,铃木那亵渎神的行为太令他生气了。他站在原地,一只手指着铃木,颤抖着嘴唇说:“你……你……”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铃木把一只脚翘在了桌子上,抱着盆子斜眼看着詹姆斯,问:“你?你怎么啦?”

铃木的三五个死党在坐铃木身后身后起哄着:“哈哈,是啊,你怎么啦?”

詹姆斯牧师气的浑身发抖,忽然拿起面前桌上的圣经,大步走出了圣堂。

孩子们看看门口詹姆斯牧师愤然离去的背影,又看看铃木一伙玩世不恭的嘴脸。都不敢作声。比起年老体衰的好好先生詹姆斯牧师,他们似乎更害怕得罪铃木一伙人。

唯一追出去的人,是彼得。

孤儿院位于教堂的一端,詹姆士牧师的房间位于教堂的另一端。这个古老的教堂建于200年,幸好200年前的时候,人们还将敬拜神当做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所以这个小小的教堂虽然饱经风霜,却依然严肃地矗立着。

在这个时代,人们亵渎神灵,将神圣的信仰踩在脚下,崇拜火,崇拜黑魔法,崇拜恶魔之道。然而,亵渎这个教堂的人却并不是很多。因为詹姆士牧师是一位非常厉害的白魔法魔法师。有人传说他年轻的时候曾经和史上最强的黑魔法师桑德拉萨木黑龙战斗过,结果不分伯仲。还有人说詹姆士牧师的圣杖中蕴藏着史上最强的净化魔法,一切不洁的东西都会被净化——如果他施展魔法,只要你的内心有一点点的软弱和黑暗,你的身躯就可能灰飞烟灭!

彼得冲到门口的时候,詹姆士牧师苍老的身躯正慢慢走过阴暗的长廊。那披着玄色长袍的身躯高大而瘦削,此时看上去,却说不出的渺小。彼得的心头,突然涌起了一阵酸楚。

他小时候,一直以为詹姆士牧师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力量的人。虽然他的个子已经比詹姆士牧师更高,手臂上也有了健壮的肌肉。虽然詹姆士牧师的背越来越弯,走路也越来越慢。但是似乎直到这一刻,彼得才突然意识到这个事实——詹姆士牧师已经老了。不论他年轻的时候有多么的勇敢,多么的强壮,多么的伟大。但是现在的他,只不过是一个垂暮的老人而已。一直以来,詹姆士牧师都庇护着他,庇护着彼得和孤儿院里其他十几个孩子。可是,彼得看着詹姆士牧师颤抖的脚步,却第一次涌起这样一个念头:这样一个身上担着重担的老人,倔强地挺着已经日益衰弱的腰板——谁来保护他?

彼得快步向前,追到了詹姆士牧师的身后。詹姆士牧师站住,回过头看到了身后的彼得。他立刻又回过头去,所以彼得没有看到他眼中的潮湿。詹姆士牧师轻声说:“你跟我来。”

彼得跟在牧师身后,慢慢地走,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的步伐快过老人颤抖的脚步。

詹姆士牧师把彼得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詹姆士牧师的房间很简陋。只有一张小小的单人床,和一张小小的书桌。小小的书桌上,叠着两本书,和一根快要燃尽的白蜡烛。

詹姆士牧师示意彼得坐在他的床上。彼得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下了。

詹姆士牧师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背对着彼得,慢慢地说:“彼得,你现在多大了?”

“20周岁半。”彼得老实回答。

“我们孤儿院的孩子,20周岁的时候都会离开孤儿院,自力更生。你知道为什么我到现在还不赶你走吗?”

“您说过,是因为我太软弱了,不适合外面弱肉强食的生活。”

詹姆士牧师转过身,盯着彼得的眼睛说:“那你准备一辈子软弱下去吗?”

彼得站了起来,低着头说:“对不起,我明白了,我这就去收拾行装。即使您说我软弱,但是我离开这里的勇气总是有的。而且请您放心,我会在外面好好的生活。”

说着,他觉得自己的鼻子酸酸的,虽然彼得紧紧咬着牙,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掉在了地上。

詹姆士牧师也站起来,一脸严峻地说:“你知道你为什么如此软弱?”

彼得看着詹姆士牧师的脸,摇摇头。

“因为你这个傻瓜,什么都相信着你的神,依靠着你的神!你从来就不肯靠自己努力去争取点什么!”

彼得一脸茫然地望着詹姆士牧师,说:“信神难道不对吗?我们每周聚在教堂,不就是为了敬拜神,赞美神吗?”

詹姆士冷笑了几声,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非常有趣的事情。

“我第一次听说这么好笑的事情,哈哈哈。”詹姆士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神?神!哈哈哈,神……”

“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相信神的存在?多么可笑啊!多么可笑啊!”

“神要是存在,这个世界怎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神要是存在,为什么没有人拯救我们?谁来拯救我们……”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詹姆士牧师的笑已经变成了抽泣。

神到底存在吗?谁也不知道。我们的那个神啊,他在天上透过那个小小的孔,窥视着他的子民——窥视着他的子民在战火和饥饿中挣扎和哭泣;窥视着他的子民为了孩子的死去而绝望的空洞眼神;窥视着他的子民在饥饿中失去理智,弱肉强食。那神,窥视着被他抛弃的子民们。他的脸上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到底是那神圣的悲悯,还是一抹冷笑?

今天,他最忠实的子民终于也抛弃了他,抛弃了对他的期盼和忠诚,也抛弃了自己唯一的希望。

“您……您怎么能这么说我们的神?”彼得吃惊地望着抽泣着的詹姆士牧师。他还太年轻,还无法体会垂暮的老人,那泪的绝望。

“为什么不能说?是我把神之道教给你们的。我今天告诉你,这个神只是我的一个玩笑。我骗你们说世界上有个神,其实也骗了自己!没有人会来拯救你,在这个战火纷飞的残酷世界,要活下去,唯一的希望只是自己而已!”

“不是的……求求你告诉我不是的。”彼得的眼神由惊愕变成了哀求。

“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神是不存在的!”詹姆士牧师摇着头,又转过了身去。

彼得跪在了地上,他无法忍受这种冲击。如果神不存在,那么这二十年来,他的精神寄托算什么?他早晚是在对谁祷告?他在期盼着谁的拯救?他在请求着谁的原谅?

眼泪流了干,干了又流。在这个笑话一样的现实面前,眼泪也像一个玩笑。

第三章 我一定回来找你

背着一个小小的行囊,彼得站在孤儿院门口的十字路口。www.65txt.com他回过头,又看了一眼这个他长大的地方。那个把他的人生变成了一个玩笑的地方。

他突然准备去朝圣。就去那圣城耶路撒冷!

神到底是不是存在,他要亲自寻求,亲自验证。

如果他的神存在,就一定让他看到奇迹。

于是,他向着那大沙海的方向,坚定地大踏步往前走。

“等……等等。”突然,身后响起一个柔弱的声音。

彼得回过头,一个女孩子抱着个小包裹跌跌撞撞地跑来。那个女孩子叫做珍妮,也是孤儿院中的孩子。十六岁,正是如花一样的年纪。女孩的身子单薄而瘦削,脸上也已刻上了和年龄不相称的风霜。但是她的眼睛很亮,亮得就像那希望。

她跑到彼得面前,贪婪地喘了几口长气,才说:“你要去哪里?”

“我……我想去东方。”彼得的脸有些红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女孩子面前,他突然不敢说出自己想毫无准备去独闯那大沙海的想法。就在上一刻,他还觉得自己的想法很神圣。但是在珍妮面前,他突然变得像一个企图去偷糖果的小孩子。

“不管你去哪里,带我走。”珍妮举起了手中的小小包裹。孤儿院中的孩子,实在都没有什么财产,一家一档,都在这个小小的包裹中。

彼得突然不想去朝圣了。他只想拉起珍妮小小的手,去浪迹天涯。

可是。他摇摇头。说:“不行。我要去一个很危险地地方。去走一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地旅途。我决不能带你一起去冒险。”

“你要去哪里?”珍妮一脸担心地问。随即补充道。“不论你要去哪里。我都想和你一起去。即使去走死路。”

彼得拉起珍妮地小手。看着她地眼睛说:“其实。我们每个人都走在死路上。只是对每个人而言。这条路途地长短不同而已。我不在乎路短一些。只要这条路能通往我地信仰。可是。你地路还很长。你要慢慢地走。好好地珍惜沿途地每一片风景。好吗?”

彼得想了想。又说:“也要好好珍惜将来那个陪你一起走这条路地人。”

珍妮倔强地看着彼得。说:“我想你陪我走这条路。我也陪你走。”

彼得坚定地摇了摇头。转过身。他不想让她看见他目光地犹豫。

“你呆在孤儿院比较安全。将来如果我能回来,我一定来找你,好吗?我答应你。”

珍妮过了好久,终于点头说:“好,你一定要回来。”

“一定。”彼得慎重地点了点头。

彼得大踏步地向前走了。他的脚步不敢稍作停留,他怕他一旦停下,就再也没有向前走的勇气。虔诚地信徒,只有在温柔乡面前,会流露出一丝软弱。彼得的脚重重地踏着尘土,来掩饰自己的软弱。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因为珍妮从他的背后跑来,一把抱住了他。

“可以不走吗?”彼得感到珍妮的泪水浸湿了他背上的衣衫。

可是,他坚定地摇了摇头。

“那,这个你拿着。”珍妮从自己的脖子上解下了一根系着一块玉石的绳子。

这块玉石彼得看过很多次,是珍妮的父母留给她的唯一的遗物。

十六年前的一个夏天的夜晚,珍妮被发现放在孤儿院门口。她浑身**地被放在孤儿院门口的台阶上,竭尽所能地哭泣。她小小的身躯上,连一点掩体的衣物都没有,只有那块玉石,被穿在绳子上,缠绕在她的脖子上。

彼得从来没有看到珍妮把这块玉从脖子上解下来过。所以即使是身为珍妮的密友,彼得也从来没有近距离地看过这块玉石。

今天,是他第一次把这块石头拿在手里。

那是一块鸽蛋大的红玉,上面留着珍妮的体温和汗香。玉石通体暗红,仔细看,似乎能够看到其中跃动着什么。彼得并不懂得很多关于宝石的知识。但是这块玉石让他感到非常温暖和有力量。

他用力握了握这块玉石,将它还给珍妮,说:“这不是你爹娘留给你的唯一遗物吗?我怎么可以收下?”

“你当然要收下,这么好的玉石,你为什么不要?”珍妮的眼睛红红的,泛着泪光。

“你要明白,我并不是你的什么人。”彼得看着珍妮,说,“你还要明白,我并不一定能回来把它还给你。即使你把它送给我,我也不会给你任何承诺。”

“我不向你祈求任何承诺。”珍妮看着彼得说。“我只会祈求上帝,要你平安回来。每一天,每时每刻,都祈祷。”

“那,这块玉石还是还给你。你拿着这块玉石,也可以祈祷我的平安啊。”

“不行。”珍妮踮起脚,把那块玉石挂到彼得的脖子上。“你一定要留着它,然后把它带回来还给我,知道了不?”

她又踮起脚,在彼得的脸上印上一个轻轻的吻,然后轻轻地说:“然后,你就一直在我身边,陪我走完这条路。”声音轻得渐渐听不见了。

彼得问“你说什么?”的时候,珍妮已经如一只蝴蝶般飘走了。

彼得抚摸着脖子上的这块玉,看着珍妮渐渐远去的背影。他的鼻头,突然涌上一阵酸楚。于是,彼得转过身,大步向东方走去。

——想到这里,彼得的意识渐渐模糊了。他趴在滚烫的沙海上。滚烫的沙如沸腾一般灼烧着他的肌肤。他感到浑身都疼,疼的要发疯。可是,他却完全没有站起来的力气。彼得的心中,此刻什么都感觉不到了,连恐惧都感觉不到了。他把脸贴在滚烫的沙上,轻轻地喘息。他忽然觉得,如果这一切就这么结束了,也是一种不错的结局。

他把他的青春,他的爱情,甚至他的生命,都奉献给了他心中的那个神。如果那个神真的存在,他一定会回报给他更多,会把他接到天国,住在他的身旁。

但是,如果不存在呢?

彼得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是不愿想,而是不敢想。过去的无数个没有星光的夜晚,这个问题都无数次隐隐约约地升腾在彼得的心中。但是彼得总以为自己只是胡思乱想,把这个问题轻易放了过去。

可是,在彼得的生命一点一点流逝的现在,他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回避这个问题——如果他的神不存在怎么办?如果这一切都只是一个玩笑怎么办?如果詹姆士牧师欺骗了他,怎么办?如果詹姆士牧师说的是实话……怎么办?

那,这一切的一切,岂不是只是一场错误的赌注?注定有输无赢的赌注?

“也好,”彼得想,“如果我的一生就是这样一个错误,那么为什么不让它就此结束?”

无论神是不是存在,彼得都感觉不到痛苦和恐惧了。

他缓缓地闭上了他的眼睛。

在他的眼睛闭上的那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了前方有一个天使向他飞来。那是一个浑身孕育在荣光中的纯白色的天使。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光白色,也能白得那么丰富,那么好看。

他的神,也许毕竟还是存在的吧。

彼得满足地闭起了眼睛,睡去了。那永恒的睡眠,是人类亘古不变的结局。

第四章 大丰收

初夏的原野,漫山遍野的薰衣草。(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紫色的海洋传来阵阵清香。原野中,一幢白色的房子矗立着。房子很破旧,破旧得几乎已经变成了灰色。但是看上去依然很坚固。

这也是一个孤儿院。

在这个充满饥饿和战乱的年代,这个世界上父母都健在的孩子反而比失去父母的孩子稀有的多。在这个年代,孤儿院本就是大多数孩子能赖以生存的处所。

孤儿院的院子里,孩子们正在捉迷藏玩。一个扎着两个冲天小辫的红衣小姑娘蒙住了眼睛,两只手四处摸索着。

大树后,石凳旁,桌子下,到处都躲藏着小孩。大家挤眉弄眼地互相传递着信息,但是都不敢出声,唯恐被第一个捉到。

那小女孩看上去只有七八岁大小,身上的红衣服破旧,却洗得很干净。红扑扑的脸蛋比身上的衣服还要鲜艳。

她闭着眼睛摸索着,口中喊着:“你们在哪里啊?在哪里啦?”

躲藏着的孩子们窃笑着,谁也不肯出声。

小女孩的小脚踩着杂乱的步子,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看上去快要哭了。在黑暗中,人总是特别容易感到恐惧,即使周围的孩子们都是她最信任的伙伴。

忽然,一个大孩子从桌子底下窜出来,高声喊道:“公主来了!”

孩子们瞬间都从躲藏的地点蹦出来,开心地大叫:“哦!公主来咯!”

那个红衣服地小女孩地脸上也立刻笑开了花。她拉下蒙在眼睛上地白布。快乐地向西方奔去。

那是夕阳落下地方向。红彤彤地夕阳燃烧着火红地希望。那夕阳中出现了一个黑影。黑影渐渐变大。渐渐走近。原来那是一辆中型卡车。

卡车地车顶上。踩着一个身材姣好地年轻女人。她地浑身似乎都充满了活力。那紧绷地肌肉。律动地曲线。小麦色地皮肤。无一不诉说着她地生命力。

女人身着短袖迷彩服和迷彩短裤。肩上扛着一挺大得有些夸张地黑色机关枪。她地金黄色长头盖住了半边脸。另外半边脸露出了比朝阳更明朗。比夕阳更甜蜜。足以融化最冷地坚冰地笑容。

孩子们纷纷向那辆卡车跑去。有些口中唤着“公主。公主。”也有些口中叫着“哥哥。爸爸。”

那被称为公主地金发女子举起肩上地机关枪挥舞着。用惊人地音量喊道:“大丰收!”

那些孩子们,连同卡车上站着的男人们,都欢呼起来。一瞬间,整片原野都被点亮了。

卡车突突突地开到了孤儿院门口,才停下来。“公主”从卡车顶上跳到地上,立刻被孩子们围住了。

他们七嘴八舌地问着“公主”有什么收获。

那“公主”的脸上又露出了迷人的笑容,她抚摸着身边两个小男孩的小脑袋,说:“我们这次不但抢到了军粮,还抢到了好多枪哦!等你们长大了,随我一起上战场。”

那些孩子立刻欢呼起来,尽管他们中的好些根本还不明白**对他们的意义。

这时,卡车上的男人们也走了过来。

一条精赤着上身,浑身肌肉纠结的大汉走过来,抢下“公主”手里的枪,说:“米迦勒,别耍酷了啦。”

“啊,霸虎。放好那把枪。”被称为“公主”的米迦勒粗声粗气地嘲那大汉喊着。

“爸爸,爸爸。”这时,刚才那个被蒙住眼睛的红衣小女孩跑过来,抱住了霸虎灰而油腻的长裤。

霸虎抱起小女孩,夕阳照在他脸上,洋溢着充满幸福的微笑。他用胡子茬扎着小女孩的脸。小女孩也咯咯咯地笑起来。

这时,一个像猴子一样精瘦的男子也走了过来。他的额上系着一条橘红色的发带,身上的装扮看上去像极了剧团的小丑。

“哥哥!”一个穿着白色围裙的十四五岁的女孩子过来抱住了他。

他摸着女孩的头发,看着女孩的脸,说:“几天不见,又变漂亮了。”

女孩甜蜜地笑了起来。

虽然在外人眼里,他们实在像极了情侣,他们却是一对关系最好的兄妹。

哥哥叫做塔吉克,也是米迦勒的手下,他虽然看上去弱不禁风,确是最出色的枪械专家。

而妹妹叫做塔蒂斯,是孤儿院中最年长的孩子之一。她和别的年长的孩子们一起,负担起了照顾年轻孩子的义务。塔蒂斯烧得一手好菜。虽说在孤儿院中,能称为美味的食物材料并不多。可是即使是野菜,在塔蒂斯手里也能变得很香甜。

这个孤儿院,本来就是米迦勒一伙人建造起来的。其中有好多孩子是米迦勒手下那群男人的亲人——儿女或者弟妹。但是大部分的孩子都是无亲无故的孤儿。

和彼得所在的那个孤儿院不同,米迦勒的这个孤儿院里面的孩子互相之间团结而友爱。这或许是因为米迦勒是一个强势而且很漂亮的年轻女子,再调皮的男孩子也不太敢在米迦勒面前造次吧。

孤儿院中的男孩子,从三岁到十五岁的,几乎都暗恋着米迦勒。而十五岁以上的男孩子,则加入了米迦勒的军团,成为米迦勒的左膀右臂。

男孩子们也有相好的女孩子,但是这些女孩子最多也只能是除了米迦勒以外,男孩子们第二想娶的人。

孤儿院的御用厨师塔蒂斯拥抱过自己的哥哥后,便匆匆回到了厨房,今天晚上,“公主”要在此间用膳,塔蒂斯当然要好好表现一下。

米迦勒的强盗军团,每次抢来了东西,总要回孤儿院一次。除了留下一小半兄弟在他们的秘密基地守卫之外,他们几乎是倾巢而出。

米迦勒的军团中,许多兄弟的弟弟妹妹或者儿女都住在此间。一些有妻子的兄弟,他们的妻子也住在不远处。

此刻,那些女人们,有些带着孩子,正三三两两地赶来,和夫君们团聚。

一个抱着婴儿的年轻女子首先来到了这里。她四处寻觅,没有看到丈夫的身影。

米迦勒来到了女子面前。女子看到米迦勒,立即低头叫了一声:“公主。”

米迦勒看到了她一脸失望的表情,对她柔声道:“今天萨乌尔被派去驻守基地了,他来不了了。”

看着女人失望的表情,米迦勒又道:“萨乌尔是我最最得力的帮手和最最好的朋友。我很信任他。有他守卫基地,我们都很放心。只是,你们此次不能团聚了。”

那女子看着米迦勒,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苦涩。但是她还是笑了。面对米迦勒,他们没有人会哭丧着脸。不仅因为米迦勒带给他们食物和安全,更因为米迦勒的脸上,永远有着阳光般的笑容。

这时,从卡车后面转出来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高声道:“米迦勒,你这个坏家伙。”

那男人,正是萨乌尔。

萨乌尔的妻子快乐地朝他跑去,一家三口拥抱在一起。

米迦勒看着他们,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这个晚上,如同其他无数个米迦勒他们会孤儿院的晚上一样,是这个原野的节日。原野上的美丽花朵,似乎被点燃了,沾染了一片漂亮的节日气氛。

有家人的孩子们,和家人坐在一起,彼此诉说离别之后发生的事。

没有家人的孩子们,则围绕在米迦勒周围,听米迦勒笑眯眯地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探险故事。

米迦勒只有在这些孩子们面前,才会偶尔撩起散落在半边脸上的金发,露出她左脸上那个大大的疤痕。

那个疤痕很大,而且十分的丑陋,从她的左眉一直延伸下来,覆盖了左边的大半个脸蛋。疤痕上的皮肤,变成了不规则的淡粉红色。那道疤使米迦勒的左眉几乎无法长出毛发了。而且因为受伤的缘故,米迦勒左眼的视力也不太好。

米迦勒手下也有外科医生,其中也有整容技术相当高明的。其实米迦勒的这道疤,通过手术,完全可能恢复得很完美。至少不那么突兀和可憎。

但是米迦勒从来没有想过去修复它。

因为这道疤痕里,藏着她的屈辱,也藏着她的荣耀。藏着她的悲伤,也藏着她的甜蜜。

而且,这道疤,是米迦勒和自己的过去的唯一的联系和证物。

米迦勒,对无论多么亲近的手下,都从来不会说出自己的过去。

即使对前任首领——她自己的恋人——也从来没有透露过她到底从哪里来,有过什么经历,学过怎样的剑术和魔法。

人们似乎只有从米迦勒的疤痕中,才能隐隐然猜出几分米迦勒的过去和米迦勒的荣耀。

“我们这次出去啊,碰到了龙呢!传说中的龙!”

米迦勒得意洋洋地对孩子们说道。

“那是一只绿龙,有小山那么高,乖乖,还会喷火!它喷起火来啊,三百个加尔巴迪安的士兵都抵挡不住!”

“啊,那你们有没有怎么样啊?”一个小女孩子关切地问。

“哈哈,当然没有,想我们如此无敌神勇,怎会输给一头小小的龙?”米迦勒的鼻孔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你们杀死了它?”那小女孩继续问。

“啊哈哈。”米迦勒高声大笑了起来。

那瘦猴子塔吉克突然走到了米迦勒的身后,说:“啊哈哈,当然杀不死。”

那些孩子看着塔吉克,一下子全都露出的失望的表情。

“没有杀死?”

“让它逃走了?”

“到底怎么回事?”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问着。

“那绿龙啊,乖乖,还真是一头好家伙。”塔吉克插着腰挺着鼻子骄傲地说。

“那时候我们开车在一个峡谷中走,突然就看到它在前面,那胖呼呼的身子啊,把那细细的峡谷都占满啦。”

“我们只好停下来。但是我们的车队长啊,后面还跟着好几辆车,其中还有那么那么大的卡车。”

说着,塔吉克张开双手,比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动作。

“我们这么大的车队,在这么窄的峡谷中掉头,基本上完全不可能嘛。”

塔吉克摸摸自己的鼻子,继续说:

“但是要我们开到前面去正面跟那头龙交涉,也完全是不可能的嘛。说实话,我即使这么远看到它,就已经浑身起鸡皮疙瘩了!”

说着,他抚摸着自己光溜溜的手臂,做出很害怕的样子。

“然后呢?然后呢?”孩子们七嘴八舌地问着。

“然后啊,然后那龙就张开嘴,喷出了熊熊火焰。”米迦勒接着说。

孩子们的脸上露出了担忧和惶恐的表情。

塔吉克哈哈大笑着说:“这才是好玩的地方呢!那龙是背对着我们喷火的!”

“原来啊,前面有一队几百人的加尔巴迪安军小分队,阻住了龙的去路。”

“可是,龙不是会在天上飞的嘛?”一个小女孩问道。

米迦勒接口道:“你说啊,龙这么肥的身子,这么小的翅膀,飞起来多累啊。当然能走一会儿是一会儿。再说啊,它走路走到一半,碰到加尔巴迪安的士兵,就一定得飞到天上让路,这不是说明它怕了加尔巴迪安的士兵吗?龙这么骄傲的动物,怎么可能怕了加尔巴蒂安的士兵呢?该加尔巴迪安的士兵怕它才是。所以它才不会让路呢。”

“那么加尔巴迪安的士兵让路了没有?”一个小男孩插口问道。

“哈哈哈,当然没有!因为他们是一个运输小分队,专运粮草**,掉头也很困难!我们发大财啦!”米迦勒大笑着说。

塔吉克接着说:“后来啊,那龙和那群加尔巴迪安士兵就这样对峙着。龙不肯让道,加尔巴迪安士兵则完全不能让道。”

“然后,加尔巴迪安的士兵就派出了一队火枪手,准备跟龙对战。那些火枪手一个个拿着枪口有碗口粗的枪,排成了一排,但是在龙的面前,还是渺小得可怕。那些火枪手放了枪,在龙的皮肤上只是激起了很小的火花,他连挠都懒得挠一下。”

“然后那只龙就喷出一大片火焰,好像在告诉那些加尔巴迪安士兵什么才是真正的火枪。”

“然后那些粮草辎重就归我们啦,啊哈哈哈。”米迦勒大笑着拍着自己的膝盖说。

“灭火花了我们好长时间呢,我的头发都烧焦了。”塔吉克揉搓着额上烧成焦黑的头发。

“不管怎么样,咱们得到了这么多枪,多好!”米迦勒站起来,拍着塔吉克的肩膀,混不在意地说。

“是啊,是啊……”塔吉克也笑了起来。

这时,塔吉克的妹妹,孤儿院的御用厨师塔蒂斯从房子里走了出来,喊道:“开饭啦。”

米迦勒大声说:“走,吃饭去。”

于是,那群大人孩子纷纷向房子里走去。

米迦勒忽然小声对塔吉克说:“你们先去吃,我一会儿就来。”

塔吉克眨眨眼睛,轻声问:“你去看那个人?”

米迦勒点了点头,说:“嗯,我去看看他醒了没有。”

塔吉克说:“嗯,你小心着点。”

米迦勒脸上又露出了那种爽朗的笑容。她大笑着说:“你放心,这个世界上还有能欺负我米迦勒的男人?”

塔吉克也笑了起来。

那晚,笑容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

第五章 被恶魔诅咒

米迦勒绕到卡车的后面,左手抓住车身上的把儿,就轻轻巧巧地跳了上去。www.65txt.com

卡车上躺了一个金发男子。男人的衣服已经破旧得像是一块破布,可是比衣服更可怕的,是男人的脸色。男人脸色苍白,双眼凹陷下去,深深的黑眼圈围绕在眼睛周围。他的嘴唇,也龟裂得像是干涸了多年的土地。可是,他脸上的表情,竟然十分的平静,似乎他对自己的境遇一点都不曾担心。而且奇迹的是,他竟然还活着。虽然他的身体缺水非常严重,可是米迦勒他们发现他的时候,他竟然还有微弱的呼吸,而且生命的迹象十分稳定。

米迦勒他们是在一个森林中发现他的。

这片森林平时很少有人群经过,所以绿林好汉米迦勒们很喜欢从森林中穿行。森林中甚至被他们发现了一条可容车队经过的小路。

今天,米迦勒他们经过森林的时候,看见这样一个男人躺在地上。

车队中的医生撒耶米——她是萨乌尔的妹妹——立刻跳下卡车,上前查看。米迦勒叉着腰站在一边。

经过撒耶米的诊断,这个男人的脱水症状十分严重,差一点就严重到要人命的程度。可是,他的生命体征竟然十分稳定。

他们将男人救上卡车,撒耶米给男人打上了点滴。经过检查,男人的身体一切正常,所以只要补充水分的话,应该不久就会醒来。

这里是雨水充沛,气候宜人的法国南部,米迦勒难以想象竟会有人在这附近严重脱水。

奇怪的是,他们在男人的身体附近,竟然还发现一只烤得很焦的仓鼠,一只烤得很焦的兔子,和一只烤得外焦里嫩的羚羊。米迦勒难以想象一个为自己准备了如此丰盛晚餐的男人会因为严重脱水昏倒在地上。

于是,他们便把男人带到了这里。

一般来说。谨慎地米迦勒是不会把外人带到他们地圣地——这个孤儿院地。可是这个男人看起来实在不具有威胁性。他身上不但没有任何武器。而且瘦骨如柴地样子看上去也没有任何力量。他身边唯一地可称为财产地东西是一块红玉。但是这只是一块普通地红玉而已。没有任何魔法地光泽在上面闪耀。

谨慎起见。米迦勒还是拿走了他地红玉。她把这块红玉随手塞在了裤子口袋里。

男人看上去还没有醒来。他依然紧闭着他地眼睛。米迦勒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跳下卡车。

塔吉克在卡车下等着米迦勒。他问米迦勒:“还没有醒?”

米迦勒点了点头。

塔吉克皱着眉说:“你确定他不会有威胁?你不怕他是加尔巴迪安地密探?”

米迦勒拍着塔吉克的肩膀,笑着说:“你看这个人的这种身体状况,他能对我们怎么样?我们只要看着他点就成。万一他是密探,就把它咔嚓。”米迦说着,右手做了一个斩的动作。

塔吉克依然忧心忡忡地皱着眉头,却不敢多说什么了。

米迦勒关上卡车后面的门,准备从外面锁上,忽然听到卡车里一个干涩,却依然悦耳的男中音说:“有人吗?”

米迦勒又跳上卡车,喊着:“你醒了?”

塔吉克也随着米迦勒跳上了卡车,像是生怕男人对米迦勒不利一样。

男人并没有坐起来,甚至没有睁开眼睛,但是,他确开口说话了。

“对不起……请问你们是谁?”

“问别人是谁之前,先自报家门才算礼貌吧。”塔吉克抢在米迦勒之前说道。

男人依然没有睁开眼睛,他想坐起来,却也因为身体太虚弱,挣扎了几次却而没有成功。他叹了口气说:

“我叫做彼得,因为从小是孤儿,所以没有姓。”

米迦勒似乎对彼得坦白的态度很满意。她也粗声粗气地自我介绍着:“我叫做米迦勒,旁边这位是塔吉克。”

米迦勒打量了彼得一会儿,突然问:“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看我们?”

彼得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莫说我这双眼睛,它已经被恶魔诅咒了。请问你们有没有眼罩子?我要把它们蒙起来,免得不小心害人。”

米迦勒还没等彼得说话,就急性子地问着:“什么叫做诅咒?怎么诅咒法?”

塔吉克从自己身上解下一个水壶,递给米迦勒,说:“让他喝点水再说话。”

他对彼得干裂的嘴唇和干涸的嗓音忽然有了种说不出的同情。

米迦勒把水壶的盖子打开,把水壶递给彼得。

彼得舔了舔自己龟裂的嘴唇,小心翼翼地问:“在你们这里,水珍贵吗?”

珍贵?米迦勒不解地看着彼得,问:“什么叫做珍贵?”

彼得问:“这里还是沙漠吗?这里缺少水源吗?”

米迦勒又笑了,说:“放心,这里大湖大河多得很,完全不必担心水源。”

彼得也笑了,米迦勒头一次看到他脸上露出笑容。这笑容多么的平和,似乎蕴藏着一种淡淡的光辉,能让人忘却无数烦恼的光辉——圣洁的光辉。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受过伤,也从来没有消沉过。就好像他是一个初生的婴孩,他的笑容毫无防备,却能叫看见的人由衷感到快乐。

米迦勒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盯着彼得的脸,仿佛不愿意错过他的任何一个笑容一般。

彼得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捧起水壶,把壶嘴对着他的嘴唇,一口一口地喝了起来。他显然渴极了,却喝得并不快。像是非常珍惜这壶中的水似的。

喝了大半壶,彼得终于舒了口气,他放下水壶,对米迦勒说:“如果你们真的想听我的经历,我可以毫无保留地说给你们听,但是不是现在。因为现在你们肚子一定饿了,该去吃饭了。”

米迦勒笑了,她发现这个人虽然傻乎乎的,但是并不笨。

“那你去不去?”米迦勒问道。

“谢谢,我不饿。”彼得淡淡地说。

“那我们走。”米迦勒点了点头,向塔吉克招了招手。

“你不留个人守着他?”塔吉克虽然跟着米迦勒走了,但是还是放心不下。

“不需要。”米迦勒说。

“不需要?我们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塔吉克跟着米迦勒后面。

“我只知道,拥有这样的笑容的人,不是坏人。”

“唉……首领啊,您作为首领,难道不应该十二分地小心吗?”塔吉克夸张地叹了口气。可是,他的脸上已经露出了笑容。他明白他这个首领说一不二,而且她的决定,从来没有把他们带入绝境。相信这一次,也是正确的。

“可是,他真的不饿吗?”塔吉克过了一会儿又说,“医生说他的胃是空的。再说他看上去就是骨瘦如柴的饿死鬼样。”

“我们不用勉强他,他看上去也不像有跟我们去吃饭的体力。我们可以等吃完饭,带点东西给他。”米迦勒说,“再说,越是看上去像饿死鬼的人,越是耐饿,你不知道吗?”

第六章 怎么忍心

孤儿院的大堂中,许许多多的小桌子被拼成了一张很大的桌子。(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桌子周围围满了椅子。

所有的人都围坐在桌子周围。今天是他们的节日。

晚餐虽然称不上丰盛,但是被厨师塔蒂斯烹调得十分美味。今天的桌上有各种形状和口味的白面——烤得香喷喷的白面饼和白面包,蒸熟的白面馒头,白面上加上罐头肉的比萨,白面打成的面条,白面中包着罐头肉和野菜,下在汤中的饺子。还有肉罐头中的肉烹成的各种样子的肉食品——烤肉,炒肉,肉糜炒面等等。这都是塔蒂斯翻出来的花样。其实原料只有肉罐头、白面粉和一些上午她和别的孩子们一起采摘的野菜而已。但是在她的手中,却变成了人间最美味的食材,烹调出了各式各样的美食。塔蒂斯不仅区区一个下午带领两个助手准备出了可供五六十人食用的美食,而且还能翻出如此多的花样,怪不得大家都称她为“餐桌上的魔术师”呢。

“魔术师”坐在餐桌旁,她看见哥哥塔吉克走进来,立刻欢呼着奔了过去,和哥哥热烈拥抱。

孩子们看见随着塔吉克走进来的米迦勒,立刻欢呼起来:“公主!公主,您来啦!”

米迦勒微笑着向孩子们挥手致意,然后当仁不让地做在了长桌的一头。

“开饭了!”米迦勒大声说。

“哦哦哦哦……”孩子们的欢呼声响成一片,瞬间,大家的嘴都被美味的食物填满了。在如今的世道,能吃到白面和肉,本就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何况,和他们一起吃饭的,还是他们最崇拜的米迦勒。

米迦勒右手坐着孤儿院中年纪最大的女孩尤拉。她已经十八岁了。如果她是个男孩子,现在已经上了战场。所以,她就等同于这个孤儿院的头领。

米迦勒狼吞虎咽了几块饼之后,就用手巾抹干净了嘴和手。她轻声问尤拉:“为什么有两个孩子没有来?”那两个孩子是一对姐弟。姐姐八岁,弟弟五岁。

尤拉有些惶恐,连忙掏出手巾擦干净嘴,说:“他们被领走了。”

米迦勒微微点头。示意她说下去。不知道为什么。平时那种灿烂地笑容此刻并没有出现在她地脸上。

尤拉接着说:“前两天来了两个看上去很有钱地先生太太。指名道姓说我们这里有两个这样地孩子。我们当然不肯承认。骗他们说没有。可是他们居然不顾我们地阻拦。直接闯了进来。那两个人虽然穿着先生太太地衣服。可是力气可大呢。有两三个男孩子走过去阻拦他们。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弹开了。他们就是直直地往前走。既没有动手也没有动脚。可是走上去阻拦地男孩子一靠近他们就被弹开了。不但跌坐在地上。有些还摔了个跟斗。你说奇怪不奇怪?”

米迦勒微微皱起了眉头。她点了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那两个人虽然把我们地人弹开了。但是他们一直显得很和气地样子。倒好象是我们欺负他们一样。他们就这样大模大样地走过来。倒好像真地认识那两个孩子一样。一个人抱一个。抱着就走。”

“你们还是不能阻拦?”

“嗯……。那几个男孩子地屁股痛了好几天。”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看大家都挺高兴,就不忍心说。而且这事儿发生好些天了。当时我们简单写了书信,派出了信鸽,看来那只鸽子也并没有能飞到你们的地方。”

“别难过,你去把贾贝尔叫来。”

“嗯。”尤拉恭敬地答应后,立即起身,走到桌子的另一头,叫来了一个正在狼吞虎咽的胖男孩贾贝尔。

贾贝尔是一个胖乎乎的实习魔法师。魔法师的长袍和魔杖,配上他圆滚滚的脸和圆滚滚的身子,看起来真有点滑稽。

贾贝尔主修的是防御魔法。虽然只有十五岁,他的魔法却已经有相当的火候。

平时,他负责带领四五个十二三岁的实习生一起守卫孤儿院。他们在孤儿院周围张开防护罩和隐形结界。不会魔法的普通人甚至无法察觉到孤儿院的存在。一般来说,只有很强大的魔法师,或者四五个普通魔法师合力,才能破了他们的结界。可是,又有哪个强大的魔法师会来袭击这个没有什么财产的可怜的孩子们的家呢?

贾贝尔恭敬地走到米迦勒的面前,行了个屈膝礼。

米迦勒温柔地说:“起来。你可以说说那天的情形吗?”

贾贝尔站在米迦勒身侧,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公主,我就把我看到的直说了吧。那两个人身侧的防护罩比我们的防护罩要强大,所以他们轻易地就能走进我们的防护罩。他们是如何突破我们的隐形结界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看穿隐形的方法本就很多。而且,厉害的魔法师即使不使用魔法,也能感觉到结界附近的气压和周围不同。这是由于次元被压缩的关系。”

“你调查过他们的防护罩了吗?”

“嗯,”贾贝尔点点头,“我装成不知道厉害的莽夫,向他们走进过。那防护罩一下子把我这个一百多公斤的人弹开了。要在一个人周围建起如此厉害的防护罩,要很厉害的魔法师才行。”

“要多厉害?”米迦勒追问。

“如果这两个人本身是魔法师,那么世界上做得到在自己周围建起这样强的防护罩的人不足五十个。”贾贝尔很有自信。

“如果这两个人不会魔法,是有人在别的地方给他们做了这个防护罩呢?”

“那这个世界上能独立做到这事的魔法师恐怕不超过五个。如果是五个我合力,我估计能建起其中一个防护罩。”

“为什么给人建防护罩比给孤儿院建防护罩要困难?孤儿院的防护罩不是更大吗?”

“因为人在动。这人随时随地在移动,防护罩也要随时随地跟着移动。移动一个防护罩就相当于收起原来的防护罩,在新的地方再建一个防护罩。所以,这个人只要移动几十米,他所消耗的能量就数倍于我们给孤儿院建立和维持这个防护罩所消耗的能量。”

“你看这两个人像不像很厉害的魔法师?”

“对不起,公主,我看不准。”

“那天你有没有看见第三个人?比如施魔法给这两个人添加防护罩的人?”

“我留意过,没有发现。而且我并没有感受到周围有能量的波动。我想这个防护罩应该是出于这两个人本身的力量。”

“你看得出他们魔法的门派出身吗?”

“看不出,公主。怪就怪在这里。我虽然无法确定,但是看起来他们并不像会魔法的人。”

“哦?”米迦勒抬起了她的美貌。

“公主,你在战斗中遇到能同你旗鼓相当的对手,您会不会有感觉?”

“会。”

“那么这两个人要么完全不会魔法,要么魔法完全在我之上。或者说,在我面前,他们不是天神,就是蝼蚁。因为我完全无法感觉到他们身上作为一个魔法师的律动。”

米迦勒点了点头,说:“谢谢你。”

贾贝尔又行了一个老式的鞠躬礼,然后告退。

饭吃完了,人也散了。米迦勒在沉思中走向了他们的卡车。

瘦猴塔吉克拿着一袋面饼子和一壶水跟了上来。

米迦勒注意到了他,朝他微微一笑。

塔吉克扬了扬手,说:“这是问我妹妹要来的。”

米迦勒点了点头。

“公主,你有心事的时候显得更好看哎。”塔吉克嚷嚷着。

“去你的。”米迦勒又笑了。

她回转身,上上下下打量了塔吉克一遍。

塔吉克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说:“公主,这可是您尊贵的眼睛第一次在我身上逗留啊。”

米迦勒走到塔吉克面前,一把扯下塔吉克额上的黑色发带,说:“那个怪人要张蒙眼布,就它了。”

说完,回转身大踏步地向卡车方向走去。

剩下塔吉克在身后呐喊着:“公主,这可是我最喜欢的呀……您怎么忍心。”

米迦勒和塔吉克跳上了卡车车厢,却发现那个奇怪的陌生人已经不在那里了。

第七章 可以杀人吗

“分头去找!”米迦勒和塔吉克异口同声地说,同时向两个方向奔去。www.65txt.com

米迦勒环顾四方,即向一个地方飞奔而去,她奔跑的姿势真像一头豹子。塔吉克则冲回孤儿院寻找援手。

米迦勒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莫非这个神秘的陌生人真的是加尔巴迪安军队的奸细?还是别的势力派来的刺探者?他来干什么?为什么要消失?他和带走那两个孩子的那两个强大却奇怪的魔法师有没有关系?那些魔法师要这区区两个小小的孩童干什么——即使要送上战场,这两个孩子也太小和懦弱了。

米迦勒的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她的脚下奔跑的脚步却没有慢下来。一边奔跑,一边下意识地从大腿上的绑腿中抽出了她的武器——一双短刀。

“如果他真的对我们不利,那么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米迦勒的思绪定格在这样一个念头上,朝前奔去。

米迦勒向这个方向飞奔是有道理的。因为四周都是广阔的平原,只有这个方向有一片小树林。小树林的背后,是一个小山丘。那个陌生人“彼得”只要绕过小山丘,从孤儿院的方向就无法看见他了。

如果是米迦勒,一定也向这个方向逃走。

是以米迦勒向这个方向急奔而去。她只希望在彼得翻过小山前截住他。

然而,她刚一进小树林,就看到一个人背对着他站立在那里。虽然她没有见过彼得的背影,但是米迦勒的直觉告诉她,那是彼得。

米迦勒轻而小心地靠近彼得。可是,树林中的地上遍地是腐烂的树叶和细枝,一只野兔跑过都能听到清晰的脚步声。

因此。彼得听到了米迦勒地脚步声。他回过头问:“是谁?”

他地眼睛还是闭着地。但是脸色已经从一个濒死者变成了一个正常人——虽然非常苍白。苍白得近乎透明。彼得地身边。有一只烤得刚刚好地死鸽子。但是米迦勒不相信彼得溜出来只是为了吃烧烤。

米迦勒站定下来道:“是我。”

“米迦勒?”彼得问道。但是这个问题似乎并不需要答案。

“瞎子地耳朵总是特别灵。”米迦勒站在距离彼得两米地地方——既不像朋友那么近。又不像敌人那么远。

“可惜我当瞎子地日子还不长。不然会更灵。到时候。也许甚至能听见你地心跳。”彼得苦笑着说。

“你到底是什么人?”米迦勒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我叫做彼得,因为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所以没有姓。这就是我的全部。除此之外,我也不能是什么人了。”

“那你到底为什么出现在我们面前?你想得到什么?情报?还是秘密?”

“确切的说,应该是你们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早已死了。如果我出现在你们面前是为了什么阴谋,何苦把自己弄到那番田地?”

“那倒说不定。加尔巴迪安士兵的残忍我们是最清楚的。他们可以弄死十个人,只要其中的一个人被我们救活,为他们刺探情报,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一般人是绝不会想到他们会派一个快要死透了的人去当间谍的。”

“这样刺探情报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是若是你们连续两三天内都发现一具尸体,加尔巴迪安的计划岂不是要落空?”

“我们上过他们不少次当,所以现在变得很谨慎。你到底是不是他们派来刺探情报的?”米迦勒逼问。

“你认为狡猾的加尔巴迪安会派一个瞎子刺探情报?”

“只怕是假瞎子,假病人。我们吃饭期间,一个假瞎子和假病人本可以刺探和传递很多情报。”米迦勒冷笑道。

“是不是真瞎子,我现在就可以证明给你看。”彼得苦笑着说。

“怎么证明?”

“请你从现在开始的五分钟内千万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你的面前,我的背后有动物吗?”彼得说着,背转身,背对着米迦勒。

“好的,有一只松鼠,在你的右后方……啊,现在是右前方。”米迦勒盯着彼得,看他慢慢转身。

米迦勒看不到彼得的眼睛,但是她可以感觉到彼得的视线在寻找那只小小的松鼠。他似乎找到了。米迦勒看到他的视线定格在某棵松树高高的枝头。

“你不是瞎子嘛。你甚至能找到一只小松鼠。”米迦勒说。

彼得没有说话,突然,松鼠身上冒出一缕青烟,然后突然整个的燃烧起来,几秒种后,一具焦黑的松鼠尸体跌落在地上。

彼得闭起眼睛,慢慢转过身,对米迦勒说:“现在你相信我是真瞎子了吧?”

米迦勒一时愣住了。她自小到大,流浪过许多个地方,现在已是一大群绿林好汉的女首领。可是,这种事情她不但没有听说过,连想象都无法想象。

过了好久,米迦勒咽了一口唾沫,嗓音干涩地说:“你的眼睛可以用来杀人吗?”

彼得摇摇头,缓缓地说:“我没试过,我多么希望不可以。可是,我已发现不论是禽鸟还是走兽,都无一例外会死在我的眼睛下。人类……也许并不会例外吧。”

米迦勒忽然走上前去,握住彼得的手说:“为我们杀人,好吗?”

彼得摇摇头,说:“神不会宽恕杀人的罪孽的。”

米迦勒想说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她愣了很久,最后,踮起脚尖将刚才从塔吉克头上抢来的发带系在了彼得的眼睛上,然后拍拍彼得的额头,说:

“走吧,回去吃点好吃的。然后把你的经历讲给我听。”于是,彼得就跟在米迦勒身后走了,乖得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他们走出小树林的时候,塔吉克正好带着萨乌尔等人赶来。他们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突然看到他们的首领牵着彼得的手,表情十分诧异。

米迦勒嘲他们笑了,又是那种像阳光一样明亮的笑容。她挥了挥手,说:“都回去吧,这儿没什么了。”

然后又招了招手,示意塔吉克过去。

塔吉克走上前去,表情虽然疑惑,但是对米迦勒依然恭敬。

米迦勒把彼得的手交给他,说:“这个男人就交给你了。”

塔吉克拉起了彼得的手,狠狠地一扯,说:“走。”

然后趁彼得踉跄着向前的视乎,狠狠地朝他的屁股踹了一脚。

米迦勒失笑道:“你干嘛?”

塔吉克挠了挠头,说:“您把他交给我,不是为了让我收押他,审讯他,看好他,然后问出他的秘密吗?”

米迦勒大笑着说:“哈哈哈哈哈,我把他交给你,只不过为了让你照顾他,看护他。他的秘密我当然还不知道,而且我还非常想打听。但是我可以向你们保证,这个人绝对是一个真正的瞎子。”

“哦?可是我还想验证一下。”塔吉克说着,突然扯下彼得眼睛上的黑布。

“危险!”米迦勒叫了起来,一把推开塔吉克。

彼得的眼睛还是紧紧地闭着。

塔吉克从地上拍拍屁股站起来,他虽然不敢说什么,但是他的眼神已经表示出他对首领米迦勒并不服气。

塔吉克窜到彼得面前,伸手在彼得的面前挥动着,说:“危险?有什么危险?若他真是瞎子,会有什么危险?除非他不是真瞎子。”

米迦勒的脸沉下了。

塔吉克看到首领的脸,不敢造次。他乖乖地向后退了两步。

米迦勒沉着脸,一字一字地说:“我希望你明白,也希望大家明白。这个彼得,是个非常危险的人。他可以随时要了你的命。他不要你的命,只不过因为他宽容,而不是因为他恐惧。”

米迦勒,塔吉克,塔吉克带来的人,彼得一起走回了孤儿院。一路上,所有人都沉默不语。除了彼得,大家的脸色都不是太好。

塔吉克虽然不敢再对彼得的存在有什么抱怨,但是他始终没有将他的发带——彼得的眼罩还给彼得。

一行人默默回到孤儿院的时候,筵席已经散了。

孤儿院的孩子王尤拉站在孤儿院门口,等待着米迦勒一行人的归来。等到米迦勒们都走进孤儿院,尤拉慎重地锁上了大门。虽然这个孤儿院在魔法的保护下,这把门锁的存在并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尤拉还是习惯每天都所好它。——门锁上,就代表这一天结束了,代表每个人都休息了,代表每个人都做好了准备,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米迦勒在门口站住,说:“你们都去睡吧,辛苦了。”

她的脸上又露出那种爽朗的笑容。可是谁又知道,她的心底藏着多少心事?

于是,塔吉克一伙人走向了孤儿院中专属他们的客房——一群男人滚在地板上睡觉,虽然简陋,却很温暖。

没处可去的彼得依然站在原地。

尤拉向米迦勒行了一个屈膝礼,也准备离去。米迦勒突然叫住了她。

“尤拉,等等。”

“是。”尤拉恭敬地站定。

“你给这个人安排个住处吧,再送一些食物和水给他。”

“是。”

“没事了,睡去吧。”米迦勒说。

“是。”尤拉转过身。

米迦勒沉思了一会儿,叫住尤拉说:“对了,你帮这个彼得做一个眼罩吧。”

“是。”尤拉恭敬地回答道。

米迦勒轻轻叹了口气,看着窗外刚刚升起的新月,喃喃地道:“起风了……”

“您说什么?”尤拉轻轻地问。

“啊,没什么。”米迦勒的脸上,又泛起了那种爽朗的,让人安心的微笑。

“那么祝您晚安。彼得先生,请跟我来。”尤拉牵着彼得的手,将他带到孤儿院中的一个小室。

第八章 “镇定!”

米迦勒在窗前站了很久,脸上带着深思的表情。www.65txt.com她的右手无意识地触摸着左半边脸上那个大得有些夸张的疤痕,左手轻轻地,有节奏地敲着木质的窗框,发出“咚咚”的声音。这是她思考问题的惯有姿态。她突然摇了摇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向彼得的卧室走去。

彼得的卧室是一个独立的房间,位于孤儿院整栋建筑的东侧,是最早迎接朝阳的一个房间。米迦勒的单人间就在这个房间的隔壁。米迦勒手下的男人们都滚在一起,睡在餐厅和大厅的地上,女孩子们则共同拥有一间很大的卧房。

米迦勒走到彼得的卧室门口,敲了敲门。

“快请进。”彼得在里面说。

米迦勒推门进去,说:“是我。”

彼得局促地站起来,又坐下,似乎不知所措。

米迦勒笑了,说:“我是主人,你是客人,你不用客气。”

彼得苍白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苦笑。他还完全无法习惯这种不见光明的生活。

米迦勒说:“跟我讲讲,你遇到过什么。”

“好。”彼得点头道。然后毫不保留地向米迦勒诉说了自己的遭遇。他本就是一个坦白的人,从没有过复杂的经历,更没有过复杂的想法。因为他到目前为止的人生,本就是一张白纸,没有愧对过谁,也没有伤害过谁。却不知他人生旅途上的疾风骤雨正在不远的前方等待着他,等待着将他那从未经过锤炼的意志彻底击垮。

“你说你在沙漠昏倒之后,醒来的地方却是一个树林?”米迦勒听到这里,忍不住惊呼道。

“是地。我醒来地时候。周围并没有人。我依然觉得干渴难忍。但是那种快要死去地绝望感却已经不见了。那种感觉很微妙。就好像一个濒临死亡地绝症病人突然得知自己地病并非无药可医一样。虽然疾病带来地痛苦并没有减轻。可是却似乎重新有了希望和活力。

“我觉得身子依然非常疲倦。但是我又不能躺在那里等死。于是我挣扎着站起身。想先去寻找水源。我以为在树林中。寻找水源总比沙漠中容易。

“那时。我看见了一头羚羊。它就这样闯入我地视野。我看着它发了几秒钟地呆。你知道。一个人非常疲惫地时候。注意力总是不容易集中地。我也不记得我想了什么。然后它就烧了起来。

“像是突然间地。这只羚羊身上就窜出了火焰。然后几分钟后。它就浑身焦黑地倒了下去。”彼得说到这里。轻轻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

“我当时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当然更不会想到这头羚羊地死是因为我。我还以为周围有什么天火之类地特别地东西在作祟——要不就是会喷火地猎枪。我当时环顾四周了一圈。却没有看到除了我以为地别人。此时。又有一只野兔窜入我地视野。然后。也燃烧起来……”

“然后你就昏过去了?”米迦勒问。

“然后我又惊又怕,就什么也不记得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在你们的车上。”彼得点点头说。

米迦勒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说:“别怕,只要和我们在一起,没什么人可以伤害你。”

彼得闭着眼睛,笑了。他说:“以我现在的处境,害怕的恐怕应该是别人。”

此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米迦勒打开门,发现是尤拉站在门前。她手中托着一个托盘。托盘上装着面饼和肉,还有一壶清水。米迦勒接过托盘放在一边,拍拍尤拉的头说:“辛苦了。”

尤拉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月白色的发带,说:“我想这个给彼得先生做眼罩挺合适的。”

那是一根绸制的发带,大约三寸来宽,两边绣着白色的小花。在那个时代来说,看上去像是一样挺奢侈的东西。

“这是你存了一年的钱买的吧?”米迦勒问。

“两年,不过没关系,因为如果它系在彼得先生的额上,我就能时时看到它。”尤拉微笑着说。

“谢谢。”米迦勒动情地说,然后拥抱了尤拉。

尤拉低头行了个礼,就退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米迦勒将食物和饮水递给彼得,说:“吃点东西。”

“可以吗?”彼得问道。

“没关系。”米迦勒笑答。

于是,彼得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每一口都细细咀嚼,像是不愿意浪费任何一口粮食。他实在是饿了。从离开自己的家到现在,这么多天,他终于又能坐下来吃上一顿像样的晚餐,终于又能得到一张安睡的床。这段日子并不长,彼得却觉得恍如隔世。

但是他并没有吃太多,因为他本就胃口不大。胃口大的人恐怕很难在这个乱世中活下去吧。几乎所有的食物都被加尔巴迪安的士兵收去当作了军粮。西方机械文明和东方魔法世界的战争,已经打了一百多年,而且目前还遥遥看不到尽头。

彼得很珍惜似地将手中的食物全部吃完,然后放下手中的水,拿起尤拉的发带,系在额上,蒙住了自己的眼。

他突然问道:“你怕我吗?”

米迦勒摇着头说:“我在山野丛林间谋生了这么些年,虽然并没有把握对抗你的邪眼,但是至少我学会了一个本事。那就是,这个人是善是恶,是不是要对我不利,我总看得出来。我虽然从来没见过你的眼睛,但是相信你的眼睛是清澈的……”

“你也觉得这是邪眼?”彼得的脸上掠过一丝痛苦的神色道,“我离开原来的家,出发去那早已经被黄沙湮没的圣城耶路撒冷,本是为了朝圣。我想证明神的存在,我想证明在这个没有信仰的世界中,人们都错了。我想证明,神还是爱我们的,这个世界还有光,还有希望,还有尊严和荣耀。我以为神会帮助我,或者说,我期望神会帮助我。——就像神帮助以色列人离开埃及一样,神为了他们显现神迹,分开红海,让他们在海底前进。如果神不会帮助我,至少,或许,就让我死在那沙漠中,那也是属于我的归处。现在,神拯救了我,却让我变成了一个可怕的人,连我自己都感到害怕……神的用意是什么?我虽然满怀信心,相信神一定会给我一个最好的安排。可是当我一个人的时候,却不由自主地浑身颤抖,像坠入那冰窖……”

彼得越说越痛苦,额上竟渗出了冷汗。米迦勒看得出,他在努力抑制自己哭出来的冲动。这个从来没有经历过风雨的男孩,突然经历了这么大的巨变,瞬间变得无所适从。他信仰的神,似乎跟他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米迦勒走过去,轻轻地抱住了这个不断颤抖着的男孩子。彼得在米迦勒怀里,似乎变得越来越弱小,像一个很小很小的小孩子一般。米迦勒轻轻地拍着彼得微微颤动的背,看着窗外的星空。所谓的神,真的存在吗?米迦勒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拒绝去想。她从小就只知道一切只能依靠自己,否则,她根本不可能得到现在的一切。

她曾是在最底层的狭缝中挣扎的少女。如果一心只依靠神的救赎,她早就死在了那条又脏又臭的街,那一个个寒冷而饥饿的夜。她很清楚她是依靠谁才有了今天的一切——只有自己。

可是,她却不能不理解她怀中这个大男孩心灵所受的创伤。当一个人把全身心奉献给一个人,信任这个人,这个人却既没有尊重他的付出,也没有给他应得的回报,反而跟他开了一个恶劣的玩笑,那么这个人露出怎样的表情,流出多少眼泪,做出多么疯狂的举动,都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米迦勒只是轻轻拍着彼得的背,说:“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突然,米迦勒似乎闻到一股焦糊的味道。她猛然跳起,拉着彼得的手说:“快走。”

彼得被米迦勒拉着跌跌撞撞的跑,幸好他们不需要跑很长的路,因为一出门,米迦勒就看到了发生了什么。

孤儿院的大门被熊熊烈火包围了,火像是一下子窜出来的,而且在飞快的蔓延。门旁边的两扇窗子从外面被封死了,很快也被火光吞没了。看样子,他们是中了暗算了。

米迦勒抛下彼得,冲下楼梯来到大厅。此时,大厅里的男人们已经醒了,正惊慌失措着。米迦勒站在几级楼梯的高度大喊道:“镇定!”

她的声音高亢洪亮,一瞬间,所有的男人都望向她,竟然真的镇定下来。他们的首领米迦勒多少次带领他们脱离危险?这次看来也不会例外。

“萨乌尔,你的武器在手上吗?”米迦勒大声说。但是并不等待萨乌尔回答,她就接着说道:“你带两个人去女士们的寝室,如果窗户被封死了,就用你的武器把墙砸开!”

“是!”萨乌尔洪亮地答应了,带着身边的两个男人急速向二楼奔去。

“卢克撒,玛鲁,葛苏,你们各带三个人去救孩子们!”米迦勒继续命令道。这三人也是孔武有力的大汉,米迦勒安排这三个人去救孩子们,显然也是希望他们关键时刻能够砸开墙帮助孩子们逃生。这三条孔武有力的大汉高声答道:“是!”然后各带人手飞奔而去。

“剩下的人,去把别的男人叫起来,咱们把孤儿院的后墙一起砸个洞。越大越好!”

“是!”剩下的近十个男人齐声回答。

第九章 都是我的错

孩子们住的房间共有三间,在二楼的左首。www.65txt.com十二个男人一齐冲向二楼,只听“碰,碰,碰”三声,三扇门同时被砸开了。不出米迦勒所料,孩子们的房间里的窗户也被封死了。男人们在墙上猛砸。但是,要在墙上砸开一个大洞谈何容易?于是每个男人腋下各夹一个孩子,聚集到了中间的那间房里。那三条最孔武有力的汉子用自己的武器一齐努力地砸!

米迦勒军团中的女人们被叫醒后,随着男人们一起来到了孤儿院的东首。这里虽然也已经被火苗映得通红,但确是孤儿院中离火源最远的一个区域。十几个男人用剑,用砍刀,用大斧一齐砸墙,不久,墙上就有了个可容一人通过的小洞。

“还不够,再砸!”米迦勒喊道。

男人们继续砸着墙,火焰在身后龇牙咧嘴,熊熊燃烧着,每个人的脸都映得很红,却没有一个人慌张和绝望。他们彼此信任,更信任他们的首领。

终于,孩子们逃了出来,站在后院的空地上啼哭着。尤拉和几个年龄比较大的孩子在安抚着他们。

火势更猛了。终于,米迦勒喊道:“撤!”

此时,墙上的洞已可容两人并肩通过,大家都从洞中跑了出去。眼看着火舌就把整个孤儿院吞没了。

此时,尤拉突然失声叫道:“彼得先生……还在里面!”

没等她这句话说完,两个人影窜向火场,却是米迦勒和萨乌尔。米迦勒伸手拦住了萨乌尔,只身冲进了火场。

“公主!”孩子们齐声叫着。

“首领……”男人们也叫着。

火苗已经快要把整个建筑吞没了。西首先烧起来地地方已经开始垮塌。米迦勒却要冲进去救人!所有地大人。孩子。男人。女人。都焦急地等待着。此时。一些住在孤儿院周边地人也闻讯赶来了。他们大多数都是米迦勒地军团中地男人们地妻子或者儿女。所有地人都站在后院里。呆呆地望着这个被火苗吞噬地建筑。这里曾经是他们地家。他们地希望。他们地温暖。现在却可能成为他们首领地墓场!

几分钟过去了。却像几个世纪那样漫长。

一个人影突然从火海中冲出来。他冲地很快。到了没有火地地方。终于踉跄了几步。跪倒在地上。微微颤抖。却是米迦勒。

米迦勒浑身都有充满了被烈火灼烧地痕迹。一头金黄色地长发更是已经被烧得一片焦黑。大家看不清她地脸。只看到她地双手撑在地上。双拳握得很紧很紧。

可是。只有她一个人。

毕竟。只有她一个人冲了出来。

此刻,大家都知道了,米迦勒的颤抖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悔恨。

然而,没有时间悔恨了。

因为,突然前方有一人一马,带着一群人快速地靠近,接近的速度很快,看来那些步行的人似乎都是奔跑着的。借着熊熊火光,大家看清了,那个骑士一身黑色铠甲,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身后跟着的是一群没有表情的孩子,最大的也不过十七八岁。看他们的穿着,似乎只是普通的穷人家的孩子,大多数的孩子只是手中拿着一把切菜的钝刀而已,有一些孩子的手里什么也没拿。但是,他们跑得很快,而且挥舞着他们的武器,张牙舞爪,然而偏偏面无表情。看着他们的样子,大家都有些呆了。

米迦勒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大声说:“女人和孩子退后,男人向前,准备战斗!”

那骑士在二十米开外停下,他身后的那些没有表情的孩子也立刻停下。骑士哈哈大笑了起来。但是他的笑声那么干涩,实在比哭还难听。

“你笑够了没有!”好一会儿,米迦勒朝他吼道。

“我只是觉得好笑,你们一群男人竟要一个女人当首领,多么有趣啊!”

“我就让你知道,这个女人的厉害!”米迦勒狠狠地说着,拔出了自己绑在腿上的一双短刀。

“哟,小猫儿发怒了。”那其实居高临下地用沙哑的声音说。说完,他“呵呵呵”地干笑几声,但是声音中却殊无笑意。

与其说米迦勒是一头发怒的母猫,毋宁说她是一头发怒的雌豹。她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上!”然后高高跃起,左手短刀护身,右手短刀猛的向那骑士的黑骑士的面门刺去。

黑骑士举起右臂挡格。他的浑身都包裹在厚厚的铠甲中,只有双眼睛露在外面。米迦勒的刀并非什么神刀利器,砍在这厚厚的铠甲上,也顶多只能划上一道痕迹而已。米迦勒也很清楚这一点,她看到骑士伸手挡格,右手变攻为守,左手变守为攻,刺瞎了那马的左眼。那马吃痛地踢起了前蹄,高高地人立起来。那骑士吃力地稳住马匹,米迦勒趁机左手在马头上一撑,跳到了那骑士身后。

马被刺瞎了左眼,一阵疯狂地跳跃。米迦勒一手拉住缰绳,一手紧紧掐住骑士的脖子,双腿紧紧夹着马背,随着那马上突下跳。大家都为米迦勒捏了一把汗。米迦勒想把那个骑士从马上推下去,但是由于马的疯狂挣扎导致她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突然,马朝着旷野的方向狂奔起来,米迦勒喊了一句:“你们小心着!”就随着那匹黑色骏马冲向了荒野。马是一种高贵的动物,这匹黑色的骏马尤其如此。不跑到力竭而死,它大概是不会停下来的。

米迦勒的手下们,孤儿院的孩子们一起,呆呆地看着他们的首领被一匹疯马带到不知道什么地方。一时,大家都没有说话。然而,沉寂被塔吉克“啊”的一声惨叫打破了。

只见那个黑骑士带来的那群面无表情的奇怪的孩子开始向大家走来。这些怪孩子走的并不快,但是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操纵着一样,步调出奇的一致。其中一个孩子走到了塔吉克面前,突然没有先兆地举起刀向塔吉克砍去。

塔吉克虽然并不是毫无防备,但是也为这个孩子的突如其来,毫无先兆举动大大吃了一惊。他猛然向后跳去,撞在了两个人身上。那个怪孩子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还是以一尘不变的速度向前走。走到塔吉克面前就又举起了刀。塔吉克随手举起手中的机关枪挡格,然而那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孩子竟然臂力奇大,塔吉克使出吃奶的力气,却没有办法将他的刀从自己脑袋上方架开。眼开他的刀就要砍到塔吉克的面门。萨乌尔从旁边走过来,一身像熊一样的肌肉的他抓起那孩子的后领,将他狠狠地向外扔去。那孩子掉在一堆怪孩子的身上,却仅仅彷如在湖上激起了一片涟漪。那孩子依然没有表情,被他撞倒的孩子们也没有表情,甚至似乎也毫无痛觉。他们立刻站起身来,还是以相同的速度前进。

这时,越来越多的怪孩子走到了大家面前,举起了手中的武器。米迦勒的手下们有些慌乱。他们面对的不是男人,而是一群孩子,他们无法毫不犹豫地杀死他们。

于是,米迦勒的军团慢慢的后退,将女人和孩子围在中间,不久,那些怪孩子们就形成了一个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圈。

背后,熊熊燃烧的孤儿院终于坍塌下来,激起了一阵炽热的烟尘。

眼看再退就要退进火海了。

萨乌尔说:“杀吧。”

塔吉克说:“杀!”

卢克撒说:“杀了他们!”

米迦勒手下的大汉们挥舞起武器,向那群孩子砍去。虽然他们只是孩子,但是我们也有我们的孩子们要保护!

塔吉克架起他的轻型机关枪,向前扫射。好几个怪孩子中弹了。然而,中弹似乎只是稍稍延迟了他们的行动而已。一个面无表情的十岁左右的男孩胸部和腹部中了两颗子弹。血花从他的伤口喷射出来,然而他还是以一样的速度向前走着,走到塔吉克面前,举起刀……

塔吉克刚想闪避,卢克撒从旁边过来,以他的开山大斧接住了这一刀,顺势将这个小男孩单薄羸弱的身子劈成了两半。男孩的下半身又向前走了好几步,这才倒了下去。女人们发出一阵惊呼,几个年纪小的孩子已经被吓得哭了起来。

“要杀了他们只有砍了他们的头!”不知道谁这么叫了起来。

于是,大家纷纷放下手中的枪,举起了刀剑。一个个小孩的头颅被砍在了地上——至死都绝不闭上眼睛,至死都面无表情。

半个钟头过去了,所有的怪孩子都被料理掉了,孤儿院的火也渐渐灭了,只剩下几个小的火堆还在燃烧。米迦勒手下的男人们围着女人和孩子,男人们周围,是几百具孩子的尸体。那些孩子的脸就像洋娃娃,虽然沾满了血污和泥污,虽然目光已随着死亡暗淡,但是看上去还是那么无辜,那么天真,似乎他们的灵魂中,从来没有过一丝罪孽。

彪形大汉萨乌尔看着这些无辜的眼睛,突然弯下腰呕吐起来。他杀过无数的敌人,也经历过无数的危险,可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场景——那一双双眼睛让人深深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杀错了无辜。可是,那些无辜的眼睛的主人的行为,却又是那么的可怕和残虐。

像是被传染了一样,孤儿院门前的这些男人们没多久就吐成一片。

这时,远处走来了两个人。

与其说是走来两个人,不如说是一个小小的身影,拖着一个彪形大汉。

这个走着的人,当然就是米迦勒。她手中拖着的,当然就是那个黑骑士。

米迦勒身上已经伤痕累累,而且满身泥污——烧伤加上擦伤,似乎到处都在流血,几乎已经没有一块皮肤是完整的了。那黑骑士的头盔已经不见了,露出一张白净瘦削的,没有什么特色的脸。除了头上的一个不断流血的伤口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伤口。他们之间一定经历了一场恶战,可见战胜的一方并不一定是伤口较少的人,结果往往相反。

米迦勒走到那些怪孩子的尸堆前就放开了那个黑骑士。径自走到她的手下们面前。她先环视了一圈,确定了除了卢克撒的手臂的伤势稍有些眼中以外,大家都只有一些轻伤之后,对萨乌尔说:“那个人交给你了。”

然后,米迦勒又指着那些怪孩子的尸体对大伙儿说:“把他们埋了。”

就径自走向了孤儿院的废墟。

那个黑骑士突然站了起来,拔腿就跑。原来他自知不是米迦勒的对手,只不过是在装死。现下他以为他逃跑的机会到了——所有的人都距离他至少有二十米远,而且他们都没有马匹,车辆也停在几十米外。那黑骑士向着荒野的方向跑去,跑去没几步之后就惨叫着倒下了。

原来塔吉克一枪打在他的大腿上。

“枪对付那些怪小孩没有,对付你这个怪小孩头领还是有些用处的。”塔吉克坏笑着说。

萨乌尔走向前,将那个黑骑士扛在肩上,大踏步地走回来,将那黑骑士扔在了医生撒耶米的面前。撒耶米立刻将他的裤子用小刀割开,开始料理他的腿伤。——一个死去的敌将可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米迦勒一步一步地走入废墟中,面无表情。尤拉走上去说:“公主,您必须先料理您的伤势。这样放任不管,很容易引起破伤风。”

米迦勒回转头笑了。可是这个笑容,却比哭还要伤心和凄凉。

尤拉停下了脚步,她无法抑制自己的心痛。她理解她的首领的心情。作为一个女性的首领,她的压力比男性大十倍。她的悲伤并不因为她和彼得的感情有多么好,而是因为她第一次没有尽到作为一个首领的责任,第一次没能保护好她手下的人——而且还是她亲自把他留在那个地方的。

米迦勒并没有停下脚步,她一步步地走到她把彼得留下的地方。在孤儿院的废墟中,走每一步都很艰难。毋宁说米迦勒是爬过去的。

她爬到那里,跪了下来,开始用手一块一块地挖掘废墟。

那废墟尽管经过雨水的冲刷,可是温度还非常高。大家可以听到米迦勒的手指烫伤的声音,但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去劝阻。

忽然,尤拉走上废墟挖了起来。

萨乌尔也走上废墟挖了起来。

没有受伤的大人都挖了起来。

然后,大家就看见了彼得。

彼得的衣服已经烧成了灰烬,可是他的身上却一点烧伤都没有——脸还是同样的白净,头发还是同样的金黄透明。紧紧攥在胸前的一双手,指节也白得透明。看上去,他仍然活着,似乎还有微弱的呼吸。

“把他挖起来。”米迦勒说。

大家七手八脚地把彼得从坑里挖出来。医生撒耶米一脚高一脚低地敢过来,把一个听诊器放到了彼得的胸前,仔细地听了一阵子,说出了一句让所有的人或欣喜或恐惧的话:

“还有心跳!”

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米迦勒则沉默不语。

忽然,彼得紧紧攥在胸前的双手慢慢松开了。原来,里面攥着的是尤拉送给他的月白色发带。

他将发带紧紧系在自己的眼睛上,才开口说话。

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大了。

第十章 请你一定要治好他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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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孩子,男人,女人,都盯着这个从废墟中慢慢站起来的青年。

雨已经渐渐停了,月亮从云层厚露出了半个脸。

彼得原本就肮脏破旧的长袍,在雨水和污泥下,变成了不堪入目的颜色。可是,他的脸上却像有着光。任何时候,他的脸上都有这种神圣的光辉。可惜现下,人们早已看不见这道光,在大家的眼中,彼得的脸,岂非是恶魔的化身?那高尚的同情心在一夜之间失去挚爱的家园的打击下,在被背叛的痛苦中,已经变成了疯狂的愤怒。

人们慢慢地向彼得走去。原本散开在四周的人,慢慢围成了一个圈,一个以彼得为圆心的圈。每一个人都盯着圆心中的彼得,却不知那盲人根本看不见他们的咄咄逼人。那圆慢慢地缩小着,小到了彼得甚至能够听见别人的呼吸声。

这些人中,除了米迦勒之外,谁也不知道彼得的眼睛的秘密。所以,没有人对彼得感到害怕。他们只对他感到愤怒。一个陌生人,来到他们中间,突然就带来了这样的灾祸。而这个陌生人,竟然毫不忌讳地承认自己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这样的陌生人,被千刀万剐也是活该的。

健壮如牛的大汉霸虎突然跳上去,一拳打在彼得的脸上。霸虎的刚猛的拳头曾经一拳打死过一只雌豹!此刻,他的拳力毫无保留地砸在彼得的颊骨上!彼得当然没有闪躲,因为他只是一个不幸的瞎子而已。

于是,随着一声闷哼,彼得的身体像一只断线的纸鸢一样,轻飘飘地飞了出去。可是,他的身体砸在地上的声音,却是如此沉重。

随着彼得落在地上,人们一下子跳了上去,围在彼得周围。

“打死他!”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无数的拳头和脚向彼得身上砸去。

那个被米迦勒俘虏来的,真正是他们的敌人的黑甲骑士坐在一边,看得呆了。忽然,他似乎觉得这是他的机会一般,又想偷偷溜走,却被塔吉克一把抓了回来。

塔吉克站在一边。并没有加入殴打彼得地人群。却也没有站在他们地首领地身边。

首领米迦勒静静地站在月光下。月光在她地脸上镀上了一层银光。她地金色长发已经在火焰中化作一片焦黑。冷漠地月光勾勒出了她脸上地那个疤痕地形状——那么苍白。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疯狂地人群。她并没有怀疑过这个陌生人并不是烧了这个孤儿院地人。因为孤儿院起火地时候。只有他和她在一起。她甚至还拥抱过他。触摸过他冰冷地脸庞。但是。她觉得她不能再失去更多了。此刻。她地伙伴们已经成为她仅剩地拥有。如果她地伙伴们愤怒。就让他们愤怒吧。如果他们想发泄。就让他们发泄吧。

许久。由拉怯生生地走到米迦勒身边。轻声说:“公主。彼得先生他……”

米迦勒像是回过神来似地。向由拉点了点头。大声说:“住手!”

于是。拳打脚踢地人群渐渐停下了动作。

米迦勒慢慢走到人群中间,看着彼得,脸上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

没有人知道,她的笑是为了掩盖想哭的冲动。

“你说都是你的错?”

米迦勒对彼得说。

她没有得到回答。彼得躺在地上,满身的伤痕,血和泥污沾得到处都是。甚至他的嘴里,都不知道被谁塞了满满一嘴的泥。他浑身颤抖着,努力想站起来,但是他的身体如同散了架一般,好不容易撑起来一个膝盖,却又倒在了地上。

他吐出一嘴的烂泥,索性趴在了地上。除了米迦勒,谁也没有看到他的拳头捏得有多紧,谁也没有看到他的嘴唇已被他咬出了血,却没有一滴泪流下来。

米迦勒冷笑了一声,对医生说:“撒耶米,治好他,我还有事情要问他。”

“是。”撒耶米走到彼得身边,拿出了急救箱和听诊器。

米迦勒走到一边,单膝跪下,拉过了两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公主,您受伤了。”一个小男孩说。

“快去叫医生包扎呀,否则会破伤风的。”另一个小男孩说。

米迦勒拍拍他们的头,说:“从现在开始,可能要叫你们受苦了。这个地方已经不再安全,兴许要叫你们随我们流亡了。”

“什么叫流亡?”矮个子的男孩问。

“流亡就是要搬家啦,这也不懂。”高个子的男孩给了矮个子的男孩一个爆栗。

米迦勒笑了。她拉过矮个子男孩的手,说:

“流亡,就是要走很多很多的路,流很多很多的汗,或许会遇到很多很多的危险。但是我们为了活下去,必须要走。只是……”

只是要叫你们吃苦了。这句话米迦勒梗在喉头,怎么也说不出口。

“公主,不要担心,我们会保护你!”那小个子的男孩子拍拍胸脯说。

“是啊是啊,公主别怕。不论遇到什么,我们都在您身边!”高个子的男孩拉起米迦勒的手说。

米迦勒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摸了摸两个男孩的头,没有说话。她怕一开口,她的眼泪就会掉下来。尽管她是叱咤风云的盗贼集团的首领。她手下有好几十个铁铮铮的汉子。她要照顾是上百人的生计和安全。但是既然身为女人,就有脆弱的一面,即使是米迦勒,也不能例外。

这时,撒耶米医生跑了过来,对米迦勒说:

“公主,那个男人全身多处骨折,内脏也有损伤。我看他搞不好会死掉。公主要问什么,现在去问吧。”

米迦勒向撒耶米点了点头,走向彼得的身边,单膝跪下,握住了彼得的手。

“米迦勒?”彼得轻声问。他竟然认出了米迦勒的手。

“你知道是谁烧的孤儿院?”

“不知道。”彼得轻声说。

“你知道谁袭击的我们?”这话她本该去问那黑甲骑士,可是竟然也问了彼得。

彼得依然摇头。

“那你为什么说都是你的错?”米迦勒的嗓门提高了。可是,却分不清她的嗓音里蕴藏的是愤怒,还是悔恨。

“我是个……不祥之人,受到恶魔的诅咒。我只不过来了一个晚上,就发生了这么多不详的事,你说,这不是我的错吗?”彼得喃喃地说,到最后,轻得连米迦勒都听不见了。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米迦勒追问。

“我……没有必要说……假话。如果……如果我做了什么对你们……不利的事情,我即使说真话,情况……还能比现在更坏吗?而且,我是神的仆人,神的仆人是绝不会……不会说谎的。”彼得喘息着,似乎用很大的力气才说出这些话,却说的字字清晰。

“哈哈哈哈哈……”米迦勒突然高声大笑,可是,那笑声中却透着说不出的寂寞。

她站起来,转过身,径直向前走去。经过撒耶米身边的时候,她说:“请你一定要治好他!”

撒耶米惊愕地看着米迦勒,他们这位首领说话还从来没用过这个“请”字。她刚想说什么,米迦勒却离开了。她没有等待撒耶米的回答,就继续往前走。

经过萨乌尔身边的时候,米迦勒说:“今晚你派人轮流执夜,熬过今晚,我们明天就出发。另外,看好那个我们俘虏下来的男人。明天到了基地,我们一起审问他。”

萨乌尔恭恭敬敬地单膝跪地,说:“是。”

可是,当他抬起头的时候,米迦勒已经走远了。

经过由拉身边的时候,米迦勒说:“照顾好孩子们。”

没等由拉回答,她又向前走去,直到身影渐渐消失在那片紫色的薰衣草海。

所有的人都静默了。人们静静地看着他们的首领远去的方向,一时没有人说话。

原野上,只剩下萧萧的风声,和彼得痛苦的喘息声。

第二日早晨,天气晴。

初夏的风吹着薰衣草海,激起阵阵浪花。薰衣草的幽香荡漾在空气中,让人几乎忘记了昨晚的不愉快。

昨晚的后半夜,除了几个轮流守夜的男人之外,大家都和衣在雨后湿漉漉的地上凑合了一夜。那湿润阴冷而又泥泞的土地实在不适合睡觉。但是所有人都勉强自己睡着。因为第二天开始,他们就要开始漫长的流浪。也许,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有一张舒适的床可以睡吧。首领的离开让每个人的心中播撒下一颗决心的种子——为首领分担忧愁,努力增强自己的力量,来保护自己的亲人和朋友——这样的决心。

谁也不知道米迦勒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大家看到她的时候,她又恢复了那种精神奕奕的模样。她的笑容,又变得如春天般温暖。谁也不知道昨晚的一夜,她做了些什么,想了些什么。只不过大家都知道,谁都有想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就是他们的首领,也不例外。

撒耶米昨晚已对彼得的伤进行了处理。她利用一些现成的材料固定了彼得骨折的手臂,还给他的伤口撒上了消炎的药剂。然而彼得还是发起了高烧,躺在卡车上,昏迷不醒。

只有一辆卡车,留给了重伤的彼得和十几个十岁以下的孩子。剩下的人,都跟着米迦勒步行。

米迦勒独自趾高气扬地走在最前面。她不知在哪里,已经将自己身上的伤口和污泥洗得很干净。焦黑的头发也已经用短刀割去,留下了短短的黄毛。虽然她身上的伤疤并未消失,但是已经不那么触目惊心了。看来,倒像是英雄的记号。

卡车跟在米迦勒后面,很慢很慢地开。两个孩子坐在驾驶卡车的男人身边,兴奋地呼喊着。对他们来说,坐卡车是至今都没有体验过的事情。

卡车左近三三两两地走着独身的男人们和女人们,有眷属的男人们则和妻子走在最后面。对他们来说,从来没有大白天在田野间漫步的经验。虽然是在逃亡,却几乎如郊游一般快乐。

他们的第一个目的地当然是他们的基地。

既然孤儿院已经不再秘密,他们的秘密基地也当然要摘去“秘密”二字。

第十一章 像天下第一魔法师那样强

原本,孤儿院到秘密基地的路途并不遥远。www.65txt.com如果有辆加满油的汽车,一个小时左右就可以到了。

但是,他们没有加满油的汽车,可以承载这么多人。为了提防敌人再一次的袭击,他们必须时刻在一起。况且,放火的元凶也还并没有找到。这场火,米迦勒直觉以为并不是普通的火焰。能蔓延得这么快的火焰,恐怕是厉害的火系魔法师所为。但是,米迦勒并没有把自己的隐忧说出来,她怕惊扰了孩子们。

再说,他们是有探险精神和娱乐精神的绿林好汉,谁说他们不能远足一天呢?

太阳到了头顶上的时候,他们大概走完了一半的路程。

“休息,休息,大家原地坐下休息!”米迦勒嚷嚷着。

于是,米迦勒的背后响起了卡车的刹车声和一片叹息之声。没有走过长路的人,真正走了,才发现走远足或许并不是一件如想象中那么好玩的事情。

米迦勒嚷完,就席地坐了下来。塔吉克和他的妹妹塔蒂斯,孩子王尤拉以及那个会白魔法的小胖子贾贝尔走过来,坐在米迦勒的身侧。

贾贝尔不等屁股坐定,就对米迦勒说:“公主,我看昨天的火并不寻常。”

米迦勒四顾张望,看到并没有人在他们左近,于是对贾贝尔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这火,想必不是自然烧起来的。我们的孤儿院的房子是石头建筑,即使浇上柴油,也不见得能蔓延地这么快,更不会把石头房子都烧塌了。”贾贝尔一边说一遍摇晃着他的胖屁股。他在昨天的火灾中,几乎没有什么损失,除了他心爱的,引以为傲的魔法师长袍被烧成了灰烬。

坚持不肯穿寻常人衣服的贾贝尔,因此除了右手上紧紧攥着的魔杖之外,只穿了条纹内裤和黑色长筒袜。但是肥胖的他身上的脂肪对于初夏的微寒有着超乎常人的抵抗力。

“你对这魔法地来源有什么评价吗?”米迦勒问。

“我想是彼得。”贾贝尔压低声音说。

“为什么?”米迦勒有些惊奇地抬起右眉。

“因为我在他身上感受到很强地火魔法律动。”贾贝尔说。

“你昨天为什么不说?”米迦勒皱眉道。

“我是昨天深夜。那个男人被从火场里救……救出来地时候。才第一次能近距离观察他。”

“这火魔法的律动有多强?”

“简直就像天下第一魔法师那么强!”

米迦勒点点头问:“一个火魔法师,有没有可能在既没有魔杖,也不念咒语,甚至不在着火的现场的情况下使用魔法?”

“没有魔杖和咒语,正统的魔法师应该是做不到的。”

“不正统的呢?”

“我曾听说过有一些魔法师将自己的身体作为交换条件使用某种秘术同魔法宝玉相结合,来使自己可以不需要魔杖和咒语就能够释放魔法,因为此时魔法就已经在他们的心间,魔力就是他们的身体本身。我们把这种秘术称为吞噬。但是……”

“但是?”

“但是首先,我听说这种秘术早已失传。其次,即使吞噬魔法宝玉,施展魔法所发出的力量并不会比携带着这块宝玉更大。

“另外,一个魔法师若是吞噬了某块宝玉,那么他施展其他系的魔法的本领会被极大的限制。但绝大多数的魔法师不会甘于只学习一个体系的魔法,一般来说只要属性不相克,一个魔法师会两种甚至三种属性的魔法是非常常见的。

“而且对一个魔法师来说,要吞噬两块以上的宝玉,即使是同一属性的,也是相当凶险的事情。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某一个魔法师,为了吞噬第二块宝玉而发狂而死。

“所以若是有魔法师吞噬一块魔法宝玉,往往只有三种可能。

“第一是他要在敌人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克敌制胜,因为吞噬后,可以不需要携带魔杖也不需要念动咒语。

“第二种可能,是这块魔法宝玉非常的珍贵。例如,力量非常强大的,或者用有一些超乎六种属性外的异能的。拥有者害怕这块宝玉被偷走,则很可能将其吞噬。因为如果一旦某个魔法师吞噬了一块宝玉。那么只有当他死的时候,那份力量才会离开他的身体,回到那块玉石上——也可能是回到别的玉石,甚至是普通的石头上。因为石头只是宝玉的载体,力量才是宝玉的魂魄。如果魔法师死的时候附近没有石头,那力量甚至可能直接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第三种可能,则是这魔法宝玉有了灵性。这个世界上有一些非常有名非常珍贵的宝玉,存世已几千年,往往带有灵性。若它的主人遇到了致命的危险,它甚至可能会附着在主人身上替他续命——大多数可以延长主人的生命四十八小时以上,一些特别强大的魔法宝玉,更可能可以藉由吞噬使主人起死回生!

“同时,魔法师吞噬宝玉后,自然而然地会得到和这块宝玉相关的正防御力量和负防御力量。

“例如,一个火系宝玉吞噬者就不会受到火系魔法和水系魔法的伤害,这正是正防御力量和负防御力量的缘故。

“只是,绝大多数的宝玉都没有灵性,有灵性的宝玉也会挑选主人,因此这种情况极少发生。

“而且还有一点……”贾贝尔说到和魔法有关的事情的时候,就滔滔不绝,然而说到这里,他却卖了个关子,像是故意要勾起大家的好奇心。

尤拉拧了他一下,道:“还有一点是什么,还不快说给公主听。”

塔蒂斯也依偎在塔吉克身上,朝贾贝尔做着鬼脸。

贾贝尔挠挠头,说:“还有一点,并不是我听说的。因为吞噬宝玉的秘术失传已久,所以也无法证实。但是按照我师父对于魔理学的研究推测,若一个人以自己的身体承载某个宝玉的能量,那么一定会有一些很可怕的副作用产生。因为魔法宝玉的力量有时候是非常强大的。然而我们这个世界是均衡的。

“例如火魔法宝玉如果要施展强大的火系魔法,使我们的孤儿院燃烧,那么施术者周围一大片空气一定会下降几度。一般来说,魔法宝玉会从周围的空气中吸取能量,来维持这种均衡。

“但是若是一个魔法师吞噬了某块宝玉的力量,那么宝玉施术的能量就会来自于这个人自身。这个能量非常可怕。经过我师父的计算,一个火系魔法师如果释放了某个中等规模的火系魔法,例如使我们的孤儿院燃烧,他也必须从空气中汲取能使一个孤儿院冰冻的能量。

“我们的孤儿院整体是由花岗石所铸。要让花岗石融化,周围的问题至少要达到1000度。所以若是某个吞噬宝玉的魔法师以自身来施术,他的身体会维持接近绝对零度(零下27315摄氏度)的体温好几年!身体的温度变得那么低,却因为宝玉的力量而绝对不会冻死。这种滋味想必相当的不好受。所以应该不存在能使孤儿院烧起来的吞噬魔法师。”

米迦勒听到吞噬的副作用的时候,不由地想到了彼得冰冷的手和冰冷的脸庞。

而且,彼得刚被他们发现的时候,身体状况明明已经处于死亡的边缘,但是生命体征却非常稳定,这岂不是由于某块宝玉为彼得暂时续命的缘故?

“那么吞噬的火系魔法师有没有可能使用意念使他看不见的东西烧起来?”米迦勒问。

“通常不能。用意念攻击是属于暗系魔法的玩意儿。两个普通的火系和暗系魔法师有可能同时合作来完成公主说的用意念使看不见的东西烧起来。甚至一个很强大的魔法师,也可能同时释放暗系和火系魔法来达到这个目的。但是以一个吞噬火魔法的魔法师独力,应该是做不到的,因为他无法使用与火系不同属性的暗系魔法。”

“会不会有另一个人在远处使用暗系魔法协助他?”米迦勒又问。

“绝对不可能,两个人配合使用魔法是需要心神合一的高难度的事情。一般如果两个人互相见不到面,是不可能达成的。如果这两位魔法师使用的是不同属性的魔法,那么难度就更高。”

“嗯。”米迦勒点点头说,“我知道了,谢谢你。那么彼得就绝对不可能是放火的凶手!”

“请问公主何出此言?”贾贝尔问。他实在很相信放火的就是彼得,如同孤儿院里所有的其他人一样相信。

“因为昨天失火的时候,彼得和我单独在他的房间密谈。这个尤拉也知道。”米迦勒说道。

尤拉点了点头。

“失火前,我们一直在一起。”米迦勒重复了一遍。

“啊……那放火的想必另有其人。”贾贝尔说。

“正是如此。”米迦勒点点头。

“这么说来,我们错怪了彼得先生!”塔蒂斯失声叫道。

“我早就知道不是他。我虽然看不上那小子,但我觉得他不是不光明磊落的人。”塔吉克沉声道。

贾贝尔的脸红到了脖子。他为昨晚自己踢的那两脚感到悔恨。他说道:“公主,我懂一些治疗的魔法,我这就去看看彼得先生!”

说完,行了一个贾贝尔式的屈膝礼,就飞奔而去。

尤拉说:“公主,我也去帮忙照顾彼得先生,好吗?”

“好,去吧。”米迦勒微笑着点了点头。

第十一章 像天下第一魔法师那样强

原本,孤儿院到秘密基地的路途并不遥远。(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如果有辆加满油的汽车,一个小时左右就可以到了。

但是,他们没有加满油的汽车,可以承载这么多人。为了提防敌人再一次的袭击,他们必须时刻在一起。况且,放火的元凶也还并没有找到。这场火,米迦勒直觉以为并不是普通的火焰。能蔓延得这么快的火焰,恐怕是厉害的火系魔法师所为。但是,米迦勒并没有把自己的隐忧说出来,她怕惊扰了孩子们。

再说,他们是有探险精神和娱乐精神的绿林好汉,谁说他们不能远足一天呢?

太阳到了头顶上的时候,他们大概走完了一半的路程。

“休息,休息,大家原地坐下休息!”米迦勒嚷嚷着。

于是,米迦勒的背后响起了卡车的刹车声和一片叹息之声。没有走过长路的人,真正走了,才发现走远足或许并不是一件如想象中那么好玩的事情。

米迦勒嚷完,就席地坐了下来。塔吉克和他的妹妹塔蒂斯,孩子王尤拉以及那个会白魔法的小胖子贾贝尔走过来,坐在米迦勒的身侧。

贾贝尔不等屁股坐定,就对米迦勒说:“公主,我看昨天的火并不寻常。”

米迦勒四顾张望,看到并没有人在他们左近,于是对贾贝尔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这火,想必不是自然烧起来的。我们的孤儿院的房子是石头建筑,即使浇上柴油,也不见得能蔓延地这么快,更不会把石头房子都烧塌了。”贾贝尔一边说一遍摇晃着他的胖屁股。他在昨天的火灾中,几乎没有什么损失,除了他心爱的,引以为傲的魔法师长袍被烧成了灰烬。

坚持不肯穿寻常人衣服的贾贝尔,因此除了右手上紧紧攥着的魔杖之外,只穿了条纹内裤和黑色长筒袜。但是肥胖的他身上的脂肪对于初夏的微寒有着超乎常人的抵抗力。

“你对这魔法地来源有什么评价吗?”米迦勒问。

“我想是彼得。”贾贝尔压低声音说。

“为什么?”米迦勒有些惊奇地抬起右眉。

“因为我在他身上感受到很强地火魔法律动。”贾贝尔说。

“你昨天为什么不说?”米迦勒皱眉道。

“我是昨天深夜。那个男人被从火场里救……救出来地时候。才第一次能近距离观察他。”

“这火魔法的律动有多强?”

“简直就像天下第一魔法师那么强!”

米迦勒点点头问:“一个火魔法师,有没有可能在既没有魔杖,也不念咒语,甚至不在着火的现场的情况下使用魔法?”

“没有魔杖和咒语,正统的魔法师应该是做不到的。”

“不正统的呢?”

“我曾听说过有一些魔法师将自己的身体作为交换条件使用某种秘术同魔法宝玉相结合,来使自己可以不需要魔杖和咒语就能够释放魔法,因为此时魔法就已经在他们的心间,魔力就是他们的身体本身。我们把这种秘术称为吞噬。但是……”

“但是?”

“但是首先,我听说这种秘术早已失传。其次,即使吞噬魔法宝玉,施展魔法所发出的力量并不会比携带着这块宝玉更大。

“另外,一个魔法师若是吞噬了某块宝玉,那么他施展其他系的魔法的本领会被极大的限制。但绝大多数的魔法师不会甘于只学习一个体系的魔法,一般来说只要属性不相克,一个魔法师会两种甚至三种属性的魔法是非常常见的。

“而且对一个魔法师来说,要吞噬两块以上的宝玉,即使是同一属性的,也是相当凶险的事情。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某一个魔法师,为了吞噬第二块宝玉而发狂而死。

“所以若是有魔法师吞噬一块魔法宝玉,往往只有三种可能。

“第一是他要在敌人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克敌制胜,因为吞噬后,可以不需要携带魔杖也不需要念动咒语。

“第二种可能,是这块魔法宝玉非常的珍贵。例如,力量非常强大的,或者用有一些超乎六种属性外的异能的。拥有者害怕这块宝玉被偷走,则很可能将其吞噬。因为如果一旦某个魔法师吞噬了一块宝玉。那么只有当他死的时候,那份力量才会离开他的身体,回到那块玉石上——也可能是回到别的玉石,甚至是普通的石头上。因为石头只是宝玉的载体,力量才是宝玉的魂魄。如果魔法师死的时候附近没有石头,那力量甚至可能直接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第三种可能,则是这魔法宝玉有了灵性。这个世界上有一些非常有名非常珍贵的宝玉,存世已几千年,往往带有灵性。若它的主人遇到了致命的危险,它甚至可能会附着在主人身上替他续命——大多数可以延长主人的生命四十八小时以上,一些特别强大的魔法宝玉,更可能可以藉由吞噬使主人起死回生!

“同时,魔法师吞噬宝玉后,自然而然地会得到和这块宝玉相关的正防御力量和负防御力量。

“例如,一个火系宝玉吞噬者就不会受到火系魔法和水系魔法的伤害,这正是正防御力量和负防御力量的缘故。

“只是,绝大多数的宝玉都没有灵性,有灵性的宝玉也会挑选主人,因此这种情况极少发生。

“而且还有一点……”贾贝尔说到和魔法有关的事情的时候,就滔滔不绝,然而说到这里,他却卖了个关子,像是故意要勾起大家的好奇心。

尤拉拧了他一下,道:“还有一点是什么,还不快说给公主听。”

塔蒂斯也依偎在塔吉克身上,朝贾贝尔做着鬼脸。

贾贝尔挠挠头,说:“还有一点,并不是我听说的。因为吞噬宝玉的秘术失传已久,所以也无法证实。但是按照我师父对于魔理学的研究推测,若一个人以自己的身体承载某个宝玉的能量,那么一定会有一些很可怕的副作用产生。因为魔法宝玉的力量有时候是非常强大的。然而我们这个世界是均衡的。

“例如火魔法宝玉如果要施展强大的火系魔法,使我们的孤儿院燃烧,那么施术者周围一大片空气一定会下降几度。一般来说,魔法宝玉会从周围的空气中吸取能量,来维持这种均衡。

“但是若是一个魔法师吞噬了某块宝玉的力量,那么宝玉施术的能量就会来自于这个人自身。这个能量非常可怕。经过我师父的计算,一个火系魔法师如果释放了某个中等规模的火系魔法,例如使我们的孤儿院燃烧,他也必须从空气中汲取能使一个孤儿院冰冻的能量。

“我们的孤儿院整体是由花岗石所铸。要让花岗石融化,周围的问题至少要达到1000度。所以若是某个吞噬宝玉的魔法师以自身来施术,他的身体会维持接近绝对零度(零下27315摄氏度)的体温好几年!身体的温度变得那么低,却因为宝玉的力量而绝对不会冻死。这种滋味想必相当的不好受。所以应该不存在能使孤儿院烧起来的吞噬魔法师。”

米迦勒听到吞噬的副作用的时候,不由地想到了彼得冰冷的手和冰冷的脸庞。

而且,彼得刚被他们发现的时候,身体状况明明已经处于死亡的边缘,但是生命体征却非常稳定,这岂不是由于某块宝玉为彼得暂时续命的缘故?

“那么吞噬的火系魔法师有没有可能使用意念使他看不见的东西烧起来?”米迦勒问。

“通常不能。用意念攻击是属于暗系魔法的玩意儿。两个普通的火系和暗系魔法师有可能同时合作来完成公主说的用意念使看不见的东西烧起来。甚至一个很强大的魔法师,也可能同时释放暗系和火系魔法来达到这个目的。但是以一个吞噬火魔法的魔法师独力,应该是做不到的,因为他无法使用与火系不同属性的暗系魔法。”

“会不会有另一个人在远处使用暗系魔法协助他?”米迦勒又问。

“绝对不可能,两个人配合使用魔法是需要心神合一的高难度的事情。一般如果两个人互相见不到面,是不可能达成的。如果这两位魔法师使用的是不同属性的魔法,那么难度就更高。”

“嗯。”米迦勒点点头说,“我知道了,谢谢你。那么彼得就绝对不可能是放火的凶手!”

“请问公主何出此言?”贾贝尔问。他实在很相信放火的就是彼得,如同孤儿院里所有的其他人一样相信。

“因为昨天失火的时候,彼得和我单独在他的房间密谈。这个尤拉也知道。”米迦勒说道。

尤拉点了点头。

“失火前,我们一直在一起。”米迦勒重复了一遍。

“啊……那放火的想必另有其人。”贾贝尔说。

“正是如此。”米迦勒点点头。

“这么说来,我们错怪了彼得先生!”塔蒂斯失声叫道。

“我早就知道不是他。我虽然看不上那小子,但我觉得他不是不光明磊落的人。”塔吉克沉声道。

贾贝尔的脸红到了脖子。他为昨晚自己踢的那两脚感到悔恨。他说道:“公主,我懂一些治疗的魔法,我这就去看看彼得先生!”

说完,行了一个贾贝尔式的屈膝礼,就飞奔而去。

尤拉说:“公主,我也去帮忙照顾彼得先生,好吗?”

“好,去吧。”米迦勒微笑着点了点头。

第十二章 只因为宽容

米迦勒也站起身,跟着大伙儿爬上了卡车。www.65txt.com

卡车上坐着的小孩子们都跑出去玩了,即使如此,小小的车厢内,站着五个大人,躺着一个,依然显得有一些拥挤。

病床上的彼得额头上贴着冷水中浸过的毛巾,脸上蒙着丝带,嘴唇干裂,牙关紧闭,身体不住地微微颤抖。

撒耶米和一个年纪稍大的孩子反复用冷水中浸湿的毛巾擦拭着他胸口的皮肤。看到米迦勒进来,撒耶米站起身说:“已经打了退烧药和镇静剂,暂时应该不会醒来。”

米迦勒单膝跪下,握住了彼得滚烫的手,问撒耶米:

“现在体温多少度?”

“刚才还有408度,现在不知降下来没有。”撒耶米回答。

米迦勒沉默不语地注视着彼得的脸。卡车里除了彼得艰难而急促的喘息声外,听不到任何声音。

尤拉和贾贝尔大气不敢出地站在一边。他们对彼得,都感到深深的歉疚。看到米迦勒的伤心,他们感到揪心的痛。

过了一会儿,米迦勒站起身,跳下卡车,又一个人沉默不语地走开了。

尤拉和贾贝尔都松了一口气。

几个小孩子向她跑来。

领头地男孩说:“公主。我们还没到吗?”

他身后地小女孩子拉了拉那男孩子地衣角道:“公主有心事。莫烦她。”

米迦勒蹲下身子。对他们说:“走到今天太阳下山地时候。就能到了。”

一个脸上长着麻子地小胖子说:“我们饿……”

小男孩和小女孩一齐回头瞪着小胖子。说:“公主也是没法子!她要是有法子。怎么会不让我们吃饱!”

小胖子怯怯地眨了眨眼睛,低下了头。

昨天晚上孤儿院烧毁的时候,大家连各自最重要的东西都没来得及带出来,何况今天的口粮?连米迦勒自己,现在全部的财产也只是一对短刀,和口袋里从彼得身上收缴来的一块奇怪的失去魔力的玉石而已。

米迦勒感到一阵辛酸。

她对孩子们说:“坚持到黄昏,我们到了基地,就有食物了,能让你们饱餐一顿。”

“哦!哦!”孩子们欢呼起来。他们开心的跑开了,跑去告诉他们的同伴,他们到晚上就能享受到一顿丰盛的晚餐。

他们没有听到米迦勒的后面一句话:

“但是在未来的漫长路途上,你们挨饿的时间恐怕会很多很多……”

于是,米迦勒站起来,朝着人群大喊道:“走咯!”喊声震天响地回荡在原野上。大家开玩笑的时候,经常说米迦勒有男人一样大的饭量和男人一样大的嗓门。其实更重要的是,她手下没有一个男人在单打独斗中能胜过她!

于是,人群又慢慢聚集。米迦勒环视了一圈,又带队继续往前走。初夏的原野飘着薰衣草的醉人幽香。米迦勒的眉毛却拧成了一个结。她的心里不由又想起了彼得。她也说不清她对这个英俊而高洁的男人是何种感情。

当时,米迦勒只是很害怕。她害怕为了维护彼得,和自己的伙伴们生出嫌隙。外敌当前的时候,是他们最需要团结一心的时候。于是,米迦勒犹豫了几分钟时间。这几分钟,足以让这个无辜的青年的性命断送在她的朋友们手上。米迦勒现在一定很悔恨。她为了让她的伙伴们的心情得到发泄,差一点害她的伙伴们成为杀害无辜的凶手!

若是这个男人就此死掉的话,米迦勒可能会悔恨一辈子。因为她深知这个男人是无辜的,而她的纵容却把他带到死亡的边缘。

但是要说米迦勒有多么喜欢这个叫彼得的男人,却又全然不是如此。因为彼得脸上的光太过纯洁了,那是米迦勒连想象都无法想象的高度。米迦勒自认永远都不可能达到那个境地。而且,拥有那种纯洁也不是米迦勒的所向往的——对她来说,这个世界上除了她的伙伴以外,都是她的敌人,对付敌人的时候,有时候必须不择手段。

也许正因为求不得,所以厌恶。米迦勒明白,彼得虽然对她彬彬有礼,但是永远也不会像她手下的男人们那样,由衷地爱她,因为他心中有他的神。

于是,她潜意识里甚至有一种毁坏这份纯洁的冲动。面对脸上发出神圣的光的男人,面对一身洁白,一尘不染的男人,面对这个似乎从来没有受过伤害的男人。米迦勒很想狠狠伤他一次。伤到他遍体鳞伤,羽翼凋零。伤到泥和血污污了他洁白的脸和玫瑰色的唇。米迦勒很想看看,那个时侯他的脸上,还有没有圣洁和宽容。

也许正是基于这种心理,昨晚米迦勒才会纵容她的手下对彼得拳打脚踢吧。

彼得的圣洁,也许迟早有一天要破碎的。若伤他的不是她米迦勒,也许他会伤得更深更疼,也许永远都不会醒来……

一路无话,黄昏的时候,他们到达了秘密基地。

所谓的秘密基地,其实是一个小小的山洞。洞口不宽,刚刚好容一辆车开过,但是洞中却很大,足够米迦勒军团堆放他们的存粮和**。

米迦勒在秘密基地门口停下来,喊道:“出来吧!我们都来了!”

基地中跑出来十几个男人,个个荷枪实弹,虎背熊腰。他们看到米迦勒,快乐地打着呼哨。可是看到米迦勒身后的那一大群大人孩子,却不禁都睁大了眼睛。

“你们怎么都来了?”一个左耳戴着个硕大的黄金耳环的男人**着上身走出来。褐色的肌肉纠结着力量。

“因为那里被毁了。”米迦勒轻轻松松的口气,似乎在述说着一件同自己无关的事情。

“龙吟哥哥,此处有没有粮食能给我们填填肚子?”孤儿院御用厨师,不,现在是米迦勒军团御用厨师塔蒂斯走上前,仰着脖子,笑眯眯地同刚才那个大汉说话——她并不算身高十分矮的女性,但是她的头顶只到那大汉的胸口。

那大汉张开一张阔嘴,发出了响亮的笑声。

“当然有!公主驾到怎能没有伙食?不但有伙食,而且有酒有肉,包你们吃饱喝足!”

“那敢情好。”塔蒂斯笑道。她吩咐她的哥哥塔吉克带领一群孩子们去寻找木柴,然后带了两个小小的帮手,笑盈盈地跟着龙吟走向山洞中。

米迦勒指着那个黑甲骑士对塔吉克说:“不如让他做做苦力。”

塔吉克快乐地吹了声口哨,也带走了那个黑甲骑士。黑甲骑士双手被困住,愁眉苦脸地跟在塔吉克的身后。他的腿伤的伤口并不严重,经过撒耶米的处理之后已经勉强能够走路。但是却仍然一瘸一拐。

米迦勒找了一块一人高的大石头,轻轻巧巧地跳上去,清了清嗓子说:“大家注意,我们趁他们做饭的时候说两句。”

喧哗的人群煞那间静了下来。

米迦勒声音并不响亮,却字字清晰。因为她的声音若是响亮,只怕听到的就不止该听的人了。

“昨天晚上,我们孤儿院发生了可怕的事。有很厉害的魔法师使用火系魔法将整幢建筑烧毁了。幸好并没有人伤亡。

“原来,很多人怀疑是彼得干的。彼得就是那个我们从丛林里捡回来的青年。但是我可以肯定地告诉大家,彼得绝对不是放火的凶手。因为孤儿院着火之前的很长时间,他一直和我在他的房间里密谈。绝对没有离开半步。

“所以,伤害过彼得的人,如果彼得能够醒来,请你们向他道歉。如果他万一不幸……,请你们在他的墓前鞠一簇黄土。”

米迦勒威风凛凛地扫视了一圈众人。许多人都低下头去。人类有这样一个弱点。一个人往往是聪慧的。一群人却往往是愚昧的。昨天,他们一群人,对着一个弱不禁风的瞎子,施行了可怕的暴力。此刻,许多人都避开了米迦勒的目光。

米迦勒继续说道:“另外,关于彼得。他的眼睛是一件厉害的武器。任何进入他视线的动物——可能也包括人——都会在几秒钟内烧成焦炭。如果他对着我们睁开眼睛,我想不用我分钟,我们所有的人就全完了。虽然这点非常危险,但是他也可能成为我们的重要战斗力。所以,以后大家要像对待兄弟一样对待他。”

“公主,我有问题!”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大声说。

“说。”米迦勒点头,但脸上并没有笑容。任何首领都不喜欢自己说话被打断,米迦勒也并不例外。

“他这么厉害,为什么会被我们打?”

“兴许只是因为他宽容。”

“可是他连自己逃出火场都办不到,差点被活埋!”另一个孩子嚷嚷道。

“因为他如果摘下眼罩,就有可能会伤害你们。他如果看不见路,又完全不熟悉我们孤儿院的环境,当然无法独自逃出去。”

此时,一个小女孩怯生生地说:“公主,他这么厉害,我们又这样伤害了他。万一他醒来,发了怒,要把我们全都杀死怎么办?”

另一个男孩子大声说:“不如就把他丢在这里,不要带着走了。”

米迦勒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孩子,对他们说:“如果现在把彼得先生丢在这里。他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会不会死去?”

那些孩子愣了一会儿,一个个都点了头。

“他为了不伤害我们,甚至不惜被活埋在火场。我们将他作为发泄对象对他拳打脚踢,他不但不反抗,不杀人,连吭都没有吭一声。这样善良的人,你们怎么忍心杀死他?”米迦勒脸色沉痛地说。她说得字字揪心,但是她并不知道这些孩子能听懂多少。

忽然,“嘤”地一声,尤拉抱住一个女孩子哭了起来。她是除了米迦勒以外唯一知道彼得是无辜的人。她为她昨天晚上大家殴打彼得的时候没有站出来深深的后悔。

“我是知道彼得先生是无辜的,但是我却没有说出来。我头一次对我没有做的事情感到那么后悔。”她说,“如果彼得先生死了,那么都是我的错!”

米迦勒对她点了点头。

那时,另一个孩子大声问:“可是,如果我们把他救活,他却因为记恨我们而要杀死我们,怎么办?”

米迦勒看了一眼他圆圆的小脸蛋。这是一个长的特别可爱的小男孩。米迦勒又扫视了一遍所有的人,最后一字一字地说:

“如果他杀死我们,那是我们应得的。因为误解他,伤害他,本就是我们犯下的罪孽。不过,我向你保证,他绝对不是那样的人。他要杀死我们,随时都可以。但是我可以保证,他过去没有,将来也绝不会。”

孩子们不敢说话了,他们甚至不敢直视米迦勒灼灼的眼睛。

第十二章 只因为宽容

米迦勒也站起身,跟着大伙儿爬上了卡车。www.65txt.com

卡车上坐着的小孩子们都跑出去玩了,即使如此,小小的车厢内,站着五个大人,躺着一个,依然显得有一些拥挤。

病床上的彼得额头上贴着冷水中浸过的毛巾,脸上蒙着丝带,嘴唇干裂,牙关紧闭,身体不住地微微颤抖。

撒耶米和一个年纪稍大的孩子反复用冷水中浸湿的毛巾擦拭着他胸口的皮肤。看到米迦勒进来,撒耶米站起身说:“已经打了退烧药和镇静剂,暂时应该不会醒来。”

米迦勒单膝跪下,握住了彼得滚烫的手,问撒耶米:

“现在体温多少度?”

“刚才还有408度,现在不知降下来没有。”撒耶米回答。

米迦勒沉默不语地注视着彼得的脸。卡车里除了彼得艰难而急促的喘息声外,听不到任何声音。

尤拉和贾贝尔大气不敢出地站在一边。他们对彼得,都感到深深的歉疚。看到米迦勒的伤心,他们感到揪心的痛。

过了一会儿,米迦勒站起身,跳下卡车,又一个人沉默不语地走开了。

尤拉和贾贝尔都松了一口气。

几个小孩子向她跑来。

领头地男孩说:“公主。我们还没到吗?”

他身后地小女孩子拉了拉那男孩子地衣角道:“公主有心事。莫烦她。”

米迦勒蹲下身子。对他们说:“走到今天太阳下山地时候。就能到了。”

一个脸上长着麻子地小胖子说:“我们饿……”

小男孩和小女孩一齐回头瞪着小胖子。说:“公主也是没法子!她要是有法子。怎么会不让我们吃饱!”

小胖子怯怯地眨了眨眼睛,低下了头。

昨天晚上孤儿院烧毁的时候,大家连各自最重要的东西都没来得及带出来,何况今天的口粮?连米迦勒自己,现在全部的财产也只是一对短刀,和口袋里从彼得身上收缴来的一块奇怪的失去魔力的玉石而已。

米迦勒感到一阵辛酸。

她对孩子们说:“坚持到黄昏,我们到了基地,就有食物了,能让你们饱餐一顿。”

“哦!哦!”孩子们欢呼起来。他们开心的跑开了,跑去告诉他们的同伴,他们到晚上就能享受到一顿丰盛的晚餐。

他们没有听到米迦勒的后面一句话:

“但是在未来的漫长路途上,你们挨饿的时间恐怕会很多很多……”

于是,米迦勒站起来,朝着人群大喊道:“走咯!”喊声震天响地回荡在原野上。大家开玩笑的时候,经常说米迦勒有男人一样大的饭量和男人一样大的嗓门。其实更重要的是,她手下没有一个男人在单打独斗中能胜过她!

于是,人群又慢慢聚集。米迦勒环视了一圈,又带队继续往前走。初夏的原野飘着薰衣草的醉人幽香。米迦勒的眉毛却拧成了一个结。她的心里不由又想起了彼得。她也说不清她对这个英俊而高洁的男人是何种感情。

当时,米迦勒只是很害怕。她害怕为了维护彼得,和自己的伙伴们生出嫌隙。外敌当前的时候,是他们最需要团结一心的时候。于是,米迦勒犹豫了几分钟时间。这几分钟,足以让这个无辜的青年的性命断送在她的朋友们手上。米迦勒现在一定很悔恨。她为了让她的伙伴们的心情得到发泄,差一点害她的伙伴们成为杀害无辜的凶手!

若是这个男人就此死掉的话,米迦勒可能会悔恨一辈子。因为她深知这个男人是无辜的,而她的纵容却把他带到死亡的边缘。

但是要说米迦勒有多么喜欢这个叫彼得的男人,却又全然不是如此。因为彼得脸上的光太过纯洁了,那是米迦勒连想象都无法想象的高度。米迦勒自认永远都不可能达到那个境地。而且,拥有那种纯洁也不是米迦勒的所向往的——对她来说,这个世界上除了她的伙伴以外,都是她的敌人,对付敌人的时候,有时候必须不择手段。

也许正因为求不得,所以厌恶。米迦勒明白,彼得虽然对她彬彬有礼,但是永远也不会像她手下的男人们那样,由衷地爱她,因为他心中有他的神。

于是,她潜意识里甚至有一种毁坏这份纯洁的冲动。面对脸上发出神圣的光的男人,面对一身洁白,一尘不染的男人,面对这个似乎从来没有受过伤害的男人。米迦勒很想狠狠伤他一次。伤到他遍体鳞伤,羽翼凋零。伤到泥和血污污了他洁白的脸和玫瑰色的唇。米迦勒很想看看,那个时侯他的脸上,还有没有圣洁和宽容。

也许正是基于这种心理,昨晚米迦勒才会纵容她的手下对彼得拳打脚踢吧。

彼得的圣洁,也许迟早有一天要破碎的。若伤他的不是她米迦勒,也许他会伤得更深更疼,也许永远都不会醒来……

一路无话,黄昏的时候,他们到达了秘密基地。

所谓的秘密基地,其实是一个小小的山洞。洞口不宽,刚刚好容一辆车开过,但是洞中却很大,足够米迦勒军团堆放他们的存粮和**。

米迦勒在秘密基地门口停下来,喊道:“出来吧!我们都来了!”

基地中跑出来十几个男人,个个荷枪实弹,虎背熊腰。他们看到米迦勒,快乐地打着呼哨。可是看到米迦勒身后的那一大群大人孩子,却不禁都睁大了眼睛。

“你们怎么都来了?”一个左耳戴着个硕大的黄金耳环的男人**着上身走出来。褐色的肌肉纠结着力量。

“因为那里被毁了。”米迦勒轻轻松松的口气,似乎在述说着一件同自己无关的事情。

“龙吟哥哥,此处有没有粮食能给我们填填肚子?”孤儿院御用厨师,不,现在是米迦勒军团御用厨师塔蒂斯走上前,仰着脖子,笑眯眯地同刚才那个大汉说话——她并不算身高十分矮的女性,但是她的头顶只到那大汉的胸口。

那大汉张开一张阔嘴,发出了响亮的笑声。

“当然有!公主驾到怎能没有伙食?不但有伙食,而且有酒有肉,包你们吃饱喝足!”

“那敢情好。”塔蒂斯笑道。她吩咐她的哥哥塔吉克带领一群孩子们去寻找木柴,然后带了两个小小的帮手,笑盈盈地跟着龙吟走向山洞中。

米迦勒指着那个黑甲骑士对塔吉克说:“不如让他做做苦力。”

塔吉克快乐地吹了声口哨,也带走了那个黑甲骑士。黑甲骑士双手被困住,愁眉苦脸地跟在塔吉克的身后。他的腿伤的伤口并不严重,经过撒耶米的处理之后已经勉强能够走路。但是却仍然一瘸一拐。

米迦勒找了一块一人高的大石头,轻轻巧巧地跳上去,清了清嗓子说:“大家注意,我们趁他们做饭的时候说两句。”

喧哗的人群煞那间静了下来。

米迦勒声音并不响亮,却字字清晰。因为她的声音若是响亮,只怕听到的就不止该听的人了。

“昨天晚上,我们孤儿院发生了可怕的事。有很厉害的魔法师使用火系魔法将整幢建筑烧毁了。幸好并没有人伤亡。

“原来,很多人怀疑是彼得干的。彼得就是那个我们从丛林里捡回来的青年。但是我可以肯定地告诉大家,彼得绝对不是放火的凶手。因为孤儿院着火之前的很长时间,他一直和我在他的房间里密谈。绝对没有离开半步。

“所以,伤害过彼得的人,如果彼得能够醒来,请你们向他道歉。如果他万一不幸……,请你们在他的墓前鞠一簇黄土。”

米迦勒威风凛凛地扫视了一圈众人。许多人都低下头去。人类有这样一个弱点。一个人往往是聪慧的。一群人却往往是愚昧的。昨天,他们一群人,对着一个弱不禁风的瞎子,施行了可怕的暴力。此刻,许多人都避开了米迦勒的目光。

米迦勒继续说道:“另外,关于彼得。他的眼睛是一件厉害的武器。任何进入他视线的动物——可能也包括人——都会在几秒钟内烧成焦炭。如果他对着我们睁开眼睛,我想不用我分钟,我们所有的人就全完了。虽然这点非常危险,但是他也可能成为我们的重要战斗力。所以,以后大家要像对待兄弟一样对待他。”

“公主,我有问题!”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大声说。

“说。”米迦勒点头,但脸上并没有笑容。任何首领都不喜欢自己说话被打断,米迦勒也并不例外。

“他这么厉害,为什么会被我们打?”

“兴许只是因为他宽容。”

“可是他连自己逃出火场都办不到,差点被活埋!”另一个孩子嚷嚷道。

“因为他如果摘下眼罩,就有可能会伤害你们。他如果看不见路,又完全不熟悉我们孤儿院的环境,当然无法独自逃出去。”

此时,一个小女孩怯生生地说:“公主,他这么厉害,我们又这样伤害了他。万一他醒来,发了怒,要把我们全都杀死怎么办?”

另一个男孩子大声说:“不如就把他丢在这里,不要带着走了。”

米迦勒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孩子,对他们说:“如果现在把彼得先生丢在这里。他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会不会死去?”

那些孩子愣了一会儿,一个个都点了头。

“他为了不伤害我们,甚至不惜被活埋在火场。我们将他作为发泄对象对他拳打脚踢,他不但不反抗,不杀人,连吭都没有吭一声。这样善良的人,你们怎么忍心杀死他?”米迦勒脸色沉痛地说。她说得字字揪心,但是她并不知道这些孩子能听懂多少。

忽然,“嘤”地一声,尤拉抱住一个女孩子哭了起来。她是除了米迦勒以外唯一知道彼得是无辜的人。她为她昨天晚上大家殴打彼得的时候没有站出来深深的后悔。

“我是知道彼得先生是无辜的,但是我却没有说出来。我头一次对我没有做的事情感到那么后悔。”她说,“如果彼得先生死了,那么都是我的错!”

米迦勒对她点了点头。

那时,另一个孩子大声问:“可是,如果我们把他救活,他却因为记恨我们而要杀死我们,怎么办?”

米迦勒看了一眼他圆圆的小脸蛋。这是一个长的特别可爱的小男孩。米迦勒又扫视了一遍所有的人,最后一字一字地说:

“如果他杀死我们,那是我们应得的。因为误解他,伤害他,本就是我们犯下的罪孽。不过,我向你保证,他绝对不是那样的人。他要杀死我们,随时都可以。但是我可以保证,他过去没有,将来也绝不会。”

孩子们不敢说话了,他们甚至不敢直视米迦勒灼灼的眼睛。

第十三章 风向变了

米迦勒扫视了每一个人的脸之后,又接着说:

“接下来,是关于我们的旅程。www.65txt.com

“昨天晚上,我们的孤儿院被不明身份的人袭击。那个人带着许多看似被操纵了的孩子。那些孩子没有痛觉,没有恐惧,若不是砍下他们的头,也不会死。我们现在对他一无所知,等一下我们一起来审问他!”

“好!”下面响起一片欢呼声。

“不管如何,那说明我们的孤儿院也不再安全。虽说无论我们如何搬家,都逃不出加尔巴迪安的势力范围。但是我想,搬家是必要的。因为若不走,以后的攻击可能会滚滚而来。

“反正我们的家也没有了。大家愿不愿意跟我走?”米迦勒的声音提高了。

“愿意!”人潮涌动,大家振臂高呼。

“好!”米迦勒大喊了一声。

此时,像是算准了时间般,塔吉克带着黑甲骑士出现了。

“带过来。”米迦勒超塔吉克大声说。

“走!”塔吉克踢了一脚那个黑骑士的屁股。黑骑士踉踉跄跄地走到米迦勒所站的石块前面。

“跪下!”塔吉克叱道。一脚踢在那黑甲骑士地膝盖弯。

黑甲骑士应声跪下。

人群中又是一阵哗然。

米迦勒作了一个请大家肃静地手势。然后问道:

“你是加尔巴迪安军派来地吗?”

那黑甲骑士抬起头。愁眉苦脸地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哼,”米迦勒冷笑道,“你那马屁股上烙着加尔巴迪安的烙印。若不是加尔巴迪安军人,在整个西半球,敢光明正大骑着加尔巴迪安军马走街串巷的人,怕是不多。”

那黑甲骑士没再说话,似是默认了。

“你的手下那些,到底是什么人?”米迦勒一脸厌恶地继续问着。

想起昨晚那些奇怪的孩子,人人都要作呕。

“我若不说呢?”黑骑士道。

“不说?那你现在就死。”米迦勒瞪着那黑骑士,狠狠地说。

“我说了,难道不是迟早也会死吗?”黑骑士苦笑着道。

“哼,你把我们看成什么人了?你若说了,我们过两三天,走到某个荒凉的地方自会放你走。我米迦勒虽是女人,但向来说一不二。”米迦勒居高临下,自有一股威严。

那黑甲骑士深深叹了一口气,道:“难道加尔巴迪安的败军之将,还能苟活吗?你们不杀我,自有人会来结果了我!”

米迦勒跳下石头,走到骑士面前,说:“你叫什么名字?”

那骑士怯怯地抬起头说:“路……路莫拉……”

“你愿意加入我们吗?”夕阳从米迦勒的背后射来,那骑士庞大的身躯却被笼罩在米迦勒小小的阴影中。

“你们……你们愿意接纳我?”那黑骑士问。

“你跟着谁不是打仗。”米迦勒的嘴角扬起微笑。

“公主……这个不合适吧。”塔吉克道。

“那让他见习一阵子,反正他除了我们这里,也没处可去。一个人没有退路的时候,自然会好好干的。”米迦勒插着腰说。

“如果他是奸细怎么办?如果他偷偷去告诉加尔巴迪安我们的情报怎么办?如果他在饭菜中下毒怎么办?如果他……”塔吉克连珠炮似地说了一长串隐忧。

米迦勒挥手制止了他,对黑骑士说:“你看,我的同伴不信任你怎么办?”

“我……我要怎么办?”那黑骑士的额上渗出冷汗。

“不如你先告诉我们你们的秘密。”米迦勒的脸上绽出坏笑。

“我……我们的秘密?”

“谁派你来的?”

“加尔巴迪安军……我是一个雇佣兵,几天前才加入他们,所以知道得并不多……”

“你带来的那些杀不死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他们叫说这些孩子叫做狂战士,是普通的孩子用药物和魔法做成的。他们说我带出来的这些只是试做型,以后会有更好的出现。他们说他们的目标是,这些孩子们变得刀枪不入,力大无穷。”

“这些孩子们是哪里来的?”

“从世界各地的孤儿院抢来的,还有一些则出自平民家……”

“他们这样,难道不怕遭天谴吗?”米迦勒震怒道。

那黑骑士低头沉默不语。

“你来是干什么的?你不会想就凭这么些孩子荡平我们吧?”

“我……本来我的任务是把这个孤儿院的孩子抓回去……没想到……没想到大人您这么强……”

“那我们孤儿院的火是怎么回事?”

“那也是加尔巴迪安军队的魔法师做的……他们藏在远处……,这是加尔巴迪安的一贯手段,魔法师施魔法把建筑烧掉……孩子们被逼出来……我们正好一网打尽。”

“哼,说的好听。若是如此,为什么你们要将门窗都封死?”

“这门窗的封印也是假象,只能封住大人,孩子是出得来的……”

“你们怎的如此狠毒!”

“求大人饶恕,这也不是我的主意。实际上,我刚当上雇佣兵,第一个任务就是这个,让我觉得非常的恶心。”

“哼……你会觉得恶心?”

“当然会,但是我更想活命。知道了加尔巴迪安的秘密而不死,本就是他们所不能容许的。”

“那你把秘密告诉了我们,是希望我们都死吗?”塔吉克插口道。

“哼,加尔巴迪安本来就不会放过我们。这也是我们要走的原因。虽然整个西半球都是加尔巴迪安的领土,但是总有边陲的地方能让我们容身。”米迦勒道。

她又问黑甲骑士:“你还知道什么?”

“还知道世界各地像我这种带着一群怪孩子的骑士大概有好几十个,但是大多数并没有真实的本事,只是像我一样刚雇佣来的士兵而已。他们不会让我们知道上层的秘密,也只是利用我们一次。”

“那你知道了什么?”

那黑甲骑士的眼中闪出狡黠的光,他说:“我至少知道风向变了。”

“你是指一向崇尚机械科技的加尔巴迪安突然开始使用魔法的事情吗?”

“嘿嘿,公主倒真聪明。这可是我偶尔听来的情报,原来现在的加尔巴迪安已经和过去不同了。过去的加尔巴迪安和东边魔之帝国的战争虽然打得如火如荼,但是两方势均力敌,互相制衡。现在,这种平衡只怕要打破了。”

“打破?”

“是的,我偶尔得知加尔巴迪安的皇帝最近信任了一个号称是史上最强的黑魔法师的人,那个人显然对加尔巴迪安很有野心。”

“这就是你们开始使用魔法的原因?”

“想必是如此。”

“呵呵,没想到你还挺乖。”米迦勒笑着说。

“看在我这么乖的份上,公主能否帮我松绑?”黑甲骑士路莫拉哀求道。

“行。”米迦勒说。

“不行。”塔吉克同时开口道。

“像你这样患得患失,如何做得了大事。”米迦勒嗔道。

“可是……”塔吉克依然犹豫。

“那要不这个人就交给你了,你看好他。随便你怎样使唤他,杀了他也行。就这样。”米迦勒拍了拍手,转身跳回石头上。

“走!”塔吉克扯着紧紧缚着路莫拉双手的绳子。路莫拉悻悻地跟在塔吉克身后,越走越远。

米迦勒压了压双手道:“大家静一静,现在我们要决定行进路线,如果有建议,现在可以提出来!”

“公主,我看我们可以去找我师父,来托付这些孩子!”小胖子贾贝尔高声说。他虽然只有十五岁,但早已不把自己当做孩子。他认为自己是负责守卫任务的战士。

三年前,贾贝尔来到这里的时候,对白魔法已经能收放自如。虽然他的口头禅之一就是“我师父怎样怎样。”但是他对自己的师父是谁这个问题一直守口如瓶,谁想到现在却提出要把孩子们交托给自己的师傅。

“你师父是谁?住在哪里?”

“我师父住在东面,他是一个很厉害的圣系魔法魔法师。我的所有的魔法都是跟他学的。他老人家心地善良,一定愿意收留孩子们的。”

“走去那里要多久?”

“俺当初一路走走停停到这里走了半年……若是开车,我估计两星期也就到了。”

“嗯……还有别人有建议吗?”米迦勒问。

没有人作声。

“好,那就敲定了!”米迦勒双拳一砸道,“大家今晚就在此间歇息,明天一早我们就起程。孩子,女人坐车,男人小跑。我们争取在路上再搞几辆车来!”

塔蒂斯和助手已经端出了几锅喷香的面食。

“大家吃饭吧!”米迦勒说完,就跳下了那个高台。

人群哄得涌到了塔蒂斯面前,吃饭总是让人愉快的事情,何况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已经饿了整整一天了。

尽管将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无法舒适地坐在桌子旁享受美食了。但是此刻,他们的心目中依然充满了感恩和快乐。这是这一天来最令他们满足的时刻。

米迦勒独自爬上他们开来的卡车。车子里现在只有尤拉坐在彼得身边,正在为彼得换额上冷敷的毛巾。

尤拉看见米迦勒进来,站起身说:“公主,我让撒耶米先去吃饭了,这里暂时有我守着就可以了。”

“他怎么样?”米迦勒边说边走过去蹲下身,用手触摸了彼得的额头。她的手立即缩了回来,即使不是医生也能发现,彼得依旧烧得厉害。

尤拉用棉球蘸着清水,轻轻地掖着彼得干裂的唇。彼得的嘴唇翕动着,汲取着水分。

“醒过吗?”米迦勒问。

尤拉摇了摇头。

米迦勒轻轻抚摸着彼得的手臂,似乎怔怔地出了神。

“唔……”彼得的喉头忽然溢出了一声低沉短促的呻吟。

“彼得先生!”尤拉叫道。

可是,彼得模模糊糊地呻吟了几声之后,一切又趋于安静。显然他并没有恢复意识。

米迦勒站起来,对尤拉说:“好好照顾他。”

“是。”尤拉点头答应。其实,即使没有米迦勒的吩咐,她也会悉心照顾彼得的。因为她早已被这个善良纯洁的男人感动了。

米迦勒跳出了车厢,走向撒耶米,嚷嚷着:“还有食物吗?”

看她雀跃的背影,没有人会看出她心中的忧郁。

第十三章 风向变了

米迦勒扫视了每一个人的脸之后,又接着说:

“接下来,是关于我们的旅程。(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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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我们的孤儿院被不明身份的人袭击。那个人带着许多看似被操纵了的孩子。那些孩子没有痛觉,没有恐惧,若不是砍下他们的头,也不会死。我们现在对他一无所知,等一下我们一起来审问他!”

“好!”下面响起一片欢呼声。

“不管如何,那说明我们的孤儿院也不再安全。虽说无论我们如何搬家,都逃不出加尔巴迪安的势力范围。但是我想,搬家是必要的。因为若不走,以后的攻击可能会滚滚而来。

“反正我们的家也没有了。大家愿不愿意跟我走?”米迦勒的声音提高了。

“愿意!”人潮涌动,大家振臂高呼。

“好!”米迦勒大喊了一声。

此时,像是算准了时间般,塔吉克带着黑甲骑士出现了。

“带过来。”米迦勒超塔吉克大声说。

“走!”塔吉克踢了一脚那个黑骑士的屁股。黑骑士踉踉跄跄地走到米迦勒所站的石块前面。

“跪下!”塔吉克叱道。一脚踢在那黑甲骑士地膝盖弯。

黑甲骑士应声跪下。

人群中又是一阵哗然。

米迦勒作了一个请大家肃静地手势。然后问道:

“你是加尔巴迪安军派来地吗?”

那黑甲骑士抬起头。愁眉苦脸地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哼,”米迦勒冷笑道,“你那马屁股上烙着加尔巴迪安的烙印。若不是加尔巴迪安军人,在整个西半球,敢光明正大骑着加尔巴迪安军马走街串巷的人,怕是不多。”

那黑甲骑士没再说话,似是默认了。

“你的手下那些,到底是什么人?”米迦勒一脸厌恶地继续问着。

想起昨晚那些奇怪的孩子,人人都要作呕。

“我若不说呢?”黑骑士道。

“不说?那你现在就死。”米迦勒瞪着那黑骑士,狠狠地说。

“我说了,难道不是迟早也会死吗?”黑骑士苦笑着道。

“哼,你把我们看成什么人了?你若说了,我们过两三天,走到某个荒凉的地方自会放你走。我米迦勒虽是女人,但向来说一不二。”米迦勒居高临下,自有一股威严。

那黑甲骑士深深叹了一口气,道:“难道加尔巴迪安的败军之将,还能苟活吗?你们不杀我,自有人会来结果了我!”

米迦勒跳下石头,走到骑士面前,说:“你叫什么名字?”

那骑士怯怯地抬起头说:“路……路莫拉……”

“你愿意加入我们吗?”夕阳从米迦勒的背后射来,那骑士庞大的身躯却被笼罩在米迦勒小小的阴影中。

“你们……你们愿意接纳我?”那黑骑士问。

“你跟着谁不是打仗。”米迦勒的嘴角扬起微笑。

“公主……这个不合适吧。”塔吉克道。

“那让他见习一阵子,反正他除了我们这里,也没处可去。一个人没有退路的时候,自然会好好干的。”米迦勒插着腰说。

“如果他是奸细怎么办?如果他偷偷去告诉加尔巴迪安我们的情报怎么办?如果他在饭菜中下毒怎么办?如果他……”塔吉克连珠炮似地说了一长串隐忧。

米迦勒挥手制止了他,对黑骑士说:“你看,我的同伴不信任你怎么办?”

“我……我要怎么办?”那黑骑士的额上渗出冷汗。

“不如你先告诉我们你们的秘密。”米迦勒的脸上绽出坏笑。

“我……我们的秘密?”

“谁派你来的?”

“加尔巴迪安军……我是一个雇佣兵,几天前才加入他们,所以知道得并不多……”

“你带来的那些杀不死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他们叫说这些孩子叫做狂战士,是普通的孩子用药物和魔法做成的。他们说我带出来的这些只是试做型,以后会有更好的出现。他们说他们的目标是,这些孩子们变得刀枪不入,力大无穷。”

“这些孩子们是哪里来的?”

“从世界各地的孤儿院抢来的,还有一些则出自平民家……”

“他们这样,难道不怕遭天谴吗?”米迦勒震怒道。

那黑骑士低头沉默不语。

“你来是干什么的?你不会想就凭这么些孩子荡平我们吧?”

“我……本来我的任务是把这个孤儿院的孩子抓回去……没想到……没想到大人您这么强……”

“那我们孤儿院的火是怎么回事?”

“那也是加尔巴迪安军队的魔法师做的……他们藏在远处……,这是加尔巴迪安的一贯手段,魔法师施魔法把建筑烧掉……孩子们被逼出来……我们正好一网打尽。”

“哼,说的好听。若是如此,为什么你们要将门窗都封死?”

“这门窗的封印也是假象,只能封住大人,孩子是出得来的……”

“你们怎的如此狠毒!”

“求大人饶恕,这也不是我的主意。实际上,我刚当上雇佣兵,第一个任务就是这个,让我觉得非常的恶心。”

“哼……你会觉得恶心?”

“当然会,但是我更想活命。知道了加尔巴迪安的秘密而不死,本就是他们所不能容许的。”

“那你把秘密告诉了我们,是希望我们都死吗?”塔吉克插口道。

“哼,加尔巴迪安本来就不会放过我们。这也是我们要走的原因。虽然整个西半球都是加尔巴迪安的领土,但是总有边陲的地方能让我们容身。”米迦勒道。

她又问黑甲骑士:“你还知道什么?”

“还知道世界各地像我这种带着一群怪孩子的骑士大概有好几十个,但是大多数并没有真实的本事,只是像我一样刚雇佣来的士兵而已。他们不会让我们知道上层的秘密,也只是利用我们一次。”

“那你知道了什么?”

那黑甲骑士的眼中闪出狡黠的光,他说:“我至少知道风向变了。”

“你是指一向崇尚机械科技的加尔巴迪安突然开始使用魔法的事情吗?”

“嘿嘿,公主倒真聪明。这可是我偶尔听来的情报,原来现在的加尔巴迪安已经和过去不同了。过去的加尔巴迪安和东边魔之帝国的战争虽然打得如火如荼,但是两方势均力敌,互相制衡。现在,这种平衡只怕要打破了。”

“打破?”

“是的,我偶尔得知加尔巴迪安的皇帝最近信任了一个号称是史上最强的黑魔法师的人,那个人显然对加尔巴迪安很有野心。”

“这就是你们开始使用魔法的原因?”

“想必是如此。”

“呵呵,没想到你还挺乖。”米迦勒笑着说。

“看在我这么乖的份上,公主能否帮我松绑?”黑甲骑士路莫拉哀求道。

“行。”米迦勒说。

“不行。”塔吉克同时开口道。

“像你这样患得患失,如何做得了大事。”米迦勒嗔道。

“可是……”塔吉克依然犹豫。

“那要不这个人就交给你了,你看好他。随便你怎样使唤他,杀了他也行。就这样。”米迦勒拍了拍手,转身跳回石头上。

“走!”塔吉克扯着紧紧缚着路莫拉双手的绳子。路莫拉悻悻地跟在塔吉克身后,越走越远。

米迦勒压了压双手道:“大家静一静,现在我们要决定行进路线,如果有建议,现在可以提出来!”

“公主,我看我们可以去找我师父,来托付这些孩子!”小胖子贾贝尔高声说。他虽然只有十五岁,但早已不把自己当做孩子。他认为自己是负责守卫任务的战士。

三年前,贾贝尔来到这里的时候,对白魔法已经能收放自如。虽然他的口头禅之一就是“我师父怎样怎样。”但是他对自己的师父是谁这个问题一直守口如瓶,谁想到现在却提出要把孩子们交托给自己的师傅。

“你师父是谁?住在哪里?”

“我师父住在东面,他是一个很厉害的圣系魔法魔法师。我的所有的魔法都是跟他学的。他老人家心地善良,一定愿意收留孩子们的。”

“走去那里要多久?”

“俺当初一路走走停停到这里走了半年……若是开车,我估计两星期也就到了。”

“嗯……还有别人有建议吗?”米迦勒问。

没有人作声。

“好,那就敲定了!”米迦勒双拳一砸道,“大家今晚就在此间歇息,明天一早我们就起程。孩子,女人坐车,男人小跑。我们争取在路上再搞几辆车来!”

塔蒂斯和助手已经端出了几锅喷香的面食。

“大家吃饭吧!”米迦勒说完,就跳下了那个高台。

人群哄得涌到了塔蒂斯面前,吃饭总是让人愉快的事情,何况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已经饿了整整一天了。

尽管将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无法舒适地坐在桌子旁享受美食了。但是此刻,他们的心目中依然充满了感恩和快乐。这是这一天来最令他们满足的时刻。

米迦勒独自爬上他们开来的卡车。车子里现在只有尤拉坐在彼得身边,正在为彼得换额上冷敷的毛巾。

尤拉看见米迦勒进来,站起身说:“公主,我让撒耶米先去吃饭了,这里暂时有我守着就可以了。”

“他怎么样?”米迦勒边说边走过去蹲下身,用手触摸了彼得的额头。她的手立即缩了回来,即使不是医生也能发现,彼得依旧烧得厉害。

尤拉用棉球蘸着清水,轻轻地掖着彼得干裂的唇。彼得的嘴唇翕动着,汲取着水分。

“醒过吗?”米迦勒问。

尤拉摇了摇头。

米迦勒轻轻抚摸着彼得的手臂,似乎怔怔地出了神。

“唔……”彼得的喉头忽然溢出了一声低沉短促的呻吟。

“彼得先生!”尤拉叫道。

可是,彼得模模糊糊地呻吟了几声之后,一切又趋于安静。显然他并没有恢复意识。

米迦勒站起来,对尤拉说:“好好照顾他。”

“是。”尤拉点头答应。其实,即使没有米迦勒的吩咐,她也会悉心照顾彼得的。因为她早已被这个善良纯洁的男人感动了。

米迦勒跳出了车厢,走向撒耶米,嚷嚷着:“还有食物吗?”

看她雀跃的背影,没有人会看出她心中的忧郁。

第十四章 遗言

吃完饭,孩子们都累得睡去了。www.65txt.com男人们有的三三两两地闲谈,有的在树林里想打些野味儿。女人们聚在一起,聊着女人的话题。

米迦勒又来到路.莫拉身边。

路.莫拉的双手还是没有松绑,塔吉克将他绑在双手上的绳子牢牢地拴在一棵树上。此刻,路.莫拉正用牙咬着那绳子,试图将那绳结咬开。

看到米迦勒走来,他赶紧正襟危坐,一脸的惶恐。

米迦勒扑哧一声笑了。

她一屁股坐在路.莫拉身边,道:“你不用怕我,当然我也不会怕你。不过我看你没有自己说的那么无能。”

路.莫拉挠挠头说:“给公主看穿了,其实小人之前跟父亲学过几天武艺,本想去军中施展抱负,不想加尔巴迪安军竟然是一个如此残忍的地方。”

米迦勒挑眉道:“咱们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路.莫拉垂头丧气地说:“你们也只是一伙强盗而已,我和你们一起,看来也施展不了宏图大志。”

米迦勒笑了,说:“强盗?哈哈,不错。我们的确是一伙强盗。不过我们从来没有抢过平民的东西。”

“你们就是所谓的义盗?”

“义盗?我们倒不会说那么好听。强盗毕竟是强盗。在这乱世中。每个人总得想些办法生存。我们只求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塔吉克从一棵树后转了出来。边拍手边道。

米迦勒看到塔吉克。又露出春风一样地笑容。

“我们就是因为这问心无愧。才和米迦勒并肩战斗。”塔吉克对路.莫拉说。

“这个……我一直不懂。为什么你们这么一群大男人。会愿意在一个女人手下干活?”路.莫拉怯怯地问。

“哈哈哈哈。头一次听说有人把她当女人。”塔吉克以手抵额。狂笑不止。换来米迦勒地一个白眼。

“你看她哪点像女人?”

“脸蛋……身……身材……都像女人。”

路.莫拉还没说完,就吃了米迦勒一个爆栗。

“敢打我米迦勒的主意的男人,这个世界上还没有。”米迦勒挺胸道。

“是啊是啊,你竟然敢打天下第一母老虎的主意,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塔吉克笑道。

米迦勒又狠狠地瞪了塔吉克一眼。

塔吉克连忙正色道:“因为至今为止,我们也没有见过能打得过米迦勒的男人。”

米迦勒站起身,拍拍塔吉克的肩膀笑道:“这还差不多。”

她又转身面对路.莫拉,道:“你说你的目的是施展抱负,你心目中的抱负是什么?”

“那当然是驰骋疆场,浴血奋战,像英雄一样战斗,像英雄一样倒下。”路.莫拉年轻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彩。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为谁而战?”

“这个……生在西半球,难道不是必须为加尔巴迪安而战吗?这西半球……并没有第二个政权啊。”路.莫拉挠着头道。

“加尔巴迪安和东半球的魔法帝国的连年以来的战争,本来就已经使生灵涂炭,百姓民不聊生。然而最近几年来,似乎有变本加厉的趋势。越来越多的男人被抓去当士兵,连女人都开始被抓去成为苦力。最近,甚至开始抓孩子们。这样的国家,这样的军队,你即使为他们战死了,能算得英雄吗?”

“可是,好男儿志当报国!”路.莫拉挺了挺胸说。

“那也要看这国让不让男儿们生存下去。”

路.莫拉突然低下头说:“教我武功的是我爹爹,他在我七岁那年就离开家,成为了加尔巴迪安雇佣军。当时,我们全家都为他骄傲。可是……最近传来了他死去的消息。我爹爹一直是我的骄傲,他武艺高强,为人正直,我一直很难相信他已经死了。所以我才来到加尔巴迪安军中。也许潜意识中,是想调查我爹爹真正的死因吧。

“可惜……可惜第一战就败北……我进去后才知道,他们并没有真正把我们当人看。要成为加尔巴迪安军队中真正的一员,得积攒功业好几年才行。而一朝败北,你就别想继续活着了。他们说他们不要无用之人。”

路.莫拉顿了顿又说:“也许……也许我的心中其实是恨着加尔巴迪安军队的……他们夺走了我的父亲。”

米迦勒和塔吉克异口同声道:“那欢迎加入反加尔巴迪安强盗团!”

说完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路.莫拉也笑了,问:“你们愿意帮我松绑了吗?”

塔吉克却严肃起来,说:“那得看你的表现了。”

塔吉克说完,没有忘记又踢了一脚路.莫拉的屁股。路.莫拉身体前倾,摔了个狗吃屎。米迦勒已经大笑着走开了。

临睡前,她又转到了卡车那里。撒耶米已经去睡觉了。卡车里只剩下尤拉、彼得和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子。

“他醒过吗?”米迦勒问。

尤拉看到米迦勒,赶紧站起身,神色黯淡地说:“没有……”

“你也去休息吧,这样下去会累垮的。”米迦勒对尤拉柔声道。

“可是,彼得先生他……”

“我去找两个孩子来替你守半夜。”

“不……公主,孩子们需要睡眠。”尤拉连忙阻止。

“莫忘了你也是孩子。”米迦勒用手指点着尤拉的额头说,“快去换个人守着,你去睡觉吧。听话。我们现在有6辆车,今晚替你守夜的人,明天可以在车上睡觉。”

“是。”尤拉点头答应着,离开了卡车。

米迦勒蹲下身,按照尤拉的样子用棉球蘸着清水,轻轻湿润彼得干裂的嘴唇。没想到彼得却被呛得咳嗽起来。那咳嗽声听起来虚弱而痛苦。

米迦勒又按照尤拉的样子手忙脚乱地替彼得擦拭胸口,却在彼得白皙的胸口上抹上了几道红痕。她看着自己笨拙而不得其法的双手之后,索性扔下毛巾自嘲地笑了。其实,她也只比尤拉大一岁而已,可是,她比尤拉多经历多少沧桑,只怕连她自己都数不清。也因此,她做不来许多女孩子该会做的事情。

她握着彼得滚烫的手,笑着对彼得说:“大家都叫我公主,其实你才真是个娇气的公主。不如我做一回王子,把你唤醒吧。”

她注意到彼得的喉结动了动,嘴唇也动了动。过了一会儿,听到彼得的口中轻轻的说:“米迦勒?”

“是我。”米迦勒微笑着点了点头。

“实在是对不起……我连累你们照顾我……谢谢大家……”彼得轻声说。他像是很努力才能说出这些话。说完这话,他喘息了很久,呼吸才平复下来。米迦勒看得出来,他虽然醒了,但是身体还是非常的虚弱,像是随时会重新昏迷过去。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对不起”和“谢谢”。米迦勒的不由地一阵心疼。

“你好好休息,会好起来的。”米迦勒柔声道。

“米迦勒……”彼得喘息着,却还是一字一字地说的很努力,“如果……我死了,能不能把我的骨灰……送回我的家乡?我……我想再看看……再看看詹姆士牧师……和我的朋友们……”

“不要说这种话。”米迦勒打断道。

“请……让我说……”彼得道,“就在那雅典城……西郊的一个教堂中……”

彼得的额上冒出了密密的汗珠,说这几句话像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你这算是遗言吗?”米迦勒问。

“如果……如果我死了……那这就是……遗言……”彼得的声音渐渐轻得听不见了。

米迦勒的脑海中突然有灵光一现。

她说:“等等,你醒醒。”

彼得在米迦勒手中的手掌轻轻地握了握,代表他还醒着。像是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米迦勒说:“我想到了,我有让你的体温降下来的法子。”

说完,她跳下卡车,大声喊道:“萨乌尔,塔吉克,霸虎,龙吟……你们都出来!”

很快地,从山洞中走出来好几个男人。

另外一些并没有被米迦勒叫到名字的男人也应声而出,像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帮忙。

很快的,近十个男人聚拢到了米迦勒的身边。

第十四章 遗言

吃完饭,孩子们都累得睡去了。www.65txt.com男人们有的三三两两地闲谈,有的在树林里想打些野味儿。女人们聚在一起,聊着女人的话题。

米迦勒又来到路.莫拉身边。

路.莫拉的双手还是没有松绑,塔吉克将他绑在双手上的绳子牢牢地拴在一棵树上。此刻,路.莫拉正用牙咬着那绳子,试图将那绳结咬开。

看到米迦勒走来,他赶紧正襟危坐,一脸的惶恐。

米迦勒扑哧一声笑了。

她一屁股坐在路.莫拉身边,道:“你不用怕我,当然我也不会怕你。不过我看你没有自己说的那么无能。”

路.莫拉挠挠头说:“给公主看穿了,其实小人之前跟父亲学过几天武艺,本想去军中施展抱负,不想加尔巴迪安军竟然是一个如此残忍的地方。”

米迦勒挑眉道:“咱们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路.莫拉垂头丧气地说:“你们也只是一伙强盗而已,我和你们一起,看来也施展不了宏图大志。”

米迦勒笑了,说:“强盗?哈哈,不错。我们的确是一伙强盗。不过我们从来没有抢过平民的东西。”

“你们就是所谓的义盗?”

“义盗?我们倒不会说那么好听。强盗毕竟是强盗。在这乱世中。每个人总得想些办法生存。我们只求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塔吉克从一棵树后转了出来。边拍手边道。

米迦勒看到塔吉克。又露出春风一样地笑容。

“我们就是因为这问心无愧。才和米迦勒并肩战斗。”塔吉克对路.莫拉说。

“这个……我一直不懂。为什么你们这么一群大男人。会愿意在一个女人手下干活?”路.莫拉怯怯地问。

“哈哈哈哈。头一次听说有人把她当女人。”塔吉克以手抵额。狂笑不止。换来米迦勒地一个白眼。

“你看她哪点像女人?”

“脸蛋……身……身材……都像女人。”

路.莫拉还没说完,就吃了米迦勒一个爆栗。

“敢打我米迦勒的主意的男人,这个世界上还没有。”米迦勒挺胸道。

“是啊是啊,你竟然敢打天下第一母老虎的主意,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塔吉克笑道。

米迦勒又狠狠地瞪了塔吉克一眼。

塔吉克连忙正色道:“因为至今为止,我们也没有见过能打得过米迦勒的男人。”

米迦勒站起身,拍拍塔吉克的肩膀笑道:“这还差不多。”

她又转身面对路.莫拉,道:“你说你的目的是施展抱负,你心目中的抱负是什么?”

“那当然是驰骋疆场,浴血奋战,像英雄一样战斗,像英雄一样倒下。”路.莫拉年轻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彩。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为谁而战?”

“这个……生在西半球,难道不是必须为加尔巴迪安而战吗?这西半球……并没有第二个政权啊。”路.莫拉挠着头道。

“加尔巴迪安和东半球的魔法帝国的连年以来的战争,本来就已经使生灵涂炭,百姓民不聊生。然而最近几年来,似乎有变本加厉的趋势。越来越多的男人被抓去当士兵,连女人都开始被抓去成为苦力。最近,甚至开始抓孩子们。这样的国家,这样的军队,你即使为他们战死了,能算得英雄吗?”

“可是,好男儿志当报国!”路.莫拉挺了挺胸说。

“那也要看这国让不让男儿们生存下去。”

路.莫拉突然低下头说:“教我武功的是我爹爹,他在我七岁那年就离开家,成为了加尔巴迪安雇佣军。当时,我们全家都为他骄傲。可是……最近传来了他死去的消息。我爹爹一直是我的骄傲,他武艺高强,为人正直,我一直很难相信他已经死了。所以我才来到加尔巴迪安军中。也许潜意识中,是想调查我爹爹真正的死因吧。

“可惜……可惜第一战就败北……我进去后才知道,他们并没有真正把我们当人看。要成为加尔巴迪安军队中真正的一员,得积攒功业好几年才行。而一朝败北,你就别想继续活着了。他们说他们不要无用之人。”

路.莫拉顿了顿又说:“也许……也许我的心中其实是恨着加尔巴迪安军队的……他们夺走了我的父亲。”

米迦勒和塔吉克异口同声道:“那欢迎加入反加尔巴迪安强盗团!”

说完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路.莫拉也笑了,问:“你们愿意帮我松绑了吗?”

塔吉克却严肃起来,说:“那得看你的表现了。”

塔吉克说完,没有忘记又踢了一脚路.莫拉的屁股。路.莫拉身体前倾,摔了个狗吃屎。米迦勒已经大笑着走开了。

临睡前,她又转到了卡车那里。撒耶米已经去睡觉了。卡车里只剩下尤拉、彼得和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子。

“他醒过吗?”米迦勒问。

尤拉看到米迦勒,赶紧站起身,神色黯淡地说:“没有……”

“你也去休息吧,这样下去会累垮的。”米迦勒对尤拉柔声道。

“可是,彼得先生他……”

“我去找两个孩子来替你守半夜。”

“不……公主,孩子们需要睡眠。”尤拉连忙阻止。

“莫忘了你也是孩子。”米迦勒用手指点着尤拉的额头说,“快去换个人守着,你去睡觉吧。听话。我们现在有6辆车,今晚替你守夜的人,明天可以在车上睡觉。”

“是。”尤拉点头答应着,离开了卡车。

米迦勒蹲下身,按照尤拉的样子用棉球蘸着清水,轻轻湿润彼得干裂的嘴唇。没想到彼得却被呛得咳嗽起来。那咳嗽声听起来虚弱而痛苦。

米迦勒又按照尤拉的样子手忙脚乱地替彼得擦拭胸口,却在彼得白皙的胸口上抹上了几道红痕。她看着自己笨拙而不得其法的双手之后,索性扔下毛巾自嘲地笑了。其实,她也只比尤拉大一岁而已,可是,她比尤拉多经历多少沧桑,只怕连她自己都数不清。也因此,她做不来许多女孩子该会做的事情。

她握着彼得滚烫的手,笑着对彼得说:“大家都叫我公主,其实你才真是个娇气的公主。不如我做一回王子,把你唤醒吧。”

她注意到彼得的喉结动了动,嘴唇也动了动。过了一会儿,听到彼得的口中轻轻的说:“米迦勒?”

“是我。”米迦勒微笑着点了点头。

“实在是对不起……我连累你们照顾我……谢谢大家……”彼得轻声说。他像是很努力才能说出这些话。说完这话,他喘息了很久,呼吸才平复下来。米迦勒看得出来,他虽然醒了,但是身体还是非常的虚弱,像是随时会重新昏迷过去。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对不起”和“谢谢”。米迦勒的不由地一阵心疼。

“你好好休息,会好起来的。”米迦勒柔声道。

“米迦勒……”彼得喘息着,却还是一字一字地说的很努力,“如果……我死了,能不能把我的骨灰……送回我的家乡?我……我想再看看……再看看詹姆士牧师……和我的朋友们……”

“不要说这种话。”米迦勒打断道。

“请……让我说……”彼得道,“就在那雅典城……西郊的一个教堂中……”

彼得的额上冒出了密密的汗珠,说这几句话像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你这算是遗言吗?”米迦勒问。

“如果……如果我死了……那这就是……遗言……”彼得的声音渐渐轻得听不见了。

米迦勒的脑海中突然有灵光一现。

她说:“等等,你醒醒。”

彼得在米迦勒手中的手掌轻轻地握了握,代表他还醒着。像是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米迦勒说:“我想到了,我有让你的体温降下来的法子。”

说完,她跳下卡车,大声喊道:“萨乌尔,塔吉克,霸虎,龙吟……你们都出来!”

很快地,从山洞中走出来好几个男人。

另外一些并没有被米迦勒叫到名字的男人也应声而出,像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帮忙。

很快的,近十个男人聚拢到了米迦勒的身边。

第十五章 像是一种音乐

米迦勒站在卡车车厢外指挥道:“你们统统给我去抓小动物!老鼠,猫儿,鹿或者羚羊都行!要抓活的!最好是能吃的,这样等下咱们还能吃到宵夜!总之越多越好,快去快回!”

“公主,这是干什么呢?”男人们不解。www.65txt.com

“你管那么多,抓就是了!”米迦勒霸道地说。米迦勒霸道起来,可是十头牛也顶不住的。于是,男人们一哄而散,开始艰难的捕捉动物之旅。

那些大男人们的手,都沾染过不少血腥气。可是这些血腥气,大都来自敌人。若说抓小动物,还得是活的,那是一点点经验都没有。

人们看着彪形大汉霸虎追着一只小小的松鼠上蹿下跳的熊样,不由哈哈大笑起来。霸虎虽然体重惊人,没想到身手倒还敏捷。可惜动作还是慢了一步,让松鼠窜进了树林。松鼠进了树林,就如鱼儿进了大海,那是不可能再捉到的了。

霸虎叹了口气,又开始试图挖掘田鼠。

忽听“呯”的一声枪响,一只野兔颠颠簸簸地奔跑了几步,踉跄着倒在了地上。塔吉克洋洋得意地吹了吹枪口。

“公主说要活的!”萨乌尔道。

“你看看它还活着不?”塔吉克走过去,捡起那只兔子。小小的灰兔子在塔吉克手中一抽一抽地发着抖,只见它的大腿上,一个弹孔流着血。

“有你的!”萨乌尔一拳砸去。

半晌之后,男人们有的手提兔子和田鼠,有的抓着野猫的两条前爪,纷纷去找米迦勒。他们中最大的收获,当属塔吉克打下的一只羚羊。有时候,**还是比刀更有用。

米迦勒已经扶彼得坐了起来。他脸上那块蒙眼布也被解开了。

尤拉找来地两个顶替她照顾彼得地女孩子也已经来了。正恭谨地站在卡车外。

米迦勒命令道:“把这些动物都扔到车上去!然后咱们关上车门快闪。”

男人们立刻将形形色色地猫狗鼠类扔进了车厢。

米迦勒迅速关上车门。对着车厢里喊道:“厨师彼得先生。今晚地宵夜。麻烦您快些做哦!”

彼得有气无力地躺坐在车厢里。只有苦笑。

原来,刚才米迦勒突然想起贾贝尔说的,彼得释放了他的火系魔法,体温就会下降。因为自然是守恒的。有一些东西温度高得烧起来,另一些东西的温度就自然要下降些。而火系宝玉的力量已经被吞噬在彼得的体内,那么火系宝玉只有从彼得的体内汲取热量了。

所以,只要让彼得释放魔法,那么他的体温就会下降!

几秒钟后,车厢里冒出几丝青烟。

又过了一会儿,只听得彼得不断地咳嗽起来。

米迦勒朝着车内大喊道:“你好了吗?”

彼得说道:“好了,简直……简直呛死了。”声音不响,但足够让米迦勒听清。

米迦勒拉开车门,满车的烟雾冲了出来,让米迦勒和她身后围着的人们也连连咳嗽。那些动物们自然也已化成了焦炭。

米迦勒揉着熏红的眼跳上卡车,笑道:“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华丽丽的火魔法,烟尘竟是如此呛人。”

彼得依然靠卧着,一边咳嗽一边喘着气儿。在这起烟尘灾难中,他本就是受灾最重的一个。

米迦勒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将自己的眼睛又蒙上了。他是那么谨慎,生怕伤害任何无辜的人。

米迦勒朝那两个尤拉叫来的少女招招手道:“来,你们上来看看他。”

两个少女爬上卡车,一本正经地打开了个医药箱。

米迦勒问彼得:“你觉得好些了吗?”

彼得虚弱地点了点头,似是不忍让米迦勒失望。

米迦勒抱着胳膊点了点头,道:“一定会好的。”

一会儿,一个少女抬起头说:“公主,体温下降了,现在是39度。”

米迦勒高兴地大笑起来:“啊哈哈哈,果然有效。明天抓几个加尔巴迪安士兵来给你试试,保证药到病除!”

彼得严肃地说:“绝对不行……神不会容忍这种……”

可是,他说完的时候,米迦勒已经走远了。

第二日早晨,米迦勒带着她的伙伴们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米迦勒之下,共有男人59人(含俘虏1名,不明身份的病人1名),女人23人,孩子24人,车辆6辆。

男人中,绝大多数是战士,但是战士的种类则五花八门。有纯靠肌肉力量的霸虎,也有枪械专家塔吉克。有人会一点魔法,有人会一点医术。

女人中,有医生,有厨师,也有负责缝补的女孩子,但是像米迦勒一样能成为重要战斗力的却几乎没有。

女人和孩子,以及他们本来拥有的粮食和**,分别占用了六辆车。

除了六名司机和彼得之外,剩下的人都跟随米迦勒的步伐,一路小跑。

米迦勒跑得很轻快,有一些男人们却跑得很沉重。从没有人能想通,米迦勒如此充沛的体力和旺盛的经历是哪里来的。

日头照到头顶上的时候,车队正好经过一片树林,林中还有一条清澈的小溪经过。

米迦勒高喊:“休息,休息,原地休息。”

初夏的天气还未十分炎热,但是却是一年之中太阳最毒辣的时候。男人们坐下的时候,一个个全都汗流浃背。

一时间,男人都聚在小溪周围,掬水饮用和洗脸。虽然他们中的某些人,也有过浴血奋战三天三夜的记录。跟随米迦勒抢劫跑路的过程中,也曾连续奔跑好几个小时。

但是想到他们这种在太阳底下奔跑的日子要持续至少两三个月,大家就觉得非常的绝望。

“公主……想办法弄辆车吧!”男人们纷纷道。

米迦勒看着手中的地图,说:“如果你们跑得快,明天晚上能跑到热那亚——即使跑不快,后天也能跑到。在过去的和平年代,那是地中海沿岸仅次于马赛的大港口。现在自然已经破败了,不过我想到那里去搞辆车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们跑了半天就有些受不了啦……”塔吉克道。他的背上背着他的枪械,这是无论如何不愿意拿下来的。

“再坚持一下!”米迦勒拍了一下他的头,道,“不行的话,就把你的宝贝玩意儿扔到车上去。”

“这……我还是背着吧。”塔吉克摸摸自己的头道。

“要是有瞬间移动的魔法就好了!”米迦勒对天叹道。

从树丛中走出来一个瘦弱苍白的男人,道:“瞬间移动的魔法,我倒是会。”

这个男人名叫怀瑟,是米迦勒手下很少的几个会魔法的男人之一。魔法源起自东方帝国,在西方会魔法的人本就不多。

米迦勒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道:“哦?这倒稀奇。那你要不帮忙把我们全都移动到贾贝尔的师傅所在的地方去吧。”

“可是,我的魔力不够移动这么多人……”

“你的魔力够移动多少人?能移动一半人也可以……”米迦勒抬着眉毛,手指抵着嘴唇,一副可爱的模样。

“那……我若是要将一个人移动十米,那是可以的,不过接下来要休息一整天来恢复魔力才行。”怀瑟幽幽地说。这个男人说话一向节省,从不大声。

“哈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米迦勒笑得尤其开心。

中午,用过并不丰盛的午餐之后,米迦勒又溜到了彼得躺的卡车中。

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后,那些男人们看米迦勒的表情都变得有一些揶揄。他们似乎都认为自己的首领已经对彼得芳心暗许。所以米迦勒跑去看彼得的时候,要稍稍避开别人的耳目一些。

其实,自从自己的旧情人,这些人原来的首领死后,米迦勒再没有对别的男人动过芳心。女人会爱的男人,一般总是比自己强大的。可是米迦勒自他之后,可再也没有见过能打得过她的男人。

像彼得那种打不还手的软弱家伙,才不是米迦勒的型。

卡车上只有彼得一个人。尤拉、撒耶米和别的女孩子们都去吃饭了。

彼得虽然仍然只能躺着,却似乎渐渐变得有精神了。米迦勒爬上卡车的时候,彼得微笑着打招呼:“米迦勒吗?你好!”虽然声音仍然挺虚弱。

米迦勒诧异地看着彼得,说:“你怎么知道是我?”

彼得慢慢地说:“你莫忘了瞎子的耳朵是很灵的。你跳上车的声音,和别人都不一样。”

“不一样?呵呵,是我特别性急是不?”米迦勒道。

“不,是特别轻快。”彼得道,“你的脚步声听起来像是一种音乐,有着一种韵律和节奏。”

米迦勒不由地脸红了。

她连忙岔开话题,问道:“今天感觉好些了吗?”

彼得微笑着点头说:“好多了。公主真是英明神武,能想到如此厉害的办法。要不是浑身还疼着,我觉得我都可以下车和大家一起跑了。”

“算了吧……”米迦勒嗤笑,“就你这小身板儿……”

彼得微笑着,点头不语。

米迦勒蹲下身子,面对着彼得。虽然彼得看不见,但是她要和谁认真说话的时候,并不愿意居高临下。

她盯着彼得苍白的脸,忽然用手摸了摸彼得的额头。

彼得前晚曾经浑身多处骨折,眼看就要没命了。但是贾贝尔这几天使用治愈系的魔法为他治疗,已经收到了功效。现在的彼得,虽然还是发着高烧,但是看上去已经不是一副快要死去的样子了。

“你还在发烧?”米迦勒问道。

“不要紧。”彼得微笑着摇了摇头。

米迦勒忽然发现,那纯洁的,如同闪动着光芒的笑容,竟是常常可以从彼得的脸上看到的。这样的笑容让米迦勒的全身都感觉到非常温暖。

第十五章 像是一种音乐

米迦勒站在卡车车厢外指挥道:“你们统统给我去抓小动物!老鼠,猫儿,鹿或者羚羊都行!要抓活的!最好是能吃的,这样等下咱们还能吃到宵夜!总之越多越好,快去快回!”

“公主,这是干什么呢?”男人们不解。(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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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那么多,抓就是了!”米迦勒霸道地说。米迦勒霸道起来,可是十头牛也顶不住的。于是,男人们一哄而散,开始艰难的捕捉动物之旅。

那些大男人们的手,都沾染过不少血腥气。可是这些血腥气,大都来自敌人。若说抓小动物,还得是活的,那是一点点经验都没有。

人们看着彪形大汉霸虎追着一只小小的松鼠上蹿下跳的熊样,不由哈哈大笑起来。霸虎虽然体重惊人,没想到身手倒还敏捷。可惜动作还是慢了一步,让松鼠窜进了树林。松鼠进了树林,就如鱼儿进了大海,那是不可能再捉到的了。

霸虎叹了口气,又开始试图挖掘田鼠。

忽听“呯”的一声枪响,一只野兔颠颠簸簸地奔跑了几步,踉跄着倒在了地上。塔吉克洋洋得意地吹了吹枪口。

“公主说要活的!”萨乌尔道。

“你看看它还活着不?”塔吉克走过去,捡起那只兔子。小小的灰兔子在塔吉克手中一抽一抽地发着抖,只见它的大腿上,一个弹孔流着血。

“有你的!”萨乌尔一拳砸去。

半晌之后,男人们有的手提兔子和田鼠,有的抓着野猫的两条前爪,纷纷去找米迦勒。他们中最大的收获,当属塔吉克打下的一只羚羊。有时候,**还是比刀更有用。

米迦勒已经扶彼得坐了起来。他脸上那块蒙眼布也被解开了。

尤拉找来地两个顶替她照顾彼得地女孩子也已经来了。正恭谨地站在卡车外。

米迦勒命令道:“把这些动物都扔到车上去!然后咱们关上车门快闪。”

男人们立刻将形形色色地猫狗鼠类扔进了车厢。

米迦勒迅速关上车门。对着车厢里喊道:“厨师彼得先生。今晚地宵夜。麻烦您快些做哦!”

彼得有气无力地躺坐在车厢里。只有苦笑。

原来,刚才米迦勒突然想起贾贝尔说的,彼得释放了他的火系魔法,体温就会下降。因为自然是守恒的。有一些东西温度高得烧起来,另一些东西的温度就自然要下降些。而火系宝玉的力量已经被吞噬在彼得的体内,那么火系宝玉只有从彼得的体内汲取热量了。

所以,只要让彼得释放魔法,那么他的体温就会下降!

几秒钟后,车厢里冒出几丝青烟。

又过了一会儿,只听得彼得不断地咳嗽起来。

米迦勒朝着车内大喊道:“你好了吗?”

彼得说道:“好了,简直……简直呛死了。”声音不响,但足够让米迦勒听清。

米迦勒拉开车门,满车的烟雾冲了出来,让米迦勒和她身后围着的人们也连连咳嗽。那些动物们自然也已化成了焦炭。

米迦勒揉着熏红的眼跳上卡车,笑道:“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华丽丽的火魔法,烟尘竟是如此呛人。”

彼得依然靠卧着,一边咳嗽一边喘着气儿。在这起烟尘灾难中,他本就是受灾最重的一个。

米迦勒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将自己的眼睛又蒙上了。他是那么谨慎,生怕伤害任何无辜的人。

米迦勒朝那两个尤拉叫来的少女招招手道:“来,你们上来看看他。”

两个少女爬上卡车,一本正经地打开了个医药箱。

米迦勒问彼得:“你觉得好些了吗?”

彼得虚弱地点了点头,似是不忍让米迦勒失望。

米迦勒抱着胳膊点了点头,道:“一定会好的。”

一会儿,一个少女抬起头说:“公主,体温下降了,现在是39度。”

米迦勒高兴地大笑起来:“啊哈哈哈,果然有效。明天抓几个加尔巴迪安士兵来给你试试,保证药到病除!”

彼得严肃地说:“绝对不行……神不会容忍这种……”

可是,他说完的时候,米迦勒已经走远了。

第二日早晨,米迦勒带着她的伙伴们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米迦勒之下,共有男人59人(含俘虏1名,不明身份的病人1名),女人23人,孩子24人,车辆6辆。

男人中,绝大多数是战士,但是战士的种类则五花八门。有纯靠肌肉力量的霸虎,也有枪械专家塔吉克。有人会一点魔法,有人会一点医术。

女人中,有医生,有厨师,也有负责缝补的女孩子,但是像米迦勒一样能成为重要战斗力的却几乎没有。

女人和孩子,以及他们本来拥有的粮食和**,分别占用了六辆车。

除了六名司机和彼得之外,剩下的人都跟随米迦勒的步伐,一路小跑。

米迦勒跑得很轻快,有一些男人们却跑得很沉重。从没有人能想通,米迦勒如此充沛的体力和旺盛的经历是哪里来的。

日头照到头顶上的时候,车队正好经过一片树林,林中还有一条清澈的小溪经过。

米迦勒高喊:“休息,休息,原地休息。”

初夏的天气还未十分炎热,但是却是一年之中太阳最毒辣的时候。男人们坐下的时候,一个个全都汗流浃背。

一时间,男人都聚在小溪周围,掬水饮用和洗脸。虽然他们中的某些人,也有过浴血奋战三天三夜的记录。跟随米迦勒抢劫跑路的过程中,也曾连续奔跑好几个小时。

但是想到他们这种在太阳底下奔跑的日子要持续至少两三个月,大家就觉得非常的绝望。

“公主……想办法弄辆车吧!”男人们纷纷道。

米迦勒看着手中的地图,说:“如果你们跑得快,明天晚上能跑到热那亚——即使跑不快,后天也能跑到。在过去的和平年代,那是地中海沿岸仅次于马赛的大港口。现在自然已经破败了,不过我想到那里去搞辆车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们跑了半天就有些受不了啦……”塔吉克道。他的背上背着他的枪械,这是无论如何不愿意拿下来的。

“再坚持一下!”米迦勒拍了一下他的头,道,“不行的话,就把你的宝贝玩意儿扔到车上去。”

“这……我还是背着吧。”塔吉克摸摸自己的头道。

“要是有瞬间移动的魔法就好了!”米迦勒对天叹道。

从树丛中走出来一个瘦弱苍白的男人,道:“瞬间移动的魔法,我倒是会。”

这个男人名叫怀瑟,是米迦勒手下很少的几个会魔法的男人之一。魔法源起自东方帝国,在西方会魔法的人本就不多。

米迦勒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道:“哦?这倒稀奇。那你要不帮忙把我们全都移动到贾贝尔的师傅所在的地方去吧。”

“可是,我的魔力不够移动这么多人……”

“你的魔力够移动多少人?能移动一半人也可以……”米迦勒抬着眉毛,手指抵着嘴唇,一副可爱的模样。

“那……我若是要将一个人移动十米,那是可以的,不过接下来要休息一整天来恢复魔力才行。”怀瑟幽幽地说。这个男人说话一向节省,从不大声。

“哈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米迦勒笑得尤其开心。

中午,用过并不丰盛的午餐之后,米迦勒又溜到了彼得躺的卡车中。

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后,那些男人们看米迦勒的表情都变得有一些揶揄。他们似乎都认为自己的首领已经对彼得芳心暗许。所以米迦勒跑去看彼得的时候,要稍稍避开别人的耳目一些。

其实,自从自己的旧情人,这些人原来的首领死后,米迦勒再没有对别的男人动过芳心。女人会爱的男人,一般总是比自己强大的。可是米迦勒自他之后,可再也没有见过能打得过她的男人。

像彼得那种打不还手的软弱家伙,才不是米迦勒的型。

卡车上只有彼得一个人。尤拉、撒耶米和别的女孩子们都去吃饭了。

彼得虽然仍然只能躺着,却似乎渐渐变得有精神了。米迦勒爬上卡车的时候,彼得微笑着打招呼:“米迦勒吗?你好!”虽然声音仍然挺虚弱。

米迦勒诧异地看着彼得,说:“你怎么知道是我?”

彼得慢慢地说:“你莫忘了瞎子的耳朵是很灵的。你跳上车的声音,和别人都不一样。”

“不一样?呵呵,是我特别性急是不?”米迦勒道。

“不,是特别轻快。”彼得道,“你的脚步声听起来像是一种音乐,有着一种韵律和节奏。”

米迦勒不由地脸红了。

她连忙岔开话题,问道:“今天感觉好些了吗?”

彼得微笑着点头说:“好多了。公主真是英明神武,能想到如此厉害的办法。要不是浑身还疼着,我觉得我都可以下车和大家一起跑了。”

“算了吧……”米迦勒嗤笑,“就你这小身板儿……”

彼得微笑着,点头不语。

米迦勒蹲下身子,面对着彼得。虽然彼得看不见,但是她要和谁认真说话的时候,并不愿意居高临下。

她盯着彼得苍白的脸,忽然用手摸了摸彼得的额头。

彼得前晚曾经浑身多处骨折,眼看就要没命了。但是贾贝尔这几天使用治愈系的魔法为他治疗,已经收到了功效。现在的彼得,虽然还是发着高烧,但是看上去已经不是一副快要死去的样子了。

“你还在发烧?”米迦勒问道。

“不要紧。”彼得微笑着摇了摇头。

米迦勒忽然发现,那纯洁的,如同闪动着光芒的笑容,竟是常常可以从彼得的脸上看到的。这样的笑容让米迦勒的全身都感觉到非常温暖。

第十六章 不可说,不可说

米迦勒突然问:“你恨我们吗?”

彼得毫不犹豫地摇头,那苍白的脸上的笑容似能融化坚冰。www.65txt.com这个人的心底,莫非从来没有被污染?——从来没有罪,没有邪念,也没有后悔。

“为什么呢?我们这样对待你,实在是莫名其妙……”

“若不是你们,我早已死了。现在我却好好地活着,就凭这点,我每日都感谢上帝,感谢他把你们赐予我,感谢他安排我与你们相遇。”彼得轻轻地说。

“若是我们并没有救你呢?事实上按照你当时的情况,即使没有我们也未必会死去的。我们只是自作主张把你带来了这里。”米迦勒道。

彼得却岔开话题道:

“现在离我们的队伍起程还有多久?”

“大约再休息一刻钟。”米迦勒道。

“那么,可以听我讲个故事吗?”彼得的声音虚弱却坚定。

米迦勒想了想,点头答应。她在彼得的身边坐了下来。

“以前,以色列人有一个王,名叫大卫。”彼得说。

“哦。著名地大卫王。”

“大卫是一个很蒙耶和华宠爱地王。可是。他却犯了**之罪——他抢来了属下一个将军地妻子。还故意陷害那个将军。使他不幸战死。

“于是。耶和华为了惩罚他。就让他地儿子押沙龙来与他争夺王位。

“押沙龙地势力和人望都渐渐超过了大卫王。最后。他把大卫王赶出了圣城。

“大卫王出城地时候。一个恨他地人便拿石块砸他。大声地咒骂他。

“大卫王虽然是匆忙逃走了。手下却依然带着许多臣仆。当时。有人对大卫王说。‘你容我过去。割下他地头!’

“大卫王说,他们骂的是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呢?他们骂我,只因为耶和华吩咐他们骂我。如果耶和华不允许他们骂我,他们是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的。

“他们骂我,是因我犯了罪,为耶和华所不喜。或许耶和华见我遭难,会同情我,怜悯我,反而施恩于我。”

短短的故事说完,彼得急促地喘息着,脸色已经因为疲劳而变成了潮红色。

米迦勒握住了彼得的手,说:“你想说,我们打你,是因为你犯了别的罪,让神不高兴?”

彼得点点头说:“正是。这一切都是耶和华安排的,他必不会安排无缘无故的惩罚,也不会安排无缘无故的恩赏。”

“可是,我瞧他的安排也挺无缘无故的,你这样子,怎么会做半点令他不高兴的事情?”米迦勒笑道。她实在无法想象这个纯洁得透明一般的人儿会有半分罪孽。

“莫这样说,我们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神都看在眼里。我必定暗中做过不蒙他所喜之事。或者,他只是在试探我,看我在患难中是否还真心的爱他。将来他必定会给我恩赐。”

“你知道吗?你的眼睛并不是神的恩赐。你不要因为这个缘故就坚信神的存在。”米迦勒正色道。

“神是一定存在的,但我的眼睛,是什么缘故?”

米迦勒想说,却不知为什么,开不了口。这个活在梦中一般的男人,为什么如此这般的打击依然能让他全心全意地相信他的神呢?

她想了想,说:“等你身体好了,才告诉你。”

说完,又轻轻巧巧地跳下卡车,大喊着:“走了,走了,启程了。”

彼得依然躺在车厢内,随着卡车颠簸。

其实,对浑身伤痕累累的他来说,这样颠簸的路途每一寸都是难以忍受的疼痛。但是他努力忍耐着,因为他明白,米迦勒他们已经尽其所能地给他照顾。

经过这样一次次的大劫难之后,还能活着,还能好好地躺在那里,还能吃得饱肚子。彼得心中,真的一心只有感谢。因为在他从小到大的那许多日日夜夜,不但吃不饱饭,而且还受尽欺侮。饿着肚子,浑身疼痛地躺在床上,辗转等待天明,那是常有的事情。那个时侯,他都从来没有怨过,何况现在?对他来说,有一张温暖的床,能吃一餐饱饭,实在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为此,不论人家如何待他,他都不会再恨人家的。

只可惜,别人未必相信,一个路上捡来的,看上去快要饿死的陌生男人能有如此伟大的胸襟。即使米迦勒相信,也总有人不信。

两天后,他们就来到了热那亚。

他们到达热那亚的时候,正是正午。一阵海风的味道扑面弥漫过来,让人精神为之一爽。

热那亚曾经是一座壮丽的城市。早在公元十二世纪,热那亚已经是一个繁华的都城。因此城内的建筑虽然破败,但是依然能看到旧日的华丽之相。

曾经的热那亚王宫是一幢称为红宫的美丽建筑。长达一百多年的东方魔法帝国与西方加尔巴迪安之战,摧毁了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美丽与繁荣,却为那曾经的大城添上了一片颓废的光泽,有一种“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的美。

城市中曾经繁华的商业区,大都已经变成了废墟。但是靠着海洋,总是比内陆有更多获取食物的可能性,因此热那亚的居民依然很多。只是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住在旧时建筑的残骸中,或者自己临时搭建的草棚中。如今,草棚成为热那亚最流行的一种建筑物。从书上看到过热那亚曾经的繁荣景象的米迦勒,不由得感到一阵悲哀。

现在,热那亚市中心唯一的像样的建筑大概就是红宫了。

这个旧时的王宫和首府,现在变成了一座私人的大宅,其中住着热那亚唯一的有钱人——热那亚领主。这个领主,自然是加尔巴迪安皇帝派遣下来镇守这个城市的。可惜这位领主和其他大多数领主一样,镇守的方式就是一成不变地收取税款和镇压暴民。

米迦勒伸了个懒腰,喃喃地说:“看来我们的车子有着落了。”

站在她身边的小胖子魔法师贾贝尔道:“您是说,我们去抢红宫?”

米迦勒点了点头,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说:“不可说,不可说。”

“您有计划?”贾贝尔神秘兮兮地问道。魔法长袍被烧毁,却拒绝穿着普通人的衣服的他,依然只穿着他的条纹内裤和黑色长筒袜,所不同的是,内裤的条文已经由蓝色换成了粉红色。幸运的是,现在是五月末六月初。接下来的两三个月内,贾贝尔都不需要担心被冻坏。

“没有调查,哪有计划?”米迦勒拍了拍他的头说。接着,她向一个貌不惊人的女人招了招手。那个女人也是她的伙伴,但是她长得实在是太平凡了,平凡到即使和她相处了一两年,许多人还不知道她到底姓什么,叫什么,多大年纪,做什么的。

这个女人,既不太胖,又不太瘦。一眼看过去像十七八岁,但是再仔细一看,却有像是三四十岁。一眼看上去似是很陌生,却又觉得和自己认识的许多个人都有一点点像。把她丢在人海里,立马就寻不见了。即使已经将她的面容看得很熟,将她和一百个别人混在一起,再想寻出她来也非普通人能做到的。

每次米迦勒招手唤这个女人的时候,都会引起一阵骚动。

“她是谁?”

“我们的伙伴中有这个人?”

“怎么没见过?”

“又似乎有点眼熟。”

这个女人叫玛莎,米迦勒带着她,两人走到了废墟深处的一个隐蔽角落。

再转出来的时候,却看见玛莎身后跟着一个消瘦的小小少年。那少年蓬头垢面,满脸风尘之色,浑身沾满泥污,两手的指甲缝更是漆黑肮脏。他身上衣衫褴褛,两只鞋加起来共露出了五个脚趾。然而目光狡黠机灵,正像遍布这座城市的流浪儿一模一样。

经过贾贝尔身边时,他失声道:

“公……公主……”

米迦勒只是狡黠地一笑,轻声道:“不可说,不可说。”

原来那叫玛莎的女人竟是个厉害的易容专家。她已经在短短几分钟内,将米迦勒打扮得绝迹于风尘。认识玛莎的人,甚至常常怀疑自己是否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真面目?

市井之中流浪的孩子本就是消息最灵通的处所,但是要他们把消息告诉你却需要费一番本事。有些人以为用钱可以套出他们所知的,其实是谬之极矣。须知那些小孩个个都长得差不多。你给了谁钱,他随便编几个故事骗你,等到一转身,他就混迹市井,你休想再抓到他。

要想从他们口中问出秘密,唯一的方法就是让他们以为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大伙儿在一个教堂的废墟面前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休息的休息,伸懒腰的伸懒腰,追逐打闹的追逐打闹。开始远行之后,这是第一个可以悠闲休息的下午。大家此刻都已经知道,能够安然休憩的午后,竟是如此珍贵。

太阳下山时分,一个小流浪汉窜进了人群中,抓起塔蒂斯灶中刚刚烘热的一个饼子就啃。

塔蒂斯刚想喊叫,只见那小流浪汉脱下那顶灰黑油腻的破布帽,伸手抹去脸上的油彩,赫然竟是米迦勒。

“公,公主?”塔蒂斯失声叫道。

米迦勒抱着自己的胳臂,一阵大笑,然后神秘兮兮地说:

“这票干得好,我们能发大财。”

说完,大笑着扬长而去。

第十七章 满地开花

饭毕,米迦勒点过手下二十个男人,个顶个都是武艺高强的大汉。(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这二十个男人被分成两组,分别由萨乌尔和龙吟带领,天黑后分别躲藏在红宫的前后门。

米迦勒自己,则又和易容师玛莎捣鼓去了。

米迦勒剩下的伙伴们,包括俘虏一名,病人一名,男人三十七名,女人二十二名,孩子二十四个,都被命令原地守卫、休息,不得轻举妄动。

天色渐晚。最后一抹晚霞沉下地面,世界很快变得黑暗无光。这是一个无月的夜。

一个男人牵着四个女子,正慢慢向红宫走去。这四个女子的手都被牢牢缚着,绳子的一头就牵在男子手中。女子们全身都用白色的床单裹得严丝合缝,只露出一张脸。床单一直拖到脚踝,外人甚至看不见她们的肤色。但是从床单勾勒出的曲线来看,这四个女子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可是女子的脚步都似乎有些沉重,仔细听,还能听见轻微的啼哭声。

一个女子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男人立刻一鞭子向她抽了过去。女子痛哼了一声,却硬生生咽下半声惨叫。床单被风吹起,只见她白皙纤弱的小腿上,纵横数十道玫瑰色的伤痕。

男子也不着急,他悠悠地哼着小曲儿。他就是每天负责为领主选送美女的男人。他每天都为领主送去一些女子。少则一个,多则四五个。

传说这些女子送进去的时候,已经被折磨得体无完肤。送出来的时候,更是惨不忍睹,浑身充满各种伤痕,她们中的许多,被送出来的时候,下体流血不止。在没有医疗条件的情况下,往往不久就死了。也有许多,出来的时候目光呆滞,似已麻木,已经只会笑,不会哭了。

没有人能够想象,这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若是询问一些被送进去过而幸存的女子,她们也决口不提,只会含着泪索索发抖。

也有人传说,那领主其实是个性无能——越是无能的男人,越是要在别人面前表现他对女人如何有办法。这就像越是穷的人越爱炫耀自己的富有一样。

这个领主府,竟赫然是女子的地狱。而这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就是地狱的引路人。

他是整个热那亚权利最大地人之一。没有一家人敢得罪他。因为得罪了他。这家地女儿恐怕就保不住了。

那男人地脸色忽然一僵。双手缓缓地举过头顶。因为他感到他地背后。一把利刃正抵着他地腰。

“放了他们。”背后是一个低沉悦耳地女子声音。

“可……可是……”男人似是想强调自己地义务是为领主送女子。自己职责所在。无法违逆。

他背后一痛。那刀尖抵得更紧了。

只听那女人说:“放开他们。我跟你走。”

“是……是……”男人结结巴巴地答应了,松开了手中的身子。

那四个女子突然恢复自由,脸上一阵惶恐。突然向米迦勒齐齐拜倒,齐声说:“感谢小姐救命之恩。”

左首的一个女子却接着说道:

“然而就算您放了我们,我们也是活不下去的……”

“从这里往东两里路,有个破败的寺院,你们到那里等我,天明的时候,我带你们走!”女人沉声道。

那四个女人却还是面面相觑,不知该走好还是该留好。

女人手中的刀更紧了紧,对男人嘶声道:“你若敢多事,别想看到明天的太阳。”

这女人,自然便是米迦勒。

那男人除了举着双手点头称是,一动也不敢动。他害怕得浑身发抖,却也尽量控制着自己不敢抖得太厉害。突然,一股涓涓细流自他的股间流下,竟是失禁了。

米迦勒脸上露出嘲弄的笑意,说道:“她们是怎么打扮的,你帮我也打扮起来。”

“是……是。”那男人赶紧摆脱了背后的刀尖。他从那四个女人中的一个的身上取下她藉以掩体的白布,那女人身上立即只剩下内衣和内裤,白花花的**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你们还不快走。”男人龇着牙道。米迦勒逼得他尿裤子已经使他难堪,更使他难堪的是竟然被这四个女人瞧见。他已经暗暗在心里打定主意,送走这凶神恶煞般的女人之后,他一定要重新把这四个女人抓回来,送到领主那里去——一个一个送!

米迦勒一把抓过那白色的床单,往身上一裹,对男人沉声说:“你平时怎么送的,今天还怎么送。别给我耍花样,你该知道我即使不用刀子抵着你,要取你性命还是易如反掌。”

“知……知道……知道……”男人喃喃地重复着,步履艰难地继续向红宫走去。

红宫中的警卫十分森严。

大门外,左右各站立着一排十个卫士,每一个都是强壮的男人,连身高体重都似如出一辙。

红宫内,主要的走廊每隔十步就有一左一右两人守卫。所有的卫士都身着铠甲,手持长枪,只有眼睛露在外面。

男人带着米迦勒来到红宫门前。一个看上去像是侍卫长官的男人问道:“今日口令。”

那尖嘴猴腮的男人道:“加……加尔巴迪安满地开花。”

那男人说地结结巴巴,米迦勒在后面不由握紧了短刀。没想到,那侍卫长官点了点头,说你过去吧。

男人带着米迦勒,小心翼翼地往里面走。

米迦勒的心也跳到了嗓子眼,她步步谨慎地走着,眼看就要走入那红宫中。

突然,那侍卫长官说:“等等。”

米迦勒站定下来,双手不由握紧了手中的短刀。若是万一败露,她至少有把握杀出重围独自逃走。

那侍卫长官一步一步走近米迦勒,围着米迦勒缓缓转了一圈,忽然伸手在米迦勒手臂上捏了一下,道:“这小妞身材倒是不错,不过干嘛穿这么一双鞋?脱了。”

米迦勒松了一口气,依言脱掉了腿上的军靴,却也一脸愤怒地瞪了一眼那侍卫长官。

那侍卫长官笑了,他抬起米迦勒的下巴,道:“好凶悍的小妞啊,大爷就喜欢这样的。看你出来的时候,还凶悍的起来不。”

然后笑着拍拍那尖嘴男人的肩膀,说:“去吧。”

那男人陪着笑走了过去,米迦勒迅速跟上,几乎是逃离了那侍卫长官的视线。

红宫三楼东首的一间大房间中,领主大人正舒适地伸长自己的两条胖腿,躺在沙发上小憩。他已经洗过澡,浑身只围了一条浴衣。马上就要迎来他一天中最开心的时刻,他的心情不禁有些兴奋。

这个房间是他的寝宫,其中的布置极尽富丽奢华之能事。地上是足有十厘米厚的蓬松地毯,大象走在上面也能走得像猫儿一样轻。四面的墙上,都挂着羊毛毡子,羊毛毡子外面则是层层的绸缎。

他的沙发也是用绸缎层层裹起来的。那个三米见方的大床更是富丽堂皇,四周垂下层层丝质的纱幔。床中铺着极厚的垫子,人躺在上面,可以直接陷下去不见人影。

房间里用贵重的香料熏得又香又好闻,直如女人的闺房。

现在,这个肥胖的男人就躺在沙发上,等待着他每日一次的盛宴。

这个男人的名字很少有人记得,但是大家都知道他的绰号,叫“留一点”。留一点,就是无论从百姓那里搜刮什么东西,交到上面去之前自己都要留一点。这一点一点积少成多,人们都说他的家里藏着一个巨大的宝藏。

门无声地开了,一个浑身裹着白布的女人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今天只有一个?”领主眉毛抬了抬,看都没有看一眼门口那个一脸卑贱的男人。

“领主大人,这个可是极品,嘿嘿。”那男人一脸猥琐地说。

那领主挥了挥手,那男人逃一般地退了下去。

他依然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似乎没有起来的意思。

米迦勒在他面前静静地站着,等待他的反应。

几秒种后,那领主脸上懒洋洋地表情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乖戾。

“脱下那根该死的被单!你不懂规矩吗!”领主用干涩的声音咆哮着。

米迦勒应声脱下床单,手中的两把短刀立刻在灯下反射出了光芒。

“你……你……你是什么人?”

那领主双目圆睁,肥胖的身体却一跳三尺高,一下子跳到了床上。看他满身肥肉的样子,实在想象不出他竟有如此灵活的时刻。

“我也不是什么人,我只不过来取你的狗命。”米迦勒道。

那领主忽然掏出一把枪,可是领主快,米迦勒更快,风驰电掣间,她已经抢上去卸下枪,双手在领主的肩膀上一撑,就轻轻巧巧地落在了领主身后,顺手“咔咔”两下,那领主的两条手臂就已脱臼,摆在身体两侧直如摆设,已经酸软得不会动了。

米迦勒从身后用短刀抵住领主的腰,说:“你的宝藏在哪里?”

“在……在地下室……”那领主颤抖着声音立即回答道。他肥胖的身子抖得像风中的枯叶。

“带我去。”米迦勒在领主的耳边轻声说。

带着微香的呼吸喷在领主耳朵上,危险而甜蜜。

“是……是……”那领主的冷汗顺着鬓边淌下。

米迦勒忽然用一只手拉开那领主宽大的绸缎浴衣,整个人躲了进去,说:“你搂着我的肩。”

领主依言搂着米迦勒的肩膀。米迦勒缩在睡衣中,半立半靠,柔若无骨。可是,她握刀的手,却依然坚定非凡。

“走!就这样走。”米迦勒沉声道。

两人一起打开门,慢慢走到了大理石走廊上。

第十七章 满地开花

饭毕,米迦勒点过手下二十个男人,个顶个都是武艺高强的大汉。(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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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迦勒自己,则又和易容师玛莎捣鼓去了。

米迦勒剩下的伙伴们,包括俘虏一名,病人一名,男人三十七名,女人二十二名,孩子二十四个,都被命令原地守卫、休息,不得轻举妄动。

天色渐晚。最后一抹晚霞沉下地面,世界很快变得黑暗无光。这是一个无月的夜。

一个男人牵着四个女子,正慢慢向红宫走去。这四个女子的手都被牢牢缚着,绳子的一头就牵在男子手中。女子们全身都用白色的床单裹得严丝合缝,只露出一张脸。床单一直拖到脚踝,外人甚至看不见她们的肤色。但是从床单勾勒出的曲线来看,这四个女子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可是女子的脚步都似乎有些沉重,仔细听,还能听见轻微的啼哭声。

一个女子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男人立刻一鞭子向她抽了过去。女子痛哼了一声,却硬生生咽下半声惨叫。床单被风吹起,只见她白皙纤弱的小腿上,纵横数十道玫瑰色的伤痕。

男子也不着急,他悠悠地哼着小曲儿。他就是每天负责为领主选送美女的男人。他每天都为领主送去一些女子。少则一个,多则四五个。

传说这些女子送进去的时候,已经被折磨得体无完肤。送出来的时候,更是惨不忍睹,浑身充满各种伤痕,她们中的许多,被送出来的时候,下体流血不止。在没有医疗条件的情况下,往往不久就死了。也有许多,出来的时候目光呆滞,似已麻木,已经只会笑,不会哭了。

没有人能够想象,这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若是询问一些被送进去过而幸存的女子,她们也决口不提,只会含着泪索索发抖。

也有人传说,那领主其实是个性无能——越是无能的男人,越是要在别人面前表现他对女人如何有办法。这就像越是穷的人越爱炫耀自己的富有一样。

这个领主府,竟赫然是女子的地狱。而这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就是地狱的引路人。

他是整个热那亚权利最大地人之一。没有一家人敢得罪他。因为得罪了他。这家地女儿恐怕就保不住了。

那男人地脸色忽然一僵。双手缓缓地举过头顶。因为他感到他地背后。一把利刃正抵着他地腰。

“放了他们。”背后是一个低沉悦耳地女子声音。

“可……可是……”男人似是想强调自己地义务是为领主送女子。自己职责所在。无法违逆。

他背后一痛。那刀尖抵得更紧了。

只听那女人说:“放开他们。我跟你走。”

“是……是……”男人结结巴巴地答应了,松开了手中的身子。

那四个女子突然恢复自由,脸上一阵惶恐。突然向米迦勒齐齐拜倒,齐声说:“感谢小姐救命之恩。”

左首的一个女子却接着说道:

“然而就算您放了我们,我们也是活不下去的……”

“从这里往东两里路,有个破败的寺院,你们到那里等我,天明的时候,我带你们走!”女人沉声道。

那四个女人却还是面面相觑,不知该走好还是该留好。

女人手中的刀更紧了紧,对男人嘶声道:“你若敢多事,别想看到明天的太阳。”

这女人,自然便是米迦勒。

那男人除了举着双手点头称是,一动也不敢动。他害怕得浑身发抖,却也尽量控制着自己不敢抖得太厉害。突然,一股涓涓细流自他的股间流下,竟是失禁了。

米迦勒脸上露出嘲弄的笑意,说道:“她们是怎么打扮的,你帮我也打扮起来。”

“是……是。”那男人赶紧摆脱了背后的刀尖。他从那四个女人中的一个的身上取下她藉以掩体的白布,那女人身上立即只剩下内衣和内裤,白花花的**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你们还不快走。”男人龇着牙道。米迦勒逼得他尿裤子已经使他难堪,更使他难堪的是竟然被这四个女人瞧见。他已经暗暗在心里打定主意,送走这凶神恶煞般的女人之后,他一定要重新把这四个女人抓回来,送到领主那里去——一个一个送!

米迦勒一把抓过那白色的床单,往身上一裹,对男人沉声说:“你平时怎么送的,今天还怎么送。别给我耍花样,你该知道我即使不用刀子抵着你,要取你性命还是易如反掌。”

“知……知道……知道……”男人喃喃地重复着,步履艰难地继续向红宫走去。

红宫中的警卫十分森严。

大门外,左右各站立着一排十个卫士,每一个都是强壮的男人,连身高体重都似如出一辙。

红宫内,主要的走廊每隔十步就有一左一右两人守卫。所有的卫士都身着铠甲,手持长枪,只有眼睛露在外面。

男人带着米迦勒来到红宫门前。一个看上去像是侍卫长官的男人问道:“今日口令。”

那尖嘴猴腮的男人道:“加……加尔巴迪安满地开花。”

那男人说地结结巴巴,米迦勒在后面不由握紧了短刀。没想到,那侍卫长官点了点头,说你过去吧。

男人带着米迦勒,小心翼翼地往里面走。

米迦勒的心也跳到了嗓子眼,她步步谨慎地走着,眼看就要走入那红宫中。

突然,那侍卫长官说:“等等。”

米迦勒站定下来,双手不由握紧了手中的短刀。若是万一败露,她至少有把握杀出重围独自逃走。

那侍卫长官一步一步走近米迦勒,围着米迦勒缓缓转了一圈,忽然伸手在米迦勒手臂上捏了一下,道:“这小妞身材倒是不错,不过干嘛穿这么一双鞋?脱了。”

米迦勒松了一口气,依言脱掉了腿上的军靴,却也一脸愤怒地瞪了一眼那侍卫长官。

那侍卫长官笑了,他抬起米迦勒的下巴,道:“好凶悍的小妞啊,大爷就喜欢这样的。看你出来的时候,还凶悍的起来不。”

然后笑着拍拍那尖嘴男人的肩膀,说:“去吧。”

那男人陪着笑走了过去,米迦勒迅速跟上,几乎是逃离了那侍卫长官的视线。

红宫三楼东首的一间大房间中,领主大人正舒适地伸长自己的两条胖腿,躺在沙发上小憩。他已经洗过澡,浑身只围了一条浴衣。马上就要迎来他一天中最开心的时刻,他的心情不禁有些兴奋。

这个房间是他的寝宫,其中的布置极尽富丽奢华之能事。地上是足有十厘米厚的蓬松地毯,大象走在上面也能走得像猫儿一样轻。四面的墙上,都挂着羊毛毡子,羊毛毡子外面则是层层的绸缎。

他的沙发也是用绸缎层层裹起来的。那个三米见方的大床更是富丽堂皇,四周垂下层层丝质的纱幔。床中铺着极厚的垫子,人躺在上面,可以直接陷下去不见人影。

房间里用贵重的香料熏得又香又好闻,直如女人的闺房。

现在,这个肥胖的男人就躺在沙发上,等待着他每日一次的盛宴。

这个男人的名字很少有人记得,但是大家都知道他的绰号,叫“留一点”。留一点,就是无论从百姓那里搜刮什么东西,交到上面去之前自己都要留一点。这一点一点积少成多,人们都说他的家里藏着一个巨大的宝藏。

门无声地开了,一个浑身裹着白布的女人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今天只有一个?”领主眉毛抬了抬,看都没有看一眼门口那个一脸卑贱的男人。

“领主大人,这个可是极品,嘿嘿。”那男人一脸猥琐地说。

那领主挥了挥手,那男人逃一般地退了下去。

他依然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似乎没有起来的意思。

米迦勒在他面前静静地站着,等待他的反应。

几秒种后,那领主脸上懒洋洋地表情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乖戾。

“脱下那根该死的被单!你不懂规矩吗!”领主用干涩的声音咆哮着。

米迦勒应声脱下床单,手中的两把短刀立刻在灯下反射出了光芒。

“你……你……你是什么人?”

那领主双目圆睁,肥胖的身体却一跳三尺高,一下子跳到了床上。看他满身肥肉的样子,实在想象不出他竟有如此灵活的时刻。

“我也不是什么人,我只不过来取你的狗命。”米迦勒道。

那领主忽然掏出一把枪,可是领主快,米迦勒更快,风驰电掣间,她已经抢上去卸下枪,双手在领主的肩膀上一撑,就轻轻巧巧地落在了领主身后,顺手“咔咔”两下,那领主的两条手臂就已脱臼,摆在身体两侧直如摆设,已经酸软得不会动了。

米迦勒从身后用短刀抵住领主的腰,说:“你的宝藏在哪里?”

“在……在地下室……”那领主颤抖着声音立即回答道。他肥胖的身子抖得像风中的枯叶。

“带我去。”米迦勒在领主的耳边轻声说。

带着微香的呼吸喷在领主耳朵上,危险而甜蜜。

“是……是……”那领主的冷汗顺着鬓边淌下。

米迦勒忽然用一只手拉开那领主宽大的绸缎浴衣,整个人躲了进去,说:“你搂着我的肩。”

领主依言搂着米迦勒的肩膀。米迦勒缩在睡衣中,半立半靠,柔若无骨。可是,她握刀的手,却依然坚定非凡。

“走!就这样走。”米迦勒沉声道。

两人一起打开门,慢慢走到了大理石走廊上。

第十八章 只有美人,没有计

门外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卫士。(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看见领主带着个女人走出来,却也不敢吱声。他们当然更不敢看领主的脸,不然怎么会看不到冷汗顺着他的脸颊滑下?

米迦勒媚笑着,脉脉含情地看着领主的脸,那目光却是冰冷的。只因为那领主的喉结动一动,她也能立刻采取行动。

长廊四壁都是洁白的大理石,每十步就有一对武士肃立在长廊两侧。

他们看到领主裸着身子,搂着个女人走过,都避开目光,不敢逼视。米迦勒顺利地带着领主慢慢走过长廊,慢慢走下楼梯,慢慢转到地下一层的入口。

米迦勒每一步都走得很谨慎。她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领主的脸孔,余光却不断地扫视着余下的众人。

这领主平日对仆人和卫士们是出了名的凶悍,此时竟然自尝恶果。他面上的表情绝对不像一个将要拥美女入眠的男人。但是竟没有人敢向他的脸瞟上一眼。因为要是在平时,这很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静,静得出奇。

只听得见领主的脚步声和衣物与身体的摩擦声。

米迦勒自然不会发出脚步声,她本就是个行动像猫一样的女人。

然而,此时连她也有些微的紧张。因为这一切未免太顺利了,顺利得过火。

现在,他们在地下一层的入口,向宝库走去。

地下一层一如地上地部分。每十米就有一对卫士驻守。所不同地是。走廊两侧地墙壁光滑如镜。完全没有门窗。大约每隔五米就有一对灯。安装在墙壁两侧。闪着莹莹地光芒。米迦勒和领主慢慢地无言地穿过一对一对铁矛。尽管知道这些乌光闪闪地铁矛绝对不会向领主落下来。但是米迦勒路过铁矛之下地时候。依然感到头皮有一点发麻。

大约走了三十米。他们来到一处岔路。领主带着米迦勒向左一拐。还是同样地长廊。同样地卫士。又走了五十米长。他们又来到一处岔路。领主带着向右一拐。还是相同地长廊。

这地下室。竟是个巨大地迷宫!

巨大地。无声地。似能吞噬一切地迷宫。

那些站在走廊两侧看守地武士。竟像是死人一般。连呼吸地声音都几乎听不到。

不知道墙外哪处地水管漏水。“嗒。嗒。嗒”地声音。在这个静谧如墓穴地走道中。听起来是那么诡异。又是那么寂寞。

米迦勒他们不知不觉,已拐过八个弯,经过而没有拐弯的岔路也已经达到十处之多。米迦勒暗暗记忆他们行来的路线,可是她并非生有异能,也没有受过这方面的训练。要一下子记住这迷宫中的路线,谈何容易。浑身肌肉紧绷的她不由微微分神。

等的就是这分神。

忽然,一个岔路四个路口,八个铁甲武士同时将长矛对准米迦勒的身体。而距离十米外的那些武士们,竟像是什么都没看到般,依然面无表情,石像般挺立。

“扔下武器,举起手来。”为首的铁甲武士喝道。

“你们难道不怕我杀了你们的领主?”米迦勒全身的肌肉绷紧了,就像一只雌豹。

“扔下武器,举起手来。”那铁甲武士却并不回答,只重复着这句话。

米迦勒无奈,只好扔下双手中的短刀,缓缓将双手举过了头顶。

“靠墙站着。”那武士又命令道。

八根长矛依然抵在米迦勒身上。米迦勒缓缓地走到墙根前站定。那披着浴袍的肥胖男人已经吓得连滚带爬地跑了。米迦勒忽然撇见那男人手中的小刀和他大腿根部的伤疤。原来男人在随着米迦勒走过来的途中,虽然目不斜视,却悄悄用小刀割破了自己腿上的皮肤。那滴滴答答的流水声,现在想来自是鲜血滴在地上的声音。

米迦勒看到那斑斑血迹在他们身后一直延伸出去,在洁白的大理石上看起来分外触目惊心。她只有苦笑,输的心服口服。她怎想得到这个草包一般的领主能临时想出这么个法子示警?

她至此才深觉这些加尔巴迪安的武士们多么的训练有素。他们想必早就看见了这血迹,但是没有人轻举妄动,连脸色都没变一下——甚至眼睛也没有多眨一下。一直到他们走到这个八个武士可以同时从四个方向制住她的十字路口,才突然发难,一举成功。

领头的武士走上前去,从身上不知道哪里掏出一卷绳子,将米迦勒的双手反绑在身后,绑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只见他一个眼神闪过,周围剩余的七个武士同时收回长矛,退回原来的守卫的位置,又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仿佛恢复石化了一般。

米迦勒老老实实地靠墙站着,那首领围着她左转了一圈,右转了一圈,猥琐地笑了,道:“原来这小娘们还挺风骚。”

米迦勒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那男人。

那男人双手背在身后,上上下下将米迦勒打量了一遍。

米迦勒身上只有一袭抹胸和一条热裤,被男人看得心里有些发毛。虽然大多数时候她在战斗中,绝对比男人还要勇猛。但是在她束手被缚而且身上几乎什么都没穿的时候,本能的恐惧还是显露了出来。

那男人突然嗤笑起来,一边笑一边道:“怕了吗?嘻嘻,哈哈哈哈哈。没想到一代枭雄米迦勒也会有害怕的时候。是因为被捉奸在床?”

“你……知道我的名字?”

“何止名字,我们连你什么时候开始加入这个盗贼团伙,目前为止经历了多少次战役,抢了多少东西,杀了多少人,都调查得清清楚楚。”

米迦勒早先心中早已在隐隐怀疑,此刻更是确信,她是落入圈套了。

原来他们浩浩荡荡的搬家大军的动向早就被加尔巴迪安军队看在眼里,也猜到了米迦勒们既然来到了热那亚,不会不在红宫干一票的。

“那么,那个男人自然也不是真正的领主。”米迦勒道。

“哈哈哈,若是你早半个小时看出来,我要佩服你的聪明才智,不过现在么,我是不会佩服一个瓮中之鳖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大笑起来,那双隐藏在铁甲后眼睛却全无笑意。那双眼睛的形状、大小、颜色都不特别,但是却能让看见的人倒抽一口凉气。只因像那么冰冷残酷的眼睛,不是经常可以看得到的。

米迦勒微微抬起头,稍稍眯起眼睛,看着那男人。那男人也看着她,不过脸上充满嘲笑和戏谑。

米迦勒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突然露出了一个媚得令人骨酥腿软的笑容。

男人伸手狠狠地捏住米迦勒的下巴,龇着牙道:“你别以为你生就一副美貌,就能使用美人计,我告诉你,这里只有美人,没有计。我搞了你,你依然还是要死的。”

男人的话却并没有说完。

说时迟那时快,米迦勒伸出肌肉紧实充满力量感的右腿,在男人的要害处狠命一踢。男人立刻痛的弯下腰来。原来米迦勒刚才只是在引诱男人走近。紧紧绑住双手又如何?这是制服不了她米迦勒的。

这时,四周的铁甲武士开始向这边冲来,距离最近的铁甲武士已经一矛刺到。

米迦勒骤然沉下身子,闪过这一矛。她趁势伏地,她的牙已经咬起了她的短刀。同时,她左腿扫出,两个奔到面前的铁甲武士绊在她腿上,撞在一起,同时跌倒。

米迦勒背靠着这两个叠在一起的男人,手上的绳子三两下就在他们的矛尖上蹭断,同时一双赤脚夹住一个从面前冲过来的男人的长矛,用力一扭,那男人的长矛立时脱手。米迦勒双腿又一扫,那长矛的柄狠狠砸在那个男人的脸上,血从铠甲的缝隙中飚出来,这个男人慢慢软到下去。

蹭断绳子的米迦勒跳起来,一刀在手的她怎会怕这些穿着笨重铁甲的武士?

只见她挥刀如舞,瞬间又放倒了三个男人。

剩下的男人们怔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地上已经躺了六个男人,连他们的头领都趴下了。那六个男人中,有的在呻吟,有的只怕已经死了。

在他们犹豫的瞬间,米迦勒已经捡起地上另一把短刀,向前跑去。

若是一般人,此时应该会从来路退回去。

米迦勒却并不这么想。因为来路拐过这么多岔路,她匆忙逃窜之时,难免走岔。再说,就算能一分不差地认得来路,来路上这么一对一对铁甲卫士,加起来只怕有近百个。虽然他们的武艺

并不怎么样。但是一拥而上,挤也能挤死人。

倒不如索性往深处去。既然这只不过是一个陷阱,那么走道的尽头未必见得有什么宝藏。反而如果走道的尽头只是一堵墙的话,她就可以缩在走道深处,将冲过来的男人们一个一个料理掉。即使走道的尽头是一个被掏空的宝库,那么那里的守卫也未必有这里森严。

因为这地下是一个如此大的迷宫,敌人一定算准了米迦勒不敢乱走,一定要从原路返回。所以大多数兵力恐怕是在来路上等着她。米迦勒却知道,人造的迷宫必有尽头,不论现时如何乱走,总不至于永远走不出去。

她越往不是来路的方向走,恐怕追兵越少,她逃走的概率就越大。

第十八章 只有美人,没有计

门外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卫士。(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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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迦勒媚笑着,脉脉含情地看着领主的脸,那目光却是冰冷的。只因为那领主的喉结动一动,她也能立刻采取行动。

长廊四壁都是洁白的大理石,每十步就有一对武士肃立在长廊两侧。

他们看到领主裸着身子,搂着个女人走过,都避开目光,不敢逼视。米迦勒顺利地带着领主慢慢走过长廊,慢慢走下楼梯,慢慢转到地下一层的入口。

米迦勒每一步都走得很谨慎。她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领主的脸孔,余光却不断地扫视着余下的众人。

这领主平日对仆人和卫士们是出了名的凶悍,此时竟然自尝恶果。他面上的表情绝对不像一个将要拥美女入眠的男人。但是竟没有人敢向他的脸瞟上一眼。因为要是在平时,这很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静,静得出奇。

只听得见领主的脚步声和衣物与身体的摩擦声。

米迦勒自然不会发出脚步声,她本就是个行动像猫一样的女人。

然而,此时连她也有些微的紧张。因为这一切未免太顺利了,顺利得过火。

现在,他们在地下一层的入口,向宝库走去。

地下一层一如地上地部分。每十米就有一对卫士驻守。所不同地是。走廊两侧地墙壁光滑如镜。完全没有门窗。大约每隔五米就有一对灯。安装在墙壁两侧。闪着莹莹地光芒。米迦勒和领主慢慢地无言地穿过一对一对铁矛。尽管知道这些乌光闪闪地铁矛绝对不会向领主落下来。但是米迦勒路过铁矛之下地时候。依然感到头皮有一点发麻。

大约走了三十米。他们来到一处岔路。领主带着米迦勒向左一拐。还是同样地长廊。同样地卫士。又走了五十米长。他们又来到一处岔路。领主带着向右一拐。还是相同地长廊。

这地下室。竟是个巨大地迷宫!

巨大地。无声地。似能吞噬一切地迷宫。

那些站在走廊两侧看守地武士。竟像是死人一般。连呼吸地声音都几乎听不到。

不知道墙外哪处地水管漏水。“嗒。嗒。嗒”地声音。在这个静谧如墓穴地走道中。听起来是那么诡异。又是那么寂寞。

米迦勒他们不知不觉,已拐过八个弯,经过而没有拐弯的岔路也已经达到十处之多。米迦勒暗暗记忆他们行来的路线,可是她并非生有异能,也没有受过这方面的训练。要一下子记住这迷宫中的路线,谈何容易。浑身肌肉紧绷的她不由微微分神。

等的就是这分神。

忽然,一个岔路四个路口,八个铁甲武士同时将长矛对准米迦勒的身体。而距离十米外的那些武士们,竟像是什么都没看到般,依然面无表情,石像般挺立。

“扔下武器,举起手来。”为首的铁甲武士喝道。

“你们难道不怕我杀了你们的领主?”米迦勒全身的肌肉绷紧了,就像一只雌豹。

“扔下武器,举起手来。”那铁甲武士却并不回答,只重复着这句话。

米迦勒无奈,只好扔下双手中的短刀,缓缓将双手举过了头顶。

“靠墙站着。”那武士又命令道。

八根长矛依然抵在米迦勒身上。米迦勒缓缓地走到墙根前站定。那披着浴袍的肥胖男人已经吓得连滚带爬地跑了。米迦勒忽然撇见那男人手中的小刀和他大腿根部的伤疤。原来男人在随着米迦勒走过来的途中,虽然目不斜视,却悄悄用小刀割破了自己腿上的皮肤。那滴滴答答的流水声,现在想来自是鲜血滴在地上的声音。

米迦勒看到那斑斑血迹在他们身后一直延伸出去,在洁白的大理石上看起来分外触目惊心。她只有苦笑,输的心服口服。她怎想得到这个草包一般的领主能临时想出这么个法子示警?

她至此才深觉这些加尔巴迪安的武士们多么的训练有素。他们想必早就看见了这血迹,但是没有人轻举妄动,连脸色都没变一下——甚至眼睛也没有多眨一下。一直到他们走到这个八个武士可以同时从四个方向制住她的十字路口,才突然发难,一举成功。

领头的武士走上前去,从身上不知道哪里掏出一卷绳子,将米迦勒的双手反绑在身后,绑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只见他一个眼神闪过,周围剩余的七个武士同时收回长矛,退回原来的守卫的位置,又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仿佛恢复石化了一般。

米迦勒老老实实地靠墙站着,那首领围着她左转了一圈,右转了一圈,猥琐地笑了,道:“原来这小娘们还挺风骚。”

米迦勒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那男人。

那男人双手背在身后,上上下下将米迦勒打量了一遍。

米迦勒身上只有一袭抹胸和一条热裤,被男人看得心里有些发毛。虽然大多数时候她在战斗中,绝对比男人还要勇猛。但是在她束手被缚而且身上几乎什么都没穿的时候,本能的恐惧还是显露了出来。

那男人突然嗤笑起来,一边笑一边道:“怕了吗?嘻嘻,哈哈哈哈哈。没想到一代枭雄米迦勒也会有害怕的时候。是因为被捉奸在床?”

“你……知道我的名字?”

“何止名字,我们连你什么时候开始加入这个盗贼团伙,目前为止经历了多少次战役,抢了多少东西,杀了多少人,都调查得清清楚楚。”

米迦勒早先心中早已在隐隐怀疑,此刻更是确信,她是落入圈套了。

原来他们浩浩荡荡的搬家大军的动向早就被加尔巴迪安军队看在眼里,也猜到了米迦勒们既然来到了热那亚,不会不在红宫干一票的。

“那么,那个男人自然也不是真正的领主。”米迦勒道。

“哈哈哈,若是你早半个小时看出来,我要佩服你的聪明才智,不过现在么,我是不会佩服一个瓮中之鳖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大笑起来,那双隐藏在铁甲后眼睛却全无笑意。那双眼睛的形状、大小、颜色都不特别,但是却能让看见的人倒抽一口凉气。只因像那么冰冷残酷的眼睛,不是经常可以看得到的。

米迦勒微微抬起头,稍稍眯起眼睛,看着那男人。那男人也看着她,不过脸上充满嘲笑和戏谑。

米迦勒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突然露出了一个媚得令人骨酥腿软的笑容。

男人伸手狠狠地捏住米迦勒的下巴,龇着牙道:“你别以为你生就一副美貌,就能使用美人计,我告诉你,这里只有美人,没有计。我搞了你,你依然还是要死的。”

男人的话却并没有说完。

说时迟那时快,米迦勒伸出肌肉紧实充满力量感的右腿,在男人的要害处狠命一踢。男人立刻痛的弯下腰来。原来米迦勒刚才只是在引诱男人走近。紧紧绑住双手又如何?这是制服不了她米迦勒的。

这时,四周的铁甲武士开始向这边冲来,距离最近的铁甲武士已经一矛刺到。

米迦勒骤然沉下身子,闪过这一矛。她趁势伏地,她的牙已经咬起了她的短刀。同时,她左腿扫出,两个奔到面前的铁甲武士绊在她腿上,撞在一起,同时跌倒。

米迦勒背靠着这两个叠在一起的男人,手上的绳子三两下就在他们的矛尖上蹭断,同时一双赤脚夹住一个从面前冲过来的男人的长矛,用力一扭,那男人的长矛立时脱手。米迦勒双腿又一扫,那长矛的柄狠狠砸在那个男人的脸上,血从铠甲的缝隙中飚出来,这个男人慢慢软到下去。

蹭断绳子的米迦勒跳起来,一刀在手的她怎会怕这些穿着笨重铁甲的武士?

只见她挥刀如舞,瞬间又放倒了三个男人。

剩下的男人们怔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地上已经躺了六个男人,连他们的头领都趴下了。那六个男人中,有的在呻吟,有的只怕已经死了。

在他们犹豫的瞬间,米迦勒已经捡起地上另一把短刀,向前跑去。

若是一般人,此时应该会从来路退回去。

米迦勒却并不这么想。因为来路拐过这么多岔路,她匆忙逃窜之时,难免走岔。再说,就算能一分不差地认得来路,来路上这么一对一对铁甲卫士,加起来只怕有近百个。虽然他们的武艺

并不怎么样。但是一拥而上,挤也能挤死人。

倒不如索性往深处去。既然这只不过是一个陷阱,那么走道的尽头未必见得有什么宝藏。反而如果走道的尽头只是一堵墙的话,她就可以缩在走道深处,将冲过来的男人们一个一个料理掉。即使走道的尽头是一个被掏空的宝库,那么那里的守卫也未必有这里森严。

因为这地下是一个如此大的迷宫,敌人一定算准了米迦勒不敢乱走,一定要从原路返回。所以大多数兵力恐怕是在来路上等着她。米迦勒却知道,人造的迷宫必有尽头,不论现时如何乱走,总不至于永远走不出去。

她越往不是来路的方向走,恐怕追兵越少,她逃走的概率就越大。

第十九章 像永恒一样遥远

米迦勒打定了主意,就往长廊深处奔去。(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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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廊前方,依旧是每隔十米两个卫士,相对而立。

米迦勒自然不会将他们放在眼里。她现在有短刀在手,能奈何得了她的人,天下恐怕已不多。

她跑到前面两个武士跟前,他们双矛交叉,阻住米迦勒的去路。米迦勒双手抓住双矛,一提一送,两个男人便捂着肚子倒下。

米迦勒踩着他们的身子,就继续往前方奔去。

前方的一对卫士已经朝她奔来。

却不知她如何轻轻巧巧地一扭身子,就闪过了他们的铁矛。左肘狠击左边的男人的脸,右膝顺势顶上右边的男人的胯下,两个人又被她轻松放倒。

米迦勒一鼓作气朝前奔去,遇到岔路则胡乱拐弯。这庞大的地下迷宫却似怎样都看不见尽头。而且,所有的地方都和先前一样,每隔十米有两个铁甲卫士矗立,竟似永无止尽。

铁打的人都会疲累,何况米迦勒?

放倒了三十多对卫士后,她的眼睛都已被汗水模糊了。双手双脚更是已经酸软无力。肘、拳和膝盖都火烧一样疼。她可是一直都在用肉身对抗着铁甲……但是她却绝不敢停止,因为她能够听到身后隆隆的脚步声。她一旦停止,就会被人追上。凭她现在的状况,若是有十个人围拢来,她就绝对走不脱了。

于是,她只能勉力支撑着向前疾走。

这漫长地甬道。到底何时才是尽头?

就在米迦勒快要绝望地时候。前方路地尽头忽然出现了一扇开着地门。

若不是常年地盗贼生涯让米迦勒熟悉各种宝库地建筑样式。她是绝对想不到这是一扇门地。

这扇门隐藏在墙壁中。绝不露出一分一毫。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地入口。如果这墙壁是粗糙地岩石。那么保险就一点痕迹也看不见了。但是这墙壁是光滑地大理石。两块大理石之间地接缝也用石屑和着胶水仔细镶嵌。粗看绝对看不到一点缝隙。因此门与墙壁地接缝这细细小小地缝隙。就显得分外扎眼。

这个门在这里。实在很像个陷阱。

但是门内是一个空旷地小室。没有卫士。没有敌人。干燥而温暖。

所有的陷阱,总是温柔而诱人的,就好像所有的骗子,总是在骗走你的东西的同时,让你以为你可以得到更多。谁说不是呢?

在力竭的米迦勒眼中,这个陷阱此刻正是非常的温暖而且可爱。

她虽然明知是陷阱,然而身后隆隆的脚步声已经响起。她迅速地上下观察了一圈,就走入了陷阱之中。

她能看出这扇门左侧的一块大理石是新换上去的。

虽然颜色和别的大理石非常相似,但是却依然是不同的。

大理石用久了,表面难免会有各种刮痕,这块大理石却的确是全新的。

这就说明,这个陷阱是为她米迦勒而做的。

不过奇怪的是,米迦勒竟然没有发现这门的外面有任何开关一类的东西——即使是机关,一般总该会有痕迹,至少有让人可以发动机关的小物。

此处,却除了一块换过的大理石,和一扇隐藏的很好的门之外,一无所有。

米迦勒也深信,她的伙伴们若是在这个宏伟的建筑,和这片广大的迷宫中,找不到她,应该会注意到这片新换的大理石。

这就够了。

给自己留下这一条退路,就足够了。她信她的伙伴们,即使只有这小小一条线索,就能够找到她。她并不是胆子特别大,明知是陷阱还要去闯。

只是,她有她的伙伴。他们是她的后盾。

米迦勒走进了小室,靠着墙喘息。

能多休息一刻对她来说,已经是一件奢侈的事情了。

可惜,奢侈的事情总是不长久的。

因为小室中,突然慢慢出现了一个人。

既然是慢慢出现的,这个人多半就是个魔法师了。

那个魔法师魔杖对着门一挥,那门果然应声关上了。

那魔法师果然打扮得很像一个魔法师——蓝色的尖帽子上面点缀着白色的小星星,同样花色的魔法师长袍一直曳到地上。

但是那个魔法师的长相,就不太像魔法师了。他的肩膀上蹲着一只黄色的小母猫,正眯缝着眼睛打着哈气。那魔法师的长相,竟跟这只小猫如一母所生。

小猫打完哈气,睁开圆溜溜的猫眼,懒洋洋地瞟着米迦勒。可惜那魔法师的眼睛却再也睁不大,无论怎样都像打哈气的猫的眼睛般细细一条。

米迦勒不禁想笑。但是她没有笑,只是站直了身子,挺着胸,瞪着那个魔法师。

与敌人对阵前,她是不会笑的。因为她的春风般的笑容,只留给自己的伙伴,而不是敌人。

那魔法师上下打量了米迦勒两遍,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先是嗤嗤地笑,再是嘿嘿地笑,最后用一根手指指着米迦勒,一只手抱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只恨不得在地上打滚。

米迦勒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魔法师到最后,竟然笑得抱住肚子在地上翻滚,笑得喘不过气来。

米迦勒却不认为自己可以趁这个机会杀死他。因为她注意到,这个人看上去虽然笑得早已失控,但是握着魔杖的手却连一抖都没有抖过。

所以他虽然看起来疯疯癫癫,实际上一定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那魔法师像是终于笑完了,他终于喘过了气,却单腿跪下,恭恭敬敬地说:“小人阿依达见过公主。”

米迦勒的伙伴称米迦勒为公主,只是个戏称。只因米迦勒曾经的情人,这个团队上一任首领名字叫做普林斯,也就是英文的王子的意思。王子的情人,那当然是公主。于是大家叫着叫着就叫惯了。

米迦勒却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这个魔法师为什么恭恭敬敬地叫她公主。若是从某种途径打听到了米迦勒的绰号,为什么他称呼这个奇怪的绰号时候,眼中却没有半点戏虐的表情?

那叫阿依达的魔法师脸上的表情却变得很快。没等米迦勒提出自己的疑惑,他突然又捧起肚子,蹲在地上笑了起来。

一边笑,一边断断续续地说:“公主……公主……公主竟是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啊哈哈哈,太可笑了……竟然是这么个小女人……太可笑了。”

米迦勒出道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人说过她弱不禁风。

她沉着嗓子说道:“够了。”

阿依达却不识相。他继续捧着肚子笑道:“够了?不够不够。没想到公主竟然是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小女人,什么力量也没有,实在是太可笑了,太可笑了,啊哈哈哈。”

一边笑着,他那眯成一条缝的倒八字眼中,竟然飚出了眼泪。

士可杀不可辱,纵是一向沉得住气的米迦勒,此刻也有些恼了。她双手握住短刀,沉着声音一字字道:“我这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弱不禁风!”

阿依达渐渐止住笑,正色道:“认真地说,你实在是令人失望。我实在没想到,你竟会是这么个小毛孩,还和一群没出息的男人玩着这种没出息的官兵强盗游戏。

“不过,那倒正好方便了我。你若是对自己的身份哪怕有稍稍那么一点点自觉,我恐怕就没法回去交这个差了。哈哈哈哈哈。”

说着,又一阵狂笑。不过这笑声却渐渐由癫狂变为冷酷,到最后这哈哈之声竟让人浑身如坠冰窖。

米迦勒定了定神,她明白不论对方是哭是笑,是挑衅还是假装苦口婆心,都只是故意扰乱她的手段而已。

说时迟那时快,那魔法师已经亮出了他的魔杖,和魔杖上亮银色的宝玉。

米迦勒如箭一般向阿依达射去。

一个银光闪闪的圆球响着“滋滋”声,从魔杖中被射出来,直奔米迦勒而去。

米迦勒连忙闪躲,没想到那圆球却会转弯,米迦勒只好迅速改变着方向,来回奔逃。

阿依达却不紧不慢,神定气闲地射出了第二个银球,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那些银球被射出来之后,竟然并不会消失,只在满室乱窜。而且竟会越窜越快。

米迦勒一开始还在奔逃,到最后竟然开始上蹿下跳。但是那些银球竟像是活的一样,行走的轨道非常巧妙。每次米迦勒快要接近阿依达的时候,总会被三四个银球逼走。

眼看着小室内银球越来越多,米迦勒深知这样下去自己迟早要被银球砸中。

于是她也就不管不顾了,看中一个空隙就行险向阿依达窜去。

果然,四个银球同时从四面八方向她飞来。

她右腿一抬,闪过一颗。那银球待要改变方向,米迦勒却已身在前方。这跑动中突然将右腿抬到高过胸脯的动作,其实并不容易做到,而且若是要不影响跑动的速度,更是挑战人体极限。这样的米迦勒,竟然被称为弱不禁风,实在令人不平。

又一颗银球飞来,米迦勒左肩一沉,那银球从她左边的肩膀擦过。她立刻觉得左半边身子骤然麻木了。这银球只是轻轻擦过,就有如此威力。

又有一颗银球,打向米迦勒的左腿。左半边身子已经麻木的米迦勒自然已经没有力量闪躲,想着反正不能再继续麻木,她用左腿迎了上去。

在此之前,米迦勒怎样都无法想象,已经麻木了的身体,竟然能感受到这样的疼痛。麻木中的疼痛虽不锐利,但是那钝痛却似千万只蚂蚁在啃噬她的躯体,似乎连她的心都疼痛起来。她踉跄了几下,终于停下脚步。她现在的状态还能支撑着不倒下,就实属不易。

她距离阿依达已经只有三米远。这三米的距离,竟像是和永恒一样遥远。

第十九章 像永恒一样遥远

米迦勒打定了主意,就往长廊深处奔去。www.65txt.com

长廊前方,依旧是每隔十米两个卫士,相对而立。

米迦勒自然不会将他们放在眼里。她现在有短刀在手,能奈何得了她的人,天下恐怕已不多。

她跑到前面两个武士跟前,他们双矛交叉,阻住米迦勒的去路。米迦勒双手抓住双矛,一提一送,两个男人便捂着肚子倒下。

米迦勒踩着他们的身子,就继续往前方奔去。

前方的一对卫士已经朝她奔来。

却不知她如何轻轻巧巧地一扭身子,就闪过了他们的铁矛。左肘狠击左边的男人的脸,右膝顺势顶上右边的男人的胯下,两个人又被她轻松放倒。

米迦勒一鼓作气朝前奔去,遇到岔路则胡乱拐弯。这庞大的地下迷宫却似怎样都看不见尽头。而且,所有的地方都和先前一样,每隔十米有两个铁甲卫士矗立,竟似永无止尽。

铁打的人都会疲累,何况米迦勒?

放倒了三十多对卫士后,她的眼睛都已被汗水模糊了。双手双脚更是已经酸软无力。肘、拳和膝盖都火烧一样疼。她可是一直都在用肉身对抗着铁甲……但是她却绝不敢停止,因为她能够听到身后隆隆的脚步声。她一旦停止,就会被人追上。凭她现在的状况,若是有十个人围拢来,她就绝对走不脱了。

于是,她只能勉力支撑着向前疾走。

这漫长地甬道。到底何时才是尽头?

就在米迦勒快要绝望地时候。前方路地尽头忽然出现了一扇开着地门。

若不是常年地盗贼生涯让米迦勒熟悉各种宝库地建筑样式。她是绝对想不到这是一扇门地。

这扇门隐藏在墙壁中。绝不露出一分一毫。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地入口。如果这墙壁是粗糙地岩石。那么保险就一点痕迹也看不见了。但是这墙壁是光滑地大理石。两块大理石之间地接缝也用石屑和着胶水仔细镶嵌。粗看绝对看不到一点缝隙。因此门与墙壁地接缝这细细小小地缝隙。就显得分外扎眼。

这个门在这里。实在很像个陷阱。

但是门内是一个空旷地小室。没有卫士。没有敌人。干燥而温暖。

所有的陷阱,总是温柔而诱人的,就好像所有的骗子,总是在骗走你的东西的同时,让你以为你可以得到更多。谁说不是呢?

在力竭的米迦勒眼中,这个陷阱此刻正是非常的温暖而且可爱。

她虽然明知是陷阱,然而身后隆隆的脚步声已经响起。她迅速地上下观察了一圈,就走入了陷阱之中。

她能看出这扇门左侧的一块大理石是新换上去的。

虽然颜色和别的大理石非常相似,但是却依然是不同的。

大理石用久了,表面难免会有各种刮痕,这块大理石却的确是全新的。

这就说明,这个陷阱是为她米迦勒而做的。

不过奇怪的是,米迦勒竟然没有发现这门的外面有任何开关一类的东西——即使是机关,一般总该会有痕迹,至少有让人可以发动机关的小物。

此处,却除了一块换过的大理石,和一扇隐藏的很好的门之外,一无所有。

米迦勒也深信,她的伙伴们若是在这个宏伟的建筑,和这片广大的迷宫中,找不到她,应该会注意到这片新换的大理石。

这就够了。

给自己留下这一条退路,就足够了。她信她的伙伴们,即使只有这小小一条线索,就能够找到她。她并不是胆子特别大,明知是陷阱还要去闯。

只是,她有她的伙伴。他们是她的后盾。

米迦勒走进了小室,靠着墙喘息。

能多休息一刻对她来说,已经是一件奢侈的事情了。

可惜,奢侈的事情总是不长久的。

因为小室中,突然慢慢出现了一个人。

既然是慢慢出现的,这个人多半就是个魔法师了。

那个魔法师魔杖对着门一挥,那门果然应声关上了。

那魔法师果然打扮得很像一个魔法师——蓝色的尖帽子上面点缀着白色的小星星,同样花色的魔法师长袍一直曳到地上。

但是那个魔法师的长相,就不太像魔法师了。他的肩膀上蹲着一只黄色的小母猫,正眯缝着眼睛打着哈气。那魔法师的长相,竟跟这只小猫如一母所生。

小猫打完哈气,睁开圆溜溜的猫眼,懒洋洋地瞟着米迦勒。可惜那魔法师的眼睛却再也睁不大,无论怎样都像打哈气的猫的眼睛般细细一条。

米迦勒不禁想笑。但是她没有笑,只是站直了身子,挺着胸,瞪着那个魔法师。

与敌人对阵前,她是不会笑的。因为她的春风般的笑容,只留给自己的伙伴,而不是敌人。

那魔法师上下打量了米迦勒两遍,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先是嗤嗤地笑,再是嘿嘿地笑,最后用一根手指指着米迦勒,一只手抱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只恨不得在地上打滚。

米迦勒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魔法师到最后,竟然笑得抱住肚子在地上翻滚,笑得喘不过气来。

米迦勒却不认为自己可以趁这个机会杀死他。因为她注意到,这个人看上去虽然笑得早已失控,但是握着魔杖的手却连一抖都没有抖过。

所以他虽然看起来疯疯癫癫,实际上一定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那魔法师像是终于笑完了,他终于喘过了气,却单腿跪下,恭恭敬敬地说:“小人阿依达见过公主。”

米迦勒的伙伴称米迦勒为公主,只是个戏称。只因米迦勒曾经的情人,这个团队上一任首领名字叫做普林斯,也就是英文的王子的意思。王子的情人,那当然是公主。于是大家叫着叫着就叫惯了。

米迦勒却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这个魔法师为什么恭恭敬敬地叫她公主。若是从某种途径打听到了米迦勒的绰号,为什么他称呼这个奇怪的绰号时候,眼中却没有半点戏虐的表情?

那叫阿依达的魔法师脸上的表情却变得很快。没等米迦勒提出自己的疑惑,他突然又捧起肚子,蹲在地上笑了起来。

一边笑,一边断断续续地说:“公主……公主……公主竟是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啊哈哈哈,太可笑了……竟然是这么个小女人……太可笑了。”

米迦勒出道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人说过她弱不禁风。

她沉着嗓子说道:“够了。”

阿依达却不识相。他继续捧着肚子笑道:“够了?不够不够。没想到公主竟然是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小女人,什么力量也没有,实在是太可笑了,太可笑了,啊哈哈哈。”

一边笑着,他那眯成一条缝的倒八字眼中,竟然飚出了眼泪。

士可杀不可辱,纵是一向沉得住气的米迦勒,此刻也有些恼了。她双手握住短刀,沉着声音一字字道:“我这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弱不禁风!”

阿依达渐渐止住笑,正色道:“认真地说,你实在是令人失望。我实在没想到,你竟会是这么个小毛孩,还和一群没出息的男人玩着这种没出息的官兵强盗游戏。

“不过,那倒正好方便了我。你若是对自己的身份哪怕有稍稍那么一点点自觉,我恐怕就没法回去交这个差了。哈哈哈哈哈。”

说着,又一阵狂笑。不过这笑声却渐渐由癫狂变为冷酷,到最后这哈哈之声竟让人浑身如坠冰窖。

米迦勒定了定神,她明白不论对方是哭是笑,是挑衅还是假装苦口婆心,都只是故意扰乱她的手段而已。

说时迟那时快,那魔法师已经亮出了他的魔杖,和魔杖上亮银色的宝玉。

米迦勒如箭一般向阿依达射去。

一个银光闪闪的圆球响着“滋滋”声,从魔杖中被射出来,直奔米迦勒而去。

米迦勒连忙闪躲,没想到那圆球却会转弯,米迦勒只好迅速改变着方向,来回奔逃。

阿依达却不紧不慢,神定气闲地射出了第二个银球,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那些银球被射出来之后,竟然并不会消失,只在满室乱窜。而且竟会越窜越快。

米迦勒一开始还在奔逃,到最后竟然开始上蹿下跳。但是那些银球竟像是活的一样,行走的轨道非常巧妙。每次米迦勒快要接近阿依达的时候,总会被三四个银球逼走。

眼看着小室内银球越来越多,米迦勒深知这样下去自己迟早要被银球砸中。

于是她也就不管不顾了,看中一个空隙就行险向阿依达窜去。

果然,四个银球同时从四面八方向她飞来。

她右腿一抬,闪过一颗。那银球待要改变方向,米迦勒却已身在前方。这跑动中突然将右腿抬到高过胸脯的动作,其实并不容易做到,而且若是要不影响跑动的速度,更是挑战人体极限。这样的米迦勒,竟然被称为弱不禁风,实在令人不平。

又一颗银球飞来,米迦勒左肩一沉,那银球从她左边的肩膀擦过。她立刻觉得左半边身子骤然麻木了。这银球只是轻轻擦过,就有如此威力。

又有一颗银球,打向米迦勒的左腿。左半边身子已经麻木的米迦勒自然已经没有力量闪躲,想着反正不能再继续麻木,她用左腿迎了上去。

在此之前,米迦勒怎样都无法想象,已经麻木了的身体,竟然能感受到这样的疼痛。麻木中的疼痛虽不锐利,但是那钝痛却似千万只蚂蚁在啃噬她的躯体,似乎连她的心都疼痛起来。她踉跄了几下,终于停下脚步。她现在的状态还能支撑着不倒下,就实属不易。

她距离阿依达已经只有三米远。这三米的距离,竟像是和永恒一样遥远。

第二十章 你想什么呢?

难道,今日米迦勒竟要殉命于此?

阿依达还是在笑,他从从容容地站着,像是捏一只蝼蚁。(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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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迦勒的动作慢了下来,于是六七枚银球同时砸在她身子上。米迦勒此时所承受的痛苦,没有人能想象。

她拼尽最后的力气,扔出了右手中的短刀,然后就不争气地倒了下去。

“哈哈哈哈,我会再来的,而且我的厉害的师父,还有和我师父同样厉害的三个世间最伟大的魔法师,你就算打败了我,也无法打败他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依达大笑着,竟然消失了。

米迦勒倒下前,模模糊糊地似乎看见她的短刀插入了阿依达的右肩。原来阿依达把自己的全部力量都集中在攻击上,身体竟完全不设防。

米迦勒终于知道了这个陷阱的含义,因为阿依达的攻击只有在如此小小的封闭房间内才最有效。若是到了旷野上,他的银球再多一倍,米迦勒也能轻松欺近他的身前。

一切都沉寂了下来。

门外的嘈杂声却变得清晰可闻。

米迦勒躺在地上,闭起了眼睛。她的浑身还是麻木着,这要命的麻木不知何时才能消退。

再过一会儿。那些身穿铁甲地卫士就会破门而入吧。然后他们会把她抓走?不。多半是直接杀掉吧。一个小小地米迦勒。抓去有什么用呢?米迦勒想到这里。不由露出了自嘲地笑容。

门外嘈杂不断。米迦勒静静等待着。然而。等了很长时间。都没有人闯进来。此刻。米迦勒身上地麻木已经渐渐减轻。这个阿依达看来是一个气系魔法师。那些银色地光球应该是他在空气中造出地闪电吧。米迦勒奋力撑起身子。靠墙坐着。到时候那些人闯了进来。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可不好看。即使要被杀。也要死得像样一些吧。这已经是米迦勒现在唯一能够追求地东西。

时间过得很慢。滴滴答答。在这个暗无天日地房间里。感觉不到昼夜。也感觉不到时间地流逝。幸好那几盏灯还是旺盛地燃着。这至少说明这个房间并不是密闭不通风地。否则。过不多久。米迦勒恐怕就要闷死了。

外面地嘈杂声却渐渐消失了。

看来这扇门真地无法从外面打开?兴许阿依达只是不希望他杀死米迦勒地时候有人打扰吧。

但是米迦勒并不会魔法。环顾四壁也没有什么机关。可以让她打开这扇门。不过对于浑身不能动弹地她来说。这个陷阱竟成了最好地保护伞。只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发现她在这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墙上的火炬一盏一盏熄灭,似是灯油燃尽。

黑暗往往令人觉得恐惧,尤其是这种绝对的黑暗,完全没有光亮。然而米迦勒却觉得很安心,恶战过后,这黑暗和静谧让她想要永远沉醉下去。

她渐渐地睡着了。

醒来,四周果然仍然是一片黑暗。

但是米迦勒身上的麻木和疼痛却已经好得多了。于是她站起来,沿着小室的墙壁走动摸索,想找出能够打开门的机关。米迦勒用手指细细地没过每一块大理石墙砖和每一根墙缝,轻敲过每一寸地面,想找出能够开门的机关。

可惜结果让她失望。她突然想起,能够利用瞬间移动魔法自由去来的阿依达,根本不需要从门进出。因此这扇门没有开关本是正常的事。可能这门本来是有开关的,门外那块新换的大理石,也许就是为了将开关掩盖起来吧。

米迦勒又尝试着用短刀撬,可是那大理石门造的严丝合缝,短刀根本无法插入门与墙之间的狭窄缝隙。只有门的上方开了几个小孔,似乎是用来通气的。但此时这些小孔中也没有灯光透进来。兴许这外面的长廊中,没有入侵者的时候并不点灯吧。

这个小室像是一个墓穴。对于不会魔法的人,竟然是有进无出。

米迦勒颓然坐在地上。如今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她的伙伴们能够发现她。然而,这个迷宫有多大呢?多多少条通道的尽头?她的伙伴们有什么理由发现这扇门?而不是把它当做一面普通的墙?

普通人不吃不喝大概能活三天,米迦勒自信能活得更久一些。她知道这小室中绝没有开门的机关,就靠着门边的墙坐下。节约每一分体力,等待获救,这就是她此刻唯一要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

等待总是漫长的。

何况是在无尽的黑暗中等待希望?

米迦勒又闭起了眼睛。恐惧也会消耗人的体力。米迦勒不能让自己的体力多消耗一份。于是她闭起眼睛,不愿去想任何事,心中渐渐空灵。

她却忽然想起了阿依达的话。

“认真地说,你实在是令人失望。我实在没想到,你竟会是这么个小毛孩,还和一群没出息的男人玩着这种没出息的官兵强盗游戏。”

“你若是对自己的身份哪怕有稍稍那么一点点自觉,我恐怕就没法回去交这个差了。”

当时大战当前,她没有仔细思索这句话。

现在却发现这句话有些奇怪。

他既然说米迦勒做一个盗贼头目是“没出息的官兵强盗游戏”,那么所谓的“身份”多半并不是说米迦勒盗贼头目的身份了。

那到底是什么身份?她米迦勒除了是一个盗贼头子,还能是什么?这其中,莫非有什么阴谋?

米迦勒轻轻叹了口气。

她禁止自己再去想什么。能节约任何一点体力都是好的。

米迦勒只是靠着墙,睡了醒,醒了睡。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已过了几天,也许只过了一瞬?米迦勒尝试捏了自己的皮肤,发现皮肤已经渐渐失去了弹性。这说明她已经开始脱水。这说明她的生命已经开始枯萎。现在这时候,就算能脱离这个密室,又如何呢?她还有力气打得过那么多的守卫吗?

和阿依达战斗的时候,尽管实力差距悬殊,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死。然而此刻,她却与死亡如此接近。

据说快死的人会回忆起自己的一生。米迦勒于是开始认真地回忆。她此刻已经不再考虑节约体力之类的事情了。能有任何事情分散她对死亡的恐惧,都是值得思考的。

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遇到普林斯的日子。

那时候的她还是个小女孩子,十四五岁的年纪,永远肮脏的脸和永远肮脏的衣服,饥一顿饱一顿地在街头流浪着。不过,她唯一与别的流浪儿不同的是,她胆大包天。

那时她没有什么像样的刀,只有两条生锈的铁条——她自己在河边用水磨得很锋利。

她当然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师傅,自己在街头想象着战士的模样,训练着自己的刀技和体力——被嘲笑也乐此不疲。

胆大包天却整天饿着肚皮的米迦勒,有一天在路上看到一群男人,每个人都背着或提着一袋面粉,三三两两地走在路上。走在最前面的男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栗色的头发,闪闪发光的眼睛,不华贵却很整洁的衣服,神气极了。

米迦勒悄悄跟在他们身后,想着能想办法偷一袋面粉,或者抢一袋,她就能饱餐好一阵子。

这群男人们自然不太会留意一个要饭的小女孩子,于是米迦勒一直跟着他们去到他们的基地。

米迦勒躲在基地附近的草丛中,偷偷窥视着基地的动向。

那些男人们先鱼贯进入基地,将所有的东西都放下来,再鱼贯出来,很快就分散到四处休息了,只剩下那个刚才走在队伍最前面的男人。那个男人懒懒散散地坐在基地门口,口中叼着一根长长的草叶子,正看着只蝴蝶微笑。

那个男人几乎是那群男子里面最瘦弱的一个。米迦勒的脸上露出了坏笑。放倒这么个男人的自信,她还是有的。

于是她蹿出草丛,双手举着她的“刀”,张牙舞爪地超那个男人跑去。

那男人看见她,像是微微一惊,却并没有站起身。事实上,他只是把他的两只脚伸过来动了动,米迦勒就莫名其妙地摔在了地上。

米迦勒趴在地上瞪着那男人,摆出自己最凶狠的样子。

那男人却嘻嘻一笑,说:“小妹妹,你想什么呢?你肚子饿过来吃饭就是了,但是你想杀了我可不行哟。”

米迦勒的脸唰地红了。她虽然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赤脚小乞丐,但是她毕竟也是女孩子,而且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她突然恨不得地上有条缝可以让自己钻进去。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是这个世界上她最最不希望被看到这副狼狈相的人。

男人蹲下身子,向趴在地上的米迦勒伸出手,说:“我叫普林斯,你呢?”

米迦勒迟疑着将手交给普林斯,轻轻地咬了咬嘴唇,说:“米迦勒……”

普林斯握住她的手的一瞬间,她的心一阵猛跳,一下子就融化在普林斯温暖的笑容中。

流浪的米迦勒,那时候开始有了家。

米迦勒个子长得挺晚。那时候她刚刚到普林斯的胸口。所以普林斯一直把她当做小小的女孩子看。而她却早已把普林斯当做了自己唯一的梦中情人。

米迦勒梳妆打扮之后也算亭亭玉立。虽然半边脸上有块大大的伤疤有点难看,但是十四五岁的少女总是美丽的,何况是米迦勒这样充满活力的少女,似乎整个天地都能为之欢跃起来。

那一段时间,几乎是米迦勒最快乐的日子。

第二十章 你想什么呢?

难道,今日米迦勒竟要殉命于此?

阿依达还是在笑,他从从容容地站着,像是捏一只蝼蚁。www.65txt.com

米迦勒的动作慢了下来,于是六七枚银球同时砸在她身子上。米迦勒此时所承受的痛苦,没有人能想象。

她拼尽最后的力气,扔出了右手中的短刀,然后就不争气地倒了下去。

“哈哈哈哈,我会再来的,而且我的厉害的师父,还有和我师父同样厉害的三个世间最伟大的魔法师,你就算打败了我,也无法打败他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依达大笑着,竟然消失了。

米迦勒倒下前,模模糊糊地似乎看见她的短刀插入了阿依达的右肩。原来阿依达把自己的全部力量都集中在攻击上,身体竟完全不设防。

米迦勒终于知道了这个陷阱的含义,因为阿依达的攻击只有在如此小小的封闭房间内才最有效。若是到了旷野上,他的银球再多一倍,米迦勒也能轻松欺近他的身前。

一切都沉寂了下来。

门外的嘈杂声却变得清晰可闻。

米迦勒躺在地上,闭起了眼睛。她的浑身还是麻木着,这要命的麻木不知何时才能消退。

再过一会儿。那些身穿铁甲地卫士就会破门而入吧。然后他们会把她抓走?不。多半是直接杀掉吧。一个小小地米迦勒。抓去有什么用呢?米迦勒想到这里。不由露出了自嘲地笑容。

门外嘈杂不断。米迦勒静静等待着。然而。等了很长时间。都没有人闯进来。此刻。米迦勒身上地麻木已经渐渐减轻。这个阿依达看来是一个气系魔法师。那些银色地光球应该是他在空气中造出地闪电吧。米迦勒奋力撑起身子。靠墙坐着。到时候那些人闯了进来。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可不好看。即使要被杀。也要死得像样一些吧。这已经是米迦勒现在唯一能够追求地东西。

时间过得很慢。滴滴答答。在这个暗无天日地房间里。感觉不到昼夜。也感觉不到时间地流逝。幸好那几盏灯还是旺盛地燃着。这至少说明这个房间并不是密闭不通风地。否则。过不多久。米迦勒恐怕就要闷死了。

外面地嘈杂声却渐渐消失了。

看来这扇门真地无法从外面打开?兴许阿依达只是不希望他杀死米迦勒地时候有人打扰吧。

但是米迦勒并不会魔法。环顾四壁也没有什么机关。可以让她打开这扇门。不过对于浑身不能动弹地她来说。这个陷阱竟成了最好地保护伞。只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发现她在这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墙上的火炬一盏一盏熄灭,似是灯油燃尽。

黑暗往往令人觉得恐惧,尤其是这种绝对的黑暗,完全没有光亮。然而米迦勒却觉得很安心,恶战过后,这黑暗和静谧让她想要永远沉醉下去。

她渐渐地睡着了。

醒来,四周果然仍然是一片黑暗。

但是米迦勒身上的麻木和疼痛却已经好得多了。于是她站起来,沿着小室的墙壁走动摸索,想找出能够打开门的机关。米迦勒用手指细细地没过每一块大理石墙砖和每一根墙缝,轻敲过每一寸地面,想找出能够开门的机关。

可惜结果让她失望。她突然想起,能够利用瞬间移动魔法自由去来的阿依达,根本不需要从门进出。因此这扇门没有开关本是正常的事。可能这门本来是有开关的,门外那块新换的大理石,也许就是为了将开关掩盖起来吧。

米迦勒又尝试着用短刀撬,可是那大理石门造的严丝合缝,短刀根本无法插入门与墙之间的狭窄缝隙。只有门的上方开了几个小孔,似乎是用来通气的。但此时这些小孔中也没有灯光透进来。兴许这外面的长廊中,没有入侵者的时候并不点灯吧。

这个小室像是一个墓穴。对于不会魔法的人,竟然是有进无出。

米迦勒颓然坐在地上。如今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她的伙伴们能够发现她。然而,这个迷宫有多大呢?多多少条通道的尽头?她的伙伴们有什么理由发现这扇门?而不是把它当做一面普通的墙?

普通人不吃不喝大概能活三天,米迦勒自信能活得更久一些。她知道这小室中绝没有开门的机关,就靠着门边的墙坐下。节约每一分体力,等待获救,这就是她此刻唯一要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

等待总是漫长的。

何况是在无尽的黑暗中等待希望?

米迦勒又闭起了眼睛。恐惧也会消耗人的体力。米迦勒不能让自己的体力多消耗一份。于是她闭起眼睛,不愿去想任何事,心中渐渐空灵。

她却忽然想起了阿依达的话。

“认真地说,你实在是令人失望。我实在没想到,你竟会是这么个小毛孩,还和一群没出息的男人玩着这种没出息的官兵强盗游戏。”

“你若是对自己的身份哪怕有稍稍那么一点点自觉,我恐怕就没法回去交这个差了。”

当时大战当前,她没有仔细思索这句话。

现在却发现这句话有些奇怪。

他既然说米迦勒做一个盗贼头目是“没出息的官兵强盗游戏”,那么所谓的“身份”多半并不是说米迦勒盗贼头目的身份了。

那到底是什么身份?她米迦勒除了是一个盗贼头子,还能是什么?这其中,莫非有什么阴谋?

米迦勒轻轻叹了口气。

她禁止自己再去想什么。能节约任何一点体力都是好的。

米迦勒只是靠着墙,睡了醒,醒了睡。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已过了几天,也许只过了一瞬?米迦勒尝试捏了自己的皮肤,发现皮肤已经渐渐失去了弹性。这说明她已经开始脱水。这说明她的生命已经开始枯萎。现在这时候,就算能脱离这个密室,又如何呢?她还有力气打得过那么多的守卫吗?

和阿依达战斗的时候,尽管实力差距悬殊,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死。然而此刻,她却与死亡如此接近。

据说快死的人会回忆起自己的一生。米迦勒于是开始认真地回忆。她此刻已经不再考虑节约体力之类的事情了。能有任何事情分散她对死亡的恐惧,都是值得思考的。

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遇到普林斯的日子。

那时候的她还是个小女孩子,十四五岁的年纪,永远肮脏的脸和永远肮脏的衣服,饥一顿饱一顿地在街头流浪着。不过,她唯一与别的流浪儿不同的是,她胆大包天。

那时她没有什么像样的刀,只有两条生锈的铁条——她自己在河边用水磨得很锋利。

她当然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师傅,自己在街头想象着战士的模样,训练着自己的刀技和体力——被嘲笑也乐此不疲。

胆大包天却整天饿着肚皮的米迦勒,有一天在路上看到一群男人,每个人都背着或提着一袋面粉,三三两两地走在路上。走在最前面的男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栗色的头发,闪闪发光的眼睛,不华贵却很整洁的衣服,神气极了。

米迦勒悄悄跟在他们身后,想着能想办法偷一袋面粉,或者抢一袋,她就能饱餐好一阵子。

这群男人们自然不太会留意一个要饭的小女孩子,于是米迦勒一直跟着他们去到他们的基地。

米迦勒躲在基地附近的草丛中,偷偷窥视着基地的动向。

那些男人们先鱼贯进入基地,将所有的东西都放下来,再鱼贯出来,很快就分散到四处休息了,只剩下那个刚才走在队伍最前面的男人。那个男人懒懒散散地坐在基地门口,口中叼着一根长长的草叶子,正看着只蝴蝶微笑。

那个男人几乎是那群男子里面最瘦弱的一个。米迦勒的脸上露出了坏笑。放倒这么个男人的自信,她还是有的。

于是她蹿出草丛,双手举着她的“刀”,张牙舞爪地超那个男人跑去。

那男人看见她,像是微微一惊,却并没有站起身。事实上,他只是把他的两只脚伸过来动了动,米迦勒就莫名其妙地摔在了地上。

米迦勒趴在地上瞪着那男人,摆出自己最凶狠的样子。

那男人却嘻嘻一笑,说:“小妹妹,你想什么呢?你肚子饿过来吃饭就是了,但是你想杀了我可不行哟。”

米迦勒的脸唰地红了。她虽然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赤脚小乞丐,但是她毕竟也是女孩子,而且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她突然恨不得地上有条缝可以让自己钻进去。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是这个世界上她最最不希望被看到这副狼狈相的人。

男人蹲下身子,向趴在地上的米迦勒伸出手,说:“我叫普林斯,你呢?”

米迦勒迟疑着将手交给普林斯,轻轻地咬了咬嘴唇,说:“米迦勒……”

普林斯握住她的手的一瞬间,她的心一阵猛跳,一下子就融化在普林斯温暖的笑容中。

流浪的米迦勒,那时候开始有了家。

米迦勒个子长得挺晚。那时候她刚刚到普林斯的胸口。所以普林斯一直把她当做小小的女孩子看。而她却早已把普林斯当做了自己唯一的梦中情人。

米迦勒梳妆打扮之后也算亭亭玉立。虽然半边脸上有块大大的伤疤有点难看,但是十四五岁的少女总是美丽的,何况是米迦勒这样充满活力的少女,似乎整个天地都能为之欢跃起来。

那一段时间,几乎是米迦勒最快乐的日子。

第二十一章 只是比你更了解

米迦勒想到普林斯,甜甜地笑了。www.65txt.com

黑暗中,不见星辰,不知昼夜,不知道过了几日。这几日中,有人来过,却又都走了,米迦勒却不敢发出声音,因为来的若是敌人,她难免要殉命于此。此刻的她已经没有力量战斗了。来者是朋友的可能性却微乎其微。

米迦勒忽然不小心摸到了口袋中的一块石头。这是她从彼得身上找到的。后来彼得一直昏迷,又经历了孤儿院的火灾和搬家的混乱,她竟然一直没有机会找出来还给彼得。

兴许这是对他很重要的东西,可惜却也许没有机会还给他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米迦勒,最后竟是被活活憋死的,想想就觉得有趣。想到这里,她脸上又露出自嘲的笑容。

然而,她那群等待着的伙伴们,却实在笑不出来。

六月初的热那亚,骄阳已然似火,然而气温却并不很高,因为这个城市靠近海滨,海风不断吹来一股潮湿凉爽之气。

然而,每个人的眼神却都出奇的烦躁。

这座城市的男人们想必出海去了。像热那亚这样的海滨城市,男人们多半也以海维生。虽然在加尔巴迪安长久的统治下,在连年的战火中,这座城市已经渐渐由富饶美丽变得贫穷零落,但是人们依海而住,靠海而生的习惯却并未改变。

城中留下的多半的是老人和孩子,难得有几个**,想必是生活比较富足的人家的妻子。

而老人和孩子多半不喜欢在太阳晒得人发昏的时候出门,**们更是如此,因此只有等日落黄昏,街上的人才会渐渐地多起来。

肥胖地魔法师贾贝尔坐在一块灰色地断石上。不断地眺望着红宫地方向。然而。除了三三两两地流民之外。路上却连一只耗子都瞧不见。

贾贝尔不耐烦地抖着自己肥胖地脚。身上除了一条条纹内裤和一双黑袜子以外一丝不挂地他。今天地内裤地颜色是橘红色条纹。

一天中最热地午后。所有地小小孩们都在午睡。尤拉照顾着他们。自己却睡不着。她地心中着实有些担心。只盼着米迦勒和那些男人们不要出什么事儿才好。

彼得地身子在尤拉地悉心照料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但是自从昨天早晨起。他就没有吃过东西。只喝了些清水。从日出到日落。都跪在地上。向着东方祷告。

尤拉对彼得有一些担心。但是他说这叫做禁食。是祈求神地恩赐地一种方式。

“我除了祷告之外,也没有什么能为你们做的了。”彼得的眼睛还是蒙得紧紧的,那眼罩连睡觉都不曾摘下来过。

米迦勒的精锐部队,大多数都跟着米迦勒去了。谁也没想到他们会整整三天不回来。剩下的男人们多半战斗经验并不很丰富。有一些还只是刚刚从孤儿院“毕业”的孩子。

唯一留下的称得上武艺高强的,大概只有塔吉克。因为他还是紧紧地牵着俘虏路莫拉手上绑着的绳子,他甚至将绳子的一段牢牢绑在自己的左手手腕上。不明就里的人远看,一定会以为他们两人都是俘虏。路莫拉还是被紧缚着双手,愁眉苦脸地跟在他身后。却已经不再哀求什么了——反正哀求也没有用。

这正如真正贫穷困苦,从来没有过过一天快活日子的人,会虔诚祈祷的并不多,因为多年来他们早已经发现,祈祷并不能改变什么。那些虔诚祈祷的人,却往往祈求一些对生命可有可无的东西。

在断石上枯坐了大半天的贾贝尔忽然看见远处似有滚滚烟尘。烟尘越来越近,竟像是一队人马——而且和几天前袭击他们的人如出一辙——一个黑甲骑士带着一群面无表情却跑得很快的孩子。

“那……看那边!”贾贝尔失声叫道。

大家都注意到了。

塔吉克跳起来大声说:“男人们,跟我上,贾贝尔,保护女人和孩子!”

贾贝尔却摇了摇头,道:“前几天他们来攻击的时候,有公主在,尚且胜得并不容易,何况现在不但公主不在,连最强壮的二十个男人也不在,不如你们也一起躲入我的防护罩,能抵挡一阵是一阵。”

塔吉克怎肯放弃抵抗?他的身材像猴,脾气也像猴。有人劝他胆小退缩,比叫他死还难受。说时迟,那时快,他已经抓起枪冲了出去。

然后,平时一直被他牵着来回跑的路莫拉此刻却突然稳如磐石,牢牢的拉住了那根绑着他的手和塔吉克的手的绳子。

这时,那加尔巴迪安骑士已经越来越近。尤拉和几个没有睡觉的孩子正把所有的人集中到一起,好方便贾贝尔张开保护罩。

塔吉克眼睛都红了,猛的朝路莫拉吼道:“你做什么!”

路莫拉却一改往日愁眉苦脸的模样,出奇镇静地说:“他说的对。我们不该冲出去。”

塔吉克猛一扯绳子,道:“你是胆小,还是事到如今依然站在加尔巴迪安的一边?”

然而,路莫拉却纹丝不动。塔吉克直到此时才明白,路莫拉以前被他牵着走来走去的窝囊模样,竟然全都是装出来的。

路莫拉沉声道:“我并不胆小,只是比你更了解敌人而已。”

塔吉克呆呆地对他望了几秒钟,突然一跺脚,道:“罢了罢了,就听你的。若是不行,到时候把你第一个推出去。我相信他们比杀了我们更想杀了你。”

贾贝尔和他的两名助手很快将防护罩张了开来。

一片温暖的光芒瞬间笼罩了全部的人。

贾贝尔坐在人群的正中间,手里拿着魔杖念念有词。另外两个年龄较小的孩子则坐在他的身后,一样的念念有词。

加尔巴迪安骑士和那群面无表情的孩子来到人群面前,竟然并不攻击,像是知道这防护罩不好惹一般。那加尔巴迪安骑士反而下了马,在一块石头上静静地坐了下来,就坐在贾贝尔支起的防护罩前面。

那骑士照例是浑身笼罩在黑色的铠甲之中,却可以看出来他的身材比路莫拉要矮小。

那些面无表情的孩子呆呆地站在那骑士的身后,依然面无表情。

骑士挥了挥手,像是说了什么。十几个怪孩子站起来,四下散开,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那骑士神定气闲地坐下,竟然开始闭目养神。

看敌人如此神定气闲,有恃无恐,大家反而害怕起来。

塔蒂斯对她的哥哥塔吉克悄声说:“我想他是看准了我们不可能把这个防护罩长久地支持下去……”

塔吉克拍拍塔蒂斯的头,说:“你莫忘了,我们的贾贝尔可是曾经有过连续张开保护罩三个月的记录的厉害魔法师,再说,我们只要撑到公主他们回来。”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米迦勒他们能够回到这里。

塔蒂斯小声说:“可是……我总有些担心。”

塔吉克摸了摸塔蒂斯的头,微笑不语。

过了半晌,那些被黑甲骑士派出去的面无表情的孩子们都回来了。大家一看到他们,脸色全变了。原来他们的手里,每个人都抱着一大捆干柴,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

其中一个手里还提着两桶水样的东西。

那些孩子们将干柴堆在防护罩的周围,围成了一个圆。其中的两个将那两桶液体慢慢浇在干柴上,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汽油味道。

那黑甲骑士拿出一个打火闸,轻轻地在手中敲击着,悠然说:“你们出来吗?”

塔吉克挺着他的枪第一个冲出木柴和汽油的重围,朝着黑甲骑士射去一梭子子弹。

可惜那骑士浑身都罩在黑甲中,子弹完全奈何不了他。

那些面无表情的孩子却已将塔吉克和同他绑在一起的路莫拉团团围在中间。

“喂,帮我把绳子割开,你有刀子吧。”路莫拉说道。他被俘虏到现在,身上的铠甲一直没有脱下来。已经有两个怪孩子手中的刀砍上了他的铠甲,但是只留下了几条浅浅的痕迹。

塔吉克有些迟疑。他用枪柄狠狠地敲在一个孩子头上,另一个孩子却已经向他的右腿砍了过来。路莫拉狠狠地将那个孩子踹开,向塔吉克点点头。他的眼睛似有魔力一般,塔吉克掏出刀子,三下两下就割开了路莫拉的绳子。

此刻,男人们都拿着刀子从防护罩里走了出来。但是,他们一走出来就被那些面无表情的孩子团团围住,根本无法靠近那个黑甲骑士。

女人和孩子们在防护罩中看着,都捏了一把汗。

那些面无表情的孩子力大无比,而且完全不怕疼。非把他们的头割下来,他们才会倒下去。可是,一刀砍下别人头颅,也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留守下来的男人本就不多,此时一个对付两三个怪孩子,一时间,险象环生。只听“啊”“啊”两声惨呼,已有两个男人受了刀伤。

尤拉突然跑到彼得面前,跪了下来,流着泪道:“彼得,你救救我们,只有你能救我们了现在。”

彼得立即摇了摇头,道:“我不会动用我的力量,那是恶魔的赠物。”

尤拉道:“你的力量绝不是神魔赐给你的。贾贝尔说那应该是宝玉的力量。可能你生命垂危的时候,一块宝玉为了护主,将力量转移到了你的身上!”

彼得一怔,忽然想到在孤儿院的时候,那个叫珍妮的小女孩子送给自己的一块红色的石头。他醒来的时候,那块石头就已经不知去向了。原来,竟然是这么珍贵的东西。

可是,他还是摇了摇头,道:“我也不可能去伤害那些人,因为所有的人都一样是上帝造成的,谁也没有权利去决定别人的生死。”

第二十一章 只是比你更了解

米迦勒想到普林斯,甜甜地笑了。(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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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不见星辰,不知昼夜,不知道过了几日。这几日中,有人来过,却又都走了,米迦勒却不敢发出声音,因为来的若是敌人,她难免要殉命于此。此刻的她已经没有力量战斗了。来者是朋友的可能性却微乎其微。

米迦勒忽然不小心摸到了口袋中的一块石头。这是她从彼得身上找到的。后来彼得一直昏迷,又经历了孤儿院的火灾和搬家的混乱,她竟然一直没有机会找出来还给彼得。

兴许这是对他很重要的东西,可惜却也许没有机会还给他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米迦勒,最后竟是被活活憋死的,想想就觉得有趣。想到这里,她脸上又露出自嘲的笑容。

然而,她那群等待着的伙伴们,却实在笑不出来。

六月初的热那亚,骄阳已然似火,然而气温却并不很高,因为这个城市靠近海滨,海风不断吹来一股潮湿凉爽之气。

然而,每个人的眼神却都出奇的烦躁。

这座城市的男人们想必出海去了。像热那亚这样的海滨城市,男人们多半也以海维生。虽然在加尔巴迪安长久的统治下,在连年的战火中,这座城市已经渐渐由富饶美丽变得贫穷零落,但是人们依海而住,靠海而生的习惯却并未改变。

城中留下的多半的是老人和孩子,难得有几个**,想必是生活比较富足的人家的妻子。

而老人和孩子多半不喜欢在太阳晒得人发昏的时候出门,**们更是如此,因此只有等日落黄昏,街上的人才会渐渐地多起来。

肥胖地魔法师贾贝尔坐在一块灰色地断石上。不断地眺望着红宫地方向。然而。除了三三两两地流民之外。路上却连一只耗子都瞧不见。

贾贝尔不耐烦地抖着自己肥胖地脚。身上除了一条条纹内裤和一双黑袜子以外一丝不挂地他。今天地内裤地颜色是橘红色条纹。

一天中最热地午后。所有地小小孩们都在午睡。尤拉照顾着他们。自己却睡不着。她地心中着实有些担心。只盼着米迦勒和那些男人们不要出什么事儿才好。

彼得地身子在尤拉地悉心照料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但是自从昨天早晨起。他就没有吃过东西。只喝了些清水。从日出到日落。都跪在地上。向着东方祷告。

尤拉对彼得有一些担心。但是他说这叫做禁食。是祈求神地恩赐地一种方式。

“我除了祷告之外,也没有什么能为你们做的了。”彼得的眼睛还是蒙得紧紧的,那眼罩连睡觉都不曾摘下来过。

米迦勒的精锐部队,大多数都跟着米迦勒去了。谁也没想到他们会整整三天不回来。剩下的男人们多半战斗经验并不很丰富。有一些还只是刚刚从孤儿院“毕业”的孩子。

唯一留下的称得上武艺高强的,大概只有塔吉克。因为他还是紧紧地牵着俘虏路莫拉手上绑着的绳子,他甚至将绳子的一段牢牢绑在自己的左手手腕上。不明就里的人远看,一定会以为他们两人都是俘虏。路莫拉还是被紧缚着双手,愁眉苦脸地跟在他身后。却已经不再哀求什么了——反正哀求也没有用。

这正如真正贫穷困苦,从来没有过过一天快活日子的人,会虔诚祈祷的并不多,因为多年来他们早已经发现,祈祷并不能改变什么。那些虔诚祈祷的人,却往往祈求一些对生命可有可无的东西。

在断石上枯坐了大半天的贾贝尔忽然看见远处似有滚滚烟尘。烟尘越来越近,竟像是一队人马——而且和几天前袭击他们的人如出一辙——一个黑甲骑士带着一群面无表情却跑得很快的孩子。

“那……看那边!”贾贝尔失声叫道。

大家都注意到了。

塔吉克跳起来大声说:“男人们,跟我上,贾贝尔,保护女人和孩子!”

贾贝尔却摇了摇头,道:“前几天他们来攻击的时候,有公主在,尚且胜得并不容易,何况现在不但公主不在,连最强壮的二十个男人也不在,不如你们也一起躲入我的防护罩,能抵挡一阵是一阵。”

塔吉克怎肯放弃抵抗?他的身材像猴,脾气也像猴。有人劝他胆小退缩,比叫他死还难受。说时迟,那时快,他已经抓起枪冲了出去。

然后,平时一直被他牵着来回跑的路莫拉此刻却突然稳如磐石,牢牢的拉住了那根绑着他的手和塔吉克的手的绳子。

这时,那加尔巴迪安骑士已经越来越近。尤拉和几个没有睡觉的孩子正把所有的人集中到一起,好方便贾贝尔张开保护罩。

塔吉克眼睛都红了,猛的朝路莫拉吼道:“你做什么!”

路莫拉却一改往日愁眉苦脸的模样,出奇镇静地说:“他说的对。我们不该冲出去。”

塔吉克猛一扯绳子,道:“你是胆小,还是事到如今依然站在加尔巴迪安的一边?”

然而,路莫拉却纹丝不动。塔吉克直到此时才明白,路莫拉以前被他牵着走来走去的窝囊模样,竟然全都是装出来的。

路莫拉沉声道:“我并不胆小,只是比你更了解敌人而已。”

塔吉克呆呆地对他望了几秒钟,突然一跺脚,道:“罢了罢了,就听你的。若是不行,到时候把你第一个推出去。我相信他们比杀了我们更想杀了你。”

贾贝尔和他的两名助手很快将防护罩张了开来。

一片温暖的光芒瞬间笼罩了全部的人。

贾贝尔坐在人群的正中间,手里拿着魔杖念念有词。另外两个年龄较小的孩子则坐在他的身后,一样的念念有词。

加尔巴迪安骑士和那群面无表情的孩子来到人群面前,竟然并不攻击,像是知道这防护罩不好惹一般。那加尔巴迪安骑士反而下了马,在一块石头上静静地坐了下来,就坐在贾贝尔支起的防护罩前面。

那骑士照例是浑身笼罩在黑色的铠甲之中,却可以看出来他的身材比路莫拉要矮小。

那些面无表情的孩子呆呆地站在那骑士的身后,依然面无表情。

骑士挥了挥手,像是说了什么。十几个怪孩子站起来,四下散开,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那骑士神定气闲地坐下,竟然开始闭目养神。

看敌人如此神定气闲,有恃无恐,大家反而害怕起来。

塔蒂斯对她的哥哥塔吉克悄声说:“我想他是看准了我们不可能把这个防护罩长久地支持下去……”

塔吉克拍拍塔蒂斯的头,说:“你莫忘了,我们的贾贝尔可是曾经有过连续张开保护罩三个月的记录的厉害魔法师,再说,我们只要撑到公主他们回来。”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米迦勒他们能够回到这里。

塔蒂斯小声说:“可是……我总有些担心。”

塔吉克摸了摸塔蒂斯的头,微笑不语。

过了半晌,那些被黑甲骑士派出去的面无表情的孩子们都回来了。大家一看到他们,脸色全变了。原来他们的手里,每个人都抱着一大捆干柴,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

其中一个手里还提着两桶水样的东西。

那些孩子们将干柴堆在防护罩的周围,围成了一个圆。其中的两个将那两桶液体慢慢浇在干柴上,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汽油味道。

那黑甲骑士拿出一个打火闸,轻轻地在手中敲击着,悠然说:“你们出来吗?”

塔吉克挺着他的枪第一个冲出木柴和汽油的重围,朝着黑甲骑士射去一梭子子弹。

可惜那骑士浑身都罩在黑甲中,子弹完全奈何不了他。

那些面无表情的孩子却已将塔吉克和同他绑在一起的路莫拉团团围在中间。

“喂,帮我把绳子割开,你有刀子吧。”路莫拉说道。他被俘虏到现在,身上的铠甲一直没有脱下来。已经有两个怪孩子手中的刀砍上了他的铠甲,但是只留下了几条浅浅的痕迹。

塔吉克有些迟疑。他用枪柄狠狠地敲在一个孩子头上,另一个孩子却已经向他的右腿砍了过来。路莫拉狠狠地将那个孩子踹开,向塔吉克点点头。他的眼睛似有魔力一般,塔吉克掏出刀子,三下两下就割开了路莫拉的绳子。

此刻,男人们都拿着刀子从防护罩里走了出来。但是,他们一走出来就被那些面无表情的孩子团团围住,根本无法靠近那个黑甲骑士。

女人和孩子们在防护罩中看着,都捏了一把汗。

那些面无表情的孩子力大无比,而且完全不怕疼。非把他们的头割下来,他们才会倒下去。可是,一刀砍下别人头颅,也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留守下来的男人本就不多,此时一个对付两三个怪孩子,一时间,险象环生。只听“啊”“啊”两声惨呼,已有两个男人受了刀伤。

尤拉突然跑到彼得面前,跪了下来,流着泪道:“彼得,你救救我们,只有你能救我们了现在。”

彼得立即摇了摇头,道:“我不会动用我的力量,那是恶魔的赠物。”

尤拉道:“你的力量绝不是神魔赐给你的。贾贝尔说那应该是宝玉的力量。可能你生命垂危的时候,一块宝玉为了护主,将力量转移到了你的身上!”

彼得一怔,忽然想到在孤儿院的时候,那个叫珍妮的小女孩子送给自己的一块红色的石头。他醒来的时候,那块石头就已经不知去向了。原来,竟然是这么珍贵的东西。

可是,他还是摇了摇头,道:“我也不可能去伤害那些人,因为所有的人都一样是上帝造成的,谁也没有权利去决定别人的生死。”

第二十二章 懦夫!

塔吉克和路莫拉两人背靠着背。www.65txt.com塔吉克此时已经将他那从不离手的枪插在了自己的腰带上,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短刀,不断砍杀着那些面无表情的孩子们。

塔吉克背后的路莫拉也毫不示弱,仗着浑身覆盖着刀枪不入的铁甲,毫不惧怕那些孩子们手中的刀。他拳打脚踢,三两下就从一个孩子手里抢下了一把刀,左刺又砍,瞬间放倒了两三个孩子。

但是,别人的情况却并没有那么好。已经有两三个人受了重伤,被救进了防护罩,剩下的人中,好些人的手臂和腿上都流着血。

路莫拉高声喊道:“两人一组,背靠着背!砍不下头,就砍手!”

大家依照路莫拉说的做,果然发现更容易抵挡了些。

同时,那个一直坐在石头上的加尔巴迪安指挥官站起来,喊道:“路莫拉!是你!”

路莫拉显然吃了一惊,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两三个怪孩子竟然趁机过来,一人一边,牢牢攀住了他的双手。

路莫拉奋力挣扎,甩脱了那两个孩子,顺便一人给了他们一刀。

加尔巴迪安指挥官却已经走到了路莫拉面前,道:“路莫拉,是我。”

同时,他翻起了铠甲的面罩。

“胡克,是你!”路莫拉失声叫道。

“是。”胡克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你在这里干嘛?”

他也不知下了什么命令。那些怪孩子竟不再攻击路莫拉。

路莫拉笑了笑道:“如你所见。一不小心当了他们地俘虏。”

“我看不只是**上地俘虏。连精神都被俘虏了吧。”胡克脸上地笑容突然凝住。冷冷地说。

路.莫拉摇了摇头。道:“并非他们俘虏我。只是在我看来。他们实在比加尔巴迪安可爱得多。”

胡克也是一声叹息。黯然道:“我也不明白他们现在怎么搞地。天天要我带着这样一群傀儡一样地孩子。去捉新地孩子来变成傀儡。我在梦中也不知道吓醒过几次。”

说完,就沉默地低下头去。

路.莫拉也沉默不语。

胡克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似地抬起头,道:“但是不论你如何想,我总是加尔巴迪安的骑士。在其位,谋其事。领死吧!”

说完,却向后跃出了人群。显然是不想趁路.莫拉之危。

大家得了路.莫拉的指点,都镇定了下来,好几个怪孩子倒下了,这边却没有增加什么伤亡。

胡克不知又念了什么咒语,那些怪孩子的战术又变了。本来是四五个怪孩子围着两个人攻击。此时,每一队孩子中的两三个竟然集中到一起,去攻击其中的某两个男人。

这两个男人都年方二十,实在还只能称为男孩子。十几个面无表情的怪物举着刀向他们围了过来,他们一下子慌了手脚。

其中一个娃娃脸的男人索性吓得闭起了眼睛,一边努力挥着刀,一边喊着:“救……救命!”

忽然,一声惨呼,他的大腿已经被砍中,倒了下去。眼看着另一个小孩挥刀砍向他的左肩。他背后另一个年轻的男人立刻举刀相护,格开了那个小孩手中的刀,他自己的背上却被砍伤,瞬间血流如注。

周围的人们想过去保护他们,无奈他们的身边却仍有两三个怪孩子死死地缠着。

瞬间,情势又急转直下。

保护罩中,撒耶米和另两个会医术的人正在认真地救助伤者。

尤拉却只是跪在彼得面前,不断地说:“求你了,他们快死了……你不忍心伤害敌人,难道忍心伤害朋友吗?”

一个才十三四岁的小男孩突然跳出了保护罩,大声喊道:“哥哥,我来保护你!”

原来他是那个娃娃脸男人的弟弟。

尤拉想拦住他,然而却为时已晚。

他一跳出保护罩,立即有两三个怪孩子向他围了过去。然而,那男孩情急之下,竟然力大无比。那些力大无穷的孩子竟然拦他不住。他猛地推开他们,几经曲折,竟然真的闯到了他哥哥的身边。

他的哥哥,那娃娃脸的男人,此刻已经支撑地相当勉强。他大腿上的伤口很深,虽然幸未伤及动脉,但是仍然血流不止。男人额上冷汗涔涔而下,目光也有些迷离了,此刻只是下意识地挥动着手中的刀。他背后的男人也好不了多少,他背上的伤口并不浅,看来已伤到了骨头,然而他却绝不敢倒下,只是勉力支撑着。

那十三四岁的男孩一把夺过他哥哥手中的刀,劈头就向一个怪孩子砍去。或许是出于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那股狠劲,他竟然一击得手,猛地将这个男孩由左肩到右腰砍成了两半。

他一把抢过那个怪孩子的刀,将他手中的刀还给了自己的哥哥,左劈又砍,又砍伤了两个怪孩子。然而,他毕竟只是个孩子,兴许刚才的勇猛只是因为运气好,兴许只是因为想救哥哥的一时情急。此时面对这么多疯狂的敌人,却不由慌了手脚。突然一声惨呼,他的手臂也受了伤。

尤拉忽然一巴掌扇在彼得脸上,愤然道:“我看错你了!原以为你是个不计前嫌的强者,却没想到你只是一个要孩子来保护你的懦夫!”

彼得原本只是表情漠然地跪着,此时却皱起了眉。

他依然在祈祷,依然双手相握,然而尤拉却发现他的手已在颤抖,指甲已深深陷入了肉里。

是选择信仰,还是眼前这一条条鲜活的生命?神真的会来帮助他们吗?他真的不懂……

在石牢中囚着的米迦勒却完全不知道她的伙伴们此刻正经历着危难。

她已经昏昏欲睡了很久。她也知道,昏昏欲睡是脱水的第一个症状,她很努力地不让自己睡着,生怕这一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

于是,她用短刀在自己的手臂上割出了一条深深的伤口。她小心地避开动脉,只是希望疼痛能让自己清醒。

能多清醒一刻,就多一分希望。

剧烈的疼痛使她秀美紧蹙,却果然清醒了一些。

严重脱水使她的血液变得浓稠,她这一刀割下去,并没有流出多少血。她却把伤口流出的血都舔在嘴里,喝了下去——任何一分的水分都不能浪费!

过了一会儿伤口的疼痛渐渐由尖锐变得平缓,她用刀沿着原来那条伤口又割了下去——她深知最让人疼痛的就是割开旧的伤痕。

后来,她的手臂上的伤口已经被她虐待得一片狼藉,却也已经阻不住她的浓浓睡意。她明白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也许,是解脱的时候了,不知不觉,她放下了手中的短刀。此时,却突然听见了她盼望了许久的声音。只听萨乌尔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很轻却很清晰:“米迦勒!你在哪里!”

米迦勒也不知哪来的力量,一跃而起,踮起脚尖,好使自己的嘴巴更靠近门上那小小的通气孔。她深知若非这些通气孔,她也许根本无法听到外面的响动。

“我在这里!”她用尽平生力气喊道。

萨乌尔显然听见了她的声音,也大声回答道:“再坚持一下!立刻把你救出去!”

过了不久,米迦勒听到身旁的石门上,传来砰砰砰的敲击声,显然是他们想要破坏这片石门。

听到龙吟的声音说道:“公主,再坚持一下。”可是,显然他们已到了门前,声音却很轻。原来这石门上虽然有通气孔,隔音效果却仍然十分的好。

米迦勒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道:“是,但是你们最好快点,我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不久之后,一股清凉的水流流入米迦勒的喉头,唤醒了她沉重的意识。

她睁开眼睛,看见二十个男人围在她身边,全都瞪着她。看到她醒来,他们一齐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健壮的龙吟一把抱起轻盈的米迦勒,道:“咱们走。”

米迦勒靠在龙吟宽阔的胸膛上,感到无比安心。

她本想询问是什么使他们耽误了那么久,可是,他们走出囚室不久,她就已经明白了。原来,那个庞大的地下迷宫的每一个尽头,都有这么样一个囚室。龙吟他们见门就砸,见墙就毁,却也花了整整三天才找到米迦勒。

米迦勒不敢想象,如果他们运气再差一点,会怎么样。不过,不论如何,他们已经发现了她。这就够了。

走到迷宫出口附近,米迦勒发现地上一百多具加尔巴迪安卫士的尸体,不禁哑然失笑。

龙吟骄傲地说:“为了怕他们再去找救兵,旁生枝节,我们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米迦勒摇了摇头,叹道:“等到一切安定下来,我们回来把他们好生埋葬了吧。他们也只是讨生活而已。”

龙吟却愤愤地说道:“也不知哪个王八羔子泄露了消息,所有财宝都已经被撤走,那个领主想必也已经提前逃走了,我们这次什么也没捞着。”

米迦勒笑道:“你们把整个红宫都好好搜过了?”

龙吟愣了愣道:“我们只顾寻你,没有心思搜索财宝。但是却也已经大大小小的房间全搜遍了。大笔的财宝想必是没有的。”

米迦勒道:“难道你们已忘了这领主的外号了?这领主外号‘留一点’,自然不会留很多的。他的财宝都是从加尔巴迪安帝国的税款中克扣下来,被加尔巴迪安军转移了之后,还想回到自己手上吗?所以,我看他必定留了一点,哈哈。”

第二十二章 懦夫!

塔吉克和路莫拉两人背靠着背。www.65txt.com塔吉克此时已经将他那从不离手的枪插在了自己的腰带上,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短刀,不断砍杀着那些面无表情的孩子们。

塔吉克背后的路莫拉也毫不示弱,仗着浑身覆盖着刀枪不入的铁甲,毫不惧怕那些孩子们手中的刀。他拳打脚踢,三两下就从一个孩子手里抢下了一把刀,左刺又砍,瞬间放倒了两三个孩子。

但是,别人的情况却并没有那么好。已经有两三个人受了重伤,被救进了防护罩,剩下的人中,好些人的手臂和腿上都流着血。

路莫拉高声喊道:“两人一组,背靠着背!砍不下头,就砍手!”

大家依照路莫拉说的做,果然发现更容易抵挡了些。

同时,那个一直坐在石头上的加尔巴迪安指挥官站起来,喊道:“路莫拉!是你!”

路莫拉显然吃了一惊,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两三个怪孩子竟然趁机过来,一人一边,牢牢攀住了他的双手。

路莫拉奋力挣扎,甩脱了那两个孩子,顺便一人给了他们一刀。

加尔巴迪安指挥官却已经走到了路莫拉面前,道:“路莫拉,是我。”

同时,他翻起了铠甲的面罩。

“胡克,是你!”路莫拉失声叫道。

“是。”胡克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你在这里干嘛?”

他也不知下了什么命令。那些怪孩子竟不再攻击路莫拉。

路莫拉笑了笑道:“如你所见。一不小心当了他们地俘虏。”

“我看不只是**上地俘虏。连精神都被俘虏了吧。”胡克脸上地笑容突然凝住。冷冷地说。

路.莫拉摇了摇头。道:“并非他们俘虏我。只是在我看来。他们实在比加尔巴迪安可爱得多。”

胡克也是一声叹息。黯然道:“我也不明白他们现在怎么搞地。天天要我带着这样一群傀儡一样地孩子。去捉新地孩子来变成傀儡。我在梦中也不知道吓醒过几次。”

说完,就沉默地低下头去。

路.莫拉也沉默不语。

胡克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似地抬起头,道:“但是不论你如何想,我总是加尔巴迪安的骑士。在其位,谋其事。领死吧!”

说完,却向后跃出了人群。显然是不想趁路.莫拉之危。

大家得了路.莫拉的指点,都镇定了下来,好几个怪孩子倒下了,这边却没有增加什么伤亡。

胡克不知又念了什么咒语,那些怪孩子的战术又变了。本来是四五个怪孩子围着两个人攻击。此时,每一队孩子中的两三个竟然集中到一起,去攻击其中的某两个男人。

这两个男人都年方二十,实在还只能称为男孩子。十几个面无表情的怪物举着刀向他们围了过来,他们一下子慌了手脚。

其中一个娃娃脸的男人索性吓得闭起了眼睛,一边努力挥着刀,一边喊着:“救……救命!”

忽然,一声惨呼,他的大腿已经被砍中,倒了下去。眼看着另一个小孩挥刀砍向他的左肩。他背后另一个年轻的男人立刻举刀相护,格开了那个小孩手中的刀,他自己的背上却被砍伤,瞬间血流如注。

周围的人们想过去保护他们,无奈他们的身边却仍有两三个怪孩子死死地缠着。

瞬间,情势又急转直下。

保护罩中,撒耶米和另两个会医术的人正在认真地救助伤者。

尤拉却只是跪在彼得面前,不断地说:“求你了,他们快死了……你不忍心伤害敌人,难道忍心伤害朋友吗?”

一个才十三四岁的小男孩突然跳出了保护罩,大声喊道:“哥哥,我来保护你!”

原来他是那个娃娃脸男人的弟弟。

尤拉想拦住他,然而却为时已晚。

他一跳出保护罩,立即有两三个怪孩子向他围了过去。然而,那男孩情急之下,竟然力大无比。那些力大无穷的孩子竟然拦他不住。他猛地推开他们,几经曲折,竟然真的闯到了他哥哥的身边。

他的哥哥,那娃娃脸的男人,此刻已经支撑地相当勉强。他大腿上的伤口很深,虽然幸未伤及动脉,但是仍然血流不止。男人额上冷汗涔涔而下,目光也有些迷离了,此刻只是下意识地挥动着手中的刀。他背后的男人也好不了多少,他背上的伤口并不浅,看来已伤到了骨头,然而他却绝不敢倒下,只是勉力支撑着。

那十三四岁的男孩一把夺过他哥哥手中的刀,劈头就向一个怪孩子砍去。或许是出于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那股狠劲,他竟然一击得手,猛地将这个男孩由左肩到右腰砍成了两半。

他一把抢过那个怪孩子的刀,将他手中的刀还给了自己的哥哥,左劈又砍,又砍伤了两个怪孩子。然而,他毕竟只是个孩子,兴许刚才的勇猛只是因为运气好,兴许只是因为想救哥哥的一时情急。此时面对这么多疯狂的敌人,却不由慌了手脚。突然一声惨呼,他的手臂也受了伤。

尤拉忽然一巴掌扇在彼得脸上,愤然道:“我看错你了!原以为你是个不计前嫌的强者,却没想到你只是一个要孩子来保护你的懦夫!”

彼得原本只是表情漠然地跪着,此时却皱起了眉。

他依然在祈祷,依然双手相握,然而尤拉却发现他的手已在颤抖,指甲已深深陷入了肉里。

是选择信仰,还是眼前这一条条鲜活的生命?神真的会来帮助他们吗?他真的不懂……

在石牢中囚着的米迦勒却完全不知道她的伙伴们此刻正经历着危难。

她已经昏昏欲睡了很久。她也知道,昏昏欲睡是脱水的第一个症状,她很努力地不让自己睡着,生怕这一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

于是,她用短刀在自己的手臂上割出了一条深深的伤口。她小心地避开动脉,只是希望疼痛能让自己清醒。

能多清醒一刻,就多一分希望。

剧烈的疼痛使她秀美紧蹙,却果然清醒了一些。

严重脱水使她的血液变得浓稠,她这一刀割下去,并没有流出多少血。她却把伤口流出的血都舔在嘴里,喝了下去——任何一分的水分都不能浪费!

过了一会儿伤口的疼痛渐渐由尖锐变得平缓,她用刀沿着原来那条伤口又割了下去——她深知最让人疼痛的就是割开旧的伤痕。

后来,她的手臂上的伤口已经被她虐待得一片狼藉,却也已经阻不住她的浓浓睡意。她明白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也许,是解脱的时候了,不知不觉,她放下了手中的短刀。此时,却突然听见了她盼望了许久的声音。只听萨乌尔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很轻却很清晰:“米迦勒!你在哪里!”

米迦勒也不知哪来的力量,一跃而起,踮起脚尖,好使自己的嘴巴更靠近门上那小小的通气孔。她深知若非这些通气孔,她也许根本无法听到外面的响动。

“我在这里!”她用尽平生力气喊道。

萨乌尔显然听见了她的声音,也大声回答道:“再坚持一下!立刻把你救出去!”

过了不久,米迦勒听到身旁的石门上,传来砰砰砰的敲击声,显然是他们想要破坏这片石门。

听到龙吟的声音说道:“公主,再坚持一下。”可是,显然他们已到了门前,声音却很轻。原来这石门上虽然有通气孔,隔音效果却仍然十分的好。

米迦勒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道:“是,但是你们最好快点,我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不久之后,一股清凉的水流流入米迦勒的喉头,唤醒了她沉重的意识。

她睁开眼睛,看见二十个男人围在她身边,全都瞪着她。看到她醒来,他们一齐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健壮的龙吟一把抱起轻盈的米迦勒,道:“咱们走。”

米迦勒靠在龙吟宽阔的胸膛上,感到无比安心。

她本想询问是什么使他们耽误了那么久,可是,他们走出囚室不久,她就已经明白了。原来,那个庞大的地下迷宫的每一个尽头,都有这么样一个囚室。龙吟他们见门就砸,见墙就毁,却也花了整整三天才找到米迦勒。

米迦勒不敢想象,如果他们运气再差一点,会怎么样。不过,不论如何,他们已经发现了她。这就够了。

走到迷宫出口附近,米迦勒发现地上一百多具加尔巴迪安卫士的尸体,不禁哑然失笑。

龙吟骄傲地说:“为了怕他们再去找救兵,旁生枝节,我们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米迦勒摇了摇头,叹道:“等到一切安定下来,我们回来把他们好生埋葬了吧。他们也只是讨生活而已。”

龙吟却愤愤地说道:“也不知哪个王八羔子泄露了消息,所有财宝都已经被撤走,那个领主想必也已经提前逃走了,我们这次什么也没捞着。”

米迦勒笑道:“你们把整个红宫都好好搜过了?”

龙吟愣了愣道:“我们只顾寻你,没有心思搜索财宝。但是却也已经大大小小的房间全搜遍了。大笔的财宝想必是没有的。”

米迦勒道:“难道你们已忘了这领主的外号了?这领主外号‘留一点’,自然不会留很多的。他的财宝都是从加尔巴迪安帝国的税款中克扣下来,被加尔巴迪安军转移了之后,还想回到自己手上吗?所以,我看他必定留了一点,哈哈。”

第二十三章 这就够了

男人们沮丧的心情立刻一扫而空,米迦勒说有宝藏,就好像真的有宝藏一般。www.65txt.com他们的首领的话,一向有一种魔力,让他们相信一定是正确的。

龙吟道:“那我们这就去找!”

米迦勒却摇了摇头,道:“我们还是先回营地去,我总有些不安。”

于是,这些三天来都没有好好休息过的男人们,又一齐浩浩荡荡地回了营地。

此时,他们的伙伴们正苦苦地支撑着。

还在站立着战斗的人已经不到二十人。其中半数还是尚未长大的孩子。

而怪孩子的数量却几乎没有减少。

那个名字叫做胡克的加尔巴迪安骑士还是悠闲地坐在一块石头上,吹着口哨。

骁勇善战的路莫拉已经变成了救护员的角色。他仗着身上的黑色铠甲刀枪不入,来来去去地抢救伤员。

塔吉克和另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少年背靠着背,两把刀挥舞地虎虎生风。然而,由于敌人数量实在太多,让他们也渐渐左支右拙。

塔吉克的左臂上,已带着伤痕,血已经浸透了他的半个衣袖,显然伤得不轻。

躺在防护罩内地二十多个男人。却个个都是重伤。撒耶米和另外几个会医术地人此刻在不停地忙碌着。会一些水系魔法地黑魔法师怀瑟不停地使用水系魔法对伤员进行治疗。忙得满头大汗。尤拉带领着另外几个女孩子。在忙忙碌碌地帮撒耶米照顾伤员。

贾贝尔带着两个小鬼勉力支撑着防护罩。因此防护罩内暂时还算安全。但是也只是暂时地而已。看来那个加尔巴迪安骑士打算把男人都放倒之后。再来料理防护罩中地女人和孩子。到时候。恐怕难逃被抓走甚至被蹂躏地厄运吧。

而彼得。却只是独自跪在地上。祈祷着。他地周围没有别人。他地脸上留着红彤彤地指痕。他地额上有着涔涔地汗水和暴起地青筋。尽管他还是在祈祷着。但是任谁看到他。都不会认为他是一个圣徒。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为人生地得失不断挣扎地凡人——挣扎得那么痛苦。

人们地心情越来越沉重。兴许今日大家就要葬身于此吧?

如果米迦勒他们再晚回来一刻。也许真地会地。

但是。米迦勒他们毕竟已经回来了!

几个小时后,他们已经舒服地围在一起吃起了晚餐。

所有的怪孩子的尸体都已经埋葬了。

他们本想把胡克也一起俘虏,没想到胡克在手下的兵死光的时候,很有气节地自杀了——像是在对路.莫拉说:“我与你不同。”

于是,他们只得好好地安葬了胡克,为他做了一个漂亮的坟墓。即使是敌人,他依然值得有他的安息之所,因为至少他和那些没有思想,没有情感,没有痛觉的僵尸不一样。

路莫拉为了胡克的死,着实伤心了好一阵子。但是晚餐的时候,他却吃得比谁都多,笑得比谁都欢畅。因为他的手不再被缚住,更重要的是,因为这些人已经接受他,作为他们的一员了。

伤者很多,而且其中的很大一部分都伤得很重。但是贾贝尔已经腾出了手,和怀瑟一起对伤者使用治疗魔法进行救护。另外由于撒耶米的急救措施得当,伤者目前都没有生命危险。

大家为伤者们围出了一个临时的休息区域。大家经过那个区域的时候都尽量安静,不打扰他们。撒耶米和女孩儿们还在那个区域内忙忙碌碌地工作着。

塔吉克无论如何也不肯进入这个休息区域。虽然他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受伤的左手被缠了一大卷绷带,吊在脖子上。然而他却用右手和牙撕扯着一只兔腿,啃得津津有味。撒耶米说,按照塔吉克的食欲来看,即使是死了,没准也能吃活过来。

塔蒂斯带着好几个小鬼头,忙着准备食物,一点都来不及为她哥哥的负伤感到伤心。

龙吟、霸虎、萨乌尔等人也围坐在塔吉克的身边,他们下午又回到了红宫的储藏室,顺出来好几坛子酒、许多肉干和香肠。此刻,他们正一杯接一杯地开怀畅饮。在这个年代,能有酒喝本就是非常难得的事情。虽然撒耶米严厉地告诫过塔吉克,喝酒会延迟他的伤势的愈合。但是塔吉克还是悄悄地喝了几小杯。

彼得独自静静地坐在一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米迦勒似乎觉得,他脸上的圣洁的光,有了一丝阴霾。但是米迦勒并不觉得可惜。因为这个世界本就是污秽的。彼得的那种圣洁,只是因为他对这世间的炎凉了解得太少太少。他或许的确从不在意别人是否亏欠他,但是当他的信仰,和他身边的伙伴、他爱着的人相矛盾是,他选择哪一边呢?

彼得圣洁中的那一丝阴霾,或许是源于他现在有了他的牵绊吧……

如果将来有一天,这个英俊的金发少年看尽所有的世态炎凉,被重重打击,狠狠伤害之后;如果将来有一天,这个少年被捧入天堂,又被抛入地狱之后;如果将来有一天,这个少年有了他深爱的人,却又忽然失去之后——如果那以后,他依然能够有一个圣洁的灵魂。那样的圣洁,才是米迦勒所欣赏的。

米迦勒的身体仍有些虚弱,她靠着一片残垣坐着,微笑着看着这些快乐的人们。这些人们本就是她的亲人,也是她的力量。一想到差点永远地失去他们,她就心有余悸。幸好,此刻,大家都平安地在一起。

这就够了。

第二日早晨,太阳又已火辣辣地悬在空中。

经过前一日的惊扰,这一天大家都睡到了太阳晒屁股才起床。

米迦勒吩咐几个没有受伤的人去多多采办水和食物,就带领着十几个男人出门了,身后还跟着两辆卸空的卡车。

他们一路上欢呼雀跃,谈笑风生。因为他们今日不是去战斗的,而是去觅宝的。

不久,他们就行到了红宫。

红宫门口,死去的卫士的尸体依然横七竖八地躺着。看来,加尔巴迪安军队的主力果然撤走了,撤得连个替他们收尸的人都没有。

尸体东一具,西一具,一直蔓延到地下室的入口。地下室入口处,密密麻麻的尸体叠着尸体,令人乍舌。萨乌尔和龙吟却看着这些尸体洋洋得意。

米迦勒叹了口气,说:“你们看,我们要怎么处理一下?”

龙吟道:“我们挖个坑,就地掩埋吧。”

萨乌尔道:“不如到地道中找几个靠近入口的小室,把尸体堆进去,再用泥土将门填住,也算入土为安了。”

霸虎却摇头道:“我是一步也不愿意再踏进那个地下室了,咱们就在荒野上挖个坑埋了他们吧。”

龙吟道:“不如我们先找宝贝,晦气的事情等一会儿再做也不迟。来不及的话,不做也可以。”

霸虎点头称是。

米迦勒却叉着腰摇摇头说:“你们没看出来吗?这些就是我们的宝贝了!”

霸虎愣了愣,萨乌尔却若有所悟道:“公主,您说他们的铠甲?”

米迦勒点头道:“正是!最近加尔巴迪安接连派一些僵尸孩子来攻击我们,这铠甲岂非最好的应对之策?

男人们一齐点头表示赞同。可是从死人身上剥衣服却让他们感到些许不耐。尤其这些人已经死了两三天了,身上已经渐渐发出臭味。全城的苍蝇都在这块区域附近盘旋。

“没用的家伙们。”米迦勒率先跳了过去,三下五除二,就将一名战士身上的铠甲剥了下来。

首领既做了榜样,属下自然不能再推诿,于是大家都愁眉苦脸地蹲在地上,开始劫死人财。

半晌之后,所有的铠甲都已剥下来堆在车上。米迦勒吩咐男人们留在外面,招呼了龙吟和萨乌尔道:“我们进去。”

于是,三个人又再度进入了红宫。

“你们想必搜索过整个红宫了,哪里像是有财宝的样子?”米迦勒边走边问道。

“这个……”龙吟答不上来。

“公主,我们一心想找你,倒没留意什么财宝。现在回想起来,堆着些小箱子的房间倒是有好几个,而且大都落满了灰尘。主要集中在三楼的东侧。另外二楼也有零散分部。”萨乌尔说。

米迦勒朝萨乌尔满意地点点头。龙吟撇撇嘴,不作声。

于是他们仔细搜索了二楼和三楼的几间房间。米迦勒见门就砸,见箱子就劈。绫罗绸缎,珠宝首饰倒的确有不少,但是说特别值钱却也不见得。若米迦勒是个精品店老板,想必会对这些东西大有兴趣,可惜米迦勒是个江洋大盗,这些东西自然不看在眼里。

米迦勒摇了摇头,道:“我不信只有这么点。你们想想还有没有别的能藏东西的地方。最好是连加尔巴迪安军队都发现不了的。”

萨乌尔道:“我看他兴许会把宝物藏在卧室。因为卧室毕竟是领主的私密之所。加尔巴迪安军即使把整个红宫的财宝都搜了出来,碍于领主的面子,也未必敢乱闯卧室。”

龙吟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我记得那领主的床好像比普通尺寸稍微高一些,即使扣去被褥,下面也该有近两尺的空。但是这床下面没有脚,四面都用木板封死,再包上绸缎的,有些可疑。”

他们立即把领主的床劈成了两半,果然发现了黄澄澄的金子。

第二十三章 这就够了

男人们沮丧的心情立刻一扫而空,米迦勒说有宝藏,就好像真的有宝藏一般。www.65txt.com他们的首领的话,一向有一种魔力,让他们相信一定是正确的。

龙吟道:“那我们这就去找!”

米迦勒却摇了摇头,道:“我们还是先回营地去,我总有些不安。”

于是,这些三天来都没有好好休息过的男人们,又一齐浩浩荡荡地回了营地。

此时,他们的伙伴们正苦苦地支撑着。

还在站立着战斗的人已经不到二十人。其中半数还是尚未长大的孩子。

而怪孩子的数量却几乎没有减少。

那个名字叫做胡克的加尔巴迪安骑士还是悠闲地坐在一块石头上,吹着口哨。

骁勇善战的路莫拉已经变成了救护员的角色。他仗着身上的黑色铠甲刀枪不入,来来去去地抢救伤员。

塔吉克和另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少年背靠着背,两把刀挥舞地虎虎生风。然而,由于敌人数量实在太多,让他们也渐渐左支右拙。

塔吉克的左臂上,已带着伤痕,血已经浸透了他的半个衣袖,显然伤得不轻。

躺在防护罩内地二十多个男人。却个个都是重伤。撒耶米和另外几个会医术地人此刻在不停地忙碌着。会一些水系魔法地黑魔法师怀瑟不停地使用水系魔法对伤员进行治疗。忙得满头大汗。尤拉带领着另外几个女孩子。在忙忙碌碌地帮撒耶米照顾伤员。

贾贝尔带着两个小鬼勉力支撑着防护罩。因此防护罩内暂时还算安全。但是也只是暂时地而已。看来那个加尔巴迪安骑士打算把男人都放倒之后。再来料理防护罩中地女人和孩子。到时候。恐怕难逃被抓走甚至被蹂躏地厄运吧。

而彼得。却只是独自跪在地上。祈祷着。他地周围没有别人。他地脸上留着红彤彤地指痕。他地额上有着涔涔地汗水和暴起地青筋。尽管他还是在祈祷着。但是任谁看到他。都不会认为他是一个圣徒。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为人生地得失不断挣扎地凡人——挣扎得那么痛苦。

人们地心情越来越沉重。兴许今日大家就要葬身于此吧?

如果米迦勒他们再晚回来一刻。也许真地会地。

但是。米迦勒他们毕竟已经回来了!

几个小时后,他们已经舒服地围在一起吃起了晚餐。

所有的怪孩子的尸体都已经埋葬了。

他们本想把胡克也一起俘虏,没想到胡克在手下的兵死光的时候,很有气节地自杀了——像是在对路.莫拉说:“我与你不同。”

于是,他们只得好好地安葬了胡克,为他做了一个漂亮的坟墓。即使是敌人,他依然值得有他的安息之所,因为至少他和那些没有思想,没有情感,没有痛觉的僵尸不一样。

路莫拉为了胡克的死,着实伤心了好一阵子。但是晚餐的时候,他却吃得比谁都多,笑得比谁都欢畅。因为他的手不再被缚住,更重要的是,因为这些人已经接受他,作为他们的一员了。

伤者很多,而且其中的很大一部分都伤得很重。但是贾贝尔已经腾出了手,和怀瑟一起对伤者使用治疗魔法进行救护。另外由于撒耶米的急救措施得当,伤者目前都没有生命危险。

大家为伤者们围出了一个临时的休息区域。大家经过那个区域的时候都尽量安静,不打扰他们。撒耶米和女孩儿们还在那个区域内忙忙碌碌地工作着。

塔吉克无论如何也不肯进入这个休息区域。虽然他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受伤的左手被缠了一大卷绷带,吊在脖子上。然而他却用右手和牙撕扯着一只兔腿,啃得津津有味。撒耶米说,按照塔吉克的食欲来看,即使是死了,没准也能吃活过来。

塔蒂斯带着好几个小鬼头,忙着准备食物,一点都来不及为她哥哥的负伤感到伤心。

龙吟、霸虎、萨乌尔等人也围坐在塔吉克的身边,他们下午又回到了红宫的储藏室,顺出来好几坛子酒、许多肉干和香肠。此刻,他们正一杯接一杯地开怀畅饮。在这个年代,能有酒喝本就是非常难得的事情。虽然撒耶米严厉地告诫过塔吉克,喝酒会延迟他的伤势的愈合。但是塔吉克还是悄悄地喝了几小杯。

彼得独自静静地坐在一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米迦勒似乎觉得,他脸上的圣洁的光,有了一丝阴霾。但是米迦勒并不觉得可惜。因为这个世界本就是污秽的。彼得的那种圣洁,只是因为他对这世间的炎凉了解得太少太少。他或许的确从不在意别人是否亏欠他,但是当他的信仰,和他身边的伙伴、他爱着的人相矛盾是,他选择哪一边呢?

彼得圣洁中的那一丝阴霾,或许是源于他现在有了他的牵绊吧……

如果将来有一天,这个英俊的金发少年看尽所有的世态炎凉,被重重打击,狠狠伤害之后;如果将来有一天,这个少年被捧入天堂,又被抛入地狱之后;如果将来有一天,这个少年有了他深爱的人,却又忽然失去之后——如果那以后,他依然能够有一个圣洁的灵魂。那样的圣洁,才是米迦勒所欣赏的。

米迦勒的身体仍有些虚弱,她靠着一片残垣坐着,微笑着看着这些快乐的人们。这些人们本就是她的亲人,也是她的力量。一想到差点永远地失去他们,她就心有余悸。幸好,此刻,大家都平安地在一起。

这就够了。

第二日早晨,太阳又已火辣辣地悬在空中。

经过前一日的惊扰,这一天大家都睡到了太阳晒屁股才起床。

米迦勒吩咐几个没有受伤的人去多多采办水和食物,就带领着十几个男人出门了,身后还跟着两辆卸空的卡车。

他们一路上欢呼雀跃,谈笑风生。因为他们今日不是去战斗的,而是去觅宝的。

不久,他们就行到了红宫。

红宫门口,死去的卫士的尸体依然横七竖八地躺着。看来,加尔巴迪安军队的主力果然撤走了,撤得连个替他们收尸的人都没有。

尸体东一具,西一具,一直蔓延到地下室的入口。地下室入口处,密密麻麻的尸体叠着尸体,令人乍舌。萨乌尔和龙吟却看着这些尸体洋洋得意。

米迦勒叹了口气,说:“你们看,我们要怎么处理一下?”

龙吟道:“我们挖个坑,就地掩埋吧。”

萨乌尔道:“不如到地道中找几个靠近入口的小室,把尸体堆进去,再用泥土将门填住,也算入土为安了。”

霸虎却摇头道:“我是一步也不愿意再踏进那个地下室了,咱们就在荒野上挖个坑埋了他们吧。”

龙吟道:“不如我们先找宝贝,晦气的事情等一会儿再做也不迟。来不及的话,不做也可以。”

霸虎点头称是。

米迦勒却叉着腰摇摇头说:“你们没看出来吗?这些就是我们的宝贝了!”

霸虎愣了愣,萨乌尔却若有所悟道:“公主,您说他们的铠甲?”

米迦勒点头道:“正是!最近加尔巴迪安接连派一些僵尸孩子来攻击我们,这铠甲岂非最好的应对之策?

男人们一齐点头表示赞同。可是从死人身上剥衣服却让他们感到些许不耐。尤其这些人已经死了两三天了,身上已经渐渐发出臭味。全城的苍蝇都在这块区域附近盘旋。

“没用的家伙们。”米迦勒率先跳了过去,三下五除二,就将一名战士身上的铠甲剥了下来。

首领既做了榜样,属下自然不能再推诿,于是大家都愁眉苦脸地蹲在地上,开始劫死人财。

半晌之后,所有的铠甲都已剥下来堆在车上。米迦勒吩咐男人们留在外面,招呼了龙吟和萨乌尔道:“我们进去。”

于是,三个人又再度进入了红宫。

“你们想必搜索过整个红宫了,哪里像是有财宝的样子?”米迦勒边走边问道。

“这个……”龙吟答不上来。

“公主,我们一心想找你,倒没留意什么财宝。现在回想起来,堆着些小箱子的房间倒是有好几个,而且大都落满了灰尘。主要集中在三楼的东侧。另外二楼也有零散分部。”萨乌尔说。

米迦勒朝萨乌尔满意地点点头。龙吟撇撇嘴,不作声。

于是他们仔细搜索了二楼和三楼的几间房间。米迦勒见门就砸,见箱子就劈。绫罗绸缎,珠宝首饰倒的确有不少,但是说特别值钱却也不见得。若米迦勒是个精品店老板,想必会对这些东西大有兴趣,可惜米迦勒是个江洋大盗,这些东西自然不看在眼里。

米迦勒摇了摇头,道:“我不信只有这么点。你们想想还有没有别的能藏东西的地方。最好是连加尔巴迪安军队都发现不了的。”

萨乌尔道:“我看他兴许会把宝物藏在卧室。因为卧室毕竟是领主的私密之所。加尔巴迪安军即使把整个红宫的财宝都搜了出来,碍于领主的面子,也未必敢乱闯卧室。”

龙吟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我记得那领主的床好像比普通尺寸稍微高一些,即使扣去被褥,下面也该有近两尺的空。但是这床下面没有脚,四面都用木板封死,再包上绸缎的,有些可疑。”

他们立即把领主的床劈成了两半,果然发现了黄澄澄的金子。

第二十四章 代价是你的性命

那床的下面满满的都是黄金,床板只有薄薄一层。(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看过那领主的“身段”的米迦勒不禁哑然失笑。要不是每日枕着这些金子睡觉,这薄薄的床板怎承受得住领主的沉重的压迫?早晚有一天要被压得塌了下去。

看来这“留一点”留得还真不少。

“收队!”米迦勒大手一挥,满载归去。

黄金被运上卡车。同时运上卡车的还有红宫厨房里的肉干和香肠。这些东西,可是平民难以想象的奢侈呢。

虽然米迦勒曾稍稍反对,但是红宫厨房中所有的酒还是被搬上了卡车。

米迦勒威胁道:“这些橡木酒桶占住了车上的空间,你们只有继续跑步了。”

萨乌尔拍拍胸脯道:“有酒喝,跑步算什么。”

龙吟插口道:“公主请放心,今晚这些酒就全进我们肚子了,保证不给车队增加负担。”

米迦勒一个爆栗砸在龙吟额上,道:“若是如此,你们这些醉鬼就是我们大家的负担了。”

所有的人都大笑起来。

最后,他们还是将那些加尔巴迪安士兵的尸体埋葬了。所有的人,不论他活着的时候站在哪一边,干过什么事。死后都值得拥有一个有尊严的居所。

米迦勒带领所有地人双手合十三拜。然后。他们就告别了这个给了他们无数财富地美丽宫殿。米迦勒走在最前头。伸了个懒腰。长长舒了一口气。她是不想再回到这个地方了。

吃过午饭。孩子们东倒西歪地午睡了。男人们一边喝酒一边赌钱。乐不思蜀。

米迦勒带着温柔可人地尤拉。朝海港走去。

她本来想带彼得一起去。但是彼得认真地拒绝了。

“我一个瞎子。行动不便。而且走在路上也容易引人注意。会成为你们地负担地。”彼得说。

米迦勒看得出来。尤拉是心心念念地希望彼得一起去地。虽然昨日尤拉狠狠地扇过彼得一个巴掌。那指痕还留在彼得地脸上。

但是他们两人彼此像是早已忘了这件事情。

尤拉看彼得的眼神,又变得含情脉脉。

然而,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莫说彼得看不见尤拉含情脉脉的眼神,即使看见了,多半也不会回应什么吧。

米迦勒拉着尤拉的手,向港口走去。尤拉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头,米迦勒越看越觉得有趣。

两个女人走在初夏的海边,本是如画一般地画面,何况这是两个美丽的女人,而且美的类型各不相同。米迦勒的野性和尤拉的温婉相映成趣,令人驻足。海边闲逛着的水手们看见她们两人,都吹起了响亮的呼哨。

米迦勒东张西望,不知在寻找什么。

这时候,突然从远处跑来一个小小的女孩子。

那女孩子看上去也就十二三岁年纪,小小的个子,小小的脸,小小的嘴,小小的鼻子,鼻尖上还有几粒可爱的小雀斑。但是一双眼睛却是大大的,忽闪忽闪的。女孩栗色的头发编着两条长长的辫子,随着她的奔跑上下一晃一晃。这么大热的天,她身上却穿着长袖长裙。白色的裙子上镶着红色的花边,裙摆下的蕾丝层层叠叠,将裙子撑成一个好看的圆弧形。裙子的质地看起来是极昂贵的丝绸,裙脚上还用金线绣了一排花。

那女孩子跑到米迦勒面前,站定下来,问道:“姐姐,您可是要雇船吗?”那两条辫子还是一摆一摆的,煞是有趣。

看到如此可爱的女孩子,尤拉笑开了花,柔声问:“小妹妹是船家的孩子吗?哪条船是你家的?”

那女孩子却撇撇嘴不理睬尤拉,像是看准了米迦勒才是老板一样,又对米迦勒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道:“这海港上你看到的船,都是我们家的,姐姐您随便挑。”

尤拉也没有生气,只是退了一步,站在米迦勒身后,不再说话。

米迦勒笑道:“这海港上我能看到的船都是你们家的,那就表示我不雇你们家的船就出不了海,对不?”

女孩子伸出大拇指,道:“姐姐,您真聪明。”

米迦勒随手指向一条双桅帆船,笑着问那小女孩子:“这条船也是你们家的对不?”

小女孩子朝那条船看了一眼。

一个船主模样的老人正坐在岸边抽着烟斗,见到那小女孩子朝那边望去,伸出手致了个礼。

小女孩子走过去,变戏法般从蓬蓬裙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黑皮箱子,交给那老人,说:“这条船,我买下了。”

老人接过黑皮箱子,露出了惊讶的眼神。他打开箱子后,米迦勒在远处就已猜出箱子里是什么了。那一定是一整箱的黄金,否则老人的脸色为什么会被映衬得如此灿烂?

老人满脸堆笑地对小女孩子说:“这船从现在起就是大人的了,随便您怎么用。”

小女孩子点了点头,又跑回米迦勒面前,道:“这船是我们家的了。”

米迦勒笑着摇了摇头,指着另一条三桅大船道:“我要是看中那条呢?”

小女孩子又从自己裙摆中掏出一个黑皮箱子,随手摔在地上。听箱子摔在地上的声音,就知道这箱子分量不轻。

米迦勒心中着实吃了一惊,因为那箱子上,赫然是加尔巴迪安皇家的纹章!

这女孩子,究竟是什么人?

米迦勒不动声色地看着。

那小女孩子像变戏法一样,又从自己裙摆中掏出第三个黑皮箱子,然后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

不久,小女孩子身边就堆满了黑皮箱子,个个带着加尔巴迪安皇家的纹章,个个都沉甸甸地,装满了金子。

小女孩抬着头,向米迦勒笑眯眯地说:“你们要是不想出海,我也可以替你们把你们要走的陆路买下来。”

米迦勒苦笑道:“你是加尔巴迪安皇家的人,这些路不买,也本来就是你的。”

小女孩吃吃地笑了,她从裙摆中变出的最后一样东西,是一只小小的黄斑苏格兰折耳猫。那猫咪轻轻巧巧地跳上小女孩的肩头,蹲在那里懒洋洋地看着米迦勒。这种猫的长相甚是有趣,耳朵折在头上,看上去整个脑袋就是一只毛茸茸的圆球。

可是,若不是亲眼所见,米迦勒怎么都无法想象,这个小女孩子的裙摆下,藏着这么多箱金子,还有一只猫。

米迦勒笑问:“你这是变戏法吗?”

小女孩子撅着嘴道:“没想到姐姐这么不识货。戏法我不会,魔法倒是会一点。”

说着,又从裙摆下抽出了一条长长的彩色珠链。仔细一看,珠链上的每一根珠子,竟赫然都是一块魔法宝玉!

普通的魔法师,对任意一块魔法宝玉就会非常珍惜,因为这些宝玉集天地之灵气而生,本来来之不易。这个小女孩子却毫不怜惜似地在每块宝玉中间打了个洞,将它们用绳子穿在一起。米迦勒哭笑不得地想:“皇家的人气派真大。”

“加尔巴迪安的皇帝一共只有两个女儿,我就是其中的一个,所以气派自然是大一些。”那女孩子收起彩链,笑道。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米迦勒吃惊地问。

小女孩子洋洋得意地说:“这么多宝玉,总有一颗有读心术的力量。”

她肩膀上的猫懒洋洋地“喵”了一声,表示同意。

米迦勒却寻思着,听说一个魔法师如果能同时驾驭两三块宝玉,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哪有像这个女孩一样,把这么多宝玉同时带在身上的?

“因为加尔巴迪安的皇帝是普天之下魔法最强的人,而我则继承了他的力量!”那小女孩又直接回答了米迦勒的疑问。

“可是,加尔巴迪安的皇帝,不是一个不会魔法的老头子吗?”尤拉忍不住问道,“而且听说他一向崇尚机械文明,看不起魔法。”

那小女孩子瞪了尤拉一眼,仿佛在说:“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然后,她又转向米迦勒,却是在回答尤拉的问题:“加尔巴迪安的皇位早就易主了,你们还不知道吗?现在加尔巴迪安的皇帝,就是我的妈妈,世界上最伟大的魔女。”

一时间,米迦勒和尤拉面面相觑,不知该怎样接口。米迦勒虽然早已料到加尔巴迪安皇室必有异动,但是没想到这个秘密由这个小女孩口中轻轻巧巧地说了出来。

那小女孩的脸上又堆满了笑容,向米迦勒道:“姐姐,你要雇船吗?”

米迦勒苦笑道:“那我们是不是该恭恭敬敬地跪下来,称你一声公主?”

小女孩道:“你叫我妹妹就可以了。至于其他人……”

说着,她扫了一眼尤拉,眼神中竟自有一股威严。

“其他人,还没资格同我说话。”

米迦勒连忙将尤拉拽到身后,笑着对小女孩子道:“好好好,我的好妹妹,就求你借一条船给我们好不好?”

小女孩笑道:“当然好,只要姐姐有什么要求,妹妹总是义不容辞地答应的。只不过我要的代价有点高。”

小女孩说到这里,特意卖了个关子,但是米迦勒却不追问,只是静静地看着小女孩。

小女孩只好自顾自说下去:“我要的代价,就是你的性命。”

小女孩说这句话的时候,依然是一脸的天真烂漫。

米迦勒笑了笑,从她的眼中丝毫看不出恐惧。尤拉站在米迦勒身后,不由自主地握紧了米迦勒的手。

米迦勒笑道:“你是加尔巴迪安皇帝的女儿,我是一介草民,你若要我的命,在海上、陆上,还不是一样?我一只蚂蚁,难道还能拗过大象腿不成?”

小女孩子撅着嘴道:“莫说得如此难听,我哪有大象腿这么肥?只不过……只不过你也不是一只蚂蚁。我既然认了你这个姐姐,那么我是大象腿,你就是大象屁股了。哈哈,哈哈。”

小女孩子似乎为自己的回敬洋洋得意。米迦勒却没打算继续同她鬼扯,她忽然话锋一转:“只不过,我死不要紧,我带着一群小小孩子,都还没尝过人生的甜头。他们也死了,却未免太过可惜。所以,恕我不能上你的船。”

小女孩子突然板起脸,摇着头道:“我只要姐姐你一个人的命,他们的性命,我可没有兴趣。这些贱民,让我看一眼都不配,莫说让我来杀了他们。”

米迦勒盯着她看了几秒钟,突然笑道:“行,我们搭你的船出海!如果你成功杀死了我,还烦请你护送这群人上岸。”

小女孩子笑道:“若是姐姐的遗愿,妹妹自当替姐姐完成。”

那只猫却在小女孩的肩上,竖起尾巴,对米迦勒狠狠地嘶叫了两声。

第二十五章 命中注定

那加尔巴迪安公主突然轻轻安抚着她的猫儿,对米迦勒一脸灿烂地笑道:“姐姐快带你的人上船吧。(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此处还不是杀你的地方,我还没玩够呢。”

说完,忽然凭空消失了,如梦似幻。

尤拉回过神来,惊道:“那人呢?”

米迦勒拍拍尤拉的肩膀道:“那是魔法,别想太多了。”

尤拉惊魂未定,拉着米迦勒的手道:“公主,我看我们不能上船。这一定是一个陷阱。”

米迦勒笑了笑,道:“的确是陷阱,不过也是加尔巴迪安的挑战书。你看我像是会逃避挑战的人吗?”

尤拉使劲摇了摇头,眼圈都红了。她焦急地说:“可是,公主,你不能把性命丧在那里!我看陆上却安全得多。”

米迦勒笑道:“昨夜一役,这么多人受伤,你还说陆上安全?”

“那是因为你不在。”尤拉怯怯道。

“我在又如何?”米迦勒点了点尤拉的鼻子,道,“加尔巴迪安的皇帝若是派一支军队来跟我们为难,就算有一百个我,也打不过他们。看来他们要的只是我一个人的性命,我把性命给他们也就是了。至少,那女孩答应了保护你们安好。”

尤拉还想说什么,米迦勒抢着道:“不管怎么样,我们今天的任务完成了,回去吧!”

尤拉只好跟着米迦勒走回了营地。

营地。男人们显然已经喝醉了。此刻十几个男人正手拉着手围着一堆金子跳舞。

米迦勒摇了摇头。哭笑不得。

她走过去。一脚踹在塔吉克地屁股上。塔吉克踉跄了几步。摔了个嘴啃泥。

他怨恨地瞪着米迦勒。含混不清地道:“你……你欺负伤病员。”他受伤地手臂还在脖子上吊着。

米迦勒插着腰道:“伤病员就该有伤病员地样子。我可不记得我允许过伤病员喝醉酒围着金子跳舞。”

说完,她拍了拍手,道:“好了,收拾东西,今晚上船,明早出发。”

一行人来到海边的时候,太阳正在渐渐下沉。最后一抹金色的日光给整片海抹上了一层金灿灿的颜色。美丽,辉煌,却寂寞。

海边,一个头戴礼帽,身穿燕尾服的中年男人毕恭毕敬地站着,像是早就在等待米迦勒的光临。那男人看上去风度翩翩,看得出年轻时应该是一位少有的美男子。

他看到米迦勒带人走进,脱下帽子,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礼,道:“公主请上船。”说完,向身后的一条船作了一个手势。

除了米迦勒之外的所有人,都看着这条船大吃一惊!

这是一艘多么辉煌的三桅大帆船!

船身足足有好几层楼高,甲板上看来可以遛马。大家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船。

米迦勒朝那个男人点了点头,并不答话。她明白,若是加尔巴迪安帝国的公主提供的船只,至少得有这个气派。

她心中暗想:“这倒是个不错的葬身之所,我米迦勒要葬身在如此华丽的一条船上,倒是死得其所了。”

那身着燕尾服的男人又拍了拍手,两边忽然走来数十个彪形大汉。

那男人对米迦勒道:“你可以唤我做康恩坦贝尔。这些男人你们可以任意使唤。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也可尽管开口。我将一直陪伴着你们,直到这条船到达你们的目的地。”

米迦勒忍不住问道:“那个……那个加尔巴迪安的公主,她不和我们上一条船?”

那男人维持着职业性的无害笑容,躬身道:“二公主殿下有事先走一步,不能陪伴各位,她吩咐小人请您恕罪。”

米迦勒微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却在寻思着,这二公主不上这条船,要怎样取她米迦勒的性命?

**********

空旷的大厅,华丽的哥特式建筑风格。没有守卫,没有仆人,只有一个人高高地坐在宝座上。她身在黑暗中,谁也看不清她的脸,却可以隐约看见她妖娆的身段。

她不喜欢有人打扰。

一个小小的女孩跑了进来,穿着白色的蕾丝裙,红色的花边,肩膀上还蹲着一只黄色条纹的苏格兰折耳猫。

“妈妈。”她一边跑一边喊道。

但是跑到王座跟前,却跪下身子,恭敬地说:“拜见皇帝陛下。”

一个威严低沉的女声从黑暗中传来:“起来。”

“是。”女孩恭恭敬敬地站起身,低头站定。

沉默了良久,那宝座上的女人突然道:“你为什么没有杀了她?”

小女孩子似是受了惊吓般,轻轻地颤抖着道:“妈妈,你为什么你一定要杀死她?我觉得……我觉得她并没有那么坏……”

宝座上的女人淡淡地道:“我想她死,并不是因为她坏。”

小女孩子道:“她虽然没有什么本事,却并非没有勇气。”

宝座上的女人道:“不管她有本事也好,没本事也好,我就是要她死。她必须得死,现在就得死,这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说到最后,声音已渐渐轻不可闻。

空旷的大殿中,忽然慢慢出现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看起来异常强壮,身上的肌肉每一块都有着清晰的轮廓。但是他的脸却异常的美,美得如此妖娆,如此有力量。

“拉斯特,我允许你直接闯进来了吗?你当自己也是公主?”宝座上的女人声音低沉地说道。任谁听到这句话,都会认为她在发怒。

拉斯特恭敬地弯下腰,行了个礼,道:“皇帝陛下,我的徒弟失败了。”

“就是那个长得像猫一样的风系魔法师?”女皇道。

“是。”拉斯特道。

“哼,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还稍微有两下子。那你就代替你的徒弟去会会她吧。不把她杀死,不要回来见我。”

“是。”拉斯特恭恭敬敬地说。

“但是不能在船上。”二公主忽然道。

“哦?”拉斯特皱眉。他皱眉的样子也那么好看。

“因为船上是我的领地。”二公主一字一字地道。

“这种事情,你们不用在我面前商量。”女皇挥了挥手,这两人突然就从殿上消失了。

一切又恢复了。

浓得像墨一般的黑暗,沉得像死一般地寂静。

****************

那条船不但大,而且豪华舒适。当晚,所有的人都得到了一间单独的卧室。卧室面积虽不大,但陈设精致豪华。床上铺着最柔软的鹅毛被,空气中熏着最昂贵的麝香。

船上的晚餐也很精致。

红酒、鹅肝、鱼子酱。都是大家从来没有品尝过的珍品。

船上的女人也特别美。

每一个都会跳最漂亮的西班牙舞,每一个都笑得像蜜糖一样甜,每一个的皮肤都如丝缎一样滑。

然而,每个人都很不安。这一切越是舒适豪华,大家就越是不安。

此刻,所有的人一同坐在一个豪华的宴会厅中,面对着桌子上的美食佳酿,人人如坐针毡。

只有米迦勒例外。她翘着二郎腿,怡然自得地坐在首席,嚷嚷着:“大家为什么不吃?吃呀。”

尤拉坐在米迦勒身边,轻轻地说:“公,公主,这样好吗?我们随便接受别人这样的款待……”

米迦勒笑着说:“这趟旅行的代价是我的性命,他们招待得好一些也是应该的。你们怎么还不动手啊?我先开动咯……”

说着,她伸手掰下面前一直烤鹅金黄色的大腿,啃了起来。

大家这才犹犹豫豫的开动。

即使是米迦勒手下最大大咧咧的男人,都没有见过这个阵势。可是不久之后,拘谨就渐渐消失了。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吃过如此美味的食物。女孩子们再也顾不得仪态,个个狼吞虎咽起来。

康恩坦贝尔依然恭恭敬敬地站在米迦勒身后,面带微笑。他脸上的笑容谦和、温暖,而且似乎从不改变。

等米迦勒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满足地站起声,康恩坦贝尔忽然打了个响指,道:“服侍公主就寝。”

立即有两个美丽的少女走出来,站在了米迦勒两边。

这两个少女长得几乎一模一样。都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色裙子,纤细洁白的脚踝从裙子中露出来。

米迦勒却挥手推开了她们,懒洋洋地说:“公主就寝前,怎能没有余兴节目呢?”

目光迷离得像一只喝多了的猫。

第二十五章 命中注定

那加尔巴迪安公主突然轻轻安抚着她的猫儿,对米迦勒一脸灿烂地笑道:“姐姐快带你的人上船吧。www.65txt.com此处还不是杀你的地方,我还没玩够呢。”

说完,忽然凭空消失了,如梦似幻。

尤拉回过神来,惊道:“那人呢?”

米迦勒拍拍尤拉的肩膀道:“那是魔法,别想太多了。”

尤拉惊魂未定,拉着米迦勒的手道:“公主,我看我们不能上船。这一定是一个陷阱。”

米迦勒笑了笑,道:“的确是陷阱,不过也是加尔巴迪安的挑战书。你看我像是会逃避挑战的人吗?”

尤拉使劲摇了摇头,眼圈都红了。她焦急地说:“可是,公主,你不能把性命丧在那里!我看陆上却安全得多。”

米迦勒笑道:“昨夜一役,这么多人受伤,你还说陆上安全?”

“那是因为你不在。”尤拉怯怯道。

“我在又如何?”米迦勒点了点尤拉的鼻子,道,“加尔巴迪安的皇帝若是派一支军队来跟我们为难,就算有一百个我,也打不过他们。看来他们要的只是我一个人的性命,我把性命给他们也就是了。至少,那女孩答应了保护你们安好。”

尤拉还想说什么,米迦勒抢着道:“不管怎么样,我们今天的任务完成了,回去吧!”

尤拉只好跟着米迦勒走回了营地。

营地。男人们显然已经喝醉了。此刻十几个男人正手拉着手围着一堆金子跳舞。

米迦勒摇了摇头。哭笑不得。

她走过去。一脚踹在塔吉克地屁股上。塔吉克踉跄了几步。摔了个嘴啃泥。

他怨恨地瞪着米迦勒。含混不清地道:“你……你欺负伤病员。”他受伤地手臂还在脖子上吊着。

米迦勒插着腰道:“伤病员就该有伤病员地样子。我可不记得我允许过伤病员喝醉酒围着金子跳舞。”

说完,她拍了拍手,道:“好了,收拾东西,今晚上船,明早出发。”

一行人来到海边的时候,太阳正在渐渐下沉。最后一抹金色的日光给整片海抹上了一层金灿灿的颜色。美丽,辉煌,却寂寞。

海边,一个头戴礼帽,身穿燕尾服的中年男人毕恭毕敬地站着,像是早就在等待米迦勒的光临。那男人看上去风度翩翩,看得出年轻时应该是一位少有的美男子。

他看到米迦勒带人走进,脱下帽子,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礼,道:“公主请上船。”说完,向身后的一条船作了一个手势。

除了米迦勒之外的所有人,都看着这条船大吃一惊!

这是一艘多么辉煌的三桅大帆船!

船身足足有好几层楼高,甲板上看来可以遛马。大家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船。

米迦勒朝那个男人点了点头,并不答话。她明白,若是加尔巴迪安帝国的公主提供的船只,至少得有这个气派。

她心中暗想:“这倒是个不错的葬身之所,我米迦勒要葬身在如此华丽的一条船上,倒是死得其所了。”

那身着燕尾服的男人又拍了拍手,两边忽然走来数十个彪形大汉。

那男人对米迦勒道:“你可以唤我做康恩坦贝尔。这些男人你们可以任意使唤。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也可尽管开口。我将一直陪伴着你们,直到这条船到达你们的目的地。”

米迦勒忍不住问道:“那个……那个加尔巴迪安的公主,她不和我们上一条船?”

那男人维持着职业性的无害笑容,躬身道:“二公主殿下有事先走一步,不能陪伴各位,她吩咐小人请您恕罪。”

米迦勒微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却在寻思着,这二公主不上这条船,要怎样取她米迦勒的性命?

**********

空旷的大厅,华丽的哥特式建筑风格。没有守卫,没有仆人,只有一个人高高地坐在宝座上。她身在黑暗中,谁也看不清她的脸,却可以隐约看见她妖娆的身段。

她不喜欢有人打扰。

一个小小的女孩跑了进来,穿着白色的蕾丝裙,红色的花边,肩膀上还蹲着一只黄色条纹的苏格兰折耳猫。

“妈妈。”她一边跑一边喊道。

但是跑到王座跟前,却跪下身子,恭敬地说:“拜见皇帝陛下。”

一个威严低沉的女声从黑暗中传来:“起来。”

“是。”女孩恭恭敬敬地站起身,低头站定。

沉默了良久,那宝座上的女人突然道:“你为什么没有杀了她?”

小女孩子似是受了惊吓般,轻轻地颤抖着道:“妈妈,你为什么你一定要杀死她?我觉得……我觉得她并没有那么坏……”

宝座上的女人淡淡地道:“我想她死,并不是因为她坏。”

小女孩子道:“她虽然没有什么本事,却并非没有勇气。”

宝座上的女人道:“不管她有本事也好,没本事也好,我就是要她死。她必须得死,现在就得死,这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说到最后,声音已渐渐轻不可闻。

空旷的大殿中,忽然慢慢出现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看起来异常强壮,身上的肌肉每一块都有着清晰的轮廓。但是他的脸却异常的美,美得如此妖娆,如此有力量。

“拉斯特,我允许你直接闯进来了吗?你当自己也是公主?”宝座上的女人声音低沉地说道。任谁听到这句话,都会认为她在发怒。

拉斯特恭敬地弯下腰,行了个礼,道:“皇帝陛下,我的徒弟失败了。”

“就是那个长得像猫一样的风系魔法师?”女皇道。

“是。”拉斯特道。

“哼,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还稍微有两下子。那你就代替你的徒弟去会会她吧。不把她杀死,不要回来见我。”

“是。”拉斯特恭恭敬敬地说。

“但是不能在船上。”二公主忽然道。

“哦?”拉斯特皱眉。他皱眉的样子也那么好看。

“因为船上是我的领地。”二公主一字一字地道。

“这种事情,你们不用在我面前商量。”女皇挥了挥手,这两人突然就从殿上消失了。

一切又恢复了。

浓得像墨一般的黑暗,沉得像死一般地寂静。

****************

那条船不但大,而且豪华舒适。当晚,所有的人都得到了一间单独的卧室。卧室面积虽不大,但陈设精致豪华。床上铺着最柔软的鹅毛被,空气中熏着最昂贵的麝香。

船上的晚餐也很精致。

红酒、鹅肝、鱼子酱。都是大家从来没有品尝过的珍品。

船上的女人也特别美。

每一个都会跳最漂亮的西班牙舞,每一个都笑得像蜜糖一样甜,每一个的皮肤都如丝缎一样滑。

然而,每个人都很不安。这一切越是舒适豪华,大家就越是不安。

此刻,所有的人一同坐在一个豪华的宴会厅中,面对着桌子上的美食佳酿,人人如坐针毡。

只有米迦勒例外。她翘着二郎腿,怡然自得地坐在首席,嚷嚷着:“大家为什么不吃?吃呀。”

尤拉坐在米迦勒身边,轻轻地说:“公,公主,这样好吗?我们随便接受别人这样的款待……”

米迦勒笑着说:“这趟旅行的代价是我的性命,他们招待得好一些也是应该的。你们怎么还不动手啊?我先开动咯……”

说着,她伸手掰下面前一直烤鹅金黄色的大腿,啃了起来。

大家这才犹犹豫豫的开动。

即使是米迦勒手下最大大咧咧的男人,都没有见过这个阵势。可是不久之后,拘谨就渐渐消失了。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吃过如此美味的食物。女孩子们再也顾不得仪态,个个狼吞虎咽起来。

康恩坦贝尔依然恭恭敬敬地站在米迦勒身后,面带微笑。他脸上的笑容谦和、温暖,而且似乎从不改变。

等米迦勒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满足地站起声,康恩坦贝尔忽然打了个响指,道:“服侍公主就寝。”

立即有两个美丽的少女走出来,站在了米迦勒两边。

这两个少女长得几乎一模一样。都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色裙子,纤细洁白的脚踝从裙子中露出来。

米迦勒却挥手推开了她们,懒洋洋地说:“公主就寝前,怎能没有余兴节目呢?”

目光迷离得像一只喝多了的猫。

第二十六章 命运这回事

康恩坦贝尔却只是淡淡道:“公主,你醉了。www.65txt.com”

两个白衣女孩上前,一左一右扶住米迦勒的两条手臂,像是挟持着她一般,三个女人就在众目睽睽下慢慢离开了宴会厅。

大家甚至都看到米迦勒用力挣扎却无法挣脱的样子。

尤拉却知道,米迦勒自始至终,根本连一滴酒都没有喝。

走出宴会厅的时候,大家才发现,港口已只剩下星星点点的渔火闪烁。

夜已深,船已行远。

彼得没有出现在宴会厅中。尤拉找到他的时候,他坐在甲板上,靠着船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海风轻轻地吹起他的金发,在风中舞动着。

尤拉跑过去,在他的身边轻轻坐下。

“米迦勒?”彼得笑了。

尤拉扑哧一笑,道:“只有米迦勒才能来找你?”

“是你。”彼得脸上虽然还是有着笑容,但是那笑容和刚才那一刻有着微妙的区别。

这区别自然逃不过尤拉地眼睛。

但是聪明地女孩都知道。绝对不要去问一个男人为什么更期待见到另一个女人。尤拉也是聪明地女人。所以她没有问。

她只是掏出两个烤得很香地面包。塞在彼得手里。道:“你没吃晚饭。吃这个吧。”

彼得摇了摇头。

“你不吃?可是。你不饿吗?”

彼得又摇了摇头。

聪明的女孩都知道,不要随意勉强男人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所以尤拉又从彼得手中把面包拿走了。

然后,他们就默默地坐着。

彼得似是不忍拒绝尤拉的好意,开口道:“尤拉,我是在禁食以求神宽恕。”

尤拉柔声道:“可是,你又没有得罪神……”

彼得笑了。他轻轻拍了拍尤拉的头,道:“你知不知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叫作原罪的东西?”

“原罪?”在尤拉的世界里,一切和宗教信仰有关的东西都是陌生的。

“我们的祖先亚当和夏娃,从前幸福地生活在伊甸园之中。在伊甸园中,万物都那么美丽,永远没有黑暗,没有痛苦,没有贫穷和饥饿。”彼得瘦削的脸上,又浮现起一种光辉。

尤拉不由瞧得痴了,她想,这个世界上若有天使,一定就是这个样子的。

“但是,有一天,夏娃经不住蛇的诱惑,偷吃了智慧树上的果实。从此,她有了智慧,也有了罪孽。

“我们所有的人,都是亚当和夏娃的子孙,我们都是带着罪孽降临到这个世界上的。

“所以,不论你有没有做对不起神的事,你都要时时求神宽恕。”

“那你打算禁食到什么时候?”尤拉问。

“或许明天,或许后天……”彼得喃喃道。

“我想,你禁食并不仅仅是因为原罪吧?”尤拉小心翼翼地问道。

彼得抬起头,将脸向着尤拉,虽然他看不见她。

“我,我似乎觉得我快要违背神了,我似乎觉得不得不违背神的时刻快要来了。”

尤拉轻轻地握住彼得的手。

彼得继续说道:“如果,明天,后天,将来的某一天,你们再遇到危险,我……我也许会做出可怕的事情。”

尤拉的手中,彼得的手在轻轻地颤抖。

“我……真的很害怕。害怕不知如何自处。神没有抛弃我,但是我却好像不得不抛弃神了。

“但是我想了一天,终于得到了自己的答案。即使神抛弃我,即使我死后会下地狱,万劫不复。此时此刻,我也不能眼看着你们在我面前死去……

“所以,下一次,你们遇到危险的时候,我会战斗。”

尤拉忽然紧紧抱住彼得,口中喃喃道:“不是,不是‘你们’,是‘我们’。你早就是我们中的一员了。”

她的泪打湿了彼得的衣襟。

然而,彼得的双眉,依然是紧紧皱着的。

米迦勒来到了她的卧室。她的卧室比其他人的卧室更大,更华丽。

房间一侧是巨大的正圆形卧榻,卧榻上所有的寝具,表面都覆盖着华丽的丝绸。

房间另一侧是一个巨大的橡木浴缸。此刻浴缸里已经放满了热气腾腾的水,水的表面还洒满了玫瑰花瓣。

米迦勒也不客气,脱了衣服就往浴缸里一躺,大大舒了一口气。

这艘船如果顺利,三个星期至一个月就能到达目的地。她的人生既然只剩下这么多,为什么不从从容容地享受呢?

想到这里,她把从不离手的一双短刀也往浴缸外一抛。

只听“夺”“夺”两声,短刀钉进了平滑光亮的木质地板。

“啪,啪,啪。”

米迦勒突然听到一个人在鼓掌。

房间里没有别人。不,刚才是没有,或许现在是有了吧。

但是她懒得回头看。回头看又能怎样呢?

要她的命的,是加尔巴迪安的皇帝。躲与不躲,逃与不逃,抵抗与不抵抗,实在并没有什么区别。

她的面前,半空中,慢慢浮现出一个人影。人影虽然只是一个淡淡的轮廓,米迦勒就已经把来者的名字道了出来:“原来是二公主大人驾到。”

但她还是懒洋洋地躺在浴缸里,没有半点起来接驾的意思。

空中浮现的人影,果然便是加尔巴迪安二公主。

二公主轻轻巧巧地落在地上,向米迦勒甜甜地笑了。

“姐姐,我是来通风报信的哦。”二公主一边笑一边说。她的肩上还是蹲着一只黄色条纹的苏格兰折耳猫。

米迦勒懒洋洋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姐姐,你可知你的性命还有多久吗?”

“三个星期?或一个月?呵呵……”米迦勒轻轻笑了。她像在说一件与自己全然无关的事情一般。

“不愧是我姐姐,真聪明。”二公主道。

米迦勒点了点头,不再开口。

二公主等了很久,只好自己开口说道:“你可知道要来杀你的是谁?”

“不是你吗?”米迦勒看着二公主,目光迷离。

“是拉斯特。就是在热那亚你伤了的那个气系魔法师的师父。他是加尔巴迪安帝国女皇座下四护法之一,可了不得了。”

米迦勒眯着眼睛,淡淡道:“他不需要可了不得,只需要有一些了不得,就足够杀了我了。我怎么都想不明白,我一个小小的米迦勒,为何需要劳动你们这些人的大驾?又是二公主,又是四护法……”

二公主眼睛转了转,道:“原来姐姐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这倒挺有趣。”

米迦勒点了点头,又不理她了。

二公主等了很久,发现吊不起米迦勒的胃口,只要先开口问:“你为什么不问我你是什么身份?”

米迦勒道:“我问了你,你就会告诉我吗?”

二公主嘻嘻笑道:“这我不敢肯定,但是我知道,如果你不问我,我肯定不会告诉你。”

米迦勒抬头看天,道:“刚才岂非有许多事情,我并没有问你,你就自己告诉我了?”

二公主这会儿可有些气急败坏了。

她红着脸,瞪着眼睛,狠狠地说:“我告诉你,虽然我不愿意杀你,但是看到拉斯特把你杀死,我会很高兴!”

米迦勒淡淡道:“悉听尊便。上这艘船的时候,我就已经准备好付船票钱了。只希望你们莫要让我等太久。”

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二公主已经消失了。

其实米迦勒何尝不害怕?谁不珍惜自己的生命?每一个人,都害怕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何况威胁她的,还是整个加尔巴迪安帝国!

但是,在这孤寂而冷漠的海上,她什么也不能做,她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等待。

既然已经没有挣扎的必要,却为何要挣扎呢?

这道理许多人都不懂。

其实,我们许多人,终其一生,不也是一直守在这样一条孤独的船上,等着付船票吗?不论三星期,一个月,一年还是一百年,既然船票迟早是要付的,又挣扎什么,又焦躁什么呢?

米迦勒闭住呼吸,把整个头埋在水底。她忽然很希望就这样睡着,然后永远地睡下去。

早晨。灿烂的阳光一扫昨日的阴霾,照耀着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上,岂非只有太阳,是最最公平的?

米迦勒伸着懒腰来到甲板上。大家看到米迦勒,纷纷站定问好。

尤拉看到米迦勒,高兴地说:“公主,彼得先生答应战斗了!”

米迦勒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虽然她依然表现地很慵懒,很沮丧,但是尤拉看得出来,每当事情看见希望的时候,米迦勒就会露出这样的笑容。那事情是不是有起色了呢?米迦勒是不是不必死了呢?尤拉心中想。

米迦勒点了点头,道:“那很好,我死后,他能照顾你们。”

这句话却让尤拉重新坠入冰窖中。

“公主,我们,我们不能想想办法吗?”尤拉的声音也在颤抖。

米迦勒笑着摇了摇头,道:“尤拉,你知道吗?上了这条船的那一刻,我们就再也没有办法可想了。一上这条船,我们就全都是加尔巴迪安的人质了。

“不过,你也不要懊悔,因为即使我们不上这条船,也全都是加尔巴迪安的人质。我们生活在这个国家,却跟这个国家作对,迟早是要倒霉的。”

尤拉浑身发着抖,像是感到极度的寒冷。太阳高悬,炙烤着大地,但是这一切都赶不走尤拉心头的严寒。她忽然由衷地恐惧。

一个人最感到害怕的时候,往往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怕的是什么的时候。就好像是深夜一个人走在陌生的路上。你若是知道前方会出现什么,反而就不会害怕了。可惜,你不知道,所以害怕。

尤拉就不知道。

因为年轻的她,还不相信命运这回事。

第二十六章 命运这回事

康恩坦贝尔却只是淡淡道:“公主,你醉了。(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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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白衣女孩上前,一左一右扶住米迦勒的两条手臂,像是挟持着她一般,三个女人就在众目睽睽下慢慢离开了宴会厅。

大家甚至都看到米迦勒用力挣扎却无法挣脱的样子。

尤拉却知道,米迦勒自始至终,根本连一滴酒都没有喝。

走出宴会厅的时候,大家才发现,港口已只剩下星星点点的渔火闪烁。

夜已深,船已行远。

彼得没有出现在宴会厅中。尤拉找到他的时候,他坐在甲板上,靠着船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海风轻轻地吹起他的金发,在风中舞动着。

尤拉跑过去,在他的身边轻轻坐下。

“米迦勒?”彼得笑了。

尤拉扑哧一笑,道:“只有米迦勒才能来找你?”

“是你。”彼得脸上虽然还是有着笑容,但是那笑容和刚才那一刻有着微妙的区别。

这区别自然逃不过尤拉地眼睛。

但是聪明地女孩都知道。绝对不要去问一个男人为什么更期待见到另一个女人。尤拉也是聪明地女人。所以她没有问。

她只是掏出两个烤得很香地面包。塞在彼得手里。道:“你没吃晚饭。吃这个吧。”

彼得摇了摇头。

“你不吃?可是。你不饿吗?”

彼得又摇了摇头。

聪明的女孩都知道,不要随意勉强男人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所以尤拉又从彼得手中把面包拿走了。

然后,他们就默默地坐着。

彼得似是不忍拒绝尤拉的好意,开口道:“尤拉,我是在禁食以求神宽恕。”

尤拉柔声道:“可是,你又没有得罪神……”

彼得笑了。他轻轻拍了拍尤拉的头,道:“你知不知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叫作原罪的东西?”

“原罪?”在尤拉的世界里,一切和宗教信仰有关的东西都是陌生的。

“我们的祖先亚当和夏娃,从前幸福地生活在伊甸园之中。在伊甸园中,万物都那么美丽,永远没有黑暗,没有痛苦,没有贫穷和饥饿。”彼得瘦削的脸上,又浮现起一种光辉。

尤拉不由瞧得痴了,她想,这个世界上若有天使,一定就是这个样子的。

“但是,有一天,夏娃经不住蛇的诱惑,偷吃了智慧树上的果实。从此,她有了智慧,也有了罪孽。

“我们所有的人,都是亚当和夏娃的子孙,我们都是带着罪孽降临到这个世界上的。

“所以,不论你有没有做对不起神的事,你都要时时求神宽恕。”

“那你打算禁食到什么时候?”尤拉问。

“或许明天,或许后天……”彼得喃喃道。

“我想,你禁食并不仅仅是因为原罪吧?”尤拉小心翼翼地问道。

彼得抬起头,将脸向着尤拉,虽然他看不见她。

“我,我似乎觉得我快要违背神了,我似乎觉得不得不违背神的时刻快要来了。”

尤拉轻轻地握住彼得的手。

彼得继续说道:“如果,明天,后天,将来的某一天,你们再遇到危险,我……我也许会做出可怕的事情。”

尤拉的手中,彼得的手在轻轻地颤抖。

“我……真的很害怕。害怕不知如何自处。神没有抛弃我,但是我却好像不得不抛弃神了。

“但是我想了一天,终于得到了自己的答案。即使神抛弃我,即使我死后会下地狱,万劫不复。此时此刻,我也不能眼看着你们在我面前死去……

“所以,下一次,你们遇到危险的时候,我会战斗。”

尤拉忽然紧紧抱住彼得,口中喃喃道:“不是,不是‘你们’,是‘我们’。你早就是我们中的一员了。”

她的泪打湿了彼得的衣襟。

然而,彼得的双眉,依然是紧紧皱着的。

米迦勒来到了她的卧室。她的卧室比其他人的卧室更大,更华丽。

房间一侧是巨大的正圆形卧榻,卧榻上所有的寝具,表面都覆盖着华丽的丝绸。

房间另一侧是一个巨大的橡木浴缸。此刻浴缸里已经放满了热气腾腾的水,水的表面还洒满了玫瑰花瓣。

米迦勒也不客气,脱了衣服就往浴缸里一躺,大大舒了一口气。

这艘船如果顺利,三个星期至一个月就能到达目的地。她的人生既然只剩下这么多,为什么不从从容容地享受呢?

想到这里,她把从不离手的一双短刀也往浴缸外一抛。

只听“夺”“夺”两声,短刀钉进了平滑光亮的木质地板。

“啪,啪,啪。”

米迦勒突然听到一个人在鼓掌。

房间里没有别人。不,刚才是没有,或许现在是有了吧。

但是她懒得回头看。回头看又能怎样呢?

要她的命的,是加尔巴迪安的皇帝。躲与不躲,逃与不逃,抵抗与不抵抗,实在并没有什么区别。

她的面前,半空中,慢慢浮现出一个人影。人影虽然只是一个淡淡的轮廓,米迦勒就已经把来者的名字道了出来:“原来是二公主大人驾到。”

但她还是懒洋洋地躺在浴缸里,没有半点起来接驾的意思。

空中浮现的人影,果然便是加尔巴迪安二公主。

二公主轻轻巧巧地落在地上,向米迦勒甜甜地笑了。

“姐姐,我是来通风报信的哦。”二公主一边笑一边说。她的肩上还是蹲着一只黄色条纹的苏格兰折耳猫。

米迦勒懒洋洋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姐姐,你可知你的性命还有多久吗?”

“三个星期?或一个月?呵呵……”米迦勒轻轻笑了。她像在说一件与自己全然无关的事情一般。

“不愧是我姐姐,真聪明。”二公主道。

米迦勒点了点头,不再开口。

二公主等了很久,只好自己开口说道:“你可知道要来杀你的是谁?”

“不是你吗?”米迦勒看着二公主,目光迷离。

“是拉斯特。就是在热那亚你伤了的那个气系魔法师的师父。他是加尔巴迪安帝国女皇座下四护法之一,可了不得了。”

米迦勒眯着眼睛,淡淡道:“他不需要可了不得,只需要有一些了不得,就足够杀了我了。我怎么都想不明白,我一个小小的米迦勒,为何需要劳动你们这些人的大驾?又是二公主,又是四护法……”

二公主眼睛转了转,道:“原来姐姐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这倒挺有趣。”

米迦勒点了点头,又不理她了。

二公主等了很久,发现吊不起米迦勒的胃口,只要先开口问:“你为什么不问我你是什么身份?”

米迦勒道:“我问了你,你就会告诉我吗?”

二公主嘻嘻笑道:“这我不敢肯定,但是我知道,如果你不问我,我肯定不会告诉你。”

米迦勒抬头看天,道:“刚才岂非有许多事情,我并没有问你,你就自己告诉我了?”

二公主这会儿可有些气急败坏了。

她红着脸,瞪着眼睛,狠狠地说:“我告诉你,虽然我不愿意杀你,但是看到拉斯特把你杀死,我会很高兴!”

米迦勒淡淡道:“悉听尊便。上这艘船的时候,我就已经准备好付船票钱了。只希望你们莫要让我等太久。”

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二公主已经消失了。

其实米迦勒何尝不害怕?谁不珍惜自己的生命?每一个人,都害怕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何况威胁她的,还是整个加尔巴迪安帝国!

但是,在这孤寂而冷漠的海上,她什么也不能做,她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等待。

既然已经没有挣扎的必要,却为何要挣扎呢?

这道理许多人都不懂。

其实,我们许多人,终其一生,不也是一直守在这样一条孤独的船上,等着付船票吗?不论三星期,一个月,一年还是一百年,既然船票迟早是要付的,又挣扎什么,又焦躁什么呢?

米迦勒闭住呼吸,把整个头埋在水底。她忽然很希望就这样睡着,然后永远地睡下去。

早晨。灿烂的阳光一扫昨日的阴霾,照耀着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上,岂非只有太阳,是最最公平的?

米迦勒伸着懒腰来到甲板上。大家看到米迦勒,纷纷站定问好。

尤拉看到米迦勒,高兴地说:“公主,彼得先生答应战斗了!”

米迦勒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虽然她依然表现地很慵懒,很沮丧,但是尤拉看得出来,每当事情看见希望的时候,米迦勒就会露出这样的笑容。那事情是不是有起色了呢?米迦勒是不是不必死了呢?尤拉心中想。

米迦勒点了点头,道:“那很好,我死后,他能照顾你们。”

这句话却让尤拉重新坠入冰窖中。

“公主,我们,我们不能想想办法吗?”尤拉的声音也在颤抖。

米迦勒笑着摇了摇头,道:“尤拉,你知道吗?上了这条船的那一刻,我们就再也没有办法可想了。一上这条船,我们就全都是加尔巴迪安的人质了。

“不过,你也不要懊悔,因为即使我们不上这条船,也全都是加尔巴迪安的人质。我们生活在这个国家,却跟这个国家作对,迟早是要倒霉的。”

尤拉浑身发着抖,像是感到极度的寒冷。太阳高悬,炙烤着大地,但是这一切都赶不走尤拉心头的严寒。她忽然由衷地恐惧。

一个人最感到害怕的时候,往往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怕的是什么的时候。就好像是深夜一个人走在陌生的路上。你若是知道前方会出现什么,反而就不会害怕了。可惜,你不知道,所以害怕。

尤拉就不知道。

因为年轻的她,还不相信命运这回事。

第二十七章 你已经死了

彼得独自站在船舷边,吹着海风。www.65txt.com

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一个瞎子,如何能够睡了一晚上之后,仍然准确无误地找到甲板上同一位置,同一条船舷。你几乎要以为他昨晚一直没有离开那里。瞎子总有些奇怪的直觉。也许有一天,你蒙着眼睛生活个几天,你也会懂。

此刻,这奇怪的直觉又发挥了作用。

米迦勒还没开口打招呼,彼得就先开口道:“米迦勒?”

米迦勒笑了。

“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何总是知道来的是我了。只因为面对每一个女人,你都叫‘米迦勒’”。

彼得也笑了。

“因为我实在希望走近我的每一个女人,都是米迦勒。”

米迦勒伸出手,轻抚彼得的发稍,一边喃喃道:

“你知道吗?你这样的男人对女人实在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哦?”彼得歪着脑袋,面向着米迦勒。

他看不见米迦勒。但是嗅得到她呼吸中地幽香。

“看上去那么弱。却似是永远也无法击倒。”

“这就叫做吸引力?那你实在应该爱上一只野猫。”彼得失笑道。

“不。这只是你地魅力。可是。为什么你这样一个看起来无比老实严肃地男人。总能说出让女孩子地心突然一跳地话?”

彼得淡淡地道:“也许。只因为我说地是实话。这里每个男人都疯狂地爱着你。却没有几个敢和我一样把实话说出来。是吗?”

若是普通地男人。此刻应该怎么样呢?应该顺势把女孩搂在怀里。亲吻她地唇?

说实话,彼得如果这样做,米迦勒绝不会意外,也绝不会拒绝。

但是,彼得还是靠着船舷站着,任海风吹拂着他的额发。他的双手安分地交叉在他的面前,连一动都没有动。

望着他纤细、修长的手指,米迦勒简直却快要融化在海风里了。

米迦勒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早已失去光泽的玉石,将它挂在彼得的脖子上,道:“我差点便没有机会把这个还给你。”

彼得笑了笑,道:“谢谢,你是第二个把它挂在我脖子上的女人。万一有机会,我真想回去看看第一个……”

这句话只说了一半。因为米迦勒已经吻住了彼得的唇。

长得令人窒息的吻,阳光下,众目睽睽。米迦勒却毫不在乎。彼得又怎会在乎呢?

“我希望我是第一个吻你的女人,否则,我就吻到你窒息而死。”

彼得点点头,道:“我很高兴我侥幸捡回一条命。”

米迦勒握住彼得的手,忽然道:“我死后,你会帮我照顾他们吗?”

彼得失笑道:“你要指望一个瞎子做什么?”

米迦勒摇摇头,道:“只要还能战斗,任何人都值得尊敬!”

彼得沉默良久,慢慢道:“昨晚我和尤拉说的话,你知道了?”

米迦勒点点头。

彼得握紧米迦勒的手,道:“也许我最想为了你战斗。”

米迦勒忽然躲入彼得的怀里。她抱住彼得,紧紧地,久久地。然后,她道:“我是注定要死的人。我不希望任何人陪我牺牲。”

“可是,你终究只是个女人,而且还不到二十岁。你一个人,怎承担得了这么多?”彼得轻拍着米迦勒的脊背,道,“我看,你真的累了,试试看不要一个人承担一切……”

忽然,他一把把米迦勒拉到自己身后,警觉地盯着西方——不是用眼睛,而是用身上的每一个细胞。瞎子有时候就是能知道,哪里会有危险,你说这奇怪不奇怪?

西方,果然慢慢浮现出一个人影。

一个美丽得辉煌的人影!

异常健壮的身躯,每一块肌肉的轮廓都很清晰。手脚都很修长,使他的身体强壮却仍然优美。

美丽的脸,这个世界上最配得起这具完美身躯的脸。古铜色的皮肤,细长的眼,直而坚毅的鼻,薄而时常抿紧的唇,黑色的长发。这一切都在他的脸上以一种近乎完美的方式组合着。

在看到他之前,你也许不能想象,一个男人的脸,会如此美丽,却美丽得丝毫不柔弱,美丽得非常有力量!

“不用怕。”低沉悦耳的男中音对彼得道,“我今天不是来杀你。”

“是来杀我的?”米迦勒道。

她又换上了那种懒洋洋的神气。

那男人冷笑了一声,却并不回答。他似乎很不喜欢别人打断他说话。

“我叫做拉斯特。是加尔巴迪安皇帝座前四大护法之一。我是一个风系魔法师。”他连珠炮般自我介绍,却又被一阵大笑声打断了。

笑的是米迦勒。她像是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一般,笑得几乎要弯下腰。

她的带点磁性的女中音,此刻笑得那么刺耳,那么尖锐。

她大笑着道:“想不到你们这么快就要讨船票钱了,想不到,想不到堂堂的加尔巴迪安帝国像一个守财奴一般,只要别人欠着他东西,他一晚上都睡不安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拉斯特冷冷地看着她,不动声色。

等米迦勒笑完了,他才又慢慢开口,道:“今日我不是来杀人的。”

米迦勒眯着眼睛看着他,道:“我知道,你只不过是想让我紧张一下,然后明天再来让我紧张一下,后天再来让我紧张一下。你以为让我变成一只草木皆兵的惊弓之鸟,让我每天晚上都不敢睡觉,只敢躲在被子里索索发抖,让我连吃饭都吃不香,最后瘦成一只小鸡。然后你才来杀我,是不是?

“可惜,你的心机却白费了,你们要我的命,拿去就是,这条小命我早就不想要了。不管是船票也好,保护费也好,或者连名目都不需要,直接拿去就是。”

拉斯特冷笑了一声,道:“现在的你,实在已经不需要我动手了。”

“是啊,找一个随便你的什么手下动手就足够了。对付一个小小的米迦勒,本就不需要那么劳心劳神。”米迦勒悠然道。

拉斯特却没有理睬米迦勒,自顾自接着道:

“本来,二公主不准我在这艘船上杀了你,但是她刚才对我说,她已经不在乎我在哪里杀了你了。因为她说,此刻的你已经不值得她放在心上。所以,我本想来杀了你,不过现在我看,已经不需要我杀了。”

“哦?那你准备派谁来杀我?上次那个猫眼的魔法师?那也可以的。”

拉斯特冷冷的眼中,映着米迦勒慵懒的姿态。

米迦勒像是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她说“杀”字的时候,就像是在说请客吃饭那么轻易。

拉斯特看了她一会儿,淡淡地道:“因为在我眼中,你已经死了。一个没有求生意志的战士,岂非跟死人没有什么区别?”

“那敢情好,省了杀我的力气了。只可惜,没有我的人头,你也不能回去交差吧?”

拉斯特的脸色还是冷冷的,可是为什么,他看米迦勒的眼神,却有一丝丝的沉痛?

难道是因为米迦勒已经注定要死了?

还是因为,他将要杀死的不是一个战士,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他在为此感到遗憾?

拉斯特忽然来到彼得面前。

他不是走过来的,也不是跳过来的,只是一下子消失了,然后又一下子在彼得面前出现了。

“男孩,你倒是个尤物。”

拉斯特捏着彼得的下巴道。

彼得的眉皱起了。彼得的拳握紧了。

拉斯特突然嗤嗤地笑了。

没见过他笑的人,一定不能想象世界上有哪个男人能笑得那么好看。不但很好看,而且一点都不娘娘腔。

拉斯特抬起彼得的下巴,笑着道:“你身上有炎怒之力量,的确了不起,很了不起。不过,就凭你那两下子,想伤到我还是痴心妄想。你想伤我,先想办法取下你这可笑的遮眼布如何?连自己的力量都无法控制的人,没有资格在我面前握起拳头。”

说完,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彼得的身体忽然就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一根桅杆上,又重重地落在地上。

彼得看上去很疼,但是他还是很努力地站了起来。

拉斯特看着他,又哈哈大笑起来。

他笑道:“没想到还挺倔强。我喜欢你。哪天你厌恶了你的女主,欢迎你来找我。我会好好疼爱你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米迦勒只是呆呆地望着他们。

一直到拉斯特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忽然沉声道:“你杀我可以,但是不能碰他。”

一瞬间,那种嚣张的气焰似乎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她的动作没有变,但是此刻,她的目光已经不再迷离。已经没有人敢逼视她的眼睛。

拉斯特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笑道:“若是二公主看到你现在的样子,说不定会一脚把我踢下船。”

他转过身,慢慢走了。

一边走,一边道:

“你别把自己看得太轻。如果你真的如你自己想像的那么弱小,那个人为什么要杀了你?

“你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杀了你?那是因为怕你。

“因为她若不杀了你,迟早有一天你要杀了她。”

拉斯特一边说,一边走着,慢慢走过甲板,跨过船舷,走在海上。

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身影已小得快要看不见了。

第二十七章 你已经死了

彼得独自站在船舷边,吹着海风。www.65txt.com

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一个瞎子,如何能够睡了一晚上之后,仍然准确无误地找到甲板上同一位置,同一条船舷。你几乎要以为他昨晚一直没有离开那里。瞎子总有些奇怪的直觉。也许有一天,你蒙着眼睛生活个几天,你也会懂。

此刻,这奇怪的直觉又发挥了作用。

米迦勒还没开口打招呼,彼得就先开口道:“米迦勒?”

米迦勒笑了。

“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何总是知道来的是我了。只因为面对每一个女人,你都叫‘米迦勒’”。

彼得也笑了。

“因为我实在希望走近我的每一个女人,都是米迦勒。”

米迦勒伸出手,轻抚彼得的发稍,一边喃喃道:

“你知道吗?你这样的男人对女人实在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哦?”彼得歪着脑袋,面向着米迦勒。

他看不见米迦勒。但是嗅得到她呼吸中地幽香。

“看上去那么弱。却似是永远也无法击倒。”

“这就叫做吸引力?那你实在应该爱上一只野猫。”彼得失笑道。

“不。这只是你地魅力。可是。为什么你这样一个看起来无比老实严肃地男人。总能说出让女孩子地心突然一跳地话?”

彼得淡淡地道:“也许。只因为我说地是实话。这里每个男人都疯狂地爱着你。却没有几个敢和我一样把实话说出来。是吗?”

若是普通地男人。此刻应该怎么样呢?应该顺势把女孩搂在怀里。亲吻她地唇?

说实话,彼得如果这样做,米迦勒绝不会意外,也绝不会拒绝。

但是,彼得还是靠着船舷站着,任海风吹拂着他的额发。他的双手安分地交叉在他的面前,连一动都没有动。

望着他纤细、修长的手指,米迦勒简直却快要融化在海风里了。

米迦勒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早已失去光泽的玉石,将它挂在彼得的脖子上,道:“我差点便没有机会把这个还给你。”

彼得笑了笑,道:“谢谢,你是第二个把它挂在我脖子上的女人。万一有机会,我真想回去看看第一个……”

这句话只说了一半。因为米迦勒已经吻住了彼得的唇。

长得令人窒息的吻,阳光下,众目睽睽。米迦勒却毫不在乎。彼得又怎会在乎呢?

“我希望我是第一个吻你的女人,否则,我就吻到你窒息而死。”

彼得点点头,道:“我很高兴我侥幸捡回一条命。”

米迦勒握住彼得的手,忽然道:“我死后,你会帮我照顾他们吗?”

彼得失笑道:“你要指望一个瞎子做什么?”

米迦勒摇摇头,道:“只要还能战斗,任何人都值得尊敬!”

彼得沉默良久,慢慢道:“昨晚我和尤拉说的话,你知道了?”

米迦勒点点头。

彼得握紧米迦勒的手,道:“也许我最想为了你战斗。”

米迦勒忽然躲入彼得的怀里。她抱住彼得,紧紧地,久久地。然后,她道:“我是注定要死的人。我不希望任何人陪我牺牲。”

“可是,你终究只是个女人,而且还不到二十岁。你一个人,怎承担得了这么多?”彼得轻拍着米迦勒的脊背,道,“我看,你真的累了,试试看不要一个人承担一切……”

忽然,他一把把米迦勒拉到自己身后,警觉地盯着西方——不是用眼睛,而是用身上的每一个细胞。瞎子有时候就是能知道,哪里会有危险,你说这奇怪不奇怪?

西方,果然慢慢浮现出一个人影。

一个美丽得辉煌的人影!

异常健壮的身躯,每一块肌肉的轮廓都很清晰。手脚都很修长,使他的身体强壮却仍然优美。

美丽的脸,这个世界上最配得起这具完美身躯的脸。古铜色的皮肤,细长的眼,直而坚毅的鼻,薄而时常抿紧的唇,黑色的长发。这一切都在他的脸上以一种近乎完美的方式组合着。

在看到他之前,你也许不能想象,一个男人的脸,会如此美丽,却美丽得丝毫不柔弱,美丽得非常有力量!

“不用怕。”低沉悦耳的男中音对彼得道,“我今天不是来杀你。”

“是来杀我的?”米迦勒道。

她又换上了那种懒洋洋的神气。

那男人冷笑了一声,却并不回答。他似乎很不喜欢别人打断他说话。

“我叫做拉斯特。是加尔巴迪安皇帝座前四大护法之一。我是一个风系魔法师。”他连珠炮般自我介绍,却又被一阵大笑声打断了。

笑的是米迦勒。她像是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一般,笑得几乎要弯下腰。

她的带点磁性的女中音,此刻笑得那么刺耳,那么尖锐。

她大笑着道:“想不到你们这么快就要讨船票钱了,想不到,想不到堂堂的加尔巴迪安帝国像一个守财奴一般,只要别人欠着他东西,他一晚上都睡不安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拉斯特冷冷地看着她,不动声色。

等米迦勒笑完了,他才又慢慢开口,道:“今日我不是来杀人的。”

米迦勒眯着眼睛看着他,道:“我知道,你只不过是想让我紧张一下,然后明天再来让我紧张一下,后天再来让我紧张一下。你以为让我变成一只草木皆兵的惊弓之鸟,让我每天晚上都不敢睡觉,只敢躲在被子里索索发抖,让我连吃饭都吃不香,最后瘦成一只小鸡。然后你才来杀我,是不是?

“可惜,你的心机却白费了,你们要我的命,拿去就是,这条小命我早就不想要了。不管是船票也好,保护费也好,或者连名目都不需要,直接拿去就是。”

拉斯特冷笑了一声,道:“现在的你,实在已经不需要我动手了。”

“是啊,找一个随便你的什么手下动手就足够了。对付一个小小的米迦勒,本就不需要那么劳心劳神。”米迦勒悠然道。

拉斯特却没有理睬米迦勒,自顾自接着道:

“本来,二公主不准我在这艘船上杀了你,但是她刚才对我说,她已经不在乎我在哪里杀了你了。因为她说,此刻的你已经不值得她放在心上。所以,我本想来杀了你,不过现在我看,已经不需要我杀了。”

“哦?那你准备派谁来杀我?上次那个猫眼的魔法师?那也可以的。”

拉斯特冷冷的眼中,映着米迦勒慵懒的姿态。

米迦勒像是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她说“杀”字的时候,就像是在说请客吃饭那么轻易。

拉斯特看了她一会儿,淡淡地道:“因为在我眼中,你已经死了。一个没有求生意志的战士,岂非跟死人没有什么区别?”

“那敢情好,省了杀我的力气了。只可惜,没有我的人头,你也不能回去交差吧?”

拉斯特的脸色还是冷冷的,可是为什么,他看米迦勒的眼神,却有一丝丝的沉痛?

难道是因为米迦勒已经注定要死了?

还是因为,他将要杀死的不是一个战士,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他在为此感到遗憾?

拉斯特忽然来到彼得面前。

他不是走过来的,也不是跳过来的,只是一下子消失了,然后又一下子在彼得面前出现了。

“男孩,你倒是个尤物。”

拉斯特捏着彼得的下巴道。

彼得的眉皱起了。彼得的拳握紧了。

拉斯特突然嗤嗤地笑了。

没见过他笑的人,一定不能想象世界上有哪个男人能笑得那么好看。不但很好看,而且一点都不娘娘腔。

拉斯特抬起彼得的下巴,笑着道:“你身上有炎怒之力量,的确了不起,很了不起。不过,就凭你那两下子,想伤到我还是痴心妄想。你想伤我,先想办法取下你这可笑的遮眼布如何?连自己的力量都无法控制的人,没有资格在我面前握起拳头。”

说完,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彼得的身体忽然就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一根桅杆上,又重重地落在地上。

彼得看上去很疼,但是他还是很努力地站了起来。

拉斯特看着他,又哈哈大笑起来。

他笑道:“没想到还挺倔强。我喜欢你。哪天你厌恶了你的女主,欢迎你来找我。我会好好疼爱你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米迦勒只是呆呆地望着他们。

一直到拉斯特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忽然沉声道:“你杀我可以,但是不能碰他。”

一瞬间,那种嚣张的气焰似乎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她的动作没有变,但是此刻,她的目光已经不再迷离。已经没有人敢逼视她的眼睛。

拉斯特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笑道:“若是二公主看到你现在的样子,说不定会一脚把我踢下船。”

他转过身,慢慢走了。

一边走,一边道:

“你别把自己看得太轻。如果你真的如你自己想像的那么弱小,那个人为什么要杀了你?

“你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杀了你?那是因为怕你。

“因为她若不杀了你,迟早有一天你要杀了她。”

拉斯特一边说,一边走着,慢慢走过甲板,跨过船舷,走在海上。

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身影已小得快要看不见了。

第二十八章 真没出息

米迦勒呆呆地望着拉斯特离去的方向,忽然以手抵额,叹息道:“他们这些会魔法的人,都不会好好走正道吗?”

不久,米迦勒、彼得、贾贝尔、怀瑟和尤拉五人就坐在一起喝茶了。(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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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愿坐在船舱中的桌子旁,宁愿坐在船舷边,喝着茶,吹着海风,晒着六月的烈日。

和魔法有关的事情,贾贝尔是此间的小小专家,除了他之外,只有怀瑟懂一些。

米迦勒想咨询有关魔法的事情,当然只有把贾贝尔和怀瑟找来。

而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尤拉,只要能在彼得身边,怎样都好。

贾贝尔终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一件长袍,结束了他的裸男岁月。

他还找到一顶灰色的尖顶礼帽。所以他现在又像一个真正的魔法师了。

怀瑟依然穿着他的黑色长袍。在米迦勒的印象中,这个男人身上似乎除了黑色的长袍和苍白的脸色之外,没有什么别的色彩。

“炎……炎怒?!”贾贝尔高声叫着,同时他的肥胖的身体就跳了起来。跳得至少比大多数人预期中的高度要更高一些。

“啊啊……我竟然遇见了了不起的人物,赚到了,赚到了。”怀瑟喃喃道,“彼得,如果不嫌弃的话,请你和我握个手如何?”

说完。竟真地伸出他苍白冰凉地手。同彼得地手握了握。

米迦勒和彼得大眼瞪着眼罩。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

尤拉看着怀瑟同彼得握手地样子。羡慕得要命。恨不得将彼得那双瘦削修长地手夺过来握在自己怀中。

“炎怒。关于炎怒……”贾贝尔摸着自己地下巴。俨然一副学究状。怀瑟却盯着彼得地脸看个不停。像是在研究什么珍奇地物品。即使彼得眼睛看不见。还是被怀瑟地目光灼烧得有些不自在。

“这个世界上地魔法。一共有六种属性。分别是水。火。土。气。光。暗……”贾贝尔摸着下巴说。

米迦勒一个爆栗砸在他头上。道:“说点有用地。”

贾贝尔摸摸自己的额头,道:“传说中,每一种魔法都有一块究极的魔法宝玉。这块宝玉是所有这一系的宝玉的统领。不但法力最强,而且有绝对的统治力量,应用得当,甚至可能唤起同系其他宝玉的共鸣。

“传说中的六块宝玉,分别叫做冰媚,炎怒,石坚,雷鸣,圣灵,暗咒。”

“啊啊啊?这么说,彼得身上有这六块中的一块?”这回轮到米迦勒叫了起来。

“听拉斯特的说法,似乎正是如此。恐怕那被彼得吞噬的宝玉,是一个了不起的家伙。”贾贝尔严肃地点着头。

怀瑟也点着头,道:“你们面前,坐着全世界最厉害的六块宝玉之一,难道这不是奇迹吗?”

这回,米迦勒和尤拉也托着下巴,盯着彼得看了。

四个人一齐盯着彼得,盯得彼得好不自在。

彼得怯怯道:“我,我,我不是宝玉……”

怀瑟悠然道:“但是在我们魔法师眼中,你身上的宝玉的价值,实在比你这个人高得多。”

“那……那有没有办法把这个宝玉从我身体里赶出来?这样我就不用整天蒙着眼睛了……”

米迦勒一巴掌重重砸在彼得肩上,砸得彼得整个人都弯下腰去。

“没出息!”米迦勒吼道,“你一个男人,得知自己身上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不想着怎么利用,却想着怎么摆脱,真没出息。”

怀瑟淡淡道:“这办法自然是有的,而且也简单得很。”

彼得点头如捣蒜。

“只要杀了你,这宝玉的力量就不在你身上了。”

彼得愁眉苦脸道:“除此之外呢?”

怀瑟两眼望天,悠然道:“抱歉,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这炎怒之宝玉,你这一生怕是摆脱不掉了,不如想法子善加利用。”

“对了……那个拉斯特似乎也说过,让我先学会控制自己的力量。请问,这要怎么控制?”彼得道。

贾贝尔摸着脑袋,道:“一般只有法力非常高强的魔法师,才可能成功吞噬如此强大的宝玉。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丝毫不会魔法的人吞噬了宝玉的例子。所以我不知道。”

怀瑟也摇着头。

贾贝尔两眼放光,道:“不过我师父他一定知道,反正大家马上就要见到他老人家了。他曾是天下第一白魔法师,关于魔法的事情,还很少有他不知道的!”

米迦勒点了点头。

彼得忽然露出一种深思的表情。

“你的师傅……可是住在雅典?”

“是。不过我没有去过他的住所……你怎么知道?”贾贝尔有些吃惊。

“你的师傅……莫非叫做詹姆士牧师?”

“啊啊啊……詹姆士,的确就是詹姆士!不过他除了是一个牧师,更是一个伟大的魔法师!”贾贝尔大叫起来。

彼得的表情却有些黯然,他似乎想起了很多往事。

“你怎么认识他老人家的?”贾贝尔追问着。

彼得喃喃道:“我……我就是他老人家亲手养大的。”

他的脸上又浮起一抹淡淡的忧愁。

他在生命垂危的时候,曾希望米迦勒将他的骨灰带回他的故乡。但是要他活着回到那里,他心中却有些五味陈杂。说实话,他有些害怕让詹姆士牧师和他儿时的伙伴们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一个人是否最不希望自己的亲人,看见自己窝囊的样子呢?

彼得当然希望,自己回去的时候,不是一个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瞎子。

詹姆士牧师,实在是这个世界上,彼得最不想看到他担忧的表情的一个人。

后来,米迦勒他们又说了许多话,但是彼得似乎混没在意。

直到他听到尤拉的惊呼:“那……那里有一条船。”

在这个战火纷飞的世界上,海盗也是许多人赖以谋生的职业。

但是米迦勒他们并不担心海盗。因为敢打加尔巴迪安皇家的船的主意的海盗并不多。

米迦勒自己,虽然带队跟加尔巴迪安军交锋过几次,抢过不少东西。但是那也只是普通的小分队而已。如果来的是带着皇家纹章的军队,米迦勒一定也不敢轻易冒犯。

他们这艘豪华的三桅帆船上,高高飘扬着的,正是加尔巴迪安皇家的旗帜。

然而,远方迅速接近的,正是一艘海盗船。

“所有的孩子,都到船舱里去!男人们出来,准备战斗!”米迦勒高声指挥着。

男人们很快摆开了阵势。

那艘海盗船,也已经快速接近了。

海盗们若是对海战不熟悉,那就不叫海盗了。在海盗们面前,米迦勒他们在海战方面简直就像婴儿一般。因此,海盗不久就登上了米迦勒他们所乘坐的加尔巴迪安皇家的船。

海盗首领是一个瘦削的少年,看上去甚至比米迦勒更年轻一些。少年皮肤黝黑,眼睛闪亮,看上去和杀人不眨眼的海盗一点都不一样。

但是,那少年前面站着的一群男人,看上去就有一些杀人不眨眼了。

少年前面站着二十个男人,每个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大口径步枪。黑黝黝的枪口一齐对着米迦勒和他的伙伴们。

“不想受伤的话,就别动!”领头的少年大声说。那音量甚至比米迦勒的嗓门还大一点。

所以,米迦勒慢慢举起了手。她自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是她从来最怕她的伙伴们受伤害。

那少年赞许地点了点头,大声道:“炎怒之宝玉在你们手里吧?我们不要别的,只要你们把炎怒之宝玉交出来!”

贾贝尔和怀瑟面面相觑。炎怒之宝玉确实在他们手中,只可惜炎怒之宝玉早已不是一块宝玉了。

米迦勒不动声色,问道:“你怎么能肯定?”

少年道:“告诉你也无妨,我们有从东方魔之帝国花大钱买来的仪器,可以探测宝玉的位置。这么强的火系震动,除了炎怒,还有哪块宝玉能发出?”

米迦勒冷笑道:“可惜,可惜。炎怒早已不在我们这里了。”

少年的脸阴沉下来,狠狠道:“胡说!”

说完,一挥手,他前方的二十个男人向天鸣枪,声音震耳欲聋,也震颤了每一个人的勇气。

少年冷笑道:“下一枪不会放空了。我数到三。”

“一。”

人群中慢慢走出了一个男人。一个高大瘦削英俊的男人。一个用一块月白色的绸布蒙住眼睛的男人。

“不用数到三了。我就是炎怒。把我带走吧。”这个男人当然就是彼得。

少年似乎吃了一惊。

“炎……炎怒在你身上吗?把它交出来!”少年摊开手。要不是他前方黑洞洞的枪口,他真像一个撒赖的孩子。

“可惜我不能把它交出来。因为据说只有我死了,这力量才会离开我的身体。”彼得摇着头道。

“那么你便死吧!”

那二十把黑洞洞的枪口,立刻就对着彼得一个人了。

少年的右手已经慢慢抬起。

他的右手若是用力挥落,彼得便没命了。

米迦勒距离他们至少二十米远。她此刻只恨这条船太大太宽阔。连她都没有把握在那些人开枪之前制住那个少年。何况,那些人开枪的话,还有别人会受伤。

眼看少年的手就要挥落。

贾贝尔突然说道:“慢……慢着。你现在杀死他的话,这艘船上没什么适合做宝玉的石头,炎怒的力量极可能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万一……万一那个人不是你,你岂不是还要再杀死别的人?”

少年轻轻放下右手,冷笑道:“我倒并不在乎杀死多少个人,但是这的确未免有些麻烦。”

第二十八章 真没出息

米迦勒呆呆地望着拉斯特离去的方向,忽然以手抵额,叹息道:“他们这些会魔法的人,都不会好好走正道吗?”

不久,米迦勒、彼得、贾贝尔、怀瑟和尤拉五人就坐在一起喝茶了。(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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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愿坐在船舱中的桌子旁,宁愿坐在船舷边,喝着茶,吹着海风,晒着六月的烈日。

和魔法有关的事情,贾贝尔是此间的小小专家,除了他之外,只有怀瑟懂一些。

米迦勒想咨询有关魔法的事情,当然只有把贾贝尔和怀瑟找来。

而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尤拉,只要能在彼得身边,怎样都好。

贾贝尔终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一件长袍,结束了他的裸男岁月。

他还找到一顶灰色的尖顶礼帽。所以他现在又像一个真正的魔法师了。

怀瑟依然穿着他的黑色长袍。在米迦勒的印象中,这个男人身上似乎除了黑色的长袍和苍白的脸色之外,没有什么别的色彩。

“炎……炎怒?!”贾贝尔高声叫着,同时他的肥胖的身体就跳了起来。跳得至少比大多数人预期中的高度要更高一些。

“啊啊……我竟然遇见了了不起的人物,赚到了,赚到了。”怀瑟喃喃道,“彼得,如果不嫌弃的话,请你和我握个手如何?”

说完。竟真地伸出他苍白冰凉地手。同彼得地手握了握。

米迦勒和彼得大眼瞪着眼罩。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

尤拉看着怀瑟同彼得握手地样子。羡慕得要命。恨不得将彼得那双瘦削修长地手夺过来握在自己怀中。

“炎怒。关于炎怒……”贾贝尔摸着自己地下巴。俨然一副学究状。怀瑟却盯着彼得地脸看个不停。像是在研究什么珍奇地物品。即使彼得眼睛看不见。还是被怀瑟地目光灼烧得有些不自在。

“这个世界上地魔法。一共有六种属性。分别是水。火。土。气。光。暗……”贾贝尔摸着下巴说。

米迦勒一个爆栗砸在他头上。道:“说点有用地。”

贾贝尔摸摸自己的额头,道:“传说中,每一种魔法都有一块究极的魔法宝玉。这块宝玉是所有这一系的宝玉的统领。不但法力最强,而且有绝对的统治力量,应用得当,甚至可能唤起同系其他宝玉的共鸣。

“传说中的六块宝玉,分别叫做冰媚,炎怒,石坚,雷鸣,圣灵,暗咒。”

“啊啊啊?这么说,彼得身上有这六块中的一块?”这回轮到米迦勒叫了起来。

“听拉斯特的说法,似乎正是如此。恐怕那被彼得吞噬的宝玉,是一个了不起的家伙。”贾贝尔严肃地点着头。

怀瑟也点着头,道:“你们面前,坐着全世界最厉害的六块宝玉之一,难道这不是奇迹吗?”

这回,米迦勒和尤拉也托着下巴,盯着彼得看了。

四个人一齐盯着彼得,盯得彼得好不自在。

彼得怯怯道:“我,我,我不是宝玉……”

怀瑟悠然道:“但是在我们魔法师眼中,你身上的宝玉的价值,实在比你这个人高得多。”

“那……那有没有办法把这个宝玉从我身体里赶出来?这样我就不用整天蒙着眼睛了……”

米迦勒一巴掌重重砸在彼得肩上,砸得彼得整个人都弯下腰去。

“没出息!”米迦勒吼道,“你一个男人,得知自己身上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不想着怎么利用,却想着怎么摆脱,真没出息。”

怀瑟淡淡道:“这办法自然是有的,而且也简单得很。”

彼得点头如捣蒜。

“只要杀了你,这宝玉的力量就不在你身上了。”

彼得愁眉苦脸道:“除此之外呢?”

怀瑟两眼望天,悠然道:“抱歉,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这炎怒之宝玉,你这一生怕是摆脱不掉了,不如想法子善加利用。”

“对了……那个拉斯特似乎也说过,让我先学会控制自己的力量。请问,这要怎么控制?”彼得道。

贾贝尔摸着脑袋,道:“一般只有法力非常高强的魔法师,才可能成功吞噬如此强大的宝玉。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丝毫不会魔法的人吞噬了宝玉的例子。所以我不知道。”

怀瑟也摇着头。

贾贝尔两眼放光,道:“不过我师父他一定知道,反正大家马上就要见到他老人家了。他曾是天下第一白魔法师,关于魔法的事情,还很少有他不知道的!”

米迦勒点了点头。

彼得忽然露出一种深思的表情。

“你的师傅……可是住在雅典?”

“是。不过我没有去过他的住所……你怎么知道?”贾贝尔有些吃惊。

“你的师傅……莫非叫做詹姆士牧师?”

“啊啊啊……詹姆士,的确就是詹姆士!不过他除了是一个牧师,更是一个伟大的魔法师!”贾贝尔大叫起来。

彼得的表情却有些黯然,他似乎想起了很多往事。

“你怎么认识他老人家的?”贾贝尔追问着。

彼得喃喃道:“我……我就是他老人家亲手养大的。”

他的脸上又浮起一抹淡淡的忧愁。

他在生命垂危的时候,曾希望米迦勒将他的骨灰带回他的故乡。但是要他活着回到那里,他心中却有些五味陈杂。说实话,他有些害怕让詹姆士牧师和他儿时的伙伴们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一个人是否最不希望自己的亲人,看见自己窝囊的样子呢?

彼得当然希望,自己回去的时候,不是一个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瞎子。

詹姆士牧师,实在是这个世界上,彼得最不想看到他担忧的表情的一个人。

后来,米迦勒他们又说了许多话,但是彼得似乎混没在意。

直到他听到尤拉的惊呼:“那……那里有一条船。”

在这个战火纷飞的世界上,海盗也是许多人赖以谋生的职业。

但是米迦勒他们并不担心海盗。因为敢打加尔巴迪安皇家的船的主意的海盗并不多。

米迦勒自己,虽然带队跟加尔巴迪安军交锋过几次,抢过不少东西。但是那也只是普通的小分队而已。如果来的是带着皇家纹章的军队,米迦勒一定也不敢轻易冒犯。

他们这艘豪华的三桅帆船上,高高飘扬着的,正是加尔巴迪安皇家的旗帜。

然而,远方迅速接近的,正是一艘海盗船。

“所有的孩子,都到船舱里去!男人们出来,准备战斗!”米迦勒高声指挥着。

男人们很快摆开了阵势。

那艘海盗船,也已经快速接近了。

海盗们若是对海战不熟悉,那就不叫海盗了。在海盗们面前,米迦勒他们在海战方面简直就像婴儿一般。因此,海盗不久就登上了米迦勒他们所乘坐的加尔巴迪安皇家的船。

海盗首领是一个瘦削的少年,看上去甚至比米迦勒更年轻一些。少年皮肤黝黑,眼睛闪亮,看上去和杀人不眨眼的海盗一点都不一样。

但是,那少年前面站着的一群男人,看上去就有一些杀人不眨眼了。

少年前面站着二十个男人,每个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大口径步枪。黑黝黝的枪口一齐对着米迦勒和他的伙伴们。

“不想受伤的话,就别动!”领头的少年大声说。那音量甚至比米迦勒的嗓门还大一点。

所以,米迦勒慢慢举起了手。她自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是她从来最怕她的伙伴们受伤害。

那少年赞许地点了点头,大声道:“炎怒之宝玉在你们手里吧?我们不要别的,只要你们把炎怒之宝玉交出来!”

贾贝尔和怀瑟面面相觑。炎怒之宝玉确实在他们手中,只可惜炎怒之宝玉早已不是一块宝玉了。

米迦勒不动声色,问道:“你怎么能肯定?”

少年道:“告诉你也无妨,我们有从东方魔之帝国花大钱买来的仪器,可以探测宝玉的位置。这么强的火系震动,除了炎怒,还有哪块宝玉能发出?”

米迦勒冷笑道:“可惜,可惜。炎怒早已不在我们这里了。”

少年的脸阴沉下来,狠狠道:“胡说!”

说完,一挥手,他前方的二十个男人向天鸣枪,声音震耳欲聋,也震颤了每一个人的勇气。

少年冷笑道:“下一枪不会放空了。我数到三。”

“一。”

人群中慢慢走出了一个男人。一个高大瘦削英俊的男人。一个用一块月白色的绸布蒙住眼睛的男人。

“不用数到三了。我就是炎怒。把我带走吧。”这个男人当然就是彼得。

少年似乎吃了一惊。

“炎……炎怒在你身上吗?把它交出来!”少年摊开手。要不是他前方黑洞洞的枪口,他真像一个撒赖的孩子。

“可惜我不能把它交出来。因为据说只有我死了,这力量才会离开我的身体。”彼得摇着头道。

“那么你便死吧!”

那二十把黑洞洞的枪口,立刻就对着彼得一个人了。

少年的右手已经慢慢抬起。

他的右手若是用力挥落,彼得便没命了。

米迦勒距离他们至少二十米远。她此刻只恨这条船太大太宽阔。连她都没有把握在那些人开枪之前制住那个少年。何况,那些人开枪的话,还有别人会受伤。

眼看少年的手就要挥落。

贾贝尔突然说道:“慢……慢着。你现在杀死他的话,这艘船上没什么适合做宝玉的石头,炎怒的力量极可能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万一……万一那个人不是你,你岂不是还要再杀死别的人?”

少年轻轻放下右手,冷笑道:“我倒并不在乎杀死多少个人,但是这的确未免有些麻烦。”

第二十九章 让他死在我身边

少年挥挥手,他带来的二十个男人,二十把枪,开始慢慢向前移动。www.65txt.com

少年指着彼得道:“你,过来。”

彼得问道:“你可是叫我过去?”

少年冷笑道:“没想到你眼睛是瞎的,脑筋还不灵。我不叫你叫谁?我把你带到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然后才杀你。你的力量自然只能转移到我身上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完,那少年一阵得意的大笑,像是非常佩服自己的聪明。

彼得还有什么话好说?他只有慢慢向前走去。

两把枪默默地对着他。

少年沉声道:“你最好放聪明点。你要是轻举妄动,我现在就杀了你又何妨?”

少年忌惮着彼得身上的炎怒之力。

他若是知道彼得是一个完全不会控制自己的力量的笨蛋,可能要笑得趴在地板上。

彼得忽然觉得,自己脸上的眼罩有千斤重。就像枷锁,就像紧箍咒。

原本。他是用它来禁锢自己地力量地。

可是。它却已渐渐禁锢了他地灵魂。

如果当初他没有在自己地眼睛上绑上这样一根带子。那么现在。他是不是轻易就可以杀死那个少年了呢?

不……杀人始终是不对地。

如果那少年要地只是自己地性命。给他又何妨?

想到这里。彼得地心中又轻松了起来。他本就并不太在乎自己地生死。

然而,这个世界上终究有他在乎的事情。这件事情现在发生了。

米迦勒和怀瑟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米迦勒就忽然到了那个海盗少年的身边。

只见怀瑟已累得满头大汗。原来他的魔法力量,真的只有这一点点而已。

——恰恰够把米迦勒瞬间移动到那个少年的身边。

米迦勒右手短刀瞬间出手,向少年的脖子斩去。

那少年的反应竟也不慢,一伸手就抓住了米迦勒的腕子。米迦勒左手一翻,短刀急斩少年小腹。她的第一招本没有用尽全力。因为她只想把少年制住,并不想杀死他。

但现在这一刀却不由自主地使出了十分力气。

说时迟那时快,忽然一道水柱从海中激射出来,急打米迦勒的手腕。

米迦勒连忙变招,手腕上翻去斩少年的肩膀,没想到又有一根水柱射到。米迦勒招已使老,她的左手手腕便又到了少年手中。

没等她一脚踢出,少年两手一送一带,米迦勒的身子重心就歪了。原来那少年还会几手柔道功夫。

不过米迦勒也不是吃素的。她倒下前,两手牢牢抓住少年的衣襟,绝不松手,于是少年只好随着她摔倒。

两人扭打在一起,样子相当难看。忽然又有两道水柱,从海中冲出,直打米迦勒的脊背。

米迦勒奋力一滚,那少年也随着米迦勒滚向了一边,水柱打在甲板上,发出可怖的咚咚声,在坚硬的甲板上制造出两个浅浅的坑。这两道水柱要是打在米迦勒的背上,估计会造成骨折吧。

然而,又有两道水柱射来了。少年被米迦勒压在身下,冷笑道:“你以为只有你们的人会魔法?”

于是,米迦勒为了躲避水柱,只好带着少年继续翻滚。

彼得走得很慢。

米迦勒与那少年扭打,却全都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情。

彼得的拳又握紧了。

“懦夫!”他的脑中忽然回荡起尤拉的声音。

他一个男人,需要一个女人去为他拼命。不但是懦夫,而且可耻得很。

所以,他慢慢地,但是坚实地向米迦勒和那少年走去。

他也不知道他过去能干什么。但是他宁愿豁出性命去,也不愿意米迦勒受伤——为保护一个大男人而受伤!

彼得的脚步跨出几步的须臾,米迦勒和那少年已经从甲板的一边翻滚到了另一边。

他们翻滚过的甲板上,留下了一大片水渍和一连串的凹痕。

然而,甲板终究有尽头。

米迦勒深知只要他们一停下来,那水柱就会无情地打在她的身上。

但是她别无他法。

即使她武艺高强,应变奇速,终究是个女人。在和男人死拼力气的肉搏战中,总是稍微吃亏的。何况,那男人还会魔法。

彼得还在往米迦勒和男人扭打的方向走去。

他虽然深知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在米迦勒和那个男人扭打在一起的情况下,他绝对不可能用他的炎怒之力。

不用炎怒之力,他只是一个无力的瞎子而已。然而,他无力,却并不软弱!

米迦勒和那个男人终于翻滚到了甲板的尽头。已经退无可退了。下一秒,那水柱就会打在米迦勒身上。米迦勒深知,被那水柱打到,即使不死,想必也是重伤。

她闭上了眼睛。

然而,几秒种后,她发现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水柱打到自己身上,那海盗少年虎爪一样有力的手也从她身上移开了。

她疑惑地睁开眼睛,发现彼得倒在地上。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彼得为米迦勒挡去了本来必定会打在她身上的水柱攻击。那些水柱现在全都打在彼得身上,所以他倒了下去!

那少年似乎也看呆了,每个人都看呆了。

第一个回过神来的是米迦勒。

“彼得!”她大叫着向彼得冲过去。

彼得躺在地上,生死未卜。

米迦勒冲过去,抱住了他。她的眼中,几乎要留下泪来。

彼得微笑着说:“我没事。”

可是任谁都看得出,他不但有事,而且伤得很重。

忽然,彼得全身一阵抽搐,吐出一大口鲜血。

鲜红的鲜血染红了彼得洁白的衣襟。

是不是人快死的时候,感觉不到痛苦?刚才彼得确实感到疼,感到浑身排山倒海一般的疼。他一辈子没有感到这么疼过,就连被米迦勒的伙伴们殴打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疼过。这种疼,疼得如此绝望。

可是,此刻却一点疼痛也感觉不到了。他唯一能够感觉到的,是一滴滚烫的液体滴在他的脸上。

然后,再一滴,再再一滴。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手,摸了摸米迦勒的脸,说:“别哭,谢谢你为了我拼命,还好你没事,所以别伤心。”

那海盗头子原本呆呆地站在那里,似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震惊。

此刻,他忽然跑过去,一把推开米迦勒,道:“走开。让他死在我身边!我要他的力量转到我身上!”

米迦勒就这样被推开了。

女人,哭的时候往往是她最无力的时候,如果她哭的时候还能反应敏捷,那就不是真正的伤心。

忽然,那海盗少年的身体一下子离开了地面,漂浮在空中。

他害怕得大叫道:“干……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他的身体在空中悬浮着,他双手虚抓着,双脚虚踢着,却完全使不上力气,模样甚是狼狈。

半空中慢慢出现了一个人影。竟是那个从面孔到身体都完美无瑕的拉斯特。

拉斯特斜睨着悬浮在空中的海盗,冷冷道:“小子,这个人的主意,不是你可以打的。”

然后,他的手轻轻一挥,那少年的身子就箭一般射出去,直接射入了大海中。

拉斯特用一种最优雅的姿态缓缓地从空中降下。他蹲下来,用强壮有力的臂膀抱起了彼得,又缓缓升入空中,用一种最优雅的姿态消失了。

米迦勒坐在一边,呆呆地望着拉斯特无比俊美的面孔和他渐渐消失的优雅身姿,竟然一动都不能动。她的俏脸上,兀自挂着泪痕。左脸上的伤疤,今天分外的红。

不久,那群海盗就撤走了。和来的时候同样的迅速。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似乎大家都呆了。

尤拉第一个哭了起来,她的哭泣声打破了沉默。

米迦勒恍恍惚惚地走过甲板,走进船舱,走进自己的房间,锁上了门。

第二天早上,米迦勒出来的时候,又一脸的明朗了。没有人知道她把自己锁在自己的房间里的时候,是怎样的表情。

只是,米迦勒的笑也有一些凄凉。

昨天,他们失去了一位伙伴。

米迦勒相信他已经死了。因为他受伤后,米迦勒抱着他的时候,就已看出他几乎已经死定了。何况他又落入了敌人的手中。

那个人,那个强壮得过分,也美丽得过分的拉斯特,他要的也是彼得的力量吧。那不祥的炎怒之力。所以,他一定会把彼得带到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杀了他吧?

上午,阳光最灿烂的时候,米迦勒带领大家进行了一个简单的默哀仪式。

所有的人都很悲伤。彼得其实和谁都没有深交,他和大家在一起前后其实只不过一个多星期。但是,又好像每一个人都把他当做自己的伙伴了。他就是有这种魔力,因为他的笑容永远是那么纯洁和友善,甚至还带着一点点的羞涩。不论谁给过他恩惠,也不论谁伤害过他,他都报以这样的微笑。

虽然只有短短一个多星期,但是不知不觉中,这种善良的微笑已经让每一个人的心灵温暖了。

现在,他们却永远失去了这样的微笑。

许多女孩子都在悄悄啜泣。好几个小男孩子也在偷偷擦着眼泪。就连大男人们,眼眶都有些红了。

米迦勒没有哭。她换上了一身黑衣,神情庄严而坚毅。

太阳还是在天空中照耀着。像以前的每一天一样,也像以后的每一天一样。

人们都说,人间发生最伤心的事情的时候,老天爷也会哭泣。

可惜,今天却是个晴朗得不能再晴朗的日子。

天空那么蓝,蓝的那么纯净,那么深邃,却又那么悲伤。

第三十章 我也很惋惜

加尔巴迪安皇家的船果然是好船,豪华,舒适,而且快速。(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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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船就绕过了亚平宁半岛,向雅典进发了。

这几日,海上风平浪静,船上也风平浪静。

若不是甲板上那一长串触目惊心的凹痕,时时提醒着大家,这艘船上前些天曾经发生过一件悲惨的事情,可能每个人都已经忘记了。

人总是非常容易适应舒适的生活,所以,不几日,一开始的惶恐和小心翼翼一扫而空,每个人都已经将船上的豪华舒适视作理所当然。精致的食物和华丽的服饰似乎已成了他们生命的一部分,融入了他们的血液。女孩子们都不由自主地收起了以前野姑娘的模样,一举手一投足都不由自主地带着一股贵族风情。男人们似乎也矜持了。穿着这么华贵好看的丝缎衣服,没有人好意思把粗话随便说出口。

也许米迦勒是唯一的例外。

她很少参加女孩子们的午后茶会,更不会出入男人们杯盏交错,一掷千金的赌场。

她每一天,除了习武,就是看着茫茫的大海发呆。她似乎总有发不完的呆。

人们在她的眉宇间,察觉不到她的想法,她看上去,既不难过,也不伤心,更不寂寞。人们从那天后,再也没有在她脸上看到过泪痕,可是,她脸上的笑容也比过去少得多。

也许,最深沉的悲哀本就不该轻易被显露在脸上。

只是,米迦勒每天花在习武上的时间,越来越多。她似乎总想随时将自己浸淫在水中,不是汗水,就是洗澡水。

而且。她洗澡地时候。再也不会远离她地双刀。

现在已是一日地黄昏。落日地余晖将海天染成一片绚烂地橘红。米迦勒一向认为。这是一天中最美地时刻。所以。她停下了手中地刀。今天。从凌晨到日落。她这双刀已经挥舞了不下五千次。挥刀——斩刺——挥刀——斩刺。这个动作呆板而枯燥。但是。练习几百万次之后。这个动作就会变地快得不可捉摸。

如果自己以前能够好好地练习。也许彼得就不会死了。那么现在开始。应该还不迟?

米迦勒在甲板上仰面躺了下来。她地汗水已经把她地衣服浸湿了很多遍。

她看着绚烂地夕阳。看着天空中橘红色、暗红色一直到深灰色渐渐过度地云层。又开始发呆了。

这个世界是这样地美好。可是。她还没来得及让彼得看看这海中绚烂地落日。他就已经死了。而且。就连她自己。恐怕也看不了多久了。就在这几日。加尔巴迪安地人就会来取她地命。练习得再努力。有用吗?抵得过带着强烈魔力地绚丽地攻击吗?

一个凡人的力量,实在是太弱太渺小了。米迦勒想不通,她这么渺小,为什么加尔巴迪安皇家的人会注意到她?

那个二公主,为什么会缠上她?她要杀死她,本就如猫杀死老鼠般轻易。或许正因为如此,所以她要好好地玩一玩,好好地欣赏米迦勒临终的挣扎?

米迦勒每次想到这样的可能性,就觉得有一点想吐。于是,她拒绝再想下去。

然后,她想的人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又是那样慢慢出现的,先出现了个轮廓,然后慢慢变清晰。

“我说大小姐,你就不会好好地用走的吗?”

米迦勒没有站起来,她依旧躺在地上,懒洋洋的样子。她手中,紧紧握着她的刀。

二公主轻轻巧巧地落在地上,一只手捂住嘴吃吃地笑了。

一边笑一边道:“我刚才又不在你们的船上,用走的哪里走得过来哟!”

说完,她小嘴微噘,伸出一只白如莹玉,嫩如春葱的小手,掰着手指数着数:

“人家可忙了。早晨要会见我的私人裁缝,然后陪特拉斯特威孚伯爵夫人和德拉斯德伯爵夫人一起用早茶,然后出席皇家花圃的开幕典礼,十点是钢琴课,午饭后是礼仪课和魔法课,下午四点要陪母亲大人喝下午茶,直到现在我才找到机会溜出来,来同你见面。你应该对我态度好一点才是。”

“是是是。”米迦勒笑了,面对这样一个撒着娇的可爱小女孩,她实在板不下面孔。即使这个小女孩可爱的语声中,实在隐藏着了不得的杀机。

于是,米迦勒站起身,蹲在二公主面前,笑咪咪地对她说:“有魔法真是方便呢,我若有你这么高强的法力,就不用付这昂贵的船票钱啦。”

二公主眨着天真的大眼睛,微笑道:“可惜姐姐你天生不是个学魔法的料呢。”

“人家都能学,凭什么我不能?”米迦勒道。

“魔法师能操纵宝玉,释放魔法,那是他们把自己生命能量的波动调整到和宝玉相同的频率。每个人的生命能量都有波动的范围,所以每个魔法师擅长的魔法各有不同。举例来说,那个自命不凡的拉斯特,他的生命波动就只适合释放气系魔法。虽然他的生命波动能量非常强大,但是范围却太窄,所以我看呢,这个人在魔法上的造诣也就到此为止啦。”二公主一本正经地道。

米迦勒不知道拉斯特魔法上的造诣到底有多深,但是如此一个从长相到身材都无比辉煌的人竟然被二公主说成“自命不凡”,米迦勒还真是佩服这位二公主的眼界。

二公主继续道:“而你的生命能量波动范围,非常罕见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竟然是……”

她非常希望米迦勒问竟然是什么。但是米迦勒却不动声色。对付卖关子的小女孩最好的办法,就是装作漠不关心,这样这个小女孩多半会自己告诉你,还要你非听不可。

二公主果然告诉了米迦勒:“你的波动范围,竟然是零。说实话,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看到过第二个波动范围是零的人。所以该说你特别固执好呢,还是坚持自我好呢,总之如果世界上有最不适合当魔法师的人,那个人就是你了。”

米迦勒苦笑。其实她何尝不羡慕那些能够释放出华丽而强大的魔法的人?她当然也明白,学习魔法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可是她竟然是那个最不适合学习魔法的人?那就是说,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像那些魔法师那么强大了。她除了苦笑,还能怎么样呢?

“你想不想知道,我的波动范围是多少呀?”二公主问。

“不想。”米迦勒斩钉截铁。

“真的不想?”

“真的。”

“你就一点都不关心你的妹妹?”

“姐姐,妹妹之类的称谓是你自己叫出来的,我可高攀不起。你贵为加尔巴迪安的二公主,我怎么好意思称你为妹妹?”

二公主跺了跺脚,倏忽间消失了。

到底还是小孩子。

米迦勒笑了。

她又躺了下来。

夕阳只剩小半个,还露在海平面上。今晚能够享受景色的时间,已不多了。

当夕阳完全沉入海平面的时候,二公主果然又出现了。

她脸上又换上了一副快乐的猫咪一般的表情。她笑眯眯地向米迦勒道:“我的波动范围是全域。我是全世界唯一一个波动范围是全域的人,就像你是全世界唯一一个波动范围是零的人一样。即使你不想听,我也非要告诉你。”

米迦勒当然不会不想听。她只不过经常想故意气气这个二公主而已。公主果然是公主,因为从来没有人气过她,所以她特别容易上当。所以,气她便特别好玩一点。

米迦勒点了点头,装作一点都不伤心。

其实,她还是稍微有一点点伤心的。

于是,她岔开话题道:“话说回来,二公主今日从百忙之中抽空移驾至此,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二公主嘟着嘴道:“当然不是。”

“那么,难道是来收你的船票?”米迦勒正色道。

“别紧张,别紧张。船还没靠岸就收船票钱,岂非显得我很小气?”二公主的脸上又荡漾开苹果般可爱的笑容。

“那,别告诉我你只是想来看看我?”米迦勒迟疑着。

“我正是要来看看你啊。你是现在我在这个世界上最最感兴趣的人。”二公主微笑道。

米迦勒道:“喂喂,对我感兴趣有什么意思啊?我又不是帅哥,我也不会魔法。”

二公主却又卖了个关子,道:“你自然有你的特别之处,莫如说,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最特别的一个人!”

这次,她没有说下去。米迦勒不追问,她也没有说下去。

二公主默然了片刻,忽然转过身,用手轻轻一挥。

只见那海上,忽然竖起了一面百米宽,百米高的水墙。

鱼儿们甚至还在水墙中游泳!

米迦勒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二公主又一挥手,只听到一阵“喀喇喀喇”的声音,那水墙竟然一下子就结成了寒冰!百米高,屹立不倒的寒冰!那寒冰像一个巨大的水晶棺材一般,无比的壮丽!如果这个世界上有神,那么神的棺材一定就是这样的!

二公主又一挥手,寒冰哗然粉碎,寒冰的碎片纷纷射入水中。须臾,水面上浮起一片鱼尸。

米迦勒呆呆地看着这一场华丽到近乎奢侈的魔法表演,这次,她想掩饰自己的惊讶也掩饰不住了。她也再也没有必要掩饰了。她发现她与二公主实力的区别,实在并不是猫和老鼠的区别,而是大象和蝼蚁的区别!

二公主还是笑眯眯地笑。她面不改色,连呼吸的节奏都丝毫没有改变。

她笑嘻嘻地看着米迦勒,道:“这才是真正的水系魔法。上次那个海盗没的糟蹋了水系魔法的名声。我希望姐姐不要有错误的认识才好。”

米迦勒默然地点了点头,她忽然感觉到口中干涩,如梗在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二公主又施施然地想要消失,米迦勒忽然问道:

“那,号称世界最强的炎怒之力量,是不是也有如此强大?”

二公主的身影已经若隐若现了。可是她的声音还是清晰可闻:

“视使用者而定,或许会更强大也说不定。除非我得到冰媚之力,否则若是炎怒的力量真正发挥出来,我是不可能敌得过的。可惜,我并没有得到冰媚之力,事实上,六大宝石中目前现世的只有炎怒一颗。只是首先,你那个有炎怒之力的朋友是一个傻瓜,其次,他已经死了,炎怒之力已经是拉斯特的了。我也感到很惋惜。”

可惜她的语气中,连一点点惋惜都听不出来。

第二十九章 让他死在我身边

少年挥挥手,他带来的二十个男人,二十把枪,开始慢慢向前移动。www.65txt.com

少年指着彼得道:“你,过来。”

彼得问道:“你可是叫我过去?”

少年冷笑道:“没想到你眼睛是瞎的,脑筋还不灵。我不叫你叫谁?我把你带到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然后才杀你。你的力量自然只能转移到我身上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完,那少年一阵得意的大笑,像是非常佩服自己的聪明。

彼得还有什么话好说?他只有慢慢向前走去。

两把枪默默地对着他。

少年沉声道:“你最好放聪明点。你要是轻举妄动,我现在就杀了你又何妨?”

少年忌惮着彼得身上的炎怒之力。

他若是知道彼得是一个完全不会控制自己的力量的笨蛋,可能要笑得趴在地板上。

彼得忽然觉得,自己脸上的眼罩有千斤重。就像枷锁,就像紧箍咒。

原本。他是用它来禁锢自己地力量地。

可是。它却已渐渐禁锢了他地灵魂。

如果当初他没有在自己地眼睛上绑上这样一根带子。那么现在。他是不是轻易就可以杀死那个少年了呢?

不……杀人始终是不对地。

如果那少年要地只是自己地性命。给他又何妨?

想到这里。彼得地心中又轻松了起来。他本就并不太在乎自己地生死。

然而,这个世界上终究有他在乎的事情。这件事情现在发生了。

米迦勒和怀瑟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米迦勒就忽然到了那个海盗少年的身边。

只见怀瑟已累得满头大汗。原来他的魔法力量,真的只有这一点点而已。

——恰恰够把米迦勒瞬间移动到那个少年的身边。

米迦勒右手短刀瞬间出手,向少年的脖子斩去。

那少年的反应竟也不慢,一伸手就抓住了米迦勒的腕子。米迦勒左手一翻,短刀急斩少年小腹。她的第一招本没有用尽全力。因为她只想把少年制住,并不想杀死他。

但现在这一刀却不由自主地使出了十分力气。

说时迟那时快,忽然一道水柱从海中激射出来,急打米迦勒的手腕。

米迦勒连忙变招,手腕上翻去斩少年的肩膀,没想到又有一根水柱射到。米迦勒招已使老,她的左手手腕便又到了少年手中。

没等她一脚踢出,少年两手一送一带,米迦勒的身子重心就歪了。原来那少年还会几手柔道功夫。

不过米迦勒也不是吃素的。她倒下前,两手牢牢抓住少年的衣襟,绝不松手,于是少年只好随着她摔倒。

两人扭打在一起,样子相当难看。忽然又有两道水柱,从海中冲出,直打米迦勒的脊背。

米迦勒奋力一滚,那少年也随着米迦勒滚向了一边,水柱打在甲板上,发出可怖的咚咚声,在坚硬的甲板上制造出两个浅浅的坑。这两道水柱要是打在米迦勒的背上,估计会造成骨折吧。

然而,又有两道水柱射来了。少年被米迦勒压在身下,冷笑道:“你以为只有你们的人会魔法?”

于是,米迦勒为了躲避水柱,只好带着少年继续翻滚。

彼得走得很慢。

米迦勒与那少年扭打,却全都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情。

彼得的拳又握紧了。

“懦夫!”他的脑中忽然回荡起尤拉的声音。

他一个男人,需要一个女人去为他拼命。不但是懦夫,而且可耻得很。

所以,他慢慢地,但是坚实地向米迦勒和那少年走去。

他也不知道他过去能干什么。但是他宁愿豁出性命去,也不愿意米迦勒受伤——为保护一个大男人而受伤!

彼得的脚步跨出几步的须臾,米迦勒和那少年已经从甲板的一边翻滚到了另一边。

他们翻滚过的甲板上,留下了一大片水渍和一连串的凹痕。

然而,甲板终究有尽头。

米迦勒深知只要他们一停下来,那水柱就会无情地打在她的身上。

但是她别无他法。

即使她武艺高强,应变奇速,终究是个女人。在和男人死拼力气的肉搏战中,总是稍微吃亏的。何况,那男人还会魔法。

彼得还在往米迦勒和男人扭打的方向走去。

他虽然深知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在米迦勒和那个男人扭打在一起的情况下,他绝对不可能用他的炎怒之力。

不用炎怒之力,他只是一个无力的瞎子而已。然而,他无力,却并不软弱!

米迦勒和那个男人终于翻滚到了甲板的尽头。已经退无可退了。下一秒,那水柱就会打在米迦勒身上。米迦勒深知,被那水柱打到,即使不死,想必也是重伤。

她闭上了眼睛。

然而,几秒种后,她发现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水柱打到自己身上,那海盗少年虎爪一样有力的手也从她身上移开了。

她疑惑地睁开眼睛,发现彼得倒在地上。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彼得为米迦勒挡去了本来必定会打在她身上的水柱攻击。那些水柱现在全都打在彼得身上,所以他倒了下去!

那少年似乎也看呆了,每个人都看呆了。

第一个回过神来的是米迦勒。

“彼得!”她大叫着向彼得冲过去。

彼得躺在地上,生死未卜。

米迦勒冲过去,抱住了他。她的眼中,几乎要留下泪来。

彼得微笑着说:“我没事。”

可是任谁都看得出,他不但有事,而且伤得很重。

忽然,彼得全身一阵抽搐,吐出一大口鲜血。

鲜红的鲜血染红了彼得洁白的衣襟。

是不是人快死的时候,感觉不到痛苦?刚才彼得确实感到疼,感到浑身排山倒海一般的疼。他一辈子没有感到这么疼过,就连被米迦勒的伙伴们殴打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疼过。这种疼,疼得如此绝望。

可是,此刻却一点疼痛也感觉不到了。他唯一能够感觉到的,是一滴滚烫的液体滴在他的脸上。

然后,再一滴,再再一滴。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手,摸了摸米迦勒的脸,说:“别哭,谢谢你为了我拼命,还好你没事,所以别伤心。”

那海盗头子原本呆呆地站在那里,似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震惊。

此刻,他忽然跑过去,一把推开米迦勒,道:“走开。让他死在我身边!我要他的力量转到我身上!”

米迦勒就这样被推开了。

女人,哭的时候往往是她最无力的时候,如果她哭的时候还能反应敏捷,那就不是真正的伤心。

忽然,那海盗少年的身体一下子离开了地面,漂浮在空中。

他害怕得大叫道:“干……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他的身体在空中悬浮着,他双手虚抓着,双脚虚踢着,却完全使不上力气,模样甚是狼狈。

半空中慢慢出现了一个人影。竟是那个从面孔到身体都完美无瑕的拉斯特。

拉斯特斜睨着悬浮在空中的海盗,冷冷道:“小子,这个人的主意,不是你可以打的。”

然后,他的手轻轻一挥,那少年的身子就箭一般射出去,直接射入了大海中。

拉斯特用一种最优雅的姿态缓缓地从空中降下。他蹲下来,用强壮有力的臂膀抱起了彼得,又缓缓升入空中,用一种最优雅的姿态消失了。

米迦勒坐在一边,呆呆地望着拉斯特无比俊美的面孔和他渐渐消失的优雅身姿,竟然一动都不能动。她的俏脸上,兀自挂着泪痕。左脸上的伤疤,今天分外的红。

不久,那群海盗就撤走了。和来的时候同样的迅速。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似乎大家都呆了。

尤拉第一个哭了起来,她的哭泣声打破了沉默。

米迦勒恍恍惚惚地走过甲板,走进船舱,走进自己的房间,锁上了门。

第二天早上,米迦勒出来的时候,又一脸的明朗了。没有人知道她把自己锁在自己的房间里的时候,是怎样的表情。

只是,米迦勒的笑也有一些凄凉。

昨天,他们失去了一位伙伴。

米迦勒相信他已经死了。因为他受伤后,米迦勒抱着他的时候,就已看出他几乎已经死定了。何况他又落入了敌人的手中。

那个人,那个强壮得过分,也美丽得过分的拉斯特,他要的也是彼得的力量吧。那不祥的炎怒之力。所以,他一定会把彼得带到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杀了他吧?

上午,阳光最灿烂的时候,米迦勒带领大家进行了一个简单的默哀仪式。

所有的人都很悲伤。彼得其实和谁都没有深交,他和大家在一起前后其实只不过一个多星期。但是,又好像每一个人都把他当做自己的伙伴了。他就是有这种魔力,因为他的笑容永远是那么纯洁和友善,甚至还带着一点点的羞涩。不论谁给过他恩惠,也不论谁伤害过他,他都报以这样的微笑。

虽然只有短短一个多星期,但是不知不觉中,这种善良的微笑已经让每一个人的心灵温暖了。

现在,他们却永远失去了这样的微笑。

许多女孩子都在悄悄啜泣。好几个小男孩子也在偷偷擦着眼泪。就连大男人们,眼眶都有些红了。

米迦勒没有哭。她换上了一身黑衣,神情庄严而坚毅。

太阳还是在天空中照耀着。像以前的每一天一样,也像以后的每一天一样。

人们都说,人间发生最伤心的事情的时候,老天爷也会哭泣。

可惜,今天却是个晴朗得不能再晴朗的日子。

天空那么蓝,蓝的那么纯净,那么深邃,却又那么悲伤。

第三十章 我也很惋惜

加尔巴迪安皇家的船果然是好船,豪华,舒适,而且快速。(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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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船就绕过了亚平宁半岛,向雅典进发了。

这几日,海上风平浪静,船上也风平浪静。

若不是甲板上那一长串触目惊心的凹痕,时时提醒着大家,这艘船上前些天曾经发生过一件悲惨的事情,可能每个人都已经忘记了。

人总是非常容易适应舒适的生活,所以,不几日,一开始的惶恐和小心翼翼一扫而空,每个人都已经将船上的豪华舒适视作理所当然。精致的食物和华丽的服饰似乎已成了他们生命的一部分,融入了他们的血液。女孩子们都不由自主地收起了以前野姑娘的模样,一举手一投足都不由自主地带着一股贵族风情。男人们似乎也矜持了。穿着这么华贵好看的丝缎衣服,没有人好意思把粗话随便说出口。

也许米迦勒是唯一的例外。

她很少参加女孩子们的午后茶会,更不会出入男人们杯盏交错,一掷千金的赌场。

她每一天,除了习武,就是看着茫茫的大海发呆。她似乎总有发不完的呆。

人们在她的眉宇间,察觉不到她的想法,她看上去,既不难过,也不伤心,更不寂寞。人们从那天后,再也没有在她脸上看到过泪痕,可是,她脸上的笑容也比过去少得多。

也许,最深沉的悲哀本就不该轻易被显露在脸上。

只是,米迦勒每天花在习武上的时间,越来越多。她似乎总想随时将自己浸淫在水中,不是汗水,就是洗澡水。

而且。她洗澡地时候。再也不会远离她地双刀。

现在已是一日地黄昏。落日地余晖将海天染成一片绚烂地橘红。米迦勒一向认为。这是一天中最美地时刻。所以。她停下了手中地刀。今天。从凌晨到日落。她这双刀已经挥舞了不下五千次。挥刀——斩刺——挥刀——斩刺。这个动作呆板而枯燥。但是。练习几百万次之后。这个动作就会变地快得不可捉摸。

如果自己以前能够好好地练习。也许彼得就不会死了。那么现在开始。应该还不迟?

米迦勒在甲板上仰面躺了下来。她地汗水已经把她地衣服浸湿了很多遍。

她看着绚烂地夕阳。看着天空中橘红色、暗红色一直到深灰色渐渐过度地云层。又开始发呆了。

这个世界是这样地美好。可是。她还没来得及让彼得看看这海中绚烂地落日。他就已经死了。而且。就连她自己。恐怕也看不了多久了。就在这几日。加尔巴迪安地人就会来取她地命。练习得再努力。有用吗?抵得过带着强烈魔力地绚丽地攻击吗?

一个凡人的力量,实在是太弱太渺小了。米迦勒想不通,她这么渺小,为什么加尔巴迪安皇家的人会注意到她?

那个二公主,为什么会缠上她?她要杀死她,本就如猫杀死老鼠般轻易。或许正因为如此,所以她要好好地玩一玩,好好地欣赏米迦勒临终的挣扎?

米迦勒每次想到这样的可能性,就觉得有一点想吐。于是,她拒绝再想下去。

然后,她想的人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又是那样慢慢出现的,先出现了个轮廓,然后慢慢变清晰。

“我说大小姐,你就不会好好地用走的吗?”

米迦勒没有站起来,她依旧躺在地上,懒洋洋的样子。她手中,紧紧握着她的刀。

二公主轻轻巧巧地落在地上,一只手捂住嘴吃吃地笑了。

一边笑一边道:“我刚才又不在你们的船上,用走的哪里走得过来哟!”

说完,她小嘴微噘,伸出一只白如莹玉,嫩如春葱的小手,掰着手指数着数:

“人家可忙了。早晨要会见我的私人裁缝,然后陪特拉斯特威孚伯爵夫人和德拉斯德伯爵夫人一起用早茶,然后出席皇家花圃的开幕典礼,十点是钢琴课,午饭后是礼仪课和魔法课,下午四点要陪母亲大人喝下午茶,直到现在我才找到机会溜出来,来同你见面。你应该对我态度好一点才是。”

“是是是。”米迦勒笑了,面对这样一个撒着娇的可爱小女孩,她实在板不下面孔。即使这个小女孩可爱的语声中,实在隐藏着了不得的杀机。

于是,米迦勒站起身,蹲在二公主面前,笑咪咪地对她说:“有魔法真是方便呢,我若有你这么高强的法力,就不用付这昂贵的船票钱啦。”

二公主眨着天真的大眼睛,微笑道:“可惜姐姐你天生不是个学魔法的料呢。”

“人家都能学,凭什么我不能?”米迦勒道。

“魔法师能操纵宝玉,释放魔法,那是他们把自己生命能量的波动调整到和宝玉相同的频率。每个人的生命能量都有波动的范围,所以每个魔法师擅长的魔法各有不同。举例来说,那个自命不凡的拉斯特,他的生命波动就只适合释放气系魔法。虽然他的生命波动能量非常强大,但是范围却太窄,所以我看呢,这个人在魔法上的造诣也就到此为止啦。”二公主一本正经地道。

米迦勒不知道拉斯特魔法上的造诣到底有多深,但是如此一个从长相到身材都无比辉煌的人竟然被二公主说成“自命不凡”,米迦勒还真是佩服这位二公主的眼界。

二公主继续道:“而你的生命能量波动范围,非常罕见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竟然是……”

她非常希望米迦勒问竟然是什么。但是米迦勒却不动声色。对付卖关子的小女孩最好的办法,就是装作漠不关心,这样这个小女孩多半会自己告诉你,还要你非听不可。

二公主果然告诉了米迦勒:“你的波动范围,竟然是零。说实话,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看到过第二个波动范围是零的人。所以该说你特别固执好呢,还是坚持自我好呢,总之如果世界上有最不适合当魔法师的人,那个人就是你了。”

米迦勒苦笑。其实她何尝不羡慕那些能够释放出华丽而强大的魔法的人?她当然也明白,学习魔法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可是她竟然是那个最不适合学习魔法的人?那就是说,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像那些魔法师那么强大了。她除了苦笑,还能怎么样呢?

“你想不想知道,我的波动范围是多少呀?”二公主问。

“不想。”米迦勒斩钉截铁。

“真的不想?”

“真的。”

“你就一点都不关心你的妹妹?”

“姐姐,妹妹之类的称谓是你自己叫出来的,我可高攀不起。你贵为加尔巴迪安的二公主,我怎么好意思称你为妹妹?”

二公主跺了跺脚,倏忽间消失了。

到底还是小孩子。

米迦勒笑了。

她又躺了下来。

夕阳只剩小半个,还露在海平面上。今晚能够享受景色的时间,已不多了。

当夕阳完全沉入海平面的时候,二公主果然又出现了。

她脸上又换上了一副快乐的猫咪一般的表情。她笑眯眯地向米迦勒道:“我的波动范围是全域。我是全世界唯一一个波动范围是全域的人,就像你是全世界唯一一个波动范围是零的人一样。即使你不想听,我也非要告诉你。”

米迦勒当然不会不想听。她只不过经常想故意气气这个二公主而已。公主果然是公主,因为从来没有人气过她,所以她特别容易上当。所以,气她便特别好玩一点。

米迦勒点了点头,装作一点都不伤心。

其实,她还是稍微有一点点伤心的。

于是,她岔开话题道:“话说回来,二公主今日从百忙之中抽空移驾至此,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二公主嘟着嘴道:“当然不是。”

“那么,难道是来收你的船票?”米迦勒正色道。

“别紧张,别紧张。船还没靠岸就收船票钱,岂非显得我很小气?”二公主的脸上又荡漾开苹果般可爱的笑容。

“那,别告诉我你只是想来看看我?”米迦勒迟疑着。

“我正是要来看看你啊。你是现在我在这个世界上最最感兴趣的人。”二公主微笑道。

米迦勒道:“喂喂,对我感兴趣有什么意思啊?我又不是帅哥,我也不会魔法。”

二公主却又卖了个关子,道:“你自然有你的特别之处,莫如说,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最特别的一个人!”

这次,她没有说下去。米迦勒不追问,她也没有说下去。

二公主默然了片刻,忽然转过身,用手轻轻一挥。

只见那海上,忽然竖起了一面百米宽,百米高的水墙。

鱼儿们甚至还在水墙中游泳!

米迦勒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二公主又一挥手,只听到一阵“喀喇喀喇”的声音,那水墙竟然一下子就结成了寒冰!百米高,屹立不倒的寒冰!那寒冰像一个巨大的水晶棺材一般,无比的壮丽!如果这个世界上有神,那么神的棺材一定就是这样的!

二公主又一挥手,寒冰哗然粉碎,寒冰的碎片纷纷射入水中。须臾,水面上浮起一片鱼尸。

米迦勒呆呆地看着这一场华丽到近乎奢侈的魔法表演,这次,她想掩饰自己的惊讶也掩饰不住了。她也再也没有必要掩饰了。她发现她与二公主实力的区别,实在并不是猫和老鼠的区别,而是大象和蝼蚁的区别!

二公主还是笑眯眯地笑。她面不改色,连呼吸的节奏都丝毫没有改变。

她笑嘻嘻地看着米迦勒,道:“这才是真正的水系魔法。上次那个海盗没的糟蹋了水系魔法的名声。我希望姐姐不要有错误的认识才好。”

米迦勒默然地点了点头,她忽然感觉到口中干涩,如梗在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二公主又施施然地想要消失,米迦勒忽然问道:

“那,号称世界最强的炎怒之力量,是不是也有如此强大?”

二公主的身影已经若隐若现了。可是她的声音还是清晰可闻:

“视使用者而定,或许会更强大也说不定。除非我得到冰媚之力,否则若是炎怒的力量真正发挥出来,我是不可能敌得过的。可惜,我并没有得到冰媚之力,事实上,六大宝石中目前现世的只有炎怒一颗。只是首先,你那个有炎怒之力的朋友是一个傻瓜,其次,他已经死了,炎怒之力已经是拉斯特的了。我也感到很惋惜。”

可惜她的语气中,连一点点惋惜都听不出来。

第三十一章 一定能够

眼如晶钻,肤如莹玉,任谁都看得出,加尔巴迪安帝国的二公主,不出两三年,就会成长为一名风华绝代的美人。www.65txt.com

她的美,不但来自于她完美的容貌,更多的,是来自于那份自信,那份气度。不是身在皇家的女人,是不会拥有如此雍容淡定的气度的,那自信的迷人微笑永远浮现在她年轻的脸上,那一举手一投足,永远都是那么从容。

但是,不是今天。

我们美丽可人的二公主,正跪在地上。谁都可以看出她的恐惧。她闭着眼睛,低着头,发着抖。她肩膀上的猫也同她一起发着抖,抖得所有的毛都竖了起来。

这是一个大殿。这个殿堂大得夸张,比这个世界上曾经屹立着的任何一个教堂都要大得多。大,而且空旷。没有一个侍卫,没有一个仆人,甚至没有一样装饰。大殿上,除了三十六根两人合抱那么粗的柱子,坚定地分布着外,就只有这一个发着抖的小小女孩,和大殿尽头坐在黑暗中的那个人。

谁也看不清那个人的面貌,连小女孩也一样。

不,那殿中还有一样东西。

这样东西高高地悬在半空,人们看不出它被钢丝吊着,也看不出它被支架托着。它只是凭空地悬浮在空中——在魔法的世界里,本就是一切都有可能的。

这是一个巨大的钢制十字架。十字架是钨钢制成的,看起来十分坚固,自上而下都雕刻着华丽的花纹,看起来十分美丽。

这坚强而美丽的十字架,正像那个被钉在上面的强壮而美丽的人。

拉斯特!

拉斯特地双手和双脚。都被儿臂粗地钢钉贯穿了。钉在那十字架上。据说。那是为了模仿昔年耶稣受难地模样。战争进行了一百多年。信仰被荒废了一百多年地现在。伟大地。光辉地。荣耀地耶稣。留在世间地。似乎只有这种残忍而著名地刑罚——和他三天后会复活地传说。

然而。拉斯特不会在三天后复活。

因为他没有死。

他地美丽地面容此刻依然美丽。却分外可怖。

他地眼睛大大地睁着。简直睁大到了人类地极限。他地眼珠上方和下方。都有眼白露出来。

他地双眼布满了通红地血丝。他地脸上。还有泪痕。他那形状美好而坚毅。而且充满诱惑力地唇边。竟然流出了晶莹地唾液。

一个如此美丽辉煌的男人,怎会允许自己如此失态?

他双眼的下方,黑眼圈浓的像魔一样。

他的眼睛,一眨都没有眨——一眨都不能眨!

黑暗中的人影用一种充满威严的女声,缓缓道:

“拉斯特的样子,你看到了吗?”

二公主声音颤抖着,像是努力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过了好久才慢慢说:“看到了。”

“哈哈哈哈哈。”黑暗中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那伟大的,不可一世的,黑暗中的加尔巴迪安女帝又道,“我只不过让他的眼睑肌肉麻痹了三天而已,没有想到会这么好玩。一个人,三天不能睡觉,三天不能眨眼,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真好玩,哈哈哈哈。”

那笑声残忍而冷漠。她每笑一声,二公主的身子就抖一下。

笑声嘎然而止,毫无挣扎。那声音一下子又变得残忍:“他去见了米迦勒,却没有杀死他,这就是他的下场。你不要以为你是公主,我就不会这样对你。如果你再不狠下心杀死那只小野猫,拉斯特就是你的榜样。”

二公主颤抖着,好半天才挤出一个“是”。

“去吧。”女帝阴沉道。

二公主站起身。她的双脚仍在发抖,但是她退得很快。还没退到大殿门口,她就开始飞奔,踉踉跄跄地飞奔,越奔越快!她为什么忘了,她一挥魔棒就能日行千里?还是因为,奔跑本就是人类最古老的对抗恐惧的方式?她一旦停下来,恐惧就会从她的每一个毛孔中钻出来,包围她的全身,淹没她的每一个细胞。

看到这样的二公主,没有人会觉得她美丽。一个人在这样的表情下,是无论如何也美丽不起来的。

这样的,发自内心的,恐惧的表情。

她早就明白她母亲的手段,却第一次亲眼看到如此残忍的刑罚。

一个原本美丽得近乎奢侈的男人,此刻却像恶鬼一样丑恶恐怖!

她宁愿死,也不想变成这个样子。但是同时她也明白,她的母亲不点头的话,谁也别想死。她的母亲是主宰一切的神,死神。

二公主只有不断地跑。她的猫也跟着她不断地跑。

也不知跑出多久,她的右脚绊在一颗石头上,突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然后,她就开始呕吐起来。

美丽的二公主呕吐起来,吐在自己华丽的衣襟上也像是丝毫不在意一般。

她的黄色条纹苏格兰折耳猫,懒洋洋地跳开了。

*****************

海,月光下宁静的海。

米迦勒一直觉得,海中要有一些浪,才能显出海的伟大和不凡。过于平静的海就像一头睡去的龙,看起来一点都没什么了不起。

除了今晚。

她忽然觉得,万里无垠的海微微泛着波光,如此美丽。美丽得像是彼得的眼睛。

她当然没有见过彼得的眼睛。但是她忽然觉得,如果她看到彼得的眼睛,那就一定是这个样子的。广阔,平和,包容万物,却从不自夸。

夜已很深了,除了米迦勒,所有的人都进入了梦想。甲板上只有她一个人。

按照他们现在的速度,明天,或者后天,就能够到达他们的目的地,那美丽的雅典城。

可是,到了雅典又如何呢?真的能够找到那个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白魔法师吗?他会帮助米迦勒吗?他真的如传说中这么强吗?

米迦勒殊无头绪。

这次远行的目的,本来是躲避加尔巴迪安军队的追击。米迦勒实在想不到,自己其实早已成了加尔巴迪安的眼中钉,肉中刺。不论米迦勒躲到哪里,他们都可以把她找出来置于死地。

早知如此,还不如留在原地。既然走也是死,留也是死。至少,她能死在普罗旺斯美丽的薰衣草田。

深夜,独自发呆的人,总是特别容易消沉的。

然而,似乎米迦勒并没有时间消沉。

因为,突然间,就像天火一样,甲板上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在此之前,你一定不能想象,海上的船也会着火,不但会着火,而且烧的很快!米迦勒几个翻滚,就穿过了熊熊的火海,冲进了船舱。

“起来,都起来,快起来,着火了,快跑!”

米迦勒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着,很快,所有的人都醒了。

但是,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甲板上,是一片火海,舷窗外,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这艘船,是他们在这茫茫大海中,唯一可以赖以生存的东西。这艘船烧掉了,他们就全都要淹死在海里了。

一时间,船舱中一片混乱,每个人都在跑,但是每个人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跑。

有人打开了唯一通往甲板的门,却立刻又关上了。因为那扇门外此刻已经被火海封锁了。

他们又想往船舱深处逃,但是却还是不断有人不相信他们,想要亲自确认甲板是否已经上不去了,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想出去,一时间,场面一片混乱,到处充满了尖叫声和咒骂声。

米迦勒找到了康恩坦贝尔,这位有着老式英国管家风范的男人此刻还是一脸的绅士风度。

米迦勒心中,其实比谁都慌乱,此刻终于看到了一个还镇定的人,她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终于松了一口气。

“救生艇在哪里?能装几人?”米迦勒问道。

康恩坦贝尔摇了摇头,道:“救生艇有四艘,但是全都在甲板外面悬着。甲板上不去,我们没办法上救生艇。”

米迦勒点了点头。甲板上的火势,要扑灭是不可能的,反而会增加伤亡。

幸而,船中木制的家具很多,每间房间里都有木制的床,木制的桌椅和木制的衣柜。

“所有的男人,将木头桌椅劈成大块的木头,分给女人和孩子!女人和孩子分到木头后,立即跳入海中,利用木头的浮力暂时远离这艘船,但是在这艘船沉下去之后,请游回原地集合!这里离陆地不远!我们不会遇难的!”

米迦勒镇定自若地发号施令。大家似乎真的渐渐镇定了下来。男人们女人们都分散到各个房间,寻找可以作为救生浮木的家具。

可是米迦勒深知,这里距离陆地虽然快船航行仅一日路程,但是靠游泳,至少要游两三天。海上没有淡水的两三天,可不是开玩笑的。

但是,作为首领,她一定要让她的人相信他们能够活下去,一定能够活下去。

第三十一章 一定能够

眼如晶钻,肤如莹玉,任谁都看得出,加尔巴迪安帝国的二公主,不出两三年,就会成长为一名风华绝代的美人。www.65txt.com

她的美,不但来自于她完美的容貌,更多的,是来自于那份自信,那份气度。不是身在皇家的女人,是不会拥有如此雍容淡定的气度的,那自信的迷人微笑永远浮现在她年轻的脸上,那一举手一投足,永远都是那么从容。

但是,不是今天。

我们美丽可人的二公主,正跪在地上。谁都可以看出她的恐惧。她闭着眼睛,低着头,发着抖。她肩膀上的猫也同她一起发着抖,抖得所有的毛都竖了起来。

这是一个大殿。这个殿堂大得夸张,比这个世界上曾经屹立着的任何一个教堂都要大得多。大,而且空旷。没有一个侍卫,没有一个仆人,甚至没有一样装饰。大殿上,除了三十六根两人合抱那么粗的柱子,坚定地分布着外,就只有这一个发着抖的小小女孩,和大殿尽头坐在黑暗中的那个人。

谁也看不清那个人的面貌,连小女孩也一样。

不,那殿中还有一样东西。

这样东西高高地悬在半空,人们看不出它被钢丝吊着,也看不出它被支架托着。它只是凭空地悬浮在空中——在魔法的世界里,本就是一切都有可能的。

这是一个巨大的钢制十字架。十字架是钨钢制成的,看起来十分坚固,自上而下都雕刻着华丽的花纹,看起来十分美丽。

这坚强而美丽的十字架,正像那个被钉在上面的强壮而美丽的人。

拉斯特!

拉斯特地双手和双脚。都被儿臂粗地钢钉贯穿了。钉在那十字架上。据说。那是为了模仿昔年耶稣受难地模样。战争进行了一百多年。信仰被荒废了一百多年地现在。伟大地。光辉地。荣耀地耶稣。留在世间地。似乎只有这种残忍而著名地刑罚——和他三天后会复活地传说。

然而。拉斯特不会在三天后复活。

因为他没有死。

他地美丽地面容此刻依然美丽。却分外可怖。

他地眼睛大大地睁着。简直睁大到了人类地极限。他地眼珠上方和下方。都有眼白露出来。

他地双眼布满了通红地血丝。他地脸上。还有泪痕。他那形状美好而坚毅。而且充满诱惑力地唇边。竟然流出了晶莹地唾液。

一个如此美丽辉煌的男人,怎会允许自己如此失态?

他双眼的下方,黑眼圈浓的像魔一样。

他的眼睛,一眨都没有眨——一眨都不能眨!

黑暗中的人影用一种充满威严的女声,缓缓道:

“拉斯特的样子,你看到了吗?”

二公主声音颤抖着,像是努力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过了好久才慢慢说:“看到了。”

“哈哈哈哈哈。”黑暗中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那伟大的,不可一世的,黑暗中的加尔巴迪安女帝又道,“我只不过让他的眼睑肌肉麻痹了三天而已,没有想到会这么好玩。一个人,三天不能睡觉,三天不能眨眼,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真好玩,哈哈哈哈。”

那笑声残忍而冷漠。她每笑一声,二公主的身子就抖一下。

笑声嘎然而止,毫无挣扎。那声音一下子又变得残忍:“他去见了米迦勒,却没有杀死他,这就是他的下场。你不要以为你是公主,我就不会这样对你。如果你再不狠下心杀死那只小野猫,拉斯特就是你的榜样。”

二公主颤抖着,好半天才挤出一个“是”。

“去吧。”女帝阴沉道。

二公主站起身。她的双脚仍在发抖,但是她退得很快。还没退到大殿门口,她就开始飞奔,踉踉跄跄地飞奔,越奔越快!她为什么忘了,她一挥魔棒就能日行千里?还是因为,奔跑本就是人类最古老的对抗恐惧的方式?她一旦停下来,恐惧就会从她的每一个毛孔中钻出来,包围她的全身,淹没她的每一个细胞。

看到这样的二公主,没有人会觉得她美丽。一个人在这样的表情下,是无论如何也美丽不起来的。

这样的,发自内心的,恐惧的表情。

她早就明白她母亲的手段,却第一次亲眼看到如此残忍的刑罚。

一个原本美丽得近乎奢侈的男人,此刻却像恶鬼一样丑恶恐怖!

她宁愿死,也不想变成这个样子。但是同时她也明白,她的母亲不点头的话,谁也别想死。她的母亲是主宰一切的神,死神。

二公主只有不断地跑。她的猫也跟着她不断地跑。

也不知跑出多久,她的右脚绊在一颗石头上,突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然后,她就开始呕吐起来。

美丽的二公主呕吐起来,吐在自己华丽的衣襟上也像是丝毫不在意一般。

她的黄色条纹苏格兰折耳猫,懒洋洋地跳开了。

*****************

海,月光下宁静的海。

米迦勒一直觉得,海中要有一些浪,才能显出海的伟大和不凡。过于平静的海就像一头睡去的龙,看起来一点都没什么了不起。

除了今晚。

她忽然觉得,万里无垠的海微微泛着波光,如此美丽。美丽得像是彼得的眼睛。

她当然没有见过彼得的眼睛。但是她忽然觉得,如果她看到彼得的眼睛,那就一定是这个样子的。广阔,平和,包容万物,却从不自夸。

夜已很深了,除了米迦勒,所有的人都进入了梦想。甲板上只有她一个人。

按照他们现在的速度,明天,或者后天,就能够到达他们的目的地,那美丽的雅典城。

可是,到了雅典又如何呢?真的能够找到那个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白魔法师吗?他会帮助米迦勒吗?他真的如传说中这么强吗?

米迦勒殊无头绪。

这次远行的目的,本来是躲避加尔巴迪安军队的追击。米迦勒实在想不到,自己其实早已成了加尔巴迪安的眼中钉,肉中刺。不论米迦勒躲到哪里,他们都可以把她找出来置于死地。

早知如此,还不如留在原地。既然走也是死,留也是死。至少,她能死在普罗旺斯美丽的薰衣草田。

深夜,独自发呆的人,总是特别容易消沉的。

然而,似乎米迦勒并没有时间消沉。

因为,突然间,就像天火一样,甲板上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在此之前,你一定不能想象,海上的船也会着火,不但会着火,而且烧的很快!米迦勒几个翻滚,就穿过了熊熊的火海,冲进了船舱。

“起来,都起来,快起来,着火了,快跑!”

米迦勒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着,很快,所有的人都醒了。

但是,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甲板上,是一片火海,舷窗外,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这艘船,是他们在这茫茫大海中,唯一可以赖以生存的东西。这艘船烧掉了,他们就全都要淹死在海里了。

一时间,船舱中一片混乱,每个人都在跑,但是每个人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跑。

有人打开了唯一通往甲板的门,却立刻又关上了。因为那扇门外此刻已经被火海封锁了。

他们又想往船舱深处逃,但是却还是不断有人不相信他们,想要亲自确认甲板是否已经上不去了,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想出去,一时间,场面一片混乱,到处充满了尖叫声和咒骂声。

米迦勒找到了康恩坦贝尔,这位有着老式英国管家风范的男人此刻还是一脸的绅士风度。

米迦勒心中,其实比谁都慌乱,此刻终于看到了一个还镇定的人,她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终于松了一口气。

“救生艇在哪里?能装几人?”米迦勒问道。

康恩坦贝尔摇了摇头,道:“救生艇有四艘,但是全都在甲板外面悬着。甲板上不去,我们没办法上救生艇。”

米迦勒点了点头。甲板上的火势,要扑灭是不可能的,反而会增加伤亡。

幸而,船中木制的家具很多,每间房间里都有木制的床,木制的桌椅和木制的衣柜。

“所有的男人,将木头桌椅劈成大块的木头,分给女人和孩子!女人和孩子分到木头后,立即跳入海中,利用木头的浮力暂时远离这艘船,但是在这艘船沉下去之后,请游回原地集合!这里离陆地不远!我们不会遇难的!”

米迦勒镇定自若地发号施令。大家似乎真的渐渐镇定了下来。男人们女人们都分散到各个房间,寻找可以作为救生浮木的家具。

可是米迦勒深知,这里距离陆地虽然快船航行仅一日路程,但是靠游泳,至少要游两三天。海上没有淡水的两三天,可不是开玩笑的。

但是,作为首领,她一定要让她的人相信他们能够活下去,一定能够活下去。

第三十二章 肝胆相照

火烧得很快,不久,甲板和船舱之间的门就烧着了,黑沉沉的浓烟滚滚地涌进了船舱。(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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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人逃得更快。

孩子们首先钻出了舷窗,抱着大木板跳入了海中。身材轻盈的女人们也跟着跳了下去,拉着孩子们的手游远了。船下沉的时候,卷起的漩涡是惊人的,他们必须先游得远远的,等船沉下去的时候,再游回来寻找同伴。

幸而今日风平浪静,一轮圆月挂在天上,否则,人怎敌得过无情的浪?

加尔巴迪安皇家的船,所有的家具都用上好的橡木制成的,在水中泡一个星期也不会烂。可惜,人是远不如木头坚强的。木头泡不烂,人是否也泡不死呢?

身材高大强壮的男人,费了好大力气,才挤出那小小的舷窗。他们扑通扑通地掉进水里,溅起好大一阵水花。

男人们走完后,康恩坦贝尔请米迦勒先走,却被米迦勒拒绝了。

米迦勒在熊熊火光的映照下,看着那些妖娆的加尔巴迪安侍女一个一个跳下舷窗,直到那些侍女全部安全跳入水中后,在火即将烧到屁股的一瞬间,米迦勒携着康恩坦贝尔的手跳下了水。

米迦勒抱着一块大木板,在水中载沉载浮,她望着那熊熊的火光,神情忧虑,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亦或是,根本什么都没有想?

火光把每一个人的脸都照得通红,每一个人的眼睛都在盯着那熊熊的火,眼中映着火光,透亮。

许多孩子在哭。

米迦勒身边。康恩坦贝尔忽然开口道:“殿下。您本是没有必要对我们这些下人这么好地。”

米迦勒笑道:“下人?若不是因为二公主殿下。我们到现在还只是山野之间地流民。而您。是堂堂加尔巴迪安地总管。身份本就比我们尊贵得多。”

康恩坦贝尔摇头道:“可是。不论还有多久。至少我现在服侍地是您。我就是下人。您就是我地主人。”

米迦勒哈哈一笑。道:“快别这么说。现在你什么也没有。我也什么也没有。你是穷光蛋一个。我也是穷光蛋一个。我们之间地关系。实在不能更平等了。”

康恩坦贝尔也笑了。因为她发现米迦勒地神情终于松弛了下来。

半小时后,那艘巨大华丽的三桅帆船终于一折两半,慢慢地沉入了海底。

随着船沉,火光也渐渐熄灭。

那华丽的船,最后的最后,用自己的生命,演出了一场世间最华丽的烟火。可是,那烟火如此凄绝,如此哀伤,因为随着这烟火的熄灭,上百条生命在海中,如蜉蝣般飘飘荡荡。

米迦勒慢慢游回沉船地点,开始拉开她的大嗓门喊了起来:“过来,都过来,到沉船地点集合!”

须臾,上百人慢慢吞吞地游了过来,围在了米迦勒身边。

米迦勒清点了人数,确定了一个不少之后,就叫来了舵手,问明了陆地的方向。米迦勒把他的人编成了二三十个小组,每个小组四五人,包括男人,女人和孩子。并且规定了小组之间必须互相留意,随时注意别的小组的动向之后,便随着舵手向岸的方向游去。

天色已渐渐有些发白。

这不是米迦勒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力量渺小,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可是,她发现在大自然伟大的力量下,连魔法的力量也小得可怜。

人类简直小得可怜。

米迦勒一边游水,一边感到悲哀,因为她心中,实在不相信他们能支持到岸边。

现在,让她悲哀的因素又深了一层,因为她发现二公主慢慢浮现在她的面前。

米迦勒嘱咐舵手带着众人现行向前游去,她自己停下来,仰望着二公主纤细可爱的身影。

可是,今日的二公主似乎有一些不同。她的目光更冷淡了一些,她的眼睛稍微有些红肿,她的嘴巴也撅得更高了一些。

面对这样一个小女孩子,米迦勒不由得想伸出手抱抱她,虽然这个小女孩的身上,实在隐藏着了不得的杀意。

米迦勒笑道:“怎么?沉了的船也要收船票钱?”

二公主哼了一声,冷冷地瞥了一眼米迦勒。忽然,小手一挥,一大团水堪堪从水中冒了出来,一下子裹住了米迦勒的脸。

米迦勒一脸惊愕,她没想到那可爱的二公主,今日竟是来要她的命的。

不,她早该想到了,若不是为了要她的命,为什么烧了他们的船?

可是,即使不烧了他们的船,二公主想要她的命不也是易如反掌?

不论如何,米迦勒今日是死定了。她圆睁着一双猫一般的大眼,瞪着二公主,狠狠地瞪着。因为除此之外,她根本什么也无法做,面对一个悬浮在半空中的敌人,水中的她即使高高跃起,又怎可能触及?

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慢慢溺死吗?于是,她只有瞪大她褐色的瞳仁,狠狠地盯着这个将要杀死她的女孩。

二公主轻咬朱唇,一脸的不知所措。可是,她还是要置米迦勒于死地。现在的她,看起来完全只是一个撒娇的小小孩子。

可是,这个小小孩子却有着左右人生死的力量。

米迦勒很努力地控制着,不让自己呼吸。因为一吸气她就完了。溺水的人,没有人是闷死的,几乎都是呛死的——闷得受不了了,喝了水,于是就死定了。

她的脸色憋得青紫,可是她没有呼吸,她只是瞪着二公主。

那眼中,像要喷出火。

任谁都看出来,米迦勒死定了。

她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可是,即使咬碎银牙,她还是要坚持着。即使死,也要死得有尊严,即使死,也不能让敌人看见自己的丑态!

有人说,临死前,一个人会回忆起自己的一生。

此刻,米迦勒的心中却什么也没有想。她脑中一片空白,只因为她要集中精神坚持,坚持到死。

宁死不屈服,宁死不求饶,宁死不言败,宁死,眼神永远如此倔强。

否则,便不是米迦勒。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米迦勒的嘴唇已经咬出了血,血丝漂在水中,如一根红线——要人命的红线。

米迦勒极力支持着自己,可是她的意识却渐渐沉下沉,像是要沉入这深黑幽暗的海底。

忽然,二公主一咬嘴唇,一转身,一跺脚,娇哼一声。加诸米迦勒身上的水之牢狱忽然被解除了。

米迦勒大口大口贪婪地呼吸着,像是一辈子没有嗅到过如此甜美的空气。

她疑惑地盯着二公主,二公主却再也不肯转身。

“喂,为什么不杀我?”米迦勒终于忍不住问道。

“哼。”二公主娇哼一声,跺了跺脚,却并不说话。

十二三岁的她,是一个标准的叛逆期少女,要控制这样的孩子,靠威胁本来就只能取得适得其反的效果。但她的母亲,似乎并不那么了解自己的女儿。

二公主的身影,看起来依然那么优雅,那么从容,但是却为什么在微微颤抖。

忽然她转过身,咬着朱唇,瞪着米迦勒,眼中却似闪烁着泪光。

她那神奇的纤纤玉手一挥,忽然,米迦勒和所有人的脚下,浮起了一块很大很大的冰。那块冰正好大到能让所有的人坐在上面。她小手又一挥,那块冰竟缓缓向陆地的方向飘去。

冰上,传来一阵欢呼。

可是,二公主却美目微红,泫然欲泣。她已经不是一个小女孩子了,少女的心事,本就没有人可以了解,不是吗?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了解。

米迦勒忽然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她忽然很想知道这个小女孩子叫什么。

因为这个小女孩子虽然一直口口声声说要她的命,可是真正的关键时刻,她从来不忍下杀手。

这个小女孩子一直口口声声说不会为别人白白做什么,可是她不但给了他们船,还在他们落水后救了他们的命!

这样的一个小女孩子,米迦勒在心中实在已经将她当成了朋友。

不是女孩子之间那种卿卿我我,耳语哝哝的朋友,而是战士之间那种惺惺相惜,肝胆相照的朋友。

谁说女人之间不能有那样的友情?

因此,米迦勒一定要问问这个小女孩子的名字。

二公主轻轻叹了口气,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这样叹气,听起来有些滑稽。可是,当一个小女孩第一次发出这样的叹息,她就不再是一个女孩,而是一个女人了。不论多小,多可爱,女人的心思总与小女孩是不同的。

“爱幽幽,恨幽幽,思幽幽,意幽幽。我就叫做幽幽。”

二公主幽幽地说,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身影已经又慢慢地消失了。

米迦勒望着二公主消失的身影,发了很久的呆。她口中喃喃道:

“好一个爱幽幽,恨幽幽,思幽幽,意幽幽。”

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她忽然觉得,如果自己有一个妹妹,那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

东方的天空,朝阳照耀出今天的第一道光芒。

第三十二章 肝胆相照

火烧得很快,不久,甲板和船舱之间的门就烧着了,黑沉沉的浓烟滚滚地涌进了船舱。(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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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人逃得更快。

孩子们首先钻出了舷窗,抱着大木板跳入了海中。身材轻盈的女人们也跟着跳了下去,拉着孩子们的手游远了。船下沉的时候,卷起的漩涡是惊人的,他们必须先游得远远的,等船沉下去的时候,再游回来寻找同伴。

幸而今日风平浪静,一轮圆月挂在天上,否则,人怎敌得过无情的浪?

加尔巴迪安皇家的船,所有的家具都用上好的橡木制成的,在水中泡一个星期也不会烂。可惜,人是远不如木头坚强的。木头泡不烂,人是否也泡不死呢?

身材高大强壮的男人,费了好大力气,才挤出那小小的舷窗。他们扑通扑通地掉进水里,溅起好大一阵水花。

男人们走完后,康恩坦贝尔请米迦勒先走,却被米迦勒拒绝了。

米迦勒在熊熊火光的映照下,看着那些妖娆的加尔巴迪安侍女一个一个跳下舷窗,直到那些侍女全部安全跳入水中后,在火即将烧到屁股的一瞬间,米迦勒携着康恩坦贝尔的手跳下了水。

米迦勒抱着一块大木板,在水中载沉载浮,她望着那熊熊的火光,神情忧虑,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亦或是,根本什么都没有想?

火光把每一个人的脸都照得通红,每一个人的眼睛都在盯着那熊熊的火,眼中映着火光,透亮。

许多孩子在哭。

米迦勒身边。康恩坦贝尔忽然开口道:“殿下。您本是没有必要对我们这些下人这么好地。”

米迦勒笑道:“下人?若不是因为二公主殿下。我们到现在还只是山野之间地流民。而您。是堂堂加尔巴迪安地总管。身份本就比我们尊贵得多。”

康恩坦贝尔摇头道:“可是。不论还有多久。至少我现在服侍地是您。我就是下人。您就是我地主人。”

米迦勒哈哈一笑。道:“快别这么说。现在你什么也没有。我也什么也没有。你是穷光蛋一个。我也是穷光蛋一个。我们之间地关系。实在不能更平等了。”

康恩坦贝尔也笑了。因为她发现米迦勒地神情终于松弛了下来。

半小时后,那艘巨大华丽的三桅帆船终于一折两半,慢慢地沉入了海底。

随着船沉,火光也渐渐熄灭。

那华丽的船,最后的最后,用自己的生命,演出了一场世间最华丽的烟火。可是,那烟火如此凄绝,如此哀伤,因为随着这烟火的熄灭,上百条生命在海中,如蜉蝣般飘飘荡荡。

米迦勒慢慢游回沉船地点,开始拉开她的大嗓门喊了起来:“过来,都过来,到沉船地点集合!”

须臾,上百人慢慢吞吞地游了过来,围在了米迦勒身边。

米迦勒清点了人数,确定了一个不少之后,就叫来了舵手,问明了陆地的方向。米迦勒把他的人编成了二三十个小组,每个小组四五人,包括男人,女人和孩子。并且规定了小组之间必须互相留意,随时注意别的小组的动向之后,便随着舵手向岸的方向游去。

天色已渐渐有些发白。

这不是米迦勒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力量渺小,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可是,她发现在大自然伟大的力量下,连魔法的力量也小得可怜。

人类简直小得可怜。

米迦勒一边游水,一边感到悲哀,因为她心中,实在不相信他们能支持到岸边。

现在,让她悲哀的因素又深了一层,因为她发现二公主慢慢浮现在她的面前。

米迦勒嘱咐舵手带着众人现行向前游去,她自己停下来,仰望着二公主纤细可爱的身影。

可是,今日的二公主似乎有一些不同。她的目光更冷淡了一些,她的眼睛稍微有些红肿,她的嘴巴也撅得更高了一些。

面对这样一个小女孩子,米迦勒不由得想伸出手抱抱她,虽然这个小女孩的身上,实在隐藏着了不得的杀意。

米迦勒笑道:“怎么?沉了的船也要收船票钱?”

二公主哼了一声,冷冷地瞥了一眼米迦勒。忽然,小手一挥,一大团水堪堪从水中冒了出来,一下子裹住了米迦勒的脸。

米迦勒一脸惊愕,她没想到那可爱的二公主,今日竟是来要她的命的。

不,她早该想到了,若不是为了要她的命,为什么烧了他们的船?

可是,即使不烧了他们的船,二公主想要她的命不也是易如反掌?

不论如何,米迦勒今日是死定了。她圆睁着一双猫一般的大眼,瞪着二公主,狠狠地瞪着。因为除此之外,她根本什么也无法做,面对一个悬浮在半空中的敌人,水中的她即使高高跃起,又怎可能触及?

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慢慢溺死吗?于是,她只有瞪大她褐色的瞳仁,狠狠地盯着这个将要杀死她的女孩。

二公主轻咬朱唇,一脸的不知所措。可是,她还是要置米迦勒于死地。现在的她,看起来完全只是一个撒娇的小小孩子。

可是,这个小小孩子却有着左右人生死的力量。

米迦勒很努力地控制着,不让自己呼吸。因为一吸气她就完了。溺水的人,没有人是闷死的,几乎都是呛死的——闷得受不了了,喝了水,于是就死定了。

她的脸色憋得青紫,可是她没有呼吸,她只是瞪着二公主。

那眼中,像要喷出火。

任谁都看出来,米迦勒死定了。

她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可是,即使咬碎银牙,她还是要坚持着。即使死,也要死得有尊严,即使死,也不能让敌人看见自己的丑态!

有人说,临死前,一个人会回忆起自己的一生。

此刻,米迦勒的心中却什么也没有想。她脑中一片空白,只因为她要集中精神坚持,坚持到死。

宁死不屈服,宁死不求饶,宁死不言败,宁死,眼神永远如此倔强。

否则,便不是米迦勒。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米迦勒的嘴唇已经咬出了血,血丝漂在水中,如一根红线——要人命的红线。

米迦勒极力支持着自己,可是她的意识却渐渐沉下沉,像是要沉入这深黑幽暗的海底。

忽然,二公主一咬嘴唇,一转身,一跺脚,娇哼一声。加诸米迦勒身上的水之牢狱忽然被解除了。

米迦勒大口大口贪婪地呼吸着,像是一辈子没有嗅到过如此甜美的空气。

她疑惑地盯着二公主,二公主却再也不肯转身。

“喂,为什么不杀我?”米迦勒终于忍不住问道。

“哼。”二公主娇哼一声,跺了跺脚,却并不说话。

十二三岁的她,是一个标准的叛逆期少女,要控制这样的孩子,靠威胁本来就只能取得适得其反的效果。但她的母亲,似乎并不那么了解自己的女儿。

二公主的身影,看起来依然那么优雅,那么从容,但是却为什么在微微颤抖。

忽然她转过身,咬着朱唇,瞪着米迦勒,眼中却似闪烁着泪光。

她那神奇的纤纤玉手一挥,忽然,米迦勒和所有人的脚下,浮起了一块很大很大的冰。那块冰正好大到能让所有的人坐在上面。她小手又一挥,那块冰竟缓缓向陆地的方向飘去。

冰上,传来一阵欢呼。

可是,二公主却美目微红,泫然欲泣。她已经不是一个小女孩子了,少女的心事,本就没有人可以了解,不是吗?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了解。

米迦勒忽然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她忽然很想知道这个小女孩子叫什么。

因为这个小女孩子虽然一直口口声声说要她的命,可是真正的关键时刻,她从来不忍下杀手。

这个小女孩子一直口口声声说不会为别人白白做什么,可是她不但给了他们船,还在他们落水后救了他们的命!

这样的一个小女孩子,米迦勒在心中实在已经将她当成了朋友。

不是女孩子之间那种卿卿我我,耳语哝哝的朋友,而是战士之间那种惺惺相惜,肝胆相照的朋友。

谁说女人之间不能有那样的友情?

因此,米迦勒一定要问问这个小女孩子的名字。

二公主轻轻叹了口气,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这样叹气,听起来有些滑稽。可是,当一个小女孩第一次发出这样的叹息,她就不再是一个女孩,而是一个女人了。不论多小,多可爱,女人的心思总与小女孩是不同的。

“爱幽幽,恨幽幽,思幽幽,意幽幽。我就叫做幽幽。”

二公主幽幽地说,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身影已经又慢慢地消失了。

米迦勒望着二公主消失的身影,发了很久的呆。她口中喃喃道:

“好一个爱幽幽,恨幽幽,思幽幽,意幽幽。”

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她忽然觉得,如果自己有一个妹妹,那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

东方的天空,朝阳照耀出今天的第一道光芒。

第三十三章 神祗居住的地方

船有各种各样。(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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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舢板,大大的三桅帆船,铁铸的军舰,手编的竹筏。

但是,我们的米迦勒和她手下的五十八个男人、二十三个女人、二十四个孩子和康恩坦贝尔带领的水手与女佣们现在坐的船,却是天下地下绝无仅有的。

这船是漂浮在夏天的爱琴海中的一片坚冰,冰块不大不小,恰巧够坐下这么些人,冰块在水温接近三十度的海水中,竟完全不会融化,而且移动的速度还相当快,甚至比他们原来乘坐的三桅帆船的速度还要快不少。

在孩子们的欢呼声中,巴尔干半岛广阔的陆地已经渐渐浮现在人们的眼前。

上岸后,米迦勒和康恩坦贝尔道了别,在贾贝尔的指点下,向贾贝尔的师父所居住的小小教堂进发。

希腊六月的阳光,洋溢着火一样的热情。很快,每个人身上的湿衣服都已被烤干,每个人的心也被烤的暖洋洋的。

蔚蓝的海,金色的沙,灰色的礁石,白色和深蓝色的房子。

爱琴海的美丽风光,几百年来一直都是如此。

现在,在战乱中,虽然房子早已破旧,却依然被热情的希腊人用特殊的油漆一遍一遍地粉刷,粉刷成纯白与深蓝交织的鲜艳色彩。

在这样的风光中,每个人都陶醉了。

现在。米迦勒他们真地是一无所有了。曾经。他们有卡车。有粮食。可是现在。每个人都只剩下身上这一套衣服。

不过。总是还剩下一点。

米迦勒仓皇间跳下海地时候。竟然还顺手摸了两根金条藏在口袋里。否则。怎么是天不怕地不怕地女强盗头子呢?

加尔巴迪安地领主叫做“留一点”。每次都要留下一点。米迦勒何尝不是?

那领主是个监守自盗地小人。米迦勒可是真正地强盗。

于是。这两根金条为他们换来了日用品和食物。

原地休整后,米迦勒又带领众人出发了。

毋庸置疑,米迦勒绝对是这个团队中精力最旺盛的人。连男人都佩服米迦勒的体力和意志力。浩劫之后,所有的人的脸色看起来都有一些疲惫。爱琴海的美丽风光、希腊小镇上如神的庭院一般的美丽景色,似乎都不能荡涤他们心灵的疲惫。

只有米迦勒,依然昂首挺胸,走在最前方。

米迦勒是她手下所有的男人和男孩的梦中情人,她的长相虽然还算标致,但是左颊上的大块伤痕有些触目惊心,她引以为傲的金色长发,此刻也早已被孤儿院的大火烧成了短短的毛绒绒的平头。

她的美,是否更多的是来自于她的活力呢?那永远不会枯竭的活力,永远不会妥协的坚持,本就是作为一个首领最必要的特质!

他们晚上在一片开阔地露营,第二日又走了一天。

穿过雅典城美丽的神殿和庙宇,所有人的脚步都放轻了。这是几千年前神祗居住的地方,如今这些神殿早已倒塌和破败。那些神祗们,去了哪里呢?

也许早已死了,被人类日渐崩塌的信仰杀死的。

二十世纪,一个叫阿姆斯特朗的美国人登上了月球,在月球上踏下了人类的第一个脚印,同时也杀死了嫦娥和玉兔。希腊的这些伟大的神祗,是否也早已被人类用相同的方式杀死了呢?

那日下午,他们便到达了雅典城西郊外的一个小小教堂。

这是一栋小小的白色房子。房子很破旧了,破旧的门,破旧的窗,和尖顶上破旧的十字架。

但是,却又看上去很干净。

或许带着神性的房子,看上去都会是很干净的吧。

小胖子贾贝尔激动地张大了嘴巴。他虽然早就知道他的师傅住在这样一个教堂里,但是却从来没有进去过。这个孩子经常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坚持。就像他宁愿光着身子,也不愿意穿不是魔法师长袍的衣服一样,他宁愿住在荒郊野外,也不愿意住在这个教堂里。因为他一直相信,住在这个教堂里的孩子们,都是在詹姆士牧师的荫庇之下长大的。而他,不需要詹姆士牧师的保护,因为在他小小的心目中,自己已经是一个男子汉了!

但是,此刻贾贝尔却毫不犹豫地走进了这个小小的教堂。

因为他早已是一个独当一面的男子汉,所以早就不需要为自己是不是男子汉做一些莫名的坚持。

那些把自己的原则挂在嘴上的人,往往都是对自己能否遵守这些原则并没有自信的人,不是吗?

米迦勒也随着贾贝尔走进了教堂,她身后的一群男人,女人和孩子也跟着走了进去。教堂小而且破,但是却有一种纯洁温暖的感觉。

这味道,这感觉,似曾相识。是了,就和彼得给人的感觉一样。不华丽,不造作,很温暖。

这里,就是彼得长大的地方啊……

想到这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个善良温柔的男人了,米迦勒不由悲从中来。

贾贝尔的声音却打断了她的幽思。

“没……没有!”

贾贝尔慌慌张张地跑来,大声道。

“什么没有?”米迦勒问道。

“人……一个人都没有!”贾贝尔的额上冒出冷汗。

米迦勒心中掠过一丝寒意,却只是随口问道:“集体旅行去了?”

贾贝尔摇了摇头,道:“不会的,我师父是一个禁欲的男人,一般不会远离教堂,他的那些孩子们,更是过着一种没有娱乐的修道士式的生活。”

米迦勒想了想,大声命令道:“所有人呆在大殿上不要擅自走动。”

然后向着贾贝尔道:“你跟我来。我们去四处搜寻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痕迹,能让我们知道出了什么事。”

走廊的尽头,是詹姆士牧师的房间。贾贝尔简直不敢相信,他的师父,昔年被称为天下第一白魔法师的男人,竟然住得如此简朴。

房间内,唯有一几一椅一榻,仅此而已。

他们很快发现了一封信。

这封信被放在詹姆士牧师的桌子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灰。一枚鹅卵石被作为镇纸,压在这封信上。

信封上写着“给彼得”。

“彼得?会不会是那个彼得?”贾贝尔小心翼翼地拿起信道。

米迦勒点了点头,道:“很可能。”她的心中又泛起一阵隐隐的痛。

“要拆吗?”贾贝尔问。

米迦勒摇了摇头,神色黯淡。

“可是……”贾贝尔迟疑道,“可是……彼得已经死了啊。”

米迦勒点头不语。

“这封信里,可能有什么关键的线索……”贾贝尔嗫嚅道。

米迦勒的目光中,也闪过一丝犹疑,但是她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既然信是给彼得的,那么除了彼得以外的任何人,都无权拆这封信。

不论信中是否有什么关键的信息,既然彼得已经死了,这封信就应该随着彼得化为尘土。

可是为什么,米迦勒只是将它轻轻地放回原处?

教堂很小,米迦勒和贾贝尔很快便搜索了一圈,但是却并没有找到什么,除了那封信,一切都很正常,很合理,很整洁,看上去完全正常。

只是没有一个人。

米迦勒和贾贝尔回到了大厅,米迦勒向众人报告了他们的搜索结果:

“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没有发现打斗过的痕迹,没有发现尸体也没有发现血迹。一切都很平和,就像是此间的主人只是整理行装去旅行了一样。”

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态,米迦勒略去了信的事情。也许是因为她实在不愿意揭露一个死去的人的**,但是又怕说出信的事情后,被迫将信拆开。

彼得自死的那一刻起,已经成为米迦勒心中除了普林斯之外的另一片圣域!

报告完搜索结果之后,米迦勒又道:

“今晚我们大家暂且在此间歇息。以后去哪里,我们将从长计议。如果各位有什么提议,欢迎提出。”

米迦勒说完,扫视了一圈。每个人的脸色都风尘仆仆,一脸疲惫,经过了漫长的旅行,经过了那么多危险,可是却没有得到任何结果,如今,又必须向着下一个目的地奔波。

米迦勒心中,突然有说不出的歉疚。若当初就知道,加尔巴迪安的目标只是她一个人,那把她的性命给他们就是了。现在累得这些人作了那么多无谓的奔波,还不知道流浪的终点在什么地方。

尤拉怯生生地道:“公主……为什么我们不能回到过去那种生活?”

米迦勒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塔吉克大声道:“公主!我们做回我们的强盗,不好吗?不论在普罗旺斯还是在希腊,只要世界上有恶人,我们就有目标!”

萨乌尔也大声道:“公主,怕什么加尔巴迪安?大不了我们跟他拼了。你带着我们出生入死那么久,我们随你一起把性命拼掉又何妨?”

一个圆脸的小男孩脆生生地道:“公主,我们不怕死。”

另一个大眼睛的小男孩拍着胸脯道:“公主,我们会保护你!”

若不是因为米迦勒被加尔巴迪安皇家盯上,成为猎杀的目标,也许,现在这些人都还在普罗旺斯美丽的薰衣草田中,过着宁静的生活。

可是这些人并没有半句埋怨的话,反而字字句句都是支持米迦勒的言语。

米迦勒心情激荡,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第三十四章 一点也不好

米迦勒缓缓摇了摇头,道:“你们知道这场祸事是谁惹来的吗?”

大伙儿面面相觑,不知道米迦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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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迦勒扫视了一遍众人,才缓缓道:“若没有我,你们本不必受这奔波劳苦。你们不怪我吗?”

这一次,无论男人、女人孩子都一齐摇了摇头,目光坚定。

米迦勒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谢谢大家。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站在我的身后,包容我的任性,给我以庇护。但是,我想我们该告别了。再这样下去,我只会拖累大家。我这就上路,大家可以就在这里住下。没有我,加尔巴迪安的军队想来并不会找你们麻烦。而且,有贾贝尔、萨乌尔、塔吉克在,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们。我走了,你们就可以回到原来无忧无虑的生活了。”

“公主……”尤拉的眼圈湿了。

“公主,我们不会让你一个人走!”萨乌尔大声道。

“公主”,“公主”,孩子们一个个扑过来,抱住了米迦勒的大腿。

米迦勒的眼眶也渐渐有些湿润了,她蹲下身子抚摸着这些孩子的头,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龙吟大声道:“公主,有我们这些男人在,你有什么事需要一个人扛着呢?”

米迦勒猛然站起身来。她地眼角还有着泪痕。却大笑道:“我米迦勒比你们哪个男人差?”

说完。转身大踏步向外走去。

男人们、女人们和孩子们都追了出去。聚集在教堂门口地小小院落。

可惜米迦勒早就下定了决心。没有什么能阻止她地脚步。她深知。只有她地离开。才能给她地同伴们真正地安全。所以。心中虽然有痛。脚步却异常坚定。

然而。她地脚步却还是停住了。

因为。她忽然发现她被三队加尔巴迪安士兵包围了。

确切的说是三个加尔巴迪安士兵,和三群那种面无表情的孩子。

这三队人马从三个方向包抄过来,转眼间已将大伙儿团团围住。

米迦勒大声道:“女人和孩子退进去,男人们,我们开战了!”

“是!”所有人一齐回答道。声音分外的响亮整齐。被袭击当然并不是好事,但是只要有米迦勒在,这些古怪的孩子算得了什么?相反,大家都在心里隐隐期盼着,在米迦勒的带领下最后再痛快地打一场。

米迦勒大声道:“大伙儿上!”口气中竟也有些兴奋。

与这边的振奋形成强烈的对比,加尔巴迪安那边却依然是死气沉沉。

所有的孩子面无表情,却无比快速地向着米迦勒他们走来,每个人的手中都有一把长长的钢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一个加尔巴迪安士兵得意洋洋地道:“这次的狂兵器和以往都不相同,你们尽情享受吧!”

这三个加尔巴迪安的士兵对米迦勒都颇为忌惮,因此三人都躲得远远的,用不知什么方法指挥着这些面无表情的孩子——这些狂兵器。

若这些孩子不是人类,只是兵器,那他们为什么长着这么生动的人类的面孔?若这些孩子是人类,可是为什么既不怕痛,又不流血?

到底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

米迦勒不知道,但是她很快就知道了这批狂兵器和以往的有什么不同。

当先的几个孩子已经来到了米迦勒的面前。她一步踏出,左手举刀砍向左边的一个孩子的脖子,右手顺势带起,动作如行云流水。

然而,突听“哆”的一声,米迦勒左手一麻,短刀险些脱手。那短刀砍在那孩子的脖子上,犹如砍在石头上一般,发出一声闷响,却完全无法砍动半分。那孩子手中的钢刀已经向米迦勒的肩头砍来。米迦勒连忙撤回左手,右手顺势去削那孩子的手腕。然而,又是“哆”的一声,丝毫无法砍入半分。那孩子的钢刀已经斩下。幸而米迦勒右手短刀虽无法伤到那孩子,却已将他手中的钢刀击偏,那刀堪堪从米迦勒肩侧划过。另一个孩子的钢刀却已向米迦勒的右腿削来。身后是自己的伙伴。米迦勒无路可退,只好向左侧避让,不想左边也已有两个孩子围了过来,米迦勒竟已被团团围住!

忽听一串枪响,原来塔吉克已经架起长枪,射来一梭子子弹。

然而子弹射在这些怪孩子身上,犹如射在铜墙铁壁之上,连些微弹痕都没有留下。

只是,这一串子弹毕竟把这几个怪孩子逼退了几分,米迦勒乘机弹起,左手一借力即跳到空中,几个起落,竟已跳出重围,直向在一旁聊天乘凉的三个加尔巴迪安骑士冲去。

米迦勒的心头闪着擒贼先擒王的念头,她早已看出这些孩子只是完全没有思想的傀儡,只要杀死操纵木偶的这三个人,这些傀儡一定会停止行动。

这三个加尔巴迪安骑士一惊之下,俨然正坐,然而为时已晚,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米迦勒已经来到了他们跟前。

当先一名骑士的马被米迦勒所惊,人立起来,长声嘶叫。那马的一双前蹄在空中上下虚抓着,那骑士在马上勉力支持,努力保持着平衡。

若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她就不叫米迦勒了。只见她箭一般窜入马腹底下,一刀划过,那马腹上辈划出一道长痕,鲜血喷涌而出。

那马再也保持不了平衡,从侧面翻倒,连带马上的骑士一齐倒在地上。

此时,另两匹马上的骑士,已经将手中的长枪送到米迦勒的面前。

那两个男人看起来十分孔武有力。米迦勒不敢硬接他们的长枪,但是她若后退,长枪一定比她的脚步快。灵机一动,米迦勒一个鱼跃,翻过了那死马的背脊。

马上人转身终究不如马下人灵活。两名骑士还没转过身来,米迦勒就绕到一匹马背后,一跃而上,一手拉住马缰,一手将短刀紧紧抵着其中一名高个子骑士的下巴,沉声道:“叫他们停止攻击。”

另一名矮个子骑士投鼠忌器,留在原地不敢上前。

那高个子骑士眼中露出恐惧之色,道

“你杀死我的话,他们就永远不会停止攻击了。所……所以你还是不要杀了我比较好……”

米迦勒手中一紧,那骑士的下巴上已有鲜血飚出。米迦勒道:“我的短刀再往前一寸,你就没命了,想活命就趁现在。”

那高个子骑士哪里敢再说半句话,连脖子都不敢动一下。

那矮个子骑士急道:“他……他说的没错,如果你杀了他,这攻击真的不会停下来……”

米迦勒一对美目狠狠一瞪,道:“那,你叫他们停下来!否则我就杀了他。”

矮个子骑士迟疑道:“这……”

米迦勒沉声道:“你答应不答应?”

矮个子骑士苦着脸道:“小姐有所不知,我若是叫他们停下来,我回去后一样性命难保。”

米迦勒道:“你是选择回去后性命难保,还是选择现在就性命难保?我杀了他之后,就轮到你了!”

矮个子骑士颤抖着声音道:“好……好……好的。”

他上下牙打架,“好的”两个字说了三遍才说完整。

突听他身后一个声音道:“一点也不好。”

只见他背后的一棵大树后,缓缓转出一个人。

这个人,乍看之下实在分不清是男人还是女人。并不是因为他长相中性,难以区分,而是因为他长着一张雄性特征明显的脸,下巴上甚至有一层青色的胡子茬,但是他的胸前,赫然挂着一对硕大的**。

那矮个子骑士脸色大变,忽然跃下马向前方奔去。

那不男不女的人龇着牙道:“想走?我炎狱大爷像是这么宽容的上司吗?”

说完,手中忽然多出一根魔棒。魔棒对刚才那矮个子骑士一挥,口中默念两句咒语。那矮个子骑士的铠甲上忽然燃起熊熊烈火。

那矮个子踉跄了没多久,就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那火同突然出现一般突然消失,除了地上那一具焦黑的尸体外,再没留下更多痕迹。

米迦勒大声道:“你是什么人?”

那不男不女的家伙忽然露出一丝恶心的媚笑,道:“殿下,你怎么不好好听人家说话?人家说了人家叫做炎狱,你还问人家是什么人。”

他的嗓音也像个男人,可是说这句话的神态动作却像极了一个女人。米迦勒不由感到一阵恶心。

只见那一开始从马上摔下来,晕倒在地的骑士,此刻已经爬了起来,却像是极恐惧或者极尊敬一般,匍匐在了炎狱的面前。

炎狱悠悠道:“这个女人是谁你们知道吗?打她的主意,你们还不配!”

“是……是……”匍匐在地上的人声音颤抖着回答。

炎域道:“不过,既然已经如此,我不助你们一臂之力可不行。”

第三十三章 神祗居住的地方

船有各种各样。(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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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舢板,大大的三桅帆船,铁铸的军舰,手编的竹筏。

但是,我们的米迦勒和她手下的五十八个男人、二十三个女人、二十四个孩子和康恩坦贝尔带领的水手与女佣们现在坐的船,却是天下地下绝无仅有的。

这船是漂浮在夏天的爱琴海中的一片坚冰,冰块不大不小,恰巧够坐下这么些人,冰块在水温接近三十度的海水中,竟完全不会融化,而且移动的速度还相当快,甚至比他们原来乘坐的三桅帆船的速度还要快不少。

在孩子们的欢呼声中,巴尔干半岛广阔的陆地已经渐渐浮现在人们的眼前。

上岸后,米迦勒和康恩坦贝尔道了别,在贾贝尔的指点下,向贾贝尔的师父所居住的小小教堂进发。

希腊六月的阳光,洋溢着火一样的热情。很快,每个人身上的湿衣服都已被烤干,每个人的心也被烤的暖洋洋的。

蔚蓝的海,金色的沙,灰色的礁石,白色和深蓝色的房子。

爱琴海的美丽风光,几百年来一直都是如此。

现在,在战乱中,虽然房子早已破旧,却依然被热情的希腊人用特殊的油漆一遍一遍地粉刷,粉刷成纯白与深蓝交织的鲜艳色彩。

在这样的风光中,每个人都陶醉了。

现在。米迦勒他们真地是一无所有了。曾经。他们有卡车。有粮食。可是现在。每个人都只剩下身上这一套衣服。

不过。总是还剩下一点。

米迦勒仓皇间跳下海地时候。竟然还顺手摸了两根金条藏在口袋里。否则。怎么是天不怕地不怕地女强盗头子呢?

加尔巴迪安地领主叫做“留一点”。每次都要留下一点。米迦勒何尝不是?

那领主是个监守自盗地小人。米迦勒可是真正地强盗。

于是。这两根金条为他们换来了日用品和食物。

原地休整后,米迦勒又带领众人出发了。

毋庸置疑,米迦勒绝对是这个团队中精力最旺盛的人。连男人都佩服米迦勒的体力和意志力。浩劫之后,所有的人的脸色看起来都有一些疲惫。爱琴海的美丽风光、希腊小镇上如神的庭院一般的美丽景色,似乎都不能荡涤他们心灵的疲惫。

只有米迦勒,依然昂首挺胸,走在最前方。

米迦勒是她手下所有的男人和男孩的梦中情人,她的长相虽然还算标致,但是左颊上的大块伤痕有些触目惊心,她引以为傲的金色长发,此刻也早已被孤儿院的大火烧成了短短的毛绒绒的平头。

她的美,是否更多的是来自于她的活力呢?那永远不会枯竭的活力,永远不会妥协的坚持,本就是作为一个首领最必要的特质!

他们晚上在一片开阔地露营,第二日又走了一天。

穿过雅典城美丽的神殿和庙宇,所有人的脚步都放轻了。这是几千年前神祗居住的地方,如今这些神殿早已倒塌和破败。那些神祗们,去了哪里呢?

也许早已死了,被人类日渐崩塌的信仰杀死的。

二十世纪,一个叫阿姆斯特朗的美国人登上了月球,在月球上踏下了人类的第一个脚印,同时也杀死了嫦娥和玉兔。希腊的这些伟大的神祗,是否也早已被人类用相同的方式杀死了呢?

那日下午,他们便到达了雅典城西郊外的一个小小教堂。

这是一栋小小的白色房子。房子很破旧了,破旧的门,破旧的窗,和尖顶上破旧的十字架。

但是,却又看上去很干净。

或许带着神性的房子,看上去都会是很干净的吧。

小胖子贾贝尔激动地张大了嘴巴。他虽然早就知道他的师傅住在这样一个教堂里,但是却从来没有进去过。这个孩子经常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坚持。就像他宁愿光着身子,也不愿意穿不是魔法师长袍的衣服一样,他宁愿住在荒郊野外,也不愿意住在这个教堂里。因为他一直相信,住在这个教堂里的孩子们,都是在詹姆士牧师的荫庇之下长大的。而他,不需要詹姆士牧师的保护,因为在他小小的心目中,自己已经是一个男子汉了!

但是,此刻贾贝尔却毫不犹豫地走进了这个小小的教堂。

因为他早已是一个独当一面的男子汉,所以早就不需要为自己是不是男子汉做一些莫名的坚持。

那些把自己的原则挂在嘴上的人,往往都是对自己能否遵守这些原则并没有自信的人,不是吗?

米迦勒也随着贾贝尔走进了教堂,她身后的一群男人,女人和孩子也跟着走了进去。教堂小而且破,但是却有一种纯洁温暖的感觉。

这味道,这感觉,似曾相识。是了,就和彼得给人的感觉一样。不华丽,不造作,很温暖。

这里,就是彼得长大的地方啊……

想到这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个善良温柔的男人了,米迦勒不由悲从中来。

贾贝尔的声音却打断了她的幽思。

“没……没有!”

贾贝尔慌慌张张地跑来,大声道。

“什么没有?”米迦勒问道。

“人……一个人都没有!”贾贝尔的额上冒出冷汗。

米迦勒心中掠过一丝寒意,却只是随口问道:“集体旅行去了?”

贾贝尔摇了摇头,道:“不会的,我师父是一个禁欲的男人,一般不会远离教堂,他的那些孩子们,更是过着一种没有娱乐的修道士式的生活。”

米迦勒想了想,大声命令道:“所有人呆在大殿上不要擅自走动。”

然后向着贾贝尔道:“你跟我来。我们去四处搜寻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痕迹,能让我们知道出了什么事。”

走廊的尽头,是詹姆士牧师的房间。贾贝尔简直不敢相信,他的师父,昔年被称为天下第一白魔法师的男人,竟然住得如此简朴。

房间内,唯有一几一椅一榻,仅此而已。

他们很快发现了一封信。

这封信被放在詹姆士牧师的桌子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灰。一枚鹅卵石被作为镇纸,压在这封信上。

信封上写着“给彼得”。

“彼得?会不会是那个彼得?”贾贝尔小心翼翼地拿起信道。

米迦勒点了点头,道:“很可能。”她的心中又泛起一阵隐隐的痛。

“要拆吗?”贾贝尔问。

米迦勒摇了摇头,神色黯淡。

“可是……”贾贝尔迟疑道,“可是……彼得已经死了啊。”

米迦勒点头不语。

“这封信里,可能有什么关键的线索……”贾贝尔嗫嚅道。

米迦勒的目光中,也闪过一丝犹疑,但是她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既然信是给彼得的,那么除了彼得以外的任何人,都无权拆这封信。

不论信中是否有什么关键的信息,既然彼得已经死了,这封信就应该随着彼得化为尘土。

可是为什么,米迦勒只是将它轻轻地放回原处?

教堂很小,米迦勒和贾贝尔很快便搜索了一圈,但是却并没有找到什么,除了那封信,一切都很正常,很合理,很整洁,看上去完全正常。

只是没有一个人。

米迦勒和贾贝尔回到了大厅,米迦勒向众人报告了他们的搜索结果:

“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没有发现打斗过的痕迹,没有发现尸体也没有发现血迹。一切都很平和,就像是此间的主人只是整理行装去旅行了一样。”

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态,米迦勒略去了信的事情。也许是因为她实在不愿意揭露一个死去的人的**,但是又怕说出信的事情后,被迫将信拆开。

彼得自死的那一刻起,已经成为米迦勒心中除了普林斯之外的另一片圣域!

报告完搜索结果之后,米迦勒又道:

“今晚我们大家暂且在此间歇息。以后去哪里,我们将从长计议。如果各位有什么提议,欢迎提出。”

米迦勒说完,扫视了一圈。每个人的脸色都风尘仆仆,一脸疲惫,经过了漫长的旅行,经过了那么多危险,可是却没有得到任何结果,如今,又必须向着下一个目的地奔波。

米迦勒心中,突然有说不出的歉疚。若当初就知道,加尔巴迪安的目标只是她一个人,那把她的性命给他们就是了。现在累得这些人作了那么多无谓的奔波,还不知道流浪的终点在什么地方。

尤拉怯生生地道:“公主……为什么我们不能回到过去那种生活?”

米迦勒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塔吉克大声道:“公主!我们做回我们的强盗,不好吗?不论在普罗旺斯还是在希腊,只要世界上有恶人,我们就有目标!”

萨乌尔也大声道:“公主,怕什么加尔巴迪安?大不了我们跟他拼了。你带着我们出生入死那么久,我们随你一起把性命拼掉又何妨?”

一个圆脸的小男孩脆生生地道:“公主,我们不怕死。”

另一个大眼睛的小男孩拍着胸脯道:“公主,我们会保护你!”

若不是因为米迦勒被加尔巴迪安皇家盯上,成为猎杀的目标,也许,现在这些人都还在普罗旺斯美丽的薰衣草田中,过着宁静的生活。

可是这些人并没有半句埋怨的话,反而字字句句都是支持米迦勒的言语。

米迦勒心情激荡,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第三十五章 瓦格雷

米迦勒哪能等他再念动咒语,翻身下马,箭一般向炎狱窜去。(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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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米迦勒的短刀就要斩向炎狱胸前,没想到炎狱身法自也不弱,向后一跃即跃开数米。

“这个家伙总算不会瞬间移动,没想到魔法师中也有这种可爱的家伙。”米迦勒心想。她足不停步,又向炎狱退逃的方向追去。

米迦勒和炎狱一个追,一个退,竟像是展开了一场赛跑。

然而谁都看得出,这场赛跑米迦勒丝毫不占优势。只因米迦勒向前,炎狱向后,但他们的速度殊无二致,可见炎狱并没有使出真实功夫。

米迦勒一心想着阻止炎狱念动咒语,却也对炎狱的目的有所怀疑。

他若真要走脱,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何必在这里和米迦勒一起玩猫鼠游戏?

忽听身后一身惨呼,却是她的伙伴中已有人中刀。米迦勒幡然醒悟,原来炎狱是要和她拖延时间。她的伙伴们面对这群浑身坚硬如岩石的狂兵器孩子,显然毫无办法。

米迦勒一边展动身形,一边大呼:“退入贾贝尔的防护罩!不要硬拼!”

“不……不行啊……”龙吟远远地回答道,“已经……已经被包围了……”显然他也抵挡得左支右拙。

这样一来,米迦勒焦急起来,那炎狱的脸上却浮现出微笑。

米迦勒索性停下脚步。不再追赶炎狱。炎狱也站定下来。嘲弄地看着米迦勒。笑道:“不追了?”

米迦勒双目圆睁。狠狠盯着炎狱。却不做声。

炎狱又挥动起了他地魔棒。开始念动咒语。

米迦勒深知。他一旦念完咒语。自己地身体也将如刚才那个加尔巴迪安骑士一般化为焦炭!

说时迟那时快。米迦勒忽然向前猛然一跃。右手短刀掷出。只因她心中判定这炎狱只有在念动咒语时是最弱地时刻。

没想到炎狱身子一侧。短刀斜斜从他地身侧擦过。“夺”地一声钉入树木。竟然入木七分。

米迦勒的孤注一掷,终究还是没能伤得了他。

炎狱媚笑道:“咒语,随时可以开始念,也随时可以停下。你的短刀还剩一枚,也欢迎掷给我。只不过你现在死了,这短刀也一文不值,我也没什么好向别人夸耀的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此时,教堂的方向传来的惨呼之声已此起彼伏。

炎狱向后几个纵跃,就脱离了米迦勒的攻击范围。他嘴唇翕动,显然已经在念咒。

米迦勒手中只有一把短刀,但她又深知不能让炎狱念完他的咒语。她右手随手从地上抓起一块岩石,即向炎狱掷了过去。可惜为时已晚,炎狱的咒语,显然已经完成了。

然而,米迦勒周身并没有置于烈火之中,那么他的咒语……

米迦勒一回头,立刻大吃一惊,原来他的咒语,烧的竟然是那些狂战士。

莫非这个人也和二公主一样,有些敌我不分?

然而米迦勒很快明白了炎狱的用意,只因她已听的她的伙伴们惨呼连连。

那些狂兵器浑身着火,竟完全不会倒下,反而手中的钢刀舞得更急,直如地狱来的烈火战士!

只见炎狱神定气闲地望着教堂的方向,悠然道:“不如我们俩暂时罢手,先看完这一出地狱来的舞蹈如何?”

米迦勒轻叹一声。打不过炎狱,又无法教狂兵器停下来。她还能做什么呢?

只能和她的伙伴们死在一起?

打定主意,她即转身向教堂方向跑去。

“站住!”炎狱大喝道,“再走一步,我就烧死你!”

米迦勒转过身,看着炎狱,忽而轻松一笑,道:“你道我今日还存着活命的心吗?”

可是,炎狱的脸色却变了,一改刚才神定气闲的模样,变得惊讶而慌乱。米迦勒看不见身后所发生的事情,但是趁着炎狱发呆的绝好机会,她早已离弦之箭一般射向炎狱,一刀挥去。

炎狱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然不及,只得取魔棒招架。

米迦勒手腕一转,短刀直削炎狱下盘。炎狱又待要退,却发现身后是一棵大树,退无可退。眼看米迦勒就要得手。

忽然,刚才那个矮个子的加尔巴迪安骑士从背后牢牢抱住米迦勒的腰。

他等这一刻,显然已等了很久。

米迦勒怒叱:“滚!”

一边用手肘猛撞那加尔巴迪安骑士的脸。

加尔巴迪安骑士惨叫一声,滚落在地,脸上血流如注。

可是,这电光火石的瞬间,炎狱早已逃远。

只见他一双血红的眼睛充满仇恨地瞪着米迦勒,双唇翕动,显然已有了杀意。

此处距离炎狱所站的地方有十数米,米迦勒深知自己要冲过去已然不及,只有狠狠掷出手中唯一一把短刀。

炎狱侧身闪避,短刀又从炎狱胸前擦过,炎狱再次念动咒语,双眼还是紧紧盯着米迦勒,像是在说:“你的两把短刀都掷了出去,现在你还有什么把戏?”

米迦勒待要抢到炎狱身边,忽然她的右腿被刚才被她撞破鼻子的那个加尔巴迪安骑士死死抱住。

她猛抽两三下却抽不脱,只能在心中暗想:“米迦勒今日就死在太仁慈。若是刚才把这个人杀了多好……”

眼见炎狱手握魔棒,轻轻抬起,显然咒语已将完成。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石火般的一刹那间,忽然一匹纯白的流星骏马从旁窜出,那马上的骑士也如马儿一般一身白衣,衣服的质料极其华贵,却并不着铠甲。那骑士手中举着一把长刀,毫不犹豫地斩下。

马到,手起,刀落,这些动作一气呵成,本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等到马儿远去的时候,只见炎狱的身子被斩成两半,已然气绝。那咒语终究没有完成,他到死,依然怒目圆睁,嘴唇微微张开,像是要吐出那最后一个字。

那缠着米迦勒的加尔巴迪安骑士见炎狱已死,也放开了手脚。

米迦勒狠狠一脚踢向他的下巴,将他踢得翻了几个筋斗,即拾起自己的爱刀,向教堂的方向奔去。那柄钉在树上的刀看上去一时难以拔下,米迦勒也就不再管它。

教堂院落中,那些狂兵器周身冒出火光,炎狱的死似乎并没有解除他们身上的魔法。

狂兵器包围中的人们早就无法抵挡,有好几个已经倒下,剩下的也只是撑得一刻是一刻了。

只见那白马骑士策马奔向教堂,那白色骏马竟然丝毫不惧火光,一人一马冲入战团,白衣骑士手中长刀几个起落之后,就有几个狂兵器被一斩两半,倒了下去。

白马带着骑士冲出火场,那白马人立起来,长声嘶叫,似是在示威一般。

白衣骑士稳稳地坐在马背上,手举长刀,威风凛凛。

米迦勒这时才看清那白衣骑士的相貌,只见他身材高大修长,黑发飘飘,面色苍白,两道剑眉却乌黑,双眼更是如天上的明星一般明亮。眉宇间,有一种东方人特有的内敛和忧郁之色,但是两片薄唇却隐隐透出一股威严。

好一个惊天动地的美男子!

那白衣骑士一勒马缰,又回身驰入战团,驰出的时候,又已有好几个狂兵器死于他的长刀之下。

此时,一队和那白衣骑士类似装束的青衣骑士个个骑着黑马,从旁杀到,也加入了战团,不久之后,那些狂兵器即被料理得干干净净。

米迦勒远远望着,不由痴了。

她实在想不到会有谁来救他们,还有着如此高强的功夫!

只见那群人料理完狂兵器后,白衣骑士一马当先,向米迦勒的方向徐驰而来。那些青衣骑士也个个都是东方人面孔,他们策马跟在白衣骑士身后,也向这边走来。

那白衣骑士走到米迦勒身前三米处,即勒缰下马。那些青衣骑士在白衣骑士身后一字排开,整整齐齐地排成一列,也俱都下马站定。

那白衣骑士看起来是东方人的面孔,却使用很古老的西式礼仪,走到米迦勒面前,单腿跪下,轻轻吻了米迦勒的手背,用纯正的法语道:

“救驾来迟,还请恕罪,我叫瓦格雷,能与美丽的女士相遇,深感荣幸。”

除了那肥胖如猪的热那亚领主,米迦勒这一辈子看到过的贵族用一只手五根指头就可以数的过来,更从来没有人向她行过这样的礼节,她一时不知所措,只是呆呆地站在当地。

瓦格雷却站起身,向米迦勒露出了一个阳光般的笑容。

他不笑的时候,脸色苍白而忧郁,看上去十足的贵族气质,可是他一笑起来,那冷漠的气息立即被驱散,看上去那么柔和,那么温暖。

他向米迦勒伸出手,微笑道:“公主,走吧。”

米迦勒这才像回过神来,大方的将手放在瓦格雷的手中,微笑道:“走。”

瓦格雷戴着纯白手套的手轻轻托着米迦勒的手,那也是老式的绅士面对淑女的礼节。

他将米迦勒牵到马前,双手轻轻一托,米迦勒就稳稳地坐在了马上。瓦格雷也翻身上马,坐在了米迦勒身后。这一切的动作都是这么温柔,却那么有力。米迦勒的心不由突突地跳了起来。

第三十四章 一点也不好

米迦勒缓缓摇了摇头,道:“你们知道这场祸事是谁惹来的吗?”

大伙儿面面相觑,不知道米迦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www.65txt.com

米迦勒扫视了一遍众人,才缓缓道:“若没有我,你们本不必受这奔波劳苦。你们不怪我吗?”

这一次,无论男人、女人孩子都一齐摇了摇头,目光坚定。

米迦勒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谢谢大家。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站在我的身后,包容我的任性,给我以庇护。但是,我想我们该告别了。再这样下去,我只会拖累大家。我这就上路,大家可以就在这里住下。没有我,加尔巴迪安的军队想来并不会找你们麻烦。而且,有贾贝尔、萨乌尔、塔吉克在,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们。我走了,你们就可以回到原来无忧无虑的生活了。”

“公主……”尤拉的眼圈湿了。

“公主,我们不会让你一个人走!”萨乌尔大声道。

“公主”,“公主”,孩子们一个个扑过来,抱住了米迦勒的大腿。

米迦勒的眼眶也渐渐有些湿润了,她蹲下身子抚摸着这些孩子的头,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龙吟大声道:“公主,有我们这些男人在,你有什么事需要一个人扛着呢?”

米迦勒猛然站起身来。她地眼角还有着泪痕。却大笑道:“我米迦勒比你们哪个男人差?”

说完。转身大踏步向外走去。

男人们、女人们和孩子们都追了出去。聚集在教堂门口地小小院落。

可惜米迦勒早就下定了决心。没有什么能阻止她地脚步。她深知。只有她地离开。才能给她地同伴们真正地安全。所以。心中虽然有痛。脚步却异常坚定。

然而。她地脚步却还是停住了。

因为。她忽然发现她被三队加尔巴迪安士兵包围了。

确切的说是三个加尔巴迪安士兵,和三群那种面无表情的孩子。

这三队人马从三个方向包抄过来,转眼间已将大伙儿团团围住。

米迦勒大声道:“女人和孩子退进去,男人们,我们开战了!”

“是!”所有人一齐回答道。声音分外的响亮整齐。被袭击当然并不是好事,但是只要有米迦勒在,这些古怪的孩子算得了什么?相反,大家都在心里隐隐期盼着,在米迦勒的带领下最后再痛快地打一场。

米迦勒大声道:“大伙儿上!”口气中竟也有些兴奋。

与这边的振奋形成强烈的对比,加尔巴迪安那边却依然是死气沉沉。

所有的孩子面无表情,却无比快速地向着米迦勒他们走来,每个人的手中都有一把长长的钢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一个加尔巴迪安士兵得意洋洋地道:“这次的狂兵器和以往都不相同,你们尽情享受吧!”

这三个加尔巴迪安的士兵对米迦勒都颇为忌惮,因此三人都躲得远远的,用不知什么方法指挥着这些面无表情的孩子——这些狂兵器。

若这些孩子不是人类,只是兵器,那他们为什么长着这么生动的人类的面孔?若这些孩子是人类,可是为什么既不怕痛,又不流血?

到底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

米迦勒不知道,但是她很快就知道了这批狂兵器和以往的有什么不同。

当先的几个孩子已经来到了米迦勒的面前。她一步踏出,左手举刀砍向左边的一个孩子的脖子,右手顺势带起,动作如行云流水。

然而,突听“哆”的一声,米迦勒左手一麻,短刀险些脱手。那短刀砍在那孩子的脖子上,犹如砍在石头上一般,发出一声闷响,却完全无法砍动半分。那孩子手中的钢刀已经向米迦勒的肩头砍来。米迦勒连忙撤回左手,右手顺势去削那孩子的手腕。然而,又是“哆”的一声,丝毫无法砍入半分。那孩子的钢刀已经斩下。幸而米迦勒右手短刀虽无法伤到那孩子,却已将他手中的钢刀击偏,那刀堪堪从米迦勒肩侧划过。另一个孩子的钢刀却已向米迦勒的右腿削来。身后是自己的伙伴。米迦勒无路可退,只好向左侧避让,不想左边也已有两个孩子围了过来,米迦勒竟已被团团围住!

忽听一串枪响,原来塔吉克已经架起长枪,射来一梭子子弹。

然而子弹射在这些怪孩子身上,犹如射在铜墙铁壁之上,连些微弹痕都没有留下。

只是,这一串子弹毕竟把这几个怪孩子逼退了几分,米迦勒乘机弹起,左手一借力即跳到空中,几个起落,竟已跳出重围,直向在一旁聊天乘凉的三个加尔巴迪安骑士冲去。

米迦勒的心头闪着擒贼先擒王的念头,她早已看出这些孩子只是完全没有思想的傀儡,只要杀死操纵木偶的这三个人,这些傀儡一定会停止行动。

这三个加尔巴迪安骑士一惊之下,俨然正坐,然而为时已晚,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米迦勒已经来到了他们跟前。

当先一名骑士的马被米迦勒所惊,人立起来,长声嘶叫。那马的一双前蹄在空中上下虚抓着,那骑士在马上勉力支持,努力保持着平衡。

若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她就不叫米迦勒了。只见她箭一般窜入马腹底下,一刀划过,那马腹上辈划出一道长痕,鲜血喷涌而出。

那马再也保持不了平衡,从侧面翻倒,连带马上的骑士一齐倒在地上。

此时,另两匹马上的骑士,已经将手中的长枪送到米迦勒的面前。

那两个男人看起来十分孔武有力。米迦勒不敢硬接他们的长枪,但是她若后退,长枪一定比她的脚步快。灵机一动,米迦勒一个鱼跃,翻过了那死马的背脊。

马上人转身终究不如马下人灵活。两名骑士还没转过身来,米迦勒就绕到一匹马背后,一跃而上,一手拉住马缰,一手将短刀紧紧抵着其中一名高个子骑士的下巴,沉声道:“叫他们停止攻击。”

另一名矮个子骑士投鼠忌器,留在原地不敢上前。

那高个子骑士眼中露出恐惧之色,道

“你杀死我的话,他们就永远不会停止攻击了。所……所以你还是不要杀了我比较好……”

米迦勒手中一紧,那骑士的下巴上已有鲜血飚出。米迦勒道:“我的短刀再往前一寸,你就没命了,想活命就趁现在。”

那高个子骑士哪里敢再说半句话,连脖子都不敢动一下。

那矮个子骑士急道:“他……他说的没错,如果你杀了他,这攻击真的不会停下来……”

米迦勒一对美目狠狠一瞪,道:“那,你叫他们停下来!否则我就杀了他。”

矮个子骑士迟疑道:“这……”

米迦勒沉声道:“你答应不答应?”

矮个子骑士苦着脸道:“小姐有所不知,我若是叫他们停下来,我回去后一样性命难保。”

米迦勒道:“你是选择回去后性命难保,还是选择现在就性命难保?我杀了他之后,就轮到你了!”

矮个子骑士颤抖着声音道:“好……好……好的。”

他上下牙打架,“好的”两个字说了三遍才说完整。

突听他身后一个声音道:“一点也不好。”

只见他背后的一棵大树后,缓缓转出一个人。

这个人,乍看之下实在分不清是男人还是女人。并不是因为他长相中性,难以区分,而是因为他长着一张雄性特征明显的脸,下巴上甚至有一层青色的胡子茬,但是他的胸前,赫然挂着一对硕大的**。

那矮个子骑士脸色大变,忽然跃下马向前方奔去。

那不男不女的人龇着牙道:“想走?我炎狱大爷像是这么宽容的上司吗?”

说完,手中忽然多出一根魔棒。魔棒对刚才那矮个子骑士一挥,口中默念两句咒语。那矮个子骑士的铠甲上忽然燃起熊熊烈火。

那矮个子踉跄了没多久,就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那火同突然出现一般突然消失,除了地上那一具焦黑的尸体外,再没留下更多痕迹。

米迦勒大声道:“你是什么人?”

那不男不女的家伙忽然露出一丝恶心的媚笑,道:“殿下,你怎么不好好听人家说话?人家说了人家叫做炎狱,你还问人家是什么人。”

他的嗓音也像个男人,可是说这句话的神态动作却像极了一个女人。米迦勒不由感到一阵恶心。

只见那一开始从马上摔下来,晕倒在地的骑士,此刻已经爬了起来,却像是极恐惧或者极尊敬一般,匍匐在了炎狱的面前。

炎狱悠悠道:“这个女人是谁你们知道吗?打她的主意,你们还不配!”

“是……是……”匍匐在地上的人声音颤抖着回答。

炎域道:“不过,既然已经如此,我不助你们一臂之力可不行。”

第三十六章 足够保护的力量

矫健的白色骏马虽然载了两人,却丝毫不显得吃力,脚步灵动地向前慢行着,不久,米迦勒的眼前就展现出教堂前满目疮痍的一幕。(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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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迦勒也不顾自己身后的瓦格雷,直接从马上跳下,她沾满泥污的鞋子在瓦格雷纯白的上装上留下了一条黑色的泥印。

瓦格雷丝毫不以为意,也跳下马,尾随着米迦勒慢慢走去。

教堂门前,男人们半数以上都倒在地上,还站着的反而不多。即使站着,身上也沾满了血迹,这血迹,万万不可能是敌人的……

贾贝尔、撒耶米、尤拉、塔蒂斯以及好几个女孩子们,在伤者周围忙忙碌碌地穿梭着。

更多的女人和孩子们,只是坐在地上,无助地哭泣。

萨乌尔的妻子抱着地上一具焦黑的尸体,大声哭泣着。

米迦勒回过头,不忍再看。

但是,她却不得不看,不得不看着这一切。因为这些人,是她的伙伴,也是她的亲人,然而,他们却为了她丢了性命。

尤拉看到米迦勒,跑了过来,低着头道:“公主……”

“伤亡情况?”米迦勒问。

“死……死了十二个人。都是男人。包括萨乌尔和怀瑟……剩下地男人。基本上都有伤……”尤拉轻轻道。她地眼中闪着泪光。

米迦勒点了点头。尤拉行了一礼。转身离去。继续去照顾伤者。她有点害怕面对此时地米迦勒。

米迦勒向来不喜欢被人看到她悲伤地神色。

她地伙伴们伤了彼得地那一夜。还有彼得死地那一夜。都没有人看见她悲伤地表情。人们只知道她躲了起来。然后第二天早上。又是那种告诉别人不用为自己担心地笑容。

但是。这一次。米迦勒丝毫没有隐瞒自己地悲伤。或者说。她已完全无法控制了。

她忽然感到浑身无力。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一滴、两滴、三滴,泪水滴在红土地上,将土地染成血一般的颜色。

她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拳,指节握的苍白。

她那豹一般的身体,此刻却像一个普通的悲伤的女人一般,不住地颤抖着。

瓦格雷站在她的身后,静静地站着,眼中也闪动着悲伤。

他带来的骑着黑马的青衣骑士们,也都跳下马来,低头默哀。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似乎是有一种长久以来形成的默契。

“对不起……”米迦勒抽噎着,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实在是我害了你们……我如果早些走,就好了。”

她的眼在流泪,她的心在滴血。她实在没想到,她一心想保护的人,这些被她当做家人的人,会因为她的缘故死去。

如果……如果她能更坚强的话。如果她是个男人的话,是否能更早一些下定决心离开呢?

如果她更早的离开的话,他们就不会死了吧?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刀割一般疼。

“不是你的错!”

前加尔巴迪安骑士路莫拉慢慢走了过来,坐在米迦勒身边道。

他的右腿上有一条很长的伤痕,此时已经用绷带简单包扎过了,但是血还是从绷带下慢慢渗出来。

尽管如此,他还是挣扎着走到米迦勒身边。

“那些魔法师们或许是一心要你的命,但是那些带着狂兵器的加尔巴迪安骑士要的却不是你的命。”

“嗯?”米迦勒抬起头,注视着路莫拉。

“他们要的是我们的孩子们。他们的职责只是从世界各地掠夺孩子,回去制成狂兵器而已。”路莫拉道,“我当初接到的任务也只是这样而已,没有人告诉过我有你这么一个人存在,我也完全不知道对你们孤儿院放火的人是谁。”

米迦勒想到,这次来的三个加尔巴迪安骑士看到炎狱的时候,也是一脸惊讶的表情。

这么说来,即使她走,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吧。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米迦勒深深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慢慢向远处走去。

瓦格雷迟疑了一下,跟在米迦勒身后,慢慢向前方走去。

他带来的那些青衣骑士一齐投入到抢救伤员的工作中去。这些骑士竟然都会使用治愈魔法,治疗工作的进展立刻加快了。

米迦勒慢慢穿过一片树林,走上一块高地,坐了下来,远远凝望着她的伙伴们。

瓦格雷走过来,坐在米迦勒身边。

米迦勒没有拒绝,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沉默了很久,很久。

米迦勒看着她的伙伴们照顾伤员,在那些青衣骑士的帮助下,那些伤者们很快得到了妥善的安置。然后,没有受伤的男人们和女人们开始挖坑,埋葬那些死去的人们。

他们死在教堂前,应该能受到神的庇护吧。米迦勒没有经历过死亡的时候,从来不相信鬼神,可是此刻,她由衷的希望那些死去的人们在那个世界可以活得很快乐。

瓦格雷忽然开口道:

“我以为你想一个人静一静。”

米迦勒点点头,道:

“原来你不是假装不知道。”

瓦格雷笑笑,像是在对自己的厚脸皮感到抱歉。

“可是,你独处的时候,还是在看着他们。”

“那当然,谁也不能保证加尔巴迪安的人不会现在来。”

“累吗?”瓦格雷问。

“累?怎么会……”米迦勒摇了摇头。

瓦格雷将手放在胸口,道:“我是指这里。时时刻刻担心着这些人。”

米迦勒瞪了一眼瓦格雷,道:“他们是我的家人。你为家人担心的时候,永远也不会感到累的。”

瓦格雷的脸上露出了一种悠然神往的表情。

但他很快微笑着转移了话题:“谢谢你救了我。”

米迦勒瞪大一对猫眼:“我?我救了你?”

瓦格雷微笑着点了点头。

米迦勒忽然感到他的笑容虽与彼得不同,但是都很好看。

彼得的笑容是纯洁的,透着一种圣洁的光,但是,总让人感到有一种距离。而瓦格雷的笑容,却很温暖。

米迦勒也笑了,道:“怎么可能……”

瓦格雷道:“你知道吗?那个魔法师最后一次念咒的时候已经注意到我骑马过来。如果你不是拼死阻断他念咒,那他念咒的目标会是我,而不是你。”

米迦勒淡淡地笑笑。

“可是,若不是为了救我,你策马过来干什么?”米迦勒道。

她深深感到无力。如果她能再强一点……

“我想变强。”米迦勒攥着拳头,一字一字道。

瓦格雷的表情忽然也变得庄严,他看着米迦勒的眼睛,道:“如果我能让你变强,你会跟我走吗?”

没等米迦勒回答,他又自嘲地笑了笑,道:“算了,当我没说。”

米迦勒点了点头,道:“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放下这些人。”

瓦格雷也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他陪着米迦勒默默地注视着教堂前忙碌的人群。

天渐渐黑了下来。

夜。米迦勒独自站在教堂后。

教堂后的空地上,竖着十几个小小的十字架。

米迦勒并不信神,她的伙伴们也并不信神。也许因为这是教堂,坟墓上才会有十字架吧。

她看着这些十字架,默默地发了很久的呆,可是她的拳头,握得那么紧。

是去是留?

留下来的话,以后那些加尔巴迪安的魔法师还会来找他们麻烦。

走的话,以后再遇到加尔巴迪安的攻击,他们是否抵挡得住?

不,即使米迦勒在,他们也抵挡不住吧。并不是他们的敌人太强,只是米迦勒太弱了。米迦勒又想起了红宫中,那个长的像猫的魔法师的嘲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小女人。”

当时米迦勒并不服气,从来没有人敢说她弱不禁风。

可是,看到那么多强大的魔法师,强大的魔法之后,她渐渐已经承认了“自己弱不禁风”这么一个事实。可是偏偏,她又是天下和魔法最不投缘的人。

她到底要怎样才能变强呢?

不需要太强,只要有足够保护这些人的力量……

忽然,她看到远方慢慢走来一个人。

夜色下,看不清这个人的脸,但是看他走路的姿势,显然是个迟暮老者。

教堂的窗中透出灯光,照在这个人脸上。这个白胡子的老头也一脸诧异。

“谁。”米迦勒高声说。

那老人忽然轻笑起来,道:“这么热闹,谢谢你们帮老朽的房子增加点人气。”

“难道……难道您是詹姆士先生?”米迦勒失声道。

“是啊。”老人点头,已经走到了米迦勒的面前。

他携起米迦勒的手,道:“进去说话。”

须臾,米迦勒、贾贝尔和詹姆士就坐在了詹姆士牧师小小的卧室之中。他们甚至每个人手中都捧着一杯热茶,那是尤拉为他们准备的。

“师父,许久不见了……”贾贝尔神色恭敬。

詹姆士牧师的年纪大概比贾贝尔长了四十多岁,但是此时却像面对一个同龄人一般,微笑着道:“是啊,贾贝尔,好久不见,我很想你呢。”

“师父……小徒离开了你,才发现自己学的还不够。”贾贝尔低头道。

詹姆士牧师点点头,道:“认识到差距也是一种很大的进步。”

米迦勒忽然开口道:“詹姆士先生,那封信……”

詹姆士牧师道:“信?”

米迦勒从口袋中掏出那封詹姆士牧师写给彼得的信,交给詹姆士牧师,道:“彼得他……他恐怕永远看不到这封信了。”

第三十五章 瓦格雷

米迦勒哪能等他再念动咒语,翻身下马,箭一般向炎狱窜去。(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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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米迦勒的短刀就要斩向炎狱胸前,没想到炎狱身法自也不弱,向后一跃即跃开数米。

“这个家伙总算不会瞬间移动,没想到魔法师中也有这种可爱的家伙。”米迦勒心想。她足不停步,又向炎狱退逃的方向追去。

米迦勒和炎狱一个追,一个退,竟像是展开了一场赛跑。

然而谁都看得出,这场赛跑米迦勒丝毫不占优势。只因米迦勒向前,炎狱向后,但他们的速度殊无二致,可见炎狱并没有使出真实功夫。

米迦勒一心想着阻止炎狱念动咒语,却也对炎狱的目的有所怀疑。

他若真要走脱,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何必在这里和米迦勒一起玩猫鼠游戏?

忽听身后一身惨呼,却是她的伙伴中已有人中刀。米迦勒幡然醒悟,原来炎狱是要和她拖延时间。她的伙伴们面对这群浑身坚硬如岩石的狂兵器孩子,显然毫无办法。

米迦勒一边展动身形,一边大呼:“退入贾贝尔的防护罩!不要硬拼!”

“不……不行啊……”龙吟远远地回答道,“已经……已经被包围了……”显然他也抵挡得左支右拙。

这样一来,米迦勒焦急起来,那炎狱的脸上却浮现出微笑。

米迦勒索性停下脚步。不再追赶炎狱。炎狱也站定下来。嘲弄地看着米迦勒。笑道:“不追了?”

米迦勒双目圆睁。狠狠盯着炎狱。却不做声。

炎狱又挥动起了他地魔棒。开始念动咒语。

米迦勒深知。他一旦念完咒语。自己地身体也将如刚才那个加尔巴迪安骑士一般化为焦炭!

说时迟那时快。米迦勒忽然向前猛然一跃。右手短刀掷出。只因她心中判定这炎狱只有在念动咒语时是最弱地时刻。

没想到炎狱身子一侧。短刀斜斜从他地身侧擦过。“夺”地一声钉入树木。竟然入木七分。

米迦勒的孤注一掷,终究还是没能伤得了他。

炎狱媚笑道:“咒语,随时可以开始念,也随时可以停下。你的短刀还剩一枚,也欢迎掷给我。只不过你现在死了,这短刀也一文不值,我也没什么好向别人夸耀的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此时,教堂的方向传来的惨呼之声已此起彼伏。

炎狱向后几个纵跃,就脱离了米迦勒的攻击范围。他嘴唇翕动,显然已经在念咒。

米迦勒手中只有一把短刀,但她又深知不能让炎狱念完他的咒语。她右手随手从地上抓起一块岩石,即向炎狱掷了过去。可惜为时已晚,炎狱的咒语,显然已经完成了。

然而,米迦勒周身并没有置于烈火之中,那么他的咒语……

米迦勒一回头,立刻大吃一惊,原来他的咒语,烧的竟然是那些狂战士。

莫非这个人也和二公主一样,有些敌我不分?

然而米迦勒很快明白了炎狱的用意,只因她已听的她的伙伴们惨呼连连。

那些狂兵器浑身着火,竟完全不会倒下,反而手中的钢刀舞得更急,直如地狱来的烈火战士!

只见炎狱神定气闲地望着教堂的方向,悠然道:“不如我们俩暂时罢手,先看完这一出地狱来的舞蹈如何?”

米迦勒轻叹一声。打不过炎狱,又无法教狂兵器停下来。她还能做什么呢?

只能和她的伙伴们死在一起?

打定主意,她即转身向教堂方向跑去。

“站住!”炎狱大喝道,“再走一步,我就烧死你!”

米迦勒转过身,看着炎狱,忽而轻松一笑,道:“你道我今日还存着活命的心吗?”

可是,炎狱的脸色却变了,一改刚才神定气闲的模样,变得惊讶而慌乱。米迦勒看不见身后所发生的事情,但是趁着炎狱发呆的绝好机会,她早已离弦之箭一般射向炎狱,一刀挥去。

炎狱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然不及,只得取魔棒招架。

米迦勒手腕一转,短刀直削炎狱下盘。炎狱又待要退,却发现身后是一棵大树,退无可退。眼看米迦勒就要得手。

忽然,刚才那个矮个子的加尔巴迪安骑士从背后牢牢抱住米迦勒的腰。

他等这一刻,显然已等了很久。

米迦勒怒叱:“滚!”

一边用手肘猛撞那加尔巴迪安骑士的脸。

加尔巴迪安骑士惨叫一声,滚落在地,脸上血流如注。

可是,这电光火石的瞬间,炎狱早已逃远。

只见他一双血红的眼睛充满仇恨地瞪着米迦勒,双唇翕动,显然已有了杀意。

此处距离炎狱所站的地方有十数米,米迦勒深知自己要冲过去已然不及,只有狠狠掷出手中唯一一把短刀。

炎狱侧身闪避,短刀又从炎狱胸前擦过,炎狱再次念动咒语,双眼还是紧紧盯着米迦勒,像是在说:“你的两把短刀都掷了出去,现在你还有什么把戏?”

米迦勒待要抢到炎狱身边,忽然她的右腿被刚才被她撞破鼻子的那个加尔巴迪安骑士死死抱住。

她猛抽两三下却抽不脱,只能在心中暗想:“米迦勒今日就死在太仁慈。若是刚才把这个人杀了多好……”

眼见炎狱手握魔棒,轻轻抬起,显然咒语已将完成。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石火般的一刹那间,忽然一匹纯白的流星骏马从旁窜出,那马上的骑士也如马儿一般一身白衣,衣服的质料极其华贵,却并不着铠甲。那骑士手中举着一把长刀,毫不犹豫地斩下。

马到,手起,刀落,这些动作一气呵成,本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等到马儿远去的时候,只见炎狱的身子被斩成两半,已然气绝。那咒语终究没有完成,他到死,依然怒目圆睁,嘴唇微微张开,像是要吐出那最后一个字。

那缠着米迦勒的加尔巴迪安骑士见炎狱已死,也放开了手脚。

米迦勒狠狠一脚踢向他的下巴,将他踢得翻了几个筋斗,即拾起自己的爱刀,向教堂的方向奔去。那柄钉在树上的刀看上去一时难以拔下,米迦勒也就不再管它。

教堂院落中,那些狂兵器周身冒出火光,炎狱的死似乎并没有解除他们身上的魔法。

狂兵器包围中的人们早就无法抵挡,有好几个已经倒下,剩下的也只是撑得一刻是一刻了。

只见那白马骑士策马奔向教堂,那白色骏马竟然丝毫不惧火光,一人一马冲入战团,白衣骑士手中长刀几个起落之后,就有几个狂兵器被一斩两半,倒了下去。

白马带着骑士冲出火场,那白马人立起来,长声嘶叫,似是在示威一般。

白衣骑士稳稳地坐在马背上,手举长刀,威风凛凛。

米迦勒这时才看清那白衣骑士的相貌,只见他身材高大修长,黑发飘飘,面色苍白,两道剑眉却乌黑,双眼更是如天上的明星一般明亮。眉宇间,有一种东方人特有的内敛和忧郁之色,但是两片薄唇却隐隐透出一股威严。

好一个惊天动地的美男子!

那白衣骑士一勒马缰,又回身驰入战团,驰出的时候,又已有好几个狂兵器死于他的长刀之下。

此时,一队和那白衣骑士类似装束的青衣骑士个个骑着黑马,从旁杀到,也加入了战团,不久之后,那些狂兵器即被料理得干干净净。

米迦勒远远望着,不由痴了。

她实在想不到会有谁来救他们,还有着如此高强的功夫!

只见那群人料理完狂兵器后,白衣骑士一马当先,向米迦勒的方向徐驰而来。那些青衣骑士也个个都是东方人面孔,他们策马跟在白衣骑士身后,也向这边走来。

那白衣骑士走到米迦勒身前三米处,即勒缰下马。那些青衣骑士在白衣骑士身后一字排开,整整齐齐地排成一列,也俱都下马站定。

那白衣骑士看起来是东方人的面孔,却使用很古老的西式礼仪,走到米迦勒面前,单腿跪下,轻轻吻了米迦勒的手背,用纯正的法语道:

“救驾来迟,还请恕罪,我叫瓦格雷,能与美丽的女士相遇,深感荣幸。”

除了那肥胖如猪的热那亚领主,米迦勒这一辈子看到过的贵族用一只手五根指头就可以数的过来,更从来没有人向她行过这样的礼节,她一时不知所措,只是呆呆地站在当地。

瓦格雷却站起身,向米迦勒露出了一个阳光般的笑容。

他不笑的时候,脸色苍白而忧郁,看上去十足的贵族气质,可是他一笑起来,那冷漠的气息立即被驱散,看上去那么柔和,那么温暖。

他向米迦勒伸出手,微笑道:“公主,走吧。”

米迦勒这才像回过神来,大方的将手放在瓦格雷的手中,微笑道:“走。”

瓦格雷戴着纯白手套的手轻轻托着米迦勒的手,那也是老式的绅士面对淑女的礼节。

他将米迦勒牵到马前,双手轻轻一托,米迦勒就稳稳地坐在了马上。瓦格雷也翻身上马,坐在了米迦勒身后。这一切的动作都是这么温柔,却那么有力。米迦勒的心不由突突地跳了起来。

第三十六章 足够保护的力量

矫健的白色骏马虽然载了两人,却丝毫不显得吃力,脚步灵动地向前慢行着,不久,米迦勒的眼前就展现出教堂前满目疮痍的一幕。(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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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迦勒也不顾自己身后的瓦格雷,直接从马上跳下,她沾满泥污的鞋子在瓦格雷纯白的上装上留下了一条黑色的泥印。

瓦格雷丝毫不以为意,也跳下马,尾随着米迦勒慢慢走去。

教堂门前,男人们半数以上都倒在地上,还站着的反而不多。即使站着,身上也沾满了血迹,这血迹,万万不可能是敌人的……

贾贝尔、撒耶米、尤拉、塔蒂斯以及好几个女孩子们,在伤者周围忙忙碌碌地穿梭着。

更多的女人和孩子们,只是坐在地上,无助地哭泣。

萨乌尔的妻子抱着地上一具焦黑的尸体,大声哭泣着。

米迦勒回过头,不忍再看。

但是,她却不得不看,不得不看着这一切。因为这些人,是她的伙伴,也是她的亲人,然而,他们却为了她丢了性命。

尤拉看到米迦勒,跑了过来,低着头道:“公主……”

“伤亡情况?”米迦勒问。

“死……死了十二个人。都是男人。包括萨乌尔和怀瑟……剩下地男人。基本上都有伤……”尤拉轻轻道。她地眼中闪着泪光。

米迦勒点了点头。尤拉行了一礼。转身离去。继续去照顾伤者。她有点害怕面对此时地米迦勒。

米迦勒向来不喜欢被人看到她悲伤地神色。

她地伙伴们伤了彼得地那一夜。还有彼得死地那一夜。都没有人看见她悲伤地表情。人们只知道她躲了起来。然后第二天早上。又是那种告诉别人不用为自己担心地笑容。

但是。这一次。米迦勒丝毫没有隐瞒自己地悲伤。或者说。她已完全无法控制了。

她忽然感到浑身无力。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一滴、两滴、三滴,泪水滴在红土地上,将土地染成血一般的颜色。

她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拳,指节握的苍白。

她那豹一般的身体,此刻却像一个普通的悲伤的女人一般,不住地颤抖着。

瓦格雷站在她的身后,静静地站着,眼中也闪动着悲伤。

他带来的骑着黑马的青衣骑士们,也都跳下马来,低头默哀。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似乎是有一种长久以来形成的默契。

“对不起……”米迦勒抽噎着,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实在是我害了你们……我如果早些走,就好了。”

她的眼在流泪,她的心在滴血。她实在没想到,她一心想保护的人,这些被她当做家人的人,会因为她的缘故死去。

如果……如果她能更坚强的话。如果她是个男人的话,是否能更早一些下定决心离开呢?

如果她更早的离开的话,他们就不会死了吧?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刀割一般疼。

“不是你的错!”

前加尔巴迪安骑士路莫拉慢慢走了过来,坐在米迦勒身边道。

他的右腿上有一条很长的伤痕,此时已经用绷带简单包扎过了,但是血还是从绷带下慢慢渗出来。

尽管如此,他还是挣扎着走到米迦勒身边。

“那些魔法师们或许是一心要你的命,但是那些带着狂兵器的加尔巴迪安骑士要的却不是你的命。”

“嗯?”米迦勒抬起头,注视着路莫拉。

“他们要的是我们的孩子们。他们的职责只是从世界各地掠夺孩子,回去制成狂兵器而已。”路莫拉道,“我当初接到的任务也只是这样而已,没有人告诉过我有你这么一个人存在,我也完全不知道对你们孤儿院放火的人是谁。”

米迦勒想到,这次来的三个加尔巴迪安骑士看到炎狱的时候,也是一脸惊讶的表情。

这么说来,即使她走,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吧。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米迦勒深深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慢慢向远处走去。

瓦格雷迟疑了一下,跟在米迦勒身后,慢慢向前方走去。

他带来的那些青衣骑士一齐投入到抢救伤员的工作中去。这些骑士竟然都会使用治愈魔法,治疗工作的进展立刻加快了。

米迦勒慢慢穿过一片树林,走上一块高地,坐了下来,远远凝望着她的伙伴们。

瓦格雷走过来,坐在米迦勒身边。

米迦勒没有拒绝,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沉默了很久,很久。

米迦勒看着她的伙伴们照顾伤员,在那些青衣骑士的帮助下,那些伤者们很快得到了妥善的安置。然后,没有受伤的男人们和女人们开始挖坑,埋葬那些死去的人们。

他们死在教堂前,应该能受到神的庇护吧。米迦勒没有经历过死亡的时候,从来不相信鬼神,可是此刻,她由衷的希望那些死去的人们在那个世界可以活得很快乐。

瓦格雷忽然开口道:

“我以为你想一个人静一静。”

米迦勒点点头,道:

“原来你不是假装不知道。”

瓦格雷笑笑,像是在对自己的厚脸皮感到抱歉。

“可是,你独处的时候,还是在看着他们。”

“那当然,谁也不能保证加尔巴迪安的人不会现在来。”

“累吗?”瓦格雷问。

“累?怎么会……”米迦勒摇了摇头。

瓦格雷将手放在胸口,道:“我是指这里。时时刻刻担心着这些人。”

米迦勒瞪了一眼瓦格雷,道:“他们是我的家人。你为家人担心的时候,永远也不会感到累的。”

瓦格雷的脸上露出了一种悠然神往的表情。

但他很快微笑着转移了话题:“谢谢你救了我。”

米迦勒瞪大一对猫眼:“我?我救了你?”

瓦格雷微笑着点了点头。

米迦勒忽然感到他的笑容虽与彼得不同,但是都很好看。

彼得的笑容是纯洁的,透着一种圣洁的光,但是,总让人感到有一种距离。而瓦格雷的笑容,却很温暖。

米迦勒也笑了,道:“怎么可能……”

瓦格雷道:“你知道吗?那个魔法师最后一次念咒的时候已经注意到我骑马过来。如果你不是拼死阻断他念咒,那他念咒的目标会是我,而不是你。”

米迦勒淡淡地笑笑。

“可是,若不是为了救我,你策马过来干什么?”米迦勒道。

她深深感到无力。如果她能再强一点……

“我想变强。”米迦勒攥着拳头,一字一字道。

瓦格雷的表情忽然也变得庄严,他看着米迦勒的眼睛,道:“如果我能让你变强,你会跟我走吗?”

没等米迦勒回答,他又自嘲地笑了笑,道:“算了,当我没说。”

米迦勒点了点头,道:“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放下这些人。”

瓦格雷也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他陪着米迦勒默默地注视着教堂前忙碌的人群。

天渐渐黑了下来。

夜。米迦勒独自站在教堂后。

教堂后的空地上,竖着十几个小小的十字架。

米迦勒并不信神,她的伙伴们也并不信神。也许因为这是教堂,坟墓上才会有十字架吧。

她看着这些十字架,默默地发了很久的呆,可是她的拳头,握得那么紧。

是去是留?

留下来的话,以后那些加尔巴迪安的魔法师还会来找他们麻烦。

走的话,以后再遇到加尔巴迪安的攻击,他们是否抵挡得住?

不,即使米迦勒在,他们也抵挡不住吧。并不是他们的敌人太强,只是米迦勒太弱了。米迦勒又想起了红宫中,那个长的像猫的魔法师的嘲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小女人。”

当时米迦勒并不服气,从来没有人敢说她弱不禁风。

可是,看到那么多强大的魔法师,强大的魔法之后,她渐渐已经承认了“自己弱不禁风”这么一个事实。可是偏偏,她又是天下和魔法最不投缘的人。

她到底要怎样才能变强呢?

不需要太强,只要有足够保护这些人的力量……

忽然,她看到远方慢慢走来一个人。

夜色下,看不清这个人的脸,但是看他走路的姿势,显然是个迟暮老者。

教堂的窗中透出灯光,照在这个人脸上。这个白胡子的老头也一脸诧异。

“谁。”米迦勒高声说。

那老人忽然轻笑起来,道:“这么热闹,谢谢你们帮老朽的房子增加点人气。”

“难道……难道您是詹姆士先生?”米迦勒失声道。

“是啊。”老人点头,已经走到了米迦勒的面前。

他携起米迦勒的手,道:“进去说话。”

须臾,米迦勒、贾贝尔和詹姆士就坐在了詹姆士牧师小小的卧室之中。他们甚至每个人手中都捧着一杯热茶,那是尤拉为他们准备的。

“师父,许久不见了……”贾贝尔神色恭敬。

詹姆士牧师的年纪大概比贾贝尔长了四十多岁,但是此时却像面对一个同龄人一般,微笑着道:“是啊,贾贝尔,好久不见,我很想你呢。”

“师父……小徒离开了你,才发现自己学的还不够。”贾贝尔低头道。

詹姆士牧师点点头,道:“认识到差距也是一种很大的进步。”

米迦勒忽然开口道:“詹姆士先生,那封信……”

詹姆士牧师道:“信?”

米迦勒从口袋中掏出那封詹姆士牧师写给彼得的信,交给詹姆士牧师,道:“彼得他……他恐怕永远看不到这封信了。”

第三十七章 炎怒惹下的祸患

“彼得?”詹姆士牧师颤声道,“他……他死了?”

米迦勒沉声道:“恐怕是。(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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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说那个彼得,死了?”詹姆士牧师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道。

米迦勒和贾贝尔一齐点头默认。

詹姆士牧师喃喃道:“他死了……其实我一点都不奇怪,我早就觉得他会死……”

“啊?”米迦勒和贾贝尔同时瞪大眼睛。

詹姆士牧师站起身来,望着窗外的月色,缓缓道:“这孩子,像是从来没有为自己的生命考虑过。他在我身边的时候,若不是我保护着他,他可能早就死过几百次了。在他眼中,似乎为任何轻于鸿毛的理由,交出自己的性命,都是值得的。

“我的孩子们都吃不饱饭,这点我也无能为力。有一次,一个孩子饿极了,而且可能早就看彼得不顺眼,竟然一张嘴咬下彼得手臂上的一块肉。”

米迦勒心中咯噔了一下。她当然知道饥饿的滋味,然而却无从想象这种人类互相咬噬的事情。

詹姆士牧师接着说:“你们知道彼得什么反应吗?他当然疼,他的血流满了全身,但是他既没有逃跑,也没有跑来告状,只是傻傻地站在原地。

“那个咬他的孩子也傻了,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过自己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来。

“那孩子当时怯生生地问彼得:‘疼吗?’

“结果彼得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他地额上渗出了细密地冷汗。但是他地脸上没有半点痛苦或者怨恨地表情。

“他只是问那个孩子:‘你好受些吗?’

“那孩子竟然吓得拔腿就跑。”

米迦勒心中泛起涟漪。她早已知道彼得从不会计较别人对他地伤害。但是却没有想到会不计较到这个程度。简直有些。有些不正常!

若她是那个孩子。看到这一幕。会不会逃跑呢?她实在不知道。

一滴冷汗顺着她的额角慢慢滑下。

是不是当一个男人的心地好到某种程度,好到超过正常人的理解范围,他反而会令人感到恐惧?这样的人心底,是否掩藏着一个恶魔一样的另一面?

还是……凡人本就无法理解这样的伟大?

詹姆士牧师接着道:

“彼得这样的孩子,在我这个小小的孤儿院中,当然经常被欺负。我又不可能时时看着他,所以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他。

“他其实并不软弱,但是他就是不愿意反抗。

“当时,有许多孩子欺到他头上。他十几岁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两三个小他四五岁的男孩子一趁我不注意,就一齐对他拳打脚踢。不知道他做的什么事情不顺了他们的意。

“大概十几天后,我才发现这件事,因为我从彼得偶尔露出长袍的小腿上看见了数不清的伤痕。新伤旧伤层层叠叠。

“我问他,是谁欺负的他。他无论如何不肯说。

“我只能不再向彼得追究,暗地里查看,才看到那几个欺负彼得的小孩子。

“我就把这些小孩子叫来,问他们为什么要欺负彼得。为首的小男孩道:‘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我当时勃然大怒,道:‘这算什么理由!就凭这点,就值得你们对自己的弟兄动手?’

“当时,一个小一点的孩子道:‘其实,我们只是想看看,要怎样对他他才会发怒。这个人太奇怪了,不论怎么打他,骂他,甚至用刀割他,他都从来不会生我们的气,甚至会关心我们的拳头硌疼了没有。’”

米迦勒一脸严肃的神色,她实在想不到她不了解的彼得,竟是这么样一个人。

这样一个人,如果发怒起来,会有多么可怕?

可是,他连自己都毫不在乎,世界上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发怒的呢?

米迦勒道:“我明白了,他们欺负彼得,只是因为害怕。对这种无法理解,不可理喻,永无止尽的宽容感到害怕。只有有一天彼得对他们发怒,他们才会认可彼得是常人。可是,偏偏他一次都没有对他们发怒。”

“不,有一次。”詹姆士牧师道,“有一次,他们在河边玩耍。那是正直春天,水很大,又深又急。彼得看到了,走过去劝他们小心湍急的河流危险。

“那些孩子哪里肯听,少不得又是对彼得一阵拳打脚踢。彼得被打得蜷缩在了地上。

“一个背对着河流的孩子得意忘形,一脚踢向彼得,却不小心脚下一滑,掉进了河里去。

“另外几个小孩子都吓傻了。彼得虽然浑身是伤,但还是尽他所能地快速站起来,跳进了河里,将那个小孩子救了出来。

“那次,彼得对他们发怒了。他对这几个孩子不听劝告,结果遇到危险的事情感到很生气。他大声对他们说以后要注意安全,可是却一句话都没有提他们欺负他的事情。那次发怒之后,他禁食了三天,以表示对自己轻易动怒的忏悔。

“而且,事后发现,彼得的脚踝被一个孩子用大木棍击打,造成了骨折。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跳下河救人,简直就是奇迹。

“那之后,那些孩子们就再也没有欺负过彼得。不知道是因为终于放弃了让他发怒的努力,还是终于承认了彼得是和他们不一样的人。但是,他们也没有同彼得亲近过。”

詹姆士牧师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这样的人,需要他自己照顾自己的时候,我实在不信他能活得下去。”

米迦勒也叹着气点了点头。

她问道:“那您刚才为什么感到惊讶呢?”

詹姆士牧师叹息道:“我实在很惊讶,他怎么会和你们凑到一起。”

于是,米迦勒把他们怎么会遇到彼得,遇到后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以及彼得最后怎样被一个海盗杀死,尸体又怎样被拉斯特带走的事情,跟詹姆士牧师详细说了一遍,然后问道:

“您既然知道彼得一个人活不下去,为什么要让他离去?”

詹姆士牧师摇了摇头,道:“这都是炎怒惹下的祸患。”

原来,詹姆士牧师一直都知道,炎怒在那个小女孩手上。虽然小女孩并不知道她手上的这块宝玉,有如此珍贵的力量。

于是,他一直以来只好小心翼翼地拉开结界,将炎怒隐藏起来。

没想到,那个日裔的男孩子铃木,却为了几个面饼将他多年以来辛苦张开的结界破坏了。

原来,有一个加尔巴迪安的魔法师早就看好了这块炎怒宝玉,竟然叫那个铃木在食物里面下药。

詹姆士牧师不幸中招,魔力忽然消失了。他就知道大祸临头了。

但是他只能选择不动声色。因为这些孩子们还不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如果遣散他们的话,也不知道他们该往哪里去。所以,他只是在第二天的圣餐礼之后,趁机气走了彼得。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炎怒竟然被彼得带走了。

米迦勒插口问道:“那加尔巴迪安魔法师是不是一个叫拉斯特的气系魔法师,强壮得像头牛,一张脸却漂亮得吓人?”

詹姆士牧师摇了摇头,道:“不,他是一个火系魔法师,名字叫做安蒂诺美,是一个有些不男不女的家伙。”

米迦勒暗忖:“不男不女?莫非和炎狱有什么关系?凭炎狱那种小角色,应该不是能暗算詹姆士牧师的人。”

詹姆士牧师又接着说道,那加尔巴迪安的魔法师来到了孤儿院,竟扑了个空,只是将詹姆士牧师打昏在地上。牧师醒来的时候,发现周遭只剩了自己一人,那些孩子们,全然不知去向了。

“于是,我就踏上了出门寻找孩子们的旅程,可是茫茫人海,到那里去找呢,唉……”詹姆士牧师叹息道。

米迦勒道:“这些孩子,恐怕……恐怕不会再回来了吧?”

“哦?”詹姆士牧师扬起两条白色的眉毛。

“最近,加尔巴迪安军队流行的把戏,就是把孩子抓去,用魔法把他们变成没有生命,没有知觉,只知道杀戮的兵器。不砍下他们的头,就无法停止。很恶心……”米迦勒说着,胃中不由泛起酸楚。

詹姆士牧师神色黯然,泪光在眼角闪烁。一个年纪那么大的神职人员,本应该已经将心灵修炼到了无我之境。然而,正因如此,他的悲伤才特别让人动容。

米迦勒站起身,握住詹姆士牧师的手,神情严肃:“我,我想为他们报仇。也为我那些死去的亲人。”

詹姆士牧师摇了摇头,缓缓道:“年轻人,你或许只是一时冲动。可是你想过没有,你面对的是整个加尔巴迪安帝国!”

米迦勒自嘲地笑了,道:“我不面对整个加尔巴迪安帝国的时候,加尔巴迪安帝国早就面对了我。什么四护法,二公主,一个个都来要我的命。”

詹姆士牧师目光闪动,注视着米迦勒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些人会来要你的命?”

米迦勒摇着头双手一摊,道:“我也实在很想知道,我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会盯上我。可惜我无从知晓啊。”

第三十八章 托付

詹姆士牧师盯着米迦勒看了很久,忽然神情温柔地道:“小姑娘,你莫怪我说实话,他们看上你,绝不是因为你的力量。(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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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早已知道这个事实,米迦勒的心还是“咯噔”一下。只因这是她最大的隐痛。

米迦勒不等詹姆士牧师说下去,即开口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是世界上最不适合使用魔法的那一个人。”

詹姆士牧师笑着点了点头,神色间却充满歉意,似是有些后悔自己揭了米迦勒的伤疤。

米迦勒却倔强地挺胸抬头,大声道:“可是,没有力量又如何?没有力量,我也要战斗!”

贾贝尔跳起来,大叫大嚷道:“对,要的就是这份气势!公主的气势!”

米迦勒紧绷的神经忽然松弛了,她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意。她的这些伙伴,永远是最能让她放松的人,也是她的家人。

詹姆士牧师也笑了,摸着他长长的白胡子,道:“年轻人,勇气可嘉啊。我却老咯,已经没有了这股豪气。”

贾贝尔忙道:“师父,你不老,一点也不。”

詹姆士摸了摸贾贝尔的头。想着他们师徒之间一定有很多话要说,米迦勒先告辞了。

夜已经很深了。

月亮在头顶上闪烁着柔和地光。

可是。米迦勒却殊无睡意。

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地事情。她更不知道接下来她该何去何从。

她又慢慢踱到后院。她地伙伴们地墓地。却想不到有个人在那里等着她。

朦胧地月色映照出一个英气勃勃地轮廓。正是瓦格雷。

“还没有睡?”米迦勒出声招呼道。

瓦格雷点了点头,道:“我睡不着,你呢?”

米迦勒苦笑道:“恰巧我也睡不着。”

她靠着墙坐下,默默凝视着她的伙伴们的坟墓。

一天以前,他们还那么鲜活,还和米迦勒开着玩笑。他们都曾经跟随米迦勒出生入死,是米迦勒最最信赖的伙伴。正因为有了他们,才让米迦勒在最绝望的时候,还不愿放弃希望。

可是,此时他们却已经躺在这冰冰冷冷的坟墓中,成为了冰冰冷冷的尸体。

曾经,当加尔巴迪安的人想要她的命的时候,她消沉过,放弃过,也绝望过。她甚至已经打定主意,为了她的伙伴们的安宁,把自己的命送给他们又何妨?

然而,加尔巴迪安并没有夺走她的性命,却夺走了她的伙伴。这是她绝对无法饶恕的事情。

她想要变强,想要战斗,无论实力多么悬殊,都想要战斗到最后一刻!

这是她现在心中唯一的愿望。

“这样的牺牲……”瓦格雷道,“什么时候能够停止?”

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米迦勒听的。

米迦勒抬起头,看着瓦格雷。

瓦格雷凝视着自己苍白修长的手指,喃喃道:“到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拥有一个不再有悲伤的世界?”

米迦勒突然跳起来,猛地揪住瓦格雷的衣领,嘶吼道:“你懂什么!他们……他们都是我的战友,我的亲人……失去他们,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你懂什么!”

说到这里,已然泣不成声。

瓦格雷静静地看着米迦勒,既不挣脱,也不辩解。

米迦勒没有看到,瓦格雷眼中悲伤的神色,像是在说:“我经历过的痛苦,你又懂得什么?”

可是,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轻轻地抚着米迦勒的背脊。

像是在平复她的悲伤。

过了很久,瓦格雷忽然道:“加入我们吧。”

米迦勒松开抓住瓦格雷衣领的手,抬起头,疑惑地望着瓦格雷。

“加入我们吧。”瓦格雷看着米迦勒,重复了一遍。

“和我们一起,为创造一个更美好的世界而战斗。”

米迦勒怔住了,她只是傻傻地看着瓦格雷的脸。她在这个男人的眼里,看到了一种光辉,一种充满了光荣与梦想的光辉。

米迦勒背过身去,坚定地道:“什么美好的世界,我是不在意啦。但是我要报仇,要为了我那些死去的伙伴报仇!”

她忽然转身凝视着瓦格雷,一字一字道:“如果你能让我变强,我就跟你走。”她的眼中,像要喷出火。

但是,瓦格雷一点都没有避让米迦勒的目光。他也凝视着米迦勒的眼睛,缓慢而坚定地道:“能,我能让你变强,然后我要同你一起复仇,然后创造一个再没有悲伤,每个孩子都能自由成长的世界!”

米迦勒也凝视了瓦格雷,很久很久。她忽然笑了,点头道:“行,你助我复仇,我就跟你走,助你创造一个新的世界。”

瓦格雷也笑了,那种温柔得能将人融化的笑容。

他微笑着道:“我还不知你的芳名,只知道他们都叫你公主。”

米迦勒爽朗一笑,道:“米迦勒。叫我米迦勒就可以了。”

瓦格雷又单膝跪下,轻轻吻了米迦勒的手,道:“是,米迦勒公主。”

第二日。

地中海的夏日,总是晴朗而干燥的。这又是一个分外晴朗的日子。

可是,与灿烂阳光不相称的,米迦勒的心中,却有一抹挥之不去的忧伤。

她一夜未眠,话别了瓦格雷后,她就独自走到远处,坐在一块高地之上,远远地凝视着那个小小的教堂。

这个小小的教堂中,熟睡着的,是她朝夕相处了五年多的人们。她早就已经将他们当作了她唯一的亲人。今日之后,再要见到他们的机会,恐怕就不多了。

和他们在一起的最后一夜,即使一夜不眠,也想要好好地看看他们,将他们的味道好好记在脑子里。这样,哪一天失去力量的时候,哪一天再也走不下去的时候,哪一天遇到痛苦和悲伤的时候,就能回忆起这个味道。这个最能给米迦勒力量的味道。

清晨,阳光洒满了小小的教堂,温暖而明亮。

詹姆士牧师早早地起身,晨祷过后,便站在院子里,遥遥凝视着远方。

米迦勒向他走去。

她面对的,是昔年的天下第一白魔法师。

她脸上的神情,是战士面对战士的神情。

詹姆士牧师看着米迦勒的目光,却也并不像看着晚辈的目光,而像是看着一名战士的目光。

不等米迦勒开口,詹姆士牧师抢先道:“你,可是要托付给我什么东西?”

米迦勒神情严肃,点头道:“是,我想把我的伙伴们托付给您。是您的话,一定能保护他们周全。”

詹姆士牧师苦笑道:“米迦勒,你可真会使唤人,这么重一副担子,你不怕老身扛不住吗?”

米迦勒正视着詹姆士牧师,道:“我能够信任的人,只有您了。而且我知道您一定不会丢下他们不管。”

詹姆士牧师沉默良久,忽然笑了,道:“的确不会,事实上我很高兴我还有人可以保护。”

须知,他这一笑,却担下了多少责任,多少牵挂?这个沉重的担子,也许这一辈子都无法再卸下了吧。

米迦勒也笑了。她终于把她的家人交托到了一个可靠的人手中。一个比她自己可靠一千倍的人。

她忽然朝着詹姆士牧师单腿跪下,行了一个标准的屈膝礼。

詹姆士牧师连忙将她扶起,却见她眼圈已红了。

“那么,我走了,就不同他们道别了。”米迦勒轻轻地说。

詹姆士牧师微笑着点了点头。

米迦勒转过身,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毋庸置疑地,她终于要从她的伙伴们中间毕业了。

“等一等。”詹姆士牧师忽道。

米迦勒停下脚步,回头望去。

詹姆士牧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手绘的地图,对米迦勒道:“你们去找这个人,想必会有帮助。我老了,再也不能不管不顾地四处乱跑了。可是他还年轻,他一定能助你们一臂之力。”

“他是谁?”米迦勒接过地图,疑惑地问。

“他是我的大弟子。”詹姆士牧师颔首道。

“谢谢。”米迦勒小心翼翼地收好地图,向詹姆士牧师鞠了一躬,转身飞奔而去。

她全速向前奔跑着,只因为她完全不敢停下。她生怕她一停下来,就会忍不住再回去看看他们。生怕她一停下来,眼泪就会止不住流下来。

“喂,想丢下我们逃跑吗?”忽然,前方一个口中衔着一片草叶,身后背着一把大得夸张的枪的高瘦男人阻住了米迦勒的去路。

“塔吉克?”米迦勒停下脚步,失声喊道。

“还有我们。”两条彪形大汉站了出来,正是龙吟和霸虎站了出来。

“也带我走吧,我也想去见见我的师兄。”胖胖的小魔法师贾贝尔也来了。

“大家……”米迦勒虽然还在摇着头,可是她怎么忍心拒绝大家的好意?

她的眼中,已有泪光闪烁。

她忽然张开双臂,和这群可爱的男人们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她的伙伴,她的家人,她永远放不下的牵挂。

“说的也是……”米迦勒脸上泛起微笑,口中喃喃道,“我还在担心,以后再没有人叫我公主了呢……”

“太好了……”

第三十九章 要你做我的后

米迦勒一行向着北方步行了大约一个小时,就远远望见了瓦格雷的营地。www.65txt.com

一片宽阔的平地上,搭着数百只帐篷,零零散散拴着的马匹也有几百匹之多。

米迦勒惊讶地长大了嘴巴,她实在想不到,原来瓦格雷随身带着这么多人。在她眼中,简直已经可以称为一个军队了。

远远地,两匹骏马驰来。是瓦格雷和一个相貌柔美,身材纤细,神情却有些冰冷的少年。

米迦勒早就听说,贵族的少年一般会拥有一两个年龄相仿的内侍,会一直服侍他的生活起居,甚至直到老年还与他的主人依依相伴。看来这少年便是瓦格雷的内侍了。

真是什么样的主人会有什么样的仆人啊,那少年有着丝毫不输瓦格雷的美貌,只不过看上去有些中性,若不是因为他一身骑士装束,乍一看甚至看不出是男是女。

瓦格雷依旧是一袭纯净高贵的白色骑装,看上去质料相当的好。在瓦格雷身后半匹马身的距离紧紧跟随的少年则着一身黑色骑装,表情谦卑,却带着一丝冷漠。

瓦格雷远远地看到米迦勒一行,即跳下马,向米迦勒快步走来。

那少年静静跟随在瓦格雷的身后。

米迦勒不等瓦格雷走近,便高喊道:“排场真不小嘛。我看你是个大人物。”

瓦格雷笑笑,并不承认,也不否认。

他握住了米迦勒地手。微笑道:“欢迎你。”

米迦勒也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将龙吟、霸虎、塔吉克和贾贝尔介绍给瓦格雷认识。

瓦格雷同他们一一握手。那些野男人们竟然也羞涩地伸出手。同瓦格雷握了握。看来是在瓦格雷非凡地气势面前。收敛起了平时不拘小节地腔调。

“这位是……”介绍完同伴。米迦勒将目光转向了那俊美如女子地少年。她早就在好奇。她身后地男人们也都好奇得要命。

瓦格雷微笑道:“哦。这是我地贴身侍从。名字叫雪。你们可以信任他。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找他帮忙。别看他这样。其实很能干哦。”

雪向米迦勒深深鞠了一躬。道:“各位好。”

“啊啊,你好!”米迦勒连忙还礼。

“那么,走吧。”瓦格雷道。

一行人跟着他,走入了他的营地。一路上,所有见到他的人都站定了身体,行礼致意。瓦格雷也向他们一一回礼。整个营地中最大的一顶帐篷,便是瓦格雷的营帐。

那帐中的陈设每一样质地都很高贵,但却并不华丽。只因颜色配得很好,而且空间留得恰到好处。比米迦勒之前看过的热那亚领主的房间,实在要有品位很多倍。

瓦格雷邀米迦勒一行人在几个软榻上坐下,那软榻的表面都是质料最好的绸缎,颜色却是低调的藏青色。

瓦格雷自己坐在了主人的座位,雪则静静站在一旁。

“他……”米迦勒迟疑地望着雪,她实在不太习惯自己坐着的时候有人站在一旁。

瓦格雷笑道:“没关系。”

雪则始终面无表情,那张脸孔,精致得像一个水晶雕像。

“那么,你们接下来是要去找那个传说中天下第一白魔法师的大弟子吗?”瓦格雷道。

他腰杆笔挺地坐着,两腿张得很开,两只手放在膝盖上,看上去很有精神也很有威严。

米迦勒点头道,是。

瓦格雷又到:“那里离这里有多远?”

米迦勒道:“步行要两三周,快马却只要两三天。”

瓦格雷摸了摸下巴,这个动作看上去又有一些顽皮。他道:“大部队远行不便,这一路也不见得会碰到什么危险,不如我和小雪陪你们一起去吧。”

米迦勒神情严肃,道:“危险是有的,我就是最大的危险。”

“你是说,来自加尔巴迪安皇家的威胁?”瓦格雷道。

“正是。”米迦勒道。

“这个你大可放心。”瓦格雷微笑道,“只要你和我在一起,就是安全的。加尔巴迪安皇家的人,不论有多么想杀了你,也轻易不敢动我的。”

米迦勒不解地看着瓦格雷,似是在询问“你是什么人”。

但是瓦格雷只是笑笑,避开了她的目光,回转身对雪道:“你去准备一下,我们明日就动身。”

“是。”雪躬了躬身,离开了营帐。

米迦勒对瓦格雷的身份充满怀疑。但是由于瓦格雷救过她,还毫不留情地杀死了加尔巴迪安的魔法师,所以这份疑惑就在米迦勒心底被强压了下来。

看瓦格雷的做派、排场,无一不是贵族腔调。要不是他毫不犹豫地杀了炎狱,解救了米迦勒,米迦勒真以为他和幽幽公主是一个来路。

可是,他又说加尔巴迪安皇家的人不敢动他?如果是这样,他和加尔巴迪安皇家,到底是敌是友?

不管是敌是友,一定是一枚很重要的棋子。

瓦格雷又叫进来两个侍卫,命他们安排米迦勒他们的住处。

两个侍卫躬身道:“请跟我来。”

塔吉克、霸虎、龙吟和贾贝尔就跟着那两个侍卫走了出去。

米迦勒却还留在瓦格雷的营帐中,她实在有许多事情要问瓦格雷。

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人。米迦勒便开口了:“你到底是谁?”

瓦格雷揉了揉下巴,道:“我现在真的不能告诉你。”

揉他那个形状如古希腊雕像一般美好的下巴,似乎是瓦格雷的习惯。好一个暴殄天物的习惯。

米迦勒忽然站起身来,冷笑道:“这实在很像一个圈套。”

瓦格雷看向米迦勒,目光中带着询问。

“这一切看起来都太顺利了。”米迦勒道,“先把我逼入绝境,让我以为全世界都在以我为敌,然后,在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忽然有一个白马王子救了我的性命,因此我便要死心塌地地跟着白马王子走?为了解除我的后顾之忧,离家多时的詹姆士牧师忽然就回家了?这一切,听起来都太像一个童话……”

瓦格雷带着一脸无辜的表情,抬起眉毛看着米迦勒,轻叹一声,道:“那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呢?”

米迦勒的手悄悄伸向她的短刀,眼神凌厉,沉声道:“你一定是加尔巴迪安的贵族对不对?说不定便是加尔巴迪安的王子吧。”

瓦格雷叹了口气,道:“你别那么紧张。加尔巴迪安皇帝不久前驾崩,皇后继位称女帝。这位皇后和皇帝之间,一共只生了两个女儿。大女儿生于十九年前,但是生下后不久便夭折了。小女儿比大女儿小七岁,名字叫做幽幽,是一位仪态端庄娴静的小小淑女。据我所知,他们并没有子嗣。”

米迦勒脸红了一红,尽管作为一个平民,不清楚皇家的事情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她还是为自己的无知感到一点点羞愧。

瓦格雷站起身,走到米迦勒面前,柔声道:“请相信我,我对你并无恶意。”

米迦勒还是绷着一张脸,道:“那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答案还是六个字:“对不起,不能说。”

米迦勒冷笑着转过身,道:“这也实在太像一个局了。你设这个局的目的是什么?看我挣扎?和幽幽公主一样,要把我像猫玩老鼠一样玩弄,玩得尽兴了才杀死?”

瓦格雷摇了摇头,道:“即使这真是一个局,我也是局内人。因为你,而变成了局内人。”

米迦勒冷冷地道:“我只是一个小卒子,你们何必对我苦苦相逼?”

瓦格雷扳过米迦勒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地说:“你不是小卒子。如果在这个局中,我是国王,那我要你成为我的马,我的车,甚至我的后。”

不知道为什么,米迦勒的脸突然红了。

她忽然移开了她那如火一般炽热的目光,从那个要他做后的男人身上。

瓦格雷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无心之语,用自己苍白而修长的手指掩住嘴巴,轻轻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

米迦勒摇了摇头,忽然微笑了起来,道:“没有关系,我不在意。”

可是,那笑容犹如戴了一层面具。

瓦格雷不安起来,他局促地跺了跺脚,深吸了几口气,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面对这样如面具一般的笑容,他实在不知所措。

米迦勒微笑道:“没有关系,即使这是你摆的局,这局棋我也下定了。但是,如果你有一天做出无耻的事情,即使我是你的后,我也会倒戈的。到时候,我是离你最近的那个人,能最容易地杀死你。”

说完,大步走出了瓦格雷的营帐。

瓦格雷呆呆地看着米迦勒远去的方向,摸着自己的下巴发呆。

这个女人,比自己想象的要棘手得多啊。

他第一次看到米迦勒的时候,米迦勒正在同那个叫做炎狱的不男不女的魔法师对峙。他第一眼就看出,这是一个十分不平凡的女人。可是,他又说不出来这个女人不平凡在什么地方。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被这个女人雌豹一般的姿态,烈火一般的眼神深深吸引了。

他想要的,可不是这样面具一般的笑脸!

第四十章 心底的梦想

第二日早晨,米迦勒、瓦格雷、塔吉克、龙吟、霸虎、贾贝尔、雪,一行七人,骑着七匹骏马,向着北方出发了。(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瓦格雷一席白衣,一匹白马,看上去真是一表人才。米迦勒却并不多抬眼看他。昨日一番话,让米迦勒对瓦格雷的怀疑之心更重。她不动声色,暗中却在寻找瓦格雷来自加尔巴迪安皇家的证据。

夏日的地中海周边,烈日炎炎,气候干燥。

日头在空中,火辣辣地散发着热量,这样的天气,连骏马的毛发都晒得有些失去了光泽。

行到中午,烈日更是撩人,瓦格雷只觉得口干舌燥,一抬眼,见到一小片浓浓的树荫,一条清澈的小溪从树阴中穿过,便大声喊道:“歇息吧!”

米迦勒笑道:“公子哥就是公子哥,行这点路就不行了?”

却并不勒缰停步。塔吉克等人跟在米迦勒身后,见瓦格雷已经停步下马,不由左右踌躇,不知是追随米迦勒的脚步,还是和瓦格雷一起停在原地。

若是平时,他们定是追随米迦勒的脚步,然而此时,他们早已被晒得头晕脑胀,两眼昏花,一心想找个清凉地方歇息。因此,他们虽未下马,却并未跟随米迦勒向前驰去。

瓦格雷的随从雪依然安安静静地下马,站在了一边。他身材原本纤细,配上一袭黑色绸衣,一眼望去比少女还要苗条。

米迦勒见众人都已停步,讨了个没趣,带马远远驰出一圈,也来到了树荫之下。

瓦格雷见到米迦勒,微笑道:“还是休息一下的好,这天气,人纵然受得了,马却也要停步饮水。”那几匹马甚是乖巧,果然自行走到溪边,大口饮水。

米迦勒只微笑不语,心中对瓦格雷的芥蒂却又多了几分。

只因她过去在她地伙伴中。都是绝对地权威。从没有人会忤逆她地意思。可是这次。她地伙伴竟然随着瓦格雷停下。让她心中自然生出些芥蒂。她却不知她地体力本就是常人难以企及。那群男人们其实没有一个有她坚忍。

米迦勒坐在小溪边。独自啃着干粮。瞧着溪水发呆。那溪水中。竟隐隐有几条鱼。米迦勒一时兴起。跳下河中。想要摸上几条。烤来做午餐。无奈水快鱼滑。米迦勒捞了三五下。什么都没捞着。

正自气闷。瓦格雷施施然走来。他斜斜靠在一棵大树之上。微笑不语。

米迦勒回头瞪了瓦格雷一眼。道:“看什么?”

瓦格雷道:“你让一让。我替你捉鱼。”

米迦勒倒也有些想看看这衣着华丽地贵公子如何脱下长靴。卷起裤管。跳入水中。便依言跳上了岸。一双美目带笑。盯着瓦格雷。等着看热闹。

只见瓦格雷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魔棒,只轻轻一挥,几条肥大的鲫鱼即从河中跃起,一下子跃入了草丛之中。

瓦格雷并不去拾起,只是笑嘻嘻地望着米迦勒,道:“怎样?我既捉来了鱼,还劳烦公主烤上一烤?”

米迦勒心中气闷,却还是伸出手去,抓起一条鱼,掏出短刀就要剖开鱼腹。

哪知瓦格雷哈哈一笑,道:“怎劳公主动手。”

说着,蹲下身子摞起袖子,接过米迦勒手中的短刀,一刀剖开了鱼腹。他剖鱼腹的动作颇为生涩,显然并不经常做。雪依然静静地站在他身后,竟并不为他的主人代劳。米迦勒不由觉得,比起瓦格雷,雪才是真正的一尘不染。

米迦勒跑去找了根细枝,将瓦格雷剖好的鱼穿在枝上。

瓦格雷看着米迦勒,眼带笑意道:“站着千万别动哦。”

米迦勒不知瓦格雷意欲何为,只好呆呆的站着。

只见瓦格雷打了个响指,忽然那鱼上窜起一团火光,火光过后,烤鱼的香气四散飘逸开来。

“你也会魔法?”米迦勒不禁问道。

瓦格雷点了点头,并不答话。似乎一切与他的来历有关的事情他都讳莫如深。

雪从随身携带的行囊中摸出一瓶精盐,细细洒在烤鱼上,之后立即退到一边。他本可随口说一句:“可以吃了。”却一定要把这句话留给自己的主人来说。规矩之严格,可见一斑。

瓦格雷道:“先尝尝吧?”

米迦勒笑着道谢,却对瓦格雷的来历更疑惑了几分。若非出身皇家,哪来这么大的排场,哪来这么清丽绝俗、听话机灵的仆人?

那鱼不焦不嫩,烤得刚刚好。米迦勒吃得唇齿留香。贾贝尔等人也每人分得一尾。瓦格雷却并不吃,雪也不吃。他们只吃了些自己带来的干粮。

瓦格雷站在米迦勒身边,饶有兴致地看着米迦勒吃着烤鱼,雪却又慢慢退了开去。

“真美。”瓦格雷忽然开口道。

“嗯嗯?”米迦勒满嘴塞着鱼肉和鱼刺,模模糊糊地回答着,心中却兀自一跳,一抹红晕爬上了她的脸。

哪知,瓦格雷接着说道:“你看这小溪,这树木,这鱼,样样都充满着生命力。无论这个世间的战斗如何打,他们永远都恬静地在这里,构成这道美丽风景。”

米迦勒使劲嚼着鱼。彼得的悲天悯人和瓦格雷的风花雪月,同样是她无法理解的,所以她只有闷头吃鱼。

“可是,这世间,能悠闲地看着这美丽的树林和小溪的人,有多少呢?”瓦格雷接着道,“每一个人,都为了活下去,拼尽全力。我们的世界就只能这样吗?”

“那绕准样?”米迦勒嚼着一口鱼,话也说不清。

瓦格雷脸上露出悠然神往的表情,道:“我觉得这个世界应该是这样的。再没有什么贵族或平民的区别。每个人都工作,每个人都靠自己的这份工作生活。每个人都能吃饱,每个人都有时间休息,欣赏这个世界的美丽。

“如果没有人坐拥黄金万两,那就没有人挨饿受穷。如果没有人收税征苦力,那就没有人终年劳作却食不果腹。如果没有人定出苛刻的规则,那就没有人为了在这种规则下苟延残喘流尽最后一滴汗。”

米迦勒却只是静静听着,并不开口。

瓦格雷灼灼的目光看向她,似是在询问她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建立这样一个世界。

米迦勒却故意避开了瓦格雷的目光,忽然“扑哧”笑了出来。

在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讲出他心底的梦想的时候,就犹如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将自己最隐秘的地方暴露出来。

如果一个男人在一个女人对他脱下最后一件衣衫的时候忽然“扑哧”一笑,那这个女人的自尊心一定会大大受伤。

所以,瓦格雷的自尊心,又被米迦勒狠狠践踏了。

他深深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去。

米迦勒终于吃完了鱼,开口道:“你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又懂得多少我们穷人的事?那种晚上因为吃不饱肚子辗转难眠的日子,你一天都不曾过过吧。口口声声说着不想再有人挨饿受穷,你却恰恰是那个坐拥黄金万两的家伙。你若是只是想玩玩官兵抓强盗的家家酒,还是趁早回家去吧。”

米迦勒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她一定没有看到,瓦格雷脸上悲伤的神色。

若不是曾被伤得痛彻心扉,又怎会有这样的神色?

第三日晌午,沿着地图指引,他们便到达了地图上指示的詹姆士牧师首徒所在地。

奇怪的是,那地方只是高耸着一片石山,看上去渺无人烟。那地图上的指引却是穿山而过。

那石山一眼看上去殊无特异,更不像是有谁的住处建筑其上,而且直上直下,平滑如镜。

米迦勒跳下马,叉着腰,看着这石山,皱起了眉:“这山……也不知该从哪里上去啊?”

瓦格雷坐在马上,摸着下巴,也不知如何是好。

他忽然策马过去,沿着石山左右绕了一圈。雪策马紧随其后。

一圈绕毕,瓦格雷翻身下马,沿着石壁慢慢走着。雪亦步亦趋地跟着瓦格雷。米迦勒望着瓦格雷,不知他在搞什么。

忽然,瓦格雷分开一丛灌木,身子竟然消失了。接着,雪也跟着消失了。

米迦勒忙跟了过去,却见那里有一条一人宽,一人高的缝隙。灌木掩映,那缝隙又是侧于石壁的方向,在远处竟全然不见。

米迦勒一招手,塔吉克等人也随即跟上。龙吟和霸虎身材魁伟竟挤不进那缝隙,只得留在外面看守马匹行李。

那缝隙虽狭窄,却弯弯曲曲,甚是曲折。有些地方,瓦格雷需要弯腰低头,才能勉强通过。

雪、米迦勒、塔吉克、贾贝尔紧随其后。

没想到,这条每每看来像要断绝的狭窄缝隙到后来竟越来越宽,到后来,竟然豁然开朗。转过最后一个弯,见到缝隙那头,竟是一片美丽的幽谷。

那幽谷中,芳草萋萋,绿树如茵,直如仙境一般。一种形色颇似鹦鹉,却比鹦鹉大而温顺的鸟类比比皆是,米迦勒却从未在别的地方看见过。

幽谷左边是一条银练般的瀑布,瀑布下是一个深潭,深潭中引出一条小溪,向谷外流去。

深潭边、灌木中搭着三五草屋,想是此间主人的居处。

米迦勒心中暗叹,此间主人倒是颇会享受。

第四十一章 大师兄

“师兄!你在吗?”贾贝尔首先高喊了起来。www.65txt.com

“你在吗,你在吗,你在吗,你在吗……”幽谷中传来阵阵回声,由于此谷独特的构造而久久不绝。

米迦勒跑到溪边,蹲下身子,一鞠清水。那水清澈甘冽,冷若寒冰,这个夏日的幽谷因着这凉水,也丝毫不见暑气。

“好舒服!”米迦勒不禁叫了起来。

塔吉克等人随即跳入水中,对这山溪的清凉冷冽不禁也大感惊奇。

瓦格雷却带着雪,慢慢向溪边草屋走去。

走到草屋门外,瓦格雷朗声道:“在下瓦格雷,不敢叨扰,还望幽谷主人赐见。”

然而,等了片刻,殊无反应。

雪上前敲了三下那草舍的木门,又站在一边静静相候。

良久,仍不见人。

瓦格雷摸着自己的下巴,不语。

贾贝尔大喊道:“师兄。你在吗?”

米迦勒也跑了过来。道:“此谷主人想必不在谷中。”

贾贝尔却摇头道:“我听我师父说过。我这大师兄地性格最是乖僻。天下除了师尊之命外。要让他出谷简直难如登天。

塔吉克道:“可是这不是你师尊让我们来找他地嘛?”

贾贝尔点头道:“正是。所以我这师兄应该身在谷内才对。”

米迦勒早已沉不住气。大声道:“莫非出了什么事?咱们一脚踹开这木门看个究竟。”

瓦格雷拉住米迦勒,道:“看这空山幽谷,飞鸟戚戚,绝不像有血光凶迹。

贾贝尔却已兀自退后几步,准备将门撞开,一看究竟。

瓦格雷不及阻止,贾贝尔向那木门急冲而去,然而他冲到门边的时候,那门竟然无声无息地开了。贾贝尔收势不及,一跤摔倒在地上,模样甚是狼狈。

只见那门内慢慢走出一个矮小的老妪。

那老妪身高不足三尺,满脸的皱纹,头发也稀稀疏疏,牙齿更是掉得一颗不剩。

她右手拄着一根比她身高还高出尺许的木杖,慢悠悠地从门内踱出。开口道:“你们是谁?”那声音甚是嘶哑难听。但是她的神情却甚是倨傲,虽然身材矮小,却似自视甚高,态度轻慢,没有半点卑贱之色,看上去一点都不像主人对客人的态度。

瓦格雷和米迦勒等人面面相觑,不知这老妪是什么来路。即使是那魔法师请的佣人,也未免太老了些,而且太傲慢了些。

贾贝尔行了一礼,道:“老婆婆,请问可否请此间主人前来一见?”

那老妪眼睛朝贾贝尔抬了一抬,手杖一跺,道:“你瞧老身像谁?”

贾贝尔怔了一怔,道:“老婆婆,请不要开玩笑,我们想找这幽谷的主人。”

不想那老妪神情陡变,横眉怒目,大声道:“我不是此间的主人吗?”

贾贝尔口中道:“这……”

目光瞅着米迦勒,似是求援。他本来虽未见过这个大师兄,却从没想过他的大师兄会是如此白发苍苍的老者,年纪简直比詹姆士牧师本人还大个三五十岁。

瓦格雷走上前去,深深行了一礼,道:“婆婆,您年高德劭,自然必是此间主人,却不知您的后辈中,有没有一两个会些许魔法,能否代为介绍?”

那婆婆的脸色变了变,道:“老身独居于此,哪来的后辈。”目光却不再停留在贾贝尔的脸上。

瓦格雷接着问道:“老婆婆,您住在这里多久了?”

那老妪抓抓头,道:“也不太久……三年?五年?十几年?啊……瞧我这记性。”

若是不看着老妪的表情,准以为她在开他们玩笑。但是那老妪的脸上,竟似真的记不起来了似的。

米迦勒一跺脚,转身要走,口中喃喃道:“原来这老太婆是个疯子。”瓦格雷拉住米迦勒,在她耳边轻轻劝她不要轻举妄动。

此时,那老太婆忽然一跳三尺高,大骂道:“你说谁是疯子,我瞧你才是疯的,你祖宗十八代都是疯的。出去,出去,都给我出去。”

一边骂一边就下了逐客之令。

米迦勒只有苦笑,转身而去。那老婆婆也气恨恨地转身走进屋内,似不愿再理会他们。

贾贝尔忽然在背后喊道:“老婆婆,那你认识魔法师詹姆士吗?”

谁知,这老婆婆一听到詹姆士这三个字,浑身如触电一般一阵颤抖,回转身来,瞪着贾贝尔,道:“你说詹姆士?”目光赤红,几欲喷火。

“正……正是。”贾贝尔被老妪的气势所震,说话不小心也结巴了。

那老妪忽然扔掉了拐杖,箭步如飞,“踏踏踏”几步就抢到贾贝尔面前,道:“詹姆士……你们怎么会认识詹姆士?”一双鸡爪般的手紧紧握住贾贝尔的手腕,目光赤红,甚是吓人。

“他……他他……他也是我师父……”贾贝尔牙齿打架,过了好久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老婆婆放开贾贝尔的手,黯然道:“他叫你们来干嘛?”

贾贝尔道:“他叫我们来找他的大弟子,我的大师兄。”

老妪又冷冷地道:“你们找他干嘛?”她的神情变化甚快,听到詹姆士牧师的时候,那张脸如鬼魅般激动难平,听到詹姆士牧师的弟子,却立刻恢复了冷漠之色。

米迦勒被这老妪如此对待,自是惊怒,心下怀疑那詹姆士的大弟子是否已遭了不测,不禁昂首道:“你管不着。”

不想那老妪却道:“我怎么管不着?这大弟子和我的关系,再亲近也没有。”

瓦格雷道:“您刚才明明说自己独居于此,此刻却为何与詹姆士的大弟子却是再熟悉也没有?”

老妪自知说漏了嘴,恼羞成怒道:“出去,出去,此处是老身的家,怎容你们撒野!”

米迦勒同塔吉克互使眼色,正待动武。瓦格雷却用一只手牢牢抓着米迦勒的手,用眼神不住制止米迦勒。

米迦勒大声道:“你干嘛要拦着我!看我把这老太婆心里的秘密全都揍出来。”

瓦格雷暗皱眉头。

那老太婆忽然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大声哭喊道:“人心不古啊,人心不古,你们一个一个一个都来欺负老身!闯到老身家里不算,还问老身要一个老身根本不认识的人。此刻竟要动武。好啊,你们打呀,打呀,最好打死了老身,你们就心满意足了。”

米迦勒见她如此撒泼,转身一挥手道:“我们走。”

瓦格雷还待再问,被米迦勒一把拉走。

出得谷去,米迦勒跺跺脚,道:“我看这老太太甚是古怪,也许詹姆士的大弟子的下落就要着落在她身上。”

瓦格雷点点头,表示赞同。

米迦勒道:“要不我再带人进去,管她撒泼不撒泼,先打她一顿再说。到时候,她有什么秘密都得说了出来。”

瓦格雷却摇了摇头,道:“欺负一个弱老太婆,总不是君子行径。”

米迦勒抬眼望着瓦格雷,问道:“那照你说怎么办?”

瓦格雷想了想,道:“不如等晚上趁夜色偷偷溜入谷中,看看那老太太独处的时候在干点什么。”

米迦勒道:“那她若是不动声色呢?”

瓦格雷眨了眨一只眼睛,道:“那装神弄鬼的功夫便交给你了。女人们最怕鬼,尤其是上了年纪的女人。若她真的将詹姆士牧师的大弟子怎么样了,那么听到鬼叫一定不能镇定自若。”

米迦勒一拳砸在瓦格雷肩膀上,几乎将瓦格雷打得弯下腰去。

她大笑道:“妙极妙极,我最喜欢恶作剧。没想到,你一个大公子哥儿,也想得出这种法子。”

瓦格雷神秘地笑笑,道:“我在家中排行老二,自古以来,老二总要调皮一些。我哥哥就从来不做这等投机取巧之事。”

“没想到你还有哥哥。你哥哥在做什么呀?”米迦勒不禁又对瓦格雷的身世充满好奇。瓦格雷却神态自若地岔开话题,道:“反正要等到晚上,不如我们四处走走?”

米迦勒戒心又起,转身道:“我才不同你一起走。你要走自己去。”

瓦格雷拉起米迦勒的手,像孩子一般撒娇道:“走吧,走嘛……”

米迦勒依然不从,正待甩开瓦格雷的手,不想瓦格雷忽然一个呼哨,他那匹浑身雪白的骏马飞一般驰来。瓦格雷轻吒道:“走吧。”便拉着米迦勒的手高高跃起,稳稳落在马背之上。

米迦勒又惊又怒。惊的是瓦格雷竟有这么一身功夫,怒的是他将自己强掳来,竟然仅仅是要自己陪他“走走”。

米迦勒坐在瓦格雷身前,用手肘猛顶瓦格雷腰肋。

瓦格雷并不躲闪,或许因为他根本无法躲闪。

但是米迦勒虽然顶得十分用力,却并无法撼动瓦格雷半分。

瓦格雷却自镇定自若地开口道:“你知道吗?我曾经深深的爱过一个女孩子,我爱她爱得那么深,几乎要把自己的生命都给了她。”

瓦格雷的呼吸吹在米迦勒的耳边,米迦勒忽然感到浑身一阵酥麻,全身再也用不上力气。

“后来呢?”米迦勒不禁问,“后来怎么样了?”

瓦格雷长叹一声,却并不说话。

“想必是你又不爱她了吧。你们这些富家少爷,本多无情。”米迦勒笑道。

“她死了。”瓦格雷忽道,“被这个世界杀死的。”

他的双眼中,似有两团火焰在燃烧。

第四十二章 大灰狼与小白兔

米迦勒一怔,回过头来,看着身后瓦格雷那张苍白而坚毅的脸,她忽然觉得,这个公子哥和普通的富家子弟,有一点点不同。www.65txt.com

瓦格雷驰到一个小小的池塘边,缓缓勒马停步,翻身下马,又用最绅士的动作牵起了米迦勒的手。米迦勒忽然不忍拒绝,就在瓦格雷的搀扶下跳下了马背。

瓦格雷在池塘边抱膝坐下,静静地望着池塘中的水。米迦勒忽然觉得他的面孔看起来有些陌生。平时的优雅高傲之气一扫而空,换上了一副忧郁的表情。

米迦勒在瓦格雷身边轻轻坐下,她忽然觉得,比之池塘中片片的涟漪,瓦格雷的眼睛更纯净清澈。瓦格雷的年纪,绝不会比米迦勒大很多岁,但这样的纯净清澈,却和彼得那种不经世事的纯净不同。那像是一鞠秋水,一泓山泉。只有那些经过无数洗练、折磨和苦难,但是仍然拥有坚强的斗志和百折不挠的决心的人,才会拥有这样清澈的眼睛。

米迦勒不由又想相信自己的直觉了,她又想相信,瓦格雷并不是坏人。

米迦勒使劲摇了摇头,想把这个想法从自己脑袋里赶走。瓦格雷纵然不是坏人,但是他的秘密却太多太多。从他的身世、身份,到他的真正目的,完全都是一个迷。甚至他的功夫有多少深浅,米迦勒也完全摸不出来。面对这样一个人,米迦勒实在不能轻易信任。

“她是一个战士。”瓦格雷静默良久,忽然缓缓开口道,“与世界抗争的战士,与命运抗争的战士。”

瓦格雷忽而摇了摇头,道:“不,并不是她一开始就是个战士。她一开始,只是命运大河中挣扎的一叶孤舟。可是,她却总想逆流而上。我从茫茫人海中,一眼就看见了她。就像在一片顺流漂落的残花中,赫然发现一朵迎风招展的睡莲。”

米迦勒目光闪动,并不答话。她知道,即使她能嘲笑这个男人心中的梦想,但是若是将隐藏在这个男人心中最柔软的部分一并嘲笑的话,后果一定很不堪。

瓦格雷接着道:“我发现了她,将她当做一块珍贵的璞玉,栽培她,雕琢她,让她慢慢意识到,她可以同命运战斗,她可以成为一名战士。然而……却是我害死了她……”

瓦格雷的声音渐渐低沉,他紧紧抿着嘴角,似是在努力不让自己流露出悲伤,可是他嘴角的纹路,哪一条不在诉说悲伤呢?米迦勒忽然很想抱抱这个男人,但是却忍住了。她不愿让一个如此高贵的男人把自己看做一个轻佻的女人。她只是问道:“她是个怎样的女孩子?”

瓦格雷道:“她是个充满活力地孩子。永远充满了生命力。就像你一样。”

米迦勒问:“她生活在什么地方?以什么维生?”

瓦格雷却忽然缄口。不再谈论这个话题。米迦勒发现他不肯透露半点他地来历。连他喜欢地女人地来历也不愿透露。

瓦格雷默然半晌。转头望着米迦勒地脸。道:“你知道吗?我第一眼看见你地时候。就觉得你和她很像很像。那种像雌豹一般地爆发力。那种不屈地眼神。都殊无二致。我第一眼看见你地时候。就在心里想。这一定是上天赐给我地礼物。让我能弥补我地遗憾。这个女孩。我一定不能让她再受半点伤害。”

他地眼角有些微红。嘴角却荡漾着笑意:“所以我想也没想。就一个人过来帮你赶走了那个炎狱。若不是我突然回过神来。说不定你已经被我拥在怀中。”

米迦勒地脸倏地一红。立刻站起身。边走边活动着筋骨。道:“别有非分之想哦。我可是很厉害地。”

瓦格雷站起身,跟在米迦勒身后,笑道:“好,好,我的公主,我怕了你还不成?”

忽然,米迦勒的神色有些黯然,她顿住脚步,低头问道:“你说,有没有什么让我变强的办法?在没有办法使用魔法的情况下……”

瓦格雷摸着下巴,道:“这个……我不清楚,只因我从小便接受着魔法方面的训练,从没有想过没有魔法该怎么办这个问题。”

然而,他说到这里,忽然不说下去了,因为他已不小心泄露了自己“从小接受着魔法训练”这一事实。

米迦勒心中寻思着:“从小接受魔法训练,还是贵族,那一定是很接近加尔巴迪安核心的贵族。不知他到底有何企图?他如果想杀了我,早就随时可以动手了。”

纵然她刚刚对这个男人升起一丝好感,但是此刻对这个男人的怀疑又逐渐升腾起来。

虽然发现了米迦勒有些不快,瓦格雷还是用最绅士的态度微笑道:“公主,我们回去吗?大伙儿看不到我们,兴许该着急了。”

夕阳在小小的池塘上,泛起了粼粼波光。

米迦勒点了点头,迈步向来处走去。瓦格雷向米迦勒伸出了手,像是要扶米迦勒上马,但是米迦勒却并没有握住瓦格雷的手,她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瓦格雷轻轻叹了口气,牵着马徐徐跟在米迦勒身后。

心细如他,却怎么也摸不透这个女孩子的心思。

两人走回那山壁前的时候,天已经渐渐黑了。夜幕下的山壁,看来像一只张牙舞爪的洪荒巨兽。

众人见米迦勒回来,都很开心。美丽的少年雪则接过主人手中的马缰,掏出一块质量上好的丝绢为主人轻拭着额角的汗珠。

“雪像不像瓦格雷的老婆呀?”塔吉克调笑道。

那群男人们立刻哄堂大笑起来。

瓦格雷尴尬地笑了笑,自嘲道:“我倒希望我的妻子身材再玲珑些。”

大家似乎没有想到会从瓦格雷口中说出这样的玩笑话,笑得更欢了。瓦格雷摸了摸下巴,闭口不语,对他这样从小被严格教育着优雅和礼仪男人来说,说出这样的玩笑话就已经是极限了。

米迦勒大力拍着他的肩膀,大声道:“你不如说你希望自己的老婆胸部再大些,你是这个意思吧?”

瓦格雷的脸微微一红,道:“我去看看马儿们……”转身走了开去。

米迦勒没想到瓦格雷一个大男人,面对这并不算低俗的笑话竟然如此扭捏,不禁哑然失笑。她却不知瓦格雷生长的环境,是一个坐着的时候脚抖了几抖,或者吃饭的时候发出一点声音,就要挨鞭子的严格地方。说这样的笑话,他根本想象都无从想象。

米迦勒忽然觉得很有趣似地,跳着跑到瓦格雷面前,歪着头看着瓦格雷,坏笑道:“你该不会脸红了吧?”

瓦格雷还在努力保持优雅仪态,可是他脸上的一抹红晕和眼中的一丝慌乱,又怎么逃得过米迦勒的眼睛?

“哦,我知道啦。”米迦勒轻摇食指,嘴角微翘,一脸的坏笑,“你喜欢小雪对不对?所以才如此扭捏。”

瓦格雷严肃地摇着头,道:“……雪虽然长得秀气,却是如假包换的男儿身……”边说着,边悄悄往树林方向撤退。

“我却听说,贵族中很流行男人和男人……那个那个呢!”米迦勒紧追不放,她忽然发现“调戏”瓦格雷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瓦格雷一脸的窘迫,原本苍白的脸色已经如玫瑰般嫣红,他轻咬着嘴唇拼命摇头,道:“别……别说了,我的公主殿下,求求你放过我……”

米迦勒没想到,平日里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却看起来有一些冷漠、难以接近的贵公子瓦格雷,原来谈到这种话题时会变成如此“娇羞可人”。

她高兴坏了,一步步向前走去,瓦格雷也一步步向后退去。实在是很像大灰狼和小白兔。

大灰狼坏笑着道:“我才不信你真的和小雪没什么呢。你们睡觉都在一起,谁知道你们半夜里都干些什么呀?而且小雪这么漂亮,简直比女人还要漂亮……”

小白兔拼命摇头,怯怯道:“我……真的……怎么可能……雪……他可是男的啊!”

大灰狼继续紧逼:“男的有什么?不是有传说男人特别……那个,有一种特别的**滋味吗?”

小白兔瓦格雷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朵根,两条腿也已经乱了节奏,忽然脚下一滑,就要摔倒。

米迦勒见状,连忙伸出手想拉住瓦格雷,没想到瓦格雷的脚被一根藤蔓绊住,连米迦勒也一起拉倒。

米迦勒奋力挣扎想保持平衡,然而还是狼狈地摔在了躺在地上的瓦格雷身上。

大灰狼终于把小白兔扑倒了……

然而,我们的大灰狼却忽然扭捏起来,两根食指互相戳着,眼睛盯着地上,红着脸道:“对不起……”

瓦格雷虽然脸色还是嫣红如花——不,比花更红一些,但是他已经恢复了他一贯的优雅姿态。可是,躺在地上要多优雅也始终有些困难,于是他优雅地轻声道:“你摔疼了没有?”

米迦勒轻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那……可否请您起身呢?”瓦格雷苦笑道。

“是……是……”米迦勒这才发现,自己在瓦格雷身上坐了好久……

第四十三章 拔刀吧!

塔吉克等人偷偷瞧着,拼命忍耐住笑意,一个个脸都已经变得通红。(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他们十分了解他们的首领,若是此时笑出声来,米迦勒的一顿暴揍可就难以避免了。

米迦勒慌慌张张地站起身,红着脸转过头去,她不知该说些什么,但是什么也不说好像也不太对劲……

瓦格雷从容起身,脸上又恢复了昔日镇定优雅的神情,雪为他的主人轻轻掸着身上的灰尘,依旧保持着一张扑克脸,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米迦勒看到瓦格雷若无其事的神情,更是窘迫难当,倒好像是她被瓦格雷调戏了一般。

塔吉克见状,跑来圆场,道:“快点吃些干粮,天色要黑了,我们晚上还有任务。”

米迦勒点点头,须臾又与塔吉克一伙儿闹成一片。终究是少年心性,刚才的尴尬似乎已被她淡忘,但是她却一眼都不再看瓦格雷。

月光皎洁,树影婆娑,天上一丝云也没有。偶尔传来的一两声归鸟夜啼,却只是使这个夜晚更显得寂静。

米迦勒是不甘寂寞的人,因为寂寞会使她想起太多。想起彼得的死,想起她的普林斯,还有,她过往的种种悲伤记忆。

她只是使劲和塔吉克、贾贝尔、龙吟、霸虎调笑,努力赶走空气中这种难耐的寂寞。

一旁,瓦格雷和雪却只是静静地坐着,并不交谈。事实上,除了最初的互相介绍之外,米迦勒几乎没有看到雪在人前说过话,几乎再没有听过他那淡淡的中性嗓音。可是雪却是一个让人无论如何无法忽视他的存在的人。是因为他的相貌太过美丽,还是因为他周围有些特意的沉静气团?米迦勒也说不清。

她口中不断调笑,目光却遥遥望着远方。在看些什么?她也不知道。

可是。远方一方高地上。忽然多出了一人一马。

月光将这一人一马勾勒出一个荧荧地轮廓。

马是黑马。

米迦勒从未见过如此高大地马。高大、健壮、四肢欣长。普通地骑士甚至难以翻身一跳上马匹。然而马上地骑士却丝毫不输于这匹骏马。不如说这位骑士骑在马上。有一种说不出地协调感。若不是这样魁伟地人。怎配得上这样魁伟地马?

骑士身材魁伟。黑衣黑发。只有一张脸是苍白而冷漠地。那苍白地脸色。米迦勒似觉似曾相识。

“瓦格雷……”米迦勒不禁叫道。她回过头去。却看到瓦格雷木立当地。脸色可怕。似是说不出地震惊和慌乱。那双星目中地恐惧之色更是难以掩藏。米迦勒还没见过瓦格雷如此失态地样子。竟也呆在原地。

只听远方骑士大喝一声:“瓦格雷,你还不跟我回去!”

那声音如雷震天,却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的米迦勒,此时远方一条小小的人影竟使她浑身不能动弹。

瓦格雷的恐惧,显然比米迦勒厉害的多。

他薄唇紧闭,剑眉紧锁,忽然翻身上马,大声道:“不论你要如何,我是绝不会跟你回去的!”

然而,谁都看得出,瓦格雷在这个男人面前,气势上就输了一大截。

“哈哈哈哈哈……”那男人竟然大声笑了起来。声音中却毫无笑意,那如雷般的嗓音震动四野,林中栖息的鸟儿们纷纷振翅飞起。

男人渐渐驰近,以手抵额,高声笑道:“瓦格雷啊瓦格雷,你什么时候学会对我这样说话的?”

那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威严而年轻。

米迦勒等人早已吓得木立当地,不敢吱声。瓦格雷也策马慢慢向那骑士方向驰去。一反常态的,雪却没有跟从他的主人,只是在原地静静地站着。即使在此刻,米迦勒也无法从雪脸上看到任何表情。

瓦格雷昂首道:“你并不尊重我的选择,我却也依然敬重于你。但是纵然如此,你要求我回去,我却万万无法从命。只因我下定决心的那一刻起,便再也没有想过要踏进家门一步。”

两马驰近,两人却具不下马。那黑衣骑士的声音小了些,然而还是充满威严。在寂静的暗夜之中,米迦勒听得清清楚楚。

米迦勒也看清了那黑衣骑士在月光下的脸庞。同样是东方人的面孔,与瓦格雷似是一族。那脸如上古的青铜神像一般,轮廓完美如雕塑,却冰冷而丝毫不带感情。

虽然他们是同一个种族,看起来也有几分相似,但是这个人身上透出一股冷漠威严,与瓦格雷优雅温和的表情有着天壤之别。

那黑衣骑士道:“瓦格雷啊瓦格雷,若你是常人少年,年轻时总有一些叛逆幼稚之举,你不声不响地离家,也不会有人责怪于你。可是你的身份你自己也清楚。你这样的身份,却忽然什么人也不带,离家远行,你道多少人要为你操心?”

米迦勒暗忖:“瓦格雷明明随身带着几千人的仆役和侍卫,这骑士却道他什么人也没带。是因为他并不知道瓦格雷随身带有如此多的侍从,还是对他们来说,这几千人本就什么都不算?”

正想着,忽见远方地平线附近出现一支大军,竟一眼望不到边际。大军阵容整齐,看上去至少有数万人。然而行动却甚是迅捷,几万人的大军,疾行站定,并没有一个人落后一拍,他们的脚步声简直像是一个人。

米迦勒不禁苦笑,与他们相比,瓦格雷果然可以说是“什么人也没带”了。却不知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瓦格雷却不卑不亢:“不论你怎么说,我今日不会随你回去。我自己的生活,自己做主。你休想要我听命于你。”

那黑衣骑士道:“你以为你这样的身份,能做主自己的生活吗?你一生下来,你的生活就早已注定。什么理想,什么抱负,真是可笑。”

瓦格雷道:“我为什么不能有理想和抱负?我只知好男儿志在四方。”

黑衣骑士道:“你却不是普通的男儿,你生下来就没有了志在四方的机会。”

瓦格雷的眼色似要燃烧起来,语声也渐渐激动。米迦勒还真没看过温文尔雅的瓦格雷会有如此激动的时刻。

瓦格雷几乎嘶吼着道:“不论你怎么说,我今日是绝对不会跟你回去的。你若倚多为胜,也不算什么英雄好汉!”

这句话就几乎框死了黑衣骑士发动大军的可能性,只因黑衣骑士身份必然非同一般,自视必然甚高,“不是英雄好汉”的帽子,是万万不能扣在自己头上的。

不想黑衣骑士却只淡淡一笑,道:“没想到黄口小儿也学会了激将之法?有趣,有趣。你却不想想,即使我与你一对一的单打独斗,你的胜算能有几成?今日,就算把你打死了,我也要把你的尸体带回去。”

瓦格雷横眉怒目,唇角已经咬出了鲜血。黑衣骑士却不怒自威,眉目间自有一股庄严。

瓦格雷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咬牙道:“不打打看,怎会知道!”

黑衣骑士轻叹一声,道:“你真的宁死也不愿跟我回去,做回你本该做的角色?”那如雕像一般的眉目之间,竟透出一股深深的悲哀。瓦格雷的脸色也缓和下来。哪知那黑衣骑士他的脸色忽又一变,厉声道:“好,你既然已有此决心,那我便成全于你!拔刀吧!”

瓦格雷马缰一紧,一把长刀已在手中。刀身上似乎刻着一些咒符般的上古文字,在月光下闪着莹莹蓝光。

那长刀正是那日在教堂门外将炎狱一斩两半的刀,也是三下五除二将那些周身坚硬如铁的狂兵器乱刀分尸的刀,端的是削铁如泥。米迦勒见到瓦格雷的长刀,不禁变了颜色。

只见那黑衣骑士左掌一翻,瞬间也长刀在手,那刀的刀刃却是闪动着妖异的红光光芒。刀刃比瓦格雷的还长出三寸。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已相对掠马,向对方驰去。

米迦勒一行人目不转瞬地看着。

只见两马驰近,却又分开。两人彼此之间似是交换了许多招,米迦勒却丝毫看不清。

她只见两马交错期间,两片刀影上下翻飞,红色和蓝色的光芒如两条光带,在夜色中交织成一片绚丽的死亡之舞。两把刀的速度之快,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米迦勒深觉这两人的实力都比她高出甚多,如大象和蝼蚁之别。只因她甚至连他们的动作都看不清,也丝毫判断不出孰强孰弱。

直到两匹马已经远远分开,那两条红色和蓝色的光带似仍在空中兀自缠斗不休,久久不绝。

米迦勒的心怦怦直跳,她从没想过优雅从容的贵公子瓦格雷,竟有如此实力。

瓦格雷和黑衣骑士同时勒马转身,两人的目光都如火一般盯着对方。这两人说话时一个倨傲威严,一个优雅淡定,此刻打斗起来,脸上的表情竟然殊无二致。

第四十四章 羞辱的烙印

只见瓦格雷长刀斜斜指在地上,衣服上一道长长的口子从左肩延伸到右腰,衣衫已完全破碎,一道手指宽的暗红痕迹如烈火灼烧一般,印在他苍白的皮肤上。(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然而,瓦格雷紧皱双眉,紧抿薄唇,丝毫没有屈服之意,从他的眼中,甚至连痛苦之色都看不出来。只是一道冷汗顺着他形状完美的脸部轮廓,慢慢滑下,一滴一滴地从下巴上滴在马背之上。

黑衣骑士横刀当胸,看上去却并没有什么外伤,但是胸膛也不住起伏,看来多少也吃了点亏。

瓦格雷怒喝道:“你为什么用刀背!”

黑衣骑士喝道:“你到我真要夺你性命?你我实力差距太甚,你还是快点投降吧。”

瓦格雷虎目圆睁,大声道:“你以为你用刀背便胜得了我吗!”

两人又策马相向驰去。

米迦勒尽力瞪大眼睛,却看不出来他两人之间的招式交换,只看到又有两道红蓝光芒在夜空中翻飞,照耀得四野黯然失色。

瓦格雷却深知,纵然自己逞一时之勇,总终不是这黑衣骑士的对手。

那黑衣骑士的长刀斜斜压来,竟像有千斤之重。瓦格雷浑身被笼罩在刀势之下,竟是不能避开。他只好举刀迎击。黑衣骑士的黑衣骑士的长刀却并不招架,绕开瓦格雷的长刀削瓦格雷的下盘,瓦格雷手腕再转,回刀自护。两马交错的短短一瞬,两人已堪堪交换了十余招,但黑衣骑士招招都是攻势,瓦格雷招招都是守势。两人分开之时黑衣骑士游刃有余,瓦格雷却已左支右拙。

他胸前的伤口更是如火一般疼痛。虽然黑衣骑士手下留情,但是这种种的一刀依然震心裂肺,若是普通人,受了这一刀应早已昏去,瓦格雷只是凭着坚强的意志强自压抑痛苦,额上的冷汗却如流水般滴下,身体却已止不住微颤。

他努力抑制着这无法抑制的战栗,只因他知道,他握刀的手若是颤抖,他就完了。

但是……完了也得打。死也不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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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迦勒只见眼前光影翻飞。她回过神来地时候。只看到瓦格雷身子一斜。跌下马来。

他地白马如有灵性。见主人坠马。悲思数声。在主人身边不断徘徊。

黑衣骑士却并不下马。只是冷笑着看着瓦格雷。道:“你还想抵抗吗?”

瓦格雷趴在地上。浑身微颤。似是再也站不起来。

他双拳紧握,虎目圆睁,嘶声道:“你若是要带我回去,我宁愿死!”

那黑衣骑士大笑道:“哈哈哈,可怜啊可怜。瓦格雷啊,你现在手中剩下的唯一筹码,便是你的性命。你若面对真正的敌人,此刻还有命吗?只因我怜惜你我昔日情谊,才放你一命,你却将我的慷慨作为筹码要挟于我,可悲啊可悲。瓦格雷啊,你就只剩下这点骨气吗?”

瓦格雷双目如火一样瞪着黑衣骑士,却不再说话。

黑衣骑士冷漠的双眸也凝注着他,良久不语。

忽然,他嗤笑道:“好吧,算我吃你这一套。你不必跟我回去了。”

瓦格雷面上的表情却绝不是欢呼雀跃。有多么不甘,只有他自己知道。一战打输,敌人却放过了他,这对他反而是一种天大的羞辱。可惜,他已输得连站都站不起来。

“你为何不带我走?我输了,我输得彻底,你为什么不让我付出代价?”瓦格雷嘶声道,一双眼睛已变得赤红。

黑衣骑士冷笑道:“我放你自由,但你若还有点尊严,怎么不去死?只不过死是最容易的事,带着我对你的羞辱活下去,却比死难万倍。你若还是男子汉,就不要避重就轻,总有一天来向我报今日的一辱之仇吧。”

瓦格雷默默地握着拳,握得指节已苍白,握得浑身颤抖。然而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败者本就没有说话的资格。那黑衣骑士放过了他,却在他身上打下了羞辱的烙印——一辈子无法磨灭的烙印,只有胜利才可以洗刷的烙印!

黑衣骑士转而说道:“然而,你我可以留下,你的侍从们我却要带走。你也该知道,你若是不尽你应尽的责任,它们也并不是你应得的。”

瓦格雷隐隐看到,他的那几千个侍从混迹在黑衣骑士带来的数万大军之中,默默无言。

他只是点头默认。

“你过来。”黑衣骑士斜睨着雪道。那语声中自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雪默默地走了过去,黑衣骑士与雪共乘一马,两人转身驰入了数万大军之中。黑衣骑士带来的军队军纪严明,须臾间即走得干干净净。米迦勒一直呆呆地看着这一切,竟不敢出声。

天地间,瞬间又恢复了宁静,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月还是在天上,用清冷的光洗刷着这时间的善与恶,丑与美。

天地之间,似乎只剩瓦格雷的躯体,在地上微微颤抖。

不甘的泪自他的面庞滑下。

无声地哭泣。

米迦勒第一个回过神来,她走过去,默默扶起瓦格雷。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只因她不知道什么话可以安慰这个受伤的男子。

瓦格雷在米迦勒的怀抱中,精神为之一松,疼痛忽然如波涛一般向他袭来。他尽力向米迦勒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便昏死了过去。

众人相顾无言。贾贝尔检查了瓦格雷的伤势,道:“伤势并不重,没有伤及筋骨,应该不要紧。”即用白魔法中的治愈之术来为瓦格雷疗伤。

米迦勒看着忙碌疗伤的贾贝尔那有些微胖的声音,喃喃道:“也不知这个瓦格雷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捉他回去的人会有这么大排场。他们一直口口声声说身份身份,也不知瓦格雷到底有什么身份。”

塔吉克一直默默站在一旁,忽然接口道:“我一直怀疑,他也是加尔巴迪安皇家的人。”

米迦勒扬眉看着塔吉克,等他说下去。

塔吉克道:“那黑衣骑士若不是加尔巴迪安皇家的人,怎会有这么大排场?这几万人的大军,竟然仅仅是他的随从?除了加尔巴迪安皇家,还有谁敢在加尔巴迪安境内如此横行?听那黑衣骑士之言,似乎与瓦格雷关系甚密,曾经应该不是从属关系便是战友关系。我认为瓦格雷也是加尔巴迪安皇家的人。”

米迦勒点点头。她也想象不出来,除了皇家的人之外,还有谁能有权利带着几万人马在这个国家中随意走动?

“所以,这是除掉他的好机会。”塔吉克忽道。

米迦勒望着瓦格雷,他躺在一片草地之上,身体仍不住微颤,牙关紧闭,双眉紧锁,月光下,脸色苍白如寒冰。额头上,细密的冷汗在月光下映出一片光华。雪已离去,又有谁为他擦拭?

米迦勒的心中,忽也有一阵杀意掠过。她刚才见识了瓦格雷和黑衣骑士的打斗,忽然对瓦格雷生出一丝恐惧。这男人的武功,对她来说,实属深不可测。

这个男人,还有些什么事情对她隐瞒着?

他的身份,他的身世,他的武功,他的魔法,他的目的,一切都是一个谜,或许有一天,被他杀了也说不定。

米迦勒不禁为自己的想法感到一丝恐惧。她摇了摇头,努力将这想法从自己脑中驱逐出去,坚声道:“不行,且不说瓦格雷从没有做过有负我们的事情,即使他真的心怀不轨,我们绝不能趁人之危!”

塔吉克一时竟也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难当。

此时已是午夜,却没有人有一丝睡意。米迦勒口中说着:“你们都去睡吧,自己却睡不着。”

瓦格雷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虽然贾贝尔保证说他不久就会醒来,但是看来这个不久还是有点久。米迦勒忽然蹲下身子,用袖口轻轻擦拭瓦格雷额上的冷汗。她一生都没做过这种事情,此时做来却是如此自然。

一丝乌云慢慢飘来,挡住了皎洁的月色,瓦格雷却悠悠醒转。

他虽然面色苍白而虚弱,却尽力向米迦勒一笑,道:“谢谢你照顾我。”

米迦勒一惊,连忙跃起身,红着脸道:“我……我没有。”

瓦格雷笑笑,并不说话。他的身子还虚弱,却支撑着慢慢坐起,看着米迦勒的脸,缓缓道:“我也许不能陪你去,但是别忘了你今夜还有任务。”

米迦勒赫然想起,他们今夜本是要去窥视那幽谷中的老太太,看她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到底把詹姆士牧师的首徒藏到了哪里。此刻夜色已深,也不知道这老太太睡了没有。

米迦勒像是骤然回过神来,跳起来,即往那幽谷暗道跑去。

瓦格雷看着她苦笑,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女孩充满了豹一般的活力,却缘何如此莽莽撞撞?

第四十五章 这就算实力?

那入谷暗道甚窄,在这深夜看来,更是犹如要将人拖入渺无希望的深渊一般。(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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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迦勒纵然一身是胆,此刻也自有些惴惴。

贾贝尔跟在米迦勒身后,只听得他“得得得”的牙关交战之声。

贾贝尔身后是塔吉克。龙吟和霸虎则因为身材太过魁伟的关系,无法挤入这条缝隙,因而留在谷外照顾瓦格雷。

塔吉克一掌拍在贾贝尔头顶,贾贝尔“哇”的一声,一跳三尺高,头顶“咚”的一声撞上暗道顶端,好不疼痛。

塔吉克哈哈大笑,道:“你个没出息的家伙,怎么怕成这个样子?”

贾贝尔摸着头,委屈地说:“这么样一根密道,实在像极了上古巨兽的喉管。”

塔吉克也“咕噜”咽了口唾沫,被贾贝尔这么一说,他浑身不由也泛起一阵寒意。

米迦勒轻叱道:“莫做声。”

密道已然到了尽头。

这山谷四面高山,月光竟然照不进来,谷外的世界在姣好的月色下一片清明,谷内却是一大片黑暗。幸而,那老妪居住的小屋还亮着忽明忽暗的灯光,米迦勒一行缓步向那灯光走去。

茫茫黑暗中。这灯光实有说不出地亲切。但是黑暗中地一抹灯光。岂非往往是最危险地所在?飞蛾扑火。大抵就是说地这种状况吧。

米迦勒一行人一脚高一脚低地踩着长满碧草和灌木地土地。白天美丽地碧草野花此时看起来也狰狞恐怖起来。幸而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不久。三人即齐齐到达了小屋前。

米迦勒吩咐另两人躲在暗处。自己悄悄向窗户中望去。

只见室内陈设温馨。却透着一种说不出地诡奇。

小屋一角。三只仓鼠肩并着肩。在一个圆柱体地笼子里齐齐向一个方向奔跑。那笼子被他们带得飞速滚动。仓鼠在笼中向一个方向奔跑本非奇事。因为这本就是他们地天性。奇就奇在那些小仓鼠们不但身体在一条水平线上。连脚步都殊无二致。

只见那笼子连着一只老式地电灯泡。仓鼠们跑得快地时候。电灯泡就闪得亮些。仓鼠们跑得慢地时候。灯泡就暗些。看来。竟是一个小型地发电装置。

那老妪坐在灯下的一个单人沙发之中,捧着一本很厚很厚的书。那书不但厚,而且古老,书页都已经成了深黄的颜色。

老妪的沙发旁,一只黄狗人立着,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中有几个酒杯。一只乌鸦扑腾着翅膀,口中衔着一个酒瓶,正在向这些酒杯中倒酒。虽然难免有几滴洒落,竟绝大多数都好好地倒入了酒杯之中。

架子上,一只鹦鹉每隔十分钟,就开口报时一次:“现在是凌晨一点三十分。”看来甚是准确。

地上,一只兔子来回跑着,前爪抓着一块抹布,竟是在踩着地板。一条黄鼠狼人立着,上蹿下跳,手中拿着一只鸡毛掸子,却是在掸灰。

米迦勒看得睁大了眼睛,想不透这个老人怎么能驱使这么多小动物为她做事?难道这也是魔法的力量?

老妪望着仓鼠们,轻轻叹了口气,喃喃道:“到底怎样才能让他们保持稳定的速度呢?”

那仓鼠跑得忽快忽慢,灯光就忽明忽暗。

老妪的目光在书页中不断扫视,一会儿愁眉苦脸,一会儿摇头叹息。那书页已经翻过大半,显然老妪读这本书已经读了一阵子了。

米迦勒不禁好奇,这是一本什么书?难道老妪就是为了这本书,才杀了或者赶走了或者藏起了詹姆士牧师的首徒?可是,她要这本书的话,直接带走不就是了?为什么一定要留在案发现场看完?

不久,那老妪长叹一声,合上书,那只乌鸦连忙放下酒瓶,飞来将那书叼到书架之上,整齐放好。书脊上写的是“白魔法之易容术源出研究及民俗考”。

米迦勒暗忖:“这老妪竟也是研究白魔法的?她和詹姆士牧师的首徒到底是何关系?说不定他们是友非敌?是了,多半是因为詹姆士牧师的首徒并不想给我们什么帮助,又不愿意违抗师命,因而请个老太太来,想将我们敷衍过去?”

她看着那老太太神情自若的姿态,以及一屋子唯她马首是瞻的动物们,越想越觉得她不可能是詹姆士牧师首徒的敌人,相反,应该和詹姆士牧师的首徒有一种很亲近的联系。

莫非是詹姆士牧师的首徒的妈妈?

那么,明天好好再来拜访一次吧。

这么想着,米迦勒蹑手蹑脚地离开窗户,准备原路返回。

不想听见一个声音朗声道:“远来是客,怎不与老身相见?”

正是那老太太的声音。

米迦勒挠了挠头,只好硬着头皮走到老太太的小房子门前,敲了敲门。

老妪开门将米迦勒迎进屋内,但是屋内除了那一张沙发之外,没有别的坐的地方,那老妪也不像真的把米迦勒当做客人的样子。米迦勒只好窘迫地站着,脸上带着一种做坏事被大人发现的小孩的表情。

老妪冷笑着上下打量了一番米迦勒,道:“你那两个伙伴,比起老身这小屋,比较喜欢蹲在草丛里喝风吗?”

塔吉克和贾贝尔只好从草丛中钻出,讪讪地走进老妪的屋内。

老妪冷冷道:“你们两男一女,深夜擅闯我一个独身女子的居处,不觉得有些无礼吗?”

米迦勒低头道:“老婆婆教训的是。”

面对这样一个蛮不讲理,却看来不是坏人的老太太,还极有可能是詹姆士牧师的首徒的妈妈,米迦勒还能怎么样呢?

老妪得理不饶人,盯着三人动了半晌的嘴皮子。三人被骂得头大如斗。按照塔吉克的冲动性子,此刻本或许一拳就揍了上去,但是见米迦勒不动声色,塔吉克也不好发作。

堪堪等了半个多小时,见那老妪还不住口,米迦勒忽然沉声道:“够了。”

声音不大,却甚有威严。

那老妪怔了一怔,却道:“够了?什么够了?你当我老太婆是任你使唤的?”

接下来,似乎又准备长篇大论。

米迦勒打断老妪继续发表演说的冲动,道:“您和詹姆士牧师的大弟子到底是什么关系?詹姆士牧师的大弟子现在人在哪里,这个问题我们今天是无论如何要搞清楚的。”

那老妪呆立半晌,忽然叹了口气,道:“你们找他,到底所为何事?”

米迦勒道:“詹姆士牧师让我们来找他,说他会给我们提供帮助。”

老妪道:“你若是能证明真的是詹姆士牧师让你们来找他的,我就告诉你们他的所在。”

米迦勒和贾贝尔、塔吉克面面相觑,只因詹姆士牧师的确没有给他们书信一类的东西。

米迦勒掏出那张地图,道:“这是詹姆士牧师给我们的,能算做依据吗?”

老妪看了看地图,道:“这倒确是詹姆士那大弟子的手笔。”

米迦勒等人的脸上露出惊喜之色,不想那老妪话锋一转。

“但是,我怎么知道你们这张地图不是偷来的,抢来的?”

这下,米迦勒没辙了。她木立当地,不知该如何是好,老妪已下了逐客令。

贾贝尔忽道:“等等,虽然我们无法证明是詹姆士牧师叫我们来的,但是我总可以证明我是詹姆士牧师的二弟子。”

老妪瞪了贾贝尔一眼,道:“如何证明?”

贾贝尔昂然道:“用我的魔法之力。”

老妪冷笑道:“有意思,便让我看看你的魔法有何力量?”

四人走出屋外,贾贝尔立刻掏出魔棒,正襟危坐,口中不住默念。那老妪却似有恃无恐一般,站在贾贝尔身边,神情丝毫不见慌乱。余人都在注视着贾贝尔,米迦勒却偷偷观察着老妪的神色,她见老妪如此镇定自若,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忽然,贾贝尔魔棒一挥,只见从那谷中池塘上,一个车**小的光球莹莹然缓缓升起,照得池塘波光粼粼,塘中游鱼清晰可见。那光球在空中停留了十秒中左右,终于消失。

贾贝尔气喘吁吁,似用了不小的力道,脸色却甚是得意。塔吉克兴奋地鼓起掌来。

老妪却“嗤嗤”一笑,道:“你这就算实力了?詹姆士先生的脸都给你丢光了!”

贾贝尔刚想回嘴,见米迦勒的神色似在制止,便只得默不作声,脸色却甚不服气。

米迦勒笑笑道:“那您说说实力要怎样?”

老妪神色傲然,道:“我这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实力。”

只见她取出魔棒,轻轻一挥,整个山谷一片空明,亮如白昼。那光全然不知从何发出,却端的是无比辉煌。幽谷上空,一条彩虹斜斜穿过。整个幽谷瞬间变得绚丽辉煌。

夜鸟似被突如其来的亮光惊醒,扑腾着翅膀纷纷飞到空中,一时间,谷中充满了“啾啾”鸟鸣。

一时间,这幽谷中直如仙境一般。

老妪收起魔棒,谷中异象却并未消失。老妪神色自若,笑眯眯地望着米迦勒等人,神情甚是得意,丝毫没有疲惫之色。

米迦勒等人看得目瞪口呆,只差惊呼出声。

许久,米迦勒终于回过神来,道:“您老人家实在是厉害,但是您不须停下这魔法吗?”

老妪笑道:“该停的时候自然会停,这魔法却也并不需要耗费多少力气。”

米迦勒忽然大声道:“我知道了,你是詹姆士牧师的首徒的师母,也就是詹姆士牧师的老婆!”

老妪忽然哈哈大笑,却不住摇头,直笑到眼泪都掉了下来。

第四十六章 放轻松

老妪笑得弯下了腰,满脸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直笑了半盏茶功夫,那老妪才好不容易止住笑。她用刻满皱纹的手轻轻擦拭着眼角,喘了口气,道:

“你们看我怎么样呀?你们要找那小子做的事情,我哪一样做不来?我看那小子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米迦勒连连摇手,道:“我怎么好意思……”

老妪笑道:“你是嫌我这个老太婆年纪太大,行动不够灵便是不?”

米迦勒无法否认,却也万不可承认,只因年纪大的人通常都不喜欢别人说她年纪大。

于是米迦勒只好尴尬地挠了挠头。

老妪指了指亮如白昼的天空,道:“你看看这天,看看这魔法,你真的觉得我很老吗?”

那老妪看上去实在是比詹姆士牧师都老得几十岁,但是她的魔法之力却真是不弱。

“这个魔法之力,已经和师父不相上下了。”贾贝尔道。

“混账。”老妪忽然厉声道,“这点雕虫小技,怎么及得上你师父万一?你这个二弟子,没学到詹姆士先生的本事也就算了,连眼界都恁得不开阔!”

她言辞蛮横无理,但是谈到“詹姆士先生”这几个字的时候,言辞却并不激烈。看得出来,虽然她不愿意透露身份,但是她应该与詹姆士牧师关系并不一般。

米迦勒更坚定了她是詹姆士牧师地妻子这个猜测。

但是。要把这么老一个老太太带着同行。米迦勒却怎样都无法接受。

那老妪却已说道:“你们等我一等。我这就去准备行装。”

“等等。”米迦勒忙道。“其实您不用跟我们走。您……您教教这个詹姆士牧师地二弟子便好。将他教好了。我们同样能获得很大地帮助。”

贾贝尔忙附和道:“是啊是啊。”

老妪斜睨了一眼贾贝尔。道:“这个孩子。想要学到相当地水平。倒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真的?”米迦勒惊喜道。

“我看,有个三年五年能有小成,要学到我这样的水平么,至少还要下十五六年的苦功。扣除这孩子学习从不肯用功的因素,我看大概还要二十年时间吧。”

米迦勒怒道:“你耍我们玩吗?”

贾贝尔却低着头,红着脸,道:“老婆婆,您说的是。”

“那便如何是好?”米迦勒寻思着。

“如何是好?走呗。”老妪说着,忽然双手轻拍了两掌,那房子竟然渐渐缩小,渐渐缩小,不久,就看不见了。

米迦勒惊奇地看着这一切,只见老妪慢慢地踱步过去,弯下腰,捡起一块鸡蛋大的石头,在手中掂了掂,塞进了口袋里。

“这……这就是您的房子?”米迦勒惊道。

“正是。”老妪神秘地眨了眨眼睛。

米迦勒以手支额,叹道:“我要是能会魔法,那该多好……”

老妪笑道:“是啊,最大的好处便是出门不用住客栈了。”

四人在老妪的魔法之光中走出幽谷,他们一走进密道,身后的亮光立即熄灭了。

那老妪忽然变得有说有笑,神情甚是和蔼,和之前那神色具厉的虎姑婆判若两人。米迦勒实猜不透那老妪为何有此转变,却不知那老妪原来做出各种骇人无赖之状,本就是为了让米迦勒一行人知难而退,那并不是她真正的样子。现今既然已经决定要加入米迦勒一伙,那种种凶暴残忍的仪态,自然用不着了。

米迦勒钻出密道的时候,天还未亮,但是东方已经隐隐透出了曙光。

瓦格雷、龙吟和霸虎三个人在一片草地之上睡得很沉。

米迦勒轻声道:“时候还早,我们也稍微歇息一阵子吧。一夜未睡,若不抓紧补眠,只怕白天提不起精神。”

那老妪道:“好叻。”

只见她将刚才由房子变成的玉石向空旷处远远一抛,瞬间,三五间小舍又拔地而起。

老妪微笑着对米迦勒道:“男生睡客厅,女生么,我会安排一间专属的卧室给你。”

米迦勒深受感动,连忙道谢。出道那么久,在野外却有床可睡,实是头一遭。

那卧室虽不华丽,却很温馨,米迦勒一觉醒来,已是晌午。

她走出卧室,看见贾贝尔正在瞧瓦格雷的伤势。

瓦格雷那套被毁坏的衣服已经脱了下来,米迦勒未曾想过,看来身材欣长的瓦格雷,竟也有一身紧实而轮廓清晰的肌肉,不由暗暗咽了口唾沫。

只是他的身体却太苍白了,苍白得简直有一些病态。若这肤色配一个女子,甚至配上雪,都会煞是好看。配着瓦格雷,却隐隐有一些不协调之感。

瓦格雷的行装都被小雪带走了,此刻实在没有衣服可以替换。米迦勒手下的男人们经常**着上身,几个月换一次衣服也是常有的事情。但是对身上永远一丝不苟、一尘不染的瓦格雷来说,这实在尴尬得很。

瓦格雷斜倚在一块大石之上,显然他的伤势并未痊愈,胸前的伤痕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寸多宽的紫黑色,从肩膀延伸到腰际,样子甚是恐怖。

只是,像瓦格雷一般的贵公子,在人前脱下衣服已是十分难为情之事,何况在人前躺着示弱?因此即使他伤得很重,也只是斜倚着,并不躺下。

瓦格雷注意到米迦勒的目光,不由避开了米迦勒的视线,却又突然像是想到这样不礼貌一般,勉强回过头来,看着米迦勒,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可是那苍白的脸却已经红得像是熟透的柿子。

米迦勒知道他的害羞病又犯了,却只好装作不知。要调戏一个伤者,这实在是不太够意思。

她笑笑,大声道:“早啊,大家。”

塔吉克笑道:“早就不早了,咱们公主今日睡了个懒觉。”

米迦勒伸伸懒腰,道:“没想到白日睡觉别有一番风味,不知那些贵族是不是白天都能睡觉?我觉得白天睡觉实在比锦衣玉食更奢侈。”

一边说着,一边斜睨着瓦格雷。

瓦格雷自然看到了米迦勒的眼神,他知道米迦勒的眼神是在询问他这位贵族“是不是这样?”

瓦格雷微微笑了笑,轻声道:“并不是这样。”

他说的很轻,很慢,但是从小受到的严苛的礼仪训练让他即使身体十分虚弱,还是要努力配合大家的寒暄。

他轻声道:“我从小到大,除了生病的时候,从来没有一天是在七点后起床的。只因每天的日程安排得太满,往往一天之中要见四五群人,还要上四五门课,丝毫没有喘息的机会。”

塔吉克笑道:“原来贵族也很不好当嘛。上课都上些什么呀?”

米迦勒却已不做声,她看得出瓦格雷是在强颜欢笑,**上的痛楚一定依然很剧烈,而且他眉宇间那一丝迷茫痛苦之色,又怎么逃得过米迦勒的眼睛?她实在不愿意勉强瓦格雷陪他们聊天。

瓦格雷喘了口气,缓缓道:“到十二岁为止即学完了数学和理化,以及加尔巴迪安和东方魔之帝国的语言。从刚会走路开始,每日就要花两个小时来做礼仪训练,到我成年都从没间断。还有魔法、剑术、骑术、军事战略、机械修理、古文化和宗教、心理学和社会学……”

米迦勒走过去,坐在瓦格雷身边,道:“每天要花两个小时做礼仪训练?那你岂不是每天都戴着面具过日子?”

瓦格雷笑笑,道:“或许……不过一片面具戴了二十多年,脱下来反而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米迦勒拍拍瓦格雷的额头,道:“放轻松就可以了,在我们面前,什么礼仪都不必讲。”

瓦格雷微笑道:“谢谢。第一次有人这样对我说。”

米迦勒的脸突地一红,跑了开去。

那老太太却大呼小叫地跑过,边跑边喊道:“贾贝尔,你跟我说说,你真的学过治愈魔法吗?怎么搞成这个样子?我若是詹姆士先生,给你气也气死了。”手中高举着拐杖,竟似要揍人。

贾贝尔在前面迈着两条短腿拼命奔逃,一边跑一边喊道:“手下……手下留情!弟子学艺不精,从明日开始再也不偷懒了。”

老妪大喊道:“明日,总是明日!”

贾贝尔哭叫道:“今日,今日,什么时候停下来什么时候开始用功!”

老妪却不肯放过贾贝尔,一边追打一边高声道:“停下来,你停下来让我打几百杖,我就让你停下来!这种小伤也治不好,你还好意思自称詹姆士牧师的徒弟!下次见到詹姆士先生,我一定要好好问个究竟,你若是冒充的,我非宰了你不可。”

米迦勒苦笑,忽然高声道:“老婆婆,您的法术高强无比,想必治愈魔法也很高明,不如先把瓦格雷的伤治好再教训贾贝尔也不迟。”

那老妪被米迦勒一个马屁拍的飘飘然,立刻就放过了贾贝尔,笑道:“这还不是一句话。”说着,向米迦勒和瓦格雷走来。

第四十七章 疯狂

预告:从本章开始的三章,我的男猪脚们貌似都要受点虐~小雅小雅的劣根性,就是喜欢虐美男,咋办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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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太太姗姗走到瓦格雷面前,蹲下身子,看了看伤口,笑咪咪地问瓦格雷:“你打算要我怎样替你治疗呀?”

瓦格雷不禁苦笑,却还是强撑着力气,问道:“有些什么治疗法?”

老太太道:“比较简单的治疗法呢,就是把你的伤疤藏到别处,比如说把你的伤口变到肚子上,变成一朵玫瑰花的样子,或者变到屁股上,让你两个屁股蛋都是红红的。www.65txt.com”

瓦格雷忙道:“我看不用治疗了,这样……这样已很好了。”他可不想要两半红红的屁股。

老太太又道:“不想要两片红红的屁股?那也可以啊,要不,我特殊服务一次,把你身上的伤搞到贾贝尔身上如何?啊哈哈哈。”

贾贝尔一听,也不敢争辩,只是远远地跳开了,生怕老太太将瓦格雷身上的伤搞到自己身上。

瓦格雷慌忙摇头,道:“老婆婆,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伤却并不妨事。”

“不妨事?你敷衍得了老身吗?若真不妨事,你不妨站起来翻两个筋斗我看看!”

瓦格雷当然深知自己全然没有翻筋斗的力气。可是他似乎也对这个老太婆毫无办法,只好勉强支撑着坐起,可是,方一用力即牵动了伤处,立刻冷汗直冒。

“好啦好啦……”老太太笑道。“我只不过开开你玩笑。这种小伤。我立刻能帮你治好。半点伤痕都不会留下。”

瓦格雷松了口气。贾贝尔更是大大松了一口气。这个老太太像个顽童一般爱捉弄人地脾气。还真是叫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如果她不是一个年纪这么大地老者。恐怕早就被揍死了。贾贝尔真想不透她这种脾气是怎样平安活到这么大年纪地。

“啊。不。请等等。”瓦格雷道。语气虚弱但是坚定。

“你又怎么啦?”老婆婆疑惑。

米迦勒也惊讶地看着瓦格雷。不知道他为何拒绝老太太为他治疗。只因他早一刻康复。他们便可早一刻上路。虽然她也不知他们下一个目地地是何方。但是坐在原地干等可不符合她地风格。

“请治好我地伤。疤痕却得留下。因为。这是羞辱地烙印。”瓦格雷缓缓道。

老婆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你这个伤啊,学名叫做软组织挫伤,好了是不会留疤痕的。即使我不帮你治疗,两三个星期后伤痕也会慢慢消失的。”

瓦格雷道:“那就请不要帮我治疗了,这伤痕多留一刻便好一些。我必须让自己记住,这耻辱的滋味。”

“喂,你疯了吗?”米迦勒几乎要跳起来,“我们可没有这么多时间陪你在这里躺着。”

那老婆婆道:“我自然也有办法让你把伤痕留在你那比女孩子还细腻三分的皮肤之上,但是你要想清楚,这个法术是不可逆的。你真的希望自己比女孩子还白的皮肤上,永远留下一条又长又难看的疤?”

瓦格雷怔了两三秒钟,然后坚定地点了点头。

“你想清楚了哦?”老婆婆再次确认。

“喂,不行!这疤又长又丑,一点也不好看!”米迦勒急道。

这一次,瓦格雷却没有理睬她,他只是坚定的注视着老婆婆的眼睛,郑重地点了点头。

老婆婆又道:“但是这个法术会让人极其痛苦,痛苦到发狂,虽然古往今来,有许多女人为了美丽,甘愿接受这种法术,但是却绝对没有人敢尝试第二次。而且,真的曾有人因此发狂,永远痴痴呆呆的。这样,你也要吗?”

瓦格雷毫不犹豫地点头,道:“没关系,越疼痛,记忆越深刻。”

老婆婆摇了摇头,叹道:“奇怪啊奇怪……”

然后对瓦格雷严肃地道:“那我就给你,你好好忍着。忍耐不下去就想想你此刻的决心。”

瓦格雷点了点头,表情庄严。

老婆婆又对米迦勒道:“你按着他,如果按不住,至少也要握着他的手。”

米迦勒不知那法术会有多么痛苦,不禁有些恐惧,她走过去,牢牢按住瓦格雷的肩头,口中却喃喃道:“你何苦?”

老婆婆将瓦格雷脱下来的衣服卷成一个卷,塞进瓦格雷嘴里,说:“咬着,不然咬到舌头可就麻烦。”

瓦格雷乖乖点头。

米迦勒目中流露出悲伤的神色,她实在想不通瓦格雷为什么要如此折磨自己。或许男人心中的沉痛,本就不是女人可以了解的。若不用**的剧痛,又如何冲淡心中的痛楚?

“来了哦。”老婆婆沉声道,然后闭起眼睛,回转身,开始默念咒语,竟似不忍看瓦格雷。

瓦格雷口中咬着衣服不能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米迦勒的心怦怦直跳,她感到自己手中已全是汗珠。可是她发现,瓦格雷那漆黑的眼眸坚定而清澈,没有一丝一毫的犹疑或恐惧。

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不忍心看瓦格雷痛苦的样子。

几秒钟过去了,却似过去了一世纪。

米迦勒慢慢睁开眼睛,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发生。

老婆婆已缓步走开去,显然已经完成了她的法术。

米迦勒问瓦格雷:“有没有感觉?”

瓦格雷也疑惑地摇了摇头,却并不敢松口。

米迦勒悄声道:“或许这老婆婆的‘捉弄人病’又犯了。”

瓦格雷不能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眼中已有笑意。

米迦勒松开手,在瓦格雷身旁坐下,道:“那你身子感觉好些吗?”

瓦格雷点了点头。

忽然听到一声大喝:“谁允许你放开他的。”

却是那老婆婆。

米迦勒疑惑地回过头去,只见那老婆婆匆匆赶来,道:“快点,按住他,如果你不想让他发狂而死。”

米迦勒不及细想,忙转过身,按住瓦格雷的身子。

只见瓦格雷忽然闷哼一声,如浑身有一阵电流窜过般一阵颤动,欣长的身体已经弯成了一柄弓的形状。

米迦勒使尽浑身力气,才能勉强按住瓦格雷的身子。

只见瓦格雷双目圆睁,眼中布满了红丝,整张脸都扭曲了,丝毫看不出往日英俊优雅的模样,全身每一块肌肉都是紧绷的,每一块肌肉都在抽搐,都在颤抖,双手在岩石上乱抓着,灰白的岩石上留下了他的斑斑血迹。

瓦格雷被那个壮硕的男人打成重伤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当时他虽然被打下马,但是面部表情依然优雅——即使愤怒,也愤怒的很优雅。

然而此刻,他就像一头受伤的雄狮一般,看上去完全丧失了理智。

米迦勒使劲浑身力气,想要按住瓦格雷,然而瓦格雷的挣扎的力气却越来越大,米迦勒只觉得两条手已经酸麻得失去了知觉,使出浑身力气也再也按不住他。

瓦格雷的身子被米迦勒按住,只是拼命摇着头,似乎这样能减少半分他的痛苦一般。他的目光疯狂而迷乱,似乎连半点理智都没有了。

米迦勒知道他此刻深陷在巨大的痛苦之中,却不知这痛苦何时是个尽头,她只知道再叫她支持片刻都是难以支撑的了。

龙吟和霸虎的力气自然是比她大得多,但是她方才已经将他们支开,只因她深知瓦格雷一定不喜欢被人看到他痛苦的样子。连小胖子贾贝尔此刻也在几十步之外。

情急之下,米迦勒也想不了那么多了,她忽然紧紧抱住瓦格雷那被冷汗浸湿的身躯,和瓦格雷一起倒在了地上。

受伤的野兽力气总要格外大些,瓦格雷此刻也是如此,他喉咙中发出低低的嘶吼声,听起来如野兽如鬼魅。米迦勒完全拗不过瓦格雷的力气,竟被他带着向旁边滚去。

两人翻滚纠缠着,眼看就要撞向一面坚硬的大石,米迦勒情急之中,拔出短刀,用刀鞘向大石上狠狠一顶。只听“叮”的一声,火花四溅,米迦勒整条胳膊都麻了,然而两人也因此改变了方向。米迦勒抱着瓦格雷被汗水浸透的湿滑身子,又向另一个方向滚去。

“不好!那边是悬崖!”贾贝尔忽然大叫一声,向着这边跑来。

米迦勒心中一惊,忽然想到那土坡旁确然有一片悬崖,却不知有多深。

她努力想停住瓦格雷,可是瓦格雷似乎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竟然带着米迦勒向那悬崖的方向翻滚而去。米迦勒从翻滚的空隙中看到他们离悬崖边缘紧紧数米之遥,中间再无阻碍。

米迦勒拿着短刀的那只手轻轻一甩,刀鞘即被甩落。米迦勒将那短刀狠狠地插在泥土之中。

米迦勒一手紧紧抓住短刀,另一只手紧紧抱住瓦格雷。两人终于停顿下来。

瓦格雷急促地喘息着,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嘶吼声。米迦勒心中一痛。她明白,将优雅仪态当做生命的一部分的瓦格雷,若非痛苦到极处,是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的。

瓦格雷紧紧地抱着米迦勒,他的手指甚至已经在米迦勒的背上留下深深的抓痕。米迦勒被这样一个充满了雄性气味的男性紧紧抱着,嗅着他的淡淡体味,忽然心中掠过一丝异样的感觉。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却不敢放开紧紧抱着瓦格雷的手。

瓦格雷的身子的抽搐却越来越强烈,显然在强自忍耐。忽然,他低吼一声,竟又带着米迦勒开始翻滚,米迦勒还来不及抓住她的短刀,就又随着瓦格雷翻滚起来。米迦勒见悬崖将近,避无可避,只得用手手紧紧抓住泥土上的几棵小草,然而,小草能吃多少分量?那草根已然开始松动,眼看着她和瓦格雷就要双双坠入悬崖。

她想着“完了”,就默默闭起了眼睛。

然而,她没有掉下去。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躺在悬崖旁边,身子离悬崖仅仅几寸,身边的瓦格雷,却已经不见了。

最后的关头,瓦格雷毕竟还是用他仅存的一点点理智,放开了抱紧米迦勒的手。

米迦勒向悬崖下看去,只见雾蒙蒙的,什么都瞧不见。

第四十八章 王者的宿命

咱们暂且把瓦格雷扔到一边…这章基本上是讲拉斯特的,也引出了女皇的秘密。www.65txt.com啊啊,莉诺雅的劣根性…就是喜欢写帅男被虐,55555,神啊,救救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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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尔巴迪安皇宫,幽暗而宏伟的大厅。

女皇一如以往,独自坐在那黑暗中的高台之上,没有人看得见她的面目,只能隐隐瞧见她长袍中的妖娆躯体。

那躯体此刻似是在颤抖。只见那颤抖越来越剧烈,忽然,爆发出一阵响亮的狂笑之声。

大厅正中,悬浮着一具十字架。一具钨钢制成的十字架,架身之上雕刻着华丽的花纹,看上去十分的坚固华贵。

十字架上,是一具古铜色的辉煌躯体,那躯体是如此完美,每一块肌肉都有着恰到好处的精确形状。不论女人见到它会血脉喷张,只怕男人见到它,心跳也要加速。

那具躯体的双手,双脚都被儿臂粗的钢钉贯穿着,牢牢钉在那十字架上。

那具躯体的头软垂着,双目圆睁,那眼珠却早已失去了光泽。双目之下,两行血泪的痕迹早已干透,凝结在他那形状完美的面颊上,他的黑眼圈像墨一样浓。

这是一张本来如艺术品一般完美的面孔,如今却看上去如鬼如魅。

女皇直笑了半分多钟,才停下来,缓缓道:

“你。打算听话了吗?”

沉默……

女皇一扬手。一根儿臂粗地皮鞭临空挥下。“啪”地一声轻响。那具完美地**上立刻留下了一道玫瑰色地伤痕。那道伤痕。重叠在无数道伤痕之上。

可是。那人并没有吭声。只是浑身如触电般一震。那人地嘴角边。一道鲜血留下。覆盖在早已干透过无数次地血痕上。那是他咬破嘴唇地鲜血。

可是。他就是不吭一声!

“别给我装死。我知道你活着!”

“啪,啪,啪”三声,那**上又是三道血痕。

那人的身子被打得如风中落叶一般,只是到处飘荡,毫无自主的力气。可是,他的唇角已然坚毅,坚毅如铁!

那女皇却已“呼呼”地喘着粗气,不知是因为疲劳,还是因为满心的愤怒与不甘?

良久,女皇缓缓道:“二十年……我以为二十年足以磨平一个人的锋芒。二十年前,你还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却不知受了那个人什么恩惠。当时,那个人身边的臣子,哪一个不是对他忠心耿耿死心塌地?这些人中,哪一个又还活着?可是,我偏偏留下了你,你可知道为什么?”

那人依然没有作声,他甚至没有摇摇头。

女皇显然并不需要他回答,只是自顾自说下去。

“少年时候的你,真是美得不可方物,美得完全超越了性别的界限。这样的你,我实在舍不得杀死,作为花瓶,也要把你留下来。”

女皇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道:

“可惜,我却没想到,这个花瓶不是瓷器,而是花岗石做的。

“所以,在你把我毁掉之前,我要先毁掉你。”

十字架上的人忽然冷笑一声,用他那早已嘶哑,却依然坚定地嗓音道:“那你为何不杀了我?你有天大之能,可以操纵人命,但永远不能操纵人心。”

“是啊,我真该杀了你。”女皇道,“本来,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那个秘密的人,那我只需杀了你,就足够了。可惜,你却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幽幽。现在杀了你也没用了,不如好好折磨于你,以泄我心头之恨!”

十字架上的人冷笑一声,道:“我告诉幽幽,只不过是为了不让她做出会让她后悔一生的事,我告诉幽幽,是为了让她不重蹈你的覆辙,成为一个残忍丑陋的暴君!”

“丑陋?你说我丑陋?哼,现在早已如鬼一般丑陋的你,怎有资格说我丑陋?”女皇冷笑着,心中却已动摇。

面前的男人浑身布满了各种伤痕,一双原本璨如星辰的眼睛已经再无光彩,脸颊因为连日来的折磨而深深凹陷,可是,自己为什么仍然无法无视这个男人?不如说,这个男人的气场,比往日还要更加强烈!

“你丑陋的不是面貌,而是内心。纵然你能用法术将你的面貌永远保持在二十岁,但是你的内心却已经如一个苍老的巫婆一样丑陋。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哪个人能像你这么残忍,是不是我把你的秘密告诉了幽幽,你便也要取了幽幽的性命?”男人冷笑道。

“住口!”女皇喝道,“幽幽,幽幽和那个女人是不同的!”

“不同?有何不同?”男人的声音依然冷漠。

女皇却沉默许久,忽然长长叹了口气,道:

“反正我也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个宫殿的,不妨就告诉你吧。因为宿命。”

“宿命?”多么虚无的东西。

“多年以前,我也曾经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既不会魔法,也没有什么野心。有一天晚上,我邂逅了一个男人。不,现在想起来,他或许是神,或者魔鬼吧。

“那时候,我和父母住在一间小小的白色房子里,即使全世界战乱不断,我们生活得依然安宁,因为我爱着我的父母,他们也爱着我,直到那一晚。

“那天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父母白天工作了一天,早早睡了,我提着一盏孤灯,独自去检查房子的门和窗户关紧了没有。

“我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门廊前躺着一个男人。

“我至今都不知道,我该为那天的遭遇感到庆幸还是悔恨。

“我看他受了重伤,似乎马上就要死了。就将他扶进了我们的房子。

“我想替他包扎伤口,却发现他其实早已没救了,心口有一个很深的伤口,在汨汨向外冒着鲜血。

“这时,我的父母听到响动下楼来了。那男人看着我们三个人,忽然跳了起来,我没想到为什么一个垂死的人会有这么大的力量。他似乎是挥了挥刀剑或者别的什么。可是等我看清楚的时候,我的父亲母亲都被割断了咽喉,断气了。

“我那时候,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害怕,除了跌坐在地上索索发抖,什么也做不了。

“那男人却说,我快要死了,我杀死了你的父母,但是我要给你更好的东西。

“我只是发着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那男人说,我要给你的是命运,帝王的命运!我祝福你,从现在起,拥有凌驾世间一切的魔法力量,和成为万民之尊的命运,而且这命运必将在你的子孙中代代传承。

“当时,我看着这一双恶魔般的眼睛,实在不知这祝福是真,是假,是福,是祸。然而,我人生中的一切都似乎在把我往那个命运上面推。

“作为一个平民的女子被这个王国唯一的继承者选为宠妃,任何魔法都能无师自通,我的丈夫,这个帝国前任皇帝死的时候没有指定继承人,而且没有子嗣。这一切都验证了那个男人的预言。

“可是,你知道吗?那个男人的预言中还有一句话,说的是命运将要传承给我的子孙,千秋万代。我的帝王宿命和魔法之力正是分别传承给了两个女儿。所以,我绝对不能容那个传承了帝王宿命的女儿活下去,因为终有一日,她将代替我成为帝王!

“所以你现在知道了吗?因为恶魔的诅咒,我不得不杀了她。”

男人坚毅的脸庞竟也缓和了,他实在没想到,这个心狠手辣的女帝也有着辛酸的过去。

“对你来说,皇位就这么重要吗?”他嗓音干涩,却不仅仅因为连日来的残忍折磨,更多的,或许因为他的内心也有了一丝犹疑。

“难道让出这个皇位,你就不能生活下去吗?这个皇位,其实只能带给你不幸而已。你已经为了它牺牲了这么多,为什么还要被它束缚?”男人道。

这番话自然非常的幼稚和非常的理想化。这个男人若非如此幼稚和理想化,恐怕早已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

然而,女皇竟然幽幽叹了口气,道:“自古以来,有哪一个退位的皇帝有好下场的,你能数出来吗?只因为退位后,你纵然不想再涉足政坛,别人又怎会相信,别人又怎会放过你?这个位子不是这么好坐的,坐上去就再也下不来了……”

这番话却也是实情。十字架上的男人默然了。原本,对这个女人单纯的厌恶和仇恨给了他反抗的力量。如今,他忽然发现他并没有那么恨这个女人了,相反,还有些同情她。若不是多年以前的那个雨夜,她现在应该还过着一个平凡女人的生活,结婚生子,组织一个幸福的家庭,上敬父母,下养子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终日坐在一个阴暗的角落,虽然有着帝王至尊,却对任何人感到厌恶,虽然有着绝世容颜,却不愿意让任何人看上一眼。

这生活,那样尊贵,那样辉煌,那样璀璨,却那样孤独,那样寂寞。

男人忽然淡淡道:“我死也不会听你话的,但是我答应你,不再反抗于你就是。”

女皇纵声长笑,道:“答应?答应又算得了什么?我能相信谁?还有谁可以让我相信?”声音尖锐而疯狂。

第四十九章 珍重

女皇缓缓扬起了手。(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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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没有人能看到她那春葱般的玉指。

因为她从来不喜欢任何人来到她的殿上。

因为此刻在她殿上,被高高悬在十字架上的拉斯特,在连续半个月的酷刑折磨下,已经瞎了。不但瞎了,而且双手双脚都被用儿臂粗的钉子钉在十字架上,完美的**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伤痕,早已变得不完美。

女皇,还要如何对待他?将他折磨得这么惨之后杀死他,还是将他折磨得这么惨之后将他软禁,让他再受一辈子折磨?亦或是将他放逐,让全世界都知道女皇的残酷?

女皇的中指直直伸向拉斯特。一瞬间,拉斯特的身子不由自主颤抖了一下,他似乎感觉到一股寒气袭来。一瞬间,像是有一种无形无质的东西从女皇的手指中缓缓流出,缓缓向拉斯特流去。

“我放你走。”女皇冷冷道,“但是我已对你下了永远无法使用魔法的咒术,无法使用魔法的瞎子,双手双脚都已无法使用的残废,你去吧,你去帮助那个女人吧,越快越好,哈哈哈哈哈……”

一阵狂笑间,拉斯特的身体已经被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量所包围。他用尽全身力量呼吸,却吸不进半点空气,甚至连心脏也越来越沉重,他的浑身每一个细胞的痛觉似乎都已被唤醒。凌驾疼痛之上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沉绝望。

这个被女皇苦苦折磨了半个月的铁血男儿,此刻浑身冷汗和着血泪一齐留下,每一块肌肉都在战栗。终于,他忍不住大声呻吟起来。

呻吟慢慢变成了狂吼,狂吼又慢慢变成了喉咙深处的低嘶。终于,拉斯特昏了过去。

女皇冷笑一声,十字架上钉着拉斯特双手双脚的钢钉忽然脱落了下来。

叮叮数声。掉在了地上。

伴随着一声沉重地闷响。拉斯特地身体也重重跌在了地上。无比地疼痛使他昏厥。此刻新地疼痛又使他苏醒。

跌落牵动他身上地无数伤痕。使他痛入骨髓。然而比这个更令他不安地是。他果然发现自己地身上再也无法感受到魔法力量地律动。

拉斯特嘴角不禁浮现出一丝笑意。他忽然发现这些痛苦和折磨都是一件那么可笑地事情。他曾经嘲笑过米迦勒。如今却变成了一个比米迦勒还要没用地人。米迦勒也不会魔法。但至少她有灵动地眼睛。和自由活动地躯体。而他呢?他还拥有什么?他除了去死。简直什么也不能干。那个女人却为什么偏偏不赐给他死亡?偏偏他现在连自杀地力气都没有。这一切都太可笑了。

拉斯特现在已深深明白一个道理:还有选择死地自由地人。永远不要抱怨自己无从选择。而有些人。纵然没有被任何人囚禁。还是不自由地可怕。因为他甚至连寻死地能力都没有。

“滚吧。像狗一样给我爬出去!”女皇忽然大声说。

拉斯特嘴角渐渐升高,苦笑终于变成了疯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你现在还凭什么命令我?你有什么资本?杀了我?那正是给我最好的解脱。折磨我?你可以折磨到你腻烦为止。反正我不会再听你的命令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皇全身都渐渐发抖。她像是沉浸在愤怒之中。这么多年来,敢忤逆她的能有几人?可惜拉斯特看不见她的愤怒,否则一定会笑得更疯狂。

“滚!给我滚!”女皇忽然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

拉斯特的手筋和脚筋早已被那些钢钉钉断,他的手指和脚趾早已经失去了知觉。然而他偏不要照女皇说的,像狗一样爬出去。他要像人一样走出去。像他过去一样,有尊严地走出去,优雅地走出去,维持着辉煌美丽的姿态走出去!

那女皇竟不再作声,默默地看着。

看着拉斯特手脚并用,努力地站起来。

第一次,他双手刚离开地面,整个身子就翻倒了,重重摔在地上。一如过去一样,他一声都没有吭,连神色也没有变。可是他手上和脚上的伤口中已经又渗出了鲜血。

第二次,他终于站了起来,可是,他刚想挺直他高贵的腰杆,就不争气地倒下了。他的双手双脚在地上拖出了四条血痕。

第三次,他站了起来。不但站了起来,而且向大殿外走去。他的双脚在地上留下了一个个血红的脚印,但是他居然走得很稳,腰杆挺得很直。

女皇在她的宝座之上,既不说话,也不阻拦。她任凭着拉斯特向殿外走去。

走出去,拉斯特就自由了。她会让拉斯特自由吗?

女皇突然飘然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晃便来到了拉斯特的身前。

拉斯特虽然看不见,却自然地停住了脚步,或许是因为女皇的逼人气势。

女皇也在拉斯特面前停了下来。拉斯特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知道她的目光是愤怒还是怨恨。可是,她忽然紧紧地抱住拉斯特,抱住他那具伤痕累累的**,紧紧地抱住。然后,她丰盈的唇吻上了拉斯特的唇,舌尖立即与拉斯特的舌尖交缠起来。

两人立刻滚倒在地上,在光天化日的大厅之中,两人紧紧相拥。拉斯特的身体承受着女皇的身体那火热而又沉重的重量。两人的舌尖纠缠着,探索着对方的口腔,久久不曾远离。

好一个悠长缠绵的吻,悠长缠绵得令人窒息。

“你走吧。”女皇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而且温柔似水。可惜拉斯特已经被女皇弄瞎了,否则他可以看见女皇那如梦似幻的绝世容颜,世界上任何语言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美丽。

拉斯特并没有回答,他的舌尖还是与女皇的舌尖交缠着。

“走了……就不要再回来。”女皇急促地喘息着,双手难耐地揉着拉斯特的头发。

拉斯特还是没有回答,只是将抱着女皇背脊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下次见到你,我一定杀了你,不要以为我还会不忍心……”

“……”

“即使你走了,我也不会放了那个男人的……”

“……”

“不要告诉幽幽,其实你才是他的父亲……”

“……”

两人野兽般拥吻了许久,女皇忽然松开紧抱住拉斯特的手站了起来。

拉斯特也站了起来。两人面对面站着,女皇衣冠不整,脸色潮红,表情却十分严肃。

拉斯特也很严肃,严肃中带着一股柔和。

两人互相握住了手,这不像情人之间的握手,更像朋友之间的握手。

——一对相交了二十多年,如今却不得不分别的老朋友。

忽然,两人同时发出一声轻叹。

女皇轻轻道:“珍重。”

拉斯特只是用力握了握女皇地手,即转身走了。

他看不见那个大殿的门在什么方向,但是他嗅得到自由在什么方向。

“等等。”女皇轻轻道。

拉斯特顿住脚步,却并不回头。

“为什么……为什么你只有在和我吵架的时候才愿意同我说话?至少……至少跟我说一声再见……”女皇的语音温柔婉转,凄绝哀艳,和刚才那个威严冷漠的声音简直判若两人。

或许只有在离别之际,她才能做回一个普通女人的角色。

和相爱的人不得不分手,谁都没有错,一切只因为命运。

明天,她又会是那个坚强冷酷的女皇。可是今天,只有今天,只有此刻,能不能不勇敢?

拉斯特忽然回转身,紧紧地抱住了女皇。

紧紧的相拥。女皇不再怪责拉斯特没有开口道别,因为女皇看到两行清泪从他那早已干涸失神的眼眶中流下。

情人的眼泪,比任何语言都珍贵地多。

可是,拉斯特并没打算在温柔乡停留太久。他忽然深深吸了口气,放开了他坚实的臂膀,转过身,大踏步向殿外走去。这一次,女皇没有再挽留,拉斯特也没有回头。

女皇只是痴痴地看着,看着拉斯特的身影渐渐缩小,最后只余下两行血色的脚印。

女皇幽然轻叹,回到了她的座位。又没有人可以看见她的脸了。她又隐藏在黑暗中。她又感到安全了。

她忽然觉得有些冷。

****************

米迦勒眼睁睁地看着瓦格雷从悬崖边缘滚落,只是呆呆地坐在原地。

“快,快下去看一看。”老婆婆的声音忽然惊醒了她。

只见老婆婆和贾贝尔从远方急急跑来,一脸的忧虑。

是的,去下面看一看,至少也许能找到他的尸身。米迦勒心中想着,从悬崖旁的缓坡向悬崖下跑去。

她跑得很急。路边爬满了各种荆棘野草,米迦勒的脚踝被划出了道道血痕。可是她丝毫不觉得痛。

她心中像有一个声音在回旋。又一个伙伴死在了她的眼前。难道这是命运的诅咒?她心中很乱,跑得很快。跑着跑着,身后的贾贝尔和老婆婆却已经不见了。

米迦勒回首望去,一片雾蒙蒙的苍天,已经看不见他们刚才所在的山岩,也已经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条岔路。脚下,也是茫茫的云,不知还有多少路才能到山下。

米迦勒忽然慌乱起来。若在平时,她是不会为这种事情慌乱的。可是今天,她却突然觉得被全世界抛弃了。

她忽然一屁股跪坐在路边,开始哭泣。

她毕竟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女孩。而且是一个突然对瓦格雷有一种异样情愫的二十岁女孩。

第五十章 噩梦

被加尔巴迪安皇家的人追杀,被没有人格没有知觉的狂兵器袭击,同伴们的死去,最近发生的这一切,件件都超出一个二十岁少女的承受范围。www.65txt.com

即使这个二十岁的少女曾经是叱咤风云的强盗头子,带领着一群男人劫富济贫的米迦勒,这些打击也显得太沉重了些。

米迦勒长久以来,一直强撑着自己的神经,做出一副无忧无虑的乐天模样,可是她内心的痛苦和困惑,又有谁知道?

此刻她独自站在天地之间,忽然有一种“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悲凉孤独之感,眼泪一下子决堤,再也停不住。

整个身子缩成一团,任凭泪水打湿了衣襟。米迦勒仿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多少天的泪水,在这一天忽然流出。

她仿佛又置身那条又脏又破旧的街。

街上到处都是垃圾,如小猫般肥大的老鼠更是她从小的玩伴,整条街上,一直弥漫着一种奇怪的臭气。像是腐烂的食物的气味,更像是腐烂的尸体的气味。长街很长,站在中间,望不到两端的尽头。也有人说,这长街本就没有尽头。

长街两旁,是零零落落的房子,每一间都破旧得仿佛随时要倒下,每一间却都好好地站着。每一扇窗子背后,都有一双绝望的眼睛,每一扇门里,都有一个除了死亡别无期盼的生命。

这腐臭的空气中,充满了瘟疫和死亡的气息。普通人嗅这种空气,可能一分钟也受不了,让他在这里呆上三天,便要疯狂。

可是,毕竟有人忍耐了下来,因为他们从出生的时候,就呆在这里,而且注定要在这里呆上一生一世。

米迦勒便是如此。

她生下来地时候。便以为所有人地左边脸颊上。都有一个赤红色地印记。一个圆圈。中间有一根竖线。竖线下端又左右延伸出两条斜线。

这个印记。在遥远地过去。曾经被人们尊为象征和平地圣迹。然而此时。对长街上地人们来说。却是象征屈辱地记号。只因他们若带着这记号。便一辈子走不出这长街。即使走出去。也立刻会被发现。会被毒打。会被当做瘟疫一般闪避。

长街上地每一天。都是绝望地。每一天。每一个人。都只是静静等待死亡。

他们需要工作。他们每日都要工作十几个小时。他们地工作单调得令人绝望。而且永无尽头。单数月地时候。所有地人都要将许多巨大地石块用尽最大地力气从一座山搬到另一座山。双数月地时候。他们地工作却是将这些石头搬回去。

并没有人监工。却也没有人停下。

长辈总是神秘地对小辈们说。千万不要停下来。因为那黑暗中有着一双双窥视地眼睛。有朝一日停下来。便会遭到杀身之祸。

没有人遭到过杀身之祸,但是传说的阴影却像乌云一般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头上。

每一天都有人死亡。死于瘟疫、死于饥饿、死于斗殴。食物少得可怜,弱者分到的更是少得可怜,还会被强者抢走。因此米迦勒从小就知道了一切要靠自己。她四岁的时候,便用一把生锈的钝刀子杀死过一个想要抢走她的食物的八岁男孩。

她从来没有为杀死过任何一个人感到愧疚。因为她不杀死别人,别人便要杀死她。她也从来没有感受过同伴的滋味,就连她自己的母亲和她自己的妹妹,她都要时刻防着她们三分。

她的第一群伙伴便是普林斯,以及普林斯带领的快乐的强盗们。所以她努力压抑着这段回忆。她从来不愿意他们知道她过去的日子。

可是,现在,在她最脆弱的时候,这段回忆却像潮水一般涌现了出来,忽然压得她心头喘不过气来。她忽然想起了她第一次杀死的那个八岁男孩的脸,那种混杂着恐惧、痛苦和难以置信的表情。那张脸就浮现在她的面前,挥之不去。

她忽然忘记了,自己是在多少人的竞争下存活了下来,她忽然忘记了,自己是费尽多少千辛万苦才逃离了这个地方。她忽然想,如果没有人拉住她,也许她就要回去了。她失去了太多的亲人和伙伴,她还惹到了加尔巴迪安的皇家。也许,她这个到处闯祸的浪子是时候回家了。是时候回去那个又脏又丑,弥漫着瘟疫和绝望,却到底是家的地方了。

米迦勒似乎觉得自己越沉越深,直沉入那绝望的深渊。

她在心里呐喊着“谁来救救我,谁来拉我一把。”

可是口中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会抱紧了肩膀哭泣。

她忽然很想变成一个婴孩,回到母亲的子宫。

然后……然后亲手扭断自己的脐带。

她忽然觉得,无数只手将她向下拖。都是那些过去她杀死过的人的手。他们的脸流着血泪,看着她一边哭泣一边说:“来吧,来吧,来旮旯城吧。那才是你的家。”

“来吧,来吧,来旮旯城吧,那才是你的归宿。”

“来吧,来吧……”

“不要!”米迦勒忽然大叫起来,“不要,求求你们,不要带我回去!求求你们!”

一只大手温柔地抚摸着米迦勒的额头,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柔声道:“不要怕,不会带你走的,没有人能带你走。”

米迦勒睁开眼睛,发现天空已经布满繁星,原来刚才她竟是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她的面前,一个男人温柔地对她微笑,欣长紧实,肌肉分明的上身**着,胸前一道斜斜的玫瑰色疤痕,在夜色下看起来说不出的性感。

却不是瓦格雷是谁?

米迦勒一下子跳起来,指着瓦格雷道:“你……你你……”却说不出话来。

瓦格雷露出他惯有的优雅迷人的微笑,道:“做噩梦了?”

米迦勒点点头,目光中满是疑问。

瓦格雷摸着下巴,笑道:“刚才我摔下去的时候,幸而被几根悬崖上伸出的枯木挂了几下。那悬崖下又是一个深潭,想是那老婆婆居住的幽谷中的水源淤积在山下所形成的。我坠入深潭,被冷水一泡,忽然就清醒了,于是自己爬上了岸,想寻路上来,不想却在半途遇到了你。”

他这几句话说的轻轻巧巧,其中经历的艰险却只有他自己知道。米迦勒深知瓦格雷是那种死到临头还死要面子的个性,所以也就不再提起他因为痛苦而疯狂的事情,只是对他伸出了手,道:“走吧。”

瓦格雷的脸红了一红,将手掌放在米迦勒的掌中,点头道:“走。”

两个人虽然谁也不提刚才发生的事情,但是却像是有了一种默契。

满天星光照耀下,两人手牵着手,向前走去。两个人的脸都有些红,心中却有些甜。

忽然,整个天空都亮了起来,亮如白昼。那光不像日光,说不出是什么颜色,看起来简直是五光十色。

“啊……那老太太的魔法。”米迦勒失声道。

忽然,远远地听到呼唤:“喂!公主!你在哪里?”

正是贾贝尔的声音。原来他们与米迦勒走失后,就准备原路返回。可是在山崖上等了大半天,愣是没有见到米迦勒他们回来,便着急起来,于是顺着刚才的道路一路行去。不想天色越来越黑,到最后,连路都看不大清,怎么找人呢?老婆婆只好又施展起她的神奇魔法。

米迦勒连忙大声答道:“我们在这里,瓦格雷也在一起!”

声音远远传出,在山谷中荡漾出一片回声“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不久之后,他们便又坐在了干燥温暖的山崖之上,和老婆婆与一群男人们坐在一起。

老婆婆用魔法为瓦格雷补好了衣裳,瓦格雷虽然觉得很不好意思,但是终于又恢复了一丝不苟的华丽模样。

贾贝尔在心中呐喊着“人肉电灯泡”,却无论如何不敢真的叫出口。只不过,这个人肉电灯泡真的深有大能,若不是她,米迦勒和瓦格雷今晚恐怕要在野外过夜。

米迦勒又躺上了老婆婆屋中那张舒服的床,她这一觉睡得很香甜,梦中甚至还轻唤了瓦格雷的名字。

然而,第二日早晨,她的神经又恢复了正常。

昨日的事情就如一夜春梦,梦醒之后,弱的还是弱,强的还是强,怀疑的还是怀疑,相信的还是相信。

米迦勒早晨见到瓦格雷,只是淡淡地打了个招呼。瓦格雷行了一个老式的躬身礼,米迦勒点了点头,道:“早啊。”那微笑中带着一丝冷漠。

瓦格雷微微有些失望,昨夜米迦勒牵起他的手的那一刻,她是这么可爱,可爱到让人有一种把她吃下去的**。然而此刻,她的微笑却带着一层冷冷的隔膜。

瓦格雷心中暗暗道:“你到底怎么样才能信得过我呢?”

米迦勒却已不再同他说话。吃过早饭,她就与贾贝尔、塔吉克、龙吟和霸虎一起追逐打闹,开着玩笑。瓦格雷呆坐一旁,轻轻叹了口气。

老婆婆悄悄走到瓦格雷身后,一拍瓦格雷肩膀。瓦格雷显然被大大吓了一跳,差点惊呼出声。

老婆婆在瓦格雷身边轻轻坐下,笑道:“你很看得上这女孩,是不是?”

第五十一章 铸剑师

瓦格雷一惊回头,只看到老婆婆那挤满皱纹的猥琐面孔,正一脸谄笑地看着他。(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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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格雷忙起身道:“老婆婆,您……您真会开玩笑。”额上早已布满黑线。

那老婆婆却向瓦格雷招招手,道:“来来来,咱们坐下,聊聊女人的事。”

莫说瓦格雷从小心就接受着贵族式的严格教育,第一条就是喜怒不能形于色,更不能轻易向旁人袒露心声,就算他真的愿意谈谈他对米迦勒的感受,对象也绝不是这么样一个老婆婆。

可是,他又不便直说:“我不愿意同你谈关于女人的事情。”

于是,只好小心翼翼地坐下,淡淡道:“您说米迦勒?那也没什么好聊的。”

老太太用色色的眼睛看着瓦格雷,一脸**之相,道:“我看你很喜欢她是不是?”

瓦格雷心中实不愿谈论这个话题,却也不便直接拒绝,只能敷衍道:“谁不喜欢她呢,她这么年轻有活力,和她在一起,整个世界都会被照亮。”

老太太猛一拍瓦格雷肩膀,道:“你别想打哈哈,你对她恐怕不是那种喜欢吧。”

“喜欢还分很多种?”瓦格雷这实在是在装糊涂了。

“当然,我看啊,你对她的喜欢就是男人对女人的那一种。”老婆婆笑道。

瓦格雷不再答话。只是凝注着米迦勒地身影。他明白老婆婆说得对。一个正处花季地美妙女孩。为了救你。连性命都差点舍弃。什么样地男人会不喜欢这样地女孩呢?

况且。在此之前。米迦勒身上那一股永远充满朝气和活力地野性魅力已经早已将瓦格雷征服。

“唉……可惜啊。我那个妹子要是像她这么活泼直率就好了……”老婆婆忽然幽幽叹了口气道。

“妹子?”瓦格雷惊道。这老太太地妹子。没有七八十。总也有五六十。瓦格雷实在无法想象这个老太太地妹子如米迦勒一般活泼直率地模样。

老婆婆却摇了摇头。望着米迦勒不再说话。似是一脸深思。

米迦勒却往这边跑来。瞪了一眼瓦格雷。道:“让开。我有话要问老婆婆。”

这句话语气十分无礼,但是瓦格雷沉浸在对老婆婆的“妹子”的惊讶之中,兀自没有缓过神来,因此乖乖地避让开去,去找小胖子贾贝尔谈话。

米迦勒对老婆婆说话时,却换了一副温柔有礼的模样,甜甜笑道:“老婆婆,问你个事情哦。”

老婆婆一脸慈和,如慈祥的长辈一般,微笑道:“问吧,我尽力回答你。”

“您知不知道……我怎样才能变强?”米迦勒一脸认真。

“变强?你要怎么变?变成肌肉女?我瞧你现在就不错。”老婆婆道。

“可是,我还是想变强,我想打得过那些可恶的加尔巴迪安魔法师。”米迦勒摇头道。

“只怕你是想打得过瓦格雷吧。”老婆婆忽然大笑道。

米迦勒拼命摇头,脸却已经红了。

老婆婆正色道:“不开玩笑了。对于一个无法使用魔法的人来说,倒是的确有一个办法能够打败那些魔法师。”

米迦勒的眼睛睁大了,整张脸都亮了。

“那个办法就是,把你的短刀改造成一对不怕魔法的短刀。”

“啊,就是这个!”米迦勒几乎要跳起来。

“但是……别想得那么简单哦。我可以带你去见铸剑师,但是之后就要看你自己了。”老婆婆神色凝重。

米迦勒不由重重点了点头,道:“知道了,谢谢您,那么我们尽快起程吧。”

“好嘞!”对于米迦勒说走就走的脾气,老婆婆似乎已颇为习惯。

于是,一行人快马轻骑,不一日就来到了铸剑谷。

“这就是铸剑谷?”米迦勒失笑道。

只见三五个矮矮的土坡,包围着三间小小的石头房子。房子还算牢固精致,可是也就小小的三间房间,简直不够一家人住的。而且,那三间房中最大的一间,被烟熏得灰黑,一个大大的烟囱伸向天际,显是一间铸剑房。

老婆婆却严肃地点了点头,道:“这正是铸剑谷,正是天下第一铸剑师居住的地方。但是我却不便陪你们进去,你们自求多福吧。”

说完,竟然掉转马头,一溜烟跑了。

米迦勒只有下马只身向前,敲了敲那扇陈旧却擦洗得很干净的木门。

瓦格雷上前一步,站在米迦勒身后。米迦勒回头望了瓦格雷一眼,瓦格雷只是神色坚定地对米迦勒点了点头。

“吱呀”一声,木门应声开启。木门后,一位穿着简朴,容貌清丽的女孩子探出头来。

那女孩子看来十六七岁的年纪,身上的衣服看上去有些破旧,却洗得很干净。两条粗粗的栗色小辫子绑在肩头。

“你们找谁啊?”女孩问。

“烦请传唤铸剑师先生。”米迦勒道。

“铸剑师先生?”女孩子一脸茫然。

米迦勒解释道:“传说天下第一铸剑师就住在此间。”

“谁说的?”女孩问。

米迦勒忽然想到,他们并未请教过那老婆婆的名字。只得硬着头皮道:“我们蒙一位前辈高人指点,不过她的名字,我们却不便透露。”

“进来吧,我带你们去找天下第一铸剑师。”

女孩子将米迦勒和瓦格雷让进了房间,却并不看后面的贾贝尔等人,砰地关上了房门。

房间内的陈设一如这个女孩子一样,简朴而洁净。

那女孩子带着他们穿过两间房间,打开了一扇门,道:“家父便在此间,请去吧。”

米迦勒和瓦格雷踏出房门,见到一个小小后院。院中开满了粉红色的蔷薇花,院子虽小,却煞是美丽,显见有人经常修整。

可是,小小的院中哪有人影?

米迦勒正自疑惑,瓦格雷指着小院一角的一个小小十字架道:“只怕这便是那传说中的天下第一铸剑师了。”

米迦勒一时怔住,在先人墓前跪拜行礼之后,便又去敲门。

那女孩又开了门,道:“见过先父了?没别的事的话,你们可以走了。”

米迦勒碰了个软钉子,正待发作。瓦格雷却捏了捏米迦勒的手,向那少女深深行了个礼,道:“见过了铸剑师先生,我们要求见铸剑师小姐。”

哪知少女嫣然一笑,道:“叫我安吉拉就可以啦。”

米迦勒不由瞪大眼睛,想着瓦格雷不知怎样破解这个暗语的。

瓦格雷微笑着对安吉拉道:“你刚才回答我们时,特意强调了先生两字,让我觉得铸剑师或许是位年轻小姐。而且你家铸剑房的墙壁摸上去微有些温热,而且你家别的房间都打扫得很干净,但是铸剑房外的墙却并没有粉刷洁白。说明这铸剑房最近还在使用。那么,天下第一铸剑师不是这位年轻漂亮的小姐却是谁?”

两句话看上去是在对安吉拉寒暄,其实是暗暗回答了米迦勒心中的疑惑。

安吉拉笑嘻嘻地道:“既然是我的客人,那么请坐,我这就给你们泡茶。如果你们是我父亲的客人,却只有请你们陪他在院子里喝风了。”

瓦格雷微笑坐下,米迦勒也跟着坐下。

不一会儿,安吉拉端出了三杯喷香的玫瑰花茶,小屋中一时充满了玫瑰花香。

米迦勒啜饮着香茶,提出了正事儿。

“请问,您能不能替我铸一对剑?”

“好啊。”安吉拉爽快答应。

没想到安吉拉会答应得这么爽快,米迦勒一惊。

但是,“但是,”安吉拉话锋一转,道:“原料得自己找来,而且有个条件。”

“条件?”米迦勒道。

“这条件却也不难达到,而且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去把那个介绍你来找我的人给我带来。第二,瓦格雷留下陪我一夜。”

米迦勒犯难了。老婆婆明言不便与铸剑师相见,必有她的苦衷。再说,即使毫无理由,米迦勒也总不能逼迫于她。可是将瓦格雷留下陪这个女孩过夜?更不行,她不想欠瓦格雷人情,更不想让瓦格雷**于铸剑师之魔爪……

一时两难,瓦格雷却点头道:“可以,我留下来陪你。”

“不……不行!”米迦勒急道,“我这就去帮你找那老婆婆,但是你不能和瓦格雷一起过夜。”

“老婆婆?”安吉拉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道:“你说,老婆婆?介绍你来的人是老婆婆?”

米迦勒和瓦格雷一同点头。

“可是……没有老婆婆知道我们住在这里呀,你们知道她是谁吗?”安吉拉露出沉思的表情。

米迦勒和瓦格雷一同摇头。

“不管怎样,即使是老婆婆,你也给我把她找来。”安吉拉道。

“行,我这就去。”米迦勒从椅子上跳起来,窜出了房门。

她忽然又窜回来,拉起瓦格雷的手道:“你也去,不准留在这里!”

瓦格雷苦笑着被米迦勒拉出了那石头房子。

安吉拉轻笑着,悠悠道:“这姑娘,这么会护食。我又不会吃了他……”

米迦勒既然有求于安吉拉,便不太好发作,只能暗中啐了口唾沫,大声道:“喂,老婆婆,你还不出来!”

然而,空山回音,“不出来,不出来,不出来”的响着,哪有人影?

第五十二章 自知之明

瓦格雷道:“既然那老婆婆不愿现身相见,我们也不便勉强于她。www.65txt.com我留下来陪安吉拉一夜也就是了。”

米迦勒狠狠瞪了瓦格雷一眼。

安吉拉倚在门口,悠然道:“你有什么好发怒的?你和他莫非有什么关系?你刚才理也不理他,此刻又来吃什么干醋?再说,我留瓦格雷陪我一夜,又不一定会真的发生什么……”

米迦勒瞪了一眼安吉拉,那神情真叫一个咬牙切齿。

瓦格雷忙打圆场,道:“安吉拉想必只是在说笑,她请在下相陪一夜,想必是有事相商,哪有那么多非分之想?”

米迦勒怒道:“你又知道了?”

安吉拉玩弄着自己的辫子,悠悠道:“是呀,他并不知道,我要留他一夜正是要剥他的皮,噬他的心,销他的魂。”

瓦格雷向安吉拉连使眼色,安吉拉又转向瓦格雷,媚笑道:“你不用对我暗示什么,有什么话,今晚有一夜时间够你跟我说的。”

瓦格雷此时真叫一个焦头烂额,他此刻才发现,夹在两个女人中间委实不好受,尤其是当这两个女人都对你有点意思的时候。于是他只有苦笑不语。

米迦勒却是看见了瓦格雷的眼色,自当瓦格雷与安吉拉已然开始眉目传情。

她怒道:“要送秋波却也不必当着我的面!”

说完。忽然翻身上马。道:“我就不信找不到她。”

瓦格雷拉住米迦勒地手。肃然道:“你这样贸贸然闯出去。怎么找?”

米迦勒用力甩脱瓦格雷地手。怒喝道:“不要你管。”

随即打马驰去。

瓦格雷除了苦笑。就还是只能苦笑。那边厢。安吉拉已经施施然攀住了瓦格雷地手。笑道:“不如再进来坐坐。再尝一杯花草茶。”

瓦格雷本可拒绝。可是像他这样从小被训练为绅士地男孩子。又何曾拂逆过女孩子地意思?何况这个女孩子长得还真不赖。

却说米迦勒在荒野中打马飞驰,却哪有那老婆婆的人影?但是她还是不断鞭策着胯下骏马。幸而那马儿甚是神勇,米迦勒身子又轻,所以即使长时间疾驰,也不觉得疲倦。

米迦勒俯在马背上,思绪繁杂,说她是出来找那老婆婆,更不如说她只是出来兜风散心。她恨瓦格雷被安吉拉任意摆布的模样,更恨自己竟然为了这点小事失态。

米迦勒面色微红,心潮起伏,一脸的恼恨,用力抽了那马两鞭子。

那马吃痛,向前飞驰而去,忽然却人立起来,大声嘶叫。米迦勒差点从马上摔将下来,好不容易稳住马缰,却见前方站着一个人。

米迦勒一看见这个人,既想到了炎狱。尽管此人高矮胖瘦和炎狱完全不同,但是米迦勒一看见他,还是想到了炎狱。只因为这个人和炎狱一样,做了一种不男不女的打扮。

虽然他长着一张充满男性特征的棱角分明的脸,但是他的眼睛上涂着厚厚的眼影,戴着夸张的假睫毛,涂着媚俗的艳红唇膏。

尽管他的身材矮壮而肌肉分明,但是他却穿着一件紧身迷你裙。

尽管他强壮得像是一头公牛,姿态却极尽扭捏。此刻,他正一脸媚笑地看着米迦勒,道:“抱歉啊,小妹妹,我本来不想欺负你。可是有人一定要取你的性命,姐姐我也没有办法。”

他竟然自称姐姐,米迦勒不由感到一阵恶心。

她翻身下马,双刀在手,大声道:“你是加尔巴迪安的魔法师,对不对?”

那人妖竟然摇了摇头,道:“no,no,no,我不是加尔巴迪安的魔法师。”

米迦勒呆了一呆,那人妖随即道:

“我是加尔巴迪安的伟大的魔法四护法之一,安蒂诺美,你怎么能把我和一个普通的魔法师相提并论?”

“四护法?”米迦勒道,“这么说来,你和那个拉斯特是一样的?”

安蒂诺美轻蔑地吐出一口气,道:“曾经或许是,不过现在那个人已经是个废物了。不,连废物都不是,他活着简直就是耻辱的象征。”

米迦勒本并不愿管加尔巴迪安的闲事。但是她深知自己绝对不是安蒂诺美的对手,因此有意拖延时间,希望瓦格雷或者那个老婆婆发现她被安蒂诺美缠住,赶来救她。

虽然米迦勒向来心高气傲,但是此刻她也明白,不求助别人她是万无法生存下去的。自己就是这么弱,不承认也不行。

于是她问道:“那个拉斯特,他怎么啦?”

安蒂诺美笑道:“好像和你无关吧,小妹妹。不过拉斯特是为了你才变成那样子,我就不妨告诉你。他的魔法之力已经被废了,他的手足也已经残废了,他的眼睛已经瞎了。他现在简直已经不像是一个人,除了等死什么都不能干。若不是为了对你的一念之仁,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所以,为了不步他的后尘,我一定不能对你心慈手软。”

米迦勒听得心惊肉跳,直叹那加尔巴迪安的皇帝,好毒辣的手段。

她心中知道,其实拉斯特对她并无恶意,相反,还曾经勉励过她,虽然言语冷漠尖刻,却实是为了让她振作起来。

拉斯特虽然带走了彼得的尸体,但是伤了彼得的人却并不是他,而是那个海盗。

或者说,他甚至保护了彼得的尸体免受那海盗的凌辱。

虽然任何得到彼得尸体的人都可以得到炎怒之力,米迦勒却忽然觉得,彼得的尸体给拉斯特带走,实比被海盗凌辱好得多。

听得拉斯特如此遭遇,米迦勒心头也不尽暗暗有些惋惜。

可是,没有时间让她惋惜了,安蒂诺美一挥魔杖,一个硕大的火球急急飞来。

米迦勒连忙飞身跃到一旁,只见那火球击上一棵大树,那大树轰然燃烧起来,几秒钟就成了灰烬。

米迦勒直看得心惊肉跳。

安蒂诺美却娇娇笑了起来,线条刚硬的脸上,此刻神情却甚是扭捏,像一个做了坏事被父亲发现的大姑娘在撒娇一般,道:“我本没打算一招杀死你。你见过一招杀死老鼠的猫咪吗?我要好好玩玩你。比如……这如何?”

米迦勒右手臂忽然大痛,只见一团火焰从她手臂上莹莹升起。她左手下意识地抓向右手臂,立刻被烫出了几个血泡。

米迦勒疼得冷汗直冒,银牙咬碎,却不愿在敌人面前大声呻吟,灭了自己的志气,长了他人的威风。可是她忽然想到,她弄出越大的动静,岂非越容易被瓦格雷或者老婆婆听到?于是她夸张地大声惨叫起来。

她这一惨叫,疼痛却像是减轻了几分。于是她更加歇斯底里地狂叫起来。一时间简直叫得四野震动。

安蒂诺美似乎很欣赏米迦勒痛苦的姿态,悠然看着,并不阻止米迦勒的哀号。只因他身为加尔巴迪安四大护法,并不相信此间有可以击退他的人。

“这又如何?”安蒂诺美狞笑道。

米迦勒的左臂忽然也烧了起来。这下她痛得简直想一死了之了。

她再也站立不定,却无论如何不能在敌人面前输了这口气。她口中嘶吼之声已渐渐沙哑,却依然如塔一般稳稳站立。

“没想到你这小妹妹还挺硬气,姐姐开始有点喜欢你了。”安蒂诺美媚笑着说。

米迦勒狠狠地啐了一口,道:“谁要你喜欢,你这个人妖。”

安蒂诺美脸上的笑容忽然凝固,冷冷地说:“你知道吗,秃子最恨别人说他没头发,胖子最恨别人说他肉多,我么,自然最讨厌别人说我是人妖。”那声音竟然也是硬逼在嗓子里的,拼命装出一副娇媚的模样。

米迦勒虽然疼得大汗淋漓,却咬牙冷笑道:“哼,你倒还有些自知之明。”

她简直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这句话说完整。

安蒂诺美果然已经被气炸了。其实米迦勒何尝不知道,激怒他一点好处都没有。但是她就是忍不住要逞这口舌之快。如果忍得下这口气,她也就不是米迦勒了。

只见安蒂诺美一脸狰狞,也顾不得装人妖了,用粗哑的男声嘶吼道:“我这就宰了你!”

米迦勒想着反正死到临头了,不趁机嘲讽个够就亏大了,冷笑道:“一发怒就原形毕露,我看你这假女人功夫还不到家!啊,你假睫毛掉下来了!”

安蒂诺美本来已经伸出魔棒,打算一击杀死米迦勒。此刻听到米迦勒说他“假睫毛掉下来了”,下意识地用小指轻轻触摸了自己两边的假睫毛。见根本没有掉下来,朝米迦勒大声道:“你,你胡说。”此时的语气又活脱脱是个女子了。

她狞笑着挥出了魔棒,似乎一心置米迦勒于死地。

只见一股粗壮滚烫的魔法气团向米迦勒缓缓飘来。速度虽缓,却自有一股威严。米迦勒竟然呆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似乎僵硬了,只有冷汗顺着她的额角慢慢滑下。

眼看那气团越来越近,米迦勒全身都能感觉到一股灼热之气。她不由闭上了眼睛,暗想道:“难道我米迦勒就这样完了吗?”

第五十三章 光与火的恶斗

米迦勒心中想着:“完了,完了。(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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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股强大柔和的力场包围了她的全身,她睁开眼睛,发现那个巨大的火球竟被阻挡在那个力场之外,那个力场无形无质,却好像比那个火球更加强大。

火球像是勉力要冲进力场,但是冲击了两三次之后,竟然破碎了。

米迦勒从来没有被置于过如此强大的魔法的中心,不由呆了。回过神来的时候,只听得一个声音大喝一声:“老身来与你较量较量。”

正是那老婆婆。只见她威风凛凛地站在一片高地之上,手拄拐杖,衣带飘飘。那声音竟然充满威严。

“你算哪根葱?”

安蒂诺美大怒。声音却有些动摇。只因他没想到此间能有一个魔法师一击就将他的魔法挡下。他原本以为除了加尔巴迪安女皇和二公主外,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的魔法能胜过他,却不曾想到一个山野老妪竟然轻轻松松即挡住了他的一击。

虽然他那一击并未使出全力,但是被如此轻松挡下,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

那老婆婆岿然站立,虽然她身高仅及米迦勒胸口,此时看来却是说不出的高大。

“你不需要管老身是谁,也不想想你等一下还有命在吗!”老婆婆威风凛凛地道。

“哪来的狂妄的老太婆,看招!”安蒂诺美边说,边像离弦之箭一般向老婆婆射去。他的浑身浸浴在一大团火光之中。简直如一颗彗星一般。火焰拖着长长的尾巴,遥遥看去煞是好看。米迦勒却知道,这美丽象征着危险和死亡,实为老婆婆捏了把汗。

只见那老婆婆举起手杖横在胸前。默念咒语。安蒂诺美冲到老婆婆面前两步地地方。竟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安蒂诺美大喝一声。似乎用上了全身地力道。全身每一块肌肉都鼓了起来。每一根青筋都爆裂开来。

他地魔法能量逐渐增强。显然已经用上了全力。只见他正在一分一分地向老婆婆推进。

那老婆婆虽然没有像安蒂诺美那样用尽全身力气。神色也自凝重。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密密地汗珠。

米迦勒看得心惊肉跳。虽然老婆婆看似比安蒂诺美更为神定气闲。但是显然她也已经用足了全力。而且两人之间地距离又实实在在在缩小。可是。那安蒂诺美看起来。却像是已经用出了吃奶地力气。他到底还有没有后劲?米迦勒实在看不出这两人之间到底谁能有半分优势。

两人地距离越来越近。安蒂诺美像是已经要靠上老婆婆地拐杖了。实际上距离那拐杖总还有半分距离。他咬紧牙关。面目狰狞。已经顾不得做出那种不男不女地样子了。老婆婆浑身已大汗淋漓。显然安蒂诺美身上地火魔法虽然没有烧到她身上。那热气却已经影响了她。

米迦勒大大捏了把汗。只见两人距离渐渐缩小,忽然,一股强大的魔法之力爆裂开来,便如小型核爆一般,一股强光射出,米迦勒不由闭起了眼睛。接着,一股劲风吹过,米迦勒站立不定,坐倒在地上。

只见天地万物悚然变色,周围的树叶在强风中萧萧落下。靠近两人的地方,更是已经被轰出一个数米直径的大坑。

老婆婆威风凛凛地站在大坑中央,胸膛却在不住起伏,显然刚才一击已经将她的力量消耗殆尽。

只见那安蒂诺美已经飞出数十米之外,却并没有倒下。翻了个筋斗,稳稳站定后大喝道:“再来!”

这次他并没有硬闯,看来也没有了硬闯的力气。他向那老婆婆击出一个巨大的火球,那火球比刚才击向米迦勒的看来更大出许多。

米迦勒心中又捏了一把汗。

只见从老婆婆那端也莹莹然升起一个光球。光球虽比火球要小,但是光芒闪亮,令人不敢逼视。

火球快速向老婆婆飞去,老婆婆的光球也奋起迎击。两团能量在空中相遇,似是又开始了一场拼斗。

只见安蒂诺美青筋暴起,大喝一声,似是又用尽了全力。那火球向老婆婆一寸一寸地推进。老婆婆拿桩站定,凝视前方,似乎并未使劲全力,但是她的呼吸却越来越急促。只见火球虽然向老婆婆在一寸寸推进,那推进的速度却越来越慢。两股魔法能量相拼,引起了巨大的立场,吹得米迦勒眼睛都睁不开。那老婆婆的衣带更是簌簌飘了起来,看起来直如涅槃凤凰一般漂亮。

这一场拼斗又持续了许久,两人的呼吸都越来越粗重,看上去越来越疲倦。米迦勒不知这拼斗要进行到何时。

只见安蒂诺美浑身每一块肌肉都战栗起来。老婆婆的宽敞衣服也在风中瑟瑟发着抖。

米迦勒忽然一跃起身,向安蒂诺美急冲而去。她并没打算伤了安蒂诺美,她只是想着只要能扰乱安蒂诺美的心神,老婆婆便能占优势。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向安蒂诺美窜去。然而没想到,行到附近,她的行动却越来越困难。莫说安蒂诺美四周围绕着一股灼热之气,两股巨大能量相交,激起的巨大反激之力,也将米迦勒牢牢阻拦在这力场之外。到后来米迦勒简直觉得前进一步都很困难。

她便如大风暴雨之中的行者一般,竭尽所能向安蒂诺美靠近。

眼见距离安蒂诺美还有十数步距离,她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前进一步了。于是她用力掷出手中短刀,盼望着飞刀能够伤到安蒂诺美。

没想到,那短刀向前飞了几步路,竟然在魔法的狂风中忽然回转,向米迦勒急速略来。米迦勒大惊失色,眼看那短刀就要刺中她的眼睛,她连忙低头,却不知在这魔法的狂风中,挪动一分都无比困难,何况低头?眼看短刀就要射到,米迦勒集中生智,向后一跳,竟然乘着魔法的风和短刀一齐向后飞去。

她和短刀都是乘着魔法之风,速度必然也差不多。远离那核心的时候,魔法力量渐小,米迦勒摔倒在地上。那短刀贴着米迦勒的面门飞过,也摔在了数米之外。

米迦勒心犹自砰砰跳个不停。刚才的努力却全都白费。

安蒂诺美和老婆婆犹自拼斗着,竟好像一时看不到尽头。安蒂诺美**的上身上,密密层层的汗珠不断在魔法之力的驱动下向后滚去。老婆婆的衣衫似也被汗水浸湿了。

米迦勒一咬牙,又投入了这风暴之中,那老婆婆为了她拼尽全力,她又怎能坐山观虎斗,独自看热闹?

这次她再不敢投出手中短刀,行到再也无法前行的地方,她忽然双脚跪地,匍匐在地上,一寸一寸向前爬行。行到无法前进的地方向前爬行,本是人类本能,却也是有尊严的战士难以忍受的屈辱。但是米迦勒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没办法,谁叫她不够强?

这场恶斗,她连半点手都插不上,不爬又能如何?

于是她一咬牙,爬!

地上由于阻力较小,果然比站着容易前进的多,可是在距离安蒂诺美半尺远的地方,米迦勒又无法前进了。她使尽浑身的力气也无法再前进一小步,魔法的强风已经吹得她眼睛也真不开了。可是,只要再前进几寸,就能够到安蒂诺美的脚踝了,再前进几寸就行了……

米迦勒在安蒂诺美背后,安蒂诺美纵然没有看到,至少也能感觉到,然而他却完全没有办法分出身子来对付米迦勒。他与老婆婆的战斗委实太过激烈,太过惊心动魄,竟然让蝼蚁一般的米迦勒靠近到如此地步。他的心中自然又惊又怒。

米迦勒的行动,那老太太自然看在眼里,她忽然暴喝一声,手中手杖猛的一震,只见那两股魔法力量急急向安蒂诺美移来,看来她是将剩余的所有力气都压榨了出来。安蒂诺美勉强得以招架,然而他的脚步却不小心后退了半步!

差的就是这半步!

米迦勒一伸手,即牢牢抓住安蒂诺美的脚踝,另一只手的短刀伸过来,直刺而下。她只能够着安蒂诺美的脚踝,不过这样也够了。安蒂诺美一分神,那两股魔法力量便一齐向他逼来。

安蒂诺美脚踝被米迦勒牢牢抓住,眼看那两股力量要同时打在他的身上。米迦勒自然不会在此时放松,拼着与安蒂诺美同归于尽,她也牢牢抓着安蒂诺美的脚踝不放松。

刹那之间,安蒂诺美瞪着米迦勒,眼现杀机。忽然,米迦勒感到双手一阵灼痛,竟然冒出了火。原来,安蒂诺美见米迦勒成为他逃跑的最大障碍,忽起杀意,但是又想到,死人的纠缠往往比活人更难摆脱,而且一个人临死之前更不知道会干出什么骇人的事情,即忍住杀死米迦勒的冲动,用火魔法烧灼米迦勒的手掌。米迦勒一时吃痛,果然放开了手,安蒂诺美旋即绝尘而去。

安蒂诺美一消失,那两股大力也来到了米迦勒面前。米迦勒只感到从所谓有的沉重压迫感,似乎全身的每一根骨头都将散架一般。她的身子坠入灼热和光和洪流,丝毫不能自主,箭一般向后飞去。

第五十四章 面子问题

两种魔法汇成的力量何其强大,何况安蒂诺美是这个世界上屈指可数的强力火系魔法师,而与他对抗的老婆婆更是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www.65txt.com

米迦勒只觉得一股强大而灼热的气息迎面袭来,巨大的压力中,她的身体高高飞离地面,竟然丝毫不能自主。

那两股力量挤压着米迦勒的每一个细胞,米迦勒只觉得每一根骨头都要被挤碎了。全身钻心的疼痛,每一寸肌肤都被烈火灼烧。

终于,她迷迷糊糊昏了过去。

悠悠醒来,她感到身边凉风习习,好不舒服,刚才那种灼热的压迫感已经完全不见了。她睁开眼睛,立刻发现她还高兴得太早,没想到她还在飞!

也不知是她昏迷得太过短暂,还是这飞行实在太久。只见悠悠白云缓缓向后飘去,身子两旁的绿树则向后移动得很急。米迦勒非但不觉得疼痛,还觉得非常舒服。于是悠悠然地闭上了眼睛。

可是……现在是享受的时候吗?一不小心就要撞在山崖上撞死,摔在地上摔死,即使不摔死,摔个半身不遂也不是好玩的!

她很快就发现她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因为她的视线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棵大树。铁一般的枝桠堪堪向前伸出。

米迦勒正在急速接近这棵大树,她不由闭上了眼睛。

唰啦啦一身,她整个身子果然没入茂密的树叶之中。不过冲击力并不如她想象的大。饶是如此,也已经让米迦勒甚是狼狈。她的脸上和身上,到处都是被树叶树枝割破的痕迹。

几根树枝大力地弹了几下之后,米迦勒终于落在了地上。她摸了摸屁股,活动活动筋骨,发现并没有受什么大伤,只是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已经距离铸剑谷多远了?

等等……铸剑谷?

想到铸剑谷。她立刻又想起瓦格雷和那个女铸剑师安吉拉在谷中卿卿我我——当然这纯属米迦勒地想象。也许……

米迦勒想到这里。不由又热血上涌。可是热血也没用。这里附近人生地不熟。周围一个人也没有。连个鬼也没有。

她狠狠踢了几脚树干。作为发泄。然后抱着膝盖在树下坐了下来。

如果是彼得。此时要感谢神让他劫后余生了吧。米迦勒却是个丝毫不知道感恩地家伙。

“喂!你在天上飞得倒是舒服。累得我老婆子把最后一丝魔法力量消耗殆尽。”

忽然,一个尖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只见远处,那老婆婆拄着拐杖蹒跚而来,但是行走的速度却并不慢。

她正一脸怨天尤人的样子盯着米迦勒,皱着眉头。

“老婆婆!”米迦勒一脸惊喜。她现在已经习惯了这老婆婆的冷面热心,况且这老婆婆此刻已经成了和她一起战斗的伙伴。

“你知不知道为了让你从两种魔法之力下幸存,老身费了多少力气。”老婆婆用力顿着拐杖。原来刚才老婆婆费尽最后一丝力气保护了米迦勒。米迦勒这才想通她为什么没有死。

米迦勒笑嘻嘻地看着老婆婆,跑过去挽起她的手,甜腻腻地道:“谢谢你啦,老婆婆!”

那老婆婆脸竟然红了一红,显然并不习惯别人对她如此亲昵。

她这种刁蛮脾气或许是装出来的吧,米迦勒想。

老婆婆甩脱米迦勒的手,转过脸道:“现在不是感谢来感谢去的时候。那个安蒂诺美,好像……朝着铸剑谷去了!”

“铸剑谷!”米迦勒惊道。

老婆婆沉声道:“为了救你,我今天算是歇菜了。我看你也不见得能斗得过那家伙。”

米迦勒脸红了红,她知道老婆婆说“不见得能斗过那家伙”实在是已经客气得不得了。实际情况是“实在太弱了,和那家伙完全不在一个等量级,连给那个家伙提鞋都不配”的程度。

不过,现在可不是怨天尤人的程度。米迦勒双手紧握,肃然道:“走,即使斗不过,至少去瞧瞧。”

忽然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说:“老婆婆,你不愿意跟我去就算了。”

她刚才只身跑出铸剑谷,本是为了“绑架”这老婆婆去交给铸剑谷的女铸剑师安吉拉,好让安吉拉不要强留(?)瓦格雷共度一夜。

但是现在她和老婆婆之间已经产生了战斗友谊,刚才两人一起出生入死,老婆婆还救了她性命,她现在实在不方便再勉强这老婆婆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了。

没想道老婆婆竟然道:“快走,去瞧瞧。”

米迦勒不禁疑惑道:“可是,您不是说不愿意进铸剑谷吗?”

老婆婆摇摇手,道:“形势紧急,管不了那么多了。在生死面前,面子问题实在算不得什么问题,快走。”

米迦勒心中更是疑惑,原来老婆婆怕进铸剑谷是为了怕丢脸!却不知铸剑谷中有什么值得她丢脸的东西?铸剑谷中的主人显然早已仙去,那小姑娘恐怕可以做她的孙女。即使她做了什么值得害羞的事情,此间也没有人好意思说她呀?奇怪啊奇怪……

两人一边谈话,一边脚下如风。可是,刚才米迦勒离开铸剑谷的时候是快马疾驰,那马早已被安蒂诺美吓跑了。现在两人步行回谷,即使已经是一路小跑,依然跑了超过一顿饭的功夫。

远远看到铸剑谷,米迦勒道:“看到了。”

老婆婆道:“快去。”

米迦勒却道:“等等。”

她虽然素来莽撞,但是女孩子毕竟心细如发,而且她这么多年的盗贼头目也不是白当的。

只因她忽然发现,那谷中竟然全无动静,一片祥和。

她亲眼见过瓦格雷和别人打斗的样子,深知瓦格雷实力不俗,如果安蒂诺美来袭,至少可以抵挡一阵,而且战况必定激烈。然而那小屋附近,毫无激烈打斗的痕迹。贾贝尔和龙吟甚至躺在门前树阴下纳凉。

“看来他并没有往这里来。”米迦勒道。

那老婆婆却已冲进小屋,大叫大嚷道:“安吉拉,你好吗!”

米迦勒随后跟进小屋,见安吉拉和瓦格雷好生生地坐在那里,松了口气,道:“看来安蒂诺美没有来这里,不过你们还是要小心。”

“安蒂诺美?是不是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安吉拉问。

瓦格雷悠然坐在一边浅浅笑着,并不言语。

米迦勒点点头。

安吉拉掩着小嘴,吃吃笑着,道:“那个家伙看上去气势逼人,实际上却也没什么本事,被我们瓦格雷三两下就打跑了。”

米迦勒震惊于“三两下就打跑了”这个事实,好歹人家也是加尔巴迪安帝国的四大护法,好歹米迦勒也亲眼见识过他的魔法力量。即使他刚才和老婆婆一场恶斗消耗了不少力气,不过三两下就打跑也太过夸张了。

“怎么会三两下就打跑?”老婆婆也问道。

安吉拉眼波转了转,娇笑道:“那个家伙看上去气势逼人,一上来就放出巨大的火球,看上去要把我的房子也烧掉,嘴里还不清不楚说着什么要用我们当人质。不过我瞧啊,那火球给我用来打铁还差不多,用来杀人自然是弱了点。只见瓦格雷先生眼睛也没眨一下,那火球就消失了,然后那个人被一阵强光打倒在地上,起也起不来。最后夹着尾巴逃跑了。因为这家伙实在是个肉脚,所以我们也并没有追赶。逃了就逃了呗,下次谅他也不敢再来!”

米迦勒听得一惊一乍,她实在没想到瓦格雷竟然强到这个程度。他究竟是谁?

看来应该还是跟加尔巴迪安有很大关系,而且地位显然在四护法之上。按说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人能够一招之间制住四护法吧?一定是因为安蒂诺美见是瓦格雷,不敢造次,才假装溃败?一定是这样。

瓦格雷淡淡笑了笑,神情间也甚是得意。但是米迦勒看向他的眼神却是完完全全的怀疑。

“话说回来……”安吉拉忽然换了一副严肃的脸。米迦勒发现这个女人换表情还真是比换衣服还快。

“你是谁?”安吉拉的眼睛盯着老婆婆。

只见老婆婆毫无威严之色,竟然一脸羞赧地底下了头,深深叹了口气,道:“我还能是谁……”

“你?”安吉拉瞪大了眼睛。她眼睛本就不小,此刻一瞪大,真是说不出的好看。米迦勒瞪着安吉拉的脸,呆呆出神,心中想着瓦格雷若是喜欢安吉拉,那也是应该的。像自己这种从来不懂打扮,连脸上的伤疤都不愿意弄掉的女孩子,若有男人会喜欢才怪。

那老婆婆又长叹一声,点点头道:“我。”

她看着安吉拉的眼神,实在很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看着她的老师,或者偷吃了糕饼的糕饼店小伙计,恰巧撞见了他们老板。米迦勒心中暗暗纳罕。

“哈,你?”安吉拉的脸上,一抹微笑荡漾开来。

老婆婆一脸苦笑,道:“唉,我。”

“你们打什么暗语?”米迦勒忍不住道。

这时,安吉拉突然爆笑起来,直笑得抱着肚子玩笑了腰,小手垂着身旁端坐着的瓦格雷的大腿,大声道:“好笑,太好笑了,哈哈,笑死我了。”

瓦格雷也不以为意,米迦勒却瞧得一脸怒火。那老婆婆脸上,则是一副很想找条地缝钻进去的表情。

第五十五章 幸好失败了

直笑了一盏茶功夫,安吉拉才止住笑。www.65txt.com除了米迦勒一脸醋意地看着她黏在瓦格雷身上的小身子和捶着瓦格雷大腿的小手之外,余人都莫名其妙。老婆婆那张老脸则早已红得像是一只熟透的柿子一般,神情像大姑娘一样扭捏。

安吉拉笑够了,喘过一口气,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老婆婆,道:“哥,你也太神了吧……”

“哥?”瓦格雷和米迦勒异口同声地道。

在门外偷听的贾贝尔也惊得忽然跌倒,弄出好大的声响。

老婆婆摸了摸脑袋,讪讪道:“我正是这位安吉拉小姐的哥哥……”

“那那那那那……那是怎么回事?”米迦勒小姐的舌头都打结了。

老婆婆叹了口气,道:“怪我学艺不精,非要去尝试什么易容魔法,结果把自己变成这个样子之后竟然变不回来了。那时候我给瓦格雷施放的正是这种易容魔法,我当时也说过这魔法的效力这辈子是不可能消失的吧?”

瓦格雷点点头。

米迦勒瞪大眼睛,忽然问道:“那您原来想变成什么?”

老婆婆挺了挺胸,道:“终年生活在那种只有鸟和猴子的幽谷,我当然也要解决自己的实际需求……”

瓦格雷忽然灵犀一点,笑道:“你的实际需求,难道就是女人?”

老婆婆点头正色道:“正是!”

这下。米迦勒、瓦格雷、安吉拉和门外偷听地贾贝尔、塔吉克等人。俱都哄堂大笑起来。除了老婆婆。竟然没有一个人不是笑弯了腰地。

饶是瓦格雷定力颇强。也笑了半天才缓过劲来。

他笑着问老婆婆:“你把自己地身子变成女人。难道还会对女人有什么胃口吗?”

老婆婆肃然点头。道:“当然。我身子虽是女人。心却是一个正常地男人!”

米迦勒等人已经满头地黑线。人家说一个人宅得时间太长了就会有些不正常。这个阿宅平日宅在山谷之中一步都不出谷。果然神经已经不正常得吓死人。

米迦勒简直不敢想象万一他易容成功之后一个人在镜子前自我欣赏的样子。

安吉拉夸张地舒了一口气,道:“幸好失败了,你虽然样子变得那么丑怪,到还不至于变成变态。否则你师父的脸可就被你丢光了。”

贾贝尔从窗口跳进屋子,大声道:“这么说,你是我的师兄?”

老婆婆点点头,道:“正是。”

“你……你叫尼可拉斯?”

老婆婆点点头,道:“对,我叫尼可拉斯。”

说完,她又叹了口气,道:“现在你们知道为什么我先前不肯告诉你们名字了吧?”

米迦勒扑哧笑了出来,大力拍了拍尼可拉斯的肩膀,道:“我对你深表同情。现在你是老太婆的身子,正常男人的心。我想若是能找到一份女子浴室管理员的工作,该能够解决你的实际需求才对。”

安吉拉竖起大拇指,笑道:“说得对,说得对。”

两个女孩子相视一笑,竟然已经忘记了刚才为了瓦格雷争风吃醋的事情。人家说女人家的心思变化快,果然并不是吹牛。

尽管身子是一个老婆婆,安吉拉还是和她的哥哥尼可拉斯热烈拥抱了一阵。寒暄之后,米迦勒忽然转到正题。

“请帮我铸一双刀,让我可以不再害怕魔法。”

米迦勒正色道。

“这容易。”安吉拉笑嘻嘻地道。“给我七天时间就能够帮你铸造这么一对东西。”

米迦勒脸上露出笑容,她这个急性子最怕等待。

“但是,别忘了,原料要自己去找!”安吉拉道。

“什么原料?”米迦勒问道。

“原料也很简单,就是黑龙、毒龙、赤龙、绿龙、金龙五种龙的鳞片。因为龙是自然界唯一能够天生免疫魔法的动物,所以使用龙的鳞片造成的刀剑就能够抵御一切魔法的效力。此外,使用龙的血清洗身体之后,还能洗去魔法制造的伤痕哦。”安吉拉说后面半句的时候,眼睛瞟着尼可拉斯。

尼可拉斯可怜兮兮地道:“是,是,我也一起去还不行吗。”

安吉拉笑眯眯地点了点头,道:“但是恢复原形之后,你若是敢变成女孩子,瞧我去不去告诉你师父。”

尼可拉斯满脸通红,道:“别说了别说了,阴谋诡计被戳穿了,自然是实行不了了。”

“去哪里?”米迦勒忍不住问道。

“龙之谷。”瓦格雷、尼克拉斯和安吉拉异口同声地道。

米迦勒吐了吐舌头,笑道:“你们怎么都知道?”

安吉拉一脸钦慕地望着瓦格雷,道:“你说。”

瓦格雷故意转过头,避开她的花痴眼神,道:“龙之谷,这个世界上极少有的几块既不属于加尔巴迪安也不属于东方魔法帝国的土地之一。位于加尔巴迪安和东方魔法帝国的边境,距离此处是快马两个星期的路程。”

安吉拉点点头,接着道:“传说这个地方自古以来都由龙来统治。外人不得到接引,甚至连入谷的通道都找不到,实在是世界上第一神秘之所。”

“那接引人……”尼可拉斯接下去道,却被安吉拉打断道:“不要你说,你那老太婆的铜锣嗓,还是听我说吧。世界上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个接引人在哪里,但是到底要如何让他接引你进入龙之谷却是一门天大的学问。他只会让他看得顺眼的人进入龙之谷,看不顺眼的人么,休想。至于要怎样让他看得顺眼,这我就不知道了。”

米迦勒挠挠头,道:“大家都知道,为什么我不知道?”

贾贝尔道:“你们不要欺负公主,她没有学过魔法,自然不知道这么多和魔法有关的事情。”

安吉拉忽然道:“对了,为什么叫她公主?我听你们私下里也叫她公主,她是哪一国的公主吗?”

贾贝尔挠了挠头,道:“这个只是调笑,只是因为她以前的情人,也就是我们上一个首领,名字叫做普林斯,也就是英文里的王子的意思,所以我们就一直叫她公主,叫着叫着也习惯了。”

米迦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安吉拉拍了拍老婆婆的肩膀,媚笑道:“那你就带着这位公主去龙之谷吧。我要和瓦格雷在此间亲近亲近。”

米迦勒一听又恼了,大声说:“不行!”

瓦格雷却也同时摇了摇头,道:“在下要与公主同行。”

“你一起去也没有用。”安吉拉道,“传说那龙之谷向来并不容三个外人同时入谷,能同时入谷的最多只有两个人。”

米迦勒狠狠地瞪着安吉拉,那眼神真的是要冒出火来。

瓦格雷浅浅一笑,道:“不容外人同时入谷也没办法,那我至少要将她护送到谷外。然后如果进不去,那我就在外面看看行李。”

米迦勒小嘴一撅,道:“我才不用你护送,你就和这位安吉拉姑娘亲近亲近吧。”

她实在是有些憋屈,有些吃醋,竟迁怒到瓦格雷身上。

安吉拉笑嘻嘻地抱过瓦格雷的胳膊,对瓦格雷亲昵地说:“连这位公主都这么说了,王子还不留下来陪陪野花?”

一边还不忘朝米迦勒做了个鬼脸。

米迦勒怒道:“好啊,你留下来陪她吧,就算她是猪笼草,食人花,吃了你最好!”

瓦格雷的头已经一个变成两个大。他实在不愿意夹在两个吵架的女人之间。何况这两个女人吵架吵得那么没营养,还是因为正在争风吃醋,争风吃醋的对象还是他瓦格雷。

可是,那么多年来的风度教育,让他在女士们吵架的时候,无论如何无法开口打断,只好看着她们两人斗嘴。

米迦勒越说越气愤,拉住尼可拉斯的手,道:“我们走。”竟然准备这就去龙之谷。

瓦格雷见米迦勒要走,温柔但坚决地甩脱安吉拉紧紧拉着他的手,道:“等等我。”

米迦勒回头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但是终是没有拒绝。

三人跨上马,竟准备就此离去。

忽然,安吉拉追出来,大声道:“等等!”

三个人勒住马,米迦勒回头问道:“又怎么了?”一脸的不耐。

安吉拉道:“你们两个人去的话,随时可以出发,但是若是要和瓦格雷一起去,我劝你们明早再动身。”

“为什么?”三人不解。

“别问啦,别问啦。”安吉拉说着,匆匆回到房间里掩上了门。

米迦勒撅了撅嘴,道:“不知道她又要玩什么花样。”

瓦格雷翻身下马,道:“却也并不急于一时,明天出发就明天出发吧。”

米迦勒见瓦格雷又莫名其妙听了安吉拉的话,又要发作,但是想到刚才瓦格雷毕竟还是追了出来,心里又有一丝甜,就把愤怒压下了,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好吧,明天就明天。”

尼可拉斯却已经架起了他那间压缩在宝玉中的房子,笑道:“那今天就好好休息休息吧。遇见了这么多事情,还打了一场硬仗,我实在是累得很了。”

米迦勒看了看瓦格雷,问:“你不是也和那个安蒂诺美打过一架吗?怎么丝毫也不见你疲劳?”

瓦格雷脸红了红,似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立刻转开话题,盯着天上的朵朵白云,道:“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去走走如何?”

米迦勒心中对瓦格雷的身份实有满心疑窦,但是瓦格雷既然邀她散步,她却又忙不迭地答应了,那样子实在像一只被鲜鱼诱惑的小猫。

第五十六章 悠然午后

今天莉诺雅高兴,献上米迦勒和瓦格雷的温情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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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格雷邀请米迦勒出门散步,米迦勒自然欣然答应,安吉拉却自然是不答应。(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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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直接出言阻止好像也很奇怪?

安吉拉犹犹豫豫了半天,看到瓦格雷跨上他那匹雪白骏马,米迦勒则跨上一匹枣红骏马,两人正要绝尘而去,才喊了出来:“喂,等等。”

米迦勒回头瞪了她一眼,一对猫眼像要喷出火来。

瓦格雷则回过头,露出一个很绅士的微笑,道:“安吉拉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米迦勒在一旁看着瓦格雷,心中呐喊着“就是因为你对每个女孩子都这么温柔,她才会吃定你的啦。”可是又怎么敢喊出口?

安吉拉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吞吞吐吐了很久,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米迦勒不耐烦了,大声道:“喂,你到底要怎样啦?”

瓦格雷翻身下马,站在一旁,等待安吉拉把话说完,却并没有向安吉拉走去。

“那个……吃晚饭前要回来哦。”安吉来吞吞吐吐了半天。终于说。

“哦。”米迦勒答应了一声。对瓦格雷道。“走。”

瓦格雷绅士地向安吉拉行了个礼。微笑道:“遵命。”

两匹骏马载着两人绝尘而去。

剩下安吉拉一个人在后面咬着自己地裙摆发着脾气。

“我地大小姐。你能不能改改这个脾气?”老婆婆样子地尼可拉斯叹着气道。

“我?我怎么啦?”安吉拉正是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尼可拉斯你何苦来撞枪眼?

尼可拉斯揉了揉安吉拉的头发,道:“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吗?独居深山幽谷当然寂寞,作为超级大路痴的你又不敢独自下山,所有的生活用品都是快递送来。论宅,你比我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安吉拉嘟起嘴巴,道:“哼,又不是我自己愿意的。你这个做兄长的也不经常来陪妹妹游玩。”

“就算是我不好。”尼可拉斯陪着笑道,随即又叹了口气,说:“可是,你纵然寂寞,也应该稍微克制自己,女孩子家家,别看见一个帅哥就爱一个好不好?”

说完,掰着手指算账道:“你说说光快递小哥,你这几年就勾搭了多少个?约翰,之后是约瑟,之后是杰克,之后是罗伊,之后是麦克思,之后是亚历山大……”

安吉拉咬着嘴唇,气急败坏,用力捂住尼可拉斯的嘴,说:“别说了啦,这次……这次人家是真心的。”

尼可拉斯无奈地摇了摇头,最终一句话还是憋在肚子里没有说出来。他本想说:“哪次你又不是真心的?”

他站起身来,背过身去,幽幽道:“若你真心喜欢瓦格雷,这本没有错。可是瓦格雷心上早已有人,你贸贸然插进去,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安吉拉已经跳着转到尼可拉斯身前,大声道:“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我看上的男人我都要得到!不惜一切手段也要!”

“好啦好啦。”尼可拉斯拍拍安吉拉的头。兄长遇到淘气的妹妹,往往是最最无法可想的。何况是尼可拉斯和安吉拉这种父母早亡,两个人相依为命的兄妹?尼可拉斯宠这个妹妹,实在比晚年得女的老父宠他的小女儿还过分一些。

米迦勒和瓦格雷并驾徐驰,不久就远离了铸剑师的小屋。

瓦格雷望着米迦勒,忽然笑了。

米迦勒脸还微微有些发红,嘴唇还微微有些嘟着,似乎还在为安吉拉争锋吃着醋。

两人行到一处所在,只见白云依依,芳草萋萋。一片广阔的碧绿草地上,一棵巨大的榕树张开它的树荫,为人间洒下一片阴凉。

“我们去坐坐好不好?”瓦格雷提议道。

“嗯。”米迦勒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两人下马走到那棵茂密的大树之下,并肩坐了下来。

瓦格雷看着米迦勒,微微笑着。米迦勒却并不瞧瓦格雷,只是回头望着天上的白云。

瓦格雷忽然用手轻轻拍了几下米迦勒的额头。

“你干嘛!”米迦勒大声道,几乎要跳起来。她实在没想到如此绅士的瓦格雷会做出像小孩子这么幼稚的事情。

瓦格雷看着米迦勒笑笑,说:“谢谢你。”

“谢?”米迦勒疑惑。

“在我最消沉的时候,谢谢你陪在我身边,还纵容我的任性。”

瓦格雷因为承受不了法术加身的痛苦,曾经一度失去理智。这件事米迦勒因为深知瓦格雷死要面子的个性,一直没有再提起。此时瓦格雷既然自己提起,米迦勒也就爽朗一笑,道:“这也没什么。”

米迦勒的头发虽然在孤儿院的大火中曾经被烧毁,但是现在已经长到齐耳那么长。她的头发像她的个性一样,倔强地根根斜翘着。

此时,阳光已然有些西斜,明艳的阳光穿过树叶,在米迦勒脸上投下点点光影。米迦勒露齿爽朗一笑的样子,实在是明艳不可方物,就连她左颊上的伤痕,看上去也像是变得有些调皮和有趣。

瓦格雷简直看得呆了。

忽道:“你知道世界上哪种女孩子最好看吗?”

米迦勒心中“砰砰”一跳,忍不住问道:“哪种?”

“有一种女孩子,虽然不施粉黛,不讲究衣着,浑身上下却散发出一种朝气,一股致命的吸引力,让人的视线一不小心就会粘在她身上,再也离不开。”

“砰砰”,米迦勒只听到自己的心跳,一张脸红得像熟透的柿子,朱唇微启,却傻傻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瓦格雷温柔有力的臂膀拥住米迦勒的肩膀,如星光般明亮的目光渐渐迷离,两张脸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米迦勒的心跳越来越快,不由闭上了眼睛,她知道瓦格雷要吻她,也知道这个吻一旦吻下去,他们两人间就有了一辈子甩也甩不掉的牵绊。

她闭上眼睛,心中掠过了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一切,瓦格雷那张永远那么悠然、风度翩翩的脸,他将米迦勒从敌人手中救出来时的英姿,他在痛苦中疯狂翻滚的样子,他被敌人击败之后不甘的眼神……

可是,他到底是谁?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米迦勒只知道他一直对自己的身份讳莫如深,对加尔巴迪安皇家的事情很熟悉,魔法和剑术均深不可测,可以操纵庞大的军队,而且他本来应该肩负某种责任,却因为逃避命运拒绝回家。

可是,他到底是谁?米迦勒献出自己的吻可以吗?或者说,米迦勒献出自己的心,可以吗?他难道不是加尔巴迪安皇家派来杀了她的吗?可是,他如果要杀了她,岂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何必到现在还不动手?

两人的脸越靠越近,米迦勒甚至已经能感觉到瓦格雷那属于成熟男人的气息喷到她的脸上,让她心痒难耐,可是她还是用力推开瓦格雷,大声道:“不可以!”

瓦格雷一脸惊讶地望着米迦勒,问:“怎么了?”

米迦勒喘着气,道:“我……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

瓦格雷收起惊讶,绽出一脸微笑,道:“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米迦勒实在想不到即使要成为恋人的关系,即使要她献出她的吻,瓦格雷还是不愿意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她生气地一撅嘴,道:“那就等时候到了,再让你吻我。”

瓦格雷笑笑,也并不勉强。

他忽然仰面躺了下来,欣长的双手双脚大字型地瘫在地上,悠然道:

“你告诉过我,在你的面前不必在乎自己受过的那么多礼仪训练,维持自己本来的样子就可以了。所以也许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能如此肆无忌惮地躺在地上。”

米迦勒脸不由红了红。她心中想着:“这个男人是谁又有什么重要呢?重要的是,他喜欢着我,信赖着我,即使自己最脆弱最无助的一面,也愿意暴露在我面前。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却又会奋不顾身救我。他是谁,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她不由看向瓦格雷,看向那张散发着男性魅力的英俊侧脸,东方式的英挺剑眉,帅气的薄唇,长长的睫毛在脸上留下阴影。

他竟然像小孩子一样睡着了。

这些日子来,也难为他了吧。米迦勒想着,他纵然嘴上不说,心里却无疑有太多的苦闷和犹疑。那日击败他的神秘男人所带给他的心理负担如此之大,让他即使接受世界上最痛苦的魔法,也要把那个男人带给他的伤痕留在自己的胸口。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告诉过米迦勒他的痛苦。是为了不让米迦勒担心吗?

米迦勒看着瓦格雷酣然的睡脸,唇角不由露出一丝微笑。

不管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他能在自己面前如此酣然入睡,一定没有存什么坏心吧。

一阵风吹过,书上的树叶飒飒响动了一片,忽然,一片叶子幽幽飘下,轻轻落在了瓦格雷的鼻尖。米迦勒脸上笑意更浓,却不愿发出一点声音,惊扰了瓦格雷的清梦。

她只是轻轻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拂去了瓦格雷鼻尖上的树叶。

那只手,却在瓦格雷的脸颊旁停下。然后,米迦勒俯下身,在瓦格雷的额头轻轻印上一吻。喃喃道:“现在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么多。”

瓦格雷咋了咋嘴,唇角露出一丝微笑。不知在做什么好梦。

第五十七章 鸣贝与猫咪

瓦格雷在树影下竟然呼呼大睡起来。www.65txt.com阳光透过树叶,斑斑驳驳洒在他苍白的脸上。米迦勒只能静静坐在一边。若是平时,按照米迦勒的心性,叫她这样坐上五分钟已经够她发疯了。但是此刻,却竟然是怎么看瓦格雷都看不厌。心中隐隐有一丝甜蜜,一丝有些心痛的甜蜜。

不过,终究米迦勒是耐不住性子的。

一个人坐在瓦格雷身边看瓦格雷呼呼大睡,这种寂寞她怎么受得了?她忽然灵机一动,生了一堆火,火烧着枯叶,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火没烧大,米迦勒却又用力将火堆踩熄灭了,她又是为了什么呢?

只见米迦勒等到火焰的灰烬稍微凉了些,就捡起些烟灰,和着口水调成炭黑色的墨汁,一脸坏笑地爬到瓦格雷身边。

她早就想知道瓦格雷那张无论何时都优雅从容的脸孔,若是画上几根猫胡子会是怎样的样子了。

她吃吃笑着看着瓦格雷俊美苍白的面孔,想着如何入手。不如先点个黑黑的鼻子如何?这么想着,米迦勒就将炭黑的墨汁轻轻染在了瓦格雷的鼻子上。

看着自己的杰作吃吃笑着,她又在瓦格雷左右脸颊上轻轻各画上了两道胡子。瓦格雷苍白的皮肤触手细软,竟比米迦勒自己的皮肤还柔滑很多。米迦勒心中叹道“果然是贵族的孩子,从小就保养得那么好。”

米迦勒左看右看,对自己制造的“瓦格雷猫咪”甚是得意,不禁勾起嘴唇,笑出了声。

不对,还缺了什么……岂非应该再添上一对黑眼圈?

米迦勒沾了墨汁,又往瓦格雷眼圈下涂去。

可是,手伸到半空,即被瓦格雷抓住了。

只见瓦格雷一对晶亮地眼睛凝视着她。脸上地笑容温柔优雅。可是……难道不是有一点点坏?

“你在干什么?我地小野猫。”瓦格雷见米迦勒一副作了坏事被瞧破地表情。笑得更加灿烂。

“你才是猫。现在地你。是一只不折不扣地猫!”米迦勒向瓦格雷做了个鬼脸。笑道。

瓦格雷自然早就醒了。只是想看看米迦勒葫芦里卖地什么药而已。他虽然并不想被米迦勒画上猫脸。但是更不愿意抚了米迦勒地意。

“你难道没有听说过。画家总是喜欢画跟自己想象地人吗?贵族画家就绝对画不好要饭地乞丐。你若不是只小野猫。怎能画出一个大花猫瓦格雷?”

说着。瓦格雷已经顺势坐了起来。一把将米迦勒拥入自己怀中。米迦勒轻轻挣扎了几下。既然挣不脱。也就在瓦格雷地怀中乖乖躺了下来。

此时,一只真正的猫出现了。

一直黄色斑纹的苏格兰折耳猫!

“这只猫……好像在哪里见过。”米迦勒从瓦格雷身上跳起来,疑惑地嘟囔道。

尽管对方只是一只猫,但是这猫既然不懂得非礼勿视,米迦勒就只好收敛起非礼之举了。

“若没有记错,这只似乎是幽幽公主的宠物。”瓦格雷道。

被瓦格雷这么一说,米迦勒似乎也想起来,幽幽公主每次出现的时候,肩膀上总是蹲着这么样一只苏格兰折耳猫。

“喵……”小猫咪懒洋洋地朝着米迦勒叫了一声。

米迦勒走过去,蹲在地上,微笑着问道:“小猫咪,你来找大猫咪有何贵干啊?”

小猫当然无法回答米迦勒。它忽然转过身,向前走去。走得不快,却也不慢。

走了几步路,忽然又停下脚步,回过头,对米迦勒“喵”了一声。

瓦格雷道:“它似乎叫我们跟它去。”

米迦勒点点头,道:“看来正是如此。”

瓦格雷道:“那我们去吗?”

米迦勒笑道:“当然去,你还怕一只猫对你怎么样吗?”

于是两个人跟着那小猫咪的脚步向前走去。

小猫咪走得不快,而且一时似乎并没有停下的意思。这时,日头已经渐渐西斜,阳光洒在大地上,将草地染成一片金黄。

米迦勒一边走,一边看着瓦格雷的脸,越看越得意,不禁大笑起来。

另一边厢,安吉拉却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到处走个不停,丝毫也不愿意静下来。

尼可拉斯终于忍不住了,问道:“你能不能坐一会儿。”

安吉拉却大叫起来:“他们怎么还没回来!说好晚饭时间要回来的!”

尼可拉斯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人家小情侣出去散步,你怎么管的这么宽?他们不回来又能怎么样?”

安吉拉简直要跳起来了,大声道:“他们不回来是不能怎么样,但是方才我给瓦格雷喝的茶中,有……有……”

说到这里,她又吞吞吐吐起来。

“有什么?”尼可拉斯急道。

“有……一点小东西……”安吉拉小手揉搓着自己的裙边,小声道。

“什么东西?可是毒药?”尼可拉斯急出一身冷汗,只因他知道他这个妹妹从小被宠坏了,向来顽劣,做出什么事情都不是不可能的。

“我喜欢他,想要占有他,怎么可能是毒药?只不过……只不过是……”

“只不过是什么?”尼可拉斯已经要跳起来了。

“只不过是……让他浑身无力,然后……然后……”安吉拉脸已经羞得通红。

尼可拉斯一跺脚,叹道:“唉,你啊你,好意思做,怎么就不好意思说?你叫他们遇到危险怎么办?”

“会遇到什么危险嘛……”安吉拉嗫嚅着说。

“你啊,你,到现在还嘴硬。”尼可拉斯跺着脚,走了。他自从被识破了易容术失败之后,倒是不再拄着一根拐杖倚老卖老了。不过一个老婆子说话做事都像少年,还真是有点滑稽。

“我去找他们!”尼可拉斯说着,拉过一匹马便骑。

“等等。”贾贝尔忽然道,“师兄您今日辛苦了,还是我去吧。”

塔吉克道:“我也去。”

尼可拉斯怔了怔,才想起自己今日果然已经与那个安蒂诺美大战一场,现在连半点魔力也不剩了,只得点了点头,道:“小心。”

贾贝尔点点头,翻身上马,和塔吉克超米迦勒他们离去的方向去了。

米迦勒和瓦格雷跟着那苏格兰折耳猫走了一顿饭工夫,那苏格兰折耳猫还是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

米迦勒狐疑道:“这也未必是二公主的猫。世界上的猫咪都长得差不多,或许这只是一只普通的小野猫而已。”

瓦格雷摇摇头,道:“这种苏格兰折耳猫,谈不上珍贵之物,但是也并不是常见的品种。何况,你见过哪只野猫走路的时候步履如此端庄娴雅,直如大家闺秀一般?世界上的野猫,走路往往是上窜下跳的,哪有这份气度。”一边说,闪烁的眼神瞧着米迦勒。

米迦勒忽然反应过来,瓦格雷原来在说她。挥拳向瓦格雷身上吹去,娇声道:“你坏!”

那苏格兰折耳猫果然端庄稳重,不为所动,依旧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去。看来果然是大将风范。

只见那猫咪走过几个拐弯,忽然在一个僻静处停了下来,又回过头来叫了一声“喵”。然后就不走了。

米迦勒上前查看,却看不到那地方有什么异状,正在奇怪。瓦格雷却蹲下身子搜寻了一番之后,找到一枚贝壳,捡了起来。

“这是什么?”米迦勒好奇地凑过头去。

“这个叫做鸣贝。”瓦格雷道,“这种贝壳甚有灵性,可以讲主人讲的话录在心中,遇到另一个人的时候原封不动地转述出来。只不过它只能转述一次而已。”

“那快看看这枚贝壳要说是什么?”米迦勒早已耐不住性子。

“好。”瓦格雷说着,左手托着贝壳,右手轻轻覆盖其上,只见一丝蓝光隐隐从瓦格雷手中透出。瓦格雷放开手,那蓝光便留在贝壳上,不久,贝壳中流露出一个介于稚嫩与成熟之间的女声,女声清脆柔和,说不出的好听,但是却有一丝掩不住的焦虑。

正是幽幽公主。

“我简直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人我可以求助,但是我想来想去,或许可以求助你们。我拜托我的爱猫将这只贝壳送到你们面前,却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收到。如果你是米迦勒,请你接着听完这段话,如果你不是米迦勒,请你将这个贝壳毁去。请回答是或者不是?”

瓦格雷对米迦勒点了点头。

米迦勒答道:“是。”

贝壳道:“很好。上次因为我没有能够狠心杀了你,我母亲将我软禁了起来,我现在已经不能自己随意在外面走动了。但是我还没有关系。拉斯特,我母亲似乎想杀了他,现在已经将他关在了她的宫殿内。我不知道还能够求助谁,也许只有你才能救他。至少,如果万一你在路上碰到他,请不要杀他,因为他已经不是你们的敌人了,如果可能,请收留他,因为他是因为你,才会被我母亲追杀的。”

说到此,贝壳上的蓝光慢慢消失。米迦勒简直听得莫名其妙。瓦格雷也很疑惑,问道:“拉斯特是谁?”

第五十八章 我和你拼了

“竟然也有你不知道的?”米迦勒盯着瓦格雷,似有一些惊奇,一些得意。www.65txt.com

瓦格雷摸了摸下巴,道:“在下只是儿时曾和幽幽公主有过几面之缘而已。其他人则并不很认识。”

米迦勒看着脸上画着猫胡子,摸着下巴的瓦格雷,只觉得好笑。终于掏出一块手绢,擦去了瓦格雷脸上的脸谱,一边说:“拉斯特是加尔巴迪安的四大护法之一。但是我觉得他并不是坏人。也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一会儿说要杀我,可是一会儿又救我……”

瓦格雷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道:“这的确有些奇怪,但是有一点我知道,那就是你绝对不只是一个普通的强盗。加尔巴迪安皇家的人本事不怎么样,眼界却高的很,你若是一个普通的强盗,恐怕连跟他们说话都不配。”

忽然,他问道:“你的身世可有一些奇怪的地方?”

米迦勒摇了摇头,道:“我是没爹没娘的,我也不知道我有什么身世。”

瓦格雷忽然深深吸了口气,道:“你知道吗,在加尔巴迪安皇家中,他们的大公主一直是一个讳莫如深的话题。幽幽公主小时候,我曾经和她相处过一段时间。那时候她曾经告诉过我,她的姐姐,也就是加尔巴迪安的大公主,对外宣布是从小夭折了。但是幽幽公主那时候不经意间听到女皇派人暗中寻访那位大公主。她于是也自己到处寻找过那位大公主,但是就是找不到。”

“这么说,这位大公主岂不是流落民间?”米迦勒接口。

“是啊,而且算一下年纪,好像和你差不多大……”瓦格雷道。

“这么说,你怀疑我就是那个大公主?”米迦勒的眼睛瞪大了。

“我说的也不过是一种猜测。不过这种猜测实在太过渺茫了。但是若不是如此,他们又怎么会如此看中你一个弱女子?”瓦格雷轻轻叹了口气,问:“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米迦勒地小脑袋沉浸在瓦格雷地惊爆猜测中转不过弯了。

“刚才鸣贝说地事情啊。幽幽公主似乎拜托你救谁?”瓦格雷提醒道。

“不救。”米迦勒不假思索地说。

“喂喂……”瓦格雷头上一滴汗滴下。

“他那么强。我那么弱。他遭难了。我怎么救得出他?”米迦勒翘着鼻子道。

“也对……”瓦格雷摸着下巴。

“不过……好像你也挺强哦?”米迦勒忽然眨巴着大眼睛,盯着瓦格雷的脸猛看。

瓦格雷回避着米迦勒的目光到:“我的身份不便于干涉此事……”

米迦勒一脸狐疑:“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呀,今天天气不错,阳光灿烂。”瓦格雷望着夕阳讪讪笑着。

忽然,他好像感觉到一点异样,眉间掠过一丝不祥,对米迦勒说:“等等……好像,有点不对……”

“嗯?”米迦勒问。

“忽然浑身没有半点力气,不知道是不是吃坏了东西。”瓦格雷道。

米迦勒见瓦格雷平素苍白的面孔此时泛起潮红,两只如星光般明亮的大眼睛此刻泛起一层朦胧的水雾,朱唇微启,呼吸急促,那样子真是说不出的性感。

啊呀,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休息一下吧。我就说那个女人有问题。”米迦勒一边说着,一边扶着瓦格雷到一旁的树下坐下。

瓦格雷坐下后,轻喘着说:“请给我一点水。”

米迦勒将水壶递给瓦格雷,此时听到“喵”的一声轻叫。

米迦勒才注意到那只苏格兰折耳猫还没有走,真蹲在草丛中向这边瞧着。

“你还有什么事呀?”米迦勒蹲下身子,对猫咪笑道。

猫咪喵喵叫着,眼睛瞄着米迦勒身后。米迦勒回转身,竟又看到了安蒂诺美。

“我说,你这人怎么阴魂不散啊!”米迦勒朝安蒂诺美吼道。怕,她当然是怕的。可是如果露出害怕的模样,那就不是米迦勒了。

不想安蒂诺美见到米迦勒,也微微有些吃惊。他眼睛瞄到坐在树下的瓦格雷,露出一丝恐惧之色。

那只苏格兰折耳猫弓起背,竖起尾巴,对着安蒂诺美狂叫着:“喵!喵!”

安蒂诺美陪着笑道:“我只是要把这只猫咪捉回去,犯不着你们。你们请自便。”

米迦勒一愣,随即知道安蒂诺美只是忌惮瓦格雷,所以才对她这么客气。

可是,那只猫咪对他显然甚是惧怕,让他带走那只猫咪,无异是将猫咪送入虎口。米迦勒虽然杀人不眨眼,可是看到这样可爱的小猫咪却无论如何硬不起心肠。只是对安蒂诺美道:“这怎么行。”

此时瓦格雷站起身子,笔直挺立在米迦勒身后。米迦勒能感受到瓦格雷的呼吸愈发急促,显然那种药的药力不但没有过去,而且似乎在渐渐增强。对于瓦格雷能否将安蒂诺美打跑,她此刻殊无把握。

瓦格雷握了握米迦勒的手,他的手心潮湿而冰凉,还有一些颤抖。

安蒂诺美似乎也看出这边情况有些不对,狞笑着道:“那看来你是求一战咯?也好,杀了你可是一件大功劳!”

米迦勒怔了半晌,叹了口气,道:“你要带走就带走吧。”

安蒂诺美也一怔,更确定了瓦格雷此时情况不对。他忽然窜过去,一脚踩出。那猫咪惨呼一声,就此毙命于他的脚下。

米迦勒闭上眼睛,不忍再看。

瓦格雷也长长叹了口气。

安蒂诺美看到瓦格雷眼睁睁看到他杀死那只猫咪,却丝毫不阻止,狞笑着向米迦勒和瓦格雷一步步走来。一边走一边道:“我知道你们现在无力反抗。不如就让我把你这小妞带回去吧。这倒是大功劳一件呢!”

“你休想!”米迦勒脱口道,双手拔出短刀,准备作战。可是,她又怎么是安蒂诺美的对手?

瓦格雷将米迦勒一把拉到自己身后,大声道:“不要伤害她,要打就冲我来吧!”

安蒂诺美狞笑着,那张不男不女的脸说不出的丑陋狰狞,脸上的红妆都纠结在一起。

“你?你现在还有力气吗?我要报那一箭之仇,看来现在正是好时机。”

瓦格雷挺了挺胸,道:“你又怎知我没有力气?”不过这句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他只觉得身子越来越难受,非但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而且一股郁闷烦躁之气在胸臆间左冲右突,让他恨不得呐喊,恨不得发泄。他用尽最后一点理智,才使自己的颤抖可以不被敌人发现。战斗,那自然是万万不可能的。

安蒂诺美还是被瓦格雷唬了一下。他吃过瓦格雷的亏,知道瓦格雷的魔法强得不可思议,想着瓦格雷纵然身体有恙,哪怕他的魔法之力还剩下一分,他安蒂诺美也是难以招架的。

他怔了怔,想着自己此番出门,使命本是为了寻找这只走失的小猫,如今猫咪已死,他还是带着猫尸回去复命要紧。

于是点了点头,道:“好吧,那再见。”竟然真的准备走。

瓦格雷和米迦勒俱都长长舒了口气。瓦格雷更是放下了提心吊胆的心,竟然一下子全身无力,靠在了米迦勒身上。

米迦勒抱着瓦格雷,只觉得彼此的心都跳得很快。

此时,安蒂诺美还没走远。不过瓦格雷可真是连半点力气都没有了。

忽然,听到贾贝尔的声音,远远喊道:“喂,你们没事吧,有没有危险?听说安吉拉在瓦格雷的茶中下了药,瓦格雷现在是半点力量都没有啦!”

米迦勒一听便知道要坏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安蒂诺美转过身子,哈哈大笑道:“原来你真的半点力量都没有。我差点上了你们的当。”

贾贝尔和塔吉克已经来到米迦勒的近旁,见瓦格雷脸泛潮红,呼吸急促,竟然只能靠在米迦勒身上,连自己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贾贝尔跳起来,道:“莫忘了还有我在这里,我还能和你一战!”

安蒂诺美大笑道:“你这个小娃娃,也想和我打架吗?”

他随手一挥,一个大火球朝着贾贝尔袭来。贾贝尔连忙招架,一个光球也莹莹超着火球飞去。半空中,光球和火球相遇。两团能量互相挣扎了一下之后,急急向贾贝尔飞去,显然那火球的力量更强大一些。贾贝尔用力催动能量,已经汗湿重衣。无奈两人力量相差太过悬殊,那火球很快就逼到了贾贝尔的身前。贾贝尔连忙跳到一边闪避,没想到火球还是烧到了他的披风。

只见贾贝尔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安蒂诺美悠然地站着,道:“还要再来吗?小朋友?”

“让我来会会你!”塔吉克已经举起了手中的枪械。

安蒂诺美忽然哈哈大笑道:“笑话,凭这东西也想伤得了我?”

只见他一挥手,塔吉克手中的爱枪竟然爆出一团火焰。塔吉克连忙抛下他的枪,连连跺脚。

安蒂诺美斜睨着众人,道:“你们,还有谁要来吗?”

米迦勒的眼睛如火焰一般盯着安蒂诺美,她怀抱中的瓦格雷目光迷离,喘息着道:“不要……不要和他拼。”

米迦勒此时哪里听得进,扔下瓦格雷一跳而出,大声道:“我和你拼了!”

安蒂诺美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似在说:“我就等你这句话。”

第五十九章 星光燃起的时候

荒原,古道,夕照。(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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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迦勒瞪着安蒂诺美,浑身每一块肌肉都收紧了,在阳光下泛出金黄的颜色。双手紧紧握着她的短刀,像一只雌豹。

安蒂诺美好整以暇地站在对面,剔着自己的指甲,漫步经心。

这场战斗,不用打就知道谁会胜,谁会败。实力差距太悬殊了,简直如狮子和猫咪。

但是米迦勒还是要打,即使明知必败,她也要挺身而出。

因为在场的这些人中,只有她还能战斗。更重要的原因是,安蒂诺美的目标其实只有她一个人而已。她心里清楚得很,安蒂诺美不论抓走她还是杀死她,这场战斗都会结束,安蒂诺美并不会为难剩下的人。但是如果瓦格雷或者贾贝尔要拼死保护她,那么伤亡必然会增加。

“公主……不可以……”贾贝尔急得满身大汗,似乎比让他自己去战斗还要紧张。

米迦勒朝他露出一丝骄傲的笑容,道:“别忘了,我还是你们的首领。”

说完,向前两步,大声道:“来吧。”

“哼哼,急着送死吗?”安蒂诺美狞笑道。

米迦勒沉声道:“少废话!”

说完提起双刀向安蒂诺美冲去。

“呵呵。哈哈哈!”安蒂诺美大笑。等待着米迦勒冲到面前。

米迦勒距离安蒂诺美还有几步路地时候。安蒂诺美忽然伸出右手。手心放出一团灼热之气。

那股气团不但炽热。而且力量强大。米迦勒感到周身在烈火中烤炽。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回来!”瓦格雷大声道。

米迦勒也知道自己无法再拼下去。自己在安蒂诺美面前简直就是一只蝼蚁。

安蒂诺美仰天哈哈大笑,男人的声音却带着七分女子的娇羞之态,那笑声说不出的诡异。

米迦勒一跳远离。手臂上和腿上都已有了焦黑的痕迹。

她的目光更凶狠,更阴沉,可惜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无能为力。

忽然,她一笑,对安蒂诺美道:“那你就把我带走吧,或者就在这里杀了我也行。但是你不能伤害他们。”

安蒂诺美笑道:“如此甚好,我对他们也没什么兴趣。那么我动手了。”

“请。”米迦勒笑笑。不明白她此时为什么还笑得出来。

安蒂诺美抬起了他的手。

米迦勒笑着迎向安蒂诺美。

早已知道自己敌不过他们的,却挣扎了这么许久,真是可笑。现在知道自己要死了,反而松了一口气。可是为什么眼中却止不住流露出悲伤的眼神?真没出息。我可是想要帅气地死的。

可是被火系魔法烧成焦炭,好像帅气不起来吧?

米迦勒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临死前会想这么些有的没的。只见一团莹莹红光已经从安蒂诺美的指尖流泻而出。米迦勒懂得,这火光或许力量并不强大,却足以致人死命。

她看着那火光向自己慢慢靠近,不禁闭上了眼睛。

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大声道:“等一等。”

却是瓦格雷。

安蒂诺美向瓦格雷瞟了一眼,却并不停下手中的魔法。

瓦格雷坐在地上,从口袋中掏出一块晶莹洁白的玉牌,高高举起,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安蒂诺美骤然收回手中魔法,惊道:“你……你竟然是那个家族的……”

瓦格雷点了点头,道:“正是,所以只要有我在,你不能动她。”

米迦勒睁开眼睛,向瓦格雷看去,只见瓦格雷手中的玉牌玉质洁白剔透,只看的一眼,便觉一股彻骨寒气逼来,实非人间之物。

那玉牌上,雕刻着一只雄狮和一匹骏马,分别人立在一根神杖的左右两边,那神杖顶上雕刻着一块水晶,金光洒满整块玉牌。这雕像栩栩如生,米迦勒简直觉得那狮子、那马,立刻就要从玉牌上跃出来。可是米迦勒却完全想不出来这会是什么家族的纹章。这只怪她见识太浅。要知道一个平民,本来就很难了解很多贵族的事情。

“可是……这……”安蒂诺美竟然露出一脸十分为难的表情,“即使您是那个家族的人,可是诛杀米迦勒却是我们的家务事,您也不方便插手吧……”

安蒂诺美的语气变得十分客气,但是听他的话,似乎并不愿意卖瓦格雷这个面子。

瓦格雷扬了扬眉,道:“你杀死她没有关系,但是你杀死她之前,请先杀死我。这会造成什么后果,你自己想想吧。”

说完,向米迦勒招了招手,道:“过来。”

瓦格雷虽然说话有气无力,却自有一股难以抗拒的威严。米迦勒竟然很听话地走了过去。

瓦格雷将米迦勒藏到身后,道:“如果你还想杀了她,请。”

安蒂诺美叹了一口气,道:“也罢,也罢,再见吧。”

竟然捡起猫尸走了。这次,他可走的很快,而且再也没有回头。

米迦勒盯着瓦格雷手中的玉牌,盯得一双大眼睛变成了斗鸡眼。

“这这这,这牌子竟然有这么大能量!”米迦勒结结巴巴地道。

瓦格雷微笑不语。

“竟然能够赶走加尔巴迪安的四护法!想必你的家族很有身份吧!”米迦勒面对瓦格雷,一脸的狐疑,忽然一只手拧着瓦格雷脸上的皮肤,大声道:“快说,你到底是什么家族的!”

瓦格雷轻轻叹了口气,道:“我早说时候到了自然会告诉你,你为何偏偏要问。不过也罢,玉牌现身,就代表我能待在此间的时间不多了。半个月后,我就要回到自己的世界。你想跟来也可以,不想跟来,那也……那也随便。”

瓦格雷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脸上流露出痛苦之色,他实在是希望米迦勒跟他走的。但是他也知道,米迦勒若是随随便便跟着男人走,那就不是米迦勒了。

“你的世界?是哪里?”米迦勒还是不肯放开瓦格雷。

“你跟我去,你自然就知道了。我不愿意将那个地方说出来,影响你的判断。我希望你是因为信任我而跟我去的,而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他直到现在还是不愿意告诉米迦勒。

米迦勒差点一冲动道:“我跟你去!”

可是她忍住了。真的要她把一切都交给瓦格雷,她愿意吗?她一点都不知道。

瓦格雷微笑着注视着米迦勒呆呆的眼神,道:“请扶我一把,我们回去吧。”

“嗯。”米迦勒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米迦勒将瓦格雷扶上马,两人同乘一马,回到铸剑谷。

一路上,默默无语,各想着心事。

太阳已经落山,满天星光闪烁。瓦格雷默默凝视着天上闪烁的星光,忽然长长叹了口气。

米迦勒何尝不明白他的心意?可是,她又能给他什么承诺?她只是握了握他冰凉的手,问道:“还难受吗?”

瓦格雷摇头微笑,道:“不用担心。”

“不用担心就代表还没好。”米迦勒道。

瓦格雷微笑,忽然道:“你知道吗?有人说,情人间的每一次告别,天上就会有一颗星星熄灭。”

米迦勒扑哧笑了,道:“那天上得有多少星星才够啊。每天早上,多少男人出门做工,晚上却又回家拥着他们的情人。”

瓦格雷轻叹一声,悠悠道:“天上的星星本就是无穷无尽,再说,那些男人们踏上回家路的时候,星星会亮起,成为指路的明灯。”忽然,他话锋一转,道:“可是,我们的星如果熄灭了,还有燃起的一天吗?”

米迦勒不喜欢这么沉重的话题,调笑道:“会啊,只不过,说不定我们六十岁的时候在街上相遇,星星是亮了,我们却已经是老婆婆和老公公了。”

说完,她自己笑了起来。可是,那笑容却渐渐凝固在她的脸上。只因为她忽然在想,如果和瓦格雷就此诀别,六十岁的时候再相遇,她能否想起瓦格雷此时的容颜?两人陌路相遇,还能不能认出彼此?想着想着,鼻子忽然变得酸酸的……

瓦格雷刮了一下米迦勒的鼻子,笑道:“傻瓜,别胡思乱想,我们不是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吗?等半个月过去,在考虑以后的事情吧。”

米迦勒笑了,可是那笑中却带着泪光。她发现自己喜欢哭了,自从遇到瓦格雷之后。

铸剑师的小屋渐渐出现在视野之中。米迦勒猛然翻身下马,即向那房子跑去,狠狠地敲门。

她又把瓦格雷扔在一边了。瓦格雷却连自己下马的力气也没有,只得俯在马背上苦笑。

“喂!解药拿来!”米迦勒一边敲门一边大声吼道。

门吱呀一声开了,却是苦笑的尼可拉斯。

“让开,我要问那小妮子要解药!她差点害死我们。”米迦勒双手叉腰大声道。

尼可拉斯向着内屋道:“喂,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你还是出来吧。”

安吉拉姗姗从内屋转出来,小脸通红,却强辩道:“害死你们的可不是我,你们答应我晚饭前回来的,不回来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你你你……”米迦勒简直要气死,她也不愿意同安吉拉强辩这事情,直接道,“那你至少把解药拿出来!”

第六十章 这不是毒药是媚药

安吉拉摇摇头,道:“这又不是毒药,自然并没有解药。www.65txt.com药效到天亮自然会消失的。”

米迦勒问:“那这是什么药?”

安吉拉眨眨左眼,神秘地道:“这个,自然是媚药!”

米迦勒眨眨眼睛,面部表情有点呆,只因为她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东西。

“媚……媚药?干什么用的?”

“喂喂,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安吉拉气结。

米迦勒挠挠头,道:“我……我没有听说过啊……”

只因为她自从“出道”以来,身边最亲近的伙伴都是些男人。即使米迦勒是他们的集体爱慕对象,他们也绝对不会同米迦勒说这个。

“好啦,媚药就是让人吃完很想爱爱的药。”安吉拉咬着裙摆,气急败坏。

“很想爱爱?什么意思?”米迦勒手指点着嘴唇,眨巴着两只大眼睛,迷迷糊糊的样子看起来很可爱。

安吉拉的脸由白转红,由红转青,忽然用力推着米迦勒离开房间,撒娇道:“羞死人了,我不跟你说了!总之你好好享用吧!”

“享……享用……”米迦勒挠着头。被安吉拉推出了房门。可是。她还是不懂。

身后还丢来一句:“不让他解放他可是会很难受地。说不定会发疯哦!”

“解放……什么意思……”米迦勒还在嘟囔。安吉拉在身后重重地关上了门。

她一出房门。就看见被困在马背上地瓦格雷。

瓦格雷正微笑着看着她。虽然他应该很狼狈。但是他脸上连半点狼狈地神情都没有。至死都要保持地绅士风度。该死地绅士风度。

米迦勒忽然眼中闪过一丝残忍地笑意。她双手叉腰。笑道:“你怎么啦?”

瓦格雷苦笑道:“如你所见。”

米迦勒道:“困在马上了?”

瓦格雷点点头,脸上露出恳求的微笑。

“求我,我就放你下来。”米迦勒忽然一脸坏笑道,“只要说,求求你,米迦勒,你是我的女神,你是世界上最美丽最聪明最强壮的女人,我对你的崇拜如滔滔江水滚滚长河。我就放你下来。”

瓦格雷的头顶上,一滴汗珠滚落。

他似是想开口求米迦勒,但是却又有些难以开口,尽管他知道是米迦勒刻意捉弄于他,但是他从小接受的教育让他十分难以开这个口。永远要保持优雅,永远不能求助于女士的瓦格雷,怎么能对米迦勒说这种话呢?

米迦勒神气地站在他面前,一脸坏笑,道:“不肯说?不肯说你就在那里呆着吧。”

瓦格雷一脸苦笑,可是半点办法都没有,只得道:

“既然公主殿下希望如此,在下只有从命了。”

“那你好好趴着吧,啊哈哈哈。”米迦勒大笑着,但也并不离去,只是在瓦格雷身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双手托着脸颊,看着瓦格雷,坏坏地笑。

只见马上的瓦格雷朱唇微启,呼吸渐渐急促,脸色越来越红,眉头越缩越紧,眼中蒙着一层水雾,浑身开始不住颤抖起来。看上去简直连一分钟都支持不下去了。

“你怎么啦?”米迦勒失声道。

瓦格雷咬着嘴唇摇了摇头,可是谁都看得出他很痛苦。

米迦勒一跃而起,小心将瓦格雷从马上扶到地上,再整理了一片草地,让他躺在上面。问:“这下有没有舒服些?”

瓦格雷坏坏一笑,道:“其实我的确不太舒服,但是却没有我表现的那么严重。但是我知道你最心软。如果我表现出很难受的样子,你一定会帮我从马上下来的。”

“你坏!”米迦勒一拳锤落。

她的拳并不重,没想到瓦格雷轻哼一声,竟然像是触电一般全身收缩了起来,颤抖了好久才渐渐缓过来。

“喂,怎么啦?这该死的媚药!”米迦勒慌了神,轻轻抚摸着瓦格雷颤抖的身体,失声道,“你不是为了让我帮你从马上下来才故意表现出很难受的样子的对不对?你是真的很难受对不对?如果因为我会看见,就让你要拼命克制,那我还是走……”

“等等……媚药?”瓦格雷疑惑道。

“嗯。”米迦勒点点头,“安吉拉说她在你的茶里下了媚药。”

瓦格雷苦笑着摇了摇头,道:“那你要离我远一些才好,不然说不定我失去理智的话就把你怎么样了。”

“我才不怕你。”米迦勒摸了摸鼻子,总算是隐约明白媚药是个什么东西了。她鼻子翘到天上,道:“就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小样儿,还能欺负了我?”

瓦格雷苦笑道:“我确实是没有力气。”

“唉,怎么办呢?”米迦勒围着瓦格雷团团转,简直半刻都不愿意停下。

瓦格雷看着米迦勒从左边转到右边,又从右边转到左边,眼睛都花了。

“我的公主殿下,请问您能够安安静静坐一会儿吗?”瓦格雷道。

米迦勒心肠软的要死,虽然平时对瓦格雷不理不睬,但是在瓦格雷身体不舒服的现在,却像一只乖乖的小猫。

她温顺地坐在瓦格雷身边,轻轻抚摩着瓦格雷的胳膊,道:“好的,我就在你身边,你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这可苦了瓦格雷了。只因吃了媚药的人浑身最是敏感,米迦勒每摸一下,瓦格雷心中就如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一般,全身都痒得要命,而且这种由内心深处冒出来的痒,实在是连挠也挠不得。

可是瓦格雷除了咬着嘴唇强自忍耐,还能怎么样呢。他怎么可能在米迦勒的温柔抚触面前说不?这绝对不符合他从小所接受的礼仪教育。

瓦格雷望着天上的明月,不由由衷地期望这一夜快快过去。他叹息着闭上眼睛,可是浑身炽热难当,如火燎一般,胸口一股郁燥之气左冲右突,如同要将他撕裂一般,他怎么睡得着。

米迦勒也看得越来越焦虑,却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听到一个声音说:“喂!你这个小女孩,到底懂不懂如何伺候男人啊!”却是安吉拉。

米迦勒没见到安吉拉还好,见到安吉拉,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安吉拉,大声道:“都是你干的好事,现在还好意思说我!你看看你害的瓦格雷多惨!”

安吉拉冷笑道:“那怪只能怪你这个傻孩子不懂伺候男人。媚药这个东西,你不让他发泄固然难受得很,但是你若是服侍的他舒服,那感觉真是**。我看既然你不懂,不如把他让给我吧。”

米迦勒两眼一瞪,大声道:“死也不行!”

安吉拉鼻子一皱,做了个鬼脸,道:“给你你也不懂得好好利用,不如让给我,我快活他也快活。”

“不行!”

“你留着也是暴殄天物,在我手里他才是性感尤物。”

“给你只是羊入虎口,留在我手里好歹还能留个全尸!”(瓦格雷一脸黑线:“喂,喂,我要死了吗?”)

“你只能让他痛苦而活,我可以让他**!”

“你只知道色色,半点不考虑他做人的尊严!”

“你这个不解风情的铁疙瘩!”

“你这个色女人!”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

瓦格雷在地上躺着,呐喊道:“你们……你们就不问问我的意见吗?”

“别吵!没你说话的份!”两人同时对瓦格雷吼道。

瓦格雷立刻满脸黑线,苦笑摇头。女人啊,还真不是好惹的……

贾贝尔等人在旁边看着热闹,看得正有趣。尼可拉斯只好跑出来圆场。

他先劝妹妹安吉拉:“妹妹啊,你就省省吧,人家瓦格雷先生期望共度良宵的对象,并不是你啊……”

瓦格雷心中呐喊:“我并没有期望什么啊,别把你的期望强加给我……”

安吉拉嘟起小嘴,道:“可是人家好好地炮制了这么漂亮一道菜,不甘心随随便便送人嘛……”

瓦格雷心中继续呐喊:“喂喂,我是菜吗?”

尼可拉斯再劝米迦勒:“你也别和我妹妹一般见识啦,她只是表面上色色,其实未必有胆子做出什么事情啊……”

米迦勒简直要跳起来,大声道:“她如果真的对瓦格雷怎样怎样了,谁来负这个责任啊!”

瓦格雷心中呐喊:“喂喂,我又不是大姑娘,为什么要有人负责任啊?”

安吉拉更是跳了起来,大喊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胆子!我偏偏要做给你看!”

说完,竟一把抱住瓦格雷,就要亲下去。

“不行不行不行!”米迦勒果然跳了起来,用力拉住安吉拉。她现在心中只恨当时瓦格雷吻她她为什么要拒绝。现在看着别人在自己面前夺走瓦格雷的初吻,实在不甘心啊……(喂喂,你怎么知道这是瓦格雷的初吻啊。你自己还不是曾经有过一段……)

尼克拉斯好不容易拉开两人,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心中暗叹自己将来千万不能招惹太多女人,最好是一个都不要招惹,否则就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尼可拉斯笑眯眯地对众人道:“我看这样好了,你们俩来比赛,谁赢了谁就得到瓦格雷先生。多么公平啊,这样的方法,每个人都满意。”

第六十一章 女人间的战争

瓦格雷心中继续呐喊:“喂喂,我不满意啊,我只想安安静静等药力过去,行吗?”

可是他怎么能喊出来呢。www.65txt.com莫说他那种死要面子的性格让他从来无法反对女士们的任何决定,而且他知道反对声一出,这两个女人一定更加让他头疼。

“好啊,比什么?”米迦勒首先答应。

尼可拉斯挠挠头,道:“是啊,比什么呢?魔法剑术你们两人均各有所长,再说女孩子家家的,真的大打出手也有失斯文啊……”

忽然,他打了一个响指,笑道:“有了!”

只见他忙不迭的从自己那从宝玉中变化而来的小屋中搬出了一大堆蜡烛,分成两组排在地上,一根根点起,道:“两人都只能站在十米开外,每人十根蜡烛,用什么手段不限,一分钟内,谁能让最多的蜡烛熄灭,谁就胜。”

安吉拉和米迦勒面面相觑,倒没想到尼可拉斯会想出这么个怪招。十米之外,这要怎么让蜡烛熄灭?一口气也吹不出这么远呀。

“好啊!你也不帮着你妹妹点,明知我只会点火系魔法,却出这么个怪招!”安吉拉暴怒。

“如果你会水系魔法,这比拼不是不公平了吗?”尼可拉斯苦笑道。

“好啊,你这个胳膊肘往外面拐的家伙!”安吉拉浅笑薄怒,小脸煞是好看,米迦勒都看得有点呆。

不过想到这天使面孔下的魔鬼性情,她还真是有些难以接受。

“比就比。”安吉拉插着腰。斜睨着米迦勒。大声道。“我不会水系魔法。我就不信她会!”

米迦勒轻叹一声。道:“好吧。比就比。”

“那么准备咯!”尼可拉斯掏出一个沙漏。蹲下身子摆在地上。大声道:“开始!”同时将沙漏一倾。一股细沙慢慢向下流泻而去。不久就形成了一个小小地沙堆。

“喂。只说距离十米远。没有规定不可移动对吗?”米迦勒大声问。

“是。”尼可拉斯点头。

“看我地!”米迦勒轻叱一声。嗖嗖两声抛出手中短刀。只见两道银光闪过。两点烛光应声熄灭。那短刀却并不落地。飘飘然又飞过十米开外。短刀出手。米迦勒人已掠起。兜过一个大大地圈子。拾起短刀。又是嗖嗖两声。两点烛火又应声熄灭。

米迦勒本来自命武艺高强。她原先带领的那群男人中,还真的没人能够胜过她。只不过最近碰到太多囧事,遇见太多强人,才让她越来越自卑。现在两手飞刀功夫亮出,当真是帅的要命。

安吉拉站在一旁似看得呆了。米迦勒身形如豹一般,优美而有力量。她斜斜掠回,不由瞟向瓦格雷。只见瓦格雷嘴角也露出赞许的微笑。

沙漏中的沙已经流泻了小半。米迦勒双刀抄在手里,又要出手。

安吉拉奋而转身道:“既然她可以用兵器,那我也可以用!”

她方转过身,一大团火光已经从她手中飞出,斜斜飞向树林。一株碗口粗,十米高的树应声倒地。

安吉拉抓住树杆,将之奋力向烛光拖去。也难为了她的小小身躯,竟然能抗动这么长一根树。

只见她嘟着嘴,股着腮,拖着小树一步一顿,秀美微蹙,双目泪光盈盈。

米迦勒看得呆了一呆,想着这个方法还真是不错。

此时,沙漏中的沙只剩下小半,米迦勒面前的十支红烛,也已只剩四支,她又嗖嗖掷出两刀,身形向另一边略去。

这边,安吉拉已经将小树拖到了距离红烛十米之处,拎起小树一阵横扫。

只听咣当一声,她的十根蜡烛被她扫得东倒西歪,哪还能有半根燃着?

同时“扑扑”两声,米迦勒面前的最后两根红烛也应声熄灭。

那边厢,沙漏也流到了尽头。

米迦勒一手飞刀术端的漂亮,但是安吉拉那一手让小树瞬间烧断的火系魔法却也帅得很。虽然安吉拉看上去狼狈,却也并不违反规则。

“平手,平手……”尼可拉斯叹道,“只有找别的方法再一较高下了,两位意下如何?”

“哼!”两人同时转身,翘起鼻子。

瓦格雷坐卧一旁,眼色在媚药的作用下越发迷离。朱唇微启,轻喘微颤,样子说不出的撩人。

安吉拉忽然一脸坏笑道:“喂,不如拼酒吧。”

她自诩酒量了得,看到月到中天,想着不出一两个小时便能把米迦勒灌醉,自己和小瓦还能半夜缠绵。

哪知米迦勒毫不示弱,大声道:“拼就拼,这拼酒谁都做不得假,再好不过!”

安吉拉为米迦勒的气势所压,不禁一怔,想着米迦勒若是酒量了得,那可如何是好?可是拼酒既然是她提出的,此刻已不便反悔,只得朝尼可拉斯大声道:“拿酒来!”

“酒来了!”尼可拉斯就像一个百宝箱。竟然又从他的宝玉中搬出一个橡木大桶。还未开启,已可闻到浓浓酒香。

“慢着,先说好怎么拼。”安吉拉伸出一根手指,抵在自己嘴唇边,一脸神秘。

“你说说看。”米迦勒道。

尼可拉斯一脸苦笑。他这个妹妹别的本事没有,说到男人的时候,鬼点子比谁都多。

“照我说啊,我们每人说一处自己喜欢瓦格雷什么地方。说得出来喝一杯,说不出来喝两杯,如何?”

米迦勒脸一红,道:“喜欢瓦格雷的是你,我又没喜欢他。”

“既然如此,”安吉拉一脸坏笑,道,“那你把他直接让给我就得了,还来跟我争!”

“那也要看他自己喜欢谁的!”米迦勒急道。

安吉拉跳到米迦勒面前,盯着米迦勒的鼻子道:“你莫非觉得他喜欢你这个丑八怪!”

米迦勒也瞪起眼睛鼓起腮帮,大叫道:“我虽然不漂亮,但总不会下药害人!”

其实米迦勒一对猫眼顾盼生姿,巴掌大的小脸,细长坚挺的臂,唇线鲜明的嘴。除了左颊的伤疤外,怎么看怎么也是一等一的美人。所以她对自己的相貌从来不自卑,即使脸上留着这么大一块伤疤也从来不在意。

不过,安吉拉的脸乍看之下清丽绝俗,细品起来,更有一种成熟风情,也是美女中的上品。

尼可拉斯一个头都两个大了,大喝一声:“不许吵了!”

米迦勒吐了吐舌头,安吉拉却插起腰道:“你管那么多!”又指着米迦勒道:“她本来就没有我喜欢瓦格雷嘛!”

米迦勒轻轻叹了口气,望了望天上的月光,道:“比就比,我就不信我对他的了解比你少。”

安吉拉坏笑:“这个比赛不在于了解的多少,只在于爱的深浅哟。”

说着,不忘向瓦格雷抛去一个媚眼。

瓦格雷此时的心情,当真是如煎如熬。身体被安吉拉的媚药弄的怪怪的,不但半分力气也使不出来,而且燥热难当,胸口一股气憋着,真恨不得脱光衣服跳进水里。还听着安吉拉口口声声说着爱,他实在是哭笑不得。

不过,不管是出于女人的好胜心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米迦勒为她和安吉拉苦苦缠斗却让他心里实在有些高兴。他虽然早就倾心于米迦勒,怎奈米迦勒对他的态度总是忽阴忽晴,能趁此机会弄清楚米迦勒的心意,瓦格雷又不禁露出一丝坏笑。

于是,两人面对坐下,各擎酒杯,就此开比。

两人猜拳,米迦勒出了剪子,安吉拉却出了布。

“那我先不客气咯。”安吉拉倒过一杯葡萄酒,笑道,“我爱他的性感红唇。”然后一灌而下。

瓦格雷脸上一滴汗滚落——性感红唇,这难道是用来形容优雅英武的瓦格雷大人的嘛……

“我……我……”米迦勒小脸通红。要说她心中对瓦格雷完全没有爱慕之心,那绝对是假的。瓦格雷相貌英俊,举止高雅,对每一个女孩子都永远这么亲切,会有女孩子不喜欢他才怪。可是要她当面说出来,还是有点心理障碍。

“哈,说不出了?罚酒两杯!”安吉拉大笑。

米迦勒通红着脸粗着脖子道:“罚就罚,我怕你!”

说完,咕噜咕噜两声,两杯酒下肚。

“我又来咯。”安吉拉朝瓦格雷抛了个媚眼,道,“我爱他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明亮的眼睛。”说完,一仰脖子,“咕噜”一杯酒下肚。

“我……我……”米迦勒继续脸红。

“又要罚酒?”

“我……我爱他……我爱他身上的肌肉块块!”米迦勒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说完也喝下一杯酒。说完,满脸羞得通红,双眼怒视着安吉拉,脸上可没有半点“喜欢瓦格雷的肌肉块块”的温情模样。

安吉拉哈哈大笑,道:“原来你是一只小色猫,一下子就想看他脱光的样子了。”

米迦勒其实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因为她第一次感受到对瓦格雷的异样情愫的时候,是在悬崖边抱着半身**的瓦格雷的时候。那时,瓦格雷身上强烈的雄性气味差点将她融化。所以不自觉就说出了“肌肉块块”。说完,她立刻就感到无比窘迫,简直想找根地道钻下去,半眼都不敢瞧向瓦格雷。却不知瓦格雷正瞬也不瞬地望着她,一脸笑意。

第六十二章 您回来了

某个死人在本章复活了,咳咳……忘记了他是谁的人,打屁屁。(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顺便一说,在正剧中,这两人虽然玩玩暧昧,但是绝对不是那种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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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拉清了清嗓子,笑道:“我爱他左耳后的那颗红痣,衬着苍白的肤色真是说不出的性感。”说完一杯酒下肚。

“诶诶?红痣?”米迦勒差点惊叫出声,“真的存在吗?我怎么不知道?”

莫说米迦勒,连瓦格雷自己都感到十分惊讶,他可从来没有留意过自己耳后的痣。此刻米迦勒不由向瓦格雷看去。瓦格雷撩起了耳后黑发,果然有一颗小小的红痣。

“你怎么知道!”米迦勒简直要朝着安吉拉扑上去。

“因为我爱你比他深啊。”安吉拉转着手中的空酒杯,悠然道,“又轮到你了。”

米迦勒这次可不敢随便开口了,想了几秒钟,道:“我爱……爱他的黑发。”虽然已有几杯酒下肚,壮了胆子,可是说到这个爱字,米迦勒总要停顿半拍。

“喂喂,你要说出他的黑发哪里值得你爱呀。例如如丝般柔滑之类的……”

米迦勒低下头,嗫嚅着道:“喜欢他的黑发中香香的味道。”那声音轻得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安吉拉拍拍手,道:“好,放过你,喝下这杯酒,咱们再来。”

此时已是后半夜。瓦格雷虽然难受得睡不着。尼可拉斯却实在受不了了。他一只手支着下巴。总觉得自己地眼皮有千斤重。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梦中。还不断地听到米迦勒和安吉拉地吵闹之声。只觉地不甚其扰。

咂咂嘴。翻个身。你们两个姑奶奶。什么时候才算完呢。

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地。是刺眼地日光。显然已经日上三竿了。他这一觉睡地还真是不错。伸了个懒腰。第一个看到地是瓦格雷。只见他手肘支着一根树杈。背靠一棵大树站着。满脸笑意地看着前方空地。他地腰杆又挺得笔直。显见安吉拉那奇怪地**药已经失效。

接着。他揉着惺忪地眼睛望向前方空地。只见两个满脸通红。眼睛布满红丝。头发像草窝地女人面对面坐着。米迦勒盘着双腿。安吉拉也盘着双腿。丝毫没有半点淑女样子。

两人都已经醉态可掬。却还是不断喝着酒。

“我……我爱他……他腋下的第三根汗毛!”安吉拉大着舌头叫着,灌下一杯红酒。

只见瓦格雷的脸红了红,却只是笑着看着他们。

“我……爱他鼻子上左边数起……第二个毛孔!”米迦勒大声说道,声音也已经模糊不清,说完,又灌下一杯红酒。

“乖乖隆的咚……”尼可拉斯对瓦格雷悄声道,“你不阻止她们?”

瓦格雷揉着下巴叹了口气,道:“反正咱们今天也走不了了,何必自己给自己找麻烦,还不如让她们索性喝醉了,把今天的事情忘记了最好。”

尼可拉斯挠了挠他花白的头,看着面前这一对宝贝,也只能苦笑摇头。

贾贝尔在一旁与塔吉克、龙吟、霸虎咬着耳朵:“能让我们公主失态至此,这个叫瓦格雷的男人想必很了不起吧。”

“难道比我们的普林斯首领还了不起吗?”

“我看未必,据说越矮小的男人越厉害呢,这瓦格雷显然比普林斯还高不少嘛……”贾贝尔做出一副行家的样子,摸着下巴道。

塔吉克给了他一个爆栗,道:“小孩子不学好,想到哪里去了!”

贾贝尔眼中泛泪,怒道:“你才是小孩子,你们全家都是小孩子。”边说边捶打着塔吉克。塔吉克跳着跑开了。哈哈大笑起来。

贾贝尔也大笑起来,龙吟和霸虎也大笑起来。

米迦勒也大笑起来,问安吉拉:“我们究竟在做什么?”

安吉拉也扑哧一笑,道:“我也不知道。药效早就过了。不如今天再加点在瓦格雷先生的饭菜里,今晚我们俩又能借故痛饮一番。”

尼可拉斯也哈哈大笑起来,道:“我的姑奶奶,你到底是要找机会喝酒还是要找瓦格雷麻烦?”

瓦格雷也笑了,道:“从今后我就算饿死,也再也不敢吃半点安吉拉小姐提供的食物了。”

每个人,都笑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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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尔巴迪安宫殿,拉斯特寝宫。

凭着回忆和摸索,拉斯特才好不容易摸回自己的家,简直花了比平时多十倍的时间。

不,平时他只需要使用瞬间移动魔法,一瞬间就可以从自己的寝宫来到宫殿大厅。而今天,他几乎已经走了整整一天,才好不容易回到这间寝宫。

他这才知道,原来盲人的听觉嗅觉和触觉果然都会格外灵敏。原本根本不会留意,但是现在的他却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两种不同石材的墙面摸起来是不同的。

虽然他的纤长美丽的手指已经毫无知觉,但是他还能用自己的手掌去碰触。

原本最爱干净的他,此刻已经顾不得手上身上沾染了灰尘。他几乎摸遍了路边的每一堵墙,每一盏街灯,每一棵树,只为了能回家。他只想躺到他自己的床上,舒服地睡一觉,再想以后的事情。或许如果能就此长睡不醒也挺不错。

想到死亡,他的嘴角忽然勾起一丝微笑。对于魔法尽失,双眼已盲,手脚已残的他来说,死亡实在有一种甜蜜的诱惑。

可是他立刻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从头脑中赶出去。只因他明白自己不能死。他必须找到加尔巴迪安的大公主,告诉她真相,告诉她她的命运和她的使命。

更重要的是,他要争这一口气,他要让他那个该死的情人——加尔巴迪安的女皇帝知道,他虽然没有她有能耐,但是他至少有本事自己活下去。他即使是弱者,但不是懦夫。

一路上,很多人见到他,却没有人和他说话。他发现他盲了之后,感觉真的敏锐很多。只要有人从身边经过,他甚至能听出这个人是男是女,是胖是瘦。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同他说话,甚至没有一个人在他身边停下脚步。

只因为他得罪了皇帝,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加尔巴迪安宫殿的每一个角落。

不准阻拦拉斯特,更不准杀死他,这个命令也已经传遍了加尔巴迪安宫殿的每一个角落。

所以除了视而不见,别人还能怎么样呢?

拉斯特的肌肤感到丝丝凉意,他抱着自己的肩膀,有一些发抖。他虽然目不可视,这气温的变化却告诉他,天黑了。

他摸进了一面熟悉的院墙,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问道:“您回来了?”不由长长舒了一口气。

长久以来一直提心吊胆,憋着一口气,此时到了家突然完全放松。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他双腿忽然抖得完全不能自已。

他已经长久没有想起不会魔法的感觉,原来没有法力护身的自己竟然会是这么脆弱。凉风一吹就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曾经他的气系魔法可是加尔巴迪安第一,他的力量能任意控制方圆百米内所有的空气。现在,这些小风却吹得他索索发抖。

他不争气地跪在了地上,忽然,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泪水。

他浑身蜷曲在地上,无法忍耐住自己的呜咽。

家,本就是一个可以自由流泪的地方,不是嘛?

少年从室内急急走了出来。那少年,竟也是瞎的。他的眼眉上,蒙着一片两寸宽的月白色绸带,绸带末端在脑后随意打了个死结。随着风与他的金发一起,微微飘荡。

他走的很急,脚步却很细碎,两只手平举前方摸索着,循着拉斯特发出哭声的方向。

终于,少年来到了拉斯特的身边。他摸到了拉斯特的头,摸到了拉斯特的手臂,和他手臂上纵横交错的伤痕,摸到了拉斯特的手,摸到了拉斯特手掌上可怕的血洞。

拉斯特浑身一振,轻哼一声,只因少年碰痛了他的伤口。

少年的唇角边,划出一条悲伤的弧线。

他伸出他宽容有力的臂膀,轻轻抱住拉斯特。拉斯特扑入少年的怀中,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大声地哭泣起来。

他比少年长了许多年岁,失去魔法的他,看起来比原来更苍老了许多。可是,他蜷缩在少年怀中,就像一个悲伤的小孩。他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一滴一滴滴在少年膝上。

少年轻轻抚着他的背,那块蒙眼的丝巾也已经被泪水打湿。古来最让人悲伤的事情是美人迟暮和英雄末路。原来如此强壮,如此英气勃勃的人儿,现在却躺在自己怀中无助地哭泣。谁会不伤心呢?

何况,这个人曾经救了自己的性命。

少年无声地哭泣,手臂却更坚强。他过去依赖别人太多了,他依赖过詹姆士牧师,依赖过米迦勒,依赖过拉斯特,从没想过自己保护自己。可是他此刻却好像忽然成熟了几分。只因他不但要保护自己,他怀中的人的生命,也从此交托在他的手中。

他已经经历了太多的痛苦,他要用自己有力的臂膀,慢慢将他的痛苦抚平。

彼得轻拍着拉斯特的背,轻声道:

“您终于回来了。”

第六十三章 相拥

米迦勒醒来的时候,身边安吉拉还在呼呼大睡。www.65txt.com只见她大张着嘴巴,发出轻轻的可爱的鼾声,一丝口水从她嘴角流下,湿了一片枕巾。

米迦勒只觉得头疼欲裂。暗暗发誓下次再也不这样猛喝酒了。她们两个女人,几乎喝了整整一橡木桶的葡萄酒,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先倒下的。醒来时,就穿着昨天的衣服,和安吉拉并排躺在安吉拉的床上。

米迦勒打开门,睡眼惺忪地走了出去,见到瓦格雷正在为他的爱马梳理毛发。现在他的从仆都走了,连小雪也走了,他只好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了。

“早啊……”米迦勒懒洋洋地抬了抬手,算是打了个招呼,就打着哈气从瓦格雷身边大咧咧地走过,呼唤着尼可拉斯,“喂,有没有早饭啊……老娘饿了……”

“喂喂,有你这样不顾形象的女人吗?”尼可拉斯一把把米迦勒拉到一边,悄声道,“你看看你,头发像草窝,眼泡还是肿的,一嘴的酒气。瞧瓦格雷还喜欢不喜欢你!”

“我才不要他喜欢……”米迦勒嘴硬着,却也不由自主地跑到小河边,以水做镜开始洗漱。

只见她一头齐耳金发此时根根竖起,而且还竖向不同方向。要是有只鸟跑来下个蛋,可一点都不奇怪。眼睛不但有点肿,而且还有点红,想必是宿醉后遗症。

米迦勒轻轻叹了口气,忽然有些讨厌这样的自己。

洗漱完毕,见安吉拉也从房中走了出来。

奇怪了,这女人,刚刚明明睡得一头乱发口水直流,现在为什么已经打扮得整整齐齐,头发也梳得光亮油滑,脸上更是带着一股温柔可人的笑意?

“早安,瓦格雷。”安吉拉用最明朗温柔的声音打着招呼,没忘记向瓦格雷抛一个媚眼。

瓦格雷转身行了个礼。微笑道:“早安。安吉拉小姐。”姿态优雅。彬彬有礼。

“喂喂。刚才我跟你道早安你为什么不睬我。”米迦勒冲到瓦格雷面前。瞪着瓦格雷吼道。那双杏仁般地猫瞳因为距离瓦格雷地鼻子太近而有些斗鸡。

瓦格雷微笑。摸摸米迦勒为了梳理整齐打得有点湿湿地头说:“你也早。我地公主殿下。”

“哼。”米迦勒转过身去。不让瓦格雷看到她脸上得意地笑。瓦格雷对自己地态度终究和对安吉拉有些不同吧。

“那么。今日我们便出发去龙之谷吧。”瓦格雷道。

“好!”米迦勒一跃而起。大声道。

瓦格雷点点头,微笑道:“嗯,很有干劲。”

“那当然。”米迦勒撸了撸袖子,道,“我就是以有活力著称的米迦勒!”

“喂,带着我!”尼可拉斯将他的小屋收入宝玉之中,急急赶来。

安吉拉坏笑着说:“你要去干嘛啊?老婆婆。那里可不是你这样的老人家去的地方。”

尼可拉斯脸红了红,道:“明知故问。当然是想变回原状……”

安吉拉笑道:“现在这样不好吗?倚老卖老最适合不过。”

尼可拉斯苦笑道:“喂喂,请难得给老哥一点面子……”

安吉拉拍了拍手,道:“行,去吧,再见。”说完,再也不看大家一眼,转身进入房子,啪嗒一声关上了门。

尼可拉斯苦笑着对瓦格雷说:“你别在意,我妹妹就是这样的脾气。”

瓦格雷微笑着摇头。

于是瓦格雷,米迦勒,尼可拉斯三个上马,向那传说中在蓝天的尽头的龙之谷进发。而贾贝尔、塔吉克、龙吟和霸虎则留在铸剑谷保护安吉拉小姐。

骏马行出大半日,夕阳西斜,将天空染成绚丽的紫红色。米迦勒伸了伸懒腰,道:“唉……不知还要走多少天?”

“按照我们现在的速度,一个多星期就可以到了。”尼可拉斯微笑道。

“要这么久!”米迦勒简直要跳起来。

瓦格雷苦笑摇头不语。尼可拉斯笑道:“你一个小姑娘家,性子怎能这么急。”

米迦勒嘟起小嘴,道:“你是老婆婆了,性子当然比较慢一些。”

尼可拉斯被戳到痛处,只好闭口不言。

瓦格雷望着天上层层翻卷的火烧云,沉思不语。夕阳在他英俊的侧脸上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泽。

米迦勒望向瓦格雷。按照她以往的性情,一定已经不甘寂寞地喊:“喂,你怎么不说话”之类的。可是此刻,她看着瓦格雷淡漠的表情,聚焦在天际的目光,忽然不敢开口。她忽然觉得瓦格雷离她从来都没有那么远。

瓦格雷似乎注意到米迦勒的目光,回过头来注视着米迦勒,轻声道:“累了吗?”

米迦勒咧嘴一笑,道:“我米迦勒是什么身板儿,十个大男人倒下了,我米迦勒必定还站着。”

瓦格雷望着米迦勒,只见她一脸的风尘之色,却永远把最开朗最灿烂的笑容挂在嘴边。这样的女孩子,怎能不叫人心疼?

他忽然很想紧紧拥抱这个女孩。可是,还有半个月,他们就可能要诀别,从此相见无期。

他又怎么能够在现在给出什么承诺。

行至一条河边,三人翻身下马。尼可拉斯自又从他的宝玉中变出了他的房子。

地中海边的夏天,干燥而炎热,那条小河的流量也小的很。十几米宽的宽阔河床中,只有一道小腿肚深的细流流过。想必在初春汛期的时候,此地应该有一条气势颇为恢弘的河流吧。

米迦勒掬起一捧清水,清洗着自己蒙了一层灰的俏脸。清水拂过,她的小脸立刻又变成了充满光泽的淡淡古铜色。古铜色的皮肤,因为长期日晒而退色的淡金色短发。这样的形象让她十分的满意。因为这是她在烈日下战斗的印记。

左颊上那道巨大的粉红色的伤疤在溪水的映衬下,似乎也泛起光泽。

米迦勒忽然一跳一跳走到正在饮马的瓦格雷面前,道:“你是不是喜欢美丽的女孩子?”

瓦格雷一笑,道:“谁不喜欢美丽的女孩子?”

米迦勒用手指抵着自己的嘴唇,道:“我可以叫尼可拉斯把我脸上的疤弄掉的。”

瓦格雷摇了摇头,轻轻拍拍米迦勒的小脸,说:“我不在意。无论你脸上有伤疤也好,没有伤疤也好,我都不会在意。”

米迦勒瞪大小猫一样的眼睛看着瓦格雷,道:“你不喜欢漂亮的女孩子?”

瓦格雷笑道:“傻瓜,我喜欢的是你。又不是漂亮的脸蛋。”

米迦勒摸着左颊,笑道:“那就好。我也不想把这个疤痕弄掉。因为它时时刻刻提醒着我,我从哪里来。每次看到它我就告诉自己,再也不要回去!”

瓦格雷笑了笑,柔声问:“哪里?”

米迦勒神秘一笑,道:“这是我的秘密,你不肯告诉我自己的身份,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秘密?”

瓦格雷笑道:“你跟我回到我的世界,我自然会告诉你我的身份。那么如果我答应跟你回去你的世界,我会知道你的秘密吗?”

米迦勒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忽然低下头,颤声道:“我们不谈这个了,好吗?这辈子我都不想回去,真的不想……”

瓦格雷轻轻拥过米迦勒的肩,柔声道:“别怕,有我在,没有人能逼你。”

他记得有一次见到米迦勒睡着了,在噩梦中哭醒,大声地喊着:“不要带我回去!”虽然他不知道米迦勒来自何处,可是这声撕心裂肺的哭喊,让他怎么忍心再提到米迦勒的伤心?

“嗯。”米迦勒又露出了那种爽朗的笑容,“我们马上就要去神奇的龙之谷了。既不属于加尔巴迪安,也不属于东方魔法帝国的土地,你不觉得很神奇吗?”

瓦格雷微笑着点头。他听到“既不属于加尔巴迪安,又不属于东方魔法帝国”,脑中忽然闪过一个词“旮旯城”。

“旮旯城……”他喃喃道。

米迦勒忽然浑身一震,像是受到惊吓般,挣脱瓦格雷的怀抱,瞪大着眼睛瞧着他。

瓦格雷知道自己猜对了。

米迦勒蹲下身子,抱着膝盖,面对着河水,将自己的身子缩成小小一团。瓦格雷轻轻抚着她的背,忽然发现她在发抖。

“你……是不是要带我回去?你说的跟你走……是不是去那里?”米迦勒的声音很小,带着哭腔。瓦格雷从来没见过米迦勒这样说话,更没见过米迦勒害怕得颤抖的样子。

他着实有些吓坏了,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永远活力四射的女孩子心中,隐藏着这样深的伤痕。

瓦格雷简直有些手忙脚乱。他轻轻拍着米迦勒的肩膀,想要抱起米迦勒,却又觉得她小小的身子外有一层多么坚固的防御。

“不是的,我只是看到你脸上的伤痕才想到……我绝对不是要带你去那里。”

瓦格雷手忙脚乱的解释,完全失去了平素的优雅风度。

没想到,米迦勒头埋得更低:“想到……你想得到,别人也想得到,对不对?我一定会被抓回去的……”

瓦格雷忽然用力掰过米迦勒的肩。

米迦勒想挣扎,想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可是,她从没感受过男人如此有力的臂膀。有力得让她完全无法挣脱,有力得让她不禁想要相信……

她抬起惊恐的眼睛,触到了瓦格雷一双平静深邃的黑色眼瞳。深黑色的瞳仁,像是能把一切痛苦吸进去。

米迦勒不知不觉也平静了下来。

瓦格雷注视米迦勒的眼眸良久,缓缓道:“你知道吗?我会想起旮旯城是因为我的特殊身份,本就能知道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米迦勒像受惊的小猫一般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瓦格雷的声音低沉而平和,有一种镇定人心的力量。

他柔声道:“请你相信我,不论我做什么,一定绝对不会对你不利。我会为你保守秘密,绝对不会告诉第二个人,好不好?”

米迦勒傻傻地点了点头。她忽然发现,自己简直要在他的深邃的眼眸中融化。她心中暗暗觉得,虽然不敢给出任何承诺,但是她一定会跟他走的吧,即使不知道他是谁,无论天涯海角。

夕阳给大地撒上一道绚丽的光辉。小小的溪流中,泛着盈盈的波光。溪流边,两个人跪坐在地上,紧紧相拥在一起。久久久久……

第六十四章 拔河比赛

瓦格雷带来的马,每一匹都是万中选一的良驹。www.65txt.com一个多星期后,他们便来到了传说中的龙之谷。

只见一道巍峨的山脉矗立眼前,山顶直直伸入云端,左右也都看不到边际。

“这便是龙之谷了。”尼可拉斯表情肃穆。

米迦勒抬头望着那隐匿在白云中的山巅,嘴巴张得老大,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

只有瓦格雷表情依然镇定如常。

“可是,那传说中的引路人在哪里呢?”米迦勒喃喃道。自此方圆数里,渺无人迹。

瓦格雷翻身下马,道:“看来我们只有把马寄存在这里了。”

“然后呢?”米迦勒问。

瓦格雷望了一眼尼可拉斯,尼可拉斯望了一眼瓦格雷,异口同声地道:“爬山!”

于是,三人开始爬山。这山又高又陡,山上都是嶙峋怪石,只极偶尔地从岩缝中伸出一两根怪枝枯藤。

尼可拉斯爬在第一个,米迦勒爬在他后面,瓦格雷断后。三个用绳子系住彼此的腰,穿成一串羊肉串的样子。

米迦勒一边爬。一边摇头叹息:“唉。就没有好一点地路可以走吗?”

尼可拉斯叹道:“这时候才发现瞬间移动地魔法是多么重要。可惜我就是不会。”

瓦格雷在最后。他地视线几乎与前面米迦勒地脚丫子平齐。他只是淡淡道:“别说太多话。留着体力。”

米迦勒点头。一鼓作气嘿咻嘿咻向上爬出好几米。

这山虽陡。却并不难爬。只因那些嶙峋怪石块块突出。有不少着力点。可是爬了半天。还是只在半山腰逗留。看着下面系着地三匹马。虽然已经看起来很小。可是望向上方。依然望不到峰顶。

米迦勒嘟囔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尼可拉斯神秘地说:“嘘,龙最看重的是人的诚意。”

好吧。为了显示诚意。米迦勒又探出了坚实的一步。

米迦勒绝对不是弱女子。不过已经爬得手脚酸软,简直连半步都爬不动了。

那边厢尼可拉斯已经几乎要瘫软下来。已经从第一个变成了最后一个。一边爬一边呼哧呼哧喘着大气。

瓦格雷不紧不慢跟在米迦勒身后,神色依然如常。米迦勒对他的定力简直十分之佩服。

“我……我不行了。”宣扬“龙看重人的诚意”的尼可拉斯的诚意首先耗尽。

他趴在半山腰一块大石上说,“放过我吧,让我留在这里吧。”

“那会死的。”瓦格雷冷冷的说。

米迦勒同情地看着尼可拉斯,她此刻又觉得瓦格雷严厉而冷酷,简直不是人。

“就休息一下,又怎么样呢!”米迦勒大声道。

“你看,那里就是龙之谷的引路人住的地方。”

米迦勒顺着瓦格雷的手指遥遥望去,只见云层中隐隐露出木屋一角。

“休息一下,迟早会到的啦。”米迦勒道。

“你再仔细看看。”瓦格雷不动声色。

米迦勒盯着那小屋,忽然觉得它远了一些,忽然觉得它又远了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它会逃似的。”米迦勒说。

“正是如此。”瓦格雷点点头,道:“从我们上山的那一刻起,它便开始逃跑。追到它我们就胜利。追不到它,我们早晚会困死在这危崖之上。你懂了吗?”

最后一句话却是朝着尼可拉斯说的。

尼可拉斯点点头,重新站起来,道:“好,我们继续走!”

汗水洒在石头上,留下斑斑痕迹。

米迦勒忽然又觉得瓦格雷说不出的可靠。

三人再也不敢停留,一步一步缓慢但是坚实地向那木屋靠近。

瓦格雷道:“放心,龙不会给你你承受不住的考验。在你到达极限之前的一点点时间,一定能到达。”

果然,在尼可拉斯趴在地上再也不想动弹一步,在米迦勒累得舌头吐得老长,双手几乎要垂到地上的时候,他们到达了那个小木屋。瓦格雷虽然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却竟然还能维持那优雅的笑容。

他缓步上前,轻轻敲了敲门,道:“远来打扰,心中惶恐,请赐一见。”

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门中走出一个老头。

要说老,尼可拉斯变成的老太太已经够老了。老得弯下了腰,牙齿全部掉光了,脸上的皱纹层层叠叠,简直能夹死蚊子。

可是见到那个老头子,尼可拉斯简直可算是一个小姑娘。

只见那老头子背驼得像一只虾,已经快要弯到地上。身高简直还不到米迦勒的腰。他拄着一根桃木手杖,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抖得像秋风中树上最后一片枯叶。他浑身没有一片皮肤是光滑的,不但皱缩,而且干燥。他的两条眉毛长长垂下,竟然能够一直垂到胸前。他的眼睑长长耷拉下来,他需要用那颤巍巍的手指将眼睑翻起,才能知道来的人是谁。

如果说尼可拉斯变成的是人间最老的老太婆。那么这个老头子简直绝非人间所有。

“一百六十年了。”老头子喃喃道,声音沙哑颤抖,“我守在这里,已经一百六十年了。每年能来到这里的人,并不超过十个。”老头子一字一顿说的极慢,几乎用了半盏茶功夫才说完这句话。

米迦勒、瓦格雷和尼可拉斯相顾骇然,他们实在难以想象,这个老头子竟然已经在这里看守龙之谷的入口,整整一百六十年!

老头子似乎一点都不急,依然慢悠悠不紧不慢地说:“但是啊……每年能通过我的考验的人,几乎一个也没有……”

米迦勒等人面面相觑。米迦勒首先问出来:“什么考验?”

老头子用手张在耳朵旁边,缓缓张开早已没有一颗牙的嘴,沙哑着声音道:“啊?我听不见!”

“我问你什么考验啦!”米迦勒蹲下身子,对着老头子的耳朵大声吼道。

谁知老头子伸出如枯木一般的小指,悠然挖了挖耳朵,挖出一朵耳屎,凑在眼前注视半晌,然后轻轻一吹,耳屎随风落地。老头子又看了看米迦勒,悠然道:“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米迦勒的嘴角开始**,脑门上一根青筋暴起,简直要跳起来了。她在心里骂道:“死老头,臭老头,半只脚踏进棺材的傻老头!”可是,她又怎敢骂出声来。

只见瓦格雷彬彬有礼地走上前,一揖到地,恭恭敬敬地道:“在下等冒昧来访,打扰之处还请恕罪则个。我们要去那龙之谷,还请老丈不吝赐教入谷之道。”

那老人家抬了抬眉毛,看了一眼瓦格雷,道:“跟我来吧。”

米迦勒在老人家背后偷偷竖起中指,心道:“个装腔作势的老头子!”

不想那老头子悠然伸出一只手,背在背后,颤颤巍巍地对着米迦勒也竖了个中指。

米迦勒不禁气结。

四人来到一片开阔场地。老人家指着地上一根粗绳,缓缓道:“考验就是拔河。”

“拔河?谁跟谁?”米迦勒问。

没想到,那老人家又掏了掏耳朵,并不做声。

于是瓦格雷继续恭谨行礼,问道:“老人家,可否烦请告知,怎样个考验法?”

那老头子竟然笑了一笑,似乎在说“这还差不多。”他脸上的皱纹一笑起来更是完全皱在一起,连眼睛和鼻子也看不见了。

他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直花了半盏茶的功夫才从走到绳子的一端,悠悠道:“就是你们和我拔河。我只放选中的人进去。”

米迦勒瞪大眼睛看着老人,实在想不出这个风一吹便会倒下,已经一只脚踏入棺材的老头怎么拔河。

只见老人一只手撑着拐杖,另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捡起绳子的一端,幽幽道:“但是你们三个人中,只有两个人有机会同我较量。谁先来?”

“喂喂,这个太不厚道了吧。我们好不容易爬上来的说。”米迦勒嘟囔着,可是却已经不敢大声,只因知道这老头子脾气大的吓死人。

老头子上下打量了一遍三人,忽然对着尼可拉斯说,你年纪最大,你先来吧。

尼可拉斯走上前去,也提起绳子一端。

老得快要入土的老太婆,和一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头子比拔河,这场面当真煞是有趣。

只见那老头子喘了口气,颤声道:“开始……”那始还拖了个长长的尾音。

尼可拉斯立即开始用力。他外貌虽然是老太太,但是身体内在却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子。他自信虽然武斗不是自己强项,但是拔河要输给这么一个半只脚入土的老头,却也十分可笑。

可是,他使尽吃奶的力气拔了半天,绳子竟然纹丝不动。

不论他怎么拔,怎么拽,绳子的另一头都在老头手中轻轻巧巧地捏着。他看上去简直没有使半分力气。

米迦勒惊奇地看着尼可拉斯。只见老人家摇了摇头,笑道:“你不行,不行,还是退下去吧。”老头都这么说了,尼可拉斯也不方便恋战,悻悻然退了下去。

老人的眼睛斜睨着米迦勒和瓦格雷,问:“你上还是你上?”

米迦勒怯怯地看着瓦格雷,只因她实在是必须进去。这二中选一的名额,只盼瓦格雷肯让给她。

瓦格雷露出优雅笑容,道:“当然是你上。”

米迦勒舒了口气,心中想着:瓦格雷有时候还真是不错。

第六十五章 好大好大的龙之谷

但是看着那个悠然扯着绳子一端的老头,米迦勒心中又隐隐泛起难色。(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刚才尼可拉斯使出吃奶的力气却动不了那个老头子分毫,她上去又能怎么样呢?

她犹豫了半晌,讪讪对瓦格雷笑道:“要不还是你……”

老头抠着耳朵,闭目道:“上还是不上?不上我可要回去睡觉了哦。”

说完,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瓦格雷对米迦勒笑笑,道:“放心上吧。”

米迦勒觉得瓦格雷这个笑容让她很安心。似乎无论碰到什么事情,他总会有办法一样。于是她撸起袖子,搓了搓双手,上前抓住了绳子的另一端,说:“来吧。”

老头神秘的一笑。

米迦勒开始用力将绳子往后拔,果然,如尼可拉斯一样,半分都拉不动。那个老头子用两只手指轻轻捏着绳子的另一端,另一只手甚至还在掏着耳朵。米迦勒却觉得绳子的另一头不是老头的两根手指,而是一堵墙一般。

纹丝不动!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她额上大汗淋漓,也不知是累的还是急的。想到有可能要白跑一趟,有可能进不了龙之谷,有可能这一生都无法变强,她忽然感到连手都软了。求助的目光射向瓦格雷。

却只见瓦格雷温柔的目光也迎向她,微微点头,似是在说“没关系的,一切有我。”

米迦勒回过头。看了一眼那故作悠闲地老头。狠狠道:“我就不信!”

说完。不顾一切地用力拉去。

可是。没想到这次那头简直没有任何力气。米迦勒因着自己地大力一拉向后摔了一个大大地跟头。

老头掏掏耳朵。嘿嘿一笑。却并不去看胜利了地米迦勒。而是背着手。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瓦格雷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如此强大地魔法之力?”

瓦格雷恭谨行礼:“在下对老前辈冒犯之处。还请恕罪。但是在下地身份。却实在不便透露。”

老人抬了抬眼皮。看了米迦勒一眼。这一眼不知怎么。却看得米迦勒心惊肉跳。

“你不便透露我也不便强问。你不愿说出自己的身份可是为了她吗?”

瓦格雷垂首默然不语,竟是默认了。

老人叹了口气,喃喃道:“没想到,那个家族的人竟会来到这里,可笑可笑。老虎来找小猫儿帮忙,可笑可笑……”

老人说着,竟似准备转过身离去。

“喂,等等。你不是说会引领赢的人入谷吗?怎么说走就走?”

老人顿了顿脚步,道:

“入谷的通道就在我这屋内,你们想强行闯入我也拦不住。但是龙之谷的规矩,一次只准两人入谷,你们自己考虑入谷人选吧。考虑好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说完,他又回过头,斜睨了一眼瓦格雷,道:“胜的虽是她,我选中的人确是你。你选一个跟随你的人,快些来吧。”

说完,慢慢一步一踱走回了房子里。

瓦格雷却有些犯难了。只能在米迦勒和尼可拉斯中选一个?

如果选米迦勒,尼可拉斯这辈子就要保持老婆婆的样子过一生了。如果选尼可拉斯,自己固然可以替米迦勒去求取龙鳞。但是按照米迦勒的性格必定不肯答应,而且本人不亲自去求取龙鳞的话,唯恐龙感到诚意不够。

然而,如果让米迦勒和尼可拉斯两人进去,且不说这龙之谷中步步艰险,他不能在旁边随同照顾实在不放心,首先这守谷的老人这一关,就不一定过得去。

因此,瓦格雷沉吟不语,目光在米迦勒和尼可拉斯间瞟来瞟去,不知道说什么好。

瓦格雷发了半晌的呆,却只见米迦勒忽然背着手,眯着眼,斜着小脸望向尼可拉斯,一脸坏笑。

尼可拉斯挠了挠头,红着脸道:“问题是肯定没问题,不过这样真的好吗?”

米迦勒眯着眼笑道:“有什么好不好的,这可是事关你我终生的大事!”

“终生……终生大事?”尼可拉斯的脸更红。

米迦勒道:“当然咯,你变回原形之后,便是个风流倜傥的翩翩少年,这不是事关终生大事吗?”

“这个……这个……”尼可拉斯挠着头,说不出话。

“来嘛,来吧……”米迦勒摇着尼可拉斯的手央求着。

“不……不好吧……”尼可拉斯侧身却避不过。

“有什么不好的,有什么啦……”米迦勒继续撒娇。

“喂,在这里不合适啦。”尼可拉斯道。

“有什么不合适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何必避人?”米迦勒道。

“这事当然见不得人!”尼可拉斯忽然激动地大叫一声。

米迦勒怯怯松开手,两只小手食指相对,低头喃喃道:“可是……为了你一生的幸福……”

尼可拉斯长叹一声,道:“好吧,好吧,做就做吧……”

米迦勒一跳三尺高,开心地叫道:“你答应了!”

“不答应又能怎么样?”尼可拉斯苦着脸道,“而且虽然丢人,这确实是唯一的方法……”

只见他将宝玉中的房子召唤出来,米迦勒走进房子,正襟危坐,道:“开始吧!”

尼可拉斯又将房子收入宝玉之中,回头对瓦格雷说:“咱们走吧。”

瓦格雷无奈地苦笑,把米迦勒藏在宝玉中的确是一个办法,可是那个一百六十岁的老头又怎么会不发现?到时候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吗?

两人携手走进老人的小屋。只见那小屋中的陈设极其普通,除了床和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之外一无所有。虽然有一个书架,书架上却没有半本书册。瓦格雷心中暗暗叹道,要让自己在这样的地方呆上一百六十年,恐怕要无聊得发疯了。

老人用手杖在地上画了一个圈,那圈立刻变成了一个漆黑的洞,老人对瓦格雷和尼可拉斯说,跳进去,就到龙之谷了。

瓦格雷垂首道:“多谢老先生。”

老人却背过身去,不再看他,口中喃喃道:“活了一百六十年,还有什么事看不透?可是活了一百六十年,还有什么事值得在乎?可怜我还要在此间苦守八百四十年。你们好自为之吧。”

瓦格雷和尼可拉斯相顾骇然,他们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如此老的老头,活到一千岁会是什么样子。他们又暗自庆幸,幸好自己不是在老人八百岁的时候来访问龙之谷,要不然恐怕要被他吓死了。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便携手跳入了那个大大的黑洞。

下降的速度相当快,而且越来越快,到最后,简直像是有一股巨力将两人向下撕扯一般。两人的手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松开。可是许久许久,依然没有尽头。

忽然,瓦格雷只觉得眼前一片光亮。习惯黑暗的眼睛一时间难以适应,接下来就是一阵巨大的冲击,然后,身子又被高高弹起,接着,掉入另一片柔软而富有弹性的事物上。几次之后,瓦格雷摔在了一片松软的土地上,却并没有摔疼,只因为几次弹跳已经将下降的冲力抵消殆尽。

瓦格雷摸了摸下巴,坐起身,只见自己周围是硕大无朋的植物,那些植物看来是草本植物,但是每一株都比最粗的树木还要粗上很多,每一片叶子上都能盖起一座人间最华丽的宫殿。瓦格雷刚才显然就是从这些叶子上弹跳下来,才没有受伤。

然而,他忽然见另一个人也在几次弹跳中掉了下来。不及闪避,尼可拉斯重重摔在了他的身上。只见摔懵了的尼可拉斯过了好久才坐起身,揉着屁股喃喃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瓦格雷苦笑道:“劳驾……虽然我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是我却知道你坐在我身上。”

尼可拉斯红着脸从瓦格雷的身上跳开,瓦格雷才站起身,笑道:“快让米迦勒出来透透气。”

“遵命。”尼可拉斯说着,从宝玉中变出了自己的房子,米迦勒迫不及待地冲了出来,立刻长大了嘴巴抬头看,叹道:“这些草长得真高。”

尼可拉斯调笑道:“只希望这个世界中的蟑螂臭虫不要也长那么大只。”

米迦勒想到房子那么大的蟑螂,忽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忙道:“别说了,别自己吓自己。”

正说着呢,一只大大的青虫一扭一扭从一片叶子上爬下来,瞪着两只比人还高的大眼睛盯着他们瞧。

米迦勒退后两步,牢牢抓住瓦格雷的胳膊,道:“这……这个……”

饶是胆大包天的她,牙齿也有些大战。

“喂喂,放心啦。青虫是吃素的!”尼可拉斯笑道。

“那么……那么它呢?”米迦勒战战兢兢地指着天空。只见一只如直升飞机般大的苍蝇发出巨大的嗡嗡声,盘旋着朝他们飞来。他们可以清楚地看到苍蝇那对硕大的红眼睛中的每一个复眼细胞,也可以看到苍蝇肮脏的腿上的每一根细毛。

“快……快逃!”尼可拉斯双腿发软,简直快要趴下了。

“快……快把我塞回宝玉里面!”米迦勒开始自暴自弃。

“别忘了你是魔法师。”瓦格雷见了他们的样子,真有些哭笑不得。“魔法师该有魔法师解决问题的方式。”

第六十六章 请跳下悬崖

“好……好!”被瓦格雷提醒,尼可拉斯用力挥起魔棒,只见一个硕大的光球莹莹然向大苍蝇飞去。www.65txt.com

尼可拉斯老脸上露出一丝浅笑,开心地说:“这样它纵然不死,至少也得残废。”

只见那光球慢慢飞到苍蝇面前,虽然直径还没有苍蝇的眼睛的一半大,但是如果结结实实击中,的确会对苍蝇造成伤害吧。

米迦勒紧张地望着那只苍蝇,大气都不敢出。

只见那魔法光球飞入苍蝇体内,又从另一边穿出,渐渐消失在空中。

那苍蝇依然完好无损地在空中盘旋着。

“喂,这太霸道了吧!”尼可拉斯抗议道。可是苍蝇怎会听得懂他的抗议?

只见瓦格雷伸出魔棒,喃喃念道:“上古诸神听令,镜花水月,速速消散,幻中之真,速现原形。”

只见那些巨大的苍蝇,巨大的青虫,巨大的草本植物,忽然一下子消失了。原来那只是幻术。

尼可拉斯惭愧地淌下一滴汗,道:“我果然还是不如你。”

瓦格雷微微一笑,道:“若不是你当先开路,我恐怕还看不出来这是幻术呢。”

面前现出一条普通地林荫道路。道路两旁是普通尺寸地树。普通尺寸地野花。普通尺寸地蝴蝶和野兔。

道路旁竖着一块牌子。牌子上用十几种语言写着十几行字。米迦勒找到自己认识地语言。只见那字写地是:“文明地世界。”

“什么意思?”米迦勒问道。

“不懂。”尼可拉斯摇头。

“闯进去再说。”米迦勒当先踏上林荫道。向前走去。

瓦格雷轻叹着摇了摇头。也跟了进去。

三个默默走着,米迦勒忽然问瓦格雷:“刚才那老头子说那个家族,到底是什么家族?”瓦格雷轻轻拍了拍米迦勒的头,道:“傻瓜,你就这么想知道我的身份吗?”

米迦勒用力点点头。

瓦格雷揉了揉米迦勒那根根竖起的刺猬头,笑道:“时候到了……”

“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米迦勒借口下去。

瓦格雷也不觉得尴尬,只是微微一笑道:“正是如此。”

米迦勒嘟着嘴,又道:“可是那个怪老头说你到来这里是老虎来找小猫儿帮忙,可见你应该更有办法让我变强吧。”

瓦格雷望着米迦勒轻轻摇头,笑道:“你知道吗,有些事情,不是你自己做,便没有意义,我只能陪着你,却并不能替代你。”

米迦勒点了点头,似懂非懂。她只想变强而已,管那么多自己做别人做呢……

走着走着,迎面一个十字路口。路口四角竟然有四盏红绿灯在闪烁。

“这……好文明……”米迦勒叹道。

“这里又不行车,为何要有红绿灯?”尼可拉斯不解。

前方正好是红灯,最不耐烦等待的米迦勒跳着脚道:“又没有别人,干吗不过去?”

“来了人家的地盘,还是遵守人家的规矩吧。”瓦格雷拉住米迦勒的手,拦住她的脚步。

只见一头硕大的黑龙悠然从岔路上走来。那黑龙简直有一座大房子那么大,比米迦勒昔日见过的绿龙还要大些。

米迦勒张大嘴看着,轻轻叹息。

只见那黑龙走过去之后,身后又有一条黑龙,长得和前面一条一般大小,也慢慢走过的岔路。

“快些,”只听一个低沉粗狂的声音,如雷声隆隆般说道:“别等灯变红了!”

只见又有一头黑龙急急跑过,后面跟着一头比前面的黑龙高数倍的巨大黑龙。

米迦勒要把脖子仰得老高,才能看到那头黑龙的全貌。只见那黑龙张牙舞爪,面目甚是狰狞,但是它的眼神却并不可怕,反而很温和地看着前方的三条小黑龙,一边口中忙不迭地告诫着:“在学校要听老师话,听到没有?”

只见那三条小黑龙异口同声道:“好!”

瓦格雷哑然失笑。尼可拉斯笑道:“原来他们是母子。”

那黑龙妈妈似乎注意到了这三个小小的客人,只见她弯下脖子,凑到三人面前,用如打雷一般的声音道:“早晨好呀!”

虽然知道黑龙绝无恶意,但是被黑龙在近得可以感受到它的鼻息的距离打招呼,也实在并不是愉快的事情。

尼可拉斯的脸开始抽筋,米迦勒又想逃避,只见瓦格雷优雅地行了一礼,道:“夫人早安。”

那黑龙赞许似的点了点头,隆隆道:“好可爱的小伙子呀。”

三头小黑龙想要凑过来围观,大黑龙嚷嚷着:“上学要迟到啦。”赶着他们急急往前走,还不忘向米迦勒一行人甩下一句:“再见!”

米迦勒奇道:“这里原来除了物种,和人类世界都是差不多的。”

三人继续前行,见到各种黑龙、红龙、绿龙、金龙等,对方也和善地打着招呼。每一条龙都忙着自己的事情,有邮递员龙,厨师龙,清洁工龙,送牛奶的龙,等等……

时间久了,米迦勒也不怕了,也彬彬有礼地同路过的每一条龙打着招呼。

她悄声问瓦格雷:“我们不如求求这些龙先生,拔几个鳞片下来给我?”

瓦格雷却摇头道:“鳞片是龙最最宝贝的东西。怎肯轻易给你?我们还是先求见龙王,禀明来意,请他定夺吧。”

米迦勒想了想,点了点头,一行人继续前行,不久就到达了龙王的宫殿。

那宫殿式样和人世间的宫殿也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尺寸却比人世间的宫殿大了几十倍,一扇门就有十几层楼那么高。门前,两条金龙身披铠甲,手拿着几十米长的长矛,竟是守卫。

瓦格雷上前一步,行礼道:“在下等求见龙国国主,烦请禀报。”

一条金龙道:“你等等。”声音也是如打雷一般龙龙,而且比刚才的黑龙更多了一份威严肃杀之气。

金龙转身入内,几分钟后出来,道:“国主等你们很久了,进去吧。”

“是。”瓦格雷又恭敬行礼,三人迈步而入。

这个宫殿的尺寸,对龙来说或许挺适合,但是对人类来说实在太大了些。

那个大厅对龙来说也许并不大,看来最多也只能容下几十头,但是米迦勒等人足足走了半个钟头,才来到龙王座前。

那龙王身材比普通的龙看起来还高大几分,浑身的肌肤是透明的粉红色,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竟是一条罕见的水晶龙。传说中,水晶之龙集天地日月精华所成,无父无母无后,千年一生千年一长,寿命可达万年。连瓦格雷也不曾见过传说中的水晶之龙。

如今,那水晶龙就坐在他们面前,如观察小小宠物般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他们三人。

“谷中好久没有人来访啦。只怪谷口那老头子择人太严,搞得我们在谷中很是孤独。等到他的一千年刑罚过去之后,下回可不能再找**座的人看门儿啦。”

水晶龙絮絮叨叨,声音和其他龙不同,甚是悦耳,就像水晶风铃在风中叮叮当当的声音一般清脆。

米迦勒胆子已经很大,于是顺口问道:“什么叫做一千年的刑罚?”

水晶龙国王嘴角竟似露出一丝笑意,随即道:“我们谷中素来有规定,外人到来谷中,只限两人入内。那老头子那时候还年轻,使了个障眼法,骗过上一任守门人,三个人一起来到此间。三人求了三件东西。我回答他们,我只能满足其中两人的要求,还有一人需要留在此间,终其一生为龙之谷服务,而且我们会使用龙族的法术,使其一生长至千年。最后那个老头子猜拳输了……唉,可悲啊可悲,这就是每次猜拳都先出剪子的人的可悲之处……”

水晶龙似是在调笑,却听得米迦勒心惊胆战,只因他们也是使了个障眼法,三人一起入谷。

谁知,那水晶龙只是笑笑,话锋一转,道:“小朋友们,你们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总不是来陪本王聊天的吧。”

米迦勒讪讪一笑,抢先道:“我来求金龙、黑龙、红龙、绿龙、毒龙五种龙的鳞片各一枚。”

尼可拉斯行了个礼,道:“在下求一碗龙血,洗去魔法之效。”

“你呢?小伙子?”水晶龙点了点头,转向瓦格雷。

瓦格雷行礼道:“在下只是随从,一无所求。”

水晶龙从鼻中“嗤”了一声,一股鼻息喷到三人身上,道:“大象给蝼蚁当随从,可笑可笑。”

米迦勒看了一眼水晶龙,又看了一眼瓦格雷,心中疑惑着“瓦格雷到底是什么厉害人物?”

瓦格雷垂首低头退到一边,不再说话。

水晶龙随即笑道:“你们既然入得谷来,想必知道本谷规矩,每次只能两名客人入内。你们有三个人,你们瞧瞧怎么办好?”

米迦勒心中咯噔一下,想着这水晶龙终于发难了。

三人均默默不语,不知如何回答。

水晶龙伸出一只硕大的爪子,指着旁边一片悬崖,道:“你们看这样好不好,你们三人中的一人主动跳下这片悬崖自尽,我就满足另两人的要求,而且放你们回去。否则,门口那一百六十岁的老头就是你们的榜样。”

米迦勒心中可犯难了,她实在不想在这个龙之谷以如此衰老的模样活到1000岁,可是,让谁去死都不合适呀……

第六十七章 干嘛要踹我……

这一章中,小瓦优雅面具下的本性终于稍稍显露。(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小瓦本非善良醇和之人,有着成为帝王的野心的人,绝不会是善良醇和之人。

目前为止,他在小米面前显现出的温柔多情,奋不顾身,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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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时竟都默然不语。让他们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作出生死抉择,实在有些为难。

幸好龙王大人并不催促,龙之谷的岁月无古无今,绵延悠长,在龙的脑海中,时间观念和人类是大不相同的。人之一生,犹如龙之一瞬。在这样的环境中,性子变得慢些倒也十分正常。

尼可拉斯惴惴道:“猜拳?”

米迦勒摇了摇头,道:“大不了我们不要了,什么都没有生命宝贵,我们回去吧。”

那水晶龙王悠然道:“你们把我这里当做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之地吗?事到如今,要么有一个人跳崖自尽,要么三个人全都留下做一辈子苦工,休想走了。”

说完,又面对瓦格雷,道:“你别想着耍什么花样,你只有一个人,在我们这么多龙中想必也讨不了好去。”

瓦格雷苦笑低头道:“在下不敢。”

尼可拉斯看看米迦勒,看看瓦格雷,长叹一声道:“我去吧。”

米迦勒摇头道:“不。还是我去!你是天下第一白魔法师地弟子。瓦格雷地本事更是深不可测。这三人中。就我最没用。我不去谁去?”

只有瓦格雷低头不语。似在想着心事。在他来说。生命中虽也有过极大地痛苦。但那些痛苦更多地是形而上地。再说。他还有伟大地抱负。虽然也绝对不愿意看着尼可拉斯或者米迦勒死去。但是要他就此殉命于此。他说什么也不愿。

尼可拉斯叹道:“米迦勒。你和瓦格雷正是一对璧人。从此以后有光辉地前途在等待着你们。而我。只是身居山中地一个奇怪魔法师。我死了。除了我那性格古怪地妹妹之外。也没什么人会在意。还是我去吧。”

米迦勒看了一眼始终沉默不语地瓦格雷。心中忽然泛起一股说不出地滋味。瓦格雷一张脸铁青。全无表情。但却摆明着自己不愿意去。

难道即使自己去死。瓦格雷也不愿意去吗?米迦勒心中暗暗想着。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试一试。如果瓦格雷真地是这样地人地话。与其将来为他所算计。不如现在死了算了……

一种少女内心特有地悸动支配着米迦勒地行动。她忽然一个箭步向悬崖边窜去。

“喂……等等!”尼可拉斯大叫着朝米迦勒追去。瓦格雷却仍是漠然。

尼可拉斯和米迦勒两人同时向悬崖边冲去。尼可拉斯好不容易抓住米迦勒衣角,米迦勒却已纵身跳下。尼可拉斯收势不及,竟然随着米迦勒一起掉下了悬崖。

米迦勒身在半空,心却凉了。瓦格雷能用自己的魔法之力救她的,他没有这么做。瓦格雷可以自己跳下悬崖来换她性命的,可是他的脚步没有移动半分。原来在生死面前,这是一个如此自私的男人。

可是,心为什么这么痛?知道他的自私,就能不爱他吗?舍弃生命,舍弃一切,只为了证明他对自己是否有爱。那么即使自私一点点,又如何?米迦勒心中大痛,因为她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深深爱上了这个男人——就在知道他不值得她爱的这一刻。

米迦勒和尼可拉斯双双坠落,只在空中留下一滴泪。

只剩下瓦格雷一个人,怔怔地留在原地,不知去好,留好。

他长叹一声。自己在那一瞬间,终是输给了自己的软弱。米迦勒在九泉之下也会看不起自己吧。

他抛弃了自己原本拥有的一切来到此间,然而现在被抛下的人却是他。茫茫天地人海,唯他孤身一人。

眼角沁出一滴泪,他慢慢伸出一只手,手上蓄满了蓝色的光,那光中似有千万道闪电迅速跃动。瓦格雷缓缓伸出手,对着自己的胸膛,就要直拍而下。

忽然,一只爪子轻轻拍掉了瓦格雷的手,他手上聚集的魔法之力竟然同时烟消云散。

却是水晶龙的爪子。

他拍掉瓦格雷的手,道:“我讨厌尸体。你若是想自杀,请使用跳崖的方式,省得我们为你收尸。”

瓦格雷像是一下子回过了神,苦笑道:“谢谢龙王大人,但是在下已不想死。”很少有人自杀失败一次之后会再尝试第二次的。瓦格雷像是突然想通了一般,回头向龙谷入口大步走去。

身后,似乎悠悠传来龙王的一声叹息,瓦格雷却并没有听见。

瓦格雷走在路上,想起米迦勒那明朗的笑容,心中一阵心酸。他此刻才发现,自己对米迦勒的感情比他想象的深得多。

那时,自己在那传说中全世界最令人痛苦的魔法的包围下,一度失去理智,浑身**地在地上翻滚,如野兽一般嘶吼。却是这个娇小的女孩,用自己的怀抱,勉强维系着他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那时的他,就如在狂风暴雨中,漂浮在海上的人,忽然抓住一叶孤舟。如果没有米迦勒,此时的他或许早已发狂死去。

他又想起米迦勒对自己过去的恐惧,谁也想象不到,一个笑容如此明朗的女孩子,竟然是自那传说中最恐怖的地方出生的。她一直到现在,究竟经历了多少痛苦,多少折磨,恐怕除了她脸上的那道疤痕之外,没有人知道……

他又想起了那日午后树荫下,米迦勒在假装睡着的他额上印下的轻轻一吻。那柔软而微微湿润的唇的触感,让他浑身如一道电流通过。他吻过的女孩无数,却从没有一个女孩能给他的心如此的悸动。

他又想起米迦勒调皮地在他脸上画小猫,又怕被人看见,在有人赶来之前慌忙擦掉的可爱模样。

越想越多,越想越痛,想到最后,泪水竟是不能自抑,夺眶而出。

反正这里没有旁人,只有旁龙。就让他哭一哭吧。

眼泪如决堤的瀑布般流下,瓦格雷一生还没有这么哭过。泪水虽多,可是他紧闭着嘴唇,什么声音也没有。有人说,无声的流泪才最悲伤。瓦格雷此刻,正是由着眼泪默默流下。

一头金龙路过,看到瓦格雷,蹲下身子轻声问:“可爱的男孩,你为何而伤心?”

瓦格雷看了一眼金龙,默不作声。他甚至并不知道这头金龙是对他说话,只是流着泪,默默绕过了金龙巨大的身躯。

那金龙摇了摇头,叹道:“好可怜的人儿啊,何况还长得这么美貌。”

瓦格雷一路走,一路哭,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越哭心口越痛,泪水怎么也流不尽。

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忽然不知不觉又来到了刚才米迦勒和尼可拉斯跳下去的那座悬崖。

“至少……我要下去看看她,再看一眼也好。”瓦格雷心中想着,就顺着悬崖边往下爬。

悬崖极陡,下面极暗,按照寻常的瓦格雷,是绝对不会贸然往下爬的。可是他此刻的心情实在太过沉痛,已经有些失去了理智。他咬了咬牙,一步一步向下爬。

养尊处优的瓦格雷何曾做过这样的事情?不久,他的手掌心就蹭出了血,他的裤子也磨破了,两个膝盖血迹斑斑,他的两条手臂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可是,他还是咬着牙,一步一步往下爬着,因为到了此刻,他实在已经进退两难。

到了最后,他甚至觉得再往下半分都要使用极大的力气。

忽然,他听到一个声音说:“我送你一程!”

抬头望去,却不是那水晶龙王,又是谁?

隐隐约约中,可看到那龙王脸上一片**的笑意。

“我送你一程,你就可以去见他们了,何必爬得那么辛苦?”那龙王笑道。

瓦格雷一脸愤怒,却并不愿失去礼仪。在此情况下,除了不理不睬,他还能说什么呢?

只见龙王轻轻吹出一口气,那口气立刻变成狂风,吹得勉强依附在崖壁上的瓦格雷如风中之叶。

瓦格雷大声道:“我本无意在此谷中动用魔法,请你不要逼我!”

水晶龙叹息道:“唉,我好意帮你,孺子不可教,孺子不可教……”

说完,竟走了。

瓦格雷摇头叹息,并不理他,继续向下爬去。哪知那悬崖比瓦格雷想象中深的多。也不知爬了多久,天色已经全黑了,头上已经满是雾气,完全看不见悬崖上面的边缘,可是,向下望去还是一片漆黑。

瓦格雷只感到自己再也没有力气,可是悬崖壁上连半块可以稍微休息的地方都没有。

他摇头轻叹道:“或许那水晶龙王真的是要好心帮我。刚才掉下去死去,总比像我现在爬的一身血,一身泥,再充满遗憾地掉下去死去要舒服得多。”

想到死,他忽然又有了一分力气,他不能死,米迦勒用性命换来了他的性命,他怎能死?

然而,天不遂人愿。忽然,一头小小的龙盘旋而下。龙都长有翅膀,虽然因为身体笨重,不太飞翔,但是努力一下还是会飞的。此时下来的,便是一头会飞的龙。那龙什么话也不说,看到瓦格雷,忽然伸出一根后爪,对着瓦格雷就是一脚。

他这一踹,瓦格雷再也把持不住,苦笑着向悬崖下落去。

“喂喂,干吗要踹我啊!”他在心中哀叹着。掉下去的瞬间,只见那小龙在天空中扑腾着翅膀盘旋了几圈,又缓缓向上飞去。为什么他的嘴角边也挂着,和那水晶龙王一模一样的**微笑?

第六十八章 彼得,加油!

这几章起,有点小虐……话说,小雅真的挺喜欢拉斯特这个配角,虽然他的戏份蛮少,因为实在太没用(……虐的时候虐得挺爽,没考虑那么多,一不小心就虐残了。(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但是总而言之,这段戏结束后以后会尽量再安排他出场。至于彼得和拉斯特的关系,咳咳,小雅还是要强调,两人不是那种关系,彼得是将拉斯特当做救命恩人般报答的,拉斯特则有点对彼得撒娇的意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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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尔巴迪安皇城,拉斯特宅。

这间宅邸中,现在住着两个瞎子。

其中的一个虽然年过三十,但是容貌绝美,完美的脸型,挺直的鼻梁,性感的唇线,在长长的睫毛阴影覆盖下,半开半闭的眼睑中,一双眼珠却殊无光泽。木然的神情和眼角淡淡的皱纹更为他添了几分清矍之气,看上去似乎下一刻,他就要羽化仙去。

他身上不再有华丽的魔法师服装,只是穿着简单的麻质衣裤,衣服的质料很轻柔,贴合着他身体的曲线。他的身材已经不再如昔日那样肌肉脉络清晰而强壮,只是一点一点消瘦下去。见过他以前的样子的人,看着一定会觉得很心痛吧。

他的双手和双脚上,都缠着厚厚的纱布。纱布上已经不再有血迹渗出。他靠在软榻上假寐。每一日每一日,均是如此。回来之后,他就几乎不开口说话。那双如玻璃珠一般殊无光泽的眼中的神色,也如已死了一般。他的心,已死了吗?

另一个瞎子虽然眼瞎,却显然对这宅子很是熟悉,走进走出都不需要手杖。他忙里忙外地忙碌着。他的眼眉上,蒙着一块月白色的绢丝,在后脑勺上随意打了个死结,两条长长的丝带随着他的长发在风中飘动着。

那个男人被加尔巴迪安带走之后,这个宅子里数不清的仆役如闻到风声一般作鸟兽散了。所以里里外外的事情只有他一个人忙碌。张罗饮食,打扫房间,以及——照顾那个男人。

“换药了。”彼得手中托着一个硕大的托盘,上面放着几卷清洁的纱布和几瓶消炎药物。

他慢慢托着盘子走到拉斯特面前,半跪下身子,又轻轻说了一句:“换药了。”

只见拉斯特点点头。却一声不吭。

彼得怎会看得到拉斯特点头?可是彼得却好像真地知道一般。轻轻开始一层层解开拉斯特右手地纱布。

纱布深处。还是有着斑斑驳驳地血迹。彼得小心翼翼地层层揭开。动作轻之又轻。许久许久。纱布终于完全解开。露出拉斯特手上一个触目惊心地血洞。血洞地直径有儿臂般粗。此刻四周地皮肤还没有完全收口。还在微微渗出鲜血和浓液。

彼得小心翼翼地极缓慢地抽出塞在血洞中地血迹斑斑地纱棉。拉斯特纵然咬紧牙关。却还是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彼得浑身一颤。轻声道:“对不起。”

拉斯特轻叹一声。并不言语。那声叹息中。却包含着多少哀愁。多少不甘?

彼得将取出来的血迹斑斑的纱布团成一团,扔在一个小小的竹篓中,又取过一个瓶子,拧开盖子,小心翼翼地嗅了嗅,确定无错之后,用一块柔棉轻轻蘸取瓶中液体,轻轻擦拭拉斯特手上的伤口。

拉斯特闭上了眼睛,双眉深锁,紧咬着牙关,为了不呻吟出声。可是,他的手却已疼得颤抖,这又怎能瞒得过敏感的彼得?

彼得的动作更加轻柔,可是药水灼烧伤口的滋味毕竟不好受,拉斯特浑身肌肉都绷紧了,额上渗出了密密的汗珠。许久,彼得又为拉斯特的右手小心翼翼地缠上新的纱布。

做完这一切,他用一片雪白柔软的毛巾轻轻帮拉斯特擦去他额角沁出的冷汗,然后再帮他的左手换药。

因为动作特别小心,所以速度也特别慢,忙碌了许久许久,彼得才做完这一切,长长舒了口气,他站起身,将换下来的浸透血迹的纱布收集到一起,准备扔到屋外。

“等等。”拉斯特忽然道。

彼得顿住脚步,转过身,并不开口。

拉斯特却也不开口,许久许久,终于轻声道:“谢谢。”

彼得当然看不到,拉斯特的脸上已有了泪痕。

拉斯特那日路过米迦勒的船,见这个少年伤重,留在米迦勒身边未必有救。而且少年明明身具炎怒之力,却蒙着眼睛不愿伤害半个人,瞧着有趣,便随手捡回,随手医治。

这个少年却将他当做救命恩人一般,从此再也不忤逆他半句。

这十几日来,每日早晚为他擦身、换药,每日准备三餐、打扫房屋,从没有半句怨言。

他烦躁的时候,少年任他辱骂、发泄,骂累了,少年还会递上一杯温水,请他润喉。

他消沉的时候,少年陪伴在他身边默默无言,只在他经不住流泪,哭得浑身颤抖的时候,借他一个肩膀。

他疼痛的时候,少年默默握着他毫无知觉的手指,为他不断擦拭着额上的冷汗,彻夜不眠。

如果没有这少年,或许他早已死在从女皇宫殿回来的那一夜。

他的唇边泛起浅笑。他拉斯特这辈子总共没做过几件好事,神却着实待他不薄,将彼得赐给了他。他真的是他的天使。

有时候,他甚至忍不住想要相信,彼得口中念念不忘的那个神明。

彼得看不见拉斯特脸上的泪痕,他只是摇头道:“我的命是你救的,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拉斯特长叹一声,忽道:“你摘下你的眼罩吧。”

彼得浑身一震,慌道:“这……这怎么行?会伤害你。我不知如何控制自己的力量,贸然摘下,万一伤到了你,怎么办?何况你现在……”

他把后半句“你现在已经被夺去了魔法之力”咽了下去,但是拉斯特是何其敏感,他的脸上还是掠过一丝落寂。

然而,他的神情却立刻变得严肃,道:“真正的魔法师是没有道理不能控制自己的力量的。你无法控制,其实是因为你不想控制,你从内心里抵触这份力量,害怕这份力量伤害到别人。因此,你就怠惰了,妄想靠着一根绸带来将自己的力量封锁。可是你知道吗?我们现在需要你的力量,因为那已经是我们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了。”

彼得忽然沉默,露出一片严肃神色。

拉斯特接着道:“你快些学会控制自己的力量,我们要去找米迦勒!”

彼得一惊,他脑海中不多的资料整理起来,觉得这个拉斯特和米迦勒貌似是敌对关系。

“你……为什么?”他想问为什么变成这样了还是想去找米迦勒麻烦,却终是不忍。

拉斯特苦笑道:“你以为我想去找米迦勒麻烦?我变成这样了还能找谁的麻烦?”

彼得的心中泛过一丝苦涩。他知道拉斯特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一定很疼。

可是他还是疑惑道:“那为什么?”

拉斯特忽然转了个话题,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是废人一个?”

彼得露出一脸惶恐的表情,慌忙摇头,道:“怎么会?”

拉斯特自嘲地笑了:“你别安慰我,我知道我现在就是废人一个。可是这个废人这辈子还有一件事情要做,就是要再去和米迦勒见一面,看看……不,听听这个我二十年前亲手抱过的女孩子。”

“亲手抱过?”彼得的心中掠过一丝疑惑。

拉斯特为何会亲手抱过米迦勒?他们是什么关系?

拉斯特点头道:“正是,因为米迦勒就是加尔巴迪安的大公主,如今加尔巴迪安女皇的大女儿。”

彼得被惊得木立当地,半晌才道:“那么幽幽公主知道这件事情?”

拉斯特点点头道:“是,她知道。还有我曾经的一个亲信也知道一些。就是在红宫中与米迦勒对阵的魔法师,我为了让他不要真的伤害米迦勒,因此跟他道出了米迦勒身份特殊,与皇家有关。却没有直说米迦勒是谁。但是对幽幽公主,我唯恐她真的杀了米迦勒。这个女孩我看着她长大,虽然任性了点,但是心地善良。我实在不愿她亲手杀死她的姐姐。”

良久,彼得忽然问:“那您是怎么知道的?”

拉斯特长叹一声,道:“这其中牵涉到太多的秘密,你伸手过来,我写在你的掌心。我怕有谁会窃听我们的谈话,这些秘密如果泄露出去,对加尔巴迪安皇室是一个莫大的冲击。”

彼得忽然摇了摇头,道:“那你也不必告诉我。我相信你去找米迦勒是善意的就是了。”

拉斯特愣了半晌,叹道:“没想到世上还有像你这么没有好奇心的人。只不过你纵然不想知道,我还是要告诉你。我的生命已经如风中的残烛,我可不想将这个秘密一个人带入坟墓。”

彼得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不,我还是不愿意听。请你带着这个秘密好好地活下去,亲口告诉米迦勒。”

拉斯特笑了,道:“你怕我会寻死吗?傻瓜,我现在的身体,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差别?我的心已死,又何必去寻?”

彼得听着拉斯特云淡风轻却略显憔悴的语气,心中又是一阵大痛。命运为何要折磨这样一个如天使般光辉的男子,让他变成如此不堪的样子?

可是,即使变成了这样,眼已瞎,手脚已残,魔法已失,为什么还必须活下去,面对未来数不清的漫漫长夜?

彼得笃信基督教,教义中规定教徒无论如何是不能自杀的。因为自杀也是一种杀人的罪孽。然而彼得此刻却忽然涌起怀疑,只因他忽然觉得,让拉斯特就此死去,也许比让他活着,承受这永无止尽的活地狱要好得多……

拉斯特却又换了一种严肃的口气,道:“从现在起,我教你控制力量的方法。然后,你要将眼罩拿下来!”

第六十九章 不要伤害他

大家现在是不是已经发现了?莉诺雅越喜欢哪个男配就对他虐得越狠……唉,改不了的劣根性啊。www.65tx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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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一怔,随即应道:“是。”

他心中仍然不愿意使用那“恶魔赐给他”的魔法,但是他又怎忍心拒绝此刻的拉斯特。

他答应着,却并不站定听拉斯特说话,只是淡淡道:“我试试。”便端着换下来的纱棉走了出去。

拉斯特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他怎么看不出,彼得心中的不愿?

须臾,彼得端进来一大盆温水,端到拉斯特的面前,道:“请容许我为您清洗头发。”

拉斯特默然地点了点头,移动了一下身体,将头伸出塌外,长长的黑发立即披散下来。他的下巴微微抬起,露出性感的喉结。

彼得小心地将拉斯特的长发全都挽入水中,擦上肥皂,轻轻揉搓。拉斯特有洁癖,每日若是不清洗全身便会心情恶劣。因此彼得每日花在帮拉斯特清洗身体和换药的时间有数个小时之多。

拉斯特开口了,声音因为抬着头,有一种别样的沙哑:“你真的不愿意学习魔法?”

彼得微微摇头,道:“这是魔鬼对我的试探,我无论如何不愿使用。”

拉斯特叹了口气。道:“你怎么如此固执?早就跟你说过。这不是恶魔。是炎怒之玉地力量。炎怒是全世界最厉害地六块宝玉之一。这些宝玉与天地同生。已经存在了不知多少年。早已有了灵性。它既然选中你作为它地主人。就一定是有用意地。你不能辜负宝玉地心意。”

彼得还是摇了摇头。道:“如果使用这魔法就要杀人。我还是辜负宝玉地心意比较好。”

拉斯特笑了。道:“你学会控制自己地力量后。就可以控制下手地轻重。对于欺负我们地坏人。你可以小小教训一下。未必要杀了他们呀。”

彼得脸色凝重地想了几秒钟。终于叹了口气。道:“好吧……如果有人伤害你。我就学着对付他。”

一边说着。一边用一块洁白柔软地大毛巾小心翼翼地将拉斯特地每一根发丝都擦干。又将洗头地用品收拾起来。

拉斯特调整了姿势。斜靠在榻上。长长地黑发微微濡湿。随意披散着。说不出地香艳。

忽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这么多天来,还从来没有人来敲过门呢。拉斯特得罪了女皇,女皇又下令不准杀死拉斯特,也不准阻拦他。那么,除了无视,别人对拉斯特还能怎样呢?

彼得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拉斯特轻轻道:“去开门。”

“是。”彼得应着,去开启了那扇厚重的大门。

彼得侧了侧头,不知来者何人。门外的人即自报了家门:“我是安蒂诺美,你家主人在家吗?”

说话的声音是男人,语气却说不出的娇媚,令人觉得有些恶心。

彼得点了点头,道:“请稍候。”说完,转身走入房中。

他走到拉斯特榻前,轻声道:“外面有一个叫安蒂诺美的家伙。”

拉斯特皱眉道:“他可不是善类。不过他要进来我们也拦不住,且听听他的来意。”

彼得点点头,又缓缓走到门口,道:“拉斯特请你进去。”

安蒂诺美扬了扬眉,似乎对彼得的语气感到奇怪。他一开始以为彼得是拉斯特的小仆,可是这个小仆怎敢直呼主人名讳?

他随着彼得走入拉斯特房间。这是一间陈设简单的房间,虽然简单,但是每一样东西看来都很奢华高贵。

靠窗的地方放着一张软榻,拉斯特就斜倚在软榻上,一脸淡然的神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窗开着,和风轻轻撩起他的额发。阳光透过树影摄入房中,在他的衣服上投下斑斑驳驳的光影。

彼得在拉斯特身边垂手站着,并不言语。

安蒂诺美一时呆了,他没想到昔日的加尔巴迪安四大护法之首,辉煌不可一世的拉斯特,会变成这等模样。

他本是想来嘲笑一番拉斯特的,可是见了拉斯特这副模样,忽然起了同病相怜之感。他如果迕逆女皇,是不是有一天也会变成这样。

不过,安蒂诺美的同情心只是极微量的。他很快收起同情心,嘴角扬起一抹残酷的笑意。

“久违了,拉斯特大人。”安蒂诺美竟然行了个礼。不过谁都看得出他有些假惺惺。

“好久不见。”拉斯特并不起身,甚至连姿势都没有改变,只是淡淡地回答。

安蒂诺美皱了皱眉头,话锋一转,道:“听说你得到了一块璞玉,不过我看你也没有能力雕琢他,不如将他让给我,如何?”说着,眼睛瞟向彼得。

拉斯特扬了扬两道挺直的剑眉,道:“玉石的话,我失去魔法之力的那日,便再也不需要了,你只管取去。”

安蒂诺美刚要惊讶于拉斯特的大方,却听拉斯特话锋一转:“但是,要带走这个人,却不行。”

安蒂诺美嘻嘻一笑,道:“拉斯特大人,还望您再斟酌一下,毕竟这个人对你半点用也没有,对我却是上好的练功材料。”

拉斯特道:“我不让你带走他,就是因为他对你来说只是练功的材料。”

“对你呢?”安蒂诺美不禁问。

“对我……”拉斯特长叹一声,道,“对我,他现在是唯一的亲人和朋友,我实在不能失去他。”

彼得心中一痛。他刚才还在想,又有人要他性命,既然如此纠缠不休,就将性命抛去又何妨?可是听到拉斯特的话,他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难言的感受。他如果死了,这个男人怎么办?为了这个男人,他必须活下去。

安蒂诺美看着拉斯特脸上的黯然之色,心底忽然升腾起一种罪恶感。幸好这种罪恶感持续得并不长。

他狞笑道:“看来我只有先杀死你了。”

彼得忽然一个箭步来到拉斯特身前,张开双臂,道:“不要伤害他。”

安蒂诺美狞笑:“你有什么资格来跟我提要求?拉斯特当你是宝,在我眼中,你却只是一块玉石而已。”

“退下。”拉斯特淡淡道。

彼得皱起了眉,咬紧了牙关,却还是乖乖听话,退到了拉斯特身后。

拉斯特抬起脸,转向安蒂诺美的方向,道:“你能杀死我?你杀死我,你死的比我更惨。别忘了女皇陛下的命令。”

安蒂诺美忽然仰天大笑,道:“哈哈哈,你现在除了依靠女皇的保护令,还能依靠什么?哈哈,太可笑了,悲惨的男人。”

他一边说,一边留意着拉斯特的神情,他当然不愿意放过拉斯特面上流露出的愤怒和悲伤。

彼得站在拉斯特身后,他不禁伸出手,悄悄放在拉斯特的肩膀。他知道安蒂诺美有意用言语刺痛拉斯特,这句话也确确实实戳到了拉斯特的软肋。

他拉斯特,的确自始至终,都只是那个女皇的玩具而已。因为他漂亮,女皇留他活路。因为他强壮,女皇与他交媾。因为他不听话,女皇将他折磨成这个样子。因为他痛苦,女皇却非要他活下去。拉斯特的一生,从来没有为女皇之外的人活过一分钟。即使离开了女皇,也永永远远离开不了女皇遗下的残酷桎梏。这到底是爱,是恨,还是不甘?没有人说得清。

彼得感到拉斯特肩上的肌肉滚烫,坚硬,微微颤抖。他感到了拉斯特的愤怒和无奈。他不愿那个人继续伤害拉斯特。他忽然大声吼道:“不要说了!你没有资格这么说他!”

“呵呵,我就要说,你能拿我如何?”安蒂诺美继续媚笑,道,“他的魔法之力也并没有凌驾其他三大护法之上,只因为长得一副好相貌,便爬到了四大护法之首的位子。他除了拍女皇马屁,还会什么?他除了长得漂亮,还有什么?他靠女人获得今天的地位,又因为女人落得这步田地,哈哈,因果报应啊。”

安蒂诺美越说越得意。他明白面前这两个人现在都完全不能抵抗他。他喜欢欣赏别人痛苦的神色。

他面对拉斯特越来越痛苦的神色,感到非常的开心。他看着拉斯特颤抖的长长睫毛,颤抖的面颊肌肉,额上渗出的冷汗,唇角咬出的鲜血,感到自己心情越来越愉快。

可是,他却没有看到,彼得的拳头,握得很紧很紧,手臂上,暴起了一根根青筋。

“拉斯特啊拉斯特,你若是当初有半点真本事,何苦去依靠一个女人呢?你没本事,也该有些骨气才是。我听说女皇陛下当上皇后之后,将老皇帝的所有亲信一个一个弄死,却只留下一个你,嘿嘿,你若稍稍有点骨气,就不应该对女皇如此谄媚。”

“别说了!”彼得吼道。双拳握得紧紧的。

“我就要说,这个人,就是一个只会依附女人的胆小鬼,仗着自己长得有几分颜色,只会勾引这个勾引那个,结果落到这步田地,实在是活该。”

“别说了!”彼得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

“我叫你别说了!”

他一边说,忽然用手扯去了脸上蒙着眼睛的月白色绸带。明亮而线条柔和的眼睛缓缓睁开,这或许是几个月来,彼得见到的第一缕日光。

第七十章 堕入地狱的永恒,换看见你的一瞬

再重申一遍,这两个人不是那种关系!(唉……我百口莫辩啊,好吧好吧,就算是那种关系吧。www.65tx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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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的眼睛缓缓睁开,水色的双眸璀璨如星,让人不能逼视。

忽然,安蒂诺美感到一股强大的魔法之力向自己袭来,那力量无形物质,却有如此强大的压迫感,而且的的确确,是火系魔法的力量。

作为一个火系魔法师,他本身对火系魔法具有相当的抵御能力,然而这股力量还是让他抵挡地相当吃力。

他高举魔杖,念动咒语,拼命抵御那传说中的炎怒之力,却只觉得浑身每一个细胞都沉浸在魔法之中,完全无法与之相抗。他原本是听说这少年完全不会应用炎怒之力的,这才发现根本不是如此。虽然还不能将炎怒之力完全发挥,但是这少年眼中气势磅礴的魔法力量已经将安蒂诺美完全压倒。

这种力量和瓦格雷那种压倒性的霸道力量不同,虽然初来并不强大,但是绵绵不绝,一层强过一层,后劲无穷。

“啧……”安蒂诺美晓得他今日终归讨不了好去,且战且退,慢慢退出房门,就此不见了踪影。

彼得长长松了口气,又闭上了眼睛,摸索着解开手中月白色的发带上的死结。

他忽然放下心来,自己却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赶走了安蒂诺美而放心,还是因为“幸好没有杀死他”而放心。

“睁开你的眼睛。”拉斯特的声音不大,却有着毋庸置疑的权威,“你现在也知道了吧,你的炎怒之力并不是一定会杀死人的,所以睁开你的眼睛。”

“我……我不能……”彼得颤声道。“他有强大地魔法护身。而你……”

“睁开!”拉斯特打断彼得地话。“你只要不存着杀死我地心。就一定不会伤害我。魔法收发由心。尤其炎怒之力深具灵性。如果你不愿伤害我。炎怒之力又怎能伤害到我?”

“我……我怕……”彼得还是不愿。他已经解开了手中地月白色发带。又将它向自己地眼上蒙去。可是双手兀自颤抖着。竟怎么也打不好一个结。

“睁开。”拉斯特不再废话。只是简单地命令。

“我……”

“睁开。”

“不……”

“睁开。如果你睁开眼睛等于我死,那我也谢谢你,因为死亡是对我最好的解脱。”拉斯特的嘴角浮现出一抹自嘲之色。

彼得正色道:“我不能杀死你,如果犯下杀人之罪,我死后必将坠入地狱。”

他从小在教会孤儿院长大,基督的教义对他来说简直是唯一的行为准则。

拉斯特忽然笑了:“你就这么怕坠入地狱吗?”

从小接受的宗教教育让彼得对于地狱有一种本能的恐惧,可是为什么怕,他却不知道。

拉斯特轻轻笑了,道:“那我们死后,看来是无缘相见了。因为我既杀过人,又搞过不该搞的女人,看来注定是要下地狱的人。”

彼得怔了怔,他怎么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连忙道:“你现在开始忏悔,还有机会上天堂的。神会接受每一个罪人,原谅他的罪,给他自新的机会。不论他是美,是丑,是贫穷,是富有……”

“即使是残废,是吗?”拉斯特接口道。

彼得沉默了,他无法从拉斯特的语气中,判断出拉斯特是高兴,还是难过。他实在不愿触痛拉斯特,可是却总觉得他们的谈话中步步荆棘。

拉斯特忽然长叹一声,又恢复了那种云淡风轻的声音,缓缓道:“我不要神接受我。”

彼得吸了口气,等待下文。

“多少人曾爱我的美貌,爱我的强健,爱我的权威,当我得宠,当我强大,他们在我面前臣服于我,说最好听的话讨好于我,不论虚伪还是真情。可是铅华褪尽,我身边只剩下你一个人而已。我不要神爱我,我只要你在我身边。”

拉斯特缓缓说着,颤抖着伸出他裹着厚厚纱布的手,可是,他那修长的手指早已全无知觉,他碰触到了彼得的身体,自己却并不知晓。

彼得握住了这双冰冷而颤抖的手,跪了下来。他早已泪流满面。

他心中回荡起叶芝的那首诗:

“多少人爱过你青春的片影,

爱过你的美貌,以虚伪或是真情,

唯独一人爱你那朝圣者的心,

爱你哀戚的脸上岁月的留痕。”

他发现,在这个男人面前,他信仰了二十多年的真理开始土崩瓦解,他忽然觉得,只要能稍微安抚这个男人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即使下地狱又如何?即使灰飞烟灭,又如何?

他忽然很想看看这个男人的容颜,那张他用食指的触感在心中描绘了无数遍的脸。

只要能让这个男人露出由衷的笑脸,这一瞬间,胜过永恒。只要拥有这一瞬,他宁愿在地狱中受永世的烈火煎熬之苦。

他缓缓褪下那条月白色的发带,缓缓睁开了那双清澈的水蓝色眼睛。一个苍白憔悴的人影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完美的脸型以男人来说实在太过精致,因而显得有些阴柔。挺直的剑眉微拧,细长的眼半开半闭着,长长的睫毛在如玻璃珠一般毫无光泽的瞳孔上撒上一片阴影,眼角浅浅的皱纹默默诉说着他的伤痛。挺直的鼻梁,形状完美的性感的唇,唇边却刻着无尽的悲伤。

这就是那个曾经救了他的性命的男人,也是那个他照顾了十几天的男人。是那个曾嘲笑他的软弱的男人,也是那个现在唯有他可以依靠的男人。

彼得的眼角又涌起泪水,他忽然紧紧拥住了那个男人的肩膀。

面对他,语言显得多么苍白无力。彼得只是紧紧拥抱着拉斯特,久久,久久。泪水打湿了拉斯特的衣襟,拉斯特只是缓缓抬起手,用全无知觉的手掌摸索着彼得的背,喃喃道:“好了……好了……”

彼得将脸紧紧贴在拉斯特冰冷的胸膛上,轻声说:“我忽然觉得,用我坠入地狱的永恒,换取看见你的一瞬,也很值得。”

“结果你并没有杀了我。”拉斯特道。

“嗯……”彼得抽泣着,只是重重点了点头。

“所以你也不会坠入地狱。”拉斯特道。

“我已经不在意,不在意了!”彼得抽泣着,不断重复。“我要陪着你,去地狱也要。”

拉斯特的手停在彼得的背上。

时间仿佛静止了。

只余下彼得抽泣的声音,充溢着整个空间,良久良久。

可惜,彼得并没有看到,拉斯特脸上的浅浅笑意。

那笑容稍纵即逝,可是却是他受伤之后第一次露出的发自真心的笑容。不是苦笑也不是自嘲,只是由心底生出一股温暖的勇气。

他轻轻拍了拍彼得的背,轻声说:“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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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格雷往悬崖下掉啊掉啊,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扑的一声掉进了一个泥潭。

泥潭,就是传说中沼泽地里最致命的那个部分。从高处坠下的人,往往掉进泥潭比掉进水中更不容易受伤。因为水的表面有张力,而泥潭的表面某种程度上说比水的表面更柔软。

而且泥潭中的泥巴浮力比水大得多,人掉下去并不容易沉下去,一会儿就会自己浮上来。

那么,为什么说沼泽是致命的呢?那是因为泥潭虽然不会淹死人,可是要脱离它却也非常不容易,别人要救你,往往反而被你拖下去。人们在沼泽中,往往并不是淹死的,而是困死的。

瓦格雷的脑袋一下子没入泥潭。但是他深知泥潭的浮力比水大得多,只是小心地憋着气,等待身子浮出泥潭表面。忽然,他感到有两只手拉住他的手往上拽,接着,他就重新呼吸到了空气。耳边响起米迦勒和尼可拉斯的声音:“你也来啦。”

瓦格雷从泥中伸出双手,好不容易抹掉眼睛上的泥巴,见到两个满头满脸泥巴,直露出眼白和一口森森白牙的人咧着嘴朝他傻笑,心中咯噔了一下。可是定睛一看,却不是米迦勒和尼可拉斯又是谁?

他才想起,自己现在一定和他们一样,也是满头满脸的泥巴吧。

愣了愣,瓦格雷讪讪笑道:“嗨,又见面了。”

米迦勒傻笑着说:“是啊,又见面了,咱们黄泉路上多了个伴。”

尼可拉斯也说:“是啊是啊,多了个伴。”

其实米迦勒从掉下悬崖,摔进泥潭,到现在的几个小时里,已经生了瓦格雷几个小时的气。她只觉得自己是看错了人,只觉得瓦格雷是个贪生怕死的卑鄙小人。直到见到瓦格雷的这一刻之前,她已经对尼可拉斯骂骂咧咧的整整一下午。

此时见到瓦格雷也摔了下来,不知怎么的,气就消了,可是嘴上还是不依不饶:“哈哈,你也被赶下来了,活该。看来那龙王并不受信用。”

尼可拉斯已经被吵得头痛了,忙道:“龙王怎么会不守信用?一定是瓦格雷不放心我们,下来找我们。”

其实这两种解释都有点牵强。龙王既不会不守信用,更没有人会因为不放心摔下悬崖的人就自己也跳下悬崖。

可是瓦格雷觉得自己在生死面前表现出的犹豫着实有些丢人,更不愿意承认自己在之后狠狠哭了一场。

所以他只是转开话题,道:“我们还是先想办法离开这片泥地吧。”

没想到,这次米迦勒没再抬杠,只是和尼可拉斯异口同声地说:“好,请想办法。”

这就说明,他们两人都没办法。

第七十一章 龙之谷的秘密

本章中的野外自救手段来自于上海电视台纪实频道,由衷感谢。www.65tx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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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格雷道:“首先,尽力往后翘起双脚。”然后做了个示范动作,用力将两条腿翘起,直到它们露出“泥面”。由于烂泥潭粘性颇大,这个简单的动作花了他很大的功夫。

然后,他一边说着:“接下来,就可以用普通的游泳的姿势离开了。”一边用力划拉着烂泥。果然不久就爬上了坚实的土地。

米迦勒和尼可拉斯仿效着,果然不久便爬上了干燥的土地。

三人各自脱下被泥水浸透的外套,借着灌木的巨大绿叶擦去脸上的泥土。

瓦格雷粗略地收拾了一下,看向米迦勒,立即瞠目结舌。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

脱得只剩一件内衣,将纤纤细腰和浑圆胸部完美勾勒的米迦勒瞪着两只大猫儿眼,道:“女孩子家家怎么了?不把这些泥搞掉,我要变成叫化鸡了。”

瓦格雷只得摇头苦笑。尼可拉斯却害羞地回过了头。

三人收拾完毕,便开始寻找出路。谷底相当狭小,除了那个烂泥潭和四周的一些植物之外,殊无他物。四面都是直上直下的石壁,高耸入云。一看就知道爬不上去。

三个人四下巡视了一圈。面面相觑。一起摇头叹息。

“看来。我们要被困死在这里了。”

只见瓦格雷跺着脚来回走动。发出咚咚咚地声音。米迦勒听到这声音更是烦躁。没好气地说:“安静一下行不行?快死了都不让人清静。”

尼可拉斯在一边暗笑。想着“最最不让人清静”地米迦勒也会有想要清静地时候。他知道米迦勒还在和瓦格雷呕着气。所以也并不插话。

只见瓦格雷在一块地方来回踩踏了几下。忽然说:“这下面有古怪。”

说完。便取过一根枯枝。挖掘着表面地泥土。

只见那片地上只覆盖着薄薄一层泥土,泥土下面竟然是一块石板。

米迦勒和尼可拉斯一下子也兴奋起来,跳过去一起挖掘,不久,那石板就露出了全貌。

只见那石板上面写着“站”。

“是说站在这上面的意思吗?”米迦勒微微迟疑道。

“或许是,试试。”尼可拉斯跳了上去。

然而他们等待了良久,什么反应都没有。

“切,骗人的……”米迦勒叹道。

“我再去看看。”瓦格雷说着,又仔细踩踏和挖掘其他的土地。不久,又在不远处发现了一块这样的石头,上面也写着“站”。

“什么意思?”米迦勒疑惑,站了上去。另一块石头上站着尼可拉斯,可是还是没有动静。

“我再去找找。”瓦格雷说着,继续找,不久,又找到了第三块石头,上面也写着“站”。

好吧,原来如此。

三个人分别站在三块石头上,然后,他们只感到那块石头开始轻微震动,一会儿,一扇石门从他们面前的山崖上开启。

“这就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米迦勒开心地大叫。

“没想到你也懂几个成语……”尼可拉斯的声音幽幽传来,早已被米迦勒兴奋的声音所掩盖。

“唉……原来那龙王用意如此。”瓦格雷叹道。

“用意?”米迦勒回过身子,歪着头,看着瓦格雷,等他说下去。

“他规定只有两个人能入谷,是因为我们三人里面,只有两个人有所求。或许这规定本就只为我们而存在。”

“那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只有两个人有所求呢?”米迦勒问。

“龙是一种神奇的物种。”瓦格雷道,“有人传说某一些种类的龙甚至具有预知能力。其实我们来之前,他们就知道,我们在这里会发生什么,他们也知道,甚至我们未来几十年的命运,兴许他们全都知道。”

米迦勒兴奋了:“喂,那我们快去问问他们我们接下来命运如何!”

瓦格雷摇头苦笑:“你以为他们会告诉你吗?”

米迦勒嘟起嘴不说话了,瓦格雷继续说道:

“这三块石头,也是为我们三人安排的。如果我们三个人能做到同生共死,那就置之死地而后生了。反之,如果只有一个人或者两个人跳了下来,那么就死定了。”

米迦勒撇了撇嘴,道:“是啊,当初某人贪生怕死,害得我们在谷底多受了半天活罪。”

瓦格雷的脸色也有点青了。说实话他的确是为当时的贪生怕死有些后悔,但是被米迦勒一再一再提起还是让他觉得很失面子。他是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很要面子的男人。

尼可拉斯看到瓦格雷神色有异,立刻向米迦勒连使眼色,米迦勒却不依不饶了,大声道:“说你贪生怕死怎么啦,你不是真的贪生怕死吗。只怕我和尼可拉斯掉下来之后,你还一个人在上面逍遥快活呢。说不定泡了几个龙美眉,得罪了龙王,才被丢下来的。”

尼可拉斯扯了扯米迦勒的衣袖,轻声道:“你看看瓦格雷的手和膝盖。”

米迦勒噤声向瓦格雷望去,才发现瓦格雷双手血迹斑斑,两个膝盖上的皮肤更是已经血肉模糊,两条小腿上的裤子也几乎撕烂了,露出血迹斑斑的皮肤。

这一定是爬下悬崖的时候擦破的,原来他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我们的呀。米迦勒心想。

她走过去,轻轻拂过瓦格雷手上的伤口。瓦格雷吃痛,浑身一颤,却并不做声。

“疼吗?”米迦勒拉着瓦格雷的手,抬起头,用一双小猫一样的眼睛凝视着瓦格雷。

瓦格雷轻轻摇了摇头。

“对不起……”米迦勒轻轻道,“我错怪你了。”

瓦格雷点点头,轻轻吻了吻米迦勒的额头,只是柔声道:“走吧。”

三个人向那个石壁上开启的门洞走去。

洞中初时很黑,三人摸着黑走了一刻钟之后,便有了亮光。虽然有亮光,却并没有灯,亮光像是从四周石壁上透出来的。米迦勒好奇地看着四周,瞪大了眼睛。

又走了一刻钟之后,他们来到一间石室。石室中也没有灯,但是却比刚才的走到更亮了些。四面的石壁中莹莹然透出一种蓝绿色的光彩。

石室中央有个盒子,盒子上写着一个字“取”。米迦勒取过打开,忽然就被内容物迷了眼。原来那里面是五片绚丽夺目的龙鳞:金、黑、红、绿、紫。

“天……”米迦勒叹道,“这龙王对我们太好了!”

瓦格雷微笑道:“龙鳞其实也并不是那么稀有的东西。”

米迦勒瞪大眼睛道:“你不是说龙鳞是龙最宝贵的东西吗?”

瓦格雷道:“那只是对活着的龙而言的。对死去的龙来说,龙鳞就没什么宝贵的了。我估计这龙谷中的龙会将死去的龙身上一部分的鳞片保留下来,用来建造建筑物等等。你看这长长的石壁和这间石室,墙壁上恐怕也涂抹有龙鳞磨成的粉末,才会发出天然的光亮。”

米迦勒恍然点点头,只见那石桌上还有一个小碗,碗中盛着一碗献血。

“这……莫非是龙之血?”尼可拉斯激动起来了。

“看来是的。”瓦格雷点头。

尼可拉斯端起碗,只见那碗上写了一个字“洗”。

尼可拉斯小心地将龙血涂抹在全身各处。龙血涂抹到的地方,皮肤神奇地变得光滑。

米迦勒看着瓦格雷,坏笑道:“用它来涂抹你胸口的伤痕,如何?”

瓦格雷胸口那一抹玫瑰色的伤痕,是尼可拉斯使用世界上最痛苦的魔法印下的,为了纪念瓦格雷所受的一剑之辱。

瓦格雷慌忙护住胸口摇头,模样像是害怕被欺负的萝莉。

米迦勒失笑道:“才不会为了这么无聊的理由浪费宝贵的龙血呢。”瓦格雷才舒了口气。他真的怕米迦勒做出奇怪的事情,因为这个女孩真的是常常会做出一些奇怪的事情的。

边说着,尼可拉斯已经完成了变形。荧光中,一位英俊少年长身玉立,一脸笑容。

“喂喂,你既然长这么帅,干嘛要搞无聊的变形魔法?”米迦勒简直看呆了,差点流口水。

米迦勒的表情怎么逃得过瓦格雷的眼睛?可是绅士的瓦格雷除了苦笑还能怎么样?他摇头叹息道:“唉……我有些后悔啦。帮你变回来,结果我多了个情敌。”

尼可拉斯微笑,并不说话。

米迦勒看着瓦格雷和尼可拉斯并排站着,差不多的身高。瓦格雷优雅而高贵,尼可拉斯明媚而亲和。两人站在一起实在养眼的要命。

米迦勒在心中叹道:“老天真是待我不薄,把两个帅哥送到我身边……”

石室过后,又是长长的甬道。甬道尽头是一扇石门。三人推开石门走出去,发现已到了山下。他们的马正在旁边的草地上悠闲地吃着草。

“这也太神了!”米迦勒叹道。

三个走出甬道之后,门自动关上了。米迦勒回身再推,却再也推不开。

“没用的。”瓦格雷道,“这扇门是用魔法之力封起的,用蛮力是推不开的。”

“那么你用魔法推的开?”米迦勒问。

瓦格雷轻轻摇了摇头,微笑道:“不,只有你有所求的时候才能打开。对信实的人,有求必应。这就是龙之谷的秘密。”

第七十二章 初吻

出得龙之谷,见到外面的阳光,米迦勒只觉恍如隔世。www.65txt.com

想起龙之谷中的种种,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终于见到了阳光、青草地、小溪流,米迦勒忽然坐了下来,大字型躺在青草地上,任阳光晒着她还沾着泥浆的身体,眯着眼说:“回到现实世界,真好!”

瓦格雷笑眯眯地看着米迦勒。虽然经过简单处理,但是他也满头满脸沾着半干的泥屑,而且手上和膝盖上还血肉模糊的。从小娇生惯养的他怎么受得了这份罪,说了一声:“先失陪一下,就向小河走去。”

“啊!我也要去!”米迦勒喊着,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就向瓦格雷追去。

“喂……你不能去啊……”尼可拉斯在背后喊着。

“啊?为什么?”米迦勒不解。

尼可拉斯沉着脸道:“瓦格雷要去洗澡,你也要跟去?”

“洗澡……我也想洗澡呀。”米迦勒一只手支着嘴唇,喃喃道。

“那一个一个来啦!”尼可拉斯脑门上黑线挂下,“你难道想跟瓦格雷一起洗澡?”

米迦勒心中的确打着色色的小九九。再说,人家又不是没有看见过小瓦的**嘛……

“可是……这个家伙。也不知道女士优先……”米迦勒嘟囔着。

“他手上脚上那么多伤口。不及时处理可是会感染哦。”尼可拉斯善意提醒。

“啊!伤口!对了。他受伤了。我要去照顾他!”米迦勒恍然大悟。

终于找到借口。一蹦一跳朝树丛后地小河边奔去。

尼可拉斯怔怔站在原地。除了叹息还能怎样?这年头。为什么女孩子一个比一个色?

米迦勒拨开树丛。立刻就见到瓦格雷苍白而健壮地脊背。口水也立刻流了下来。她实在喜欢瓦格雷欣长地身材和紧绷地肌肉块块。

只见瓦格雷脱下了上衣,随意扔在一边,正用溪水小心地清洗着手上和手臂上的伤口。伤口附近,许多泥块已经干结,瓦格雷疼得皱起了眉,咬紧了牙关,却还是一脸认真地清洗着,竟没有注意到从身后靠近的米迦勒。

“疼吗?”米迦勒问。

瓦格雷跳了起来,回过身子,瞪大眼睛惊道:“米……米迦勒……”

苍白的脸变得通红。

米迦勒虽然脸也有一点点红,可是为什么眼中更多的是贪婪之色?

她慢慢靠近瓦格雷,用手指轻轻触摸着瓦格雷胸口那一抹玫瑰色的疤痕,轻声说:“你继续清洗吧,我不烦你就是……”

瓦格雷红着脸蹲下身子,在溪水中继续小心翼翼地清洗伤口。

米迦勒在瓦格雷身边坐了下来,脱了鞋,两只脚在水中踩呀踩呀,溅起一片水花。

一会儿之后,瓦格雷也坐了下来,脱下鞋子,卷起裤管,开始清洗脚上和膝上的伤口。

米迦勒沉默良久,忽然道:“你要走了?”

瓦格雷吸了口气,点点头道:“是,说好的两周之期就要到了,我将你送回铸剑谷,贾贝尔他们身边之后,就出发返回。”

米迦勒沉默了。

瓦格雷咬了咬嘴唇,忽然扳过米迦勒的肩,看着她的眼睛。

米迦勒被瓦格雷注视着,忽然觉得心跳快得吓人,脸烧得通红。

“你跟我去吗?”瓦格雷问。

米迦勒几乎被瓦格雷强烈的男性气息湮没。

可是她还是用她最后的理智摇了摇头。

“我一点都不了解你,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我跟你去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只会成为你的累赘。”

瓦格雷凝视米迦勒良久。米迦勒都被看得心虚了。她也知道自己给出的理由很苍白,她也知道从感情上来说,她已经完全臣服于瓦格雷了。可是,从理智上,她就是不愿意就这样妥协,就这样跟着瓦格雷,就这样失去自己的生活,成为瓦格雷的附属品。

她米迦勒,就是这么样别扭的女人。

瓦格雷长叹一声,却并不勉强,只是缓缓道:“你是我这一生爱过的第二个女人。我爱过的第一个女人死了,就死在我们新婚的第一个早晨。”

米迦勒瞪着猫儿一样的眼睛望着瓦格雷,等待他的下文。

瓦格雷接着道:“我第一次看见你,还以为她复活了。你们真的很像。那种像猫咪般的眼睛,像雌豹一样的爆发力,坚忍的永远不屈服于任何人的眼神。”

米迦勒望着瓦格雷那现出朦胧之色的双眼,不禁也悠然神往。

“可是,慢慢的,我发现你和她不一样。你有一些她没有的东西。你们都成长在摧残人心智的丑恶环境,你们都同样不愿意屈服命运。可是我发现,你比她更多了一份心里的纯真,这份纯真甚至一度让我以为你是一个在顺境中顺风顺水长大的孩子。你从小在那么丑恶的环境中成长,更是经历了别人无法想象的一切才有了今天。可是你的心,却依然柔软而善良。你可以随手杀死几个你的敌人,却会为一只死去的小猫儿落泪。这份难能可贵的纯真,就是你最美丽的东西。”瓦格雷缓缓说着,米迦勒静静听着。慢慢的,她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一点酸酸的,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一点热热的。

瓦格雷接着道:“我相信你会活得好好的。即使我们以后不会再相见,我也不会忘了你,我会用一辈子……”

米迦勒忽然用一只还沾着泥垢的小手紧紧捂住瓦格雷的嘴巴,她的眼中已经噙满了泪。

“别说了……既然我们注定要分别,就别再说这种话,来增加彼此的哀伤。”米迦勒咬着嘴唇,泪已经不争气地流下。

瓦格雷轻轻笑了,拍拍米迦勒的脑袋,柔声说:“当然,都听你的,我的公主殿下。”

米迦勒随手擦去眼泪,笑道:“我帮你洗衣服吧,随手捡起一边满是泥泞的衣服,就要放在溪水中清洗。”

“免了免了……这件衣服我还要穿一阵子……”瓦格雷连忙阻止。

可惜,已经晚了,只听“撕拉”一声,米迦勒怔怔地看着手中的两片布,叹了口气道:“我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像个女孩子了。”

瓦格雷苦笑,可是他的苦笑渐渐变成了由衷的微笑。

他忽然从身后紧紧抱住米迦勒。

米迦勒感受着瓦格雷喷在自己耳朵上的呼吸,全身都僵硬了。

“那……那个……”米迦勒在瓦格雷怀中,局促不安,她可以感受到瓦格雷的加速的心跳和火热的体温,她自己的心跳甚至更快。

一抹甜蜜的恐惧忽然掠过她心头。

“不要动,不要说话,就这样就好。”瓦格雷轻声说。

米迦勒怔怔地站着,只觉得自己脸红得像火烧,她开始小心翼翼地等待瓦格雷会对她做什么。

可是,好久好久以后,瓦格雷依然只是紧紧抱着她,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让米迦勒甚至怀疑他睡着了。

“喂……你该不是睡着了吧?”米迦勒小心翼翼地问。

身后的男人摇了摇头,轻声说:“再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这个身体的触感,我想永远记得。”

午后的小溪边,阳光从树丛中洒下斑斑驳驳的光影。

一个年轻男人和一个年轻女孩,紧紧的,长久的相拥。

***

三人都使用小溪水将身体擦洗干净。虽然火系魔法不是尼可拉斯的强项,不过由于他对火系魔法也略懂,烤干衣服的职责就交给了他。

尼可拉斯摇头叹息:“我在龙之谷中没有机会施展魔法,没想到在这里却有了施展的余地……”

米迦勒和瓦格雷异口同声地笑道:“拜托你了!天下第二白魔法师!”

尼可拉斯挠了挠头,嘟囔着:“瓦格雷的魔法不是比我强大很多吗?为什么不叫他……”

瓦格雷揉着下巴,悠然道:“人尽其能,物尽其用……”

尼可拉斯长叹一声,继续催动法力烤着衣服。米迦勒穿着一件贴身内衣,丝毫不怕羞地站在对面。而且那件内衣还是湿透的。

“小姐,你不怕着凉嘛?”尼可拉斯郁闷地说。他尽量避免去看米迦勒,因为米迦勒那肌肉紧实的身体,浑圆的胸部和纤细的腰肢,对普通男人简直是完全无法抵抗的诱惑,何况尼可拉斯这个在自己的山谷中宅了好几年,一出谷却只碰到一群龙的宇宙无敌超级宅男?

“大夏天的,怕什么着凉啊。不过穿着湿衣服是有些冷,你反正在烤衣服,让我也烤烤。”

米迦勒一跳上前,蹲下身子,就着尼可拉斯正在烤着的湿衣服开始烤火。

“喂喂……”尼可拉斯看她又不是,不看她又不是,满脸的黑线。

瓦格雷也是一声叹息,心想着:这个傻姑娘,究竟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将来有一天追到了手,一定要好好调教。

可是……真的有将来吗?瓦格雷看着米迦勒开始发呆。忽然,米迦勒一跃而且,瞪着瓦格雷怒道:“你呀,盯着我看了那么久,一定在打什么坏主意!”

嘴角,却是掩不住的笑意。

“是啊,我是在打坏主意,我瓦格雷大灰狼,正在打怎样把米迦勒小红帽吃掉的主意!”

说着,作势扑上。

“哇!”米迦勒一跃而起,远远逃开。

瓦格雷跃起追赶,一把拉住米迦勒的手,顺手将她揽入怀中。米迦勒未及挣扎,忽然两片柔软湿润的嘴唇覆住了她的红唇……

第七十三章 赌约

米迦勒拼命挣扎,无奈瓦格雷强壮的臂膀紧紧锁住她的腰肢,薄厚适中的柔软双唇紧紧覆在米迦勒的唇上,舌头轻轻探进米迦勒的口腔,缓缓探索。(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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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迦勒只觉得胸口一阵悸动,忽然身子就软了下来,目光也渐渐迷离。

瓦格雷吸吮着米迦勒唇上甜甜的汁水,贪婪地开拓着她口中的每一片疆域,两人的嘴唇合上,然后分开,再合上,再分开。两条舌头却始终交缠在一起。

“喂喂,你们两个……”忙活着烤衣服的尼可拉斯不合时宜地叫着。

瓦格雷这才松开了紧锁米迦勒的臂膀,两人的嘴唇终于分开,一条长长的唾液银丝悬垂在两人的嘴唇之间,久久不断。

米迦勒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回过神来,忽然跳了起来,用手背猛擦唇上的口水,大声道:“你干嘛!”

瓦格雷的脸通红,却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兴奋。他明亮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你你你……你要解释一下!”米迦勒对着瓦格雷大声吼叫,唇边露出了一对可爱的犬牙。

瓦格雷揉着下巴,悠然道:“不错,果然美味。想着如果不尝到你的滋味就分别,我要后悔一辈子,所以就找机会吻了再说。”脸上的红潮却已经慢慢退去。

“你!你这个大、色、狼!”米迦勒简直要气疯了。然而豆腐都被吃了,还能怎么办呢?何况小瓦的嘴唇,口感还不错……

她忽然又不想朝瓦格雷发飙了,只是捧着自己柿子一样红透的小脸。

瓦格雷却望着米迦勒。神定气闲。就好像刚才发生地一切全然与他无关。

米迦勒偷眼瞧着瓦格雷地一脸坏笑。心中疑惑:这个男人。到底是恶魔。还是天使?

“衣服烤好咯!”尼可拉斯适时打断了两人之间地尴尬。

米迦勒连忙跑去穿起自己地衣服。小脸还是红红地。

尼可拉斯用法术帮瓦格雷将撕破地衣服修补好。一边喃喃抱怨:“米迦勒啊。你就不会学得像一点女孩子样子吗?这样下去。说不定瓦格雷真地会被抢走哦。真是地……我地针线手艺都比你好地多。”

米迦勒正憋着一股闷气无处发泄。朝尼可拉斯猛吼道:“要你管!”

尼可拉斯啧啧摇头:“有些女人呐,对自己的情郎的态度,和对别人就是不同啊。”

米迦勒正想发怒,忽然话锋一转,悠然道:“我以前觉得,你婆婆妈妈的口气是因为你模样变成了老太婆,自然而然玩起了cosplay。没想到啊,你还真是天生这种婆婆妈妈的脾气。我看啊,你现在的模样还不如原来那个更适合你……”

尼可拉斯想发怒,却又觉得对这么个小女孩发怒不值得。一张白玉般的脸红到了耳根,也不知是羞是愤。

瓦格雷已经穿好了衣服,淡淡道:“走吧。”

米迦勒望着瓦格雷,轻轻叹了口气,翻身上马,三人踏上了回程。

她和瓦格雷在一起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一路上,米迦勒总希望时间过的慢些,可惜,时间老人是世界上最不愿意遂人愿的一个神明。人们越是希望时间快快流过,时间就走得越慢,让痛苦越悠长。人们越希望时间永远停驻,时间久走得越快,让快乐一闪而过。

几天的时间,在即将别离的情人眼中,何尝长过一瞬?

几日后,铸剑谷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

米迦勒眼巴巴地望着瓦格雷,等待他说何时离去。瓦格雷却似乎全然不懂米迦勒心意,浅笑道:“我们进去打个招呼。”

三人将马留在门外树林中的小溪旁,让马儿自由地饮水吃草。瓦格雷带来的马,每一匹都是深有灵性的良驹,即使不用缰绳拴住,也绝对不会随意走失。

三人停在安吉拉的小屋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

“安吉拉,在吗?”尼可拉斯开口道。不再是如铜锣般沙哑粗糙的老太太的嗓音,而是一个年轻男子低沉悦耳的嗓音。

米迦勒笑着,大声说:“你哥哥回来咯!”

然而,半晌没有人回应。

尼可拉斯狐疑地推开门,只见屋内陈设毫无杂乱,却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这是怎么了?”米迦勒轻声问。

尼可拉斯摇了摇头,道:“我只知道我这个超级宅女的妹妹没事是不会出门的。”

“可是……能有什么事?”米迦勒喃喃道。

“你的朋友们也不在。”瓦格雷提醒道。

“难道……难道是加尔巴迪安?”米迦勒忽然慌乱了起来。

尼可拉斯的脸上也掠过一丝慌乱的神色。

瓦格雷一只手放在米迦勒肩膀上,柔声道:“绝不会是,你看,里里外外连半点打斗的痕迹都没有。”

“可是……”米迦勒想着加尔巴迪安的魔法师完全有能力在安吉拉他们抵抗之前就将安吉拉他们杀死或者掳走,可是却不忍心将这个可能性说出来。

瓦格雷看向尼可拉斯,道:“你留在这里等着,我们两人分头去找。如果他们回来了,你就放你的光魔法,我们在远处能看见。”

尼可拉斯六神无主地点了点头。对他来说,这个妹妹虽然骄纵了些,却是他唯一的亲人。

瓦格雷跨上他的雪白骏马。米迦勒跨上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两人分头绝尘而去。

尼可拉斯一个人在安吉拉的房间里走来走去。一会儿坐在椅子上,一会儿又站起来。一会儿往窗外望去,见没有米迦勒和瓦格雷的身影,然后又往后院转了一圈,又回到房间里,在一张椅子里坐了下来,翘起脚发呆。

忽然,门外走进来一个容貌绝美的少女。

尼可拉斯一抬头就见到了她,第一眼就可以确定她绝不是安吉拉,第二眼就被她迷住了。

只见那少女一头漆黑的长发随意地披散下来,一直垂到腰际。一双漆黑的眼眸深邃地看不见底,深藏在睫毛的阴影中。莹白的皮肤隐隐泛着光泽,像瓷娃娃一样无暇。挺直而秀气的鼻,如玫瑰一般嫣红娇嫩的唇。

安吉拉已经算一个很漂亮的少女,这位少女却实在比安吉拉还漂亮很多倍。

只见那少女见到尼可拉斯,双手叉着腰,像母亲见到顽皮的孩子一般轻轻叹口气,道:“你是谁?”

她的声音稍稍有些沙哑,却为她清丽绝俗的容貌增加了几分性感的风情。

尼可拉斯立刻站了起来,可是两只手却好像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一般,一会儿放在身体两侧,一会儿背在身后,一会儿交叉在身前,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叫……我叫尼可拉斯……”

“哦……”少女点点头,走进来,轻轻盈盈地坐在尼可拉斯的身边,拿起旁边桌上的一块绢绸,开始继续绣着上面的郁金香图案,就好像她和他都本就应该是这屋子的主人一般。

尼可拉斯局促不安地问:“那……那你是谁?”

少女向他嫣然一笑,笑容如春花般明艳,却比春花多了几分妩媚,如秋水一般撩人,却比秋水多了几分暖意。这一笑笑得尼可拉斯浑身一颤,酥到了骨头里。

“我是谁,你倒也不必知道。”少女说完,继续着手中的刺绣。

“那……那……”尼可拉斯只觉得口中干涩,半句话也说不出来。许久,他才憋出一句:“那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他们?”少女扬了扬眉。那轻轻扬眉的神态也别有一股撩人风韵。

“就是……就是安吉拉……还有贾贝尔……”尼可拉斯“就是”了很久,才把一句话说得**不离十。

“我自然是知道的,却不能马上告诉你。”少女又嫣然一笑道。

尼可拉斯咽了口口水,问:“那么……”

“你要和我打个赌。你赢了,我就告诉你他们的下落。”少女微笑着说。

尼可拉斯几乎马上要点头说好,可是他仅存的理智却告诉他:“千万别掉进这个温柔陷阱啊。”

于是他问:“那我……我输了呢?”

少女笑了,说:“你输了没什么,只要马上出门走一圈便可以。”

尼可拉斯一听条件如此简单,不由大是疑惑,又问:“赌什么?”

“赌魔法。”少女说。

尼可拉斯定了定神,想:虽然此间瓦格雷魔法比我高出很多,但是我毕竟是传说中天下第一白魔法师的首徒,应该不会输给这个小姑娘。

便说:“好,我答应你,却不知怎么赌法?”

少女抿嘴笑了,缓缓道:“光,暗,火,水,土,风。六系魔法各比一场。输了的人脱掉一件衣服。”

尼可拉斯看向面前的少女,只见那少女身披一件天鹅绒披风,披风下也不知穿了什么,披风下一袭长裙曳地。他脑海中想着,如果这少女披风下穿了六七件薄衣,那赌法对他岂不是很不公平?可是他又不方便直接让少女脱了披风让他看看。正踌躇间,少女仿佛看穿了他的心事,笑道:“你不用担心,我的披风下穿着的衣服,绝不超过三件。如果超过三件,就算我输,如何?”

“如此……如此甚好……”尼可拉斯口中随便答应着,脑海中已经描绘起了少女披风下的旖旎风光。

他咽了口口水,道:“那,我们开始吧。”

少女点点头,道:“可以啊,就从你最擅长的光系魔法开始,如何?”

第七十四章 脱,脱,脱

天下第一白魔法师的徒弟尼可拉斯,在自己的妹妹的房子里见不到自己的妹妹,却捡到一个绝色美女。www.65txt.com这已经是很超乎常理的事情。更加奇怪的是,这个绝色美女竟然要跟号称天下第二白魔法师的尼可拉斯比赛白魔法!

尼可拉斯简直怀疑今天上帝大人放假,小恶魔偷偷控制了上帝的命运齿轮。

“怎么比呢?”

白魔法又称光魔法,主光,主治愈,主净化。

可是现在是大白天,又没有什么人受伤,更没有什么恶灵需要净化,这怎么比?

尼可拉斯傻乎乎地望着那绝色靓美眉,请她示下。

那美女手指点着嘴唇,轻轻歪了歪头,笑了:“的确难以比,所以我认输。”

尼可拉斯没想到这位美少女竟然这么容易就认输?也不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只见少女春葱一般娇嫩白净的手指已经轻轻解开了自己披风的纽扣。刷拉一声,天鹅绒披风从少女的肩上滑落,露出一对浑圆纤细的香肩。

只见那少女披风之中,除了一件米黄色的吊带连衣裙,果然什么也没穿。

等等,这条裙子,有点眼熟?好像是某年尼可拉斯送给妹妹安吉拉的礼物?这位少女,和安吉拉到底是什么关系?若说这少女杀了安吉拉,那也太诡异了,哪有杀了人还要穿其衣服,玩其哥哥的?

“你……你为什么穿这件衣服?你到底是谁?”尼可拉斯不禁问道。

少女将纤细地食指轻轻抵在嘴唇上。甜声道:“嘘……第二场要开始了。”

尼可拉斯叹了口气。知道不比完这六场。少女似乎不愿意对他说什么实质性地问题。

“比就比。第二场比什么?”

“比暗魔法。”

暗魔法……。尼可拉斯吸了一口气。暗魔法又称黑魔法。主黑暗。主破坏。主诅咒。主扭曲。所以暗魔法地魔法师可以利用对空间地扭曲做到瞬间移动。一些特别厉害地甚至可以扭曲时间。

“怎么比呢?”尼可拉斯问。

“这个简单。你我各在一张纸上写几个字。然后施展暗系魔法,让对方读纸上的字。大声念出就算赢,读不出,就是输了。”少女已经取来了纸笔。

尼可拉斯笑道:“就比谁能让房间更暗?这倒是名副其实的暗魔法的比拼……”

“开始吧。”少女说着,转身开始写字。

尼可拉斯也在纸上稍稍写了几个字之后,问:“谁先来?”

少女笑道:“你先。”

尼可拉斯摇头苦笑,道:“我一个人,如果又会光魔法,又会暗魔法,就成神了。我丝毫不会。”

说完,摊开纸道:“你念吧。”

只见纸上写的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少女大声念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然后用那柔若无骨的玉手轻轻刮了一下尼可拉斯的鼻子,嗔道:“大色狼。”

尼可拉斯被少女的一声笑骂骂得骨头都酥了,越看越觉得这少女明艳不可方物,实是人间少有的绝品。

少女抽出背后藏着的纸,笑道:“我也不会黑魔法,请念。”

尼可拉斯定睛一看,只见那白纸上一行娟秀的黑字:“我是禽兽,我要将你扑倒在地,行禽兽不如之事。”

“这个……”尼可拉斯咽了口唾沫。哪怕这句话就是他此刻心情的真实写照,可是要他读出来却实在是不太好意思。

他嗫嚅了半天,轻轻叹了口气,道:“好吧,算你赢了。”便脱下身上短褂,随手扔在地上,露出一件贴身内衣。

“嗯,很乖。”少女微微一笑,道,“可是我只是把你心里所想写在纸上,你敢想为什么不敢念呢?”

尼可拉斯心“突突”一跳,满脸通红,不敢再说话了。

他忽然隐隐约约感觉到,面前这少女应该是安吉拉的朋友才对,否则,怎会性格如此相似?真是物以类聚,古里古怪的妹妹交个古里古怪的朋友,一点都不奇怪。

“接下来,火系?”少女笑眯眯地说。

尼可拉斯的心头掠过一丝阴霾,只觉得这少女若是安吉拉的敌人固然不妙,若是安吉拉的朋友却更糟糕。

只得硬着头皮,问:“怎么比?”

少女微笑道:“你会火系魔法吗?”

尼可拉斯微微点头道:“略会一点。”心中说着,就会到可以给三个人烤干衣服的程度……

少女缓步走出屋外,对着不远处一棵大树轻念咒语,只见大树上忽的窜出一蓬火光,然后,整棵大树燃起冲天火焰。那火来得快,去得也快。几秒种后,烈火忽然熄灭,什么也没有留下。那两人合抱粗的大树竟然烧成了灰烬!

那是何等的热力……

少女收起魔棒,朝尼可拉斯微微一笑:“你会火系魔法吗?”

尼可拉斯看得瞠目结舌,被少女这么一问,才回过神来,忙道:“不会,不会,我不会。”

“那么,是不是又要脱一件?”少女笑眯眯的眼睛,迷人,又有一点坏。

尼可拉斯无奈地脱下了贴身内衣,露出了因为长期宅在家中而显得苍白纤瘦的身体。他抱着自己的肩膀,觉得有一些冷。

少女看他可怜兮兮的模样,扑哧一笑,道:“下一个,水系魔法。”

尼可拉斯叹道:“水系魔法是我妹妹的强项,我却不会。”

少女轻轻取过两个茶杯,轻轻笑道:“那我如果用水系魔法引水将这两个茶杯注满,就算我赢了?”

水系和火系,两种魔法相生相克。一个火系魔法很强大的人,绝没有同时会使水系魔法的道理。

尼可拉斯不知道这少女在搞什么鬼,心想:这次你总没办法了吧?

却只见少女嘴唇微动,忽然,门外小溪中的水如箭一般射来,哗啦啦注入水杯,须臾就注满了两杯水。

虽然这并不算强大的水系魔法。但是这位少女竟然同时能使用水系和火系魔法,让尼可拉斯感到相当的莫名其妙。

少女将两杯水中的一杯递给尼可拉斯,自己拿起另一杯,说:“干杯!”

尼可拉斯失神地同少女碰了碰杯子。少女举杯将水一饮而尽。尼可拉斯却拿着酒杯发起了呆。

少女用手在发怔的尼可拉斯眼前轻轻一晃,道:“请脱。”

尼可拉斯苦笑着,脱下了自己的裤子。现在,他浑身只剩一条内裤和一顶帽子了。所以说,随便起色心是要遭报应滴……

少女轻笑道:“还剩土系魔法和风系魔法,你可要加油哦!”

尼可拉斯抱着光溜溜的膀子索索发抖,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中升腾而起。

如果后面两场输掉,岂不是要裸奔……

他可怜兮兮地望着少女,说:“不比了好不好?”

少女笑嘻嘻地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没想到你非但是个色狼,还是个说话不算话的赖皮鬼。”

尼可拉斯只得可怜兮兮地点头,道:“好吧,比,比还不行吗?”

***

却说那边厢,米迦勒打马去寻找众人。可是天地茫茫,这要如何找寻?米迦勒又是个超级没耐心的主。寻着寻着,就找到一片青草地。看那白云依依,芳草萋萋,阳光柔柔,岂不是睡觉的好时候?嗯嗯……管他的,反正这样贸贸然找人也找不到,把自己找迷路了可不大好。不如先睡一觉吧。

一觉睡醒,揉揉眼睛,伸个懒腰,却见前路上,三个人勾肩搭背而来,却是塔吉克、龙吟和霸虎。

三人慢慢走近,一脸的醉态可掬。

“喂,大白天喝什么酒?”米迦勒双手叉腰大声道。

“啊啊……公主回来了?”塔吉克首先回过神来,连忙恭谨垂手而立。

龙吟和霸虎见是米迦勒,也不敢造次。

塔吉克答道:“公主……这日子漫漫长长,我们又无所事事,昨日下山寻找一家酒店,喝了个通宵,刚回来……”

米迦勒摸着下巴点了点头。瓦格雷这个标志性的动作,也被她学去了。

这群男人跟着她,虽然让她心中充满了家的温暖,可是仔细想想,将来碰到的危险会越来越多,他们的用武之地也越来越少。米迦勒心中寻思着,即使自己不与瓦格雷通行,也要将这几个人赶回家去才行。

她一挑眉,问:“贾贝尔没有和你们在一起?”

塔吉克摇了摇头,道:“贾贝尔和安吉拉他们留在铸剑谷啦。”

米迦勒点了点头,又问:“安吉拉,还有谁?什么叫安吉拉他们?”

塔吉克咽了口口水,苦着脸道:“不能说……不过……您去看看就会知道。”

米迦勒摇头道:“刚才我去过铸剑谷中,谷中并没有人影。”

塔吉克忽然一脸兴奋,龙吟和霸虎也一脸兴奋。三人异口同声地道:“赌博开始啦。”

“赌博?什么意思?”米迦勒疑惑道。

塔吉克反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到的?”

米迦勒看了看天色,道:“大概到了两三个小时,怎么了?”

塔吉克拉着米迦勒的胳膊,道:“那你现在还不能回去,咱们再等一下,等着铸剑谷那边的信号,可能会有好戏看哦!”

米迦勒被搞得一头雾水,却也知道塔吉克平时古灵精怪,却并不是会做坏事的人。于是便点点头,答应下来。

“公主,我们买了一坛子酒回来,一起喝?”龙吟高高举起一个酒坛。

若在过去,米迦勒一定立刻与他们一道开怀畅饮。

可是现在她心中有了个瓦格雷,也稍稍懂得些矜持了。微微笑道:“等下吃晚饭的时候大家一起喝吧。”

塔吉克等人面面相觑。我们的公主,怎么忽然变得有女人味儿啦?

第七十五章 再相聚

瓦格雷纵马向另一个方向奔去,可是奔出几步便收住脚步。(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人海茫茫的,说要找人,谈何容易啊……

不过个性认真的瓦格雷,可不是像米迦勒一样随便睡睡便能度过一下午的人。既然说了要出来找人,就算漫无目的,也至少要好好找一下午才行。

于是瓦格雷骑在马上,任他的小白马缓缓行着,也不拉缰。他的小白马似乎明白主人的心思一般,沿着山路慢慢踱着。

忽然,瓦格雷见到前方一个身影,缓缓行来。

这荒郊野外,罕有人烟,所以难得见到一个人,便觉得特别稀奇。

不,准确的说是两个人,两人走近,瓦格雷才看清楚,那是一个男人背负着另一个男人。

只见那走着的男人是一位面容俊雅的少年,虽然满脸的风尘之色,却掩盖不了他那如星光般璀璨的眼眸。而且,从少年身上可以感觉到强大的火系魔法的力量。瓦格雷简直从来没有见过旁人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他背负着另一个人,却走得不紧不慢,稳稳当当。看起来,就好像他已经背负了他很久很久的时间,早已将背负当成了一种习惯。

他背上的人,则是一位惊心动魄的美男子。以男人来说太过完美,因而显得有些阴柔的脸型,披散到腰间,笔直柔滑的黑色长发,剑一般英挺的眉,端正挺直的鼻梁,厚薄适度的性感的唇,唇角边却刻着淡淡的悲伤。此外,还有一双半闭着的眼睛,长长的顺直的黑色睫毛,在那玻璃珠一般殊无光泽的眼球上投下一片阴影。他身上穿着质料高贵,款式却极简单的麻衣,双手都戴着黑色手套,身子在麻衣之下,却显得有些清瘦。

他在少年的背上,满脸的风霜,表情却高贵而沉静,看起来好像是坐在装饰着最高贵的绸缎的马车上,由骏马拉着,慢慢行路,享受着夕阳。

这少年瓦格雷从未见过,少年背上的男人,瓦格雷却觉得似乎有些眼熟。

瓦格雷翻身下马让到一边。细细观察着两人。他直觉这两人并不一般。

那少年却选了一棵可以遮阳地大树。弯下腰轻轻掸去树下绿茸茸草地上地灰尘。将身后负着地男人轻轻放下。让他背靠着树休息。然后向瓦格雷缓缓走来。

瓦格雷扬了扬眉。面露微笑。

少年缓步上前。恭谨行礼。道:“您好。”声音柔和动听。

不知为何。瓦格雷从心底里就喜欢这个少年。

瓦格雷回了一礼。露出优雅笑容:“您好。”

少年露齿一笑,一脸的阳光灿烂。

瓦格雷的笑容,是从小接受礼仪训练,训练出来的职业化的产物。优雅,迷人,却隔着一层面具。少年这一笑,忽然让瓦格雷由心中温暖开来,让瓦格雷也泛出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

不知为何,这少年的脸上,似乎有一种神圣的光晕,他的笑容,那么纯洁,那么温柔,让人忽然想要相信世间的一切美好。

少年开口问道:“您最近有没有见过一位大概这么高,”说着,手伸到自己肩膀附近比划了一下,接着道,“一头短发,经常有些乱,左边脸颊上有一块伤疤,身材玲珑,拥有一对短刀当做武器,说话粗声粗气,但是很可爱的少女?”

瓦格雷听了一半,便知道这少年在说米迦勒,但是却还是很有风度地听完少年的描述,继而点了点头,道:“见过,她最近一直跟我在一起,你们跟我来,不久就可以见到她。”

不知为何,他对这位少年半点提防都没有,少年的笑容使他直觉上就认为少年不会有任何坏心眼。

“啊……太好了!”少年眼中露出喜出望外的神色,长长舒了一口气,道了声谢谢,便向树下的男人走去。

他走到男人身边,半蹲下,柔声道:“太好了,拉斯特,我们找到他了。”

树下的男人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伸手揉了揉少年的金发。不,说揉,不如说碰更为恰当,因为这个男人的手指似乎全然不会活动。

“拉斯特?”瓦格雷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面向少年问道:“这位,难道是加尔巴迪安四大护法之一的拉斯特?”

少年一怔,似是在疑惑对方怎能从一个名字就猜出拉斯特的身份。又似是在疑虑到底该不该告诉对方拉斯特的真实身份。

坐在地上休息的男子却淡淡道:“不错,我就是拉斯特。”

优雅悦耳的男低音,带着些许的慵懒情致,说不出的性感。

瓦格雷早已看出拉斯特的眼睛是盲的,却还是对他行了个礼,道:“昔年在下前去探望幽幽公主的时候,曾与您有过一面之缘,虽然没有互相介绍,但是在下对您的外表印象颇深。”

拉斯特怔了怔,似乎听出了瓦格雷的声音,道:“您是……您是瓦格雷殿下?”

瓦格雷道:“正是在下。”

拉斯特似乎努力想要起身行礼,瓦格雷连忙蹲下,按住拉斯特的肩膀,道:“别这么客气。幽幽公主已经将你的事情告诉了在下,可惜她的爱猫却……”

拉斯特也幽幽叹了口气,道:“幽幽现在恐怕已被软禁起来了。等见到米迦勒的面我们再详谈吧。您会在此处,还和米迦勒在一起,确然出乎我意料,看来,命运的齿轮真的开始旋转了……”

瓦格雷看向拉斯特身旁的少年,他原本以为那少年是拉斯特的侍童。然而那少年明亮的眼眸,圣洁的笑容和强大的魔法力量,在在都诉说着这少年并不简单。

瓦格雷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位是……”

少年微笑着开口:“我叫做彼得,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承拉斯特先生救了性命,之后便一直陪伴在拉斯特先生身畔。”

拉斯特默默点了点头,并不言语。

原来这个少年,便是彼得!

瓦格雷不禁想起,米迦勒经常念叨着的,自己死去的伙伴,彼得。那个身上有着炎怒之力,却半个人都不敢杀的彼得。那个生怕伤害到别人而时时用绸带蒙住双眼,宁愿做瞎子的彼得。那个别人打了他,他还因为磕疼别人拳头而内疚的彼得。那个为了替米迦勒挡下一梭子水弹,几乎丢了性命的彼得。那个彼得!

瓦格雷深深吸了口气,伸出手道:“幸会!”

彼得自然不认识瓦格雷,可是却早已为他身上的高贵优雅之气所折服,连忙伸出自己的手。两只手紧紧我在了一起。

“不论如何,我们先上马回去吧。我们的朋友在此前不远有一间小屋,不嫌弃的话,请去坐坐,到时候再详谈吧。”瓦格雷道。

拉斯特轻轻点头,彼得如有感应一般,又蹲下身子背起了他。

瓦格雷忙道:“请拉斯特先生上马。”

彼得却摇了摇头,道:“不必了,就这样没关系。”

要知拉斯特的手指全无知觉,如何握住马缰?

受伤残疾的人,内心会变的分外敏感,何况拉斯特此时和彼时落差是如此之大。彼得一再小心翼翼,不愿触痛拉斯特的心。然而只是被彼得负着,被人看见,对拉斯特就已经是莫大的难堪。

和彼得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拉斯特曾经因为彼得对他的无微不至的照顾而稍稍感到温暖,因此生出了些许活下去的勇气。

可是和彼得出来,走了那么多天,见了那么多人,每一个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们,窃窃私语和指指点点,更是让拉斯特的脸像火烧一般。

他的一生都无比高傲,除了女皇之外,从未向任何人低过头。此时竟然要承受那么多市井小徒的目光与嘲笑,让他这一路只觉得生不如死。

当女皇折磨他,虐待他,逼迫他的时候,他心中梗着一口气,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活下去,给女皇看看离开了她,自己也能活得很好。

然而离开了自己的家,和彼得两人出来寻找米迦勒的时候,他才知道,离开了女皇,没有了自己引以为傲的魔法,甚至四肢双眼都已残废,他其实除了是个可笑的废物之外,什么都不是。

此时想到自己连骑马都无法做到,不禁心中一痛,暗暗下定决心,等将一切告诉了米迦勒,便一个人默默离去,从此不再与任何人相见,生死则由天命了。

彼得和拉斯特不乘马,瓦格雷也不好意思骑马,只是牵着马默默走在一旁。

他不由默默注视着彼得背上的人物。瓦格雷并不是内心纤细的男人,却也为拉斯特暗暗感到惋惜。昔日铁一般的汉子,现在落到这步田地,他完成了使命之后,看来是不会再苟活下去了。

想到这里,瓦格雷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瓦格雷和彼得两人虽然刚见面,应该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如鲠在喉,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是默默前行。一种沉闷的空气在三人中间蔓延开来。

不久,三人来到了安吉拉的小屋。

却只见一个双手捂在身前,光着屁股的男人愁眉苦脸地站在小屋门口,不是尼可拉斯又是谁?

瓦格雷见到终于可以打破沉闷空气了,忙迎上去笑道:“你在干吗?”

此时,只见一名少女向天空放出一个巨大火球,照亮天际。不一会儿,米迦勒带着塔吉克、龙吟、霸虎急急赶来。

少女回转身,得意地对尼可拉斯笑道:“开始裸奔吧!”

尼可拉斯苦着脸开始慢慢向前行走。

瓦格雷却已经看清了少女的脸,奇道:“雪!你怎么穿女装?你怎么来的?你在干什么?你把尼可拉斯怎么了?”

第七十六章 米迦勒的身世

原来,那少女赫然便是瓦格雷的仆从雪。www.65txt.com

雪见到瓦格雷,连忙丢下裸奔的尼可拉斯,奔到瓦格雷面前,单膝微曲,裙子一摆,行了一礼。

“雪……你是个男人,为何这身打扮?”瓦格雷苦笑着。

雪眨眨眼睛,笑道:“这样,安吉拉小姐的房子,就有人帮忙大扫除了。”

“大扫除?”瓦格雷不解。

却只见塔吉克、龙吟和霸虎三人跑来,高兴地笑道:“我们承认输了,不过这输却输得痛快。哈哈,安吉拉小姐的房子,就交给我们打扫吧。”

瓦格雷更加疑惑,望着小雪。小雪解释道:“我,贾贝尔,安吉拉三人同塔吉克、龙吟、霸虎三人打赌,赌我们能不能让尼可拉斯大白天裸奔。赢了,他们便打扫房子,输了,我们请他们喝酒。于是,我便骗尼可拉斯同我比赛魔法,直到他输得一件不剩。”

此时,见安吉拉的房子里,推门出来两个满身灰尘的人影,却是贾贝尔和安吉拉。

“咳咳,躲在壁炉里真不好受,这房子是该好好打扫打扫了。”安吉拉一边掸着身上的灰尘,一遍猛咳嗽。

贾贝尔却上前一步,向瓦格雷行了个礼。

瓦格雷不禁哑然失笑,问:“好好的,比赛魔法便比赛魔法,你们干嘛躲在壁炉里?”

雪笑盈盈地道:“因为光明正大地比赛我们当然比不过尼可拉斯先生。不过集三人之力。再加一点小小智慧。那便不同了。”

“原来是你们三个人地力量……”尼可拉斯裸奔归来。苦笑道。“难怪我想。怎会有人会使火系魔法地同时。水系魔法也使得不赖……却不知我地衣服。可以穿起来了吗?”

雪随手指向笑得前仰后合地塔吉克一伙。道:“问他们。他们看够了。愿意开始大扫除了。你就穿上吧。”

瓦格雷凝视着雪。忽然轻轻叹了口气。道:“可惜了你是个男人。你若是个女孩子。一定是我地妃子中最美丽地一个。”

雪露出一个妩媚地笑容。低眉道:“殿下。这几日没有小雪从旁照看。累您受委屈了。”

瓦格雷摇了摇头。微笑道:“那你是怎么来地?那个人不是把你带走了吗?”

雪微微一笑,道:“我在那个人营帐中一哭二闹三上吊,搞得他鸡犬不宁。他没办法,只好放我回来了。”

瓦格雷凝视着雪的面庞。这明眸少年说得云淡风轻,但是为了赶来这里与自己相聚,一定吃了不少苦头。他扮作少女的明艳装束,又怎掩得住眼中的风霜和疲惫?他轻轻拂过雪的额发,露出一个最温暖的笑容,柔声道:“欢迎回来。”

雪目光闪烁,低下头,轻咬着嘴唇,重重点了点头,轻声道:“雪再也不愿离开殿下……”

彼得缓缓走到一旁,寻了一块干净遮阳的所在,将拉斯特放下,然后站在拉斯特身边,望着米迦勒,一脸的笑意。

米迦勒迟疑着缓步走来。走到彼得跟前,问:“你……是……”

却不敢说出心中那个名字。似乎生怕面前的人只是幻象,自己一说出这个名字,幻象便会破灭一般。

彼得微笑着点头,道:“我在心中描述过无数遍你的轮廓,你果然同我想象中一模一样。”

米迦勒三两步抢上前,双手和彼得的手紧紧相握,眼中却已有泪光。

“你没有死,太好了,实在太好了。”

“多承拉斯特先生相救。”

米迦勒这才注意到彼得身边,背靠着树干默默坐着的男人,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她是见过曾经的拉斯特的。

那时候的拉斯特,何其的强壮,何其的辉煌。米迦勒永远也忘记不了,拉斯特在海上悬空行走,最后慢慢消失的那个背影。即使她现在知道了,这只不过是拉斯特利用气系魔法造成的一个小小的障眼法,但是那惊人的气势还是令人心折。

此刻眼前的人,看起来却清瘦而憔悴,除了眼眉依然如昔日般俊秀之外,昔日巍峨辉煌的气势,哪里还存下半分?而且,看来似乎还身有残疾。

米迦勒看得怔住了,不禁呆立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很可笑,是吗?”

拉斯特似乎感觉到米迦勒的目光,更似乎穿透了米迦勒的心思,淡淡道。

米迦勒慌忙摇头,又想起拉斯特的双眼已盲,忙开口道:“不,一点也不。”

拉斯特自嘲地笑笑,并不说话。

米迦勒并不愿意伤害眼前的男子,却不知旁人的每一个目光,每一句话,都在一点一滴地击碎这个男人仅存的少许自尊。

她询问的眼神望向彼得,似在问:“我该怎么办?”

却只见彼得皱着眉,静静望着拉斯特,眼中似有无尽的言语,却没有见到米迦勒的目光。

拉斯特叹了一口气,道:“不用想着怎么安慰我,我还没有那么脆弱。倒是你,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一件和你的身世有关系的事情。听完这件事情之后,最近困扰你的一切都会真相大白,不,也许你会更迷茫也说不定。”

米迦勒在拉斯特身边的草地上坐了下来,点头道:“我洗耳恭听。”

拉斯特缓缓道:“我现在要说的,是关于你身世的秘密。这个秘密在整个加尔巴迪安,知道的人也不超过五个。而我恰好是知道的,因为当年,我就是那个亲手将你遗弃的人。”

米迦勒深深吸了一口气,等待下文。

拉斯特接着道:

“二十多年前的加尔巴迪安,和今日完全不同。当时,统治这个帝国的帝王,对魔法之道并不擅长,只是养了一支庞大的军队,使用枪炮火器,和当时的东方魔法帝国抗衡。东方魔法帝国的人极精魔法,然而他们国家能够使用魔法的,似乎只有少数贵族,具体我也并不清楚。所以加尔巴迪安以人海战术和他们连年战斗,也基本能打个平手。同时,在双方为了边境的尺短寸长不断相争之时,双方皇室中人也有往来,这种往来至今也没有断绝,加尔巴迪安皇室中的人,见到东方魔法帝国皇室中的人,都要礼让三分。因为东方魔法帝国皇室中的任意一人,就拥有倾覆一支几万人的庞大军队的力量。

“二十年前,先帝不顾众人反对,娶了一个平民的妻子为妻。这个女人,简直是个魔女……”

说到这里,拉斯特的脸上露出了悲伤愤恨的神色。彼得在一旁,默默握住了他的手。

“这个女人,便是加尔巴迪安今日女皇。二十年前,她与先帝结婚不久,便使用魔法的力量将先帝软禁起来,并且夺取了先帝的自由意志,让先帝成为她的玩偶。虽然先帝的肉身不久前刚刚死去。但是先帝的灵魂,早已死在了二十年前。”

米迦勒听到这里,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加尔巴迪安皇帝,贵为一国之尊,竟然当了整整二十年的活木偶。

拉斯特接着说道:“女皇昔年曾有奇遇,一位不明身份的世外高人——或许便是恶魔的化身——曾经预言,女皇会具有举世无双的魔法力量,和成为帝王的命运。而且这两个天赋会代代传承。二十年前,女皇为先帝生下了你。”

米迦勒虽然已经隐隐猜到,但是听到拉斯特说出这句话,脑袋“轰”的一下,只觉得一个头变成三个大。瓦格雷的随口一猜,竟然猜对了!可是,这个奇怪的公主身份,带给自己的,岂不只有无止尽的烦恼?

拉斯特自然看不到米迦勒的神情。但是为了让米迦勒有时间接受,他也稍稍停顿了一会儿,喘了口气,继续说:

“她生下你之后,发现你的身上绝没有半点魔法能量。但是,你的身上却隐隐有着帝王之气。这是一种很难以形容的感觉,兴许只有同样带有帝王之气的女皇才能体会。

“女皇认为身具帝王之命的你长大后,对她是一种威胁。所以生下你不久,就叫我来将你带走,杀死。呵呵……像不像白雪公主的故事?狠心的皇后为了女儿比她漂亮,就叫猎人将白雪公主带到森林里杀害。”

拉斯特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米迦勒却只是呆呆地站在当地。自己的身份突然被揭穿,还是加尔巴迪安帝国的公主,还有着帝王之命,而且一生下来母亲就要杀死她?这怎么看都像一个玩笑。

“我当时并不忍心杀死你。可是,要留下你好像也不太可能。把你藏在加尔巴迪安的任何地方,你的母亲都能够察觉到你的存在。东方魔法帝国又实在深不可测,不是我敢踏足的。所以,后来我就想到了,这个世界上同龙之谷一样,极少数的不属于加尔巴迪安也不属于东方魔法帝国的土地,旮旯城。虽然我知道,这是这个世界上最艰苦,最残忍,也是最没人性的地方之一。但是那里巨大的魔法屏障却足以掩盖你的气息。”

米迦勒怔怔望着眼前的男人。原来这个男人不但是彼得的救命恩人,也是她米迦勒的救命恩人。若没有她,米迦勒恐怕早已死在襁褓中了。米迦勒忽然对这个盲眼的男人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怜惜。

第七十七章 活着真好(第一卷完)

米迦勒忽然在拉斯特面前跪了下来,抱住拉斯特单薄的肩,在他的脸上轻轻印上一吻,道:“谢谢你。www.65txt.com若没有你,也就没有我。”

拉斯特淡淡笑了笑,接着道:

“与你不同,你的妹妹幽幽,虽然不具有帝王之气,但是却拥有不亚于女皇的魔法能力。所以女皇将她带在身边养大。一直到两三年前,大概是你自己逃出旮旯城的时候,女皇才感觉到你的气息。当时她气急了,我差点被她杀死。

“接着,她就一直暗中窥视着你,但是当时的你只是一个小屁孩,跟着一个小强盗头子玩着官兵抓小偷的可笑游戏。女皇看着有趣,便不急着杀你。直到你的王子死去,你在众人的一致推举中,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女孩子,竟然成了那个强盗团伙的首领。女皇坐不住了。她从自己的遭遇,早已知道命运是不可违背的。所以就陆陆续续派人去杀你。

“她先派安蒂诺美去取你性命。结果安蒂诺美轻敌了,只是拍了几个小魔法师去与你捣蛋。他放火烧了你的孤儿院,却被你轻易逃脱。女皇便叫我去杀了你。其实她何尝不知道我既然在二十年前救了你的性命,现在就绝对不会杀你。但是就像所有的女人都有的奇怪固执,她就是想试试,在你和在她之间,我会选择谁。”

米迦勒手指轻轻触摸着拉斯特手臂上的累累伤痕,只觉得鼻子酸酸的。

拉斯特叹了口气,道:

“女皇给了我一切——我的地位,我的荣耀,甚至我的骄傲。但是,米迦勒,我却舍弃她选择了你。”

米迦勒深深吸了口气,轻声道:“其实,你可以轻易杀死我,然后女皇也不会生你的气……”

拉斯特一笑,道:“傻孩子。我离开了女皇,她还是拥有一切。但是如果我选择听从女皇的意志,你就要失去生命。这种情况下,你是我,会如何选择?”

他看不到米迦勒,面上却充满了慈爱。因为这个孩子的性命是他救下的。二十年前,是他抱着襁褓中的她,快马疾驰三天三夜,送到了旮旯城。

拉斯特地脸色又突然黯然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但是我并没有想到。她会放我走。我抛弃了她。选择了你。她就夺去了我地一切。然后把这个废人送来给你。”

米迦勒搂住拉斯特地胳膊。轻轻道:“拉斯特叔叔。我可以叫你叔叔吗?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找到地第一个亲人……”

拉斯特缓缓扬起手。用手腕轻轻触碰了米迦勒有些扎手地蓬乱地金色短发。然后轻轻往下移。触碰到了米迦勒地眼睛。和她眼畔濡湿地泪痕。

“米迦勒。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惦记着你活得好不好。虽然没能在死前看看你。但是能摸到你。听到你地声音。就尝了我地夙愿了。”

他说着。又轻轻将手向下移。然后就触到了米迦勒左颊地伤疤。

他地眉眼间。立即充满了怜惜之情。柔声问:“是逃走地时候留下地?”

米迦勒点点头,道:“嗯……用硫酸……”

拉斯特紧紧皱眉,怜惜之色更浓,心疼地用手腕反复揉着米迦勒脸上的伤痕,柔声道:“可怜的孩子,累你受苦了。只要叔叔有半点别的办法,都绝对不会把你送到那种地方受苦的……”

米迦勒微笑着摇头,含泪道:“不,如果不是您,我根本不会活到现在,也不会遇到普林斯,遇到彼得和瓦格雷,遇到孤儿院可爱的孩子们。即使活在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痛苦的事,但是每当看到伙伴们的笑容,我都会由衷地感到,活着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谢谢你,要不是你,也没有我的今天……”

拉斯特微微点头,道:“命运是一种奇妙的东西,原以为将你送去旮旯城,虽然会要你受一生的苦,却也能保你一生平安。没想到,你竟然还是逃出来了。真的,或许旮旯城存在到现在数百年,你是极少数的几个逃出来,而且还活下来的人之一。原来,即使把你放在那种地方,都无法掩盖你的光芒啊……我都有点想看看,你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到底怎样的命运之潮,会将你推上帝王的位置。”

米迦勒迷茫地摇摇头,道:“拉斯特叔叔,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做什么帝王……”

拉斯特叹了口气,道:“傻孩子。其实你的母亲,如今的加尔巴迪安女皇,她年轻的时候,又何尝想当帝王?她只想和父母一起过着幸福的生活,然后嫁一个普通的善良男人,过幸福的一生。但是命运是无法违背的,她也是,你也是。”

米迦勒注视着拉斯特,她发现拉斯特谈到女皇的时候,忽然换了一副十分柔和的神情。这份柔和同他看着米迦勒的时候那份温柔的神情不同,却有着更多的同情,怜悯和悠然神往。

她忽然脱口问道:“拉斯特叔叔,您是不是……是不是爱着我的母亲?”

拉斯特浑身一震,木然了很久说不出话来,接着,长长叹了口气,道:

“二十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你母亲的时候,只有十五岁。当时,我还不是什么四大护法,只是你父亲,也就是先帝面前的一名侍臣。你母亲让先帝陷入假死状态的时候,他身边所有的亲近之人都被你母亲置于死地,唯独余下了我,并且栽培我,信任我。我对你母亲的感激,实在是难以言表。”

米迦勒轻声道:“她一定也爱着你。不爱你,她为什么要折磨你。不爱你,她又为什么要放你走?”

拉斯特泫然欲泣,却终没有在晚辈面前失态,只是轻轻道:“好了,我们不说这个话题。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懂。”

米迦勒注视着拉斯特,轻轻笑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拉斯特叔叔。二十年没见,是不是在您的心目中,我依然是当年在襁褓中的样子?”

拉斯特微微一笑,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在父母眼中,孩子无论年纪多大,永远是个孩子。在我眼中,不论你是不是已经是个风姿绰约的美女,我总是当你是小孩子。”

米迦勒的脸一红,望向拉斯特的眼中,有几分崇拜,有几分敬意,更有几分说不出的怜惜。

彼得靠着树立在一边,看着拉斯特和米迦勒你来我往,始终不说话。

米迦勒似乎突然想到了他,便问拉斯特:“原来那个时候,彼得受了重伤,你将他带走,是为了救他,而不是为了夺取他身上的炎怒之力?害得我一直以为他死了……”

拉斯特笑了,道:“傻瓜,力量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哪有人命珍贵?”

米迦勒点了点头,却喃喃道:“如果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同你这么想,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战争、杀戮与牺牲了。”

拉斯特扬了扬眉,问:“你心目中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米迦勒叹了口气,道:“我心目中的世界?我心目中的世界残忍而恶毒。每一个善良的人都在为明天的食物奋斗,吃了这一顿就不知道下一顿的食物在哪里。孩子脸上纯真的笑容也不能长久,或许下一刻就会被抓去,作为加尔巴迪安军队的狂兵器。世界的财富都集中在少数人手中。剩下的大多数人,一生中都在为食物而奔忙。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对那些人来说,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脱。”

“那你理想中的世界呢?”

“我理想中的世界?我希望每个人都能吃饱饭。再不要有战争,再不要有饥饿。每个男人傍晚的时候,都能回到家,在火炉边与家人一起吃晚饭。每个孩子都能绽放笑颜,健康地成长。军队再不要随意将孩子抓走,也不要随意杀害无辜的人。皇帝并不应该是不断地榨取百姓血汗的魔鬼,而应该准备一个美丽的国度,让百姓可以安居乐业,不再惧怕明天。”

拉斯特轻轻摸了摸米迦勒的头,道:“只盼你成了帝王之后,依然能记得此时的心情。”

米迦勒取过拉斯特的手,轻轻拢在双手之中,轻声说:“那拉斯特叔叔,你答应我,一定要活到看到我登上帝王之位的那一刻。”

拉斯特沉默良久,并不回答。彼得垂下了眼帘,轻声叹息。米迦勒灼灼的目光盯着拉斯特那一对失去了光泽的瞳仁。她知道,即使拉斯特无法看到她的目光,却一定能感受到她的心意。

拉斯特脸上掠过许多种神情,悲伤,寂寞,痛苦,羞耻,不甘……最后,他忽然笑了,道:“好吧,坐山观虎斗的人生,似乎也挺不错。”

米迦勒笑了,彼得的眼中,却已泛起了感动的泪光。

是夜,米迦勒、彼得、瓦格雷、雪、拉斯特、尼可拉斯、安吉拉、贾贝尔、塔吉克、龙吟、霸虎十一人在星光下,围着篝火,一起吃了一顿饭,喝了一顿酒。

米迦勒与彼得,瓦格雷与雪,尼可拉斯和安吉拉。经过命运的捉弄,终于又聚在了一起。众人一起举杯,纪念这个美丽的夜晚。每个人都笑了,连拉斯特的脸上,都绽放出难得一见的笑颜,虽然多少透着苦涩,却是发自真心的微笑。米迦勒更在心中暗暗祝祷,愿世界少一些杀戮,少一些牺牲,少一些如拉斯特一般的伤心人。

多年以后,米迦勒每每想起这个美好的夜晚,心口还是会有别样的悸动。虽然,这一夜聚集的人中,有的已经天人永隔,有的可能今生再也不会相见。但是米迦勒只要想起那一夜,每个人脸上的红晕和笑意,就会自心底升腾起一股勇气,一股友情带来的勇气,一股一定要坚强活下去的勇气。

活着真好,不是吗?

第七十八章 旮旯城的白衣女孩

灰色的天,灰色的土地,灰色的长街,长得望不到尽头。(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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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街上,到处是垃圾和散发着腐臭味的污水。蟑螂和如猫儿般大小的老鼠在街上怡然自得地横行。长街两侧,零零落落的房子,每一间都像是下一刻就要倒掉,每一间却又都好好地立在那里。

一幢深灰色墙的破旧泥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面色灰黄的弯腰驼背的独眼老头从门中缓缓地走出来。虽是寒冬,老头只是身上搭着一件薄薄的马褂。他的头发和他的牙一般零落。他的眼睛上,蒙着一层深灰色的雾霭,简直分不清眼黑和眼白。

老人走得很慢,慢得仿佛看不到希望。他只是一步一步慢慢踏出了那扇摇摇欲坠的门,向着污水横流,散发着腐臭的长街中央走去。

忽然,什么东西进入了他的视线。他那双蒙着雾霭的昏黄眼睛瞬间明亮了起来。他弯曲的腰挺直了,缓慢的动作变快了。简直就像一只慵懒的花猫忽然看见了老鼠一般。

只见老人上窜下跳,就如一只花猫一般矫健。最后,他猛地向前一扑,趴在地上不动了。

许久,他终于缓缓抬起头,缓缓伸出手,又恢复了那像是行将入土一般的缓慢动作。可是,他的眼睛却是亮的,脸上却有了红晕。只见,他的手中,抓着一只肥硕的老鼠。那老鼠在他的手中不安的扭动,发出“吱吱”的抗议。但是,老人的手就像铁箍一般紧紧扣住,喃喃道:“今晚……有加餐了呀……”

他满意地端详了半晌手中的猎物。那只老鼠小眼圆睁,不断发出吱吱的叫声,似在大声抗议。老人紧紧捏着老鼠,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他的视线始终驻留在老鼠那灰黑肥硕的身体上,慢慢地随着站起来而抬高。

他的视线透过老鼠,看向远方,忽然看到了让他难以置信,而且难忘一生的画面。

长街,依然是那条灰色的长街。可是,却不再仅仅是灰色的长街。

前方,一个金发披肩,身穿白衣的小小女孩。女孩的长裙中,却装着好大好大的一捧花,一捧粉红色的玫瑰花。简直将女孩小小的身子湮没在花海中。

女孩从花堆中抽出一朵。轻轻放在地上。一瞬间。这灰暗地腐臭地道路。似乎不再那么可憎。就像魔法。瞬间点燃了光滑。

小女孩又轻轻抽出一朵。轻轻放在了那朵花地旁边。

她地小手被玫瑰地刺划出了斑斑血迹。但是她脸上明朗地笑容似乎诉说着她丝毫不在意。

小女孩又抽出一朵花。排在了刚刚那朵花地旁边。

再一朵。再一朵。再一朵。

很快。长街上渐渐有了一串花朵串成地项链。整个长街。就像一个久已不装点自己。却忽然翻出少年时地首饰。穿戴在身上缅怀旧梦地老妇。看上去苍老。却焕发着希望地神采。

老人看呆了。他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这条街,没有见过这样的光景。仿佛,他第一次注意到,旮旯城的天空,也是蓝色的。

女孩慢慢地排着自己的玫瑰花,慢慢地向前走,慢慢地,靠近对着她呆望的老人。

她忽然站直了身子,向着老人微笑道:“老爷爷,你好呀。”那灿烂的笑容,能把一切阴霾驱散。

老人的眼睛瞪圆了,连手中的老鼠都停止了挣扎。

许久,他脸上的肌肉**了一下,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已经忘记多久没有笑了,对笑,已不太熟悉。

小女孩望着发呆的老爷爷,嫣然一笑,道:“我叫米迦勒,今天是我妈妈的生日,她带着妹妹去做工了,留我一个人在家,我到处去找,好不容易找来这些玫瑰,我想给她一个惊喜,将玫瑰铺满她工作的地方到家的路上。”

老人觉得自己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多久了?多久没有笑,多久没有见过鲜花,多久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孩子?

这个孩子脸上脏脏的,身上的白裙子也并不太白,有许多灰尘和泥污的痕迹。可是她抱着她的玫瑰花,笑起来就像最美丽的天使。她看上去,和旮旯城一点都不般配。可是,她的左颊,却明明有着旮旯城的烙印。

这个女孩的笑,像是能让人忘记生命中的一切痛苦和无奈——忘记昨夜难耐的寒风,忘记天空长久的阴霾,忘记这从没被爱过的痛苦一生,忘记想要爱人,却一再被伤害的绝望。

不知何时,手中的小小晚餐已经悄悄逃走了。然而,老人浑不在意。他忽然觉得,看见这一幕之前,自己七十几年的人生,全都白活了。这一幕,让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真正是活着的。而且,即使下一刻死去,也没有关系了。

他不禁伸出手,想要确认这小女孩是不是真的存在?还是她仅仅是天边的一片云,一束光,上帝的一个小小玩笑?

可是,他伸出手的时候,小女孩已经轻笑着跑开了。

“我很忙,我妈妈快要回来了。老爷爷再见。”

伴随着银铃般的笑声,是渐渐远去的身影。

老人忽然发现,自己的浑浊的眼畔,不知何时有了泪痕。多少年了?自从唯一的女儿死后,他再也没有流过泪。可是,今时今日,他却忽然想起了他生命中所有的感动,所有的温暖。所有即使生活在旮旯城,也依然拥有过的美好。

他凝立许久,注视着这个渐渐远去的小小的白色身影。那个小小的身影越来越小。阳光照在她身上,亮得晃眼。老人不禁眯起了眼睛。

忽然,一阵喧嚣传来,一辆两匹马拉的马车闯过长街。车上是浑身包裹在铠甲中的士兵,手中擎着马鞭,大声呼喝。

在旮旯城,双数月是加尔巴迪安月。工作是将巨石从魔法帝国山搬运到加尔巴迪安山。负责分发食物的是加尔巴迪安的士兵,负责监督旮旯城工作的也是加尔巴迪安的士兵。所有的加尔巴迪安士兵都将自己裹在铠甲中,严严实实。他们从来不从马车上下来,从来只用鞭子招呼别人。看到他们的马车驶过,如果躲避不及,马鞭就会劈头盖脸砸来。

但是这不是最糟糕的。单月的魔法帝国月,才更让人恐惧。魔法帝国月,工作是将巨石从加尔巴迪安山搬运到魔法帝国山。负责分发食物和监工的都是魔法帝国的贵族。那些贵族全身都包裹在丝绒的法师袍中,平时轻易不说话,一张脸永远泛着惨白的淡青。在他们面前,做错什么,他们也从来不会指责你。或者说,他们根本连瞟都不瞟你一眼。可是,每天早晨醒来,总会发现,一同工作的人,似乎又少了一两个……

这个月是加尔巴迪安月。加尔巴迪安士兵手中高举着马鞭,威风凛凛地站在马车上。老人见到马车,立即如老鼠见到猫一般,飞快地躲入房门。许久许久,等一切重新寂静,他又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

地上那一长串如珍珠一般的粉色玫瑰,此时只剩下片片粉色的残骸,如旮旯城苍老的脸上,悲伤的泪痕。

老人的心中狠狠地痛了一下。他望向长街尽头,那个被马鞭狠狠抽倒在地上的女孩,向她踯躅行去。

女孩直过了许久,才缓缓坐起。她手中的花散落了一地,此时只剩下一地的残骸。粉红色的花瓣和黑漆漆的污水混在了一起。

老人慢慢走着,越走越小心翼翼,他简直有些害怕,生怕看见小女孩悲伤绝望的脸庞。

因为他仿佛觉得,悲伤绝望的是他自己。活了七十几年,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美丽。然而,这美丽在一瞬间被践踏,似乎在向他诉说着美丽的虚无。

老人一步步蹒跚走着,慢慢靠近那白衣小女孩。

小女孩背对着老人呆呆站着,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会在哭吗?

老人向着女孩一步步靠近,终于来到了女孩身后。

“孩子……你在哭吗?”他踌躇着问。

小女孩回转身,见到老人充满担心和关切的脸庞,微笑着,用力摇了摇头。

老人望着小女孩手上,臂上斑斑驳驳的伤痕,惊异于她脸上天使一般的笑容。

花了那么多努力,吃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排列好这么一串玫瑰,却被加尔巴迪安的马车轻易碾碎。她,为什么并不哭泣?

老人昏黄的目光,望着少女清澈的眼睛,不言语。

小女孩似是看懂了老人的疑问,轻轻道:“老爷爷,您回过头去看看。”

老人依言回首。可是,长街上除了一大片散落的和着污泥的破碎花瓣,还有什么呢?似乎大地重又回复了暗淡,连天空,都不再有昔时的蔚蓝。

老人垂首长叹,说不出的心痛。

小女孩拉了拉老人的手,轻轻说:“老爷爷,您有觉得不觉得,即使破碎了,也很美丽?”

老人蹲下身子,将视线放低到小女孩的高度,向前望去。

他忽然觉得,长街之上那些散落的花瓣,如一颗颗散落的珍珠一般,在阳光底下折射着异样的光彩。

原来,美丽,本无处不在。完整是美,只是人类的偏见。小女孩轻轻的话语,却包含着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真理。完整是美,残缺亦是美。因为美不在长街上,也不在玫瑰里,只在于心中。

第七十九章 领主选中的少女

光阴荏苒,米迦勒长到了十五岁,她的妹妹也已十四岁。(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两位少女,都是如花一般的年纪。

在旮旯城,男人从十五岁开始就要去万恶的加尔巴迪安山和魔法帝国山上搬石头,每天要搬十几个小时,一直搬到六十五岁。男人的一生,就是如此这般度过的。

女人则不需要搬石头,但是这并不说明女人的生活很好。

大多数女人不但要在家中带孩子,还要负责全家的日用饮食。女人们要做的工种类有很多。洗衣服,缝补,刺绣,纳鞋底,做纸花,都是女人干的活计。这些家庭手工换来的收入,就是全家食物的来源。

有一些女人命比较好。被加尔巴迪安士兵,或者东方魔法帝国贵族看中,一旦他们前来,便被养入他们的行宫,不但不用劳作,还经常能得到一些赏赐。不过,米迦勒看这些姐姐的目光,却经常有一些不屑。因为这些姐姐得到的是少的可怜的赏赐,失去的,却是最宝贵的青春。

米迦勒和妹妹都长得亭亭玉立,都是如花一般的容颜,绝色倾城的美貌。他们两姐妹的相貌,都是整个旮旯城从来没有见过的。但是,米迦勒的气质更加不同。她似乎天生更高贵一些,目光中永远闪动着尊贵和不屈。她似乎天生更美丽一些,即使粗衫破衣,因为营养不良而面黄肌瘦,可是她的顾盼中,总带着一种旮旯城人看不懂的风情。

再过几个月,米迦勒便要到十六岁。十六岁,是旮旯城的女孩开始工作的年纪。米迦勒时常看着自己一双细白的小手,想着或许再过不久,这双小手就会变得如妈妈的手一般粗糙黑黄。

这一日,母亲一早便去工作了。米迦勒和妹妹两人留在家中。旮旯城的白天是死气沉沉的。因为男人们都去做工,只余下尚不懂事的孩子和行将就木的老人。米迦勒不愿出门与这些人多攀谈,便窝在房中,读着书。

这本书,她已经读了无数遍,却还是在读着。因为她只有这一本书。这本书,还据说是旮旯城有史以来的第一本书。

母亲说,这本书是她的父亲带来的,也是她的父亲遗给她的唯一的东西。

米迦勒总是问起,她的父亲难道和妹妹的父亲不是同一个父亲?为什么父亲遗给她,而不是妹妹?母亲总是不答,目光中闪动着惶恐,和一丝丝的希冀。

见过这种目光就会明白。她有过她一生一次地决定。付出一生也绝不后悔地决定。

这本书地名字。叫做《白雪公主》。

忽然。响起了“得得”地敲门声。敲门声虽不轻。却还算有礼。米迦勒从门缝中地小孔向外望去。见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中地男人站在外面。这是东方魔法帝国地人。但并不是贵族。只是使差。即使如此。米迦勒依然感到惧怕。因为即使这些使差。在旮旯城人地眼中。也是神一般地存在。

“得得得”。敲门声响了三下。顿了顿。又响了三下:“得得得”。

米迦勒想了想。压低嗓子轻声问:“是谁?有何贵干?”

门外地男人哑声道:“我家领主大人闻得你家有个漂亮女儿。希望明天中午洗干净身子。前往领主宫。听懂了。答应一声。我就不进来了。”

米迦勒迟疑了半晌。这个“答应一声”,说得轻巧,但是一旦答应下来,女人一生中最宝贵的东西就此失去了。

“好的!”只听见妹妹在身后清脆地回答。

米迦勒一怔回头,只见自己的妹妹如花一般的笑颜,正在望着自己。

门外的男人回答了一声:“是,记住,是比较漂亮的那一个。”

妹妹紧紧拥抱米迦勒,开心地说:“姐姐!你混出头了!成为魔法帝国领主的宠妃,就是说你十六岁的时候也不用去干活,要享好几年的清福,还能拿回点赏赐补贴家用,妈妈也就不用这么辛苦。”

见米迦勒不语,妹妹独自拍手笑道:“唉,真希望是我被挑上。姐姐,你真是好福气。”

米迦勒轻轻摸了摸妹妹的头,朝她微微一笑,心中却存着许多心事。

她从小读过的唯一一个故事便是《白雪公主》,这个故事读的多了,总希望自己是被恶毒的皇后驱逐至旮旯城的可怜公主,总有一天,会有一个白马王子翻过千山万水前来拯救她。尽管知道现实世界并没有那么多童话,她还是日复一日地想象着。

可是,明天,明天她就要失了她的贞洁,将她的如花一般的青春奉献给那个恶心的东方魔法帝国的老头。瞬间,一切白雪公主和白马王子的童话,都在她的心中破碎了。她仿佛听见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碎裂的声音。

晚上,母亲工作回来。还没进门,妹妹就迎上去,高兴地大声说:“妈妈妈妈,你知道吗?姐姐被魔法帝国的领主挑上了!”

母亲眼睛一亮,神色兴奋。在旮旯城生活了那么些年的她,早已明白,被加尔巴迪安或者魔法帝国的贵族挑上,才是旮旯城的女孩最好的归宿。那么,在这些男人厌倦她之前,至少她可以过很长一段时间太平又舒心的日子,至少,一口饱饭总是有的吃的。

“唉,我这个女儿,终于养出头了。”母亲望着米迦勒,一脸的快乐,一脸的期许。

米迦勒本想出言反对,却忽然沉默了。她怎么忍心在母亲如此高兴的时候泼她冷水?再说,凭她一个弱女子,反抗又有什么用?

母亲搂着米迦勒,兴奋地对妹妹说:“那人怎么说的,快些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于是,妹妹将白天那魔法帝国的使差如何前来,如何敲门,如何说要米迦勒过去,如何离开,原原本本地告诉母亲,几乎一字不差。说完,一脸的艳羡之色。

母亲微微颔首,微笑道:“吃饭吧。”

说完,从衣兜中取出三个粗麦制成的小面包,道:“今天只有这么多,咱母女三人分了吧。”

米迦勒和妹妹都饿了一天,妹妹高兴地接过面包,小心翼翼地咀嚼起来。一天只有这一点点食物,怎能不吃的分外小心?

米迦勒接过面包,却拿在手中,不言语。

母亲也缓缓开始吃自己的份,却吃得极慢。

一直到妹妹将自己的面包吃完,母亲却只吃了小半个。

见妹妹一脸的不满足,母亲将自己手中的面包掰下一小半,爱怜地送到妹妹手中,道:“再吃点。别饿着。”

妹妹摇摇头,道:“妈妈,你饿,你吃吧。”

母亲一脸温柔慈和,摇头道:“妈妈胃口不好,你吃了吧。”

妹妹也不多推辞。她这个年纪正是胃口最好的年纪,连忙接过面包,一口塞进了嘴里。满脸贪婪的幸福。

母亲望着妹妹贪吃的样子,摇着头笑了。却忽然瞥见米迦勒手中的面包,道:“你怎么不吃?”

“妈妈,我想到明天就要出阁了,吃不下,还是您和妹妹吃了吧。”

说完,将手中的面包递到母亲手中。

母亲兴许是想着米迦勒明日就要去伺候魔法帝国的老爷,总有她的饱饭吃,也不推辞,将米迦勒的面包和妹妹分吃了。

此时已近深夜,三人吃完就上床了。

妹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不断和米迦勒说着:“姐姐,我好羡慕你。如果是我被选中那有多好。”

她怎知道米迦勒心中,满心的不甘,满心的不愿?

米迦勒一开始小心安慰着,到最后索性假装睡着,不再理睬她。

却隐隐听到母亲床头,一声沉重的叹息。

第二日早晨,天还未亮,母亲就已起床,准备出去做工。见米迦勒和妹妹睡得很沉,她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今天,却不得不吵醒这姐妹俩。

“醒醒,妈妈有话对你们说。”

米迦勒其实一夜未眠,临近早晨虽然勉强睡着,却也只是迷迷糊糊地,并没有睡沉。一听到母亲的话,便翻身坐起。

妹妹却叫了半晌,好不容易醒来,揉了半天惺忪的睡眼。

“孩子们,我仔细想过了。昨天那位魔法帝国的老爷说,要比较漂亮的一位小姐。但是,漂亮又没有尺度。你们两人,各有各的美……”

其实,旮旯城的人全都知道,米迦勒比妹妹更多几分姿色。但是,那姿色更多的是不同在米迦勒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而长相方面,的确米迦勒和妹妹各有不同风韵,却俱是绝世容颜。

米迦勒默然不语,妹妹脸上却已经放出了光。

母亲接着道:“米迦勒,你的气质和容颜,本就不是一般的旮旯城孩子可以比的,错过了这次,你还有下次。不如,将这次机会让给妹妹,如何?”

米迦勒自己不愿意去,又何尝舍得妹妹去?可是看着妹妹一脸的兴奋,她又怎舍得泼冷水?

踌躇了一会儿,她开口道:“母亲,您真的认为,被那些贵族老爷当牲口一般的圈养,是好出路吗?”

母亲一笑道:“傻孩子,伺候好了,能有好几年的饱饭吃,怎么不是好出路?万一那些老爷一高兴将你带走,那可就从此脱离旮旯城了。”

妹妹不禁轻声欢呼起来。

米迦勒轻抚着左颊上的烙印,轻声道:“可是,即使身子离开了旮旯城,只要带着这印记,一辈子都留着旮旯城的屈辱……”

母亲眉眼间已有些怒意,冷冷道:“饭都吃不饱,还谈什么屈辱?你这个孩子,总是这种地方,让人恨得心痒。”

米迦勒不敢再言语,只是微微点头,道:“听母亲吩咐。”

另一边,妹妹的脸上已经笑开了花,就好像她将要上的,不是猥琐的领主老头的床,而是最漂亮的花轿一般。

第八十章 一夜一生

母亲走后,妹妹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洗漱了大半天。www.65txt.com她出来的时候,米迦勒简直有些不认得她了。金发顺直地披在耳后,白嫩的笑脸上,因为兴奋有一抹绯红的光晕。明眸皓齿,柳眉朱唇,好一个美人儿。

妹妹轻轻一笑,道:“姐姐,我走了。”

米迦勒点了点头,随即迟疑道:“我送你。”

妹妹轻轻一点头,道:“也好。”

将要出阁的少女,总是会少一份天真,多一份羞涩。这时候,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刻。

米迦勒随着妹妹,慢慢走在这灰色的长街。在待嫁少女眼中,是不是这个世界也会变得美丽?妹妹忽然说:

“姐姐,我忽然觉得,这个地方并没有那么丑陋。”

米迦勒微笑:“本来嘛,世界上就没有绝对丑陋的地方。美丑本在人心。心灵若是丑陋,纵使身处仙境又如何?”

妹妹牵起米迦勒的手,银铃般的声音多了一份柔和:“姐姐,我才知道,你说的话是对的。今天,我忽然觉得,这灰扑扑的长街也很美丽。”

米迦勒搂住妹妹纤弱的双肩,道:“如果有一天,你真能出的去,一定能看到许多很美丽的东西。虽然妈妈总跟我们说,世界上所有的地方都是如旮旯城一样的。但是我却从书上看到,外面有蓝天白云,绿草青山……”

妹妹的眼眶有些湿了,脸颊上却绽放着最美丽的微笑:“姐姐,我有一日出去,看到了外面的世界,一定会来告诉你,你那本书上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米迦勒微微一笑。道:“好啊。拉钩钩。”

妹妹重重一点头。伸出了自己莹白地小手。道:“拉钩钩。”

两只小小手指紧紧钩在一起。久久。

前方就是魔法帝国地行宫。

米迦勒轻声道:“你自己过去吧。”

妹妹点了点头。满脸地兴奋和紧张。

她放开米迦勒的手,一步一步缓缓地向前走去,走向她心目中的美好,与希望。

米迦勒望着妹妹的背影,百感交集。让魔法帝国的领主玩弄,真的是旮旯城的女人最好的结局了吗?

她不禁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白嫩细致的小手。微微叹了口气。再过不久,她就要和母亲一样去劳作。到时候,这双手就会变得越来越粗糙吧。

她又抬起头,妹妹已经走到了行宫前。两个魔法帝国的使差走了出来,迎向她。

她回过头,又望了她的姐姐一眼。这一眼,胜过千言万语,有兴奋,有不安,更有不舍。

米迦勒没有想到,自己这双莹白如玉的小手,在不远的将来,会被短刀的刀柄磨出厚厚的茧。她更没有想到,妹妹望向她的那一眼,是她望向米迦勒的最后一眼。

那一日晚上,母亲回来得比平日都早。两人吃过晚餐,母亲一直在兴奋地絮叨:“你妹妹此刻一定吃饱饭了吧。你妹妹真是好福气,她一定吃到肉了吧,呵呵,我长这么大还不知道肉是什么滋味。”

米迦勒淡然地看着莫名兴奋着的母亲,她不明白,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母亲。妹妹现在一定被丑陋的男人压在身体下,做那件恶心的事情吧?

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口中的粗面包再也咽不下去。

母亲见米迦勒吃得慢,问:“你怎么了?不为你妹妹高兴吗?”

米迦勒摇了摇头。

母亲望向米迦勒的目光忽然夹杂了一丝冷漠与不屑。

“你是不是认为,妹妹抢走了你的机会,因此暗暗恨她?”

米迦勒吃惊,慌忙摇头。

母亲望着米迦勒,轻轻叹了口气,道:“你知道吗?你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米迦勒怔怔望着母亲,等待下文。

母亲轻叹一声,道:“可是,十五年来,我将你如亲生女儿一般抚养长大,有妹妹一口饭,就有你一口饭。你该知足了。在这种人生大事上,你本就该让着点妹妹才是。”

米迦勒怔了好久,才道:“我本不屑这种机会。我真的不明白,伺候那些丑陋的老头有什么好?”

母亲冷冷地望了一眼米迦勒,道:“你以为就你清高?你不知道,你只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弃婴而已,还不知道你的亲生父母做下什么样的丑事,一生下你就要抛弃。”

米迦勒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早就觉得自己的母亲对自己和对妹妹的态度有所不同,却没想到原来是这个缘故。

忽然之间,她浑身一阵发冷,只觉得自己茕茕孑立于天地间,举目无亲。

她又有点恨她的亲生父母,为什么不将她丢弃在蓝天白云之间,而是丢弃在旮旯城这个丑恶的角落。

她忽然跪下来,朝着自己的母亲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道:“谢谢母亲养育之恩。女儿的亲生父母是谁,还望母亲告知。”

母亲轻轻叹了口气,道:“十五年前,我还是一个小小女孩子。那一天,是一个雨夜,一个男人穿着加尔巴迪安的制服,手中抱着个出生不久的女婴,快马急鞭来到此处。

“我那时候正好望向屋外,只见男人快马骑到我家门前的时候,忽然那马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男人重重摔在地上,一时昏迷。那女婴,也就是你,却被他牢牢抱在手中,发出了响亮的啼哭。”

米迦勒轻轻叹了口气,问:“这个男人,便是我的父亲?”

母亲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旮旯城的孩子本是最害怕与加尔巴迪安或者魔法帝国的人接触的。但是那时候我才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也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竟然走了出去,查看了那个摔在地上的男人。

“男人看来摔得不轻,脸色青紫,呼吸困难。你却被他保护地很好,安然躺在他怀里,啼哭。

“我小心除下他头盔的面罩,想让他透透气。我看了一眼他的脸,这一眼,就改变了我的一生。”

母亲说着,幽幽叹了口气。这一声叹息,不知包含了几许不甘,几许无奈?

“我一生从来没见过长得如此俊美的男子,而且还相当年轻,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年纪,简直只能说是个大男孩。他的脸型因为太过完美,看上去有一些像女人。但是那两道英挺的剑眉,却散发着浓浓的男子气味。紧紧闭着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刀削一般的鼻和刚毅而性感的唇。这一眼望去,我就再也舍不得将眼睛移开。”

母亲的眼中,露出悠然神往的神色。

“我一个身体单薄的小姑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男子和那个女婴,也就是你,弄进了屋子。替那个男人脱下身上的铠甲,他的身体也是那么美,每一块肌肉都是那么匀称。我在旮旯城,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美丽辉煌的男子。简直就好像是天上的神魔下凡一般。”

母亲轻轻叹息,

“那一夜,便有了你的妹妹。男子临走时,将你托付给我,央求我将你当做亲生女儿对待。我一冲动便答应了,甚至没有问男子你是谁的孩子。然后男子便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那一夜,我欠下了神一笔债,神派了一个本不属于我的男人与我温存一夜。看来,我注定要用一生来还这笔债的。”

母亲的眼中,泛了泪光。

“你后悔吗?”米迦勒问。

母亲一笑:“傻孩子。我后悔的话,还能把你养那么大?”

说完,仰望窗外的月色,幽幽道:“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我还是宁愿在那个雨夜,遇见他。”

窗外,月色朦胧。

第二日,母亲又天不亮就去做工了。

上午,米迦勒一个人在家中,百无聊赖。打开窗,却发现好几个小孩在往魔法帝国行宫的方向跑去。

她忽然觉得心头突突乱跳,说不出的不安。

一会儿,只见几个老人携着手慢慢向魔法帝国行宫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口中喃喃道:“作孽啊,作孽……”

米迦勒心中越来越乱,终于坐不住了,她尾随在老人们身后,慢慢向魔法帝国行宫的方向走去。

可是,不知何时开始,她的脚步越来越快,那些老人已到了她的身后,那些孩子也到了她的身后。

然后她就看到了她的妹妹。

只见魔法帝国行宫的门前,一根高高的木杆上,挂着一个身形淡薄的白衣少女,在风中缓缓飘荡。

她的脸上,甚至还有浅浅笑意。

“傻瓜,爬上去下不来了吧……”米迦勒口中喃喃道,走过去想把自己的妹妹放下来。可是绕到正面才发现,自己的妹妹腰腹上,一个碗口大的血洞。

米迦勒怔在当地,久久久久。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只听身边围着越来越多的人。老人们指指点点,纷纷道:“他们要的姐姐,送去的却是妹妹。唉,连魔法帝国的人都敢骗,不要命了……”

米迦勒发狂般地奔上去,用力推着那根木杆。

无奈,木杆是一人合抱粗的圆木制成,深深桩在地底,怎是能够随便弄倒的?

米迦勒用全身力气撞着,用力踢着,用小小的拳头打着。直到混身刻满了青黑的伤痕。

然后,她靠着木杆,坐在妹妹的尸体的下方,呜呜地哭了起来。

有生以来第一次,哭得如此伤心。

第八十一章 情牵一世

母亲终于接到消息赶来的时候,米迦勒已经在那里坐了许久。www.65txt.com

母亲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高高挂在木杆上的女儿,忽然大声哭着倒在地上。

米迦勒注意到母亲,连忙站起身子,向着母亲奔去。然而,心慌意乱的她竟然在还没到达母亲的地方绊倒了。

她的膝头流着血,生疼。可是她还是连滚带爬地向着母亲爬去。母亲颤抖着趴在地上哭泣的身影,在她的眼中,忽然分外弱小。

“妈妈,别哭……”她轻轻拥着母亲的肩膀,可是她自己,何尝不是泪流满面?

母亲抬起头,看着米迦勒,忽然眼中闪出一丝怨毒的神色。

“都是你……”母亲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都是你的错!”母亲一脸的怨毒,“要是没有你……要是没有你,我女儿就会使全城最漂亮的姑娘!要是没有你,她也不会死得那么惨!”

米迦勒惊恐地望着母亲,一步步向后退去。

母亲眼中的怨恨之色越来越深,忽然一下子跳了起来,掐住了米迦勒的脖子。

米迦勒那是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女,而她的母亲,是做惯粗活的壮年女人。米迦勒只觉得那一双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力道分外的大。她双手用力想掰开母亲的手,可是母亲的手如铁爪一样一动不动。她直觉的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目光越来越迷离。到最后,两只小手再也没有了力气。

难道要死了吗?

死在这个养了自己十五年地女人手中?

米迦勒仰起了脖子。眼中是蓝蓝地天。

旮旯城地天空。也可以蓝得透明。

忽然。她只觉得自己脖子上地手松了。大量地空气一下子涌入虚空地肺腔。引得米迦勒大声咳嗽起来。一滴水飞溅在了自己脸上。又一滴。

米迦勒咳嗽着。用手轻轻抹去自己脸上地水滴。眼角却撇到手中地鲜红。

眼前的那个做了她十五年母亲的女人已经倒了下去。胸口,一个碗口粗的血洞,甚至能看见洞中,依然在跳动的心脏。

血,从洞中飞溅出来,溅在米迦勒纯白的衣裙上,赤红赤红。

女人脸上的表情,却淡然了。

只为了那一个雨夜,她苦苦思念了十五年。十五年的思念终于终结,对她,这也是一种解脱吧。

米迦勒抬起头,看向魔法帝国行宫的方向。那里站着一个男人,一个害死了她的妹妹和母亲,却救了她的性命的男人。

那个脸色苍白的男人裹在长长的魔法斗篷中,看着米迦勒苍白的脸,和脸上赤红的血滴。

男人相当高大,虽然并不英俊,但是也绝不猥琐。

“过来。”男人说。

米迦勒顺从地走了过去。

“从今日起,你是我的。”男人望着米迦勒,淡淡地说。

米迦勒回首,望着地上母亲的尸首和木杆上高高悬着的妹妹的尸身,道:“安葬他们。”

声音很轻,却不容置疑。

男人一怔,忽然捏起米迦勒的下巴,微微昂首,俯视着小小的米迦勒,道:“你知不知道,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这样同我说话。”

米迦勒目光灼灼,逼视着男人,一字一字道:“安葬了他们。否则我就死在你面前。”

男人久久凝视着手中巴掌大的小脸。白皙,娇嫩,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和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米迦勒狠狠地瞪着男人,久久久久。

终于,男人移开了目光。米迦勒心中突突直跳,但是她明白,她赢了。

那男人对使差们挥了挥手,道:“安葬他们。”

使差们应了,转身去抬母亲的尸身。

男人注视着米迦勒,似是在说:“我已经给了你所要的,你也该给我你所要的。”

米迦勒望着男人,忽然嫣然一笑。男人的心脏猛然收缩。这个女孩不简单,这一笑简直能勾去男人的魂魄。是尤物,还是祸水?

米迦勒嘴角微扬,轻声道:“我们走吧。”

声音如许清脆,如许温柔,更带着一丝甜腻。

米迦勒昂首走在前方,男人却静静跟在身后。米迦勒的心突突跳着,手中更是捏了一把冷汗。但是她知道,她赢了。

男人的寝宫中,米迦勒一丝不挂地站在男人面前。那时候,她的肌肤还没有晒成今天这样健康的小麦色。莹白如玉的肌肤,透着一丝透明。全身上下一片纯白,除了紫眸金发以外,只有左颊的烙印,鲜红。

十五岁的少女,皮肤紧紧绷在身上,灯光下,甚至能看见皮肤表面透明的绒毛,和皮肤下的毛细血管。

那领主似乎看得痴了,久久坐在米迦勒对面,不说话。

米迦勒感到身体的微寒。但是她傲然挺立着,连一动也不动。一双如水的眸子静静注视着对面的男人。

他是领主,她是奴隶。她应该拜倒在他的脚下,吻他的足踝。

然而他是男人,她是女人。而且是美女,是绝色美女。

“带我走。”米迦勒静静地道。

男人眯起了眼。

仿佛是因为米迦勒灼灼的目光太过明亮。

他在这个少女眼中,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这不属于旮旯城。旮旯城的人,绝不会有如此不屈的眼神。

这也不属于他。他看到她的眼神的时候就已明白,这个少女绝不会属于他,即使**会,精神也永远不会。

那好吧,既然如此,就将她的**狠狠地弄脏吧。狠狠地撕碎,将她钉在十字架上。

看看她的纯白羽翼,会不会片片凋零?

男人伸出手,握住了米迦勒的手腕,将她一把拉近自己的怀抱。

一夜的**,一夜的缠绵。

米迦勒喘息着伏在男人的胸膛上,轻声道:“带我离开这里。”

男人一声低吼,然后紧紧拥住了米迦勒小小的柔软的身子。

两人都在喘息。

男人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嗯。”

米迦勒走的时候,坐在马车上,身上裹着男人的睡袍。那睡袍质地高贵轻柔,更衬托出米迦勒的曼妙身段。

米迦勒眯着眼睛,望着马车外的阳光,只觉得恍如隔世。

许多人都走来目送她。

但是他们的眼中,嫉妒远远多过惜别。

多少年了。旮旯城终于出了一个能够离开旮旯城的女人。

米迦勒坐在马车上,凝视着马车下的目光,一脸慵懒。她忽然觉得,旮旯城这个地方,的确早已不值得她留恋了。在这里,每个人都为着活下去拼尽全力。可是,没有人记得,人还有尊严这回事。为了一杯清水,一口食物,在他们眼中,即使趴在地上舔着贵族的皮靴,即使将人生中最宝贵的东西随意丢弃,都是值得的。

没有人真正爱自己的妻子,也没有人真正爱自己的孩子。人们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活下去。

米迦勒感到由衷的厌恶。

她要离开。她要有尊严地活下去。她要作为一个人,活下去。

然后,有一天,将这个丑恶的旮旯城荡平,让这里的人,能重新见到白云、绿草、阳光。

那一天,她或许会去母亲和妹妹的坟上看看吧。

米迦勒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望着天际。今天也是晴天,天空没有一丝云。

身边的男人柔声道:“启程了。”

随着一阵颤动,米迦勒的目光渐渐远离了旮旯城。

再见了,旮旯城。不,永远都不会再相见了!

“后来你是怎么离开那个领主的?”篝火映红了彼得苍白的脸,和他如星般明亮的眼睛。

那双眼睛,此刻正注视着米迦勒,目光中充满着同情的神色。

“趁他不在,杀了他的两个侍卫逃出来的。”米迦勒淡淡地说。篝火将她面颊上的疤痕印得分外的红。

“他没有去追你?”这次发问的是瓦格雷。

“我在他家的房子的壁橱里躲了四天四夜。当时所有的人都出去寻找我了,等到所有的人都认为他们找不到我,我已经远远逃走的时候,我才悄悄逃了出来。”

“厉害,果然是公主!”彼得微笑着道,握着拉斯特的手,收得更紧了些。

拉斯特听着米迦勒的过去,一直神色默然。只有一直握着他的手的彼得知道,他听到米迦勒的妹妹的死讯的时候,那个女人的死讯的时候,听到米迦勒委身于那个领主的时候,手都止不住地颤抖。

“不过,话说回来,拉斯特叔叔……”米迦勒转向拉斯特,“你好歹给我妈一些钱呢?什么都没给她,只丢了两个包袱给她。”

“当时仓皇出逃,我身上实在分文未取。”拉斯特淡淡道,“而且在旮旯城那种地方,要钱又有什么用?”

米迦勒嘟着嘴,嘟囔道:“好歹能让我们吃几顿饱饭……”

拉斯特笑了。

“我如果用钱收买你的养母。钱用光了,她自然会将你丢弃。我又深知,自己为了掩人耳目,不可能一次次地回旮旯城接济你们母女。”

“这么说,你……”米迦勒不敢说出心中的猜测。

拉斯特长叹一声,道:“你猜对了。虽然有些残忍,但是的的确确,只有情,才能牵绊一个女人的一生。”

他神色黯然,接着道:“不过,我实在没想到,她会为我生下一个女儿。可怜我一生中,只有这一个后代,却已经死了。”

米迦勒蹲下身子,面对着拉斯特,柔声道:“拉斯特叔叔,她很漂亮,很可爱,长得很像你。”

拉斯特叹了口气,道:“是吗?也许有一天,我该去看看她们母女俩的坟。”

第八十二章 愿与你并肩作战

名为铸剑谷,实则只是几个小小土丘围绕的三五间瓦屋。www.65txt.com

然而,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这个小小的铸剑谷,正是因为它昔年的主人那“天下第一铸剑师”的名号而名动天下。

然而,故人早已驾鹤西去,为何这铸剑炉中,依旧袅袅升起浓浓的黑烟?

米迦勒怔怔站在铸剑室门外,已经整整半天。彼得、瓦格雷、尼可拉斯都来劝过她,但是她就是不愿意离去。

她说,虽然不能亲眼见到,但是她的双刀跟随了她这么多年,简直就像她的孩子一般。双刀要脱胎换骨,成为可以抵御世间一切魔法的龙鳞刺,她当然要守护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双刀成长。

由于铸剑室边,浓烟实在呛人,这三个大男人此刻远远躲了开去。

瓦格雷小心翼翼地刷着他的白马,默默无言,眼睛斜斜睨着彼得。

彼得与拉斯特坐在树荫下,低声交谈。

尼可拉斯坐在他的房子的门廊外,读着他的魔法书,对着两块红色和蓝色的魔法宝玉苦着脸,不知在思索什么。

米迦勒小小的身子几乎被淹没在烟尘中。她跺着脚,来回快速踱着方步,显然甚是急躁。

忽然,吱呀一声,铸剑室的门开了。

米迦勒连忙走上前去。却只见铸剑室中。缓缓走出一个正在弯腰弓背。大声咳嗽地小小身影。

那当然便是安吉拉。

只见安吉拉满头满脸地烟尘。一头亚麻色地长发此时已经变成灰黑色。原本嫩白地小脸此刻更是一片乌黑。只剩了两只红彤彤地眼睛。

“咳咳。咳咳咳……”安吉拉一边咳嗽。一边气急败坏地朝着她地哥哥——尼可拉斯走去。

尼可拉斯一脸地惊愕。只见安吉拉踩着沉重地步子朝自己气急败坏地走来。一张烟灰熏得灰黑地脸上。一双通红地眼睛瞪得大大地。像是要吃人。

“喂喂……我又哪里得罪这个姑奶奶了?”喃喃说着。尼可拉斯连忙长身而起。迎上前去。

安吉拉一下子扑向尼可拉斯,小脸哭得梨花带雨,两道墨黑的泪痕洗刷着脸上的烟灰。身着白色长袍的尼可拉斯,紧紧抱住扑过来的安吉拉。安吉拉顺势躲入尼可拉斯怀中,小手用力捶着尼可拉斯的胸膛,顺便将脸上头上的烟灰一股脑儿擦在尼可拉斯的白袍上。

“都是你不好,都是你不好!”安吉拉哭喊着,抓起尼可拉斯的白袍擤了一把鼻涕。

尼可拉斯只有苦笑,心疼着衣服,却也不敢发作。

安吉拉黑漆漆的小手捶着尼可拉斯的胸膛,愤愤道:“你这个狡猾的男人!我最讨厌你了!”

尼可拉斯轻叹,完全摸不着头脑。伸出手想摸摸安吉拉那被烟灰熏成墨黑的头发。可是看了看自己白净的手,想着这一摸上去,又是一手的烟灰。

犹豫了半晌,轻叹一口气,终于将手覆上了安吉拉灰黑的头发。

安吉拉从尼可拉斯的怀中抬起小脸。

脸上虽然还有些烟灰,但是已经分得清眼眉。可怜尼可拉斯的袍子,已经灰黑一片。

“昔年你不如果不是从小不辞而别,去随着詹姆士牧师修炼魔法,我也……我今天也不用受这份活罪!”

说着,安吉拉转到尼可拉斯身侧,从尼可拉斯身上斑驳的白袍上找了一片尚算干净的部分,抓起来,蒙住脸,又狠狠哭了起来。

米迦勒在身后呆站着,没了主意。

她站在铸剑室外,尚且被烟灰熏得满面烟尘,灰头土脸。何况铸剑室中奋斗了整整半天的安吉拉?

犹豫再三,她走上前去,轻声道:“谢谢你……”

尼可拉斯看着米迦勒的神情,实在很像溺水的兔子忽然看见了一条船。

安吉拉果然转身扑入米迦勒怀中,哭道:“姐姐,安吉拉命苦啊,若不是身为天下第一铸剑师的女儿,若不是家中唯一的长男从小抛下我们父女跑去修仙,我怎会要受这份罪……唉!”

米迦勒轻轻抚摸着安吉拉的头,看着安吉拉红肿着双眼在自己胸前的衣服上擤鼻涕,心中叹息着想“这件衣服算是毁了。”

尼可拉斯犹豫再三,终于走上前去,呐呐问道:“那么……剑铸造得怎么样了?虽然我没有学过铸剑之术,昔年也看过父亲大人铸剑,他铸一把剑的时候,可是要将自己关在铸剑室七天七夜的……”

“呀,我给忘了!”安吉拉连忙跳了起来,大声道,“我回去了,你们保重!”

说完,跳着跑向铸剑室。

可是,立刻她又转身,冲到尼可拉斯面前,拉着他灰黑的衣领,一脸怨毒之色,幽幽道:“本姑娘要是因为粉尘吸入过量英年早逝,一定死也不会放过你!”

说完,撂下惊愕的尼可拉斯,返身冲入了铸剑室。

尼可拉斯看着自己身上这件斑驳的长袍,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进屋子换衣服。

瓦格雷却走到米迦勒面前,拉过米迦勒的手,轻声道:“过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两人来到僻静之处,米迦勒没等瓦格雷开口,抢先道:“是不是,到了离别之期?”

瓦格雷点头,道:“约好半月之期,现在却已经过了一十八天。我在这里多留一日,出乱子的可能性就要多一分。所以我想我不得不走了。”

米迦勒点点头,道:“保重。”

瓦格雷剑眉微扬,道:“只有保重?”

米迦勒一愣,道:“那珍重……”

瓦格雷轻轻皱眉,道:“还有呢?”

米迦勒瞪着大眼,一脸天真:“还有?器重,贵重,自重,忍辱负重,位高权重……”

“喂喂,谁让你用‘重’造句了……严肃点!”瓦格雷苍白的脸上,黑线挂下……

米迦勒抿着嘴轻轻叹息,她何尝不知道瓦格雷想从她口中要的答案?可是,抛下一切跟这个男人走,不管去做什么,她真的下得了这个决心吗?

瓦格雷看出了米迦勒脸上的犹豫。

他忽然冷着脸,轻声道:“是不是因为彼得?”

米迦勒瞪大眼睛,不解其意。

“我说,你不愿意跟我走,是不是因为彼得?”瓦格雷脸色发青,一字一字道。

米迦勒一脸惊愕,呆了半晌,问:“你怎么会这么想?”

瓦格雷背转身去,不愿意看米迦勒惊愕的颜色。

“在我来到你身边之前,你和他是不是有过一段?我有好几次看见你拿着詹姆士牧师写给彼得的那封信独自发呆。现在他出现了,你们可以重修旧好了,对不对?”

米迦勒和彼得之前也许确然有过一些暧昧。但是那只是在米迦勒得知加尔巴迪安的皇族要她命的时候的自暴自弃之举。米迦勒确实常常一个人的时候想起彼得,但是那多是因为她一直以为彼得死了,而且是为了救她而死的。她心中更多的,是伤心和惋惜。

要说儿女私情,她和彼得之间的感情,怎么及得上她和瓦格雷之间的感情的万一?

不,万一应该及得上,千一……千一应该也及得上。

米迦勒认真思索了一下,觉得自己心中放个天平的话,彼得和瓦格雷的分量,大概有二比八的样子……

二比八?这么算来,如果有四个彼得,那就及得上一个瓦格雷了。四个彼得?那是什么样子?米迦勒忽然心中浮现起四个俊美清矍的男人,蒙着眼睛排成一排,一起跪在地上祷告的情形。不禁轻笑起来。

瓦格雷听到米迦勒的笑声,他哪知米迦勒早已神游天外。一怔回头,见米迦勒一脸心不在焉,不禁心下恼怒。

他忽然用一双大手擎住米迦勒纤弱的双肩,大声道:“你有没有认真考虑过我的提议?究竟为什么不肯跟我走?”

米迦勒回过神来,因为瓦格雷的咄咄逼人,心中不禁有些生气。

她扭动着身子后退,想挣开瓦格雷的双手。无奈瓦格雷有力的双手紧紧捏着她的肩膀,简直要将她的香肩捏碎。

“放开。”米迦勒皱眉。

瓦格雷却并不放开。上前一步,道:“不愿跟我走,是因为你心中有着彼得,对不对?”

米迦勒用力一挣,瓦格雷不禁放手。

米迦勒皱眉,一双猫眼瞪着瓦格雷,正色道:“你只是把我当做一个女人,对不对?你只是想把我当做你的所有物,对不对?”

瓦格雷一怔,却并不否认。

“陪我去龙之谷寻找铸剑材料,并不是因为你想让我变强,变成能够在你身边和你并肩战斗的战士。在你心目中,这只是陪一个女人玩的一场游戏,对不对?”

瓦格雷的拳头捏紧了。

米迦勒的目光更明亮了。在阳光下,紫色的双眸亮的透明,却一眼望不到底。

“没错,我米迦勒的确是一个女人。但是,除了女人之外,我更是一名战士。”

瓦格雷简直不敢逼视米迦勒的双眸。

“我要你记住,如果我跟你走,那是因为我认同你的理想,愿意与你并肩作战,去创造一个理想中的国度。而绝对不是因为,我想做你的女人。”

第八十三章 瓦格雷的真实身份

阳光将米迦勒娇小的身躯镀上一片金黄。(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瓦格雷不由眯起了眼睛。

有一种女人,你永远不要想用情和爱锁住她。能够让她愿意为之付出一生的,唯只理想二字。瓦格雷在米迦勒面前,忽然觉得自己变得渺小。自己怎么就忘了呢?当初是因为什么爱上这个女人的?不就是因为她目光中,那种永远不愿屈服于命运的光芒?

自己在做什么?想将这种光芒抹去,将这个女人收为自己的囊中之物吗?

他想起自己小时候,因为喜欢夜莺的自由歌声,而将夜莺关在笼中。可是,当夜莺的羽毛一点一点失去光泽,歌声慢慢沙哑,最后孤独而死的时候,才回想起自己当时是怎样爱着夜莺的自由。

瓦格雷不由感到一丝羞愧。

他望着米迦勒,正色道:“对不起,米迦勒。一直以来,我都真正把你当做一个女人。但是,我现在要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我此行的真正目的,以及我的理想。你,愿意听吗?”

米迦勒神情变得肃穆。她明白,此时此地,眼前的男人不再只是将她当做一个女人,而是真正将她当作了伙伴。

她微微一笑,道:“好。”

瓦格雷拉着米迦勒,在草地上坐下,缓缓道:

“在这个世界的东方,有一个一直以来和加尔巴迪安相抗衡的国度。不,或许应该说,这个国度比加尔巴迪安更为强大。

“许多年以来,加尔巴迪安是一个不重视发展魔法的国家。加尔巴迪安的皇帝只是不断地征兵,征兵,征兵。加尔巴迪安的实力只在于人多势众。”

米迦勒点了点头。瓦格雷接着道:

“但是。魔法帝国不同。他们虽然也有大军。但是主要依靠他们地魔法师战斗。每一个魔法师。都有摧毁一支万人大军地力量。”

米迦勒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是多么希望自己能拥有这样地力量。

瓦格雷接着道:

“但是。最近二十年来。形势有了微妙地变化。加尔巴迪安地皇帝名义上几个月前刚刚去世。然而实际上。早在二十年前。加尔巴迪安实际地掌权者就换成了当今地女皇。”

“我地生母。”米迦勒点头道。

“正是如此。”瓦格雷点了点头,接着道,“你的母亲,是一个拥有十分强大的魔法力量的人物。她的魔法力量如此强大,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比你还强?”米迦勒问。

瓦格雷踌躇着,似乎不知道怎么解释,道:“你慢慢听我说下去。”

米迦勒点了点头。

瓦格雷接着道:“你的母亲召集了四个天下最强的魔法师,引为己用。拉斯特便是其中之一。”

米迦勒点了点头,道:“还有安蒂诺美。”

瓦格雷点头,道:“这四位魔法师分别是天下最强的气系、土系、水系和火系魔法师。其中,土系和水系魔法师的力量尤为强大。而气系魔法师拉斯特之所以会成为四大护法之首,只不过是因为他受到女皇宠爱。”

米迦勒脸上流露出同情之色。瓦格雷接着道:

“天下第一圣系魔法师是彼得的养父。”

“詹姆士牧师……”米迦勒插嘴道。

“正是,”瓦格雷点点头,道:“詹姆士牧师虽然昔年也受过女皇宣召,但是他并不是愿意与女皇同流合污之人。因此,他后来不知用了什么法子,逃了出来。而天下第一暗系魔法师,则神龙见首不见尾,除了人人都知道,昔年他曾与詹姆士牧师有过一次长达三天三夜的大战之外,并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

米迦勒点了点头,心中不禁悠然神往。

瓦格雷接着道:“前面说的那些天下第一,其实只是加尔巴迪安第一而已。在魔法帝国,任何一个贵族的力量都比加尔巴迪安四大护法高得多。”

“这又是为什么?”米迦勒问。

瓦格雷道:“这其中有一个很大的秘密,我却不便透露。我只能告诉你,那是因为魔法帝国的贵族们,使用的并不是自己的力量,而是从魔法帝国中枢引来的力量。因此,我们强大,并不是因为我们自身强大,只是因为我们的体系与加尔巴迪安不同。”

“我们?”米迦勒虽然猜到了**分,仍然小心确认。

瓦格雷肃穆点头,道:“是的,我便是魔法帝国当今的二皇子。”

米迦勒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原来如此!”

瓦格雷轻轻叹息,复又微微一笑。看着米迦勒为了消化突如其来的庞大信息努力沉思的脸庞,问:“你想到了什么?”

米迦勒道:“所以,那时候你给安蒂诺美看的那块白玉牌……”

当时瓦格雷喝了安吉拉下的药,魔法全失,一行人受到安蒂诺美的袭击时,瓦格雷曾经掏出一块小小的白色玉牌。安蒂诺美见到这块玉牌,便匆匆走了。

米迦勒听到瓦格雷的身份,忽然想起这块玉牌,终于明白了其中的缘由:“那块玉牌,是魔法帝国皇家的象征吧?”

瓦格雷点了点头,道:“不错。一直以来,虽然边境征战不断,然而魔法帝国和加尔巴迪安皇家都有着假情假意的往来。我年少时,曾经在加尔巴迪安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认识了尚在年幼的幽幽公主。”

“所以,你亮出了玉牌,就一定要尽快回去了。”米迦勒道。

瓦格雷微笑点头:“是的,被加尔巴迪安知道,魔法帝国的二皇子,孤身一人在加尔巴迪安境内游荡,似乎会有些麻烦呢。”

米迦勒静静沉思了半晌,问:“那么,你的真实目的……?”

瓦格雷的大手揉了揉米迦勒扎手的金色短发,笑道:“真实目的,说的好像我是间谍特务。其实,我只不过是个离家出走的小孩。”

“咦咦?离家出走?!”米迦勒瞪大了眼睛。

瓦格雷点点头,微笑道:“东方魔法帝国和加尔巴迪安非常非常不同。加尔巴迪安的人,虽然多数吃不饱饭,一不小心就要被皇家征招去当兵。但是加尔巴迪安的人,其实和魔法帝国的人比起来,是非常自由的。魔法帝国的具体情形,你去了就会知道了,一定出乎你的意料。我虽然是二皇子,但是从小就不晓得自由这回事儿。所以,忍无可忍,就从家里逃了出来。”

米迦勒额头,一滴汗水挂下。

原来搞了半天,这个气势汹汹,不可一世的家伙,只不过是一个翘家的小孩。

“看遍了加尔巴迪安和魔法帝国的风物,我发现这个世界上,竟然没有一个能够让一个普通人安居乐业的角落。所以我渐渐想要召集一些和我有相同志向的人,来一起建立一个理想的国度。”

米迦勒猛然跳起,大声吼叫,嘴角露出两颗小小犬牙:“你!你这个家伙!平时一副自命不凡的样子,原来只不过是要我们陪你一起玩家家酒!”

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瓦格雷一把拉住米迦勒的手腕。米迦勒回过头,忽然看到了一张无比认真的脸。

“我是认真的。”瓦格雷道。

“我是真的希望,在这个世界上,创造一片普通人能够安居乐业的地方。我要创造一个新的国度。不再有杀戮,不再有眼泪,不再有离别的国度。魔法帝国的人,能够享有他们盼望了很久的自由。加尔巴迪安的人们,能够每一餐都吃饱饭,不再需要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一年工作三百六十五天。让鲜花也能更美丽地盛开,不再受到战火的摧残。让孩子能更愉快地笑……”

米迦勒轻轻叹了口气。她有时候真的搞不懂,面前这个人到底是个男人,还是一个小男孩。他的想法,简直幼稚得可笑,以为就他一个人的力量,就能对抗加尔巴迪安和魔法帝国两个庞大的帝国。

可是,他的表情又是那么认真,他的憧憬又是那么美好。美好得连米迦勒都不禁悠然神往。

米迦勒叹了口气,回转身,面对瓦格雷,微微一笑:“我败了。彻彻底底地败给你了。”

瓦格雷一把拉过米迦勒,紧紧搂在怀里,道:“你愿意陪我去实现?”

米迦勒轻轻叹了口气,神情夸张地道:“上了贼船了,下不来了啦……”

“喂喂!你们在这里干什么!”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娇小玲珑却一身灰黑的身影。

“安……安吉拉……”米迦勒慌忙推开瓦格雷,一脸尴尬。

安吉拉满脸烟灰遮掩不住她的一脸愤恨:“我在屋中辛辛苦苦为你铸剑,你却在这里和瓦格雷先生你侬我侬。我我我,我不高兴了啦!”

说完,竟然蹲在路边哭了起来。

米迦勒左右为难,向瓦格雷投去求助的目光。可是瓦格雷何尝不是左右为难?即使是米迦勒的恳求,他也不方便在米迦勒面前安慰安吉拉吧。

安吉拉独自伤心哭了许久,米迦勒蹲在安吉拉身边,装模作样安慰了许久,瓦格雷却始终怔怔站在原地。米迦勒朝着瓦格雷连使眼色,使得眼睛都快要变成斜眼了。瓦格雷却只做不见。

米迦勒安慰着哭泣的安吉拉,只觉得自己都快哭了……

自己一直以来,都是一名战士。做强盗头子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么多儿女情长。现在,却在想尽办法安慰一个大吃其醋的情敌。这境遇实在是太可笑了。

第八十四章 为战而生

就在米迦勒蹲在痛哭失声的安吉拉身边,感到束手无策的时候,忽然远处传来尼可拉斯的高喊声:“安吉拉,十五分钟到了!”

忽然,安吉拉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脸上泪痕还没干透,却已经满脸笑意,道:“我要去看你的剑了,拜拜,回聊。”

将为了安慰安吉拉一脸忧郁的米迦勒晾在原地,轻快地向铸剑室飞奔而去。

“唉……这个女孩子的性格,还真是说不出的奇怪。”米迦勒喃喃道。

回过头,却迎上了瓦格雷一脸的笑意。

米迦勒终于答应和自己一起走了,瓦格雷现在的心情好得不得了。他忽然用力抱紧米迦勒,微笑着连声说:“米迦勒,我爱你,我爱你……”

米迦勒用力挣扎,好不容易挣脱了瓦格雷的怀抱,喘息着道:“喂喂,我只答应作为你的伙伴跟你走,没说作为你的情人!”

瓦格雷一脸无辜的笑容:“两者有什么区别呀?”

米迦勒大大叹了口气,不再理睬瓦格雷,只是眼望青空,喃喃道:“唉,我怎么就上了这条贼船了呢?”

她心中并不怎么高兴,因为她知道,其实瓦格雷心中,还是将她当做一个女人的。

也罢也罢,自己在瓦格雷面前,总是一副窝窝囊囊的样子。总有一天,让他看看,自己也很强。

米迦勒暗暗下定了决心。

却忽然回头对瓦格雷正色道:“跟你走之前。我们要先回一次詹姆士牧师地教堂。”

瓦格雷扬眉。

米迦勒道:“要把一些人送回去。”

瓦格雷轻轻点头。道:“你说贾贝尔他们?”

米迦勒点点头。道:“是。还有拉斯特。我想了想。将他安置在那里比较好。”

瓦格雷心中咯噔了一下。原来米迦勒还是要带彼得同行,要不然,拉斯特有彼得照顾着,根本不用找地方安置。

可是他刚刚说服米迦勒与自己同行,打的幌子就是为了创造一个美好的国度。彼得身具炎怒之力,魔法的实力犹在加尔巴迪安四护法之上,如果想要创造一个新的国度,彼得的力量简直是不可或缺的。

实话说,瓦格雷心目中,也明白对于自己的建国大业,彼得的力量是一个强有力的协助。可是,带彼得一起走这句话从米迦勒口中说出来,他就有些不爽。

可是,看着一脸认真的米迦勒,他又怎么好意思说出心中困惑?只得默默点了点头。

两人不再言语,默默回到铸剑室门口的空地上,只见安吉拉灰头土脸蹲在地上,正在大口吃着一片西瓜。

“吃饭之前,至少先洗脸……”尼可拉斯蹲在安吉拉身边,迟疑道。

“要你管。”安吉拉口中含着西瓜,含混不清地说,“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沦落到这步田地,呜呜呜。”说着,竟然又要哭泣。

尼可拉斯皱了皱眉头,道:“小姐,算我输给你……”

安吉拉火速吃完一片西瓜,跳起来,道:“我去啦!”说完,又向铸剑室跑去。

米迦勒看见安吉拉的模样,心中说不出的感激。

安吉拉像是背后长眼一般,一边闪入铸剑室的铁门,一边丢下一句话:“别误会了,我是看在小瓦的面子上。”

米迦勒苦笑,可是苦笑,慢慢变成微笑。安吉拉就是这么个别扭的孩子,口头上从来不愿承认自己对别人的好。

当众人渐渐习惯安吉拉的浑身灰黑、埋怨、大呼小叫和哭泣的时候,剑完成了。

那日早晨,安吉拉打开铸剑室的铁门,一窜而出,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道:“完成了!”

米迦勒一脸期待地看着安吉拉,却只见安吉拉自顾自慢吞吞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许久许久,安吉拉都没有再出现。米迦勒等得焦急,在安吉拉的屋子外面踱来踱去,两只眼睛简直要喷出火来。

这个时候的米迦勒,瓦格雷可惹不起。他和雪两人站立一旁,默默地为他的马梳理着毛发。雪离开的这段时间,瓦格雷渐渐养成了自己为爱马梳洗的习惯。雪回来了,可是瓦格雷的这个习惯却怎么也改不掉了。

有心事的时候,觉得无聊的时候,他总是拿起刷子,一下一下地刷着爱马的毛。

雪虽然也劝阻过他,但是因为劝阻也是无用,便由得他去了。

从此,瓦格雷这双从来没有沾过任何粗活的手,便学会了第一样劳作——洗马。

米迦勒等了许久,不见安吉拉出来,便开始到处找人发飙了。

“喂喂!你干吗老摆弄这匹马啊!”第一个遭殃的便是瓦格雷。

瓦格雷朝米迦勒抱歉地一笑:“这匹马跟了我多年,是我的心爱之物。”

米迦勒扮了个鬼脸,道:“多年以后,也许你也要对别人这么介绍我。这个女人跟了我很多年,是我的心爱之物。”

瓦格雷哈哈一笑,觉得米迦勒的说法十分有趣,米迦勒却已经嘟着嘴自顾自跑开了。

她又跑到彼得面前:“你怎么永远粘着拉斯特呀!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

拉斯特苦笑不语。

彼得站起身,面对着怒发冲冠的米迦勒,微微笑道:“拉斯特先生是我们的长辈。我闲暇时陪伴于他也是应该的。”

米迦勒翘起鼻子,哼了一声:“我看,你们两个有点什么吧?”

“什么?”彼得疑惑。

“传说,有些男人是喜欢和男人,那个……”米迦勒笑了,笑得坏坏的。

彼得脸一红,正色道:“这是神所不容许的,请你不要再说下去了。”

拉斯特低沉着脸,轻呼一声:“米迦勒。”

声音虽轻,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米迦勒怔了怔,不敢再胡言乱语。说起来,对拉斯特,她还是不敢不服的。

她蹲下身子,面对着拉斯特,轻声道:“拉斯特叔叔,人家无聊嘛……”

拉斯特吸了口气,长叹道:“你啊,就不能安静片刻吗?”

米迦勒的头摇得像拨浪鼓,道:“喂喂,你既然把我救下来了,就要对我负责任。”

“责任?”拉斯特扬眉。

米迦勒的头点得像鸡啄米:“嗯,就是不让我无聊的这个责任。”

拉斯特用手掩着嘴,轻轻笑了。

彼得微微皱了皱眉,对米迦勒说:“别再胡闹。”

米迦勒小嘴一撅,道:“你独占了拉斯特叔叔那么久,就让给我一会儿吧。”

说完,一蹭一蹭地坐到拉斯特身边,抱着拉斯特清瘦的胳膊,腻声说:“拉斯特叔叔,给米迦勒讲故事嘛……”

拉斯特微微一笑,道:“你知道吗?你原来是有一个和幽幽同样美丽的名字的。可怜当年我将你交给你的养母的时候,连你的名字都没有告诉她。结果她给你取了个男孩的名字,也不知是什么用意。”

米迦勒淡淡一笑。想起旮旯城的往事,总让她的心有一些些疼。

“我母亲曾经说,我的哭声特别响亮,比男孩子还响亮。所以就给我取了个男孩子的名字。”

“哭声特别响亮?还真像你。”彼得轻笑着说。

米迦勒点点头。

“或许……”彼得收起笑容,正色道,“或许你的母亲,那个时候起,就预见到,你将来会成为一名战士。”

米迦勒一脸疑惑地望着彼得。却听得拉斯特说:“也许正是如此。命运的齿轮,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旋转了。米迦勒,你从还是婴孩开始,就注定会是一名战士。你知道米迦勒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吗?”

米迦勒茫然摇头。

拉斯特微笑道:“彼得想必知道。”

彼得点点头道:“是,旧约《但以理书》记载,米迦勒是以色列的守护天使,也是世界陷入乱世时必会出现引导世人的大天使。”

拉斯特点头道:“正是。米迦勒的身份为天国副君、光之君主。因为率领天使军打败了撒旦的攻击,而被升为大天使。是所有天使中,最骁勇善战的一个。世间的米迦勒塑像,也多是拔剑的姿势。可以说,米迦勒是基督教文化中的战神。”

米迦勒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一直以为母亲是随口乱取的名字,原来有这么一层含义。

拉斯特将脸转向米迦勒的方向,缓缓道:“所以,米迦勒,你是为战斗而生的。”

米迦勒呆了半晌,忽然用力点了点头。她忽然觉得,胸中充满了一种叫做勇气的东西。

米迦勒站了起来,大步向着铸剑室走去。

安吉拉终于打开了闺房的大门。只见那个唇红齿白的美丽少女又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啊……七天没洗澡了,真舒服。”安吉拉伸着懒腰,叹道。

“喂喂……你这个澡洗的真久啊……”米迦勒提醒道。

“那当然。”安吉拉悠然道,“淑女洗澡可不像鸭子趟水,讲求的是方方面面都要清洗得干净彻底。”

米迦勒摇头苦笑,道:“那,你沐浴干净了,总可以把我的刀子给我了吧。”

安吉拉端端正正地站在米迦勒面前,伸出一只食指摇了两三下:“不行,不行,不行。我是沐浴完毕了,你却没有。你必须先斋戒三日,再沐浴熏香,然后才能够碰你的宝刀。”

米迦勒的脸色慢慢发黑,眉毛慢慢竖起,眼角慢慢上吊,眼睛慢慢发红,头发慢慢直竖。

安吉拉看到这座名为米迦勒的火山马上就要史无前例地大爆发,连忙摇手,颤声道:“开……开玩笑的……这就把刀子给你……”

第八十五章 血菩提的抉择

一尺来长的刀刃,碧蓝生光,如秋水,如莹玉,一眼望去寒气逼人。www.65txt.com

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是泛着一种说不清的光泽,红,绿,黑,金,紫,就犹如这五色光在宽不逾两寸的狭窄刀刃上翩翩起舞。

安吉拉负手而立,看着握着双刀的米迦勒,一脸的骄傲。

米迦勒爱不释手地注视着手中新生的龙鳞刺,毫不掩饰惊叹之情。

瓦格雷、彼得等一众闲人,也像是被龙鳞刺震慑了心魂,竟然远远凝立,不敢逼近。

“我还为你的龙鳞刺打了一对刀鞘。”

安吉拉笑着,从身后取出,在米迦勒面前晃了晃。

只见那刀鞘乌黑暗淡,刀削上雕刻了一些不知道意义的咒文和图案。

米迦勒疑惑地接过,发现那外表丝毫不起眼的刀削,触在手中竟然温润滑腻,像是有生命一般。

“先父昔年爱刀如命,为了铸造名刀,曾经寻访五湖四海,寻找铸刀材料。一次在一座悬崖峭壁之上,见到一棵树,生具异状。只见树干乌黑,其色如墨,花开鲜红,其色如血,全树上下,无叶无芽。当时,先父冒着生命危险攀上悬崖,欲折其枝。没想到,其枝坚硬如铁,触手温润,似有灵性。悬崖之上,无所依凭,无处借力,先父纵有削铁如泥之利器,亦不可断。

“先父愁眉不展,无奈攀下崖去。然而终是对那神木恋恋不舍,在崖下久候不愿离去。思念日嗔,竟然成痴,在崖下枯坐七日七夜,日日夜夜向神木祝祷。七日过去,先父已两鬓染雪,七夜之间,如去十余载风华。

“第八日晨。先父只见那神木地血色花瓣一夜之间零落。撒在天地间。如血泪如红尘。先父不知其故。复又攀上崖去。然而七日未食。七夜未眠。体力早已大不如七日前。攀至中段已然自觉体力不支。然而。先父心中只存着神木。硬是咬紧牙关向上爬去。天不遂人愿。攀至离神木几尺之遥。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失足摔下。

“先父只觉将命丧于此。他那时。心中想地不是家中年幼地我。竟然还是神木。只觉这一生竟然无法将这神木打造成绝代神刃。实在心有不甘。

“不曾想到。悬崖之下。前一日纷纷落地地神木落花。竟然在风中如旋风一般起舞。越舞越急。最终舞成一片花海。将先父急坠地身子稳稳承载。缓缓落地。并未受半点伤。

“先父感慨神木之举世无双地灵性。跪地祝祷。伏在神木之前久久不起。忽然感到前方有水滴坠下。抬头仰望。见那神木枝梢。滴滴水珠缓缓下坠。以手接之。水质轻盈。承之不住。从指缝中慢慢跌落。以舌尝之。水味微咸。其味酷似泪滴。许久。水色由清慢慢透出红色。最后水色变得鲜红如血。沁香逼人。盏茶功夫。水滴渐止。先父早已泪流如注。满面风尘之色。实如一朝之间老了十岁。眉目间如竟有仙风道骨。

“先父在木前跪拜低头。久久不敢抬起。忽然闻得异声。如凤鸣如龙吟。久久不息。待得异声渐止。只见那神木上分裂了一根粗枝。缓缓下坠。正好停于先父面前。先父感慨万千。抱起神木。连磕十个响头离去。

“数日之后。先父再回到原处。却发现神木早已不见踪影。悬崖之上空空如也。但是那日神木流下地红色汁水。却已深入地下。入地七分。其色鲜红。如漆如画。抹之不去。唯此红痕。和先父手中随身携带之神木。才诉说着这并不是一个梦。

“后来,先父曾尝试将神木制成刀剑。然而神木性极温润,不露锋芒,磨之不利,劈之无芒,大巧若拙。先父无奈,不再尝试将神木制成刀剑。然而终于舍不得神木,日日携带于身侧,每日茶饭不思,唯痴痴望着神木,朝朝暮暮。他总认为,如此有灵性之木,既然自断其枝,随他而来,必然早已知道他是个铸剑师,也早已准备好成为铸剑师手下一代名剑的宿命。可是为何偏偏无锋无芒?父亲百思不得其解,最后竟然久思成病,就此一病不起。每日卧在塌上,抱着神木,时而轻抚,时而哭泣,时而微笑,时而叹息。

“先父身体越来越是虚弱,叫我做女儿的如何忍心,苦劝不成,便也每日守在父亲病榻之前,随他一同参详。然而,父亲是天下有名的一代铸剑名家,更有天下第一铸剑师的美誉。但是我只不过是个刚刚入门的小小学徒。父亲参详不出的,我也只能在一旁瞎掺和。

“你们也知我性格急躁,父亲总说我这样的性格,并不是铸剑师的好材料。一日终于恼火,将父亲手中神木狠狠摔出,摔向父亲存刀之架。

“先父昔年爱刀如痴,刀架之上均是昔日铸成之上品,皆非凡物。因为家宅狭小,刀架就在卧室一侧。那一侧我平日都不敢接近,寒气甚是渗人。平凡如我,只是稍微靠近便会浑身打冷战,心中烦躁欲狂。我知道那是因为有几把邪刀邪剑乃是集死者怨气而成,更有几把刀剑源自上古巨兽之断齿,或南极巨鸟之利爪,非精神极其强韧之人,反会被其所制。

“那一日,我怒极,将神木摔向存刀之架,却只觉得室内气息有了微妙的变化。因为不忍父亲伤心,我终是将神木捡回。然而接近刀架,却再没半分寒冷烦躁之感。刀架之上,原本寒光闪闪的宝剑名刀,此刻锋芒具敛,看上去实与一般人家割草切菜之刀无异了。

“父亲对宝刀的变化,自比我更为敏感,一跃而起,从我手中夺过神木,直叹‘原来如此’。原来此木本非铸剑之用。此木本身无锋无芒,却可敛世间一切锋芒。父亲大喜若狂,复又摇头叹息,只因原来他铸剑一生,却无一柄刀剑能在神木温润之下保留半分锐气。

“父亲悲喜交加,从此封炉,不再铸剑。只因他知终他一生也铸造不出能与神木之温润一争短长的神兵利器。那之后郁郁寡欢,不久就仙去了。”

米迦勒等人听得惊心动魄,实在没有想到,这看起来朴素平凡的刀鞘,竟是如此神奇之物。

安吉拉脆生生的声音娓娓道来,更是添了一层孤独悲凉之感。只见安吉拉眉目之间,有一层深深的哀伤。

“那为什么……”米迦勒欲言又止。

“你是想问,为什么我要将这么珍贵的神木制成刀鞘,来配你的刀?”安吉拉目光平静如水。

米迦勒点头。

“说实话,龙鳞虽然非常难求,但是龙鳞制成的短刀,在我先父铸造的那么多刀剑中,绝非圣品。先父铸造的刀剑之中,有好几枚,是由比龙鳞远为珍贵之物铸成的。”

安吉拉摇头叹息,道:

“可惜,饶是如此,却没有一把刀剑配得上这神木之刀鞘。”

米迦勒注视着安吉拉,等她说下去。

瓦格雷、彼得、尼可拉斯等人站在远处,也在等着下文。每一个人都为这神木的神奇来历所心折。

安吉拉深深吸了口气,定了定神,目光专注地看着米迦勒。阳光下的明艳少女,一脸肃穆的神情,闪烁着神圣的光辉。

“我将此神木制成的刀鞘送于你,并不是因为那龙鳞刺有什么了不起。而是……”

安吉拉顿了顿,说,

“而是因为你是米迦勒。你的刀虽非配得上那神木之鞘的刀,你却是配得上神木之人。”

米迦勒深深呼吸,正视安吉拉,郑重地道:“谢谢!”

这一声谢,并不只是谢安吉拉帮她铸剑,和给她如此珍贵之神木刀鞘。更是谢安吉拉对自己如此抬爱。

安吉拉嫣然一笑,道:“你也不用谢我。跟随你,是神木的意思。”

“神木的意思?”

安吉拉点点头,道:“长年以来,这段神木一直摆在我家的铸剑室中,我没事也常常去摸摸它,陪它说说话。七日前,我开始帮你铸剑之时,那神木触手温暖,竟然从枝干上渗出晶莹水珠。我惊异于神木变化,想起父亲昔年所说他初遇神木之时,神木曾渗出清水,于是将那水珠舔入口中,只觉口感微咸,真如眼泪一般。

“我初时不知神木之意,却没想到七日来,神木时时触手温暖,日日流泪。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问神木,是想跟米迦勒走吗?没想到,神木的温度骤然升高了好几度,我的手都放不上去了。许久之后,神木恢复平静,那之后,便不再流泪。所以,我想神木的意思是,它想跟随你。”

米迦勒凝立良久,忽问:“这神木有名字吗?”

安吉拉道:“上古神物,本非凡品,自然没有人知道它本该叫什么名字。但是先父发现它时,说那神树状似菩提,花朵又如血般鲜红。因此叫它血菩提。”

米迦勒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刀鞘,喃喃道:“血菩提,多多指教啊。”

刀鞘的温度竟然缓缓上升,似在回答米迦勒的招呼。

第八十六章 打喷嚏的原因

这一两章,米迦勒手下强盗团中的诸多人物又要轮流上场过一遍。(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说实话,这么多外国名字我自己都有点烦。请大家看到不认识的名字,自动用路人甲,路人乙,路人丙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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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米迦勒双刀在手,大声招呼。紫色的眼眸在阳光下,亮得透明。

“好,走吧。”瓦格雷点点头,回身走向自己的白色骏马,翻身上马。雪随在瓦格雷身后,却只是站在马侧。

“好嘞!”尼可拉斯一笑,魔棒轻挥,将自己的房子藏入宝玉之中,挂在脖子上,同安吉拉拥抱惜别。

“遵命。”彼得一脸笑意,扶拉斯特站起。这几日中,彼得与尼可拉斯趁安吉拉铸剑期间,利用铸剑谷的材料为拉斯特做了一辆马车。虽然样子简陋了点,但是至少能解决拉斯特无法行走的问题。

彼得欲背起拉斯特,拉斯特却坚决地拒绝了。

“你若现在忍不住行走,伤口再裂开,怎么办?”彼得不禁担心,上前扶住拉斯特的手。拉斯特甩开彼得的手,并不回答彼得的话,只是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决地向前走去。

米迦勒看见了,上前扶住拉斯特,将他慢慢导引向马车的方向。拉斯特却也并不推开米迦勒的手。

彼得怔怔地站在原地,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走吧。回詹姆士牧师那里去。”

米迦勒吆喝一声。也跨上一匹马。

彼得坐在马车上驾驶。

贾贝尔一行也每人分到一匹马。

由于马地数量不够。瓦格雷与雪共乘一骑。一行人一同向着詹姆士牧师地教堂绝尘而去。

铸剑谷瞬间没有了熙熙攘攘地热闹。恢复了往日地宁静。

安吉拉怔怔地站在当地,一脸的怅然若失。

“我如果也能和他们一起战斗,该多好?”她喃喃地说着,转回内室,取出一瓶尘封的红酒,自斟自饮。

几日后的一个黄昏,詹姆士牧师的小小教堂便出现在夕阳中。

“好怀念!”身为詹姆士牧师的大弟子的尼可拉斯大声叹道。

米迦勒不由望向彼得,见彼得的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

经历了一番生死,他终于又回到了这里,这个他从小长大的,视之为家的地方。可是,一切是否已物是人非?

只见詹姆士牧师站在教堂门前,远远地看见了米迦勒一行,正在翘首等待。

彼得看见詹姆士牧师,一时怔在原地,感慨万千。

米迦勒和瓦格雷却已经跳下了马,上前与詹姆士牧师见礼。

尼可拉斯恭恭敬敬地向詹姆士牧师行了个礼,柔声道:“师父,弟子久久未来探视,还请赎罪。”

詹姆士牧师拍了拍尼可拉斯的肩膀,慈祥地微笑道:“探视什么,倒是不要紧。关键是,你的魔法不能搁下呀。”

“师父教训的是。”尼可拉斯躬身道。

詹姆士牧师皱起鼻子,嗅了嗅,道:“龙之血?”

尼可拉斯一惊,连忙拉起自己的衣袖闻了起来:“味道有这么重吗?我是不是浑身血腥气?”

詹姆士牧师大笑,道:“傻瓜,我当然不是闻味道闻出来的。只不过,你身上留着易容魔法之气,却无易容之态,似乎是被某种对魔法有抵抗力的东西压制了。于是我猜想是不是龙之血。”

尼可拉斯讪讪低头,道:“师父见笑了。”

贾贝尔也前来向詹姆士牧师见礼。詹姆士牧师微笑着拍拍他的头,道:“怎么样,见到了尼可拉斯,才知道自己的路还很长吧。”

贾贝尔低头道:“师父说的是。”

詹姆士牧师点点头,缓缓走向怔怔站在远处的彼得。

彼得站在原地,嘴唇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什么。

詹姆士牧师走到彼得面前,慈和的目光打量着彼得,面上充满了温和的笑意。

彼得百感交集,扑入詹姆士牧师的怀抱,泪水已不争气地流下:“詹姆士牧师……彼得,回来了……”

詹姆士牧师轻轻拍着彼得的背,微微笑着。可是他的面孔上,何尝没有比微笑更深的哀伤和感动?

过了一会儿,他将彼得拉到身前,仔细端详着彼得的脸,微笑道:“以为你出去历练几个月就会长大,没想到,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彼得点点头,道:“不过,詹姆士牧师,至少我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詹姆士牧师问。

彼得回首,望向马车上神情淡然的拉斯特,道:“我明白了,有一些东西,仅仅依靠神是得不到的,必须自己牢牢把握在手中。”

詹姆士牧师微笑颔首。

“我还明白了,有一些事情,是即使下地狱,也必须要做的。”

詹姆士牧师微笑道:“以神的仆人的立场,我无法肯定你的想法。但是以我个人而言,实在感到很欣慰。”

彼得轻叹一声,那声叹息中,包含着无数感慨。

“孩子,你真的长大了不少。现在,即使抛下你,我也会安心。”詹姆士牧师微笑着望着彼得,像看着就要出嫁的自己的孩子。

詹姆士牧师其实可算是彼得的养父,彼得又是他的孩子中,他最放不下的一个。此时,那许多孩子已然失踪,而且凶多吉少。却只有彼得最后回到了自己身畔。詹姆士牧师脸上虽然笑着,心底却不住感谢上帝。

他失去了所有的孩子的时候,一度消沉过,绝望过,甚至否定过神的存在,否定过自己一生的信仰。

可是,上帝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一定会在别处打开一扇窗。

尽管那些孩子走了,可是彼得却回来了。

詹姆士牧师心底翻腾着,百感交集。

米迦勒、瓦格雷等人方才一直远远站着,只因他们知道,詹姆士牧师和彼得重逢,一定有说不尽的话。

此时见彼得止住泪,两人脸上都充满了笑意,这才姗姗走来。

詹姆士牧师笑着大声说:“我真是太高兴了。我的弟子,我的孩子,都在这一天回来了!今天是神赐给我们的礼物。”

米迦勒微笑着问:“他们呢?”

许久未回来,她实在是想死了她曾经的伙伴们。

詹姆士牧师神秘一笑,道:“他们正在祷告。”

“祷告!”米迦勒吸了一口气,瞪大了一对紫瞳。

这些人跟随米迦勒,也是养成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不怕天下乱,就怕祸闯得不够大的脾气。

这些人会定得下心祷告,还真是咄咄怪事。

詹姆士牧师微微一笑,道:“别小看了信仰的力量。请随我来。”

一行人向教堂内走去。只见教堂前殿小小的大厅,百来号人真的一齐坐在椅上,恭敬低头,喃喃低语。虽然不知道内心是否真的在祷告,不过这个样子却实在是一群虔诚的信徒。

塔蒂斯——也就是塔吉克的妹妹,此刻站在圣坛之上,一脸的庄严肃穆,低头大声祝祷着:“神啊,我赞美你的荣耀!我赞美你的大能!感谢你将我们再一次聚集于此,请你的灵运行在这神堂之中,充斥在我们每个人的心中!”

每说一句,下面的百来号人们就一齐低声说一句“阿们”。

“喂喂……你是不是对他们施了什么移心摄魂的魔法?”

米迦勒不禁大声问。

“嘘……”詹姆士牧师轻轻竖起一个手指,支在嘴唇上。

大家显然听到了米迦勒的声音,一阵骚动。可是直到塔蒂斯说完最后一句:“奉主耶稣基督之名求!”

众人齐声高呼:“阿们!”之后,才向着米迦勒聚拢而来。

“喂喂,你们这是怎么了?”米迦勒不禁失笑,“你们这群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家伙,竟然也开始装模作样信奉神灵?”

一个相貌端庄的少女从人群中闪出,低头道:“公主,您回来了!”却是尤拉。

从前,米迦勒与手下一干强盗之中,最亲近的人都是男子。女孩子中,唯一比较亲近的,可以说就是尤拉。

她连忙拉过尤拉的手,亲昵地说:“怎么样,在这里的日子还习惯吗?”

尤拉点点头道:“一开始并不很习惯,大家散漫惯了,并不太习惯这里一日五祷,每日读经的生活。”

“一日五祷,每日读经?”米迦勒不解。

彼得解释道:“是的,我们是教会的孤儿院,自然要谨守教会的礼节。每日早晨晚上和三餐之前五次祷告,以及每晚读经,可说是必不可少的仪式。”

米迦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向詹姆士牧师的目光有了一丝佩服之意。

詹姆士牧师大笑道:“别以为我有多了不起。其实他们的祷告多是为了你。”

“为了我?”米迦勒不解。

詹姆士牧师点头道:“你不知道,一开始这群野孩子多难管教。”

米迦勒微笑,她也深知这群人是散漫惯了。留在詹姆士牧师处的不止孩子,还有不少成年的男人和女人。要让这群人突然之间改变散漫粗野的习性,变成如詹姆士牧师一般的清教徒,实在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后来呀,我就对他们说,祷告的话,可以求神保佑你的平安,百试百灵。”

“你真的是这么说的?”米迦勒苦笑。

詹姆士牧师微笑点头。

“公主,为了你,何止每日五祷,就算每日从早祷告到晚,我们也愿意。”尤拉衷心微笑。

米迦勒苦笑道:“可是,真的有用吗……”

詹姆士牧师扬眉:“不论怎样,你不是平安回来了吗?”

米迦勒叹息。她当然知道这样清修式的生活对收敛心性,养气怡神是相当有帮助的。可是,你们也别每天五次提到米迦勒名字呀……

米迦勒揉了揉鼻子,想着:怪不得,最近老是打喷嚏呢。

第八十七章 杀戒初开

尤拉见到彼得那对晶亮而线条柔和的眼睛,简直骨头也要酥掉了。(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原本就对彼得有些花痴的她此时理所当然一般蹭到彼得身边。一眼瞄着米迦勒,又瞄向瓦格雷,似乎在对米迦勒说:“你有他了嘛……”

米迦勒一脸苦笑,朝尤拉眨了眨眼睛,又朝彼得身旁神色超然的拉斯特努了努嘴。

尤拉瞪大眼睛,朱唇微启,口型似在说:“不会吧。”

然后朝着米迦勒挤眉弄眼,神情暧昧。

米迦勒一个爆栗砸在尤拉额上:“你想哪去了,死丫头。”

瓦格雷微微一笑,道:“公主的意思是,你若是想与彼得相好,必须不介意拉斯特才行。因为这两人总是形影不离。”

尤拉望着瓦格雷,早已为他的英俊容貌和优雅的谈吐气质所倾倒。此时对瓦格雷的建议认真点头,暗地里却对米迦勒做了一个“你很厉害”的手势。

米迦勒微笑,轻轻摇头。

尤拉笑着对米迦勒吐了吐舌头。

是夜,米迦勒终于又吃到了塔蒂斯掌勺的饭菜。

“啊……吃了一个多月的干粮,终于能好好吃一餐饭了。”

米迦勒坐在桌边。感动地望着一桌材料简陋。却破费心思地美食。食指大动。

詹姆士牧师微微一笑。道:“在这里。吃饭之前要祷告。”

“啊?”米迦勒惊讶。然而入乡随俗。她也只得和别人一样握起手。低下头。做起有生以来第一次地餐前祷告。

地中海边地夏天。基本不会下雨。每一天都是晴朗地好天气。每一天天上都挂着明亮地月。

今晚却是朔夜。

米迦勒站在屋外。望着天空地点点星辰。若有所思。

没有月的夜,才能发现,星空银河是多么绚烂。

米迦勒忽然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过头去,以为是瓦格雷,却发现来的是彼得。

“晚上好。”彼得微笑。

米迦勒点头,道:“晚上好。拉斯特呢?”

“换过药,先睡了。”彼得道,“你在夜观星象?”

“哪有这么了不起?只不过随便看看星星而已。其实,这些星星之类的名堂,我是完全不懂。”

彼得微微一笑,遥遥指着银河边一颗亮星,道:“这个,是牛郎星哦。”

“咦?”

彼得又指着银河对面的一颗星星,道:“这个,便是织女星。”

“牛郎……织女……”米迦勒一脸茫然。

彼得斜靠着教堂的门廊,道:“中国古代的神话,传说织女原是天上的仙女,有一天爱上了地上的牛郎。可是,织女因为沉迷爱情,误了正业,天帝一发怒,就惩罚他们每年7月7日才能聚首一次。所以,7月7日也是中国的情人节。”

米迦勒若有所思:“每年只能聚首一次的情侣吗?”

彼得点点头,道:“是不是很可怜?”

米迦勒摇了摇头,道:“他们两人都成了天上的星辰。即使每年只能聚首一天,可是千百万年后,他们相处的日子也远远比一对人类的情侣长得多。即使每年有三百六十四天的相思之苦,只要相见一日便已值得这份等待。”

彼得见到她眼中的淡淡幽思,柔声道:“米迦勒思念的人,已经永远都见不到了,是吗?”

米迦勒幽幽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但是,并不是消失了。普林斯他,虽然去世了,但是永远活在这里。”说着,抚着自己的胸膛。

彼得望着米迦勒,道:“如果你不愿意说,可以不用理我。不过……他是因何去世的?”

米迦勒轻叹,目光中流露出痛苦之色:“为了……为了保护我。”

彼得望着米迦勒,目光却似乎并没有聚焦在米迦勒脸上:“拉斯特告诉过我。成为王者是你的宿命,为了这个宿命,一生中会有三个人为你而牺牲——献出一切,甚至生命。”

米迦勒重重叹了口气,道:“拉斯特算是为了我牺牲一切了。普林斯也因我而死。还有谁呢?”

彼得默然。

“这个宿命,真是讨厌的要命呢。”米迦勒仰望着星空,幽幽地说。

“但是你却必须接受。因为从你的养母给了你米迦勒这个名字起,命运的齿轮便已开始旋转。”彼得道。

“嗯。”米迦勒轻轻咬了咬嘴唇。

忽然,她的神情变得严肃了,眼睛变得明亮了。

“看,那边。”米迦勒低声说。

彼得回头,顺着米迦勒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加尔巴迪安骑士带着一群僵尸般的孩子慢慢接近。今夜无月,虽然有点点星光,但是依然伸手不见五指。除了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之外,丝毫看不清那些人的面目。只不过,从那些人僵硬的动作,快速移动的步伐,一眼就可以看出,又是可恶的狂兵器。

“呵呵,他们来的真不巧。”米迦勒从血菩提刀鞘中抽出那双龙鳞刺,勾起嘴角,“正好让我喂刀!”

彼得微微一笑,却也像是准备战斗的样子。

即使他对于“杀人”这件事还心存芥蒂,但是他却绝对不允许有人在他的教堂撒野。这里,是他长大的地方,有着他的亲人,是他的圣地!

“好,这个骑士交给你了,让我收拾这些孩子,一刀一个,砍下他们的头!”米迦勒说着,就要冲入人群。

“慢着……”彼得说。

米迦勒回过头,微微皱眉,等待下文。

“那个……我对杀人还是心有芥蒂。我对魔法还无法操控自如,也做不到手下留情。加尔巴迪安士兵虽然是敌人,却还有人性,还是留给你吧。”

米迦勒轻叹一声:“没办法了。那你收拾这些僵尸孩子,他们没有人性,没有思想,只是活僵尸而已。”

说着,绕过狂兵器,几个起落向加尔巴迪安士兵掠去。

黑暗中,那些狂兵器向着彼得渐渐接近。彼得心中犹豫:“这些狂兵器,真的像他们表现的那样,没有丝毫情感?”

他们的人类灵魂,会不会实际上隐藏在看似没有人性的躯体内呢?

他正犹豫着,狂兵器们越靠越近踏坏了门前的青草地,推倒了教堂的篱笆。彼得看到惨遭蹂躏的教堂,不由感到愤怒,想着,用魔法小小教训一下他们。便施展出了他的炎怒之力。

却没想到,那些狂兵器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举着刀,步履僵硬地向着彼得围拢过来。火光在狂兵器身上燃起,复又熄灭。然而狂兵器似乎无伤无痛,连动作都丝毫没有减慢。

那边米迦勒正在与加尔巴迪安骑士狠斗。不过,随便一个加尔巴迪安骑士怎会是她的对手?虽然一时还制不住,不过米迦勒挥舞着两把龙鳞刺虎虎生风,加尔巴迪安骑士为她的气势所折,一时不敢靠近。

米迦勒抽空回头望了一眼彼得,大声道:“你这样是不行的,要切下他们的头!这是让他们倒下的唯一方法!”

彼得深吸一口气。切下他们的头!不论这些狂兵器真正的意识是不是还隐藏在体内,切下了头,不是一切都完了吗?

彼得又犹豫了。真正让他制造杀孽,他始终是下不了手。

“喂,你不行的话,去叫瓦格雷出来!”米迦勒又大声喊道。

这时,狂兵器已经围拢了上来。一把刀迎面砍到。

彼得向旁边一闪,但是另一边立刻有另一把刀阻住他的去路。忽然,他只感到右臂一阵剧痛,只见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已经刻下,鲜血立刻染红了半片衣衫。

米迦勒看在眼里,“啧”的一声,奋不顾身向加尔巴迪安骑士扑去,似乎想速战速决。

彼得看不到米迦勒的表情,却从米迦勒这一声轻叹中感觉到十足的轻蔑?少年人,让自己仰慕的女孩看不起,是最最不愿的,即使心性平静如水的彼得,也无法免俗。

他一昂首,双眼射出精光,面前的狂兵器立刻一个接一个倒下。

炎怒之力是何等神威,真正施展开来,莫说狂兵器,就算是安蒂诺美这样的魔法高手都无法抵挡。

彼得使用炎怒之力灼烧着每一个狂兵器的颈部,让他们的头颅与身体分离。很快,这些狂兵器都倒了下去。

远处,米迦勒也已经制住了那个加尔巴迪安骑士,收缴了他的马匹和武器,将他的双手用一根粗绳捆绑。

彼得长长叹了口气。

还是开杀戒了。

即使杀死的是那些半人半尸的畸形兵器,还是开杀戒了。

神,真的会原谅他吗?神,真的还爱着现在这样的他吗?

米迦勒将加尔巴迪安骑士押回教堂内,彼得从花园中取过一根铁镐,到教堂边的空地上默默挖着坑。

不论这些狂兵器是不是还存着自己的意识,至少,要好好埋葬,超度他们。

米迦勒将那个加尔巴迪安骑士五花大绑绑得结结实实之后,关入马厩。然后,也来到彼得身边。

“你要埋葬他们?”

“嗯。”彼得点点头,并不停下手中的动作。

“唉,已经是后半夜了,不如先去睡吧。明天早晨喊大家一起来挖,也挖得快些。”米迦勒不忍心看一地尸体,目光瞟向远方。

彼得摇摇头,道:“不,我亲手杀死的人,要亲手埋葬它们。”

“他们哪里是人啊?”米迦勒嗤笑,“他们早已没有了人的灵魂,只是一群僵尸而已。”

彼得微微皱眉,道:“请你不要阻止我。即使只是僵尸,至少曾经也有过喜怒哀乐。”

米迦勒了然:“好吧,我帮你。”

彼得微笑:“谢谢。”

谢谢你的善解人意,谢谢你不嘲笑我,谢谢你莽撞外表下,那颗善良的心。

第八十八章 神的惩罚

那夜,米迦勒陪着彼得一起挖坑。(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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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动作单调而沉闷。

虽然米迦勒绝不是会被僵尸、坟墓之类的东西吓倒的女人,但是看着这些身首分离的僵尸残骸,还是感到莫名的悲伤。他们作为狂兵器攻击来的时候,是那么的可怕。目光呆滞,两眼无神,无痛无伤。可是,当他们死去,闭上他们忧郁而疲惫的双眼,看起来却何尝不像一个个熟睡着的乖巧孩子?

米迦勒一边挖坑一边叹气。

等到坑挖到足够大,她就前去搬那些尸首,准备往那坑里一抛了之。

“等等。”彼得轻声道,“我想为他们做一个临终的祷告,让他们的灵魂能够安息。”

米迦勒打着哈气,点了点头。

东方已微微发白,这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彼得怜惜地看着米迦勒困顿的双眼,微笑道:“你去睡吧,剩下的我来。”

米迦勒默然半晌,点了点头,道:“辛苦了。”

转身走进了教堂。

彼得长长吸了口气。望着东方地晨光。

这并不平安地朔夜。总算是过去了。

昨日舟车劳顿了一天。昨夜又一宿没睡。彼得揉着困顿地双眼。轻咬着发紫地嘴唇。默默忍耐着微微地寒意。

世间地一切都是守恒地。魔法亦然。魔法地能量并不是凭空生出来地。而是从周围地环境中汲取地。例如。火系魔法引起了熊熊燃烧。周围地气温就会下降一些。

此刻。炎怒之力附在彼得身上。与彼得紧紧结合。成为了一体。所以。每次炎怒之力发挥以后。就会从彼得地身上吸走一定地热量。

因此。彼得每次使用魔法之后。总会感到一些丝丝微微地寒意。并不鲜明。却慢慢侵蚀着每一个毛孔。让人不自觉地颤抖。

现在是夏末秋初的时节,天气还炎热得让人烦躁。彼得却抱着颤抖的肩,只希望天气再热一些。

天色越来越亮,已经能清晰地看见远方的小树林、通往教堂的长长小路、路边的小草、草叶上的露珠,以及,草地被践踏的痕迹。

彼得走回陈尸之所,将每一具尸体小心排列。

忽然,他只觉得有一具尸体有些眼熟,细细端详,只觉得越看越像一个人。是了,和他在同一个孤儿院长大,比他小五岁的安东尼。这圆鼓鼓的脸蛋,淡金色的头发和淡金色的眉毛,左眼下的一颗红痣,不是他,又是谁?

彼得的心一下子收紧了。

他忽然站起身来,疯狂地翻找着每一具尸体。

这是杰克,这是丹尼,这是约翰……

这些尸体中,竟然有一半都是彼得熟悉的面孔。

彼得每翻到一具尸体,心情就沉重了一分。他翻找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经顾不得这些孩子的仪容。他手脚并用,简直是在地上爬行了,也已经顾不上手中沾上的泥灰,膝上蹭出的红痕。

然后,他眼中终于映出了这张脸。这张他心中想念了无数个夜晚,却最不想在此时此地见到的脸。

那个送给他炎怒宝玉的女孩——珍妮的脸。

彼得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巨响,然后一切都静了下来。

他仿佛能听见风拂过草叶的沙沙声,仿佛能听见自己耳朵里血液流动的声音,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眼前却已模糊,模糊地看不清眼前这张曾经如花朵般鲜艳,现在却惨白如雪的小小脸庞。

彼得颤抖着手,轻轻抚上怀中人冰冷的脸庞。是错觉吗?仿佛觉得她的脸庞上犹有泪痕未干。

“我答应过会回来看你,然而我回来的时候,你却不在……你知道我回来了,所以来找我了吗?”

眼泪一滴一滴,滴在珍妮的脸上,冲刷了她脸上疲惫的泥尘。

“我回来了。”彼得轻声说,“你的彼得回来了。”

可是,再也看不见怀中人如花的笑颜。

彼得仰起头,望着天空那一抹白。

“神啊,这是你对我的惩罚吗?”彼得仰天闭目,两行泪水沿着他清瘦的脸庞缓缓流下。

“你要如何惩罚我,都没有关系……可是,为什么要带走她?神啊,在我坠入地狱之前,你还要我在人世间承受无边的痛苦吗?”

没有人回答。

甚至没有人看到。这个在黎明的晨光中,抱着一具少女的尸首独自哭泣的少年。

一切都归于静默,连林中的鸟儿也停止了啼叫。

似乎天地之间,只剩了一人而已。

米迦勒昨天赶了一天的路,晚上又陪彼得发了大半夜神经——挖坑掘坟,到天亮的时候才好不容易爬到床上,一沾到枕头就呼呼大睡。她可没有彼得那么纤细的神经。——先让我睡吧,亡魂要找我也先让我睡饱吧!

可是,太阳刚刚升起,她就被一个声音吵醒了。

声音是清脆的女声,略略带点沙哑和少女的羞涩。

“公……公主!”

米迦勒揉着惺忪的睡眼,心中微微恼怒。

“尤拉?”

她眨了好几下眼睛,终于看清了面前那张焦急的脸庞。

“怎么了?”

“不……不见了!”尤拉一脸彷徨无助的神情。

“什么不见了?”米迦勒疑惑。

“彼得先生……彼得先生不见了!”尤拉终于说完整了。

“彼得……不见了就不见了呗,说不定出门了,一会儿就会回来的。”米迦勒揉着眼睛嘟囔着,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了头。充足而高质量的睡眠可是活力的源泉啊。

“可是……拉斯特先生也不见了。”尤拉迟疑着说。

米迦勒掀被坐起。

“拉斯特?他也不见了?”

尤拉咬着嘴唇,点了点头,眼中似乎泛着泪光。

“我早晨去敲彼得先生的门,想问他能不能为他做点什么。结果发现门没有锁……”

米迦勒点了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我……那个……就推门进去。”尤拉说到这里,脸红了一红。可见她一定悄悄动过什么坏心眼儿。

“然后,看到室内一个人也没有,而且一尘不染,床铺收拾得干干净净,所有的行李也都消失了。”

拉斯特昨晚是住在彼得的房间的。

米迦勒秀眉一皱,一跃下床,道:“走,看看去。”

彼得和拉斯特的房间,果然收拾的一尘不染,看上去半点人气也没有。仿佛这房间的主人早已羽化仙去。

米迦勒轻抚着陈旧的木质书桌,抿紧了嘴唇。

为了每日给拉斯特换药,平日彼得总是随身携带一个小包裹,其中装着药瓶药罐棉纱酒精。

现在,这个小包裹也不在,显然这两个人已经不告而别。

米迦勒四下查看,发现连书信都没留下半封。

她离开彼得的房间,来到后院的墓地。

昨晚她和彼得正是在此处掘坟。莫非她去睡之后,发生了什么?

可是,这两人绝不像是被掳走的。被掳走的人,不会将行李收拾地这么小心整齐。

可是,会有什么事情,让彼得忽然离去?

是什么伤心的事情吗?

米迦勒心中思索着,向墓地看去。

只见坟墓早已填平,修饰得很漂亮。

平地上,只是多出了两个十字架。一大一小,相邻矗立。

为什么是两个?

米迦勒走上前去,蹲下身子,只见那大的十字架平平无奇,小的十字架上却挂着一块早已失去魔法光泽的玉石。

正是炎怒之玉。

自从米迦勒将这块玉石还给彼得之后,他似乎一直小心地带在身边,此刻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处?

只见那小小的十字架上,还刻着一行字。

“Jennysleepshere-love,Peter”(珍妮安睡于此——爱她的彼得。)

珍妮?

米迦勒心中晃过这个名字,这不是那个送给彼得炎怒之玉的女孩子吗?怎么会突然安息于此?昨晚这个坟墓显然是不存在的。

这么说,难道她……

米迦勒心中忽然闪过一个毛骨悚然的念头。这个女孩子,和詹姆士牧师的教堂孤儿院中的别的孩子们一起被加尔巴迪安士兵抓走的。然后,一定是被改造成狂兵器了。那么,昨晚彼得杀死的,莫非是她?

“原来如此。”米迦勒喃喃道。

她解开了这个谜,可是眉却锁得更深了。如果真是如此,依照彼得那爱钻牛角尖的性格,后果可能就很严重了。

彼得……应该不会去死吧?不,他不会的,他是基督徒,基督徒是不能自杀的。

而且,他要去死,应该也不会带着拉斯特。

可是,他去了哪里?他和拉斯特两个人无依无凭,要怎么生活?他打算就此躲一辈子吗?可是,即使他躲得开米迦勒,躲得开大家,又怎么躲得开他心中的伤?

米迦勒握了握拳头。

要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

如果就此放任不管,彼得一定会被自己心中的这道伤痕折磨一辈子。

米迦勒快步来到马厩,只见马厩之中,昨晚俘虏的加尔巴迪安骑士苦着脸缩在一角。马匹却一匹都没有少。

“他们没有骑马,拉斯特行动又不便,应该走不远。”米迦勒沉吟,忽然跨上一匹枣红骏马,打马而出,向外奔去。

“帮我跟瓦格雷说一声,我去找彼得。”只遗下了这一句话,和一个呆呆站着的尤拉。

第八十九章 不回头

米迦勒一路打马狂奔,可是四野茫茫,要找个人谈何容易?

不久,她就勒住马缰,缓缓前行,同时四下寻找。www.65txt.com她想着:拉斯特行动不便,彼得要带着他逃走,一定走得很慢。所以自己追出太远,反而可能错过。不如就在四下慢慢寻找。

然而,找了整整一个上午,几乎把教堂周围方圆十几公里的地方都找遍了,米迦勒只觉得头昏眼花,却哪有两人的影子?

米迦勒想着回到教堂,从长计议,可是脑海中又隐隐觉得,若是就此回去,恐怕今生就错过了。

正自彷徨间,忽然眼前一个人勒缰驻马,对米迦勒浅浅一笑,正是瓦格雷。一直随行的雪,此时却没有在身边。

“找到了没有?”瓦格雷问。

米迦勒淡淡一笑,摇了摇头:“到处都没有。”

瓦格雷凝目远方,长叹道:“唉……天地茫茫,找两个人就如大海捞针。他要躲你,自有千百种办法,你要找他,谈何容易?”

米迦勒抿了抿朱唇,淡淡道:“但是我还是要找到他。我不能看着他放逐他自己。”

说完,轻勒马缰,掉转了个方向,道:“走吧。”

轻叱一声:“驾。”坐骑慢慢向前行去。

走出几步。不闻身后人地马蹄声。转过身去。见瓦格雷还是怔怔留在原地。

“你不和我一起去?”米迦勒勒住马缰。大声问。

“米迦勒……你听我说……”瓦格雷一脸地欲言又止。

“我明白了。那我们分头去找吧。”米迦勒心中想着。两人一起去找。说是去找人地。不如说是去约会地。能找得到才怪。

“不是……”瓦格雷揉着下巴。迟疑道。“米迦勒。我们要走了。”

米迦勒瞪着一双紫眸。一脸茫然。

“我们已经一拖再拖,拖了那么久。再不回去,恐怕会生出事端。”瓦格雷正色道。

“回去?”米迦勒扬眉,却已经明白了瓦格雷心中所想。

“正是,回魔法帝国去。”瓦格雷肃然点头。

米迦勒吸了口气,道:“可是,不管彼得了?”

瓦格雷目光中闪过一丝无奈:“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谁也管不了谁。他要杀人,他要逃避,那都是他的事。你又不是他母亲,你能管得了那么多吗?”

米迦勒秀眉微蹙,心中已经对瓦格雷的想法存了一丝恼怒,却还是耐心解释着:“彼得是一个很敏感的孩子。原本他宁愿蒙住自己的眼睛,使自己生活不便,也绝对不愿意用自己的魔法伤害任何人。我不知道他和拉斯特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是,从他们回来之后,彼得似乎不再抗拒使用魔法了。这让我很高兴,他的炎怒之力真的很了不起,能帮助我们很多。可是,命运真的很残酷,他第一次开杀戒,杀死的竟然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人……”

“那些人并不是彼得杀死的。”瓦格雷的语气也有了一丝沉痛,然而更多的却是无奈,“他们是加尔巴迪安杀死的,他们遇到彼得之前早就死了,他们认不出彼得,也绝不会知道杀死他们的是彼得。”

米迦勒轻轻叹了口气,道:“这我当然知道。可是,问题是彼得知不知道呢?不,就算他明明知道,也是不会愿意承认的吧……”

目光中,流露出无奈的苦笑。彼得一定会把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也不愿考虑自己那单薄的身子是否承受得起。从过去,到现在,一直如此。

“可是,米迦勒,我们真的没时间了。”瓦格雷打断米迦勒的话,柔声道。

米迦勒吸了口气,道:“我理解你的苦衷。”

“那我们走吧?”瓦格雷勒过马缰,和米迦勒并缔徐行。

米迦勒正视这瓦格雷,阳光照进她紫色的眸子,让她的双眼显得晶亮而透明。

似乎,能看到她心底的颜色。

她坚定地摇头:“不,你走吧,我要找到彼得。”

瓦格雷的脸色有点发青了:“他,就那么重要吗?”

米迦勒抿了抿嘴唇,似乎下定决心一般道:“是的,很重要。”

瓦格雷的剑眉微微拧起,等着下文。

“重要到,绝对不愿意放弃他的程度。”

“那么我呢?”瓦格雷柔声问,“你不愿意放弃他,我理解。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这一走,我们可能永远都不会再相见了。”

米迦勒凝目望着瓦格雷,不语。

“你固然不太可能闯进魔法帝国,我要再出来,却谈何容易?”瓦格雷的眼中蒙上一层忧郁。

米迦勒幽幽叹息,轻声道:“瓦格雷,你明白吗?你离开了我,还能生活得很好。我只是你这一生中,千万个女人中的一个。或许你现在觉得难分难舍,可是可能连你自己都不明白,你一定要我跟你走,是因为爱我米迦勒,还是因为你的占有欲?或许只是因为,你贵为皇子,这一生中,从未被别的女人拒绝过?”

瓦格雷拧眉:“你对彼得,无论怎样都不要紧,可是我不喜欢你侮辱我对你的感情。”

“这并不是侮辱。”米迦勒淡淡道,“这只是我的恐惧。”

瓦格雷跳下马来,牵过米迦勒抓着马缰的手,温柔而艰巨地将她拽下马来,拥进自己的怀抱:“别怕,别怕……”

瓦格雷柔声道:“对我有信心,也对你自己有信心,好吗?请你相信我,我爱的是你。”

米迦勒轻轻推开瓦格雷,看着他的眼睛,道:“好,我相信你。”

瓦格雷牵起米迦勒的手,道:“那,跟我回家吧。”

米迦勒却依然坚决地摇头,道:“我相信你对我的爱,但是我还是要去把彼得捞出来。”

瓦格雷的脸色渐渐发青,终于长叹一声,放开米迦勒的手,道:“请便。”

说完,翻身上马,缓缓向孤儿院方向行去。

米迦勒怔怔望着瓦格雷,心中五味陈杂。

她又何尝不想追过去,告诉这个男人,她爱的是他?

可是,她又是真的放不下彼得。她知道,她这一冲动,这辈子和彼得就真的难再相见了。

再也见不到瓦格雷,或许是一辈子的思念。

再也见不到彼得,却是一辈子的歉疚。

她不愿意思念一世,更不愿意歉疚一世。所以,她要找到他。

米迦勒寻了一天,一无所获。回到孤儿院的时候,天色已是黄昏。

她一脸疲惫地将马匹放入马厩之中。见马厩中,那昨晚俘虏来的加尔巴迪安骑士依然苦着脸被束缚着,忽然自嘲的一笑,道:“喂,我们抓了你也没用,你走吧。”

加尔巴迪安骑士困顿地缩在马厩的一角,听到米迦勒的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们真的愿意放了我?”

米迦勒苦笑着点点头,道:“留着你也没有用。杀了也不能清蒸红烧,还得为你多准备一份口粮。”

那加尔巴迪安骑士轻轻皱了皱眉头,叹息道:“可惜,你把我放走了,天地茫茫,却叫我去何处?回去领命是一定会被杀死的……”

米迦勒皱了皱眉,用短刀割开加尔巴迪安骑士身上的绳索,道:“随你。”

加尔巴迪安骑士面带哀求地望着米迦勒,似乎在说“求你好人做到底,赏小的一口饭吃。”

米迦勒轻叹摇头,似是不愿再见到那加尔巴迪安骑士一般转过头去,道:“快走。”

加尔巴迪安骑士感觉到米迦勒身周的沉重气团,怔了怔,忙连声道:“小人告退了。”

说完,连滚带爬地离开了马厩,不久就没影了。

米迦勒倚在马厩旁,轻轻叹了口气。

瓦格雷的白马和雪的黑马,果然已经不见了。此外还少了一匹马,想是尼可拉斯跟着瓦格雷走了吧。

米迦勒忽然觉得很累。彼得找不到,瓦格雷也走了。和自己命运相关的人,一下子都不见了。

自己是不是也该走呢?

是的。留在此处是不行的。加尔巴迪安的人迟早会再来,到时候,会连累了孤儿院中的人。虽然说孤儿院中有詹姆士牧师这个天下第一白魔法师的存在,但是依附在别人的羽翼之下,终非自己所愿。而且自己留下,会给他们带来太多危险。

还是……走吧。

米迦勒轻叹一声,回到自己的房间。

尤拉担心地前来敲门,她也不愿意相见,只是蒙着头大睡。

她打定主意,明天一早就离开这个小小的教堂。

虽然不知将来何去何从,但是走到哪里算哪里吧。自由自在无牵无挂的人生,有何不好?

米迦勒醒来的时候,天还没大亮。她收拾了简单的行装,想就此一走了之。此时她的心情有些低落,不愿意看到朋友们离别的伤感面孔。

可是想了想,她还是写了一封书信,放在床头。信中只是简单的提及,自己很好,出发去寻找彼得,让朋友们不要为她担心。

写完了信,她环视了四周,轻轻叹了口气,打开门向外走去。

她不准备回头。

双手握了握身畔的龙鳞刺。血菩提的刀鞘触手冰凉,像是在相应着主人悲怆凄凉的心境……

流离寻岸(上)

莉诺雅再三犹豫,还是忍不住发了!

《无垠的荣光》无责任,剧情不相关,外传!

感谢彼得先生友情出演(您辛苦了),感谢拉斯特先生友情客串(啊?这是谁?正本中还没出场)

本外传的宗旨就是虐彼得!

往残里虐,往死里虐,虐身虐心虐到支离破碎!

对**、虐文、调教文过敏者请绕道

另外,不知道这个会不会超过**的尺度,如果有尺度方面的问题,希望各位能及时告诉小雅,感激不尽!

顺便求粉红票!!本文打榜pk中~~~

注:本外传与主剧情相关度不大,与正本风格差异较大,而且不会影响正本每日至少一章的更新。(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本外传不定期更新,每次不保证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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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水淙淙,轻快地穿过树林,越过石块,在这里汇成了一泓小小的清泉。

这是一个人间仙境一般地幽谷。三面是高耸入云。平滑如镜地石壁。南面是陡峭地悬崖。那悬崖直上直下。从悬崖上向下看去。只能看到一片浓浓地云雾。让人猜不透这悬崖下面有着怎样地光景。

幽谷中。终日都有阳光普照。泉水岸边是一大片草地。上面开满了各种颜色地花朵。花儿随意分布在绿绒绒地草地上。丝毫看不出半点人工斧凿地痕迹。然而。谁也无法想象凭着大自然。能生出如此整洁完美地花圃。

泉水边上还有一间小小地白色房子。这白色房子和这片自然融入得如此完美。像是天生就该在那里一般。

这房子里住着谁呢?

他们是如何到达这个似乎完全没有出口或入口地幽谷地呢?

他们住在这里做什么呢?

他们的每日饮食从何处获取呢?

住在如此仙境的,想必是神仙般的人儿吧。是仙风道骨的长老,还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少女?

***

你若如此想,你就错了。

所幸这个世界上除了拉斯特之外,没有另一个人可以出入这间房子,否则必使许多人的心灵蒙受不必要的摧残。

今日,拉斯特又来了。

他每三天来一次。

他是一个健壮的男人,还是个魔法师。这就是他出入这个幽谷的秘密。深谙黑魔法的他根本不需要什么阶梯,就能自由往返于此。

尽管如此,他还是每三天才来一次。

在这个世界上,你几乎找不到比拉斯特更健壮的魔法师了。

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那么匀称而轮廓清晰,诉说着律动的美。但是,修长的手臂和腿使他的身体比例如黄金分割一般完美,那些虬结的肌肉丝毫不显得累赘,却像是能无言地诉说着它们的主人所代表的权威。

拉斯特的脸自然也是一张美男子的脸。这是这个世界上最配得上这具完美的**的面孔。古铜色的皮肤,细长的眼,直而坚毅的鼻,薄而时常抿紧的唇,黑色的长发。所有的这一切都以一种近乎完美的组合方式存在于拉斯特的脸上。似乎“美”这个字,本就是上帝为拉斯特所造。

而且,你见到拉斯特之前,一定不能想象,如何的一张脸能够美得如此妖冶,却又如此有力量!

***

拉斯特来这里干什么呢?

来修炼自己的魔法?来和自己的秘密情人约会?还是……来发泄自己的苦闷和**?

都错了。

他在这里,收藏了一个全世界最纯洁,最美丽,最光辉的尤物。如果世界上有天使,那一定是这个男人长出翅膀之后的样子!

然而现在,这个天使的翅膀却被折断了。

拉斯特亲手折下它们,把它们扔在火中焚烧,扔在脚下践踏!这羽翼,是拉斯特最痛恨的东西。

然而,无论拉斯特如何蹂躏这份纯真的光芒,这个男人却永远有着一张发着光的脸和一双从没有怨恨的玫瑰色的唇。

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已经被布蒙住了。

拉斯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的眼睛就是被布蒙住的。

至今已有多少天了呢?

拉斯特当然想看他的眼睛。但是他知道,这个男人的眼睛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武器。只要被他看到一眼,你就休想再活下去。可是,无论拉斯特对这个男人做什么,这个男人从不会想解下自己的眼罩,来看拉斯特一眼。

难道他的心中,真的从来没有憎恨吗?不论被如何虐待,被如何毒打,都从来没有憎恨吗?

是的,这个男人叫做彼得。

***

今天他也来了。

他走进房间的时候,正是一天中的黄昏。

门的对面是一面墙。墙上是两个铁链拴住的铁环。铁环中是一双手。一双消瘦的、苍白的、血迹斑斑的手。铁环已经变形,已经嵌进了他的肉里,到底是谁,用这么大的力气,将这对铁环捏成这样的形状?拉斯特的唇角,浮现出一抹残忍的笑意。彼得的手腕上的伤痕血肉模糊,想是不断被铁环摩擦的缘故。

拉斯特当然不是来发泄他的**的。他这样的人,永远有玩不尽的美女,投怀送抱。

但是他三天来一次,每次会在这里待上一整夜。

他到底要的是什么?

拉斯特对这个男人没有丝毫的爱,也没有丝毫的恨。在拉斯特面前,这个男人只是一具木偶,一只蝼蚁,一件玩物!他只是饶有兴趣地研究他,想看看他的精神的极限在哪里?到底要怎样的痛苦才能使他疯狂?

他唯一想要的是,他只想知道这个男人的极限是什么。

到底承受怎样的痛苦,才能让他崩溃?

是的,这个男人此时并没有崩溃。

他被吊在空中,两条腿不安地摇晃着,找不到着力点。他的双腕早已不堪承受他身体的重量,腕上的伤口惨不忍睹。仔细看,发现那铁环中竟然还生着尖利的铁刺。有几根已经深深嵌入了彼得的肉里。

他像这样被吊了三天了。

何止三天呢?

过去的每个拉斯特不在的昼夜,他都这么被吊着。没有饭吃,没有水喝。

但是,这并不是最痛苦的。更痛苦的是,他不能排泄。

拉斯特有着极重度的洁癖。他不允许丝毫不洁净的东西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所以,彼得当然不能在他的小屋子中排泄。

拉斯特只要使用魔法的手段,就可以阻止他排泄自己的污秽——根本不需要什么器具。

可是,即使等待是如此痛苦,彼得仍然惧怕拉斯特的到来。因为拉斯特的到来,会把一切痛苦推向顶点。

***

拉斯特伸出双手,轻轻捏着彼得的下巴,轻声说:“你乖吗?”

彼得不做声。

拉斯特在此之前,从来没有想过,一个看起来如此柔弱,像是手掌用力一捏便会折断的男人,竟然能如此倔强。

“你说‘乖’,我就放你下来。”拉斯特说。

还是沉默。

“你说‘乖’,我不但放你下来,还给你食物和饮水。”

还是沉默。

“你说‘乖’,我不但放你下来,给你食物和饮水,还让你排泄。”拉斯特的声音如此甜美。

然而,还是沉默。

若不是手中感受到的颤抖和体温,拉斯特简直要怀疑这个男人已经死了。

“那我走了哦。”拉斯特轻快地吹了个呼哨,他的手也离开了彼得的下巴。

彼得的眼睛当然什么也看不见。

但是从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恐惧。

即使这意味着另外三天没有饭吃,没有水喝,不能排泄的煎熬。

拉斯特突然狠狠地抽了彼得一个耳光。

彼得的脸上立刻现出五道血红的痕迹。

可是,他依然没有吭声,只是呼吸渐渐粗重,似是在强忍疼痛。

那剧烈的摇晃使他的手腕钻心地疼。

他的嘴唇,已被他咬出了血!

拉斯特冷笑一声,道:“在给你吃饭之前,先给你的伤口消毒吧。”

说完,不知从哪里取出一瓶辣椒油,将它一滴不剩地全部倒在彼得手腕上的伤口上。辣椒油顺着彼得纤弱的、白得透明的手臂缓缓流下,灼烧着那血肉模糊的伤口,简直能够听到“嘶嘶”声。

彼得消瘦的身躯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剧烈的疼痛已经使他难以忍受。眼罩也被打湿了,是不由自主流出的眼泪。嘴角边,一条银丝般的唾液慢慢滑下……

他的喘息急促得让人怀疑,他是否能够呼吸进新鲜的空气。可是,他还是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像是无声的抗议。

拉斯特冷冷地看着,那冷漠的眼中没有一丝情感。幸好彼得看不见他的眼睛。若是他看见了他的眼睛,一定会放弃一切挣扎的。因为那正是大象看着蝼蚁的眼神,正是神看着地上的芸芸众生的眼神。绝对没有一丝情感,没有喜悦,没有悲伤,没有**——因为你还不配。

***

许久之后,小屋中又安静了下来,除了彼得的喘息声,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拉斯特用魔棒轻轻一挥,两个深深嵌入彼得肉中的铁环应声而开,彼得的身体沉重地摔在地上。

白色的长袍掀开,露出了彼得的大腿,消瘦纤细,白得透明的皮肤上,深紫色的鞭痕如蜘蛛网般交织着。

拉斯特却只是嫌恶地皱皱眉头,用魔杖将长袍重新盖在彼得的腿上。

他刚得到这个男人的时候,这个男人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暇的生物。现在,却已经变得这么肮脏。

过去的拉斯特,从来没有玩弄一个人超过一个月。因为在拉斯特手中,从来没有一个人超过一个月还没有崩溃,还没有疯狂。

然而,现在已经半年过去了。拉斯特很想知道,这个身体早已不再纯净的男人还能够忍耐多久。

要多久,他的心灵才能染上污秽?

彼得就这么趴在地上。他竟然没有力气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

他手腕上的血和辣椒油染红了雪白的地板,拉斯特突然暴怒起来!他绝对无法忍受一点点的污秽存在!

他用脚重重地踩着彼得的头,从牙缝中挤出五个字:“给我舔干净”

流离寻岸(下)

本外传是关于彼得和拉斯特的。(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虽然在正本中两人并没有那种关系(没有吗?好吧,至少在作者心目中是没有的……),但是在本篇中,两人的的确确就是这种关系。

上篇请点开目录寻找。

对**、虐恋过敏的请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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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的,彼得的身体飞了起来。拉斯特用魔法牵引着他的身体,将他的身体慢慢置于那一泓清水上方。他的眼角流露出一抹残酷的笑意。魔棒轻轻一挥动。彼得的身体就直直摔入水中。

拉斯特冷笑道:“将自己弄干净。”随即走入小屋,将身体埋入一张舒适的沙发,闭上了眼睛。

彼得扯下脸上蒙着眼的布,因为他知道此刻拉斯特绝对不会出来。

他晃了晃脑袋,张开了那双光亮明澈的眼睛。你简直无法想象,一个人在经历了长久以来的残酷折磨后,他的眼睛还能如此光亮。

确定了拉斯特不会出来之后,彼得开始一寸一寸清洗自己身上的肌肤,排出自己体内的污秽。

他的苍白的皮肤上,满是深深浅浅的伤痕。彼得清洗每一寸皮肤的时候都很小心,可是难免的,还是会因为触痛了伤口而痛哼出声。

那是甜美的呻吟。

只有在此刻。才是他唯一可以不用在意那个男人地时候。

他可以沉浸在自己地世界中。放松。叹息。

是地。他在意那个男人。如果不在意那个男人。他怎会在他面前露出如此倔强地神情?他是柔顺地。是温存地。可是就是在这个男人面前。他无论如何不愿流露出一丝软弱。这种在意是恨。是怨。还是情。是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十分钟后。拉斯特在房中问着:“还没好吗?”

彼得用那块蒙眼布轻轻蒙起自己地眼。爬上了岸。摸索到岸边一块白色地大浴巾。将它披在身上。浴巾将彼得从头包裹到脚。只露出一张苍白地脸和一头濡湿地金发。

“好了。”彼得应着。双手摸索着走进小屋之中。

“跪下。”拉斯特冷冷道,面上也没有一丝表情。

彼得并不顺从,他还是笔直地站着,没有半点要跪下的意思。

拉斯特在彼得膝盖弯中狠狠一踢,一抹残酷的笑意又浮现在他的脸上。彼得一个踉跄,终于倒在了地上。

拉斯特一脚狠狠踏在彼得的肩头,轻轻撵着。彼得用力挣扎,却始终无法移动半分,只能狼狈地趴在地上。他紧咬着红润的唇,双眉因不甘而紧紧皱起。

“为什么……”他嗫嚅着嘴唇喃喃地问。

“为什么?”拉斯特歪了歪头,露出好奇的表情。

这似乎是这个男人第一次主动同他说话。

“为什么什么?”拉斯特问。

“为什么……不愿意放我走?”彼得的口中,淡淡吐出这样一句话。

拉斯特收起脚,一把捏起彼得的下巴,将彼得的面孔对着自己,一字一字道:“说你爱我,说你臣服于我,说你崇拜我,说你心中只有我。”

彼得咬着牙,不言语。

拉斯特猛然撕去彼得脸上蒙住眼睛的白绸。一对紧闭的细长的眼睛露了出来。长而顺直的睫毛,微微颤抖。

“睁开你的眼睛。”拉斯特缓缓道。

“不行,这样……会伤害你。”彼得摇着头。他有着恶魔之眼,他的眼睛会伤害任何他看到的人。

“嗤……”拉斯特冷笑,“你这些微末道行,要杀了我,还差得远。”

彼得依然摇头,不愿意冒险。

拉斯特将唇凑到彼得的耳边,轻轻的呼吸喷在彼得的耳朵上。彼得浑身不由一阵战栗。

“睁开眼睛,看着我,杀了我,你就能离开我,你就会拥有自由。”甜美的语气在彼得的耳边轻轻响起,就如恶魔的诱惑。

是的,睁开眼睛,杀了他,自己就能自由。

恶魔的语声在脑中回荡。

杀了他,就能自由。杀了他,杀了他……

可是……心底里渐渐有另一个声音响起。

微弱,却清晰。

自由,又如何?自由,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自己想要的,到底是自由,还是离开眼前这个男人?抑或是,在眼前这个男人面前,任性一次?

年轻的眼眉间,露出了淡淡的哀伤。然而,依然坚定地摇头。

拉斯特的气息喷洒在彼得的耳边,让他心猿意马。

拉斯特的手指轻轻滑过彼得的脊背。彼得浑身一阵战栗,长长吐出一口气,高高仰起头,露出性感的喉结。

拉斯特的牙,狠狠咬上了彼得手腕上的伤。

“唔……”彼得的额上沁出了冷汗。闷哼一声,连忙努力将自己的呻吟压抑在口腔。拉斯特的舌,轻轻舔噬着彼得的伤口,喉中发出模糊的声音:“睁开你的眼睛,让我看看你的眼睛,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语声,如有魔力。

“让我看看,好吗?也看看我……”拉斯特轻轻舔着彼得的伤口,享受着彼得口中不自觉流露的甜美喘息。

迷离中,彼得缓缓睁开了他的双眼。

明澈的眼中,蒙上了一层甜蜜的雾霭。

一股强大的魔力袭来,拉斯特凝了凝神,默默念动咒语,催动自己的魔法力量抵抗。彼得的魔力强大地没有边际,却并没有攻击性,被拉斯特的魔法静静地包裹、凝聚,像一只温顺的小猫。

拉斯特轻吻彼得的双眸,他是第一次看到这双眸子。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着双眼中的光是如此耀眼,让他不敢逼视。

拉斯特的轮廓,在彼得的眼中渐渐清晰。

那是如何完美的一张面孔,美得惊心动魄!

彼得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此刻才知道,原来这个一直以来将自己折磨地遍体鳞伤的男人,竟是如此完美,如神一般的存在。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彼得喃喃。

拉斯特歪了歪头,等待他的小小宠物说下去。

“为什么……你看起来……如此寂寞?”

拉斯特放开彼得的手,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他。

“为什么……你看起来如此寂寞?”

彼得重复着。

拉斯特的眼睛微微瞪大了。

难以置信的表情。

“有没有人……爱过你?”彼得轻声问。

拉斯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

“你有没有……真正地快乐过?”

拉斯特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落寂。

“你有过那么多个情人,其中的哪一个,真心爱过你?”彼得轻轻抚着拉斯特的嘴角,那一条悲伤的印痕。

“如果你没有如此完美的容貌,健壮的身躯,强大的魔法,他们……还会爱你吗?”

“如果你只剩了一个灵魂……还有谁,会将它紧紧拥抱?”

“你可曾……真心爱过一个人?”

拉斯特忽然沾起来,狠狠一脚将彼得踢翻在地。

“别说了!”他大声喊着,用声音掩饰着内心的懦弱。

彼得苍白的胸口,一抹赤红的印痕。他望着拉斯特,轻轻喘息。

拉斯特回过了头。他不忍再看彼得的眼神。那像被遗弃的小狗一样的眼神,却像是要将他的灵魂吸进去一般。

似乎……有一种神圣的光辉。

“谁来……教你爱……”彼得望着拉斯特,轻声道,“谁来,教你如何爱人……?”

拉斯特俯视着彼得,为什么,会被这个小子触动心弦?

“学会爱人,然后你才会有真正的幸福……”

拉斯特狠狠一脚踢在彼得的下巴。

“幸福之类的东西,不是我追求的。”拉斯特大声喊着,“我不需要爱,我像神明一样强大,我不需要爱!”

可是,那个大喊着不需要爱的强壮的男人,却跪坐在地上。

他喊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谁能让他,不再寂寞?

彼得的唇边,缓缓流下一丝血痕。

他感到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的疼。疼得想就此躺在地上,永远不起来。

可是他不能。因为他似乎可以看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强壮完美的外表下,那颗受伤的灵魂。

他强壮,他能随意操纵别人的性命,他每两个星期换一个情人,每一个都被他折磨得体无完肤。

可是,那又如何?

他,还是寂寞。

彼得挣扎着站起来,缓缓走到那个男人的面前,跪了下来,轻轻将男人颤抖的身躯拥在怀中。

“不要再害怕……我,会在你身边。”

彼得的衣襟被泪水打湿了。

咸咸的泪水,流在他胸前的伤口上,很疼,很疼。疼得让他分不清,灼痛的,是他的伤口,还是,他的心……

“我……会在你身边。然后,有一天,你一定会感觉到爱,一定会不再感到寂寞。”

怀中人颤抖着,长长的黑发如瀑布般从彼得的指间流泻。

“在那一天来临之前……我会陪在你身边。”

不知何时,彼得的眼睛上,又系起了月白色的发带……

小雅交作业之《狐颜乱羽》

首先说句题外话:小雅最近“不务正业”地写书,结果参加google.code.jam(google全球程序设计大赛)竟然止步round1...

555,通过了round1就可以拿到tshirt了,我想要tshi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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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大人跟小雅说呀,要成为一个好作者,至少要把包月前10名和vip推荐都看完...

那么小雅就开始看。(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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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小雅领会编辑大人意思,是要看好作品,那么不是包月前十也可以吧?于是就挑这本书入手啦~

和小雅同期pk,分数遥遥领先。

哎呀,果然是好书啊。

好在哪里,小雅也说不上来,不过有一种吸引小雅一直看下去的**~~

因为母亲生前乱搞,导致不知道自己亲爹是何人的美艳小狐狸,身世神秘的瞎眼美男,哦哟哟,全都是萌的要素啊!

语言好轻松幽默,莉诺雅经常读着这本书就一个人傻笑。

莉诺雅觉得这本书典型的就是靠角色塑造吸引读者的,每一个角色都好吸引人,轻轻易易就爱上他们(它们?)

情节也并不是特别紧张诡异,但是作者一开始就埋了不少伏笔。似乎将来会有意想不到的发展呢~

反正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小雅深刻认识到自己有很大差距...

小雅加油!

第九十章 惨遭活埋

末初秋的地中海,天气还炎热得灼人。(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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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迦勒行了一日,已经距离雅典——詹姆士牧师的教堂远了。

天色已是黄昏,她寻得一棵大树,即坐在树下歇息。心中又想到了那两个人……

瓦格雷是在给她做选择题,逼她在他和彼得之间选一个。这米迦勒何尝不知道?可是,她就是不喜欢瓦格雷的咄咄逼人。瓦格雷逼她二选一的时候,那个面目让她厌憎。

她心目中的瓦格雷,并不是这样子的。彬彬有礼,优雅温柔,她喜欢的是这样的瓦格雷,而不是善妒的,逼着她做抉择的他。

但是彼得,说起彼得,米迦勒总觉得,他的眼睛虽然时常望着米迦勒闪烁,可是他的心,却在遥远的另一个地方。米迦勒明白,自己要得到彼的人,或许很容易。可是要得到他的心,却一辈子难以做到。他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到底有着谁?他避开众人逃亡,为何独独带走拉斯特?真的仅仅是因为,这是他们的约定吗?

米迦勒自己也说不清,自己的离去是真的不愿意给伙伴们带来危险,还是自暴自弃下的自我放逐。

她望着远方赤红的夕阳和艳紫的晚霞,深深叹了口气。

好吧,我米迦勒,并不是一个离开了谁就会活不下去的女人。她握了握身侧的龙鳞刺,咬了咬嘴唇。过去,就曾是孤身一人。不知不觉,身边便有了许多许多的伙伴。现在重又孤身一人,又如何?只不过是回到了从前。米迦勒,还是米迦勒。

想到这里,米迦勒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准备继续前行,至少在彻底的黑暗来临之前到达下一个小镇。

荒野之中。渺无人烟。米迦勒独自行走在天地间。难免有一种悲自怜之感。她微微苦笑伸出手。轻轻整理了鬓角地乱发。明亮地双眼虽然蒙上了一层悲伤地雾霭。却更添了几分妩媚。

忽然。远远地传来一阵“桀桀”地笑声。

米迦勒地双手不由握紧了龙鳞刺。她简直不用疑惑。就可以听出。这种娇地令人毛骨悚然地男声。是安蒂诺美。

安蒂诺美缓缓靠近。强壮地躯体和充满雄性气息地面孔。却化了一个浓烟妩媚地妆容。摆出一个极尽扭捏地姿势。

“嘿嘿。你终于落了单啊。”安蒂诺美用右手掩着嘴。故作娇媚之态。一个男人。如此娇笑着。实在令人看了想吐。

米迦勒却半点都吐不出。因为她深知。面前地男人是一个随时会要了她地命地强敌。

她双手紧了紧龙鳞刺。

血菩提地刀削微微发热,似乎在响应主人紧张的心情。

安蒂诺美看着她媚笑,米迦勒知道,安蒂诺美地媚笑,说明他好整以暇。

米迦勒不由紧张,龙鳞刺能不能帮她让安蒂诺美收起这媚笑?

米迦勒拔出双刀,紧紧握在手中,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如一只雌豹。

“龙鳞刺,帮我。”

“哈哈哈哈哈……”安蒂诺美发出刺耳的笑声,“想要做无谓的抵抗吗?你还记得我们实力的差距吗?你还记得自己在我地魔法下,像一只小耗子一样东逃西窜吗?”

米迦勒皱了皱眉头,大声道:“少废话,出招吧。”

“哈哈哈哈哈……”安蒂诺美的笑声依然刺耳,他地左手却高高举起,五根手指捏成拳头。

米迦勒紧紧盯着这只手,不再做声。她明白,这只手中马上会释放出致命的魔法。

五指缓缓张开,渐渐露出掌心的一团红雾。

红雾扩散地极其缓慢,似乎是安蒂诺美想慢慢享受杀死米迦勒的那一刻。

米迦勒双手握得更紧,缓缓抬起,招架胸前。

龙鳞刺,能不能挡住安蒂诺美的魔法?

米迦勒其实殊无把握,但是她明白,自己不战,即死。

安蒂诺美的嘴角勾出一个嘲笑地弧度,红雾已经慢慢飘散到米迦勒面前。

米迦勒眼睛一闭,迎了上去。

红雾慢慢包围了米迦勒全身,米迦勒只觉得一股灼热之气将自己的身体缓缓包围。致命地灼热慢慢渗透进每一个细胞。

龙鳞刺,快些……

可是,手中的龙鳞刺,为什么没有半分作用?要怎么做,要怎么做才对?

“哈哈哈哈,”安蒂诺美笑着,“你一本正经地捏着两把破刀,我还以为他们有些作用,没想到只是摆设。既然如此,你何必多此一举?”

米迦勒浑身被灼热侵袭着,说不出话来。皮肤表面,渐渐浮现出大片大片地焦痕。

龙鳞刺,帮帮我……

米迦勒心中呐喊着,口中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看,你手中那两把刀,只是破铜烂铁吧,哈哈哈……否则,你怎么不能发挥它的威力?”

手中地刀,只是破铜烂铁?

为什么,不能

威力?

米迦勒浑身浸淫在火焰之中,无法脱身。火焰慢慢燃烧着,一点一点将她残存的一点点理智吞噬殆尽。

发挥……是的,龙鳞刺是在我手中,我不发挥,它如何有威力?

太过依靠龙鳞刺了吗?

它们,终究只是两把刀,我米迦勒,才是握刀的人!

米迦勒用尽最后的力气,奋力挥刀。灼热的气团竟然被斩出两条缝隙。

安蒂诺美惊愕地望着米迦勒,竟然能够将他放出的灼热气团斩出裂痕。这是怎样的一双刀?

米迦勒感到面前一凉,清凉的风从两条裂痕中泄露出来,慢慢消散着米迦勒周围的灼热之感。

原来如此!

米迦勒赶紧用龙鳞刺狠狠挥劈身周的这一团灼热,很快,灼热的气团渐渐散开,露出一个大洞。米迦勒从洞中一跃而出,虽然周身都是烧伤的痕迹,但是她的眼睛明亮了,微微一笑,道:“来吧,我不怕你!”

安蒂诺美惊愕,连忙又放出一个灼热的气团。

米迦勒这次不等这灼热地气团近身,即迎了上去,用龙鳞刺快速挥劈,那气团竟然就此烟消云散。

安蒂诺美的脸色阴沉了。米迦勒注意到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媚笑,很好。

米迦勒三两步欺近安蒂诺美的身前,双刀挥出。却忽然感到脚下失去了支撑。

整个视线迅速下降,跌入地平线以下。

米迦勒旋即发现,自己的身侧是高高耸起的土壁。

不,不是身侧高高耸起,而是自己在急速下沉。米迦勒身周的土地,竟然突然变成了一口深井,而米迦勒,则变成了深井底的青蛙。

米迦勒慌忙中一挥龙鳞刺,龙鳞刺深深斩入土壁之中。什么也没有发生。

米迦勒抬起头,看见一个深褐色头发和深褐色皮肤的男人。冷漠地眼神让她不寒而栗。

“你不是说,这小妮子落了单,你定能将她擒获吗?怎的被她打得如此狼狈?”

褐发男子似是在对安蒂诺美说话,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紧紧盯着米迦勒。

米迦勒不由想转开视线。可是,她强迫自己直直瞪视着褐发男子。输人输功夫,不能输气势!

忽然,她眼前一黑,一大片泥土从天而降,填满了她所在地深井。

哎哎……可是要将我米迦勒活埋?

然后,她就失去了知觉。

这日早晨,瓦格雷对米迦勒不理睬他的恳求,执意要出发去寻找彼得的行为感到非常生气。

回到教堂,他冷冷唤来了雪:“小雪,收拾东西,备马。”

“是。”雪低眉应了,匆匆走了出去。

“瓦格雷。”一声招呼,盛怒中的瓦格雷回过头去。紧抿着嘴唇,一脸的冷漠。

见是尼可拉斯,面容微微缓和,嘴角却依然洋溢着怒意。

“你要走?”尼可拉斯单刀直入。

瓦格雷点头默认。

“米迦勒怎么办?”尼可拉斯道。

“她执意要去追寻彼得,我也勉强不得。”瓦格雷地声音有些低沉。

尼可拉斯叹了口气,道:“你这是何苦?”

瓦格雷扬眉。

“你要走,并不只是因为你必须赶回去吧。你只是跟米迦勒赌了气,对不对?”尼可拉斯柔声道。

瓦格雷皱眉不语。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米迦勒也有她的苦衷。”尼可拉斯道,“那天晚上,是她让彼得杀死那些狂兵器地。即使是无心之失,可是她却深深自责。如果彼得真的就此沉沦,自暴自弃,她会多么难过,你想过吗?”

瓦格雷闭上了眼睛。这些他当然知道,可是就是无法克制自己心中的妒意。

“去追她吧,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尼可拉斯苦劝。

瓦格雷深深叹了口气,道:“我就是怕,怕她恃宠而骄……”

“这么说,你还是要走?”尼可拉斯问。

瓦格雷点点头,道:“大丈夫鸿鹄之志,岂可为儿女情长所困?”

尼可拉斯点了点头,道:“我也不拦你,我却想等她回来。”

瓦格雷皱眉:“可是,你不是答应我,随我同去,一起施展抱负?”

尼可拉斯道:“的确是如此,但是我更想就近保护米迦勒。她实在是一个令人心疼的女孩子。”

瓦格雷深深地看了一眼尼可拉斯,这一眼意味深长,却让尼可拉斯不寒而栗。

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和安吉拉年龄相仿,气味相投,我实在是将她当做妹妹。”

瓦格雷冷着脸,低声道:“那准备一下,我们出发吧。”

尼可拉斯为瓦格雷冷漠地目光所慑,竟然半个“不”字都说不出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九十一章 想在你身边

格雷、尼可拉斯和雪朝着东方打马疾行了大半日,即。www.65txt.com

尼可拉斯独自枯坐一边,想着心事。雪站在瓦格雷身后,不言不语,人淡如菊。

瓦格雷走到尼可拉斯身后,默然许久,终于开口:“白魔法中,似乎有追踪某些人气息的法术?”

尼可拉斯扬眉看了一眼瓦格雷,想着他始终还是放不下米迦勒。

他体贴地将这个想法藏在心底,只是点了点头,道:“你想要找谁?”

瓦格雷揉了揉下巴,迟疑道:“可以……找米迦勒吗?”

尼可拉斯摇了摇头,道:“只能找有魔法感应的人,还得施术者,也就是我,熟悉对方的魔法波动。米迦勒却是个半点魔法都不会的家伙。”

瓦格雷脸色暗淡,回转身去,背靠着一棵大树缓缓坐下。

尼可拉斯心中暗暗好笑。瓦格雷心中明明担心着米迦勒,却因为好面子一走了之。这个世界上,如果少一些好面子的男人女人,想必会少许多对苦命鸳鸯吧。

“但是……”尼可拉斯话锋一转。

瓦格雷果然向这边看来。目光中闪动着疑惑。

“但是可以找到龙鳞刺。”尼可拉斯道。“龙鳞刺是有灵性地物品。具有强烈地魔法波动。这种东西。很容易使用魔法找到它地位置。”

瓦格雷地目光中流露出惊喜之色。语声却还是淡淡地:“那……麻烦您看看。她现在在哪里?”

尼可拉斯屏息凝神。念动咒语。瓦格雷焦急地看着他。等待他地结果。

许久许久。尼可拉斯终于睁开眼睛。缓缓摇了摇头。道:“看不到。”

“看不到?”瓦格雷不自觉重复。“为什么?是不是因为距离太远?”

尼可拉斯叹了口气,道:“法术的距离可及千里。一日之内,即使走的再快,应该也走不出这个法术的范围。可能是藏在某些结界之内,或者有些法力更高强地人将龙鳞刺的气息掩盖了。”

瓦格雷抿紧了薄唇。

“这么说……米迦勒可能遇到了危险。”尼可拉斯小声道。

瓦格雷重重一点头,道:“回去。”

“回教堂?”尼可拉斯问。

瓦格雷叹了口气,道:“要不,还能回哪里?我们连她去了哪里都不知道。”

尼可拉斯也叹了口气,道:“现在离米迦勒离开还不足一日。我们日夜兼程赶回去,今日午夜就能到达教堂。到时候,我们三人分头骑马,在教堂周围搜寻,应该能寻到一些蛛丝马迹。”

瓦格雷点点头,道:“就这么办。”

三人上马,又向教堂方向驰去。速度比来的时候更快了许多。

瓦格雷当先一马骑在前面。他内心焦急,胯下白马又甚有灵性,不久就甩开了尼可拉斯和雪许多。尼可拉斯见瓦格雷焦急的样子,心中暗暗叹息,想着:你这是何苦……一边挥了马鞭,努力向前赶去。

凌晨时分,三人赶回教堂。詹姆士牧师竟然还没睡,掌着一根蜡烛,站在教堂的窗前,望着窗外出神。

见到三人回来,立刻快步迎了上去。

尼可拉斯向詹姆士牧师深深行礼,道:“师父,您在等我们?”

詹姆士牧师点头道:“黄昏时分,西北方向有强烈的魔法波动。我怕是米迦勒遇到了什么。”说着,枯瘦的手指摇摇指向西北。

“谢谢师父,我们这就去看看。”尼可拉斯向詹姆士牧师行礼。

瓦格雷却已经奔出了教堂,跨上马,向西北方向狂奔而去。

尼可拉斯和雪忙尾随其后。

快马奔行了近一个小时,瓦格雷停了下来。此时,天色已经微明。瓦格雷只见面前的地上,一个硕大的土坑突兀地躺着。他蹲下身去,仔细检查,发现土坑表面地泥土颜色比周围土地为深,而且微微濡湿,显然这个坑非常的新。

闭目凝神,依然可以感觉到,这个坑周围地空气中,残存的魔法能量。

“是土系魔法。”好不容易赶来的尼可拉斯一跳下马,即作出判断。

瓦格雷点了点头,道:“你看施术者是什么等级的魔法师?”

尼可拉斯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似乎……是和安蒂诺美同一个等级地魔法师,应该也是加尔巴迪安四护法之一吧。

另外,也有安蒂诺美的气息,但是显然没有这个土系魔法师强大。”

瓦格雷皱着眉,叹道:“我也这么认为,看来米迦勒是凶多吉少了。”

尼可拉斯道:“可是,此处只有战斗地痕迹,却没有米迦勒的尸首,我们还有机会。”

瓦格雷叹了口气,道:“话虽如此,可是我已经在安蒂诺美面前以自己的身份耍了一次无赖,此次是无论如何不适合再出面的。”

尼可拉斯挺了挺

我去,我一个人去。”

瓦格雷微微摇头,道:“并无不可。可是白魔法主防御,攻击却弱了些。即使安蒂诺美和那个土系魔法师还没有将米迦勒带到加尔巴迪安皇宫内,你一个人对他们两个人,也可能有些困难。”

尼可拉斯沉默了。他知道瓦格雷说“有些困难”其实只是给他面子的说法,实际上,是绝对没有胜的可能。

“去找彼得。

”这个念头在尼可拉斯地脑海中一闪而过。可是,他又怎么能对瓦格雷开口?不就是因为彼得,使瓦格雷赌气离去的吗?

“去找彼得。”瓦格雷说。

尼可拉斯惊愕地盯着瓦格雷,像在看外星人。

“去找彼得。”瓦格雷重复道,“告诉他米迦勒可能有危险,他就没时间胡思乱想了。我们也能够多一个强援。”

“可是……”尼可拉斯把后半句话硬是吞进了肚子里。——可是你不吃醋?

瓦格雷惨然一笑:“为了我地小心眼,已经置米迦勒于险境。我怎能为了那一些无聊的理由,丢了自己心爱地人?”

尼可拉斯怔怔望着瓦格雷,许久。终于一跺脚,道:“好吧,走。”

两人用魔法找出彼得所在的方位,向那个方向驰马而去。

昨日清晨,彼得得知自己误杀了自己童年地玩伴,亲人一般地珍妮之后,将珍妮小心埋葬。然后,浑浑噩噩地回到房间。天还没亮,拉斯特却已经醒了,他听到彼得杂乱的脚步声,皱了皱眉。

“怎么了?”拉斯特轻声问。

彼跌跌撞撞地走到拉斯特身前,猛然跪倒在地上。他只想将头脑埋入谁的怀中,什么都不去想。

触痛了拉斯特的伤口,拉斯特轻哼了一声。彼得却已经无暇顾及,他只想嗅着拉斯特身上淡淡的肥皂香,沉睡。

拉斯特用力拔起被彼得的脑袋压在下面的手,轻轻触摸着彼得短短的金发。

“怎么了?告诉我……”拉斯特淡淡的口气,却坚定地不容反驳。

彼狠狠摇了摇头,猛地拔起埋在拉斯特怀中地脸,抿了抿嘴唇,坚定道:“我们走吧。”

拉斯特扬眉:“走?”

彼点点头,道:“走。”

说完,默默不语收拾行装。

“为什么?”拉斯特语气依旧是淡然。

“我犯下了深重的罪孽,不适合留在这个神圣地地方。”彼得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冷。

“你不是说……神会原谅任何罪人?”拉斯特问。

彼猛然摇头,虽然他知道拉斯特看不见。可是他想借着摇头洗清自己的混沌思绪一般,摇着头,道:“我犯下的罪太重,神一定会放逐我的。”

拉斯特吸了口气,问:“到底是什么罪,能告诉我吗?”

彼停下忙碌着收拾行装地手,直起腰,望着拉斯特,表情悲怆,却没有半滴眼泪。

“世界上第一个杀人者,该隐,杀死了自己的亲生弟弟——亚伯。”

拉斯特微微扬起剑眉,半闭地如玻璃珠一般殊无光泽的眼睛上,长长的睫毛颤动。

“神给他的刑罚,是永久的流浪。”彼得接着说。

拉斯特闭上眼睛,微微皱起眉,等待着彼得的结论。

“我杀死地,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亲人。她是我地妹妹,更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她送给我地宝玉,我或许早已死了。”双眼中,满满的悲凉。

拉斯特眼眉间,淡淡地伤感,和淡淡的了然。

他轻轻点头,道:“走吧。”

许久,彼得缓缓道:“你可以留下来。”

拉斯特侧过头。

彼道:“我承认我只是想逃走……但是你可以留下来。旅途中的颠沛,我怕你不习惯……”

拉斯特轻轻摇头,缓缓伸出手。

彼拉住了拉斯特的手,拉斯特缓缓道:“你到哪里,我到哪里。”

“没有清洁的水,每天清洗身子,你不在意?”

拉斯特摇头。

“可能会有无法给你换药的时候,你不在意?”

拉斯特摇头。

“可能连食物都没有,甚至没有饮水,你不在意?”

拉斯特摇头。

“可能……会到人多的地方去,你不在意?”

拉斯特怔了怔,眉目间流露过一丝尴尬,却依然是摇头。

彼的眉轻轻皱起。

“你本不必为我做那么多。”

“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能得到安然。”拉斯特轻声道,“如果不嫌弃的话,请带我走。”

彼怔怔凝思,重重一点头,道:“我们走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九十二章 疼吗?

得背着拉斯特,慢慢向前行去。www.65txt.com

彼从小在这个教堂长大,对周围的路是何其熟悉。他为了不让米迦勒追到,特意挑一些小路走。慢慢地,离教堂越来越远。

两人在郊外的小路上默默走着,路上没有行人。

“你可以放我下来。

”拉斯特忽然说。

彼摇了摇头,道:“我没有问题。你的伤口还没长好,还不能走动。”

拉斯特道:“可是,我不喜欢别人看见,我被你背着。”

彼皱了皱眉,问:“宁愿流血,也不愿意吗?”

拉斯特轻轻叹息,道:“脚上的伤也许确实能因此好了,可是,每次被人看见,无论嘲笑还是同情的低语,都让我很难受……”

彼了然地点点头,道:“走过这段石子路,我就放下你。”

拉斯特轻声道:“谢谢。”

忽然。听到一个快乐地声音远远喊着:“喂。需要帮忙吗?”

彼抬头望去。见是一个十几人规模地商队。这十几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一个都骑着马。身后还牵着十几匹马。驮着货物。为首地是一个满脸雀斑地小伙子。一脸快乐地神情。

彼感激地笑笑:“不用了。谢谢。”

可是。他脸上凄凉伤感地神色。怎么逃得过那小伙子明亮地眼睛?

小伙子跳下马。向他们走了过来。

彼得感觉到背上人微微颤抖,手变得冰凉。

他最最不愿在陌生人面前难堪的,最最不愿让陌生人看出他的残疾。彼得后悔没有早些放下拉斯特。

小伙子已经走到他们的面前,问:“这位先生,可是身子不舒服?”

彼可以感受到拉斯特的呼吸渐渐粗重。喷在他耳上的鼻息渐渐炽热。

他轻声道:“不……我们不需要帮助,谢谢您。”

小伙子却只当他客气,笑道:“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雅典的商队,正在向北方前行。如果恰好同路,不如一同走一段。”

彼笑了笑,刚想谢绝小伙子地好意,小伙子伸出粗糙的手掌,笑得灿烂:“我叫乔治布勒,你可以叫我乔治。”

彼背负着拉斯特,看着乔治,有些尴尬。

乔治留意到彼得的双手都没空,连忙缩回手,窘迫地在裤子上擦了擦,憨憨笑道:“这位先生如果身子不舒服,我们可以让一匹马给他。”

拉斯特的手掌,因为被钢钉贯穿,经脉都已断裂。所以他纤长的手指只是摆设,既无法用力也无法弯曲,更无法握住马缰。

彼明白,乔治的善意一定已经刺痛了拉斯特的心。

他又摇了摇头,谢绝道:“谢谢你的好意,真的谢谢……但是,不需要了……”

却只听拉斯特轻声道:“请问,可以让我和他同乘一马吗?”

乔治怔了怔,上下打量了两人,见彼得虽然身材高大,却十分清瘦,拉斯特更是看上去很纤弱。便道:“也行,我把我地马腾给你们,那是我们商队最强壮的一匹马。而且幸好我们走得并不快……”

拉斯特淡淡道:“多谢了。”

乔治望向拉斯特,不由暗暗惊叹于他高华地气质,然后才注意到,他半开半闭的眼睛和玻璃珠一样没有光泽,竟然是个盲人。

乔治叹息了一声,牵过一匹马,道:“请吧。”

彼将拉斯特扶上马坐好,自己坐在拉斯特身后,向乔治微微一笑,道:“多谢了。”

拉斯特纤瘦的身子在他的怀里微微颤抖着,让彼得有一种保护他的冲动。他忽然不愿意去想今晨发生地事情。放逐吧,就这样离开这一切吧。和拉斯特两个人,一起生活下去。

商队在九月的阳光下慢慢走着,乔治在前方带着头,快乐地哼着歌。

一个骑着一匹小红马地少女打马赶上来,和彼得与拉斯特缓缓并驾。

彼回转头,打量了一下少女。见是一个还未成年,却已经隐隐有些成熟气质的年轻女孩,拖着一条长长的辫子,一脸明艳笑容。

虽然长得算不得漂亮,但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丑陋的。

“嗨。”少女打着招呼。

“你好。”彼得微笑回应。

“我叫茱蒂。”少女一笑,露出一口贝齿。

“我叫彼得,这是拉斯特。”彼得微笑着打着招呼。

拉斯特将脸转向茱蒂的方向,浅浅笑了笑。

蒂地眼睛来回扫视着拉斯特和彼得,竟看得有些呆了。一个是拥有一双明亮柔和的眼睛,笑起来像天使般圣洁地美少年。一个是浑身散发着忧郁颓废的气质,虽然眼盲,一张脸却完美得有如雕刻一般地美中年。

蒂简直要觉得,这是神的恩赐了。

“那个……这位拉斯特先生是盲人吗?”

怯地问。

彼得微笑点头。

蒂又怯怯问:“请问,您和这位拉斯特先生,是恋人吗?”

彼地脸一下子红了,大声否认道:“不……怎么会……”

拉斯特神情淡然,默不作声。

“那,可以问问,你们是什么关系吗?”茱蒂语声依旧怯怯,可是她实在无法抑制自己的好奇。

彼的脸已经红得像熟透的柿子,只是嗫嚅着嘴唇,不知如何回答蒂的问题。

拉斯特轻轻叹了口气,道:“我离不开他,他到天涯海角我都会跟着,就是这种关系。”

彼惊异于拉斯特竟然回答得那么坦然,他明明因为羞耻而颤抖,为什么会说出如此令人害羞的答案?

“好厉害!”茱蒂开心地叫起来。

“厉害……”彼得疑惑。

“两个美男,永远无法切断的牵绊,好有爱……而且还是年下攻……”蒂两眼放光,呈花痴状,两眼变成了心形。

彼的额头,一滴汗珠滚落。什么叫做年下攻……

“喂喂……不要随便对陌生人花痴。”乔治似乎知道身后茱蒂的表情一般,大声道。

“是!口似伦家似腐女嘛……”(可是人家是腐女嘛)茱蒂故作可爱状。

“腐女……”彼得继续疑惑。

乔治却已经在前方叫了起来:“不知道腐女的意思没关系,不是什么好词。”

“哦哦……”彼得答应着。

蒂依然两眼花痴地看着他们,问:“你们这是要去哪里?能和我们同路到什么时候?”

彼得的眼中又掠过一丝悲伤。是啊,去哪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亲手杀死了自己地亲人,曾经爱过自己的女孩子。这样的自己,能去哪里?天地间,何处能容忍他这样的罪人?

他茫然地摇了摇头,道:“我也知道。”

“不知道?”茱蒂不解。

彼得的眼中,蒙上了一层雾)。

“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里。”他摇着头,轻声道。

蒂看着这样的彼,心中不知为何,一阵刺痛。

“那跟我们来吧。”蒂微微笑道:“跟我们在一起。”

彼歪着头看着蒂,似在问:“真的可以吗?”

蒂被彼得看得一阵心悸,一脸笑容,大大点了点头。

身侧,却传来一个老人的叹息声:“他们不属于我们……”

彼侧眼看去,见是一个年逾花甲的老人,却满面红光,精神健旺,长长地白须令老人看上去超然出尘。

老人也望了一眼彼,却依然对茱蒂说话:“他们只是逃到这里来的,迟早是要回去他们地世界的。”

彼默然不语,眉锁得更深。

蒂却面容焦急地望着彼得,似是想从他的口中得到否定的答案。

彼缓缓摇头,抬头对茱蒂说:“我……我的确是逃来地。但是我已不打算回去,因为我的罪孽实在太深重。”

“你犯了什么罪孽?”蒂迟疑着,问。

“我……杀了人。”彼得低头,望着自己地双手。

蒂一脸惊恐地望着彼得,望着他那清澈的双眼,柔和的眉。

忽然摇了摇头,道:“我不相信。”

彼抬头望向蒂。

蒂红扑扑的小脸一脸惶恐,却咬着嘴唇坚决摇头:“我不信你会杀人。”

彼茫然地望着茱蒂,也不知在想什么。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又知道了。”乔治在前方大声说。

“可是……”茱蒂咬了咬嘴唇,道,“可是,彼得先生看上去这么善良,这么温和。他绝对不会杀人的。”

彼重重叹了口气,道:“我的确杀了人,而且杀地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人。”

蒂凝视着彼得地脸,忽然问:“你疼吗?”

彼茫然地望着茱蒂。

蒂重复道:“你疼吗?”

“疼?”彼得问。

蒂重重点头:“我觉得,你看上去很疼的样子。哪里不舒服吗?”

彼茫然地摇着头,道:“谢谢你地关心,我并没有受伤,也没有哪里不舒服。”

蒂看着彼得,道:“那,疼的是你地心吗?”

彼得微微皱眉,喃喃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目光望着遥远的远方。

疼吗?不知道……

自己并不是个坚强的男人,为了微不足道的理由,也常常哭泣。可是,为什么这次没有哭?半点流泪的冲动都没有,是因为不疼,还是因为已经疼得麻木?

怀中的人又微微颤了颤。因为冷,还是寂寞?(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i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九十三章 醉舞

阳收起最后一道光辉的时候,乔治高喊了一声:“歇

他似乎是这个商队的首领。(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虽然年轻,看上去无忧无虑,但是显然是个很有头脑的少年。

一行人翻身下马,卸了货,将马匹系在水边的矮树丛上,然后七手八脚搭起了帐篷。

蒂和一些孩子们在一旁坐着,看着男人们摆弄着长长的木杆和灰蒙蒙的帆布,彼此开着玩笑,笑声不绝。

彼得知道自己做不来这事情,便也不客气,扶拉斯特坐下后,自己也在茱蒂身侧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蒂口中不断同朋友们开着玩笑,眼睛却不时瞟着彼得。彼得发现了,对茱蒂点点头,微微一笑。蒂随即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脸。

彼得脸上的微笑,不自觉也放大了。在如此快乐的人儿面前,没有什么哀伤能隐匿踪迹。

蒂朝彼得大声喊着:“吃完饭,要跳舞哦。”

彼略略侧头,不解地望着茱蒂。

“跳舞,你不知道吗?”茱蒂站起,双手平举,轻快地转了个圈,身上的衣裙随着她的旋转,在风中飞扬。

彼茫然点头。

蒂跳着来到彼得面前。明媚微笑:“等一下。你要请我跳舞。”

彼微笑。站起身。柔声道:“谢谢……但是。我不会啊……”

蒂摇了摇头。道:“每一个人都会跳舞。每一个人心中都有快乐地种子。只是你自己能不能发觉。”

彼得地脸上浮现一抹红晕。不知为何。他想要抛弃心头沉沉地哀伤。想要相信自己地心中也有着快乐地种子。

可是。他不能。在杀死珍妮地那一刻。他地快乐就逝去了。随着珍妮地生命。永远地被埋葬。

用过晚饭,乔治和几个少年一起,捡了许多枯枝生起一堆大大地篝火。

乔治拿出一把四弦琴,快乐地弹奏。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在乔治身侧摇头晃脑地吹着口琴,竟和乔治的音乐挺合拍。四弦琴的琴声稍稍有些沙哑,诉说着古老的忧郁。与清脆锐利地口琴声相合,别有一番风味。

少女们围着篝火舞了起来,跳的是一种有着异域风情的舞蹈。每一个女孩的动作都不相同,可是却似乎都配合着同一种奇妙的节拍,组合成美妙地韵律,时不时定格成错落有致的精彩画面,看起来十分迷人。

彼得坐在远处,怔怔凝望着这一群快乐的人们。

快乐,离自己,却是那么遥远。

身侧,感觉到了拉斯特地碰触。彼得侧身,看见拉斯特的手摸索着,寻找着他的手掌。他心中一颤,握住了拉斯特的手。拉斯特地掌心,冰凉潮湿。

彼抬起头,望向拉斯特,拉斯特的眼眉间,一抹淡淡的哀伤。火光映照下,睫毛在玻璃珠一般的眼球上洒下的阴影,那么浓烈,随着火光哀艳地舞动着。

彼心一疼。他忽然明白,为什么他要带走拉斯特。

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两人之间的约定。更是因为,他们都没有快乐。

望着眼前快乐地人群,他们的快乐却早已在回忆中飘散。他怀念着往昔一心敬拜神地日子,拉斯特怀念着往昔不可一世的辉煌。

现在地心中,却只余下苦涩。

彼不由握紧了拉斯特的手,即使触痛了拉斯特地伤口,他也混没察觉。

蒂从远处舞了过来,向彼得伸出手,道:“请和我一起跳舞。”

彼扬起头,见不知何时开始,少女们陆陆续续都拥有了自己的男伴。乔治也不知何时丢下了四弦琴,同一名身穿水红色长裙的美艳少女欢快地舞着。接过四弦琴的,却是旅途中对蒂说着“他不属于我们”的老者。

只见在火光的映照下,他苍老的脸庞上刻满了深深的皱纹,却似乎每一根皱纹,都荡漾着快乐的笑意。

“来吧。”蒂上前一步,拉起了发呆的彼得的手,大声道,“来和我跳一支舞。”

一群小鬼头坐在在篝火堆边跳着,笑着,看向这边快乐地打着呼哨。

蒂皱眉回头看了看那些小鬼,朝他们做了个嘴脸。他们闹得更欢了,显然在揶揄着茱蒂和彼得。

彼看着茱蒂在火光映衬下红彤彤的脸蛋,和脸蛋上零星分布的红彤彤的雀斑,想着不能让女孩子难堪。于是微微一笑站起身来,道:“我不会跳,不过可以试一试。”

蒂的嘴唇扬起一个快乐的弧度,重重一点头,拉着彼得向篝火旁靠去。

舞是随性的。男人们随着音乐的节拍踢踏着脚步,女孩们肆意地扭动着纤细的腰肢,任长裙飞扬。

初时有些拘谨,见每个人都十分随意,也就渐渐放

此消失。

蒂一边跳着,一边递过一个瓶子,说:“喝!”

彼接过,侧头不解。

蒂眨眨右眼:“让你忘记忧愁的好东西。”

彼拔开盖子嗅了嗅,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

彼缓缓摇了摇头,道:“我不能喝酒。”

蒂扬眉:“为什么?这样快乐的日子,为什么不能喝?”

“这是戒律。”彼得苦笑。

蒂一巴掌拍在彼胸前。

“放松点!考虑那么多干什么。什么戒律之类……”

彼看着茱蒂的笑颜,摇了摇头,心中又涌起悲哀。

就是因为不顾戒律,结果神降下了惩罚,让自己杀死了自己的亲人们。

现在,要一错再错吗?

蒂望着彼得脸上那一抹悲伤的神色,笑道:“看,你就是老想这么多,才会心情总是不好。喝了这壶酒,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就什么都忘了。”

“什么……都忘了?”

“嗯,忘了那些天堂啊,地狱啊之类的事情吧。只要享受今宵。”

蒂的笑脸微红,显然已有了些醉意。

彼深深叹了口气。天堂?他不敢想。他明白,犯下如斯过错,他是注定要下地狱的。

“我……我是注定要下地狱之人。”他望着蒂,深深叹息。

“哈哈,如果如此,多犯一点罪又算得了什么?喝点酒,又伤不了别人,顶多让自己醉一醉。”蒂笑道。

“伤不了别人……”彼得喃喃重复。想着自己犯下的罪过,甚至夺取了至亲的性命。和那个比起来,喝点酒,醉一醉,又算得了什么?

这样想着,彼得举起酒瓶,往自己喉咙中灌下一大口。

酒真烈。沿着喉咙,一股灼热地细流缓缓烧到胃中。彼得的唇边,一股细细的透明酒液缓缓流下。

胃中,灼烧一般的痛。酒精迅速占领了这个不习惯酒精的胃,和这个不习惯酒精地头脑。

“好!”茱蒂拍着手,大声欢呼。

彼望着茱蒂,目光迷离,只觉得喧嚣渐渐远了,火光也渐渐模糊了。

脑海中,那个一直在回响的沉重声音,也渐渐淡去。

果然,能让人忘记忧愁?

他看了看酒瓶,又狠狠往下灌下一大口。

“好!”茱蒂又欢呼道。

渐渐地,连茱蒂的欢呼也听不到了。依稀觉得,茱蒂的脸色由开心转为关切。彼得举着酒瓶,大口大口地灌着,酒顺着唇角流下,滴滴落在衣襟。

只觉得,一切烦恼都离他而去,天旋地转。

他醉了。

迷迷糊糊的醒来,自己仿佛躺在黑暗中,没有灯。

周围都静了下来,想来夜已深了,狂欢已经结束了。

头脑依然昏沉,却比刚才清醒了很多。心跳得很快,很剧烈,像是要从胸中跳出来。身体一阵烦恶地眩晕,头脑却无比清醒。又想到了自己的罪。什么一夜安眠?心痛,竟是如此如影随形,片刻也不让人安宁。醉后**的痛苦还没有过去,它就钻入你脑海,让你重新想起,你想要忘记地一切。

伸手在身边摸索着,摸到一条柔软的毛毯,却被自己踢在一边,然后,摸到了拉斯特的膝头。

原来他没有睡,只是静静坐在自己身边。

“醒了?”拉斯特问。

彼刚想回答,忽然觉得胸口一股烦闷,连忙起身,摇摇晃晃寻找着帐篷的出口。

拉斯特轻轻叹了口气,向门边指了指,道:“那边。”

彼得循着拉斯特手指地方向,跌跌撞撞地冲出去,冲到帐篷外,扶着系帐篷的大树,痛快地呕吐了起来。

也知过了多久,终于将胃中所有的污秽都吐了出来。

散发着酒气的食物残渣令人作呕。

可是,身体却舒服了很多,虽然头脑依然眩晕,但是心跳却渐渐恢复正常,胸口的烦闷之气也好了许多。

长长吐出一口气,他望着天空的一轮明月。看月亮地方位,应该已经是后半夜了吧。

想着洗漱一下自己口中残留的污秽,彼得向着水地方向慢慢走去。

头晕得厉害,扶着树,好不容易能走得直。蹒跚着,终于来到水边,彼蹲下身子,用清水不断洗着脸,漱着口中难闻的味道。

被冷水一激,晕眩之感好了许多。

心中地痛苦却反而更加清晰。珍妮苍白柔软的小脸,捧在手掌心,却永远失去了笑颜。挥之不去地,脑海中满满的,都是珍妮的倩影。

这种痛苦,要跟着我一辈子……是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九十四章 就让我消失

水洗去了口中的污秽,却洗不去舌尖的淡淡苦涩。(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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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明月下水中漆黑模糊的倒影,彼得泛起一丝苦笑。逃,逃一生。逃得开米迦勒,逃得开詹姆士牧师,可是,逃得开自己吗?

忽然,水中漆黑模糊的倒影旁,依稀出现了另一个影子。

彼一惊回头,见一个少女双手轻拢着一件薄纱外套静静站在身后,脸色在月光下显得十分苍白。

赫然,便是珍妮。

“珍妮……珍妮……”彼得站起身,失声道,“原来你没有死,原来你还活着……你这个小坏蛋,害我担心得好苦……”

说着,摇摇晃晃走向前去,一把抱住那少女。

“彼得……我……”少女挣扎了一下,却并不坚决。

“珍妮,珍妮……我不能失去你……”彼得双手紧紧搂着少女,轻轻抚摸着她的脊背。

少女身体一阵战栗,却顺从地伏在彼得怀中。

彼带着浓重酒精气息地呼吸。喷在她耳际。令她心醉。那样美好地夜晚。他……却搞错了拥抱地对象……

少女正是茱蒂。

蒂白天看到彼得和拉斯特时。就对这个眼中带着浓浓忧郁地金发少年心生好感。十几岁地少女。爱慕本就来得轻易。

她本希望彼得与他们一直同行。可以等待机会接近。然而。她地爷爷说“他们不属于我们”。这句话。让她觉得十分惶恐。生怕彼得突然就离去。

夜晚。她也喝了些酒。虽然已有了几分酒意。但是少女怀春之心正浓。哪里睡地着?在月色下静静望着天空。想着自己地心事。

想着想着。忽然想出来走走。于是。批起一件外衣即信步向小河边走来。

来到小河边,就看见了在河边顾影自怜的彼得,爱慕之心更胜,心中更是隐隐起了一阵疼痛,想象着这样的痛苦能让这个男人深夜不眠,独自对着小河枯坐?

于是慢慢来到彼得身后,故意站着不说话,想等彼得发现她。

彼看见了水中的倒影,回过头来,带着七八分酒意的眼睛望向茱蒂,口中喊着珍妮的名字。

蒂一下子被彼得拥住,浑身被彼得炽热的带着酒气地身体包裹,一下子脑中一片空白。可是,还是不忘了想一想,珍妮是谁?是彼得地情人吗?他爱她吗?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问出这些问题,就被彼得的气息层层包围,再也喘不过气来。

彼紧紧地抱着茱蒂,口中喃喃喊着珍妮的名字。蒂被包裹在彼得火热的双臂中,身体微微颤抖,难耐阵阵心悸。

彼的双臂越拥越紧,茱蒂简直要融化在彼得强烈的热情之中。喘息渐渐急促,心跳更是如小鹿般乱撞。很快地,彼的拥抱由亲人之间的拥抱转变成男人对女人的拥抱。不再是轻柔和缓的,而是强烈而充满占有欲的,简直要把茱蒂的肩膀压碎。

一张垂涎了许久的淡红色嘴唇压上了茱蒂的唇。

蒂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贞操可能就此失去了,连忙用力推开彼得。

可是,酒气冲天地彼得却力大如牛,茱蒂的小手哪里推的开他?她越挣扎,彼得双手箍得越紧,简直要将茱蒂融化入自己体内一般。

“不要……不要……”茱蒂口中喊着,用力推着彼得。彼得立刻用唇封住了茱蒂的呼喊。深深的,长长的吻,令蒂心潮涌动、意乱神迷。

渐渐的,惊恐的呼叫变作了甜美的喘息;用力的挣扎变作了轻轻地战栗……

早晨,彼得睁开眼睛。帐篷没有窗户,却从门缝中透进道道阳光。

彼只觉得头疼欲裂。想起昨晚心荡神驰的舞,迷醉人灵魂的烈酒,不由一阵苦笑叹息。原来宿醉,便是如此的感觉?原来酒醒之后,伤痛仍如此深刻。

他望向身边,拉斯特却不在,不知道去了哪里。彼得心中一荡拉斯特不但眼瞎,手脚上伤口也未愈合,行动不便,他,会去哪里?

连忙站起身,想去寻找,却发现自己浑身**。

“这是怎么了……”喃喃说着,回头寻找衣服,眼中却出现了惊人的一幕。

彼吓得跳起,退后三步,揉了揉自己地眼睛,似乎不敢相信。

然而,由不得他不信,眼前一个少女**裸地躺着,睡得正香。长发披散在四周,衬得她皮肤雪白,一张小脸却是红彤彤的,微微笑着,不知在做什么好梦。

蒂!

彼脑海中闪过地第一个念头是:难怪拉斯特不在。

他快速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赶了出去,新的念头涌入:她怎么会躺在这里?我昨晚对她做了什么?

彼深吸一口气,终于依稀回忆起了昨晚水边地一幕。

心扑通扑通

跳得很快。彼得的脸色逐渐苍白。自己——犯之罪之后,又犯下了酗酒与**之罪。现在,自己真正地是个罪人了。这样的自己,神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吧。

他望着**着躺着的茱蒂,嘴唇颤抖,脸色苍白如雪,目光中满是深深的罪恶、迷乱和悔恨。双手胡乱穿着衣服,却颤抖着,许久许久都穿不妥帖。

蒂咋了咋嘴,翻了个身,睡脸依然甜美。

彼望着茱蒂在昏暗中甜美的睡脸,望着她轻轻颤动的眼睑。脑海中一片混乱。该用怎样的表情面对她?该向她忏悔,求她原谅吗?可是,如果这样做,不是说明自己很后悔,这样,会不会伤害到年轻的她?

蒂眉头微微皱了皱,眼睛微微睁开,轻轻抬起手,遮住眼睛,像是还不习惯帐篷中的微光。

彼忽然飞快地抢到门边,夺路而逃。

自己没有准备好,没有准备好以怎样的表情面对这个女孩。没有准备好以怎样的表情,面对自己犯下的罪。

彼跑得很快,跑了很久很久,跑到浑身脱力,还是不自觉往前飞跑着,跑到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四周满是乱石荒土,不但没有半个人烟,连一株草也没有。

忽然,脚下一个踉跄,重重摔在了地上。唇边在石块上重重磕了一下,牙咬破了唇内的嫩肉。

浑身每一个地方都疼,很疼。可是,彼得却感觉不到,因为心更乱。

吐出一口鲜红的,和着鲜血的唾液,他挣扎着翻过身,大字型地躺在地上,静静地。

什么都不愿意想了,就让我从此睡去吧,永睡不醒,等待那最终的审判,然后坠入地狱,受万年地苦刑。

神啊,如果你惩罚我,我也心甘情愿,可是,为什么一再让我遇到魔鬼地探?

眼中无泪。冰蓝的眼珠,像真的结了冰。茫然地望着远方的天空,没有丝毫表情。眼中,只映出天空的湛蓝。

也知躺了多久,忽然,一阵马蹄声震动了彼得的耳膜。

彼手撑着地,茫然坐起,望向远方,见到三个人骑着三匹马,快速接近。

阳光将他们照得耀眼,彼得不由伸出手,遮在眼睛上,挡住了日光。

“彼得,走吧,跟我们回去。”瓦格雷地声音。

彼放下遮住眼睛的手,茫然望着瓦格雷。

瓦格雷跳下马,身后跟着的是尼可拉斯和雪。

“跟我们回去吧。米迦勒遇到了危险,我们去救她。”瓦格雷快步走向彼得近前,大声说道。

光刺痛了彼得的眼,声音刺痛了彼得的耳膜,他不由想闭上眼睛,捂住耳朵。

正在茫然地思索着,瓦格雷就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米迦勒遇到了危险,她被加尔巴迪安抓走了。”瓦格雷蹲下身子,面对彼得,重复道。

“米迦勒……”彼得喃喃道。

瓦格雷嗅到彼得带着酒气的呼吸,望着彼得迷离的双眼,紧紧皱起了眉。

尼可拉斯走过来,掏出一枚方帕,轻轻帮彼得擦拭唇角的血痕,然后扶起茫然坐在地上的彼得,望着他,叹息地摇头,问:“拉斯特呢?你们没有在一起?”

彼依旧茫然摇头。

瓦格雷叹息一声,对尼可拉斯说:“我们走吧。看来米迦勒地安危,他不会再关心了。”

尼可拉斯用力摇晃着彼得的肩膀,大声叫道:“喂,醒醒!”

彼浑然不觉似的任他摇着,晃着。

尼可拉斯皱起了眉,重重叹了口气。瓦格雷已经跨上马,调转马头,似乎在等待着尼可拉斯。

尼可拉斯跺了跺脚,忽然拔出拳头,沉重的一拳砸在彼得的左颊。

彼如风中枯树般摇摇欲坠的身体,被那一拳打翻,沉沉向后跌去。

他轻轻揉着红肿的左颊,忽然泛起一丝苦笑。

“我这样的人,本来就不应该活在世上。”

尼可拉斯蹲下身,关切的眼神望向彼得,柔声道:“这不是你的错。这些人在变成狂兵器之前,早就死了。加尔巴迪安只不过是借了他们地肉身作为武器而已。杀死珍妮的不是你,而是可恶的加尔巴迪安。为了她,你也要振作起来,向加尔巴迪安复仇才行。”

彼得茫然摇头,道:“我……不断犯下各种的罪。魔鬼的试探,我全都没有经受住。本以为,这是神地惩罚,现在才明白,这是我自己的软弱意志造成地深重罪孽……”

冰蓝色的眼珠,浑浊而迷茫。望向尼可拉斯,眼珠中,却只有蔚蓝天空地倒影。

“请不要再管我了,就让我,消失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九十五章 陷阱

可拉斯看着脸现迷茫之色的彼得,不由怒火中烧,起彼得的衣领,大声喝道:“米迦勒的死活,你就不管了吗?”

彼双眼茫然望着尼可拉斯,淡淡道:“有瓦格雷在,我算什么?”

瓦格雷骑在马上,一拉缰绳,向彼得缓缓走来。(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走到彼得面前,并不下马,高傲苍白的面孔俯视着彼得。

彼仰头望着瓦格雷,阳光从瓦格雷身后射来,刺痛了他的眼。

瓦格雷看着半坐半卧在地上,用手遮住日光的彼得,冷冷地说:“你确实不算什么。我本来以为你是个男人,没想到你只是个懦夫。不,连懦夫也算不上,你现在,实在像是一条丧家犬。”

丧家犬……也许吧。可是丧家犬懂得心痛吗?

瓦格雷一脸的冷峻,皱眉斜睨着彼得,接着道:“我本来以为,你是我们的希望,有你在,一定可以救出米迦勒。现在才知道,我错了,错的可笑。你现在连自己都救不了,怎可能救得了别人。”

说完,冷冷一笑。

彼浑身一颤,不禁问:“你……救不了米迦勒?为何你救不了,我就救了?你的魔法,可不是一般的强!”

瓦格雷黯然一叹,道:“因为我的身份,并不适合出面去管加尔巴迪安内部的事情。”

彼了然。双眼又哀求般地看着尼可拉斯。

尼可拉斯摇了摇头。道:“我也不行。别说我地魔法实力并不在四护法之上。就说魔法地性质。白魔法主防御。质地轻灵。对沉郁厚重地土系魔法本就没什么办法。而且。他们还不止一个人。似乎有一个比安蒂诺美更强大地家伙也和安蒂诺美在一起。

所以。我一个人是不行地。”

瓦格雷长长叹息。对尼可顾担骸白桑<恕K闹挥族壤眨颐窃笏彩俏抻谩!听到这句话。彼得地心又狠狠一痛。心中没有米迦勒?那是假地。可是自己对茱蒂做了那种事。还有什么脸面去见米迦勒?

然而。米迦勒遇到了危险。他又怎能坐视不管?

但是。真地要去救米迦勒吗?救她。是不是意味着又要使用魔法?使用杀死了珍妮。将他推入万劫不复之境地魔法?

彼茫然地摇着头,不言语。

心乱间,瓦格雷皱眉,转过马头,慢慢向前行去。一直默默无言的雪,紧紧跟随。尼可拉斯哀哀望了彼得一眼,也转身上马,追随着瓦格雷而去。

彼发着呆,前方三匹马渐渐越行越远。

自己……应该去吗?脑海中浮现着珍妮的笑脸。不……再也不使用魔法了,再也不使用了。

珍妮,我再也不使用魔法了,你会一直对我笑吗?

彼得茫然望着前方,慢慢远去地两人,喃喃道:“珍妮,我再也不使用魔法了,你会原谅我,对不对?”

可是……有什么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努力让珍妮的笑容充斥自己的脑海,却总有一角被阴影包围。

是什么?到底是什么?那一块阴影,到底是什么?

是地……是米迦勒的伤痕,左颊上那一块赤红的伤痕。

心,狠狠抽痛。

即使强迫自己脑海中充满珍妮的笑脸,可是米迦勒依然要踢开门,强行闯进来,霸占心的一角,挥之不去。

真像她的作风呢。

彼的唇角微微扬起,不经意间,却发现泪已流了满面。

逃掉吧,这辈子都逃不掉吧。逃得开米迦勒,却怎逃得开那双晶亮的紫眸,和她左颊上,让人难以忘却地伤痕?

“等等……”沙哑却坚定的声音。

“等等……等等!”大声喊着前方的三人,一边跌跌撞撞向前奔去。

“等等我……如果米迦勒遇到危险,我要去把她救出来!”

因为她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能拯救我灵魂的人……

前方三人勒缰驻马,回头望去,看到彼得跌跌撞撞跑来,满脸的血污和泪痕。然而,眼睛却是明亮的,明若星辰。

瓦格雷舒了一口气,终于松开了紧皱的眉。

尼可拉斯微笑:“慢点走,我们等你。”

彼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三人面前,泪痕和血迹却已擦去,脸色已经恢复了往昔的从容淡定。

“先去接拉斯特吧。”彼得说。

尼可拉斯和瓦格雷同时点头。

由于只有三匹马,尼可拉斯跃下马,将马缰交在彼得手中,示意彼得先去同拉斯特会合,收拾行装,自己随后便到。

于是,彼得、瓦格雷和雪并骑向前,返回雅典商人地营地。

然而,彼得的心却跳得越来越快。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茱蒂,更不知道怎么面对拉斯特。拉斯特,会看不起自己吧?

不一刻,三人就回到了营地,帐篷零零落落支着,三五匹马被拴在水边。彼得长长舒了口气,幸

没走。然而他又越来越紧张起来。见到蒂,该怎

彼沉浸在紧张的思绪中,瓦格雷却皱起了眉。

“有点不对……”他轻声道。

彼回头望向瓦格雷,瓦格雷指着前方,轻声道:“你有没有发现,没有人?”

“没有人?”彼得疑惑。

“正是,你有没有发现,这个营地上没有人?”瓦格雷重复道。

彼凝目一望,果然,除了零落支起的帐篷,营地上一个人也没有。

只有昨晚烧过的篝火堆,才清楚提醒着彼得,他们曾经地确住在这里。

“也许在帐篷里?”彼得道。

瓦格雷摇了摇头,道:“帐篷又不是房屋,在里头人站都站不直。普通人大白天不会呆在帐篷里吧。”

说着,跃下马,随意掀开几个帐篷,只见帐篷中果然空空如也。

“也许提前走了?”彼得问。

“你见过云游商人离开的时候不带帐篷和马匹地吗?”瓦格雷摇头。

“也许……他们遇到了危险,仓促中逃走?”

瓦格雷依然摇头:“你看看四周,哪有半点打斗的痕迹。”

“那……拉斯特……拉斯特不知道还在不在!”彼得心中忽然一片慌乱,连忙跑去揭开了自己昨晚居住地帐篷。

只见帐篷之中,既没有拉斯特,也没有蒂。只有昨晚盖过地毯子,零落散在地上。

“拉斯特……”彼得怔住。

瓦格雷长叹一声,道:“或许,这是一个陷阱。”

“陷阱?”彼得听到这个词,心中大骇。自己光顾着自己地忧愁和哀伤,竟然把拉斯特给弄丢了!

瓦格雷点点头:“他们假意对你们示好,就是要等你离去,拉斯特落单的时候下手。否则你和拉斯特形影不离,他们找不到机会。”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抓走拉斯特?加尔巴迪安女皇不是说过不准碰他吗?”

瓦格雷拧眉:“我怎知道?再说,抓走拉斯特的并不一定是加尔巴迪安地人。他是从加尔巴迪安皇城中逃出来的,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他更了解加尔巴迪安的了。加尔巴迪安地敌人,那些反对加尔巴迪安的游击队,甚至我国的情报组织,都很可能是抓走拉斯特的凶手。”

雪在整个营地中兜了一圈,搜索了每一个帐篷,回转来对瓦格雷说:“报告殿下,真的一个人都不在了。”

彼如闻晴空霹雳,心中如开了一个大洞一般空空如也,已经无暇思考。瓦格雷望着彼得空洞的眼神,暗暗叹息。命运的打击,为什么总是接二连三?

“约定……”彼得轻声道,“我和拉斯特约定过,要永远陪他,保护他。可是,却是我将他从安全的教堂中带出来,让他置身险境,最后,更因为自己地悲伤而弃他不顾,任他被带走。”

瓦格雷抿着嘴唇,将一只手放上了彼得的肩头。

彼得脸色苍白,眉头紧皱,全身剧烈颤抖,冰蓝色的双眸,目光迷离,不知道聚焦在哪里。

瓦格雷看着这样的彼得,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是用力握了握彼得颤抖的肩膀。

彼忽然跪了下来,仰面向着蔚蓝的天空,轻声道:“神啊……这也是,您对我的惩罚吗?”

冰蓝色的眼睛里,没有半滴泪。双手却用力抓向碎石路面,在碎石上留下十道殷红地血痕。

“神啊……我好痛,好痛。求求您,不要再折磨我身边的人了,求求您,带走我吧,直接把我打入地狱,让我永世不得超生。因为,这是我应得的惩罚。”

彼双手紧紧抓着胸口的衣衫,弯下腰去,像是想掏出自己疼痛的心。额头碰到地面,碎石在他地额上、脸上刮出道道红痕,他却似乎全无知觉。

全身都蜷曲在一起,抖得像秋风中的枯叶,看上去很小,很小……

瓦格雷不知道怎样安慰这个少年,只好蹲下身子,轻轻抚摩着彼得地背。双眼,已经微微潮湿。

并不是世界残酷。只是这个少年的心实在太纯净了,纯净得以为自己可以承受一切伤害。所以他伤害别人地时候,痛苦才会特别深。

瓦格雷早就略略感到,彼得的纯净是因为他一直以来都将自己封闭在自我牺牲地幻想中。以为只要牺牲自己,周围便没有人会受伤。

可是,当他遇到面前是曾是亲人的狂兵器,背后却是真正的亲人和朋友时,平衡就被打破了。不论怎样抉择,都会伤害别人,他的心,便无所适从。

瓦格雷微微叹息。

早晚都是要经历的。每个人都会伤害别人。只有伤害了别人之后,学会接受,学会道歉,才能成长。

可是,对彼得,这个经历却来得太突然,也太残酷了些。(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九十六章 不要太自大了

可拉斯急急赶到的时候,只看见一个蜷曲着身体的悲孩,一个单膝跪在一旁,神色尴尬的男人,和低头顺眉站在一侧的少年。www.65txt.com

“怎么了?”尼可拉斯匆匆上前,问道。

瓦格雷轻轻摇头,道:“拉斯特失踪了。这很可能是个陷阱。如果我猜得不错,他现在很可能被别有目的的人带走了。”

尼可拉斯倒抽一口冷气,心想,彼得这下可真的难过了。

瓦格雷站起身,默默走到一旁。终于有第二个人到来了,他可以脱离这份苦差事了。说实在的,他可从来没有尝试过去安慰一个男人。

尼可拉斯蹲下身子,用力掰起彼紧紧蜷缩的肩膀,望向彼得的脸。只见那张脸,一脸的苍凉冷漠,绝没有半滴眼泪。尼可拉斯不由感到一阵心寒。

他听詹姆士牧师说过,能说出来的痛苦都不是痛苦,能哭出来的悲伤都不是真正的悲伤。

可是,却第一次见到如此空洞的眼神,空洞得,简直像是马上要将人吸入深海。

“醒醒。”尼可拉斯大声喊着,用力摇晃着彼得的肩膀。

彼任尼可拉斯摇晃着,如风雨中的孤舟一样飘摇,没有重心。

“醒醒。彼得。醒醒!”尼可拉斯大声叫着。

然而。面对地却依然是一脸漠然。

“彼得。别再发呆了。求你。我们一起去救米迦勒和拉斯特吧。现在不是发呆地时候。”尼可拉斯一脸关切。努力劝说着。

瓦格雷站在一旁。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雪那如瓷娃娃般面无表情地脸上。此刻也透着哀伤。

“我……好累……”彼得唇中喃喃溢出几个字。

尼可拉斯柔声道:“可是,不管多累,我们还是得前进,对不对?晚去一刻,便多一分危险,对不对?”

“求求你……”彼喃喃道,“求求你别管我了……我真的好累……让我一个人……好不好?”

尼可拉斯握住彼得的手。这双修长的手此刻看上去伤痕累累,冰凉地颤抖。掌心更是潮湿一片。

尼可拉斯的心一阵抽痛,道:“别再自责了,这真的并不是你的错啊。”

彼茫然地摇头,道:“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我……我就不应该从孤儿院跑出来。如果和珍妮他们一起被抓走,变成狂兵器,多好?”

尼可拉斯心中升起一阵愤怒,可是努力压制:“变成狂兵器!这好什么?你现在是一个强有力的火系魔法师,魔法力量在我之上。利用你地力量,好好保护身边地人,努力救出米迦勒和拉斯特,才是你此刻真正应该做的!”

彼依旧茫然摇头:“保护?这力量是魔鬼的礼物,怎能保护任何人?若不是这力量,我又怎会杀死了珍妮?”

尼可拉斯按压着心头的怒气,继续劝说:“可是,当时若不是你的力量,拉斯特恐怕也见不到米迦勒,我们也不会知道米迦勒身世地秘密。这全都是你的功劳啊。”

彼得听到拉斯特地字,目光中闪过一丝痛苦,淡淡道:“你错了。有女皇的命令,拉斯特是早晚可以找到米迦勒的。让米迦勒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在命运中苦苦挣扎,然后死去。让拉斯特看着自己曾经救下的小小生命,无奈地死在命运之前,这才是女皇的安排。所以,拉斯特是一定能见到米迦勒地,而我的存在,只是为他多添了危险而已。若不是我,他就不会被带走……”

尼可拉斯打断彼得地絮叨,正色道:“可是,现在能把他救回来的,只有你!”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抓走又如何,救回来又如何?动用魔鬼地力量,就算能将他救回来。早晚也会因为神的惩罚遭到更深地痛苦,到此为止吧,我真的很累……”彼得说着,闭上了眼睛。睫毛在痛苦中颤抖着。

尼可拉斯重重叹了口气,起身拂袖而去。

“尼可拉斯。”瓦格雷关切地望着尼可拉斯。

“我,唉,我劝说不了他。让他去吧。”尼可拉斯顿足道。

“连尼可拉斯先生也放弃了。”雪淡淡道,语气中透出一丝惋惜。

“走吧。”尼可拉斯跨上马,轻抖马缰。

瓦格雷也跨上马,三人调转马头,向着教堂的方向缓缓而行。

雪回头望了一眼,神情木然地跪在地上的彼得,目光中有着一丝同情,一丝了然,却有着更多的不屑。

胯下的马,却放慢了脚步。

“你所爱的人都还活着,只要付出努力,你还有希望再见到他们。可是,你就这么放弃了吗?”雪望着彼得,语气淡然,却隐隐有一丝凄凉。

彼仰起头,茫然地望着雪那如女人般漂亮的脸孔。

雪接

“我却再也见不到自己所爱的人,因为他早已死了那永远无法脱离的命运中。”

他的语气,依然是淡淡,眉眼之间,却有一份凄绝之色,

“你这时候就放弃了同命运抗争,将所爱的人的性命随意抛弃,不觉得是在撒娇吗?那种挚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却无力抗争的心绪,你曾经品尝过吗?你不觉得,你在这种情况下放弃,对我,是一种可怕的骄傲?”

雪,一直都是沉默的。瓷娃娃般的脸,略带褐色的头发,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肤。一直以来,雪给人的印象,都是瓦格雷随身携带的洋娃娃。

彼怔怔望着雪的眉目。虽然他面上地表情,依然是淡然。但是彼得却似乎觉得,那淡然中,有一份深深的悲哀。深得无法用任何表情去诠释。

“雪,别再对他废话了,他是个懦夫,不值得你废这么多唇舌。”瓦格雷和尼可拉斯,不知何时驻马远处。

瓦格雷皱着眉,对雪命令。可是目光中,也有着一份深深的悲哀。尼可拉斯看着瓦格雷的神色,心中想着,不知这份悲哀,是对雪的同情,还是顾影自怜?

雪一低头,打马追上瓦格雷,静静跟在瓦格雷身后。

瓦格雷看了雪一眼,这一眼中,却包含着深深的同情和怜惜。

雪低下头,不敢看瓦格雷的神色。

瓦格雷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包容和理解。

雪偷眼看着瓦格雷的微笑,重重一点头,唇角边,扬起凄凉的笑意。

远处,彼得依然跪在地上,双拳却渐渐握紧。

“对雪,是一种骄傲……是这样吗?我,真的只是在撒娇吗?”

忽然,眼前一阵晃眼地电光,彼一下子觉得眼睛再也睁不开,沉沉睡倒在地上。

“你这是干什么?”尼可拉斯惊愕地望着瓦格雷。只见瓦格雷扬起地手掌中,仍有电光兀自流动。

“别担心,只是让他短暂昏迷。”瓦格雷淡淡道,“这样一个人,留在这里,只是给我们丢脸。还是带回去,关起来比较好。”

尼可拉斯叹了口气。瓦格雷虽然语气冷漠,但是尼可拉斯知道瓦格雷实是好意。对这样的彼得,也只有击昏之后强行带走一途了。

雪从旅行商人留下的马中,选了最强健的一匹,将彼得置于马上,牵着马缰。四人四马向教堂行去。

到达教堂时,已是黄昏。尼可拉斯、瓦格雷和雪均一夜未睡,不多言语,随便吃了点东西,洗了个澡,就各自进入了梦乡。

詹姆士牧师望着彼得伤痕累累的脸,怜惜地叹了口气,生怕彼得半夜惊醒之后再做什么,他将彼得安置在自己房间隔壁地客房中。

半夜,彼得幽幽醒转,见到了自己熟悉的教堂地天花板。

他从床上坐起,怔怔地发着呆。什么也不愿意想。想到珍妮,想到米迦勒,想到拉斯特,心中,便如刀绞一般疼痛。

望向窗外,清风拂面。最炎热的夏天已经过去。初秋夜晚的风,已经有了些微的凉意。

彼怔怔地看了一会儿,慢慢走下床,信步走着。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许只是想去透透初秋清爽的空气。

闷得要窒息。

不知不觉,走到了教堂的后院。那里,一直都是墓地。彼得地眼睛,忽然触到了一个小小的十字架,十字架上,一块小小地红色玉石,在风中轻轻摇动着。——那是珍妮的坟。

心中忽然大痛,跪下,默默祷告。

神啊,如果真地有天堂,珍妮一定已经在天堂中,对不对?

“彼得,不要逃避。”詹姆士牧师的声音。

彼回过头,见满脸风霜地詹姆士牧师,正站在身后。

“詹姆士牧师。”彼得垂首。这个男人,一直以来都像他的父亲一样照顾着他,彼得的心目中,实实在在已经将他当作了自己的父亲。

“神带走她,自有神的理由。不要太自大了。将她的死拦在自己身上,你恐怕还没这个资格。”

詹姆士牧师道。

“自大……”彼得喃喃重复着。

詹姆士牧师望着彼得,目光中透着威严,道:“命运为我们的一生,安排了一出曲折的戏码。无论演得好坏,中途离场的演员都绝不是一个好演员。”

彼茫然望着詹姆士牧师,眼中掠过一丝苦涩。

詹姆士牧师轻轻拍着彼得的肩膀,道:“无论这戏演得多么艰辛,好好地演完它吧。在神为你安排的种种中,演出你最好的姿态,就足够了。神不会原谅中途退场的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i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九十七章 用一生去发现

神不会原谅中途退场的人……”彼得跪在珍妮的坟詹姆士牧师话中的滋味。(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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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士牧师慈祥地望着这个他最宠爱的孩子,柔声道:“累了,当然可以休息。可是,你所爱的人现在正在水深火热之中,晚一刻便险一分,你能心安吗?”

听着詹姆士牧师温柔的话语,彼得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伤,跪行到詹姆士牧师面前一下子扑入他的怀中。

“可是,詹姆士牧师,我犯了罪……”彼得说,“我滥用了恶魔赐给我的力量,结果,不但杀死了珍妮,还弄丢了拉斯特。”

在这个像父亲一样的男人面前,他忽然委屈得像个小孩子。

想了想,他终于下定决心,忏悔道:“我……还犯了**之罪。”

詹姆士牧师慈和地摸着彼得柔软的金发,柔声道:“神会原谅你的。只要真心忏悔,向神祷告,他就一定会原谅你。”

彼用力摇着头,喊着:“不……不会……神不会原谅我的!我用了魔鬼的力量,神才如此惩罚我。我一定会坠入地狱的……”

詹姆士牧师将彼得的脑袋从怀中挖出来,看着他的眼睛,慈和地说:“你忘了吗?神会原谅一切罪人。”

彼摇摇头,道:“该隐杀死了弟弟亚伯,神罚他再也种不出谷物,在大地上永远地流离飘荡。我,也杀死了我的姊妹,而且还向魔鬼的试探屈服了。神一定不会原谅我的,神给我的惩罚一定会比对该隐的惩罚更重。”

詹姆士牧师蹲下身子。看着彼得地眼睛。正色道:“你不要忘记。神是宽容地。他虽然惩罚了该隐。但是并没有杀死他。更没有将他投入地狱。该隐对神说:‘你对我地刑罚太重了。超过我所能承受地。我离开此地。见到我地人一定要杀死我。’你还记得神是怎么回答他地吗?”

彼点点头。道:“凡杀该隐地。必遭报七倍。”

詹姆士牧师点点头。道:“神对该隐说过:‘你若行得好。岂不蒙悦纳?你若行得不好。罪就潜伏在门前。他必恋慕你。你却要制服他。’。对吗?”

彼点点头。

詹姆士牧师接着说:“我们每个人。都和该隐与亚伯一样。是亚当和夏娃地子孙。每一个人。都有一点好。也有一点坏。神爱我们地好。罪爱我们地坏。每个人。都是在爱和罪地交锋中渐渐成长地。你不可能逃避这一切。



彼得望着詹姆士牧师,努力思考着詹姆士牧师话中的含义。

詹姆士牧师接着道:“该隐受到的惩罚,是永远的放逐,但是神并没有杀死他,也不允许任何别人杀死他,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彼得茫然摇头。

詹姆士牧师微笑:“神为了防止别人杀害该隐,在该隐地身上刻下印记。这个印记,就代表着原谅。神在放逐该隐的那一刻起,就原谅了他。但是,这个原谅,却要该隐在永恒的流浪中,用一生去发现。”

彼望着詹姆士牧师,若有所思。

“神在给你惩罚地同时,也在你的身上刻下了原谅的印记。若是你现在放弃奋斗,缩在自己的壳中,就永远发现不了神地谅解。”

彼忽然觉得,心中似乎涌起了一股奇异的感觉。

“要用一生,去发现神的原谅?”他喃喃问道。

“是的,”詹姆士牧师重重点头,“要用一生去发现,或者说,只有努力到这一生的最后一刻,才有可能发现吧。”

彼长长叹了口气,喃喃道:“真严格呐……”

詹姆士牧师仰望天际,摸着彼得的金发,微笑:“当然了,他是伟大地父神嘛……”

彼将脸贴在詹姆士牧师的衣角,嗅着肥皂地香气,熟悉的气味,让他想起小时候孤独难眠地夜晚,詹姆士牧师总是轻轻拍着他的脊背,陪他入睡。泪水,再也止不住,顺着他地脸颊流下。他将脸深深埋在詹姆士牧师的怀中,任泪水打湿了詹姆士牧师的衣襟。

“牧师……”

“嗯?”

“我知道了,不论多么痛苦,我一定会继续前进。拼了性命,我也要救出他们两个。”

“这才是乖孩子。”

“可是,只有今晚……”

“嗯?”

“只有今晚,让我再逃避一晚,让我再哭一晚。詹姆士牧师,我实在是想你了。让我在你的怀里,度过这一晚,好吗?”

“好……”

“过了今晚,我再也不流泪……”

“没关系。”

“嗯?”

“流泪……也没关系。”

“嗯……”

“只要流过泪,能更坚强。那么流泪也没关系……”

“彼得知道了……”

……

公主被抓走了!

息在住满了米迦勒的强盗集团成员的教堂中,引起波。塔吉克、龙吟、霸虎、贾贝尔、塔蒂斯、尤拉、撒耶米……每个人都暴如雷,每个人都心急如焚,每个人都在谈论着这件事情。

庄严肃穆的晨祷,简直如清晨的菜市场一般沸腾。

尼可拉斯虽是詹姆士牧师的徒弟,但是只跟随詹姆士牧师学习魔法,并未继承詹姆士牧师的信仰。所以他并不参加晨祷,与瓦格雷和雪三人关在房中,默默忍受着门外的喧哗。

詹姆士牧师站在教堂大厅的十字架前,无奈地望着下面窃窃私语的人们。

“请安静一下,我们来祷告。”他重复了这句话很多遍,却收效甚微。

“詹姆士牧师,你不是说只要祷告,公主就能平安吗?为什么我们静心祷告,公主反而被抓走了?”一个小女孩脆生生的声音,怯怯问道。

“神会实现我们的愿望,但并不是应许我们的每一个求告。”詹姆士牧师无力地解释着,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语言有些苍白。

“那我们再努力祷告,公主会回来吗?”小女孩又问。

“会,一定会。”詹姆士牧师掏出手帕,擦了擦额角地汗珠。

环视大厅,每个人都在彼此交谈,或者东张西望。没有一个人,将自己的心灵预备好,来与神交流。

不,有一个人。彼得坐在后排的角落里,双手的手指交叉,放在身前,默默低头。

詹姆士牧师望着彼得,微笑。

彼神情平静而虔诚。看起来,充满了勇气。

他一定会好好把米迦勒和拉斯特救出来吧。詹姆士牧师想。

****

黑暗。

米迦勒睁开眼睛,眼前却是无尽的黑暗。眨了眨眼睛,眼前没有一丝光。

试了试,手脚也不能活动。并没有被束缚,有一种自己脑海中的指令传不到手脚上的感觉。

死了吗?

这种感觉实在有些奇怪,再加上昏迷前记忆中最后一个画面,是自己被一大堆泥土活埋。

自己应该是死了吧。这才比较说得过去。

可是,这就是死了的感觉吗?死神啊,撒旦啊,阎罗王啊,阿修罗啊,三头犬啊,怎么一个都没有出现?原来那些故事都是骗人的啊,哈哈。

不过死了地感觉也不错嘛。一点都不觉得难受。如果这就是死,那那些人怕什么呢?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到一个声音。

“为什么不杀死她?”粗哑的男声,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柔媚。恶心的感觉,不是安蒂诺美又是谁?

米迦勒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死。过了一会儿,她渐渐感到自己的手脚有些微微发麻。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可能是被麻醉了。

但是她一动都不敢动,如果被他们发现她醒来了,岂不是可能会被重新麻醉?她马上闭上眼睛,装睡。

“女皇陛下不是命令杀死她吗?为什么你不肯杀死她?你不杀,我动手。”安蒂诺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

米迦勒地心怦怦直跳,生怕安蒂诺美“动手”。现在她浑身动弹不得,如果安蒂诺美要杀了她,简直比杀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道:“不行,不能杀。”却是那个使用土系魔法的,褐色头发、褐色皮肤地男子。

“为什么?”安蒂诺美的声音。

“她,是重要的筹码。”褐发男子道。

“筹码?”安蒂诺美的声音忽然变得甜腻,“库尔达哥哥,你就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吧。”那个褐发男子看来是叫做库尔达。

米迦勒心中暗暗好笑,这个安蒂诺美学女子般撒娇,那个叫库尔达地男人一定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吧。

库尔达的声音,似乎永远都是冷漠的。在安蒂诺美撒了这么一个让人恶心的娇之后,既听不出他的满意,又听不出他的不满意:“你身为四大护法之一,却一点都没有感觉出来吗?”

“什么?”

“女皇,对四大护法,不,现在只剩三大了。

女皇对我们,似乎渐渐地疏远了,最近诏我们进宫的次数变少了,而且帝国地许多异动也不再让我们参与。”

安蒂诺美气哼哼地说:“哼,都怪那个拉斯特不好,几次三番违抗女皇命令。所以女皇连我们也一并讨厌了。”

库尔达冷哼一声,道:“你懂什么?这跟拉斯特根本没关系。”

“那是什么原因……”安蒂诺美腻声问。

“女皇,似乎找到了新的强援。”库尔达冷冷地说。米迦勒几乎可以想象到库尔达脸上咬牙切齿的表情。(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i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九十八章 变态的土系魔法师

新的强援?”安蒂诺美疑惑地重复,似乎等待着库多的信息。(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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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是谁,我并不知道,也不便妄加推断。”库尔达却淡淡一句带过,回绝了安蒂诺美“想要知道更多”的信号,“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这强援,绝不光彩。”

“不光彩?”依然是安蒂诺美的疑问。

库尔达的语气变得深沉:“要不然,为什么连我们四大护法,都不知道?”

安蒂诺美黯然叹息。想着自己不再得女皇宠爱,忽然面露杀机。

“我要杀了这个小妮子。”安蒂诺美冷笑着说,“这样,女皇就能重新喜欢我了。”

“哼,”库尔达道,“亏你还是四大护法之一,想法怎么这么肤浅。你知道女皇为什么一心要置这小妮子于死地吗?”

“不知道。”安蒂诺美道。其实他并非没有过想法,但是他更愿意伪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这样就能从库尔达口中套出更多情报。

“一个人,想要置另一个人于死地,往往只有两种理由。那就是仇恨与恐惧。恐惧他夺走自己的某些东西,或者恐惧他泄露自己的某些秘密……”

“女皇为什么要仇恨这个小女孩呢?”安蒂诺美明明知道库尔达想说的答案是恐惧,却故意装作不知道。库尔达看着安蒂诺美虔诚请教地表情,心中不禁有些得意。

“是地。女皇地确没有必要仇恨这个小女孩。”库尔达嘿嘿笑道。“所以。女皇杀她。只剩下了唯一地理由。”

“你是说……恐惧?”安蒂诺美迟疑地说出这个答案。语声惊恐。“那……不可能吧。女皇为什么要怕这个小女孩……”

“这个。有很多种可能。我也说上来。但是女皇越是恐惧地东西。我们越要留在手里。当做我们地筹码。你认为我地想法对吗?”库尔达口气虽然仍然冰冷。却显然甚是得意。

“对对。您真是太聪明了。”安蒂诺美忙不迭地奉承。

米迦勒听在耳里。松了一口气。想着他们至少暂时不会杀了她了。

可是。新地疑惑又在她胸中升起。

加尔巴迪安皇帝的新的强援?那会是谁?还是只是这两名护法在故弄玄虚?

米迦勒闭上眼睛,一动都不敢动,脑中胡思乱想着。手脚,却渐渐恢复了知觉。不由想摸摸,自己的龙鳞刺还在不在身边,可是迟疑着要不要动手。刚想下定决心动手,却忽然感到紧闭的眼睑外,透进一抹光线。

旋即,听到库尔达的声音就在面前:“你说这小妮子,虽然脸上那个疤有点吓人,但是除去这个之外,五官长得倒也标致。更令人垂涎地是她的身段,这一条条紧紧绷着的肌肉,不是宫廷中地女子所能拥有的。”

说着,米迦勒只觉得手臂上一痛,库尔达用力拧了一把米迦勒的手臂,说:

“我看麻醉的药力也快过了,不如等药力过了,咱哥俩一起享用享用?”

米迦勒心一阵乱跳。她毕竟是个女孩子,从库尔达冷漠中透着淫荡地口气,就知道他脑海中想着什么了。

“对不起,”娇媚的男声,安蒂诺美,“我……对女人没兴趣。”

那声音语带撒娇,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沉默了几秒钟,米迦勒可以想象库尔达面色苍白欲呕的神情。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还没有醒?”米迦勒听到库尔达疑惑的声音。是啊,似乎自己该醒了,再装就不像了。

先微微睁开眼睛,假装不适应明亮的光线,然后,应该抬起手揉揉眼睛?不对,刚醒的时候手应该还没有知觉,还是放在原处比较好。

嗯,面部表情也应该装得傻一点。

这么想着,米迦勒微微睁开了那双猫般地紫瞳。

立刻,将刚才想好的“假装刚醒来表演”抛到了九霄云外。因为一睁开眼睛,米迦勒就嘴角**,满脸黑线。

面前,是一张褐色地大脸。脸本身或许并不太大,但是距离自己却实在太近了。近得米迦勒的眼睛变成了斗鸡眼,才将这张脸看清楚。这张脸,当然也斗鸡着眼睛看她。

“你……你……你做什么……”米迦勒感觉到自己脸上,库尔达地鼻息。

库尔达眨眨眼睛,抬起身子,恢复了自己的冷漠姿势:“没……没什么。”

声音,竟有一丝慌乱。

库尔达身边,果然是狞笑着地安蒂诺美。米迦勒眨了眨眼睛,凝视四周,只见自己身处一个如墓室一般的奇怪空间。除了侧面一个方形的门装大洞之外,四周和天花板全都是深褐色的泥土,严丝合缝。

自己刚才看不到一点光线

然是一个用土系魔法人为制成的土牢。

“咳咳。

”库尔达咳嗽了几声,斜眼撇着身边的人妖。

安蒂诺美连忙识相地说:“我……我去外面走走。”

“那样甚好。”库尔达点点头。

米迦勒一脸的恐惧。接下来,库尔达是不是就要“享用”自己了?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

安蒂诺美从那个方形的洞中躬身走了出去。库尔达点点头,那方形的洞竟然开始迅速缩小。室内的光线也迅速重归黑暗。

“喂……你想干什么?”米迦勒不由脱口问道。心中想着,所谓的“享用”,原来是不需要光线的吗?

恐惧黑暗,原是人类从还是猴子的时候便有的天性。方形的孔不久就完全合拢。米迦勒和库尔达,又身处一种完完全全的黑暗之中。米迦勒心中不由感到一阵恐慌。尤其是想到自己将要被库尔达“享用”,更是心惊胆战。

双手双脚上,麻醉药的作用还没有完全退去。再说,自己的龙鳞刺也不在身边,要抵抗,是肯定抵抗不过的。

可是,屈服?对不起,我米迦勒没有这份被“享用”的心情。虽然不是把贞操看得比命还重的烈女,但是让他就这样随随便便,不是太便宜他了吗?

一双火热的手,已经按在米迦勒肩上。似乎在解释黑暗的必要性一般,库尔达冷冷地道:“我的眼睛不太适合强烈的光线。由于常年和泥土为伍,在黑暗中,我反而能比较容易看清东西。”

“土……土拨鼠……”米迦勒喃喃道。

只听男子冷哼一声,米迦勒可以感到男子的脸正在接近她的脸——因为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鼻息。

“救命啊……”米迦勒喊道。

“喊吧,喊破喉咙也没有人会来救你的。”库尔达低沉的声音,已经近在眼前。

米迦勒在一片黑暗中,计算着库尔达下半身可能的位置。膝盖啊,拜托你了,孤注一掷吧。

米迦勒抬起还麻痹的膝盖,用尽所有的力气,向上方顶去。

却顶了个空,不但没有碰到库尔达的要害,也没有碰到库尔达的腿。

库尔达上半身拥抱着米迦勒,下半身却根本不在米迦勒上方。

这违抗麻醉药的一踢使尽了全力,米迦勒喘息着。

库尔达缓缓接近的脸似乎停了一停,淡淡道:“没用的,在这里,你是瞎子,我可不是。”

米迦勒用力挣扎,然而库尔达的双手像铁箍一般牢牢扣住米迦勒的香肩。米迦勒只好拼命摇头,来回避库尔德的嘴唇。

“哼。”库尔德冷笑。米迦勒忽然觉得颈部狠狠地一疼,一股充满生命力的热流急速向体外流泻。

“你……是吸血鬼!”米迦勒大声喊道。

库尔德并不回答,只是将唇牢牢覆在米迦勒的颈侧,吮吸、大口吞咽。米迦勒感觉到疼痛之后的酥痒难耐。双脚乱踢,却什么也踢不到。双臂被紧紧扣着,半分也不能动。力气,却一分一分流失。

米迦勒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喂,小心别弄死了。”安蒂诺美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想来是因为隔着一堵墙的缘故。

“啧。”库尔德不耐地啧了一下嘴,离开了米迦勒的身体。

米迦勒顿时感到虚脱,大汗淋漓。不由感谢那个安蒂诺美。

一块湿湿黏黏的事物被贴在自己颈侧的伤口上,阻止了鲜血的继续流失。清清凉凉的,缓解了疼痛,令劫后余生的米迦勒感到一阵安心。对了,他们要利用自己要抰女皇,所以他们应该不会弄死自己。

可是,像这样被吸血,实在是难以忍受啊。能早一些逃出去就好了。

黑暗,冰冷的静止的黑暗,似乎听不到任何响动。虽然米迦勒看不见任何东西,可是直觉告诉他,库尔达已经不在这个小小的墓室一般的空间内了。土系魔法师,当然能够穿过自己做的泥土障壁。

米迦勒喘着气,躺在黑暗中发呆。大量失血之后浑身无力,让她连半点动的**都没有。

伸手敲了敲身侧的土墙,只听到闷闷的“咚咚”声,显然那土墙不薄。不,或许比自己刚才看到的更厚了不少。

自己现在还没窒息,说明库尔达一定在土墙上留了透气孔吧?不过透气孔一定打了弯,否则就会透进光。米迦勒环顾四方,看不见任何透光的小孔。想着就算找到了也钻不出去,不如还是节省点体力吧。

真是个变态。这样咒骂着,米迦勒渐渐沉沉睡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九十九章 宁死不丢人

不知睡了多久,米迦勒悠悠醒来,可是周围,还是也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www.65txt.com她忽然觉得自己十分能够明白拉斯特的心情。在这样的黑暗中继续生活下去,她觉得自己要疯了。

大量失血之后,口渴难耐,米迦勒舔着自己干裂的嘴唇,虽然浑身无力,却还是勉强支撑着坐了起来。

虽然她知道那两个人不会让她轻易死去,可是难耐的口渴她是一刻也忍耐不下去了。

库尔达和安蒂诺美进来时,短暂的光明中,米迦勒曾经环视过这个土牢笼,当时只觉得周围几乎什么也没有。

此时,不愿放弃任何希望的米迦勒用尽全身力气坐起,双手小心翼翼地在黑暗中摸索。可是,果不其然,土牢笼中什么都没有。

米迦勒只是短短搜寻了片刻,就觉得头昏眼花。米迦勒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大量失血之后体力不济造成的。

颈侧的伤口倒是奇迹般的不再疼痛,只是有些麻痒。

米迦勒伸手摸去,触手竟是一个干燥的泥疙瘩。不由苦笑。库尔达果然是土拨鼠啊,竟然为她疗伤也是用的泥土?虽然知道潮湿的泥土含有多种矿物质,往往确有疗伤奇效,米迦勒却对这样的疗伤方法完全无法接受。

强忍着疼痛,将颈侧的泥疙瘩小心剥去。伸手一抹,颈侧微微湿润,想是伤口又裂开了。好在不久血就止住了。

疲劳加上疼痛,米迦勒的冷汗浸湿了衣衫。她无奈地重新躺了下来,静静等待着库尔达和安蒂诺美,祈祷着这两个人不要忘了土笼中的她。

忽然似乎听到库尔达和安蒂诺美地说话声。

娇地声音是安蒂诺美:“你从哪里弄来一只活地山鸡!”

冷地声音是库尔达:“这你不用管。”

安蒂诺美撒娇道:“这就是我们地晚饭吗?好像不太够吃啊。”

库尔达冷冷道:“晚饭你自己找。这是那个小妮子地晚饭。”

米迦勒惨然一笑。想着原来自己还有晚饭吃?不错啊。随即听到库尔达地脚步声。向这边走来。

米迦勒呆呆地望着土墙,想着如果库尔达和吸血时一样,黑暗中来,黑暗中去,自己却要怎样在黑暗中吃下烤山鸡?

想着想着,不由又觉得口渴难耐。忽然想,既然自己听得到库尔达和安蒂诺美的声音,这两人也应该能听到她的喊叫声才对。于是大声喊道:“喂!我口渴!”

只听到安蒂诺美“嗤嗤”地笑了,向库尔达揶揄道:“那小妮子似乎想你了。”

只听库尔达冷哼一声,米迦勒的眼中,忽然出现了朦胧月光。

只见那土墙开了一个洞,月光正是从洞中照射进来。米迦勒呆呆望着这个洞,只见那洞越来越大,很快就可以容一个人进出。正迟疑间,只听库尔达冷冷命令:“出来。”

米迦勒早就想爬出这个牢笼,然而浑身无力,又经过刚才地艰苦运动,此时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爬出来。”库尔达冷冷的声音不容辩驳。

米迦勒瞪视着库尔达,眼中冒出愤怒的火光。怎么可以像野狗一样在地上爬?宁死,不丢人!

库尔达抬了抬眼皮,算是看见了米迦勒地表情,却立刻又转过头去。米迦勒正待发怒,忽然感到腿上狠狠一痛。一根泥土化成的棍棒砸在她的腿上,坚硬无比。

土系魔法师,有了土,便可以为所欲为。

米迦勒用力咬着嘴唇,强忍疼痛,眼中怒意更甚。

“你出不出来?不出来,下一棒便不是打在你腿上了。”库尔达看也不看一眼米迦勒,冷冷地说。

“出来吧,库尔达哥哥会对你很温柔的。”安蒂诺美媚声道。

米迦勒咬着牙,瞪着库尔达,并不做声。

库尔达背对着米迦勒,声音冷得像冰:“不要因为我们不会杀你,就以为可以为所欲为。我不杀你,却可以刺瞎你地眼睛,打断你的脊椎,甚至砍下你的双手。你想试试吗?”

米迦勒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从男人冷漠的语声中,知道男人并不是在吓唬她。或者说,库尔达面对她,根本无需恐吓。就像猫,从来无需恐吓一条濒死的鱼。

她长长嘘了一口气,用尽浑身力气从土洞中缓缓爬出。目光中,闪烁着愤怒,和更多的屈辱。

“这才是乖孩子。”安蒂诺美微笑,声音甜得腻人。

缓缓爬出了土牢,米迦勒浑身都已经被汗水浸湿。她趴在地上,瞪视着库尔达。库尔达回转身,冷冷看了米迦勒一眼,随即将那只山鸡扔到米迦勒面前,道:“你地。”

米迦勒看着那只还在哀叫的山鸡,只见它地双腿被折断

泥土制成的枷锁紧紧束缚,在地上不断挣扎着。

“谢谢……”米迦勒顺口道谢,可是看着那只山鸡,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算之前不洗净拔毛,好歹在火上烤一烤吧?可是她现在却半点力气也没有。于是讪讪道:“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它在火上烤一烤?”

库尔达摇头,道:“直接咬开它地脖子,喝它的血。”声音冷漠,透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地威严。

“这……”米迦勒一惊,看着这只可怜的挣扎着的山鸡,她是在咬不下口。她又不是野兽!

库尔达不耐烦地命令道:“快些。”

“嗯……”米迦勒随口答应着,看着山鸡发呆。她腹中饥饿,口中更是干渴难忍,可是,要她在这两个男人面前咬开一只鸡的脖子,喝这只鸡的血,却是无论如何办不到的。

库尔达叹了口气,快步走了过来。米迦勒抬头,看到库尔达的高大身影慢慢靠近,本能地向后缩了缩身子。

库尔达拾起地上的山鸡,双手用力一拧,山鸡的头就被拧了下来。一股鲜血源源不断从山鸡脖子里冒出来。

库尔达右手用力掐住山鸡脖子,减缓流血的速度。左手伸向米迦勒地面前,一把捏住她两侧地脸颊。

在库尔达铁爪般的手中,米迦勒无奈地张开了嘴,眼中,满是痛苦和委屈。

库尔达一把将右手中山鸡的脖子塞入米迦勒口中,微微放松了捏住山鸡脖子的手指。山鸡地血立刻像喷泉一样从颈中伤口喷涌而出。

米迦勒双眼含着泪光,被迫张大嘴巴。热热的,带着浓浓血腥味的液体不断喷射在她地口腔深处,让她不由自主向下咽。

虽然鸡血缓解了她喉头的干渴,却让她的心撕裂。自己竟然被迫吞下这种东西,胃中忽然感到一阵烦恶,呕吐物灼烧着食管,涌上喉头,与鸡血争夺着嘴里的地盘。

“咳,咳,咳……”米迦勒别过头用力咳嗽,鸡血和着胃液从喉头喷涌而出,洒在地上。或许,还有泪滴。

许久,米迦勒终于止住咳嗽,用手背擦去嘴角地污秽,望向库尔达的目光已经不如起先那么灼热和愤怒。

已经渐渐由愤怒变成了哀求。

求求你,放过我……

库尔达冷冷地看着米迦勒的挣扎,见她终于止住了咳嗽,连忙又将野鸡的脖子塞入米迦勒的口腔。这次,塞得更深了一些,鲜血直接从喉头流下胃袋,让她吐也吐不出来。

米迦勒浑身颤抖,不知道是由于愤怒,委屈,还是羞愧。

片刻,在米迦勒的脑海中,却漫长如一生。终于,那只鸡地血渐渐流尽。库尔达松开手,米迦勒浑身脱离,小脸重重摔在刚才吐出的污秽上,污秽物漫入口腔和鼻腔,又酸又苦。苦得,就像这命运。

“别哭了,起来吧,库尔达似乎很喜欢你。”安蒂诺美刻意装作妩媚地男人声音,此刻听起来,却似乎并不那么讨厌。至少,他不会向她的喉咙中塞鸡血。

但是,鸡血似乎真地给了米迦勒能量。米迦勒努力尝试了几次,终于坐了起来。

一块大大的白色毛巾被扔在了米迦勒地头上。

“好好擦干净,不然库尔达不喜欢你了的话,你会死的更难看。”

米迦勒苦笑。原来这个,叫做喜欢。

毛巾,散发着阳光的味道。米迦勒将脸深深埋入毛巾之中,泪水再也止不住,流下。颤抖的双肩在月色下显得弱不胜衣。

安蒂诺美远远望着,似乎第一次看到如此柔弱的米迦勒。原来,这个永远像雌豹一样紧绷着浑身的肌肉,随时准备战斗的女孩子,也会有如此柔弱的一面。看了,让人着实有些心酸。

这是女人与女人之间的同病相怜吧,安蒂诺美心想。

片刻之后,库尔达转了回来,手中拿着一只烤成金黄色的烤鸡。

安蒂诺美看见了,连忙谄笑:“分我一半吧,库尔达大哥。”

库尔达瞥了一眼安蒂诺美,道:“要吃什么自己去找。”

说完,走到米迦勒面前,将烤得金黄香脆的烤鸡抛到米迦勒怀中,道:“吃了它。”说完,回转身走了。

米迦勒不由怒火中烧,眼中还带着泪,奋力举起手中的烤鸡,正待用力向库尔达扔去。

库尔达像背后生了眼睛,知道米迦勒要用烤鸡扔他一样,冷冷道:“扔我也可以,不过饿肚子的是你自己。”

米迦勒哭着,手缓缓放下。活下去,才能报仇吧。这样想着,用力咬了一口。烤鸡烤得刚刚好,很香。(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i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百章 血液量产机

完了烤鸡,米迦勒感到浑身乏力,远远望着篝火旁端诺美和库尔达,只觉得上下眼皮打架。(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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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觉得安蒂诺美似乎在不断地没话找话说,而库尔达则心不在焉地望着篝火,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着,脸上的表情,始终是冰冷的。冰冷中,似乎还有一些英俊的贵族气质?

这贵族气质,和瓦格雷天生的优雅高贵不同,似乎更多的是一种冷冽的霸气,一种藐视一切的强势。就像是,对了,如果不是他褐色的皮肤和褐色的头发,实在像是一只吸血鬼。

米迦勒拼命摇了摇头。她知道库尔达并不是吸血鬼,否则自己此刻应该也会变成吸血鬼。不过,他为什么要吸食自己的血液呢?纯粹因为恶劣的嗜好吗?还是有什么特殊的目的?例如……为了完成某种咒术?

因为大量失血,脑袋昏昏沉沉的,半点都无法思考。米迦勒的眼前渐渐迷蒙。不管这么多了,反正目前浑身无力的窘境中,什么也做不了,还是好好休息吧。这样想着,慢慢闭上眼睛。

忽然,感觉到脚步声。睁开惺忪的双眼,只见库尔达大踏步地走到自己跟前。

“起来。”库尔达冷冷地说。

米迦勒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望着面前库尔达模糊而冷酷的脸。长长吸了一口气,却没能坐起来。极度虚弱的她,浑身被冷汗浸湿。

库尔达在米迦勒身边盘腿坐下,冷冷望着米迦勒,手中多了一个装载着澄蓝色液体的医用针筒。

米迦勒眯起的眼睛忽然瞪大,恐惧地望着这未知的液体,身体阵阵颤抖。

“你要……对我做什么?”声音。也是颤抖着地。

库尔达冷冷地望着米迦勒。并不多做解释。只是如一个娴熟地护士一般。小心弹去针筒中多余地气泡。

米迦勒感到浑身一阵发冷。本能地觉得。这个针筒中承载地液体。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某种秘药或者某种秘术?还是……让人上瘾、**。最后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地行为、沦为毒品地奴隶地那种毒?

库尔达小心地推着针筒。排出针筒中多余地空气。目光冷冷地瞪视着颤抖地米迦勒。

米迦勒半卧在地上。抬头望着库尔达。一脸惊恐。四肢并用。本能地向后退去。

库尔达走上前几步。也不说话。一只铁箍般地手用力擎住米迦勒被冷汗濡湿地纤瘦臂膀。

米迦勒用力向后拔着手臂,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一根细细的针被刺进了肌肉,那管不明成分地蓝色液体被慢慢推了进去。

库尔达放开了米迦勒的手,米迦勒立刻用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肩膀,望着库尔达,莫名地阵阵颤抖。牙关,止不住地打颤,眼框中,眼珠滚来滚去,眼看就要滴落。

“怕什么,又不会要了你的命。”库尔达看了一眼米迦勒,冷冷地说。随手将用过的针筒丢弃在一旁,转身走回了篝火旁,默默坐在安蒂诺美身旁。

安蒂诺美语带娇媚,声音远远飘来:“这药,会让你**哟。”

米迦勒抱着肩膀,蜷曲着双腿,膝盖靠在胸前,缩成一团。远远看着库尔达和安蒂诺美,心中恐惧着自己被注射的到底是什么药物。

越是未知,就越恐惧。未知,比一切地狱中的酷刑,还要令人害怕。人类,一向便是如此。

渐渐的,米迦勒觉得浑身暖暖的,好像有一些舒服。难道,库尔达给自己注射的竟然是一种补药?不,不可能……这或许,是某种剧烈痛苦地前奏?

不久,似乎觉得身体中的热气越来越甚,温暖,渐渐变成了炎热。这是一种来自身体深处的热流,像是半点都散发不出去一般。米迦勒忍不住脱掉外衣,身上只剩了一件贴身内衣。可是,似乎丝毫无助于散发这恼人的热量,反而觉得更燥热了。只觉得胸口一股窒闷之气窜来窜去,无处发泄,让她不禁有一股想要狂吼的冲动。

米迦勒湿润的紫眸凝视着库尔达,眼中充满了询问之意。

库尔达触到了米迦勒的眼眸,却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冷然转开眼睛,而是微微点了点头,道:“忍耐一下,才刚开始。”

米迦勒深深吸了一口气,这难耐的燥热,才刚开始?库尔达这个家伙,到底要把我的身体,改造成什么样子?

越来越燥热。米迦勒不由将自己的脸和身体全然贴在冰冷地土地上,藉以降温。然而,不久,土地即被米迦勒燥热的身体所同化,也变得燥热起来。于是米迦勒向一侧翻滚,为了寻找一片更清凉的土地。

渐渐的,米迦勒的身体越来越热,她翻滚得也越来越快,后来,就像是在地上打滚。喘息着,不断吐出浑浊

地空气,努力压制着喉咙深处不自觉地溢出的呻吟。动只会使自己觉得更热,米迦勒停了下来,趴在地上,喘着气,望着库尔达,目光中带着哀求。

也知过了多久,燥热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甚。米迦勒再也抽不出身去哀求库尔达什么,全副身心都用在抵抗这难耐地燥热上。额上青筋根根暴起,贝齿将朱唇咬出了血,双手十指紧紧扣进了泥土。

身体中,更有一种有什么东西将要出来的感觉。心脏跳得很快,不但很快,而且很强烈。

每一根血管都似乎充斥着过量地血液,薄薄的血管壁难耐血液地冲击,像是马上要爆开一样。

好难受……

再也难以忍耐,米迦勒的喉咙中,发出低低的嘶吼。就如受伤的野兽。

就要……到极限了。

忽然,只听“噗”的一声,米迦勒觉得手臂上一痛。回转头去,只见手臂上竟然有一根小血管爆开了,血雾如喷泉一般喷洒出来,在米迦勒古铜色的肌肤上蒙上了一层雾气。

米迦勒愣住了,一瞬间,忘了身体内极端难受的感觉,完全被恐惧所支配。

“啊……”放声尖叫的同时,另一条手臂上,也有一条血管爆开。同时,米迦勒觉得自己双腿上,也有好几处疼痛。

难道……会死?

不,这比死亡还要诡异。

“救救我……救救我!”米迦勒嘶哑地喊着,声音中透着恐惧和绝望。

“好了。”库尔达的声音显得那样遥远,脚步却在慢慢移近。

米迦勒神智模糊地望了一眼库尔达的冷漠面孔,却为他眼中流露出的贪婪目光而不寒而栗。

走到米迦勒身前,蹲下,库尔达的脸慢慢靠近米迦勒的脖子。

米迦勒闭上了眼睛,忽然什么都明白了。那种药,不论对身体有没有副作用,一定是一种生血的秘药。让米迦勒的体内瞬间生出大量的鲜血,供库尔达吸食。

颈边,肌肉被撕裂的剧烈痛楚。米迦勒咬紧牙关,拼命忍耐,眼中却放出了愤怒的光芒。

许久之后,米迦勒身体内的燥热之感竟然渐渐好了,库尔达在米迦勒身边,满意地大口吞咽,米迦勒看着他,竟然对他的吸食有了一种隐隐的期待。

然而,期待很快转化为潜意识中的恐惧。因为米迦勒渐渐又感到浑身冰冷,似乎全身所有的力气正在一点一点向外流泻。

浑身颤抖着,暗暗想着:这样的生活,每日都要继续吗?好绝望……

许久,库尔达松开了嘴。米迦勒已经因为大量失血而意识模糊。茫然中,只觉得库尔达又将一块湿泥贴在自己颈项上的伤口上。

“果然,少女的鲜血很好吃。”依稀听到库尔达的声音。

米迦勒浑身冷汗直冒,意识水平越来越低。

“那并不单纯是生血的药吧。”安蒂诺美的声音,“你在其中,释放了一些别的咒术,对不对?”

长久的沉默。米迦勒似乎能够想象到库尔达冷漠的表情。

安蒂诺美又说:“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啐。”库尔达似乎颇不耐烦。

米迦勒觉得眼皮越来越沉,终于任由自己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又身处一片黑暗之中。米迦勒感到自己的手臂稍微抬起都颇为费力。向身边摸去,果不其然,又是泥土的厚墙。

口干舌燥间,用尽全身力气喊着:“我想喝水!”

等待了许久,没有回答。米迦勒苦笑,想着库尔达应该不会舍她而去。看来,在将她的最后一滴精力榨干之前,他不会轻易舍弃如此可爱的食物吧。

等待许久,没有回应,米迦勒又开始犯困。大量失血的人十分容易犯困,往往一天要睡十几个小时。米迦勒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露天。星光点点,已是黑夜。环视周围,似乎并不是昨日的景色,看来,她睡着期间,他们移动了位置。可是,移向哪里?加尔巴迪安皇宫?还是库尔达的私人据点?

米迦勒昏昏沉沉地躺着,只觉得口渴。模模糊糊的,见到了库尔达,和另一只倒霉的山鸡。

苦笑。这样的生活,真的要每日继续吗?

这次,米迦勒再没抗拒。接过库尔达拧断头颅的山鸡,乖乖地喝着它的血液。抵抗,也没有用吧?而且米迦勒是真的需要体力,来应付日复一日的血液量产任务。

喝完了鲜血,米迦勒将山鸡的尸体交回给库尔达。库尔达满意地点了点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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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一章 兽性大发

久,烤得金黄香脆的山鸡被送到了米迦勒的手中。www.65txt.com首发慢咀嚼,却食不知味。一点都没有食欲,尤其是想到了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酷刑。但是,看着库尔达冷漠的眼神,米迦勒下定决心,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虽然不是好汉,眼前亏也是吃不得的。好好吃一餐饭,努力让自己活下去。

活到……活到什么时候?会有人来救自己吗?瓦格雷和尼可拉斯,回魔法帝国了吧?彼得,带着拉斯特走了吧?他们,甚至不会发现米迦勒被抓这个事实吧。

想到这里,米迦勒不由悲从中来。一直以来,总想着孤身一人上路,却没发现,真正孤身一人的感觉,如此悲凉。

口中咀嚼着无味的肉块,眼中,噙满了泪。

是不是身体不好的时候,精神也会分外脆弱?米迦勒,原来是这样的女孩吗?

库尔达冷漠地注视着米迦勒,看着她一口一口地吃完了那只鸡。

安蒂诺美脸上挂着一抹残忍的笑意,就像黄鼠狼在看着它的猎物。

山鸡吃完,果不其然,库尔达又拿来了蓝色的注射剂。米迦勒长长吐出一口气,却并没有了昨日的恐惧。不就是,再吸一次血?没什么了不起。

米迦勒闭上眼睛,坦然伸出手臂。轻轻一痛,药液渗入了米迦勒的臂膀。

地狱般的灼热煎熬之后,就是令人恐惧地被吸食。然后,意识逐渐淡去。

意识跌入地平线以下之前地最后一个瞬间。米迦勒心中淡淡想着。好吧。又一天。结束了。

***

教堂前院。四个男子。四匹马。正是彼得。瓦格雷。尼可拉斯和雪。

“抱歉。彼得。我们要先去救米迦勒。”瓦格雷道。

彼微笑着点头。道:“不用道歉。我明白。”

尼可拉斯皱了皱眉。道:“你真地明白?”

彼望着尼可拉斯,神情疑惑。

尼克拉斯叹了口气,解释道:“不是你想的这样子。因为我们能循着安蒂诺美的气息追踪到米迦勒,但是对拉斯特的所在地却半点线索也没有。”

彼得微笑摇头,道:“即使这两人在同等环境下,我也赞成先去救米迦勒。”

瓦格雷和雪乘上了马匹。尼可拉斯一边上马,一边若有所思地望着彼得:“我以为你会想要救拉斯特。毕竟,你和他感情那么好。”

彼也上了马,和尼可拉斯并骑跟在瓦格雷和雪后面。

他坦然望着尼可拉斯眼睛,淡淡地说:“先救米迦勒,是因为她是女孩子,她落入坏人手中,比拉斯特更容易遇到危险。”

尼可拉斯点头表示了然,他知道彼得指的是哪方面的危险,然后问:“可是,我以为你会想先救拉斯特。因为拉斯特的眼睛——那个,不太方便。他一定会很绝望吧。而且,似乎他地身体也不怎么好。



彼微微一笑,道:“好像每一个妻子,都会问丈夫,如果我和你母亲同时掉下河,你会救哪一个这类问题,是吗?”

尼可拉斯笑着点头,道:“好像的确有点这个意思。”

彼神色认真地注视着尼可拉斯,道:“我当然会先救米迦勒。但是,如果拉斯特因此而死了,我会去黄泉路上陪他。”

尼可拉斯瞪大眼睛,看着彼得。彼得神情坦然,丝毫不像在开玩笑。

“为什么?”他终于忍不住问道。

彼嘴角扬起笑容,目光凝视着远方的天空。“因为我曾经发过誓,会一生陪他,却因为我幼稚的胡闹,把他弄丢了。所以,如果他因此死了,我即使下地狱,也要陪他一起去。这是,我赎罪的唯一方式。”

心中,想起了尼可拉斯曾说过的话:“我不要神爱我,我只要你,在我身边。”

尼可拉斯望着彼得,目光中是了然。微微一笑,道:“不会让你死的,一定帮你把他找回来。”

彼得微笑,笑中透着凄然:“谢谢你。”

“安蒂诺美的气息,是这个方向吗?”瓦格雷回头问。

“虽然很淡,但是的确是这个方向没错。”尼可拉斯说。

“我们加快脚步吧。”瓦格雷说着,轻叱一声,他的白马立刻如流星一般窜了出去。雪紧随其后,没有半点迟滞,似是深深明白主人心意。

彼和尼可拉斯互相望了一眼,连忙打马疾奔,以跟上瓦格雷地脚步。

四个男人疾驰一天,扎营休息,掏出干粮,就着清水当做晚饭。

“靠近了吗?”瓦格雷问。

尼可拉斯摇了摇头,道:“似乎,他们也在高速移动。”

瓦格雷皱了皱眉头,道:“吃完继续追。”

尼可

头:“我们可以不用休息,但是马儿们却……”

只见马匹们在水边喘息着,皮毛上都是汗珠。

瓦格雷皱着眉看了马匹一眼,急道:“可是,不抓紧追上他们,米迦勒被带到加尔巴迪安皇宫,就难逃毒手了啊!”

尼可拉斯叹了口气:“我们已经尽力了。小心欲速则不达。”

瓦格雷用力一跺脚,不再言语。

彼神色沉静地望着焦躁的瓦格雷,柔声道:“别急,米迦勒不会有事的。”

瓦格雷望了彼得一眼,眼中露出询问的神色。

彼微笑:“要相信命运。命定了,米迦勒要成为世界的主宰,她怎么会死得如此轻易?”

瓦格雷眉头一皱,不再言语。

米迦勒会成为世界的主宰,那么瓦格雷会成为什么?想要成为帝王的,是他瓦格雷啊!

夜晚,瓦格雷默默无言,想着心事。

尼可拉斯和彼得并肩躺在地上,望着天上地星宿,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从彼得的生活经历,到詹姆士牧师严厉的一面。从安蒂诺美不男不女的腔调到底仅仅是出于个人的爱好,还是有什么目的,到安吉拉小姐到底是真的喜欢瓦格雷,还是假的喜欢。两人天南海北地,什么都聊。

聊着聊着,慢慢闭上了眼睛。

天还没亮,四人就纷纷从梦中醒来,跨上马儿继续狂追。

然而到了夜里,瓦格雷问起有没有接近,尼可拉斯依然是摇头。

瓦格雷深深叹息,感到无比焦躁。他归国的期限早已一拖再拖,这样拖下去,何时是个尽头?

彼目光沉静,劝瓦格雷道:“他们总不能跑到天边,总有停下来的一刻。我们早晚能找到他们,何必心急。”

瓦格雷烦躁地跺了跺脚。如果我的身后没有整整一个国家的期盼,我也不心急啊!

****

重复着每日吃鸡喝血,被注射奇怪的药,被吸血,昏迷,这样的日子,已经有多少天了?米迦勒只知道,第一次被吸血地时候,月亮是圆的,如今,却是一轮弯钩般的残月了。

浑身都消瘦了。原本充满弹性的手臂,如今只剩下皮包着骨头,连脸颊,也深深凹陷下去。在这样下去,兴许不久之后,自己就会衰竭而死吧。米迦勒想着。

新的一针药剂来了。米迦勒麻木地望着前方,连看都不看库尔达。库尔达将药剂小心注射进米迦勒地身体,退到远处,饶有兴趣地望着米迦勒的身体。

燥热,无比地燥热。心脏,强烈地跳动着,像是要从喉咙口跳出来。今天的药物,似乎比往日都要更猛烈一些。米迦勒用尽全部精神力,才勉强维持着意识。“噗”“噗”两声,两根小血管爆开。两团血雾从米迦勒身体内喷涌而出。

米迦勒望向库尔达。药地作用已经发挥到极致了,他再不吸自己的血,自己就要爆炸了。

库尔达却携着安蒂诺美远远离开了,两人地身影越来越远,渐渐从视线中消失。

在艰难的喘息间,米迦勒用力从牙缝中挤出呼喊:“喂……去哪里?不要丢下我!”

只听“噗噗”之声不断,米迦勒浑身喷洒着血雾,除了一对紫眸之外,浑身已经变得鲜红,如沐浴在鲜血中的恶鬼。

“不要丢下我,求求你……”嘶哑的喊声,带着绝望的哭腔。

痛苦,难以忍受的痛苦,恨不得立即死去的痛苦。

“求求你,吸我的血……”米迦勒大声嘶吼,山谷中传来阵阵回音。却再也没有库尔达的人影。

米迦勒再也无法忍受自己体内那将要癫狂的心脏,用力跃起,身体结结实实撞在一棵老松树上。背上,剧烈的疼痛。然而,胸口那快要爆炸的压力,竟然稍微缓和。

深深喘息了一阵,米迦勒又用尽全力向那老松树撞去。

只听“吱呀”一声,那两人合抱粗的老松树竟然应声而断。

米迦勒大吃一惊,身体的痛苦在极度的惊讶下被暂时压抑。一定是谁将这棵松树砍断了一大半吧。这样想着,不再吃惊,那种如要爆炸一般的痛苦又充满了米迦勒的脑海。

“呼,呼,呼……”米迦勒如野兽一般剧烈喘息着,喉咙中发出低低的嘶吼。她的双眼的眼白已经转为赤红,双目圆睁,正如最可怕的野兽。“噗”的一声,一片血雾从她的左耳中崩出。米迦勒心中的烦躁,让她近乎疯狂!

忽然,用力一拳砸在松树侧一块巨石之上。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巨石应声粉碎!(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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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二章 疯狂的米迦勒

勒惊愕地望着自己的双手。www.65txt.com自己……什么时候开了一拳击碎巨石的力量?然而,胸中不断激荡的火热令她无暇惊讶也无暇恐惧,渐渐陷入癫狂状态。眼前的一切,渐渐迷离,沾染着唾液的唇角边,泛起一丝苦笑。自己,会因此死去吧——死在这如火如魔的疯狂力量下。

附近,尼可拉斯、瓦格雷、雪和彼得四人,却骑着马慢慢地接近。

“近了。”尼可拉斯低声道,声音中透着一丝紧张。

“安蒂诺美?”瓦格雷问。

尼可拉斯点头,道:“是的,只有他一人。”

瓦格雷点头,道:“走吧。”当先打马向前。雪紧随其后,彼得和尼可拉斯也在后面跟上。

远远的,看到安蒂诺美的背影,站在一个高高的土坡上,凝视着远方,不知在看着什么。身周,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氛围,连瓦格雷一行人接近都没有注意。

瓦格雷向众人做出一个“安静”的手势,下马静静向安蒂诺美走去。雪、尼可拉斯和彼得也学着瓦格雷下马,慢慢向前走着。

安蒂诺美终于回转身,媚笑着望着瓦格雷一行四人,道:“哦,终于来找你的小情人了?”

瓦格雷冷冷问道:“你将她藏到哪里去了?”

安蒂诺美双手一摊。夸张地大大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呀。”

瓦格雷目光冷然。握紧了拳。一股杀意从他冷漠地脸色中释放出来。

安蒂诺美强压心中地恐惧。媚然一笑。道:“堂堂魔法帝国地二公子。欺负加尔巴迪安一个小小地护法。似乎不太合适吧?”

瓦格雷冷然道:“可是。堂堂加尔巴迪安护法。欺负一个弱女子。是不是也不太合适呢?”

安蒂诺美冷笑:“这个女子是加尔巴迪安皇帝陛下钦点地要犯。你。要来干涉加尔巴迪安地内政吗?这可能会引发战争哦?”

瓦格雷皱眉:“要犯?她一个小小地女孩子。能犯什么罪?”

安蒂诺美渐渐收起脸上的媚笑,正色道:“隐瞒自己的战犯身份,毁损身上的战犯印记,私自逃离城。请问魔法帝国二皇子殿下,这是什么罪名?”

根据两百年前,加尔巴迪安和魔法帝国定立的旮旯城公约,战犯及其后代一生不得离开旮旯城。否则,人人得而诛之!

瓦格雷长叹一声,拉着雪的手退后,道:“罢了,这件事情,我管不了。”

说完,向彼得使了个眼色,就转身向前走去。

雪跟在瓦格雷身后,两人竟再也不看安蒂诺美一眼。

安蒂诺美这才注意到,刚才被瓦格雷地气焰所掩盖的彼得。

“呵呵,是你。”安蒂诺美的脸上,重又泛起媚笑,“你家的拉斯特,还好吗?”

彼淡淡道:“拉斯特好不好,和你并不相干。请将米迦勒还给我们吧。”

“你过来。”安蒂诺美朝着彼得招招手。

彼得依言过去,安蒂诺美指向前方,道:“看看这是什么?”

残月下,朦胧的光芒中,彼得望向前方。只见前方一大片空地上,一片狼藉。

不,这本来不是空地。可是,这片地上所有的树木都已经变成了叶和木屑的碎片,还和着碎石。看上去就好像整片地平白高出来一层,像是地面上铺了一条厚厚的,由碎石木屑组成的毡毯一般。

空地中央,站着一个小小的,佝偻着背地身影,却不是米迦勒,又是谁?

“米迦勒……”彼和尼可拉斯失声大喊道。

瓦格雷和雪也走了回来,跃上土坡,看着米迦勒的身影。

只见那个小小的身影浑身似乎充溢着过剩的能量,巨大的能量在体内膨胀,似乎下一刻就要奔涌而出。

米迦勒颤抖着身体,强自压抑着体内的疯狂。忽然,用力向地面击出一拳。

拳头砸在地面上,米迦勒整个人

击震得飞了起来,斜斜落到一边。地上,却多出了直径的大坑,细碎的土屑漫天飞舞,喷得到处都是。好几块泥土砸到米迦勒身上。

但是米迦勒似乎浑不在意,甚至没有用手掸去身上的尘埃,只是又摇摇晃晃站了起来,颤抖着浑身的肌肉。

“米迦勒!”尼可拉斯大声喊着,但是米迦勒似乎半点反应都没有。

只见她双脚踩踏着乱步,头越来越低,背高高拱起,如一张拉满地弓。

瓦格雷忽然一把抓起安蒂诺美衣领,大声道:“她怎么了?你们把她怎么了?”

安蒂诺美桀桀笑着,道:“你想知道她怎么了,为什么不自己过去看一看?”

瓦格雷望向身具惊人怪力的米迦勒,只见米迦勒的身体渐渐弯成一只虾,额头简直要贴上了肚皮,浑身抖得越来越剧烈,连周遭的空气也震动起来。

彼一咬牙,朝着状态怪异的米迦勒奔了过去。瓦格雷望着安蒂诺美阴险地笑意,却有些迟疑了,问:“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安蒂诺美笑道:“阴谋谈不上,嘿嘿,只不过这个小妮子作为宠物,却甚合我心意。”

“宠物?”瓦格雷疑惑。

“正是,那种最最听话的宠物哦。在主人面前最是温顺,在别人面前,却会展开白森森地獠牙哦。”安蒂诺美悠然道。

瓦格雷回头望向米迦勒,只见彼得已经快要来到米迦勒身前,不由大呼一声:“小心!”

彼怔了怔,回头望向瓦格雷。

只见米迦勒蜷曲的身体忽然伸展开,头高高向后仰起,金色地短发几乎要碰到后背。喉咙中,发出一声长而尖锐的咆哮,如受伤地野兽临终的嘶吼。

身周那些碎木和石屑,随着米迦勒的咆哮,向周围远远喷出。彼得连忙用手护住自己的头脸,以防被碎石击伤。一股强大的冲击力扑面而来,彼得几乎要站不住。

瓦格雷远远望去,只见米迦勒周围方圆数米内,有一个强烈得几乎可以用肉眼看见的力场。力场周围,碎石、木屑、树叶乱飞着,渐渐卷入强大的气,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彼得在漩涡边缘被吹得风雨飘摇,几乎站立不定,却还是用手臂护住脸面,努力向前走去。

“彼得,回来!”瓦格雷忍不住高呼。

尼可拉斯快步走近彼得,忍受着米迦勒造成的强烈的气压,念动咒语。咒语从尼可拉斯唇角流泻而出,化成文字的实质,穿透米迦勒源源不绝的咆哮之声,在彼得身周形成了一个减弱气场的加护。

彼虽然拥有了尼可拉斯的防护,然而米迦勒造成的气场,对他的影响,依然十分惊人。米迦勒身周的气有如有形有质的剑气一般,在彼得的手臂上划开了道道血口。彼得的衣服更是已经支离破碎。彼得虽然奋力向前,但是离米迦勒还有这一段可望不可即的遥远距离。

“回来!”瓦格雷大声喊道,也冲到了土坡下,却站在尼可拉斯身后,不敢靠近。

米迦勒的咆哮持续着,天地,为之变色。

“用魔法!”尼可拉斯突然大声说,“彼得,用魔法护身!你的力量不应该只有这么弱!”

彼正被米迦勒的力量之风吹得七荤八素,被尼可拉斯一提点,立刻用火系魔法的力量护住全身。瞬间,发现冲击小了许多,但是却依然难以靠近米迦勒。

忽然,米迦勒的吼声更大了,就好像长久以来酝酿着的火山忽然大爆发一样。彼得再也把持不住,向后远远飞去,砸在地上由米迦勒造成的松软木屑之上。

瓦格雷和尼可拉斯也承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强大力量,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只见米迦勒渐渐平静下来,忽然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像是陷入了昏迷。(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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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三章 小雪是女王!

米迦勒!”彼得从地上跃起,三两步冲到米迦勒身边

只见米迦勒静静躺在地上,周身都被鲜红的鲜血覆盖。(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看不出她的呼吸,不知道她是活着还是死了。半个多月没见,米迦勒的身体整整消瘦了一圈,脸颊深深凹陷了下去,手臂看上去也是皮包骨。彼得心疼地跪了下来,伸出手,却不敢触摸米迦勒看上去十分脆弱的身体。

忽然,米迦勒的身体竟然渐渐沉入地底。

“土系魔法!”尼可拉斯的声音唤醒了彼得。

彼得连忙伸出手去,想要拉住米迦勒。然而米迦勒沉得越来越快,彼只拉住米迦勒一条破碎的衣角,只听“刺啦”一声,米迦勒即完全没入土中,泥土又立刻合上,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怎么行!

瓦格雷高高跃起,在风中摆了一个潇洒的姿势,双手伸直,手掌向前,向土中放出一个蓝色的火球。嘴角,隐隐露出得意的笑容。

这一手身法漂亮得令人目眩,若不是现在正是生死存亡的关头,尼可拉斯真想拍手叫好。

彼却呆立一旁。没有丝毫实战经验的他,既看不出瓦格雷这一手身法的帅,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尼可拉斯却已借着魔法力量,箭一般向前,准备与瓦格雷前后夹击。一道光之墙从平地竖立起来,挡住了地下的土系魔法师。

瓦格雷地蓝色火球。竟然没有激荡起任何震动地没入土中。

不久。一个褐色头发。褐色皮肤地男人。抱着米迦勒从地底下钻了出来。虽然表情仍然努力装作冷酷。却掩盖不了火烧屁股地狼狈。身后地衣衫已经被瓦格雷地蓝色火球全数烧毁。皮肤上却没有半点焦痕。显然瓦格雷自恃身份。不愿伤害库尔达。只是小小警告一下。

库尔达怒目看着瓦格雷。道:“二皇子殿下。您!”

瓦格雷微微一笑。说:“抱歉。我改日赔一身衣服给你。”

说完。向彼得使了个眼色。

彼得了然。替换了瓦格雷地位置。向库尔达怒道:“把米迦勒放下。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库尔达见到彼得,似是一怔,忖道:“原来,炎怒之力重现人间的传说,果然是真的?”

彼默然怒目,并不接口。尼可拉斯已经用魔法,在众人的周围围起了四道光之墙,道:“还是投降吧,你跑不了的。”

库尔达嘿嘿一笑,道:“好啊,就把她还给你们,反正,恶魔地种子已经洒下。

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与恶魔一同跳舞。”

说完,将米迦勒细瘦的身体往地上远远一抛。

彼连忙上前,将米迦勒横抱起,望着米迦勒,充满了怜惜地神情。米迦勒在彼得怀中,浑身冰冷,但是胸口仍然温热,微弱而平静地呼吸着,看来,只是一时昏迷。

库尔达双手一摊,道:“现在可以放我走了?”

尼可拉斯望向瓦格雷,瓦格雷道:“慢着。她的龙鳞刺,想必不在她身边吧。”

库尔达双眼一翻,道:“我怎么知道什么龙鳞刺?”

彼在一旁,道:“的确,米迦勒的身上没有她的刀。”

瓦格雷沉脸瞪视库尔达,道:“我虽然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我身边地两人,也不是好惹的。首先,你若是不说实话,今天就别想从这光之障壁里面走出去。”

库尔达冷哼一声,道:“她地刀的确不在我身上,不信你可以搜我的身。”

瓦格雷傲然瞪视了库尔达许久,迎来了库尔达故意装作冷漠,实则有些害怕的眼神。

瓦格雷皱眉,道:“好吧,我相信你,你走吧。”

“怎么可以?”尼可拉斯失声说。

瓦格雷冷冷道:“龙鳞刺的确不在他身上,我们再不追,安蒂诺美就逃远了。”

“你是说,龙鳞刺在安蒂诺美身上?”尼可拉斯问。

“正是。”瓦格雷点头。

三人回望刚才安蒂

的土坡,却哪里有他地影子?

“啧!”尼可拉斯咋嘴,心中愤怒。

“冷静,先用你的魔法看看他到了哪里。”瓦格雷道。

片刻,尼可拉斯道:“没有走远。”然后,望着瓦格雷,指着库尔达道:“这家伙怎么处理?”

瓦格雷叹了口气,道:“除了放了他,还能怎么办?我作为魔法帝国地二皇子,总不能囚禁邻国重臣。”

尼可拉斯皱眉,朝着库尔达狠狠啐了口唾沫,道:“还不快滚。”说完,收起了库尔达周围的光之障壁。

库尔达地身体没入土中,消失不见了。看来,在土中行走是他平时移动的方式。

“快去追安蒂诺美。”瓦格雷挥了挥手,示意不要再管库尔达。

“奇怪……”尼可拉斯喃喃道,“安蒂诺美地位置,刚才开始就没有动。”

“走,过去看看。”瓦格雷道。

三人向着安蒂诺美的位置走去。

只见安蒂诺美浑身被一根皮绳五花大绑,简直快要变成木乃伊了。握着皮鞭,一脚踏在安蒂诺美身上的,却是雪。

只见雪身上穿着一身不知从哪里搞来的深红色紧身皮衣,手中握着一根长长的皮鞭,皮鞭一头,是妖冶的红色。脚下,却是一双十几公分高的细高跟鞋。

除了胸部扁平之外,跟sm中的女王简直没有半点分别。

安蒂诺美在雪的践踏下,不住求饶:“女王大人,请你饶了我吧!我是你的仆从,我是你的走狗,我给你舔高跟鞋……”

雪冷冷地俯视了一眼安蒂诺美,道:“你给我舔高跟鞋?只怕你还不配。不如好好舔舔我脚下的泥土吧。”

“是……是……”安蒂诺美应着,伸出舌头,就要舔地上的泥。

“这才是乖孩子。”雪的脸色,依然是冷傲的。

“啪”的一声,那根皮鞭脆生生地抽在安蒂诺美腿上,他裸露的小腿上,立刻多出了一条玫瑰色的痕迹。瓦格雷皱眉看着,想想都觉得疼。

却没想到,安蒂诺美的脸上,竟然露出一股无比幸福的表情,双颊潮红,眼神迷离,颤抖着声音道:“女王大人,我好喜欢……求你再抽我……”

瓦格雷皱着眉头,静静看着,此时终于忍不住道:“雪,玩够了。”

雪一回头,望见瓦格雷,立刻换上一副无比恭顺的表情:“主人,您回来了。”

回头瞪了安蒂诺美一眼,厉声道:“给我乖乖的,不准逃跑。”

然后在瓦格雷面前半跪下来,深深行了一礼。

彼得因为从小生活在教堂,没有接触过社会阴暗面,此刻傻傻地看着这一切,脑中正在疑惑为什么雪抽了安蒂诺美,安蒂诺美要如此开心。

尼可拉斯却已经双眼放光,对着雪露出无比崇拜的神情,道:“你知道吗?我当时就是想使用易容魔法,变成像你这样的高贵女王,然后自己和自己玩sm啊。”

雪吐了吐舌头,嘿嘿一笑。

瓦格雷却并不理会雪的胡闹,只是对安蒂诺美冷冷道:“把龙鳞刺交出来。”

“龙鳞刺?你说米迦勒的武器?”安蒂诺美露出疑惑的神情。

“当然。”瓦格雷道。

安蒂诺美双手被牢牢捆绑,却还是勉力从皮绳缝隙中摊出,摇了摇头,夸张地道:“我不知道呀。”

说完,还无比妩媚地朝瓦格雷抛出一个恶心的笑容。

瓦格雷的额头上,青筋**,双拳握紧,从牙缝中滋出一个声音:“雪!”

“是,主人。”雪屈了屈膝,随即扬起皮鞭,一脚踏上安蒂诺美那泛红的脸颊,冷冷道:“你说不说?”

安蒂诺美的眼中,露出甜蜜而恐惧的神色。

“主人……”这一声媚唤,引得除了雪之外的所有人堪堪倒退三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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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四章 被藏匿的龙鳞刺

用力,细高跟随即在安蒂诺美的脸上留下一道血道:“再不说,我下一脚就不是踩在你脸上了。www.65txt.com”

安蒂诺美的眼睛恐惧地移向自己下半身的某点,颤声道:“我说,主人,我说……”

雪放开高跟鞋,冷冷道:“你最好还是老实点。”说完,皮鞭在空中空挥了一下。“嗖”的声音传入蒂诺美的耳膜,让他的身体起了奇妙的反应,似乎隐隐期待着极致的快感。

“主人,请您用力打我一拳,腹部。”安蒂诺美道。

雪皱眉,将拳头抵在安蒂诺美腹部,问:“这里?”

安蒂诺美点头,嘿嘿笑着。

雪抽手,对着安蒂诺美的腹部极用力的一拳。尼可拉斯和彼得面面相觑,他们都没想到看似柔弱的雪竟然能打出如此有力量的一拳。这一拳之力,足以杀死一头豹子!

安蒂诺美全身在这一拳之力下缩紧,脸色苍白,红唇微启,作呕吐状。

“够了?”雪冷冷问。

安蒂诺美无暇回答,眼中眼泪狂飙。忽然,一个刀柄从他的口中被呕吐出来,然后是刀身和刀鞘。尺来长的刀,竟然就这样被藏在他的胃部。

众人都回过头去。感到一阵恶心。

只见安蒂诺美作呕了片刻。另一把刀也从他地胃中被呕了出来。

安蒂诺美痛苦地喘着气。雪奖赏似地在安蒂诺美地腿上抽了一鞭。引来一阵满意地呻吟。

“难怪察觉不到龙鳞刺地气息。”尼可拉斯望着龙鳞刺。一脸恶心地说。“原来被这家伙藏在胃里。”

说着。却无论如何没有办法下定决心去取这沾满了唾液、胃液和说不清成分地黏黄液体地龙鳞刺。

瓦格雷也一脸嫌恶地回过头去。彼得则眼观鼻。鼻观心。心观怀中地米迦勒。不做声。

雪发话了,指着龙鳞刺,对安蒂诺美冷冷道:“舔干净。”

安蒂诺美一脸恶心地看着自己吐出的污秽,不做声。

雪的高跟鞋,在安蒂诺美面前轻轻晃了晃,道:“舔不舔?”说着,作势就要向安蒂诺美的下体踢去。

“舔……主人,给我十鞭我就舔……”安蒂诺美讪讪道。

“还学会讨价还价了?”雪一脸厌恶地看着安蒂诺美,眉头紧紧一皱,周身立刻散发出一种充满威慑力的气场。

“不……不敢……”说着,安蒂诺美竟然真的伸出舌头,小心翼翼地开始舔舐双刀上散发着恶臭地污秽。

尼可拉斯别过脸去,不忍再看。

雪向尼可拉斯偷偷露出一个洋洋得意的笑脸。安蒂诺美一边舔着,雪一边挥着皮鞭,向安蒂诺美的腿上一鞭一鞭抽去,引得安蒂诺美浑身一阵阵甜蜜的震颤,口中不自觉溢出幸福的呻吟。

直到安蒂诺美将那双龙鳞刺舔得闪闪发亮,雪才收起紧紧踩在安蒂诺美身上的高跟鞋,扬起皮鞭,嗖嗖嗖地来回抽了十来鞭。安蒂诺美满足地叫唤着,听得众人不寒而栗。就连始作俑者的雪,眉毛也微微**。

见安蒂诺美红着脸,迷离的眼神显得十分满意,雪俯身用一方帕子抱起龙鳞刺,小心藏入怀中,傲然转身离去。踩着高跟鞋走路的姿势,竟带着十足的性感诱惑。留下安蒂诺美躺在地上,眼神淫荡地回味着爱之皮鞭地甜美滋味。

尼可拉斯望着雪的背影,露出一脸迷恋之色,连口水都快要掉落下来。看来,他仿佛十分想成为雪的下一个猎物。

彼得抱着昏迷的米迦勒,一脸无奈地望着瓦格雷。哪知瓦格雷神色如常,似乎早已习惯了这一切。

长长舒了口气,瓦格雷道:“走吧,一起随我回魔法帝国去吧。”

语气中,带着不容置辩的权威。

原本彼得并没打算随瓦格雷一同回去,但是此刻也只是略略怔了怔,点了点头。一方面,让瓦格雷在加尔巴迪安耽搁了太久,虽然不是他的错,不过他也有些许

另一方面,他也放心不下昏迷的米迦勒。那么,去

丢下独自被皮绳牢牢捆绑,独自躺在月光下的安蒂诺美,一行人说走就走。彼得看着安蒂诺美挣扎的姿态,在心中默默祝祷:会有人来拯救他的吧,阿门。

毕竟天色已晚,一行人行不多远便安营扎寨。队伍中有尼可拉斯,是一件十分方便地事情,此刻,他又从他的宝玉中召唤出他那神奇的小房子,支在了空地上。

尼可拉斯给瓦格雷主仆安排了一间房间,给米迦勒单独安排了一间房间,彼得则和尼可拉斯挤一间房间。

雪服侍瓦格雷洗过澡,两人早早就睡了。

瓦格雷虽然不放心米迦勒,更不放心彼得在米迦勒身边,但是让他这样的大少爷去照顾一个病人,实在太强人所难了。想着“等米迦勒醒来,有的是占有她地机会,昏迷的米迦勒就让给彼得吧”,安然入眠。

彼得跪在米迦勒地床前,用一块濡湿的毛巾轻轻擦拭着米迦勒全身地血痕。望着米迦勒消瘦的脸庞和浑身大大小小地伤口,听着米迦勒颤抖的、仿佛随时会断绝的微弱呼吸,彼得的心揪了起来。

很痛。

想起了在法国南部,自己被米迦勒的部下们揍得七荤八素的时候,米迦勒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料,那时候,米迦勒多么活泼,多么开朗和快乐。现在,却成了一个病恹恹躺在床上,身死未卜的可怜虫。

命运,将米迦勒一步步逼入绝望的深渊。可是,真的是因为命运吗?还是有一些,比命运更深不可测的东西……

服侍病人,本就是彼得做惯了的。他用蘸了清水的干净毛巾,小心翼翼地将米迦勒的伤口周围的血污清理干净。不久,米迦勒的肌肤就恢复了白皙幼嫩,可是,却灰扑扑的没有光泽。

彼叹了口气,将消炎药粉小心翼翼地洒在米迦勒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上。消炎药粉灼烧着伤口,米迦勒口中发出模糊的呻吟声。彼得注视着米迦勒的脸,看着她微微颤抖的睫毛,消瘦得有些凹陷的脸颊,心中,说不出的心疼。

米迦勒的额头,触手滚热。不知道是因为浑身这么多大大小小的伤口,还是发泄之后精力消耗过度?嘴唇因为高烧而干裂,微微张开着,轻轻地呼吸。

如果这份苦,是自己代替她承受,多好?

彼一边用干净的软布蘸了干净的水,轻轻擦拭米迦勒干裂的唇,一边在心中默默祷告,祈求神灵保佑米迦勒快一些好起来。

唇,在清水的作用下,变得湿润。彼得轻轻拂过米迦勒有些倔强的嘴角,拂过那苍白的小脸,不由一阵心悸。

这张脸,曾无数次出现在自己的梦中,可是,每次都是那么遥不可及,高不可攀。

自己在第一次听见这个女孩的声音的时候,就深深爱上了这个女孩。这个活泼、不羁、有些毛躁、而且非常善良的女孩。在梦中,无数次描绘过这个女孩的脸,可是真正见到了,却发现梦中描绘的每一张,都不如面前的这张脸美丽。

那美丽的眼眸,却始终注视着远方。

米迦勒自己没有发现吧,自己从来就是一个不安分的女人。不论是那时候,还是现在,她的目光,总是让彼得感到遥不可及。

只有在被加尔巴迪皇家追杀,感到走投无路,被迫接受命运的时候,她的眼中,才有过彼得的身影。除此之外,米迦勒的眼中,永远是彼得看不到的地方。

米迦勒总说,彼得的心遥不可及。可是彼得自己却知道,除了神和拉斯特之外,米迦勒是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人。

或许对米迦勒来说,不是唯一,便不如不要吧。可是对摩羯座的彼得来说,生命中除了爱情,实在还有许多其他必须要做的事情。(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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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五章 向魔法帝国进发!

觉到自己身上的暖暖日光,米迦勒睁开了迷离的双眼哪里?似乎是尼可拉斯的小房子,记得这简单的陈设和温暖的感觉。(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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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的手臂上许多地方,都被贴上了小小的纱布和药棉。这些地方是昨天飚血的地方吧?谁帮我包扎的呢?我……获救了?终于脱离了可怕的吸血地狱?是谁救了我?是尼可拉斯?还是有别的谁?

昨天晚上后来怎么了?只记得安蒂诺美和库尔达丢下浑身酷热狂躁的自己,走开了。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完全不记得了。

似乎……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梦见城的那条长街,梦见母亲和妹妹的尸体,梦见普林斯——自己爱过的第一个男人,梦见……

忽然像感觉到什么似地别过头,发现梦中的男人就趴在自己的床边,熟睡。轻轻的呼吸,吹起飘在口边的金发。彼得,为了照顾自己,一夜没睡吧。他为什么会在这边?和他形影不离的拉斯特,想必也在吧?他心中的心结,解开了吗?

米迦勒的手指,轻轻拂过彼得金色的头发,永远都洗得很干净,总带着一丝荷叶的味道。睫毛很长,如扇子一般在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眉毛和眼睛的线条很柔和,看上去永远都不会生气一般。嘴唇很饱满,看上去有一点点性感。

好想尝一口。

米迦勒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种冲动。彼得,虽然年龄还比她大一岁,但是在她的枕边趴着,看上去就像一个小小的男孩,为了期盼圣诞礼物一夜不眠。

好想吻他。

冲动和理智互相交战,最后一个均衡的结果,就是米迦勒在彼得地额头上轻轻印上了一吻。

彼得并没有醒来。只是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怪米迦勒扰他清梦。

米迦勒浅浅一笑。觉得彼得好可爱。

小心不打扰到彼得地睡眠。下床悄悄走出了房间。好好洗了个澡之后。立刻有一种浑身焕然一新地感觉。

远远地看见瓦格雷站立在小屋边地草地上。为爱马梳理着毛发。雪侍立一旁。原来瓦格雷还没有回魔法帝国啊!米迦勒兴奋地大大挥手。打了个招呼。

瓦格雷回转头。看见米迦勒。露出一个很迷人地微笑。道:“你醒了?”

语气却很平静。让米迦勒有一种很安心地感觉。似乎自己昨天、前天。以及之前那两个多星期。一直在这个男人身边。

米迦勒点了点头,道:“嗯,昨晚睡得可好?”

瓦格雷笑笑:“好极了,你呢?……我是说,你的伤不碍事吧?”

米迦勒抡起胳膊,笑道:“还有什么伤能打倒我米迦勒。”

瓦格雷失笑:“没事就好。”

“哟,你醒了!”尼可拉斯的声音,手中提着两个水桶,远远走来。

“是地,劳你操心了。”米迦勒看着尼可拉斯,甜甜一笑。

原来大家都在,米迦勒的心中泛起一阵温暖。

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拉斯特呢?没和彼得在一起。”

尼可拉斯的脸上掠过一阵阴霾。

瓦格雷声音严肃:“拉斯特……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米迦勒皱眉,“他不是和彼得一起走地吗?”

瓦格雷摇了摇头,道:“彼得涉世未深,怎懂人间险恶?”

尼可拉斯补充道:“彼得遇到一个陷阱,他们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拉斯特。”

米迦勒的好心情立刻沉入谷底。

“是加尔巴迪安干的?”

瓦格雷摇摇头,道:“不知道。”

“不知道?”米迦勒皱眉。

瓦格雷重重叹了口气,道:“没有任何线索。而且,因为拉斯特

去了魔法之力,我们也没有办法用感应魔法的方法”

米迦勒心中一阵失落,还以为大家终于在一起了,却把拉斯特给弄丢了。

迎上瓦格雷的眼神,却温暖而坚定。

“我们回魔法帝国去吧,然后再想办法救拉斯特。这个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只要他还活着,我们一定能找到他。”

米迦勒在瓦格雷地眼神中,感到稍稍安心,大大点了下头。

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地,问:“对了,我的龙鳞刺?”

雪从身上掏出一个小小布包,打开后,一对洗地干干净净的短刀,散发着木头地清香。显然,雪已经仔细清洗过了,洗去了安蒂诺美的口水。

尼可拉斯望着这对短刀,想起上面曾经沾满了安蒂诺美地胃液,不由感到一阵恶心。米迦勒注意到尼可拉斯的脸色,问:“怎么了?”

尼可拉斯立即满脸堆笑摆手:“没事,没事,你别介意!”

米迦勒翻翻眼皮,觉得有些奇怪,却也不再多想,接过龙鳞刺。

龙鳞刺在米迦勒的手中,发出微微的温暖,似乎在等待这个主人许久了。米迦勒微笑着望着这对忠心耿耿的刀,轻声道:“你们也受苦了,现在没事了哟。”

深深吸了口气,终于,向东方魔法帝国出发了。这个瓦格雷的故乡,有什么在等着自己呢?

几人骑着马东去,不一日便来到了伊斯坦布尔。这里自古以来,便是隔绝东西方的要塞。它先后是东罗马、拜占廷、奥斯曼三大帝国的首都,长期作为中东地区的政治和宗教中心。并且此城建于亚洲、欧洲两大洲结合部,是古时候中国“丝绸之路”亚洲部分的终点,它与欧亚大陆政治、宗教和艺术史上的重大事件联系在一起,东西方文化、伊斯兰教和基督教在这里相交流、相渗透。

伊斯坦布尔最著名的建筑,即是宏伟的圣索菲亚教堂和苏莱曼尼耶清真寺。前者是拜占庭帝国时期一个叫查士丁尼的皇帝主持建造的,另一个则是奥斯曼帝国时期,著名建筑师柯卡西南的手笔。

团队中,并没有信仰伊斯兰教的人,但是却有一个笃信基督教的彼得。因此,众人在圣索菲亚大教堂前驻足良久,无奈地看着一脸肃穆的彼得。

“喂喂……再这么严肃下去,就有点做作了哦。

”米迦勒无奈地拍着彼得的肩膀,小心提醒。

彼木然回过头,眼中满是兴奋的光芒:“第一次……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教堂!好神圣!”

“喂喂……醒醒……”米迦勒拍着彼得的脸,顺便帮他擦掉流下来的口水。

彼的眼睛,依然紧紧盯着这个雄威的建筑。的确,对一个从小以为教堂只是一个三层小楼的少年来说,这个建筑的规模是太宏伟了些。

瓦格雷终于站出来,命令式的语气:“不想进去看看嘛?彼得先生。”

虽然是疑问的句式,但是语气却是令人难以抗拒的威严。

彼得这才回过神来:“好……好的。”

五人踏进教堂。这座教堂,与这个星球上其他著名的建筑不同,竟然保存得相当完好,教堂的内部,是一个能容纳下几千人的宽广空间。融合了哥特风格和伊斯兰建筑风格的圆顶建筑,内部看来是一个非常壮观的挑高空间。

巨大的圆顶四周,空的窗子透进日光,给教堂内带来一股庄严的气氛。圆顶上是黄色和绿色的旧漆,还隐约可以看清中世纪的古老壁画。

“这里,有点奇怪……”米迦勒不禁喃喃道。(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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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六章 魔法帝国的入口

奇怪?”瓦格雷扬眉。www.65txt.com首发

米迦勒点点头,道:“在这个世界上,你曾经见过第二个保存的如此完好的教堂吗?”

彼摇头,的确没有。

他曾经游历过这个世界的许多地方,但是连年的战争和饥饿带来的,是信仰的荒芜。除了詹姆士牧师这样极少数还存着信仰的牧师开办的小小教堂之外,大多数的大教堂都已经倒塌、被焚毁,或者被改成了收容所,甚至领主们的别宫。即使仍有保存得如此完好的教堂,也绝对不会还履行着教堂的职能。

而这个圣索菲亚大教堂,不但保存得相当完好,而且看来有专人时时保持着这个教堂的整洁。连墙上的描金和壁画,看来也经过专门的处理,并没有因为漫长的时间而风化。

更奇怪的是,教堂中连一个人也没有。既没有找不到遮蔽日晒雨淋的掩体,在教堂中暂时居住的穷人,也没有以敬拜为目的前来的虔诚信徒。有的,只是一个空旷的大厅,和大厅中五个渺小的人。

瓦格雷微微一笑,道:“因为结界。”

“结界?”米迦勒不解。

“是的,结界。”瓦格雷道,“这个教堂受到魔法的保护,在外人眼中,只是一片无法踏入的废墟。只有被选中的人,才能看见这个教堂真实的样子。也只有被选中的人,才能进入这个教堂。这就是所谓的结界。”

“这么说来,我们是被选中的?”尼可拉斯问。

瓦格雷肃然点头。道:“是地。因为这个教堂。实际上是东方魔法帝国地入口之一。”

众人不约而同地长长吸了一口气。

传说。东方魔法帝国盘踞在整个世界地东方。拥有整个世界超过一半地领土。但是。却几乎没有人知道东方魔法帝国真正地入口。传说旅人们走到加尔巴迪安和魔法帝国地边境。便再也无法前行一步。不论往哪个方向走。最后总会在迷迷蒙蒙中绕回**。船只则会在两国边境地海域失去航向。甚至直接消失。或者被瞬间移动到加尔巴迪安广阔海域地某个毫不相干地地点。

而这里。这个闻名世界地圣索菲亚大教堂。竟然就是魔法帝国地入口之一?

米迦勒不由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类似于“好大一扇门”之类地东西。

不禁心中疑惑:“入口。在哪里呢?”

瓦格雷微微一笑,道:“我现在就带你们进去。看好了哦,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帝国的入口,就要开启了!”

说完,念动咒语,只见那可以容纳数千人的宏伟大厅地四周,忽然升起六根光柱。那些光柱忽然拔地而起,直冲天际。米迦勒目测那些光柱,每一根应该都有数米直径,向上则看不见尽头,似乎被教堂圆弧形的顶完全吸收。

光柱慢慢向众人移近,在形成一个十数米直径地六边形时,忽然开始沿着顺时针的方向转圈,并且越转越快,越转越猛,最后,竟然连成一个光之环,将众人牢牢锁在环中。

米迦勒不禁伸出手,想要触摸那面纯白的光之墙。

尼可拉斯忙大呼道:“住手!”

雪也同时大声道:“不可以。”

米迦勒一惊,缩回手,回头望向尼可拉斯。

尼可拉斯皱眉道:“这光墙是充满高度魔法能量的产物,你用手触摸它,你的手说不定就会在里面融化。”

米迦勒听出一身冷汗,心怦怦跳着。

雪接口道:“正是如此。二皇子殿下正用强大的魔法之力强行打开魔法帝国地入口之门。这个世界上,能打开魔法帝国入口之门的,只有魔法帝国皇家地人和少数几个其他贵族而已。”

米迦勒向瓦格雷望去,只见瓦格雷平素神定气闲的脸,此时也是一脸地严肃,薄唇紧抿,苍白的额头上,甚至隐隐渗出汗珠。

许久之后,米迦勒忽然感到,自己

地面开始下沉。

她一脸惊讶地望向四周,只见他们果然是离教堂那个圆弧顶越来越远。

瓦格雷一脸认真地念着咒语,似乎法术到了关键时期。雪则一脸宁静,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旅行。但是除了这两人之外,其余的人都露出惊讶的神情。

许久之后,脚下的地面终于停止下降,米迦勒抬头,顶上却已经是一片黑暗,看不见教堂的顶部,或者其他的建筑物了。粗略估计,应该下降了数百米,甚至更多吧。

周围的光之围墙渐渐淡去,米迦勒揉了揉眼睛,一时无法适应强光之后的黑暗。许久之后,终于看清,自己是身处一个圆形的石台之上,石台周围是一个宽广的空间,看上去跟地面上的教堂差不多大。石台旁边,一条数米宽的平直大路伸向远方。由于光线昏暗,看不清前方有什么。

瓦格雷长长吁了口气,道:“走吧。”

说完,率先踏上那条长长的通路。

米迦勒等人也尾随在瓦格雷身后,踏上了那条平直大道。

只见刚才承载众人下降的圆盘,又慢慢升起,渐渐返回地面。

忽然,米迦勒感到脚下生出一股浮力。低头一看,一个莹蓝色的光之圆盘将她慢慢托离地面。只见瓦格雷、雪、彼得、尼可拉斯的脚下,也各有这样一个光之圆盘。

“站好了哦。”瓦格雷朝米迦勒一笑。

米迦勒点点头,只觉得脚下的圆盘带着她向那条道路的前方开始移动,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奇异的景象,不禁兴奋地大叫“wow!”

尼可拉斯则露出一脸饶有兴趣的表情,似乎在研究这一切的魔法机理。

彼初时稍稍有些慌乱,见众人神色如常,也就镇定下来,神色淡然,也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之后,脚下的蓝光仍不停息,米迦勒却看到众人的前方是一堵黑色的巨墙。

她望向瓦格雷,眼神疑惑。

瓦格雷朝她笑笑,神色中带着鼓励:“这堵墙是一种单向的通道,过了这堵墙,再要回来,要和刚才同样强大的魔法之力才能办到。别怕,一会儿就到了。如果实在恐惧,可以闭上眼睛。”

米迦勒怎么愿意闭上眼睛,她望着在自己前方的瓦格雷,只见瓦格雷竟然渐渐融入了那黑色的墙中,消失不见。

接着,尼可拉斯也融入了那黑色的墙中,留下了一个饶有兴趣的笑容。

须臾,黑色的高墙到了面前,米迦勒虽然见识了瓦格雷和尼可拉斯在黑色的墙中消失,明白这黑色的墙可能只是某种魔法产生的障眼法,但是眼看自己要撞上了,还是感到有一点点心惊。不由还是闭上了眼睛。

感觉很奇妙,好像融入了一种半胶质物质。身体周围都被包裹在清清凉凉的东西中,又仿佛并不是水,而是一种比水更柔软更丝滑的东西。

更奇妙的是,在这物质中,米迦勒感到自己的呼吸丝毫没有迟滞,就好像在空气中一般畅快。甚至,隐隐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

有一种不禁想快乐跳跃的冲动。

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片黑暗,暗得像是没有月也没有星的天空。

于是,重新闭上眼睛,体会那比水更柔滑的东西滑过肌肤的奇妙触感。

可是,没等米迦勒好好体会那神奇的感觉,就从那胶质中出来,重新来到空气中。只觉得脚下一沉,双脚接触了地面,看来是到了。

睁开眼睛,却为眼前见到的场景大大惊讶。

米迦勒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尼可拉斯和彼得也呆立原地,看着他们不曾接触过的一切。

一座城市!

一座建造在地下的城市!(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i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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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七章 美丽新世界

见眼前高楼林立,街上人流车流源源不息。(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天空中人佩戴着小型的个人飞行器,在摩天大楼间穿梭飞行。

路上,奔驰的是设计十分前卫的汽车,竟然并不着地,靠着气垫贴地飞行。车速相当快,车辆密度也非常高,但是竟然完全不会相撞,两辆车即偶尔的碰了面,一辆会从另一辆上空翻越过去。

街上人也很多,路边的人行道竟然会移动,移动的速度还相当快。人只要站在上面,不久就从街道的一端到达了另一端。

米迦勒观察了一下,这种自动人行道是并排的五条会移动的道路。左右两条速度很慢,中间两条较快,最中间的一条速度最快。想来左右的四条都是用来做缓冲之用。不由暗暗叹服这种设计。

只见人行道上,行人如飞般来来往往着。这些人发色、肤色、服装都不相同,而且看上去比加尔巴迪安的人们鲜亮很多,似乎是怎么时怎么来。

就连平时以自己的外貌为傲的米迦勒,来到了此间,也被街上众多的俊男靓妹比下去一层,不由暗想,去抓个漂亮美眉问问,这里的服装店在什么地方。

只是,天空是一种说不清的昏黄色,整个天空都透着淡淡的光,却说不清哪里是发光的点。这里,果然是地下吧。只有这天空的颜色,提醒着众人,这里是一个和地上不一样的世界。

回身四顾,身后哪有什么黑色高墙?他们就站在城市中央的一个小小广场中。广场四周都是密集的车流和人流,广场中,却花团锦簇,有几只白鸽在草地上傲慢地走来走去。

“这里……太奇妙了!”彼得发出这样的感叹。

“是啊!美眉们又多又漂亮,身材好穿得又少,比加尔巴迪安好多了!”尼可拉斯的感叹。

“好厉害!”米迦勒环顾四周。一脸地羡慕之色。却不忘了对尼可拉斯吐槽。“快呀。快去找个美眉叫她女皇。让她用鞭子抽你呀。这里地人跟雪是老乡。想必都深谙此道吧。呼呼。”

尼可拉斯脸红了红。道:“这里美眉这么多。我要好好挑一个。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地!”

米迦勒望着尼可拉斯。一脸坏笑:“对你来说。最重要地是什么。速答!A。三围。B。鞋跟地高度。C。鞭子地长度!”

“当然……ABC我全要咯……”尼可拉斯一脸**。

瓦格雷地神色中。似有一分得意。道:“这里只是魔法帝国地一个边陲小城。距离我家还远。我们在这里稍等。稍后会有专机来接我们。”

“专机耶!”米迦勒一脸赞叹地神色。

“听上去好高贵哦……”尼可拉斯两眼放光。

彼却皱眉凝视四周,许久之后,问:“为什么这里只有年轻人?”

被彼得一问,米迦勒也朝周围看去。果不其然,所有的人看上去都很年轻。也有年幼地孩子,却看不见老者。

米迦勒疑惑的目光望向瓦格雷,瓦格雷的脸上掠过一丝尴尬。

“而且……”拥有细致观察力的优等生彼得继续发问,“而且好像没有情侣耶。”

四周,果然看不到男女同行。男人和女人们分别扎堆,彼此之间却泾渭分明。

米迦勒挠了挠头,道:“或许此间的民风如此,不崇尚大街上谈恋爱?”

瓦格雷轻轻咳了咳,说:“飞机来了,我们上去吧。”

抬起头,只见上方有一架小巧精致地飞行器,以不知什么力量悬浮在空中。

飞行器投下一条蔚蓝色的光柱。瓦格雷招了招手,自己先步入光柱之中,随即,身体在光柱中慢慢上升,进入了机舱。

雪紧随瓦格雷身后,进入了机舱。米迦勒、彼得、

斯有样学样,也走入了那蓝色的光柱中。米迦勒只难以抗拒地浮力,将她向上托起,不久,就来到了飞机的机舱中。

所有人都进入机舱后,脚下的地板随即合拢,成为一个看上去十分普通的起居室。

四周是八个舒适地单人沙发,沙发间的矮机上,已经准备好了食物和饮料。

食物,是新鲜的水果和不知什么动物的肉脯。饮料则是蓝色、橙色、黄色或者绿色的浆液。

“这里的食物和饮水,请随意取用。”雪道。

米迦勒毫不客气地将自己埋进一个巨大地沙发。沙发舒适而柔软,米迦勒的身体几乎陷入其中。拿起一杯澄蓝色地饮料,就往嘴里灌。味道有点微甜,有点像薄荷,又有点像衣草。清清凉凉地缓缓流入喉头,舒服极了。

她以前除了酒,就只喝过清水,从来没有喝过这样的饮料,不禁感到十分新奇。

随手拿起一块肉脯,放在口中咀嚼,只觉得唇齿留香,却说不清这是什么动物地肉,正自疑惑,瓦格雷微微笑道:“这是天鹅的肉哦。”

“天鹅?”米迦勒一惊。

瓦格雷微笑点头,道:“正是。”

米迦勒撇了撇嘴,道:“作为癞蛤蟆,也算是了却一生最大地愿望了。”

众人仿佛觉得身边刮过一阵冷风。

之后,却是长久的沉寂。

彼本就不是多话的人,尼可拉斯此时也渐渐微微感到不太适应,米迦勒心中,更是打了个结一般。

这里的一切都那么高级、那么舒适,每个人看来都那么年轻、漂亮和快乐。为什么瓦格雷想要推翻这个世界呢?真没有道理。

许久之后,瓦格雷开口说话了:“知道为什么这里没有年轻人吗?”

米迦勒摇头。

瓦格雷却看向雪:“你来告诉他们。”

雪垂首道:“是。”

然后,娓娓道来:

“这个世界,并不是你们想象中那样美好的。这里的人们的确什么都有,不愁吃,不愁穿,可以随便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一切的食物和能源,全都有中央电脑控制的自动化机器生产,几乎不用人类参与,因此,这里可以说已经达到了前人梦想中所谓的**时代了。”

“那……不美好在于?”米迦勒疑惑。

雪的脸色略略有些苍白,眼神中,露出一抹忧思,像是想起了很久远的往事。接着道:“可是,没有自由。”

“自由……”彼得喃喃道,不知又想起了什么。

“自由有什么用,能吃饱饭是王道啊!”米迦勒脱口说道,却不曾注意雪越来越苍白的脸色。

彼伸过手,按住了米迦勒的手。米迦勒手上骤然多了彼得冰冰凉凉的手掌,抬起眼,见彼得眼中是淡淡的责备。不由吐了吐舌头,看向雪。

雪的低着头,看上去强自压抑着激动。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像是努力不让睫毛下的泪滴滚落。双手在膝上,紧紧握着拳,指节苍白。

许久,终于缓缓道:“这里的人失去的,不是普通的自由,而是无限的自由。我们……连生存的自由,也被一并剥夺。”

“生存的……自由……”米迦勒不由重复。

“是的。”雪接着道,“在这里,所有的人都必须严格服从于命运,没有人能逃出命运的魔掌。”

“那具体是……什么命运?”米迦勒小心翼翼地问。

雪抬起脸,注视着米迦勒,语气淡然,眼中却像要冒出火光:“由魔法中枢规定的命运。从出生到死去,全部的命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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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八章 生命换来的力量

出生时,便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魔法中枢中,存有每个人的DNA数据库。按照DNA数据库自动配对的结果,寻找可以生出最优质的宝宝的男女配对。然后,分别提取这对男女的精子和卵子,在试管中合成受精卵,在温暖的人造子宫中,沉浮于蓝色的人造羊水整整十个月之后,出生成为婴儿。

被专门的机构统一抚养长大,接受睡眠教育,十岁的时候,智力水平便达到了成年人的程度。然后是静静地长大,做着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静静地等待死亡。

这,就是魔法帝国人一生的全部。

虽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问题。完全不愁吃穿,但是有一些东西在魔法帝国却是完完全全的禁忌。除了少数有钱人和贵族之外,其他人是终其一生都无法获得的梦想。

例如,恋爱。

例如,阳光。

例如,生命。

“生命?”米迦勒疑惑,“他们不是都活的好好的吗?”

雪的嘴角,深深的悲伤划过:“除了世袭贵族和有钱人之外,所有的人,都不能活过三十岁!”

米迦勒深深吸了一口气。彼得皱着眉,咬着嘴唇。尼可拉斯则几乎要从位子上跳起来。

“三十岁!开玩笑吗?”

瓦格雷神色黯然道:“不是开玩笑。这一切都是为了魔法帝国地正常秩序。不准自由恋爱。是为了防止男人和女人私自生下孩子。一切地孩子。都是来自于中枢电脑地配给。保证每一个孩子出生地时候。都是完美地。杜绝一切基因变异和突变地可能性。中枢电脑控制着整个魔法帝国地一切。

包括食物、衣服、饮水地生产、运输和配给。全都由电脑自动完成。孩子从受精卵到变成可以适应集体生活、接受教育地小小孩地过程。也是由中枢电脑控制。而我在加尔巴迪安期间使用地魔法。力量也来自中枢电脑。而中枢电脑运行地养料。则是所有人三十岁以后地生命。以及这东半球庞大地面上所有地太阳能!所以。所有地平民在三十岁那天。就要走入我们称为安静室地小小房间。成为魔法中枢地养料。灰飞烟灭。而且。所有地平民。一生只能生活在地下。前往地面看阳光什么地。都只是有钱人极其偶尔地奢侈。”

米迦勒惊愕之后。不由感到一阵愤怒。

“凭什么!你们这些贵族凭什么这样做!”米迦勒不由向瓦格雷大声吼道。

瓦格雷一脸无奈又无辜地表情:“所以啊。我不是说我想推翻这个世界吗?”

米迦勒深深吸了一口气,大吼道:“你有没有算过,你每使用一次魔法,有多少个年轻的生命要因此死亡!”

瓦格雷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米迦勒,这不是我可以改变的,即使我不使用魔法,不使用中枢电脑地力量,这些人,也还是要死的。”

米迦勒低下头,咬着嘴唇,一脸的愤怒与悲哀。

“可是,你有责任……”

瓦格雷望着米迦勒,不动声色。

米迦勒抓起一把天鹅肉脯,捧在手中,咬着嘴唇瞪着瓦格雷:

“你没有杀死这只天鹅。捕捉它手机轻松阅读:wαр.⑴⑹k.Cn整理的、杀死它的、将它切碎、制成肉脯的,全都是别人。可是,这只天鹅却是因为你而死地,因为你今天要吃它,而失去它的生命地!你难道可以说,你对这只天鹅的死没有责任吗?”

瓦格雷地神色渐渐黯然。

米迦勒继续说:“虽然你不是制定这个残忍的制度地人。但是,你却生活在这制度中,做为贵族受到恩惠。你可以想活多久就活多久,可以想晒日光浴就晒到发晕。可以借用中枢电脑的强大力量,释放你的魔法。可是那力量,是人的生命汇成的!你必须为这些死去的生命负责。你这个杀人犯,有什么资格谈推翻旧世界,创造新世界!”

“米迦勒……”彼得用眼神制止米迦勒。他虽然也觉得这样的社会制度太

,但是他明白,对瓦格雷来说,这是他无力改变的。瓦格雷,已经做到了他所能做的一切。

米迦勒狠狠瞪了彼得一眼,眼中,竟然闪着泪光。

接着,这对如猫一般的紫色瞳仁狠狠瞪着瓦格雷,像是要射穿瓦格雷的灵魂。

瓦格雷神色黯然地别过头去,不敢看米迦勒的眼睛。他承认米迦勒说的并没有错。虽然他心心念念想推翻这个旧世界,创造一个人人平等的新世界,让他的人民不需要再死在三十岁生日的那一天。可是他自己,何尝不是享受着这种制度带来的恩惠?

沉重叹息,重重点头:“我不否认。”

然后,抬起头,迎向米迦勒灼灼的目光:“但是谁没有罪!每个人的生存,都因为牺牲了其他的许多人,你能说不是吗?”

米迦勒一怔,微微侧过头。

每个人的生存,都因为牺牲了其他的许多人吗?

拉斯特,普林斯,母亲,妹妹……

自己,也是踩踏着这么多人的幸福而活到今日的吗?

见米迦勒动摇,瓦格雷放软了声线:“所以,我们要连他们的份,一起好好活下去。连他们的梦想,一起努力。不是吗?”

米迦勒隐隐约约,还是觉得这个逻辑不太对头。可是一时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好默不作声。

一时间,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小小的机舱内,空气变得有些沉重。

忽然,空中一个机械的毫无感情的女声道:“目的地已到达。”

“到了。”瓦格雷淡淡道。

只见机舱底部缓缓打开,一道蓝色光柱渐渐出现。瓦格雷走入蓝色光柱之中,身体慢慢沉了下去。

米迦勒机械地走入蓝色光注中,心事重重。

走下飞机,米迦勒立刻为眼前的景物惊呆了。

只见众人身处一个圆形天台之上,那天台的底部是上好的琉璃铺就的,四周则是汉白玉砌成的雕花围栏。

遥遥望去,只见一座巍峨壮丽的古堡跃然眼前,这个古堡的规模,甚至比圣索菲亚大教堂还要大了许多,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座古老的城市!

古堡周身都是由灰黑一色的大理石所雕成,看上去非常的坚固。城墙、大殿、偏房、塔楼,无一不诉说着城堡的强大和雄壮。

“这便是……”米迦勒口中喃喃问道。

“是的。”瓦格雷微微点头,道,“这,就是魔法帝国的皇宫。”

“哇塞!好厉害!”尼可拉斯兴奋地大叫。

彼的眼中,也流露出艳羡的神情,淡淡道:“这里的天空,却是蓝色的。”

经彼得提醒,米迦勒抬起头,只见这城堡周围的天空,是和刚才看到的那昏黄暗淡的天空完全不同的颜色。

蔚蓝清澈,还漂浮着朵朵白云。

“我们来到地面上了?”米迦勒问。

瓦格雷摇摇头,道:“这天空,也是魔法中枢的力量,用魔法制造的障眼法罢了。”

障眼法!如此大规模的障眼法?

“不信,你看,这天空中虽然有云,但是却没有太阳。”

米迦勒这才注意到,天空中果然并没有太阳。而且众人的身上,也感觉到一丝清清凉凉,刚刚好,很舒适的温度,并没有灼热的日光照射。

“太神奇了……”米迦勒赞叹着。

瓦格雷微微颔首,暗暗希望米迦勒能忘记刚才的不愉快。

米迦勒却话锋一转:“可惜,这一切都是建筑在平民的生命之上的吧?”

瓦格雷长叹一声,默然不语。凌厉如他,此时也不知道该辩解什么。毕竟,米迦勒说的这一切,都是事实。

“走吧。”他黯然道。也不知动用了什么机关,面前的平地上突然出现了一道圆弧形的阶梯。众人沿着阶梯走入这建筑物之中。

第一零九章 我是吸血鬼

筑物中,是一条封闭的漫长楼梯。www.65txt.com首发楼梯围着一根粗一圈一圈地向下绕去,两侧并没有窗户,也看不出还要走多远。

米迦勒不再言语,瓦格雷也神色黯然。

倒是尼可拉斯,一路对着这城堡中的物品指指点点。

只见那阶梯的两侧,皆是非常古老的装饰。墙上挂着古代武士的盔甲,和威风凛凛的兽皮。

每隔十步,走道的外侧便有一盏灯。灯的造型是古老的哥特式,用青色的大理石雕刻成各种看上去古老而神秘的花纹。而灯盏中,真的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不用电啊……”尼可拉斯感叹着。

雪接口道:“使用真正的火焰作为照明,是为了维持这座古城的贵族气质。实质上,并不需要人工添加灯油,这些灯所使用的燃料,是通过布藏在墙内的暗管源源不断输送的。而且,这个走道中也布满了通气的小孔,使灯火能够保持旺盛,也使着火焰的烟气不至于熏了人。”

“啧啧。”尼可拉斯咋舌,“太厉害了。这样的古堡,不栖息一两头吸血鬼,简直太对不起这个调调了。”

“有哦。”雪微笑道,“我们马上就将走入吸血鬼的巢穴。事实上,数百年来,魔法帝国的皇室就和吸血鬼们在这个城堡中相安无事的共存。魔法帝国的皇室会帮助吸血鬼掠来最美味地食物。而作为吸血鬼的立场,就是在这个城堡遇到入侵危机的时候,充当黑暗中的武者。也经常有魔法帝国的贵族,为了延续自己高贵地生命,而自愿加入吸血鬼一族呢。在拜见皇帝陛下之前,我们首先会顺道路过皇帝陛下的爷爷的爷爷的居所。到时候,不要被他老人家的年轻美貌吓着哦。”

“嘶~”尼可拉斯倒抽了一口冷气。虽然他自诩在人类之中,是一个强力的白魔法师,但是吸血鬼是传说中的人类天敌。虽然没有人真正见过,但是传说吸血鬼不论是拳脚还是魔法能力,由于先天体质的关系,都比人类强上好多倍,何况魔法帝国皇家的吸血鬼!

看着尼可拉斯发青地脸色。雪掩着嘴轻轻笑了。

“雪跟你们开玩笑呢。”瓦格雷微笑道。

尼可拉斯秀美地眉毛扬了起来:“你!你又骗我!”

当初雪出面和他比赛魔法。使他最终裸奔地一箭之仇。他还没找到机会报呢!

雪“呵呵”轻笑。道:“谁叫你胆子小。就算魔法帝国皇家真地圈养了吸血鬼。也不可能跑来伤害你这么个小鬼头啊。”

“小……小鬼头……”尼可拉斯地嘴角**。

他是此间最年长地,比瓦格雷还要年长好几岁。雪竟然叫他小鬼头!

雪摇头晃脑地微笑,道:“你当然是小鬼头。你别看我年轻貌美,实际上我已经活了几百年了。”

尼可拉斯疑惑地望着雪。

“只因,我本身就是一头吸血鬼呀!”雪轻笑着说。说完,张嘴露出两条长长的犬牙。森白地牙齿,闪烁着寒光。

尼可拉斯一怔,忙躲到瓦格雷背后,牙齿打颤,道:“瓦格雷,你不能纵容你的部下行凶啊!”

瓦格雷侧身让到一边,冷冷道:“首先,到了魔法帝国领土,你不能再直呼我的名字,必须叫我殿下。其次,雪也并非我的下属,他与我,是一种契约关系。他作为吸血鬼,在我身边贴身保护我的安全。而我,则负责提供给他优质鲜美的食物。例如说,年轻貌美体健地白魔法师……”

说着,雪森森的白牙,已经咬上了尼可拉斯地脖子。

“等……等等……”尼可拉斯一跤向后坐倒。

雪则优雅地跪下,樱唇轻触尼可拉斯的颈脖,似乎在确认这雪白地肌肤的甜美味道。

“救……救命啊……”尼可拉斯忍不住大声喊道。

瓦格雷站在一旁,脸上露出坏笑。

雪伸出殷红地小舌,轻轻舔了舔尼可拉斯的脖子,露出满意的笑容。尼可拉斯身上,鸡皮疙瘩立刻铺满了漫漫的一层。

齿似是犹豫了数秒钟,终于咬下。

密闭的通道中,立刻久久不绝地回荡起尼可拉斯的惨叫声。

许久,众人因为通道内弥漫的一股骚臭味,全都皱起了眉。尼可拉斯白色的长袍下面,竟然湿了一片。

“哈哈哈哈!”米迦勒终于忍不住,疯狂地大笑起来。

瓦格雷也手支着下巴,轻轻笑着。

彼得的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伸手拉起尼可拉斯,道:“雪怎可能是吸血鬼,他不是经常和我们一起出没在阳光下吗?”

“可是……可是这獠牙……”尼可拉斯兀自惊魂未定。看着疯狂大笑的众人。

彼得伸出手,帮尼可拉斯掸去屁股上的灰尘,道:“难怪你,任谁在你的位置上,都会感到害怕的。”

雪好不容易止住笑,从口中取出白闪闪的假牙,道:“诺,刚才咬你的是这个东西。”

尼可拉斯接过一看,果然是一副制作得相当精致的假牙。

“喂喂……哪里弄来的这种东西……”尼可拉斯大叫。

“私人收藏。”雪拍拍随身背着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包包,微笑。

米迦勒笑道:“那时候的皮绳皮鞭,想必也是出自你的私人收藏?”

雪微笑,道:“是,还有高跟鞋,小恶魔的脚,猫耳朵,猫尾巴,兔女郎的全套服装,水手服,护士服……”

瓦格雷的手抵着额头,叹道:“雪啊,你真的是男孩子吗?”

雪微微一笑,道:“生就什么身体,我并不在意啦。可是我既然爱上了一个男人,当然就要把自己打扮成最有诱惑力的女孩子。”

“喂喂……可是你爱的那个男人,喜欢的不是这一型的吧?”瓦格雷叹息。

雪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凄然,可是立刻收敛起悲伤,换上一脸坏笑:“如果他在天有灵,一定把我抓回去好好修理一番吧。

可惜……天高皇帝远~”

“喂喂……你真的是为了那个男人而带上猫耳朵的吗?”瓦格雷的脑海中,浮现起雪喜欢的那个男人的形象。刻板的历史系教授,永远戴着厚厚的眼镜,永远沾着一层洗不掉的粉笔灰的手中,总是拿着一两本厚厚的历史书。

这种令人望而却步的学术男,很难想象会接受得了雪现在的样子。

雪将手指抵在唇边,露出一个超诱人的笑容:“当然!好女人的义务,就是引发出男人体内潜藏的**。即使是历史系的教授,或者史上第一白魔法师的徒弟,心中也一定偷偷幻想过,戴着猫耳朵的可以随便蹂躏的可爱女友吧~”

瓦格雷被彻底雷翻。雪本来相貌就长得极阴柔,雌雄莫辩。此时贝齿轻咬朱唇,一个极诱惑的眼神抛来,让尼可拉斯瞬间产生出眼中错觉,以为自己面前的真的是一个性感美女,而且随时会穿上兔女郎的衣服,满足你的变态喜好。

尼可拉斯的魔爪,无意识地,已经向雪伸了过去。

米迦勒立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热闹。即使从女人的角度,也稍稍会被雪性感的眼神诱惑到。彼得则呆立一旁,不知在想什么,对性感的雪完全视若无物。

“DA~ME~”雪抱住自己的胸口,用恐惧中带着诱惑的眼神凝视尼可拉斯,“人家的身体,永远是我爱的那个人的~”

“喂喂,那你就不要随便诱惑别的男人啦!”瓦格雷满头黑线,催促道,“快走吧……时间不等人。”

尼可拉斯使用火系魔法,尴尬地烘烤着自己尿湿的袍子,跟在众人身后,弯腰驼背,垂头丧气。

彼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雪,你是喜欢上同性的男人吗?”

雪点了点头。

“可是……神不允许……”彼得喃喃道。

雪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凝望着彼得,道:“在这个魔法帝国,你以为普通人有选择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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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零章 被看光光啦

格雷接口道:“是的,在这里,平民是不允许男女过如果要爱上同性,倒并不被当局反对,只因爱上同性不会随意制造计划外的小孩。www.65txt.com如果男女相爱,被当局发现,可是要立刻处死的。”

彼得水蓝色的双眸中,掠过一丝不解,和一丝悲伤。

瓦格雷挥挥手,道:“不谈这个了,我们到了。”

说着,只见前方甬道尽头,两扇玄铁大门巍然矗立,透着森森的寒气。

一行人走到门边,还没出声招呼,门就无声地慢慢开启。

门边,两个身穿质料高贵的制服的男人垂首而立,并不言语。

门内,是一个金碧辉煌的空间。虽然同样是走廊,但是这走廊两边,是金色的墙。地上,则是厚得会将脚陷下去的猩红地毯。走道比刚才那地下道似的走道宽阔了许多,而且一眼望不到尽头,带着许多的岔路伸展向远方。

每一个转角,都有一名穿着整齐制服的家臣认真地站着,腰杆挺直,面无表情。

瓦格雷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径自大步向前走去。雪低头跟在瓦格雷身后,又回复了那张扑克脸。

米迦勒连忙加快脚步,走到了瓦格雷的身后。虽然对此处的一切都感到相当惊奇,但是她微微觉得在这种场合显露出自己的惊奇,会很掉价。

彼神色如常走在后面。不知是淡定。还是天然呆。

而尼可拉斯。则依然是东张西望。一脸好奇。

“喂喂。这个鹿头是真地吗?”盯着墙上装饰地一个麋鹿地头颅。尼可拉斯问道。

瓦格雷却并不回答。甚至理睬都并不理睬尼可拉斯。只是一个人在前方匆匆走着。尼可拉斯被华丽丽地无视。只好不甘心地跟着瓦格雷向前走去。

不知拐过了几个弯。走到一间房间前。这间房间地门如同其他所有地房间地门一样。都是金色地。但是。似乎比其他房间都特别大了一些。门边恭敬地站着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戴着高礼帽地老人。苍白地头发。然而腰却挺得很直。见到瓦格雷。深深行了个礼。道:“殿下。您回来了。”

瓦格雷神色漠然地点了点头。道:“给我地朋友们安排住处。我要更衣。”

“是。”老人恭敬行礼,转身打了几个手势。

立刻,有三个身穿黑色制服的侍从快步走了上来,躬身行礼。

老人向侍从们交代了几句,那三个侍从就分别来到彼得、尼可拉斯和米迦勒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向他们行礼,并示意“随我来。”

瓦格雷则带着雪傲然走入房内,那老人随着瓦格雷进入那间房间。显然,那应该是瓦格雷的寝宫。

米迦勒跟着其中地一个侍者默默前行,心中有些忐忑。原来瓦格雷的家,是这个样子。原来瓦格雷在自己地家中,必须一直扳着这样一张扑克脸。虽然对瓦格雷不理不睬地独自走入自己的寝宫有些怨怼,但是心中,又隐隐掠过一丝心疼。

他,就是在这样一个环境中长大的吗?要是换了自己,可能一天也呆不下去吧。

比起这个每天都必须板着张脸,连笑都不能随便笑的地方,米迦勒觉得仿佛旮旯城还可爱了许多。

不久,侍者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道:“小姐请进。里面会有专人伺候小姐更衣沐浴。”

说完,为米迦勒拉开了门。

米迦勒听话地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多么豪华的房间啊!比米迦勒在热那亚见到的那个加尔巴迪安领主地房间还要豪华了很多倍。

天花板挑的很高,整个天花板上,都是精致地壁画,画的似乎是圣父和圣子互相牵手?米迦勒对宗教地事情知之甚少,却也看得出这壁画的画工甚为精湛。

天花板下,一个大型地水晶吊灯长长的垂落。吊灯中,

大小小几百支蜡烛,火光在四周的墙上,撒上了斑:影,火光将房间照的十分明亮。

墙面上贴着的,是鹅黄色的丝绒墙布,地上的地毯与走道上不同,是纯白色的。踩上去比走道上的更厚实更柔软,让米迦勒很有一种赤了脚踩在上面的冲动。

房间内的摆设很简单,两张很大的双人沙发,除了雕花的木头框架之外,全部用看上去质地柔软的绸缎包裹起来。沙发中间是一个雕花的矮机,和沙发用的是同样的木头,看上去这木头的质料十分不普通。

沙发边,一盏象牙雕刻的落地灯也燃着火,静静矗立。

除此之外,房间的一面是一条巨幅的丝绒窗帘,窗帘背后,隐隐透入日光。两侧分别有两扇小门,想来应该是卧室或者浴室之类的陈设了。门前各站着一个身穿华丽的镶着巨多花边的哥特式女仆装的女孩,两个女孩一色的黑色头发,莹白色皮肤,连身高也是一模一样。

见米迦勒看向她们,两个女孩同时屈膝行了个礼。右边的女孩道:“一切都准备好了,请问小姐要先在沐浴吗?”

沐浴……就是洗澡?嗯……好久没好好洗个澡了。这么想着,米迦勒点了头。

女孩踩着碎步向米迦勒快步走来,轻轻挽起米迦勒的手腕,将她向那扇门的方向带领。哈,看来那里是浴室了。

米迦勒心中好奇的要命,却故作高雅姿态随着那女孩走进了浴室。

只见一个很大的房间内,地和墙都由大理石砌成。中间是一个三米见方的方形池子,池子一侧,两个白玉雕成的**美女共同举着一个水瓶,瓶中热水正流入池中。另一侧,则是一个白玉制成的舒适卧榻,大半淹在水中,完全按照人体的曲线雕琢,让人一看就想躺上去。

池水中,零零落落漂着玫瑰花瓣,整个浴室中弥漫着沁雅的玫瑰花香。看来除了玟瑰花瓣,池水中还有一些玟瑰香精之类的东西。

“请小姐入浴。”女孩把米迦勒领到浴池前,躬身行了个礼,就伸手要来解米迦勒的扣子。

“我……我自己来。”米迦勒双手抓住衣领。她并不太习惯在别人面前赤身**。

女孩低头道:“是。”

就退到一边,远远站着。

米迦勒等女孩离开浴室,女孩却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不动声色。终于,米迦勒忍不住道:“可不可以请你离开?”

女孩轻轻摇了摇头,道:“伺候您洗澡是我的工作。”

米迦勒的额上,扬起了一排黑线。喂喂,我的**被你看光光,也是我的身份比你尊贵的证明吗?

见女孩丝毫没有半点退下的意思,米迦勒只好深深叹了口气,道:“也罢也罢,你就留着看吧。”

女孩深深行了个礼,道:“是。”

米迦勒脱下自己的衣服和热裤,随意丢在一边,却将龙鳞刺小心握在手中,从白玉卧榻上轻轻滑入浴池。

水温刚刚好,温暖地包裹着米迦勒绸缎般的肌肤。水中,扬起一阵玟瑰香,舒缓着米迦勒的神经。

让人不知不觉就想睡觉的舒适。

难怪沐浴的时候要留着下人啊,否则万一真的舒服地睡着了,自己岂不是要淹死在浴池里?

这样想着,米迦勒难以抵挡浓浓倦意,想放任自己,就这样沉沉睡去。

可是,迷离的双眼中,却映入一个高挑的身影。一个穿着和此间的仆人绝对不一样的性感短裙的女人。全身充满魄力,是比那浴室中伺候的女仆更有气势许多倍的存在。

喂喂……人家在洗澡耶!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有权利或者义务把我的**看光光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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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一章 瓦格雷的未婚妻

光在水汽中迷蒙,可是还是看清了那居高临下的身影

栗色的齐肩短发、东方人特有的细长眼睛、带着点狐媚的高傲神情、手中拿着的丝绸折扇、十公分高的银色细高跟鞋、以及质料相当昂贵,却像是非常节省布料般只在关键部位有所遮掩的黑色低胸露背短裙。(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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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这样容易**的裙子,却十分豪迈地双手叉腰,双腿分开,俯视着米迦勒。

“啧……不怕**吗?”米迦勒喃喃说着,刻意回避即将触碰到那女孩的内裤的视线。不过比起**,自己可是全身**裸地都被对方看去了!

米迦勒双手护住胸口,皱着眉头看着来人,可是还没等她抗议,那女孩忽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不,似乎是刻意装出刺耳声音的笑声。

女孩蹲下身子,向水中**裸的米迦勒伸出一只戴着黑色长手套的手,道:“我是瓦格雷的未婚妻,安卡基里安特公爵的长女,吉尔蒂斯鲁迪安迪卡拉伍德林特努拉安卡基里安特。幸会。”

米迦勒被女孩一长串名字搞得晕晕乎乎的,决定暂时称她为“短裙女”。

龙鳞刺交在左手,右手机械地伸出去,握了握短裙女的手。

等等……瓦格雷的未婚妻?!

“你说,你是瓦格雷的未婚妻?”米迦勒瞪大眼睛。

短裙女露出一个迷人地微笑。细长地双眼笑成了两个弯弯地月牙。

“是啊。可爱地妹妹。我就是将来地亲王夫人。瓦格雷殿下地正选未婚妻。不过。你叫我吉尔蒂斯就可以啦。”

米迦勒暗暗在心里还是叫她“短裙女”。吉尔蒂斯。好拗口地名字啊。

“未婚妻小姐。魔法帝国地淑女。都这么没有礼貌吗?”

米迦勒皱了皱眉。直视着“短裙女”。淡淡地说。

输衣服不能输气势。对吧?

短裙女戴着黑色长手套的手掩住刻意涂成大红色的嘴唇,又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瓦格雷从乡下地方捡来的小杂种猫,好嚣张的气势啊,竟然敢这么看着本小姐。哟,脸上还破了一块,跟哪里地野狗打架的时候被弄伤的吧?”

米迦勒心中暗想:也不知道是谁嚣张。

对于这个乱入自己浴室的人物,索性不理不睬。静静从浴池中站起,露出在荒野中千锤百炼成地修长身段,和如丝绸般光滑的小麦色肌肤。

短裙女见到米迦勒地身段,一怔。这样的身材是从小养尊处优的贵族女孩所难以拥有的。

但是她很快收敛神色,又换上了一副讥笑米迦勒的面孔:

“那个男人对你说了什么,让你千里迢迢跟他来?”

米迦勒背对着短裙女,神定气闲地用一条巨大的白色毛巾擦干了身上地点点水珠,淡淡道:“这不关你的事吧?想知道自己地未婚夫在外头勾搭了多少女人,为什么不亲自去问他?反而要闯进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地浴室?”

擦干头发,用毛巾擦去耳后的濡湿,转过身,锐利地眼睛瞪视着短裙女:“还是说,你不敢?”

短裙女咽了口口水:“不敢?我为什么不敢问他?”

米迦勒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短裙女,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那你为什么不去问他?”

短裙女后退几步,努力稳定住心神,挺起傲人双峰与米迦勒针锋相对道:“哼,我去不去问他,和我来不来问你,根本没有关系!”

“哦?”米迦勒淡淡回答,不再多言。

短裙女跺了跺脚,大声说:“你别得意得太早,反正小瓦……瓦格雷他,早晚是我的!”

米迦勒“嗤”地一笑:“也只有你把他当个宝贝。”

短裙女双手叉腰,一挑眉道:“你难道不把他当宝贝?他是魔法帝国的二皇子。将来大皇子就位之后,他无论如何也是个亲王。而且大皇子膝下并无子嗣,而当今皇帝也只有他们两个儿子。所以,所以…

我不说你也知道吧!”

米迦勒紧紧裹住身体的毛巾,不经意向下一滑,露出小麦色的骨感香肩,面无表情,冷冷看着短裙女。濡湿的头发上,水珠滴滴凝聚,滴在香肩之上,模样说不出的性感。

短裙女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米迦勒,心跳忽然加速。

不行,不能输!

米迦勒淡淡道:“那又怎么样?你想嫁给瓦格雷,是因为这个国家的皇位?那假如瓦格雷最终没有得到皇位,你就不再爱他?既然如此,你不如就穿现在这样,直接去皇帝的寝宫中兜一圈,岂不是水到渠成?”

“哼!”短裙女冷哼一口气,大声道:“你!哼,反正我看你也不过是被瓦格雷的花言巧语骗来的吧。他是不是跟你说,他看不惯如今这个世界?是不是跟你说,他最爱的女子是被这个国家的丑恶制度所杀死的?是不是跟你说,你和那个女孩子很像?”

米迦勒一怔,秀美微蹙,瞪着短裙女,不再做声。

她没有想到,这些话瓦格雷都同别的女人说过,这么说起来,她还真是很像一个傻瓜。

见说动了米迦勒,短裙女更得意了,大笑着道:“别傻了,你只不过是瓦格雷千千万万个女人中,很普通的一个而已。”

米迦勒咬着嘴唇,不再做声。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作为一个傻瓜,她已经没有了立场。

短裙女一脸得意地看着米迦勒,看着她闪烁的目光和嗫嚅的嘴唇。一股快感从体内升腾而起。

这个女人马上要被自己打垮了,和其他许多个接近瓦格雷的女人一样,被自己打垮。

她决定落井下石:“告诉你吧,瓦格雷风流成性,几乎每次出门都要带回来一两个女孩子。每一个女孩子,都以为自己是瓦格雷一生的所爱。可笑的是,瓦格雷本人似乎有轻微的妄想症倾向。连他自己都以为,自己是真心爱着这个女子的。说到底,你只不过是陪他玩了一场廉价的cosplay游戏而已。”

短裙女看着米迦勒颤抖的双肩,对自己的演技和口才很满意。适可而止吧,今天的效果达到了。这样想着,短裙女转过身,踩着十公分的细高跟鞋,向门外走去。修长莹白的双腿妄图用印在米迦勒眼中的残像,给米迦勒最后一个打击。

米迦勒双肩颤抖着,濡湿的头发上的水珠,也随着她的愤怒颤抖。不,不仅仅是愤怒,紫色的双眸前,蒙着一层悲伤的雾色。

忽然,牙齿紧咬的朱唇中,缓缓吐出一句话:“他跟你说过吗?”

“什么?”短裙女回过头,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不解。

“他跟你说过……要你和他一起战斗吗?”米迦勒口中一字字吐出,轻,但是坚定。

“战斗?”短裙女瞪大了眼睛,“别傻了,作为一个淑女,这种词怎么能轻易挂在嘴边呢?”

滑至肩膀下的大浴巾,在米迦勒的愤怒中滑到了地上。

米迦勒的身体展现在短裙女面前。

在旷野中刻意锻炼出的线条漂亮的肌肉,被阳光灼伤的小麦色皮肤,皮肤上在屡次大大小小的战斗中遗下的斑斑伤痕,以及手中紧紧握着的,一双龙鳞刺。

短裙女后退两步。令她震惊的,不止是米迦勒那散发着野性诱惑力的傲人身段,而且是米迦勒身上散发出的惊人的气势。

“我不是他的女人。”米迦勒一字一字说,声音,像是被从喉咙中挤出来的。

短裙女朱唇微启,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我是一个战士!一个和他并肩作战的战士!”

“战士之类的……”短裙女嘟囔着,却不知如何接话。

米迦勒的紫眸发出灼灼的目光,令短裙女不敢逼视。

“我,是瓦格雷的战士!”(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i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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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二章 皇子妃米迦勒?

话说,赤脚的不怕穿鞋的。www.65txt.com首发米迦勒是**的不怕穿不,没地位的不怕有爵位的——不,总之,公爵的女儿,短裙女小姐,平素连斗牛场都没去过,哪里见过米迦勒这种嚣张的气焰。米迦勒的斗气,唬加尔巴迪安四护法或者瓦格雷、尼可拉斯或许弱了点,但是唬一个小女孩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短裙女几乎是落荒而逃,连高跟鞋都折了一只,却半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逃避什么。

米迦勒看着短裙女的背影,得意地笑,可是笑完了,却开始沉思。

侍给米迦勒穿上极轻柔的真丝长袍,米迦勒顺手束起腰带,感受着丝滑过皮肤的细腻触感,缓缓走出浴室。

侍跟在米迦勒身后,轻轻道:“那边的房间是卧室,离晚饭还有时间,小姐可以进去歇息。”

“不用了。”米迦勒摆了摆手,信步走到窗口,轻轻掀起质地厚重的驼色丝绒窗帘,望向窗外。

只见窗外是一个很大的露台,露台上放着一个雕花的木秋千和一组桌椅。桌椅上,还有一枚大大的遮阳伞。露台对面,再无别的建筑。入目一大片树林,树林中,一个湖泊静静躺着,如碧玉一般闪动着晶莹光泽。呵呵,很像一个大小姐的居所,秋千啊,遮阳伞之类的。

“小姐……您这样出去会冷……”侍女以为米迦勒想要走出房间,怯生生劝阻。

米迦勒挥了挥手,在一张用丝绸包裹的沙发上轻轻坐下。沙发下是十分柔软,却又充满弹性的质料,几乎将米迦勒的身体都包裹了进去。

侍者递来一杯橙色冻饮。米迦勒顺手接过,放在鼻下嗅了嗅。似是橙汁地香气,轻轻啜了一口,果然是鲜榨的橙汁,甜中带着酸。

目光停留在天花板上地巨幅壁画。沉思。咀嚼着方才短裙女地话。

虽然自己用气势击退了短裙女地攻击。但是自己对自己说出地话。其实半分自信也没有。

瓦格雷到底是什么目地?真地仅仅是将自己当做一个普通地女人吗?那他为什么要把彼得和尼可拉斯也带来这里?仅仅是为了骗自己相信?

越想越是心烦。不由站了起来。在室内焦躁地走动。

两个侍女惶恐地站在一边。似乎唯恐什么地方触怒了米迦勒。

米迦勒瞥见她们惊恐地眼神。轻轻叹了口气。往沙发上一跳。大字型瘫在沙发上。问:“接下来地安排是什么?总不能让我这么无聊下去吧?”

侍女们惶恐地行礼,道:“殿下与皇帝陛下正在长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不过晚上应该会有晚宴。”

“晚宴?”米迦勒皱了皱眉。她讨厌这种形式化的东西。

侍们点点头,道:“晚宴前,我们会帮小姐做出合适地装扮。”

米迦勒微微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晚宴,未婚妻,华丽的住所,漂亮的服装?

自己,果然是作为一个女人被带回来的吧?

一跃而起,道:“那带我去找彼得吧,尼可拉斯也可以。”

侍女们低头回应:“对不起,小姐,尼可拉斯和彼得两位,由于身具强大的魔法力量,已经被送到专门的住所……”

“你们地意思是,我不能去找他们?”米迦勒瞪大了眼睛。

侍们低头:“恐怕是这样。”

“这算什么!”米迦勒吼道,“这分明就是软禁!你们有什么资格软禁他们?他们是瓦格雷的朋友,是你们地客人!”

侍们被米迦勒的怒气吓得浑身发抖,却只能低着头,什么话也不敢说。

米迦勒吸了口气,挥了挥手,罢了罢了,骂她们又有什么用呢?

百无聊赖中,继续一头倒在沙发上。这令人焦躁地空白,何时能够结束呢?

不知不觉中,米迦勒竟然沉沉睡去。

睁开惺忪的睡眼,面前是两个侍女焦

“小姐,晚宴就要开始了,请务必快速更衣。”侍女甲的声音轻而焦急。

米迦勒伸了个懒腰坐起,茫然地望着两个侍女。两个侍女不由米迦勒分说,一人夹着米迦勒一边的臂膀,就将她从沙发上架了起来。

“喂喂,搞什么?”米迦勒皱眉,却并不反抗。或者说,她没有对这两个弱女子动手的心情。

就这样被侍女们推进了卧室,早已习惯魔法帝国宫廷的豪华的米迦勒,还是为卧室的华丽微微吃惊。

三米见方的大床,厚得几乎要从床上溢出来的松软被褥,让人好有睡一睡的**。米迦勒不由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窝在沙发上睡觉。

侍们推着米迦勒走过那张看上去极其舒适的床,将米迦勒引入了一间衣帽间。

这间衣帽间,就比普通人家的卧室都大了许多,正对着的是一面从地毯延伸到天花板的巨大镜子,左右两侧的两排衣架上,挂满了各种颜色、各种式样的礼服,唯一的共同点是,质料、裁剪、做工都非常好,大多数都镶嵌着各种珍贵的珠宝,而且,都恰好是米迦勒的尺寸。

米迦勒微微吃惊,瓦格雷从何时开始准备这些的?

心更是渐渐下沉,更坚定了瓦格雷是将她骗来做妃子的猜测。

为了骗她来,还不辞辛劳地将彼得和尼可拉斯一起骗来。然后,一进入魔法帝国的皇宫,就将尼可拉斯和彼得软禁,留下米迦勒一人?

接下来,到底有什么等着自己?米迦勒越想越慌,直想找到瓦格雷,揪着他的衣领好好问个清楚。

两个侍女在米迦勒身后,看着米迦勒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又惊又怕,却又不敢作声。

米迦勒一回头,看到两个侍女苍白的脸色,叹了口气,说了句抱歉,开始装模作样挑衣服。

不过说到挑衣服一道,她是完全没有心得的。对她来说,衣服存在的意义就是遮掩身体,和装她的龙鳞刺。

没有找到带口袋的衣服,最后找了一件有宽大的蕾丝袖子的玫瑰色长裙,将龙鳞刺绑在手臂外侧,正好用袖子遮住。

想了想,又选了一定宽大的荷叶边帽子,斜斜挂在头上,遮掩脸上的伤疤。

两个侍女默默看米迦勒在自己身上装备武器,却也不敢做声。等米迦勒换好衣服,侍女拉着米迦勒的手,又将她向门外引导。

穿过长得简直会让人睡着的漫长走廊,就来到了宴会厅。

宴会厅的大门打开,一股与走廊中的阴森凝重之气不同的热烈氛围立即扑面而来。

宴会厅十分广阔是一个同时容纳几千人仍然不显得拥挤的空间。也确实有几千人锦衣华服地在宴会厅中,或高声谈笑,或低头招呼。每个人身上的衣服,看上去质地都很高贵,每个人脸上的表情,看上去也都十分高傲。

这些,就是魔法帝国庞大的贵族群落?

两个侍女将米迦勒送到门边,即静静站立一旁。显然,这宴会厅是她们不可踏足之地。

米迦勒抬脚向前,跨了进去。这些人的装束和自己相似,可是在米迦勒心目中,这些人和自己还是完全不同的生物。那些天生就闪着光的,为上帝眷顾的生物。

唇角微微露出笑意,举步向前。

目光飘移不定地寻找着瓦格雷的身影。

没有。瓦格雷不在这个宴会厅的任何一个角落。扫视一圈,米迦勒就此确信。这个宴会厅中,没有瓦格雷的身影。因为,没有瓦格雷那熟悉的强烈的气味。

这些闪着光的生物中,并没有一个名为瓦格雷的男人的气味——那种带着梦想和忧郁的气味,那种强大却带着一丝羞怯的力量。只有强烈光芒下,无尽的虚无。(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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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三章 瓦格雷要当大祭司

厅中,人声鼎沸,米迦勒却颇感寂寞。(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一个认识有,而且,和这些人还都不可能有什么共同语言。

静静站在角落,环视着整个宴会厅,心中的气恼油然而生。想揍瓦格雷一顿,见到他,一定要揍他一顿。把自己骗来做他的皇子妃也就算了,还一到这里就把人家扔下不管不顾,实在太可恶了!这样想着的米迦勒,不禁握起了拳。

尽管米迦勒没有同任何人答话,可是她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和那些养尊处优的小姐们难以企及的健美身段,依然吸引了不少目光。

不少少爷小姐们远远望着米迦勒,悄悄窃窃私语着。但是看到米面色不善,都不敢靠近。

忽然,人群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米迦勒不禁抬头望向骚动的源头,只见宴会厅的门口,一个穿着嫩黄色华丽晚礼服的美女缓步走入。

这不是自称瓦雷的未婚妻的短裙女吗?

尽管她现在身着拽地长,看上去像个贵妇,不过在米迦勒心目中,却改变不了此女穿得“上低下短”擅闯他人浴室的丑恶本质。

像是感觉到迦勒的目光一般,短裙女抬着下巴,高傲地向这边瞥了一眼。

米迦勒皱着眉头,望向裙女,短裙女却对米迦勒毫不理睬,径自与旁人打着招呼。

短女在这一众贵族中,似乎地位相当高。每个人都热切地同她打招呼。她进来后不久,宴厅中的人们便围绕她形成了一个小小地圈子,把她挡在了米迦勒地视线之外。

米迦长长吁了口气。重新把目光移回门边。等待着瓦格雷地出现。

许久许久之后。米迦勒渐渐感到。打了个哈气之后。瓦格雷终于姗姗来迟。

只见他换了一身华丽地衣衫。在六个随从地簇拥下。走进了宴会厅。气宇轩昂。从容优雅。

身后地六个随从排成两排。与这城堡内其他随从不同。脸上地表情相当地高傲冷漠。

看来。皇子地随从也与众不同吧?

米迦勒一看瓦格雷神定气闲地样子就有气。将我一个人晾了这么久。你倒是悠闲啊。不禁撇开了瞪视瓦格雷地目光。假装不理睬。

瓦格雷缓缓经过米迦勒身边,望着故意撇开目光地米迦勒,一脸无奈。嘴唇嗫嚅了几下,终于没有发出声音,经过米迦勒的身前,向前走去。

如果米迦勒知道她的一赌气错过了什么,一定会深深后悔。

瓦格雷走远了,米迦勒才把目光移回瓦格雷身上。全宴会厅的女孩地眼睛,似乎都瞪着瓦格雷,看来瓦格雷一直是此间的公众偶像吧。只见瓦格雷穿过整个宴会厅,来到宴会厅前端地舞台上站定。

六个侍从也随瓦格雷走上舞台,形影不离地守在瓦格雷身后。

整个宴会厅的目光都聚集在瓦格雷身上,喧嚣一时宁静了。

瓦格雷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话。他的声音通过扩音设备,回荡在整个宴会厅的每一个角落。

“各位好,感谢出席今晚的宴会!”瓦格雷说着,淡淡欠了欠身。整个宴会厅中的男女刻向瓦格雷深深行礼,连短裙女也不例外。米迦勒尴尬地站着,既不愿向瓦格雷行礼,又觉得自己一个人站着很突兀。

怔怔望着瓦格雷,忽然发现瓦格雷地嘴唇向她动了动。

瓦格雷要对自己说什么?一定是要自己遵守魔法帝国的规矩,也向他行礼吧?不,偏不。这样想着,米迦勒别过了脸,不理睬瓦格雷。瓦格雷无奈地叹了口气。米迦勒重新看向瓦格雷地时候,所有的人都已经抬起头,瓦格雷再次成为目光地焦点。

是错觉吗?为什么瓦格雷~中,带着一缕悲伤?

瓦格雷说了一长串致谢之词,米迦勒都没有听进去。许久之后,瓦格雷话锋一转,道:“众所周知,我们魔法帝国地大祭司年事已高,从今日起,我将闭关修行,一个月后将接替大祭司的位置,成为新的大祭司。”

这番言论如同一个巨大的炸弹,在人群中掀起波澜。人群中炸开一阵议论,久久不息。瓦格雷站在台上,无动于衷地看着下面

人群。米迦勒看着台上的瓦格雷,皱着眉。

瓦格雷要成为大祭司?好吧,看来自己这个皇子妃是无论如何当定了。不由气不打一处来,愤怒地瞪着瓦格雷,却发现瓦格雷以悲伤的眼神看向她。别过头去,咬着嘴唇,不再理睬瓦格雷。暗暗下定决心,私下里向瓦格雷问个清楚。如果瓦格雷果然是想将她骗到魔法帝国当个皇子妃,她就走。哪怕茕茕,她也不要过这种太子妃的生活。

忽然,听到一个尖锐的声音。

只见短裙女一下子冲到舞台下,双手扒着舞台的边缘,望向居高临下的瓦格,大声喊道:“不可以!小瓦,不可以!”

瓦格雷神色漠然地望着短裙女,不做声。短裙女白皙的脸上,泪水滚滚而下,早已泣不成声。

周围,几个看似裙女的死党的女孩子拼命拉着短裙女,想使她恢复冷静。短裙女奋力挣脱朋友们的手,像是要爬上台,口中喊着:“不可以,小瓦,不可以成为大祭司!”

米迦勒冷笑着看着短裙,心想:是啊,瓦格雷成为了大祭司,就没有可能继承皇位了,你的皇后梦怕是要落空了吧?

只见短裙女力向一人高的舞台上爬去,情急之下,竟忘了走舞台旁边的楼梯,也再也顾不得自己的淑女风范。

瓦格雷侧过头,不忍看。

只瓦格雷身后的六个随从同时放出蓝色火焰,向短裙女轰去。短裙女纤细的身体哪里受了这样的重击,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飘飘飞出二十多米,重重摔在地上,生死不明。

那六随从收起魔法,背着双手,站立如常。瓦格雷默默闭上了眼睛,神色痛苦而无助。整个大厅中,上千的男男女女,竟没有一个人上前关心短裙女的死活,都远远地退了开去,像躲避瘟疫。

米迦勒看到短裙女一个人孤零地躺在血泊中,不知是死是活,不由感到一阵愤慨。几个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而且看着她负伤后,为什么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前相救?她不是瓦格雷的未婚妻吗?为什么瓦格雷就眼睁睁看着她受到魔法攻击,既不阻止也不关心?好冷漠!

短裙女孤独地躺着,浑身抽搐着,释放着生命中最后的力量。人们远远避着她,她的身周,竟似有了一个空白的圆圈。刚才那两个奋力拉住短裙女的女伴,此时也远远地躲开,像在躲避瘟疫。

米迦勒拨开人群,抢到短裙女身边,蹲下身子,轻轻拍拍短裙女的脸,大声问:“你怎么样?”

周围的人看到米迦勒的行为,起了一阵骚动,米迦勒仿佛听到有人在说“不要命了”之类的。心中掠过一丝疑惑,但是想着“我米迦勒岂是贪生怕死,见死不救之人?心中豪气顿生。

短裙女艰难地睁开眼睛,迷离的眼神,渐渐清晰。

“那个……你还好吧?”米迦勒想了半天,想不起短裙女的名字。

短裙女看清了是米迦勒,苍白的双手忽然紧紧抓住米迦勒的衣襟,瞪大眼睛喘息了半天,却说不出半个字。

米迦勒任短裙女抓着,柔声道:“别紧张,你不会有事的。”

短裙女惨然一笑,摇了摇头,喘息了许久,终于断断续续吐出一句话:“你……千万……千万别让瓦格雷成为……成为祭司!”

米迦勒不解,瞪大双眼,却不忍打断短裙女的言语。

短裙女忽然身体一阵抽搐,咳出几口鲜血。鲜血溅在嫩黄色的衣衫之上,宛如赤红的鲜花。

米迦勒不禁掏出手,轻轻拭去短裙女嘴角的血迹。

短裙女喘息了许久,才又开口:“也许……也许你能够……阻止。因为……你是战士……”

米迦勒抱住短裙女的肩膀,大声说:“你坚持一下,会没事的!”

短裙女目光迷离地摇了摇,角,又溢出几偻血迹。

“阻止他……阻止他……”喃喃念着,短裙女闭上了眼睛。

这,竟是她最后的遗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i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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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四章 完全体

裙女合上了眼睛。www.65txt.com惨白的脸色,乌黑的头发,嘴角红,以及,嫩黄衣裙上的朵朵血花。围观的恐惧人群,淡然视之的瓦格雷,如恶的六个冷漠的侍从,以及,一个跪在地上的愤怒的米迦勒。

米迦勒扬起脸,紫眸中射出愤怒的火焰,直逼瓦格雷而。

瓦格雷神情淡然,似乎丝毫不受触动,米迦勒的愤怒因此更甚。盛怒之下的米迦勒,却忽略了瓦格雷眼中的焦急、悲伤和无奈。

米迦勒站起身,双手抽出藏在袖中的短刀,紧握手中。右手举起龙鳞刺的刀尖,直指着瓦格雷,怒声道:“你这个见死不救的冷漠之徒,她可是你的未婚妻!”

瓦格雷神色木然,不动声色。瓦格雷身后名侍从却由直列两行变成了一字排开,十二只涂写着咒文的手掌对着米迦勒。

米迦勒双手紧龙鳞刺,移到胸口,眼睛紧紧盯着那六个人。她知道,那六个人马上要放出强力的攻击魔法,就是将短裙女一击致命的那种魔法。自己能不能抵挡呢?

紧张的呼吸间,时间流逝速度趋近于零,空气近固。

米迦勒的双,紧紧盯着那六个如恶魔般冷漠的面孔。那六个人也盯着米迦勒,口唇喃喃翕动,似在念什么咒语。

忽然,瓦格雷一声大喝:“住手!”

瞬间,凝固的空气被打破,六个人了怔,似乎对瓦格雷的出言阻止相当的愕然。

瓦格雷伸出左掌。掌中酝=出一个蓝色地带着强烈能量波动地光球。对着自己地胸口。大声说:“你们如果敢对米迦勒念灰飞烟灭咒。我就死在你们面前!”

灰飞灭咒!米迦勒惊出一声冷汗。原来。若不是瓦格雷出言阻止。她此刻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六人中一个看上去年较大地男人冷哼一声。道:“瓦格雷殿下。你知道你犯规了吗?”

米迦勒茫然不解地看着舞台上。瓦格雷和那六个男人。犯规?什么意思?

瓦格雷咬着牙。脸色铁青不做声。显然是默认了。

“犯规会受到什么惩罚。想必你也知道吧?”

瓦格雷点了点头,额上,一滴滴冷汗渗出,却咬着牙道:“惩罚我没问题,但是请你们放过她。”

男人冷笑:“放过她?哪有那么容易?她的生命,用什么抵偿?”

瓦格雷铁青着脸,木立许久,脸上的肌肉,不住地颤抖。米迦勒从来没有见过瓦格雷如此可怕的神色,她开始觉得这件事情并不简单。这后面的六人,看来并非瓦格雷的侍从,相反,他们似乎是为了监视瓦格雷而存在的。瓦格雷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忽然,双膝跪了下来。

高贵的瓦格雷,竟然向那六个人下跪!

围观地人群,一直因为恐惧而不敢作声,此刻,窃窃私语之声也此起彼伏。

男人似乎很欣赏瓦格雷下跪造成的轰动,冷笑着扫视了一圈窃窃私语的人群,忽然脸色一沉。人群中的议论,随即止歇。

男人俯视着瓦格雷,冷笑着说:“你以为你的下跪有多大价值?”

瓦格雷跪在地上,神色惨然,脸色苍白如纸。米迦勒再也不忍心看了,三两步奔向台。

“米迦勒,不要!”瓦格雷注意到米迦勒的动向,失声喊道。

米迦勒却并未停止脚步。忽然,她就像狠狠撞在一面墙上一样,整个人都被弹了回去。

空气,还是一样地空气,却似乎隔绝起一道无形的高墙。

米迦勒被撞倒在地上,一时有点晕。瓦格雷仓皇的声音传来:“米迦勒,不要再冲撞他们了,求你……他们,不是我们斗得过地……”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轻微,竟带抖。

米迦勒皱起双眉,从地上跳起,抽出龙鳞刺,向那虚空的墙猛刺而去。如果这是魔法竖起的无形结界,龙鳞刺应该能够对

“刺啦”一声,龙鳞刺在无形的墙上留下一条巨大地裂缝。虽然看不出来,但是一种空气重新流动的感觉让米迦勒知道,她成了。

试探着跨出一只脚,狠狠瞪了一眼那男子,像在说:“你困不住我!”

男子微微皱眉,喃喃道:“好象有两下子嘛……”

“不要……”瓦格雷无力的呼声。

男子皱着眉头了一眼瓦格雷,忽然望向米迦勒,眼中精光暴射。

米迦勒忽然觉得浑身都法动弹,当然更加举不起握着龙鳞刺的双手。就好像,身体进入了一个空气固了的空间。

无法呼吸!

米迦勒用尽力大口吸气,却觉得肺部填充满了胶质般,完全得不到半点新鲜空气。慌了神,瞪着眼睛望着瓦格雷。

瓦格雷一脸悲愤地看着米迦勒,然回转身,对那男子说:“你们要是让她死,我就死在她前面!”说着,手中的蓝色火焰已经悄悄凝聚。

男子冷笑一声,右手打了指。忽然,瓦格雷那凝聚着蓝色火焰地手陡然伸直,僵硬不动了。

瓦格惊恐地握着自己的手臂,紧咬着牙,额头上冷汗滚滚而下,似在忍受极大地痛苦。

“在长老团面前,威胁是:有用的。”男子冷冷地说。

米迦勒只觉得胸口越来越闷,呼吸越来越困难。眼神狂乱地盯着瓦格雷,嘴角,一丝唾液流下。瓦格雷也望向米迦勒,痛苦地眼中还有一丝悲伤的无奈。

“我答应……”瓦格雷忽然颤声道。

长老团地男子饶有兴趣地转向瓦格雷,道:“答应什么?”

“我答应……变成完全体……”瓦格雷的声音,越来越轻微。

“说大声点,让所有人都听见!”男子一脚狠狠踢向瓦格雷那条被魔法禁锢的手臂。巨大的痛楚从手臂直传到心窝,瓦格雷的身体如触电般颤抖,然后紧紧蜷缩了起来,缩在地上,如一头垂死的野兽。

“我答应,变成完全体!”从牙缝中,一字字挤出。不知道是因为痛苦,还是不甘,泪水从眼眶中滚滚而下。

米迦勒的意识,渐渐下沉,失去思考能力的头脑中,断断续续地思考着什么叫做完全体。

“哼。”男子冷哼一声,忽然大手一挥。米迦勒的禁锢随即解除。虚弱地跪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很好。”男子冷笑,“那,不如就在这里举行仪式吧?这么多人围观,也不辱没了你。”

好不容易恢复了自由的米迦勒,呆呆地看着台上,蜷缩成一团的瓦格雷。那个姿态优雅,风度翩翩的瓦格雷,是这个样子吗?是什么让他变成这个样子?是自己吗?

男子冷冷瞪了一眼米迦勒。就这一眼,就看得米迦勒寒毛直竖。对方随时有能力结果了自己吧。为了逼瓦格雷变成什么“完成体”,他们才留住了自己的一条小命?那么自己是不是应该乖乖待着,不再乱动?否则瓦格雷的苦心,岂不是白费了?可是,自己真的能够眼睁睁地看着瓦格雷,承受刑吗?

男子对着瓦格雷喝道:“站起来。”

瓦格雷抱着自己被咒术束缚的手臂,缓缓站起,苍白脸上,泪痕兀自未干,神色间,却带着一股大义赴死的凛然。

六个男子绕着瓦格雷围成一圈,各自念动咒语。一个明亮得晃眼的光之障壁在这七人周围缓缓升起,隔绝了外人的视线。

米迦勒跪在地上,心乱如麻,不知道瓦格雷会怎么样。完全体,到底是什么?

忽然,光圈内,传来瓦格雷的长声惨呼,声音凄厉,简直要撕碎米迦勒~。

“瓦格雷……”她再也忍不住,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走到舞台前。(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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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五章 好一个罪莫大焉

之障壁,却已渐渐淡去。(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米迦勒看清了被六个长老|:的瓦格雷。

只见瓦格雷面色惨白地昏倒在地,不事。

而那六个长老团成员,竟都呼呼喘着粗气,汗流如注。显然,刚才的法术颇费精力。

“你们怎么他了!”米迦勒喊着,冲到舞台之下,看到的景象却把她惊呆了。

瓦格雷的双手,竟然变成了冰蓝色的水晶,在灯光下折射着晶莹的光芒。

“完全体……”米迦勒喃道,一时竟惊呆了。

长老团为首的那个男子笑,道:“这才不是完全体。一个月后,他即位成为大祭司的那一天,他的身体将完完全全的水晶化,成为魔法水晶的一部分,直到永永远远!”

这就是大~的义!

难怪短裙女拼了命也要阻止瓦雷成为大祭司,只因为成为了大祭司之后,便要脱出生命的轮回,永永远远成为水晶的守护者。

瓦格雷微微睁开眼,看来已经醒来了。缓缓伸出冰蓝色的透明手掌,默默凝视,一时竟不知如何出声。

“瓦格雷……”米迦勒双手扒着舞台地边。凝眉注视瓦格雷地手掌。也惊呆了。

瓦格雷地眼中。默默流下一滴泪。

“瓦格雷!”米迦勒大唤。

瓦格雷蓦然回头。看向米迦勒。视线。却透过米迦勒。聚焦在遥远地地方。

“走吧。”长老团地首领挥了挥手。长老团中地两人立刻一左一右。架起瓦格雷。向宴会厅后面拖去。

瓦格雷失魂落魄般地任人拖着向前走。双脚在地毯上拖出两条长长地痕迹。

米迦勒怔怔看着瓦格雷,那滴泪,是他对自己最后的道别吗?

瓦格雷右脚的鞋带,被地毯磨得开,右脚地皮鞋从脚上脱落,无言地解释了瓦格雷无法行走的原因。原来,他的双脚,也已经变成了冰蓝剔透的水晶!

“瓦格雷!”米迦勒大声喊。

瓦格雷被拖行着,慢慢靠近宴会厅的后门。他听到米迦勒的喊声,身躯一震。然而,却并不回头。

两侧拉住他的长老团成员却并不停顿,拖着他地身躯,继续向前行走。

“瓦格雷,你等着,我一定救你出去!”米迦勒高声喊道。

“嗒”,一滴晶莹的液体滴在地毯上。

“嗒嗒”,两滴,三滴。

“我一定救你出去!”米迦勒双手扒着舞台测延,高声喊着。

她意识到那滴在地上的液体,是瓦格雷地泪水的时候,瓦格雷已经被拖出了门外,宴会厅后那两扇硕大的金色地大门紧紧关闭,将米迦勒和瓦格雷隔绝在两个不同的空间。

随着长老团成员的离开,人群轰的一声炸了开来。除了短裙女地好友家眷抚着短裙女的尸体悲伤痛哭以外,大多数人都围上了那个金发紫眸、左颊上有一块巨大疤痕的神秘少女。

“你是谁?”“你和瓦格雷殿下是什么关系?”“你打算怎么救他?”之类的问题此起彼伏。米迦勒却觉得好累。挥了挥手算作回答,虚脱般向宴会厅外走去。

虽然对瓦格雷发下了“我一定救你出去”的豪言,但是到底能不能救出瓦格雷,完全是个未知数。彼得和尼可拉斯也被软禁,米迦勒甚至连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都完全不知道。

拖着沉重的脚步,分开人群,经过短裙女地尸体和围着尸恸哭的人们,穿过大门,凭着记忆,努力想通往自己地卧室的道路。

好想好好睡一觉,然后再想别地事。

不再顾及有侍女在身边地随便脱掉了外衣,匆匆洗了个澡,将身体陷入表面是柔滑丝缎的巨大床铺,闭上了眼睛。



候,头有些疼。望向窗外,天色竟然依然是昏暗。脑精确控制天空颜色的国度,现在应该还到早晨五点吧。

从来没有在这个时候自然醒过的米迦勒,竟然第一次失眠了。

摸着身边的龙鳞刺,米迦勒闭上了眼睛。可是眼前,瓦格雷的身影不断闪烁着,那变成了冰蓝色水晶的手和脚,那无助的眼神,那眼角流下的一滴泪。心,像被撕扯一般痛。

说着“要救出瓦格雷,要救出瓦格雷。”可是,既不知道瓦格雷被带到了哪里,又不知道可以求助于谁,更不知道如何将瓦格雷变成水晶的躯体复原。

米迦勒双手揉着脸颊,抿起了嘴唇,感到有点疲惫。有个人可以商量就了,现在情报不足,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想了想,她起床,穿起侍女为她准备的质料高贵的粉色及膝小礼服,偷偷打开门,向外走去。

“小姐,请等等。”是女们的声音。米迦勒惊讶自己动作这么轻,为什么被发现。

回过头,两张柔弱俊俏的看着米迦勒,神色却很沉,丝毫不像白天时那样慌乱。沉静得,令人感到隐隐不安。

米迦勒下意地将双手放在龙鳞刺的刀柄上,淡淡道:“我睡不着,想出去走走。”

侍中的一位道:“小姐,您可以去台上散散步,只是请批件外衣,小心着凉。”

米迦勒皱了皱眉头,:“那么小的阳台,着就气闷。”

侍女说:“晚上外面漆黑,看不清路,小还是请回吧。”

米迦勒道:“这么说,你们是准我出去了?”

侍陪着笑,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冷酷:“我们怎敢限制小姐您的行动?只是,这是我们的良心劝导。”

米迦勒微微一笑,道:“如此多谢了,我却非出去不可。”

那侍女的脸色突然一沉,道:“那么,我们只有试试小姐您的功夫了。若是小姐您的功夫不足以应付外面的变故,我们让您独自出门,岂不是罪莫大焉?”

米迦勒冷哼一声:“好一个罪莫大焉。”

说完,拔出龙鳞刺握在手中,道:“来吧。”

两个女孩一左一右摆开架势,和米迦勒站成了一个三角形。米迦勒警惕地瞪着两个女孩的嘴唇,等待着她们的魔法攻击。在这个魔法帝国,每个人的魔法都似乎非常厉害。

没想到,左边的女孩飞起一脚,直踢米迦勒面门。米迦勒猝不及防之下连忙闪避,堪堪避过后,右边的女孩的芊芊玉手又扑面袭来,直捣米迦勒的面门。

这两个女孩进手的,竟然全都是拳脚招式,这让等待着魔法攻击的米迦勒猝不及防。

米迦勒扬起右手短刀,放在面前。若是那右边的女孩的手继续近前,短刀必然削道女孩的手腕。那女孩变招也是急速,变拳为掌,从刀身下擦过,斩米迦勒的脖子。米迦勒右手短刀下切,却没想到那女孩这招也是虚招,女孩的手缩回,脚已经从短裙低下踢向米迦勒的右腰。

左边的女孩的拳,也同时攻到。

米迦勒猝不及防之下,向后一个翻滚,立时站定。这短短一个空隙,给了米迦勒喘息的机会。两个女孩又同时欺身的时候,她左肘一击,右腿一扫,已经占据了主动。然而,那两个女孩也不油的灯。避过米迦勒攻击之后,下一轮攻击又杀到。

三人堪堪斗了几十个回合。米迦勒仗着手中有刀,和那两个女孩勉强打成平手,却无论何讨不了便宜。

得想个办法。(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i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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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六章 这是荣耀

两个侍女配合无间,米迦勒闪避一人的拳脚的时候,像刻意把自己的要害凑到另一个人的拳脚之上似的。www.65txt.com米迦勒不禁左支右拙。虽说手中有刀,但是要用刀伤了这两个可爱的少女,米迦勒又于心不忍。而且那两个少女的手中并没有武器,因此于情于理,米迦勒都没有办法真的动刀伤人。一时间,米迦勒不禁感到束手束脚,无法施展。

两名少女的飞腿又已攻到,米迦勒索性将龙鳞刺插回血菩提刀鞘,向后一纵越到墙角,双手把摆开,喝道:“来吧,不怕你们!”

两名侍女一怔,不解米迦勒为什么自己收起了自己的武器,又自己退到墙角。须知身后是墙,退无可退,常识上来说,对战斗者是一种十分不利的位置。

米迦勒身上,散发出一种名为斗气的奇妙气息,令两名侍女反而有些犹豫,不知道米迦勒存的什么心思,因而不敢近前。

此时,窗帘的缝隙中,渐渐透进微光,天亮。

米迦勒收起拳,双手背在身后,微微笑道:“天亮了,安全了,你们不用测试我的武艺了,可以放在我去了吧?”

右边的侍女眉头皱了皱,知如何回答。左边的侍女蛮横地摇摇头,道:“您要出去可以,我们必须跟从。”

米迦勒皱了眉头,道:“你们其实就是来监视我地,对不对?”

两位侍女一齐点了点头,右边一女笑了笑,道:“既然小姐那么明事理,我们就把话说开了吧。在瓦格雷殿下的大祭司即位仪式完成前,您全都在我们的监视范围内。那之后,随便您要怎样都可以,即使要离开魔法帝国也没有关系。”

米迦勒皱了皱眉,道:“我,是为了阻止这件事发生而存在的。如果瓦格雷成为了水晶永远地女仆,我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两名女仆默然不语。眼神却很坚定。米勒自嘲地笑了笑。地确。自己跟她们说什么呢?她们只是奉命行事。

她撇撇嘴。忽然想到自己唯一可以找到地。可能是自己盟友地人。大概只有雪了。他是瓦格雷地旧部。应该也无法容忍这种情况发生。而且。他是魔法帝国地人。应该对这里地情况有一些熟悉吧。

于是。米迦勒又放低姿态。笑嘻嘻地问:“那。我可以去找雪玩吗?这里我只认识他。反正他也不能伺候瓦格雷。我一个人会很气闷地。”

两个侍女面面相觑。窃窃私语着。米迦勒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们。等待下文。

其中一个却点点头。道:“可以。早饭后我们请雪先生过来。”

米迦勒没料到她们会答应地那么轻易。反而没了脾气。不过心里也暗暗失望。如果他们那么轻易地答应自己和雪碰面。就说明自己从雪那里也许得不到任何实质性地帮助吧。

叹了口气,放下了紧攥地拳头,淡淡道:“如此甚好。”

掩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道:“我再去睡会儿,你们请便。”

两个侍女低头顺眉行礼道:“是,小姐。”好像她们一向是最顺从的仆一般。

米迦勒挥了挥手,不再与他们多言语,径自走入卧室,将自己深深埋在床中。

运动——不,被迫运动之后,感觉到了倦意,在清晨的微光中,陷入了深沉地睡眠。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换了衣服,洗漱之后了卧室,见美少年雪已经坐在沙发上,手中捧着一杯玫瑰花茶,慢慢品啜着。

见到米迦勒,雪连忙站起来行礼,只见他身着和往日一样式样和质料的黑色制服,却显然换了一套新的。洗去了旅途的风尘,浑身上下散发着一尘不染的纯净气息。米迦勒微笑着对雪打了招呼,即坐在雪身侧地沙发上,和雪寒暄起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气,聊着住得好不好之类的话题。雪依旧是扳着标志性地扑,并不太笑。

过不知道是不是米迦勒的错觉,总觉得雪地脸上,少

表情。这个肤色白晢地俊美少年,此刻就像一个刻无感情的姿态的木偶,而不是活生生的人类。

两个侍女默默无言地在一旁站着,看似服侍,实则监视,米迦勒撇了撇嘴唇,知道即使和雪见了面,他们也显然没办法交换什么有用的情报。

交换完了天气、服侍、食欲、打扮等等信息之后,两人终于陷入了尴尬的沉默。米迦勒生怕雪告辞离去,在心中不断为自己打气:想个话题,想个话题,想个话题。

雪却只是默不作声坐在一旁,看上去一如往日般沉。

豁出去了,还是将自己的问题直接抛给雪吧。虽然身边有两人监视着,可是如果自己和雪联手将那两人做掉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米迦勒深深吸口气,对雪说:“昨天的事情,你怎么看?”

“什么事?”雪神色如常,可是迦勒注意到他的瞳孔似乎微微收缩了,显然被触动了。

米迦勒微微息:“当然是瓦格雷的事情。”

雪皱了皱眉,淡淡道:“主人自有他事情要忙,我们做奴仆的,却也管不了那么多。”

米迦勒的心向下一沉,开始意识到,雪并不是她的盟友,至少,在这两个侍女的监视下,并不是。

米迦勒不死心,追问道:“可是,你对他成大祭司,难道没有半点看法吗?”

雪低,将右手放在胸口,声音庄严:“这是主人的荣耀,当然也是做奴仆的荣耀。”

“什么荣耀!”米迦勒不由怒气上冲,大声说,“把人变成水晶,把人的生命变成水晶的食粮,这种事情,怎么会是荣耀?”

雪低头道:“这是魔法帝国历来的传统,每一人的皇帝,必须挑选一个子嗣,成为大祭司。当今皇上,一共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必须继承皇位,而作为小儿子的主人,当然就是大祭司的不二人选咯。”

米迦勒深深吸了口气,道:“瓦格雷他出生的意义,难道只是为了成为水晶的祭品?”

雪依然面无表情,道:“一点说,的确是这样。”

米迦勒怒道:“让一个活生生的人,成为水晶永恒的奴隶,适吗!”

雪低头道:“这,就是追寻力量的代价。魔法帝国所有的人,都为追寻力量付出代价。平民到了三十岁,就必须将自己的生命奉献给水晶,成为水晶的食粮,力量的源泉。而作为皇室成员,当然必须更加以身作则一些。而且,像主人这样,身体的频率能与水晶协调的大祭司,一千年可能才能出一个,所以他自愿变成‘完全体’,是全魔法帝国之福。”

米迦勒已经知道,变成“完全体”的意思,就是身体完全水晶化,成为融于水晶之中不老不死,也永远不得自由的生命形态,成为水晶的一部分。她却没有想到,原来并不是每一个大祭司都能变成完全体的。变成完全体,竟然是一种荣耀?

而且,雪竟然说瓦格雷是“自愿”变成“完全体”的?米迦勒却深知,瓦格雷答应变成“完全体”,全是为了换米迦勒的性命。恐,自己被请去宴会厅、短裙女的暴走、自己因为看不过去而挺身而出、瓦格雷为自己犯了戒。这一切,都是那些所谓的“长老团成员”算计好的吧。只为了逼瓦格雷自愿成为“完全体”。

米迦勒全都想明白了,心却越来越往下沉,身上,出了一层冷汗。

斗不过,不但力量上斗不过,而且智谋更远远不及。米迦勒的额上,一滴冷汗随着脸颊缓缓滑下,最后从米迦勒的下巴上淌下,她握紧的拳上。

她感到全身发冷。面对加尔巴迪皇室的时候,也没有过这样的恐惧。看着瓦格雷将在一个月之后,全身水晶化,脱出轮回,成为祭品,直到永恒。自己,却完全无能为力。这种虚脱感让米迦勒抓狂。(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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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七章 你们要减肥

什么自愿!”迦勒怒吼,“这分明是一个阴谋!”

面对褐色的深邃的瞳仁,她忽然完全无法抑制自己的怒气。(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像是撒娇一般,把不安和悲伤,一股脑儿的夹杂在这句怒吼中,向雪砸了过去。

可是,雪的脸上,依然是波澜不惊的扑克面容。似乎米迦勒的怒气,被他那深不见底的褐色瞳仁,完全吸收。

“不,米迦勒,请不要这么说。长老团,是魔法帝国绝对的权威,任何诋毁长老团的话语,都会成为罪的证明。”雪淡淡提醒。

米迦勒一下子泄了气,长长吐出一口气,将手中半空的茶杯砸在茶几之上。失望了,完完全全的失望,自己,果然是一个人在战斗吧。果然,连雪都没有办法违抗长老团吧。就连瓦格雷最亲近的人,都屈服于长老团的权威。自己,还能做什么?

难道,真的任由雷,那永远的水晶地狱?

愤起身,望着雪,一脸气。

雪也站了起,优雅地单膝跪地,完整承受了米迦勒的怒气,用戴着白色手套的手轻轻托起米迦勒的手掌,要行那亲吻女士手背的古老礼节。

米迦勒皱眉,狠甩开雪的手,怒目瞪视着雪。不能共同战斗的人,对米迦勒来说就是废物,搞这些无聊的礼节做什么。

背对着两名侍女的雪起头,脸上露出一个深深无奈和悲伤地表情。雪的脸本就阴柔,雌雄莫辩,完美如瓷娃娃。这个表情更是如倾国倾城的美人,那铅华洗尽的一瞬,诉说了无尽的哀怨。任何人看了,都会心软吧。米迦勒心中一疼,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任性。雪,一定也有他的难处吧。在两名侍女的监视下,他如果说出什么不恰当的话,恐怕下场是自己无法想象的。应该也会像短裙女一样,被毫不犹豫地除去吧。

米迦勒心了。重新伸出手。交在雪手中。任由他地嘴唇接触自己地手背。

深深一吻后。雪起头。又恢复了面无表情地冷漠。

米迦勒微微一笑。笑中却是更多地惨然和无奈。目送雪离开了自己地房间。目送房门缓缓关上。她沉入了沙发。双手交握。闭目沉思。

多了什么。似乎……

忽然。“我要洗澡。”这着。站起了身。

两名形式上地侍女连忙上前相陪。

米迦勒淡淡道:“那个浴室除了下水道之外,又没有别地出口。你们可不可以不要监视我沐浴?”

侍们摇头,一个站在米迦勒左边,一个站在米迦勒右边,咬定青山不松口的气势。

米迦勒无奈叹息,道:“那这个澡我不洗了。你们一天不答应,我就一天不洗澡。三十天不答应,我就三十天不洗澡。看臭死你们!”

“请便。”一个侍女说着,米迦勒却注意到两个侍女脸上都露出了嫌恶的表情。显然,从小生长在魔法帝国皇家的她们,完全无法想象三十天不洗澡的人生。

米迦勒看着他们,眼中露出狡黠的光芒。哼,我米迦勒可是贫民窟中摸爬滚打长大的,和狗在垃圾堆里抢食物的日子也不知过了多少天,和你们这些看似是女仆其实什么苦都没有吃过的大小姐当然是不同的。

很快到了中午,敲门后,两个穿着制服地男仆役送来一大推车的巨大餐碟。米迦勒看着男仆将餐车推进了房间之后,行礼告辞退了出去。

“开饭啦!”米迦勒跳着过去,上下打量了一遍餐车。只见餐车的第一层有三个硕大的盘子,第二层则是六个较小的。

打开第一层的三个盘,第一个盘子中是一块烤得香滑柔嫩的小羊排,还滋滋地冒着热气,引得米迦勒食指大动。

第二个盘子中则是一只烤得金黄的春鸡,浑身泛着诱惑的光泽,一股香甜之气扑面而来,显然这皇家料理的酱料有着特殊地配方。

第三个盘子则是沙拉、一盆面包和一大碗香浓的蔬菜汤。

,这些不要说

,两三个人一起吃,也够了。

第二层的六个小盘子打开,则是一些寻常的面食、汤和色拉之类的。两个侍女害羞地说,这是她们地食物。

米迦勒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侍女们已经铺开了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折叠餐桌,铺好了桌布,从餐车上将米迦勒地食物取下,在桌子上摊开,为米迦勒准备好了盘子刀叉。

两人退到一边站好,显然是要等米迦勒先用餐。

“你们来一起吃。”米迦勒热情地招呼。

两名侍女连忙,只是恭敬站立一旁。

“如此,我就不客气了。”米迦笑笑,坐了下来,用手抓起羊排,三两口塞入口中。

两个侍女嫌看着迦勒,却不敢做声。米迦勒吃完了羊排,又扯下春鸡的一只鸡腿,塞入口中大嚼。一边嚼,一边还忙不迭地模糊不清地向侍女们嘟囔:“你们真地不吃?”

侍女们努力饰着自己嫌恶的表情,连连摆手。

米迦勒吃得狼吞虎咽,十分仔细地将每一根骨头都啃得十分干净。等到将这只春鸡身上所有地养分全部榨干之后,米迦勒满足地拍拍肚子,这才想起一边放着的闪亮的银质餐具。拿起一把勺子,慢条斯理地勺了一口汤,送入口中。

两个侍女着米迦勒吃完之后随意堆了一堆的鸡骨头,和抓完食物之后根本没有擦过的油光光的手,皱着眉头。

米迦勒一口汤完,抓起面包啃了一口,接着一口汤,一口面包,吃的非常认真,却并不快,似乎极力想将食物中的每一分养料仔细吸收一般。

慢条斯理地吃完了汤和面包,她拍了拍肚子,将沙拉留在了桌子当中。这种低热量的食物,不应该占用肚子里面的有限空间。

指了指沙拉,问两个侍女:“你们真的不吃吗?”

侍被米迦勒的吃相着实吓到了,连忙摇头,只盼这个邋遢的家伙早点吃完,好好收拾收拾。

“确定不吃?”米迦勒眯起了眼睛,像吃了的猫咪一样打了个哈气。

侍们摇头,她们的食物还在那餐车上,自然不会对米迦勒嫌弃的沙拉有所垂涎。

“既然你们要减肥,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说着,米迦勒站起身来,拿起刚才盛汤的、此时还泛着油光的大盘子,走到餐车之前,将餐车上那六盘侍女们的食物一股脑儿倒在盘子中。

侍们没想到她会这么干,一下子愣住了,不知如好。

米迦勒又转回桌子前,将自己嫌弃的那盘沙拉也倒进了那个大汤盆中。盘子一下子被盛得满满的,都快要溢出来了。

两个侍女脸色很难看,铁青着,额头跳动着青筋。如果不是米迦勒在她们面前,她们简直就要骂娘了。

米迦勒端着那个盛满食物的沉甸甸的盘子,笑嘻嘻地看着两名侍女,道:“你们一再强调自己要减肥,我只有独自吃饭了。我知道你们两个虽然名为侍女,但是从小娇生惯养地很,肯定做不惯这种油腻腻的活,所以你们不吃的饭呢,我就帮你们收拾了,还不说声谢谢。”

两个女仆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咬牙切齿,谢谢两个字哪里说得出口。她们都是从小洁净惯了的人,此刻食物被混在一起,盛在米迦勒喝过汤的盘子里,她们看着已经觉得相当恶心,是绝对不能再入口的了。于是铁青着脸,低头不语,心中懊恼着,这一餐看来是要饿肚子了。

米迦勒夸张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们这两个不知好歹的人。小姐我帮你们做了你们最讨厌的活计,你们竟然连声谢谢都不说。好吧好吧,即使你们不知感恩,我也还是要帮忙的。”

说完,端着那个盘子,走到垃圾桶边,连食物带盘子往垃圾桶中一扔。

“碰”的一声响,侍女们的午餐就此泡汤。

两个侍女面面相觑,虽然不便发作,可是她们的脸色,那是相当的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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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八章 开溜喽!

午在无所事事中度过,三人间的空气始终充满着一:硬。(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反正闲来无事,又不能出门,米迦勒悠然坐在沙发上,用龙鳞刺修着指甲。两名侍女一左一右站在米迦勒身后,面无表情。

不过,米迦勒可以感受到她们眼中仇恨的目光。

恨吧,你们越恨,我就越开心。

时间在无言中一闪而过,很快,晚餐时间又将来临。

“今天会吗?”米迦勒优哉游哉地翘着脚,问。

侍中的一个:“没有。”

勒嘴角扬起一丝微:“那敢情好。”

敲门后,一个:仆推着一辆和中午相似式样的餐车走进了房间,随后留下餐车,掩上门退了出去。

“你们饿不饿?”米迦勒装不经意地问两名侍女。

两名女面面相觑了一阵子,想着中午吃了眼前亏,连忙回答:“饿。”

米迦勒叹口气。道:“真可惜呢。我却不饿。被关在屋子里没法出去运动。实在没有食欲啊。”

侍们站着。不知如何接

米迦勒两眼望天。悠然道:“可惜我听说。你们地规矩是。主人不吃完。女仆是不能开始吃饭地。对吗?”

两名侍女望着食物发呆。咽着口水。却只能点头。

米迦勒揉了揉中午吃撑了地肚子。道:“可惜。我中午吃多了。胃有些难受。看来是不会想吃晚饭了。碰到这种情况。你们怎么办?”

其中一名侍女生怕说错了话。米迦勒又要把食物倒掉。忙说:“那我们不如先吃吧。”

另一名侍女拼命用眼色制止,但是这名侍女毫不理会,向餐车幽灵般飘过去——实在太饿了。

米迦勒一晃挡在她面前,嬉皮笑脸道:“为了我坏了规矩,我会过意不去的。我知道你们和我这种不要脸的小瘪三不同,从小把规矩看得比天大。不如我再代劳一下吧。”

侍呆呆停住脚步,连忙摇手。

米迦~色一沉,道:“坏了规矩的恶果,你们比我清楚吧?”

其实米迦勒心里一点都不清楚,但是想到短裙女被一击毙命的惨状,她推测这个魔法帝国上下规矩一定极严,这两个侍女虽然名义上是服侍她实际上是监视她,应该也是不敢越雷池半步的。

侍呆了呆,惨然点了点,停下脚步。

另一名侍女刚才一直站着,此时忽然走上前来,向着米迦勒扬眉道:“请教小姐,有什么恶果?”

她虽然也被米迦勒唬住,但是转念一想,这个用手抓食物吃的家伙哪懂这么多规矩什么地呀?

米迦勒嘿嘿一笑。她知道这时候最好的就是故作高深,所以并不言语。

侍女们看着米迦勒脸上奸诈的笑容,也不知米迦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反正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既然米迦勒死皮赖脸,硬是要挡在餐车之前,看来,也只剩下动手一途了。彼此之间使了个眼色,拳脚就往米迦勒身上招呼。

米迦勒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容,眼看侍女们两条白花花的美腿踢来,既不拔刀也不招架,一闪身跳到了餐车后面,将餐车向前轻轻一推。

侍们见了,连忙收起美腿,生怕踢~了餐车。然而,餐车可不是非要踢了才会翻的。米迦勒在餐车后面轻轻一推一带,餐车立刻乒乒乓乓翻了一地狼籍。

侍们的长腿正好从空中收回,一脚踩在翻出的汤汁上,踉跄了几步,险些滑倒。

嫌恶地向后跳离那堆锅碗瓢盆、汤汤水水。牛排和大虾地香气扑面而来,可惜,掉在了地上,又不能吃了。

“啊呀呀,看你们闯的祸。”米迦勒却不依不饶,一脸地幸灾乐

来来来,快点收拾了。别犯了什么错误都指望我帮股呀。”

说完,还卷起袖子,一脸热情地道:“来来来,我帮你们,大家一起收拾,快些。”

两名侍女虽然没有看清楚刚才到底谁弄倒了推车,不过互相看了看之后,这笔账自然是算到米迦勒的头上的。一时间,两人脸色铁青,银牙咬碎,木立当地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喂喂,这么愤怒嘛~你们自己动手的啦。

若是你们突然要打我,也不会不小心踢翻餐车”米迦勒不依不饶,得了便宜还卖乖。

两名侍女恨得痒痒,不过,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呢?且不说米迦勒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就算真地能证明是米迦勒弄翻的推车,难道还能因此把米迦勒杀了不成?

只好默默卷起袖子,开始拾一地狼籍。刚才扬言要帮忙地米迦勒,却大咧咧往沙发上一坐,高高翘起二郎腿,笑嘻嘻地看着两个侍女一脸愤怒的忙碌身影,仿佛坏心眼的主人看着两只不断在滚轮中永远跑不到尽头的仓鼠拼命奔跑。

收拾完地上狼藉,那送餐的男仆恰好来到。收回了餐车和餐具,一脸木然地离去。他并不关心此间发生了什么,似乎也不想关心。这正合了米迦勒地心意。

两名侍女在身后恨得紧了自己的裙边,米迦勒摸了摸肚子,一脸哀怨道:“唉,都是你们不好,害我没有吃上晚饭……”

两名女铁青着脸不做声。

米迦勒可劲了:“喂,道歉啊,道歉!”她一只脚翘在沙发上,另一只脚晃啊晃地,虽然身穿华贵的服饰,模样却活像在夜市随意敲诈路人地流氓瘪三。

一听米迦勒竟然要她们歉,两名侍女立时就要压不出火气,一名侍女恨恨地说:“你……”另一名侍女眼看就要开骂。

米迦勒见形势不妙,挥挥手,做出一脸无奈的表情,说:“算了,原谅你们,谁叫我宽宏大量呢。”

“你!”一名侍女咬着狠道。另一名侍女连忙拉住她地胳膊,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米迦勒脸上,掩饰不住的洋洋得意,将双手平平举起,道:“伺候我洗澡吧。”

两名侍女脸上挂满黑线,彻底被击溃。

米迦勒掏了掏耳朵,说:“晚饭饿肚子也没关系,好好洗个澡也能缓解疲劳。为罪,你们可要好好伺候我哦。”

两名侍女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不情不愿地走上去,一左一右搀扶着米迦勒进了浴室。

“很好。”米迦勒左拥右抱着侍们,施施然走进浴室,豪迈地三两下脱掉自己身上昂贵精致的礼服,**着身子平举双手,扬起脸:“继续扶着。”

两名侍女无言地继续一左一右,扶着米迦勒裸露的胳膊,三人向浴池边走去。

走到浴池边,两名侍女刚想放开手,米迦勒吸了一口气,猛然双手一甩,只听“哗啦”一声,两名毫无防备而且被饥饿折磨得狼狈不堪的侍女毫无意外地被一同推入了浴池。

“好好享受吧!”米迦勒语气悠然,动作却半点不慢,快速飞奔到浴室门外,将门从外面锁掉,然后将客厅里能搬得动的一切沙发、桌子、茶几统统搬来,抵在门上。昨晚这一切,长长吁了口气。不敢耽搁,进更衣室随便扯了一件比较轻便的衣服穿上,也不顾**裸被绑在手臂两侧的龙鳞刺暴露在外人的视线中,甚至来不及穿鞋——在铺满地毯的魔法帝国皇宫里面,根本不需要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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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九章 奥丁

于重获自由的米迦勒一跃窜上走廊。(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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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是晚饭时间,整个皇宫中最热闹的时候。米迦勒惴惴不安地左右查看,生怕被抓回去。不过,她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走廊上侍卫虽多,但是都似乎对米迦勒视而不见。每个人都眼观鼻,鼻观心,专心站岗,好像这个世界上除了站得笔直之外没有别的必须做的事情。

米迦勒脑筋一转,就决定了自己的前进方向:瓦格雷的寝宫!

虽然瓦格雷此时不需要想,必然已经不在他自己的寝宫之中——即使在,自己也肯定见不到他。不过,如果能找到雪,那就是无比幸运的事情了。而且,除了瓦格雷的寝宫和宴会厅,米迦勒也不认识这个皇宫中的其他房间啊。纵横交错的走廊,大大小小那么多间房,迷路可不是闹着玩的。

米迦勒按照脑海中依稀的回忆,一路东张西望着向前走去。记得瓦格雷的寝宫离自己的卧室并不十分遥远。久之后,她就站在了那扇紧紧关闭的金色大门前。

~着,怎么办呢?不由踌躇。想了半天,她决定先敲敲门。俗话说礼多人不怪嘛,再说如果情况不对,咱们可以先礼后兵嘛,对不对?

出乎意料地,“吱呀”一声,门然开了。门后,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白发苍苍的老人躬身行礼,将米迦勒迎了进去。

米迦勒跨入门,四下打量。这是一个比她的起居室大了许多倍的空间。厚厚的灰色地毯和淡青色墙面充满了男性的气息。

房间前方是巨大的落:玻璃窗,窗外是对整个城市一览无遗的壮丽夜景。房间两侧则各有四扇房门通向内室。门与门之间,树立着华丽的汉白玉罗马柱,罗马柱上放置着薄得透明的青花瓷花瓶,显然价值不菲,映衬着墙面上淡青色地素雅花纹,衬托出主人品味~凡。

房间央是两对颜色朴素,质料却十分华丽的巨大沙发,两两相对,中间是沉默的遥远距离,沙发旁,装饰着大理石的裸女雕像,却丝毫不显得庸俗,反而处处衬托出高雅的艺术品位。就连米迦勒,进入这样的房间,也不由自主放慢了脚步。

落地窗边。着一个十分魁伟地男人。却并不是瓦格雷。

男人着米迦勒。面对窗外。手指中夹着一个玻璃高脚杯。杯中浅浅盛着红酒。落地玻璃窗上。印出了男人模糊地影子。男人随手轻轻摇晃着酒杯。却并不啜饮。只是向着窗外发着呆。

米迦勒赤着脚。踩着柔软而充满弹性地厚厚地毯。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男人却并没有回头。不知在想什么。出了神。米迦勒忽然从男人身上。感受到一股似曾相识地气息。即使只是背影。也散发出一种不怒自威地凛人气势。

深深吸了口。她轻声道:“您好!”

男人像是才知道米迦勒进入了房间一般回过头。米迦勒看清了男人地容貌——苍白脸色因为酒精地关系泛着红晕。剑眉薄唇。齐肩地黑发。脸地轮廓则是比瓦格雷更为刚毅地棱角分明。眉目间散发着如雄狮般地威严霸气。

在尼可拉斯隐居地山谷之外。瓦格雷曾经和一个不明身份地黑衣骑士发生过一场激烈地打斗。最后完全败下阵来地瓦格雷引以为耻。内心地巨大龟裂使他不惜使用世界上最令人痛苦地易容魔法。来将男人造成地伤疤烙印在自己地胸口。从此。雷地胸口有了一道玫瑰色地红痕。永不消退。而这个给瓦格雷地胸口和内心。留下玫瑰色红痕地男人。此刻正站在米迦勒面前。

“幸会。”男人轻轻点头,算是致意。

米迦勒深深行了个礼,不解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出现在此处。

男人似是看出了米迦勒的疑惑,冷漠如玻璃球的眼珠直视着米迦勒,以

口吻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瓦格雷的哥哥,魔第一皇子。省去魔法帝国皇族世袭的冗长姓氏,你可以称呼我为奥丁。”

“奥丁……”米迦勒喃喃道,脸色忽然变得热切,“瓦格雷,他在哪里?”

奥丁摇了摇头,道:“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我只能说,他所在的地方,连我都无权进入。所以,你别妄想把他救出来了。”

米迦勒怔了怔,没想到奥丁这么直接地揭穿她的企图。

奥丁将手里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立刻有仆人走上来接过他手中的空酒杯。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米迦勒。只见米迦勒身上的黑色短裙只是随意套在身上,应该系成蝴蝶结的丝带随意地散落着,一头的凌乱的金色短皮地四处翘着,一双晶莹的玉足没穿鞋袜,直接踩在厚实的灰色地毯上。嘴角不由扬起一阵笑意。

米迦勒感觉到丁的视线,不由脸红了红。

脸的笑容一现即,冷冷地向沙发方向伸了伸手,道:“坐。



随即自顾自过去,坐了下来。魁伟的身体陷入双人沙发的正中间,看上去似乎他天生就应该比别人占据更多的位置一般。米迦勒怯怯地走过来,坐在奥丁对面。不知道为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对这个男人,总有一点点忌惮。

奥丁直视着米迦勒的睛,米迦勒不由低头移开了视线,可是,像是不甘心般的,立刻鼓起勇气重新直视奥丁的双眸,却竟然从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看到了淡淡的悲伤意味。

从那眼神中,米迦勒忽然有了一个强烈的直觉,奥丁是站在她的同一边的。

“大祭司,到是怎么回事?”米迦勒

奥丁话似乎习惯直视对方的眼睛。米迦勒被看得心里毛毛的,低下头,用脑门承受了奥丁的目光。奥丁淡淡道:“我相信瓦格雷跟你说过,关于魔法水晶的事情。”

米迦勒点了点头,道:“一点点。”

奥丁用像老师给学生上课一般的语气解释道:“所谓魔法水晶,是整个魔法帝国一切能源和力量的源泉。从战斗中使用的魔法,到日常生活中使用的饮食,全都源自魔法水晶的力量。而大祭司,就是掌控那股力量的人。”

“掌控……?”米迦勒露出不解的神色。

奥丁点点头,道:“这个世界上有许多许多的魔法水晶,并不止魔法帝国的这一块。在加尔巴迪安,几乎每一个魔法师都会随身携带一些,想必你该知道吧。”

米迦勒点点头,想起了彼得的炎水晶。这应该就是一种魔法水晶吧。

奥丁道:“在魔法帝国,这巨大的魔之水晶却是唯一的魔法水晶,我们的一切力量都来源于此。这水晶自古就已存在,随着年月的增长,渐渐有了自己的意识。大祭司,就是负责与魔之水晶沟通的人。”

拥有绝对力量的水晶,米迦勒不禁神往。

“但是,仅仅是沟通的话,为什么短裙女,不,瓦格雷的未婚妻,会如此触呢?”米迦勒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奥丁微微一笑,道:“做大祭司,在魔法帝国,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但是,一旦成为大祭司,一生便不能再离开水晶一步。不,即使在水晶之侧,思想也必须随时与水晶沟通,不能开半分小差吧。”

“那晚上睡觉怎么办?”米迦勒问。

“大祭司都会通过法术和修炼,成为不需要睡眠的生物。所以大祭司的寿命比一般人类要短暂地多。现任大祭司是父亲的弟弟,现年应该不到五十岁,但是看上去,已经是个老人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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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零章 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迦勒皱起了眉。(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这种违反人性的法术和修炼,让她抵触。

“那,瓦格雷的身体变成水晶,又是怎么回事?”米迦勒问。

“我想你应该知道,人类的身体有一个频率变化范围,而水晶本身有一个固有的频率。而频率能和水晶协调的大祭司并不多,幸运的,瓦格雷身体的频率正好与水晶相协调。因此,在他自愿的情况下,他会变成水晶的完全体,与魔之水晶同化。能够大大增加这几十年前魔之水晶的力量。”奥丁耐心解释。

“什么自愿!”米迦勒气哼哼地说,“这完全是一个阴谋。”

奥丁手指支着下巴轻笑,道:“真是个单纯的孩子。”

米迦勒~丁脸很红,也很愤怒,皱着眉头撇了撇嘴。

奥丁像看待一个小孩子一样饶有兴趣地望着米迦勒,道:“别生气,别气,这一切都是命运。”

米怒道:“是,瓦格雷从此以后,没有自己的思想,没有自己的生活,连自己的身体都没有了,你就那么开心吗?”

奥丁淡淡叹了口气,道:“你在再长大一点就会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情是没有办法的。”

米迦大怒:“不,我要把他救出来!”

奥丁恢复冷地脸色。淡淡道:“别痴心妄想了。那不可能。好了。该解释地我都解释完了。小姐。请你回卧室去吧。”

米迦勒摇头道:“不要。我好容易逃出来地。我不要回去继续被囚禁!”

奥丁笑了笑。道:“傻孩子。如果你不回去。这里有许多比你地卧室更糟糕很多倍地地方。”

米迦勒还是摇头:“我要见彼得。我要见尼可拉斯。”

奥丁皱了皱眉。道:“别胡闹。你要听话。”

米迦勒觉得奥丁说话地口气实在很像对一个小孩子。索性顺着他地口气。撅起小嘴。鼓起腮帮:“听话能怎样?”

奥丁长叹一声,道:“也不能怎样,我会尽量帮你和那两个男孩争取瓦格雷地继位庆典的入场券的,除此之外,我想你没有机会。”

“一个月后?”米迦勒问。

奥丁点头,道:“一个月后,但我并不保证能帮你们争取到。”

一个月后……一个月后,自己就能和彼得与尼可拉斯会合,在瓦格雷的即位仪式上大捣其乱吗?可是,假如奥丁争取不到这个机会呢?假如防守太过强大,他们无能为力呢?不,不用假如,那简直是一定的。三个人要对抗整个魔法帝国最精锐的力量,实在是痴心妄想。

再说,即使侥幸能救回瓦格雷,他们又该如何将他变成水晶的身体变回去?

“奥丁……”米迦勒抬起头,眼睛直视着奥丁的眼眸。

“”奥丁扬了扬眉。

米迦勒从座位上站起,三两步走到奥丁面前,忽然跪了下来。

奥丁微微有些不解地看着米迦勒。

米迦勒正色道:“这是我米迦勒生平次给人下跪。”

奥丁微微侧头,等待着下文。

米迦勒道:“我明白你也有你的难处,我不会妄求什么,我只求你让我见他一面。”

奥丁叹了口气,道:“你先起来。”

米迦勒摇了摇头,神色坚决。

奥丁道:“让你和他见面,这是肯定不可能地,所以你跪着也没用。”

米迦勒膝行到奥丁面前,仰视着奥丁坚毅如石像的脸庞,忽然轻声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奥丁不解,眼神询问米迦勒为何要这么问。

米迦勒水汪汪地眼睛,仰视着奥丁,清澈的瞳仁似乎能一望到底:“你,在弟弟的寝宫,做什么?”

奥丁一愣,长长叹了口气。或许因为酒精,奥丁的眼睛有些微红。刚才米迦勒看到的悲伤眼神,又一次闪烁在奥丁地深黑的眸中。

“你,也不希望瓦格雷变成这样,对不对?”米迦勒凝视着奥丁地眼睛,问。

习惯直视着他人眼眸的奥丁,竟然侧过头,

米迦勒的目光。

沉默良久后,长长叹息,道:“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做什么事都在一起。这个弟弟的心性,我比谁都清楚,他最喜欢自由,最讨厌被束缚,因此,也深深地同情着这个国家中,被严格的戒律束缚的人民。”

米迦勒眼中闪现泪光。有点坏,有点自私,有点野心,却很善良地瓦格雷。奥丁口中的,她熟悉地瓦格雷,她喜欢的瓦格雷。

“那……为什么不阻止这一切?”米迦勒小声问。

奥丁叹息,道:“这,是命运。”

米皱眉:“我相信么命运。”

伸出手,揉了揉米迦地乱发,道:“那是因为你还年轻。”

米迦勒皱着,逼视着奥丁,眼中,射出灼热的光芒。

“我不相信命运!”她重复。

奥丁:紧抿起了唇,望着米迦勒不说话。

米迦勒直着奥丁,紫眸中,无言地诉说着某种绝不屈服地决心:“如果把人生随意归结为命运,那我们不是活得太过轻松了吗!不相信什么命运,为了理想不断战斗,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这才是真正的人生,不是吗?”

奥丁忽然用一双大手捧米迦勒的小脸,悲伤的眼神中透出一丝柔和:“我似乎能理解呢。”

米迦勒瞪大眼睛,等着下文。

“我似乎能理解,瓦格雷为什么会爱上你。”奥丁捧着米迦勒的脸,神色淡然,米迦勒却觉得,奥丁火热的大手,微微轻颤。

奥丁放开捧着米迦勒脸的手,一把将跪在地上的米迦勒拉起,道:“我可以试试。”

米迦勒眼中露出兴奋的光芒。

奥丁道:“不过,别抱什么期待。我只能尝试着让你们的心意沟通。瓦格雷的肉身在水晶殿中,现在是绝对不能有长老团成员以外的人进入的。”

米迦勒点了点头。能和瓦格雷的心意沟通,也好过什么也不能做啊。

奥丁微微一笑,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说完,站起身,米迦勒细心地系好衣服上的蝴蝶结,然后在米迦勒面前伸出一只手臂,示意米迦勒挽着她的手。

米迦勒脸红了红,挽上了奥丁的手臂,虽说奥丁和瓦格雷看上去完全是不同的类型,奥丁似乎比瓦格雷严肃了很多。但是两人自小培养出来的骨子里的绅士风度同样令人着迷。

奥丁护送米迦勒回到她的寝宫。路上,米迦勒忽然说起自己和侍女们的斗争,撒娇着对奥丁说:“那两个女仆都欺负我~”

奥丁失笑道:“行啊,回去我让她们~|和善一点。



米迦勒笑嘻嘻地道:“她们能听你的吗?”

奥丁微微一笑,道:“你别忘了我是什么身份。”

米迦勒撇撇嘴,问:“可是,她们不是来监视我的吗?应该不会听命于你吧。”她心中隐隐觉得,侍女们的幕后老大,应该是所谓的长老团。

奥丁揉了揉米迦勒的头发,道:“监视是要继续监视的,不过让她们对你客气一点还是没有问题的。”

米迦勒对奥丁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两只眼睛笑成了月牙。有人教训教训这两个侍女,杀杀她们的威风,真是太合米迦勒的心意了。

奥丁陪同米迦勒回到了她的房间门口,推门而入,立刻看到了米迦的杰作:浴室门口,高高地叠着两个大沙发,沙发上还放着那个木质的雕花矮几,也不知道米迦勒小小的个子,是怎样把这个矮几放上去的。沙发前面是桌子,桌子上还放着这个房间里所有的四个装饰花瓶。

奥丁皱眉,轻叱米迦勒:“太胡闹了。”

米迦勒吐了吐舌头,嘻嘻一笑,道:“那两个侍女要跟我打架,我就想办法把她们关起来啦。”

奥丁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你不是说她们欺负你吗?我看她们被你欺负得不轻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i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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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一章 反

昏,安卡基里安特公爵府。(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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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衣着高贵的中年男子,正独自坐在一间少女的闺房中,发着呆。男子深褐色的微卷头发,鬓角已经染上了白色的风霜。可能由于长久以来保养得当,脸上的皱纹并不多,但是,深深的忧虑的表情让他看上起比际年龄更苍老不少。

手中拿着一幅一家三口的照片,看着照片中温婉贤淑的妻子,和活泼可爱的女儿。泪水,一滴滴滴下。

“我究竟……造的什么孽……”这位魔法帝国身份最尊贵的世袭贵族之一,安卡基里安特世袭公爵,望着照片,哭得浑身颤抖。

门口,两名恭敬肃立的穿着粉红色围裙的女仆,忧心忡忡地望着她们的主人。昨天晚上主人接到这个噩耗到现在,一直呆呆地坐在女儿吉尔蒂斯小姐的房间之中,时而低声自语,时而悲伤哭泣。一夜之间,她们正处壮年的英武主人,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安卡基里安特爵年轻时在一次皇家宴会上结识了自己的妻子,当时,她只不过是在皇家宴会上侍奉的一个女仆,还比少年时的公爵年长八岁。然而,如命运的邂逅一般,少年对大他八岁的、温雅可人的女仆一见钟情,但是由于双方身份悬殊,公爵大人当时还健在的父母以及家族中的其他老人一致极力反对,最后竟然导致了年轻时的公爵带着那位女仆私奔的结果。

少年带着私自结为夫妻女仆,终于在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安了家,过着贫困却安宁的生活。妻子还为他生下了一个可爱地女儿吉尔蒂斯。一家三口一起幸福生活了三年。

然而,此时,妻子到了三十岁。

魔法帝国所有的平民,在三十岁的候,都将成为水晶的食粮,即使她是公爵的妻子,但是当时并没有得到家族承认,所以她依然只是一个平民。也许算定她时日无多,也是少年的父母并不急着追寻带女子私奔的世子地主因吧。

妻子握着少年的手,说出:“遇你,是我一生的奇迹。”之后,着微笑辞世。

当时在安卡基里安特公;府中地人们。一定一生都忘不了这样地情景。他们地少主人回来了。带着满面地风霜、哀戚和怀中一个小小地女孩。

年幼地女儿为了他唯一地精神支柱。继承了世袭地爵位后。为了对夫人地爱。不顾族人反对。发誓永不再娶妻。父女俩相依为。直到今日不。直到昨日。

女儿幼时即由于乖可人。深得皇后殿下宠爱。与魔法帝国地二皇子。瓦格雷订了婚。然而。魔法帝国皇室地人丁不旺。皇后生下二皇子之后。竟然就再也没有怀上过孩子。而嫔妃虽然众多。却没有一个有所出。因为皇家必须有一个儿子成为大祭司。瓦格雷似乎注定了无法婚配。而将成为祭司。为魔法帝国地力量献出自己地生。即使如此。皇子地未婚妻。依然是一个令人羡慕地地位。加之女儿品貌出众。因此在社交界也十分得宠。

这样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生地女孩子。为什么傻到要去违抗长老团地命令呢?长老团又为何如此不讲情面。将她一击而毙?虽说长老团是魔法帝国至高无上地权威。超越皇权地存在。但是如此直接地处死一个人地先例却并不多。而且。吉尔蒂斯小姐除了大声抗议。并没有做什么大逆不道地事情。

公爵很不甘心。但是。不甘心又能如何?长老团是绝对地权威。违抗长老团地任何人。都不得善终。这是魔法帝国地铁律。连皇帝都对长老团十分礼让。不敢有半分忤逆。何况他一个公爵?

想到这里。公爵耸动着双肩。眼泪又止流下。

戴着高礼帽的管家恰好来到房门口,看到公爵悲伤无助的样子,一阵心痛。轻轻敲了敲门,打断公爵的幽思:“公爵大人,有一个少年求见。”

“不见,谁也不见。”公爵挥挥手,不打算为了这个少年打断自己与女儿的最后的道别。

管家不依不饶,虽说那个少年并不算什么大人物,但是他们的主人,实在需要从丧女的

痛中换换心绪。

他坚持着:“主人,求您去见见他吧,他是瓦格雷殿下的旧部,前来必有重要的事情相商。贸然拒绝恐怕会得皇室的人。”

如果这位年迈的管家此刻知道,自己的坚持将带来怎样的结局,一定会将来访的少年叱退门外吧。

来访的少年,正是雪。公爵大人拖着疲惫的双腿,瞪着猩红的双眼,看着眼前这个容貌绝美的少年。少年深深行礼之后,淡淡道:“公大人,请节哀。”

公爵皱了皱眉头,不知这少年什么来意。奉陪着少年的寒暄,一边不断地注视着墙上的挂钟,脸上露出不耐烦之色。

雪询问了不少常话,说了一些节哀顺变之类的场面话后,忽然沉下了脸,凝视着安卡基里安特公爵,从口中吐出魔咒一般的言语:“你恨吗?”

被这个国家夺走了一切,恨吗?被这种制度夺走了一切,你恨吗?(电脑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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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吸了一口烟斗,轻轻吐出。烟雾:蒙了他一夜未睡的通红双眼,从烟雾后,注视着这个如女人一般漂亮的少年。

怎能不恨?这个国家夺走了最爱的女人和唯一的女儿,让他成为一个孤独的老人。怎能不恨?

挥挥手,叱退了周围站着管家奴仆,眯着眼睛望着那个少年,等待他的下文。

雪深深行了礼,像是在感激公爵给他说话的机会。然后,冰冷的眼珠瞪视着公爵那埋在迷蒙烟雾后的脸,面无表情:“当今的皇室对长老团太纵容了。魔法帝国建国时,皇室和长老团是为了互相牵制而并存的。但是现今,皇室完全在长老团的操控之下,已经成为了架空的傀儡政权。连您这么高的身份的人的女儿,长老团也能够随意杀戮,太不像话了。”

公爵深深叹了口气,:“当今皇帝秉承着唯长老团至上的原则,连我们这些世袭贵族也渐渐被边缘化。去年特拉克斯侯爵的女儿被长老团成员强暴后杀害,一状告到皇帝那里,到后来也只是赏赐了一些金钱,几亩封地了事。我又怎么指望得上这样的君主呢?”

雪沉下脸,眼睛却在阴影中闪闪发光:“说得没错。害死您的女儿的,不仅仅是长老团,更是对长老团再纵容的当今皇帝。”

公爵忽然露出一丝后悔之色,不再言语,似乎觉得自己对这个不明身份的小小少年说得太多了。

雪上前一步,目光咄咄逼人:“如今的皇室,皇帝昏庸无能,唯长老团是从。贵族纷纷被边缘化,调离皇城,分封到遥远的边界。本国的四位世袭公爵中,已经有三位离开了皇都。按照这个趋势,您也可以想见不久的将来等待您的是什么。

如今您已经被这个国家夺走了爱妻和爱女,还想更多吗?”

公爵微红的眼睛看着雪,皱起了眉。他没想到这个少年一下子就切入一针见血的核心。看来,他跟着瓦格雷并没有白混。虽说公爵年轻时做出过一些荒唐的事情,但是毕竟身为公爵,总还是有着野心。看和自己同等地位的人一个个被边缘化,自己何尝不是暗暗着急?

眯着眼睛看着雪,许久许久。雪无惧的眼神直视着他,目光中,却是冰冷不见底,如寒冬的深海。

“依你看来,待如何呢?”吐出一口烟圈,公爵道。

雪伸出洁白的手掌,用白如春葱的手指在手掌上快速写个字:反。

“好大的胆子!”公爵扬起嘴角,逼近雪俊美如少女的脸庞,细细打量,语声却并不严厉,更渗透着笑意,“如此柔弱的男人,怎敢有如此大胆的想法?”

雪无惧地直视着自己面前不到两寸的地方那张高贵的容颜,淡淡道:“我既然敢来找您,自然有把握。”

公爵嘶了一口气,道:“来我的书房,让我听听你的把握。”

“是。”雪低头行礼,跟着公爵快步向书房走去。俊美的眼睛,依然是玻璃珠一般冰冷的眼神。

第一二二章 去见瓦格雷

奥丁果然法帝国未来的皇帝呀!”米迦勒惊叹的崇拜地望着奥丁,就差两只眼睛变成“心”的形状了。www.65txt.com首发

的唇角边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只是轻轻念了几句咒语,就把米迦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叠成一堆的沙发桌子茶几们恢复了原位。

实际上米迦勒也没有那么佩服奥丁,但是奥丁应许帮米迦勒的忙,米迦勒觉得好好讨好这位瓦格雷的皇兄是非常有必要的。

“啪嗒”一声,浴室的门锁在没有任何人碰的情况下落地,显然也是奥丁的魔法。

一会,“吱呀”一声,浴室的门缓缓打开,慢慢探出两个湿透的秀美面容。

“啊……”看到奥丁,两侍女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显然对这位客人的尊贵身份感到相当惊讶,连忙从门内走出来,跪下匍匐在地毯上,久久不敢抬头。

奥丁看着地上的两名少,只见她们从头发到衣服,浑身都湿透了,看似小心翼翼,却无法抑制地发着抖,看上去说不出的楚楚可怜。淡淡道:“起来吧。”

“是。”两名侍女口同声,一齐站起身,却依然低眉顺目,不敢抬头。

奥丁的眼睛并没有看这两名侍女,只是随口说:“你们以后要善待这位小姐,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

两侍女忙不迭回答:“是,是!”表情恭敬。

奥丁皱眉挥挥手。两名侍女忙飞也似地躲入了仆人专用地房间。

米勒盯着奥丁地脸。那两名侍女离开后。奥丁地神色立刻变得柔和。也回望向米迦勒。

“好凶哦。”米迦勒吐了吐舌头。

奥丁微微一笑。道:“对不听话地人。就要凶一点。你听不听话?”

米迦勒连忙连连点头。双手背在背后仰视着高大地奥丁:“那……我听话地话。什么时候能让我见到瓦格雷?”

奥丁无奈地一笑。看着米迦勒。像在看一个小孩子:“明天我没有时间。后天吧。”

米迦勒撇了撇嘴,说:“现在不行吗?”

奥丁将手埋进米迦勒的金色短发中,用力揉了揉,笑着说:“不行哟。”

“为什么……”米迦勒嘟着嘴嘟囓。

奥丁拍了拍米迦勒地小脑袋,说:“刚才还说什么来着?要听话。”

米迦勒做了个鬼脸,将奥丁送出了自己地房间。

此时,两个侍女恰好换好了衣服出来,脸色狼狈地看着米迦勒。

“听到没,奥丁大人说,你们要对我好一点。”米迦勒看着两个侍女,双手叉腰,洋洋得意地笑。

两个侍女心有不甘,但是既然奥丁大人都发话了,她们再也不敢对米迦勒有半点不尊敬,只好低头唯唯诺诺地说:“是,是。”

米迦勒拍了拍手,洋洋得意地说:“乖,就是这样子。”

忽然,听到一声漫长响亮的“咕噜~”声。

米迦勒扬了扬眉。其中一名侍女的脸“唰”地变得通红。

“饿了?”米迦勒满脸关切的神色。

侍红着脸点了点头。

米迦勒模样夸张地大大叹了口气,说:“可惜啊,我既不是厨子,也会魔法,你们忍耐一下吧。”

那名侍女怯生生地说:“小姐,只要您吩咐一声,厨房可以给您送宵夜来。”

米迦勒微微笑道:“谢谢你们的好意,可是我一点都不饿呀。”

那名侍女地意思,当然是要米迦勒叫了宵夜给她们吃。可惜米迦勒不知是真的没法领会精神,还是假装不明白,气地两位侍女牙根痒痒。不过,碍于奥丁的面子,这次是不能和米迦勒撕破脸了。

米迦勒看着两个侍女的脸色,心里偷笑。双手一抬,说:“服侍本小姐洗澡更衣,本小姐要歇息了。”

说完,安心享受两名侍女的伺候,并且自动忽略她们眼中的怨恨目光。

夜晚,米迦勒躺在床上,望窗外的圆

心有了奥丁地警告,两名侍女不再明目张胆,监视,让米迦勒终于能够享受半刻平静。

天雪来找她,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是离开的时候,在她地手被上留下了一个吻。

米迦勒扬起手背,注视着,感受着那个吻的微温。并不是怀念雪,只是觉得这个吻似乎留下了一些东西。不止是温暖湿润地感触,有一些比那个更实质性的东西被留在了那里。

摸了摸,并没有什么突出来。嗅嗅,也没有什么异样地味道。听听,更没有什么声响。可是米迦勒就是固执地觉得,那里有着什么。

是把自己保护米迦勒的心,留在了那里吗?

第二天白天,在迦勒的无所事事,和两名侍女重获食物的欣喜中平安度过。米迦勒心情很乱,思绪万千,可是却什么也干不了,只好一个人在天台上,望着遥远的景色发呆。

第三天的上午,奥丁依约米迦勒的房门。米迦勒因为与奥丁的约定,早早地起床穿戴整齐。这次可是仓皇出逃了,要让奥丁承认自己是一个很淑女的小姐。米迦勒选了一套乳白色的丝质小礼服,配上纯白的棉质长手套,请侍女们仔细帮忙穿好衣服,系上每一个蝴蝶结。

见到奥丁,她了一个规规矩矩的屈膝礼。

奥丁脸上依旧是冷傲情,看着小淑女米迦勒,赞许地点点头,说:“这两日过的可好?”

米勒露出明朗笑容:“过得可好呢,她和她没有再欺负我哟。”

说着,手指了指两名侍女。两侍女的头低得更低。

奥点点头,说:“你准备一下,我这就带你去见瓦格雷。”

米迦勒说:“不用准备啦,我这就跟你走。”

奥丁摇头:“不用走,就在这里就可以。”

米迦勒疑惑。

奥丁脸上,微带抱歉的神色:“抱歉,我之前也说过,没法帮你见到瓦格雷的实体吧。但是我可以帮你用法术见到瓦格雷。只是,你们不能通话,他也感觉不到你的存在。”

米迦勒焦急地看着奥丁,大声说:“这有什么意义?”

奥丁黯然地摇了摇头,摸了摸米迦勒的头发,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在大祭司的修炼之路上的瓦格雷,即使和你面对面也不能同你说话的。”

米迦勒挑眉,一脸疑问的神色。

奥丁笑了笑,说:“总之,你看见他就知道了。”

米迦勒心中,掠过一丝深深的忧虑,却重重点头,说:“好,我接受。”实施上,也由不得她不接受吧。

想了想,又说:“可是,我怎么知道,我看到的是瓦格雷,不是你在我心中制造的幻影?”

奥丁拍拍米迦勒的头,说:“你信不过我?”

米迦勒慌忙摆手,解释说:“不,不是……只是……”一时间语无伦次。

奥丁轻轻叹了口气,看着米迦勒的眼睛,呼唤米迦勒的名字:“米迦勒。”

“是。”米迦勒被奥丁深邃的黑色眼眸所吸引,心中的忧虑和惶恐不禁淡了。似乎,奥丁的眼睛有一种神奇的镇定作用。

奥丁说:“你要相信。”

“相信?相信你?”米迦勒重复道,不理解奥丁的意思。

奥丁摇摇头,用一根手指指着米迦勒的胸口,说:“要相信自己的心。你见到的是不是真正的瓦格雷,你的心会告诉你。”

米迦勒的心怦怦跳着,脸红了红。眼前这个男人和飞扬跳脱的瓦格雷不同,沉稳而可靠。一定,会是一个很可靠的丈夫,和一个很可靠的皇帝吧。米迦勒心想。

“准备好的话,开始吧。”奥丁好像是不愿意看到米迦勒眼中的赞许和迷惑,别过头,淡淡说。

“好,开始吧。”米迦勒点头,正色道。(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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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三章 黑暗空间

丁回过头,扫视了两名侍女。(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首发两名侍女接触到奥丁神色惶恐地告退。尽管她们受命于长老团,但是魔法帝国的少主,奥丁先生还是不能得罪的。

空寂的房间里,只剩下米迦勒和奥丁。

奥丁让米迦勒坐到沙发上,米迦勒依言拘谨地坐下。想着即将到来的奇异旅程,不禁因为兴奋而浑身僵硬起来。

“放松。”奥丁看着双手紧紧握拳的米迦勒,微笑着说。

米迦勒惑地看着奥丁。

奥丁走过来,坐到米迦勒身边,说:“用你最轻松的姿势靠在沙发背上吧。”

米迦勒看了看奥丁,有些尴尬。自己好不容易在他面前打扮出一身淑女腔调的说。

奥丁用力揉了揉米迦勒的头发,将米迦勒好不容易压平的呆毛揉得翘了起来,说:“小妮子,在我面前不需要假装淑女吧。别以为你现在看起来人模人样的,我就会忘记你昨天晚上对两名侍女做的事情哦。”

米迦勒小脸一红,偷偷抬起头,迎上了奥丁温柔的目光。

“放松。”奥丁的声音,温柔却不容置疑。

米迦勒依言放松。靠在沙发背上。闭上了眼睛。

一只温暖有力地手掌。忽然握住了米迦勒地手。不知为什么。米迦勒地心一阵狂跳。脸“唰”地红到了脖子根。

“要心无旁骛哦。”耳边响起了奥丁地告诫。

米迦勒连忙收敛心神。努力不去在意自己被奥丁紧紧握住地手掌。

奥丁地手掌中。涌动起了奇异地力量。一股莹白地光芒渐渐包围了米迦勒地全身。米迦勒感到自己好像全身都沐浴在水中。不需要呼吸氧气一般。很舒服。意识渐渐下沉。像是要睡着了一般。不。沉入比睡眠更深沉地幽境。

忽然。那种很舒服地感觉骤然消失了。米迦勒睁开了眼睛。

却发现自己身周是一个十分幽暗的空间,独自一人站在空间地中央,身边既没有奥丁,也没有瓦格雷,手掌心,也没有了那坚实的依靠。脚下,是坚硬光滑的大理石地面。自己身周似乎有一团莹莹的光,除此之外则是一片黑暗。抬起头也看不见天花板在什么样的高度。

小心地向前走去,却发现无论自己如何移动位置,永远都到达不了这个空间的边界,无论向前走多远,自己身周的情形还是完全没有变化。

米迦勒开始跑了起来。沿着一个方向跑,一定能跑到这个地方的边界吧。她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什么无穷空间之类的东西。

跑,跑,跑。

可是,跑了许久许久,身周的情形仍然一模一样,完全没有变化。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地米迦勒终于停下了脚步,蹲在地上,不知所措。

这里,是哪里?对了,我是来找瓦格雷的。可是,瓦格雷,在哪里?

“瓦格雷!”米迦勒大声呼唤。

“瓦格雷,瓦格雷,瓦格雷……”四周,竟然响起回声。可是回声渐渐变轻,不久又恢复了沉寂。

“瓦格雷!”米迦勒嘶声喊道。

“瓦格雷,瓦格雷,瓦格雷……”依然只有回声呼应着米迦勒的呼唤。

米迦勒跪在了黑色的坚实地面上,不要说找瓦格雷了,照这个情形下去,自己恐怕要困死在这个奇异的空间里。

这里,到底是哪里?到底该如何离开?奥丁这个人,真的可以信任吗?

“哈哈哈哈哈!”忽然,空间里想起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米迦勒认得这笑声地主人,库尔达!那个喜欢吸人鲜血的加尔巴迪安魔法师。

米迦勒心中涌起一阵战栗,让她浑身冰凉。库尔达,这个人是米迦勒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因为,面对他的时候,米迦勒的心中,那股深沉的战败后的无力感便会无限放大。

“库尔达!”米迦勒呼唤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库尔达渐渐现身在米迦勒的面前。

么会在这里!”米迦勒瞪视着库尔达冷漠地面孔,

“呵呵呵哈哈哈哈……”库尔达又是一阵冷笑,慢慢靠近米迦勒。

米迦勒坐在地上,恐惧地仰视着库尔达高大的身躯,手脚并用向后退去。

然而,库尔达看似走得不快,却一下子到了自己的面前。

“不……不要!”米迦勒想要起身逃跑,却觉得双脚灌了铅一般重。双手,被库尔达紧紧扣住。

库尔达的尖锐虎牙,渐渐靠近米迦勒的脖子。

“不要!”米迦勒发疯般喊着,眼中飚出眼泪。却只觉得自己颈侧,一阵麻痒,紧接着是撕裂般的疼痛。

身体,渐渐脱力,目光,渐渐模糊,意识,渐渐下沉。

为什么,库尔达会在这里?

米迦勒再也无法思考,昏了过去。

也知过了多久,米迦勒醒了。自己还是躺在那个摸不到边际的黑暗空间,身边却已经没有了库尔达地身影。下意识伸手摸摸颈部,奇怪,并没有伤口,也感觉不到疼痛。

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庆幸自己的体力并没有流失。刚才,是梦吗?是梦的话,这恐惧怎会如此真实?不是梦的话,自己此时的完好,又如何解释?

摇了摇头,不再考虑这件事情。自己现在地首要任务,是找到这个奇怪空间的出口吧。米迦勒慢慢向前走去,为了节省体力,她不能走太快。可是即使如此,她又能坚持多久呢?

眼前,忽然又有了一个模糊地身影。很远,很小,很模糊。米迦勒的心却不由自主地怦怦跳动。恐惧,激动,疑惑?米迦勒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样地感情,却如被牵引般向着那个身影而去。

一个强壮的男人,眼神却十分地温柔。

普林斯!这正是米迦勒所带领的那个强盗团伙的前任首领,米迦勒的第一个情人,普林斯。

“普林斯……”米迦勒的口中,喃喃呼唤。眼中,泪水却早已流下。

脚步渐渐加快,一下子扑进了那个男人的怀抱。

普林斯,你知道吗?你的公主累了。为什么你丢下我,那么久那么久?现在,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米迦勒嗅着普林斯身上的气味,这是她熟悉的气味。这个像哥哥一样的温柔男子,一直以来,都是米迦勒的力量源泉。就让我回到你的怀抱,沉溺在你的怀里,什么都不想,好不好?累了,不想再努力了,不愿意再管那么多烦心的事情了。

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米迦勒的脑袋钻在普林斯的怀里,久久不愿离去。脑海中,与普林斯在一起的幸福回忆一样一样闪过。

第一次为普林斯做饭,虽然自己的厨艺十分的差,普林斯却还是毫不挑剔地全都吃完。自己偷偷尝了一口,却因为实在太过难吃,恶心地要吐出来。

然后一脸佩服地看着竟然能把这么难吃的食物全都吃完的普林斯。

跟着普林斯学习剑术,却笨手笨脚地老是不小心砍到普林斯,在他的手臂上留下无数伤痕。心疼地为他包扎,普林斯却总是连眉头也不皱一皱,笑着说自己不在意。

米迦勒的鞋子走坏了,普林斯会把自己的鞋子脱下来给米迦勒穿。自己的脚底走出一串血泡,却一声不吭,最后还因为细菌感染发了高烧。

还有那次,那次……为了从敌人手中救出米迦勒而孤身涉险,独自闯入敌人的营地,将最后一个敌人砍翻的时候,终于倒下,倒在了米迦勒怀中。

对了……他死了啊。在自己的怀中,笑着死去的,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没事,太好了。”

那么,眼前的男人是谁?

“你不是普林斯!”米迦勒大声吼道,“别想欺骗我,你才不是普林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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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四章 打断

迦勒猛地从那个男人的怀抱中抽离,向后退去。(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却个“普林斯”的容颜渐渐淡去,消逝。脸上,还留着一抹怀念的笑容。

是普林斯没错啊,不是普林斯,怎会有这样的表情?即使是什么妖魔鬼怪,来模仿普林斯的容颜,那种面对米迦勒的时候独有的笑容,带着无限包容和宠溺的笑容,又怎么模仿得来?

“谢谢……”米迦勒望着男人的身影消失的方向,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谢谢你回来看我,我的王子。”米迦勒抿紧了嘴唇,不让眼泪再流下,“可是,你的公主,要离开你了。还有太多的事情,等着我去做。”

“即使如此,还能见你一面,真好。”

擦干了泪,继续前行。不论普林斯的出现是不是因为这个无限空间中的妖魔,想要将米迦勒的意志摧毁,将她拖入无尽的回忆空间,米迦勒依然感谢上苍,让她再次见到普林斯,这个她一直以来怀念的人。

胸口,又充满了一种叫勇气的东西。

米迦勒在黑暗的空间中继续向前走,脚步却越来越坚定,心中,一团火焰熊熊燃烧着。要从这里出去,要见到瓦格雷,要为救出瓦格雷而战!

眼前,无限的迷蒙背后,出现了瓦格雷的身影。

“瓦格雷!”米迦勒不禁大声喊着。

只见眼前是一个看上去像祭坛一般地高台。祭坛四周。六根火炬熊熊燃烧着。祭坛上空。漂浮着一块蓝色地巨大水晶。足有几十米高地水晶柱体莹莹地闪着蔚蓝色地光芒。

祭坛边。一个身穿祭司服装地垂暮老者肃穆地站着。口中不断念着咒语。双手在虚空中划动。指尖一些如有形质地光芒不断流泻下来。形成了细小地光之瀑布。

那光之瀑布地终点。则是一个躺在祭坛上地男人——瓦格雷。

瓦格雷躺在祭坛之上。双目紧闭。看不出内心地波动。他浑身**着。只在腰间盖了一条薄薄地白色床单。水晶已经蔓延到了肘部和膝部。双手和双脚已经完全变成了蔚蓝色地水晶。

随着那光之瀑布不断消失在瓦格雷地体内。米迦勒似乎可以看到瓦格雷地身体渐渐地越来越水晶化。

米迦勒地心。如被揪紧一般疼痛。

“瓦格雷!”米迦勒大声呼唤着,大踏步地走到瓦格雷身前,双手猛然扑向瓦格雷的身体。

一次猛烈的撞击让米迦勒脑中暂时一片空白,回转身站起,却发现自己的双手穿过了瓦格雷的身体,跌到了地面。

这是一个幻影吗?果然如奥丁所说的,自己不能同瓦格雷说话,也不能被瓦格雷察觉到?自己,甚至连摸一摸瓦格雷地身体,都不能够?

站起来,揉着摔疼的胳膊,米迦勒再一次凝视瓦格雷的容颜。那张苍白俊美的面孔,此时面无表情地着。可是,你的心里一定很不甘心吧。临别时的那一滴泪,似乎是滴在了米迦勒心里,在她的心中扩散出一片涟漪。从今以后,直到永远,米迦勒的心中,那一滴泪造成地伤疤,都不会退去。

“我能为你做什么?”凝视着瓦格雷的脸,米迦勒温柔地说。虽然她知道瓦格雷听不见。

果然,没有任何回应。时间,只是在那年迈的祭司手指间那不断流泻到瓦格雷身上的光芒中,慢慢流逝。

米迦勒茫然地看着那光。就是这个吧,让瓦格雷变成水晶的光!米迦勒忽然跃起,双手去接那光芒。尽管她知道,她不可能能够碰触到这个光芒。可是,像是为了泄愤一般,她将双手并起,作碗状,承在了那光芒之下。

那光芒,竟然在米迦勒手中,停住了。渐渐地,米迦勒那并拢成碗状的双手,被光芒所填满,如接着一泓清泉。米迦勒将手移到祭坛外,将手中地光芒倾倒在那深黑色的大理石地面上。光芒流入地下,将一小片地地面变成了水晶。

那年老的祭司停下了法术,愕然地望着虚空。米迦勒从那祭司地眼神中可以看出,那个祭司看不见她,可是,似乎也知道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存在。

米迦勒吐了吐舌头,调皮地一笑。心中暗暗说:“辛苦了,休息一下吧。”

米迦勒双手在虚空中拂过瓦格雷的手。米迦勒的手,完全无法触摸到瓦格雷的手,米迦勒也知道,瓦格雷感觉不到他。可是,双掌相合的假象依然令米迦勒欣喜。

忽然,奇怪的现象发生了。米迦勒的手掌下,瓦格雷的那变成水晶的手,竟然渐渐恢复了白皙柔软的人类肌肤的模样。

“瓦格雷!”米迦勒欣喜地呼唤着,用双手忙不迭地抚摸过瓦格雷双手双腿的每一寸肌肤。只见瓦格雷的手和脚都慢慢恢复了原装。

那个年迈的大祭司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惊愕,渐渐由惊愕变成了恐惧。

“啊!!”忽然,他瞪着赤红的双眼,望着虚空放声高呼,久久不绝。

米迦勒看着那大祭司的神情,心中略略有些歉疚。可是,能让瓦格雷恢复原状,让她感到无尽的欣喜。

“来……来人

啊!”大祭司神色恐惧地呼喊着,不久,十二个?到了这个空间中,米迦勒认识其中的一些脸,似乎是那天在宴会厅中看到的长老团成员。

米迦勒双手小心翼翼向前伸去,却发现可以轻易穿过那些长老团成员的身体,看来自己和他们的确身处不同的空间。可是,自己为什么能够阻断那光,能够让瓦格雷的身体恢复原状?是因为自己手臂上缠绕的龙鳞刺,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米迦勒不解地歪了歪头。却听到长老团的某个长老惊恐地喊道:“有异常能量

“被发现了……”米迦勒吐了吐舌头。

“准备攻击!”另一个长老团成员说,十二人立时摆起方阵,将米迦勒团团包围。

“怎么办……”米迦勒望着自己身周地十二个长老,不顾一切地向某个方向逃去。

自己能穿过那些长老的身体,那些长老应该围不住自己吧。

可是,身体狠狠地撞在什么东西上,一下子摔在地上,浑身疼。是和宴会厅一样的那种无形结界!不顾身体疼痛,奋力爬起,向另一个方向猛冲,却也撞在了无形结界之上。这下惨了,出不去了。

却只见那十二个长老一齐念动咒语,一股什么力量就要向自己袭来。虽然米迦勒看不见那无形无质的力量,但是深沉的恐惧将她包围,将她的意识拖入谷底,不由浑身颤抖着,闭上了眼睛。

许久许久之后,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再次睁开眼睛,奥丁愤怒的大脸突然出现在米迦勒地眼前。

“啊啊……”米迦勒不由自主向后退去,却发现自己身后倚靠着沙发,退无可退。而愤怒的奥丁就叉着腰站在自己面前,怒火中烧的面孔离自己只有半尺距离。

“喂喂……干吗?”米迦勒嘴角**地看着奥丁。

奥丁地眼睛像要喷火:“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我我……”米迦勒语无伦次,额上一片黑线挂落,“我……我好像……”

“好像什么好像!”奥丁不耐烦与米迦勒语无伦次的辩解,站起身,一脸愤怒和无奈地朝米迦勒吼,“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我好像把瓦格雷……恢复原状了?”米迦勒怯怯地轻声道。

奥丁叹息着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你哪来的力量,可是你竟然中断了将瓦格雷变成完全体的法术!你知不知道这会造成什么后果?”

“什么……什么后果?”米迦勒缩在沙发一角,觉得大发雷霆的奥丁有点可怕。

“瓦格雷变成完全体的法术,一分一秒都算得很精确,你这一打断,在一个月后的祭祀当天,瓦格雷就无法变成完全体了!”奥丁耐心解释,却掩不住语气中地焦躁。

米迦勒挺了挺胸,大声说:“这不是挺好!”

才不要让瓦格雷变成什么完全体!人变成水晶难道是好事吗?

奥丁焦躁的眼中,掠过一丝悲伤神色:“你想想啊,对于瓦格雷来说,原先只是变成水晶,沉入永久的睡眠。当然,你也可以认为他死了,就连对他自己而言,这也和死没有什么区别。”

米迦勒咬紧牙齿,露出一对虎牙,瞪视着奥丁吼道:“这才是最大的悲剧!”

奥丁怒发冲冠,一扬手,手边罗马柱上的古董花瓶猛然砸在墙上,碎成无数碎块。米迦勒难以置信地望着大发雷霆的奥丁,不敢再辩,怯生生地问:“我说错了吗?”

奥丁怒视了米迦勒许久,忽然低下头,无奈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道:“唉,那难道让瓦格雷全身变成水晶的同时,意识保持清醒,在漫长的岁月中,看着自己地身体一点一点被水晶吞噬,这样,不残忍吗?”

米迦勒一时说不出话来。她忽然察觉到,自己终究是太天真了。对于瓦格雷来说,或许死,或者说长眠,才是最好的解脱。

她抬起头,望着奥丁黯然的脸,才发现这位瓦格雷的兄长,对自己弟弟的爱,并不比自己少半分。悲伤地神色,从他极力克制的刚毅嘴角边,一点一滴地流露。

米迦勒终于低下头,轻声说:“我错了……”

奥丁回过头来,看着跪坐在沙发上,低头道歉地米迦勒,若有所思。

“对不起,我错了……”米迦勒轻声重复。

奥丁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别过头去。

“你没有错。”奥丁轻声说。

米迦勒抬起头,看着奥丁的侧脸,露出惑地神情。

“错的,是这个世界,是这块以吞噬人类地生命作为力量源泉的残忍的水晶。”奥丁的拳头,握得很紧很紧。房间里并没有风,奥丁身后垂顺的长披风,却不住地微微波动着。

奥丁的嘴角,却露出一丝苦笑:“不,或许水晶想要的并不是人类的生命吧。这块水晶,其实是吞噬人类对失去生命的深切恐惧,而不断成长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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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五章 入学教育

我想救出瓦格雷!”面对奥丁,米迦勒再次说出了自,“我想改变他的命运!”

奥丁回转身,看着米迦勒,神情黯淡地摇了摇头,说:“你活了那么多年,怎么说话还像小孩子一样?命运这种东西,难道能够轻易改变吗?”

米迦勒皱着眉,迎向奥丁的目光:

“为什么不能?既然人人都觉得这个制度并不合理,为什么不试着去改变它?”

“改变?谈何容易!”奥丁重重叹了口气,说,“数百年来,魔法帝国之所以能在力量上与加尔巴迪安制衡,甚至更胜一筹,靠的,就是这魔法水晶的力量。(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轻易说着‘改变’,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了魔法水晶,加尔巴迪安就会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到时候,这个世界会变成怎样?”

会变成……怎样?可是,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加尔巴迪安,不是缠绕这个世界数百年的战火就会消失了吗?

“如果只有加尔巴迪安,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战争了。”米迦勒望向奥丁,正色道。

奥丁眯起眼睛,俯视着米迦勒,声音低沉:“你太天真了。”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米迦勒不禁攥紧了拳头,“多少年来,困扰着百姓的战火,都只是因为少数当权者对权力的**!”

奥丁长长叹了口气,说:“你有没有想过,并不仅仅是魔法帝国,对权力有着**。即使按照你天真的想法,轻易放弃这半壁江山,你又怎知道这个世界不会迎来一个比魔法帝国更残忍地统治者!”

“说到底。是你不愿意放弃吧!”米迦勒目光如火。直视着奥丁。大声说。“归根到底。你不愿意放弃你地地位。你地权力吧。”

奥丁长叹一声。黯然转身。披风扬起。向门外快步走去。竟是不愿再理睬米迦勒。那声长叹中。隐含着无尽地酸楚。米迦勒怔怔望着奥丁地背影。忽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并不是如此吧。在魔法帝国。其实奥丁以及瓦格雷所在地皇族。完全是被架空地权力组织。真正地实权。全都掌握在守护水晶地长老团地手中。对奥丁来说。这也是相当无奈地事情吧。

“对不起……”米迦勒喃喃喊出一声抱歉。奥丁。却早已走远。

彼只觉得迷迷糊糊地。似乎做了很长很长地梦。

梦到自己和拉斯特,是古代中国的两名侠客,一起结伴行走江湖。两人遇到了仇家,乔装改扮,希望能躲过仇家的追杀。可是,却被仇家搭讪要求同行。为了不让仇家看出破绽,两人只好暂时答应,以伺机摆脱那个仇家。可是,却因为彼得的无心之言,被仇家看出破绽,拉斯特为了掩护自己逃走,被仇家斩于刀下。自己,却仓皇逃窜,连回去帮拉斯特收尸的勇气,都没有。

梦到自己和拉斯特,是市井中的两个小小乞丐,共同以乞讨为生,偶尔也偷偷小东西,卖了赚点小钱。有一天,自己撞倒一个有钱人,顺手偷了他的钱包,却在那钱包中发现了一枚镶着看上去十分珍贵的红宝石的戒指。想着发财了,可以吃好一阵子饱饭了,没有通知拉斯特,自己沾沾自喜地跑去当铺,将那戒指卖掉。却在当铺恰好撞见了那个丢了戒指地有钱人。有钱人将他抓起来,正要毒打,拉斯特却急急赶来,从那个有钱人的手中护住彼得,并说:“要打就打我,戒指是我偷的,他只是为我跑腿。”有钱人对拉斯特毫不留情地拳打脚踢,竟然将拉斯特活活打死了。彼得,却只是跪在拉斯特的尸体边,无助地哭泣。他,竟连承认是自己偷了戒指的勇气都没有。

似乎还梦到许多许多,彼得记不清了。只是每一个梦到最后,都是同样的结局:拉斯特死了,因为彼得的过错。每一个梦都让彼得感到绝望,现实中让他最痛的过错,在每一个梦里都重演一遍。每一个梦中,拉斯特死亡的样子,都非常清晰地印在彼得的脑海。那临终时地眼神,绝望,却带着一丝欣慰,似乎在对彼得说:“你活着,太好了。”

忽然,感到浑身一阵冰凉,终于从那无穷无尽梦魇中清醒过来。眨了眨眼,摇摇头甩去一头一脸的水珠,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张有些凶恶的面孔。

“醒了!”那个面孔的主人回过头,不知对谁说了一句。

“我过来。”听到一个冰冷尖锐的声音。

彼迷糊糊地环视四周,发现自己身处地显然是一间囚室。小小的房间三面是水泥墙,一面则有一扇虚掩着地门,门上靠近地面的部位是扇小小地窗,估计是用来送饭的。房间中,只有一张简陋地床,床边,竟然还有一个散发着臭气的便盆。

自己的手上和腿上,都戴着沉重的镣铐,脚镣的一端竟然还被牢牢钉在墙上。依稀记得,自己似乎是来到了魔法帝国,然后被带离了瓦格雷的身边,然后被带到一个房间,然后呢?然后就不记得了……

为什么会在这

什么会被抓起来?总之,刚才那个说“我过来”的这里的首脑人物吧?等一下见到他,就能知道答案了吧。

不久之后,那扇虚掩的牢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个身披驼色长袍的瘦削男人走了进来。只见那男人的脸因为消瘦而深深凹陷,双手更是如枯枝一般,一双眼睛,却像鹰一样锐利无比。

那个男人居高临下地打量了一遍坐在地上的彼得,冷冷道:“说,你有什么目的。”

“目的?”彼得不解地望着那个男人。

男人飞起一脚,狠狠踢在彼得地小腿之上。彼得吃痛地闷哼一声,那个男人的怒吼声传来:“别给我装蒜!你和那个叫尼可拉斯的男人,两个强力魔法师突然来到魔法帝国境内,一定有什么目的!”

“不,我们只是瓦格雷的客人。”彼得望着那个男人,神色平静。

男人暴跳如雷:“客人!说得真好听!一定是用什么我们不知道地方法蛊惑或者威胁了瓦格雷殿下,对不对?”

彼然神色平静地摇头:“不,你们想错了。我们并没有用任何手段强迫瓦格雷带我们来,我们来到这里也绝对没有什么目的。不信你都可以去问瓦格雷。”

男人“哼”了一声,说:“能问瓦格雷,我还来问你?”

“瓦格雷他怎么了?”彼得的语气中,不禁透露出焦急。

男人又狠狠一脚踢在彼得的小腿上,留下一片赤红。

语气不耐地说:“这不是你该问的。你到底说是不说?”

彼恢复了心如止水的平静面容,淡淡道:“我不知道你到底要我说什么。”

那瘦削地男人尖声叫道:“我就是看不惯你这张臭脸!”同时,狠狠地向彼得的腹部踹去一脚,将彼得踹翻在地上。剧烈的疼痛和酸楚让彼得不由将身体缩成了一团,不断干呕着却呕不出任何东西,眼中渗出了难耐的泪水。

一声冷笑之后,男人转身离去,说:“给他准备入学教育。”

那个刚才泼醒彼得的狱卒忙不迭地答应着“是,是”,就走了出去,掩上门,叮叮当当地一阵响,估计是把门锁上了吧。

入学教育……什么东西?

彼着疼痛地痉挛的胃,断断续续地思索着。

那个瘦削的男人的声音很快回答了他的问题:“所谓的入学教育,就是让你看看,如果不听话,会有什么下场。”

本来就因为疼痛半卧在地上地彼得,翻了个身,从门上那个靠近地面的小窗中向外望去。

门外是一个不算很大的空间,像是一个刑讯室一样,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刑具,每一件都带着尖刺或者锯齿,彼得完全难以想象它们的功能。空间的一侧,则是和这扇门相似的许多扇小门,应该也是囚室。

那个瘦削的男人用一种很舒服的姿势独自高坐在那个房间的中央,周围许多个身穿狱卒服装地人来来回回忙碌着。

不一会儿,两个狱卒抬着一个烧的赤红的炭盆,缓缓走了过来,将炭盆放在房间的一角,向那个瘦削的男人行礼道:“尊敬地爵士,入学教育准备好了。”

瘦削的男人嘴角扬起,眼中闪着残忍地光芒:“很好,带人犯。”

“今天带谁?”狱卒问道。

瘦削的男人略略一思索,道:“六四八号吧。这家伙才刚来不久,恐惧地表情比较真实,哈哈哈哈。再说,万一让他招出来了,可是大功一件!”

“可是,六四八号上次的伤……似乎还……”狱卒一脸地犹豫。

“叫你去就去!”瘦削男子怒吼。

“是,是……”狱卒忙不迭地答应着,退出了房间。

许久之后,随着叮叮当当的镣铐之声,一个人被带了出来。

那个人黑色短发,身穿长袍,彼得看不清他的脸。那个人走得很慢,步履有些蹒跚,像是腿脚不太灵便的样子,每走一步,就听到脚镣叮叮当当地响着。想必手上也戴着镣铐吧。

快要走到房间中央的时候,那个狱卒猛地一踹,那个男人踉跄地摔倒在地上,脸颊和冰冷的地面狠狠撞击。

男人抬起头,身体有些颤抖,似乎是怒视着那瘦削的男人。彼得不知道为什么,心忽然怦怦跳了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充斥着他的心脏,让他快要窒息。

瘦削的男子慢慢站起身,踱着步子来到那个男子的面前,一把揪起男人的黑色短发,将男人的脸粗暴地拧了过去,拧向彼得的牢房的防线。

“好好看看,看看这个人是怎样在我的酷刑下屈服的!”瘦削男子纵声狂笑。

彼心脏猛然收缩,如被谁的手抓紧一般痛彻心扉,泪水瞬间沿着面颊流下,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那张半闭着眼睛的俊美面孔的主人,不是拉斯特,是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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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六章 逼供

得那戴着镣铐的手,无意中抓紧了自己胸前的衣襟,蒙了双眼,一滴一滴地滴在眼前的地上。www.65txt.com喉咙中,像是梗着什么东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自己的过错,拉斯特竟然落到了这步田地,这让彼得情何以堪!

为什么,那么疼?为什么,胸口那么疼?指节因为用力而苍白颤抖,手指深深扣进了胸口的皮肤,可是,为什么心还是那么疼?

神啊,这也是你给我的惩罚吗?

可是,您给我的惩罚,为什么不加在我身上,却要让我爱的人,替我受这份罪?

拉斯特紧皱着眉,抿着嘴唇,嘴角刻着愤怒。眼角边,是一块触目惊心的淤青,嘴角边,则是赤红的血痕。这张令彼得朝思暮想的容颜,此时出现,却让彼得宁愿没有看见过。

不知过了多久,却有一声惊呼打破了沉寂。是尼可拉斯的声音,原来他和自己一起接受着“入学教育”啊……

痛极了的彼得,嘴角反而泛起苦笑。这上天的玩笑,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终结?

只听到一声钝响,伴随着铁链的“哐啷”声,和尼可拉斯的一声闷哼,显然尼可拉斯的惊呼让他受到了惩罚。

可是,拉斯特显然听出了尼可拉斯的声音,他扬起了紧皱的眉,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夹杂着骤然见到故人的欣喜,和得知故人落难的失望。

是地。在这个蟑螂老鼠横行地监狱中相遇。实在说不上“他乡遇故知”地惊喜。

“要说点什么。”彼得对自己说。要对拉斯特说点什么。不管是安慰。还是许诺。哪怕只是一个简单地招呼。什么都好。说点什么吧。

可是。双手抓着自己地喉咙。却什么也说不出。气息冲出肺腔。经过颈项。却只化作了无声地哽咽。

“说些什么啊。让拉斯特知道他不孤单。让拉斯特知道。彼得在这里!”

可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张大了嘴巴。让气息冲过口腔。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那瘦削地男人显然并没有发现拉斯特神情地变化。他地喉咙中。发出那种尖锐冷漠地笑声。扬了扬手。

两名狱卒连忙上前,一左一右架起拉斯特的臂膀,将他拖行到这个房间地一侧。一个恰好能让彼得看到全貌的位置。

哼,果然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入学教育”啊,如此照顾学生的视线。

两名狱卒将拉斯特双手上地镣铐熟练地固定在墙上的两个挂钩之上,双脚的镣铐也固定在墙上,让拉斯特如一个“大”字形般被牢牢固定。

那瘦削的男人回转身,扫视了彼得的方向,脸上带着冷漠的笑意,用尖锐地声音说:“好好看看吧,表演开始了!”

彼手攀着自己的喉咙,瞪大着双目,双目中,因为愤怒而充满了通红地血丝,如鬼如魅。可是为什么,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只是任凭泪水无止境地流下?

墙上钉着的拉斯特,神色却已淡然,似乎对自己接下来要受到地酷刑,早已准备好接受。那瘦削的男人穿着尖头皮鞋,向拉斯特地腰间狠狠一脚踢去。拉斯特的身形大大摇晃了一下,浑身肌肉痉挛着,皱起了眉,却并不吭声。只是,两颊的肌肉颤抖,急促地喘息,嘴角,一条鲜红的血丝慢慢流下,无言地诉说着他的苦痛。咬碎银牙也决不在敌人面前低头!

瘦削的男人声音尖锐,洋洋得意地问:“你到底说不说?”

拉斯特面色冷漠,淡淡道:“你要我说什么?”

瘦削的男人冷笑一声,说:“哼,一直以来都不吭声的你,竟然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有进步,啊哈哈哈。”笑声嘶哑难听,却是掩不住的得意。

一直以来都不吭声的他,说了第一句话?彼得以拉斯特的思维方式想象,立刻明白了,一定是拉斯特知道了尼可拉斯在这里,想要通过自己和狱卒间的对答,对尼可拉斯传递某些信息。

彼让拉斯特知道自己在这里。可是为什么偏偏开不了口?

瘦削的男人来回踱了两步,向后扫视了彼得和尼可拉斯的房间,回过头去,压低了声音问:“要我重复多少遍,我想知道,加尔巴迪安皇城的入口!”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彼得依然能听得清楚,他相信尼可拉斯也听见了。

只听到拉斯特又道:“你们为什么想知道加尔巴迪安皇城的入口?”语气依然是平淡,倒好象他才是审问者,而非犯人。

那瘦削的男子不耐烦起来,又飞起一脚重重踢在拉斯特腰间,皱眉道:“是你问我,还是我问你?”

拉斯特强忍住疼痛,不再作声。

“你说是不说?说是不说?说是不说?”那瘦削的男子一连问了三句,每问一句,就重重地一脚,踢在拉斯特的腰间。

拉斯特被疼痛折磨得如晚秋的枯叶般梭梭颤抖,彼得也全身颤抖,只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痛,痛得要爆炸一般。

幸好他掩藏在囚室那扇小小的窗户背后,没有狱卒可以看见他的神情。

可是,那瘦削的男子因为奋力地

气喘吁吁,拉斯特却依然缄口不言。一时,整个房剩下瘦削的男子呼呼的喘气声,和拉斯特嘴角的鲜血一滴一滴滴在地面上的“嗒嗒”声。

“嗒”,“嗒”,“嗒”……拉斯特全身颤抖着,牙关紧咬,一双如玻璃珠般毫无光泽的双眼瞪大如铜铃,目眦尽裂。却不发出半点呻吟。

彼白,拉斯特要传达的信息,已经传达完了。狱卒短短的一句问话,已经包含了拉斯特可以告诉尼可拉斯的全部信息。此时地拉斯特,已经准备好了。准备好用生命,祭祀这一场惨无人性的“入学典礼”。

彼喘息越来越剧烈,双手地指甲深深陷入自己颈部的皮肤,脖子上已经被自己的手抓出了深深地十道红痕。可是还是说不出半句话。说点什么吧,说点什么,让拉斯特听到。让拉斯特记起那个约定,那个要好好活下去的约定!

那瘦削的男人冷笑着,招招手对于狱卒说:“准备烙刑。



狱卒答道:“是。”可是目光中,却流露出恐惧与不忍。有半点人性地人,都不愿意看见这一幕吧。做这份狱卒的工作,实在有损心理健康啊。

两个狱卒将刚才奋力抬过来的烧得通红的火盆,合力抬到拉斯特地面前。赤红的火光映红了拉斯特苍白的面颊,面颊上的道道血痕更是被印染得通红。火光炙烤着拉斯特,拉斯特的额上,很快渗出了汗珠,沿着面颊流下。

一个狱卒上前,三两下撕掉了拉斯特身上残破不堪的衣衫,露出了拉斯特伤痕累累地**。彼得只看见拉斯特比他们分别时,又瘦了一圈,看上去弱不禁风,仿佛任何简单的打击就能将他摧毁。他地胸口和双臂上,无数道数不清的伤痕,深深浅浅,新新旧旧。有一些已经结了,有一些,却因为护理不当而化脓腐烂,黄色地浆液从伤口中渗出来,甚至有几条白花花的小虫在他地伤口中爬来爬去。

彼胃中,泛起一阵酸楚,酸水掠过食道,从他的口中呕出。比酸水更多的,是泪水。心揪得好痛,好痛。

两名狱卒向那个瘦削的男子送上了烙刑的器具——一根长长的铁条。铁条的一头,是一片巴掌大的厚铁板,另一头,则用湿布条缠绕起一个握柄。

彼到这个工具,就可以想象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他不忍心看,可是无论如何,就是闭不上那双眼睛。这是他的拉斯特在受苦,而且这完全是由于他的大意造成的。不,不是大意,简直就是自私,将手无缚鸡之力的拉斯特一个人留下,导致他落入虎口。彼得很自私!

瘦削的男子将铁条一端的厚铁片放在炭盆上炙烤,脸色得意地看着拉斯特,狞笑着道:“你到底说不说?不说的话,这个东西可不会手下留情。”

拉斯特抿着嘴不说话。没什么可说的。拉斯特虽然背叛了加尔巴迪安的女皇,但是绝不是个叛徒。想要我的命,就取去吧。除了保护那些无辜的人之外,我不会再做半点对不起女皇的事情。

那厚铁片被烤得慢慢泛起了红光,拉斯特的脸上身上,因为火盆的热度,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然而,他的神色却依旧是淡然,甚至嘴角还牵起一丝微笑。似乎在说,能在死前,再见到你,很好。

瘦削男看着越来越红的铁片,眼中露出了兴奋的红光。他最大的嗜好,就是听人绝望的呻吟,看人痛苦的挣扎,和恐惧的目光。现在的这个职业,实在是太适合他了。

那铁片的颜色由暗红转为赤红,闪着暗淡的光芒,瘦削男的嘴角扬起了笑意,颠了颠分量,正趁手,举起那铁条,将铁片向拉斯特**的胸口移近。

“不要!不要!不要!”彼得在心中呐喊着,可是为什么,心声冲到口边,只变成了无声的呐喊。

他的痛苦,让我来承受,求求你们……

高温让拉斯特难耐地别过了头,微微皱起了眉。

“求饶吧。”瘦削男狞笑着说,“不然你会死哦。”

拉斯特还是不做声。

“你是哑的吗!”瘦削男愤怒的怒吼,那通红的贴片贴向拉斯特的胸口。

刺耳的“滋滋”声响起,接着,是拉斯特再也忍耐不住的长声惨呼。

“啊……!!”拉斯特高高仰起脖子,疯狂地大喊。他全身狂乱地挣扎,手上和脚上的镣铐被甩得“哐啷哐啷”直响,却无论如何,也逃不过这炽热的地狱。

彼指甲,扣进了胸口的皮肤,血迹从指甲的缝隙飚落。牙,紧紧咬着唇,直到鲜血一滴一滴流下。他的另一只手,几乎要将自己的喉咙捏碎,零碎的呼吸从他的口腔和鼻腔中喷出,可是,为什么发不出一点声音。

不,即使能说话,又有什么用?拉斯特那地狱般的痛苦,自己的语声能带去半分安慰吗?彼得,你把自己也看得太高了些!

偌大的空间中,一时弥漫着烟雾,和人肉被炙烤的焦糊臭气。(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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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七章 公爵来提人

嘶声惨叫弥漫了整个牢房,狠狠撕扯着彼得的心。www.65txt.com首发至今,从没有体会过如此的心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将他的整颗心完全吞噬一般的痛苦。

痛苦得想死,痛苦得不能呼吸。

终于,那瘦削的男子满意地移开拉斯特胸口那烧得通红的铁块,将那根带着铁块的铁条重新投入炭盆之中。

拉斯特模糊地低声呻吟着,昏了过去,一头漆黑短发垂落到了胸口。双手被两个铁箍牵引着,支撑着全身的重量。胸口,一片方形的焦黑烙印,滋滋冒着青烟。

拉斯特,你那引以为傲的长发呢?你那倾国的绝世容颜,如今又剩下几分?铅华褪尽之后,又有谁,在为你流泪?

彼心扉痛彻,通过囚室的门上,小小的方寸空间,注视着门外的一切一切。拉斯特,对不起。我说好伴你一生,却护不了你半刻周全。

彼眼中,渐渐射出了精光,囚室厚重的铁门,竟然在彼得的注视下,渐渐融化成一滩铁水。炎怒之力,在彼得的愤怒之中发动了!

双手双脚上的镣铐,也在炎怒之力的雄威下熔化,跌落,成为形状扭曲的破碎铁块。彼得从地上站起,三两步跨出囚室的门,越过狱卒和那个瘦削男子惊愕的视线,来到拉斯特身边。

下一秒,将拉斯特修长纤弱的躯体,紧紧拥入怀中。

“对不起。”胸腔中充满的窒闷之气,终于冲破喉咙,汇成第一句语言——就似那是彼得这一生,第一次吐露心声一般。

对不起。彼得。来迟了。

尼可拉斯地眼眶中。也溢出了泪滴。无言地为彼得和拉斯特。在周围布起了魔法地结界。哪怕一刻也好。让他们相聚吧。不要再来打扰了。

然而。这结界似乎并无用处。因为狱卒们和那个瘦削地男人看到彼得竟然能用魔法将那扇厚重地铁门熔化。早已逃得一干二净。喜欢虐待别人不等于喜欢被虐待。对那个瘦削地男子来说。生命安全比较要紧。

使用炎怒之力。彼得扯断拉斯特双手双脚上地镣铐地锁链。为了生怕伤害拉斯特。不敢用魔法将那四个铁箍除去。

彼拉斯特平躺在自己地怀中。枕在自己地膝上。用手轻轻地帮他拂去嘴角地血痕。

对不起。我来迟了……

拉斯特,你醒醒,好吗?

泪水,一滴一滴不争气地滴下,滴在拉斯特的额头,顺着他的脸颊,流到他地唇边,湿润着他干裂的嘴唇。

彼手轻轻拂去拉斯特脸上自己的泪痕,轻轻拂过拉斯特紧皱的眉、微微颤抖的唇、急促翕张地鼻翼。轻轻地,拂过他身上的每一道伤痕,拂过他手掌上的那两片空白,拂过他毫无知觉地纤长手指。

求求你,醒来……不要就这样长睡不醒,不要抛下彼得一个人……

见似乎暂时并无危险,尼可拉斯撤去彼得和拉斯特周围的防护结界,开始念治愈魔法的咒文。不过,拉斯特的伤很重,加上尼可拉斯入狱时,身上藏着地魔法宝玉都被搜刮了个干净,此时只能靠本身的力量和空气中的些微魔力施展法术,效果十分微弱。

尼可拉斯有些焦急地喊道:“喂,彼得,儿女情长的事情等会儿再说,先帮我开了牢门,我们逃出去要紧啊!”

彼然抬起头,看到了小窗后尼可拉斯焦急的面容。

回过头,看看怀中艰难呼吸的拉斯特。舍不得放下。而且,现在就算把尼可拉斯弄出来了,带着昏迷地拉斯特,要怎么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快啊!”尼可拉斯催促。

彼起拉斯特。像是牵动了他的伤口,拉斯特在昏迷中发出模糊地低吟。

彼得深深叹了口气,泪水又模糊了眼眶,拉斯特的每一次颤抖,彼得地心就像被揪起一样疼。

缓缓走到尼可拉斯所在的囚室门口,说:“让开些,小心误伤。”

尼可拉斯依言乖乖退后,躲在房间一角。

彼手横抱着昏迷地拉斯特,展开了炎怒之力。可是,这次并没有刚才那么顺利。或许刚才那熔化厚重铁门时那强大的力量,是源于心情极端的激动和愤怒,也或许,刚才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量。所以这次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撼动那铁门半分。

尼可拉斯焦急起来,额上大汗淋漓,叫道:“锁,把锁熔断,不用融化整个铁门,熔断门锁就可以!”

彼怔,觉得尼可拉斯说的没错,赶紧将魔法力量集中在门锁那一点。只见那把厚重的铁锁渐渐发烫,发红。

后,终于“呛”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推开门,迎上尼可拉斯焦急的脸庞。尼可拉斯愁眉苦脸地指指那根将他脚上的铁镣牢牢固定在墙上的碗口粗的链条,焦急地道:“镣铐也拜托你了。”

彼点头,将拉斯特轻轻放在尼可拉斯房间的床上,又用魔法之力开始熔断尼可拉斯的镣铐。

镣铐的铁链比门锁更粗,彼得的魔力却比先前更弱,折腾了十几分钟,硬是没有弄开。

“快啊,快啊。”尼可拉斯急得满头大汗,“他们一定是找援兵去了。”

彼额上,也冒出了汗珠,虽然表情依然平静,可是双手竟然微微有些发抖。

可是,是到极限了吗?要用魔法之力熔断儿臂粗的铁链,谈何容易啊。

忽然,囚室门外,响起了微弱的脚步声,慢慢靠近。

尼可拉斯颓丧地一屁股坐在地上,长长叹了口气,说:“罢了,今日看来是逃不出去了。”

彼牢房门外望去,只见一个正值壮年的贵族走了进来。只见那男人穿着华丽的袍子,看上去气宇轩昂,气质十分的高贵。显然地位不低。

那男人身后跟着一个人,黑色短发柔顺地贴在额上,身材并不高大,身穿着简洁的下人服装,看上去毫不张扬。脸上皮肤僵硬皱起,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苍白,看来实在不像常人的皮肤,可能这便是传说中的人皮面具了。可是,那个下人走路的姿势却很轻快,看得出应该年龄不大。

贵族男人环视了一周,脸露惑:“没有人在。”

戴着面具的少年很快注意到彼得和尼可拉斯所在的囚室的异状,向这边快步走来。

尼可拉斯感到这少年身上的力量虽然并不算很强大。但是目前自己身边没有魔法宝玉,力量无法发挥。而彼得在刚才熔化铁门和铁链的过程中,魔法力量已经几乎耗尽。现在合两人之力,应该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失望地长叹一声,低下了头。

彼盯着那个戴着面具的少年看,目光久久没有移开,似乎有一个念头要从脑海中跳出来,却又一时捕捉不到。

少年环视了一圈囚室,看到床上躺着的拉斯特,脸上露出吃惊又怜惜的神情。彼得口中,那个名字呼之欲出。少年似乎注意到一样,向彼得眨了眨眼睛,示意彼得不要出声。他那人皮面具覆盖下的双眼,晶亮有神,又温柔似水。

正是雪。

彼了点头,向门外看去,只见那个贵族中年男人并没有进来的意思,就指指昏迷的拉斯特,向雪作了一个“拜托”的手势。

雪点了点头,口中却道:“初次见面,幸会幸会。”说着,竟然伸出手来跟彼得握手。

坐在地上的尼可拉斯也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来。雪面对尼可拉斯,用手指轻轻支着嘴唇,做出一个“嘘”的手势。另一只手,已经与彼得的手相握。彼得感觉到雪好像在他的手中塞了什么东西。连忙小心翼翼地握紧,藏在了背后。

雪微笑着道:“能不能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两位囚徒先生。”

“这……”彼得和尼可拉斯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答。

雪偷偷对着他们点了点头,目光中含着鼓励之意,似乎在说“说实话,没关系”。尼可拉斯会意,道:“那些狱卒对一个毫无抵抗之力的人施以酷刑,我们一时激愤,就……”

雪慢慢踱到尼可拉斯面前,忽然怒道:“反了你,这闲事,是你管得的吗?”

说着,狠狠一脚踹在尼可拉斯的胫骨。尼可拉斯痛呼:“啊!”

却模糊看到雪似乎将什么东西踢到了他的胫骨之侧。连忙趁着用手揉着被踢疼的胫骨的机会,将那东西紧紧握在手中。

说完,雪转身离去,向那贵族中年男人行礼道:“人在里面,带走吗?”

男人皱了皱眉,道:“虽说程序上没什么问题,也要等监狱总管回来知会一声才行。”

“是,公爵大人。”雪说着,退到一边站定,不再言语。

贵族男子坐在刚才那个瘦削男子端坐的椅子上,双手十指交叉抵住下巴,焦急等待。雪默默站在贵族男子的身侧,不再言语。

彼跪在拉斯特的床头,握着拉斯特那毫无知觉的手指,望着拉斯特纤瘦的容颜,默默祷告。

醒来吧,一切都会过去,我,再也不离开你的身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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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八章 再次分别

斯特呼吸急促,喉中溢出模糊的呻吟声,兀自昏迷

尼可拉斯坐在地上,颓然低着头,不住长吁短叹。www.65txt.com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许久之后,那瘦削的男子带着一群狱卒施施然返回了牢房,身后还跟着两名身穿灰色长袍的男人。

一见到贵族男子,瘦削的男子立刻跪拜了下去:“公爵大人,贵安。”

公爵扬了扬手,道:“你就是监狱总管?”

瘦削的男子点了点头,道:“请问您有何贵干?”

公爵眯起眼睛,扫过监狱总管身后的两个身穿灰色长袍的男人,微微皱了皱眉,眼神中透着虑。

而雪看见那两个灰袍的男人,却紧紧皱起了眉,目光中,充满了功亏一篑的悔恨,和料中不幸事实的叹息。幸好,人皮面具替他遮掩了大部分的表情,因此没有人注意到雪的动摇。

监狱总管连忙介绍道:“他们两位是长老团的成员,听说监狱中有强力魔法师闹事,特来协助镇压。”

他地瘦削地嘴角。扬起一丝难以察觉地得意神情。他一个小小地监狱总管。竟然能请得动长老团地成员。实属不易。

公爵眯着眼睛点了点头。脸上毫无表情。既看不出赞许。也看不出不屑。只是淡淡道:

“我今天来提几个人。”

监狱总管连忙殷勤道:“公爵大人要提人。那是一句话。不知道公爵大人要提谁?”

公爵高贵地手指向彼得他们所在地囚室指去:“就是那个囚室里面地三位。”

监狱总管回过头。透过那囚室地门看到了彼得、尼可拉斯和床上躺着地拉斯特。虽然一起玩虐待游戏地玩具骤然被夺走。有些不甘。但是讨好权贵显然更重要。连忙向公爵谄媚一笑。道:“没有问题。尽管提去吧。”

雪的眼神中,透过一丝欣喜。

公爵却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望向那囚室地门。威严的目光不怒自威,令尼可拉斯不寒而栗。

雪连忙招呼尼可拉斯和彼得,他背对着公爵和长老团的两人,仗着没人看见,向彼得和尼可拉斯露出了亲切的神色,语声却很冷漠:“你们,出来。”

彼尼可拉斯交换了一下颜色,索性顺着雪演戏,低头恭敬地回答:“是。”

彼身走出了囚室,拉斯特指着将自己的脚镣牢牢固定在墙上地铁索,大声道:“那麻烦你们帮我把镣铐打开。”

雪的目光望向监狱总管,监狱总管忙说:“好嘞,好嘞。”说完,指挥者两个狱卒:“快去帮他把铐子打开。”

两名狱卒行礼道:“是。”就转身走向尼可拉斯。

“慢着。”一名身穿灰袍的长老团成员忽然喝道。

雪背对着公爵和长老团的人,向尼可拉斯眨了眨眼睛,双手一摊,做出“无奈”的姿势。早就预感到,长老团是不会那么轻易让雪带走彼得和尼可拉斯的。

公爵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背后,缓缓踱到长老团成员面前,语气威严地问:“请问,有何贵干?”

长老团成员不依不饶,直视着公爵不怒自威地脸色,道:“那个病秧子没问题,这两个人,你却不能带走。”

公爵皱了皱眉,道:“这两位虽然行为举止有些古怪,但是是皇子瓦格雷殿下的朋友,我来替我的主子将他的朋友接走,也没什么不对吧?”

那长老团成员沉下脸,说:“本来是没有什么不对,但是其一,这两人不但行止古怪,而且魔法上颇有过人的造诣。在瓦格雷大祭司地即位大礼之前,这两人无论如何要严加看管,这是长老团的决定,即使是皇室,也没有权利干涉。其二,瓦格雷现在已经不再是皇室的皇子,而是大祭司的人选,所以瓦格雷的朋友,我想也不需要你们操心了吧。”

公爵眯起眼睛,凝着那个长老团成员。那个长老团成员也瞪着眼睛,直视着公爵。几秒种后,公爵叹了口气,道:“我尊重长老团的决议。”

“如此甚好。”那名长老团成员点了点头,“请吧。”

两名长老团成员负手而立,竟是在等待公爵将拉斯特带走。

公爵无奈,挥了挥手,雪指派两名狱卒将昏迷的拉斯特抬起。

彼开了紧握拉斯特地手,泪眼迷蒙地看着昏迷中的拉斯特,长长吐出一口气。雪应该不会为难拉斯特吧,拉斯特被雪接走,终于算是安全了……

两名狱卒一左一右,粗暴地夹起拉斯特的臂膀,将昏迷中的拉斯特从床上拖了起来。或许是由于碰痛了伤口,拉

口中,发出模糊地呻吟声。

雪偷偷向彼得使着眼色,示意他不要过度担心。不过彼得全没有看见,双眼紧盯着拉斯特,一颗心随着拉斯特的颤抖而颤动。

“拉斯特……”彼得轻声呼唤,随即对两名狱卒恳切地道:“请你们轻点,不要碰痛了他。”

狱卒狐地瞥了彼得一眼,不明白这两个犯人什么关系。两名狱卒交换了一下眼神,一齐露出了一个不屑地表情,刻意重手重脚地把拉斯特拖下了床。

拉斯特的腿重重砸在坚硬地地板上,彼得的心一揪,却不敢再说什么。

“快点!”监狱总管不耐烦地尖声叫道,“带个犯人这么慢,又不是什么金贵身子!”

“是。”两名狱卒应了一声,加快了脚步。拉斯特被他们在地上拖行着,送到雪地面前。

“走吧。”雪挥挥手。公爵已经转身走了出去,雪加快脚步跟上公爵,两名狱卒不敢落后,连忙携着拉斯特小跑几步跟进。

彼目光注视着拉斯特的背影,许久许久,一直到拉斯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

自己终究,竟然没有跟拉斯特说上一句话。想到这里,不禁悲从中来。那份歉意,和希望他能坚强活下去的心意,想要传达给他啊。生死茫茫,下次见面,会是何时?还会有下次见面的机会吗?

泪珠,滴滴滚落。

尼可拉斯伸出戴着镣铐的手,无言地拍拍彼得的肩膀,以示安慰。彼得浑身无力地靠在尼可拉斯身上,将脸埋入尼可拉斯的肩膀。借我个肩膀吧,在这个无可奈何的时刻。只有现在,让我撒娇,让我不坚强。

但是,安宁并没有持续太久。公爵、雪和拉斯特一走出众人视线,一名长老团成员就指着彼得和尼可拉斯,问监狱总管道:“你说的闹事的人,就是他们两个?”

监狱总管忙不迭地点头,连声道:“是,是!”

长老团的男人皱了皱眉,指着尼可拉斯的囚室中的彼得问:“他是怎么会跑到别人的囚室的?”

监狱总管挠了挠头,说:“他……他自己弄开门,自己跑过去的。”

长老团的男人冷冷道:“他,怎么有本事自己弄开门?”

监狱总管头上开始冒出冷汗:“我也不知道,他的囚室的那扇门,一下子就像熔化了一样,瘫在地上变成了一摊铁水。镣铐也被他自己破坏了……”

长老团的男人点了点头,冷哼道:“进来的时候,你们难道没有把他身上的魔法宝玉收去吗?为什么他还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监狱总管掏出手绢,抹去额上的汗珠,颤声道:“小的……小的不知道啊。”

两名长老团成员慢慢踱到彼得面前,两人一左一右站定,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彼得。彼得被他们看得有些发毛,靠在尼可拉斯身边,目光游移不定。尼可拉斯那只攀着彼得肩膀的手,默默紧了紧。

其中一名长老团成员一笑,望向另一名长老团成员。另一名长老团成员回望过来,点了点头。

这名长老团成员喃喃道:“似乎是很有趣的东西呢。”

另一名长老团成员微微一笑,道:“不但有趣,而且似乎是相当了不得。”

两名长老团成员回到监狱总管面前,下达了宣判:“这两个人,我们要带走。”

监狱总管当然忙不迭地点头。**~|象到处都可以找,但是这两个人,不,尤其是那个不知道有什么魔力,能将囚室的铁门熔化成铁水的怪物,实在是个烫手山芋,能越快丢出去越好。

连忙叫狱卒打开了尼可拉斯脚下的镣铐与墙壁相连的锁链,让尼可拉斯可以拖着镣铐叮叮当当地行走。又命人在彼得的双手双脚上重新戴上镣铐。

可是,那几个狱卒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替彼得的手脚带上镣铐。彼得的力量把他们吓坏了。抗命顶多是扣点工资,惹恼了彼得,说不定是杀身之祸啊。

“没用的东西。”监狱总管叫骂着,自己却也不敢上前。一个不小心,就白白断送了自己以**为己任的大好青春啊。

彼色淡然地看着他们,心中暗暗有些好笑。

“哼,不用了。”长老团成员冷哼一声,目光望向彼得和尼可拉斯,简短地命令道,“走。”

彼向尼可拉斯,尼可拉斯叹了口气道:“走吧,你还看不出来吗?这两个人我们惹不起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i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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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九章 蝼蚁草芥

得朝着尼可拉斯点了点头,两人在两名长老团成员~并肩向囚室外走去。(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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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长老团成员向另一名长老团成员点了点头,两名身穿灰色长袍的长老团成员转身并肩向外走去,似乎丝毫不在意身后的彼得和尼可拉斯有没有好好跟着一样。

“还不快跟上。”监狱总管催促着,心中为送走了两个瘟神暗自庆幸。

彼尼可拉斯默默无言地跟在长老团成员背后,走了出去。

走过一条漫长的甬道,两人随着长老团成员坐进了一个像车又会飞的东西。一路上,四人默默无言。

一名长老团成员忽然开口问彼得:“小子,你身上那玩意儿是哪里来的?”

彼解地扬眉:“什么?”

那名长老团成员不耐烦地咂了咂嘴,道:“装什么蒜。你身上除了那玩意儿,还有什么值钱的宝贝?”

彼探性地问:“两位说的,可是炎怒之力?”

两名长老团成员一齐点了点头,道:“正是。”

彼着自己地手掌。苦笑道:“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一名长老团成员皱眉。用狐疑地眼神望着彼得。

彼得点了点头。道:“完全不知道。”

另一名长老团成员不耐烦地怒道:“小子。别耍我们!”

彼得一脸诚恳地望着两名长老团成员。道:“我怎么会耍你们?其实。这一直是我心中地惑。”说着。就把自己身上被炎怒之力附着地全部过程说了一遍。

两名长老团成员听得直呼不可思议。其中一个人摸着下巴喃喃道:“我明白了。应该是你们共同地心意吧。”

另一名长老团成员点点头,道:“对,因为保护你的周全,是你,和那个小姑娘共同地心意,两任主人共同的执念让那宝玉甘愿依附于你的身体,接受一段几十年的漫长禁锢。

这其实,并不是因为宝玉对你有什么偏执,只是对前一任主人,也就是那个小姑娘的回报。宝玉多年来,千百次被不同的主人所拥有,相信这样‘无私’而又‘无垢’地心灵,并不是十分容易碰到的吧。”

彼有所思地点点头,眼神中充满悲哀。珍妮此待他,他却亲手杀死了她,又亲手将她埋葬。尽管从无恶意,彼得地一生,却亏负了太多的人。

注意到彼得神色的变化,长老团成员中的一位冷笑一声,道:“别郁闷了,不久,一切都会结束的。”

彼起头,看着那位长老团成员地脸。长老团成员的脸上,一丝狞笑展现:

“不久,你们都将成为水晶地祭品,一切快乐与哀伤,全都会烟消云散!”

那名长老团成员大笑着说。

彼心“怦怦”直跳,回过头去看向尼可拉斯,只见尼可拉斯也脸色铁青,额上渗出了冷汗。那两名长老团成员像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大笑着,可是,两对眼眸却是冷冷的。

彼直觉告诉他,长老团的成员们,并没有将彼得和尼可拉斯当做一回事。他们两人,在长老团地眼中,只是草芥、蝼蚁。根本没有必要欺骗他们,因为在长老团的眼中,草芥和蝼蚁是没有耗费唇舌欺骗地价值的。

魔法帝国地都城,生活着大约三千万的子民,每个人都有着按部就班地生活,和有限范围内的些许自由。

例如,可以自由地选择是成为一名吟游诗人,还是成为一名音乐家;是成为研究古代幼发拉底河流域文明的历史学者,还是成为科幻小说作家;是当导演拍电影,还是编辑发行一本八卦杂志。如果愿意,也可以在不离开魔法帝国境内的前提下,在魔法帝国的各处游历——虽然到处差不多,因为整个庞大的魔法帝国都建造在地下,所以并不存在什么自然风光。

为了庆祝新任大祭司即将继位,整个魔法帝国最近都洋溢在热烈的气氛之中。虽然熟知内情的人们都明白,所谓的大祭司,只不过是水晶的又一个祭品——地位比较高级的祭品而已。但是对外的宣传当然并不是如此。

瓦格雷的画像被制作成各种各样的宣传资料,散布于大街小巷。从数层楼高的巨幅海报,到街上向行人派送的小小的宣传手册,瓦格雷的照片一时超越了各大歌星影星,成为整个魔法帝国流传最多的画面。

由于英俊外表和清华气质,瓦格雷更是成为魔

的从十二岁到二十九岁的所有女人的偶像。不少少>许男人之间互相恋爱的魔法帝国,当然也包含部分少年——将瓦格雷的海报贴在家里的墙上,当做偶像和理想中的情人来膜拜。

虽然在独裁制的魔法帝国,并没有别的政党会来与统治者争夺统治的权利。从零岁到十二岁,一直在睡眠中被迫接受“魔法帝国统治者是唯一正确的统治者,魔法帝国的人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民,这个世界上除了魔法帝国的子民之外,全世界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精神麻醉的子民们,也绝对不会怀魔法帝国当局的绝对正确性。但是必要的政治宣传,还是经常都在进行,为了培养子民们对于政府那种近乎痴迷的忠诚。

而相貌英俊的魔法帝国皇室的次子,即将为魔法帝国光辉而完美的事业献出一生的瓦格雷,在政治宣传方面,是一个近乎完美的素材。

在瓦格雷的强大光辉的照耀下,为了这次祭奠,要从全国各地额外选出的三百个祭品的事实,就丝毫无法引起瞩目了。毋宁说,既然作为皇族的瓦格雷,可以为了魔法帝国的长治久安、繁荣昌盛,奉献自己的一生。那么,额外的三百个普通子民为了这次祭典献出自己的生命,也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吧。反正到了三十岁,还是一样会成为水晶的食粮,只不过早死几天而已。

古今中外不都是如此吗?什么不合理的制度一旦被确立并切实有效的得到执行,尤其是,当对象是全部的人民,没有人可以幸免的时候,百姓就很容易被麻痹,毫不怀这项制度的正确性。如果谁提出了抗议“为什么我们必须为了无聊的水晶付出生命”,瞬间就会被几百张嘴皮子淹死:“没有公德心”、“自私自利”、“社会不安定因素”等等的帽子,立刻会被扣到头上。被绑起来游街,被愤怒的百姓乱棍打死的可能性,也并不是不存在。虽然,他只是说了一句实话而已。即使每个人心里,都隐隐地渴望着长久的生命,但是比起与当局对抗的渺茫希望,让自己相信希望并不存在,反而更加轻松吧。

在全国招募三百个志愿者的宣传,也随着瓦格雷的海报和宣传手册,在全国各地广为传播。虽说报名意味着在祭典当天失去生命,成为水晶的祭品,但是一时间,报名者竟然十分踊跃。因为当局开给报名者的条件十分优厚——按照报名者现今年龄到预期寿命(也就是三十岁)的差距,折算地面旅行的招待券。

由于报名太过踊跃,当局甚至将报名者的年龄条件作了限定。二十八岁以上的人被剥夺了报名的权利,以防止某些人抱着“反正即将要死了,能去地面旅行一趟,死也值得”的想法。

与这个地球上古老传说中的某个以吸食人血维生的种族相同,魔法帝国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过阳光,即使身份尊贵如瓦格雷,从小若不是为了政治出访的需要,也不能随意离开地下的魔法帝国。在魔法帝国,见过阳光和自然风光的人,是最受崇敬和嫉妒的人。亲自看一眼所谓的青山绿水等等只存在于历史书中的画面,则是许多人毕生的梦想。而在魔法帝国,去地面一趟的价格十分的昂贵。据说魔法帝国曾经红极一时的巨星迈克尔克逊二世,终其一生的积蓄,在即将临近三十岁的时候,曾经在地面上呆过三个小时。这个记录,已经是如传说般的存在了。

因此,以“一到七日的地面旅行”为交换条件,成为新任大祭司即位祭典的祭品,这样的条件,实在是太诱人了。在魔法帝国子民的眼中,简直是犹如狂欢节一般的存在,而且,是每三十年才有一次的盛大狂欢!

同时,被允许观礼的一万名平民的招募,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观礼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因此报名变得比招募祭品的活动更加踊跃。截止祭典开始前两周为止,报名观礼的人数达到了空前的六千八百万。而报名者中,男女比例惊人地达到了一比九的程度。或许因为男人都比较理智,不太相信六千八百万中选择一万个,这样比中彩票还小的几率能轮到自己。

而瓦格雷皇子狂热的女性粉丝们,则完全不愿意放弃亲眼一睹瓦格雷殿下风采的微乎其微的可能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idia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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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零章 感情这回事

魔法帝国,以水晶作为能量的中枢的庞大系统,自动魔法帝国所有子民的日用饮食,因此,没有人需要进行以生存为目的的劳作,就算玩乐一辈子,只要不造成治安问题,也是被当局所鼓励的。www.65txt.com

但是,大多数的人还是选择找一件事情做做,就好像大多数的人还是选择,找个人爱一下一样。

然而,感情这回事,在魔法帝国,完全是一种禁忌。

所有的孩子都是由中枢电脑将整个魔法帝国的基因库中,选取合适的基因自动配对的产物,除了少数贵族以外,普通的子民并没有自由交配的权利。因此,爱情在魔法帝国,是一个绝对禁忌的主题。男女被严格禁止恋爱、同居,如果被发现意外怀孕,下场则是死亡——对于男人和女人都一样,电脑可以轻松计算出,那胚胎中还未成形就要遭到毁灭的可怜的几个细胞的父亲。

而由于所有的孩子从受精卵开始,就被送入一个个保育中心,统一培养,并接受睡眠教育,直到被送入社会的十二岁。在此之前,除了被填鸭式地填充各种知识,以及这个帝国蛮不讲理的执政理念之外,感情生活则是完全的空白。

而且到了社会上,一不小心喜欢上了别人。如果对方是异性,那么下场会相当凄惨,不是在郁郁寡欢中终此一生,就是在意乱情迷中灰飞烟灭。

如果对方是同性,那么也不用期望什么天长地久,因为反正每一个人到了三十岁的时候,都会被送入某个巨大的熔炉,成为水晶的食粮。两人能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就可以计算出来。每一天早晨睁开眼睛,都会离分离更近一步。

因此,魔法帝国地人,多少都有一些冷漠。这是对自身的合理保护手段。即使如此,在任何的历史阶段,总会存在着不畏强权,坚持追寻理想的人们。政府越是强权,这些宁死不屈的人们就越是倔强。

如果熟悉宗教历史,那么就会发现,对于历史上许许多多的信仰而言,从来没有哪个宗教或者党派,是因为政府强权地镇压而毁灭的,反而,镇压越是强烈,信仰越是坚定,反抗就越是热烈,最后,总能在缝隙中,找到一息生存之道。相反,这些宗教或者党派,在和平年代,却往往很容易因为内部地蛀虫越来越多而逐渐腐朽,最后慢慢崩塌。即使没有崩塌,形式也早已改变,信徒们渐渐地忘记了信仰的初衷,而将信仰转变成追求地位或者权利的工具。过去,每一任美国总统,在上任宣誓的时候,都会手按圣经。但是,能够爬到总统这个位置的人,又有几个,人生中不存在狡诈或者残忍这些为神所不喜地事情?

魔法帝国的情况,也是如此。虽然感情被完完全全地驱逐到魔法帝国子民的视线之外,但是却总有一些,敢于吃螃蟹肉的人们。

魔法帝国都城地一个小小斗室内。就坐着这样地一男一女。

男人叫做古宓。一头茂密地红色短发。冰蓝地瞳孔。冷漠地眼神。

女人叫做拉雷。身材娇小。黑发黑眸。温婉地东方淑女。虽然内心。总有一些疯狂地气质。

魔法帝国地平民是没有使用魔法地资格地。这也是为什么看管米迦勒地那两名侍女只用拳脚对付米迦勒。但是。即使如此。武道却在平民中悄悄盛行。既然不需要为衣食担忧。那么总要找些别地乐子。来打发漫长得有些无聊地人生。基于这样地理由。魔法帝国地平民中。研究稀奇古怪地东西地人相当地多。而研究着古老体术地古宓。也不算特别突出吧。

古宓和拉雷地相识。要说到两年前地一天。那日。是古宓地二十五岁生日。这个年纪。在魔法帝国来说。已经犹如迟暮老者了。在酒吧里独自喝着闷酒。古宓冷眼旁观着十七八岁地少年们地调笑。少年们偶尔扫向古宓地目光中。暗含着惧怕。也有些许地同情。无论在什么时代。代沟总是存在地。尤其是在魔法帝国。人生刚起步地少年们。看着接近人生终点地古宓。眼光。特别有些不同。

在这样地目光中。古宓醉得很快。很快。酒吧老板就将古宓请出了酒吧。在魔法帝国。虽说食物和衣着都是免费地。但是还是有一定量地货币流通着。每个公民。每个月。也会领取定量地抚恤金。当然。即使聚敛极多地数额。也只能如迈克尔克逊二世一样。去地面上游览数个小时。而即使完全没有货币。在这个世界上也能活得相当惬意。况且。不管有多少钱。因为不可能有后代可以继承。一

岁,就随着本人的灰飞烟灭而收归国有。因此,并:货币当**生的兴趣。这个酒吧的老板,也只是收取微量的货币,作为经营的成本。

因此,这位老板对客人,也格外冷漠一些,毕竟,在这样微薄的收费下,客人没法以“我交了钱,我是客人,你必须对我尽心伺候”这样的态度对待老板。

于是,在酒店老板的逐客令下,古宓乖乖踏出了酒店的大门,以凌乱的步伐踏上了归途。

古宓猩红的醉眼用力辨认着一片模糊的前路,以仅存的些许理智回想着回家的道路,慢慢地踱进了一个每日必经的陋巷。

小巷和往日一样,十分的冷清。古宓扶着墙,踏着错乱的步子,胃中泛起阵阵欲呕的难耐感觉。说喝酒的时候畅快,醉后却非常难受的人,想必都是不理解醉酒的妙处的。其实,酒醉后的呕吐、宿醉后的头疼欲裂,都是醉酒的一部分。**上的痛苦,总比精神上的空虚,令人觉得好受得多。基于这样的理由,古宓在喝酒的时候,从来不愿意节制。但是由于他酒品不错,酒后也并不会闹事或者赖着不走,呕吐的话也知道自己跑去厕所,因此,他并不是酒店老板讨厌的顾客。

可是,在这条狭长的小巷中,想要呕吐的感觉却不合时宜地袭来。一时找不到卫生间的古宓,不由加快了脚步,一只手扶着墙,另一只手捂着嘴,跌跌撞撞地向前快步走去。

却偏偏有人挡路。

前方,两男一女。

两个男人,都是强壮的少年人,虽然年少,却有着高大强健的躯体,口中叼着廉价的烟草,其中的一个脸上还有着一条长长的难看刀疤,仿佛是勇气的证明一般。两人看着那个女人,一脸毫不掩饰的凶残**。而那个女人,黑色长发,黑色眼眸,苍白的脸色,在两名少年人眼前显得分外的娇小。

“这样就想逃吗?”男人甲对着女人咬牙切齿。

男人乙捏着双手的指节,发出“咔咔”的声音,眼中布满猩红的杀气——和**。

古宓的酒顿时醒了七八分。两个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这样的事情他实在是看不得,当即打算冲出去,平息这场争斗。

迷蒙的醉眼,却忽然接触到那个女人的眼神。心中,猛然一凛。

古宓将两根手指伸到喉咙深处,抠动,一阵难耐的恶心之后,污秽物从喉咙中奔涌而出,带出了难闻的酒气。

两个男人一脸嫌恶地看着古宓,口中喃喃抱怨:“哪来的醉鬼。”

古宓将胃中的酒精吐空,精神顿时为之一振,抖了抖手腕,道:“你们俩的对手是我。”

两个男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其中的一个冷笑着走向古宓,另一个,却还是慢慢逼近那少女。

少女的眼神,更加的冰冷。

下一秒,那个走向古宓的男人,就抱着肚子躺在了地上。将武道作为人生目标的古宓,自信解决两个小混混还是没有问题的。

那个慢慢走向少女的男人错愕地看着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同伴。

古宓扬起眉毛,挑地看着那个男人:“你也要来试试吗?”

男人后退两步,丢下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伙伴,独自逃远了。

看着那个男人的离去,酒气重新冲上了古宓的头脑。感到一阵眩晕的他,靠在墙上喘息,脑海中,回味着刚才那个女人的眼神。

冷淡中,带着几许疯狂,竟是在微笑。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若他不出手阻止,这两个男子,会死在这个女人的手中。

这是天生的杀手的眼神。

古宓知道,自己救下的,绝不是这个少女,而是这两个妄图将那个女人占为己有的男子。

在严禁男女交配的魔法帝国,并不是不存在捕猎年轻少女的男人。意乱情迷之下,总会做出一些出轨的事情,再说,即使不是切实地交配,男人还有许多方法来满足自己的**。例如,对那少女实行性虐,或者强迫少女替自己用口服务,等等。

但是,你们俩选的侵犯对象,未免太危险了一点吧!

古宓抬头,用迷蒙的醉眼看了一眼那个少女。少女,竟然也在直勾勾地瞪着他。向少女点了点头,继续扶着墙,走自己的路。明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就会忘记这一切吧。包括少女面对那两个男人时,那个恐怖得比过量的酒精更让人欲呕的眼神。(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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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一章 魔法帝国最强的男人

多管闲事。(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少女冷漠的声音从背后飘来。

啊……在电影里或者小说中,这个时候少女的台词不是应该是“谢谢你救了我,我好崇拜你。”然后附带着“我是一个迷路的可怜女孩,请带我走。”之类的吗?现实,还真是意外的残酷呢。

古宓苦笑,站定了摇摇晃晃的脚步,倚靠在墙上,回过头,用一双猩红的醉眼望向那个少女。尽管他猜到会面对一张怎样的冷漠面孔,可是不知怎么的,就是抗拒不了再看那个少女一眼的诱惑。

下一秒,古宓的醉眼中,印出了一个他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画面。

冷漠的眼神背后,是一张精美到极致的脸。

少女双手背在背后,远远地瞧着他,目光如冰,却美得人。

少女大踏步向古宓走来,在古宓面前站定,伸出一根手指,在古宓眼前晃了晃,幽幽道:“你真是个多事的家伙。”

古宓难看地一笑,道:“道谢之类的就不必了。我们也不过是萍水相逢,走好,不送。”口中,带出一股酒臭。

少女皱了皱眉,忽然,从古宓眼前消失。古宓来不及回头寻找,就感觉到后颈部突如其来的强烈撞击。

剧痛和眩晕之后,他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醒来地时候已经天亮。却发现自己浑身**地躺在一张陌生地床上。房间不大。窗帘拉得很严。仅仅从风中透进来一丝光。窗帘前。逆光地站着一个**地少女。那**完美得令古宓不敢逼视。

“醒了?”少女问。

古宓揉着自己地太阳穴。感受着欲裂地疼痛。不知道是因为酒醉。还是因为被袭?

长长叹了口气。道:“醒了。”声音带着酒醉后特有地沙哑磁性。

少女走过来。暗淡地日光勾勒着有些生涩地性感曲线。她冷冷地看着古宓。古宓也冷冷地看着她。尽管古宓看到了少女地全部。却不可思议觉得自己对她一无所知。他怔怔地看着少女浑圆地胸和笔直修长地双腿。只觉得一股热流冲上脑海。取代了他地理性。

下一秒。两人野兽般纠缠在一起。疯狂地互相撕咬。啃噬。像是要发泄一生地**。

古宓的手摩挲着少女柔滑的背部,拂过一粒粒细密地汗珠,少女敏感的身体剧烈地颤抖,呼吸渐渐急促。

古宓的唇吻过少女的全身,在少女的娇嫩地皮肤上,留下一朵一朵玟瑰色的红痕。少女颤抖地喘息,口中不断溢出难耐的呻吟。

古宓地下身越来越热,终于再也忍耐不住,将少女一把翻过,急欲发泄自己的**。

少女却忽然一把推开古宓。娇小的身子,力量却很惊人。

古宓一下子从意乱情迷中回过神来,皱着眉叹了口气。在这个国家,如果私自与女人交媾,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也并不是不知道。

一时间,房间内弥漫着尴尬的微妙气氛。

古宓叹了口气,靠在床沿,望着窗外。手,习惯性地去床头柜摸香烟,却发现这里并不是自己地家。

少女跪下,将头埋在古宓的两腿之间。古宓惊愕地看着少女将他火热的**含入口中,吸吮,舔。

少女柔嫩的小舌将古宓心中最隐秘处的一根弦渐渐绷紧,渐渐到达极限。终于,古宓全身一阵脱力地巨颤,将**一股脑儿发泄在了少女的口中。

古宓一把拉过少女,将她幼滑地身体紧紧搂在胸膛,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少女咕噜一声,将口中的物体全部吞入了腹腔。

古宓睁开眼睛,惊愕地看着少女,微微皱眉,眼中充满问。

少女指指自己地胃,说:“我吞入了你的一部分。”

古宓苦笑,道:“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搞不好还会拉肚子。以后别这样了。”

少女摇了摇头,道:“多吞进一点,就觉得好像多拥有你一点。”

古宓用力揉了揉少女地头发,苦笑着叹了口气,问:“你叫什么名字?”

“拉雷。”少女望着古宓,怔怔回答。

拉雷……这个名字,成为了古宓心中,永恒的刻印。

事实上,此后地很长时间,甚至一直到现在,古宓都一直觉得是自己在追求拉雷。他们两人从那以后就是半同居状态。但是古宓却从没有看见过拉雷的笑颜。而且,拉雷几乎从来没有主动同古宓说过话。古宓对她说话,她也常常只是懒洋洋地嗯一声。

除了**的时候,拉雷一直都很慵懒,一天中大多数时候,是望着天空发呆。除此之外,也常常去古宓看不到的地方做一些古宓

的事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对吧?

对古宓来说,拉雷成了生活中的全部,但是对拉雷来说,古宓却仅仅是一种点缀。这种变化,让古宓很是郁闷。

可是除此之外,拉雷是一个了不得的好情人。身材超好,技术超棒,脸蛋也标志。古宓常常对暗自生闷气的自己有些气恼。对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可以不满意的呢?

不,自己最气闷的,就是这无可挑剔吧。

拉雷从来不需要古宓为她做什么。什么事情,她都可以料理得很好,连打架,古宓都远不是她的对手。这让古宓一直有一种挫败感。每个男人,都希望自己身上至少有一个能比自己的女人强的地方吧,古宓却偏偏一点都找不到,拉雷能够依靠自己的理由。

有一天,古宓终于忍不住问拉雷:“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或者我能帮你做的?”

拉雷茫然摇了摇头,不解地望着古宓。

“没什么。”淡淡的回答。

古宓挠了挠一头红发,咧了咧嘴说:“我只是,很想为你做点什么事情。”

拉雷又摇了摇头,回过头去,望着天空。

古宓叹了口气,他们之间的对话,经常就此结束。一开始,他并不习惯,会期待拉雷的下文。时间久了他才知道。如果拉雷坐在窗台上,抱着膝盖看天空,那就表示,她不愿同你多废话了。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了。

可是,这一次拉雷却望着天空喃喃开口了:“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去看看,太阳是什么样子。不过,这种事情,也不是随便谁都做得到的吧。”

古宓吃惊地看着拉雷,许久之后,终于摇头苦笑。果然,完美的情人心里,一定有一个完美得近乎奢侈的梦想吧。

说起梦想,古宓当然曾经也是有的。

十七岁的时候,他从当时的师傅的教导下毕业,踏上了追求武学极致的路途。

在魔法帝国,当时流行着一种称为无差别格斗争霸赛的武斗擂台赛,这是一种参赛者从籍籍无名开始,慢慢积累名气和经验,直到得到越来越多的强者的邀约,最后打败至强,站上武者的顶峰的比赛。

十七岁的古宓,在这一比赛中崭露头角,资格赛中便打败了共同参加资格赛的其他八名斗士,成为年度新人王,一举从六回合制比赛出道。(一般新人都是从四回合制比赛开始,累计经验和胜利后,一般两年到四年才有资格参加六回合制比赛。)

此后,古宓顺风顺水,在六回合制比赛中连胜十六场,一举跻身八回合制比赛——那是魔法帝国无差别格斗届的顶尖赛事。

当时的古宓,在格斗届,简直被认为是一个神话。意气风发的他也从来没有将任何对手看在眼里。直到那个男人的进入古宓的视野。

那个男人名叫伊莫金伦。

在当时,是魔法帝国格斗届无可争议的王者,在八回合制的赛场上保持着连续六十场不败的记录。

而作为格斗届史上最强新星的古宓,理所当然地成为各种体育杂志和八卦小报的预测中,最有可能战胜伊莫金伦的男人。

不过,在遇到伊莫金伦之前,古宓还需要战胜许多个敌人,在八回合制的残酷赛场上积累胜绩才行。

八回合赛场上的敌人,可都不太好对付。

即使如此,那依然是一段梦一样的日子。每一天,都充满着希望,每一天,都带着对人生的憧憬入睡。现在的古宓,回忆起当初那段日子的时候,仍然会忍不住豪迈地喝下一大杯烈酒。

然而,精神无限亢奋,却抵不住**的疲惫。古宓在遇到某个敌人的时候,由于那个敌人的阴狠招数,虽然胜利,却受了重伤。糟糕的是,那伤还靠近脊椎。

虽然在魔法帝国,医疗免费而且一流,但是要在三日内治好这伤,却依然是不可能的。三日后,就是与伊莫金拜伦的初回战!

出战,还是退缩,这是一个问题。

由于身上带着伤,出战的话,很可能完全不是伊莫金伦的对手,更有可能使伤势恶化,甚至导致瘫痪。

可是,退缩吗?在第一次遇到这个世界最强的男人时,却退缩?他的伤,无论怎样,都像一个借口,不仅仅在媒体面前说不过去,即使自己这关,都很难过得了。

于是,三日后,古宓咬牙站在了竞技场上,第一次与这个世界上最强的男人面对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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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二章 中伤

一眼看到这个男人,古宓就为那个男人的雍容气度深。www.65txt.com在古宓望着那个伊莫金伦那高贵而坚毅,宛如石像的面容微微发怔时,伊莫金伦就展开了他的拳。

很强!

古宓的每一拳,每一脚,都恰恰离伊莫金伦的身体差半点。而伊莫金拜伦的每一拳,却恰恰让古宓无法躲闪。

这是真正的强!强得你连自己与他之间有多少差距都无从得知。

苦战七局,古宓身上已满是伤痕。新伤加上旧伤,古宓痛得将嘴唇咬出了血,却还是苦苦支撑。虽然伊莫金伦无法通过KO得胜(即通过将对手击倒,使对手无法在十秒内站起而获得胜利的取胜方式)。但是由于古宓完全无法命中对手,而对手却屡次得手,使得伊莫金伦在点数方面比古宓领先太多。如果不能在第八局将对手击倒,拖到八局结束靠计算点数获胜,那么古宓毫无胜算可言。

第八局,是他最后的机会。

可是,第八局,古宓依然在伊莫金伦的凌厉攻势下苦苦支撑。两人之间实力相差实在太过悬殊。古宓渐渐的,越来越感到愤怒。

前七局,伊莫金伦明明有许多可以一拳击倒他的机会,却一一放过,只是找准时机在古宓身上不痛不痒地轰上几拳,从裁判手中赚取点数。简直像是,猫与老鼠的游戏。

是战士,就痛痛快快一拳定胜负吧。

好不容易从伊莫金伦密集的拳脚中喘过一口气的古宓,将从刚才开始就在悄悄积蓄力量的右拳猛然向伊莫金伦的胸口轰出。

他并不指望这拳能够打中。因为伊莫金伦地体力。似乎依然十分地充沛。而自己。却已经是强弩之末。这一拳。甚至比之前无数被伊莫金拜伦轻松躲开地拳更慢了很多。

挥出这拳全部地意义。也许只在于告诉裁判和观众。他并不是一个会移动地沙袋。仅此而已。

猛力地出拳带动了旧伤。背部一阵剧痛。令古宓闭上了眼睛。冷汗顺着他地额头缓缓流下。流到他地嘴角。有一丝咸。

深呼吸了几下。终于将疼痛压制到可以忍耐地范围。周围。为何全无动静?伊莫金拜伦绅士地等待自己恢复神智。还是在蓄力准备给自己最后一击?

睁开一只眼睛。望向伊莫金伦。却看见他慢慢倒下。

因为背后地剧痛而没有注意到已经痛得麻木地手。难道这一拳。竟然结结实实命中?

只见伊莫金伦躺在地上,口中不断涌出鲜红的血液,胸口地肌肉深深地凹陷。显然那一拳打断了他的肋骨,肋骨刺穿了肺腔和食管。

为什么?伊莫金拜伦绝对可以躲开这一拳啊?即使不躲开,他也能利用气减小这一拳的伤害呀。

古宓失神地怔怔望着躺在地上地伊莫金伦,嘴唇颤抖着,一句话都说出来。

伊莫金拜伦惨白的脸色,在古宓的视线中,打下了一个深深的烙印。

“谢谢你。”伊莫金拜伦用尽全力说出这几个字,虽然缓慢,却字字清晰。通过装置在他身上地扬声器,向全会场以及全魔法帝国的每一部电视机转播。

古宓仍然发怔,不明白伊莫金伦为何而谢。

“能死在战士手上,真好。”

说完,伊莫金伦闭上了他疲惫的眼睛。

浑身伤痛的古宓,却像有一个拳头重重击打在他的胸口一般,向后退了几步,倒下。

自己,竟然错手杀了魔法帝国最强的斗士。而那个男人,竟然还跟他道谢?太无厘头了吧!

麻木地走上了领奖台,接受了象征登上无差别格斗届顶峰地奖杯和荣誉勋章。但是古宓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古宓从此将自己锁在家中,不再参加任何比赛,也不再见人、不再参加宣传活动。失手杀了伊莫金拜伦这件事,在他心中烙下了一个很深的痕迹,让他每一次挥起拳头,眼前都是伊莫金伦苍白地脸,和衣襟上鲜红的血。

看着自己双手地古宓心想:已经,不能战斗了啊。

一年多之后,在家中百无聊赖地翻阅过期格斗杂志的古宓才发现,原来自己杀死伊莫金拜伦时间,就是伊莫金伦三十岁生日的前一个星期。

这时,他才明白伊莫金伦临死那句话的含义。

“能死在战士手中,真好。”

不愿意在三十岁的时候,像只牲畜一般的被斩杀,成为水晶的食粮吧!为此,宁愿将“不小心夺去了对手生命”的沉重心理负担,

轻的对手吗?

古宓苦笑。

伊莫金伦,你还真是很任性呢。

但是,从那以后,古宓就一直过着沉迷于酒精中的生活,再也没有想过要重新踏上格斗场。在日复一日的酒精的腐蚀下,他的肌肉不再如铁块一般紧绷,感觉也不如过去敏锐。二十五岁的古宓知道,自己是再也可能回到那属于梦想的圣地了吧。

人生,还真是意外的短暂呢。

那时候,遇到了拉雷。

每日沉浸在酒精和对拉雷的思念中,数着寂寞的日子。等待着,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寂寞,丝毫不留情面地腐蚀着古宓的内心,以为一生,就会这样平静的度过。

那日晚上,古宓经过一个书报摊,无意中瞥见一本杂志封面上醒目的标题,陷入了失神。

只见那杂志封面上,印着巨幅的伊莫金伦的照片,以及角落里一张小小的古宓的照片。古宓的照片上,还打上了一个醒目的红叉。

封面大标题写道:“杀人犯!时隔四年的控诉!阴险下流的格斗之王!”

副标题是一行醒目的小字:“伊莫金伦的弟弟站出来,指责古宓四年前使诈将伊莫金伦杀死在拳坛上!”

扔下一些钱,拿起那本杂志,迫不及待地翻到那一页。那是一篇十几页篇幅的专题,主要是伊莫金伦的弟弟的口述,以及记者收集的一些捕风捉影的所谓铁证。大意是说伊莫金伦四年前的那次败北和死亡,是由于古宓使诈,在格斗场上使用了一些不被允许的阴狠招式造成的。古宓实际上的实力和伊莫金拜伦简直有天壤之别,若非使诈,怎么能胜过伊莫金伦这样的格斗皇帝。等等。

同时,还附有了许多捕风捉影,似是而非的证据。每一项却又看似十分的确凿有理。

古宓苦笑。

将那杂志卷成一个卷,塞进口袋里,向家里走去。

毕竟自己偶尔还有关心格斗届的消息。那个伊莫金伦所谓的弟弟,实际上是伊莫金拜伦的徒弟,比伊莫金伦小了将近十岁的他,却一直无法在无差别格斗届得到什么像样的成绩,出道至今也已经六七年,却依然在六回合制的赛场上混着日子,勉强维持着不高的胜率。

想必他私下里,一直把自己得不到好成绩的原因,归结为师傅的早亡吧?

对曾经是名人的古宓而言,这样的中伤也并不罕见。古宓知道,一笑置之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如果认真辩解的话,反而会如了对方的意。毕竟,对普通大众而言,看热闹的兴趣比事实的真像更为重要吧。

回到家,将那本杂志随手扔在桌子上,古宓和衣躺在了床上。

一晃四年过去了。四年前,伊莫金拜伦倒下时的影像,一遍又一遍地,在古宓的梦中出现。如果不将自己灌得烂醉,就无法得到安稳的睡眠,每每被噩梦惊醒。

古宓知道自己怕的是什么。并不是伊莫金伦的亡魂之类虚无缥缈的东西。而是时间。

每个人只有三十年,不,扣除接受睡眠教育的时间,每个人实际能够自己支配的人生只有十八年左右吧。

太短暂了,短暂到连呼吸都觉得十分奢侈。短暂到,再也提不起奋斗的热情。

古宓爬上了窗台,坐在那个拉雷喜欢坐的位子上,用双手环住了膝盖。这是拉雷喜欢的姿势。

意外的,视野竟然相当不错。可以看见完整的灰黄天空,和远处的楼宇。

古宓忽然有些理解,拉雷想看阳光的心境。

可是,即使无法看见阳光,这个世界依然挺美好,不是吗?能看见遥远天边的地平线,能看见远远近近的车来车往,为什么我们他妈的到三十岁就要去死呢?

意外的,泪流满了古宓的脸。

“咔哒”一声,房门打开了。

古宓连忙擦拭了脸上的泪痕,望向门口。

拉雷娇小的身影。

古宓勉强向拉雷笑笑,从窗台上跃下,却迟着,没有立刻走到拉雷身边。

拉雷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沉静如水。

“对不起,你看,我不是故意要占有你平常喜欢的位置。”古宓故作轻松。尽管他知道,拉雷已经看见了他的哭泣,他也知道,拉雷绝对不会介意自己平常喜欢的位置被占有这种无聊的事情,他还是忍不住要寻找些话题。

他觉得,拉雷的表情,有些可怕。(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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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三章 大计划

雷一皱眉,注意到了桌上古宓随手扔下的杂志。www.65txt.com

古宓连忙冲过来,想将杂志藏起。他不愿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显露出自己被欺侮的一面。

尽管他自己其实并不在意。拉雷的动作却比古宓更快,一把抢过杂志,转身关起了门,走了。

古宓苦笑着,长长叹息。

作为拉雷的情人的他,大多数时候,都不知道拉雷想做什么。除了两人在一起的短暂时光外,拉雷也从来不会告诉古宓她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每次,拉雷总是任性地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因此,他就算经常想为拉雷担心,也不知从何担心起。

不过,多亏了拉雷的乱入,将他的心境由感叹人生苦短的悲怆中解脱了出来。古宓叹息着摇了摇头,带上门,走到街角的便利店,买了一箱烈酒,搬回家。

酒精,是这种时候最好的麻醉剂。

睁开朦胧的醉眼,望着漆黑的天花板。现在是几点?三点?五点?反正天还没亮吧。白天用酒精麻痹自己,醉去,却往往在夜最深的时候醒来。深夜到天亮的漫长时光,却是最难熬的。

揉着疼痛的太阳穴,古宓望向门口。多么希望,这时候拉雷能够突然出现。

果然。听到了“咔哒”地声音。门幽幽地开了。

拉雷缓缓闪身进来。锁上了门。

古宓连忙打开灯。可是习惯了黑暗地眼睛一时无法在光亮中看清东西。眯起了眼。好不容易。拉雷地身影才在眼前慢慢清晰。

古宓终于看清了沉默不语地拉雷。忽然发出一声惊呼。

拉雷地眼神中。对古宓地“大惊小怪”。颇有责怪之意。

只见她地衣襟上。满是斑斑驳驳地血迹。脸上则是一脸地伤。青肿地眼睛。流着血地嘴角……

“你去干什么了?”古宓惊呼着。

“死了。”拉雷淡淡地说,一边将那本记载着伊莫金伦的弟弟对古宓的中伤地杂志,扔在了古宓面前。

古宓惊愕地睁着眼睛,看着拉雷。

拉雷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抹了抹自己嘴角的血迹,淡淡道:“这个家伙,死了。”

古宓长长吸了口气,轻声问:“你杀了他?”

拉雷沉默地点了点头。古宓一时间惊呆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拉雷。拉雷在古宓面前,第一次流露出微笑,虽然一脸青肿,却像是考试考了一百分的小孩子,沾沾自喜地向大人要糖地表情。

单纯的拉雷,还没注意到古宓脸上表情地变化,她只知道,杂志上那个家伙欺负了古宓,自己就要去把那个家伙杀掉。

没想到,那个家伙住在一个武馆之中,那个武馆中意外的有许多高手,自己拼了性命才好不容易杀掉了那个家伙。好不容易支撑着跑了回来。

拉雷手臂上和腿上的的伤口还在流着血,不,更糟糕的,腹部的伤口显然伤到了内脏,不好好治疗,或许会死吧。

不过,古宓,会微笑吧,像平时一样,微微笑地看着自己,摸摸自己地头。只要想到这点,拉雷就一点都不觉得痛了。

拉雷想要的,只是这样而已。

古宓地脸,却整个扭曲了。他简直没有见到过如此没有常识的家伙。

“你为了我杀人?!”古宓朝拉雷吼道。尽管刻意压低了声音,拉雷还是从古宓地口中,听出了一丝丝不安的味道。

拉雷咬着嘴唇点了点头,眼中露出泫然欲泣地神情。

“你以为我们是什么关系?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的路人,为了彼此取暖才走到一起。也许情人都算不上!你竟然为了我去杀人?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会惹下多大的麻烦!”

古宓怒声吼着,全然没有看见拉雷眼中,越来越悲伤的神色。

拉雷拼了性命,只为了得到古宓的一个微笑,为什么,他要这样对自己发火?拉雷,做错了?还是,爱错了?

拉雷拖着重伤的身体,夺门而出。

转身的瞬间,迟钝的古宓,依然看见了拉雷脸上的泪痕。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拉雷笑,也是第一次看到拉雷的眼泪。

狠狠一拳砸在墙上,指端传来的刺痛却完全无法抵消自己的心脏收缩引起的阵阵疼痛。拉雷,对不起……

你给的爱太深,我承受不起。

此后几天,古宓一直留意着各大报刊杂志上的消息。那个男人被杀死的消息,却只是一个小小的豆腐块。在持续报到了多日“凶手仍然没有任何线索”的消息之后,似乎报纸杂志也失去了兴趣。这桩悬案,就此在人们的脑海中渐渐淡去。

半个月后,古宓终于出门,慢慢走

的公寓。他不知道怎样跟拉雷谈判,但是总觉得这能就这样拖着。他们两人之间,无论如何要来一个了断。

古宓有拉雷的钥匙,可是为了礼貌,他还是敲了敲门。

没有反应。

再敲,古宓的眉渐渐皱起,眼中逐渐露出焦躁的神色。

还是没有反应。

古宓无奈,想必拉雷是不在家吧。用钥匙打开门,想看一眼就走。

却发现,拉雷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窗前,默默看着天空。

默默……流泪。

“拉雷……”古宓轻声呼唤。

拉雷没有回答。

“拉雷。”古宓声音大了些。

拉雷的肩膀震动了一下,将膝盖抱得更紧了。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小猫咪。

“拉雷……”下一秒,古宓呼唤着拉雷的名字,将拉雷紧紧拥在怀中。

拉雷的身子抖了抖,古宓忽然嗅到一股腥臭的味道。

将拉雷从窗台上扯下来,强迫她躺在床上,三两下撕开她的衣裙,才发现的手臂上和腿上,两三道触目惊心的刀伤,一直没有治疗,早已化~溃烂。腹部那个深得有些触目惊心的伤口,更是在不断留着夹杂着红痕的黄色~液。

“拉雷!”古宓的嗓音放大了。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心疼,心脏如受到重击一般疼痛。

将拉雷横抱起来,说:“这就送你去医院!”

大踏步向门外奔去。

“不要。”拉雷的声音。

古宓惑地望向拉雷惨白的小脸。

拉雷无力地摇了摇头,道:“去医院,会被发现,人是我杀的……”

拉雷的声音有气无力,断断续续。古宓心疼地将拉雷紧紧抱在胸口,道:“傻瓜,你若不去医院,这就要死了!”

拉雷还是摇头:“我死了,没关系。我被抓,会牵连你。”

古宓的心骤然收缩了。想要从拉雷的爱中逃开的自己,瞬间变得很渺小,很渺小……

古宓不顾拉雷的反对,还是将拉雷送进了医院。在急救室外苦等了六个多小时,拉雷的手术终于成功完成。

望着躺在病床上的拉雷苍白的脸孔,古宓欣慰地叹了口气。终于脱离危险了啊。

医生说,还有十二个小时,麻醉的效力才会过去,请古宓回家休息。古宓笑笑,双手插在口袋里,踱到走道里,买了包烟,抽出一支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然后,就注意到了贴在自动贩卖机边的海报。

“征集志愿者,于魔法帝国历三百六十八年十一月十八日,瓦格雷大祭司殿下即位典礼之时成为祭品。应征者条件,十六岁以上,二十八岁以下。应征者报酬,地面世界旅行券一张,时间按照应征者年龄,限定为二至七日,可背书转赠云云。”

眼前,出现了抱着自己膝盖坐在窗台上,仰望着天空的拉雷。

“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去看看,太阳是什么样子……”

拉雷的声音,纯真中带着一丝希翼。自己怎么就这么残忍,忍心将如此纯洁的女人毁坏?

拉雷,这就让你看看,太阳是什么样子。

拉雷从病床上醒来的时候,手中有一张“地面世界旅行招待券”时限为两天。背书用豪迈的字体写着“转让给拉雷小姐。”签字则是“古宓”。

古宓,却早已不在身边。

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拉雷,她再也见不到古宓了。没有古宓在,那湛蓝的天空,甜美的夕阳,又有什么意义呢?古宓,我没有告诉过你吗?我真正的愿望,是和你一起,站在阳光下。

此后的几天,拉雷一直在找古宓,但是哪里都找不到。古宓的公寓没有,他常常去的酒店也没有,就连斗技场,都没有……拉雷急得快疯了,可是几日不眠不休的寻找,仍然没有得到任何结果。

古宓,像是从这个世界上蒸发了。

很快,就到了旅行的日子。拉雷仍然没有任何古宓的消息。咬咬牙,独自打包行李,去参加了地面的旅行团。旅行团中的大多数人,都是即将成为祭品的应征者本人。在死前不久,骤然看见如此美好的事物,每个人,都流下了眼泪。

原来,天空真的可以这么蓝。原来,夕阳真的可以这么艳丽。原来,真的有如此辽阔的草原。

拉雷默然的小小脸庞上,两行清泪挂下。

古宓,好想让你看看。好想看见你的笑容,好想再见你一面!

夕阳下的拉雷小小的胸膛中,慢慢的,有了一个大计划。(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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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四章 与奥丁同床共枕

得和尼可拉斯乘坐着类似直升机的交通工具,来到了<是何处的黑暗所在。(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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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还未下飞机,长老团成员便用黑色的绒布将两人的眼睛蒙上。彼得苦笑着想,没想到这辈子还有被蒙上眼睛的时候。

两人下飞机后就被分别带开,跟着不知是谁走到不知是哪里。

彼觉得自己被带到了一个地方,带他来的人就走了。接着,听到“咔哒”的声音,似是锁门声。

扯下脸上蒙着眼睛的黑布条,睁开眼睛,却发现此处是另一个牢房。牢房的四周都是不知道有多厚的大理石墙,连牢门都是沉重的石门,显然比刚才那个牢房坚固百倍。牢房的壁上,一盏小灯发出微弱的光芒,将这个小小的房间渲染上一层灰暗的氛围。

彼了口气,席地而坐。自己将要在这个地方,一直坐到成为祭品的那一天吧?

无意中将手伸进口袋,却摸到了一个小球。那是雪趁着握手的机会塞进他手里的东西。

将那个小球拿出来,对着烛火仔细端详。小球表面的质地并不十分坚硬,似乎是由蜡制成的。嗅了嗅,也没有特殊的气味,晃一晃,更没有声音,舔一舔,也没有味道。

这是什么呢?彼得面露疑色。

忽然,想起在历史书上读到的,古人将军情封入蜡丸中传递的故事,连忙将那个小球从中间掰开。小球果然是空心地,中间卷着一张小小的纸片。

彼中大喜。连忙将纸片从小球中取出。小心翼翼地展开。凑到昏黄地灯光下阅读。

只见那纸上是一张地图。密密麻麻地写着怎样从那个监狱中逃走。以及逃走后怎样与雪联络会合。那张地图。显然是那个监狱地地图了。

彼头苦笑。顺手将那张纸塞入了墙上油灯地灯芯。不久。那张纸就化成了灰烬。雪一定想不到。他们已经换了个监狱居住了吧。看来。除了等待。现在是什么都做不了了。彼得倚着墙坐下。抱着膝盖。默默注视着烛火。

不知道拉斯特怎么样了。好想他。

在视野绝佳地豪华套间内享受着贵族待遇地米迦勒。心情同样烦躁。那之后。听从奥丁地建议。不再和侍女们打架。也不再偷偷乱跑。可是这一等。就等了二十多天。音信全无。

奥丁。你不会是在耍我吧!

米迦勒每日花许多时间和龙鳞刺培养感情,在天台上生龙活虎地挥舞着龙鳞刺。舞得虎虎生风,汗如雨下。两名侍女在远处尴尬地看着,生怕被误伤。

房间内为她特意准备的豪华礼服,她统统嫌累赘。挑了一件质料轻薄的,用龙鳞刺将长长的裙摆削去,只留下到膝上两寸的一条短裙。身上无处不在的丝带也统统被削去,让这条裙子瞬间变得松松垮垮,贴在米迦勒身上,十分的懒洋洋。

米迦勒却很满意这裙子不像裙子,长袍不像长袍的东西。要不是侍女们极力阻止,她差点将整个更衣室的好几十条裙子一一加以改装。

这一天,她正无聊到拿着龙鳞刺和客厅中地盆栽植物为难,要将每一片叶子都由卵形切割成心形的时候,奥丁终于出现了。

米迦勒三两步跳到奥丁面前:“怎么样怎么样?”

奥丁微微一笑,道:“还有我完不成的事情吗?”

米迦勒脸上露出微笑,心中却五味陈杂。终于要见到瓦格雷了,却是在惨无人道的即位典礼上。

“不过……”奥丁话锋一转。

米迦勒睁大眼睛,等待奥丁的下文。

“不过,你要做我的皇子妃。”奥丁微微一笑。

米迦勒嘴角**,秀眉微皱,舌头打结:“啊……?”

奥丁悠然一笑,道:“虽然我活到了二十四岁的年纪,又贵为皇子,却还从来没有一个妃子呢。你做我的皇子妃,也绝不会辱没了你哦。”

“这这……这怎么行!”米迦勒大骇,就算她和瓦格雷之间的关系暧昧不明,也不能同时和瓦格雷地哥哥扯上关系啊。

奥丁抱着胳膊,坏笑着看着米迦勒:“行不行,就看你咯。反正,不成为我的皇子妃,你是参加不了瓦格雷的即位典礼的。”

米迦勒大吼,露出两只虎牙:“我就不信只有的皇子妃才能参加瓦格雷的即位典礼!”

奥丁微微一笑:“当然不止我的皇子妃可以参加。还有很多其他人可以参加的。比如说,祭品。”

“祭品?”

奥丁点头:“是啊,成为祭品可以更加接近瓦格雷哦。只不过这个接近了之后么,恐怕就没有命在了。”

米迦勒的额上暴起一根青筋,忽然一拳向奥丁暴揍过去:“你在开我玩笑!”

奥丁转身闪过,哈哈大笑起来。

米迦勒红着脸

狠地看着奥丁。两名侍女看着他们崇拜的奥丁大人样,惊讶地面面相觑。

奥丁好不容易止住笑,喘着气说:“你知道吗,你地反应总是很有趣,让人不由地想戏弄一番。”

“哼!”米迦勒转身不愿理睬奥丁。

奥丁一把拉过米迦勒的手臂,将她拉到自己的面前,微微俯下身子,在她地耳边轻声说:“为了见瓦格雷,就冒充一回我的皇子妃,如何?”

米迦勒不由点了点头。奥丁地气息喷在她的耳朵上,不知道为什么,半边脸烧得通红。

第二日,奥丁带米迦勒去见过奥丁地父亲,也就是至高无上的魔法帝国皇帝大人。行过冗长繁琐地典礼,米迦勒在身份上,就正式成了奥丁的妃子。

寝室,也从小小的客房,搬到奥丁华丽的宫殿内。而侍女,也由两名增加到六名。

夜晚,米迦勒洗过澡,身穿熏香的丝绸睡袍,陷在沙发里,环视着这个比原先的房间大了好几倍,也更豪华了好几倍的房间,轻轻叹息。

原来世界上,还有人过着这么奢侈的生活啊。

轻声的敲门声响起,立刻有侍女跑去开门。米迦勒转头望向门口,只见身穿金色绸缎睡衣的奥丁高大的身躯,屹立在门口。裁剪合身、质料高贵的睡衣,将他的身材衬得更加修长挺拔,微微泛红的脸色看起来十分的撩人。

“奥丁……”米迦勒红了脸。

微微点了点头,奥丁走进米迦勒的前厅,来到米迦勒面前,轻声道:“睡吧,娘子。”

米迦勒的脸顿时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那个……那个……”她低下头,两只食指缠绕着,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奥丁微微扬眉,柔声问:“怎么?”

“我们是……假……”米迦勒吞吞吐吐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确认个清楚,他们两人只是假装的夫妻,对吧?

奥丁忽然吻住了米迦勒的唇。

如雕刻般薄而坚毅的唇线,在米迦勒的唇边,变得柔软而富有弹性。深深的霸道的一吻,掠夺着米迦勒所有的理智。

奥丁的身上,充满着成熟男性的气味。

奥丁轻轻咬着米迦勒玫瑰般娇嫩的唇,用气声说:“装也得装得像点,对不对?”

米迦勒听着奥丁充满磁性的嗓音,浑身一阵燥热。尽力克制地点了点头,同样用气声回应:“我知道了。”

“嗯。”奥丁赞许地哼了一声,放开了米迦勒的唇,携着米迦勒的手,走入了卧室。

这个卧室也比米迦勒原来的卧室更为豪华。那张床更是无比宽大,睡五六个人都绰绰有余。

两人走入卧室,奥丁反手锁上门,对米迦勒淡淡道:“早点睡吧。”

和刚才的热情如火,完全判若两人。

米迦勒明知奥丁刚才是在演戏,仍然感到一阵微微的失落。

两人将身体埋进柔软的被子中,默默无言。

米迦勒感到微微有点尴尬,一时间又睡不着。偷瞄身边的奥丁,也是辗转反侧。于是忍不住寻找话题:“你真的活了二十四岁没有碰过女人?”

奥丁扑哧一笑,道:“怎么可能?”

米迦勒道:“可是,你昨天不是说,你还没有过妃子?”

“傻瓜。”奥丁忍俊不禁,忍不住又来揉米迦勒茂密的短发,“没有过妃子,不代表没有过女人。光是我的寝宫里,服侍我的女人就有二十多个。这些不是全都是我的口粮吗?”

“差劲!”米迦勒撅着嘴说,“这些小姑娘你都随便碰!”

奥丁一脸无辜:“你知道吗?这些小姑娘都主动对我投怀送抱呢。”

“为啥?”米迦勒问。

“因为啊,万一怀了我的孩子,对他们来时,就绝对是前途无量的事情。”奥丁的语气中,充满着邪恶的诱惑。

米迦勒忽然想起短裙女对她说过的话,问道:“可是,听说你还没有子嗣?”

奥丁用手肘支着床,一只手撑起自己的脸,居高临下俯视米迦勒,另一只手,却伸过去刮了米迦勒的鼻子:“你啊,还真是什么都敢问,不知道这是男人的痛脚吗?‘

米迦勒额上一滴汗挂下:“这么说来,传闻是真的咯?”

“才不是。”奥丁微笑,“我为什么要让低贱的侍女怀我的孩子?避孕的方式有很多的……”

“比如呢,比如呢?”米迦勒多少有些兴奋了起来,大声问。

奥丁却很无聊似地翻了个身,叹道:“睡吧,小妮子。别问一些女人不该问的事情。”

米迦勒撅着小嘴叹了口气,也闭上了眼睛。(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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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五章 祭典开始

迦勒闭着眼睛,躺在奥丁身边辗转反侧,可是,却着。www.65txt.com尽管这张床很大,却还是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身边的男人的呼吸。

听着奥丁有节奏的呼吸声,米迦勒陷入沉默,想着“奥丁一定睡着了吧”,闭上了眼睛。

却忽然,听到了奥丁的声音:“见到他以后,打算怎么样?”

米迦勒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让她为瓦格雷去死?她还真没这个打算。毋宁说她是为了去见瓦格雷,不如说,她是看不得这种水晶吃人的制度。要跟不合理抗争到底。

不,内心深处,还是想把瓦格雷救出来的吧。隐隐约约觉得,即使见一面,也好。

“抢回我的爱人。”淡淡地回答奥丁的问题,米迦勒闭上了眼睛。

早晨,米迦勒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奥丁的人影。米迦勒懒洋洋地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望着落地窗外澄蓝却没有阳光的人造天空。

嘴角露出了笑意。自己,竟然被那个叫做奥丁的男人睡了。

懒洋洋地走出卧室,那六名侍女连忙诚惶诚恐地围上来伺候,同原来那两名气焰嚣张的侍女完全不同。

原来自己身份果然不同了啊。

只不过。米迦勒提出想要出去转转地时候。那六名侍女一并跪下来。请求米迦勒不要擅自离开房间。领头地侍女甚至说。米迦勒如果擅自离开。他们六人只有以死相谢。

吃软不吃硬地米迦勒。只好打消了外出地念头。老老实实待在寝宫之中。原来。做贵族。是一件这么无聊地事情。

接下来地几天。奥丁一直都没有再来看过米迦勒。

那些侍女们悄悄望向米迦勒地眼神。也渐渐参杂着同情。新地皇子妃。只被皇子宠幸了一夜。之后就夜夜冷宫。好可怜……

米迦勒不见奥丁。倒是乐得清闲。看见侍女们同情地眼神。心中暗暗好笑。表面上。却表现出一派焦急之色。是啊。奥丁说地。装也要装得像一点。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米迦勒心中。隐隐有一些失落。连她自己也说不清。自己在期待着什么。

瓦格雷的即位祭典开始前的三天,终于又见到了奥丁。

这次是白天,奥丁一身戎装地来到米迦勒寝宫,神情忧虑。

米迦勒兴奋地迎了上去。无聊了那么多天,能见到一个除了侍女之外的活人,就已经是无比幸运的事了,管它带来地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奥丁大踏步走到米迦勒面前,凝望着米迦勒充满期待的面孔,眉头又拧得更紧。

良久,叹了口气,拉着米迦勒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望着米迦勒神情严肃地说:“米迦勒,我要走了。”

“走?”米迦勒还不太了解,奥丁深锁的眉心背后的含义。

奥丁点点头,叹道:“历年以来,魔法帝国的权力中心一直由长老团和皇族相互制衡。长老团包括十二名成员,有权利操纵魔法水晶,而皇族则包括我们皇家,以及一些世袭贵族,手中握有兵权。长老团为了集中手里地权利,最近几年陆陆续续将魔法帝国地位较高的一些贵族或剥夺实权,或发配边疆。四位世袭公爵中的三位,被分封到了偏远的地方。中央能与长老团制衡的势力越来越少。我们皇族现在说穿了也只是一个空架子。当时对这样地安排,我是极力反对的,但是父亲大人畏惧长老团的权威,而且和世袭公爵们素有嫌隙,因此就同意了长老团的安排。可是,三位公爵被分封到偏远的地方之后,在中央,长老团和皇族的势力平衡遭到了彻底的打破,长老团越来越嚣张,而皇族地权利则完全被架空。公爵的女儿被长老团的人无辜残杀,我们皇族甚至连一声‘反对’都不敢说。”

米迦勒皱着眉头注视着奥丁。她没有想到,看似强大的魔法帝国中央政权,竟然也有这么复杂的内幕。

奥丁叹了口气,接着道:“这样地安排,没想到果然引出了祸事。”

米迦勒心头一凛,看向奥丁。

奥丁握紧了拳,一脸的不愤:“现在,西方和北方地两名公爵,竟然联合叛乱。而且,公爵的叛乱,竟然还要身在皇室地我,出兵平定。往日贵族和皇族同气连枝,才能和长老团的势力勉强抗衡。现在,公爵叛乱,皇族出兵平定,双方各有折损,与长老团只之间相制衡地关系,看来是一去不复返了。”

不懂政治的米迦勒,也感受到局势的严

由叹了口气。

“在瓦格雷即位大祭司的典礼,如此重要的当口,我却带着我所有的军队离开皇都,前往遥远的西北。那时候,在皇都,所有的属于皇族的武装力量,只剩少许皇族的亲卫队,和那唯一还留在皇都的公爵的私人部队,两方力量联合起来,都完全不能与长老团的势力抗衡。这时候,如果长老团要发动政变,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奥丁越说越愤怒,狠狠一拳砸在一张茶几上。“砰”的一声震动,那茶几上的花瓶应声而倒,花瓶中的水涓涓向地上流去,几朵开得正艳丽的玫瑰散落了一地。

“奥丁……”米迦勒不知该说什么好,轻轻将一只手放在奥丁紧紧握着的拳上。心中,掠过一丝不详。

“这个时候被调离皇都,我实在是不甘心呐!”奥丁长叹一声,拍拍米迦勒的头,说,“祭祀那天你一个人去吧,万事小心。我走了。”

说完,站起身,顿了顿脚步,即大步向门外走去。

米迦勒看着奥丁的背影,心中的滋味有点复杂。这一别,下一次,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祭祀当天,米迦勒早早地起床,梳洗停当,坐在房间里枯等,心情异常的忐忑。

龙鳞刺被她用老办法绑在了衣袖中,需要使用的时候随时可以取出。长裙下也穿了合脚的平底鞋,方便跳跃和疾走。一切,都准备好了。米迦勒全身微微发热,心跳加速。龙鳞刺竟然也像是感受到主人的心境一般,微微散发出热度。

八点,侍女陪同着米迦勒,向神殿走去。奥丁的宫殿距离神殿并不近,走了三十分钟,好不容易到达了神殿。神殿名为殿,实际上是一个十分巨大的西式建筑,华丽的哥特式建筑风格,数不清的石柱支撑着高高的拱形屋顶。建筑中间的空地,足足可以容纳一个足球场。

进入神殿,在一个装饰得十分豪华、名牌上写着“奥丁皇子殿下”的座位上坐定。米迦勒的身边的空位,想必本来属于奥丁,现在,却空空如也。两名侍女站在米迦勒背后,神情肃穆。

不久之后,观礼者们陆陆续续进入殿堂。米迦勒注意到,雍容华贵的皇帝和皇后大人也在侍卫的簇拥下走了进来,走到属于他们的位置上,那是整个神殿中最高贵的位置。

子爵以上的贵族,都在神殿的贵族席中拥有一处席位,席位的位置和座位的豪华程度,则和爵位的高低有着直接的关系。

可是,公爵以上的座位则相当的萧条,四位世袭公爵的座位上,仅有一名从南部日夜兼程赶来观礼的公爵。另外三位公爵,包括那位唯一还留在皇都,没有被分封到遥远的边疆的安卡基里安特公爵,全都没有出现在典礼现场。

而再高处,属于奥丁和瓦格雷两位皇子的座位上,则统共只有米迦勒一个孤独的人影。

贵族们的对面,是幸运入选一万名的平民的观礼座位。与这边萧条的状况不同,对面平民的座位中挤满了人,而且百分之八十以上是女性。虽然有一些皇都禁卫在帮忙维持秩序,场面还是显得有些混乱。不安分的平民女人们高声尖叫着,喊着瓦格雷的名字。

奥丁和他的军队被调走之后,神殿之中的防卫力量显得有些薄弱,只有皇都中日常的守卫力量在维持着秩序。这支被称为皇都禁卫的仅有千人的部队,原本是瓦格雷的直系部队的一部分。因为奥丁的直系部队跟着奥丁去平定叛乱,才会被调来维持神殿的秩序。而瓦格雷原本人数少得可怜的直系部队剩余的那部分,则辛苦地维持着皇都的日常治安。

十二响隆重的礼炮一下一下地鸣响,展示着帝国的威严。祭典的一连串冗长仪式,正式开始。

祭典的司仪首先走上高台,这是一个拥有子爵爵位的高挑男人,雄壮的声音从他的胸腔中迸发而出,通过扩音器充满了整个神殿。说了许多“盛况空前”“意义非凡”“功勋卓著”之类毫无意义的句子之后,司仪郑重地请出皇帝陛下致辞。

瓦格雷还没有出现,祭坛上空空如也。米迦勒茫然地注视着前方,感到有些无聊。

皇帝陛下按照既定的发言稿,冗长而缓慢地致辞,声音多少有些死气沉沉。米迦勒不礼貌地打着哈气,可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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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六章 弱者的决心

帝陛下致辞之后,长老团选派的代表也站出来致辞。(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长而无聊。米迦勒眯着眼看着那个身穿灰色长袍,语声尖细的男人,依稀记得这个男人就是那时杀死短裙女的六个男人中的一个。

瞪视着那个男人,米迦勒的眼中闪出愤怒的火光。双手摸了摸龙鳞刺,正襟危坐。不过,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时候!

许久之后,那个长老团的男人的致辞也结束了,深深一鞠躬,返回了自己的座位。长老团的十二个男人围着神坛坐了一圈,看来是为了方便接下来进行的仪式。

司仪等待长老团的男人坐定,才恭恭敬敬地走上台去,大声高喊:“即位典礼正式开始!带祭品!”

那作为祭品的三百个人被从偏门带到了神殿正中央的空地上,排成了整齐的方阵。

司仪抓着话筒慷慨陈词,说着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感谢这些祭品的牺牲。因为他们的生命,让我们的祭典变得完美,让我们的帝国得到荣耀,让我们的水晶继续闪亮……”等等等等,诸如此类。

米迦勒从司仪那长篇累牍的废话中,至少得到了一个信息,这些祭品马上就要死了。

眯着眼向祭品中望去,却意外地发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彼得和尼可拉斯!

神殿外,驻守的是安卡基里安特公爵的私人军队。若不是西北两名公爵的叛乱,奥丁的庞大军队本该负责祭奠现场的安全工作。安卡基里安特公爵的嘴角扬起一丝微笑。雪的计划十分完美。

一个月前,雪日夜兼程赶到西北边境,分别与两名公爵会晤,鼓动他们叛乱。雪那有着特殊吸引力的语言,加上安卡基里安特公爵的亲笔信,竟然真的让那两名公爵在祭奠开始前三天起兵叛乱。

叛理由只有一个。就是魔法帝国地皇帝早已失去了自我意识。成为了长老团地傀儡。被长老团控制。将两名公爵贬斥到边疆。只是为了能在方便地时候痛下杀手而已。

不叛乱。就是死。这就是雪向两名公爵分析地逻辑。

这名眼神如小猫般无害。面孔如少女般俊美。语声却如恶魔般充满着奇特磁性地少年成为魔法帝国历三百六十八年深秋这场政变实际地幕后推手。而他唯一地目地。只是为了拯救他地即将成为水晶地祭品地主人。尽管这个小小地目地。实际上点燃了安卡基里安特公爵地巨大野心。燃起了一场雄壮地叛逆之火。

而一个月来几乎都在奔波地雪。此时又以表面上地侍从。实际上地军师地身份站在了安卡基里安特公爵地身边。

士兵们从神殿外巨大地屏幕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神殿中地情形。他们中地大多数。现在还以为他们只是来负担无聊地守卫任务地。

雪也焦急地盯着屏幕。等待着那一个时刻。那个祭典正式开始地时候。当所有地十二名长老团成员都将力量集中在将瓦格雷和水晶同化地仪式上地时候。就是他们地机会。到时候。安卡基里安特公爵地军队。将是这个神殿之中。不。这片都城之内。唯一有实力地战斗力。

神殿外的大屏幕镜头,在每个祭品的脸上扫过。毕竟,这是他们作为一个人,生命中最荣耀的一刻——也是最后一刻。

过一会儿,他们即将十分荣耀地被长老团成员亲自封印在水晶之中,成为水晶地食粮。

镜头中,忽然扫到两张雪熟悉的脸:彼得和尼可拉斯。

雪用力捂住嘴,才没有惊呼出来,可是内心地动摇却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脸上。

“公爵大人……”他声音发颤地望向身边的安卡基里安特公爵。公爵望向雪,注意到雪地慌乱,眼中闪过一丝虑。眯起眼睛,深深吸了一口烟斗,长长吐出一口烟雾,将深邃的眼睛埋在烟雾中。

“请……现在发兵!”雪深吸一口气,轻声说。

公爵冷冷一笑,深深望着眼前这个俊美地少年,明知故问:“为什么?”

雪双手紧紧相握,指节因为用力而苍白:“因为我的朋友,也在祭品之中。我必须救出他们!”

“我们原本的计划,是趁长老团将全部力量集中在瓦格雷的即位仪式的时候发兵。现在发兵,我们打得过长老团吗?”公爵注视着雪,冷道。

雪咬着嘴唇,脸色苍白:“大约……有三成胜算。”

“只有三成!”公爵嗤笑着,道,“你以为我会允许吗?”

“可是……”雪的脸色中,透着哀求,“可是,现在能救他们的,只有我们……”

“不是

”公爵吐出一口烟,淡淡地说,“从现在开始,再们,而是我。

谢谢。”

雪怔住了,一下子明白了公爵那句“谢谢”的含义。谢谢你为我布了一个好局,但是从现在起,你已经是一个弃子。自己为公爵把一切都设想的很完美,却没有为自己留好后路。现在自己已经没有用处了。或许公爵上位后,第一个杀死的,就是自己吧。

雪恭敬地施了一礼,默默退下,心中苦涩无比。

注视着大屏幕,越来越是焦急。这样下去,彼得和尼可拉斯,真的会成为祭品被杀死的!怎么办?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起不了任何作用啊!

祭典的司仪的冗长谈话,在雪和米迦勒的焦躁、祭品们的绝望和平民们的狂热中,渐渐接近尾声。

“请长老团行祭祀礼!”这句洪亮的话被说出后,满场的掌声和欢呼声暴起,似乎这些人的死,是一种值得庆贺的事情一般。

雪的脸色死灰,看着十二名长老团成员起立,缓缓走到祭品前面。不久,这些祭品们,就将永远失去他们的生命。

祭品中,有一个满头红发的男人,随着祭品的人潮木然移动着,对他来说,他的人生,似乎算是完成了,帮助喜欢的女人实现了她的梦想,够了。

却忽然听到一声气焰嚣张的大喊。只见观礼的平民中,一个身材十分娇小的长发少女,手中擎着两把不知道用什么手法混进神殿的、几乎比她的身体还长的武士刀,发出洪亮的喊声:“古宓你这个笨蛋!想从我身边逃走吗!”

拉雷……

红发男人全身震动了一下,怔怔望向那个身材娇小的少女,眼前越来越模糊。终于,两行眼泪溢出眼眶,顺着面颊流下。

“傻瓜……”红发的古宓喃喃地说,“拉雷,你这个傻瓜……”

整个神殿中,所有的禁卫军、贵族、平民,甚至长老团的十二个男人,都被拉雷的气势惊呆了。回过神来的时候,拉雷已经拖着两把武士刀,飞奔过了从观众席到祭坛的悠长距离,来到十二名长老团成员的面前。

古宓连忙冲上去,想拉住拉雷,但是为时已晚,十二名长老的眼中已经射出精光,口中已经开始念动咒语。这样一个不会魔法的小小女孩,在他们的眼中,简直什么都不算。

米迦勒看过长老团杀死短裙女的画面,知道长老团这是动了杀意,生怕短裙女被杀死的画面在自己的面前重演,一时激动,手撑着桌子从看台上跃下,快步跑向祭坛,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等等!不要再滥杀无辜!”

即使自己对长老团起不了任何作用,但是米迦勒就是看不得有人在自己的眼前被当做牲畜一般随意杀害。

长老团的男人们一怔,不可思议地望向贵族们的席位,看着这个奥丁新婚的妻子从尊贵的席位上,像只猴子一般纵身跳跃着向着祭坛前进。

趁着长老团的男人愣神的时候,彼得站到了拉雷的身前,向着长老团成员说:“请不要伤害她。”

长老团成员们皱着眉头看着彼得,似乎在惊讶为什么送死的人又多了一个。

彼得平静地扫视了一圈长老团成员,气度从容。

“让开。”却是拉雷发话了,冷冷的声音从彼得的背后传进了彼得的耳朵,“我不要你的保护。”

拉雷声音中,带着悲怆的决绝。

彼眼瞪着长老团的成员,从口中慢慢吐出一句话:“小姑娘,我明白你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但是我不能看到你死在我面前。”

米迦勒已经冲到了彼得的身前,和彼得并肩站立在长老们的对面,双手握着龙鳞刺,和彼视一笑。

拉雷冷哼一声,道:“这样啊,那就一起战斗吧!”眼中,泛出兴奋的神采。

“算上我。”古宓站到了拉雷的身旁。

“还有我。”是因为水晶被没收,暂时只有一些微弱的力量的尼可拉斯,站到了米迦勒的身侧,莫可奈何的眼神。

米迦勒右手平举起龙鳞刺,直指长老团成员们,沉下脸,大声宣战:“用活人祭祀水晶,这种惨无人道的行为,就在今天停止吧!”

长老团的成员们竟然不动声色地等待米迦勒说完这句话,十二个人同时冷冷地笑了起来。

为首的一个冷冷地说:“游戏结束了。既然你们这么想成为祭品,就将你们一起送上西天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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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七章 仪式

时间,整个神殿中的人潮一片慌乱。www.65txt.com首发贵族席上,皇族们,尚且保持着仪态,轻轻交头接耳。平民的观礼席上,却已经一片混乱。女性占到百分之八十的平民们有的歇斯底里地大叫,有的四下盲目地乱跑,有的彼此抱头痛哭,也有的哈哈大笑。

那个为首的男人扫视了一圈这失控的场面,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十二名长老团成员将米迦勒、彼得、尼可拉斯、古宓、拉雷五人团团围住,念动咒语,瞬间,一股巨大的力量向五人压了过来。

五人立刻感到完全不能动弹,甚至不能呼吸。

拉雷用牙咬着嘴唇,顽强地用一双武士刀在空间中虚劈。但是整个空间好像忽然变得沉重,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拉雷挥刀的动作变得缓慢得连自己都觉得可笑。

米迦勒用尽全身力气,用龙鳞刺向虚空中挥劈。可是,刚将这浓稠致密的空气斩开一条缝隙,两旁的空气立刻奔涌而来,填补了这细小的生存空间。

五人的呼吸越来越困难,长老团的十二人脸上,却个个挂着得意的笑容,仿佛,这只是一场猫鼠游戏一般。

米迦勒拉过彼得,却因为无法呼吸而说不出话,只得用唇语向彼得传递信息。情急之下,彼得竟然看懂了米迦勒的唇语,连连点头。

米迦勒奋力用龙鳞刺再一次斩开浓稠的空气,彼得的炎怒之光立刻从那还没来得及被填补的空隙中射出,那为首地长老团成员闪避不及,身上竟然着了火。

米迦勒拍着彼得的肩膀,露出疲惫的笑容。

长老团那边一时着了慌。法术减弱。五人终于能够得以喘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米迦勒瞪着法老团成员。一挥手。轻叱道:“上!”自己率先跃上前去。

长老团地十一人正在全力扑救那个着火地长老团成员身上地火焰。彼毫不敢放松地继续催动炎怒之力。让火烧加旺盛。那个着火地长老团成员一边龇牙咧嘴地呼痛。一边咬牙切齿地怒视着彼得。口中喃喃说道“太轻敌了!”

说时迟那时快。米迦勒地龙鳞刺。和拉雷地一双武士刀。已经同时刺到。

三百名祭品中。很快爆发出了沸腾地欢呼。团团围拢过来。

本来他们是注定要死地。现在却在这勇敢地五人身上。看到了生还地希望。

原来长老团。也不是那么了不起吗。

远处,负责维持治安的皇都禁卫军和安卡基里安特公爵却按兵不动,完全没有负担起维持治安的责任。因为那些皇都禁卫军原来是瓦格雷的直辖部队。瓦格雷离开后,一时群龙无首的他们,就听从了雪地调配。而且,一直以来对瓦格雷十分仰慕的他们,对瓦格雷成为祭司的命运,也感到相当不忿,因此情势越乱越合他们心意。而安卡基里安特公爵,更是希望情势越乱越好,最好那五个人把长老团灭了,这样自己的军队可以没有分毫损伤地发动政变。

可惜,长老团并不是这么容易被灭掉的。除了那个身上着火的男人之外,那十一个长老团成员不久就从伙伴被焚烧的惊诧中镇定下来,其中的三人继续帮助着火地人扑灭身上的火焰,剩下的八人分成了两组,一组四人全心对付彼得一人,另一组的四人则与米迦勒、尼可拉斯、拉雷和古宓一一相对。

四个人念动咒语,彼得立时感到无法呼吸,即使双眼仍然顽强地瞪视着那个身上着火的男人,心中仍然不断催动着魔法,但是无法呼吸地他,又能支撑多久?

尼可拉斯见状,连忙暗暗念动咒语,想多少为彼得分担一些加诸他身上的魔法。但是一个长老团地男人阴测测地笑道:“你的对手是我!”

然后,尼可拉斯也开始感到无法呼吸。

五人在长老团强力魔法地催动下,一个接一个昏倒在地上。因为他们还要作为祭品被祭祀,所以小命暂且是被留下了。看热闹的祭品们无聊地一哄而散。长老团们挥挥手,算是稳定了局势。人们地慌乱终于被压抑下来。平民中此起彼伏地响起了掌声和欢呼声。

身侧的另一个长老团的男人忽然轻声对为首的男人说:“不好了,时辰要到了。”

男人“啧”地一声,愤然道:“唉,都是你们搅局,导致时候到了,没办法,把瓦格雷带上来吧。你们就一起成为水晶的食粮吧。”

旁观的平民们看着倒在地上的五人,一时间彼此交头接耳,一片哗然。那些

倒是收敛了嚣张的气焰,重新死气沉沉地站成了排。

也不知长老团的男人启动了什么机关,忽然,那神坛中央,缓缓升起了一枚巨大的冰蓝色水晶,悬浮在半空,整个水晶流动着魔性的光辉。看来那就是传说中的魔法水晶了。

水晶下方,缓缓升起了一个巨大的十字架。十字架完全由透明的水晶制成,却只是一般的水晶,并不具有力量。十字架上,用儿臂粗的绳索绑着一个与水晶同样近乎透明的人影,正是瓦格雷!

只见他身上披着白色的长袍,露出长袍外的手和脚,甚至脖子,都和水晶完全一样,呈现透明的蓝色,只有一张脸,还是苍白苍白。眼睛紧紧闭着,头垂在胸前,昏迷不醒。

围观的平民中,忽然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现场完全的沸腾了。人们狂热地高呼着瓦格雷的名字,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闪着兴奋的光芒。

米迦勒被这欢呼声震醒,茫然地睁开了眼睛。只看到三百个祭品围着一个巨大的水晶十字架团团站立,水晶十字架上,则是除了脸,已经完全水晶化的瓦格雷的身影。

三百个祭品外面,是十二个长老团成员庄严肃立,围成一圈,准备施法。

再远处,则是平民们狂乱的欢呼声,震得米迦勒耳朵发疼。

为什么呢?明明是如此悲惨的事情,明明是三百多人马上要送去性命,这些人的欢呼声为什么如此兴高采烈?是为他人的悲惨命运幸灾乐祸吗?还是因为,他们早已习惯了这种不公平?

十二个长老嘴唇微微翕动,开始念动咒语。远处的司仪兴奋地喊叫着:“数十年一见的大祭司即位典礼就要开始了!请观众们瞪大眼睛,好好看着这光辉而神圣的一幕!魔法帝国未来五十年的存续和辉煌,完全在此一举!”

米迦勒觉得浑身懒洋洋地,一点力气都使不上,看来是被施了什么奇怪的魔法。回转头,看见彼得和尼可拉斯依然昏迷着,无法动弹。深深叹了口气,望向水晶化的瓦格雷,默默祝祷。呵呵,大家竟然这就要死在一块儿了。

从十二名长老团成员的面前,渐渐升起了光的障壁,向左右延伸,将祭品们团团围住。不久,光之域的范围渐渐扩大,米迦勒放眼四顾,只能看到一片莹白的光的海洋,除此之外,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同样,光的障壁也隔绝了外界的视线,外界的观众们除了一团光,看不见其中的任何情况。既看不见长老团成员的身影,也看不见巨大的魔法水晶。

不过,单单这一团莹白色的光芒,就将整个会场的狂热催动到了极点。观众们叫着,跳着,欢呼着,呼声震动了整个神殿,气氛一时间宛如沸腾一般。连皇帝陛下也在随从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一脸兴奋的光彩。

“出击吧。”雪附在安卡基里安特公爵耳边,小声说。

公爵点了点头,向后一挥手。立刻就有传令官传令下去,公爵的先遣队立刻从四面的各个大门中,涌进了神殿。剩下的大批部队,则依然在神殿外包围着。

神殿中的人们,一时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贵族的席位上,除了皇帝陛下还勉强维持着威严的姿势,端坐在座位上,公爵、侯爵、伯爵们则大多数悄悄地溜出了会场。有一个伯爵还在慌乱中不小心掉了一只靴子,最后光着一只脚向会场外狼狈逃去。

平民们则歇斯底里的尖叫。由于平民观众中,女性所占的比例相当大,因此,此时的尖叫声比刚才的欢呼声还要更刺耳一些。

米迦勒在白茫茫的光中,听到了这充满恐惧的尖叫声,心中知道生了变故。但是她浑身无法动弹,又因为眼前都是白光,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在心里暗暗着急。

雪随着公爵的先遣部队进入了神殿,在那个巨大光团外站定,心中不断喊着他的主人的名字。

为了救出瓦格雷,他制造了天大的混乱,现在,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收场了。可是,真的能救出瓦格雷吗?雪的心中,实在没有半分把握。

雪向先遣部队的首领小声说出命令,公爵的先遣部队立即将那白光围成一个圈,几百支铁锚向白光中刺去。立刻,一片惨叫之声从白光中传来。惨叫声有男有女,而且绝对不止十二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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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八章 复活

遣部队的首领惑地看向雪。(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白光的最外围,应该十二个男人,他们刺伤的,却显然不是这十二个男人。

雪摆了摆手,示意停止攻击。先遣部队的首领大声传令:“停止攻击!”

先遣部队的士兵们收起手中的长矛,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白光。

忽然反应过来似的,围观的平民中起了巨大的一阵骚动,许多人开始向外逃亡。但是,出口已经被公爵的部队封死,在神殿内侧的人群却急着向神殿外挤去。一时间,尖叫声此起彼伏,不少力气比较小的女性被挤得跌倒在地上,立刻有无数只脚从她们身上踩过。

皇帝陛下也在侍从们的簇拥下,悄悄向神殿外逃去。然而,一出神殿,等待皇帝陛下和皇后陛下的,是安卡基里安特公爵的冷笑,和捆缚的粗绳。

渐渐的,神殿中央的白光终于淡去。

安卡基里安特公爵眼神冷峻地注视着神殿中央。他原本以为,可以趁着十二名长老团成员为了祭祀施法,全神贯注的时候,从背后偷袭,将他们除去。可是,由于士兵们都不敢贸然踏进白光之中,刚才先遣部队的铁锚,显然并没有伤害到长老团成员。长老团的狡猾男人们究竟躲在了哪里?难道他们在白光深处?还是早已知道会被袭击,所以抓了祭品做肉盾?

不论怎样,现在只有与长老团成员死战了。虽然安卡基里安特公爵在神殿内外有数万人马,但是全都是由不会魔法的平民训练成的。就连安卡基里安特公爵自己,也并没有很强大的魔法力量。与魔法力量无比强大的长老团成员对垒,胜算也并不大。

雪静静地站在渐渐隐没的光前心中无比焦急。

法术,已经完成了吗?瓦格雷,已经成为水晶的一部分了吗?自己,终究还是没能成功吗?

忽然。觉得浑身都没了力气。一个月来。四处奔波。游说安卡基里安特公爵制造兵变。游说西北方地两位世袭公爵制造叛乱配合。争取到原属于瓦格雷直属指挥地皇家禁卫军团团长地支持。才促成了今天地局面。可是。终究还是不行吗?

安卡基里安特公爵却已经静静来到雪地身后。将一只手放在了雪地肩膀上。

既然要和长老团开战。就要争取雪地朋友——彼得和尼可拉斯地支持。刚才他看到长老团竟然要分出四个人来对付彼知道彼得地力量不容小觑。因此。继续讨好雪一阵子。看来还是必要地。

“雪。依你看。下一步该如何?”安卡基里安特公爵在雪耳边说。雪地身体震动了一下。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连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

光芒。渐渐在雪地面前消退。接下来进入眼帘地。是数十具尸体。和两百多张茫然地面孔。

祭品。竟然都没有死?地上躺着地。显然都是刚才被安卡基里安特公爵地先遣部队刺死地。剩下地祭品。都活得好好地。并没有被长老团地法术送上西天。

“水晶不见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长老团的成员,和水晶,竟然一起不见了!

公爵大人见到这突然的变故,也惑了,迟着问雪:“原来地预定是这样吗?”

雪的脸色铁青,一滴冷汗顺着形状姣好的脸颊滑下,许久,才从口中吐出一句话:“没有外敌,更没有交战的迹象。长老团却集体消失。唯一的解释是,长老团,叛变了!”

公爵一时惊呆了,像被一记重拳重重击在胸口一般,整个人一震。不相信自己地判断般,又向雪确认:“你的意思是……长老团捷足先登?”

雪轻声道:“恐怕正是如此。”声音,竟然有些颤抖!

公爵不顾仪态,一把抓起雪的衣领,大声喊道:“你!你不是说,这个计划万无一失吗?你一定是和长老团串通好地,对不对?”

雪的领口被抓,一时间呼吸不畅,十分地难受。脸色苍白地急促喘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这巧合,实在太有趣了,有趣得他连辩驳地力气都没有。

“我杀了你!”公爵怒喝道,用力将雪摔在地上。雪的身体重重砸在地上,周围的士兵们无言地向后让开,围成一个圈。

“帮我杀了他!”公爵朝身边的士兵们怒吼。

一秒钟前,这个俊美的少年还是公爵大人深深信赖的军师,一秒钟后,公爵大人却要取他性命,这个变故也实在太快

此,一时间没有人敢动手。

公爵身边的先遣部队队长走上去,对公爵进言道:“公爵大人,请息怒,唯今之计,只有一举拿下皇都,再作打算。”

公爵一扬手,将那个先遣部队队长一巴掌打在地上,冷冷道:“先拿下皇都,再作打算!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可是,没有了水晶的魔法帝国,只是一个空壳子,什么意义也没有!”

说完,又指着雪,对着一群面面相觑的士兵怒喝着:“谁帮我杀死这个人!谁杀了他,我赏他封地百亩!”

听到有封赏,士兵们眼中,露出了兴奋的光芒,一时间,无数支铁锚向躺在地上的雪身上刺去,雪默然闭上了眼睛。

忽然,听到一个年轻却颇具威严的声音大喝道:“住手!”

士兵们回转头,寻找声音来源,随即,脸上露出夹杂着兴奋和罪恶感的复杂表情。雪脸上那泫然欲泣的神情,立刻被狂喜所取代。安卡基里安特公爵则不可思议地望向祭坛,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那个声音的主人,正是瓦格雷。

只见他虽然依然被绑缚在十字架上,却已经苏醒,威风凛凛地扫视着自己脚下的人群。雪惊喜的发现,瓦格雷的身体,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样子。想必是长老团成员逃走的时候,将加诸瓦格雷身上的水晶力量也一并带走了。

“主人!”雪浑身脱力地跪在地上,一时间竟然怎么都站不起来。脸上在微笑着,泪水却早已从眼眶中溢了出来。

米迦勒感到身上束缚自己行动的魔力渐渐消退,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支撑着站起,接着就听到了瓦格雷的声音。

她抬头望向祭坛上方,见瓦格雷虽然依然被绑缚在十字架上,但是神智已经恢复,面色如常,手脚也变成了正常的颜色,心中一阵狂喜。连忙三两下爬上神坛,跑到瓦格雷身边,将束缚住瓦格雷手脚的粗壮绳索用龙鳞刺一一削断。瓦格雷揉了揉被绳索勒出红痕的手腕,向米迦勒微微一笑。

米迦勒的眼中,也渐渐噙满了泪花。她本来以为,再也见不到瓦格雷的笑颜了。

瓦格雷笑着拍拍米迦勒的头说:“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我们似乎还有大麻烦。”

环视四周,整个神殿之中,都是安卡基里安特公爵的部下,神殿外更不知道集结了多兵马。瓦格雷数量少得可怜的皇都禁卫军,已经悄悄地集结在了瓦格雷的身边。

瓦格雷虽然身穿长袍,但是并没有穿鞋袜。此时,赤着脚站在一人多高的祭坛上,一只手指着安卡基里安特公爵,大声呼喝道:“安卡基里安特逆贼!汝竟趁重要的祭祀仪式、皇都守卫空虚之际,起兵叛乱,妄图谋反!如此大逆不道之罪,人人得而诛之!”

瓦格雷中气充沛,虽然没有使用扩音设备,但是他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空旷的神殿之中。

原本已经乱作一团的一万平民们,此刻见到瓦格雷复活,听到瓦格雷的声音,立刻爆发出振聋发聩的欢呼声。

瓦格雷威严地扫视了一遍对着他欢呼的平民和木然矗立、不知如何是好的安卡基里安特公爵的军队,接着道:“众卿听令:杀安卡基里安特公爵之人,封地千亩,赐男爵爵位!调转矛头,为我魔法帝国正统皇家而战之人,赏银千两,封地百亩!”

安卡基里安特公爵的军队虽然并没有人立即倒戈,但是也已经军心不稳,彼此之间议论纷纷。

安卡基里安特公爵额上冒出冷汗,大声呼喊:“你们不要听瓦格雷危言耸听!现在我们人多势众,拿下这皇都也轻而易举,到时候天下都是你们的,还在乎百亩封赏!”

然而,口气虽然诱人,底气不足的声音却无法在骚动的人群中激起任何涟漪。

满头大汗的公爵连忙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雪。雪可是他一直以来的军师。然而,此时的雪正浑身无力地坐在地上,怔怔地将目光投向瓦格雷,像一只人畜无害的小兔一般,失去了全部的战斗力。

公爵忽然想起,这个少年原本就是瓦格雷的人,为了救出瓦格雷才鼓动自己叛逆。一个邪恶的笑容从他的嘴角掠起,从身边的先遣部队手领手中,抢下一把刀,抵住雪的脖子,对瓦格雷冷笑道:“住口!不然我先杀了他!”(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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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九章 我回来了

感到脖子上骤然一凉,才回过神来,望向过河拆桥安特公爵。(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公爵的嘴角泛着冷笑,目光在瓦格雷和雪之间来回扫视。

“雪!”米迦勒不由惊呼起来。但是她身在祭坛之上,离人群外围的雪和安卡基里安特公爵甚为遥远,一时也不方便出手。

瓦格雷的目光瞥了一眼安卡基里安特公爵和雪,继续对众士兵大声呼喝:“我数到十,十数之内不向我正统魔法帝国皇室归降者,平民杀无赦,贵族诛九族!”

安卡基里安特公爵急道:“你真的不要这男孩的命了吗!”

手中的刀紧了紧,雪只感到颈项边一痛,一丝鲜血随着刀刃缓缓流下。

“瓦格雷!”米迦勒抓住瓦格雷的袖子,轻声但急切地说,“你不管雪的性命了吗!”

瓦格雷叹了口气,却甩掉米迦勒的手,只是大声喊出:“一!”

“瓦格雷!”米迦勒的语气十分焦急。

安卡基里安特公爵更加焦急,大声安抚着自己的士兵:“优势在我们这边,不要听瓦格雷危言耸听,大家上啊!”

一边说着,一边瓦格雷大声喊出:“二!”

士兵们面面相觑。并没有谁向瓦格雷归降。却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战斗。

米迦勒看着雪。万分地焦急。瓦格雷向着雪地方向点了点头。目光与雪地目光相触。雪那如少女般漂亮地瓷娃娃般地脸上。恐惧地神色立刻消退了。绽放出笑容。

“三!”瓦格雷又大声呼喝。

“你杀了我吧。”雪大声对安卡基里安特公爵说。

安卡基里安特公爵皱眉怒视雪。雪微笑着。大声说:“为我地主人而死。我愿意。”

鲜血从雪地脖子上不断淌出来。已经染红了半片衣襟。公爵手中地刀只要再向前送半寸。雪就没有命在了。

公爵扬眉望着瓦格雷,道:“他愿意死,你也愿意让他死吗?”

瓦格雷微微一笑,竟似默认了。口中继续大声报数:“四!”

米迦勒望向雪,见雪的脸上,是无怨无悔地满足笑意,似乎真的已经准备好,为了瓦格雷将性命送在这里。米迦勒一时迷惑了,难道对雪来说,为瓦格雷而死,才是最大的幸福?

公爵深深叹了口气,对雪道:“既然你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吧。”说着,手一抖,那刀就要斩入雪的咽喉。

“五!”瓦格雷威严的声音,回荡在空中。

士兵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倒向哪边。瓦格雷威风凛凛地赤脚站在神坛之上,一脸的凛然。身上只有一件单薄地纯白长袍,在风中微微飘着,神采卓然!

而公爵大人,则在用曾经利用过、倚重过的军师——雪的性命,威胁着敌人,相由心生,公爵地形貌在瓦格雷面前,显得那么猥琐。

“六!”瓦格雷声如洪钟。

一名靠近瓦格雷的士兵突然向瓦格雷跪下,大声道:“属下愿意效忠正统皇室。”

瓦格雷微微点头,微笑如沐春风。

立刻,人群中又有五六人向瓦格雷跪下,宣誓效忠。

公爵见他的属下一一向瓦格雷投降,眼中忽然现出杀机,手中的刀,就要切入雪纤细地咽喉。

“七!”随着瓦格雷这声呼喝,又有十几个人向瓦格雷跪下,但是大多数人,却依然是观望。公爵的手,也已经纠结了肌肉,即将发力。忽然,公爵握刀的右手上窜起了半人高的火焰。公爵用左手手捏着自己着右肩,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着火的右手,疼痛让他龇牙咧嘴,终于忍不住尖叫起来。一抬起头,接触到了一双精光暴射的眼睛,却是彼得。

尼可拉斯抢出人群,扶起了面色苍白地雪,用治愈魔法为他止住脖子上的血。

彼中地炎怒之光射向安卡基里安特公爵右手,公爵抱着右肩使劲甩着,却甩不去那魔性的火焰。终于,再也忍受不住地跪了下去,在地上打起了滚。

“八!”瓦格雷见安卡基里安特公爵大势已去,眼中浮现出笑意。

一半地士兵向瓦格雷下跪。

“九!”另一半士兵也向瓦格雷跪了下来,宣誓效忠。祭坛下的祭品和远处乱作一团地平民也连忙跪在了地上,仰视着高高站在神坛上,威风凛凛瓦格雷。

瓦格雷满意地点了点头,沐浴在众人敬慕的目光中。一时间,整个神坛中,只剩下了“瓦格雷殿下万岁!魔法帝国万岁!”的高呼。

许久之后,瓦格雷挥了挥手,对众人说:“众卿请起。”民众们才陆陆续续地站了起来。

安卡基里安特公爵手臂上的火,不知什么时候灭了。顾不上右臂的疼痛,连滚带爬地向外逃去,却有一个旧部挡在了他的身前

趴在地上爬行的安卡基里安特公爵抬起头,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

“杰克,你让我走吧,我待你不薄……”安卡基里安特公爵面带哀求。

“公爵,对不住了。”那叫杰克的年轻士兵一把抓起安卡基里安特公爵的头发,眼中露出残忍的笑意。

不久,安卡基里安特公爵在数名士兵的推搡下,如囚犯一样被押到瓦格雷所站的神坛之前。不知谁踢了公爵一脚,公爵双膝一软,在瓦格雷面前跪下。

瓦格雷俯视着索索发抖的敌将,对那些士兵说:“让他起来。”

士兵们退后一步,不再用力压着安卡基里安特公爵的肩膀。公爵用力撑着地,终于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整个人抖得像风中的枯叶,等待着降临到自己身上的命运。

“安卡基里安特公爵,念你曾经是我的岳父,饶了你的性命,剥夺世袭贵族之爵位,贬为庶人。你可有异议?”

公爵没有想到,瓦格雷竟会饶了他的性命,充满感激地看着瓦格雷。但是,目光渐渐变成悲愤。贬为庶人?让他这样一个一直以来养尊处优的贵族,以何面目继续生存?

士可杀不可辱,他宁愿死在战败的这一天。

“你杀了我吧!”公爵忽然变得狂躁,嘶声喊道,“你不如杀了我吧!”

瓦格雷面目变得慈和,柔声道:“现在恰逢长老团叛变,魔法帝国内力量空虚,每一个人的力量,对我们都是至关重要的。你愿意继续为了魔法帝国战斗吗?”

公爵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茫然,不可思议地望向瓦格雷,不明白他的深意。

瓦格雷单腿跪下,向着祭坛下茫然而立的公爵伸出手,道:“愿意继续与我并肩战斗吗?”

公爵望向瓦格雷,一脸茫然的神色,渐渐变得坚毅。点了点头,露出了苦涩的笑容,似乎,重新找到了自己人生的位置。

原来,失败并不代表着全盘皆输嘛。即使从此以后已经是个平民,但是能找到值得自己追随的人,似乎也挺不错。

人群中,暴起一阵欢呼声。“瓦格雷殿下万岁!魔法帝国万岁!”的高呼声,响彻穹宇。成功平定叛乱的瓦格雷,神采奕奕地站在祭坛之上,目光扫视着众人,面露笑容。身上的长袍,在风中猎猎飞舞,衬托出年轻的脸上,如雕像般坚毅的神色。看上去宛若天神!

就连米迦勒,也悄悄从祭坛上跳了下去,与彼得并肩站在祭坛下,仰视着瓦格雷。心中隐隐觉得,这是属于瓦格雷一个人的时刻。

瓦格雷双手高高扬起,欢呼声渐渐减弱。瓦格雷面向众人,大声演说:“魔法帝国,现在经历着内忧外患,正处于生死存亡的关键时期。这个国家的命脉如何延续,从今以后,不仅仅是皇族和贵族的任务,也需要倚重各位的双手!希望各位在国家危难的时候,能够勇敢地承担起一份责任。”

说完,顿了一顿,目光直视着他的臣民们,接着道:“请你们,同我并肩战斗!”

说完,向着他的臣民,深深鞠下一躬。

神殿内沸腾了,人民的呼喊,从有节奏的“瓦格雷殿下万岁”,变成了狂热的欢呼。尽管瓦格雷仍然是他们的第二皇子,既不是皇帝,也不是皇位的继承者。但是,就连皇帝或者皇位继承人,可能都没有受到过这样隆重的礼遇。

这是魔法帝国的民众,发自内心的崇拜。

将公爵的旧部与自己的皇都禁卫军整合,重新布置了皇都的守卫和治安管理任务后,神殿中的人群渐渐散去。

米迦勒觉得,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虽然现在仅仅是午后,却宛如过了一世纪那么漫长,长长舒了口气,抬起头,迎上了瓦格雷的目光。瓦格雷从那个装模作样的神坛上跳下来,握住米迦勒的手,望着米迦勒的眼睛说:“谢谢你。”

米迦勒连忙摇了摇头,闪过身子,说:“你真正要谢的人,在这里。”

米迦勒身后,尼可拉斯搀扶着的雪,向瓦格雷露出虚弱的笑容,松开尼可拉斯的手,就要跪下行礼。

瓦格雷连忙将雪扶起,向雪露出一个温暖微笑,只是简简单单地说了一句:“辛苦了。”

雪的嘴角绽放微笑,眼中却已噙满了泪花。能得到主人的一句赞誉,对他来说,已经胜过这一个月来一切的劳苦。“主人,您回来了。”

“我回来了。”瓦格雷用双手,紧紧握住了雪的手。

米迦勒一直觉得雪像女孩子,此时却觉得,毋庸置,这是男人之间的握手,是战士之间的握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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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零章 倔强的眼睛

此第二卷已结束,本章是第三卷的开头,因为小雅误分卷有点混乱,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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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早春的清晨。www.65txt.com天还没大亮,空气中微微的寒意,毫不留情,丝丝缕缕地从大衣边缘钻入,浸透着人的每一个毛细孔。

十六岁的瓦格雷漫步在魔法帝国帝都的边缘地带,这片黑暗的气息笼罩着的平民住所。他左手紧了紧衣领,右手用力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像他这样的贵族,本可以乘坐在舒适的皇家马车中,在明艳的烛火中烘烤着微凉的手指,度过这段并不长的旅途,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有一种想要漫步的心情。

如果不是因为管理这片平民区居民的日用品和饮食分配的V-II中心电脑出现百年难遇一次的故障,而第一机修士生病住院,第二机修士又因为学识有限,没有办法修理,作为尊贵的魔法帝国第二皇子,他原本没有必要跑这一趟。魔法帝国当今的皇帝产出有限,只有他和他的哥哥奥丁,这两名皇子。为了将魔法帝国的命脉掌握在皇家手中,这庞大的以魔法作为原动力的电脑系统的组织架构,他和哥哥从小就被强迫学习到完全了然于心。

人造天空的昏黄阴云如沉重天幕般笼罩着贫民区的大街小巷,象是茧,象是束缚。瓦格雷不明白在这样倒霉的日子为什么自己还会有这样浪漫的想象。说实话,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来到这片位于皇帝边缘地带的平民区。在此之前,他和他的哥哥奥丁,曾经由于各种各样地理由,到过帝都的每一个角落。作为皇子,不仅仅需要掌握数量惊人的知识和技能,而且还必须出席各种各样的应酬。大到每年几度的祭祀典礼,小道某个皇家剧院的开业剪彩,都必须有皇家地成员出席,才显得隆重。

然而,今天却特别有些不同。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支开随从,以一个平民的身份,走在这条街上。虽说身上地衣服的质料,多少有些显眼,这柔软顺滑的上等厚绸,以及脚上那由不足一岁的小牛的皮做成地软靴,都不是普通平民的身上能见到地。然而除此之外,他身边并没有随从,也没有用马车代步,就连脚步的大小,都迈得相当的普通。

清晨的街道,并没有什么人影,极偶尔的,会有双眼猩红的宿醉汉子,沿着街边房子地阴影,跌跌撞撞地走过。除此之外,街上就只有风卷起落叶的声音。

瓦格雷凝望着街边,每一个黑暗地角落,他忽然很想将这座他的父亲统治地国家的每一个阴影,都看个明白。却忽然在两幢住宅楼中间地狭小空间中,发现了一男一女两个身影。

瓦格雷的嘴角,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在魔法帝国,男女之间是不允许有任何超越友谊的关系的。一旦越界被发现,就难逃死亡的厄运。在所有的基因配对都是有电脑完成,然后从男人体内提取精子,从女人体内提取卵子,将受精卵放入试管中培育,同时在睡眠阶段向孩子们灌输各种知识,一直到十二岁,才能够以一个人的身份进入社会的魔法帝国,这是为了保证社会稳定和谐的运作。而这两人,显然是一对地下情侣。不过,作为执法者的瓦格雷,并不打算打扰这对小小的情人。瓦格雷其实对魔法帝国一直以来的种种苛刻规定,并不十分认同。然而制定这些规定的权利在长老团的手中,因此,他也无能为力。

在魔法帝国。身为瓦格雷这样高贵地贵族。当然是拥有者享受爱情地权利地。但是瓦格雷却并不认为。他在那些贵族地女儿中。能得到他向往地爱情。每一个姑娘。眼神中看向瓦格雷地时候。都渗透着贪欲。即使那个从小被指定为他地未婚妻地公爵地女儿。也是如此。是否嫁给身为皇子地瓦格雷。就意味着无比地荣耀?瓦格雷不由放慢脚步。嘴角绽出一抹嘲讽地笑意。如果不出意外。他。瓦格雷。将会成为这个国家地祭司。一辈子侍奉魔法水晶。成为这样地瓦格雷地妻子。虽然能够一跃成为帝国贵族地最顶层。享尽荣华和他人羡慕地目光。然而。难道不是要寂寞一生吗?因此。瓦格雷对于那些对自己充满**地女孩子。一向是不屑地。

渐渐地。接近那一对隐藏在黑暗中地情人。为了不打扰他们。瓦格雷故意目不斜视地快步走过。等待经过了那条陋巷。才重新加快了脚步。

忽然。那个男人地一声大喊。让瓦格雷顿住了步伐。回过头去。只听那男人高声喊道

什么?”

瓦格雷估计。这喊声至少要吵醒两边地住宅楼中。一半地居民。不由皱了皱眉头。

暗想着。在大街上吵架。胆子真不小。这对小情人恐怕命运堪虞了。若是被许多人知道了他们地关系。恐怕就难逃被处决地命运了。于是。瓦格雷不由暗暗注视着陋巷之中地两人。思考着自己需要不需要出言阻止这场矛盾地激化。

可是,映入瓦格雷眼中的那一幕场景,却让瓦格雷差点惊呼出声。那是多么触目惊心的一幕!

那个男人无力地靠在墙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血如泉涌般喷了出来,看来这匕首是正中心脏。女孩身高相当矮小,纤细的骨架,使她看起来像个小孩子。齐耳的红色短发,短短的雪白色裙子,尤其特别的,是那双扑闪扑闪的晶亮双眼。完全没有恶意,只是充满着执着的眼睛。瓦格雷叹息着摇了摇头,这个男人看来是没救了。然而,男人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伤痛,他只用专注的的眼神注视着眼前的女人。血把男人浅色的上衣和女人白色的外套染得通红,血滴溅在女孩白皙的肌肤上,绽开了朵朵血花。这是多么疯狂的一幅画面。

女孩的眼中,闪现的是一种瓦格雷从来没见过的眼神:彷徨,迷茫,试图去了解的勇气,以及……希望。是的,希望,以及那份绝对不愿屈服于命运的倔强,在人们拥有一切,却独独缺乏自由的魔法帝国,这是在不论贵族还是平民的女孩子身上都绝对看不到的东西,简直已经成了一个古老的概念。

女孩的这个眼神,瞬间点亮了这灰暗的世界,让瓦格雷有了一种这个世界毕竟还活着的错觉。瓦格雷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要拥有这对晶亮、清澈而倔强的眼睛,要好好地守护它们,要让这双眼睛中,充满了自己的身影。

瓦格雷想:这也许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女孩手中,依然紧紧握着那把匕首。她的口中喃喃地道出了她为什么要杀死男人的理由:“被发现我们在恋爱,会死的……即使人生多么短暂,我也要活下去……”

终于,男人气力不支的倒在了女孩身旁。血花向四周飞溅开去,一如一声无声的沉重的叹息。不知女孩给出的这个理由,男人在临死前有没有听到。

有一瞬间,女孩似乎愣了神,她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两行眼泪从眼中流下。她的身体无声地颤抖,像是下一秒就会不支倒地一般,哭得好伤心。泪水流过脸颊,洗刷了鲜血的痕迹。忽然,女孩咬咬牙,双眼中放射出灼灼的光华,她猛然用袖子擦去眼泪,用力抽出男友胸口的匕首。还有些温热的血液从男人胸口的伤口中飞溅而出,溅了女孩一脸。瓦格雷不是没有见过血的人,事实上,他十岁的时候,就亲身参与过与加尔巴迪安军队在边界打响的一些大小战役。然而,看到此情此景,仍然觉得心中有些不忍。那女孩却似乎下定了决心,用力一抹脸颊,转身开始奔跑。女孩跑得不太稳,跌跌撞撞的,几次都差点绊倒。却跑得很快,快得瓦格雷需要动用魔法的力量,才勉强能够追上。

然而,女孩子终究是女孩子,大约跑了三公里的路程,女孩的脚步慢慢的开始踉跄了。不知是因为惊吓,还是紧张过度,女孩被一块石头大大绊了一下之后,就紧闭着双目昏倒在了地上。

瓦格雷走上前,环视了一下四周。这是一片人烟稀少的荒野,清晨,周围还没有什么人走过。他抱起孩,脱下自己的长风衣裹在了女孩的身上,唤来了马车,将女孩带回了自己的宫殿。虽说这个女孩子是个杀人犯,但是身为皇子的瓦格雷要为一个小女孩子开脱,自是不在话下。瓦格雷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心中,有一丝隐隐的窃喜。或许,是因为女孩那个,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的,充满着渴望的眼神,在瓦格雷心中激起了小小的波澜。

他吩咐侍女们给女孩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也招来了御医,为女孩诊治。御医给女孩注射了一针镇定剂之后,女孩就一直在熟睡。瓦格雷悄悄把那把匕首上的血迹清洗干净,珍藏了起来。因为那把一直到女孩倒下还紧紧握在手里匕首,是他们初次见面的见证。——瓦格雷发现自己像一个恋爱中的女人一般在意这种奇怪的象征记号。他甚至在女孩还没醒来的,到女孩的房中,亲自查看了四五次。(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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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一章 幸子养成计划

昏的时候,女孩醒来了。www.65txt.com眨了眨眼睛,就看见一个年坐在她的床边。环视四周,到处是没有见过的华丽陈设,对面的少年,更是有一种从平民身上无法看到的,难以言喻的高贵气质。而且,少年身上的服饰,也是她从来没见过的。女孩不由用一双春葱般的小手捂住嘴巴,差一点惊呼起来。

瓦格雷微笑着,努力使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亲切,对女孩说道:“别怕,没有人会伤害你。我叫做瓦格雷,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其实瓦格雷知道女孩的名字,在女孩和男人争执的过程中,他那个男人把女孩唤作“朱诺”。但是,瓦格雷并不想让女孩知道,自己看到了她的秘密。

出乎意料的是,女孩忽然一脸茫然状,喃喃道:“我是谁呢?”

瓦格雷一愣,不知女孩存了什么心思。女孩从床上坐了起来,面对着瓦格雷,喃喃重复道:“我是谁呢?”

瓦格雷眨了眨眼睛,莫非这女孩子想要装失忆?有趣,太有趣了。的确,如果她失去了记忆,而且还很有几分姿色,自己很有可能会将她留在身边治疗,等她康复。看来,她一点都不想放过这个攀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

刚才女孩昏迷期间,瓦格雷已经令御医对女孩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一切正常,不论精神还是**。更重要的是,这女孩虽然努力装出茫然而痛苦的样子,但是她的眼神是晶亮的。这绝对不是失忆者的眼神,这眼神中,传递着强烈的渴望和执着。

很有意思。那就将计就计吧。瓦格雷也的确很像找个理由,将这个有趣的女孩留在身边,看着她怎样迎合自己,讨好自己,为成为自己地妃子付出不懈努力。一定很有趣吧。于是,他决定把孩留在了身边,当做自己的一个侍女。瓦格雷温柔的手掌抚上了女孩纤弱的肩膀:“你叫做幸子。”女孩抬头,茫然地望着瓦格雷。瓦格雷像女孩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用一种让人很有安全感的语气重复道:“从今天起,你叫做幸子。”尽管女孩有着西方人典型地暗红色头发,瓦格雷还是很固执地给她取了一个日式的名字。

接下来的日子,瓦格雷对幸子表现出了如长辈一般的关心。皇子的生活异常的忙碌,可是在有限地空闲时间里,他还尽他所能地与幸子相处。他借给幸子许多书,用来向幸子解释,这个世界并不是她从小被灌输的这样子的,他也尝试着叫幸子爱他,而不是为了他的地位而接近她。

然而,瓦格雷很快感受到了挫折。幸子虽然对瓦格雷极顺从,但是这样的顺从,往往令瓦格雷相当恼火,因为幸子越是顺从,越是说明,她并不爱瓦格雷。

于是,瓦格雷花了更多地时间,陪伴在幸子身边。为了让幸子认识到,自己与瓦格雷相爱并不是为了攀上枝头变凤凰,瓦格雷甚至还示意一些交好的贵族少年对幸子示好,让幸子跟快地适应上流社会的生活。

但是。更重要地。即使在上流社会中。也要保留幸子眼中那一抹灼热地光芒。

瓦格雷想出地第一个办法。是给幸子看许多古今中外地爱情故事。魔法帝国地思想封锁甚为严重。一切与爱情有关地故事和诗歌全都被列为禁忌。因此。魔法帝国地女孩子。心中并没有许多关于爱情地幻想。

于是。瓦格雷将许多只有他这样地身份地贵族才能够接触到地文献和影像资料找来。给幸子阅读。从莎士比亚。到琼瑶。从铁达尼亚。到珍珠港。从源氏物语。到红楼梦。古今中外。无所不包。瓦格雷希望通过这些影像资料。唤起幸子心中。关于爱情地原始冲动。

同时。瓦格雷还经常在幸子耳边呢喃。诉说自己对幸子地爱意。努力消除幸子心中。对于爱情地恐惧。

这一切却惹恼了一个人。那就是瓦格雷地未婚妻。这个女孩。是安卡基里安特世袭公爵地独生女儿。与大多数地贵族一样。除了名字之外。还拥有一串十分冗长地姓氏。由于她喜爱穿着超短地迷你裙。因此被米迦勒私下里称为“短裙女”。

这一日。瓦格雷难得地空闲。在自己地寝宫之中悠闲地喝着加了少许味地奶味咖啡。名为侍女地幸子则穿着丝质地白色吊带短裙。赤着脚坐在厚厚地地毯上。翻阅着一本名为《一百零五个男人与三个女人》地古老爱情小说(注)。深红色地齐耳短发直直地垂在脸侧。幸子调皮地一下一下吹着自己地头发。令发丝一根根在风中有节奏地跳跃着。

“喂,这本书真无聊!”幸子扔下书,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回头望向瓦格雷有些苍白的脸。瓦格雷微微笑着,饶有兴趣地看着幸子,道:“难得有空,要不要陪我去兜兜风?”

“不要啦……皇都这么点地方,我都腻了。”幸子鼓起红彤彤的脸颊,双脚在地上岔开,双手支着地说道。

瓦格雷揉了揉自己的下巴,忽然门边响起轻快的敲门声。瓦格雷回头抬头望向门口,只见自己的未婚妻风姿卓然地站在门口,身穿黑色的迷你裙。

瓦格雷微微一笑,道:“好呀。”

短裙女盈盈一拜,微笑道:“小瓦,近来可好?”

瓦格雷苦笑道:“如果你询问的,是昨天和你分别,到现在的十四个小时,那么我还不错。”

短裙女笑了笑,风姿优雅地走到瓦格雷面前,一屁股跳上瓦格雷的膝盖,娇声道:“抱。”

瓦格雷有些发懵,许久才回过神来,连忙推开短裙女,惑道:“今天你这是怎么了?”

短裙女顺从地站了起来,也不坐下,就站在瓦格雷面前,低头道:“我……你爱上了别的女人,我不甘心!”

瓦格雷长长叹了口气,皱眉道:“你我的婚约,本就是两家长辈的戏言,你就别在这里假装与我情恩深重了。”

短裙女摇摇头,撒娇道:“我偏要。”

瓦格雷右手拇指和食指,揉捏着

眼角,叹息道:“你平时不是有许多男朋友吗,为什候才想到我?”

短裙女耸了耸肩,转身望向窗外,幽幽地说:“你在外面有许多女人,我不介意,因为我也有许多男人。但是,在我的心目中,我早就认定了你是我唯一的丈夫,而我,也将是你唯一的正妻。你有许多嫔妃,我不介意,但是我却受不了你如此迁就一个平民地女子。即使你不顾及你与她之间悬殊的身份之差,难道就不顾及你身为皇子的自尊了吗?”

一直呆呆坐在地上,望着短裙女的幸子,忽然站起身来,双眼怒目圆睁,瞪着短裙女,嘴唇嗫嚅了几下,像是要说什么,却最终缓缓低下头去。

短裙女对幸子的反应似乎相当满意,扬起下巴,对幸子高傲地瞥了一眼,然后不再理睬幸子,转向瓦格雷,道:“不要对你地侍女太好,否则,作为你的未婚妻的我,脸上也会不太好看的。”

瓦格雷想起了自己的“幸子养成计划”,现在岂不是教导幸子自尊自爱的大好机会?心中,对短裙女抱有一丝歉意,自然而然地,用充满歉意地目光,看了短裙女一眼。一直深深凝视瓦格雷的短裙女,注意到了瓦格雷抱歉的眼神,嘴角露出一丝甜蜜的笑容。以为瓦格雷终于对自己屈服了,趾高气扬地瞥了幸子一眼。幸子的头,埋得更低。

瓦格雷懒懒地倚在沙发上,一脸慵懒地笑容,用宠溺的目光看了一眼深深低着头的幸子。短裙女面露疑惑,他的瓦格雷为什么还对幸子如此深情?而是,不等她开口,瓦格雷清了清嗓子,用清朗的声音对幸子道:“幸子,抬起头来!”

幸子依言抬头,一脸茫然地看着瓦格雷。瓦格雷面向幸子,鼓励地一笑,道:“她侮辱了你,你要回击啊!”

短裙女拉下了脸,表情变得十分难看,幸子则看看瓦格雷,看看短裙女,一脸迷茫。在她看来,不论是瓦格雷还是短裙女,都是遥不可及的贵族,于自己的身份相差实在太悬殊了。

瓦格雷温柔地望着幸子,重复道:“回击啊!”

幸子又低下头,双手搅动着手指,呐呐道:“回击……你说地倒是轻巧……”

短裙女的眉头越皱越深,终于忍不住跳了起来,朝瓦格雷大吼道:“什么回击!你不要太过分!她只不过是一个平民的女孩,还是你的侍女,你凭什么怂恿她这样对我!”

瓦格雷扬了扬眉,面向短裙女,哂道:“你是女人,她也是女人,你的身份比她高,就能随意侮辱她吗?作为贵族地修养,到哪里去了?”

短裙女已经一脸怒容,她实在难以相信,瓦格雷竟然因为一个侍女而顶撞于她。她朝瓦格雷瞪了瞪眼睛,用充满寒意的声音问道:“你是认真地吗?”

瓦格雷别开眼睛,望向窗外,悠悠道:“我什么时候对你开过玩笑?”

短裙女重重一跺脚,大声道:“好!”

瓦格雷回头望向短裙女,短裙女怒道:“好!那再见!”

说完,短裙女跺了跺脚,转身走向大门,就要离去。大门两边侍立的女仆们连忙拉开大门,短裙女斜睨了一眼两名侍女,却是刻意在大门前驻足,像是要等待着瓦格雷地挽留。瓦格雷微笑着目送短裙女,竟然并不出声挽留,他的脸上荡漾着一个,让人察觉不出情感地笑意,不知是对短裙女的抱歉,还是对自己的得意。短裙女回过头,看见了瓦格雷脸上冷冰冰的微笑,这才意识到,这个男人并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

她大大地跺了跺脚,终于离开了瓦格雷的寝宫,眼中,含着一抹泪。

瓦格雷看着远离的短裙女,微微叹了口气。得罪了这个女人啊……为了得到幸子的爱,自己付出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一点?

瓦格雷回头,望向幸子,一脸柔和地微笑,道:“出气了吗?”

却对上幸子一张十分惶恐的脸:“主人……你为了我得罪她,何必?”

瓦格雷微微摇头,道:“得罪?不,我只是教她如何待人,这点上,你比她好的多。你虽然没有受过什么礼仪训练,但是你懂得最起码的谦卑。”

幸子望着瓦格雷,惶恐中,带着一丝甜美的幸福。她渐渐相信,她不用在那些贵族面前低头,她与他们是平等的。

瓦格雷将幸子神色的变化看在眼里,忽然用双手握住幸子纤弱的肩膀,让幸子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瓦格雷注视着幸子清澈的眼中,自己的倒影。这是一双瓦格雷喜欢的眼睛。不仅因为这双眼睛长得相当漂亮,更多的是因为,这双眼睛中透出一种瓦格雷在别处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神采。在这个不论是平民还是贵族,没有人拥有自由的国度,这双眼睛独一无二地,闪烁着倔强的,不愿意向命运屈服的光芒。他太想拥有这双眼睛了,太想永远维护它的闪亮与纯真了。

瓦格雷望着幸子的眼睛,一脸认真地说:“嫁给我。”

幸子一脸惊讶地望着瓦格雷。在这个国度,虽然并没有严格的平民与贵族不得通婚的规定,但是也确实很少听说贵族娶了平民的女子的先例。瓦格雷,要自己嫁给他?那他原来那个未婚妻呢?

瓦格雷一脸宠溺地望着幸子惊讶的眼神,坚定地点点头,道:“嫁给我,然后和我一起活到八十岁!”

幸子望着瓦格雷的眼睛,不由地觉得,这个男人是值得自己信任的。她明澈的眼中,蒙上了一丝幸福的雾),嘴角,扯起一个大大的弧度,眼泪,却已经不争气地从眼眶中流下。

“我……愿意……”

瓦格雷紧紧搂着幸子娇小的身躯,轻轻抚摸着幸子柔软的红发,他觉得异常的幸福。这个国家中,唯一一对不愿意向命运屈服的眼睛,他要好好地守护。

注:其实是《水传》(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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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二章 杀机

格雷带着幸子面见了父亲,两人在魔法帝国皇帝面~请求父亲恩准两人的婚事。www.65txt.com

魔法帝国的皇帝由于身体不好,一直以来,朝政大事都是由瓦格雷的哥哥奥丁在打理,因此,皇帝大人对两人的婚事并没有提出太大的意义。瓦格雷将幸子带去父亲身边,主要是想让父亲认识一下幸子。

回家了,瓦格雷将幸子安置好,独自去面见了哥哥奥丁。

两人在奥丁的起居室中一起啜饮着咖啡,聊着风花雪月的事情。奥丁锐利的眼神一直盯着瓦格雷的脸,将瓦格雷看得好不自在。

许久,奥丁终于开口道:“我想你今天来找我,不只是为了谈天气吧?”

瓦格雷对奥丁一直是存着十分敬畏的心情的,但是另一方面,对奥丁的命令,却总是有一些小小的叛逆心。

瓦格雷放下咖啡,微微颔首,声音郑重地道:“请哥哥允许我与幸子结婚。”

奥丁长长地吸了口冷气,皱着眉道:“你是认真的吗?”

瓦格雷双手撑着膝盖,低头道:“是。”

奥丁勃然站起身,烦躁地在房间内踱了几个来回,最后在窗前站定,不安地望着窗外的人造夜空。

瓦格雷看到奥丁地反应。明白奥丁对这门婚事并不赞成。不由心里咯噔了一下。站起身来。几步跨到奥丁背后。忽然双膝跪地。右手抚在胸口。低低地说:“请哥哥成全。”

奥丁转过身。望着为了一个女人朝着自己下跪地弟弟。无奈地摇头叹了口气。道:“瓦格雷啊。如果这是你纳地第十七八个妃子。那还好说。你纳地第一个妃子就是平民。这个说不过去啊。”

瓦格雷仍然跪在奥丁地面前。并不起身。语气低沉却坚定地说:“哥哥。不是纳妃。是娶妻。”

奥丁蓦地转身。双眼如电地瞪着瓦格雷。许久之后。才语声干涩地问道:“你是认真地吗?”

瓦格雷依然半跪在奥丁身前。沉声道:“是。”

奥丁大怒。竟是不管他跪在地上地弟弟。转身大步离去。身后厚重地披风猎猎飘扬着。随着奥丁地步伐波动。

瓦格雷低垂着眉目,双膝跪在地上,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侍们看奥丁动怒了,都站在一边不敢作声。奥丁返回自己的房间之后许久,一名侍女终于鼓起勇气,对跪着的瓦格雷怯生生地道:“瓦格雷殿下,奥丁殿下,他走了……”

瓦格雷默不作声,对这名侍女混不理睬,侍女不敢多言,只得默默退下。

此时的幸子,正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翻阅着二十世纪台湾的爱情小说家琼瑶的书,百无聊赖地将一块块小糕点往嘴巴里塞着。鼓着腮帮子,嚼着口中的点心,望着时钟呐呐地想,为什么瓦格雷还没回来。不过她也没有太担心,瓦格雷作为贵族,晚上不回家地日子太多太多了。不过今天他事先并没有打过招呼,这点让幸子有点小小的介意。所以尽管已经是深夜,幸子还是不敢上床睡觉,只是合衣躺在床上,无聊地翻阅着小说,抵抗着不断袭来的睡意。

夜深,天气渐渐冷了下来。一直维持着跪拜的姿势不动地瓦格雷,身体有些微微的发抖。嘴唇冻得苍白。侍女们看到了,有些不忍。依旧是刚才那个侍女,取过一条厚厚地毛毯,披在瓦格雷肩上。

瓦格雷冷冷道:“拿走。”

侍一怔,弱弱地说:“殿下,夜深了,天凉了。”

瓦格雷声音有些微颤,显然是因为寒冷的缘故。他铁青着脸,依然冷冷道:“拿走。”

“是。”侍女声音微颤地答应,连忙拿走了毛毯,手足无措地站在瓦格雷的身边。

幸子在床上,合衣睡了一夜。第二天早晨睁开眼睛,发现瓦格雷依然没有回到他的寝宫。望着外面蔚蓝的天空,幸子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是,这不安,很快被充溢在胸间地巨大幸福所取代了。自己,大概是全魔法帝国最幸运的女孩子,竟然轻而易举地就要嫁入贵族,成为瓦格雷殿下地妻子,这份幸运,似乎是几百年难遇的呢。自己前世一定是个什么苦行僧,积了几十年地德吧。

奔奔跳跳地跑到外面,洗漱,打扮,吃了早餐,然后坐在沙发上,翻着小说,静静等待瓦格雷归来。此时的幸子,是魔法帝国最最幸福地小女人。

清晨,奥丁步出自己的寝室,看到了静静跪在地上的瓦格雷的身影。这个弟弟,从小就会给自己添麻烦啊。心中一疼,无奈地笑笑,走到瓦格雷身边,蹲下,看着瓦格雷一夜没睡有些苍白的脸,柔声道:“起来吧,我不会同意的。”

瓦格雷依然跪着不动,也不看奥丁,只是低着头恳切地说:“哥哥,拜托了,请让我娶幸子为妻。”

奥丁无奈地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地劝说道:“你若是想要纳她为妾,这个我还可以考虑一下,想要娶她为妻,这个太疯狂了……”

瓦格雷转过头,望着哥哥的眼睛,恳求道:“哥哥,你不明白,不是妻子,就没有意义。我要让她,成为全魔法帝国最骄傲的女孩!”

奥丁站起身,背过身去,恢复了一脸冷漠,道:“那安卡基里安特公爵的女儿,你那个未婚妻,怎么办?”

瓦格雷呐呐道:“只能这么办了。”

奥丁回转身,眼神凌厉地望着瓦格雷,怒声道:“你的意思是,你弃家国利益于不顾,一定要娶回这个女孩?”

瓦格雷点头。

奥丁看着跪在地上,懦弱地点着头地瓦格雷,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大声道:“你也知道吧,你如果拒绝了安卡基里安特公爵的女儿的婚事,我们皇家会失去多少政治筹码!”

瓦格雷依旧只是点头。

奥丁神情郁郁地俯视着瓦格雷,终究长叹一声,道:“总之我不会同意的。”说完,揉了揉太阳穴,又拂袖而去。

“我会抗争到底。”瓦格雷在奥丁背后大声说着。奥丁顿了顿

回头看了瓦格雷一眼,长长叹了口气,大踏步地走了

瓦格雷心情郁闷地接着跪在地上。他总觉得,自己的哥哥不会这么狠心,若他一直跪着,奥丁总有一天会答应他地。其实,幸子在瓦格雷来说,充其量只是一个玩具,他并没有傻到会为了幸子放弃整个家国利益。但是在瓦格雷的心目中,这些为了家国利益而实行的政治联姻,本来就无聊的紧,因此他又把幸子当作了抗争的工具。

夜晚,奥丁回到自己的寝宫,又看到了跪在地上的瓦格雷。抚额长长叹息了一声,他问旁边的侍女道:“他就这样一直跪着,也没有进食?”

侍连忙低头回答:“是这样的。”

奥丁不禁苦笑,在房间里不耐地兜了几个来回,问道:“你能跪多久?”

瓦格雷摇摇头,并不回答奥丁的问题,只是冷声道:“请您同意我地婚事,哥哥。”声音,却有些嘶哑了。

奥丁大声叹息,然道:“你怎么执迷不悟!”

瓦格雷却默不作声,依然跪在地上。奥丁皱眉道:“我看你能跪多久!”说完,竟是不再理睬瓦格雷,向内室走去。

夜,又是寒冷的夜。已经一夜一天没见瓦格雷了,幸子不禁开始有些担心。为什么瓦格雷去奥丁那里,去了那么久?

可是,瓦格雷房中的其他侍女,对她都是冷冰冰的,或许是因为嫉妒同为侍女地幸子,为何能得到瓦格雷这么多的宠爱,甚至要被瓦格雷娶为正妻。

幸子无人可问,一个人又不敢出去,只好在床上,又一夜和衣而卧。

瓦格雷,却又在奥丁地起居室中,跪了一夜。夜晚的寒风,丝丝偻偻地沁入瓦格雷淡薄的衣衫,也沁入了瓦格雷的心中。

第二日早晨,奥丁看到跪在自己起居室中的瓦格雷,竟然依然是并不理睬。侍女们已经轮了个班,见瓦格雷殿下还跪着,脸色苍白,摇摇欲坠,都于心不忍,不禁怯生生地提醒奥丁:“瓦格雷殿下已经跪了一天两夜了……”

奥丁并不理睬侍女们的提醒,只是径自走出了门去。

夜晚回到寝宫,却依然看到瓦格雷跪在地上。

他脸色一贯苍白地面容,此时红得滴血,嘴唇的颜色却是铁青,还微微颤动着。想着他两天滴水未进,粒米未食,奥丁不由地一阵心疼。

他蹲下来,看着跪着地瓦格雷,道:“你回去吧,我不会同意的,你再跪也是没用。”

瓦格雷摇了摇头,依旧什么话都不说。

奥丁还想相劝,瓦格雷却忽然摇晃了几下,晕倒在地上。周围地侍女们,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呼。奥丁皱眉道:“快传大夫!”

“是。”门口地两名侍女齐齐答应,快步向外奔去。

奥丁看着趴在地上,牙关紧咬的弟弟,重重叹了口气。这个弟弟,怎么老是长不大呢?大手轻轻搭在瓦格雷的额头,只觉得瓦格雷的额头触手滚烫,看来烧得不低。

不久,大夫急急赶来,检查了瓦格雷的身体之后,对奥丁道:“瓦格雷殿下是受了风寒,需要暂时卧床静养。今晚给他使用退烧药和镇定剂,如果不能有效退烧,有可能会转化成肺炎呢。”

奥丁点点头,指示侍女们将瓦格雷抬回自己的房间,指示御医们全力治疗。

幸子惊愕地看着被侍女们抬回房间的瓦格雷,只见瓦格雷眼眶深陷,面色潮红,牙关紧咬,显得十分的虚弱。

奥丁跟在侍女们身后闪了进来,再后面则是提着全套医疗设备的太医们。

奥丁目光在众侍女们中间扫视了一圈,很快对上了幸子慌乱的小脸:“你就是幸子,对不对?”

幸子点点头。

奥丁皱着眉道:“你看看,这是你干的好事。”

幸子不解地望着奥丁,不明白奥丁指什么。

奥丁看着幸子无辜的眼神,愤怒油然而生,冷冷道:“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样的狐媚功夫,让瓦格雷失去了理智,硬要娶你为妻。为了你,他在我的寝宫中,跪了足足四十八个小时。但是,就我的立场,即使他跪死,我也绝对不会同意的。”

幸子望着奥丁,眼中有泪光闪烁,她拼命摇了摇头,带动着一头短短的红发在空中晃动:“我……我没有诱惑瓦格雷殿下……”

奥丁冷冷一笑:“没有诱惑?没有诱惑瓦格雷就为你做到这一步,你好厉害啊。”语气中,却完全没有赞赏之意,只是冷得吓人。

幸子,对奥丁的语气,感到本能的害怕。

奥丁凑近幸子的耳边,轻声道:“在一个平民的女人,和我的弟弟,尊贵的皇子之间,你该知道我会选择谁。好好地想一想吧,你想留个全尸,还是被凌迟处死,死后背一身骂名?”

幸子眼中,露出了露骨的恐惧眼神:“不……瓦格雷殿下……不会允许的……”

奥丁依然凑在幸子耳边,轻轻的声音喷在幸子的耳廓上,让她心中痒得有些恐惧:“他允许不允许都没有关系。你小心别落单哦。你真的能一辈子寸步不离瓦格雷吗?”

说完,奥丁悄悄塞给幸子一粒白色的小小药丸,转身离去。

幸子不由大声尖叫起来,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着,惹来了御医们和侍女们不满的目光。瓦格雷正昏迷着,御医们正在全力治疗,然而这边却有个小女孩子在肆无忌惮地打扰?

然而,幸子完全不顾及周围的目光,只是坐在地上,大声地尖叫着,慢慢的,尖叫变成了嚎哭。幸子跪坐在地上,肆无忌惮地大哭起来,眼泪打湿了厚厚的地毯,也打湿了她薄薄的白裙。然而,周围的侍女们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御医们假装听不到一般,恨不得捂住耳朵。而床上的瓦格雷,继续昏迷着。

望着这样的瓦格雷,幸子不由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药丸。(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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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三章 永远的伤

一夜,幸子就一直木讷地跪在地上,呆呆地望着御医格雷的忙碌身影。(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在这个宫殿之中,她并没有朋友。和她同是瓦格雷的侍女的女人们,不愿意理睬她,因为她们嫉妒幸子竟然能够得到瓦格雷的宠爱。御医们忙忙碌碌地拯救着瓦格雷的生命,也没有空搭理这个小女孩。

是的,一直以来,她在这座深宫中,唯一的朋友,便是瓦格雷。她忽然发现,没有了瓦格雷,自己竟然是如此的孤立,如此的无助。

幸子歇斯底里地狂叫,哭喊,一直到低低啜泣,却一直没有人理睬。到最后,她连眼泪都省下了,只是闷闷地看着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瓦格雷,和忙碌着的御医们。攥着药丸的手,捏得很紧很紧。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了她的心头。她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攀上枝头变凤凰”的大计划,是不是正确。童话中的灰姑娘,在一次舞会中蒙王子喜爱,便能够脱胎换骨,从弃女一跃成为贵妇。然而,现实毕竟不是童话。现实中,一个平民的女子与身为皇子的瓦格雷之间,竟然有着难以想象的宽广沟壑。即使瓦格雷一直以来,都用无限爱怜宠溺的目光望着幸子,一直教导幸子要自尊,不要自卑,要相信爱情,相信瓦格雷给她的爱情。甚至不惜为了幸子,得罪了自己的未婚妻。然而,那又如何?恍然回过神来,才发现,除了瓦格雷,她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可是,她能够依靠瓦格雷吗?虽然瓦格雷故意做出了很高地姿态,可是看着额上渗着冷汗,昏迷不醒的瓦格雷,幸子才深深明白,为了她,瓦格雷勉强太多了,虽然在自己面前从来不会露出一个叹息或者疲累的神色,但是为了自己,瓦格雷简直在和整个世界作对。

幸子深深明白,自己的存在对瓦格雷而言,其实是前进道路上的巨大障碍,是一个沉重的负担。不论瓦格雷如何爱着自己,自己都不应该耽在他的身边了。自己离去,对瓦格雷才是最好地。可是,离去真的好吗?离去的话,如果瓦格雷放下皇子的身份和这个庞大的帝国,孤身出发寻找自己,怎么办?他真的能放下自己地责任于不顾吗?幸子摇了摇头,嘴角牵扯出一个苦笑。她不明白,自己此时怎么还笑得出来。是的,离去也不行呢。果然奥丁是个聪明人,给了她唯一一个选择。死在瓦格雷面前吧,然后在他的心中,留下一道永远地玫瑰色伤痕。这便是幸子一生最大的意义。

“体温……降不下来!”护士看着手中的体温计,抹着额上的汗珠,急切地说。瓦格雷双眼紧闭,牙关紧咬,浑身一阵一阵地打着寒战,口中溢出模糊地呻吟声。幸子看到这样的瓦格雷,感到一阵心痛和无力。是自己让他变成这样的啊。

忽然,她膝行到瓦格雷身边,不顾医生和护士的阻拦,握着瓦格雷的手,哭着大喊道:“小瓦,你醒醒,醒醒!”

似睡非睡的瓦格雷艰难地撑开沉重地眼皮,虚弱地望向幸子。本以为他深度昏迷的御医们见瓦格雷竟然被这个小女孩唤醒,不由面面相觑,面露喜色。这个小女孩,无疑是瓦格雷皇子地强心剂,说不定她的呼唤声,能够让瓦格雷皇子振作起来,战胜病魔呢?于是御医们便由得幸子跪在瓦格雷地身边,不再阻拦。而瓦格雷房中的侍女们,焦急地脸上全都露出了嫉妒地目光。即使瓦格雷昏迷期间,对这个女孩也特别的不同吗?

幸子看到瓦格雷因为高烧而通红的双眼,有些湿润有些迷离的目光,心中突突一跳。此前,她一直将瓦格雷当做一个目标,一个让自己踏入上流社会的阶梯。此时此刻,她才突然意识到,瓦格雷是一个男人。

瓦格雷的嘴唇微微蠕动着,吐出一个几不可闻的微弱声音:“幸子……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了你?”

他都变成这样了。竟然还在为自己担心。幸子将头埋在瓦格雷地身边。哇哇哇地大哭起来。哭了个畅快淋漓。瓦格雷抬起虚弱地手。轻轻抚过幸子柔软地红发。轻声道:“没事了……别伤心……”

“好起来!我要你好起来!”幸子大哭着。大声喊道。

瓦格雷地嘴角。牵扯起一个虚弱地微笑。微微点了点头。闭上眼睛。不再言语。不久又陷入了昏迷。

趴在瓦格雷身边大哭地幸子立刻被御医和护士们七手八脚地拉开。针对瓦格雷地新地一轮抢救又重新开始进行了。

瓦格雷地高烧转成了肺炎。此后一直昏迷了两天两夜。这两天两夜中。幸子却一直在瓦格雷身边坐着。粒米不食、滴水不进。只是想着。加诸在瓦格雷身上地刑罚。如果自己能替他承受。多好?瓦格雷。如此骄傲地男子。为何为了自己变得如此憔悴。脆弱不堪?幸子。你真地是个魔女吗?

幸子地心。剧烈地颤动着。她地脑海中。头一次将瓦格雷摆放在命运之上。头一次。理解了爱。是地。自己深深地爱面前这个男人。即使为了他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即使能与他多一天在一起。也愿意付出一切。即使为他一点点好。就愿意放弃自己全部地幸运。这才是爱情!

两天后,在药物的作用下,瓦格雷的高烧终于得到了控制,转化为低热。医生们全部松了口气,只要好好休息,假以时日,一定能够康复的。

幸子的心中,挣扎却越来越剧烈。

幸子明白,自己的存在,对瓦格雷是个危害,只要自己存在一天,瓦格雷就会与自己的兄长和家族反目成仇。幸子不愿意见到瓦格雷如此凄苦,因为,她是爱着瓦格雷地呀。爱,就是全心全意付出,全心全意为了对方好,不是吗?

傍晚,瓦格雷的眼珠转了转,终于睁开了双眼。眼中,还有着一丝虚弱,蒙着一层雾)。

不,不能再在他身边了。幸子要瓦格雷好,幸子要瓦格雷还是那个骄傲的皇子!

瓦格雷看到茫然地守在自己身边的幸子,吃力地露出笑容,轻声道:“幸子,到我身边来。”

幸子望着瓦格雷的微笑,只是摇头,眼中,充满了爱恋,和绝望。

瓦格雷一怔,觉得幸子表情不对,心中掠过一丝不安。他无力地招了招手,用依然虚弱的声音道:“幸子,过来,帮我把枕头垫垫高。”

幸子却后退

然是摇头。

瓦格雷歪了歪头,问:“你这是怎么了?”

幸子却依然只是退后,摇头,眼神中,充满着绝望。忽然,两行清泪从幸子大而晶亮的眼睛中,静静滑落。

“幸子!”瓦格雷看到幸子这样地表情,心中一痛,连忙撑起虚弱的身子,就要去拉幸子的手。然而,由于身体还十分虚弱,瓦格雷刚一站起身,就感到一阵眩晕,无力地又跌坐在了床上。

幸子又退了一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泪眼迷蒙地望着瓦格雷,挤出一个微笑。这个微笑如此凄美,如此决绝,瓦格雷从这个微笑中,看到了一丝悲凉。

“幸子,你要干什么!不要!”瓦格雷口中急急地呼唤。然而,身体却不听使唤,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幸子松开手,手中露出那个她紧紧攥了两天的白色药丸。深深地凝视了一眼那颗药,又深深地望了一眼瓦格雷。

瓦格雷看到那颗白色的药丸,一怔。他虽然不知道这药是什么,但是也猜得出这药的作用,不顾身体地虚弱,撑起身子,跌跌撞撞向幸子奔去。

幸子看着奔向自己的瓦格雷,紧紧闭上了眼睛,将小小的药丸放进口中,一口咽了下去。

瓦格雷眼睁睁地看着幸子吞下了药丸,忽然浑身一阵无力,再也支持不住病弱地身体,倒在了地上。

幸子看着瓦格雷,深深地微笑,笑中,带着泪。

瓦格雷大叫着:“来人啊!来人啊!”

幸子却只是微笑着摇头,一缕鲜血,从幸子的嘴角缓缓流下,滴在她的裙上。

“为什么……”瓦格雷泪水狂飙,撕扯着沙哑的喉咙,大声地喊叫着。他匍匐在地上,手脚并用地挪到幸子面前,一把抓住幸子冰凉地小手。

“我爱你。”幸子静静地说。语声不高,却带出猛烈的咳嗽,和大口大口的鲜红的血。

“为什么!”瓦格雷的声音哽咽,早已泣不成声。

“我爱你。”幸子望着瓦格雷微笑。大口大口吐出的鲜血早已将她地白裙染得通红。她嘴唇颤抖着,脸色苍白,纤弱的身体摇摇欲坠,似是在忍受无比巨大地痛楚。然而,嘴角的微笑,却依然温柔。

“我……无法成为你地妻……那就让我成为,你心中永远的伤……”这是幸子倒下前,留下地最后一句话。

御医们赶来的时候,只看到瓦格雷紧紧抱着衣裙被鲜血染得鲜红的幸子,大声呜咽着。幸子的瞳孔散,看来已经死去多时,然而嘴角,却带着一抹奇异的微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抹微笑的人,并不觉得这抹微笑诡异。反而,心中有一丝暖暖的幸福。

瓦格雷的烧退了,却终日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地望着天花板,既不吃,也喝。为了维持他的生命,御医们只得将生理盐水和葡萄糖注射入瓦格雷的静脉。

瓦格雷就这样在床上躺了十天,奥丁终于坐不住了,来到了瓦格雷的卧室。奥丁强壮的身躯一走进瓦格雷的卧室,房间内的光线立刻一暗。瓦格雷却仿佛视而不见般的,依然是木然地盯着天花板。

“没出息。”奥丁俯视着瓦格雷,声音轻蔑地说。

瓦格雷这才注意到奥丁的存在般的,缓缓转过头,望向哥哥那庄严如雕像般的脸部轮廓,呐呐地说:“哦,哥哥。”

奥丁看着这样的瓦格雷,胸口一阵恼火,三两步走上前去,一拳揍在瓦格雷消瘦的脸上,怒道:“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为了个女人,至于这样吗?”

瓦格雷听到“女人”二字,明显地浑身一震,了无生气的眼睛向着奥丁茫然地望了过来,忽然抓住奥丁的手,喃喃道:“她……死了,她死了……”语气中,也是一片的茫然。

奥丁狠狠甩脱瓦格雷的手,怒道:“死了就死了!一个女人而已!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瓦格雷却似乎对奥丁的怒骂完全充耳不闻,只是看着奥丁愤怒的面孔,呐呐道:“她……死了。她的手里怎么会有毒药?到底谁害死她的……谁不容她,谁……”

奥丁看着这样失心疯一般的瓦格雷,心中一阵心痛的同时,却是一阵烦躁。跺了跺脚,大大叹了口气,就要拂袖而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了身后虽然不响亮,但是明显十分清醒的声音:“你给她毒药的,是不是?”

奥丁有些愕然地回头,看到瓦格雷穿着白色的睡袍从床上站了起来,虽然双颊凹陷,身体也显得有些虚弱淡薄,但是一对眼睛却是晶亮的。

“我原本也想过,也许是我的房间里的侍女们,但是我想,她们并没有这么大胆子。而且即使有,她们也弄不到这种毒药。我也想过是安卡基里安特公爵家的女儿,但是那个女人向来高傲,她绝对不会为了得到我的爱使出这样的手段。”

瓦格雷双眼逼视着奥丁,一字一顿地说道。他的语气清朗而坚定,与刚才完全判若两人。

奥丁竟然被瓦格雷的气势逼得气息一滞。本能地想要否认,怔了怔,却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

瓦格雷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双拳紧握,浑身都在颤抖。看着这样的瓦格雷,奥丁的心中,也感到了些微的恐惧。正在考虑着该如何向瓦格雷道歉或者解释,忽然瓦格雷的嘴唇中,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你走。”

奥丁手足无措地站着,一时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只觉得,如果此时自己走了,那兄弟之间的矛盾,可能会成为一层永远的隔阂。

瓦格雷双眼瞪视着犹豫不决的奥丁,咬着牙,用力一挥手臂,嘶声吼道:“滚!”随着他的用力挥动,静脉上插着的输液针管纷纷从手背和手臂上脱落,在他苍白的皮肤上划出了道道红痕。

奥丁望着瓦格雷猩红的双眼、急促起伏的胸膛,终于长叹一声,转身离开了瓦格雷的房间。

第二天,奥丁就听到了瓦格雷出走的消息。听说他一个侍女都没有带,只带走了自己直属的皇都禁卫军,和侍从雪。奥丁抚额叹息着,自己和弟弟之间,这下看来是彻底闹僵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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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四章 旮旯城的温暖初秋

祀闹剧结束后的一个星期后,奥丁终于带着数万骑了皇都。(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皇都郊外,奥丁命令战士们扎营休息,离开属下,独自爬上一块高地,单手背在背后,眺望着魔法帝国辉煌的皇城。

早就知道自己在关键时刻离去可能会造成混乱,没想到这漏子捅得这么大,差一点连皇位都拱手让给了别人。现在魔法水晶和长老团失踪,下落不明,依靠着水晶的力量运行的整个魔法帝国的社会机能,现在几乎完全瘫痪,到处是饥饿而且愤怒的流民,社会一片动荡。更加不知道,长老团和加尔巴迪安什么时候会反戈一击,将只剩下一个空壳的魔法帝国一举击溃。

奥丁皱着眉头,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长声叹息。

皇都的城门缓缓开启了一条缝,门内,两人乘马一前一后走了出来。前面的,是骑着一匹白马的瓦格雷,后面的,是骑着一匹黑马的雪。

两人徐徐策马来到奥丁面前,翻身下马。瓦格雷上前几步,带着雪一下子跪在了奥丁的面前。

“瓦格雷拜见哥哥。”瓦格雷低着头,轻声说道。

奥丁看着这个老是给他添麻烦的弟弟,摇头叹息:“你啊,什么时候这么懂礼貌起来了?上次见面的时候还跟我打得人仰马翻吧……快起来吧。”

瓦格雷跪在地上不起身,依旧低着头,语带悔恨:“哥哥,我……我为我犯下的一切罪孽忏悔。我知道过去的我错了,太任性了,丝毫不将国家大局放在心上,还私自出逃,哥哥你罚我吧。”

奥丁挥了挥手,皱着眉头侧过身去,叹道:“罢了罢了,我知道依照你的性情,绝对不会这么乖乖地认错。就算自己真的做错了,还总要找些理由来逞强。说吧,你这么低声下气,是为什么?”

瓦格雷微微抬起头,看着奥丁有些不耐的表情,语气柔软地道:“哥哥,我只求你件事。”

奥丁微微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求你。饶过我地内侍。”瓦格雷眼神炽热地盯着奥丁。他身后地雪。将头埋得更低。

奥丁皱着眉。道:“说饶就饶?你这个内侍。捅了多大地漏子。你知道吗?”

瓦格雷深深低下头。道:“弟弟全都知道。”

奥丁用力地压着自己地太阳穴。冷冷道:“联合三个世袭公爵发动叛乱。还将皇都禁卫军控制在自己地手中。你这个内侍。实在是相当了不起!”

瓦格雷跪在地上。低着头。不做声。

奥丁接着道:“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吧!他做下的这等事情,死一万次都够了!”

瓦格雷依然跪在地上,只是把头埋得更低。

奥丁冷笑一声,脱下自己的羊毛手套,掷在地上,道:“饶了他可以,你先杀了我。”

瓦格雷抬起头,表情哀伤:“哥哥……一定要这样吗?”

奥丁点头,冷然道:“对不起,瓦格雷,如果你有誓死保卫这个小家伙的决心,那就出招吧。”

瓦格雷从地上站起,揉了揉酸疼的膝盖,望着哥哥,眼神平静。奥丁冷地点了点头,摆开了架势。就像小时候每一次两兄弟切磋武艺一样,这次,他们也相对而立。手中,各自擎着蓝色和橘色的长剑。

一阵风吹过,猎猎地扬起了瓦格雷身上的长衫,也扬起了奥丁头上,长途奔波后疲惫的发丝。几片枯叶从地上被卷起,在风中翻滚着,直冲天际。提醒着人们,已是深秋。

“来吧!”一声断喝,两人相对而奔,快速地接近。瓦格雷将长剑举过头顶,而奥丁则是垂着手,让长剑在地上划出一条犀利的长痕。

“当”的一声,两把长刀狠狠地架在了一起,橘黄色和澄蓝色地光芒相互啃噬着,便如两条蛟龙。瓦格雷双眉紧皱,牙齿紧咬,瞪视着奥丁的眼睛。

奥丁表情冷漠,但是却丝毫不避讳瓦格雷的目光。

雪跪在一旁,怔怔地看呆了。忽然回过神来,大声喊道:“求你们不要打了,雪愿意付出生命!自己做下的事,自己担当就是了!”

喊声,在天地间回荡,却丝毫没有阻碍两把急速舞动的长剑在天空中划下的绚烂印痕。在雪的喊声中,两把剑已经交叉了十数次。瓦格雷地左肩上,已经有了一道血痕。

瓦格雷咬着牙,承受着奥丁疯狂的攻势,从奥丁疾风骤雨般的剑风中,努力寻找着空隙。

“让你看看……自从上次被你击败后……拼了性命也要变得比你强的,我的决心!”

****

旯城的街依然很脏,散发着

街上的房子似乎更零落了,人,也似乎更萧条了。着拉斯特,默默经过这条她曾经走过无数次的长街,啊,曾经和母亲与妹妹一起居住过的那座小屋,还在呢。只是,更破败了。连屋子地门,也不知道被谁偷走了,真是的。风从窗户的破洞中穿过,发出“嘘嘘”的呼啸声。

默默走过长街,来到一片小小的墓园。旮旯城的人,很少是能在墓园中占据位子的,大多数人死后,只是随手掩埋。

墓园中地居民,一般是在城中不小心死掉的加尔巴迪安士兵或者魔法帝国贵族,还有他们在中寻找的姬妾。还有,米迦勒的母亲和妹妹。米迦勒为了让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得到妥善地埋葬,向那个魔法帝国的贵族,献出了自己宝贵地第一次。

世事弄人,她现在,却已经是魔法帝国的皇位继承人——奥丁地嫔妃了。比连祭祀仪式都没有受邀参加的那个小小贵族,地位高出了很多吧。想到这里,米迦勒地嘴角,不由露出了嘲弄的微笑。

“拉斯特叔叔,这里,就是妈妈和妹妹的墓。”米迦勒将拉斯特领到两个小小的坟前,轻声说。

拉斯特跪下,无神的眼中,闪现出悲伤的神色。

双手,颤抖着摸索着墓碑,和墓碑上的字迹,嘴角扬起一个苦涩的微笑。泪水,却已经顺着脸颊留下。

“没有想到,我曾经有个女儿。虽然并没有见过她……”拉斯特跪在母女俩的坟墓前,喃喃地说,“或许,我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孤独吧。”

“拉斯特叔叔。”米迦勒单腿跪下,看着拉斯特的脸,柔声说:“我做你的干女儿,好吗?反正我的性命也是你救下的。”

拉斯特怔了怔,叹道:“你是女皇的女儿呐……”

米迦勒用力摇了摇头,看着拉斯特无神的双眼,认真地说:“拉斯特叔叔,我是你的女儿。”

拉斯特轻轻一笑,揉了揉米迦勒的头发,默然站起身,转过身,向着来路而去。米迦勒连忙飞奔过去,搀扶着拉斯特,两人一起慢慢向前走去。

“谢谢……”沉默良久之后,拉斯特忽然轻声说。

米迦勒一怔,看向拉斯特。拉斯特微笑着抬头,空洞的双眼,像是在眺望远方。

“有时候觉得,毕竟活着,还是有值得高兴的事情的。”拉斯特的口中,缓缓吐出这样一句话。

两人静静走过旮旯城的长街,渐渐来到旮旯城的入口。只见彼得在一片小小的空地上,慷慨激昂地说着什么。他的身边,围满了人。这些人的脸上,有的茫然,有的不以为然,也有的摇头轻叹。不过,更多的,脸露微笑,有一种名为希望的光芒,闪烁在人们的脸上。

“彼得,你的演说完了没有?”米迦勒微笑着走上前去。

彼头望向米迦勒,微笑道:“啊,米迦勒。不是什么演说,是传播来自天国的福音。”

“米迦勒……”忽然,人群中走出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头,眯着眼看向米迦勒,颤抖着声音说:“你是米迦勒吧……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是我不会认错的……”

米迦勒回转身,看向那个老人,觉得老人的脸有一些眼熟,却一时记不起这是谁。

“米迦勒?”这个名字在人群中起了一阵骚动。很快,原先围着彼得的人群,向着米迦勒围拢过来。

米迦勒小时候,与旮旯城的人交往并不深,但是对于旮旯城而言,米迦勒是一个绝对的传奇。她是城建城以来,唯一一个成功脱离了的女孩子。从各种意义上说,她对旮旯城而言,都比“天国的福音”,更接近那个名为“希望”的东西。

米迦勒向着城的民众微笑,道:“我是米迦勒。”

说完,深深鞠了一躬,低下头,望着旮旯城灰黄的土地。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照顾。你们大家,都是米迦勒的亲人和恩人。”

一片掌声和欢呼声响起。

拉斯特的脸上,也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原来,希望无处不在,即使是如此令人绝望的旯城。

三人在皇都禁卫军的陪同下,离开旮旯城,返回魔法帝国。由于水晶被盗走,魔法帝国失去了绝大部分的力量源泉,因此三人只能利用马车这种原始的交通工具。一路上,三人窝在温暖的车厢里,轻松地调笑着。一种如家人之间一般轻松而温暖的气氛,在蔓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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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五章 义军拦路

干爹~我讲故事吧。www.65txt.com”米迦勒抱着拉斯特的手臂,地说

拉斯特正在闭目养神,被米迦勒晃得烦了,回过头来面向米迦勒说:“你要听什么故事?”

“什么都可以……不如说说你和我妈的罗曼史……”

拉斯特摇头苦笑,轻叱道:“胡闹。”

坐在两人对面的彼了皱眉,对米迦勒肃然道:“别烦拉斯特了,让他休息一下。”

米迦勒朝彼得做了个鬼脸,道:“拉斯特又不是你们家的,干嘛不许我烦他。”

彼头苦笑,望向马车窗外。马车窗外,昏黄的天地间,一片迷茫的景象。远处,忽然似乎有一大群人在接近,彼忙指给米迦勒看:“你看,那是干什么。”

米迦勒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说着,那些人已经接近了马车,竟然将马车包围了起来。

作为马夫的皇都禁卫军士兵勒住马,茫然失措地看着面前的人群。为首的壮汉高声喊道:“贵族,去死!”

身后地大批人们跟着壮汉大喊着:“贵族。去死!贵族。去死!”

米迦勒连忙关上车窗。一只手压在胸口。心怦怦直跳。

暴民地喊声从关了地车窗中流泻进来。只听有人喊着:“走狗!叫你地主人从马车中滚出来。不然我们先杀了你!”

然后就听到赶车地皇都禁卫惊惶地声音:“请你们不要为难我们。车中没有贵族。都是一些外面来地客人……”

“砰”地一声巨响。不知道什么东西砸在车身上。有一个粗壮地声音喊道:“出来!不然杀了你们地仆人。烧了你们地马车。”

米迦勒和彼得面面相觑。米迦勒对彼得轻声说:“你保护拉斯特叔叔。我出去看看。”

彼眉道:“不,还是我……”

米迦勒打断彼得的话,道:“什么都别说了,如果有人敢伤害拉斯特叔叔,相信如果只是平民的话,几百个你也能对付吧!”

说着,打开马车的门,跳下了马车,反手关上车门。

暴民们见只有一个娇小的女孩子跳下了车子,顿时爆发出一阵骚动。为首的强壮男人手中握着一柄巨斧,冷笑道:“怎么?贵族都是胆小鬼?要一个女孩子出来顶着?”

米迦勒直视着那个男人,眼神平静得让人不寒而栗。男人看到米迦勒地眼神,忽然浑身一颤,道:“你……你要干嘛?”

米迦勒吸了一口气,道:“你们有何贵干,为何挡住我们的道路?”

男人握紧手中的巨斧,大声道:“当然要杀了你们!贵族搜刮人民的膏脂,现在连活路都不给我们了。

城市中不再供电,白天也那么昏暗。每天每个人只能分到一个小小地黑面包。喝个水要步行十公里路,去给水站。据说即使这样,现在粮食的库存,也仅够维持一个月。这都是你们害地!”

米迦勒瞪视着这个喋喋不休的男人,眼中散发出杀气,男人见到米迦勒的眼神,忽然一凛,不再说话,握着斧头后退了一步。

米迦勒顿了两秒钟,道:“造成这个状况的,是无耻的将水晶偷走的长老团,和贵族没有任何关系。事实上现在瓦格雷大人和奥丁大人,正在努力想办法为民众创造一个可以生存地环境。”

那壮汉听到这里,又愤怒了:“什么没有关系?你们这些统治者,难道不是一伙的!”

米迦勒苦笑着摇头,道:“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杀了我们有何用处?”

壮汉冷笑一声,道:“当然有用处,把你们抓回去游街,然后杀了吊在城头示众,可以扬我义军雄威啊!”

义军……米迦勒心中一咯噔。看来他们已经叛乱了?

“这么说,今天你们无论如何不会放我们过去咯?”米迦勒沉下脸,道。

“正是如此。”壮汉将斧头握在胸前。

“哼,欺负一个弱女子,也不嫌丑。”米迦勒看着大汗握紧斧头地手,冷笑。

“少废话!”大汉道。

“你们这么多人一起上,是英雄好汉的行径吗?还说什么义军呢。”米迦勒嗤之以鼻。

“那你要怎样?”大汉松开手,站定下来。虽说他也知道这是米迦勒地激将法,但是自己身为义军的首领,一大群人欺负一个弱女子,地确说不过去。

“单挑,一对一。我也不贪心,你能打赢我,我就跟你走。”米迦勒双手缓缓抽出龙鳞刺,握在手中,微微下垂,没有特意摆什么起手式。

然而,这个看

满破绽的姿势,却让大汉觉得无从入手,不由额头<汗。

可是,被这样一个小女孩挑衅,实在太有失义军首领的威严了,汗湿的双手紧紧握住巨斧的木柄,像是要用气势震慑对方般大吼道:“来吧!”

米迦勒冷笑道:“那,我们挑块地方?”

大汉回过头去,看到身后都是自己的部下,连忙叱道:“你们退开,退开。”

众人让开一个圈子,看着身高接近两米的壮硕首领,和一个身材娇小的弱女子面对面。气势豪迈的巨斧,面对着一对纤细柔弱的短刀。众人哗然,却并没有为他们的首领喝彩,在他们看来,他们的首领和这样一个小姑娘对战,简直是在恃强凌弱。但是,首领却并不这么认为,眼前这小小的姑娘,实在有一种惊人的气势,一种让对方感到强大压迫感的威力。

骑虎难下,是这个叛军首领此刻最大的感受。

自己赢了,那是理所当然,自己输了,却实在很丢面子。这是一个有输无赢的局面啊。

“我不屑于与你这种小姑娘打,还是把你家主人叫出来吧。”首领擦擦额上的汗,说。

“不是不屑,而是不敢吧。”米迦勒嗤笑着说。

首领终于豁出去了,摆开架势,怒道:“我让你看看,是谁不敢!”

说完,举起斧头,就向米迦勒冲去。

米迦勒一怔,周围的义军人群中,扬起一片嘘声。和这么一个小姑娘斗,还要先攻,太说不过去了吧!

一转眼间,首领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米迦勒嘘了一口气,向上纵跃而起,手腕撑在大汉的头上,翻了个筋斗,轻飘飘落在大汉身后,将手中的龙鳞刺架在大汉的脖子上,微笑道:“还要来吗?”

大汉感到后颈一凉,转过神来,一脸愤怒地望着米迦勒。米迦勒却也不趁胜追击,只是将双刀收起,笑嘻嘻地说:“承让。”

见米迦勒收起了自己的刀,大汉只好认输。周围他的下属中,一片哗然,看来这个首领的脸面是丢尽了,将来首领的位置能否保住,都是未知数。

从叛军中,忽然走出来一个瘦削的男人,一袭白色长衫曳地,随着他的脚步起伏着,双手“啪,啪,啪”地鼓起掌来,微笑道:“姑娘好身手。



米迦勒望向这个装腔作势的男人,不屑地撇了撇嘴:“你也想来比试一下?不过我们说好的吧,如果我胜了,就放我们过去。”

白衣男子大笑道:“放你们过去,那是自然的,姑娘还担心这个吗?”

米迦勒点点头,冷道:“那就请让开吧。”

白衣男子双手背在身后,挡在米迦勒身前,道:“但是我们兄弟十分佩服小姐的武艺,想请小姐吃一顿饭,留宿一宿,我们互相攀谈攀谈,结交结交,小姐意下如何呀?”

米迦勒冷着脸道:“我们急着赶路,还请让开。”

白衣男子平时甚是自负,一向以美男子自居,平时他见到陌生女子,往往几句话就能搞定对方。此时,米迦勒却对他甚是不屑,令他有些焦急,不由走上前去,对米迦勒露出谄媚的微笑,道:“美貌的小姐,难道不想和在下认识认识,进一步发展发展吗?”

米迦勒皱着眉头,鄙夷地看着他,怒道:“你竟敢勾引本小姐,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

白衣男子看到米迦勒朴素的穿着,本以为米迦勒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奴,想着这小妮子,多半也是装腔作势。不由脸露冷笑:“你是什么身份?呵呵,不管什么身份的女人,都喜欢漂亮男人把?”

米迦勒摇头叹息,在马车边敲了敲门,轻声道:“彼得,救救我。”

彼得叹息着轻声说:“你要我怎么救你?”

米迦勒轻声道:“笨蛋,开窗,放美男。”

彼头苦笑,微微打开马车的车窗,向外望去。白衣男子也看见了彼见到彼得眉目柔和如画,不由暗自心惊,怪不得这小女孩对自己不敢冒,原来车中另有帅男在,转而皱了皱眉头,打量了彼得几眼,对彼得说:“你似乎不是本地人吧。”

彼笑道:“您说的对,在下的确不是本地人。”

白衣男子露出一个奸邪的笑容,道:“帝国的贵族,不一定要杀。但是对于来魔法帝国刺探的加尔巴迪安奸细,我们就一定要杀之而后快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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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六章 兵荒马乱

迦勒见那个白衣男子非要寻找借口和他们为难,转身的叛军首领,道:“首领也这样认为吗?只因为我们不是本国人,你们就可以不守信用,打输了也不放我们走?你这个下属如此蛮不讲理,我看你作为首领,要好好管教管教咯。(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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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迦勒早已看出来,这个身材壮硕,头脑却甚是简单的首领,绝对不是那个狡猾的白衣男子的对手,因此平时一定也对白衣男子积累了一肚子怨气。米迦勒这句话,正说到了首领的心里。首领连忙对白衣男子道:“放他们走。”

“这……”白衣男子满心不愿,道,“怎么可以轻易放他们走?我们在这条路上守株待兔了三天,才看到一辆贵族的马车……”

“我说放他们走,就放他们走!”首领怒道。

白衣男子冷笑道:“你独断专行,把兄弟们三天来的辛苦,看成什么了!”

首领皱眉道:“可是,我们是义军,至少要守信吧。”

白衣男子向后振臂一呼:“我们辛苦了整整三天,兄弟们说说,能这么简单把敌人放走吗!”

众人对首领的失败本就有所不满,此刻“不能!”“当然不能!”的声音,此起彼伏。

米迦勒敲了敲车窗,小声道:“彼得,看来要你出场了,这么多人,我对付不了啊。”

彼急道:“可是,他们都是丝毫不会魔法的平民……”

米迦勒怒道:“你这个优柔寡断地家伙!”

说完。拦在马车之前。大声说:“你们别想欺负车里地人!你们想要破坏马车。就先从我地尸体上踩过去。”

“有意思……”白衣男子冷笑道。双手互相捏着指节。发出“。。”地声音。“我们有那么多人。还怕你们几个?”

米迦勒双手握着短刀。大声道:“不怕你就试试。来吧。”

却忽然听到另一个方向。一个声音道:“好不容易有匹肥羊。要独吞吗?”

米迦勒背部贴着马车。看不到另一边地情况。却也可以猜到。是找这帮叛军地茬地人来了。

“白虎队!”壮男首领失声道。皱着眉头怒道:“每次我们有好康,你们都要来抢点!”

白虎队的男人冷笑道:“你们抓走贵族,只不过带回去杀掉。我们确实要带他们回去来交换粮食地。”

壮男首领大怒:“你们白虎队囤积的粮食,几百年都吃不完!为什么要囤积那么多?现在没饭吃的流民,不知道有多少!”

白虎队冷笑道:“几百年也太夸张了。不过几十年的确是够吃。你羡慕吗?呵呵,告诉你,你这种货色,想加入白虎队还没门呢。”

米迦勒略略知道了,如果眼前这些叛军是所谓的“义军”的话,那么白虎队就是真正的流氓,靠掠夺、讹诈和欺骗维生的流氓。

没有了水晶的力量,居民们便连充足的食物和饮水都无法保障,这里地情况似乎变得比加尔巴迪安更糟糕呢。

“喂喂,你还不出手。”米迦勒朝着马车中的彼得道,“他们要把我们抓回去当人质,到时候你的拉斯特再有什么三长两短。”

彼道:“可是,我不想杀人啊。”

米迦勒轻声道:“你只要警告警告他们,谁要你杀人了。”

彼息着,打开了马车的门,走了出来,道:“众位,容我说一句。”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有着特殊的魅力,能让人的心灵沉静。聒噪地人群立即安静下来。

“我不想伤害各位,但是如果各位坚持要伤害我们,我或许只有动用我的魔法了。”彼得面色平静,不疾不徐地说。

“笑话。”白衣男子冷笑道,“谁不知道,现在没有了水晶,魔法帝国的贵族,都是不会魔法的废渣。”

彼得微微一笑,道:“别忘了我是外乡人。”

白衣男子道:“外乡人怎么了?谁不知道魔法帝国皇室是天下魔法正宗?你一个外乡人,我们更不会放在眼里。”

彼了口气,道:“那就请你试试看,外乡人的魔法吧。”

说完,那个白衣男子引以为傲的黑色长发,竟然忽然着火了。

白衣男子害怕了,连忙用手去扑头上的火焰,却被烫出一手的泡。

“快,快,帮忙啊!”白衣男子双脚跳着,从身边的一个男人身上剥下一件马褂,就向自己地头上拍去。可是说来也奇怪,那火恰好将白衣男子的头发烧光的时候,忽然自己熄灭了。白衣男子引以为傲的头发,只剩下一片烧焦的短毛。

“雕虫小技,何足挂齿。”从马车后闪出一个穿着鲜红衣服,脸上有条伤疤的男人,手中拿着一把折扇,边摇边笑道:“只会烧

,你有什么本事?这点本事,能奈何得了白虎队?”

彼微一笑,道:“你也想试试吗?”

白虎队的男人手一扬,道:“弓箭手,准备。”立刻,两排弓箭手一前一后包围了米迦勒和彼得,以及他们地马车。弓箭手各个挽着铁胎长弓,看来威力惊人。

“放箭!”白虎队的男人一色呵斥,箭从弦上离开,快速飞向米迦勒和彼

彼把将米迦勒拉到身后,对飞来的两排铁箭使用炎怒之力,只见那根根铁箭竟然融化,变成铁水,一滴滴滴在地上。

“再放!”两排快箭划破天空,一齐射向米迦勒一行人。彼得再次应用炎怒之力,轻松将箭熔化成铁水,散落地面。

“你们还要再试试吗?”米迦勒躲在彼得背后叉着腰,环视了一圈,向白虎队的红衣男子得意地吼着。

那白虎队的首领咬着牙,向身边啐了一口唾沫,一挥手,道:“弟兄们,我们走。”

“哼。”米迦勒一脸得意。

“慢着。”彼得忽然提高了声音,道。

那白虎队地首领并不转身,背对着彼得,冷笑道:“别以为我们怕了你,只不过看你们身上榨不出几两油水而已。若真要打起来,你们两个人,我看也占不得什么便宜。”

彼得摇了摇头,上前几步,恳切地说:“不,我不想同任何人打架,我只是想劝你们,将囤积的粮食分给饥饿地平民。”

那白虎队首领回过头来,一只手支着额头,哈哈大笑起来:“我凭什么听你的?那些贱民饿死了管我什么事?”

彼得地表情依然平静,却似乎散发一种圣洁的光芒,令人不敢逼视:“凭你地良心,和数千饥民的生命。”

“良心?”白虎队首领大笑道,“你们这些贵族,也配提良心这个字?”

米迦勒从身后拉了拉彼得,轻声道:“别跟他废话了,跟这些人说道理也说不通。我们要么走路,要么就把他打倒了绑起来,令他低头。”

彼摇头,道:“不行,即使对强盗,也不能用暴力逼迫,要好好讲道理,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米迦勒简直要气结,叹息道:“你唐僧不唐僧啊!”

“彼得。”车厢里,一个低沉的带着磁性的声音,有些无奈地响起。拉斯特。

彼脸色,立刻变得柔和,回转身去,问道:“是,怎么?”

拉斯特叹息道:“你就听米迦勒的吧……”

彼得怔了几秒钟,低头道:“是。”

米迦勒摇着头叹了口气:“彼得啊,你是拉斯特养的宠物吗?”

彼解,脸上露出迷茫的神色。米迦勒摇着头道:“算了算了,你警告一下这个白虎队的男人,制服他之后,令他开仓放粮。然后制伏那两个义军的首领,令义军和白虎队各自带着人马随我们回到皇都去,听候发落。”

彼了点头,回转身对白虎队首领道:“你听到了吗?如果不想吃苦头,就不要反抗了啊。”这话如果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完全一种威胁,但是从彼得口中说出来,就像是一种忠告。

白虎队的首领一怔,却不愿意失了自己在部下面前的威风,咬牙道:“你倒是来试试看啊?”

彼息道:“那就没有办法了。”

说完,陡然施展炎怒之力,那白虎队的首领的一只手上,忽然着火了。

“啊啊啊啊啊!!”长声惨叫,那白虎队的首领抱着一个肩膀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周围的人立刻退开几步,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首领在地上痛苦挣扎。彼得不忍再看,别过头去。米迦勒瞪着眼睛大声说:“你投降不投降?”

白虎队首领疼得恨不得将这条手臂切下,连忙道:“投降,投降,我投降!”

彼到那首领答应投降,连忙收起了魔法,令首领手臂上的火焰熄灭。

米迦勒冷笑道:“投降就好,带我们去你们的粮仓。”

首领一时还没从被灼烧的痛苦中缓过来,蜷缩在地上颤声道:“可是……粮仓路途遥远……”

“别想给我耍花样!”米迦勒一脚踢在白虎队首领的腰眼之上,冷声道。

白虎队首领吃痛地惨叫一声,道:“不敢……不敢……,走……走!”

米迦勒回过头去看向叛军的首领,那条强壮汉子,故意不去看汉子身边自以为长得很帅的白衣男,一扬头道:“你们也跟着走。”

叛军首领竟然没法说过“不”字,一群人浩浩荡荡向着白虎队的粮仓出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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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七章 白虎队变故

迦勒拉着彼得跳上马车,命令赶车人放慢速度。(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一喽,心里高兴,哼起了歌来。

拉斯特苦笑着告诫道:“米迦勒,别闹得太过火了。”

米迦勒跪坐在厚厚的地毯上,趴在拉斯特膝头,撒娇着说:“拉斯特叔叔,我可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呢,你不夸我,还说我闹。”

拉斯特摇摇头,苦笑道:“这魔法帝国的大陆上,叛军啊,强盗啊,四处横行。靠你和彼得两人,又能收服多少?不如快些赶回都城去,帮帮瓦格雷的忙。他一个人,不一定忙得过来。”

“好啦好啦,知道啦~家只是贪玩嘛”米迦勒说着,吐了吐舌头,将脸在拉斯特的膝上来来回回地蹭着。

拉斯特无奈地揉了揉米迦勒那调皮地翘着的金色短发,苦笑道:“我看你啊,根本不知道。”

说完,闭上眼睛,任由米迦勒趴在他的膝头上撒,靠在马车舒适的座位上,养起了神。

彼然地注视着窗外苍茫的大地,叹息着。此处离都城还有几天的路程,天地间显得甚是荒凉。没有了水晶的能源作为力量,天空是一片深深的灰暗,不分昼夜地,天地间只有一些淡淡的微光。

天地间,远远近近,是粗壮的石柱,支撑着魔法帝国整个地下空间。

平时,魔法的力量都将这些真相隐藏起来,努力为地下的民众们营造一个生活在地面上的假象。失去了魔法的力量之后,这些丑陋的岩石就露出了真身,给人一种十分压抑的印象。让人不由意识到,不知不觉间,全人类地半数,已经在地下世界当穴居人,几百年之久了。

米迦勒打了个哈气。抱怨道:“这样昼夜不分地昏暗。让人时时刻刻都想睡觉呢。”

彼头叹息:“正相反。你不是时时刻刻都想闹腾吗?”

米迦勒做了个鬼脸。探出窗外。大声喊道:“喂。离你们地粮仓还有多少路?”

白虎队首领愁眉苦脸地回应:“步行地话。还有半天……”

“啧。”米迦勒皱眉道。“这么久!你们不如跑步前进吧!”

“这……”白虎队地首领左右为难。既不敢同意。又不敢反对。

米迦勒哈哈一笑,道:“我开玩笑的,这个方向可对?”

白虎队首领如蒙大赦,连忙陪着笑道:“对,对!”

“对就好!”米迦勒缩回脖子,关上窗,坐在马车椅子上,双手双脚呈大字型,舒舒服服伸着懒腰。

“我说,你就不怕他们把我们带进什么圈套?”彼得苦笑着问。

“不~~”米迦勒故意拖长了声音。

“为什么?”彼得对米迦勒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甚是不解。

“因为有你在啊。”米迦勒一脸坏笑地看着彼得,“你这么强大,什么圈套能困住我们?”

彼大大地叹了口气,望着灰暗的天空沉默不语,他不像米迦勒那么乐天,很为他们的前途担忧。

一只暖暖地手抚上了彼得的肩膀,彼得回过头去,看见了拉斯特淡然的神情。

拉斯特向彼得浅浅一笑,道:“别担心那么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彼过头,看着拉斯特淡然的侧脸,神色一下子变得柔和了。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将自己肩上纤瘦的手握在手中,问:“你地伤口还疼吗?”

拉斯特摇了摇头,轻声道:“没事了。”

彼得抿了抿嘴唇,一脸的心疼,历经磨难,终于又和眼前的这个人相聚,可是,四处兵荒马乱,这相聚,又能持续到几时?

米迦勒见了,脸上也掠过一丝淡淡地哀伤。可是,不愿意让马车中的气氛变得尴尬,她打趣道:“你们两个人之间,好像总有一种别人无法介入的奇怪氛围。”

彼得笑了,道:“你不是介入的挺高兴吗?”

米迦勒撅起小嘴,撒娇道:“那当然,我不是旁人啊,拉斯特是我地干爹,我是他的干女儿。”

拉斯特用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捂住嘴,轻轻地笑了。

米迦勒将头探出马车,瞪了一眼白虎队的首领,道:“还没到吗?”

白虎队的首领唯唯诺诺地答应着:“就快了,就快了。”

米迦勒冷笑着,又将头缩回了马车内。拉斯特叹了口气,道:“米迦勒,把这些人放走吧。你这样玩,真的合适吗?”

米迦勒嘿嘿一笑,道:“我是在做好事呢。”

拉斯特无奈地摇头。

三人在颠簸地马车中坐着,米迦

地缠着拉斯特讲一些笑话,彼得则坐在一旁,心不呆。

许久之后,白虎队的那个首领跑上来,对赶车地士兵说道:“到了。”

马车停下,米迦勒开门跳下马车,见一座破败的楼房展现在眼前。只见那是一幢七层高地建筑,原本的用途似是公寓,现在却早已破败。大多数地窗玻璃都打破了,两扇大门中的一扇也倒在了地上,另一扇则歪在一边。公寓内看来无人居住,老鼠却横行肆虐着。

“这就是你们的粮仓?”米迦勒皱着眉头问。

那白虎队的首领“哈,哈,哈”地大笑三声,道:“粮仓?笑话!我们就算真有粮仓,也不会存心将你们带来啊。”

说时迟,那时快,这破败的建筑中,一下子冲出来数百个人,将米迦勒和马车团团包围了。

“啧,中计了。”米迦勒咬了咬牙,忽然三两步窜上前去,一拳将白虎队首领殴打在地上,另一只手抽出龙鳞刺,锋利的刀刃顶住了白虎队首领的脖子。

白虎队首领吓得直翻白眼,周围的人都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些发懵。米迦勒一只脚踩在那身穿红衣的白虎队首领的背上,单腿跪在地上,仰视着周围的众人,冷冷道:“你们要你们的首领的性命吗?”

白虎队的人群中,忽然缓缓走出一个身材矮胖的男人,身穿湖绿色绸缎制成的衣服,质地是极好的,但是颜色和样式,却显得实在太没品位了一些。

男人“啪,啪,啪”地,双手击掌三次,一脸媚笑,双眼却全然没有笑意,冷冰冰道:“首领?很好。你如果认为这是白虎队的首领,现在就可以杀了他,看看白虎队会不会群龙无首。”

米迦勒抬起头,对上那个男人冰冷的眼神,心中暗暗纳闷。是自己抓错了人吗?还是这白虎队里面突生变故?这身穿湖绿衣衫的男人,对自己脚下踩着的红衣男人,似乎语气不善。

却听见脚下的男人咬牙切齿地对着身穿湖绿色的男人道:“碧心!我知道你一直对我不服,但是无论如何,我还是白虎队的正统首领。”

湖绿色男人冷笑道:“现在不再是了。”说完,回转头,扫视了身后一众白虎队成员,大声道:“你们拥护谁做白虎队的首领?”

白虎队成员异口同声地大喊:“碧心!碧心!”

只有跟随着红衣首领出征的那几十个男人,仍然面面相觑,看着自己拥护的老队长被米迦勒踩在脚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看来,在他们外出的短短时间内,那身穿湖绿衫子的品味古怪的碧心,是篡权夺位了。

米迦勒心中暗暗纳罕。

这魔法帝国的异动,算来到现在,也就不到两星期,这短短的时间内,不但流民们结成了各种各样的帮派,而且帮派中还搞起了内部斗争,玩起了权力争夺游戏。看来这魔法帝国的人民,平时闲着没事干,这权力争斗之术是研究了不少的。

碧心双手一扬,嘴角冷冷一笑,四周的欢呼声渐渐停了下来。碧心双手背在背后,缓缓踱着步子,对米迦勒冷冷道:“你现在就杀了这个男人吧,他冒充白虎队的首领,招摇撞骗,罪当诛杀。”

“冒充!”米迦勒脚下的红衣男子咬着牙大吼道,“我带领弟兄们出生入死打拼了那么多天,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声势,你竟然……”

忽然,他的声音顿住了。米迦勒只见湖绿色衣服的男人身形一晃,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自己脚下的红衣男人的喉咙中,一根匕首插进,直没至柄,连惨呼都没有发出来,就气绝了。

湖绿色衣服的男人斜睨着红衣男人带领的那几十个旧部,冷冷道:“你们说,谁是白虎队的首领?”

那几十个男人一个个缓缓跪下,面露恐惧地说:“碧心,你是我们的首领!”米迦勒则趁着湖绿衣服的男人收服部下,树立威信的当口,悄悄站起来,慢慢退后,挪到了马车旁边。湖绿衣衫的男人一瞥眼睛,显然注意到了米迦勒的异动,但是因为米迦勒和马车,已经被他的部下们团团包围,因此有恃无恐地并不阻止,只是望着臣服在他面前的众人,冷冷一笑,道:“很好。”

却看见一个十几岁的平头少年倔强地挺立着,在跪拜的人群中显得甚为突兀。湖绿衫子的男人眼中精光一现,冷冷道:“你是什么东西?”(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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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八章 结盟

少年咬着牙,额上青筋暴起,大声道:“碧心,红薄,当初若不是他,不止你,我们所有的人,说不定都死在战乱中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米迦勒猜到,红武应该就是地上躺着的那个死了的红衣男人,白虎队曾经的大当家。www.65txt.com

碧心看也不看那少年,环视了一圈他的部下,冷冷道:“红武过去或许的确对我有恩,但是他刚自用,在把弟兄们往绝路上带。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如果任由他继续领导弟兄们,可能不久,我们都会死在战乱中。”

少年的拳头几乎要握碎了,紧紧皱着眉,大声道:“红武叔叔奉行明哲保身,将弟兄们的生存放在第一位,这错了吗?”

碧心笑了笑,道:“呵呵,这是不错,但是唯今之计,继续当山野中的混混是不行的,我们要站上历史的舞台,夺取实际的权力!”这句话又不是看着少年说的,而是看着他的部下们说的。那群热血沸腾的男人立刻举起手,大呼道:“权力,权力!”

米迦勒看着这群愚蠢的男人们,直皱眉头,心中叹息着。权力,哪是那么好玩的东西?

却只见一直冷眼旁观着白虎队的变故的义军中,那个强壮的汉子缓缓走出,大声道:“权力!白虎队的恶贼,你们若追求权力,就是和我义军为敌了!怎能容帝国落在你们这群无赖手中!”

米迦勒差点扑哧笑了出来,看着两边形势不对,连忙忍住。两边都只是几百人地流氓团伙,一边自称义军,一边自称白虎队,竟然都垂涎着庞大的魔法帝国,而且率先内斗起来,这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只见那穿湖绿衫子的男人向义军的高壮首领抱了抱拳,笑道:“义军首领安福,久仰久仰,不知别来是否无恙?”

义军首领啐了一口唾沫,冷冷道:“什么别来无恙?碧心,两个星期前,你只不过是我在无差别格斗擂台上的手下败将,还因为使诈被剥夺了比赛资格,现在竟然摇身一变,变成了什么白虎队首领,也不知道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有几两重,我看你不会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忘了吧?”

米迦勒心中又暗暗好笑。两个星期前。魔法帝国还秩序井然地时候。这些人或许还是邻居或者同事。现在却忽然变成了敌对地帮派。互相揭短自然是不遗余力。

怪只怪这变故发生地太突然。如果能预料到将来会兵戎相见。以前互相吐槽地时候就应该给对方留点面子。给自己留点**才对。

飞虎队地新任首领碧心被揭了痛脚。脸色变得相当难看。脸色铁青。愤然拂袖。道:“安福。我本以为。你能成为义军首领。多少有些见识。还想与你谈判。共谋夺取天下大计。没想到。你却和过去一样。还是一个有勇无谋地山野匹夫。既然如此。就休怪我无礼了。”说完。伸出短胖地手。缓缓一挥。身后地数百个飞虎队成员。立刻拔刀地拔刀。拉弓地拉弓。举剑地举剑。就等新任首领一声令下。大开杀戒。

另一边。义军地人们见飞虎队地众人们剑拔弩张。虽然没有得到首领地号令。也不自觉地也摆开了战斗架势。情势一触即发。

米迦勒心中异常兴奋。在心里高声呐喊着:“打吧。打吧。打到两败俱伤吧!”只要双方开打。就会把米迦勒一行人暂时淡忘。米迦勒就能趁机浑水摸鱼。坐收渔利。

却只见义军人群中。走出一个瘦削地白衣男子。手中折扇轻摇。故意做出一副风度翩翩地样子。声音不高。却透着从容气度:“且慢。”

啊,那个自以为是帅哥的义军二当家。米迦勒在心中厌恶地啧了啧嘴。只见那白衣男子折扇摇得霍霍生风,缓缓地踱着步子,如闲庭信步般走到人群中央,眼带笑意地看着碧心,悠然一揖道:“小生白凤,见过碧心首领。”

碧心扬起两条又短又粗的眉毛,瞪着一双肉里眼,看着那自命不凡的义军二当家白凤,冷冷道:“好说,好说。请问有何贵干?”

白凤又是一揖,态度甚是谦恭,道:“弊军的首领见识粗短,无意间得罪了您。白虎队的大当家碧心,以心为名,心胸广博,天下皆知。还望海涵。若双方真地冲撞起来,对你们实在无甚好处,即使能打败了我们,你们也必定有所折损,还是请您命令您的手下收手吧。”

这段话先是捧了碧心一把,而且直接承认了碧心地白虎队首领的地位,丝毫没提白虎队地上任首领,就像碧心自始至终就是白虎队的首领一般,听在碧心地耳朵里甚是受用。同时又提醒了碧心,我们义军的人数不比你们白虎队少,装备不比你们白虎队差,而且说这话的时候,还给碧心留了面子,就像是真的在担心白虎队有所折损一般。短短几句话,瞬间消弭了剑拔弩张的气氛。碧心被捧得满面春风,不由抱拳道:“好说,好说。”

米迦勒心中暗想,这义军二当家白凤真是个厉害的男人。同时,暗暗叹道,这架怕是打不起来了。果不其然,义军二当家白凤携起白虎队信任首领碧心的手,道:“此处人多口杂,不如你我兄弟二人找个僻静所在,商量联合大计,如何?”

碧心对白凤到底还是有所戒备,狐地看了白凤一眼,道:“僻静所在?依你看,哪里算是僻静所在?”

白凤微微一笑,道:“前方就是贵军的据点,要在据点中寻一个僻静的房间,还不容易?白某只身前往,只带一张嘴皮子。”

碧心听到白凤说只身前往,又想着在自己的据点内,量白凤也无法把自己怎么样,心情又轻松了起来,微笑道:“好说,好说,白当家请。”

白凤深深一揖,竟是完全没有将义军的正统首领安福看在眼里。(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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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九章 进退维谷

福脸上,一脸的愤愤之色,却强忍着不敢发作。www.65txt.com义护安福的和拥护白凤的,本就是五五之数。现在若是和白凤翻脸,白凤必得白虎队强援,自己讨不了任何好处。

安福不甘的表情,自然逃不过米迦勒的眼睛。瞟着白凤和碧心携手远去的身影,米迦勒冲安福招招手,道:“你,过来。”

安福摇晃着大大的脑袋,双手交叉在胸口,大声道:“我义军以天下苍生,民族未来为己任,怎能与尔等堕落贵族为伍?尔等搜刮人民膏脂,使生灵涂炭,民不聊生,造的孽还不够多吗?还不速速投降,随我回去?”

米迦勒心中冷笑,想着这个安福实在迂腐的有些可笑,连忙笑着嘲讽道:“哈哈,我随你们回去。好啊,但是我随你们回去干什么?”

安福却没想到米迦勒会怎么快答应,不禁一呆,不知道米迦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中少得可怜的戒备意识让他不敢随便回答。但是,米迦勒问到了头上,不回答显然是输了气势,只好别过头,鼻孔朝天地哼道:“当然是,随我们回去,游街示众,然后被斩杀,尸体吊在城门上展示,以振我义军雄伟,告慰天下因尔等而故去的苍生黎民。”

米迦勒差点就要笑出声来,强忍着笑意,道:“照你这么说,天下苍生,就是因为贵族的存在而尸横遍野,惨不忍睹咯?”

安福冷哼道:“当然,若不是你们贵族,我魔法帝国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米迦勒忽然收敛起笑容,皱着眉毛,瞪起眼睛,道:“然则,哗变之初,魔法帝国全国的粮食,本来至少可以支撑三个月。三个月内,举魔法帝国的民众,如果能够团结一心,共同到地面上开恳种植,那么三个月后粮食枯竭之时,第一批粮食即可以收割,我们能够吃上香喷喷的白米,和面包了。然而,你们这些莽汉,或自称匪类,或自称义军,擅自占山为王,囤积粮食,令普通百姓无法获得粮食,就算获得,也立刻被你们掳走。你们说说,如今的情况,到底是贵族造成的,还是谁造成的?”

安福不服气地说:“可是,若不是你们贵族,魔法帝国怎会落到今日之局面?”

米迦勒垂下眼睛,眉目间掠过一丝悲伤的神色。

世人如此地误解着魔法帝国地统治者。误解着瓦格雷和奥丁。只有她。深知瓦格雷和奥丁地无奈。她多么想将这一切大声地告诉世人。告诉世人瓦格雷和奥丁地努力和困惑。可是。又有谁能相信?每个人都以为。贵族和长老团是一体地。长老团地过错。被完全算到了贵族地头上。可是。理解贵族地悲伤地人。又有几何?

安福见眼前地柔弱女子。竟然被他地几句喝骂说地黯然神伤。几欲落泪。不禁有些不忍。然而。作为义军首领。他还是必须坚持自己地原则。于是柔声道:“姑娘莫难过。只要你愿意加入我们义军。为天下苍生地幸福而奋斗。我们不但可以饶过你地性命。凭你地身手。还能在义军中得到一个重要地位置。”

米迦勒心中暗暗好笑。原来。那汉子以为自己在为即将到来地被杀害。被鞭尸地命运而悲伤。然而。她米迦勒岂是这样一个弱女子?说实话。她从未担心过会被杀害。这种完全没有可能地事情。于是。米迦勒忽然收起悲伤地面容。冷冷一笑。指着那幢破旧地白虎队根据地。道:“你口口声声说义军义军。口口声声为了天下地百姓。可是。你不会不知道吧。你地手下现在和什么人在谈联合?那才是真正危害着天下苍生地生存地人。是真正地强盗。土匪!竟然沦落到和他们联合地地步。你们还自称什么义军?我看。只是被权力冲昏头脑地狂热者。机会主义地傻瓜罢了。”

安福被米迦勒一席话说地一愣一愣。然而。这席话却着实戳到了他地痛处。他是有理想地。他地理想。就是为天下苍生造福。让黎民百姓从贵族地统治中解脱出来。可是。他却从来没有用他地笨脑袋想过。贵族在统治黎民苍生地时候。给予了黎民苍生什么。他忽然一皱眉。大踏步向那幢废弃地楼房走去。

“喂。等等!”米迦勒连忙喝止。她地本意是趁乱挑拨离间。让义军内部地两派先打起来。现在白凤不在。正装模作样地在白虎队地根据地中。与白虎队新上任地首领碧心谈着合作事宜。义军内部地争斗。一旦打将起来。安福一派应能占据上风。然而。正在与白凤一派谈着合作事宜地白虎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一定会参与其间。帮助白凤一派。因此。两边还有地打。米迦勒还有热闹可以看。如果安福就此进入废楼。甚至见不到白凤地面。就一定会被除掉。这种情况下。眼下地两股势力。下一个矛头不就是米迦勒他们?不行不行。这可不好玩。按说他们这里有魔法超强地彼得。力量也不在这几百人之下。但是不愿意杀人地彼得。关键时刻实在是靠不住。米迦勒这声喝止。实在是用上了心。生怕安福真地进入那废楼。

安福转身。挑眉望向米迦勒。眼中甚是烦躁。米迦勒知道。现在对安福分析情势。他也未必肯听。但是想来。这个人命应该还是要地。柔声道:“大哥您有所不知。前方废楼里。一定埋伏着厉害地伏兵。等着取你性命。等白凤和碧心谈判完出来。他们两人必已结成同盟。你和你地手下。必然已被立。到时候。你和你地手下。多半会被当场诛杀。以振士气。所以。说实话。你现在已经进退维谷了。”

“那……你说怎么办?”安福焦躁道。虽然他不擅长分析形势,但是也该明白米迦勒所言非虚。

米迦勒轻声道:“同我合作。”声音甜蜜而充满诱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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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零章 陪伴

你合作?”安福一瞪眼睛,一双强壮的手臂又环在“我堂堂义军首领,怎能与贵族合作?这不是显得我师出无名了吗?”

米迦勒不禁微微一笑,道:“你道我是贵族吗?”

安福冷哼道:“你不是贵族,那马车里面的人,多半也是贵族。(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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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迦勒笑眯眯地摇摇头,道:“可惜了,我们都不是。不过我现在不跟你讨论我们的身份的问题,这虽然不是秘密,但是随便告诉旁人总不好。我只能告诉你,我们人数虽少,战力却不比几百人差。”

安福苦笑道:“这我也看得出来,你们烧了白凤的头发,如果能姑且称为雕虫小技。竟然能将白虎队的飞箭全都烧成铁水,那就相当的了不得了。”

米迦勒代替彼得谦虚道:“好说,好说。”

安福觉得米迦勒的样子十分的滑稽有趣,而且,身材曼妙的花季少女,即使嘴巴有点不讨人喜欢,也无论如何让人讨厌不起来。因此收起了那副别人欠他钱的面孔,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俯身,面向米迦勒,问道:“那么,依姑娘看,如何算是合作呢?你先说说看,我再决定要不要听你的。”

米迦勒微微一笑,道:“等下打起来的时候,我们站在你这边,助你取得胜利。”

能得这样一大强援,安福心头一喜,却不动声色问道:“那么,你们要什么报酬?”

米迦勒摇了摇头,笑道:“报酬?太见外了,我们相助你,是因为你的正义之心。”

安福皱了皱眉。这个话。听起来。怎么都像是借口。就连他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地主。也不信米迦勒帮助他。真是被他地正义之心所感动。

不过。是不是借口。这个不重要。重要地是:“你们真地什么都不要吗?”安福小心翼翼地确认。

米迦勒伸出手。大大咧咧地拍上安福地肩膀:“当然当然。你丝毫不用怀。”

安福将信将疑。但是目前地情势也不容他多考虑。除了与米迦勒一行人结盟。他别无他法。如果拒绝米迦勒地邀请。估计他只有被白凤和碧心两派势力吞噬地份。到时候说不定连个收尸地人都找不到。抱着这样地想法。他朝米迦勒点了点头。道:“好。”

米迦勒微微一笑。道:“等一下他们出来地时候。你听我地。”

说完。拉过安福。在他地耳边轻轻说了一大堆悄悄话。听到米迦勒地计划。安福地脸色豁然开朗。尤其是米迦勒朝安福再三保证了。她帮助安福除掉白凤和碧心。收回义军统治权。打垮白虎队之后。绝对不会向安福索取任何东西。就此与安福分道扬鏣。你走你地阳关道。我走我地独木桥。因此。安福渐渐地对米迦勒开始相信了起来。

米迦勒拍了拍安福的肩膀,道:“他们出来地时候叫我。我进马车去躺会儿。”说完,转身钻进了马车。

马车中,彼得正微笑着看着一脸得意的米迦勒。拉斯特脸上也带着浅浅的笑,默默闭着眼睛。

“我厉害吧。

”米迦勒朝彼得轻声炫耀。

彼笑,道:“厉害在哪里啊?我地大小姐。”

米迦勒轻声说:“你没有发现吗?其实明明是他帮着我们脱险,倒好像变成了我们帮着安福夺权,你不觉得我很强大吗?能让安福相信我们无偿地帮助他们。”

彼色渐渐变得很崇拜:“是啊是啊,的确很强大。”他这个崇拜一半出自玩笑,一半出自真心,他确实有些佩服米迦勒与敌人周旋的能力。

拉斯特摇了摇头,苦笑道:“彼得,你别忙着佩服米迦勒,她若不是借着你的荫头,也没法让那个安福相信了她。”

彼一红,忙道:“不不,我算什么……”

拉斯特坐在彼得身边,戴着黑色手套地右手扶上了彼得的肩膀:“别妄自菲薄了,其实你很厉害。”

彼得的脸更红,眼睛都有些湿了,轻声道:“你说我厉害,我却连保护你都做不到,害你受了这么大的伤害。”

拉斯特拍拍彼得的肩膀,轻轻笑道:“好了,好了,别难过了,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彼过头,泫然欲泣地眼神望着拉斯特,道:“拉斯特,对不起……”

拉斯特摇了摇头,叹息道:“别自责了。如果你再说一句对不起,我就要惩罚你了。”

彼着拉斯特半闭着的眼睛,望着他透着一丝自嘲地嘴角,柔声道:“可是,我还是要说,对不起……”

“喂,我真的要惩罚你了!”拉斯特声音严肃地说。

彼头,握着拉斯特地手,淡淡道:“你惩罚彼得多少遍,都是应该的。我犯下那样地过错,你却从没对我发过脾气……”

拉斯特的嘴角,扬起一个微笑。伸出手,摸索着扶上了彼得的头,用仅存的少量的知觉,感受着彼得柔软的金发。

“罚你,一辈子不许离开我。”拉斯特的笑容中,带着一抹哀伤,这份哀伤,被在他那纤瘦却绝美的脸庞上,晕染出一片柔和的色彩,“一辈子在我身边。即使娶妻也不许离开我,生了孩子也不许离开我,出去打仗也不许离开我,我下地狱你也要陪着我。”

米迦勒看着拉斯特,有些不可思议,不明白这样一张红尘不染的绝美面孔,为何会说出像小孩子一样任性的话。而且,说这话的时候,表情还是一样的清丽高华,没有半点撒娇之气。

喂喂……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实在太不协调了吧。却没想到,彼得很自然地将拉斯特纤瘦的身体搂在怀中,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柔声道:“陪你。下地狱也陪你。”

米迦勒简直要被惊呆了,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终于大喊道:“喂喂,你们不要在我面前你侬我侬啦。”

彼一红,却不愿放开拉斯特的手。拉斯特浅浅笑道:“米迦勒,你以后给彼得找老婆的话,可得找一个愿意接纳我这个电灯泡的女人。”

米迦勒苦笑着摇头:“我看啊,有你在彼得身边,彼得这辈子是别想找到老婆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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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一章 等待

迦勒看着对面座位上,静静牵着手的彼得和拉斯特,有一丝感动。www.65txt.com不由的暗暗祈祷,这两人若是能从此过平静的日子就好了。命运加在两人身上的枷锁,一直以来,都太过残忍与沉重。两人一路走来,虽然还能淡然地相互微笑,可是彼此身上,却早已经伤痕累累。这伤,绝不会就此消失,在慢慢淡去的过程中,那时不时侵袭而来的丝丝缕缕的痛,会否在这两人的记忆中,留下永不磨灭的烙印?

脑海中,不由浮现起自己第一次见到拉斯特的情景。那是如何辉煌的场面?一个拥有华丽的黑色长发的男人,面孔美得人,细长而深邃的双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上投下一片阴影。因为太过完美而显得有些阴柔的脸型,如雕刻一般的鼻和唇。然而,身材却是那样的修长而强健,每一块肌肉的轮廓都那样完美。在夕阳下金色的海洋上,在风的浮力下虚浮在空中,乘风而行。

长发随着衣带在空中飞舞着,眼神却是那样深邃而沉静。米迦勒那时在心中暗暗赞叹着,造物主竟然制造出如此完美的生物。有人说造物主是公平的,在给人一种天赋的同时,总会剥夺另一种。可是那时候的拉斯特,从外貌,到身材,从魔法,到力量,一切都是那么完美,找不出半点瑕疵。

米迦勒看着对面座位上,彼得身边的纤弱身影,悄悄叹了口气。那是一张洗尽铅华的淡然面孔。齐耳的黑发参差地散布在额头,微微遮住了那双毫无光泽的眼眸。眼睛的轮廓依然是细长而完美,睫毛依然长长地垂下,在眼珠上散布了一片阴影。然而,眼角,不知何时起,已有了淡淡的皱纹。那形状依然完美的唇边,不知何时起,也已经刻上了悲伤地印痕。早已没有了过去那强壮的完美身材,取而代之的,却是弱不胜衣。身体裹在长袍之中,却像是根本撑不起那质料柔滑的青色袍子。从宽袖中露出的手腕,更是不盈一握般的纤弱。

消瘦得,让人好心疼。

拉斯特轻轻靠在马车内华丽的座椅上,微微闭着眼睛小憩,也不知睡着了没有。他在梦中,是否偶尔,也会梦见那逝去的辉煌年华?是否会梦见,他那个霸道的情人,和他守护过地小小生命?是否会梦见,围绕他身边的所有善意与恶意?

“彼得。”米迦勒情不自禁地呼唤彼得地名字。她很想说,彼得,请你一直对拉斯特好,小心翼翼地守护他,让他的后半辈子,不是那么难熬。

可是,话到嘴边,只是变成了一句:“帮拉斯特盖上毯子吧,天有些凉了。”

彼点头,将一条柔软的毛毯轻轻地盖在拉斯特的身上,将拉斯特纤瘦的身体包裹在毛毯中。拉斯特地嘴角,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米迦勒望向窗外,天色昏黑依旧。义军和白虎队几百号人物依旧聚集在一起,或站或坐,窃窃私语,显然在等待着自己首领的决策。

安福盘膝坐在一块石上。双手抱胸。低头不语。但是。从他快速起伏地胸膛和额上地油汗可以看出。他显然等待得甚是焦急。而白凤和碧心。显然还没有从那幢建筑物里出来。

米迦勒估摸着。应该两个小时过去了。白凤和碧心果然都不是简单地人物。谈个话要谈这么久。米迦勒不由苦笑。这碧心寻找自己地同盟者。果然也是一定会寻找同自己相像地人物。这就叫物以类聚。臭味相投。若碧心当初找地是安福。估计连静室都不用找。两人直接在大路上吼几声。就能达成君子协定了。

米迦勒跳下马车。走到安福跟前。然道:“怎么还没好?”

安福抬起头。目光对上米迦勒地眼睛。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啊。”

米迦勒皱着眉道:“我们总不能无休止地等下去。”

安福霍然起身。握了握一双铁拳。道:“我进去看看。”

米迦勒皱着眉摇了摇头,道:“太危险。”

安福焦躁地走来走去,口中喃喃道:“可是,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呀。这样等下去,能等出什么结果?”

米迦勒也有些焦躁了,尤其是看到安福钟摆一样的身影,就更加焦躁了。她用手揉了揉自己地太阳穴,叹了口气,道:“好的,进去吧。我们一起进去。”

安福惑地看着米迦勒。这个小女孩,体重甚至还不到安福地一半。腰肢甚至还没有安福的手臂粗,就算当时以巧劲制住了安福,可是实战中,能顶什么用?

米迦勒看出了安福的虑,微微一笑道:“你不相信我?我们扳手腕试试?”

安福看着自己几乎比米迦勒粗上两三倍的手臂,又看了看米迦勒自信满满,跃跃欲试的神情,不由苦笑道:“相信相信,走吧。”如果一不小心让这个小女孩子骨折了,他可承担不起罪名。

米迦勒意兴阑珊地答应着,显然为安福的敷衍感到颇为不满。安福想:这个女孩子还颇为有趣。

两人一前一后,向着废楼中走去。

走出几步,两个白虎队的成员却拦在了两人面前:“慢着。”

米迦勒停下脚步,安福也停下脚步,眼睛望向米迦勒,询问的眼神,竟是在等待米迦勒示下。米迦勒朝安福微微点头,侧身面对着两个白虎队成员,沉声道:“有何贵干?”

一名留着短短的胡子茬的白虎队的成员粗声道:“碧心大人在基地中会谈,任何人不得入内。”

米迦勒冷冷一哼,道:“可是,这会谈的时间,也太长了。我们进去看看,不行吗?”

两个白虎队成员不约而同向米迦勒身前挤了挤,异口同声道:“不行。”

米迦勒冷哼道:“那如果这两人死在了里面,尸体岂不是要被风干成木乃伊?”

那个留着胡子的白虎队成员冷声道:“死在里面,却也不用你管。”

眼看就要说僵,安福的额上流下汗水,使劲儿给米迦勒使着眼色。米迦勒却故意假装看不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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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二章 突发变故

迦勒看着安福的表情,心中暗暗好笑。www.65txt.com两个白虎队身形挡在米迦勒身前,一副就不让你过去的气势。米迦勒抬起眼看着两位,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道:“那,不如你们陪小女子一起进去吧?”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米迦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米迦勒用一只手指支在唇边,微笑着,瞪大两只扑闪扑闪的大眼睛说:“两位哥哥不放我们进去,为什么?一,怕我们偷听碧心和白凤的谈判内容。二,怕我们偷袭碧心和白凤。做个选择题,快点,三,二,一。”

两个白虎队的男人看着米迦勒俏皮可爱的眼神,面面相觑,想不到为什么这个少女刚才还气势汹汹,瞬间会变的这么可爱。

米迦勒晃了晃脑袋,撅起小嘴说:“两位哥哥不回答,那米迦勒替你们回答。是二对不对?碧心和白凤谈判的内容,我们才没兴趣知道。不过就算我们没兴趣知道,猜也猜得到**分。是不是,两位哥哥?凭你们的聪明才智,也一定早就猜到了,碧心和白凤两位想必早就串通好了,这谈判,也是做做样子的,对不对?”

不知道为什么,两名白虎队的成员一下子觉得米迦勒说的甚是有理,而且被米迦勒捧成“聪明的哥哥”,一下子仿佛自己真有审时度势之能般,心里甚为受用,表情不由松了松。

米迦勒把这两个哥们儿陶陶然地表情看在眼里,暗暗得意,却不动声色地继续说:“这么说来,两位哥哥无非是害怕我们对碧心和白凤两位大人不利,对不对?”

两名白虎队成员狐疑地瞟了一眼米迦勒和安福,不由一同点了点头。实际上他们挡住米迦勒和安福,纯粹是奉了碧心的命令。但是被米迦勒一捧,他们谁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只是碧心的走狗了。

米迦勒嘻嘻一笑,仰视着两名白虎队成员的目光柔软闪亮,充满仰慕,简直能把人融化,甜声道:“就是说嘛。那么,把这个笨家伙留在外面,米迦勒一个人进去,两位哥哥放不放心?”

两名白虎队成员看着米迦勒人畜无害地笑容,就要点头,却忽然觉得不妥。他们并没有看到米迦勒制住安福的那一幕,但是觉得米迦勒一个小姑娘,竟然敢孤身闯入白虎队的基地,说不定有通天彻地之能,结果僵着脖子,谁也不敢点头。

米迦勒似是看透了他们地心思。鼓起腮帮道:“两个哥哥不相信我米迦勒?”

那两名白虎队成员连忙摇了摇头。道:“相信。相信。但是……”

米迦勒似是十分善解人意地露出一个笑容。道:“米迦勒也知道两位哥哥地难处。不如。两位哥哥陪伴米迦勒。进去走一遭。怎么样?”

两名白虎队成员面面相觑。他们得到地命令是。守在这基地前。不让闲人进去。可是。两人押送着这么个小女孩。进去看看情况。也并不会造成什么危害吧。而且这白凤和碧心两人。确实谈得太久了一些。

米迦勒看出两人心中地虑。微笑道:“其实你们也有些担心。主子为什么还不出来对不对?义军那个阴恻恻地秃头白凤。如果真地对你们碧心主子有所不利。你们守在门口。他却从后门逃了。岂不是傻了?不如和我一起进去看看。如果你们主子有什么危险。你们也好有个照应。对不对?我看你们主子绝对不会怪你们地衷心耿耿地。”

白虎队成员不由点了点头。米迦勒这段话。用细声细气地小女孩声音说出来。实在是说到了他们地心里。打消了他们全部地虑。那个留着短短地胡子茬地飞虎队成员朝米迦勒点点头。道:“跟我们来吧。”

米迦勒心中,却是打的另一番主意。假装弱女子,同两人进去打探情况。然后想办法将这两人以及建筑物中的白凤、碧心和少量碧心的护卫一网打尽之。说实话,这安福跟不跟她进去,她根本无所谓,因为对她来说,安福这份小小地战斗力,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安福这家伙,虽然看上去很强壮,但是也太笨拙了些。

她跟在两个白虎队成员身后,暗暗好笑,这魔法帝国的人们,也太好骗了些,她米迦勒一路走来,简直所向披靡,根本不用施展什么奸计,一个微笑就倾倒众生。她却不知道,原来这魔法帝国地民众们,举起反旗,进入绿林,都只不过一两周时间,在此之前,他们都是人畜无害的良民。而且,因为魔法

直以来衣食地供应都十分充裕,金钱的作用也并不然也存在着碧心和白凤这一类地奸诈小人,但是总体来说魔法帝国的人民一直以来都十分单纯地互相信任,防人之心十分薄弱。即使现在,这些人成为了山贼,以前形成的互相信任的良好习惯,还是存在于他们的潜意识中。

三人缓缓走到建筑物前,两名白虎队成员抬头看了看废楼,深深吸了口气,看来,带米迦勒进入废楼,觐见他们的领袖碧心,对他们来说,还是有一定心理压力的。米迦勒微微一笑,一左一右钩住两名白虎队成员的手臂,甜甜道:“走吧。”

两名白虎队成员不愿在这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面前显露出胆怯之心,连忙道:“好,好,走,走。”说完,三人一同踏入了废楼。

“不知他们会在哪里?”米迦勒询问道。

两名白虎队成员其实也不知道他们会在哪里议事。这废楼上上下下几百个房间,但是因为曾经是魔法帝国平民的公寓,因此大多数都差不多,并没有哪间有特殊之处。但是在米迦勒面前,他们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无知,短暂的尴尬之后,那留着短短胡子茬的白虎队成员道:“想必是在上面几层。高处视野广阔,适合两位伟大的领导人达成战略同盟。”

见那个白虎队成员一脸认真的表情,米迦勒好不容易才忍住笑。实在是大言不惭啊,各自带领着百多人的山贼,就这点人还要搞内乱,还伟大的领导人呢,简直笑死人也。

另一名白虎队成员却道:“我看未必,我们老大一向懒得爬楼梯的,我看大概在一楼二楼。”

米迦勒叹了口气,知道这两个人看来是很难指望了。也好,进入了废楼,这两人就不足为惧了,大不了一层一层,一个个房间的找寻。这两个人如果麻烦,就把他们放倒,想来他们应该也不会是米迦勒的对手。

米迦勒朝着两人微微一笑,道:“两位哥哥别吵了,我们一起去找找看。”

两个白虎队成员知道自己的无知被米迦勒看穿了,脸上表情尴尬地点头答应。

米迦勒微微笑道:“那走吧。”

却忽然,听到走廊一端的某个房间中,传来“啊——!”的长声惨呼。

米迦勒一皱眉,道:“快走。”说完,自己率先向传来惨叫声的方向略去。两名白虎队成员竟是不由自主地跟在了米迦勒的身后,米迦勒那一声严肃的“快走”,似是暗含了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魔力。

两名白虎队成员跟在米迦勒身后,向那个房间跑去。只见米迦勒小小的身形,速度却飞快,几次飞掠,就来到了那个可的房间门前,却忽然又听到房中传来“啊!”“啊!”两声惨叫。惨叫声不大,但是听起来却甚是绝望,若不是临终时,或者承受了极大痛苦的时候,人类是不会发出这样的惨叫声的。这惨叫声中,赫然还有着碧心的声音。

米迦勒顿住了脚步,却忽然听到一声闷哼,似乎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这闷哼声,却似乎是出自白凤之口。米迦勒犹豫了一下,决定暂时不推开那扇门。如果碧心和白凤自相残杀,搞到两败俱伤,不是正合她意吗?

那两名白虎队成员终于也跑到了门前,两个人也听到了门中的异动,看着在门前迟的米迦勒,喊道:“撞开门去,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不行,现在千万不能开门,不然,我的如意算盘不就打不成了吗。

米迦勒想着,缩在门前,两眼泪汪汪地看着两名白虎队成员,小声道:“哥哥们,我……我怕!”

两名白虎队成员不由抽了抽眉角。刚才那惨叫声刚响起来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害怕,一马当先冲得挺快?

可是,此刻米迦勒却坚决不让路,在门前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两名白虎队成员,眼中简直要滴出泪来。

留着胡子茬的白虎队的男人柔声道:“妹妹,快点让开,里面一定出了什么祸事,你如果害怕,让哥哥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米迦勒哭丧着脸,颤声道:“我……我怕得腿麻了,一步路也走不动……”

此时,门中又传来惨呼声,然后,是碧心咬牙切齿的声音:“白凤……你……你好狠毒!我看错你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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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三章 活下去

个白虎队成员一愣,知道里面出了不小的祸事,两色,那个留着胡子茬的男人欺身上前,要将米迦勒推开。(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不想,米迦勒的双腿犹如吸在地上一般,纹丝不动,那留着胡子茬的男人这才知道,上了米迦勒的当了。什么害怕呀,这女子的功夫,只怕是深不可测。

正迟间,米迦勒一手扶住这留着胡子茬的男人的肩膀,另一手五指并拢,成手刀状,毫不留情地向那个男子的脖颈上斩落。男人来不及哼哼,就倒在了地上。

另一个男人见同伴被米迦勒轻易制伏,正想大叫,米迦勒欺身上前,一个肘击,结结实实地打在那个男人的咽喉处。那个男人双手握着脖子,痛苦地倒了下去,看来几分钟之内是能够消停了。

米迦勒静静站在门前,看着那两个手下败将,仔细聆听着门中的声音。听声音,似乎虽然碧心有几个护卫,但是这些护卫看来都没有什么能耐,多半都倒在了地上,这场打斗,还是白凤占了上风。那就不着急,因为这废楼究竟是碧心的地盘,白凤杀了碧心,多半还是得从这扇门出来。米迦勒暗暗得意,这一切实在是太顺利了。白凤从这扇门出来,得意洋洋地以为自己能够掌控世界的时候,自己就给他致命一击,嘿嘿,多么完美。

却忽然听到门中,白凤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笑声一开始很轻,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米迦勒心中冷哼一声,想着:这男人心胸太也狭窄了,不就是打败了一个强盗团伙的头目吗?就笑得如此得意,看来成不了大气。

然而,笑声渐渐的,由得意变得凄厉,米迦勒心中不由一凛,觉得情况似乎不太对头,这笑声,渐渐又由响变轻,慢慢的,竟然变成了呜咽。这呜咽之声如泣如诉,听上去悲戚苍凉至极。米迦勒瞟了一眼地上失去行动能力的两人,终于忍不住撞开了门。

只见小小的废屋中,四处都是鲜红的血迹,地上躺着四五个护卫,碧心也在其中,身上有着好几处刀伤,鲜血将他们的袍子染得通红。米迦勒不由皱了皱眉头,看来这白凤杀人的技巧不怎么样,要她米迦勒动手,绝对不会把尸体弄成这么一塌糊涂地样子。

一抬头,却看见了白凤。只见白凤蹲在墙角,一只手中拿着一柄长长的日本刀,另一只手,却早已被砍断。鲜血沿着刀刃和白凤的袖子,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发出“嗒”“嗒”地可怖声音。一时间,这竟然是房间内唯一的声响。米迦勒正在惑这白凤为何没有任何反应时,却发现他地双眼中,细细的流下两行血泪,看来是已经失明。与鲜血形成鲜明对比的,脸色却因为失血而变得惨白,甚是可怖。

米迦勒长长叹了口气,虽然这结局是米迦勒一直期待的,但是骤然看见地上躺着的尸体,和对面那双目失明的枭雄,还是不由地有些伤感。

许久许久。白凤开口。低沉地声音问:“谁?”

米迦勒深深吸了口气。轻声道:“我。”

瞎子地听力都分外灵敏。白凤立刻听出了米迦勒地声音。问道:“那个贵族小女孩?”声音有些发飘。不知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体力耗尽地缘故。

尽管白凤看不见。米迦勒还是郑重地微微点了点头。道:“是。”

白凤苦笑道:“你想杀了我。对吗?来吧。”

米迦勒心中一酸。想着这个人倒是一条汉子。却摇了摇头。道:“现在地你。我已不屑动手。再见。”

说完,转身就要走出去。

白凤听到米迦勒衣服摩擦的声音,脸上却忽然露出恐惧的表情,道:“杀了我吧,算我拜托你。”

米迦勒回头,看着白凤惨白的脸和凄然地表情,问:“为什么?”

白凤苦笑道:“变成这个样子,我还有希望活吗?”

米迦勒叹了口气,听出了白凤话中的话:死在你的手中,或许还能死的有点尊严。

“我拒绝。”米迦勒苦笑,吐出三个字。

白凤的脸上,一脸地绝望,惨白的脸色,似乎为苍白。

米迦勒转过身,缓缓向白凤走去,似乎丝毫没在意白凤手中那滴着血的锋利武士刀。白凤似乎感觉到米迦勒在向自己走来,脸上露出问地神色。米迦勒从自己身上抽出一根长长的缎带,平静地凝视着白凤,轻声道:“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你地。”

白凤因为大量失血,呼吸有些急促,语声苍凉地道:“那你,在这里干什么?”

米迦勒单腿跪下,将手中艳红色的缎带,轻轻系在白凤地断臂上方,用力抽紧。白凤手臂断口上的血渐渐止住了。白凤皱着眉头,有些呆了,许久,才道:“你……这是干什么?你以为,他们会让我活下去吗?”

米迦勒将手中的丝带用力打了个蝴蝶结,然后,用双手轻轻拍了拍白凤惨白的双颊,凝视着白凤再也无法看见东西的双眼,肃然道:“活下去。”

白凤苦笑,似乎在嘲笑对面的小女孩的不谙世事,却已经无力解释,自己即使不被安福杀掉,白虎队的人也不会放过他,这一残酷的事实。

米迦勒看到了白凤苦笑的眼神,却并不理睬,只是接着道:“奥丁殿下,和瓦格雷殿下,会创造一个弱者也能活下去的世界,所以你一定要活下去。”

白凤的身体,似乎有些微微的颤抖,忽然扬起了手中沾满鲜血的日本武士刀,道:“小姑娘,你不怕我突然杀了你?”

米迦勒放开白凤的脸,站起身,看着蹲在墙角的白凤,淡淡道:“因为我相信,死过一次的人,绝对不忍心再杀人。因为只有死过的人,才懂得生的可贵。



白凤长长吸了口气,虽然看不到米迦勒的容颜,但是他似乎能够想象到,眼前那身穿华丽绸缎衣服的贵族女孩,认真而坚定的眼神。

太有趣了,真是个奇怪的女孩啊。

“好的。”白凤微笑道,“如果那两个叫奥丁和瓦格雷的混蛋,没有创造一个让弱者也能活下去的世界,即使我已经双目失明,也要从天涯海角把你找出来,然后杀了你。”

米迦勒转过身,缓缓向门外走去。她知道,这个受伤失明的男子,已经不需要她任何的鼓励了。

“一言为定。”米迦勒背对着白凤,望着门外灰暗的天空,淡淡道。(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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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四章 交给你了

迦勒缓步走出废屋之外,扫视了一圈昏黑的天空下众人,扬了扬手,用懒洋洋的语气道:“散了吧,散了吧,没你们的事儿了,都散了吧。www.65txt.com”

白虎队成员和义军的人们同时面面相觑,不知道米迦勒所说的“没你们的事儿了”是什么意思。站在废屋前焦急等待的安福三两步抢上前去,质问道:“里面怎么样了?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米迦勒神秘地眨眨眼睛,走上前去,用双手握住安福粗壮的大手,用力摇了几摇,大声道:“恭喜恭喜你,白虎队和义军的新首领!”

安福不明就里地任由米迦勒要着他的手臂,脸上满是询问之色。

米迦勒微微一笑,道:“想知道怎么回事,你自己进去就知道了。”

此时,两名白虎队的成员立即欺身上前,拦在安福面前,道:“碧心大人有令,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擅入基地。”

米迦勒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脸怜悯之色地看着两人,道:“你们的碧心大人,他已经死了。”

两个白虎队的汉子似乎呆了一呆,其中一个应变快的连忙走上前,伸手要抓米迦勒的臂膀。米迦勒反应神速地一躲,那汉子抓了个空,跺了跺脚,忿忿地说:“是你杀了碧心大人,对不对?”

米迦勒伸出一支食指,轻轻摇动着,道:“我一个弱女子,怎么杀得了碧心大人?你们碧心大人武艺高强,何况还有好多个护卫在他身旁。”

白虎队的男人一愣,看向身边的同伴,身边的男人皱了皱眉,恨声道:“就算不是她杀的,也脱不了干系,别放她走了。”

说完。就要上前抓米迦勒地臂膀。他们两人哪是米迦勒地对手?米迦勒一跃离开他们地包围圈。跃上废屋二楼地平台。朝着两个男人笑嘻嘻地说:“你们群龙无首。还想着为那个碧心报仇不成?”

她不说这句话还好。这句话一说出来。一下子激怒了所有地白虎队成员。在义军成员地冷眼旁观中。白虎队成员叫骂地叫骂。跳脚地跳脚。弯弓地弯弓。搭箭地搭箭。纷纷喊着:“杀了这个小妖女。杀了她。为碧心报仇!”

米迦勒看着白虎队成员地气势。吐了吐舌头。自言自语道:“啊呀呀。玩笑开大了。”

此时。听到一个有些虚弱却十分清晰地声音道:“住手。碧心是我杀地。”众人一怔。循着声音望去。见一个断了一条手臂地白衣男子。虚弱地靠在废屋地门框边。双眼紧紧闭着。浑身上下都是血迹。看来甚是恐怖。

义军地骚动这次比白虎队地骚动更为厉害。饶是素有嫌隙。安福还是三两步抢上去。扶住那男人。大声问:“白凤!你还好吧!”

白凤虚弱地说:“还好。总算还活着。大哥……我完成任务了……”说完。眼前一黑。昏倒在了安福地怀中。安福强壮地大手揽着白凤虚弱地肩膀。虎目含泪。一副顶天立地地壮硕身躯。竟然止不住伤心地颤抖。

一时间,不论白虎队的众人,还是义军的众人,均噤声不语。

下定决心似地,安福猛地擦去脸颊上的泪,双手横抱起虚弱昏迷的白凤,大声道:“义军的弟兄们,我地义弟,白凤,把碧心除掉了!”

众人仍然是一脸惊愕,还没有回过神来。米迦勒却渐渐了解了,这安福与白凤的反目,似乎本就是阴谋中的一环。为了接近处心积虑除掉义军的白虎队首领,安福与白凤装作有所嫌隙,反目成仇,因此,白凤才能有理由与白虎队的首领谈判。然而,看来白虎队地上任首领红武还是比较有原则和警惕性的,因此,白凤就把目光瞄准了对首领之位一直虎视眈眈地碧心,协助碧心将红武除去,将碧心扶上了位,同时,也消除了碧心的戒心,两人这才有机会单独谈判,而白凤也有机会除掉碧心。

可惜,白凤还是没有料到,碧心会如此小家子气,在白凤自己两手空空单独前往地时候,碧心还是非要带上四个武艺高强的随从。因此,他虽然勉强杀掉了碧心,自己却也受了重伤。

安福横抱着碧心,屹立于天地间,又大声吼道:“我们义军,把白虎队首领除掉了!”

义军的成员像是这才回过神来,一齐发出了震天动地的欢呼声。米迦勒悄悄爬下天台,慢慢挪进马车,对着彼得颇为炫耀地说:“怎么样,我厉害吧?”

彼乎还在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愣神,见到米迦勒一脸兴奋的神气,才苦笑着说:“厉害,你怎么不厉害?”

一直在闭目养神的拉斯特,却忽然“扑哧”一声笑了。米迦勒望向拉斯特,不满地说:“你笑什么?”

拉斯特微微一笑,道:“我倒是没看出你厉害,却看出了我们的米迦勒,浑水摸鱼的本事甚是一流。”

米迦勒翘起鼻子,骄傲的说:“当然,当然,其实我根本没帮上任何忙,却和安福与白凤两位义军首领都结下了深厚的战斗友谊。现在他们不但不想杀我们了,而且还对我们颇为敬重。”

马车外,只见义军成员气势极盛,呼声震天。白虎队的成员群龙无首,多少有些灰溜溜。其中的一些,尴尬地站在旁边,冷眼旁观,另一些,索性已经悄悄地落跑了。

彼息道:“哪天,天底下再没有这兵荒马乱,该多好?”

米迦勒揉了揉鼻子,浅笑道:“兵荒马乱中,浑水摸鱼但求自保,太平盛世下,插科打诨笑看天下。”

彼得捂住嘴,嗤嗤地笑了,拉斯特则给了米迦勒一个欣赏的大笑:“好一个插科打诨笑看天下。”

米迦勒望向窗外,见三五个人紧张地给白凤疗伤,安福则在一边坐立不安。时不时回头望向马车的方向,像是想过来与三人叙别,但是又颇为犹豫。不知是因为放不下躺在地上昏迷着的白凤,还是仍然对米迦勒他们的贵族身份颇有芥蒂。

“走吧。”米迦勒放下窗帘,扬声对前方赶车的禁卫道。回过头,对彼得微微一笑,浅浅道:“这里没我们的事儿

彼得迟疑道:“不去向那个安福告个别吗?”

米迦勒微微一笑,道:“君子之交,淡淡如水。有缘自会再见,何须惜别?”

彼了点头,若有所思。拉斯特露出赞许的微笑,道:“米迦勒,你真地是那个人的女儿。”

米迦勒的脸上,不禁流露出悠然神往的表情。是地,统治这个世界的,那个最强大的魔女,是她地妈妈呢。

拉斯特神情也有些惊愕,似是没想到自己会提到这个人的名字。脸上,不由流露出有些苦涩的表情,若有所思。

背后,义军兴奋的喧嚣声,和拥护安福的振臂高呼声,渐渐远了。

****

魔法帝国皇帝郊外,瓦格雷和奥丁正打得激烈,背后,是在城外扎营的奥丁的大军,前方,则是怔怔地看着两人,一脸焦急的雪。

瓦格雷和奥丁地剑法,均以华丽见长,两人打斗的时候,长剑在两人周身,如流萤般的飞舞,流泻出道道橙色和蓝色的剑光,包围着两人灵动的身影。

雪一开始还在努力劝阻,可是渐渐的,只觉得看花了眼。太强了。这两个人,即使光论剑法,也实在太强了。这两个人在争斗间,天地都仿佛忘了呼吸,两把剑像是有神奇的吸引力,完全无法分离,又像是有神奇的排斥力,一下都没有相交。两人与其说在争斗,不如说在跳舞。两条修长俊朗地身影用两把流动着光影的长剑,共同演绎的华丽舞蹈。

终于,两人互相远离,瓦格雷单膝跪在地上,剑端深深插入土中,左手紧紧握着剑柄,青筋暴起。汗滴,从额角流下。

奥丁右手拄着剑,站立,风吹起了他的衣襟,在风中猎猎作响。

一时间,众人都屏住了呼吸,因为,没有人可以看出,这两人的胜负。

“呵呵……”忽然,从奥丁口中,迸发出笑声,他左手支着剑,右手抚着额头,仰着脸,笑了起来,笑得浑身颤抖,“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另一边,瓦格雷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双手撑在背后,仰面朝天,也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一时面面相觑,不明白两兄弟葫芦里卖地什么药。瓦格雷支撑着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奥丁松手,任他地剑跌在了地上,转过身。兄弟俩一步一步互相走近。

雪呆呆的望着两人,屏住了呼吸。虽然经过激烈地争斗,但是两人的身上,除了衣服和头发略有些凌乱之外,并没有半点伤痕。瓦格雷淡淡地抿着嘴唇,苍白的脸上挂着薄薄的汗珠,奥丁宽阔的胸膛微微起伏,唇边,却收起了笑意。

两人一步一步走近,雪深深吸了口气,捂住了自己的嘴唇。他们两人,会怎样?会接着打吗?还是,奥丁真的会把瓦格雷杀掉?

只见两人走到相距两米的时候,忽然顿住了脚步。

奥丁深沉的目光,凝视着瓦格雷,瓦格雷不羁的目光,也凝视着奥丁。

下一秒,两个男人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雪的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许久,奥丁拍了拍瓦格雷的肩膀,轻声道:“兄弟,这个帝国,拜托给你了。”

瓦格雷的脸上,掠过一丝愕然,挣脱奥丁的怀抱,双手用力握住奥丁的臂膀,切切问道:“为什么?”

奥丁的神情,却是毅然决然的严肃,就像是早已下定了决心。

瓦格雷焦急地道:“现在是国家生死存亡的关键时期。

恢复这个国家的秩序,为人民重新寻求生路,以及追回长老团和水晶,都需要我们的努力,我一个人,可忙不过来!”

奥丁抿着嘴唇,淡淡笑着摇了摇头,道:“你也知道,爸爸身体不好,经过这次折腾,原本的病又加重了。我想,在他的余生,陪着他。”

瓦格雷咬着牙,怒声道:“你!你就不顾这个国家,和这个国家的人民了吗!”

奥丁的嘴角,掠过一丝苦笑,接着,用充满希冀的目光凝视着瓦格雷。

“你可以的。”奥丁凝视着瓦格雷,淡淡道,“祭典那天,你的表现,已经充分证明了,你担得起这份责任。为兄,很是欣慰。”

说着,眼中,竟然闪动着泪光。

瓦格雷默然许久,忽然侧身,避开奥丁充满期待的柔和目光,轻声问:“哥哥,你是不愿同我争这帝王之位吗?”

奥丁不置可否地一笑,竟然并不否认,长叹一口气,道:“瓦格雷,你知道吗?从你小时候,我就知道,你胸中的志向,比你表现出来的,要远大的多。”

瓦格雷一怔,回过头,不解地望向奥丁。

奥丁微笑着,点了点头,道:“瓦格雷,不要让我失望。”

看着奥丁这温柔的笑颜,瓦格雷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再一次扑入奥丁的怀中,将脸埋在奥丁的颈侧。

“哥哥,从小,你就把最好的东西让给我。一直,都是这样……”瓦格雷的声音,轻轻的,透着哽咽。

奥丁拍着瓦格雷的背,轻笑着说:“傻瓜,我给你的并不是什么好东西。而是无穷无尽的麻烦呐……”

雪双眼含泪,凝望着这对兄弟,忽然露出了由衷的微笑。用双手擦了擦眼睛,用力地提起嘴角。不能哭,这一刻,不能哭。哭是对这对兄弟的亵渎,要微笑,要用最会心的微笑,将这对兄弟的深情,收入眼中。

奥丁拍了拍瓦格雷的肩膀,将他从怀中挖出,恢复了冷漠的表情,淡淡道:“那么,以后,我的部队就全部交给你了。对他们好一点。”

瓦格雷流着泪,重重地点头。

奥丁抿着坚毅的嘴角,却掩不住眼中的温和神色。

“保重。”奥丁丢下这句话,转过身,大踏步地向皇都方向走去。

遗下瓦格雷站在原地,左手支着剑,右手却揉着自己的眼睛,宽阔的肩膀不住地颤抖。哭得,像个小孩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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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五章 不轻松

格雷没料到奥丁会走的这么干脆,他抬起头的时候,经没有了奥丁的身影。(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苦笑着叹了口气,回转身,面对奥丁手下的数万骑兵,深吸一口气,大声喝道:“诸将听令!”

声如洪钟,乘着风远远的传入了每一个士兵的耳中。

“是!”每一个士兵齐声呼喝,数万将士的声音响彻云霄,直传到很远很远。

瓦格雷面露威严之色,扫视了一圈,望着每一个将士脸上恭敬肃穆的神色,大声命令道:

“从今日起,总共十二支军队分成两组,一军到四军负责皇都治安,一军二军负责单数日,三军四军负责双数日。五军到十二军负责皇都四周方圆五百公里公里治安巡逻,五百公里公里外,容后再说。遇叛军流寇,一律招降,再三劝告仍不愿归降的,押回皇都,交刑律司处理。降兵就地收编,降将报朝廷,赐予官职。五军负责北方,六军负责东北,七军负责东方,八军负责东南,九军负责南方,十军负责西南,十一军负责西方,十二军负责西北。各军之间遇到困难应相互协调,不得发生冲突,不得伤害普通百姓,违者按军法严惩!”

“是!”士兵们的齐声呼喝再次震动四野,展现着魔法帝国优良的军纪。

瓦格雷挥了挥手,道:“除一军二军负责维持皇都治安,其他军队就地解散,所有千夫长以上将领,明后两日到皇宫来报到,一军到六军时间为明天,七军到十二军时间为后天。解散吧。”

“是!”士兵们齐声答应后,一时间,鼓噪声和欢呼声响彻云霄。瓦格雷长长嘘了一口气,擦了擦额上的汗珠。第一次指挥数万人的大军,看来表现还不错。

雪静静走到瓦格雷的身后,将一件狐裘大氅披在了瓦格雷肩上。瓦格雷双手拉了拉衣领,冲雪微微一笑,道:“天气是有些冷了。



雪向瓦格雷露出甜甜地笑颜。道:“殿下。雪会好好照顾你地。”

瓦格雷茫然地望着天地间灰黄色地天空。不知在想着什么。风吹动着他额前地碎发。衣带也在风中轻扬着。

许久许久。他回转身。对雪淡淡说:“我们回宫吧。”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透。瓦格雷就起床了。看着外室中。雪甜睡地侧脸。不忍吵醒他。便自己穿上了衣服。洗了把脸。走到天台上。呼吸着新鲜地空气。奥丁地房间内。侍女相当地多。但是瓦格雷却始终坚持只让雪一个人侍候在身边。

稍稍在天台上走了几圈。瓦格雷即披上外衣。匆匆向议事厅走去。他要接待他今天地第一批来访者。

与瓦格雷会面地。是四名文臣。分别掌管着帝国地卫生、衣食供给、住宅建设与分配。以及治安。四人见到因为睡眠不足。面色有些苍白。下巴上还留着短短胡渣地瓦格雷。不禁一怔。彼此之间交换了几个眼色。在此之前。他们一直认为瓦格雷只是帝国地一个花瓶。养到成年就要继承祭司地职位。因此。应该并没有多少实际地军事和行政能力。即使瓦格雷在祭典当日地混乱场面中。表现出了优异地政治判断力、掌控混乱场面地出色应变能力和善于获取人心地强大特质。这些文臣们依然认为。这是出于人民对于身为皇子地瓦格雷地拥戴。和一丝丝侥幸。奥丁忽然带着老皇帝引退。将帝国实际地统治权交给瓦格雷。这让所有地文武大臣们都十分地震惊。忽然要面对这个执政风格和执政能力完全是未知地新领导者。文臣们全都惴惴不安。

然而,他们还没有来得及交换意见,就在天不亮的时候,被瓦格雷叫道皇宫议事厅集合。

瓦格雷注意到了他们地神色,却只是不动声色的向四位大臣问好。四位大臣这才想起,还未见礼,于是齐齐地单膝跪下,右手放在胸前,向瓦格雷施礼。瓦格雷不动声色地淡淡点了点头,请四位大臣起来,又请他们坐下,自己,则坐在议事厅一侧地中央。

虽然议事厅的四周,散布着许多舒适地座位,但是大臣们向皇帝汇报工作,一般是单膝跪地的姿势。即使是长谈,也往往必须恭敬地低头侍立在老皇帝或者奥丁面前,直到谈话结束。因此,他们这竟是第一次,屁股沾上议事厅地座位。

四人对新任统治者的平易近人感到微微震惊的同时,也对瓦格雷流露出微微的轻蔑神情。四人心中都存着同一心思,觉得这个二皇子还嫩着,不知道以威服人。

他们的神情瓦格雷自然全都看在眼里,却并不在意似的,一一扫视了一边四位大臣的脸庞,对管理住宅建设与分配的大臣说:“你先简要介绍一下,我国住宅的建设和分配情况,可以吗?”

那位大臣见瓦格雷问话的态度颇有礼貌,不禁在心中起了懈怠之心,敷衍道:“目前我国住宅的数量完全可以保证需求。”

瓦格雷点了点头,追问道:“那住宿的条件如何?”

那位大臣继续敷衍:“住宿的条件不用瓦格雷皇子担心,居民基本生存条件完全可以得到满足。”

瓦格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再理睬这位大臣,转而将目光对准负责治安的大臣,问道:“现在民心怎么样?”

那位负责治安的大臣何尝不知道现在到处一团糟,然而那位住宅大臣把好话说在了前头,他如果实话实说,不是等着挨批,挨罚吗?看到瓦格雷轻轻松松地将住宅建设大臣放过,于是顺着住宅建设大臣的思路回答道:“民心尚属稳定。”

瓦格雷依然是用赞许的目光看着那位治安大臣,赞赏地点了点头,道:“没有重大的刑事案件发生?没有群众聚众闹事?”

治安大臣点点头,道:“即使偶尔有些小小的闹事,也基本属于可以控制的范围。”

瓦格雷点头,又将目光转向负责卫生的大臣,问道:“现在帝国疾病的发病率怎么样?医疗资源还够用吗?”

那大臣想着法不责众,于是学着前两个大臣一

:“疾病发病率还可以控制,瘟疫也没有大量流行,很充足……”

瓦格雷又把目光转向衣食供给大臣,问道:“最重要地,衣食呢?”

那衣食攻击大臣看到另外三名大臣都将瓦格雷轻易蒙混过去,也想随意敷衍。可是,看向瓦格雷晶亮的双眼,不知为何,心底一个激灵。

这个小皇子,真的如大家想象的这么傻吗?于是,他嗫嚅了几下嘴唇,竟然没有作声。

瓦格雷微笑着望向那位大臣,问道:“为何不回答?”

那位大臣想着,不回答也不好,于是打了个马虎眼:“情况稍微有些糟糕,但是还能控制。”

瓦格雷追问:“糟糕到什么程度?”

那位大臣的额上,一滴冷汗流下,舌头有些打结地说:“目前基本上能够满足需求,但是存货不多了……”

“存货不多是什么意思?能够保证多久的供给?”

“半……半年……吧。”大臣有些张口结舌。

瓦格雷长长吐出一口气,面带笑容地道:“很好啊,看来全国情况一切正常,那我们也不用太担心啦。”

四名大臣见瓦格雷笑了,也陪在一边,露出了讨好的笑容,心中却暗暗嘲笑着,这个皇子竟然这么好骗。

瓦格雷微笑着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忽然,长长叹了口气。

四名大臣面面相觑,不知道瓦格雷这个动作代表着什么意思。一丝不安,掠过四人地心田。

瓦格雷忽然睁开了眼睛,挺直脊背,两眼晶亮地扫视了一圈四位大臣。脸上的笑容忽然冻结,转变成怒视。

“你们当我是傻瓜吗?”一声断喝回荡在小小的议事厅中,也重重敲击在四名大臣地心田之上。四人不约而同地惭愧低头,用手帕擦拭着额上的汗珠。

瓦格雷皱着眉头,扫视着四人,脸上的神情不怒自威。

“也许本来如你们所说地,如果好好控制的话,我们的粮食储备却是还能有半年。但是现在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你们当我不知道吗?反叛地旗帜在四处飘扬,各地的粮仓遭到抢劫,大多数都已经失陷,四处火拼不断,有限的医疗资源被拼斗中造成的伤亡人员完全占据,导致真正生病的人得不到救治。瘟疫也在各地渐渐流行起来。居民常常被从住宅中赶出,那些叛军们将居民的住宅占为己有,作为基地和指挥所,导致街上地流民大量增加。你们以为,这些情况我完全不知道吗?”

四个人的头死死地低着,不敢说一句话。瓦格雷冷冷地声音,继续在议事厅回荡着,将议事厅中的温度降到了接近冰点:“这一切,都是谁造成地?你们不是直接造成这一切的人,然而你们看着这个世界变得这样混乱,做出过自己地努力吗?”

四个大臣这才知道,瓦格雷动了真怒。只听“噗通”“噗通”几响,他们一一跪在了瓦格雷的面前。

瓦格雷从自己的座位上奋而站起,俯视着这四个跪拜在地上的庸臣,在四人面前急急地来回踱了几圈方步,终于长叹一声道:“都起来吧。”

这四人却是一个都不敢站起来,只是那样直挺挺地跪着,脸色铁青,嘴唇颤抖,害怕到了极点。

瓦格雷叹了口气,皱眉道:“还要我扶你们起来吗!”

四人这才慢慢吞吞站了起来,却再也不敢坐下,只是站在瓦格雷面前,低着头,不发一言。

瓦格雷注视着四人,眉眼间,是深深的伤痛。他在四人面前负手而立,切切道:“你们知道吗?这个国家的生死存亡,就全靠你们了。你们只有动用手中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才有可能帮助这个国家度过难关,知道吗?”

瓦格雷眼眉柔和,言辞恳切,四名大臣的心中不由的都是一软。然而这四个大臣也是老油条了,瓦格雷倒也没指望这几句战前动员能感动他们。他话锋一变,又恢复了冷酷的面容,淡淡道:“你们若是不愿全力助我恢复这个国家的秩序,那也没有问题。”

四名大臣低着头,等待瓦格雷发难。软的之后,看来就是硬的。

瓦格雷首先走到治安大臣面前,道:“你有两个女儿,甚是疼爱,对吧?”

那治安大臣点了点头,眼中透出恐惧之色。

瓦格雷又缓缓踱到住宅建设与分配大臣面前,温言道:“听说你很爱你的妻子,虽然她不能生育,一直没有为你添上一儿半女,你却并没有纳妾,对吗?”

住宅建设与分配大臣点了点头,用满是恳求的颜色望向瓦格雷。

瓦格雷毫不理睬,又走到衣食供给大臣面前,微微一笑,柔声道:“你是个孝子,虽然尚未娶妻,但是对自己的母亲一直十分孝顺,是吗?”

那衣食供给大臣抬起头,横眉冷对瓦格雷微笑的脸庞,怒声道:“是又怎么样?你准备拿我的母亲要挟我吗?你的良心何在?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你在人民面前,还有半分威信?”

瓦格雷静静等他说完,微微点了点头,又踱到卫生大臣面前,面色忽然一冷,道:“你上无父母,下无子女,妻子虽然是有的,但是已经分居多年。”

那卫生大臣陪着一个谄媚的笑脸,讨好地点着头。

瓦格雷话锋一转,道:“但是,你却在别院养了四个小妾,这四个小妾都是从加尔巴迪安的妓院买来的一等一漂亮的人物,你简直把她们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是与不是?”

那卫生大臣的脸色一变,露出哀求的神色。

瓦格雷将口凑向卫生大臣的耳边,轻声道:“可惜加尔巴迪安的妓院,从小会给妓女们服食药物,她们是永远不可能生育子女的。你不想绝后的话,就别沉溺于美色之中了。”

卫生大臣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冷汗从额头上滚滚而下,尴尬地站着,手足无措。(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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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六章 大计划

格雷背着双手,站在四人面前,板着脸扫视了一遍同的四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www.65txt.com四名大臣面面相觑,不知道瓦格雷在笑点啥。

瓦格雷拍了拍离他最近的卫生大臣的肩膀,笑了笑道:“别担心,别担心,各位的长辈、眷属、子女,我已经将他们接入皇宫,在最好的房间内,接受最好的照顾和最严密的保护。你们随时可以去看他们。我要请各位帮忙整治这个国家,当然要先解除各位的后顾之忧咯。”

照顾和保护,说的倒很好听,现在外面一片兵荒马乱,皇宫中倒也确实是一片安全之地。但是四个大臣对瓦格雷亲切微笑后的险恶用心,心知肚明。这下,自己就必须对瓦格雷绝对服从。如果阳奉阴违,趁机捞点好处,动动手脚,那么自己的妻儿亲人,就是瓦格雷的人质。

厉害,这个新的统治者,真厉害!

说完,瓦格雷忽然收敛起笑容,道:“我现在有个大计划,要各位的协助。”

大计划?四名大臣不明就里地望向瓦格雷。按照一般的执政理念,对这样一个乱世,应该先稳定人心,慢慢推行改革与治理,这样才能将乱慢慢稳定,民心慢慢归附。在这个时候执行什么劳民伤财的大计划,显然是不合理的,这是连不懂政治的平民都可以想见的简单道理。然而,瓦格雷却忽然提出要实行什么大计划。四位大臣不由面露怀疑之色,不知道瓦格雷下一步是要下的什么棋子。

瓦格雷顿了顿声,道:“魔法帝国数百年的历史,相信各位都比我了解,各位想必也知道,当初魔法帝国为何整个移入地下的原因吧。”

卫生大臣抢先说道:“因为启动和维持魔法水晶需要庞大的能量,因此我们魔法帝国全部移入地下,而地上地所有的太阳能、风能、潮汐能等等全部被收集,作为开启水晶的能量。”

瓦格雷赞许地点了点头,道:“现在水晶不存在了,我们魔法帝国地原动力也根本地失去了。国库中的存粮,可能也维持不了几天了。在这样地情况下,我们依然留守在这地下城的意义,也已经丧失殆尽。”

四位大臣都点头称是,等待着瓦格雷的下文。

瓦格雷瞪着眼睛。用无比严肃认真地神情对四位大臣说道:“我地大计划。就是全体魔法帝国人民移民地上!”

移民地上!

四位大臣忽然齐刷刷跪在瓦格雷面前。齐声大呼道:“殿下。不可啊!”

瓦格雷坐在软椅上。一双长腿交叉。十指在胸前相握。问道:“为什么?”

四位大臣依然跪在瓦格雷面前。却忽然不做声了。他们都是垂垂老矣地老者。在他们看来。现在魔法帝国地情况已经够他们焦头烂额了。移民地上。这种疯狂地计划。不论对魔法帝国。还是对他们。似乎都太大胆了些。执行地好。因为乱世是在他们这一代而起。也不见得会流芳百世。但是如果执行地不好。则必是遗臭万年之举。

见四个大臣跪在地上不做声。瓦格雷坐直了身子。皱眉喝道:“我要听你们地理由!”

四个大臣却仍然跪在地上不语。反对是必须反对,但是此时说出理由,不论这理由合理不合理,这位新上司却是得罪定了。

瓦格雷扫视了一圈四位大臣,有些愠怒地道:“一个一个说,从左到右!”

跪在最左边地卫生大臣深深低下头去。瓦格雷瞪视着他,喝道:“跪着干嘛?站起来,坐下,说话。”

卫生大臣无奈地站起,走到自己的座位边,战战兢兢地坐下。冷汗从他的额头上渗了出来。和这个新任统治者开会,虽说有座位可以坐,却是半点都不轻松啊。

深深吸了口气,卫生大臣终于结结巴巴地说:“数百年来,魔法帝国的子民一直生活在地下,经过数十代的演化,他们地体质还能否适应地面上的风吹、日晒、雨淋,这都是十分需要考证的现实问题。特别是日晒,魔法帝国地大部分子民的皮肤,对于紫外线几乎没有抵抗力,这一点如何克服,我们都必须好好考虑……”

卫生大臣偷偷看了一眼瓦格雷地面孔,只见清晨的日光在瓦格雷地脸上印上了明暗不定的光影,无法察觉到他的真实想法。那张脸,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总之就是面无表情。于是心里颇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己这个回答,有没有得罪瓦格雷。

瓦格雷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那么下一个。”

衣食供给的大臣战战兢兢地站出来,道:“现在剩下的食物,本就维持不了几天了,还要劳民伤财的搞移民,我恐怕……”

住宅建设与分配大臣不等瓦格雷提点,立马接上去说:“是啊是啊,如何在短时间内建造够那么多居民居住的房屋啊!”

治安大臣则摇头道:“而且,建立新的治安秩序,恐怕也需要相当长的时间。”

瓦格雷听完这四位大臣的唠叨,用修长的手指拧了拧睡眠不足的睛明穴,叹道:“你们说的,都对。”

四位大臣同时松了一口气,他们就怕说了这些道理之后,瓦格雷朝他们发飙。

“那么照你们的想法,现在应该怎么办呢?”瓦格雷望着四位大臣,淡淡道。

四位城府极深的大臣,心中都是一阵窃喜,却不敢在脸上流露出任何欣喜的表情。望向瓦格雷的眼神,甚至十分的忧郁。

衣食供给大臣开口道:“依我看,为今之计,只有尽量节约能源,稳定民心,在两三个月内将魔法水晶找回来,才能恢复魔法帝国的日常秩序。”

这也正是大臣们目前采取的措施。

“还有多久?”瓦格雷忽然问。

衣食供给大臣一怔,问的目光望向瓦格雷。瓦格雷盯着衣食供给大臣浑浊的双眼,皱眉道:“你知道我说什么。”

衣食供给大臣用手帕擦了擦额头上地汗水。刚才他对瓦格雷打保票说,衣食还够维持半年,此时只好继续硬撑着:“半年……”

格雷只是凝视着这位大臣,脸上没有表情,只是淡淡实话。”

那位大臣额头上汗珠滚滚而下,许久,终于结结巴巴地说:“瓦格雷殿下,长老团带走水晶的时候,国库中就甚为空虚,这样的突发状况,我……”

瓦格雷打断他地话,凝视着他,道:“我只问,还有多久。”

那位大臣颤颤巍巍地噤了声,许久后,终于开口道:“三……三个月。”

瓦格雷苍白英俊的脸上,终于闪出一丝怒容,语气依旧是淡淡地,但是这清淡中,却透出一丝冷峻:“说实话!”

那位大臣低着头,一眼都不敢看向瓦格雷。他浑身抖得像筛糠似的,汗湿重衣。忽然,他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立即双膝一软跪倒,扑倒在地。另外三位大臣也深深低下了头,不敢看瓦格雷清亮的双眸。

瓦格雷长长叹息道:“你们不必怕我,事已至此,我们只是在商量对策。”接着,又对跪在地上的衣食供给大臣温言道:“快起来吧。”

衣食供给大臣却匍匐在地上,始终不敢抬头。颤抖的声音从他口中缓缓吐出:“各地强盗土匪抢劫民粮、饿琈遍地、官仓只有开仓放粮。目前地粮食库存,大概仅供维持一个月左右!”

瓦格雷长叹一声,双眼中流露出悲悯的神色,道:“按照你们说的,采取保守政策,一方面安抚民心,一方面努力追回水晶,是吗?”

那四位大臣低头不语,既不敢肯定,又不敢否定。

瓦格雷眉眼间,一股说不出的悲伤神色,感染着议事厅内的气氛。他凝视着自己苍白修长的手指,放低了声音,道:“你们知道吗?长老团消失地时候,我的力量,也忽然从我的指尖消失了。原本,皇家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利用水晶的力量,制造强大地魔法。你们以为,现在的我,打得过他们吗?”

瓦格雷的声音很低,很沉,似乎透着深深地痛心。四位大臣一时间,也像是被这沉重的气氛所渲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瓦格雷沉着声音继续说:“照你们说地,采取保守政策,那么,一个月后,却要怎么办?”

说完,他扫视了一圈四位大臣。四位大臣却都深深低着头,完全不敢接触他的视线。

他顿了顿,又接着道:“我们现在首要地任务,是追回水晶吗?是确保武力、防止来自加尔巴迪安的威胁吗?是诛杀长老团的叛徒?还是努力保住我们的统治地位?”

四位大臣依然不语,在他们心中,这四件,都是十分重要的事情,但是,却似乎又分不出主次。

瓦格雷长长叹了口气,道:“都错了!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让我们的人民,能够活下去!”

这句话掷地有声,如鼓槌一般,深深敲击在四位大臣的心上。是的,这四人,并不是昏庸无能的大臣,更不是**贪婪的大臣,从执政能力和廉洁清政而言,他们都可以算是合格水平以上。然而,一直以来,他们都有着太多的杂念,对他们来说,似乎如何保证国家的安全,保证皇家的统治地位,保证自己的官位、爵位和权威,才是最最首要的事情。在魔法帝国,人民一向是最最不被重视的一种资源。为了为水晶增添力量,魔法帝国历来,甚至规定平民必须在三十岁的时候赴死,成为水晶的食粮。

然而,一直以来,这种想法都错了。或者,至少在现在这个时候是错的。最基本的,也是最首要的,要让百姓能够撑过这个难关,撑过这一个月,活下去!要不然,哪来的官位,哪来的爵位,哪来的荣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没有民,何来君?

这个最简单的道理,为什么就一直没有人想到呢?

“我们的人民饿死了,我们又靠什么活下去?我们的心中,能安宁吗?你们的这里,不疼吗?”瓦格雷说到这里,用力地敲击着自己的胸口。眼眶,却有些红了。那四位大臣的头越来越低,谁都不敢看瓦格雷一眼。

许久,瓦格雷缓缓站了起来,慢慢走到窗前,凝视着晨曦。现在,只有这个皇宫,还能看到晨曦和黄昏,魔法帝国的其他地区,为了节约能源,昼夜都是一片黑暗。

瓦格雷双手用力撑在窗台上,呐呐道:“你们先回去吧。我的话,希望你们好好想一想。明天晚上晚饭后,再到皇宫来见我。”

四位大臣擦拭着额上的冷汗。虽然这是他们第一次在议事厅中被赐座,这次会议,却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艰难。

从威逼到利诱,从晓之以理到动之以情。这位小皇子,还真是厉害的紧。虽然他没有奥丁高大威武,但是与作风刚硬的奥丁不同,与瓦格雷交流,真的是必须步步留心。

可是,却又感觉不到瓦格雷是在欺骗他们,利用他们。似乎瓦格雷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出自真心。这才是瓦格雷最最可怕的地方。

四位大臣浑身无力地走出了议事厅,走在回卧室的路上,慢慢地琢磨着。瓦格雷说的提议,真的可行吗?全体移民地上,这个提议实在太大胆了点,可是,真的有无法扫除的障碍吗?如果不移民地上,魔法帝国的全体人民,还有别的生路吗?

一时间,脑子里浑浑噩噩的,全是瓦格雷充满着悲悯的声音。

瓦格雷在议事厅中缓缓走了两圈,活动了一下手脚,一名侍卫进来,躬身道:“参见殿下!一到六军的千夫长,共二十六人,求见。”

瓦格雷忙道:“宣他们进来。”

那名侍卫背后,忽然闪进了雪纤细的身影:“殿下,您不用早膳吗?天不亮就起床,您的身体支持得住吗?”

瓦格雷摇了摇头,看了深深低着头的雪一眼,低声叹道:“我吃不下……”

说完,转身对那名侍卫说:“还不快传千夫长们?”

侍卫连忙躬身答道:“是,殿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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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七章 一定要长寿哦

整一天,从天不亮到深夜,瓦格雷几乎没有离开过。www.65txt.com雪静静地站在瓦格雷身后,也站了整整一天。对瓦格雷用早餐、午餐、晚餐的建议一一被驳回后,雪只能毫无意义地在瓦格雷身后站着,一直到夜深风寒。

深夜,瓦格雷终于让最后一批觐见的千夫长离去,疲惫地掩上了手头的卷宗。他的扶手椅一侧的矮机上,堆放着小山一般的卷宗,从生活、教育、宗教、文化到军事政治,几乎包含了所有关于魔法帝国的一切。瓦格雷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揉了揉鼻端的睛明穴,这才终于注意到了雪侍立在一旁的淡薄身影。

“不容乐观啊……”瓦格雷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喃喃地说,像是在向雪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拼命工作的理由,更像是叹息的自言自语。

雪取过一件质地轻柔暖和的丝绵长袍,披在瓦格雷的背后,小心翼翼地再次提醒:“殿下,晚膳……”

瓦格雷长叹一声,点了点头,道:“走吧。”

雪跟随在瓦格雷背后,两人快步向瓦格雷的寝宫走去。瓦格雷的脚步迈得很大,频率也很高。雪望着瓦格雷形色匆匆的高大背影,忽然隐隐觉得要跟上瓦格雷的脚步稍稍有一些吃力。

此时,已是后半夜,寝宫内却灯火通明。瓦格雷没有回来,他的侍女们丝毫不敢懈怠,尽管一脸的疲惫,却依然庄严肃穆地侍立在寝宫之中。

瓦格雷扬手挥退了侍女们,由雪服侍着沐浴更衣后,双手捧着热咖啡,将穿着丝质睡袍的身体深深埋入了沙发。

雪将御膳房特意为瓦格雷赶制的晚膳推到瓦格雷面前,将热腾腾的汤、新鲜的色拉、一块烤制得七分熟的牛排、一盘鲜嫩的大牡、一大盘法式烤蜗牛、一叠不知道什么品种地鱼子酱、一小碗炖得香喷喷的燕窝和两块金黄香脆的面包一一端到了瓦格雷身边的矮几之上。

瓦格雷呆呆凝视着雪忙碌的身影,忽然拧紧了两道剑眉,摇着头轻声道:“雪,我现在没胃口……想着现在魔法帝国百姓不知道有多少人食不果腹,我就没有胃口。”

雪身形一滞。却并没有停下手上地动作。直到将餐点一一布置好。给瓦格雷地脖子上围上餐巾。无视瓦格雷地苦笑。将刀叉塞进他地双手。才用稍微有点严厉地声音说:“殿下。您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瓦格雷苦笑着用叉子叉起一小块面包放入口中。却微微摇了摇头。稍稍嚼了嚼之后咽下。他用餐巾稍微擦拭了嘴角。回头望向在自己身边站得笔直地雪。忽然露出了一个温柔地笑容:“你也辛苦了一天了。坐吧。”说完。指了指身侧地沙发。

雪深深低下了头。轻声道:“不敢……”

瓦格雷微微扬起眉毛。道:“只有我们两人。你跟我客气什么。快坐下!”

雪这才低眉敛目地走到瓦格雷对面。有些拘谨地坐下。

“对不起。你也饿了一天吧……”瓦格雷看着雪淡淡地眉眼。忽然若有所思地说。

雪有些惶恐地深深埋下头去,不再说话。

瓦格雷将那盘牡推到雪面前,道:“我也吃不下这么多,一起吃吧。”

雪慌忙摇头,将头埋得更深,活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清爽的黑色直发随着他地摇头,在脸颊的两侧晃动着。

瓦格雷忽然笑了,身子前倾,伸长了手臂,调皮地用右手食指和拇指,抓住了雪不断晃动的发稍。如丝般柔滑的发梢仅仅在瓦格雷的手中停留了半秒,就从瓦格雷的指尖滑开了。雪的身体一震,低着头,将双手埋在身前,一动也不敢动了。瓦格雷微微有些愣神,无意识地用手指碰触了自己地鼻尖,立刻,丝丝缕缕的清香从指间沁入心田,瓦格雷的心中,忽然荡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望着雪坐在自己对面,有些瑟缩的小小身影,瓦格雷一时间,有一些失神。

时光在雪地微颤和瓦格雷恍惚中悄悄溜过,忽然,寝宫大厅内的古老挂钟,轻轻地“当”了一声,显示着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

瓦格雷忽然回过神来,若有所思地看了深深低头地雪一眼,自嘲地牵起嘴角,叹道:“雪啊,如果你是个女孩子,说不定我会把持不住……”

雪纤弱的肩膀颤抖了一下,扬起通红地小脸,凝视着瓦格雷微微张开的膝盖,却怎么也不敢再往上看去。瓦格雷注意到雪地拘谨,一边将一块已经有些冷掉的牛排送入口中,一边笑了,然而,笑容却渐渐凝固在瓦格雷的脸上,因为瓦格雷注意到,雪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忽然紧紧握成了拳,雪白的指节兀自颤抖着。白色的裤子上,忽然有了两三个圆圆的灰色斑点。

瓦格雷有些诧异地抬头,望向雪的面孔,却见雪紧紧闭着眼睛,泪水顺着雪形状姣好的面颊滑下,在雪的下巴上凝聚,然后一滴一滴地向雪的裤子滴落。

瓦格雷不由伸出手去,轻轻拭去了雪脸上的泪痕,柔声问道:“怎么了?”

雪用雪白的手狼狈地擦了擦眼泪,狠狠摇了摇头,在嘴角挤出一个笑容,忽然跪在了瓦格雷面前。

瓦格雷俯视着雪苍白中透着红晕的脸庞,歪了歪头,问:“这是干什么?”

雪扬起泪光盈盈的小脸,用力挤出一个微笑,望着瓦格雷,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殿下,您要长寿哦!”

瓦格雷扬了扬眉毛,不解地望着雪。

雪膝行了两步上前,将纤细的双手交叠在瓦格雷放在膝上的右掌上,颤抖着声音重复道:“殿下,请您,一定要长寿哦!”

瓦格雷怔了许久,终于咧嘴笑了。将手放在雪的头上,用力揉乱了雪的短发。

“傻瓜。”瓦格雷的口中喃喃道,抬起眼睛,望向落地窗外深黑的夜色。他忽然,很想和雪再一起看看,那种叫做流星的,转瞬即逝的光芒。

第二天清

还没有亮,瓦格雷就起身了。在雪地服侍下,匆匆后,立刻前往议事厅,继续翻越卷宗,等候七到十二军的千夫长们的来临。千夫长们如期而至,瓦格雷从早到晚,一一了解了士兵们的训练和生活情况,不愿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等到千夫长们终于舒了一口气,得以返回军营,又已是夜深。

瓦格雷揉了揉疲惫的肩膀,回头望向在自己身后认真地站了一天地雪,说:“你先去休息吧。”

雪咬着牙,摇了摇头,双眸如宝石般深不见底,直视着瓦格雷,认真地说:“殿下,您不休息,雪也不休息。”

瓦格雷了然地点了点头,也不勉强。揉了揉挺直了一天的腰,向椅子中深深陷去。雪适时地递过一杯喷香的爱尔兰咖啡。瓦格雷抿了一口咖啡,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议事厅门口的传令官晴朗的声音传了进来:“卫生大臣、衣食供给大臣、住宅建设与分配大臣、治安大臣觐见!”

瓦格雷微微叹了口气,重新挺直了腰杆,正襟危坐,大声道:“请他们进来。”

“是!”随着传令官的回答,四名大臣低着头匆匆走进议事厅。经过了昨天惊心动魄地会议,他们不敢再在瓦格雷面前摆出倨傲的眼神,欺骗这位新上位的实权派。此刻,四个人全都低眉顺目,手中抱着一大叠的文本资料,前来听候瓦格雷的垂询。

瓦格雷请四人提出了具体地移民计划书之后,针对这四份计划书不尽之处一一详细询问,问得四名大臣满头满脸的冷汗。

等到瓦格雷会见完了这四名大臣之后,天空又已发白,短暂的休息之后,瓦格雷又会见了发展规划大臣和人口大臣,就移民计划的实际执行方面与两人做了探讨。

整整一个星期,瓦格雷就在寝宫和议事厅之间往返,而帝国的重臣们也前所未有地频繁出入皇宫。这一个星期中,雪每日的睡眠时间,也直接下降到两三个小时。跟在瓦格雷频率有些过快的脚步后,雪悄悄揉着自己因为睡眠不足而隐隐作疼地头,一边心疼着瓦格雷的身体。

那日下午,瓦格雷好不容易放走了大臣们,将自己埋在议事厅的椅子里小憩。

午后的天空色彩明快而柔和,透过轻薄的丝质窗帘,淡淡地撒入议事厅中,与议事厅顶上时时燃烧着地枝形吊灯温暖的橘黄色光芒互相融合着,撒到了瓦格雷和雪地眼眉上。

雪的双手轻柔地在瓦格雷地肩膀上揉捏着,试图减少他的疲劳感。瓦格雷舒服地叹了口气,微微睁开眼睛,轻声说:“雪,坐到我身边。”

雪连忙摇头,也不管背对着他地瓦格雷看得到看不到,因为紧张而有些舌头打结:“不……不敢。”

瓦格雷微微皱眉,轻声道:“雪,我很累,听话……”

他与大臣们开会的时候,声音是威严而神采奕奕的,即使夜晚只睡两三个小时,即使眼睛有些红,眼圈有些深,他永远挺直着他的腰背,发出洪亮的呼喝声。

只有在与雪两人独处的时候,他才会将自己深深埋入沙发,疲惫地发出叹息声。

雪心疼地看着瓦格雷,小心翼翼地绕到一侧,侧转身坐了下来。虽说这几天,他也觉得十分的疲劳,但是却不敢在自己的主人面前舒适地坐下。虽说瓦格雷从来不会责怪他什么,但是他一直以来,雪都对这位主人有着超出必要之外的敬重。因为,对一直是个平民的他来说,能够伺候瓦格雷这样高阶级的贵族,是比做梦更加不可思议的恩遇。可能,雪一直以来谨守本分,从不逾越半分,也是瓦格雷对他越来越信任与依赖的原因之一吧。

雪在瓦格雷身边拘谨地坐着,屁股只沾了椅子的边,双手放在膝上,身体挺得笔直。

瓦格雷微微点头,随即又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就发出了轻微而均匀的鼾声。

雪悄悄侧过头,凝视着瓦格雷略显疲惫的容颜。这是一张多么英俊的脸?在人生的前二十年,几乎没有遇到过什么大的沧桑,为自己喜欢的女人的死,也能意志消沉,离家出走。可是现在,他的肩上突然担起了巨大的责任,这责任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年轻俊俏的脸,也多了几分沧桑。

瓦格雷在睡梦中啧了啧嘴,侧过头,没有睁开眼睛,却忽然一把抓住雪纤细的手臂,用力往后一扯。雪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瓦格雷扯得靠在了沙发上。雪一惊,忙想起身,他怎么可以在主人面前舒适地靠在沙发上呢?

瓦格雷却依然是闭着眼睛,用有些沙哑的声音,低沉地说:“别动。”

雪的身体就这样僵硬地靠在了沙发上,下一秒,瓦格雷沉重而火热的身躯的重量,完全压在了雪的身体上,脸埋在雪莹白纤细的脖子边,嗅着雪的头发的味道。

雪紧张地身体微颤,意识直接空白了两秒钟。

瓦格雷将声音压在喉咙里,低沉而模糊地说:“雪……你好香……”

雪的脸唰地红了。从莹白如玉的耳根,一直红到了修长的颈侧。他紧张得浑身微颤,心头像有一头小鹿一般乱撞。口中不禁轻声唤道:“瓦……瓦格雷殿下……”

瓦格雷冰冷湿润的唇不经意间触到了雪的锁骨,雪的浑身立即起了一阵战栗。触电般的感觉从颈侧顺着他的锁骨,直窜到他的小腹,他努力克制着自己喉中的呻吟声,长长吐出一口气。

瓦格雷将嘴唇贴在雪的锁骨上,轻声说:“别说话……”瓦格雷的嘴唇的每一次蠕动,都让雪浑身犹如过电一般战栗,尽管努力克制着,呼吸已经开始紊乱地微颤着。

自己一直以来,最崇拜、尊敬和仰慕的瓦格雷殿下,会就此要了自己的身子吗?雪的脸色绯红,开始心猿意马。(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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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八章 久别重逢

魔法帝国,由于老祖宗遗留下来的不准平民男女随配的奇怪制度,导致在平民男女中,同性之爱相当普遍。www.65txt.com雪也曾经爱上过自己的同居人兼老师,一个年近三十的历史系教授。因此,在贵族中,饲养男宠也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瓦格雷的鼻息喷在雪的颈侧,让他洁白光滑的皮肤上泛起了一小片绯红的小疙瘩,同时,一阵麻痒从颈侧慢慢传递到雪的全身,让雪突然之间就浑身无力起来,全身懒洋洋地瘫倒在沙发上,任瓦格雷将头埋在他的颈边,除了心脏扑扑乱跳之外,全身完全无法动弹了。

瓦格雷的头在雪的颈侧轻轻来回移动,清爽的黑色发丝蹭在雪的皮肤上,让雪感到又麻又痒。为了尽力克制住发出呻吟声的冲动,雪用力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雪柔软丰盈的嘴唇在贝齿的紧咬下变得煞白,双眼越来越湿润,那盈满的泪水简直快要滴落下来。他的全身都不自觉地微颤起来,双手紧紧抓住了腿上质地柔软的裤腿,那十根春葱般的纤细手指,也随着雪紊乱而急促的呼吸难耐地蠕动着。

紧张中,忽然有了一丝隐隐的期待。瓦格雷,一直是雪最最仰慕的对象,如果他真的会对自己宠幸,哪怕他只是用自己来发泄,或者哪怕只是对自己有着半点的情意,那也是如梦一般的快乐。雪要的不多,瓦格雷殿下,只要雪能对你有半点用处,就满足了。

静默,长久的静默。

瓦格雷将唇贴在雪地颈侧,保持着那个姿势,却没有下一步动作了。雪等待得越来越心痒难耐,不由轻轻呼唤:“瓦格雷殿下?”

却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了轻轻的鼾声。瓦格雷,竟是靠在雪的身上睡着了。瞬间,雪一下子瘫软在沙发上,觉得浑身都泄了力气。自嘲地牵起嘴角,暗暗责怪着自己的胡思乱想。原来,瓦格雷殿下只是想将自己当做人肉抱枕。也好,如果瓦格雷殿下能因此睡得舒服一点,那就是雪的荣幸了。

这样想着,雪悄悄撇下视线,打量着瓦格雷明显纤瘦了的手指,以及手指上因为过于纤瘦而暴起的青筋,心疼地叹了口气。最近他太累了,而这样的疲劳,却不知道要持续到几时。整个国家和全部人民的压力,都压在了他的肩上,瓦格雷殿下真地能撑住吗?

瓦格雷殿下,请您小心自己地身体啊。雪坐在沙发上,丝毫不愿移动半分,连呼吸都翼翼。左肩上,是瓦格雷的火热和沉重,右手轻轻地拥住瓦格雷疲惫的肩膀,疼惜地倾听着瓦格雷悠长的呼吸。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吧……

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不久,议事厅地门口响起了轻而礼貌的敲门声,这样地敲门声,一般是侍女会发出的。雪皱了皱眉,轻声唤道:“进来,轻点。



一名侍女小心翼翼地从门后探出脑袋。看到瓦格雷躺在雪怀里熟睡地香艳情景后。首先朝着雪发出一个暧昧地笑容。瞥见雪不置可否地扑克脸后。才低下头吐了吐舌头。微微皱眉。暗怪雪得到了主子地欢心后就高高在上。不再与群众打成一片。

雪伸出手指。在嘴唇上轻轻一按。做出一个噤声地手势。然后扬了扬眉毛。询问这位侍女有什么事。

这位侍女悄声走上前几步。用很轻地声音说:“太子妃殿下回来了。求见二皇子。”

太子妃。当然就是奥丁地皇子妃米迦勒。虽然奥丁将水晶被盗地责任拦在自己身上。带着皇帝隐居避世。从此不问政务。然而名义上。他仍然是魔法帝国地太子。米迦勒为了能够混入祭祀典礼。不惜与奥丁做假夫妻。现在虽然奥丁已然引退。这个名义上地夫妻名分却依然是成立地。

米迦勒陪着彼得和拉斯特去旮旯城扫墓。这一去就去了三个星期。本来这段路程用魔法帝国地飞行器。是一两个小时就可以抵达地。然而由于魔法帝国地水晶被盗。一切能源供给全部切断。只剩下了最基本地照明和食物供给。因此米迦勒一行只能乘坐马车前往。耽误了不少时日。

雪听说米迦勒他们回来了,脸上立即露出喜色,刚想招呼侍女让米迦勒他们进来,然而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熟睡的瓦格雷,又犯难了。最近瓦格雷实在太疲劳了,他实在想让瓦格雷多睡一会儿。

正犹豫间,瓦格雷却睁开了一只眼睛,依靠在雪的身上懒洋洋地询

米迦勒回来了?”

那侍女看着瓦格雷刚睡醒后有些潮红的脸庞,心中一阵悸动,却不敢多看,低下头老老实实回答道:“是,在外面等候。”

瓦格雷从雪的颈侧抬起头,一脸兴奋地大声说:“快传他们进来。”

不久,一个身材姣好的娇小身影奔奔跳跳地闯入议事厅,金黄色的短发随着她的脚步在耳侧调皮地晃动着,午后明媚的光线将她的脸照得十分明艳,这少女,自然便是米迦勒。

米迦勒身后,一个带着略有些无奈的微笑的金发男子脚步沉稳地走了进来,碧蓝色的眼睛如一泓秋水一般沉静而柔和,微笑中,闪烁着纯洁的圣光,自然便是彼得。

瓦格雷站起身来,大步向两人走去。雪也拘谨地站起了身,面颊上还留着一抹绯红。米迦勒三两个箭步冲了过来,扑入了瓦格雷的怀抱。

米迦勒娇小的身子,还带着长途奔波后灰扑扑的颜色,和微微的汗味儿,然而,感觉却是如此真实而鲜活。在忙碌中恍惚了一个多星期的瓦格雷,紧紧拥着米迦勒娇小的身子,忽然有一种心里有块石头落地的感觉。一个人努力了那么久,终于有了心灵的依靠,太好了。

雪站在瓦格雷身后,茫然地看着紧紧拥着米迦勒的瓦格雷,忽然心里泛起了一阵异样的酸楚。他强牵起嘴角,露出温暖的笑颜,用力仰起脖子,抑制了眼中的泪光。瓦格雷,终究不是属于他的男人,可是,难道连片刻温存,都是奢望吗?

米迦勒将脸贴在瓦格雷宽阔的胸膛上,闭上了眼睛。虽然才离别了两个星期,却又觉得像是几万年不见了。米迦勒双手放在瓦格雷的腰间,轻轻揉捏着瓦格雷腰间的软肉,确认着这温暖的真实感。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全身变成了水晶的瓦格雷。那时候,他的脸色,是如此的苍白,痛苦而彷徨。后来,瓦格雷又变成了屹立于祭坛上的统治者,他的语气是如此的威严、冷漠,充满着霸气,又令米迦勒感到了一种难以漠视的距离。

祭典上的叛乱平息之后,瓦格雷没顾上与米迦勒招呼,就扶着雪的肩膀回到了寝宫。虽然强撑着站在祭坛之上,姿态英武,语气强硬,硬是将一场偷天换月的祸事消弭于无形。然而,终是因为身体受了整整一个月的魔法酷刑,实在难以支撑,一回到寝宫,就陷入了长达三天的昏迷。

米迦勒本想陪伴在瓦格雷身边,却因为她作为奥丁的妻子的身份,并不适合于长久地留在瓦格雷身边,尤其是在这帝国政治风云变幻的关键时刻。于是,米迦勒只得听从奥丁的劝告,陪同彼得和拉斯特前往城,探望母亲和妹妹的坟墓,这一去一回,便是两个星期。自从一个半月前,刚来到魔法帝国就被迫与瓦格雷分离后,这是两人第一次真正地共处。

米迦勒将小脸贴在瓦格雷的胸前,闭着眼睛,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耳畔响起的,是瓦格雷的心脏坚定的跳动,脸判触碰到的,是瓦格雷隔着柔软的衣料透出的体温,温暖而令人安心,手中触摸到的,是瓦格雷挺直的脊背。没错了,这,是她的瓦格雷。

心口,涌起一种说不清的酸楚感觉,紧紧闭着眼睛,努力压抑着眼眶中不断充盈的酸胀,压抑着,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瓦格雷温暖的手掌轻轻放在米迦勒的头顶,轻声唤道:“回来啦?”

米迦勒将头窝在瓦格雷的怀中,用力点了点,顺便将眼角渗出的少许泪花擦在了瓦格雷的衣服上,轻轻呢喃着:“回来了,我回来了。”

瓦格雷紧紧拥着米迦勒,嘴角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眼中目光柔和,没有了焦距。他将下巴靠在米迦勒的头发上,轻轻地来回蹭着,嗅闻着米迦勒的头发中,带着汗味的香气。

雪看着紧紧相拥的米迦勒和瓦格雷,发了一阵子呆,蓦然看见彼得维持着微微苦笑地姿势,礼貌地站在背后,并不作声,立刻招呼彼得坐下。

彼了一张下首的椅子,有些拘谨地坐了。雪心不在焉地站在彼得身边,问着“旅行可好”之类的问题。彼得见雪站着,也不好意思自己坐下,便又站了起来。一番互相推让之后,两人便站在议事厅的角落,互相寒暄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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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九章 二十世纪的影象资料

久之后,瓦格雷才从米迦勒的发丝中抬起头来,注意站着聊天的彼得和雪。(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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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愿意放开米迦勒,仍然将米迦勒紧紧搂在怀中,让米迦勒的脸贴着自己的胸口,面对彼得,微笑着招呼道:“旅途可顺利?”

彼湖水般宁静清澈的双眼注视着瓦格雷,微笑着微微点头道:“承蒙圣恩,旅途还算顺利。”

瓦格雷仍然把米迦勒搂在怀中,若无其事地望着彼得,微微颔首:“是吗?拉斯特呢?”

谈到拉斯特,彼得的目光立即变得柔和了:“旅途劳顿,他在几名侍从的陪同下先去歇息了。”

瓦格雷搂着米迦勒的小脑袋微微笑道:“也好,辛苦了,旅行中,可有什么见闻?”

怀中,忽然一阵骚动,米迦勒努力从瓦格雷的怀抱中探出头来,深深吸了口气,大声说:“有啊,有啊!”

瓦格雷捧着米迦勒的小脸,宠溺地看着她,温言道:“就知道你要忍不住显摆。”

米迦勒微微撅起小嘴,脸颊绯红,勾着唇角,一脸的得意之色。

瓦格雷招呼众人前往自己的寝宫,雪则催着御膳房送来了下午茶点。米迦勒、彼得和瓦格雷卧在瓦格雷寝宫的柔软沙发之中,手中捧着红茶,冒着温暖的蒸汽。而雪,在瓦格雷的一再要求下,也拘谨地坐在了瓦格雷身边,却把脊背挺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丝毫不敢放松。

米迦勒舒服地将自己地手脚直挺挺地摊在沙发上。深深地呼吸着瓦格雷地寝宫中。混合着熏香地清新空气。满足地叹了口气。彼得看着米迦勒微微一笑。略微带着虑地问道:“尼可拉斯在干什么?怎么不见他人影?”

瓦格雷看向雪。雪匆匆站起身来。向一个侍女轻声吩咐了几句。侍女迟疑地答应着。脸色绯红。神态扭捏。脚步迟。雪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阻止了侍女地脚步。亲自向外走去。

瓦格雷对米迦勒和彼得解释道:“雪去找尼可拉斯了。等一下就会回来。我们先聊。”

米迦勒抓起两块精致地糕点塞到口中。一边大嚼一边含混不清地说:“外面可粪烂了!”

瓦格雷不解其意。惑地看向彼得。彼得无奈地微微一笑。道:“现在外面地世道不太好啊。到处是拉帮结派地匪类。好一点地打着正义地旗号。号称要推翻魔法帝国政府。建立四民平等地新政权。差一点地。就公开打着绿林好汉地旗号到处抢劫了。至于安分守己地平民。生活则很是困苦。粮食供给不足。还常常会被抢走。据说有些情况不好地平民。为了一点饮用水。每天要步行来回好几个小时去给水站。”

这话说到了瓦格雷地痛处。事实上。这一个多星期以来。他最担心地。也正是平民百姓地生计。哥哥奥丁一句“水晶被盗地责任我来承担”就引咎辞职。就此离去。留给瓦格雷一个硕大地坑。虽说瓦格雷最近已经是日以继夜地忙碌。可是仍然没有把握扛过这个难关。

彼到瓦格雷为难的眼神,微微笑道:“所幸,接近京城的时候,情况有所好转。军队十分尽责地了大多数的帮派土匪,虽说平民依然生活在恐慌之中,但至少今日生不知明日死地切实的恐怖少了许多。”

瓦格雷铁青着一张脸,微微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他雷厉风行的军事化措施,对魔法帝国的治安起了一定的作用,但是他也知道,彼得的话中,安慰的成分想必不少。

米迦勒好不容易将糕点咽下肚子,看到瓦格雷消瘦地脸庞,深陷的眼窝和铁青的脸色,感到好不心疼。不禁伸出手,摸了摸瓦格雷的面颊,柔声说:“别担心啦,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瓦格雷将米迦勒地手握在手掌中,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此时,随着雪的敲门声,多日不见地尼可拉斯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你,你,你!”米迦勒一见尼可拉斯,就用手指直指着他,惊愕地叫了起来。只见眼前的人儿眼睛血红,双颊凹陷,一下巴地胡子茬,偏偏,眼中还闪着如梦如幻的幸福光芒。

彼得也微微有些惊愕地望着尼可拉斯,不知道他怎么了。瓦格雷则抚着自己地额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雪望着众人的神色,微微一笑,说道:“将他从那个地狱中带出来,真不容易啊。”

只见尼可拉斯伸出明显消瘦了的手,用显然许久没有修建的长长的指

轻挠了挠自己的肩胛骨。立刻,一团泥垢出现在了中。他若无其事地将那团泥垢搓成了小小的黑色泥球,随手扔在了瓦格雷寝宫洁白的地毯上。

大家看到尼可拉斯的这个动作,全都皱起了眉头。尼可拉斯却不以为意,三两步冲过来,一双指甲过长的手用力攀住彼得的肩膀,兴奋地喊着:“你可回来了!”口中,冲出一股上火的口气。

米迦勒悄悄躲藏到瓦格雷身后,面对这样的尼可拉斯直皱眉头。虽然她初见尼可拉斯的时候,尼可拉斯易容魔法失败,事与愿违地变成了一个老太婆。可是利用龙之血恢复原状后,尼可拉斯的相貌却也还算是美男子一枚。可是此时,眼前的男人确实何其的朊脏和猥琐。

瓦格雷无奈地苦笑,皱着眉头看着尼可拉斯。尼可拉斯对着彼得兴奋地大叫道:“你可知道,这个魔法帝国,是怎样一个宝库啊!”

彼得眯了眯眼睛,不置可否地暧昧一笑。

尼可拉斯没看出彼恶的眼神,或者说,他对彼得的反应完全置之不理,自顾自说下去:“我在这里发现了好多好多过去的影象资料哦!有许多男人和女人圈圈叉叉的录像带哦!男人和男人的也有哦!”说着,还兴奋地手舞足蹈,模拟着录像带中的男女猥琐的姿势。

雪在尼可拉斯背后轻声劝道:“喂喂,适可而止吧。”

尼可拉斯却完全不听劝,自顾自讲得眉飞色舞,唾沫横飞。

雪无奈地向众人摊开了手掌,解释道:“我们魔法帝国有一个很庞大的资料库不仅仅记录着魔法帝国的历史,还有这个世界在二十和二十一世纪的时候的许多影像资料。这些资料包括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当然,……也包括一些不太好的部分……”

雪说到这里,双颊绯红,一直红到了耳根。即使纯洁如彼得,也立时了解了所谓的“不太好的部分”的含义。

雪轻轻咳嗽了两声,板下面孔,“但是,这些资料是对普通平民严格保密的。不过尼可拉斯先生当然不是普通平民,借口要查阅一些魔法资料取得了自由出入资料库的权利。可是这两个星期以来,好像一直……一直在……”

说到这里,雪的声音越来越轻,偷瞄着尼可拉斯,终于再也说不下去了。

一旁,尼可拉斯却仍然兀自眉飞色舞地谈论着他喜欢哪些从二十世纪的AV中看到的性感艳星。

瓦格雷微微皱眉,对两边的侍卫轻斥道:“这家伙再不恢复正常,你们就把他扔出去。”

两名侍卫低头齐声答道:“是。”然后步伐整齐地一起向尼可拉斯走去。

尼可拉斯见两个侍卫向自己走来,行而无状的脸上露出一丝皎洁的笑容,立时,两道白光向两名侍卫射去,来到侍卫身前的时候,变成了两道圆筒形的屏障,将两名侍卫围在了中间。

两名侍卫惊愕地看着自己的周围,那无形有质的光之墙,暗暗纳罕。双手碰触在光之墙上,激起了淡淡的光之涟漪,却怎么也无法穿墙而过。

尼可拉斯微微一笑,向瓦格雷作了个揖,曼声道:“老朋友,你怎么支使你的小喽对付我啊?我现在收回了我的宝石,你以为这两个小喽是我的对手吗?”

瓦格雷看着尼可拉斯略带调皮的笑脸,也哈哈一笑,道:“好啦,你别跟我们开玩笑啦,快些回去洗个澡,换件干净衣服!”

米迦勒乘机起哄道:“就是就是,快去洗澡!脏死了!”

瓦格雷的大手放在米迦勒的头顶上,轻轻揉着她的头发,放轻了声音,却有一丝严厉地说:“你也是,快去洗澡,听到没有?”

米迦勒拉起衣襟,嗅了嗅自己身上的汗味,也难怪,一路奔波,这两个星期来,还没好好洗过澡,睡过床呢。她偷偷瞄了一眼瓦格雷严肃中带着偷笑的脸色,吐了吐舌头,说道:“好嘞,这就去。”

瓦格雷沉下脸,望着米迦勒,宠溺地笑着说:“快去快回,还有事情和你们商量,别耽误了。”

说完,又换了一副严肃的神情看向彼得,微笑道:“等一下我们去你的寝宫商议吧,我也想听听拉斯特的意见。”

彼得沉下眼睑,低声道:“是。那我也先告退了。”说完,微微低着头,向门边退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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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零章 托付

清洗完毕,米迦勒坐到了彼得的寝宫大厅的沙发不客气地吃着美味的点心。(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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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洗完的头发还没吹干,调皮的短发上,水珠随着米迦勒的动作上下跳动着。米迦勒将糕点塞进口中后,长长吐出一口气。鼓起腮帮子卖力地嚼着,唇角还不忘勾勒出满足的弧线。一双晶晶亮的紫色眼眸,闪烁着聪慧而调皮的光芒,就连左颊上那块疤痕,也显得有些兴奋。显然,与瓦格雷的重逢,给米迦勒那充满活力的娇小身体中,注入了无穷无尽的力量。米迦勒的旁边坐着的,则是一脸纤尘不染、洁净淡漠的雪。尽管瓦格雷坚持不要雪站在自己身边,然而雪坐着的时候,依然维持着小心翼翼的拘谨姿势,将脊背挺得笔直,双手拘谨地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雪留着栗色的中长发,清爽地垂在肩上,面容就如女孩子一般清丽脱俗,可是,却又比普通女孩少了几分脂粉气,多了几分淡漠与高华。

米迦勒和雪的对面,是彼得和拉斯特,两人并肩坐在一张宽阔的沙发中。彼得正在认真地读着一份厚厚的文件,双眉微皱,看起来带着些许忧伤,这半偻忧伤,却把他那人事不经的纯洁面容,衬托出一抹淡淡的圣洁光彩。而拉斯特则坐在彼得的身边,一脸的淡然。在魔法帝国监狱中被剪断的黑色长发,此时又长到了及肩的长度,刚刚洗完的头发还带着一点点的濡湿,发丝垂在肩上,小小的水珠将丝质的长袍打得湿了一片。细长的眼睑半合着,长长的睫毛在如玻璃珠一般没有光泽的眼球上,洒下了一片浓重的阴影,让人分不清他的神色是喜是悲。纤瘦的脸颊将他那完美的五官衬托得越发清矍脱俗,犹如下一刻,即会羽化仙去。拉斯特双手都戴着黑色的手套,从手套口露出的手腕,却犹如易断的枯枝般,纤细得令人心疼。

下首的单人沙发中,则坐着尼可拉斯。此时,他换上了一件有些正式的法师长袍,看上去一脸正经之色。经过休整之后,刚才的蓬头垢面之色已不复见,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又是那玉树临风、面如冠玉的天下第一白魔法师的首徒。尼可拉斯看起来一脸正经,还经常婆婆妈妈的唠叨,总是一副担心过度的大叔的模样,可是意外地,却常常做出一些让人惊讶得五雷轰顶的事情,令人哭笑不得。也不知他刚才的样子,是与众人开玩笑呢,还是真的就两个多星期没有洗过澡和整理过。

上首的单人沙发中,则是神情漠然的瓦格雷。深深的疲惫写在他的脸上,眼眶深深凹陷,带出了深黑色的眼圈,令米迦勒看了,心中一痛。原本就较之常人显得苍白的脸色,此刻在黑色短发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的苍白,白的有些发青。整整一个星期日以继夜的工作,每晚不足两小时的睡眠,让瓦格雷看起来憔悴了一圈,尽管如此,瓦格雷却依然挺直了脊背,维持着自己贵族的风度。

他双眼注视着中拿着文件的彼得,有些焦虑地问:“你看怎么样?”

彼得微微点了点头,心中由暗暗佩服瓦格雷高人一等的能力和手段。仅仅一个星期,他不但使貌合神离的魔法帝国统治阶层全部听他调遣,而且做出了一个如此详细完整的迁计划,这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彼那份厚的计划书递还到瓦格雷手中,深深点了点头,道:“瓦格雷殿下,这份计划书,在彼得看来,完美得无可挑剔。”

瓦格雷凝视着彼得,脸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笑容,道:“那就请你为大家宣读一下。”

“是。”<得答应着,将计划书翻到第一页,清了清嗓子,用温润的声音读了起来,“魔法帝国全民迁徙计划(草案)……”

随着彼得清朗柔和地声音寝宫内飘荡。米迦勒和尼可拉斯渐渐睁大了眼睛。连一向神情淡漠。慵懒地靠在沙发背上地拉斯特。也坐直了起来。侧耳细细听着。短短一个星期。瓦格雷作出了一份如何详尽完整地计划啊。就连对政治一窍不通地米迦勒和尼可拉斯。也一眼看出了这份计划地完整和成熟。而曾经担任加尔巴迪安重臣。参与了许多加尔巴迪安政治决策地拉斯特更是明白。这份计划。以一般地人力物力。也非两三个月难以为之。瓦格雷竟然仅仅一个星期。就将计划做到如此完善地程度。实在是令人惊叹。

两小时后。计划终于读完

长长吁了口气。将计划书双手递交到瓦格雷地手中。迦勒和尼可拉斯望向瓦格雷地目光之中。带着一份深深地敬重和礼遇。米迦勒此刻方知。自己眼前地这个男人。并不是一个单纯不谙世事地贵公子。从政务能力和手段方面。这是一个当之无愧地政治家。

瓦格雷接过彼得递来地计划书。露出一个微微有些疲惫地笑容。道:“各位认为怎么样?没有问题地话。明天就开始执行。”

米迦勒茫然地点了点头。这份计划书地周到和详细。已经远远超出了她地认知范围。因此她除了赞叹地份。并无法给出任何切实地意见。尼可拉斯也茫然地望着瓦格雷。他也是对政治一窍不通地人。这份计划书地完美程度。完全超乎他地想象。

一直以来沉默着地拉斯特。忽然开口了。用低沉悦耳地男低音沉稳地说:“对不起。瓦格雷。我想请问一个问题。”

瓦格雷双眼一亮,凝视着拉斯特,微微笑道:“请说。”

其实,在这群人,瓦格雷真正有所期待的,也就只有拉斯特而已。只是生怕拉斯特拒绝与自己单独谈话,又生怕扫了大家的兴,特别是,害怕冷落米迦勒,才把众人召集到一起,听这个计划。

拉斯特深深吸了口气,低耳的声音娓娓道来:“这份计划做的十分的面面俱到,在加尔巴迪安,即使倾所有大臣的全力,也是非两三个月无法完成的。殿下,您这是创造了一个奇迹。”

米迦勒听拉特这么一说,更加崇拜瓦格雷,双眼凝视着瓦格雷,兴奋地点着头。尼可拉斯也望着瓦格雷,一脸惊讶的神色。

瓦格雷却是微微颔首,待拉斯特说下去。他知道拉斯特绝不会仅仅为了夸赞他而开口的。

果,拉斯特话锋一转,顿了顿道:“但是,殿下,我想请问您一个问题。您为整个魔法帝国所有的兵力都一一安排了去向,奥丁殿下的十二支军队自不必说,连您的皇城禁卫军,就连皇城的治安队,都人尽其用。那么,到时候帝国的安全,谁来维持?”

瓦格雷凝视着拉斯特,等待斯特说下去。尽管他知道拉斯特看不见他的目光。

“现的魔法帝国,外有加尔巴迪安,内有叛变的长老团,可谓腹背受敌,这样的情况下,您真的放心将所有的兵力都布置在迁徙计划上,帝国皇都不留半个常备武装吗?”拉斯特虽然目不可视,可是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自有一番凛冽神情。

米迦勒、彼得和尼可拉斯同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拉斯特说的对!的确,在这份详尽的计划书中,没有半分兵力是针对京城防务的!

瓦格雷却忽然放松了神情,长长舒了一口气。因为拉斯特的这个问题,他早有预料,也早有准备。

环视了一圈众人,他注视着拉斯特,声音沉静地说:“拉斯特先生,您说的对。然而,我的考虑是,不论是长老团,还是加尔巴迪安,在失去了水晶的情况下,都是举全国之力都无法抗衡的。

因此,与其把兵力投入在必定无法胜利的战场,不如下一个他们不会此刻来袭的赌注。”

拉斯特眉宇间的凛冽之气也骤然变淡了,他将身体靠回沙发背上,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淡淡地说:“你真的,有这样的觉悟了吗?”

弃守都城,以此换来最快的迁徙速度,这个赌注下得太大了!尽管迁全部完成后,这座魔法帝国的都城会成为一座废都。可是在此之前,整个迁徙过程中,这个都城,就是迁徙的总指挥部,而瓦格雷,则是整个迁徙计划的主心骨和精神支柱。若是在迁徙过程中,都城遭受攻击,瓦格雷有个三长两短,那么带来的,可能是整个魔法帝国的毁灭!

一瞬间,米迦勒、尼可拉斯和彼得三人的目光,全都投注在瓦格雷的脸上,等待瓦格雷的回答。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终于,瓦格雷用力点了点头,沉声道:“是。”

众人的眼中,立刻闪现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显然对瓦格雷贸然的赌注并不太赞同。随即,瓦格雷却摇了摇头道,“但也不全是。”

说完,他扬起下巴,深深吐了口气道:“除了军队,我还有其他可以依托的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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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一章 瓦格雷的决心

格雷环视了一圈众人。www.65txt.com除了拉斯特将脸扬向窗口,外,所有人都将目光对准了瓦格雷。一阵风吹过,窗帘随风飘动着,撩起了拉斯特轻柔的发丝,也吹起了瓦格雷手中计划书的纸页。

瓦格雷吸了口气,忽然双手放在膝盖上,低头郑重地说道:“皇都的安全,就要麻烦诸位了!”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尼可拉斯首先站了起来,踏步上前,来到瓦格雷面前,大声说:“喂!你在开玩笑吧!”他高大的身影将瓦格雷整个身体笼罩在了阴影中。瓦格雷并不站起身,只是将身子向后靠了靠,仰起头,凝视着尼可拉斯,淡淡问:“从何说起?”

尼可拉斯对瓦格雷这番气定神闲的姿态直皱眉头,双手叉着腰对瓦格雷吼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我们才几个人?我,彼得,勉强算上米迦勒……”

“喂喂,什么叫做勉强算上?”米迦勒坐直了身子,将手中的咖啡重重放在身旁的矮几上,指着尼可拉斯抗议。尼可拉斯摇头叹了口气,改口道:“好吧,我,彼得,米迦勒,可以作为战斗力的只有这三个人,你就把整个皇都的防务,交给我们三个人?”

瓦格雷定定地着尼可拉斯,双目在日光下,明亮得几乎透明。然而,眉间却是疲惫的浅浅皱纹。他郑重地点了点头,道:“请相信自己的实力,也请相信我考虑了一个星期作出的决定。”

尼可拉斯意识到自己的~跺了跺脚,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前重重坐下,继续抗议道:“我们三人的实力,又能算得上什么?”

瓦格雷疲地揉着太阳穴,他本以为在大迁徙计划开始前,至少能够好好休息一晚上,现在看来,这或许是个奢望呢。

“尼可拉斯。”是拉斯特带着低沉磁性声音。

可拉斯回过头向拉斯特淡定的面孔,和毫无光泽的双眸。

“魔法帝国目前地敌人。长老团和加尔巴迪安。这两股势力。都不是普通地士兵所能抵挡地。魔法帝国现在总地兵力是五万左右。这区区五万兵力。就算全部用来保卫皇都。长老团以来。恐怕也只有被灭掉地份。”

拉斯特地语气很淡。用低沉耳地声音娓娓道来自有一股令人镇定地力量。尼可拉斯叹了口气。眉目间地怒意已经缓和了。却仍旧心有不甘地喃喃道:“可是。我们又能做什么呢?我们能抵挡得了多久呢?何况。还有个关键时刻会掉链子地彼得……”

说着。将目光投向一直默默不语地彼得。

彼得对上尼可拉斯地目光。表情却意外地坚毅。他坚定地摇了摇头真地说:“如果。我所保护地。是魔法帝国数十亿平民地生命。那么。我愿意认真地战斗。”

瓦格雷赞许地点了点头。他分秒必争地理由。不也是不希望这数十亿平民地生命。毁于饥饿吗?

尼可拉斯挠了挠头。叹息道:“可是。即使我们都尽全力战斗。能胜过长老团?能胜过加尔巴迪安地那两个护法甚至女皇本人?”

米迦勒忽然站了起来,望着尼可拉斯,微微皱着眉头,道:“这样畏首畏尾,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尼可拉斯被米迦勒这么一说,脸刷地红了,连忙也站起身结巴巴地辩解:“我……我怎么不是了……我……”

米迦勒斜睨着尼可拉斯,“嗤”地冷笑一声,将目光转向彼得,道:“我们两也能够做到。

即使做不到,尽全力战斗到最后一刻就够了。”

彼受了米迦勒的目光,点了点头将目光转向尴尬地嗫嚅着什么的尼可拉斯,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

瓦格雷叹了口气声说:“你们别争了。”

声音很轻,却掷地有声间收集了众人的视线。

米迦勒连忙坐下,像一只乖巧的小猫一般,凝视着瓦格雷,等待着瓦格雷的下文。尼可拉斯见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还站着,连忙也尴尬地入座,却低下了头,抿着嘴唇撇了撇眼睛,目光中依然是不屑的神情。

瓦格雷双眼仰望着天花板上的枝形吊灯,皱了皱眉,咬了咬牙,道:“如果真的有你们对付不了的敌人,那么我出面。”

众人的目光纷纷注视着瓦格雷。尼可拉斯忍不住开口打断道:“你出面?你们帝国的魔法水晶不是没有了吗?你不是不能使用魔法了吗?你出面能有什么用!”

瓦格雷一脸疲惫地闭上眼睛,淡淡道:“

告诉他们,让我把我的人民的生活都安顿好了,之<瓦格雷的性命,还是这个帝国的统治权,我都可以放弃。”

众人听到瓦格雷的话,都是一怔。连一直淡然处之的拉斯特的脸上,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米迦勒不禁站起身,双手在身边握着拳头,怒视着瓦格雷。瓦格雷的目光扫向米迦勒喷着熊熊烈火的紫色双眸。那双眸子,写满了无声的控诉。

瓦格雷的眼睛定在了米迦勒的双眸上,神色由坚毅,慢慢转为柔和,继而,眼神中慢慢地带有了一丝混合着讨好的哀求。

米迦勒的神色立刻软了,垂下凝视着瓦格雷的眼睛,柔声道:“你不是说,要创造一个,不再有饥饿,也不再有别离的美好世界的吗?”

瓦格雷默默地了点头,从单人沙发里站起身来,慢慢踱步到窗前,凝望着窗外的蓝天。众人的目光聚集在瓦格雷的身上,米迦勒不由地跟随瓦格雷的脚步,但是在距离瓦格雷几步远的地方,却停住了。她忽然觉得,此时的瓦格雷,与自己之间,隔着一段有些沉重的距离。这段距离,或许便是卑微和崇高之间的距离。

许久,瓦格雷终于长长吐:一口气,怅然道:“我现在,早就将这些无聊的志向抛在脑后了。”

米迦勒凝着瓦格雷,目光中闪动着的,不知道是同情,还是感动。作为一个女人,固然是原来的瓦格雷比较可爱。初遇时的瓦格雷,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看上去为了爱情可以不顾一切。简直可以说,是每一个年轻女性心目中的偶像。现在的瓦格雷,却只剩了疲倦和憔悴,那些雄心壮志也随着时间远去了。剩下的,只是几缕哀伤,几偻彷徨,和几缕置生死于度外的气质。

但是,作为一个朋友,一个同伴,此时米迦勒,却深深地为这样的瓦格雷感到心疼。他的心里,承载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几乎要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了。面对这样的瓦格雷,米迦勒忽然有了一种将他紧紧搂在怀中,小心安抚的冲动。忽然很想听他的话,他的每一句话都听,他的每一个命令都服从。

格雷仰起头,凝视着昏黄的人造天空,喃喃道:“可是,我一想起这数十亿的生灵,就怎样都无法心安呐……”

米迦勒很想走上前去,:紧拥抱瓦格雷。可是,她却只是用力捂住自己的胸口,那么紧,那么紧……

瓦格雷回过头,环视了一圈人,淡淡道:“大家,没有什么异议的话,就散了吧。明天起,又要忙碌了。”

雪站起身,快步走到了瓦格雷的身后。瓦格雷挥了挥手算作道别,即大步向门外走去。雪紧紧跟随在瓦格雷的身侧。

米迦勒小跑了几步,想追上瓦格雷说些什么。可是,却在距离瓦格雷几步路的地方停住了。她心中忽然涌起了“不如让他好好睡一觉”的念头。

米迦勒走出了彼得和拉斯特的寝宫,凝望着瓦格雷和雪离去的背影,在寝宫的门口站了许久许久。直到瓦格雷和雪两人拐过一个拐角,身影消失在视线中,米迦勒才回过神来。

回过头,却看见尼可拉斯站在她的身后,高大修长的身躯微微俯着身,似是在等待着自己。

米迦勒冲着尼可拉斯笑了笑,尼可拉斯也露出了微笑,学着魔法帝国的贵族一般,将自己的手勾在身边,等待米迦勒挽起。“走吧。”尼可拉斯说道。

米迦勒看到尼可拉斯有些滑稽的动作,扑哧一声笑了。用力一拳砸在尼可拉斯背上,大声笑骂道:“少装模作样!”

尼可拉斯看着米迦勒神采奕奕的神气,耸了耸肩,脸上绽放出一个笑容。前方,米迦勒已经踩着充满活力的步伐,大踏步地走远了。

寝宫中的空气一下子冷清了下来。彼得和拉斯特依旧并肩默默坐着,谁都没有动,也谁都没有开口。

许久,彼得握过拉斯特的手,轻轻抚摸着他手套下伤口的轮廓,轻声道:“等这场仗打完,我们找个地方隐居,好吗?”

拉斯特的嘴角微微扬起。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表达的样子。许久之后,撇了撇嘴,似乎是放弃了似的,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彼的脸上,立刻绽放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这次,不会再把你弄丢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六二章 自由日

一年的十一月二十八日,在后市的历史学家的着作中为“第二次大迁徙日”,一些更富有浪漫气息的历史学家们,则会将这个日子称为“自由日”。(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这一天,占全人类一半以上的魔法帝国平民们,在极其有限的魔法帝**和皇都禁卫军的护送下,开始了从地下到地上的迁徙活动。

这场庞大的迁徙,规模虽说不能称为史无前例。因为在三百多年前,魔法帝国的子民也曾经全体从地上迁徙到了地下。而当时,魔法帝国拥有者超过一百亿的人口。在以水晶为驱动力的中央电脑的控制之下,经过长年的慢慢递减,现在的魔法帝国的总人口,尚不及当初的半数,所以此次迁活动的规模,或许并不能超过那次人类历史上最庞大的迁。

然而,上一次迁徙,总共使用了三十八年时间。这三十八年时间内,魔法帝国的统治者交替了三任。迁徙完成的时候,不但迁的始作俑者,老皇帝米歇尔一世早已作古,就连他的儿子,当时还是个少年的亨利六世,也已经垂垂老矣,将皇位退让给了自己年轻力壮的次子。这三十八年的时间内,魔法帝国的平民们度过的是辛苦而充实的生活,一方面,大量的开掘地下布满岩石的土地,开掘出一个一个可供人类居住的洞穴,另一方面,将地上的耕地不断改造成可供给水晶能量的太阳能采集所。一直到三十八年以后体的魔法帝国人民才全部移居到地下。而此后的大约六十年时间里,经过所有的魔法帝国的平民们的辛苦劳作法帝国才初具今日的规模。

据第一次大迁徙刚刚完成的时候的史料记载,当时的魔法帝国皇都,还只是一个简陋的如同岩洞一般的区域,而皇宫更是相当简陋的石头房屋,并不比现在的平民住宅更华丽,经过了六十多年的修建,魔法帝国的地下渐渐成为了人类可以居住的城市。

三十八年的大迁,六十多年的大建设,这一百年时间,每个人都在忙碌着,每个人都过着十分充实的生活。因此,历史上将这一百年时间称为“沸腾的世纪”。

“沸腾的世纪”虽然是十分劳师动众的大工程是带来的好处也是相当可观的。首先,魔法帝国有了无可匹敌的坚强防御,从此在魔法帝国与加尔巴迪安天长日久的消耗战中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使得加尔巴迪必须每年向魔法帝国进贡大量的物资,才得以芶延残喘。其次魔法帝国的一切能源消耗均有了来源,魔法帝国的人民第一次踏入了古老的理想主义者心目中的“**社会”。一切的食品和物资都实行着配给制,不论是贵族还是一般的平民不需要劳作,可以安然度过一生。另外于中央电脑搜寻着完美的基因配对,对魔法帝国的平民进行着机械化的繁殖因此,极大程度上避免了各种疾病的产生。借用二十世纪英国小说家阿道司赫胥黎的着作名称,“沸腾的世纪”结束后魔法帝国,被史学家称为“美丽新世界”。

的确,这并不是与字面上相等的高度褒扬的称呼,恰恰相反,与《美丽新世界》这本反乌托邦派的先锋作品相似,这个历史学家们赋予魔法帝国的“美丽新世界”的称谓,也包含着高度的讽刺。

没有必要劳动的平民们,失去了人生的意义和价值。因此,对人生意义的探寻成为了他们漫长人生中的首要任务。此外,电脑配对基因造成了各种遗传疾病的根本消除——甚至包括遗传度十分高的癌症——因此,魔法帝国平民的平均寿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一百二十岁这一惊人的数目。这一系列的改变,带来了非常强大的负面影响,几乎当时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是冗长而无聊的。

后来,长老团渐渐越过魔法帝国的皇族,对魔法帝国实行了军事独裁风格的统治。

于是,人民再也没有时间无聊了,因为他们有更加严肃的事情要忙,那就是对长老团的独裁统治风格,表示强烈的抗议。可惜,抗议的效果微乎其微,换来的,则是对抗议者大规模的杀戮。由于长老团掌握了绝对的武力和绝对的魔法力量,因此,魔法帝国的平民们经过长达一个多世纪的抵抗,只能学着接受现实。

一个多世纪后地今天。这现实已经残酷到了令人发指地程度。每个平民被配给地寿命只有三十年。而到地面上走一遭更是

绝对不敢想象地奢望。即使如此。魔法帝国地平民地环境中。舒适而麻木地生活着。因为。这样地生活。没有饥饿和寒冷地忧虑。不用为衣食发愁。而且。也用存在什么贪欲。因为反正三十岁以后。一切都会归于尘土。收集再多地财产。也没有子孙可以继承。甚至。也不需要抗争。因为无论如何抗争。都无法摆脱命运地桎梏。因此。不论是安逸。快乐。还是苦涩。麻木。每个人。都自得其所地生活。

然而。这一切。从今天起。将开始一个根本性地改变。相对于第一次大迁徙。此次地迁徙运动史称第二次大迁徙。这次大迁徙运动。所要迁地人口虽然少得多。而且也不用在地下挖掘岩石洞窟。但是相对地。此次大迁徙地时间跨度被定在了一个月左右。区区一个月。魔法帝国地数十亿人口。将要完成从地下到地上地全面迁徙。并且来到指定区域。搭建房屋。开恳种植。渐渐适应地面上地新生活。他们将失去地。是名为配给制。实则几乎无限量供应地食物、饮水和衣物。得到地。却是阳光、雨露、劳动地权利。以及自由地生活。从此。魔法帝国地居民们需要重新适应原始社会地生活方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相对地。他们却从此有了自由恋爱。自由地生老病死地权利。

这一社会方式地根本转变。却要在一个月内完成。这一时限看似天方夜谭。异想天开。实际上则是基于一个十分现实地理由——由于长老团集体叛变。魔法水晶同时被盗走。源源不断地粮食和衣物供给被打断。魔法帝国现存地粮食。仅可供全体平民食用一个月左右。就算加上地面上猎食地野生动物。可能也仅仅够数十亿地人民生存两三个月。如果不能尽快依靠原始地种植业生产出大量地粮食。恐怕魔法帝国这数十亿地人民首先要面对饿死地危机。

今日。由魔法帝国地中央电脑系统抽签产生地五万平民。光荣地成为迁至地面地首批实践者。这五万人。只是作为迁启动日地小小地试验群落。而从明日起。每日将会有超过一亿地民众向地面上迁徙。

这首批地五万人迁徙地目地地主要包括二十世纪时地面上越南、印度等几个南亚国家地领土。而后地迁徙人群将主要集中在东南亚和中亚地南部。以及澳洲地北部。那些土地肥沃富饶、十二月地寒冬依然光照充足。适用于耕种地地区。这样地安排可以最大程度上地保证迁到地面地平民能够在最快地时间内种植出可供食用地粮食。或者圈养出可供肉食地牲畜。

早晨七点,能源应不足的魔法帝国都城还笼罩在朦朦胧胧的灰暗中,瓦格雷就已经站上了皇宫的天台。这个天台下面对的,是一个巨大的广场,足可容纳数万人。因此,这个天台就经常被用来作为皇家发表演说的场所。这是瓦格雷第一次站上这个天台,踩着父亲和兄弟的足迹,他的心中,有一丝紧张。

紧随在他的身后的,则是侍雪。一直以来,他都如影随形。

天台后右各有一个面积不大,陈设却颇为华丽的休息室,透过半透明的帷幕,可以看到天台的全景。彼得、米迦勒和尼可拉斯就坐在左边的休息室中,有些紧张地注视着瓦格雷和雪的背影。拉斯特则坐在彼得的身边,闭目养着神,似乎事不关己。其实,是彼得坚持要将拉斯特带在身边的。

而右边的休息室中,则端坐着数名官,认真地记录着这个划时代的日子里所发生的一切。

“咳咳”,瓦格雷清嗓子,随即,通过扬声设备朗声说道:“诸卿,晨安。”

扬声器将瓦格雷的声音远地传播了出去。同时,影像设备也将瓦格雷的声音和形象向着全魔法帝国各地的民众转播。这些声像资料,将来都会作为最珍贵的史料被加以妥善保存。

在休息室中亲眼目睹这一切的米勒,心情多少有些兴奋。

她,即将见证历史!

随着瓦格雷的招呼,广场上的数万人随即爆发出一阵骚动。其中的数千人,当然主要是女性,爆发出一阵欢呼。但是除此之外,更多的人,只是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着。甚至偶尔从人群中,爆发出一两声嘲讽的嘘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六三章 演讲

格雷双手平举,向下稍稍虚压了压,示意广场上的静。(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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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上的人员组成是,两千名皇都禁卫军和两万五千名今日将要迁至地面的平民,外加一万名没有被排入今日的前夕名单的平民。这样的人员组合,也是瓦格雷事先经过仔细思量的。

许久之后,广场上的骚动终于平静下来,任谁都可以看出,如今魔法帝国皇族的支持率,已经下降到了前所未有的冰点。

瓦格雷凝立在天台上,身着正式的皇家礼服,面庞虽然年轻,却带着一丝略带沧桑的成熟,看上去颇有威严。他侧目扫视了一圈广场上的众人,挺了挺胸,缓缓退后了两步。

众人望着瓦格雷的身影窃窃私语着,靠近天台的平民看到瓦格雷的脸上,一脸的严肃,没有半分多余的表情。

瓦格雷站定后,深吸了口气,忽然面向着全体平民,深深鞠了一躬。瓦格雷身后的雪,则紧随着瓦格雷,行了一个更深的礼。这一举动令全体平民不明就里,议论纷纷,瓦格雷在平民们的议论和不解中,保持着弯腰的姿势,一动不动。

平民们见瓦格雷久久不起,议论声更响亮了,这些平民中,三分之一对瓦格雷持有支持和敬重的态度,三分之一则不相信这个年轻的小皇子可以带领魔法帝国摆脱目前的危机,另外三分之一,则是彻底地并不信任贵族。虽然大迁的第一天,瓦格雷的演讲,是一个重要的仪式,但是瓦格雷并不愿意刻意挑选对魔法帝国皇家支持度较高的平民参加。

相反地,希望自己在这个早晨,能够听到自己的人民的真实心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很快,十分钟去了。深深低着头的雪,注意到汗珠渐渐从瓦格雷的额头上滚落。而广场上的平民的议论声则愈发响了。见瓦格雷迟迟不起身,不少平民都颇有疑虑。

“喂,这个傻皇子怕了!”

“贵族都去死吧。”

“哈哈。不会是闪了腰吧。”

类似地叫骂声和嘲笑声此彼伏。这些声音一一传入了瓦格雷地耳中。站在瓦格雷身后地雪微微皱起了眉。而休息室中地米迦勒已经愤怒地站起身来。握紧了拳头。

二十分过去了。广场上地议论声依然响亮。平民中瓦格雷地拥护者和反对者们甚至开始掐架。而天台上地瓦格雷。依旧深深弯着腰。低着头眼注视着地面。

三十分钟过去了。广场上渐渐安静下来。因为广场上熙熙攘攘地人们惊异地发现。他们地小皇子然面对他们弯着腰。

一直以来高高在上地皇族。竟然对着数万平民。行了一个如此大地礼。忽然。人群中有人面对瓦格雷了下来。渐渐地。跪下地人越来越多。人群中。越来越多地虔诚地眼睛凝视着瓦格雷。带着无限地敬仰。从来。就只有平民向着贵族下跪。然而这个贵为皇子地瓦格雷然愿意对着平民低头

广场上的大多数人依然是站立着,交头接耳着,然而,声音却渐渐地小了许多。连一直高喊着对皇族不敬的言辞的少数人,声音也渐渐轻了下来。

瓦格雷终于抬起头望着众人,用连续熬夜一周后,略有些沙哑透着些疲惫的嗓音开口道:“诸卿,我想或许你们并不知道自从长老团叛变之后,我们皇族已经不再掌握绝对的力量了。因此刻站在你们面前的,不是一个具有强大魔法力量的瓦格雷,而是同你们一样,手无缚鸡之力,一箭就可以射死的瓦格雷。现在,我并没有任何比你们强大的地方,和你们一样脆弱,甚至比你们中的许多人,都脆弱得多。”

人群中骚动又起,谁也没有想到,瓦格雷会在这样的演讲上,首先示弱。嘘声和嘲笑声立即充斥了整个广场,刚才对瓦格雷自发下跪的众人也一一站起,等待着瓦格雷的后话。

瓦格雷站在天台之上,风吹起他额角的碎发,在风中轻飘飘地飞扬着。清了清嗓子,瓦格雷接着用严肃而诚恳地声音说道:“因此,与你们同样平凡,弱小的我,恳请各位的协助。”

说完,又弯腰鞠了一躬,才抬头继续说道:“我们魔法帝国皇室,目前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如诸卿所见,叛变的长老团带走了魔法水晶,也就是带走了整个魔法帝国的力量与秩序。魔法帝国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混乱和无序,同时,一如各位所听闻的,粮食的储备仅够月余

,你们听到的传闻,完全没有夸大目前魔法帝国岌状态。”

瓦格雷说到这里,广场上议论声又纷纷而起,说到最实质性的粮食储备问题,平民们的愤怒也被激起了。不知谁大声喊了一句:“打倒贵族,还我民主!”这句话立刻被当做口号,被越来越多的人重复着。

雪站在瓦格雷身后,看着瓦格雷微微颤抖的宽阔肩膀,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米迦勒站在休息室内愤怒地挥舞着拳头,怒道:“简直欺人太甚!”

彼着头,苦笑道:“所谓当局者迷,你若处在他们的位置,说不定早就跳上天台把瓦格雷一刀杀了。”

米迦勒脸一红,撇了撇嘴不再说话。心中闷闷地想:原来我在你们心目中是这样的形象啊。

尼可拉斯却不何时起,不再参与米迦勒和彼得的议论,只是站在窗口,通过薄薄的纱帘凝视着瓦格雷的背影,目不转睛。他想起瓦格雷的嘱托:“除非遇到生命危险,否则不要出手。”

可是,从现在的场面看来,失似乎是迟早的事情。

瓦格雷了清嗓子,双手平举,向下压了压。议论声小了一些,可是“打倒贵族,还我民主”的抗议声却依然震动着每个人的耳膜。瓦格雷长叹一声,放大了自己的嗓音,利用整个广场中遍布的扩音设备强行压制着无礼的抗议声:“造成目前这个状况,帝国的统治者,有无法推卸的责任。因此,我的哥哥,皇太子奥丁殿下,独自承担起这个责任,引咎辞职了,所以,今天才是我,站在各位的面前。”

“不论这个帝国,该由贵族还是由民统治,目前我们遇到的,却是更加实际的问题,这个问题就是,生存!”

说到“生存”二字时候,瓦格雷刻意提高了嗓音。通过扩音设备,这两个字掷地有声地回荡在广场的每一个角落。

通过转播,魔法帝国的每一角落,都充斥着瓦格雷的声音,充斥着这两个字。

瓦格雷中微微叹息着,他以为他可以控制住局势,可是还是对自己的能力有些高估了。

不知是受到这两个提高了嗓音的字的震撼,还是瓦格雷将话题转到了有关每一个人实际利益的方面,广场上的骚动渐渐地静了下来。瓦格雷微微点头,接着说道:“因此,我请求你们每个人的协助,请你们协助我,让这个国家存续下去,让我们每一个人,都能安然度过这次危机,顽强地生存下去。”

瓦格雷说着,微微顿了顿,扫视了一圈广场上的众人。为了节约能源,此刻的天空,依然是昏黄色的,将瓦格雷站在天台上的孤独身影,衬托出几分凛然。瓦格雷深深吸了口气,放慢了语速:“你们失去的,是舒适的气候、充足的饮食、华丽的衣饰;你们将要面对的,是风雨的考验,是自力更生的艰辛,是夏天的炽热,和冬季的严寒……”

在瓦格雷缓慢而沉重的声音中,广场上的骚动渐止,一时间,每个人心中,都涌起了淡淡的忧虑。

瓦格雷趁着忧虑还没有成功转化成愤怒,接着用略略转向激昂的声音说:“但是你们得到的,是自由。是你们祖祖辈辈们奋斗一生,付出了无数的生命和鲜血,都无法得到的自由!”

广场上骚动声又起,但是无法掩盖过瓦格雷通过扩音器传向广场每一个角落的激昂音调:“你们将再也不会受到三十岁的寿命的限制,想活多久,就活多久。你们将可以自由地恋爱,自由地与恋人在草原上打滚。你们将可以享受阳光和风,在初夏的海洋中尽情地畅泳。你们将靠自己的双手,挣得自己想要的一切!我保证,只要我站在这里一天,只要魔法帝国屹立不倒一天,这誓言就永不悔改!”

寂静,广场上数万人,一片寂静。瓦格雷的保证对他们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这是魔法帝国人的血液中,潜藏的渴望,是祖祖辈辈的梦想。尽管在睡眠教学的洗脑中,这梦想被深深压抑,但是,对于自由的渴望,毕竟已经深深埋入每个人的内心。今日,梦想将不再是梦想。在整个魔法帝国经历了数百年强大而残忍的独裁统治之后,人民终于可以恢复他们梦寐以求的自由了。

不知道谁,爆发出一声欢呼,接着,欢呼声此起彼伏,整个广场沸腾了。不,是整个魔法帝国,沸腾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六四章 自由的渴望

短的演讲至此告一段落,不论过程如何,至少结果满意。

瓦格雷高高地扬起右手,朗声宣布道:“大迁,从现在起,正式开始了!”

说完,他帅气地挥了挥手,转过身,大踏步地走进米迦勒们所在的休息室内,雪跟随在瓦格雷的身后,微微低着头,脚步轻快。一进入休息室,瓦格雷立刻将自己的身体埋进了沙发,雪则小心翼翼地掩上了门。瓦格雷将脖子靠在沙发背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米迦勒看着瓦格雷额上的点点汗珠,心中掠过一丝心疼。

一直站在窗口,凝着天台和广场的尼可拉斯转过身,将身子靠在墙上,双手环抱在胸前,长长吐出一口气,随即呆呆地着众人,看似有些走神。彼得与拉斯特依然是静静地端坐,而雪则依然是静静地侍立在瓦格雷身后。

闭上眼睛,长舒了一口气,瓦格雷坐直了身子,睁开炯炯有神的双眼,环视了一遍众人。米迦勒睁大晶亮的紫色双眸,向着瓦格雷微笑道:“情况还不错啊。”

瓦格雷微微点,苦笑道:“算吧。”笑容中,带着深深的疲惫。说完,低下了头,凝望着地面,发着呆,不再说话。

米迦勒凝视着瓦格雷的光中,透出深深的心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沉重的空气笼罩了小小的休息室。一直沉默的拉斯特忽然开口了,低沉悦耳的男中音在小小的空间中回响:“喂年轻人起精神来啊。以后的路还漫长着呢。”

瓦格雷抬起垂的头,望向拉斯特,尽管他知道拉斯特并不会知道自己在看他。拉斯特的嘴角边,展现出鼓励的微笑:“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不容易,但是现在气馁还为时过早吧。”

瓦格雷茫然地点了点,闷闷地不愿意接口。

,休息室中的气氛渐渐凝结到冰点。

侍卫地敲门声。打破了沉默:“殿下。所有地迁对象都已就位。请指示。”

瓦雷按着太阳穴抬起了头了挥手道:“开始吧。”

“是。”侍卫立正行了个军礼。转身小跑着前去传令了。

瓦格雷站起身来慢踱步到床边。透过薄薄地窗纱凝视着广场上地情形。广场上。人群渐渐散去。计划在今日向地面迁地人们。则集中在某处。由帝国军地军官们作迁徙前最后地动员。

瓦格雷点了点头。看上去情况颇顺利啊回过头。走向一直在自己地座位背后默默站立地雪声说:“走吧。我们去休息几个小时会儿还有地忙了。”

雪低头应道:“是。”

瓦格雷迈着有些疲惫的步伐,慢慢向休息室外走去。

米迦勒看着瓦格雷的背影忽然心中闪过一阵强烈的念头。想叫住他,想和他说说话。

从瓦格雷变成水晶体,到祭祀典礼上的突变,到米迦勒陪同拉斯特的外出旅行,到大迁徙。一个半月过去了,米迦勒却没有和瓦格雷独处的机会。

这一个半月的每一天,米迦勒都是在提心吊胆中度过的。看着瓦格雷变成水晶状的身体,看着瓦格雷陷入昏迷的苍白脸色,心中充满了忧虑和恐惧。

而后,祭祀典礼结束后,瓦格雷因为体力透支,直接昏迷了过去。米迦勒心中的担忧和心疼,更没有减弱半分。

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瓦格雷却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了大迁徙的准备工作上,甚至没有好好看米迦勒一眼。

米迦勒凝视着瓦格雷的步伐,心中不断地呐喊着:“想让他停下,想和他说说话,想与他在一起,想和他拥抱,亲吻……”

想到这里,米迦勒的脸微微地红了。可是,看着瓦格雷透着深深疲惫的沉重的步伐,她又怎么忍心占用他极其有限的休息时间?几个小时以后,大迁的第一批人群到达地面以后,瓦格雷还有许多许多事情要忙吧。今晚能不能有时间睡觉都是问题,自己怎么能这么自私呢?

可是,好想他,好想好想他……

米迦勒的胸口,感到一阵疼痛,她头一次有些后悔爱上了瓦格雷。如果只是朋友,如果自己对瓦格雷没有半分的情愫,那么自己将是瓦格雷身边,最忠实,也是最体贴的战士。可是,她爱着瓦格雷,那么也许有一天,她对他的爱,会成为他前进的绊脚石吧……

米迦勒看着瓦格雷发着呆的时候,瓦格雷和雪

开了休息室。休息室的门轻轻地关上了。米迦勒紧唇,一阵淡淡的妒意油然而生。如果自己是雪多好?至少,能够时时刻刻陪伴在瓦格雷的身边。可是自己,偏偏还是可恶的太子妃,就算与瓦格雷独处,还要避人耳目。好想和雪一样,每天毫无顾忌地陪伴在他身边……

一直以来,魔法帝国的人民前往地面,都是采用利用魔法的力量瞬间转移的方式。米迦勒一行人初次进入魔法帝国的时候使用的圣索菲亚大教堂,既是魔法帝国分布在全球各处的转移点之一。当初建筑这个庞大的地底国的时候,也在世界各处共留有六百八十多处宽阔的阶梯,每一处均可同时容纳数十人并肩行走。然而,漫长的岁月中,这些阶梯几乎从未被使用。因为魔法帝国中,有资格前往地面的人本就不多,而且用魔法瞬间移动,是比自己爬楼梯更加快捷和省力的方式。

可是此刻,却有大批的平民们在阶梯上缓缓蠕动。在水晶被盗走的魔法帝国,人力成了主要的交通工具。鉴于一部分的阶梯位置不理想,此次大迁徙总共会用到总共六百多座阶梯中的三分之一左右,接下来的一个月内,这些阶梯中的每一座,都会有人日以继夜地通行。这些阶梯上行走的平民们,每个人都背着一个看来重量不轻的包裹,其中除了个人物品和些许干粮外,还放置着不少拓荒必须的农垦工具。平民们的脚步缓慢而坚实,在帝国军士兵们的护送下,一步步地前行。从魔法帝国的地平面,通过石质的古老阶梯,攀爬到地面上,普通人大约需要超过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而对于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来说,则需要更久。下午一点,最后一个安排于今日迁徙的平民,终于站立在了魔法帝国都城上方的地面上。

小憩了两个多小时的瓦格雷利用了一下小小的特权,利用仅剩的不多的力量,将自己传输到了地面上,指挥这最初五万人在地面上定居。为了节约能源,他并没有带着雪随行。

瓦格雷来到地面的时候,只见地面上的那平民们简直沸腾了。瓦格雷所在的位置是印度南部,此处约有两万五千人左右,另外两万五千人则分布在越南。

此处地处恒河岸边,无数座巨型的太阳能收集装置呈蜂窝状整齐地排列着,几乎遮挡了大部分的日光。然而,在终年温暖的印度南部,绿色的青草还是依靠着从太阳能收集装置的缝隙中透出的些微的阳光,顽强地生长着。

几乎是第一次见到真正阳光、土壤、河流和植物的魔法帝国人民们,很快抛弃了最初的羞涩,在广袤的土地上尽情地奔跑着,欢呼着,亲吻着土地和青草,感受着恒河水的清凉。

瓦格雷站在印度热情的阳光下,环视着魔法帝国第一批迁徙到地面上的臣民,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原来,对自由的渴望,毕竟不是靠着催眠和教育可以从人性中泯灭的。它从一个人还没出生起,就顽固地依存在这个人的血液中,随着每一次心脏的搏动而愈加强烈。原来,压倒了优雅的生活、富足的饮食、无所事事的悠闲,“自由”对人类,有着无与伦比的诱惑力。

瓦格雷将身子倚在一太阳能收集装置粗壮的金属支架上,浅笑着看着在恒河边嬉戏的众人。这些人都不到三十岁,他们中的大多数,都还是孩子呢。

久之后,瓦格雷手持着随身携带的扩音器,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诸卿,请听我说!”在温暖的土地上赤足奔跑的人们停下了脚步,在恒河中踏水玩耍的人们抬起了头,一齐望向瓦格雷。

格雷的语气中,洋溢着温暖的笑容,将喜悦从风中散布向这片大地:“先别急着玩耍,别忘了,在天黑之前,你们要给自己在这片土地上安个家。另外,让这些太阳能收集器见鬼去吧!”

说,他从一名士兵手中接过一把大斧,狠狠地砸向太阳能收集器的支架。

“当,当,当!”立即,清脆的响声通过扩音器,传遍了这片土地。不久,铝合金质地的支架被大斧砸成一片弯曲的破铜烂铁,如大伞一般的太阳能收集器应声倒地。立刻,一片阳光洒向了这片温暖而饥渴的土地,在土地上画出了一个明亮的六边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泡书吧!)

第一六五章 心的距离

仅几平方米的阳光,在地面上跳动着,仿佛那缝隙中的青草们,都将小小的脑袋凑向那小小的一片暖意。

这片小小的阳光,却点亮了整个平原。一时间,人群沸腾了。两万五千个人的口中,发出两万五千种不同的欢呼。所相似的是,这些声音都很年轻,而且都很兴奋。

很快,人们拿出了自己背包中的工具,砸的砸,砍的砍,将这些数个世纪前,魔法帝国的先辈们花费了无数的力量和鲜血建立的太阳能收集装置迅速破坏殆尽。

在阳光下,年轻的魔法帝国的人民们,在地面上打着滚,体验着微微带着潮气的温暖。嗅着泥土中,带着土腥气的芳香,将手指深深埋入土中,感受着带着一抹潮湿的清凉。

原来,所谓的世界,便是这个样子的呀。

十一月末的印,气温依然十分的高,湿润的土地十分适合耕种。瓦格雷站在阳光下,苍白的额头上,很快渗出汗珠。习惯性地伸出手,等待雪递上干净柔软的丝巾,许久,手中却没有任何重量,这才发现雪并不在身边。无奈地撇了撇嘴,用袖子轻轻摸了摸额上的汗珠。寸步不离地紧随在瓦格雷身后的某个千夫长搓着手,讨好地问道:“请问殿下,有什么属下可以做的吗?”

瓦格雷并不回头,双手背身后,凝视着宽广的平原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清澈河水,道:“发泄的差不多了,你可以组织这些人向指定的地点移动了。天黑之前,要前往指定的地点安顿下来,搭起临时的住所,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呐……”

那名千夫长头哈腰地答应着,趾高气扬地传令下去各路帝国军组织平民前往指定地点。能充当瓦格雷身边的传令官,可是莫大的荣耀啊。

瓦格雷双手环抱在胸,靠在一堆废弃的太阳能收集装置的残骸上,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忙碌的人民。在训练有素的帝国军的组织领导下,这五万名平民很快向着预定的地点进发了。不久,刚才这片充满着热烈人潮的土地,旷而冷清。瓦格雷并不是没有见过阳光、泥土和河流,但是他却很少见到自己的国土内的自然风光,尤其是魔法帝国的地面上样阳光普照的光景。阳光在恒河宽广的河面上随着水波闪耀着,刺痛了瓦格雷的双眼是他却一刻都不愿意移开视线。让这样平静的美丽永恒吧。

忽然,觉到有什么人扯着自己的衣角地回过头,却看见身穿清爽短裙的米迦勒。

看着米迦香汗淋漓地额头。随着喘气急促起伏地小小胸膛。瓦格雷地眼中露出了惊愕地眼神。显然。米迦勒是刚刚经过长途跋涉吧。

米迦勒地身高要比瓦格上二十公分左右。此时正用右手轻轻扯着瓦格雷地衣角下方一脸认真地仰视着瓦格雷。一双晶亮地紫眸显得特别大。还闪着一丝淡淡地惶恐。

瓦格雷嘴角掠过一丝苦笑。不禁伸出手。用袖口轻轻掖了掖米迦勒额上地汗珠。柔声问:“你怎么来地?”

米迦勒垂下眼睑有些怯怯地嗫嚅着:“我……我跟他们说我是太子妃。他们就放我上来了。”

瓦格雷看着米迦勒在阳光下闪动着淡淡地光芒地长睫毛快明白了米迦勒在撒谎。他故意板起脸。回转身去眼望着湛蓝地天空。用有些冷漠地语调说:“你在撒谎吧可不记得吩咐过我地士兵。太子妃可以随便上来。”

米迦勒有些怯怯地双手抓着瓦格雷地衣角。微微颤抖着。嗫嚅着嘴唇。却不知说什么。瓦格雷等了半天。不见这活泼地小人儿平素那伶牙俐齿地辩解。不禁担心地转身。俯视着米迦勒。

只见米迦勒深深地将头埋在胸前,双手抓着自己的衣角,肩膀微微的颤抖着。

连忙俯下身,一双大手抓住米迦勒纤细的肩膀,放低自己的视线,注视着米迦勒深深俯视面的小脸,柔声问:“怎么了?只不过乘乱混上来,这不是你的拿手好戏吗?我不会怪你的。”

米迦勒怯怯地抬起头,一双大眼睛泪光盈盈地注视着瓦格雷,用很轻很轻地声音说:“如果……我杀了你的士兵呢?”

瓦格雷一惊,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感觉,双手不由地放下米迦勒纤细的身子,后退了两步,一只手放在腰间,另一只手支着下巴,眯着双眼,凝视着米迦勒,神情复杂。

米迦勒用很轻的声音怯怯地重复着:“如果,我杀了你的士兵,你会怎么样?”

瓦格雷长长叹了口气,眯起深黑色的双眸,凝视着米迦勒,咬着嘴唇,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从感情上,米迦勒当然比一两个士兵重要得多。但是,从理智上,他身为帝国的统治者,一定要秉公处理,才能赢得人心。自己的女人杀死了自己的士兵而不惩罚,这无法服众啊。

现在,毕竟和当初不同了。当初,自己仗着有哥哥在打理着这个国家,因为一个女人的死,就愤然带着一万人规模的皇都禁卫军离家出走。而现在,自己的双肩,却必须挑起这个国家的重担,自己,完全没有半点喘息的机会。

米迦勒偷偷抬起头,看到瓦格雷脸上为难的眼神,心中顿时一片冰凉。她知道瓦格雷的难处,她也知道即使自己和瓦格雷之间的爱情依然没有降温,可是自己此刻的身份,却无形中带来了一层深深的隔阂。可是,她就是不爽瓦格雷在此刻的犹豫。她就是不爽瓦格雷那种“对不起,我真的会对你秉公处理”的神情。

为了自己的一个士兵,你会杀死我吧。你会的!

米迦勒看着瓦格雷的神情,心中掠过这仅有的想法。她忽然放开瓦格雷的衣襟,转过身,朝着来时的方向撒腿就跑。

瓦格雷看着米迦勒的背影,犹豫着要不要追上去。正犹豫间脚快速的米迦勒,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瓦格雷退后

,将自己深深埋在太阳能收集器所造就的阴影之中,面部表情冷若寒冰。

米迦勒的脚步何其迅速,不久之后,她就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之中。跑进卧室中,重重锁上门,将自己深深埋入了床上厚而柔软的锦被之中。米迦勒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中会有如此浓重的不甘心。与瓦格雷长久的离别之后,却一直没有什么亲近的机会。不知不觉间自己和瓦格雷之间,却已经有了一道厚重的墙。到底是自己变了,还是瓦格雷变了?

他,再也不是自己初识的时候,那个热情洋溢的小小少年,再也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奋而离家出走也不会为了纵容米迦勒的任性,一再推迟归期,再也不会为了帮助米迦勒获得力量,不顾自己的性命,也再也会在星空下,对米迦勒吐露自己的内心的渴望。

米迦勒然是米迦勒,可是不知不觉间的瓦格雷,已经成为了魔法帝国的瓦格雷负重担的瓦格雷,而不是她一个人的瓦格雷了。

不许瓦格雷从来没有成为过米迦勒的瓦格雷。他的眼睛,永远聚焦在远方,聚焦在米迦勒看不到的地方。过往的片刻温存,对瓦格雷的淡淡依赖,浅浅嗔怪,或许只存在于米迦勒的幻想中,而已吧。

米迦勒将脸深地埋在柔软的锦缎中,脸庞涨的通红。她用力地闭着双眸,仍然感觉到锦缎在迅速吸收着带着咸味的温热液体。米迦勒,你真没用啊,难道不知不觉中,你对这个男人的依恋,已经如此之深了吗?你不是这么懦弱的女人吧?你是一个战士,不是吗?你是时时刻刻都会站在风雨中的坚强战士,不是吗?

米迦勒不知不觉中,将手向龙鳞刺。龙鳞刺一直被米迦勒藏在身边,绑在大腿上方,既可以轻易用裙子盖住,又可以随时拿在手中。可是,来了魔法帝国后,龙鳞刺似乎一次都未被使用过呢。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适应了这样的贵族小姐的角色吗?

米迦勒猛地了甩头,将脑海中的忧郁用力赶跑。振作起来吧,米迦勒,你是一个战士,是一个握着龙鳞刺战斗的战士!坚强起来吧,站在瓦格雷身边,战斗。即使他不再是那个温柔的瓦格雷,又如何?自己依然可以为他战斗!这,就是自己和别的女人,最大的不同。

……

瓦格雷望着米迦勒远的背影,怅然若失。一回头,瞥见一直呐呐站在远处,不敢靠近的千夫长,不由露出一丝苦笑。那名千夫长探头探脑地看着这边,表情中,偷偷夹杂着不少揶揄的成分。估计他对太子妃米迦勒与二皇子瓦格雷之间的关系,饶有趣味吧。

瓦格并不理睬这名八卦的千夫长,自顾自转过身去,走向通往地下的阶梯。那名千夫长讪讪地跟了上来,忧心忡忡地询问道:“瓦格雷殿下,接下来的预定,不是前往预定的住宅建设处,查看临时住宅的搭建情况……”

瓦格雷烦地挥了挥手,打断了那名千夫长的话:“不必了,我有些累,想回去了。”

那名千夫长只好讪讪地随在瓦格雷身后,随着他走向通往地下的阶梯。

“那个……”千夫长又提醒道,“瞬间传送的装置是在那边……”

说着,指着瓦格雷来时使用的小型瞬间移动装置所在的方向。那里,有两个第一批迁徙而来的青年,正在挥汗如雨地向地面上用力钉着木桩。

瓦格雷没有理睬那名千夫长的善意提醒,自顾自地向阶梯走去。他的心中,深深地担忧着米迦勒杀死自己的士兵的事情。走到阶梯边这段短短的距离,感觉上却好像有几个世纪那么漫长。

不理睬身后那名低头哈腰地千夫长的紧紧相随,瓦格雷挺直了脊背,缓缓地步下阶梯。现在,这座阶梯上一个闲杂人等都没有,空旷的很。虽然从明天起,这座阶梯上会维持整整一个月的密集人流。

前方,平台上,七八个身着军服的守卫一脸严肃地站在阶梯的两侧。可是他们的表情中,却隐隐有那么一股痛苦的神色,其中的三四个看上去还有一些东倒西歪,不断地用手按摩着自己的腰部或者是大腿。另外还有七八个守卫,索性或坐或躺在地上,按摩着自己的脖子,或者紧紧捂着自己的腰部,表情十分痛苦。还有一人,则在地上昏迷着,口中不断溢出模糊的呻吟。看他倒地的姿势,似乎是被人用手切在了颈侧的脆弱位置。

瓦格雷皱了皱眉,走上前去,询问这队总数十六人的守卫的头领,一个稍稍年长的,刚才似乎在痛苦地按摩着自己的胃部,见瓦格雷到来,才表情痛苦地站直身子的士兵。

“这是怎么了?”

“报告殿下,太子妃……太子妃她……”

“别吞吞吐吐的。”瓦格雷看着这个双颊绯红,因为初次与自己直接对话而紧张得有些结结巴巴的士兵,皱眉道。

那名士兵听到瓦格雷的话,立刻立正了身子,举手行了个军礼,却随即因为牵动了自己疼痛的胃部而痛苦地微微俯下身,绯红的脸色也变得苍白。

“您命令说,不准任何人通过。太子妃想要通过,我们加以阻拦,没想到,她突然动起手来。”

瓦格雷感到又好气,又好笑。看来米迦勒并没有伤害这些士兵,只是稍微用了些手段令他们放行而已。就是嘛,米迦勒本来就不是滥杀无辜的人。一时间,心情不由好了起来,故意装作生气地说:“你们那么多人,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姑娘?帝国军的军威何在?”

那名士兵的脸色立刻吓得煞白,冷汗滚滚而下,以为殿下要降罪,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随着他的动作,他身后的另外十五名卫士也跪倒在地,匍匐在地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泡书吧!)

第一六六章 暗杀

名领头的士兵嗫嚅着嘴唇辩解道:“殿下……太子她,实在是……我们又不敢……”

瓦格雷看着这名士兵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暗暗好笑,上前几步俯下身子,将那名士兵搀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怕,你们不敢真的把太子妃怎么样,我也理解。太子妃年轻顽皮爱胡闹,也真够令人头疼的。”

其实是他们十几个人都奈何不了一个米迦勒,被瓦格雷说的好像是他们手下留情一样。不管是瓦格雷的误解,还是出于好心的安慰,这名士兵心中都感到一阵淡淡的暖意,带着一脸崇敬而惶恐的神情瞧着瓦格雷,满眼放光。

瓦格雷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不再言语,继续向阶梯下走去。脚步,却变得轻快了许多,心中暗暗责怪米迦勒顽皮。想来,米迦勒方才一定是追逐自己的身影去了传送装置那里,那时,瓦格雷已经通过传送装置去了地面,留下雪一个人孤零零地守在传输装置附近,等待着瓦格雷的归来。米迦勒一定是从雪那里问明了瓦格雷的去向,说不定还使出了一些死缠烂打的手段,然后直奔地面而来吧。一个人跑了那么长的阶梯,也够难为她的。来到地面附近的时候,受到士兵们的阻拦,瓦格雷几乎可以想象米迦勒撒泼耍赖要求通过的样子,轻轻捂着嘴笑了起来。那些士兵们受到瓦格雷的严令,怎敢释放米迦勒通过?于是米迦勒最后只好打倒了那些士兵,才得以来到地面吧。

难怪这家伙在瓦格雷面前如此的胆怯而小心翼翼,估计是生怕瓦格雷生气,故意把自己犯的过错夸大数倍,等瓦格雷勃然大怒后告诉瓦格雷这只是一个玩笑。先把瓦格雷的心情压抑到谷底,再突然告诉他,根本没这回事儿,也许他就不会责备米迦勒的鲁莽了。呵呵,这可真像是米迦勒做的事情啊。

瓦格雷轻笑着走下阶梯,紧紧跟随在他身后的那名千夫长不解地望着他的皇子殿下。

随即,瓦格雷却又皱起了头。那么迦勒为什么突然跑掉了呢?瓦格雷想起米迦勒眼中那带着深深恐惧的眼神,不由心中又不安起来。

俗语说,女人,海底针。虽然米迦勒平素大大咧咧,古林精怪,很少流露出属于少女的柔情的一面,但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心底一定有着纤细的一面。

而且,和一般的女孩子同,她心中的想法有几分稀奇,几分倔强。最近因为稍微有些忙碌而忽略了她,也不知她的心中存着什么样的胡思乱想呢。难得有一会儿空闲,不如去安慰安慰这颗爱胡思乱想的小小心灵吧。

从:面上通往地下的阶梯些漫长,有些寂寞。瓦格雷漫步在宽广的阶梯上入了淡淡的沉思,双腿机械地移动着,双眼渐渐凝视着远方,失去了焦距。

忽然。身后紧紧随地千夫长惊呼了一声:“啊。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个与米迦勒身相似地小小身影。已经撞到了面前。

“米迦勒!”瓦格雷失声叫道件反射地先后一跃。然而忘了是在阶梯之上。脚步一个踉跄屁股跌坐在地上。

等瓦格雷朦朦胧胧地看清那个女孩子头上一头不同于米迦勒地柔顺栗色长发。随着女孩子地跃动飘扬在自己眼前地时候。忽然觉得腹部一阵冰凉。然后是一阵灼热地。翻江倒海似地疼痛。条件反射地抽出身边地配剑。却觉得浑身地力气随着温热地液体渐渐流出自己地身体。扬起地手慢慢垂在了身旁。暗怪自己实在太大意。一心想着追逐从楼梯上跑下楼去地米迦勒。却忘了失去了魔法地自己落单是多么地危险。

这是瓦格雷失去意识之前。脑海中最后地印象。

米迦勒有些气馁地将自己深深埋在被子里。心中打着瓦格雷会不会前来安慰地赌。渐渐地睡着了。一觉醒来才发现。自己依然孤独地趴在卧室之中。深深气馁地叹了口气。米迦勒爬起了身子。然而刚才心中那种深深地抑郁和惶恐。却随着一觉醒来而不见踪影了。米迦勒撇了撇嘴。暗想:“不管瓦格雷怎么样。米迦勒依然是米迦勒啊。即使多么喜欢他。也不能失去了自己。何况。我还没决定委身于他呢。”这么想着。心中立刻明澈了起来。对着镜子稍作修饰之后。打开门。准备前去找彼得和拉斯特玩。

敲了敲彼得和拉斯特的寝宫的门,一名侍女开了门,却告诉米迦勒,彼得和拉斯特都不在房内。

米迦勒叹了口气,有些不情愿地又去敲尼可拉斯的门。虽说尼可拉斯的长相还算是俊美,对得起面如冠玉,玉树临风的称呼,但是他的个性实在太古怪而且八婆。如果一开门看见他又在看二十世纪的视频资料,可是天大的尴尬。

可是奇怪的,尼可拉斯也不在房中。侍女抱歉地向米迦勒行了个礼。米迦勒问起:“尼可拉斯去哪里了?”侍女抱歉地说:“对不起,主人没有告诉我们。”说完,轻而坚决地关上了门。

米迦勒怔怔地站在静静掩上的房门前,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喂喂,你们都在玩什么啊。

于是,转过身,信步走向议事厅。平素,瓦格雷都喜欢在议事厅中翻阅文件,处理帝国的大小事物,现在刚过晚膳时间,勤奋的瓦格雷应该还在议事厅中吧?

这样想着,已经来到了议事厅前,却见议事厅大门紧闭,门口也没有侍卫站岗。显然,议事厅内也没有人在。

难道,他们都在瓦格雷的寝宫中?

米迦勒对疲于奔命的自己感到一丝气恼,如果刚才不是那么随便的出门,而是问一问瓦格雷有没有话留给自己的侍女们,就好了。但是她现在的位置,已经离自己的寝宫相距甚远而是离瓦格雷的寝宫比较近,带着“碰碰运气”的想

迦勒决定先到瓦格雷的寝宫去走一遭。

瓦格雷的寝宫中,倒是灯火通明,与往常一样,不少侍女在寝宫中的各个角落无所事事地站着岗。在魔法帝国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米迦勒已经知道了些侍女们虽然穿着打扮全都一样,就连身高和长相都有着几分相似,但是她们之中,却有着几个首领,地位是比别的侍女更高一些的。而在这一小队侍立的侍中,首领往往会站在靠近门边的日子。

于是,米迦勒询问那个站得离门最近的侍女:“瓦格雷在哪里?”

那名侍女低眉垂目地行了个礼,彬彬有礼地轻声答道:“瓦格雷殿下已经休息了。”

米迦勒一怔,现在是刚吃完晚饭的时间,照说离睡觉还早啊。难道瓦格雷身体不舒服?还是心情不好愿意见人?

于是她好言道:“烦你进去通传一声,就说米迦勒要见他。”

魔法帝国的侍女中间,八是传得十分快的,所以她们中的大多数米迦勒这个“来历不明,长得不怎么样作语言还十分粗野,衣着也不讲究,脸上还有一块奇怪疤痕,却不知怎么,同时勾搭上两位皇子,不但得到了太子妃的位置与二皇子纠缠不清的野丫头”,印象并不好即使愿意搭理她,态度也往往冷冰冰的。

这名侍女抬望了米迦勒一眼神中透着几分疏离和轻蔑,慢条斯理地说:“对不起子妃殿下,瓦格雷殿下吩咐了,谁也不见。”

她说“太子妃殿下”这五字的时候,特意将声音吐得很重,以提醒米迦勒注意自己的身份。

米勒皱眉抿嘴,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虽然她的心中,没有根深蒂固的尊卑观念,却对这些表面恭顺,实际上却处处刁难自己的宫女们十分的反感。

于是她坚持着:“您通传一声,瓦格雷殿下愿不愿意见我,不是你说了算的吧。”

那名宫女沉默良久,终于妥协,低回答道:“是。”就转身进了内室。

米迦勒站在寝宫的厅堂门口,焦急地等待着,可是许久,那名侍女却还是不出来。

她抓住一个看上去年幼的侍女问:“她怎么去了那么久?”

那名侍女眼睛大大的,看上去口齿很伶俐的样子,笑着揶揄道:“女子去殿下的寝宫,这去多少时间,是我们这些下人管得着的吗?”

言语中,颇有几分嘲弄之意,言下之意似是在说:“瓦格雷要宠幸谁,是轮得到你说的吗?”

米迦勒心中大怒,但是看着这一个个与自己作对的侍女,却也发不起火。估计自己在侍女中的恶劣名声,在自己刚来这里的时候,将两个有武功的侍女饿了一天兼之在浴室中关了一晚上的时候,就已经种下了。

她闷闷地回转身,靠在门边的墙上,索性将双手环在胸前,闭目不语。

许久之后,那名侍女终于转了出来,对米迦勒说:“瓦格雷殿下说不愿见你。”

虽然态度恭谨,但是语声却颇为无礼。

米迦勒皱起了眉,露出深深的失望的表情。那名侍女看到米迦勒脸上的表情,心中颇为得意。米迦勒却没有看见那名侍女脸上得胜的微笑,只是低头暗自懊恼。她没想到瓦格雷真的不愿意见自己。难道是自己白天的玩笑开的太过头了?还是说,瓦格雷没有发现这是个玩笑,以为自己的士兵真的被自己杀死了,还在生自己的气?或者说,现在的瓦格雷,已经不需要自己了?

刚才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深深地恐惧和委屈,一下子又涌上了心头。

米迦勒静静从瓦格雷的寝宫中退了出去,脚步踉跄地行走着,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她想一个人静一静,暂时不想面对任何人。

这样想着,忽然来到了空无一人的议事厅前,米迦勒用力顶开厚重的门,走了进去,将门又小心翼翼地关上。

议事厅中没有人,也没有灯,除了从窗口透进来的淡淡光亮外,一片黑暗。米迦勒的眼睛好不容易才适应了这份黑暗,找了个沙发将自己埋了进去,闭上了眼睛。

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对瓦格雷有用过吧?以前自己自以为是地以为,自己是个战士,自己可以在瓦格雷身边帮助瓦格雷。可是,瓦格雷却从来都是把自己当做一个女子对待的。陪同自己去龙之谷升级自己的龙鳞刺,对瓦格雷来说,兴许也只是陪伴自己的女人玩的一个游戏。对瓦格雷来说,对他有用的战斗力是尼可拉斯,是彼得,还有虽然没有什么力量,但是从十五岁开始就混迹加尔巴迪安的权力中心、经验丰富的拉斯特。而一同前来的米迦勒,也许从来都没有真正帮助过瓦格雷什么吧。

原来,自己对瓦格雷来说,从来就是个女人。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米迦勒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泪水却还是从手指间渗了出来。自己的位置,到底在哪里?以为是自己选择了这条道路,可是,却在这条道路上,渐渐迷失了自己的位置。

在魔法帝国的权力中心,作为一个女人的米迦勒,对奥丁也好,对瓦格雷也好,始终只是宠物一般的存在吗?自己,真的不能发挥任何力量吗?不要。即使不会魔法,即使力气也不大,但是,米迦勒不想成为一只金丝鸟!

米迦勒忽然开始怀念起曾经的日子。那时候,自己带着一群男人,连军队的物资都敢抢。金钱、粮食、布匹,不但能养得活一群孩子,有富余的时候还能周济穷人。甚至,就连陪同拉斯特前去旮旯城扫墓,远离瓦格雷的那两个星期。她在义军和白虎队中叱咤风云,大搅浑水,那时,那群男人看着自己的目光是如此的崇拜。

这才是适合米迦勒生存的空气。在那里,米迦勒才能找到自己的位置,和自尊。

第一六七章 托付

迦勒甩了甩头,用力扬起嘴角,挤出一个微笑。用去了脸上的泪痕,双手用力揉乱了一头淡金色的短。随后一跃起身,双脚用力踩了踩铺着柔软厚实的地毯的地面。

地毯相当厚,厚得感觉不出地面的坚硬,踩在这样的地毯上走路,就像踩在云雾中一样。米迦勒明白了,这样踩不到实地的感觉,不是她的道路。她是在带着腥味和臭味的泥土地上,长大的孩子。这样华丽而虚幻的皇宫,并不适合她。

既然不适合,那就走吧。

打定了主义,米迦勒用龙鳞刺把烦人的长裙的下摆削去,变成了一条清爽而行动便捷的短裙,然后轻轻快快地向皇宫外走去。

同一时间,彼得却在匆匆走向米迦勒的寝宫。

方才,得知瓦格身受重伤的消息,彼得搀扶着拉斯特,焦急地前往御医所在的医宫,探视情况。拉斯特身有残疾,无法快速行走,但是高傲的他却绝不愿意让彼得背负。于是,彼得半扶半抱着拉斯特,两人向医宫赶去。

只见医宫中央一张床上,着一个苍白的人影,床单,却被鲜血染红了半边。一大群御医们正在忙碌着,运用着最先进的设备给瓦格雷医治。然而,不论科技水平和魔法力量展到什么程度,这个世界上总有治不好的伤。因为人类本身的脆弱,是永远无法逾越的瓶颈。

先得到消的雪浑身无力地跪坐在距离瓦格稍远的地上,呆呆地看着瓦格雷的病床。雪的纤瘦的肩膀不住地颤抖着,佝偻着身子,显得特别渺小。然而,却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

彼得一下子也呆住了,没经过世的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呆呆地站在原地,只觉得一时间仿佛天塌下来了一般。

千思绪涌入他的脑海中有了瓦格雷,这个国家怎么办?这个大迁的计划怎么办?这么多平民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么办?

彼着地拉斯特。感觉到了彼得地动摇。他稍稍等了一下不见彼己平静下来。于是将彼得搀扶着自己地臂膀地微微颤抖地双手从自己地手臂上抚下。握在手掌心中。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地声音对彼得轻声说:“彼得。镇定。”

然而。彼得却仍然像是无法接受眼前地现实一般地。止不住地颤。拉斯特又凑近了一点彼得近他地脸。轻声说:“快去问问。他地伤势怎么样了。”

彼得像是这才回过神来。拉过御医中地头领。急急地询问。

那位有着长长白胡子地年老御医止不住地摇头深皱着眉头。连连道:“不乐观啊。不乐观……”

彼眼模糊地望着躺在被御医重重包围地医疗床上地瓦格雷。只觉得浑身一下子没了力气。颓然地转身。忽然一下子抱住拉斯特。将脸埋在他地颈边只觉得心痛得无法呼吸。

拉斯特茫然地轻拍着彼得的背,一时间也觉得不知所措。为什么会这样呢?现在这个时候,不正是无论如何不能缺少瓦格雷的时候吗?为什么谁都要同魔法帝国作对?

忽然,医宫的大门又被猛地撞开,冲进来的刚刚得到消息的,双眼猩红的尼可拉斯。尼可拉斯看到拥着拉斯特的彼得一把扳过彼得的肩头,大声问道:“他怎么样?”

彼然地摇了摇头不语。

尼可拉斯一把推开彼得,冲向瓦格雷的床铺口中大声喊着“瓦格雷,瓦格雷你怎么样?”

御医们看到横冲直撞的尼可拉斯,本能地让开一条路,生怕被尼可拉斯撞到。尼可拉斯就这样径自冲到瓦格雷躺着的窗前,看到平躺在床上,脸色铁青,双目紧闭的瓦格雷。

“喂!你们会不会治疗啊!”尼可拉斯大声地斥责着瑟缩在一边的御医们。其实,御医中的不少人,在魔法帝国有着爵位,其中领头的那位,甚至十分荣耀的有着子爵的位置。然而,此时看着一脸戾气的尼可拉斯,竟然十分自觉地让到了一边。

尼可拉斯扑向床前,开始念动咒语,使用治愈魔法的力量,包围了瓦格雷的全身。彼得也搀扶着拉斯特,缓缓走到瓦格雷的床边,悲伤地凝视着陷入深度昏迷的瓦格雷。

不知道是魔法的作用,还是什么别的原因,瓦格雷忽然微微睁开眼睛。看到围在自己身边的三人,因为大量失血而变得十分苍白的嘴唇煽动了一下,似要开口。雪看到瓦格雷睁开了眼睛,忽然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也扑到了瓦格雷的床边,哭着轻声呼唤“主人!”

尼可拉斯一边用魔法治疗瓦格雷,一遍还在斥责着那些御医的无能,口中不断重复着“不会使用魔法,怎能称为医生”一类的狂妄言论。细心的彼得看到瓦格雷似乎醒了,连忙将手搭在尼可拉斯的肩上,示意他噤声。尼可拉斯这才闭上嘴,紧张地将目光投向瓦格雷,等着他开口。

瓦格雷似乎十分费力地才吐出一口气,轻却十分清晰地说道:“接下来的事情,交给……”

说着,似乎体力耗尽般地大大喘了几口气。尼可拉斯用治愈魔法,探知瓦格雷伤的不轻,能不能熬过去都不一定,此时急得眼睛都红了,双手用力抓住瓦格雷的肩头,喊着:“喂!振作点啊!别像交代遗言似的!”

瓦格雷双眼茫然地望着尼可拉斯,目光有一些涣散,像是十分努力才维持着清醒的意识。

彼住尼可拉斯的肩头,轻声说:“不要冲动,让他说下去。”

重重喘了几口粗气,尼可拉斯这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恢复了理智。

他重新开始念动魔法,用治愈魔法帮助瓦格雷缓解疼痛。尼可拉斯的魔法犹如一股暖流,流入瓦格雷的体内,瓦格雷精神一振,眼睛也显得晶亮了一些。

喘了几口气瓦格雷振作精神,接着说道:“如果我不在……你们都

听米迦勒的。”

尼可拉斯专注地治疗,没有答话,他的额上,细细的汗珠逐渐渗了出来。彼得用温暖的目光注视着瓦格雷点了点头。瓦格雷看到彼得的表情,忽然放松了一般的一笑,轻轻闭上了眼睛。看着瓦格雷闭上了眼睛,雪的眼中,立刻又涌满了泪水,浑身无力地跪在了瓦格雷的床头法控制自己地“呜呜”哭了起来。

瓦格雷又微微睁开眼睛,吃力地微微转过头,正好对上了雪的目光。

雪又悲又喜地叫道:“主人!”脸上泪痕依旧,嘴角,却是勉强牵扯出一缕笑颜。瓦格雷额头上的冷汗着额角缓缓流下,毫无血色的脸上,竟然用力地挤出一抹微笑,像是在对雪说:“别担心。”

雪用力地点了点头,可是,泪水却如决堤的河流一样,丝毫不受控制地滴落在瓦格雷的枕边。

瓦格雷重又疲地闭上了眼睛。

一直退在远处静静注视这边的御医们刻却一脸惊异地面面相觑。他们没有听错吧?瓦格雷殿下要将这个国家交给太子妃米迦勒殿下?虽然说,在皇帝和两位皇子都无法主理朝政的情况下由太子妃摄政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先例,但是米迦勒这个太子妃,一向是被魔法帝国上上下下的人看轻的。既不是贵族,也没有背景至连从哪里来的都不知道,而且一身的江湖习气毫没有一个大小姐应有的矜持。

此时,忽然:宫的门又被撞开来的是一名年轻的侍卫。

那名侍卫撞开了医宫的门,见众一脸愕然地看向他然察觉到了自己的失礼,连忙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却仍是不忘了将自己心中的焦急传达出来:“报告……找不到……找不到米迦勒殿下!”一边说,一边还气喘吁吁着。

时间,众人均表现出愕然的表情,而那边的御医团的反应,则多少有一些幸灾乐祸。

在病床上闭着睛喘息的瓦格雷,此时也微微睁开了眼。彼得看着那个匍匐在地上谢罪的侍卫呆,尼可拉斯则专心致志地为瓦格雷治疗着,雪却一直注视着瓦格雷,见瓦格雷睁开了眼睛,连忙一脸热切地望着瓦格雷,等待着他的吩咐。

瓦格雷忍着疼痛,勉强支撑起自己的意识。目光向尼可拉斯、拉斯特、彼得、雪身上一一扫过,却不禁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他也知道,如果没了他,这个国家恐怕是不行的,而他这一伤,即使不死,恐怕也可能会昏迷好一阵子,这个国家交给谁,是一个问题。

当然,请哥哥奥丁重新出山是个好办法,但是谁也不知道奥丁现在身在哪里,即使找到了奥丁,要等奥丁赶回皇都,恐怕也是多日以后了。

尼可拉斯显然靠不住,这个家伙除了魔法还过得去外,在各方面都有一定程度的脱线。把这个国家交给他,恐怕这个国家里的美少女们会遭一点儿殃。

拉斯特。拉斯特倒的确是一个理智,睿智的人。但是这个人背负了太多。他曾是加尔巴迪安四大护法之,而且曾经是加尔巴迪安女皇钦点的情人。若是魔法帝国与加尔巴迪安为敌,他帮哪一边都说不定。

彼也不是良选。他的缺点是太善良也太懦弱,他的确是个好人,但是绝对不可能是个好的决策和统治。

雪?不。瓦格雷又否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不得不说,常年跟在自己身边的雪,对政治的感觉相当敏锐。许多事情,自己有时候也会参考一下雪的意见。但是雪的问题是,他对自己太在乎。瓦格雷知道,雪只有在涉及到自己的事情的时候,才能认真地努力。如果自己生死未卜地在这里,让雪去处理政务,那肯定是不行的,看雪现在六神无主地趴在自己身边的样子就可以预料到了。

米迦勒,米迦勒为什么不在呢,这么需要她的时候,她为什么走了呢?尽管从来没有说过,但是瓦格雷其实在心目中十分认同米迦勒的手腕和能力。尽管她有些不拘小节,但是大局观相当好,而且处理事情的手腕也很灵活。虽然瓦格雷在心底里一直将她当做自己的女人,而忽视了她在这方面的杰出能力。但是把帝国交给她,瓦格雷其实很放心。

瓦格雷的眉头深深皱起了。喘了几口气之后,才轻声道:“如果米迦勒不在,那么就听彼得的。”

说完,再次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是在养神还是陷入了昏睡。

“喂!振作啊!”已经满头大汗的尼可拉斯更用力地催动着魔法力量。一时间,淡淡的白色光晕包围了瓦格雷的身体。

彼然地点了点头,像是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拉斯特站在彼得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柔声道:“别多想了,你可以的。

你不行,还有我。”

彼才回过神来,搀扶着拉斯特的手臂,将他扶到房间侧边的座位上坐下。随即走上前去,将温暖的手心轻轻放在雪的肩膀上,轻声说“别难过了,不会有事的。”

雪趴在瓦格雷的病床前哭得浑身颤抖着,却尽力不出声音。彼得的手掌,让他感觉到一股暖意,忽然回过头,扑到彼得的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彼柔地抚摸着雪的头,轻声重复着说:“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瓦格雷,很坚强。”

其实彼得的身体,也无法自控地微微颤抖着,他安慰雪的话,何尝不是说来安慰自己的?

与瓦格雷之间虽然并没有说过太多的话,但是也同行了那么长久的时日,不论瓦格雷对彼得是如何的感觉,性格柔和温顺的彼得,其实早已深深喜欢上了这个对米迦勒存着非分之想的男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彼得的心中,深深地痛苦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支持&&!)

第一六八章 市井

迦勒除了龙鳞刺什么都没带,慌慌张张地跑出了皇宫上,倒也没有人敢阻拦她。虽然她衣衫褴褛地奔跑显得很不正常,但是,一半的侍卫碍于她太子妃的身份,另一半的侍卫则对米迦勒远播在外的凶悍之名有些恐惧,因此,虽然侍卫们对于米迦勒的行为感到惑,却都没有加以阻拦。

一会儿,米迦勒就到了皇宫外的广场上。踩在铺满了颜色各异的漂亮鹅卵石的广场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广场中央淅淅沥沥的喷泉,忽然有了一种脚踏实地的真实感。尽管这里的人和加尔巴迪安的人们不同,头发、眼睛和皮肤的颜色虽然各异,但是穿着却都十分整齐和高贵,即使是魔法帝国的平民,在魔法水晶没有被盗的时候,过的也是一种十分奢侈的生活。但是,一股与加尔巴迪安相似的市井气息依然扑面而来,让米迦勒感到十分放松和自在。

她在广场中央的喷水池四周矮矮的石质围栏上坐下,一双穿着鹿皮短靴的脚丫有节奏地轮换踢着,眼睛环视着四周,思考着自己下一步的行动。

回加尔巴迪安去?米迦勒对自己的想法加以否定。且不说她能不能找到回加尔巴迪安的道路,就算她回去了,她也不愿意面对加尔巴迪安的护法们——现在只剩下两个了。更不知道,她的母亲,加尔巴迪安的女皇,会想出什么别的方法来置自己于死地。

可是在魔法帝国举目无亲的,自己该何去何从呢?

米迦勒茫然地着来往的人群,心中忽然有了一丝奇异的感觉。和加尔巴迪安人不同,魔法帝国的人大多数都不需要工作,就可以领取几乎无限量供应的食物和衣物,可是,为什么他们还是如此的来往忙碌?他们的生活目标是什么呢?他们到底在忙什么呢?

米迦勒双手一撑,从喷水边跳了下来回头望着喷水池的水流,用力点了点头。一头乱蓬蓬的金发随着她的脑袋晃动着。就随着人流走吧,看看每个人都在忙什么,说不定会发生什么好玩的事情呢。

打定了主,米迦勒混入人流朝着广场边的小巷走去。

失去了水晶的魔法帝国,即使都也因为节约能源的缘故变得十分昏暗。米迦勒信步走入一条小巷后,发现魔法帝国的人的生活其实也与加尔巴迪安没有什么不同。而且与扫墓的一路上看到的景象不同,意外的,这个都城的小商小贩们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冲击。小巷中的店铺依然维持着“营业中”的状态,看上去整洁干净毫不像受了什么冲击。

巷中,有许多家店铺,出售着各种商品。出售食品的店铺倒是不多,但是不少店铺出售着稀奇古怪的工艺品。米迦勒左手第一家店铺,是一个绿色头发的男人开的出售着各种各样奇怪的工艺肥皂。这些肥皂有着各种形状、颜色和大小,唯一的共同点是,看上去都不太适合用来洗手。

右手第一家店。则是一个年轻地蓝色头发地女孩掌柜。拥有甜美地笑容地女孩。手中却捧着看上去十分粗糙地陶土器皿。女孩每天在店铺里制造着陶器。令米迦勒惊讶地是。这些看起来粗糙而丑陋地陶器然生意相当地好。短短几分钟内。就卖出去好几个。也不知道是因为习惯了精致生活地魔法帝国人民地返璞归真地小资情结。还是因为这位女孩地甜美笑容对她地生意起了真实地促进作用。

整条街唯一地食品店。出售地却是各种各样地调味料。只见这些调味料品种十分地复杂色也非常惊人。有红色地闪着淡淡地光。看上去很像岩浆地牛排调味汁有说不清是蓝色还是绿色地。里面却沉淀着一粒粒枚红色地颗粒地果酱。食品店地店主是一个年近三十地和蔼女人米迦勒驻足在店门前好奇地观看。连忙邀请米迦勒进去她品尝一种被称为“辣。辣。很辣”地新品色拉酱。

米迦勒点点头。走进了商店。自从来到魔法帝国。她一直都没好好逛过像这样地市场。这回她可是饱足了眼福了。

米迦勒在柜台前坐下。栗色短发。笑容和蔼地店主立刻从柜台后取出一根沾满调料地小勺。递给米迦勒。

米迦勒哑然失笑:“原来调料是这样品尝地?”

店主双手一摊。一脸无奈:“没有办法呀。曾经我们会配合各种食物供客人品尝。但是自从水晶被盗以后。食物地供应就越来越紧张。特别是许多客人借着品尝地名头。到店里来吃各种食物。到后来又什么都不买。这种客人多了。我们也感到有些头疼。因此试吃就不提供食物了。不出所料。那样以后。店里地生意冷清了很多呢。”说着。夸张地大大叹了口气。

米迦勒心中充满着好奇,尽管直接试吃调味料令她有一些抵触感,但是她对接近魔法帝国平民的生活感到十分浓厚的兴趣。因此皱着眉头,从店主手中接过那个沾满了红色的色拉酱的小勺,一口塞进了嘴里。

米迦勒含着冰冰凉凉的色拉酱,却没有品尝出什么浓烈的味道,“咕嘟”一声咽下了喉咙,对店主露出一个暧昧的微笑,心中却想着:“怪不得这个调味酱卖不出去呢。”

正在这样想着,忽然一股浓烈而炽热的辣味从胃中沿着食道升腾起来,一下子冲进米迦勒的口腔,米迦勒猝不及防地用手抚摸着喉咙,大声咳嗽起来。

店主看到米迦勒的反应,用手遮住嘴,惊呼道:“啊呀呀,没想到客人是这么不能吃辣的人啊?”

米迦勒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却感到整张嘴里都是令人难以忍受的火辣辣的感觉,不禁大口大口地喘气,一边还不忘了辩解:“这么辣,您为什么不早说,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那名店主侧头微笑着,一脸无辜地说:“我不是告诉过您了吗?这种色拉酱的名字叫做‘辣,辣辣’,这

,可包含了很多层深意呢。”

米迦勒被这色拉酱辣得够呛,心中后悔为什么自己不先用舌头舔着尝一尝。店主体贴地倒过一杯温水。被呛得眼泪都流出来的米迦勒一把接过一饮而尽。

店主温柔地拍着米迦勒的背,给她顺气边解释着:“我的店里的调味料,连名字也是经过细心考虑的哦。这种叫做‘辣,辣,好辣’的调味料,为什么名字中一连用三个‘辣’字呢?因为首先,这是用来强调这种色拉酱的辣次呢,也是想告诉品尝者,这种辣是突如其来,让人猝不及防地,而且程度会不断加剧呢。”

米迦勒好不容易顺过气来去眼角的眼泪,有些哭笑不得地向店主道谢。店主殷勤地期盼着:“怎么,不愿买点回家试试吗?”

米迦勒连忙摇手,敬谢不敏,行了礼,转身向店外走去。

热情的店主在台内还在朝米迦勒招着手:“那么,要不要尝尝另一种新品种的牛排酱呢?一定会给你惊喜哦。”

米迦勒转过头来面对店脸为难地摇手。

那位店主然在殷勤介绍:“这种新的牛排酱名字称作‘酸得倒掉小妹妹牙,大姐姐却没事’,你不想试试吗?”

米迦勒逃也似地飞奔出店外,一在心里思考着自己到底属于小妹妹还是大姐姐。此时,却忽然看到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闪入两家店面之间的狭窄巷口影很娇小,速度却很快。

迦勒心中一激灵着一定没什么好事,就毫不犹豫地追进了那条狭窄的小巷。

没想到小巷虽狭窄相当的长,前面的人影总是在距离米迦勒一点点距离前面奔跑米迦勒觉得有一点希望追上,又似乎永远追不上一般。

这样追许久,米迦勒忽然心中起了一个念头:“这不会是个陷阱吧?”要不然,哪有追了那么久,却恰好两人速度差不多的道理?

这样想着,米迦勒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闪身躲进了小巷旁的岔路,偷向那个人影瞧去。

果然,那个人影回头看见米迦勒不见了,立即停住了脚步,往回走来。米迦勒心中暗暗叫苦,因为这以为是岔路的地方,其实是一家人家的门廊,而偏偏那家人家还大门紧锁。看来,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情。不过,看到那个人影毫不迟疑地回头寻找米迦勒,米迦勒却反而安下心来。这至少说明那个人影并没有帮手,而她一个人,米迦勒是有自信可以对付的。

那个人缓缓地往回走,米迦勒紧张地盯着她,双手紧紧握着龙鳞刺,等待时机。那个人走到米迦勒躲藏的岔路的路口,小心翼翼地向里张望。米迦勒没等他看到自己,就一闪身出了岔路口,左手中龙鳞刺的刀柄狠狠砸在那个人的肩头,然后趁那个人愣神期间闪身到那个人身后,右手的臂弯用力掐住了那个人的脖子。

那个人识时务地缓缓举起双手,表示投降。米迦勒对自己的一招制胜感到十分满意。意外的是,那个人似乎相当矮小,而且显然是名女性,不知道为什么,米迦勒还对她感到有点眼熟。

米迦勒猛地撒手,然后用力向后跃去,同时命令道:“慢慢转过身来。”

那个女人缓缓地转过身,对上了米迦勒的脸,忽然,米迦勒和她同时双双惊呼起来。

米迦勒惊讶地指着女人大喊道:“怎么是你!”

同时,那个女人也惊讶地指着米迦勒:“不是你!”

两人被对方的动作搞得有些震惊,又同时大声说道:“怎么回事?”

对面身材娇小的女人以手抵额,靠在小巷一侧的墙边,长长吐了口气,再回过身来的时候,却恢复了一贯的冷漠神情。正是在祭祀典礼上米迦勒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女拉雷。

米迦勒愣愣地看了长发飘飘的拉雷许久,终于问道:“你为什么要攻击我?”

拉雷皱了皱眉头,道:“你怎么在这里闲逛?让她跑了,可恶……”

米迦勒依然一愣一愣的:“让谁跑了?你在追谁?”

拉雷维持着冰一样的冷漠神情,但是对米迦勒却颇为恭敬。淡淡回答道:“我和古宓,因为身手还算不错的关系,被瓦格雷殿下聘为维持皇都日常治安的特别助理。今天正在追缉一个要犯,却把你差认作她了,可恶。”

米迦勒挠了挠头,道:“看来她长的跟我挺像?”

拉雷严肃地点了点头,道:“米迦勒殿下,看到和您长得像的人,请您别忘了小心留意,我走了,再见。”

说完,头也不回地向小巷外走去。米迦勒看着拉雷远去的方向,挠着头心中想着:“真是一个冷漠的人啊……”

朝着拉雷离去的方向,也信步跟了上去。

调味料店的老板娘看见米迦勒从一个小巷中闪出来,百无聊赖中又招呼着米迦勒:“这位小姐,要不要再来尝尝我们的调味料啊?”

米迦勒苦笑着摆了摆手,以示拒绝。那老板娘看起来一脸失望的样子。

米迦勒闲逛地差不多了,觉得肚子有些饿了。

口袋中有一些钱,但是在现在的魔法帝国,钱是买不到什么食物的。下一次分发食物的日子是后天,米迦勒在后天就可以和平民一起去领取属于自己的一份食物,在此之前,都要挨饿。

米迦勒在街边的长凳上坐下,双手托着腮,不禁有些懊恼。自己怎么这么笨呢?如果记得多少带些吃的东西出来就好了。这下麻烦了,接下来的一两天都要饿肚子了。

而且,住在哪里呢?这也是个问题。虽然可以去找个旅店居住,但是那样瓦格雷立刻就会把自己抓回去了吧,说起来自己虽然没有犯罪,但是多半已经上了全国通缉名单。

第一六九章 又见幽幽

在呆间,眼前忽然匆匆跑过了一个少女,栗色的腰间,月白色的短裙和米迦勒身上的款式有些相似。虽然米迦勒坐着,看不清少女的身高,但是目测下来,和自己还真是有些像。

米迦勒立刻警觉起来,难道这位少女,就是拉雷口中说的“同自己长得挺像的女人”?

那名少女一边走一边东看西看的,似乎在犹豫该去哪儿,又似乎在警觉周围有没有人注意她。眼看她的眼睛就要转向米迦勒,米迦勒连忙转过头看着天,假装没注意,实际上却偷偷瞄着那名少女。

那名少女看着米迦勒,似乎颇有虑,在原地站了许久,忽然下定决心似地向米迦勒走来。

米迦勒有些吃惊,但是表面上十分镇定地看着那名少女,抬了抬眉,询问少女的来意。

少女微微笑了,坐在了米迦勒身边,讨好地说:“姐姐,一个人在外,有些寂寞吧?”

米迦勒不知道少女的来,只得淡淡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那名少女脸凑到米迦勒面前,只见那少女算不得漂亮,但是眉目间十分的清秀。长长的栗色头更是如瀑布一般从鬓边垂落,随着少女的动作轻轻摇晃着,看上去十分的柔顺。红红的唇,水光盈盈的眼眸,看上去让人不忍心欺负半分。米迦勒吸了口气,好一个我见犹怜的人儿啊。

少女带着讨好的笑容望着米迦勒,轻问:“姐姐这是要去哪儿啊?”

迦勒疑惑地看了少女一眼,她虽然的确是打算远行,但是除了小心地藏在裙子里的龙鳞刺外,根本没有带什么行李,这少女怎么知道自己要远行的?

她将屁股往旁边挪了。腾出半个椅子给少女。让原本只是屁股沾点边地女孩子能坐地舒服点儿。

淡淡地说:“随便走走罢了。”

少女荑。用清脆地声音说道:“那姐姐。我们结伴吗?”

米迦勒迟了一下是伸出手去。同女孩儿握了握。惑地点了点头。

少女拉着米迦勒地手站了起来。开心地说:“那姐姐身上可带了钱?我们去住宿吧

米迦勒无奈地叹了口气。终于知道。原来少女想要与自己结伴同行。是因为她没有旅费来着。米迦勒对少女苦笑着道:“像你这样漂亮地姑娘。何必讹上我呢?随便找个男人。肯定能给你提供住地地方。”米迦勒按照自己从加尔巴迪安带来地意识随便开着玩笑。幸好自从大迁徙计划开始后。男女交往地禁令也放开了因此米迦勒地话不显得很突兀。

少女小脸一红,似乎对米迦勒的玩笑颇气恼,撅起嘴巴喃喃地说:“人家是纯洁的小姑娘,怎么能牺牲色相去找男人提供住处……”

米迦勒哑然失笑,也站起了身,见到面前的女孩虽然身高与自己一般高,但是看年龄最多不过十五六岁,一副柔柔弱弱,清纯可怜的样子,米迦勒不由地还是惑,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似乎与自己没有交集啊,她为什么要来跟自己套近乎呢?真的是为了住宿费吗?

米迦勒摇着头叹了口气,用长辈对小辈的口吻对女孩子笑道:“你不愿找男人同行,怕失了身因此就讹上我了,对不对?以为和女人同行总会安全点,是不是?”

女孩双颊飞起两片红晕,咬着嘴唇,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头。悄悄抬眼看着米迦勒,轻声说:“姐姐,我们走吧。”

米迦勒暗自摇了摇头夸张地叹了口气。实际上,米迦勒也基于自己的考虑,她刚才也在烦恼住宿的事情,如果自己一个人去投宿,很容易引起怀抓回去的可能性也大大的有。但是如果和一个身材长相都相似的同龄女孩儿一起投宿,那么被抓回去的风险就低得多。

米迦勒挽起女孩子的手笑道:“妹妹,你叫什么名字诉姐姐听吗?”

女孩儿微笑着用力点了点头,甜声道:“当然可以啦叫幽幽。”

“幽幽?”米迦勒的瞳仁中闪过一丝惊讶,却尽力掩饰着,只是淡淡地问。

女孩儿忽然轻轻放开紧紧拉着米迦勒的手,停住了脚步,仰头望着天,淡淡地说:“爱幽幽,恨幽幽,意幽幽,切幽幽。我的名字,就叫做幽幽。”

米迦勒不由用双手捂住嘴,才能忍住不惊呼出声。一时间,脑海中乱作一团。她想起了那个被称为幽幽公主的女孩,自己的妹妹,总是穿着红色或白

亮长裙的可爱女孩。那个为了救自己,不惜违背自,最后被软禁的可爱女孩儿,幽幽公主。

当时,幽幽公主也是像这样,漂浮在空中,淡淡地说着同样的话:“爱幽幽,恨幽幽,意幽幽,切幽幽,我就叫做幽幽。

”那时,她为了拯救米迦勒的伙伴们,在平静的海面上用魔法凝结出一大片冰,并将坐在冰上的众人缓缓送到岸边,她的眼眉在冰凌反射的日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明暗相间的晶莹光芒,这最后的身影,在米迦勒心中留下了永不磨灭的印象。哪怕她被幽禁了,心中所想的却还是别人,甚至让爱猫带话让米迦勒拯救拉斯特,使她唯一的伙伴惨死在安蒂诺美的脚下。现在,这个可爱的妹妹,还是被母亲拘禁在加尔巴迪安的皇宫中吗,还好吗?

眼前的女孩,竟然也自称叫“幽幽”。而且,自我介绍时,也说着与幽幽公主自我介绍时候一模一样的矫情台词,这是什么意思?是阴谋吗?还是仅仅是命运的捉弄?

幽幽回过头来,见米迦勒着呆,有些奇怪地用手在米迦勒面前晃了晃,问道:“怎么了?”

米迦勒这才回头来,尴尬地笑着摇了摇头,说:“没事儿,没事儿。”

“那,我门进去吧。”幽幽的声在耳边响起,依然是那么甜腻,却有一丝丝的云淡风轻,让人捉摸不透。

米迦勒抬头,才现不知不觉中已经跟随幽幽来到了一间小小的旅馆门前。旅馆门面很小,装饰也并不豪华,应该挺便宜吧。米迦勒回过头去,打量着幽幽的侧脸,心中暗暗感激幽幽的体贴,幽幽却看似丝毫不以为意般的拉着米迦勒的手说:“快进去吧。天快黑了。”

米迦勒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幸好幽:没有带自己去什么豪华的大旅馆。是考虑到自己囊中羞涩吗?还是知道自己害怕被认出来?还是,她自己本身就是通缉犯?

进了旅馆,只见门厅小小的,一个小小的柜台中,一个年轻的男子在打着瞌睡。幽幽走上前去,客气地轻轻敲了敲木质的柜台,那个年轻男子这才从瞌睡中醒来。

幽幽微微笑着说:“要一双人房。”

米迦勒刻意微微回过头去,旅店的掌柜看不清她的脸。

年轻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幽幽和米迦勒,脸上露出色迷迷的笑容,双手来回搓动着。口中忙不迭答应着:“好嘞,好嘞。”

幽幽微微皱了皱眉头,嗔道:“快些,我姐姐走了一天,累了,要休息了。”

米迦勒将身子倚在走廊侧边的墙上,低着头,心中却拂过一层涟漪。幽幽的声音脆脆的,听在耳朵里说不出的舒心。自己也确实有些累了,而且对那位店主色迷迷的目光分外讨厌,的确想快点拿了房间钥匙上楼去。可是,自己刻意低调地隐藏身形,为什么幽幽要将店主的目光引到自己身上来?是真的在为自己担心吗?

果然,那位掌柜上下打量了米迦勒,眼中的目光更色了,就差流出口水,忙不迭地从柜台后面走出来,谄媚地说:“我带着两位去两位的房间吧,请跟我来。”

不过米迦勒的心却放下了,似乎这名店主并没有认出米迦勒。

“不必了。”幽幽站在掌柜的面前拦住他,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钥匙,读着钥匙上一块小小木牌上的字:“209,没关系,我们自己去就行了,您好好做生意吧。”

那名掌柜的看来颇为失望,却也没有办法,只好任幽幽拿着钥匙,走上了黑暗的楼梯。

米迦勒一闪身,低头跟在幽幽后面,也一步步走上楼梯。

就在米迦勒快要走过楼梯拐角的时候,那名店主忽然开口大声叫道:“这位小姐,请等等。”

米迦勒一怔,在楼梯上站定,却并不回头。低低地问道:“怎么?”

她的心跳得很快,难道这个店主认出她是米迦勒了?难道她的悬赏令这么快就出了?

那名店主见米迦勒僵立在楼梯上,并不回头,一步步向米迦勒走来。米迦勒心里害怕极了,却根本不敢回过头去。因为此时回头,店主在她的下方,不管她怎样低下头,都能让店主清楚地看到她脸上的伤疤。这可是她米迦勒最大的特征。

米迦勒不由暗暗后悔,怎么没叫尼可拉斯帮她用易容魔法弄掉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支持&&!)

第一七零章 住店是要花钱的

迦勒背脊僵硬地站在楼梯上,小旅店的店主向她一米迦勒的额头上,一滴冷汗慢慢滑落,低沉着声音又问了一遍:“什么事叫住我?”

店主并没有停下脚步,却一边踩着一级级老旧的楼梯,出“吱呀”、“吱呀”的响声,一边用讨好的声音说道:“小姐,能否请您回到柜台来一下?”

此时,走在米迦勒前面,脚步轻快的幽幽也站住了脚,回过头来,怒气冲冲地叉着腰盯着那个掌柜,也不怕自己短裙下春光乍泄:“又有什么事啊?色迷迷的欧巴桑!”

其实,魔法帝国没有真正的欧巴桑,除了少数贵族以外,三十岁就是年龄的极限。但是那个身体虽然年轻,却总是搓着手摆出一副痴汉状的店主,还真的看上去很像欧巴桑。

那名店主立刻停下了脚步,抬起头,痴痴地望着幽幽。不,其实是望着幽幽的裙底。

幽幽这才注意自己的走光,愤怒地用双手捂住裙子,一只手指着店铺老板说:“再看,再看小心我把你扔到地狱去!”丝飘飘,甚是威严。

那个老板却似乎是看得了,丢了魂一般唯唯诺诺着,却一点儿都不打算移开视线。

一串鲜红液体从他的鼻孔中滴落而下。

“好啊,竟敢给我流鼻血!”幽幽大怒,纵一跃,竟然跃过米迦勒的头顶,一脚踢在店主的下巴上,将倒霉的店主踢得重重摔在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幽幽却轻轻巧巧地落在楼梯上,轻轻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双手拍了拍,看着这次不仅仅是流着鼻血,而且非常痛苦地捂着腰部呻吟的店主,得意地说:“这是为你脑袋里不知什么颜色的幻想付出的代价!”

迦勒此时终于回过头来,轻轻掩捂着嘴,望着狼狈地躺在地上的店主暗好笑,然而心中,却掠过一丝不安,看来这个幽幽竟然身手不凡呢,能够从自己的头顶上跃过,准确地踢在站在自己身后的店主的下巴上,没有受过专业的武术训练是办不到的。

幽幽得意洋洋地转过。挽起米迦勒地胳膊。亲昵地说:“姐姐。我们走。”

痛苦地躺在地上暗叹息己地鼻子不争气地店主这才想起来了:“两位小姐!住宿是要付押金地呀。”

米迦勒侧过头。刻意将自己没有伤疤地半边脸对着那位店主。有些好笑地说:“你刚才叫住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那位店主哼哼唧唧地揉着自己地屁股。好不容易扶着柜台站了起来。皱着眉头没好气地说:“当然咯!你以为呢!”

米迦勒哑然失笑。想起幽幽没有钱头一步步慢慢地走下楼梯。走到柜台前。从口袋中掏出一些钱放在柜台上。问道:“这些够了吗?”

店主接过米迦勒递来地纸钞。检查了一遍。然后狐地抬起头来。打量着一直低着头地米迦勒。说:“你是皇家地人?怎么会有这种钱?”

米迦勒心中一惊。原来贵族和平民使用的钞票还不一样?同时,悄悄抬起头来看向幽幽。幽幽的身份不明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她会不会对自己不利呢?哪知,幽幽毫不避讳地盯着米迦勒,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眼色平静如湖水,似乎半点都没有为店主的猜感到惊讶。米迦勒心中闪过一丝虑,普通人应该是这个态度吗?

那位店主见米迦勒不语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种钞票?”

米迦勒不敢抬头,只是嗯嗯啊啊地打着马虎眼:“怎么?这种钞票不能用吗?”

店主本着和气生财的精神,耐心地解释着:“也并不是不能用啦。但是你一个平民拿着这些刻着皇家印记的钞票来,我们可是很为难的。按照规定,遇到平民拿着贵族的钞票消费的情况是要立即报警的。当然我不会这样对待自己的顾客啦,只是我也不能心安理得地收下你的钱。如果你没有普通的钞票的话么只好……”

见店主就要下逐客令,幽幽立刻挥野蛮女本色长得文静纤弱的小美女瞬间变身小恶魔,一只手用力揪着店主的衣领另一只手紧紧握着拳头,就要向店主揍下去:“如果你为难,想想马上要被揍扁的凄惨景象吧!”

被幽幽揪着衣领,呼吸困难的店主兀自顽强地抵抗着:“不管你怎么说都不行,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大事儿,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幽幽的拳头眼看就像砸向店主的

中威胁着:“你不放我们过去,我今天就让你去见阎

米迦勒连忙拉着幽幽的手,苦笑着阻止道:“何必呢,何必呢。店家也是做生意,我们走就是了。”她没想到,这个叫幽幽的女孩子,竟然比她自己还要火爆性子。

幽幽倒是颇给米迦勒面子,听到米迦勒的话,放开紧紧抓住店主衣领的手,两只手互相拍了拍,仰起脖子,从鼻腔中出一声冷哼。

米迦勒经过这一变故,已经忘了要对店主隐藏行迹的事情,无奈地对店主深深行了个礼,对身边的幽幽轻声说:“我们走吧。”

幽幽皱着眉头撅着嘴,似是对米迦勒的软弱感到十分的不满,但是在米迦勒的柔声劝说下,终于跟着米迦勒向小店外走去。

昏黄的灯光映着两个少女婀娜的背影,这副场景真是说不出的好看。

那店主仔细端详着两人,然大声道:“请等等!”

幽幽不耐回过头,对着店主伸出一根中指,对着大叔店主一脸讨好之色的欠揍面相狠狠地吼道:“又怎么了?”

那位店主却并没有理睬幽幽,只是米迦勒说:“那位姑娘,请你抬起头来?”

迦勒心中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是要落荒而逃吗?可是那太不自然了,再说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对幽幽解释清楚。可是,乖乖抬头吗?让店主认出自己怎么办?此刻瓦格雷应该已经现自己逃走了吧?就算现在还没有下通缉令,也不会等到明天早上的。那时候,还逃得掉吗?

米迦勒正自犹豫间,幽<怒气冲冲地用力踩着地板,“咚咚咚”地走到柜台前,朝店主怒吼:“你不让我们住也就罢了,刚才眼睛也吃够了冰激凌,现在还要看我姐姐的绝世容颜吗?”

店主见到搅局的幽幽,不由笑,只得将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这位姑娘,请问您是不是太子妃殿下?”

幽幽的怒气依然没有减轻:“什么太子妃,还太妃糖呢!”

米迦勒却长长叹了口气,看来是瞒不住了,只得抬起脸来,望着店主,尽量保持眼神的平静:“是。”

店主露出欢喜的神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米迦勒总觉得他长长舒了口气般,也许是生怕脸色不善的幽幽出门之后会偷偷跑回来暗杀自己吧。

“怎么不早说呢?太子妃殿下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啊!殿下怎么穿得此休闲呢?刚才小人有眼无珠,没认出来,还请包涵啊。”那位店主搓着手,一脸谄媚地笑着。

米迦勒不理会店主的八婆寒暄,心中却也暗暗舒了口气。看来对自己的通缉令还没到呢。不如混过一晚,再利用晚上的时间给幽幽解释一下,明天天不亮就偷偷从后门溜走吧。对了,就这么办,也不能告诉幽幽实情,还是编个故事吧。

米迦勒又从口袋中掏出那几张刚才被店主鄙视的钞票,拍在柜台上,说:“这个钱现在能用了吧?”

店主连忙推辞:“好说,好说,太子妃殿下要住店,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太子妃殿下啊,我在祭祀典礼上看过您的身影呢,而且我是您的粉丝哦。虽然粉太子妃殿下的人并不太多,可是我们私下里也组成了粉丝团,而且认真的程度丝毫不比那些女人们组成的瓦格雷殿下粉丝团逊色呢。”

米迦勒苦笑,原来自己有了粉丝团啊。

不过那个店主说自己的粉丝不太多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是在夸我还是损我啊?

在粉丝面前,是不是要故作清高比较好?这样想着,米迦勒又将这几张钞票往柜台中推了推,说道:“不,住店花钱是规矩。”

那店主看来并不是纯粹的粉丝,或说,相对米迦勒,对金钱的崇拜在这位店主心中的位置更高一些。见米迦勒坚持,就忙不迭地将钱收下了,谄媚地笑着,目送两位小姐上了二楼。对魔法帝国的平民来说,能收到贵族用的钱,是一种荣耀呢。虽然不能使用,但是收集了一定数额,可以到专门的地方去兑换成平民使用的货币。但是基于这种钱很少能流入市内,大多数人选择收藏,而不是将它们兑换成可以流通的钱。而且,在魔法帝国,金钱这样东西也实在是太没用了一点,所以贪财的人并不很多。相反,与贵族有关的一切,都是平民狂热追捧的对象。(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支持&&!)

第一七一章 生之苦

迦勒与幽幽两人踩着“吱嘎吱嘎”响的木制楼梯上了了209号房间。打开厚重的橡木房门,房内是一个不大但是看上去十分整洁舒适的双人房间。两张铺着松软的白色床单的松木单人床,一左一右并列在房间中,还有一张小桌子和两张小小的椅子。房间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浴室。

米迦勒来来回回检查了一遍,对这个旅馆的环境感到相当满意,累了一天了,也懒得洗漱,米迦勒将自己的身体扔到了其中一张床上,双手双脚张开,满足地嘘了一口气。

幽幽则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遍房间,也不知道在顾虑什么,检查完毕后,走进了浴室,牢牢锁上了门。

米迦勒看着紧紧关上的浴室房门,若有所思。这个幽幽到底是什么来路呢?她是和加尔巴迪安有关的吗?还是她名字叫幽幽,与米迦勒的妹妹,幽幽公主相同,纯粹是个巧合?她接近自己,到底是什么目的?她是拉雷在追缉的嫌犯吗?

问号纠结在脑海中,越来越多,可是却一个都找不到答案。米迦勒长长叹了口气,决定等一下试探一下幽幽,否则自己可能连觉都睡不好呢。

幽幽从浴室中来,云淡风轻的脸上,换上了亲切的笑颜:“姐姐,轮到你了。”

米迦勒点了点头,也走入室,胡乱洗漱了一下,走出浴室,关上浴室门,就这样背靠着,双眼盯着坐在床上对着自己擦着头的幽幽。

“幽幽,你知道尔巴迪安有个公主,名叫幽幽吗?”

加尔巴迪安和魔法帝国不同。在法帝国族就是公众偶像,除了统治外,负担了很多额外的工作括给平民们树立良好的榜样和精神寄托等等。

但是在加尔巴迪安,族隐藏得相当深,一般平民对皇族的事情知道得相当少。米迦勒原来在加尔巴迪安作为一个强盗头子横行四野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幽幽公主的名头。

然而。出乎意料地。幽幽转过来米迦勒看了一会儿。见米迦勒不愿意移开目光。竟然点了点头。

米迦勒皱了皱眉头。倚在浴室门上。追:“你怎么会知道幽幽公主地?”

幽幽撇了撇嘴说:“怎么不知道?现在全世界地人都知道加尔巴迪安地幽幽公主地名头啊。我承认我地名字是仿照幽幽公主起地。是假名。不过你问我怎么会知道幽幽公主地实在是太小看人了。”

米迦勒一怔。心中暗暗寻思:幽幽公主当时是当着几百人地面自我介绍地。虽然米迦勒后来去了趟龙之谷后又来到了魔法帝国。没怎么同加尔巴迪安地平民接触。可能幽幽公主地事迹就此传开了也说不定竟她是相救了几百个平民地性命啊。

米迦勒本想接着追问她接近自己地目地是什么。但是想到幽幽已经想到了很好地借口那就是把米迦勒当金主。料想再问也问不出啥来。就咧开嘴一笑。道:“我还以为就我跟她熟呢。没想到大家都认识她呀。”

幽幽见米迦勒笑了。仿佛松了口气般也露出了笑容。顺着米迦勒地话问道:“姐姐。您是怎么认识幽幽公主地呀?”

米迦勒望着幽幽,忽然露出了调皮的笑容,说道:“知道吗?幽幽公主其实是我的妹妹。”同时,观察着幽幽的神色。

幽幽的眼中波澜不惊,用纤纤玉手捂住嘴唇,笑道:“姐姐,你别开玩笑啦。如果幽幽公主是你妹妹,那岂不是说你也是公主?怎么可能呢?”

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笑得花枝乱颤。

米迦勒陪幽幽笑着,一边小心观察着幽幽的神色,却完全看不出幽幽的神色中有半分异状。许久,她轻声道:“都累了,睡吧。”

幽幽点了点头,两人关了灯,将自己埋进了被窝。

米迦勒望着天花板,真的关了灯,却有些睡不着了。一边,幽幽似乎也是辗转反侧着。许久,幽幽轻声问道:“姐姐,你睡了吗?”

米迦勒轻轻“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幽幽转过身,将脸面对着米迦勒,用甜甜的声音问道:“姐姐,我还没问你名字呢。”

米迦勒迟了一下,说道:“我叫做米歇尔。”

女孩子叫做米迦勒的并不多见,但是叫做米歇尔的却很多。

幽幽扑哧一声笑了,天天地唤了声:“米歇尔姐姐。”

米迦勒“嗯”了一声,表示回答。

幽幽拉了拉被子,轻声道:“姐姐,我跟你说,我今天干了一

情。”

米迦勒也扯了扯被子,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问:“什么?”

幽幽又把嗓子压得更低,神神秘秘地说:“我做了一生一次的大事情,让一个人永远属于我了。”

米迦勒皱了皱眉头,这话听起来怪怪的。而且,今天属于幽幽的人,不就是米迦勒自己吗?黑暗中,幽幽却看不见米迦勒的表情。米迦勒不动声色地问:“谁啊?”

幽幽嘻嘻一笑,道:“我不能告诉你,不过,是我最喜欢的人哦。”

米迦勒“哦”了一示回答,问,“什么叫做永远属于你呢?”

幽幽声音依然很轻,却似有些骄傲地说:“就是说,谁也没办法从我手中把他抢走了,永永远远。我拥有了他人生最后的时光,也是最美好的一瞬。”

米迦勒越听:心惊,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你说,你杀了他?”

幽幽用手指抵在嘴唇上,轻声说:“……别让人听见。”

米迦勒皱了皱眉头,:“你竟然杀了他?”

幽幽摇摇头,在黑暗中睁大睛,眼中满是欢喜的光芒:“你别说的那么难听啦,我只是让他的生命永远属于我,如此而已。他人生最美好的一瞬间,从此永远存在于我的灵魂中,永不磨灭。他在我心中永生,从此不会变老,不会变丑,他的生命永远停留在最美丽的瞬间。”

米迦勒越听越是心惊,这个女孩子竟能把谋杀这一人世间最丑陋的行为说的如此唯美,竟然把剥夺他人生命说成是人世间最美丽的事业,这个看似正常的女孩子,内心隐藏着怎样的疯狂啊!

米迦勒实在忍不下去了,怒叱道:“你!你犯了这么大的罪,竟然还说得心安理得!”

幽幽微微一笑,说:“为什么我是犯罪?生命中充满着痛苦与绝望,我只不过是让那个人早一点脱离苦海,获得永远的解脱而已。为什么我是犯罪?”

米迦勒一时间愤怒地说不出话来,幽幽追问着:“姐姐,您说我说的对不对?您说生命中是不是充满着痛苦?您说活着有意思吗?其实,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来受苦的对不对?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人生有这么多种痛苦,为什么我们还要活着?其实,我们的母亲应该把我们杀死在娘胎中,对不对?”

幽幽的声音不再如白天般清脆,真的如她的名字一样,清幽幽的。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诱惑力,恬恬淡淡的,却好像能够直接勾起你内心最深处的软弱。

米迦勒听着听着,不由暗暗觉得,人生的确充满了许多悲苦。自己的人生何尝不是如此?没有一个人能陪自己一直走来,大家都任性地活着,然后任性地离开。母亲,妹妹,拉斯特,彼得,瓦格雷。一个个都只是生命中的过客。

快乐,总是短暂的,痛苦,却总是延绵而悠长。为什么?为什么即使如此,仍然要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且拼着命努力?

米迦勒使劲摇着头,她知道绝对不能让自己钻入牛角尖。她摇着头大声说:“不对,你说的不对!”

幽幽似乎被米迦勒的声音惊到了,吸了一口气,不再说话,黑暗中的一双乌黑的眼睛却定定地注视着米迦勒,像一只月光下的黑猫。

米迦勒也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了,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道:“你说的不对!”

幽幽注视着米迦勒,静静地等待米迦勒说下去。

米迦勒强迫自己移开凝视着幽幽的视线,望着漆黑的天花板,轻声重复着:“你说的不对,不对……”

幽幽继续静默。

米迦勒喘了口气,接着说:“人生的确有许多的悲苦,可是,也有许多的快乐,你不能为了这些痛苦,就否定所有的快乐。”

幽幽叹了口气,幽幽地说:“可是,你有没有觉得,快乐总是暂时的,痛苦才是永恒的,简直,就像是快乐是为了衬托痛苦而存在的一样。”

米迦勒脑子里有点乱,她没想到自己会被这样一个小姑娘扰乱了心神。她用力摇着头,喃喃地重复着:“不对,不对,你说的不对。”

幽幽定定地望着米迦勒,轻声道:“我说的怎么不对?我说的,是人生的真理。”

米迦勒咬了咬嘴唇,微微的痛觉触碰着她的神经。是的,要清醒,要清醒过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支持&&!)

第一七二章 提线木偶

勒心中暗暗觉得,幽幽这听上去清清淡淡的语气不寻常,可能有一些魅惑或蛊惑的魔法在里面,让她也随着幽幽淡淡的语气,开始觉得人生了无意义。

不是这样的。米迦勒也伤心过,也困惑过,但是从来从来,没有想过死。过去没有,现在也绝不会。

米迦勒的贝齿将嘴唇咬出了一条血丝,痛觉刺激着米迦勒的神经,令她的头脑清醒。她用力呼吸着新鲜空气,努力驱赶着脑海中有一些混沌的意识。终于,似乎觉得有一些清醒了。

“你说的不对。”米迦勒大声说。

幽幽“呵呵呵”地轻轻笑了起来:“如果你真的认为我说的不对,何必用这么大的声音说话?”

米迦勒一怔,幽:却接着说道:“你用这么大的声音说话,就代表你的潜意识里也认为我说得对,对不对?”

米迦勒没想到幽幽会来么一招,确实,她的心有些乱了,却仍然在努力辩解:“不对,不对。”

幽幽忽然坐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米迦勒,用带点沙哑的温柔声调说:“我说的对。你得承认我说的对。”

“你说的对……”米迦勒有些不住自己地,随着幽幽的口吻说。

“是的,得对,人生本就充满了悲苦。快乐是短暂的,痛苦才是永恒的。不如,和那个我最爱的人一样,死去吧。”幽幽的声音里,充满着魅惑力,听着她的声音,就好像在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嗅着最甜美的味道着最温柔的呢喃,让人永远不愿意醒来。

人生是悲地。就这样在甜美地梦乡中睡去。不是挺好?

幽幽看着米迦勒渐渐迷地眼神。不禁露出一丝冷笑。对着米迦勒呢喃着:“去陪伴他吧。其实。我最想杀死地人。是你啊……”

米迦勒地意识逐渐下沉由自主地翻了个身。给自己找了个舒服地位置要沉沉睡去。幽幽地嘴角。也钩得越来越高马上就要达到目地了。

米迦勒将身体蜷缩成一团。闭上了眼睛。让意识沉入更深地海洋中。

忽然。米迦勒感到手背一阵灼热地疼痛她无法保持舒适地睡眠姿态。几番挣扎后于从梦中醒来。坐了起来。惑地寻找令她地手背刺痛地源头。

另一边。幽幽无比惊讶地看着米迦勒。不明白自己地催眠术为何会中途失败。

米迦勒坐起了身子,将被子一把掀开找情绪的污染源。等到看见被子中那个让她的手背一阵刺痛的罪魁祸,米迦勒不禁一怔然后脸上露出了不知是无奈还是温暖的笑容。

原来,令自己感到灼痛的对象龙鳞刺啊。只见龙鳞刺那血菩提质的刀鞘上,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红色的光芒。米迦勒不禁用手轻轻地碰触龙鳞刺的刀鞘只感觉到淡淡的温暖。刚才,明明是如此灼热的感觉,现在却变成了如往常的温润平和,难道是龙鳞刺在提醒着自己什么吗?

呵,原来是自己差一点儿陷入了催眠的漩涡呀。龙鳞刺,谢谢。

米迦勒此时已经完全清醒过来,用惯有的灼灼目光瞪视着幽幽,一字一顿地说:“你没有权利。”

幽幽的眼神,却有一些茫然。

米迦勒振作了一下自己的精神,长长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字地说下去:“或许对有些人来说,人生的确是苦短的,无数的悲苦掩盖了人生的快乐。或许对有些人来说,生活的确是不公平的,快乐多么短暂,痛苦却无比漫长。但是……但是你没有权利替他们决定!更没有权利任意杀害一个人!不论这个人对生活多么绝望,只要他还活着,就说明他还有生存下去的和勇气不是吗?你没有权利替他结束他的生命。”

米迦勒说了这些,却忽然住了嘴,因为她现,幽幽根本没有在听。幽幽只是幽幽地望着米迦勒,脸上没有半点表情,除了偶尔因为眼睛的眨动,如蝴蝶翅膀一般扇动的长长的眼睫毛外,整个人就像一个木偶一样。

“幽幽。”米迦勒不禁喊道。幽幽没有作声,也没有任何反应。米迦勒从床上跳起来,走到幽幽面前,将手在幽幽的眼睛前挥了挥,幽幽依然没有半点反应。

米迦勒将手握成拳头,飞快地向幽幽的面门打去,却在幽幽眼前半寸的地方硬生生收住。

即使如此,幽幽还是没有半分反应,甚至连眼睛都没有多眨一下。

“幽幽,你这是怎么了?”米迦勒到此时,开始有些焦急

幽幽的被子里摸出幽幽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只觉双手十分的冰冷,而且十分的柔软,似乎没有半分自主一般。米迦勒用力一拉幽幽的手,幽幽的身体大大的晃了一下,可是她的脸上还是没有半分反应,就好像一个活生生的偶人一般。

米迦勒的心中忽然升腾起一阵恐惧,她记得曾经听说过,有一些邪恶的法术,如果失败的话,有可能会反噬施术。难道幽幽刚才施展的,就是一种邪恶的法术?这么说起来,若不是龙鳞刺救了自己,自己就会变成像幽幽现在这个样子吗?米迦勒感到深深的后怕,不由拿起龙鳞刺,贴在自己的脸上蹭了蹭。龙鳞刺像是有回应一般,又散出温润的热量。

龙鳞刺,谢谢你救了我。

可是,现在拿幽幽怎么办呢?米迦勒已经可以肯定幽幽接近自己的意图十分的不纯洁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无法讨厌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孩子,还记得她一声声叫自己“姐姐”的那种甜腻腻的声音,还记得她脸上纯洁无暇的样子,还记得这家旅店的店主不让她们住店的时候她那种义愤填膺的表情。这么可爱的一个人儿,让米迦勒无论如何也恨不起来。

米迦勒想,其实从常理来说,她应该将她送去给正在搜捕逃犯的拉雷。不管她是不是拉雷口中那个长得和自己很像的逃犯,可是她自己不是也说自己刚才杀了人吗?

然而,米迦勒又暗觉得,瓦格雷此刻肯定已经现自己失踪了,若是自己去找拉雷,一定会被拉雷带去皇宫吧,这对米迦勒来说是最糟糕的一种结局。

可是,又不愿意将这个女丢在这里不管,她的心神已经完全的失去了,如果将她丢在这里,她会死吧?

长长叹了口,米迦勒忽然倍感疲倦,她扶着怔怔坐在床上的幽幽,让她躺在床上,然后对幽幽轻轻说:“睡吧。不早了。”没想到,幽幽竟然很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米迦勒叹了口气,返回自己的床上,不久,也陷入了睡眠。不过,此时的米迦勒,心中涌起了淡淡的警觉,即使睡着了,也将龙鳞刺握得很紧很紧。

第二晨,天还没亮,米迦勒就醒了,总觉得做了一晚上糟糕的梦。她睁开眼睛,回过头看着熟睡的幽幽,轻轻呼唤着幽幽的名字:“幽幽,幽幽。”

幽幽的眼蓦地睁开了,却并不回过头来看米迦勒。

米迦勒在心中暗自叹了气,看来这小女孩的神智并没有恢复啊。米迦勒坐了起来,穿好自己的衣服,对幽幽命令着:“起床吧,幽幽。”她心中暗自觉得,既然幽幽会听自己的话睡觉,那么也许也会听自己的话起床吧?

幽幽果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睁开眼睛,维持着坐着的姿势,不动了。米迦勒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如果说幽幽是个机器人的话,那么智能化的程度也稍微太低了些。于是,她只好再次命令:“站起来。”

幽幽又从床上直挺挺地站了起来,可是问题是,她并没有站在地上,而是站在了床上,床的上方是一个低低垂下的吊灯。幽幽的脑袋一下子撞在铜质的吊灯上,出了很响的声音。吊灯上的灰尘纷纷掉落下来。

米迦勒以手抵额,一阵叹息,只得再次命令“从床上走下来。”

呆呆地站在床上的幽幽向前跨了一步,一只脚来到床边,又向前跨了一步,另一只脚踏出床的范围之外。可是,她的后面那只脚并没有弯曲,还是像在平地上走路一样直挺挺地迈步。于是,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摔了下来。因为房间不是很大,床的边沿距离不远就是墙,幽幽的脑袋重重地撞在墙上,然后整个人以一种十分扭曲的姿势摔了下来,膝盖重重磕在地上,“嘭”的一阵巨响。

米迦勒双手合十,喃喃念着“对不起对不起”,也不知道幽幽会不会听得到,或说会不会听得懂。米迦勒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自己的木偶操纵术看来亟待提高啊。

向以奇怪的姿势半躺在地上的幽幽望去,只见她的额头在墙上撞出了一个很大的包,还有血渗出来,鲜红的血在洁白的墙上拖出一条长长的痕迹,看来她的头撞上墙以后,直接沿着墙壁滑了下来啊。重重磕在地上的膝盖上,也隆起了青紫色的一块,在幽幽雪白的皮肤的衬托下,格外显眼。(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支持&&!)

第一七三章 提线木偶vs色狼

幽以一种十分凄惨的姿势摔在地上,头和膝盖都摔伤知道身上还有别的伤痕没有。然而,脸上依然是那种波澜不惊的表情,连眼睛都没有多眨巴一下,与身体的奇特姿势形成了奇怪的对比。米迦勒叹了口气,命令道:“站起来吧。”想起这个提线木偶智能化程度比较低,又加了句:“小心点儿。”不过,米迦勒心中不太确定,幽幽是不是能听得懂形容词。只见幽幽慢吞吞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感觉到疼痛。虽然身上有好几处擦伤,衣服也不整齐,头乱蓬蓬的,一脸狼狈的样子。她却如此端正地站着,脸上的表情也是如此端正而沉静,双眼定定地看着米迦勒,让米迦勒心中有点慌。

米迦勒想了想,问:“幽幽,你接下来想去哪里?”

幽幽没有丝毫的反应,依然静静地站着。米迦勒心里想,原来幽幽只会对“命令”有反应啊,真是个忠实的提线木偶,不会表自己意见,也会有半分虑。

看着幽幽傻傻地站着,米迦勒叹了口气。她拉起一条洁白的床单是自己床上那条,而不是幽幽床上那条被吊灯上的积灰污染过的用龙鳞刺裁下一块大方巾,然后将方巾围在头上,将整个脑袋包裹了起来,只露出两个眼睛就像二十世纪地球上的阿拉伯妇女一样。虽然这样的装扮突兀了点儿,但是可以有效地隐藏米迦勒的身体特征。想了想,米迦勒又裁下一块方巾,把幽幽的头脸也包裹了起来。两个人一起行动,总是相似的打扮比较不容易引起怀。

想了想迦勒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币,扔在了床上,这是损坏床单的赔偿。

此时有些蒙亮,米迦勒打开窗户这里距离地面并不高。这个小旅馆建造的时候相当的节约成本,每一层楼层的高度都不高,一楼还稍微有些陷入地下,因此米迦勒所在的二楼和地面的距离相当的接近。

而且,窗户下面就是一楼的个遮阳棚虽然这个遮阳棚看上去不太牢固,但是米迦勒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轻轻巧巧地从窗口翻了出去,在遮阳棚上落了落脚,然后双手扶着遮阳棚,轻松地跳到了地上。

幽幽站窗口边,怔怔地看着米迦勒无行动。米迦勒站在地上,对着二楼的窗户轻声呼唤道:“幽幽,学我一样跳下来。”

幽幽果然学着米迦勒的样子,翻过户,在遮阳棚上落了一下脚后轻巧地落在地上。米迦勒乐了,原来还有这么一招。以后遇到无法清楚描述命令的事情的时候,只要对幽幽说:“学我的样。”那么幽幽就会学自己的样了吧?

不过,米迦勒的心中又腾起淡淡的怀。如果自己对幽幽说“从二楼跳下来。”会不会跳呢?如果自己对幽幽说“从悬崖上跳下去”,她会不会跳呢?幽幽底是真的失去了意识,还是仅仅在自己面前伪装如此呢?如果是伪装,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压抑下这些怀疑。米迦勒轻声招呼幽幽:“跟着我走。小心不要摔倒。”然后。两人向前走去。

清晨地魔法帝国都城并不安。因为今天是大迁徙正式开始地第二日。而第一日地大迁徙只有极少数地名额。而第二日开始。每天将有三十分之一地魔法帝国民众能够踏上楼梯。来到地面。寻找光明。

因此。尽管天还没有大亮。不少人地房间中都透出亮光。尽管大迁地正式集合时间是早晨八点。可是人人都想趁着这最后地时间。在好好整理一下自己地行李和心情吧。米迦勒对于自己莽莽撞撞跑出来感到有点懊恼。为什么没有带些衣服呢?不。幸好没有带。皇宫中为自己准备地衣服都是又厚重又华贵地礼服。就连居家服也是厚重地丝缎面料。穿着那样地衣服走在平民中间。不显眼才怪。不如等到店铺开门了。用口袋里地钱去添置一些换洗衣物吧。可是。口袋中地钱又不能随便使用。唉。真令人烦恼。

米迦勒一边走一边想着心事。而幽幽则乖乖地跟在米迦勒身后。一步一步走着。脸部地表情依然呆板凝滞。

米迦勒带着幽幽拐过一条陋巷。信步向皇都城外走去。因为随着彼得和拉斯特去过一次旮旯城。所以米迦勒大致记得方向。从这里到魔法帝国地边境。乘坐马车大约是一个星期地路程。而步行则可能要一两个月吧。米迦勒准备走到偏僻点儿地地方。找个有楼梯地地方混到地面上。看看魔法帝国地人在地面上是怎么生活地。这个主意听起来也挺好玩啊。

天还没大亮。街上地人极少。米迦勒和幽幽两个身材曼妙地少女走在街上。显得有些突兀。突然。从一条小巷中拐出了两个醉汉。高声唱着不成调地歌。引起了米迦勒地侧目。米迦勒微微皱着眉头。心中感到淡淡地厌恶。这些人为什么在魔法帝国生死存亡地关键时刻。还能喝地烂醉如泥。夜夜呢?

不,或许正是因为这是关系到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才要喝的烂醉如泥吧?对瓦格雷来说,必须卯足了劲儿面对魔法帝国的危难,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力量,维持这个庞大国家的正常运转。可是对普通的平民而言,现在的时候不是除了惶惶不可终日外,什么都不能做吗?除了等待这个国家的统治的安排以外,还有什么法子呢?与其在痛苦的等待中抱持着忐忑的心情,如果能够寄情于酒精,不是更轻松一点吗?

正这么着呆的时候,这两个醉汉却注意到了米迦勒和幽幽,向着她们走来。米迦勒一扬眉毛,轻声命令幽幽“站住”。幽幽听话地停下脚步,站在米迦勒身后。

两名醉汉虽然走路摇摇晃晃是身材却十分的壮硕,看来他们业余时间的爱好,或许是摔跤或橄榄球吧。

两名醉汉

走到米迦勒和幽幽的面前中的一名口齿不清地“两个小妞儿好漂亮啊。”

米迦勒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虽然米迦勒绝对有料理这两个醉汉的自信,但是对方还没有出手前自己抢先出手总称不上正当防卫。再说,万一,只是说万一,这两个醉汉是真心地赞美着米迦勒和幽幽呢?

米迦勒撇了撇嘴角,自嘲地想着自己怎么这时候还有开玩笑的心情的时候,两名醉汉之一已经摇摇晃晃地向幽幽扑了过去。另一名醉汉抱着胳膊站在一旁,为这名醉汉的行为兀自作着注解:“那个长得很漂亮的瓦格雷殿下也不是没做好事,他打开了男女之间不得恋爱的禁令,所以我们也可以找你们这样漂亮的小姐恋爱一下了。”

一边说着,一边向着米迦勒走来。米迦勒的眼中明显流露出鄙夷的眼神来这两个醉汉将这种行为称作恋爱啊?喂喂,你们不要搞错了,所谓恋爱,可是要双方互相喜爱才行啊。像你们这样单方面地强迫别人和你们亲热,连单相思也算不上吧。

米迦勒嘴角带着嘲弄看着这个向自己走来的醉汉角的余光撇到另一个醉汉眼看着就要扑到面无表情的幽幽身上了。米迦勒忽然想起,幽幽在旅店里面脚踢好色店主的身手不凡,脑海中不由闪过一个奇异的念头。幽幽会不会听自己的命令替自己打架呢?米迦勒不禁对自己脑海中的新鲜念头感到十分有趣退后一步,轻声对幽幽命令道:“幽幽理了这两个家伙吧。”

两个醉汉虽然了不少,口中喷射出令人厌恶的酒气是脑袋却还维持着清醒。米迦勒的命令虽然轻声,但是却清晰地传入他们的耳中。两人脸上明显露出了不服气地神情,其中一个还用力互相捏着手指的关节,出了“喀喀喀”的声音,口中语气狂妄地说:“让你们两个小妞儿瞧瞧无差别格斗冠军的实力。”

另一个在一边语气轻浮地揄着:“这样她们会更加崇拜我们吧。听说女性对男性的崇拜是恋爱的重要一环哦。”

米迦勒恶地看着两人,心中想着,原来无差别格斗届也堕落了呀。虽然她与拉雷的男友古宓随着瓦格雷解除了男女交往的禁令,这两人的交往已经公开化了的交往并不深,但是她也知道,古宓曾经是无差别格斗的冠军。虽然,很可笑的,古宓的格斗实力距离从小被当做杀手培养的拉雷,还是有着很大的一段差距。

她神情轻蔑地看着两人,顺口说着:“打赢了再来说大话吧。

”可是,她又不能确保冷地看着两个醉汉不动的幽幽真的会听她的命令帮她打架即使真的帮她打架,也不一定能打赢。所以,说出这句大话后,米迦勒笑嘻嘻地吐了吐舌头,背着双手站在一边不再言语。

此时,那个瞄准了幽幽的大汉已经到了幽幽的面前,见幽幽没有办法要反抗他的样子,一双长着长长的黑毛的手臂就向幽幽抱了过去,一双厚厚的嘴唇喷着酒气,就要吻幽幽的樱桃红唇。说时迟那时快,幽幽的一条高高踢起,踢向那个醉汉的下巴,这一踢的力量十分的强悍,那名大汉沉重的身体一下子向后飞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另一名本来在向米迦勒走来醉汉看到自己的同伴被轻易地打倒在地,不经一怔,把米迦勒扔在一边,就要去帮自己的同伴报仇。只见那个摔在地上的醉汉竟然还挺经得起折腾,一下子就从地上坐了起来。只见一条血迹从他的唇边流了下来,显然那一脚让他咬到了舌头。

米迦勒轻蔑地笑了,心想:原来这名大汉的所谓无差别格斗冠军的地位,是因为他特别耐打而得来的吧。眼看着另一个醉汉就要扑向幽幽,这个大汉从地上站了起来,怒吼道:“别帮忙,看我料理了这个小妞儿!”说着,踉踉跄跄地又一次向幽幽扑去。他的踉跄,一方面是因为酒醉,一方面是因为疼痛吧。兴许他能这么快站起来,反而是因为酒醉麻痹了疼痛的缘故吧。

只见幽幽轻轻巧巧地连环踢出两脚,那名大汉又倒在了地上。

那个醉汉努力又一次从地上站起来,此时他的脸上已经有了好几块淤青,看上去面目甚是狰狞。米迦勒心中忽然隐隐掠过一阵担心,对幽幽轻声说:“小心别杀了他。”

幽幽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一如过去的面无表情。此次却不再是坐等醉汉攻来,而是欺身上去,一只手抓住大汉揍过来的拳头用力一扯,另一只手在醉汉的颈侧最脆弱的地方用力一斩。那名醉汉就此昏倒在地。

米迦勒此时却开始暗暗心惊,原来幽幽的实力这么强,自己能不能打得过幽幽都还难以确定。幸好幽幽现在很听自己的话,不过会不会有一天倒戈对付自己呢?

幽幽又站在原地不动了,脸上的表情既没有得意也没有开心,就好像自己和这名醉汉的倒下毫无关系一般。另一个醉汉显然实力并不及这个倒下的醉汉,见这个醉汉倒下了,酒吓醒了一大半,连忙不断陪着不是,拖着这个醉汉走了。

米迦勒心中存着疑惑,对呆呆站着的幽幽命令道:“幽幽,走吧。”

幽幽又跟着米迦勒,如木偶般毫无感情地向前走去。此时,天空露出了淡淡的曙光,看来是天亮了,路边的一些小小的店铺,也渐渐开了门。米迦勒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前面那个拖着同伴的醉汉大喊着:“停下!”

那醉汉哪敢停下,不由加快了脚步。不过他拖着同伴,终究跑不快,米迦勒三两步赶上前去,挡在那个醉汉的面前,挠挠头,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能不能给我一些钱?”(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支持&&!)

第一七四章 脱掉 脱掉 全部脱掉

看着米迦勒,露出了惊愕的眼神,打着酒嗝道:你钱就了?”

钱在魔法帝国的居民看来,实在是很不重要的东西,因为魔法帝国的物资实行的是几乎无限量的配给制。虽然社会在大迁徙动荡中,可能会有一些巨大的改变,将来钱的地位可能还说不定。但是在魔法帝国的人的意识形态中,钱就是一种可有可无的东西,是大人玩家家酒的时候使用的东西。

米迦勒认真地点了点头,说:“当然,没见过打劫的?”

醉汉的脑海中掠过一丝惑。打劫的是见过,据说现在的魔法帝国,在边境区域还为数少,但是他们打劫的对象多半是粮食,而不是金钱。

米迦勒见那个醉汉反应迟钝地着呆,怒道:“喂!听没听我说话?”

醉汉回过神来,忙连连点头,回答着:“听,听着,听着。



米迦勒撇了撇嘴,不屑地:“既然听着,快点拿钱来。”

醉汉忙不迭:答应着:“是,是。”

完,连忙从自己的衣服口袋中掏出一叠纸币,交给米迦勒。米迦勒一把躲过,看也不看地团成一卷捏在手中,然后指着另一个昏倒在地上的醉汉说:“把他身上的钱也给我掏出来。”

那汉答应着。从昏倒地同伴身上掏着钱。一边喃喃地请求原谅。

米迦勒手中捏着两叠钞票。心情大好。角露出微笑。打了个响指。抬了抬眉毛。命令道:“

你跑路吧。”

“是。是……”那个醉忙不迭地答应着。拖着同伴就跑。

米迦勒数着手中地钞票着歌儿。心中甜丝丝地。至少一段时间内。不用再为住宿费愁了吧?那两个醉汉则连滚带爬地跑远了。米迦勒看着他们地背影。心中闪过另一个念头忙大喝:“再等等!”

拖着晕倒地同伴跑路地醉汉回过头来。看到米迦勒带着些威仪身影。心中暗暗叫苦着拖着同感跑也跑不快。值得停下脚步。

“喂,把你们的衣服脱下来给我们。”米迦勒不知羞耻地不惭地命令道。

醉汉这回可不答应了,衣服倒是并不如何珍贵,可是这个衣服拖给米迦勒,他们要在裸奔吗?

米迦勒看到醉汉由于的眼神,从刚才从醉汉身上强行索要来的钱中抽出一张,说:“这个给你我买了。”

醉汉看着装死慷慨的米迦勒,只见她手中的钞票是最小面额的帝国币,心中苦笑。喂喂,这点钱能买什么呀?这个姑娘不会是傻的吧?

米迦勒看到醉汉哭笑不得地表情,状似关切地问道:“怎么?你还嫌少?真没你办法,诺,再给你点儿。”

说完,又抽出一张小面额的纸币给了醉汉然后像是大人面对做错事的小孩子似的摇头叹息:“不能再多了哦。”

“姑娘,不是我说什么,这点点钱,什么东西都买不到啊,买张报纸都不够。”醉汉支支吾吾地边说一边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反抗米迦勒。

米迦勒哼了一声,说:“你要找打吗?”

醉汉看着米迦勒的面孔才明白,这姑娘一点都不笨。她不但清楚货币的面值且清楚的很。她就是来打劫的而已。这个早晨真是倒霉啊,劫色不成反被劫财不说下自己的色相都要不保了。不过,被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们看到,也不算很亏吧?

米迦勒看到醉汉色迷迷的眼神,一拳揍在醉汉头上,揍得醉汉晕头转向。醉汉看着眼前冒着的金星,逐渐清醒过来,这才想起来,这个小妮子力量不俗,完全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柔弱,连忙忙不迭地答应道:“行啊行啊,当然行了,我脱,脱多少都行。”

“喂,别脱光啊,留着你们的内衣。否则走光了不好,着凉了更不好。”米迦勒双手抱着手臂,气定神闲地“好心”提醒道。

醉汉双手笨拙地一粒一粒解开衣服扣子。米迦勒索性在醉汉的身前不远处,靠着墙根蹲了下来,嘴角含笑地看着醉汉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表情,一边还轻松地调侃着:“喂,你先脱他的呀,别先脱你自己的。否则等下你帮他脱衣服的时候不冷吗?”

醉汉恨恨地看了一眼米迦勒,一脸哀怨的神色,眼中似乎在说“不要你管”。一边自暴自弃似地恨恨解开自己的衣服扣子,将衣服用力脱了下来,扔在了米迦勒面前的地上,露出了一片

米迦勒“啧啧”咋舌地摇了摇头,说:“喂,富日子过习惯的人们,果然不懂得珍惜东西啊。你别看这件薄薄的衣服,可也是无数人的劳动成果来着。若没有先人的汗水,哪来你们的幸福生活哦。”

醉汉不理睬话痨的米迦勒,转身去拖同伴的衣服。他的同伴身躯十分的沉重而且壮硕。他喝了酒又觉得没什么力气,好不容易将俯卧在地上的同伴翻过来,解着同伴的扣子,一边在心中暗暗地问候着米迦勒和米迦勒的祖宗们。

米迦勒见醉汉费尽力气,终于扒下了同伴身上的上衣,满意地点了点头。

醉汉一脸愤恨地看着米迦勒,眼神中在问:“够了吗,小姐。”

米迦勒摇了摇,指着醉汉的下半身说:“喂,还有裤子。”

醉汉怔了怔,脸上露出了赧的表情,问道:“真的要脱吗?”

米迦勒一脸真地用力点了点头,用一种很为对方着想的语气说:“像你这样不穿外衣却只穿着裤子,像什么样子啊?脱掉脱掉,一起脱掉。



汉心中极怒,但是看着米迦勒娇小的身材,又不敢不服从。要知道,这小小的身子中,蕴含着巨大的力量呢。

醉先为同伴解开腰带,慢慢脱下了同伴的长裤,露出了同伴两条长满长长黑毛的双腿。米迦勒笑了,揉着自己的鼻子调侃:“没想到这家伙腿上的肉还挺白。就是毛多了点儿,想必口感不怎么样吧?”

醉汉一点都不愿意理睬米迦勒的调,他的脸上露出了无比忸怩的神情,哀求地问米迦勒:“我可以不脱吗?”

米迦勒摇了头,道:“当然不行,你朋友都脱了,你不脱不是不顾朋友义气吗?”

说完,露出十分鄙夷的神色,仿佛对面的壮汉是一个弃落难的友人于不顾的不义之人,也不想想造成这位着上半身的壮汉于不仁不义的境地的是什么人。

那壮汉一脸无奈地哀求:“小姐,你能不能饶了我啊?”

米迦勒握紧自己的拳头,一双眼睛注视着自己的拳头,轻轻吹了口气,说:“可以啊,不过我不知道我的拳头答应不答应。”

说完,回头看了一眼一直呆立着的幽幽,对壮汉说:“要不你问问她?”

壮汉想起刚才那个女孩三两下就放倒了自己一向崇拜的身为无差别格斗冠军的同伴。只得硬着头皮解开了自己的裤腰带。

米迦勒满意地看着慢慢褪下裤子的壮汉,只见他长着黑毛的大腿上方,竟然穿着一条粉红色的画满红色桃心的内裤。米迦勒这下可乐了,开心地大笑起来,问着一脸幽怨的大汉:“喂,没想到你还蛮闷骚的,为什么穿这样可爱的内裤啦?”

醉汉哀怨地望着米迦勒,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一双眼睛中露出泫然欲泣的神情。

米迦勒轻轻叹了口气,说:“唉,不欺负你了,你快些放下裤子走吧。”

那壮汉如蒙大赦,连忙三下五除二脱下了裤子扔在一旁,拖着同伴走了。可是他的心中却在想:“你已经欺负够了吧!”

走远了的时候,还不忘了回头竖了下中指。米迦勒失笑,准备概不追究。吩咐身后的幽幽说:“喂,把这些衣服抱起来,咱们找一个僻静的地方换衣服。”

幽幽十分听话地抱起衣服,无言地跟在了米迦勒身后。这一大堆衣服几乎把她埋了起来。

清晨的魔法帝国,虽说很多家人家都亮起了灯,但是行人却依然相当少。米迦勒很快找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拉着幽幽闪了进去。她先从又有手中的一对衣服中挑出那个身材比较娇小的醉汉的衣服,利落地套在了自己的身上。可是,她依然需要卷起裤腿儿和袖口,才能方便地行动。不过米迦勒仍然觉得相当满意。至少,现在她的样子不怎么显眼了,就像是一个普通的魔法帝国小小少年。

然后,她吩咐幽幽说:“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吧。”

幽幽听话地脱下自己身上的衣裙,毫不避讳地露出了略显纤瘦,但是莹白圆润的。米迦勒注意到,幽幽的脖子上挂了一个丝绸做的小包,方才她穿着衣服的时候,小包藏在衣服下面,米迦勒才没有看见的。米迦勒一把扯过小包,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块纯白色的绢布。抽出绢布,只见上面用红色的丝线绣了几行娟秀的小字:“此女心智不清,捡到敬请送还。必有重谢。”

第一七五章 彼得生气了

见那块白色的绢布上,除了那刺着“此女心智不清,送还。必有重谢。”之外,还刺着一行地址,是加尔巴迪安的某处。米迦勒不禁哑然失笑。这是个引米迦勒上钩的陷阱吗?如果是陷阱的话,未免布置得太小儿科一点儿了吧?可是如果不是陷阱的话,这一切怎么会这么巧合呢?莫名其妙捡到一个漂亮姑娘,莫名其妙的这个漂亮姑娘失去了心智,莫名其妙的现了刺绣着主人的嘱托的绢布?

米迦勒将绢布塞进口袋里,“哼”地冷笑了一声,心中暗暗盘算着接下来的计策。忽然注意到,她的幽幽还是全身地愣愣站在当地。米迦勒看到这块绢布,越来越怀这是一个阴谋,于是,也就越来越怀疑幽幽其实是假装失神而已。心中冷笑一声,暗想:“那个想出如此无聊的阴谋的人,不就是为了勾引我米迦勒前往那个地址吗?那么幽幽这个棋子,至此就可以抛弃了吧?”

这样想着,她冷冷地朝幽幽看了一眼,捡起自己随手丢在地上的衣服,把赤身的幽幽晾在一边,转身走了。

她们换衣服的地方虽然僻静,但是并不是什么封闭的处所,等一下就一定会有人来的吧。如果幽幽只是假装自己失去心智,那还是会有羞耻心的吧?看她能够撑多久。

米迦勒双手插在口袋里,哼着歌来到了邮寄站,写了一封信寄了出去,然后慢慢向西方走了。反正现在她也没处可去,既然有人将她骗到那个地址,她就去会一会那块绢布的主人,看看那个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呢?

想到自己不需在瓦格雷身边了,不需要再承担什么了。想到瓦格雷不再需要自己了,他一个人也可以把一切都做得很好。米迦勒心中不由感到一阵轻松。许久又叹了口气。自己心里仅仅是感到轻松么说明自己真的对瓦格雷没有爱情了,是吗?

或许,就是如此吧。不如说,许最初自己就从来没有爱过瓦格雷只是瓦格雷这个任性的公子哥儿在单方面地索求,令米迦勒有一些些感动吧。既然在瓦格雷心目中,米迦勒已经不再重要已经有许多更重要的事情代替了米迦勒的位置,那自己就不再需要陪伴瓦格雷玩家家酒了,不是吗?

想通了这一,米迦勒不禁吹起了口哨面露微笑地向前走去。

……………………

彼瓦格雷托付了他不能承的重任,一时间有一些失神。尽管他仔细看过瓦格雷提出的迁徙计划,但是要他一个人指挥那些贵族大臣们和魔法帝国的士兵们认真地执行计划,始终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眼见瓦格雷又陷入了。而雪跪坐在瓦格雷地床边。无助地抽泣。尼可拉斯两眼通红地用尽全力对瓦格雷施行治疗是瓦格雷还是深深地昏迷着。苍白地脸上显出痛苦地神色。令人心疼。彼得深深叹了口气回转身走到拉斯特身边。对摸摸坐在沙上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地拉斯特说:“我们走吧。”

拉特点了点头:“嗯。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开始你有地忙了。”

尽管拉特看不见。但是彼得脸上还是流露出了苦涩地笑容。自己地双肩上。真地能够背负那么多吗?

彼着拉斯特。两个人默默无言地回到寝宫。扶着拉斯特坐下后。彼得轻声呢喃着:“不行。我再去找找米迦勒。”

拉斯特默默点了点头。彼得大踏步向门外走去。他踏着急促地步伐走到相距不远地米迦勒地寝宫。却看到了一片忙乱。

几个伺候米迦勒地侍女们慌慌张张地来回奔走着。却不知道在忙点儿什么。或许她们也六神无主吧。太子妃在她们地面前失踪。她们地责任可不小啊。彼得深深叹了口气。几名侍女看到彼得来了。都齐刷刷地跪拜在了彼得面前。浑身着抖。其中看起来年纪最小地一个爬到彼得身前。双手抓着彼得地腿。泪流满面地说:“求求你。求求你求瓦格雷大人不要杀了我们。”

彼笑着叹息,问:“你们为什么认为瓦格雷大人会杀了你们?”

那几名侍女浑身着抖,却什么话也不敢说。彼得柔声说:“你们不要怕,都起来吧。”

那几名侍女却怎么也不敢站起来。兴许是因为彼得的声音十分的柔和,兴许是因为彼得的眼神十分的令人安心,那个最小的侍女犹豫了许久,抬起头颤声说:“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我们怎么会还能活着?从前瓦格雷有过一个喜欢的侍女,当时瓦格雷大人为了那个妃子在奥丁大人的房间里跪拜了两天三夜,请求奥丁大人允许瓦格雷大人纳她为正妃。但是,那个侍女只是平民出身,连我们的出身都比不上,怎么又资格服侍瓦格雷大人?因此奥丁大人当然是拒绝了。瓦格雷大人因此起了高烧,当时,那个侍女不明不白地就死了。”

彼点头,心中暗自寻思,原来瓦格雷果真是个真性情的男子,他关切地问道:“怎么会死的?”

那名年幼的侍女眼色恐惧地看了看身边的侍女们。但是另外几名侍女却将深深低着的头埋得更低。他们都不敢说出那个真相。

彼上前去,将那个年幼的侍女扶了起来,拍拍她身上的灰尘,说:“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那个年幼的侍女看到彼得俊俏的脸和温柔的眼睛,脸颊一红,别开头去,嗫嚅着说:“是自杀……”

彼了扬眉毛。那侍女轻声说:“那个瓦格雷大人喜欢过的女孩子,是自杀的。她吃了药丸自杀的。那种药丸十分珍贵,不是我们普通侍女可以弄到的,虽然当时因为嫉妒,瓦格雷大人的其他几位侍女都有些讨厌这个女孩子,但是逼死她的绝对不是她们。”

彼了点头,听出了侍女的言下之意。这个女孩子既然绝

侍女逼死的,那么看来是奥丁大人逼死的了。原来丁之间有过这样的一段不得听说瓦格雷和奥丁一见面就打架呢。

那个侍女没有在意彼得的失神着说道:“但是瓦格雷大人,还是一怒之下,把伺候他的那些嫉妒那个女孩子的侍女,都杀死了。”

彼抽了一口冷气格雷的性格,为何如此残忍?那些伺候他的侍们,他对他们难道没有半点感情吗?怎么能够说杀就杀?彼得的心中从此对瓦格雷有了一份嫌隙,他却不知道,宫廷中的权力斗争,永远不是他想象中那么简单的。没有人料理了这几个侍女来做那个瓦格雷深爱的女孩子死亡的替罪羔羊?

彼得叹了口气,说:“你们都起来吧,瓦格雷绝对不会杀了你们的。”他心里想:瓦格雷还不知道何时会醒来呢。就算醒来,也有一段时间顾不上这些事情吧。

那几个女孩子还不放心,颤颤巍巍地抬起头,可怜兮兮地望着彼得中似乎在问:“真的吗?”

彼他们露:一个温柔的笑容,轻声说:“当然是真的们要相信我。”

那几个女孩子这才放心:站了起来。彼得叹了口气,问道:“太子妃还是没有找到吗?”

那几个女孩一起摇了摇头。

彼挥手:“你们都去休息吧。”

“是。”侍女们答应着,纷纷离去了。那最年幼的侍女红着脸依不舍地回过头去,偷偷注视着彼得俊俏的脸庞。然而彼得兀自低着头,想着自己的心事,并没有注意到少女的心事。

彼得脚步有些沉重地到了自己的寝宫,见拉斯特正坐在窗边,身边放着一杯半满的红酒,脸上的表情云淡风轻。

黑_的中长始终洗的很清爽,柔柔地垂在肩头。一双失神的眼睛半闭着,整张脸看上去俊秀得不带半分烟火气。

尽管每会看到他,但是看到这样的拉斯特,彼得的心中还是会掠过一阵疼。

拉斯特听到了彼得有些沉重的脚步声,微微侧过头。彼得的脸上露出一个无声的微笑,大步向拉斯特走去。拉斯特用低沉悦耳的声音问道:“回来了?”

彼“嗯”了一声,轻声说:“早些休息吧,夜晚窗边有些凉意。”

拉斯特微微点了点头,忽然扬起带着黑色手套的手,自嘲地说:“叫人帮我倒了红酒,才想起我的手拿不起酒杯。”

彼心像被撕扯般地疼,脸上流露出悲伤的表情。他想起拉斯特曾经故意撒娇般地让自己一辈子不要离开他。是的,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他的,一辈子……

彼上去,取过那杯红酒,在口边轻轻抿了一口,确认了味道没有问题后,放到了拉斯特的唇边。

拉斯特微微张开如雕刻般完美的嘴唇,让冰凉的红酒流入了自己的喉咙。兴许是由于彼得的手有些颤抖的缘故,拉斯特被一口酒呛到,轻轻咳了起来。

彼得慌忙放下酒杯,轻轻拍着拉斯特的背,“对不起,对不起”地连声道歉。

拉斯特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嗽,感觉到彼得的慌乱,微笑着说:“没事了。”

彼才松了口气,叹息了一声,坐在了拉斯特身边。

“喂,你知道吗?曾经我的酒量可是很了不起的呢。”

彼了摇头,喃喃地说:“喝酒对你的伤口……没有好处……”

可是这句话说到最后,声音轻得连彼得自己都听不见了,他完全不忍心拒绝这个男人任何的要求。拉斯特的神情忽然黯淡了,许久才轻声说:“有好处又怎么样呢?我真的会活到我的伤口溃烂的那一刻吗?”

兴许是由于米迦勒的失踪,或许是由于瓦格雷的受伤,或许是由于刚才从侍女口中听到了令自己的惊愕的故事,彼得今天的情绪,特别容易感伤。

听着拉斯特泄气的话,他忽然觉得眼眶中湿湿的。留意到他们周围站着侍女们,他挥了挥手,命令道:“你们都回去吧,今晚不用伺候了。”

侍们齐声回答道:“是。”然后转身走了。但是眼中,却有着疑惑而暧昧的目光。

拉斯特听出了彼得声音中的哽咽,却沉默着没有作声。许久之后,感觉到滴在自己手套上的温热液体,他才轻声问:“怎么了?”

彼力摇了摇头,许久才顺过气来,止住了自己的哭泣,轻声说:“拉斯特,我好累。”

拉斯特点了点头,轻轻抚摸着彼得的金,叹息道:“的确,苦了你了。”

彼视着拉斯特淡然的侧脸,恳切地说:“所以,请你再也不要说什么要死之类的话了,好不好?你要好好活着,这样我才能安心地用力承受我肩头的负担。”

拉斯特皱了皱眉,有些严肃地说:“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说话竟然用这样的策略。你这是在逼我吗?用自己肩头的负担威胁我?”

彼得一下子愣住了。他从没想过这一层。事实上,即使现在是拉斯特在依附着他生存,他依然把拉斯特当做加尔巴迪安皇宫内那个救了自己的性命的救命恩人来对待。他却没有想到,即使不惜伤害他,拉斯特依然要保留自己随时离去的权利。

许久许久之后,彼得深深叹了口气,从拉斯特身边站了起来,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

感觉到彼得的离去,拉斯特的心中掠过一阵绞痛。怎么了?是撒娇撒得太过分了吗?自己其实只是想同彼得开个玩笑啊,但是自己实在学不会开玩笑的语气。果然,无论什么玩笑从自己这样的天生扑克脸说出来,总会让气氛变得尴尬吗?

拉斯特的心中掠过一阵慌乱。好脾气的彼得生气了,竟然,惹他生气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支持&&!)

第一七六章 心悸

得站在卧室里,将身子依靠在墙上,深深地呼吸。气,他从小时候起,就从没生过任何人的气,何况是拉斯特这个自己一直疼着,怜着的可怜人儿?然而,心头那一阵一阵的疼,又是为什么呢?这种疼得要窒息的感觉,又是为什么呢?好苦,好苦……

彼得从小被詹姆士牧师养大,在基督教的教义中,自杀是无论如何不可以的罪过。彼得从前一直不理解,为什么被再三告诫“基督徒不能自杀”。珍惜自己的生命,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痛到,连活着都是一种沉重的负担。彼得这才明白,“绝对不能自杀”的教义,实际上是加在基督徒心头的最沉重的十字架。

自己的心,为什么这么疼?是因为拉斯特误解了他的意思吗?还是因为,事到如今拉斯特还是无法放弃想死的念头?

自己不愿意让拉斯特死去,真的是为了拉斯特好吗?

还是,出于自己小小的自私?是因为自己依赖着拉斯特,才无论如何不愿意拉斯特结束自己的生命吗?

可是,死亡,对他,真的是解脱吗?

在自己身边,他真的,从来有快乐过吗?

彼得自的胸口,很疼,很疼。如撕裂般的疼,如窒息般的疼,恨不得撕碎自己的胸膛般的疼。他不明白,自己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心痛的感觉。即使曾经爱过他的女孩子,死在他的怀抱中,他也只是自责和痛苦。但是,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心疼得像是要裂开。

彼视着他和拉斯的床。他们晚上都睡在一张床上。

因魔法帝国皇宫里的床实在够大即使两个男人睡,也很宽松。而且,彼得生怕拉斯特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睡在他的身边比较容易照顾。

他知道。倔强而傲地拉斯特。只会在自己面前放下自己地自尊。即使是半夜里要上厕所也是绝对不愿意求助除了自己以外地别人地。彼得地脸上。流露出苦涩地笑容。过了这个生日。拉斯特就要三十五岁了吧。三十岁地后半段地他。为什么还像个小孩子?总是以若无其事地严肃口气撒着娇。

还是说。拉斯特只在彼得面前。才露出软弱地一面?他地撒娇是为了让彼得安心吗?还是。他封冻起了自己地心。只在彼得面前流露出小小地冰山一角。

拉斯特。彼得真地无法拯救你吗?

许久之后。彼得才从自己地世界中抬起头来。眼睛有些红过没有关系。天黑了。拉斯特应该不会察觉吧。不。即使是白天斯特也不会察觉地。彼得嘴角边露出一抹苦笑。

他取了一条宽大柔软地睡袍。从他和拉斯特地房间里走了出来拉斯特身上依然穿着单薄地白色绸衣。贴身地裁剪将拉斯特纤瘦地身躯地线条勾勒地那么憔悴。

他以为。拉斯特会像平时一样默默地坐着。事实上。往常彼得不同拉斯特说话地时候。拉斯特总是默默地坐着。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除非彼得硬是将拉斯特拉出去散步。拉斯特才会从自己地世界中稍微总出来一会儿。

然而不是这样,彼得从来没有见过拉斯特这样。只见他双手抱着膝盖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将脸埋在双膝之间。漆黑的头发从面颊两侧垂下得看不见拉斯特的表情。

听到彼得走路的声音,拉斯特抬起头得注意到拉斯特的脸上,竟然掠过一丝慌乱。

除了拉斯特刚被女皇放回来的那次,彼得还是第一次看到,拉斯特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会有如此慌乱的表情,那么脆弱,那么无助,像一头迷失的小鹿一般。

彼步走过去,几乎是一路小跑,拉斯特的表情让他的心揪得好疼好疼,如果不是快些去到他身边,彼得怕自己会疯掉。

拉斯特侧着头,听到彼得明显加快的脚步声,却又将脸埋在了膝盖之间。他很怕。从出生到现在,从没如此怕过。他忽然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那个金发碧眼的少年,不知不觉间,自己只有在他的身边才能安心。说来奇怪,少年比自己整整小了一辈儿。但是,在少年身边,他总有一种回到了母亲的怀抱的错觉。他很怕,很怕这个少年就此离他而去,他忽然发现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不再向往死亡,最近,想死的次数却是越来越少了。取而代之的,却是想要这个少年在身边,一直,一直。可是,自己却伤害了他,他生气了吧?渐渐地,会讨厌

想到这些,拉斯特的心中就不由地掠过一阵疼。

彼离拉斯特越来越近,拉斯特思索着,该说些什么。他抬起头,将脸侧向彼得的方向,轻声说:“对不起……”这是骄傲的拉斯特,极少会从口中说出的语言。

可是没想到,与此同时,一句“对不起”也从彼得口中说了出来。

两人又异口同声地问对方:“为什么?”

接着,是长久的沉默。两个人都不善言辞,许久许久都没有打破寂静。彼得默默地将从卧室中拿来的睡袍披在拉斯特身上,首先打破沉寂:“外面冷,进去吧。”

拉斯特微微点点头,在彼得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彼着拉斯特,慢慢走卧室。像是酝酿了许久一般,缓缓地说:“对不起……我总是任性地求你活下去,却从来没有想过你的感受,对不起……”

彼尬地;织着措辞,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如果你觉得我令你讨厌,或者说你想离开,那……不用顾虑我,真的。”

刚才拉斯特任性地要着死亡的权利,但是彼得还是不忍心从口中说出“死”这个字来。

拉特一直不语,也没有对彼得说的话作出任何反应。

彼住了嘴,默扶着拉斯特进了房间,心中想着:他果然是在生气吧,他果然是讨厌我吧?

两人一时无语地走进了卧室,彼扶拉斯特躺下,帮他拽好被角,轻声说:“我去洗澡。”

说着,默默转身向门口走去。

忽然,他听到背后的巨大的响动,转过身来,只见拉斯特狼狈地摔倒在床边的地毯上。

彼两步走回去,握住拉斯特纤细的手腕,想要扶起他。拉斯特的手腕,似乎比前一阵子更细了。他,不快乐吗?

彼中掠过一阵疼,或许,自己真的只能等待拉斯特离去吧。

在彼得的手中的拉斯特的手指,竟然微微蠕动了。拉斯特由于受伤的缘故,手指是没有知觉的。可是,没有知觉的手指,竟然动了。彼得惊愕地望向拉斯特,只见他的面部表情,竟然带着一抹哀求。

他第一次看到拉斯特这种神色。

“怎么了?”彼得问。他把拉斯特的手握得更紧。

拉斯特形状完美的双眉,在眉心中拧成一个结,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长长地吐出来。

然后才轻声说:“彼得,不要走。”

彼些疑惑地歪了歪脑袋,不解地说道:“可是,我要去洗澡呀。”

拉斯特用哀求的口吻说:“彼得,留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要去,好不好?”

彼狼狈地趴在地上的拉斯特小心地扶上床。注意到拉斯特的脚步不稳,他卷起拉斯特的裤管,轻轻揉着拉斯特红肿的膝盖,像安慰孩子一般说:“不走,我不走了,好吗?”

拉斯特长长叹了口气,说:“彼得,我是说认真的。”

彼得点了点头,收敛起脸上的温柔笑意。

许久,拉斯特才嗫嚅着轻声说:“彼得,你知道吗?刚才你离开的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了这一辈子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慌乱。”

彼着拉斯特的手,开始颤抖了,他仿佛觉得,自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自责,怜惜,责任感,一切都只被心疼淹没了。那是一种几乎淹没灵魂的疼痛,疼得令人窒息。

拉斯特说完后,又不说话了。他本就是一个沉默的人。可是,对彼得来说,这就够了。只要知道拉斯特愿意留在自己身边,那就够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泪水涌入了彼得的眼眶。

许久许久之后,彼带哽咽地轻声说道:“我答应你,永远都不离开你,但是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拉斯特微微侧头,等待彼得的下文。

彼轻地说:“不能再说你想死,可以吗?”

许久之后,拉斯特淡淡点了点头。

彼|充道:“连想都不准想。”

拉斯特俊秀的脸上,流露出犹豫的表情。许久许久之后,他终于缓缓点了点头。

彼脸埋在拉斯特的颈侧,心中是五味陈杂。一直沉默的拉斯特忽然开口道:“我害的彼得不能结婚娶老婆了,多少该负些责任吧?”

“你要给我介绍女朋友?”

“我怎么舍得把你让给别人?”

第一七七章 吻

对拉斯特“我怎么舍得把你让给别人”的冲击性告露疑惑:

“那么?”

见拉斯特不语,彼得以为拉斯特在生气,连忙摇着手说:“不,不会啦,我现在并没有娶妻生子的打算呀……”

拉斯特的手摸索着探出,在彼得温热的脸颊上停住,口中轻声呢喃着:“别说话。**-**”

彼话地住了嘴,不解地望着拉斯特。

拉斯特那种无俊美的脸,渐渐凑近彼得。即使近看,这张脸依然是如此完美,虽然拉斯特已经有三十岁出头的年纪了。虽然,风霜在他的眼角,刻上了淡淡的印痕,因为过于纤瘦的关系,脸颊有一些凹陷,原本柔和完美得有些雌雄莫辩的脸部线条,此时却显得有了些棱角。可是,他的皮肤依然细腻而柔和,看上去像淡褐色的绢丝。如雕刻般挺直的鼻梁,凑近了看,更是让人感叹的惊艳。

彼身也算是美男子,此,少年时期没有少招惹女孩子。不过他对于女孩子的表白一概是谢绝,因为他一直相信,神会为他安排一个可心的女子。然而,近看拉斯特的面孔,彼得才意识到什么叫做真正的美男子。莫说自己,就算是瓦格雷,也远远及不上拉斯特漂亮。

果然,加尔安的女皇会为了这样的男子心动呢,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不会为这样一个男子心动吧?

彼正凝视着拉斯特的脸颊呆的候,蓦然现拉斯特的脸越来越靠近,还没有回过神来,只觉得自己的嘴上覆盖上了两片柔软的唇。

与印象中不同,拉斯特那线条完美且显得有一些冷峻的唇,竟然意外的柔软而富有弹性。微微湿润的唇在彼得的嘴上摩挲着,让彼得感到一阵心悸,只觉得随着跳动得飞快的心脏,全身的力气都泄了下去。

等等。个……拉斯特在吻着自己?两个男人之间?彼得脑海一片空白意识地将拉斯特轻轻覆盖在自己脸颊上地右手取下。推开拉斯特。猛然向后退去。

两人此刻是坐在:上得却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后并非空白地空间。他地头猛然撞在了身后地墙上。疼痛令他忍不住轻呼:“啊……”

好不容易才从疼痛中缓过神来。彼得轻轻摸着后脑勺上肿起地包。才突然意识到。刚才拉斯特吻了自己。他竟然吻了自己。两个男人之间地吻。虽然。意外地并不觉得讨厌而心中是一阵淡淡地暖意。和深深地心悸。就仿佛。长久以来一直空落落地心。忽然有什么东西填满了。

但是。彼得还是下意识地抗拒着。虽然在魔法帝国。政府早已半公开地支持同性之间地交往。而在加尔巴迪安。同性之间地来往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甚至彼得小时候还别男孩子表白过。但是得就是无法认同。因为从小接受地教育告诉他。男人与男人交媾是不对地。是不被神所喜爱地。亲热这件事情。很神圣也很慎重必须是和自己地妻子。或许。基督教徒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批仍然坚守着这古老信仰地人吧。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自己该拒绝拉斯特吧。可是果拒绝他。他会不会受伤害?会不会想去死?

彼到拉斯特会死从心底里感到一阵痛。他抬起头。望向拉斯特。只见拉斯特依然以刚才同样地姿势静静地坐在地上着唇。半闭着眼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悲伤也没有失望。

果然他只是开个玩笑吧。彼得自嘲地想。自己是因为太在乎拉斯特,才把这个吻当真的吧?在世界上有些地方的习俗中,朋友之间也会接吻啊。一定是这样的。

彼由叹了口气,慢慢坐回拉斯特身边,一边口中轻声说着:“请……请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碰触拉斯特的手臂。

彼得的手碰到拉斯特的手臂的时候,拉斯特全身明显地抖动了一下,但是却没有躲开。彼得现拉斯特的手臂在抖。虽然很细微,但是可以感觉到,拉斯特在尽力抑制着自己的颤抖。怎么回事呢?

屋里不冷,卧室里暖气开得很足,拉斯特的手臂上有着薄薄的汗。可是,他像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一般地,不住着抖。

“拉斯特,拉斯特,你不舒服吗?”彼得焦急地移到拉斯特面前,双手抱着拉斯特的肩膀询问着。

拉斯特黯然摇了摇头。他的泪腺被加尔巴迪安的女皇用魔法破坏了,

目失明,所以也无法流泪。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彼得,拉斯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表达着“很想哭”的情绪。如果他可以流泪,一定会有两行清泪淌下吧。

彼得心里感到一阵疼痛,他无法自处。拉斯特不是在开玩笑。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拉斯特。平素的拉斯特,总是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傲。然而现在的拉斯特,为什么看上去这么的弱小,弱小到,让人不好好把他抱在怀里,就深深不安的程度?

可是,他们两个都是男人,即使彼得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男人之间的恋情,他也无法允许这样的恋情生在自己身上。因为,那是神所不喜悦的。

“对不起……”拉斯特轻声说,声音一如既往的淡定,但是彼得却听得出,他的声音中有着一丝尴尬,“对不起,我不知道……我……”

拉斯特有些无语伦次地解释着,终于因为不知该如何说下去而长长叹了口气。

彼双手从斯特的肩膀上收回,凝视着拉斯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拉斯特看上去,像一个无助的孩子般,乞求着怜悯,这样的他,彼在不忍心拒绝他的任何请求。

拉斯特察觉到彼得将双从自己肩上移去,浑身又是一震。

他的身体颤抖更明显了,彼得用看的就能现,他的在洁白的丝质睡衣包裹下的身体,不住颤抖着。

于是,彼得再次将手放在拉斯特的肩,帮助他稳定心神。

拉斯特的脸上,再次掠过一丝哀求神色,可是,这摸除了彼得之外的其他人都无法察觉的神色一闪即逝,又恢复了往日的淡然。

然而,的语气,却依然软弱得令人揪心,甚至带着一些微颤:“彼得……我……”

彼心里,忽然一种异样的感觉。拉斯特这个男人,不论容貌,声音还是体魄,都曾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然而,现在自己却完全拥有了他,他的软弱,他的感伤,他的颤抖,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够听到、看到、触摸到。这个世界上能杀死他的人或许很多,但是能毁掉他的人,或许只有自己一个吧。

彼到这里,心中又掠过一丝心疼。这样一个善良柔弱的人,好好呵护还来不及,为什么要毁掉?他不止一次求自己一生一世在他身边,是不是代表着他那看似淡然的外表下,深深地缺乏安全感?

自己虽然每一次都点头答应,但是却从没有让他真正相信吧。

彼心里,忽然涌起了一阵深深的自责。自己就是这样一个让人无法信赖的家伙吧。

对长久沉默的拉斯特,彼得脱口而出:“对不起……”

拉斯特疑惑地扬起脸,等待彼得的下文。

彼不再说下去,只是将坐在地毯上的拉斯特,紧紧抱住。

双手轻轻摩挲着拉斯特清瘦的身体。拉斯特,果然还是一阵接着一阵地颤抖着,彼得感觉到拉斯特的身体有点异样的温热,将手轻轻地覆盖在拉斯特的额头之上。

“你在烧?”彼得惊恐地问,深深地自责自己怎么没有早一些现,“什么时候开始的?现在难受不难受?你怎么不告诉我?”

彼张地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拉斯特淡淡摇头,并不说话。或许是想告诉彼得他不要紧吧。

彼地上扶起拉斯特,拉斯特顺从地站了起来。彼得将拉斯特扶到床上,让他躺下,给他盖好被子,柔声说:“乖乖躺着,我去叫御医。”说完,转身要走。

“等等。”拉斯特轻而短促的呼唤。

彼惑地回过头,随即明白过来似的,轻声说:“我不会离开你的,我去去就回来。”

拉斯特轻轻摇了摇头,说:“我没事的,老毛病了。现在御医都在忙着照顾瓦格雷呢,谁会来理我们呀?”

彼了点头,口中说着:“说的对。”脸却变得通红。自己又会错意了。他觉得拉斯特就像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小妖精。

拉斯特轻轻地说:“彼得,到我身边。”

彼轻摇了摇头,说:“你先睡吧,我去洗澡。”

拉斯特的脸上,又掠过一丝哀求的神色,令彼得僵立在原地。他实在不敢看这样的拉斯特了,看着拉斯特的表情,他的心几乎要疼得揪起来。

第一七八章 惊愕

得逃也似地离开了卧室,在浴室中以最快的速度洗了卧室中。他看到拉斯特闭着眼睛躺着,似乎已经睡了。

长长舒了口气,彼得又暗暗嘲笑自己,原来拉斯特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脆弱呢。或许他的颤抖,真的仅仅是因为身体的不适呢,自己多心了吧。

彼下丝质的长袍,小心地叠好放在床边,穿着长袖长裤的丝质睡衣躺进了被窝,偷偷瞄着拉斯特的睡脸。拉斯特闭着眼睛,却不知睡着了没有。对眼盲的他来说,睡觉闭不闭眼睛应该没有什么区别吧?这么说来,睡觉闭着眼睛,是源于以前的习惯?

彼微撇了撇嘴,责怪着拿别人的残疾异想天开的自己。拉斯特却忽然翻转了身子,钻到了彼得的被子里。

彼怔,立刻,就被拉斯特火热的气息淹没了。拉斯特躺在彼得身边,身体蜷缩着,双手紧紧抱在胸口。彼得感受着因为拉斯特的加入,瞬间变得火热的被窝中的温度,不由轻轻用手抚上了拉斯特的背。

拉斯特因为彼的触摸,浑身一颤,将脸扬起,面对着彼得,轻声说:“彼得,我是认真的。”

彼讶地睁开眼睛,凝着拉斯特。

拉斯特补充句:“那个吻不是玩笑。我是认真的。”

彼头一震,不知道该怎么借

拉斯特见彼得不回答,:问道:“你觉得讨厌吗?”

彼茫然地摇拉头。他看见拉斯特又抿起了嘴唇。彼得知道。每次拉斯特抿起嘴唇。那他地心中一定是紧张到了极点。这似乎是拉斯特一贯淡然地脸上唯一会透露心事地表情。

那时候。由于彼得地疏忽致拉斯被魔法帝国地人抓到了魔法帝国。那些人是魔法帝国国家安全部门地大臣。由于拉斯特是加尔巴迪安原本最有权势地重臣之一。因此得知他脱离女皇控制之后。将他抓到魔法帝国审问也是人之常情。

因此。虽然重重地伤害了拉斯特是事后瓦格雷也没有过于苛责这群人。只是那个变态地喜欢**地狱监。被瓦格雷贬斥为平民以后看来是没有可能再培养**地兴趣了吧。

当时。拉斯特被虐地一幕。彼得是深深看在眼里地。但是他因为精神过于紧张而一时失语然无法说话。导致也无法告诉拉斯特。自己看到了这一幕。

后来。彼得和尼可拉斯被带到别处监禁了起来。再次见到拉斯特。已经是近一个月之后。

当时斯特对于自己地遭遇绝口不提。只是从此以后不论房间里地暖气开得多热一定穿着长袖地衣服和长裤。而且也再也让彼得伺候自己洗澡了。

彼道,拉斯特是不愿意自己有负罪感因为自己潜意识中,一直认为是因为自己的过错,拉斯特才被抓走的。所以拉斯特对于自己被抓走之后所受的苦,一直隐瞒地很小心。

但是,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彼得,如何会不知道?即使看着拉斯特从长袖中露出的明显更清瘦了的手腕,也知道他一定受了不少苦。可是,他却体贴的对彼得全然隐瞒着。

被拉斯特问道“讨厌吗?”彼得用力摇了摇头,说:“怎么会讨厌。”

不论拉斯特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觉得讨厌的,因为,我亏欠他太多了。彼得这样想着,眼里又闪烁着泪光。

他轻轻将手放在拉斯特的胸口,一粒一粒解开拉斯特的扣子,敞开他的衣襟。

拉斯特身上被鞭打的伤口,几乎都已经变成了淡淡的粉红色,然而那片被炭火烫伤的皮肤,由于受伤太重,依然是深紫色的,而且皮肤的表面凹凸不平,看来这块伤痕,一辈子不会退去了吧。

拉斯特脸上掠过一丝惊愕,问:“你知道了?谁告诉你的?”

他曾经恳求医生和救走他的雪,不要将他受伤的事情告诉彼得。

彼手轻轻触碰拉斯特的伤口,轻声问:“还疼吗?”

拉斯特的身体明显地一震,却面无表情地淡淡道:“怎么会呢,都这么久了。”

彼得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哭着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

拉斯特轻轻摇了摇头,说:“怎么能怪你呢?”说完,又追问道:“我受伤的事情,到底是谁告诉你的?”

彼得坦承道:“我亲眼看到的。”

拉斯特皱起了眉,问:“那时候你和尼可拉斯在一起

彼着说:“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如果我能多少说些什么……”

“傻瓜。”拉斯特轻轻扬起嘴角,“如果知道你在那里,或许我会很担心呐……”

彼然止不住哭泣,哭着问:“是不是很疼?一定很疼对不对?”

拉斯特沉默了,不再说话。许久许久,他又抚摸着彼得流着泪的脸颊,在他的唇上轻轻印上一吻。

彼些惊愕:抬起头来,摇着头说:“拉斯特,这不行……两个男人之间亲吻是神所不容许的……”

拉斯特扬了扬眉毛,用甜耳的男低音轻声说:“彼得,因为你的缘故,在我的胸前留下了这么难看的伤疤,你得负责任才行。”

“什么责任……”彼说得很轻,即使再迟钝,他的心中也隐隐有了觉悟。

拉斯特将嘴凑到彼得耳边,用很很轻的声音说:“我嫁不出去了,你要负责要了我啊。”

拉斯特的气息喷在彼的耳朵上,彼得只觉得半边身体都麻了。他的脸一直红到了耳朵根,滚热滚热。

拉斯特不等彼得抗拒,就轻轻吻了彼得的唇,然后像是掠夺美味似的将舌头探入彼得的口中,和彼得的舌头交缠。彼得用力想推开拉斯特,可是在拉斯特的亲吻下,只觉得全身都麻了,身体越来越热,呼吸越来越急促,再也用不出半分力气。

拉斯特也急促地呼吸着,饶有技巧:挑逗着彼得的舌头,探索着彼得敏感的地方。过去在加尔巴迪安,女皇也曾经找来别的男宠与拉斯特**,然后独自坐在一旁欣赏,所以拉斯特对与男人**这件事情十分的熟悉。

彼拉斯特的反复索求和纠缠下,不禁用舌头与拉斯特迎合着,出了淡淡的呻吟。

“唔……”

彼得像是被自己的声音吓到般地睁开了眼睛,看到拉斯特俊美的脸,忽然回到了现实中般地,又用手轻轻地推着拉斯特。拉斯特不等彼得反抗,将手伸向彼得的下体,轻轻地爱抚着彼得的分身。彼得浑身僵硬,微微皱着眉头,瞪大了眼睛。

一股快感的热流从下腹一直窜向彼得的全身,这是彼得前所未有的体验。

“不……不行……”彼得又要挣扎,嘴却又再次被拉斯特牢牢封锁住了。拉斯特左手捧着彼得的脸,右手从彼得的下体移到了彼得胸前,轻轻揉搓着彼得胸口樱色的小小突起。

彼也无法忍受这样的刺激,口被拉斯特牢牢封锁着,肆意亲吻索求,只得从喉咙深处溢出模模糊糊的呻吟。

拉斯特察觉到彼得的胸前是敏感带,将嘴从彼得的嘴上移开,埋到彼得的胸前,轻轻含住了彼得樱色的突起。右手还不断地在另一边的突起上揉搓着。

“啊……唔……”初尝禁果的彼得身体异常的敏感,拉斯特仅仅是用舌头**他的胸前突起,就令他浑身燥热,胸口一阵阵心悸,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口而出般。

被自己的声音吓到般地,彼得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只是从鼻孔中急促地喘息着。

拉斯特轻咬着彼得的突起,模模糊糊地说:“叫出声来吧,没关系。这里没有人会听到的。”

彼得满脸通红,拼命地摇着头,哀求着说:“呼呼……拉斯特……不……啊……不要啊……呼……呼……求求你……”

话语中混杂着喘息和呻吟,一句话说了好久才说完整。

拉斯特完全无视彼得的求饶,用舌头**着彼得胸前的突起,他听着彼得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心中觉得十分满意。猝不及防地,拉斯特有些用力地在彼得的突起上咬了一下。

“啊……”彼得毫无准备间,呻吟声从唇间溢了出来。

“求……求求你……”彼得不断地求饶,两行泪水从眼眶中流了下来。

“彼得好美味……”拉斯特压低声音,说着挑逗的语句,丝毫不理会彼得的哀求声。许久之后,拉斯特坏心眼地察觉到彼得的**膨胀到了极处,用力咬了一下彼得的突起,听着彼得甜美的呻吟声,这才依依不舍地吐了出来,将头转向了彼得的下体。

察觉到拉斯特含住了自己的分身,彼得顿时浑身僵硬起来:“拉……拉斯特……不行……”

然而,无视彼得的抗议,拉斯特用力**了彼得早已涨大的分身,令彼得浑身窜过一阵快感的电流。

第一七九章 融化

完全没有料到拉斯特会这样对待他。残余的数量和理智,被这突然袭击全数抽走。

彼得无意识地哀求着拉斯特:“拉斯特……不对……这样不可以……求求你……神不会允许……”

然而,拉斯特丝毫不愿意理睬彼得的哀求。彼得已经失去意识的心中,隐隐惑着为何平素温柔淡然的拉斯特,此时会如此毫不留情地对待他。

从未尝过禁果的彼得,强烈地喘息着。在拉斯特饶有技巧的逗弄下,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离,强烈的悸动一阵一阵袭来,从下腹部扩散到全身。似乎这个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空荡荡的,就如坠入了云雾之中。

然而,仅存的一点点理智还是在拼命抗拒着,彼得双手紧紧抓住拉斯特如丝般顺滑的长发,口中模模糊糊地抗议着:“啊……不行……拉斯特……”

见拉斯特并不会,彼得用尽剩下的所有力气用力推开拉斯特的头。此时的彼得的自我意识已经丧失了大半,所以也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力气。

只听到“嘭”的一声,接着,是斯特“唔”的一声闷哼。彼得从云里雾里的状态中被惊醒了过来,虽然呼吸还是沉重而急促,但是已经渐渐能够掌握目前的状况了。

只见拉斯特他直接从床上推到了地上,后脑勺撞在墙上,看样子摔得不轻。

这下子,彼得被吓得完全清醒过,他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然后意识到自己下身毫无遮拦,连忙随便抓过一根毯子裹在身上,急急忙忙跳下床去看被自己推倒在地上的拉斯特。

“拉斯特……你还好吧……”随着得焦急的呼唤,拉斯特却丝毫不动弹,彼得这可吓坏了忙跑到拉斯特面前,把他扶了起来,同时焦急地问着:“拉斯特你还好吧?疼不疼?”

拉斯特微微摇了摇头。重重了口气。彼得忽然留意到。拉斯特地脑袋撞到地墙上。有着殷红地血迹。他连忙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拉斯特地后脑勺。果然湿漉漉地一手地殷红。

“拉斯特!你还好吧?我去叫医生……”彼地声音中都带着哭腔了。拉斯特摇了摇头。挽住彼得地手声说:“我没事。”

“你都流血了!怎么叫没事?我去叫医生!”不知道是因为心跳还没平复地关系。还是因为彼得下意识地想从拉斯特身边逃走。彼得用力挣开拉斯特地手臂。从拉斯特身边跳起来。向门外冲去。

“彼得!”拉斯特地声音放大了。

彼禁在门边停住脚步。

“彼得过来。”拉斯特地声音透着淡淡地威严。让人无法抗拒。彼得站在门口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回转身到了拉斯特身边。

拉斯特背靠着墙坐在地上,示意彼得坐到他的身边。彼得听话地坐下。许久之后,拉斯特才长长叹了口气,轻声说:“彼得不起。”

彼得用力摇着头。

拉斯特又叹了口气,接着,低下头,用委婉的语气轻轻地说:“你知道我最初为什么要把你救走吗?”

彼得摇了摇头,老实回答:“不知道。”

从那个时候开始,彼得就下定决心一生报答拉斯特。虽然他从未想过拉斯特为什么要救他。

拉斯特的嘴角牵扯出淡淡的笑颜,说:“你猜呢?”

彼了许久:“我真的不知道。”

拉斯特淡淡道:“我不信你心中没有一个答案,你只是不好意思说罢了。”

彼拉斯特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拉斯特的喜怒。他只好老老实实回答:“因为炎怒之力?”

彼得的身体里蕴藏着炎怒的力量而这个力量只有当彼得死的时候,才会从彼得身上脱离嫁到他人身上。彼得当时受伤的原因,就是因为有人要来争夺炎怒之力的缘故。

拉斯特的嘴角又牵扯出淡淡的笑意。他极少笑,即使是笑,也往往是自嘲的笑容,或者苦笑。彼得从没从拉斯特的脸上,看到过幸福的笑颜。

“我就猜到你会这么想。”拉斯特淡淡说,“但是在加尔巴迪安的权力中心混迹了十几年,我早就看透了。强大的魔法其实并没有多大作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比魔法可怕得多的力量,在隐隐中左右着人们的人生。”

彼些不好意思地嗫嚅着说:“你逼我想一个答案的。”

拉斯特苦笑道:“你就像一个被老师逼问作业答案的小学生,胡乱编造了一个

却并不是出自真心,对不对?”

彼有点头,说:“我现在已经知道你的为人了,你是绝对不会为了炎怒之力而救我的。而且,如果你要这个力量,那我现在早就死了。”

拉斯特点了点头,问:“那你觉得是为什么?”

彼默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难道是,为了帮助米迦勒?”

拉斯特依然摇头:“我要帮助的是米迦勒,并不是你啊。”

彼到这句,不知为什么,心中掠过一丝疼痛。这种疼痛与对拉斯特的怜惜不同,隐隐有着一些自怜的味道。他点了点头,轻说:“嗯,对。”

拉斯特将脸转向彼左摸索着伸向彼得的手掌。彼得看到拉斯特的手伸向他,一时间心中隐隐有一丝疼痛。

他犹豫了一,还是握住了拉斯特的手。

像是感觉到了彼得的犹豫般,拉特淡淡地说:“你那时候救了米迦勒吧。不惜舍弃自己的性命而救了她。其实,你只要取下你的遮眼布,就可以轻松地杀死坏人吧。可是,你却不惜以自己的身体承受了全部的痛苦,以此来挽救米迦勒的生命。”

彼默地听着,脸有红了。

拉斯特微笑着说:“你拥有这界上最美丽的心灵。我那时候唯一的想法是,我要把你留在身边,好好地呵护你的心,让你的心灵,永远都那么美丽。”

拉斯特的笑容令彼眩神迷。极少笑,但是笑起来,竟然这样好看。看着拉斯特的笑容,彼得的脸上一阵发烧。

拉斯特说着,又将脸凑了过去,在彼得的面颊上,小心翼翼地印上一个吻。

彼中还是抗拒着与拉斯特之间的亲密。两个男人之间的爱情,是绝对禁止的,是神所不喜欢的,是罪。可是,他却无法否认,拉斯特的吻让他觉得很舒服,很安心,很温暖。而且与拉斯特耳鬓厮磨的感觉,真的很令人心动,被拉斯特含在口中,那种快感,更是彼得从未尝试过的。

彼得明白,这种感觉一旦尝试过一次,就一辈子挥之不去了。他可以阻止自己和拉斯特发生什么,但是他绝对无法阻止自己脑海中无意识地一遍遍回忆与拉斯特之间的亲密。

身边,拉斯特轻轻说:“彼得不喜欢的话,那就算了,我不会再强迫你的。”

“拉斯特,你的头上的伤口,要及时处理……”彼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拉斯特,只好拿他头上的伤口说事儿。

拉斯特幽幽叹了口气,调侃道:“我的彼得不喜欢我,我真想死了算了,为什么要处理伤口啊。”

“喜欢,我喜欢!”彼得慌忙解释道。见拉斯特的嘴角扬起一抹坏笑,连忙补充道:“但是不是那种喜欢……”

拉斯特悠然道:“可是你的身体比你诚实哦,它告诉我它对我就是那种喜欢。”

“不是……”彼得小声抗议。

“你真的讨厌那种感觉吗?”拉斯特的语气恢复了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彼得又觉得心中一疼,像是很委屈的感觉,嗫嚅着说:“倒也是……讨厌……”

拉斯特抱住彼得,两人一起滚倒在地毯上,拉斯特吻着彼得,将舌头深深探入彼得的口中,挑逗着,轻舔着,吮吸着彼得甜美的汁液。口中忽轻忽重的逗弄,以及随之而来的一阵阵令人目眩神晕的心悸,令彼得几乎要融化了。

拉斯特将手伸到彼下身,确认了硬度之后,又一次将头埋在了彼得的双腿之间。

彼觉得那种一阵紧似一阵的快感又一次袭来,将他的理智完全地抽离。

“唔……嗯……”尽管彼得尽力忍耐,但是甜美的呻吟声还是不断地从他口中溢了出来。

“彼得,你好诱人……”拉斯特口中含着某物,含混不清地说。感觉到彼得的呼吸越来越粗重和急促,紧紧抓住自己头发的双手越来越用力,拉斯特有节奏地重重地吸吮了几下。彼得失神地用力摇着头,甩动着一头柔和的金发,再也无法抑制地呻吟出声:“啊啊啊……”

随着浑身一阵剧烈的痉挛,彼得的欲望终于在拉斯特口中倾泻而出。

彼身无力地躺在地上,浑身竟然有些微微地颤抖。他依然急促地喘息着,体味着高潮的余韵,一边眼睁睁地看着拉斯特将自己的浊液一骨碌吞了下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泡书吧!)

第一八零章 轻生

斯特躺在彼得身边,用带着淡淡诱惑的口吻问道:“”

彼缓地摇着头,喘息着说:“我……我不知道。**有一种,浑身都被吸进去了的感觉……好像自己不是自己了。好奇怪……真的好奇怪。”

拉斯特微微挑眉,问:“彼得,你少年的时候,难道从来没有过用手自己解决问题?”

彼知道拉斯特说的是什么意思,怔了半天才忽然醒悟过来,立刻满脸通红地摇头,结结巴巴地说:“没……当然没有!这是罪,是神所不允许的……”

一边说着,一边摇晃着无力的身子从拉斯特身边坐起来,退到了墙角。

拉斯特用手肘起身子,有些惑地歪了歪头,说:“罪?那么我们刚才做的也是罪吗?”

彼力点着头,依然相动,语气激烈地说:“当……当然是!神不会允许的!**必须是以婚姻为前提,以生育为目的的,否则,都是罪!”

拉斯特叹了气,也从地上坐起身子,面对彼得轻声说:“其实我不太清楚你是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的。**绝对不是罪恶,这是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也是人区别动物的最大的标志。在**中,人会感到满足,感到愉悦,感到快乐。彼得,忠实于自己的心,这并不是罪恶啊。”

彼身体缩在墙角,斯特的话令彼得的心情更加恶劣。他在神面前犯下了很重的罪过——**之罪,这可是摩西十诫中明文规定的禁忌。而这个罪过的始作俑拉斯特无法完全理解自己的犹豫,从心底里蔑视着自己内心的苦处。可是,这都不是令彼得赶到痛苦的源头。彼得真正痛苦的原因是,他现明知这是罪,他却无法从心底里感到讨厌,非但不讨厌,甚至还隐隐有些喜欢和期盼。彼得从心底里讨厌这样的自己,这种自我嫌恶的情绪令彼得的内心产生了龟裂。他紧紧抱着肩膀缩在墙角,一时不知道如何自处。

拉特见彼得没有反应,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许久之后叹了口气地上站起来,摸索着走到床边,默默地坐在了床沿。

拉斯特本就是个安静地人。一天中大部分时间。他都这样默默地坐着。并不说话。而彼得也并不爱说话所以两人在一起地时候。经常默默地相对无言。一开始得为了给拉斯特解闷。也会找来一些书或新闻念给拉斯特听。但是见拉斯特兴趣缺缺地样子。也就作罢了。

拉斯特曾经有一次对彼得道:“我自己地故事就够我烦恼了。何必再去为别人地故事烦恼?”

尽管觉得拉斯特有点强词夺理。彼得还是放弃了给拉斯特念故事地想法。

所以。像此刻这样地静默个人都并不觉得尴尬。如果忽略彼得有些紊乱地呼吸地话。

拉斯特知道彼得在哭像一个初夜被意外夺走地小小女孩一样。抱着自己地肩膀无助地哭泣。然而似乎是第一次。拉斯特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彼得那颗受伤地心灵。因为伤害他地就是自己而自己并没有料到。这会伤他那么深。

过了许久许久。拉斯特才轻声问彼得:“你在哭吗?”

彼得不做声,但是他不用承认,拉斯特也知道他在哭,这是两人长久以来的相处达成的默契。拉斯特揉了揉自己的头,感到头皮一阵刺痛,才想起刚才撞破了脑袋。他苦笑了一下,站起了身,摸索着想去寻找擦手巾,至少先擦掉头上沾着的血迹。

这才蓦然现,自从眼睛盲了之后,彼得几乎没有让他一个人走过路。因此,也从来没有给过他适应这片黑暗的机会。据说如果一个人的眼睛忽然失明,一般到半年左右之后,就能像天生的盲人一样行走自如了。算起来,自从自己的眼睛失明,到现在,也好几个月了吧,可是,彼得从来没有给过他学习如何生活的机会。想到这里,心里涌起了一阵悲哀。自己果然太依赖彼得了吧,或许从一开始,自己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累赘。他只是因为善良,才答应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吗?

拉斯特没有告诉彼得的却是:那一天,他离开女皇的宫殿,瞎着眼睛,好不容易摸回家,却看到纯真的少年站在玄关处迎接着他。他看到自己的狼狈,即没有流露出同情,也没有流露出惊讶,只是淡淡地说:“您回来

那一天,他蜷缩在少年的怀抱中,如小孩一般无助无论女皇如何折磨他,都没有半点求饶的神色的脸庞,埋在少年的怀中,流露出深深的悲伤。虽然无法流出眼泪,但是他是真的哭了。从那一天之后,他就只是耽溺在少年温暖的怀抱中。或许只是贪恋着这个怀抱的温度,才不惜成为少年的累赘,也厚脸皮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吧。

呵……这样的自己,对谁来说,都不过是个累赘吧。不但没有力量,连生活都要依靠别人,而且性格又无聊……果然,早就应该离开的吧。在别人还没有对自己厌烦的时候,离开这个世界不是比较好吗?像这样委屈地留下来,慢慢消磨自己的自尊,这样的生活,令拉斯特感到窒息。

重重吐出一口气,拉斯特心想:“无论如何,该走了。”

他从床上站起来,摸索着离开卧室,缓步走到寝宫的露台上。夜风很冷,拉斯特只穿着淡薄的睡衣,风冷得透骨。拉斯特缓缓走到天台的围栏边,驻住了脚步。

他没有看过围栏下是什么样子,不过彼得告诉过他,这个天台很高,下面的景色很好。

呵……只要翻过这围栏,人生就会结束了吧?自己和彼得,都会从这段畸形的关系中解脱了。要不要和彼得说声再见呢?

不,不用了,徒增两个人的伤而已,何必呢。他现在一定恨着自己,既然如此,还是离去吧,这样,他应该不会很伤心……

可是,人生最的时刻,风为什么那么冷呢,穿过单薄的睡衣吹在皮肤上,连心都凉透了,凉得疼。

深深吐了一口气,拉斯将一条腿跨过了华丽的石雕栏杆。就要解脱了,他的心中竟然闪过一丝悲伤的快意。于是,他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个由衷的笑容,将另一条腿也跨出了栏杆,身体急速向下坠去。

拉特闭上了眼睛。

可是,下坠的势头开始没多久之后停止了,拉斯特感觉到什么人抓住了自己的手腕,纤细的手腕被牵扯得生疼。

“为什么!”传来彼得的声音,印中,彼得从没用这么严厉的语气同自己说过话,令拉斯特浑身一颤。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次我真的生气了你知不知道!”彼得的声音听起来真的很生气。拉斯特沉默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彼尽力气,终于把拉斯特从露台外弄到了露台上,他的身体的重心回到露台上的时候,彼得一下子失去平衡,跌坐在了地上,而他,则跌在彼得怀里,而且嘴唇狼狈地和彼得的嘴唇碰在了一起。

拉斯特慌忙抬起头,慌张地道歉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吻你的,对不起,你不要生气好吗?我以后再也不会做那种事情了。”

彼自己身上的拉斯特轻轻抱起,扶着拉斯特站了起来。拉斯特的体重比他刚刚受伤的时候又轻了许多,令彼得仿佛觉得,他随时都会羽化仙去一般。他心疼地抱着拉斯特被夜风吹得冰冷的身子,口中却严厉地责备着:“你为什么要这样……你这样会让我多么痛苦你知不知道!不准这样了,以后绝对不准这样做了!”

反反复复地说着这几句话,说到后来,声音里竟然带着哭腔。

拉斯特茫然地道着歉:“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以后不会再抱你,再吻你了,不会再做那种事情了,你不要再生气了。”

彼的哭声却渐渐的变大,他听着拉斯特的道歉,忽然将拉斯特从怀中挖出来,抓住拉斯特的双肩大声吼道:“谁跟你说我是气这个了!”

拉斯特第一次听到彼得如此激烈的声音,不禁有些愕然。

“你干了些什么!要是我晚出来一瞬间,我就要永远失去你了!看到你跨出围栏的背影,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我的心好疼好疼你知道吗……”

说着,抓起拉斯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膛。

拉斯特感受着彼得沉稳有力的心跳,嗫嚅着说:“对不起……”

彼一次将拉斯特紧紧拥入怀中,哭着说:“拉斯特,我不要失去你,我不知道失去你我怎么办,一想到刚才的场景,我的心就像刀割一样疼……”

说到后来,他已经泣不成声。

拉斯特皱着眉,紧紧抿起了嘴唇。他第一次为自己无法流泪的事实,感觉到深深的遗憾。

第一八一章 不是爱

阵夜风吹过,卷起一片尘埃。冰冷的风拂过两人的两人感到一阵寒冷。

彼感觉到怀中的拉斯特细微地颤抖,小心翼翼地拥着拉斯特回到温暖的卧室中。

赤着脚站在天台上的拉斯特,脚趾冻得通红。彼心疼地将拉斯特的脚趾握在手中,轻轻揉搓着。

拉斯特背靠在蓬松的巨大枕头上,淡淡地说:“其实你不用这样做,反正我不会觉得冷。”

他的脚趾因为女皇的残酷刑罚而永远失去了知觉,虽然现在已经可以不需要搀扶地行走,但是跑步则仍然办不到。

刚刚狠狠大哭场的彼得,呼吸却仍然没有平静下来,依然断断续续地抽噎着。拉斯特不知道该说什么,怕说错话又触怒了少年,只得什么也不说,静静地坐着。一时间,房间里回响着彼得的抽泣声。

自从入秋以来,拉斯特时时地会发低烧。御医说那是由于身体太弱的缘故,除了好好调养之外,没有别的办法。此刻,因为低烧的缘故,使拉斯特变得有些昏昏沉沉的。感受着彼得手掌的温暖,他静静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变得均匀。

彼拉斯睡着了,轻轻抱他躺下,帮他盖好被子。拉斯特脸颊潮红,呼吸微微有些急促,不用量也知道烧还没退。彼得叹了口气,去浴室搅了块湿毛巾,贴在拉斯特的额头上,然后坐在拉斯特的床沿边,静静地看着他。随着有些急促的呼吸,拉斯特的鼻翼微微翕张着,看上去有些可爱。看不出已经年过三十的俊美面孔,平时总是板着一张扑克脸,睡着了之后,却意外地看起来有些天真。

“彼得……对不起……”拉斯特喃喃地说着话。彼得“扑哧”一笑,看着轻轻啧着嘴的拉斯特溺地摇了摇头。

拉斯特翻了个身将身蜷缩成一团。这似乎是他习惯的睡觉姿势。总喜欢把身子蜷缩起来,双手交叉在胸口。据说人们会拥有这样的睡觉姿势,是因为缺乏安全感的缘故。彼得怜惜地看着睡得像个小孩子的拉斯特,将因为翻身而掉在床上的湿毛巾捡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彼得……我……先了…………”拉斯特喃喃地说着梦话。

<得地心感到一阵揪痛。他揪住睡梦中地拉斯特地衣领声吵闹着:“拉斯特。你醒醒。醒醒。”

平时地他是绝对不忍心吵醒睡着了地拉斯特地。但是此刻。他真地害怕拉斯特就这样走了。

拉斯特茫然地睁开眼睛虽然他地眼睛看不见。

彼然对自己地吵闹有点后悔。他放开抓着拉斯特领口地手柔声问:“做噩梦了?”

拉斯特怔了一怔。像是在思考一般地慢慢地说:“彼得。其实让我死有什么不好呢?你该有自己地生活时候甩了我这个累赘了。”

彼着拉斯特淡然的表情,心里又是一阵疼。他猛地摇了摇头,说话的声音像是从心底里迸发出来一般强烈:“不要,不行不要失去你。”

拉斯特的声音却依然是轻轻的,淡淡的,象在说着别人的事:“我不要因为你同情我而留在你身边。请给我……留一点自尊。”

拉斯特是何其骄傲的人,他竟然会说“请给我留一点自尊”这样的话,虽然他的语气很淡,但是彼得可以听出他的声音中,隐隐地有一丝哀求。就是这丝哀求彼得的心揪痛着。

“不是同情……不是!”彼得脱口而出,“我绝对不是因为同情而留你在身边的。”

拉斯特却只是缓缓地摇头:“你现在心情太乱了许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如果你只是想哄着我,那还是免了吧。我毕竟比你大了十几岁要是在哄我,我总听得出来。”

彼住了。同情?是吗……?自己真的是为了哄着拉斯特,才脱口而出的吗?如果说自己对拉斯特真的只有同情,那这时时徘徊在心头,挥之不去的心痛又是因为什么?这种因为害怕拉斯特离去,痛苦到无法呼吸的感觉又是因为什么?即使知道对拉斯特来说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脱,却固执的将他束缚在自己的身边的任性又算什么?

可是,不是同情,又是什么呢?

难道……应该称作“爱”吗?

是亲人之间的爱吗?不,不是的。比那个更加强烈和热切,比彼得从前体会过的任何感情,都更为强烈和热切。一想到他,心中的阵阵悸

几乎要淹没一切。

彼得摇着头,轻声说:“不是同情。”

拉斯特抬了抬眉毛,等待着彼得的答案。

彼了顿,缓缓说:“但是,也不是爱。”

拉斯特轻轻点了点头,表情淡漠。但是彼得不会错过,他的脸上掠过的一丝落寂。

彼深吸了气,才平复了自己的心跳,一字一字娓娓道来:“拉斯特,我想清楚了。我对你的感情,绝不是同情活着怜悯,但是也绝对不是爱。这样的感情,比怜悯更深沉,比爱更激烈。只要一想到可能会失去你,我的心就好像被刀绞着一样,碎成一片一片。只要看到你的一个微笑,我就会觉得‘就算现在死去也没有遗憾’。

“我每时每刻,都想和你在起,简直恨不得将你融入我的身体里。看到你痛苦,我想代替你痛苦,看到你的疼痛,我简直恨不得这疼痛是加在我身上的。

“遇见你之前,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有如此强烈的感情。

对任何人都没有那么强烈过。没,我喜欢过珍妮,也喜欢过米迦勒,但是那仅仅是喜欢而已,从来没有过这种宁死也不愿意失去的想法。

“遇见你之后,我才明白,来这个世界上,会存在如此强烈的牵绊。会有一个人,让我时时想着,念着。这份感情绝不是爱,因为相爱的人,总是期盼着天长地久。而我对你的感情,比那个浓烈得多,浓烈到为了能和你多在一起一分,就愿意舍弃自己的一生的程度。即使为了你坠下地狱也没关系。

“所以,我对你的感情绝不爱。因为它比爱情浓烈千百倍。”

着彼得冲击性的告白,拉斯特怔住了。忽然,他转过身,将脸埋入了被窝,久久不愿抬起头。

“拉斯特,你怎么了?拉斯特……”彼得有些慌了,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说出这么多话,拉斯特生气了吗?还是觉得尴尬了?

他不由紧张起来,将手伸向拉斯特的肩头,就要将他的脸从被子里挖出来。

却发现手掌下,拉斯特纤瘦的身体无声地颤抖着,抖得很剧烈。

彼下子慌了,手忙脚乱地为拉斯特盖好被子,慌慌张张地说:“拉斯特,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去请御医去!不管了,就算是拖也要把他们拖过来!”

说着,跳下床就要离去。

“等等,我没事。”拉斯特叫住他。平素低沉悦耳的声音,此时竟然有些沙哑。

彼住脚步,转过身,拉斯特却依然将自己埋在被子中,不愿意抬起头。

彼焦急地在拉斯特的耳边不断地问着:“拉斯特,你哪里不舒服?告诉我啊!你不愿意让我去请医生是不行的!我理解你不想一个人独处的心情……要不我去请侍女们过来好不好?让他们陪陪你,我一会儿就回来呀!”

拉斯特却依然将自己的脑袋埋在被子里,默不作声。

彼拉斯特身边几乎要抓狂了。拉斯特的身体抖得这么厉害,一定很不舒服。可是,他为什么不愿意自己去请医生呢?只得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说着:“你就让我去请御医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反反复复地说了许多遍之后,拉斯特从被子里猛然抬起头,沙哑着声音怒道:“安静一会儿行不行!”

彼间明白了拉斯特为什么颤抖。尽管没有眼泪,但是彼得看到拉斯特的脸就全然明白了。他在哭泣。

他一定,哭得很伤心,很伤心。彼得恍惚中想起拉斯特从女皇的宫殿回来的那一夜。原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拥有着世间最完美的容貌和仅次于女皇和幽幽公主的强大力量的他,一夜之间,变得那么弱小,那么无助。地位、力量、甚至健康的身体为了保护米迦勒,一夜之间失去了一切的拉斯特,那一夜就像是这样,蜷缩在彼得的怀中不住地颤抖着。

彼禁紧紧拥住了拉斯特不断颤抖着的瘦弱肩膀,将他的脸从被子里挖出来,轻轻地吻着。吻着他再也无法看见光明的眼睛,吻着他长长的睫毛,吻着他如雕像般挺直的鼻,吻着他柔软而富有弹性的唇。不断地吻着,吻着,吻着……

神啊,对不起,彼弃你而去了。因为我爱这个人,爱到了即使为了他坠入地狱,都在所不惜的程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泡书吧!)

第一八二章 我就喜欢你

得双手紧紧拥着拉斯特,感受着怀中瘦弱的身躯不住他的唇轻轻地碰触着拉斯特如绢丝一般柔滑的皮肤,一点一点,慢慢消除着悲伤的印记。

许久许久之后,拉斯特终于平静下来,他止住了颤抖,也开始用唇回应彼得的吻。两人的唇碰在一起,分开,而后又碰在一起。拉斯特用舌敲开了彼得的唇,探索着彼得口中的甜美滋味,两人的舌头深深地交缠在一起,互相缠绕,难分难舍。

彼觉得浑身越来越燥热,一阵阵的心悸袭来,让他觉得浑身空荡荡的,却又被某种东西添得满满当当。一阵阵麻痒从下腹部辐射到全身,彼得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两人的舌头交缠着,彼得喘息着,含糊地喃喃说着:“拉斯特……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我觉得自己快疯了……”

拉斯特用自己的唇和舌头封住了彼得的低喃,手顺着彼得的胸口轻轻抚摸下去,在彼得胸口的小小的樱色突起上停留,轻轻揉搓。

彼唇中,溢:了难耐的呻吟,拉斯特的手滑向彼得的下体,确认了硬度之后,将舌头从彼得的口中移开。两人的嘴唇互相分离,带出了一条长长的银丝。初尝禁果的彼得难耐地喘息着,眼中翻出潮红。

拉斯特的呼吸也有一些急了,犹豫了一下,他轻声问:“可以吗?”

彼了许久,终于缓缓点了点头。

拉斯特帮彼得缓缓除下衣衫,然后:己也解开扣子,褪去衣物,两人裸裎相对紧紧相拥。

“要下地狱了……”彼得一边息,一边轻声呢喃着。

“我陪你。”拉斯特依然是一张扑克脸。简单单地三个字让彼得空荡荡地心中。瞬间填满了温暖地幸福。

于是两人地唇又合在了一起知道吻了多久。不知道舌头纠缠了多久。两人谁也不想放开彼此。

“彼得。我想要你……”拉斯特一边吻着彼得。一边含糊地说。

彼了歪头示不解。同时更深地索求着拉斯特地舌。

“我想要你……进入我……”

彼下子明白了拉斯特地意思。瞬间脸羞得通红。接吻地动作也停了下来。他望着拉斯特纤瘦地侧脸。喘息着问:“男人之间也可以吗?”

拉斯特点了点头,说:“可以过得用随便什么液体润滑一下。”

说着,将彼得的手移到自己的后方。

彼息着点了点头。顺手拿起床头柜上那半杯刚才拿进卧室的红酒,倒了少许在手上,涂抹在拉斯特青涩的花瓣上。没有想到彼得会使用红酒作为润滑,酒精让拉斯特的花蕊一下子灼热起来热感从下腹部扩散到全身,将拉斯特的欲望又推高了几分。

“先将手指伸进去,慢慢扩张些……”拉斯特继续指导。

彼舌尖索求着拉斯特甜美的唾液,同时顺从地将手指微微用力慢滑入拉斯特的体内。

异物侵入后庭的触感令拉斯特难耐地屏住了呼吸。他皱着眉头,缓缓地吐气默地忍受着。注意到拉斯特痛苦的神色,彼得犹豫地说:“难受吗?要不……还是算了……”

拉斯特微微摇头,声音有些微颤:“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吗?可是看你这么痛苦的样子……”彼得将手指停留在拉斯特体内,不敢伸进去也不敢拔出来。

拉斯特缓缓吐着气,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声音的平静:“彼得……我想要你,我想要拥有你……”

彼得凝视着拉斯特颤抖的长长睫毛,许久之后才点了点头,慢慢加大了手指的力道。

沾着酒精的手指在体内蠕动的奇妙触感,很快点燃了拉斯特体内的火焰。数月没有享受过愉悦的他,此时身体异常的敏感,彼得只是轻轻蠕动着手指,拉斯特的前端就分泌出微量的快乐汁液。

注意到拉斯特的表情渐渐放松,彼得又缓缓插入第二根手指,两根手指在拉斯特体内交缠着,扩张着彼得所占领的领域。拉斯特的喉咙中,不禁溢出了轻轻的呻吟声。

听到拉斯特略带沙哑的呻吟,彼得的心中一荡,忽然只觉得再也无法忍耐心中的欲火。想要占有他,想要和他融为一体!彼得猛然抽出手指,将自己的分身插入了拉斯特还来不及紧闭的菊蕊之中。突如其来的袭击令拉斯特不禁哼了一声,随即,随着彼得的缓缓地抽动,温暖的快感渐渐在拉斯特的体内扩散,一波紧接着一波,冲击着他的心脏,抽空着他的理智,令他剧烈地喘息起来。

拉斯特的肉壁将彼得温暖的包裹其中,令第一次尝试禁果滋味的彼得心中一阵阵强烈的激荡。快

一阵袭来,将彼得催向那快乐的极限。

拉斯特再也无法忍耐地断断续续呻吟起来,彼得强烈的攻势令他的理智全然崩溃,如整个身体都被抽空一般,只是被强烈的快感所淹没。他无意识地呼唤着彼得的名字,甜美而微颤的声音,令彼得更加的意乱情迷。

终于,在彼得的低吼和拉斯特的剧烈颤抖中,两人同时达到了高潮。

两人侧卧在床上,一同喘息着,体味着高潮的余韵。许久许久之后,彼从拉斯特的体内抽离,用斯帕擦拭着两人的白色浊液。

然后,他温柔地为拉斯特穿好睡衣,盖好被子,自己也穿好衣服,躺到了床上。

“彼得,你好棒……”拉特轻声说。

彼得的心情却有一些复杂,:己犯下这样的罪过,已经远远地离开了神之道了吧?可是,如果让他再选择一次,他依然会选择拥抱拉斯特。这就是作为的魔障吧。

“拉斯特,样真的不会弄疼你吗?”想起拉斯特有些痛苦的表情,彼心地问。

拉斯特摇着头不言语,嘴角却掠过抹笑意。

彼有放过这个细:地表情,真诚地说:“拉斯特,我喜欢看你笑。”

拉斯特收敛起了笑容。

“我好喜欢看你笑,真的。看到你微笑,就有一种你真实存在着的感觉。

拉斯特……以后多笑给我看看好?”

彼着,又轻吻了拉斯特的嘴角。

拉斯特轻声说着:“傻瓜……”脸却有点红了。

彼得看在眼里,心中觉得拉斯特别扭的性格其实很可爱。他并不是没有喜怒哀乐,也并不是吝啬自己的表情,而是真的不善于表达而已。

他紧紧拥着拉斯特的身子,拉斯特因为发着低烧的关系,身上异常的温热,彼得将这片温热紧紧地拥在怀中,轻轻抚摸着拉斯特的脊背,在拉斯特的耳边轻轻地说:“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了,我们找个地方隐居好不好?我回去工作,我们自食其力,你要一直在家里等我……然后我们一直在一起,一直到老,到很老很老。”

拉斯特躺在彼得的怀中,静静地听着。

彼得吻着拉斯特的头发,宠溺地看着他消瘦的容颜,接着说:“然后,你要比我早死,但是只能比我早死一天。这样,你不会尝到失去我的痛苦,而我也能追上早一天上路的你。”

拉斯特轻轻点了点头。

彼拉斯特的耳朵含在嘴里舔弄,感觉到拉斯特敏感地颤抖,他含着拉斯特的耳朵,含混不清地说:“即使下地狱,你也不准从我身边逃走。即使下油锅,我们也要下同一个。然后我会托着你,尽量不让你受苦……”

拉斯特的身体一震,将自己的头更深地埋入了彼得的怀中。

彼拉斯特的身体搂得更紧:“将来,我们要盖一所小房子。只要一个房间就够了,这样我无论在房间里的哪个角落,一回头就能看到你。房子外面,要有一个很大很大的花园,我要在花园里种满鲜花。种的花不一定要好看,但是一定要好闻,让你一年四季都生活在香气中。然后再养一群夜莺,让他们婉转的歌声陪伴你,这样即使我不在,你也不会寂寞。”

彼边说着,一边轻轻抚摸着拉斯特的背:

“让我天天帮你洗头吧,就像以前一样。”

沉默良久的拉斯特终于开口:“傻瓜,侍女们会做啊。”

“她们哪有我仔细……”彼得嘟囓着,有些不服气。

“可是女孩子的手很柔软哦,身上也香香的。”拉斯特故意欺负彼得。

许久之后,彼得长长叹了口气:“拉斯特……你还是喜欢漂亮的女孩子吧?可惜我不是……对不起,我不会让你太难堪的……”

拉斯特叹了口气。自己玩笑又被当真了吗?看来自己的晚年扑克脸,果然是世界上最不能开玩笑的那种人。

他将脸埋在彼得的胸前,闻着彼得的味道,嗫嚅着说:“可是,我就喜欢你,我不要女孩子。”

“你说什么?”彼。

“我说,我不要女孩子。”拉斯特微微提高了声音。

“前面那句呢?”

“……我就喜欢你。”

“呃……还是听不清,再大声点儿?”

“我就喜欢你!”拉斯特用几乎整个房间都能听到的声音喊了出来,才忽然意识到自己被骗了。捶打着彼得的胸口,他嗔道:“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彼么话也没说,只是深深地吻了拉斯特微微撅起的嘴唇。(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泡书吧!)

第一八三章 实习的领导者

二天,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彼得和拉斯特,在众人的气氛多少有些不同。[!超!速!首!发]

平时两个人一起出现的时候,彼得总是谦逊地站在拉斯特身侧,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拉斯特那看来很瘦弱的身子,两个人一同缓步走着。

但是此刻,两个人却是紧紧地握着手。依然走的缓慢,但是彼得走在前方,紧紧地握住身后半步的拉斯特的右手,紧紧地。

两人同时出现在了瓦格雷的寝宫中。

瓦格雷依然陷入沉睡之中,被从医宫中移了过来。御医们在瓦格雷的身边忙碌着,但是显然瓦格雷的情况依然不是很好,所以一直守在瓦格雷身边的雪的脸色也十分的难看。

而尼可拉斯,则一旁的沙发上呼呼大睡着,看来是累惨了。

彼牵着拉斯特的手,在某个沙发上坐下,再前去问呆呆跪在瓦格雷床前的雪:“瓦格雷怎么样了?”

雪无地摇了摇头,脸色是很难看的苍白。

彼忍:将雪硬是从地面上扶了起来,担心地看着他,柔声问:“你是不是从昨天到现在就没吃过没睡过?”

雪不做声,眼睛还是望在床上的瓦格雷。

彼得在心中默默地了口气。想着。若要说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瓦格雷地人。可能就是雪了。

他将几乎已经有自主能力地雪从瓦格雷地床边移开到了卧室外地客厅中地某张沙发上。令雪坐下。

雪不安地坐下。失神地望着瓦格雷房间地方向。

彼下来。双手扶着雪地肩膀。柔声说:“雪。振作点。”

雪还是一脸焦躁地神色:“可是瓦格雷他……”

彼视着雪地眼睛认真地说:“瓦格雷他会醒来地。他醒来以后。你还要借着陪伴在他身边。所以你绝对不能先垮了。洗个澡。吃点东西。好好睡上一觉。补足了体力再回来陪伴瓦格雷。好不好?”

雪怔怔望着彼得,似乎一点都没把彼得的话听进去。

许久许久,他轻轻叹了口气,轻声说:“可是担心…………”

彼得打断了雪的话,像是知道雪想说什么般地说道:“绝不会的。”

雪抬起头,望着身高比自己高出不少的彼得的眼睛,充满着寻求肯定的神色。

彼得神色温柔地望着雪,重重点了点头,说,“去吧。”

雪的卧室就在瓦格雷的寝宫中。他无言地打开自己卧室的房间,走了进去。

彼着雪幽灵一般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雪会不会听自己的话。

心中怀着对雪的担心,彼得回转身走回了瓦格雷的寝宫中。见拉斯特依然默默地坐在寝宫一侧的沙发上,而尼可拉斯则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走上前去,用不会吵醒尼可拉斯的音量对拉斯特轻声说:“走吧,我们出去悄悄。”说着,牵起了拉斯特的手。

拉斯特犹豫了许久般地附在彼得耳边轻声说:“你是出去办正事儿,我跟在你身后恐怕不妥当吧,会给你造成负担的。”

在此之前,拉斯特对彼得说话都是用的命令的语气,不容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过昨天一夜,拉斯特却变成了事事都遵循彼得的意见,无比的温顺。这让彼得稍稍有些不习惯。

他以同样轻的音量回应拉斯特的担心:“不把你放在身边不放心。”

拉斯特的脸一红,轻声说:“我不会再做傻事了的。”

彼了想,温柔地揽过拉斯特的肩膀:“不行,我不相信你。”

拉斯特带着微微的害羞红晕的脸上过一抹苦笑,但是随即,苦笑变成了会心的微笑。因为彼得趁没有人注意的时候,偷偷地吻了他的脸颊。

两人手拉着手走出了皇宫,彼得将拉斯特拥在身边,注视着忙忙碌碌的城市。这是大迁的第二天。按照瓦格雷制定的计划和实现决定好的名单,大群的人们有条不紊地向地面上涌去。

彼在拉斯特耳边柔声问:“我们也上去看看好不好?现在我有了这样的特权。”

尽管知道拉斯特看不到,但是至少上面有阳光和自然的风。

拉斯特的脸上又掠过一丝红晕,彼得原先不知道拉斯特原来是这么容易害羞的人。微微点了点头,拉斯特轻声嗫嚅着:“听你的。”

“嗯。”彼得点了点头,吩咐一个身边的侍女去他们的寝宫帮拉斯特取一件外衣。

侍慌慌张张地跑去,彼得注视着拉斯特的

轻声说:“看,一不小心,我也学会使唤人了。”

拉斯特的脸上流露出温柔的笑意。

不久之后,那位侍慌张地取回一件厚外套,交到了彼得的手中。彼得拿在手里,抱怨道:“有点重呢。”说完,将外套披在了拉斯特的肩膀上。然后,拥着这样的拉斯特,两人缓步走向通往地面的垂直电梯。当前,为了节约能源,这个电梯被向平民关闭着。但是看到彼得,卫兵们连忙让开了一条通道,并且有一个卫兵引领着彼得进入了升降机的操控区域,并教会了彼得操纵的方法。

这真是一个高效率的国家啊,消息传播得可真快。彼得暗暗地咋舌。

他拥着拉斯特搭乘电梯前往了地面。

已经有一部分到地面的平民跟随着士兵们的脚步有秩序地向某个方向移动。按照预定,他们必须步行着前往那个为他们安排好的区域。因为将地下的交通工具运送上来并不方便,而且现在也并没有那么多的能源可以供人们浪费。

地面上的风很温暖,尽管此,彼得还是问着身侧的拉斯特:“冷吗?”

拉斯摇了摇头,轻声说:“阳光很舒服。”

“嗯。”彼得拥拉斯特,在一块太阳不错的石块之上坐了下来。自己坐在了拉斯特身边,默默注视着迁的人群。

“我真不明白,这有什么指挥的?虽然被瓦格雷任命为大迁徙临时代理指挥官,但是我觉得我好像什么都不用做似的。”彼得对着拉斯特嘟囔着。

“所谓的领导者,并不时时刻刻都要发挥作用的。只有处理紧急事态的时候,或者需要作出抉择的时候,才需要领导者的存在。更多的时候,领导者更像一个居高零下的摆设,让被领导者认为‘如果发生什么事情,依靠那个家伙就行了’地存在着而已。你现在就是这么个摆设,被称为彼得玩偶。”拉斯特一脸认真地开着玩笑。

被拉斯特的笑逗乐了,彼得忘情地拥过拉斯特的肩膀,深深地吻了拉斯特的额头。

“我这次的笑话,终于很好笑了吗?”拉斯特一直对自己的笑话很难笑很介意,而且因为自己总是用一张扑克脸讲着笑话,所以常常被误会成自己真实的意思而得罪人,让拉斯特屡次陷入尴尬之中。

彼怜地吻着拉斯特的头发:“是的,很好笑,非常非常好笑。”

两人坐了不久后,彼得问拉斯特:“累了吗?我们回去休息吧。”

拉斯特微笑着点了点头,两人一起从座位上站起,走入了下降的升降机。

注视着升降机外逐渐由小变大的地下世界,彼得叹了口气,喃喃地说:“我多么希望我永远是个摆设啊。”

拉斯特微笑着点头:“我也这么希望着,但是更希望瓦格雷快点醒来。”

“嗯。”地点了头,彼得搀扶着拉斯特的手步出寝宫。士兵们对这位美得惊人却身有残疾的中年男子,和这个金发的高个子美青年,以及他们之间的关系,感到无比的好奇,目送着两人走出升降机,窃窃私语着。

彼心地拥着拉斯特,说:“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爱人。”

拉斯特微微皱了皱眉,轻声说出了忠告:“其实这样并不好。虽然这个世界完全不排斥同性的爱人,但是会有许多人嫉妒你的幸福的。而且,传到女皇的耳朵里,也不好……”

彼说“没关系,让他们嫉妒好了。”却因为拉斯特后面半句话,把说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他改变了与拉斯特同行的姿势,由紧紧拥着变成小心的搀扶。一直到回到了两人的寝宫,彼得才重新紧紧拥抱了拉斯特。

“我好想你。”彼得在拉斯特的耳边呢喃。

“傻瓜,我不是一直都在吗?”拉斯特温暖地笑着,彼得从来不知道,原来拉斯特是一个经常会露出温暖笑容的人。他不禁想着,在拉斯特之前三十多年的人生中,可曾真正爱过什么人吗?又可曾真正被什么人爱过吗?

忘情地拥抱了拉斯特,将脸埋在他的颈侧,嗅闻着他的发香:“因为一分不抱紧你,我就好想你。”

说着,深深地吻了拉斯特。当两人的舌头交缠在一起,拉斯特的喘息声又渐渐急促起来。

彼柔的爱抚令拉斯特逐渐狂乱,两人紧紧相拥着,互相探索着彼此。(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泡书吧!)

第一八四章 大军来袭

北半球的地面上,现在应该算是冬季。但是魔法帝于北回归线以南,所以即使是在冬季,天气也并不寒冷。

但是即使天气并不寒冷,全裸着在街上站一天,也不是让人容易承受的。何况,全裸着站在街上,并不仅仅是寒冷的问题,这会接触到一个关于羞耻心的底线。

目前的状况就是如此,米迦勒抛弃全裸地站在街上的幽幽独自离去后,终于忍不住地转了回来,看到幽幽依然浑身赤裸着木立在当地。

米迦勒叹了口气,终于于心不忍地将衣服抛给幽幽。她当时是想测试一样幽幽到底是不是精神失常,失去了自我意识。可是幽幽竟然真的全身赤裸地在街上站了一天。米迦勒心中开始后悔了起来。

但是令米迦勒感到奇怪的是,在大街上站立了一天的幽幽,竟然并没有被侵犯,甚至没有遭到色狼的骚扰,再甚而至于,连偷偷看她的人也很少。

不知道是因为:幽凌厉的眼神让人不敢靠近,还是因为赤裸裸站在当街的美女看上去太过奇怪的原因。就好像如果有人在当街上扔了一个钱包,反而大多数人会驻足观望,而并不会捡起来。而不过那个钱包是塞在饭店的餐桌的某个角落。那么发现的人百分之一百会捡起来。

这就是人类的心理,对于容易得到的东西是,会因为怀是陷阱,而反而不去试图获取。而我们的幽幽小姐,就是在这种心理下,才幸免于被男人撕碎的命运。

米迦勒捡回幽之后,深深叹了口气。那么接下来来只有去找幽幽的丝帕上写着的地址,将幽幽送还了。这样想着迦勒坚定了决心你,向着丝帕上的地址的方向,带着幽幽一起向前走去。

此时的她并不知道,幽幽将带着走入怎样的一个陷阱,而她同样也不知道幽幽伤害过的那个人,对她有着怎样的意义。

瓦格雷昏迷了十天,终从昏迷中醒了过来时大迁徙计划已经进行了大半。有赖于瓦格雷制定的计划的周密,虽然不断有人抱怨着官员和执行部门太过陈腐和按部就班,但是总算没有出什么大的纰漏。彼得尽心尽力地担任着指挥者的角色,因为有拉斯特在旁边指导以这个指挥者还勉强算是合格。

为瓦格雷连续治十天地尼可拉斯可累惨了。瓦格雷醒来地时候。他说了一句:“你醒了。那我可以睡了。”就直挺挺地躺倒在了地上。这一觉。一下子就睡了三天三夜。醒来地时候。又几乎吃了三人份地午餐才恢复了精神。

而清醒了地瓦格雷被问起伤害他凶手。说是只记得与米迦勒差不多身高有着一头长长地黑发。除此之外完全不记得了。

其实在此之前。魔法帝国地皇都禁卫军以及皇都治安特警们就已经在搜索着这个黑发女孩地踪迹只不过因为人手不足地缘故。搜索地进程十分地缓慢。而此刻。搜索地对象则变成了黑发少女和米迦勒太子妃。

“米迦勒还没回来吗?”瓦格雷醒来第一件事情问地是这个。

得到地回答则是沉默。

瓦格雷长长叹了口气。立刻招来了彼得。询问最近几天大迁徙进行地情况。

彼瓦格雷先简要说明之后,进行了冗长的详细汇报期间被御医们多次打断,要求瓦格雷休息。但是瓦格雷说:“失去的时间,我必须抓回来。”刚从昏迷中醒来,就躺在床上听了彼得长达三小时的回报。

这个作风,简直和旧世的一些共产主义国家的领导人有一拼了。

听完了汇报,瓦格雷舒了口气。他却没忘记开彼得的玩笑。

“终于把美人泡到手了?”

美人自然指的是拉斯特。

“没有……没有的事。”彼得慌忙否认,但是他的通红的脸却泄露了一切的秘密。

瓦格雷笑了。

他费力地抬起手,指了指彼得一直紧紧握着拉斯特的手,说:“你以前并不是这样的。”

彼略皱眉,其实以前他也经常握着拉斯特的手地在外面行走啊。

瓦格雷微笑着说:“以前,你握着拉斯特的手的时候,一般是小心翼翼的,像是生怕碰痛他一般。总觉得,你把他当做一个圣者一般,小心翼翼地对待。而现在,却像是生怕消失一般地握得那么紧。”

彼一红,轻声问拉斯特:“会痛吗?”拉斯特的手受过伤,所以彼得原本一直小心翼翼,也是很显然的。

拉斯特笑着摇头:“怎么会呢,早就愈合了。”

彼笑着点头,表示默认。



斯特,你的心也早就愈合了吗?你的心,也早就不会

汇报完进展,彼得对瓦格雷行礼后退出了瓦格雷的寝宫,让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瓦格雷得到充分的休息。

拥着拉斯特纤细的肩膀,彼得回到了两人的寝宫。松了口气地,将拉斯特拥在自己的怀中,掠夺了拉斯特的唇。

“彼得,纵欲过度可不好哦。”拉斯特提醒着。

可是这句提醒,却又一次激起了彼得的欲望,两人又一次滚倒在了地毯上。

这一年的冬季,法帝国正经历着生死患难,而彼得和拉斯特,却正经历着属于两个人的蜜月。

大迁要接近尾声了,法帝国的子民,已经散布在了这片大地的各个地方,当然,主要是东半球的南回归线以北和北回归线以南。

而对于贫瘠百多年的土地,第一批包含着希望的种子,也已经撒了下去。

大迁徙开始之后二十五天左右,格雷终于能从床上起来。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远行。将御医和床铺统统搬到了飞行器中,他将这个旅行戏称为“化缘”。

是的,他是去化缘的,去尔巴迪安化缘。

然而,在地面飞行即将启动的时候,被告知用不着了。

因为加尔巴迪安的女皇,率领着加巴迪安的大军,以及魔法帝国的十二位护法,打过来了。

第一个发现加尔巴迪安大军的,是在田里劳作的魔法帝国平民,据说因为当时他正好在一个通往地下的阶梯附近,敏捷跳入阶梯,才幸免于被残杀的命运。

他立刻像魔法帝国军队报告了这一情况,而这一情况很快被通报给瓦格雷殿下。

“啧。”瓦格雷啧着舌。担心的状况还是发生了,而且是最坏最坏的状况。

“去传彼得,传彼得上来!”这现在似乎是他唯一的依靠了。

魔法帝国的军队本就人数不多,因为在魔法水晶还能起作用的时候,魔法帝国的一个皇子就有能打败一个大军队的力量,因此魔法帝国的军队本就是象征性的用来维持秩序的。而现在,这些军队都四散在全国各,难以在短时间内收集起来。

接到了传唤,彼得深深地吻了拉斯特。

“这次看来我们要短暂地分别了,我不能带你上去,那里太危险。”彼得一边轻吻着拉斯特的嘴唇,一边轻声说,“但是我答应你,拼了命也会回来。

如果我的腿断了,就爬回来。如果我死了,我的灵魂就飞回来。所以,你留在这里等我,好吗?”

拉斯特却摇了摇头。

“带我上去,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这样说。

彼拉斯特的回答感到深深的恐惧。

所谓“更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呢?

但是,看着拉斯特决绝的眼神,彼得就是无法说出一个“不”字来。

于是,彼得带着拉斯特两人来到了地面上。

瓦格雷坐在自己的行宫中,焦急地等待着。拉斯特走到瓦格雷面前,忽然单膝跪下,对瓦格雷说:

“殿下,感谢你的知遇之恩,感谢你收留我,并且但从未怀我仍然对加尔巴迪安保留着旧情。我想,是我回报你的时候了。请你将飞行器借给我,好吗?如果失败了,你损失的也就是一架飞行器而已。”

“你想逃吗?”瓦格雷眯着眼睛,望着这样的拉斯特。

“当然不是。”拉斯特认真地解释着。

瓦格雷却“扑哧”地笑了起来。

“真是认真的人呢,你为什么不生气呢?我一听说你要借飞行器就问你是不是要逃跑,是对你的侮辱呢。”

拉斯特有些尴尬,彼得却上前一步说:“请不要侮辱他。”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瓦格雷真心地道歉,答应将地面飞行器借给拉斯特。

彼着拉斯特,说:“我陪你去。”

瓦格雷却和拉斯特异口同声地说:“抱歉,不行。”

怔了一怔,瓦格雷抢先说:“因为你必须在这里担任防卫任务,你是我们现在手里握着的唯一的兵器。”

而拉斯特等瓦格雷说完,才缓缓地说:“我这次去,有去无回,你陪着做什么?”

彼听急了,几乎是哭着拉着拉斯特的手说:“不要去!”

拉斯特却只是淡淡的说:“彼得,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明知会死,也必须要做。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就是这个道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泡书吧!)

第一八五章 独入虎穴

得目送着拉斯特远去的背影。{。首.发}

他一个人走,既没有人搀扶,也没有人指引。

飞行员站在小型飞行器旁边,等待着拉斯特。拉斯特缓缓地一步一步靠近飞行员,在快要撞到的时候,飞行员扶住了拉斯特,将他搀扶上了飞机。

彼得的眼泪掉了下来。

神啊,如果注定要分别,那为什么要让我们相恋?这就是对我的惩罚吗?

望着悲伤哭泣彼得,瓦格雷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彼得。或说,他从小就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别人。而且,他心目中的女神米迦勒也摸摸地离开了他的怀抱,一声招呼都不打。从昏迷中醒来的他,却没有时间哀痛,也没有时间流泪。

瓦格雷忽然为这样的自感到些许悲哀。

加尔巴迪女皇的先锋部队原来属于魔法帝国的那十二位护法却接近了。

“好久见。”瓦格雷坐在专为他准备的坐榻上,淡淡地说。

他身体很虚弱,并没有力气站起来。

那十二位护法礼貌地点头致意。虽然即将要开战。却依然十分有礼貌地对瓦格雷行礼:“瓦格雷殿下。好久不见了。”为地魔法师弯下腰。这么说着。

瓦格雷地嘴角。露出淡淡微笑。

“能够放过我地臣民吗?他们。曾经也是你们地同胞。”他面对为地魔法师。提出了这样地要求。

十二名魔法师面面相觑之后。为地魔法师却略带遗憾地说:“对不起。这个决定权不在我们。所以我们无法对你做出保证。但是我们会尽力劝说女皇不要对百姓太残酷。”

瓦格雷点了点头。

“那么。请允许我们将您带走。我们并不打算使用武力。”为地魔法师这么说。但是言下之意却是。如果你要反抗。那么我们将使用武力。

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瓦格雷看了一眼身后的彼得。

“我走了。”瓦格雷淡淡地说。

彼皱着眉说:“不战而降?不是还有我吗?”

瓦格雷微微一笑:“你打不过他们的关系。我死了没关系的,真的。”

说着,瓦格雷对那十二名魔法师说:“请把我带走吧。”

那十二名魔法帝国旧时的护法,瓦格雷旧日的臣子面面相觑,没想到瓦格雷会这么干脆地表示愿意同他们走。

为的那个深深鞠躬,说:“那,请。”

瓦格雷苦笑着说:“我站不起来,你们有本事把我的座椅移动过去吧?”

十二名护法又面面相觑。虽然是他们的背叛直接导致了魔法帝国的衰亡,但是现在看到魔法帝国变成这等样子,而瓦格雷却虚弱地坐在椅子里几乎是一个人迎接着加尔巴迪安大军的攻打,却有些于心不忍。

瓦格雷的椅子在十二名护法的魔法下从地上腾空而起,缓缓向前移动,不一会儿,就在彼得的目送下,移动到了十二名护法的包围之中。

瓦格雷有些感叹地说:“记得吗,祭祀典礼前有段时间,你们天天这样围着我。”

那十二名护法默然地点头,表示记得是也淡淡有些感伤。

面对这样的十二护法,瓦格雷提出了心中一直以来的虑。

“到底为什么,你们要背叛我们?”瓦格雷问道。

为的护法却用一种十分悲伤的语气回答:“是命运。”

“命运?”

“是的,这是这个世界的命运。世界注定了加尔巴迪安的女皇要做全世界的王,世界也注定了我们要与加尔巴迪安的女皇在一起奋战。至于之后生的事情,就是秘密了。”

瓦格雷淡淡一笑:“所以,你们就抛弃了我,抛弃了你们的国家。”

“对不起。”为的魔法师道歉着,“可是,已经无法回头了。”

十三个人御风而行着魔法帝国而去。

彼个人留在原地,心中是一阵淡淡的孤寂。一下子都走了,全都离开了。一下子,彼得却变成了孤身一人。

米迦勒带着幽幽从魔法帝国的都城出,一路西行,正在这个时候达了幽幽的丝帕上写着的地址。

那里,一个农妇正在房间里竹着花米迦勒带来了幽幽,用十分感激的眼神看着米迦勒。

农妇的脸上皮肤很粗糙来是饱经风霜的样子。她绣着一个鸳鸯图案的枕头套,枕头上对鸳鸯含情脉脉地对视着。

农妇拉着米迦勒的手,热情地说:“留下吃午饭吧。”

米迦勒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不久后,午饭被搬上了餐桌。四菜一汤,并不精致,却看起来十分的温馨。

米迦勒却坐在饭菜之前,并不动筷子。双手,悄悄握紧了衣服里面的龙鳞刺。

农妇惑地望着米迦勒,问道:“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吗?”

米迦勒冷笑着说:“你这个地方搞得好不错,像模像样。不过至少有三点破绽。第一,你虽然把你脸上的皮肤弄的很粗糙,手上的皮肤也搞得很粗糙。”

那农妇不由低下头,看看自己的手。

米迦勒冷笑着说:“但是,你却忽略了一点,你握住我的手的时候,你的手掌心的肉又细又柔软,没有半个茧子。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一个农妇会拥有这么细嫩的手。”

“那么,第二呢?”农的表情有些灰心。

“第二,你虽然没有使用珍的食材来烹调饭菜,但是这些装饭菜的碗都是极好的细瓷。绝对不可能是普通人家使用的,跟粗陋的饭菜看起来也十分不相配。”

“那么,第三。”农妇眯起了眼睛。

“第三,竹花的功底太粗糙了。我进来之后你竹上去的那几针,跟原先的针脚,根本没法比。”

农笑了。

“小姑娘眼力不错,可惜就算被看穿了没什么。”农妇站起身,拍了拍身子,说,“你以为是圈套,实际上只是个余兴节目而已。”

说完,忽然农妇的全身笼在黑暗中,等到回过神来,农妇却变成了米迦勒惧怕的土系魔法师库尔达。

库尔达微笑着看着米迦勒:“怎么样?我的易容术。”

米迦勒心中对库尔达十分恐惧,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问:“你想怎么样?”

“我只想完成我的作品。”库尔达说着向米迦勒走来,一边走一边说,“你最好不要想反抗,否则你会死的更惨。”

“不反抗。”米迦勒说。

“乖孩子。”库尔达冷笑。

“……那怎么可能。”米迦勒这样说着,从口袋里抽出了龙鳞刺。

可是,忽然觉得后脖子一疼,就失去了知觉。

米迦勒醒来的时候,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在了地上。暗算自己的,却是幽幽。

“幽幽就是我的第一个作品,怎么样?”库尔达夸耀似地说,“你也能么厉害哦。”

说完,往被捆绑的米迦勒身上注射了一针不知道什么药剂。

米迦勒充满恐惧地看着库尔达。

库尔达问着米迦勒:“你觉得怎么样?”

米迦勒只觉得全身热,身处于身不如死的炼狱当中。这个针剂的药性,似乎比以前注射在自己身上的还要剧烈。

“我……我好难受……”米迦勒呻吟道。

“忍着点儿,一会儿就好了。”库尔达轻轻地为米迦勒的额角拭去汗珠,声音竟然出奇的温柔。

米迦勒终于忍受不住地狂吼,终于渐渐失去了神智。

库尔达十分满意地看着自己的眼前的新的木偶。

“前进。”米迦勒向前走了。

“后退。

”米迦勒向后退。

“打自己。”米迦勒狠狠一拳打了自己,不久,米迦勒的右眼眶肿起了一片淤青。

“很好。”库尔达冷笑着。女皇啊女皇,你将我们加尔巴迪安四大魔法师弃之不顾,现在,我们将您的女儿试制成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狂兵器了。

库尔达带着完成态的米迦勒和幽幽,向着加尔巴迪安与魔法帝国开战的前线赶去。

此时,拉斯特到达了女皇的阵前。

从飞行器上走下来,拉斯特站在当地。他并不知道女皇就在他的面前。

“又见面了。”是女皇的声音。

一时间,百感交集的拉斯特,心中充盈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你过得好吗?”拉斯特问。

女皇冷笑。“你来干什么?事到如今,你干嘛又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来求你停止杀戮。”拉斯特说,“这些臣民都是无辜的。”

女皇冷笑着说:“对不起,我并不是故意要这么做的。这一切都是命运。不只是我的命运,你的命运,也是这个世界的命运。”

说着,慢慢走下自己的王座,用柔软的手轻轻抚摸着拉斯特的脸颊。

“对不起。”女皇柔声说,“我把你搞成这样,你一定很痛苦吧。对不起。”

拉斯特苦笑了一下:“不,我反而要说谢谢。”

谢谢你,让我变成了一个普通人,尝尽了人间百态之后,找到了自己的真爱。人生的最后半年,虽然我过得很苦很艰辛,但是我第一次真正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第一八六章 世界的命运

是吗?”女皇大人声音闷闷地问着。{,首。发}不知道为什么,宝座上,居高临下的她,神情有一些然。

“你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挺高兴呢。”女皇这样说。

拉斯特却只是静静地微笑着。那是一种很幸福的笑容。

“是的,即使现在就死去也没什么,因为我已经真正地得到了自己的人生。”

女皇对于这样的拉斯特感到恼羞成怒。许久许久之后,才问:“你以为就你这样的态度,就可以达到你的目的吧?”

拉斯特点点头,:“是的,反正我要的并不多。”

“哼……”女皇冷笑。

“我想要的,只是人民的平而已。我并不祈求你留住我的生命,因为我明白,如果我死了,会有另一个人随我而去。其实,对你来说,杀死那么多平民也是不明智的。否则,就算得到了这片土地,也会寂寞吧。”拉斯特的声音很平静。

女皇从她的上飘然跃下。

她走到拉斯特面前,想要亲吻这无比俊秀的脸。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能够了。也许是因为,拉斯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两个字吧。不知道为什么,在女皇的眼前,拉斯特的神情如此的透明,透明得让人觉得,他的心也是清澈的。

“哼。”女皇转过身。不再理睬斯特。

“请应我地请求。”拉斯特坚持道。

皇美丽地脸上浮现出冷冷地神色。就这么很愤怒似地注视着拉斯特:“你知道吗?其实我曾经很爱你。因为爱你。才无法忍受你地离去。”

拉斯特点点头。

女皇说:“也许因爱生恨吧。看到你之前。我是一点都不想满足你地意思地。”

拉斯特站在地上。默默地听着。

女皇接着说:“看到你之前,我一直觉得到你的时候,我会杀死你,这样就永远地占有了你。魔法帝国派你来做使,可以说是一个最糟糕的决定。”

“哦。”拉斯特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女皇轻轻扬起手,拉斯特忽然飞离了地面,他的惊恐只是一瞬间着心中就有了觉悟。是的,这样的人生终于可以结束了。神,已经给了这个罪人多太多了。谢谢你,神。谢谢你,彼得。如果在那个时候就结束了生命,我不会知道我的生命可以如此丰盛。

然后以为女皇会杀死自己的拉斯特,却只是缓缓地降落在了他乘坐的地面飞行器门前。

“你的要求我就答应你好了。但是不要再让我见到你。”女皇说话的声音简直是咬牙切齿。但是拉斯特由衷地感谢他的旧情人的宽容。

你并不像你可以表现出来的那么坏呢。其实,你是很善良的,对不对?乘坐在飞行器上,拉斯特对着女皇消失的方向低语。与拉斯特一同被放走的,竟然还有瓦格雷。

似乎是女皇为了拉斯特前来求情特别提供的恩典。

但是回过头来想想,又似乎是因为皇大人觉得瓦格雷已经失去利用价值了吧。

她早已对这个世界志在必得。送走了拉斯特,女皇大人美丽的脸上流露出志得意满的表情。仿佛这个世界经握在了她的手中一般。

对着围绕着她的十二名长老,女皇高高地扬起了她秀美的手:“启行!”女皇高声喊着庞大的声音震撼了十二名长老,也震撼了女皇的手下们。

此时,那背叛了魔法帝国的十二长老,计算着时间,默默地开始了一个仪式。

那为的长老低下头,表情肃穆地说:“开始了。”

接着,没有人预料到的,十二名长老围绕着女皇念动了咒语,十二道白光忽然包围了加尔巴迪安的女皇。

女皇的脸上也流露出惊恐地神色,显示了她事先并不知情。

她没有想到,十二位长老会忽然举行什么奇怪的仪式。

终究,对这突如其来的十二名长老的依赖太神了吗?

原本在她身边忠心耿耿的四位护法,一位死于魔法帝国皇子的剑下,一位被自己凌辱之后赶走了。另外两位,则因为从自己面前失宠而不知去向。

女皇被白光笼罩前的一刹那,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女皇的卫兵们都惊愕地看着这一幕。他们的女皇被一阵白光包围,似乎在进行什么奇怪的仪式一般。他们一时间,竟然都不敢靠近。

那白光,似乎久久不停息,而那十二名长老,也似乎拼尽了全力地在进行这个奇怪的仪式。

终于,有一个勇敢的士兵举起长矛,靠近了那变成一团白

丽女皇,和她周围的十二名长老。

如童话一般的场面。勇敢的骑士拯救了女皇。被长矛刺中的长老团成员,竟然口吐鲜血地身亡了。原来,真的是将全部的力量集中在了魔法上,连防御都不知道啊。

立刻,许多柄长矛刺了上来。

那名为的长老团成员倒下了,长老团全部的成员都倒在了血泊中。白光,也慢慢地消失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名倒下的长老团成员,嘴角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像是十分满足一样。

完成任务了啊。

虽然付出了生,但是完成了任务了啊。

白光中的女皇,依然安然:坐在她的皇座上,看到了女皇的士兵们,一下子放下了心,匍匐在女皇周围,向女皇谢着救驾来迟的罪过。

然而,女皇不思议般地看着自己的手。

已经,再也不能使用魔法了吗?女的手中,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的魔法律动。

一阵紧张地失神后,高高在皇座上的女皇,双手掩住了脸。

她了,肩膀颤抖着,哭了。

到女皇的失态,士兵们之间开始骚动。

“那个女魔头,不会是没有力量了吧?”

“不……不可能吧?”

“可是,我们这样骚动她也没拿我们怎么样?”

“你想被怎么样吗?”

议论纷纷的士兵大胆了些,更大胆了些,最后,他们从女皇四周站起来,疯狂地喊着:“女魔头,快点倒台吧!”之类的不敬言辞,女皇依然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她只是坐在她的皇座上,无尽地哭泣。

终于,方才那个第一个用长矛杀死了长老团的成员,拯救了女皇的士兵,慢慢爬上了女皇的王座,用长矛结束了这位不可一世的加尔巴迪安女皇,美丽而罪恶的生命。

这只是在拉斯特离去之后十分钟内生的事情。

此时传来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远处的天空中浮动着的一块巨大的水晶从天空中缓缓落下,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在历经了盲信科技的三百年后,人类又历经了盲目相信魔法的四百年。

随着这块水晶的粉碎,人类盲信魔法的时代,结束了。一切魔法的源头,随着女皇和水晶两力量的抵消,归于虚无。

这就是命运!水晶的命运,和这个世界的命运。

原来,长老团背叛的意义,就在这里。等待契机,寻求女皇的信任,最后在女皇身边除了长老团成员之外没有别的亲信的那一刻,亲手将这世间的魔法力量销毁。

将人类,从盲目相信魔法和力量,因而连年战争的危机中解救出来。让再也没有力量,恢复成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开始重新获得辛苦,而自由的生活。

拉斯特回到了魔法帝国的皇都,下了飞机。

彼最快的速度向拉斯特奔去,哭泣着,将拉斯特拥在怀中。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哭着,彼得在拉斯特的怀中撒般地说道。

拉斯特的嘴角牵起淡淡的笑意。他无比珍视眼前的人儿,温柔地拍了拍彼得不断哭泣的颤抖的背,拉斯特轻声说:“傻瓜,我不是回来了吗?而且,女皇也答应我了。”

此时,瓦格雷却在一旁淡淡地说:“好像,让你白跑一趟了。”

彼愕地抬起头,望着瓦格雷。

瓦格雷淡淡地说:“水晶、魔法、好像一切都结束了。”

此时,一个传令官慌慌张张地奔来,在瓦格雷面前跪了下来。

在得到了瓦格雷的同意后,说出了惊人的事实:“是的,水晶被销毁了,女皇也死了。是的,就是这样子。”

瓦格雷却似乎并没有多少愕然。因为他已经感受到了魔法水晶的气息消失了。曾经差点被长老团的魔法,变成栖息于魔法水晶的魔物的瓦格雷,是可以感受到水晶的气息的。

“是吗?原来,所谓的世界的命运,就是指的这个啊?长老团成员,谢谢你们,辛苦了。想必你们也死了吧。牺牲了你们的生命,消灭了这个世界的罪恶之源魔法吗?谢谢你们,这个牺牲是值得的。人民,总算可以和平地度过下一个千年了。其实,力量是罪恶的源泉不是吗?一切让**得以高涨的东西,都是罪恶的源泉。金钱、美色、庞大的土地、大量的奴隶。当然,还有他们的源头力量!”


第一八七章 结束和新的开始

库尔达设下圈套骗到加尔巴迪安的米迦勒,被库尔起来,在她的体内注射了不知道什么的液体。{P-a-o-s-h-u-8.c-o-M}

米迦勒过了很久才醒来,却现自己正在行进中。

“怎……怎么回事……”米迦勒虚弱地提问。

没有人回答。从躺着的地方抬起头,现是躺在一张急速前进的木板上。观察了以后才现,是库尔达使用土系魔法的力量驱动着木板前进。

“不要!不要!放我下来!”米迦勒大喊道。

库尔达回过头,冷地看了米迦勒一眼。只是这一眼,却让米迦勒好像浑身的力气都被卸下了。

不,不只是力气而已,仿佛识也被渐渐抽离。

“你们……做了么……”米迦勒喃喃地提出问,就沉入了意识的深海。

接下来,就不是这个米迦,接下来,是那个狂战士的米迦勒。存在于人世间的,只有这一个狂战士的米迦勒而已。

库尔达开心地看着米迦勒,出了笑。

另一边。得到皇地死讯地瓦格雷喃喃地说:“兴许战争已经结束了吧。”

彼瓦格雷微笑。体贴地求瓦格雷回去寝宫休息。

瓦格雷摇头道:“请让我坚守到最后一刻。”

彼得搂住拉斯特地肩膀。对瓦格雷说:“坚守到最后一刻地任务。就交给我们吧。反正我们不论是生是死。都会在一起。”

这么宣示着。彼得紧紧地拥着拉斯特。注视着恋人纤细地脸颊。在拉斯特地唇边留下了一个吻。

瓦格雷了然般地点点头。由侍卫们抬着到了寝宫。

他确实累了,很累很累了。

而瓦格雷的下属,魔法帝国直属部队和皇都禁卫军们,此时正在做着善后工作将俘虏来的加尔巴迪安士兵们妥善地安置程新的队伍。愿意誓效忠的话,就留在魔法帝国成为魔法帝**的编制。不愿意的话,就给予抚恤金让他们回到加尔巴迪安的家乡。

这一切对俘虏的宽大处理,全都是出于瓦格雷的恳求。他们也并不是故意的,他们也只是服从命令罢了。瓦格雷说。

许久许久之后,地面上的彼得和拉斯特看看似乎情况不会有变化,在地面上好好游览了一番之后也回到了地下的皇宫。

虽说拉斯特的眼睛看不见,所以也不会感受到地面上的风景的美好,但是他们还是在地面上好好地转着圈子和着彼得的任性般得,欣赏着好久没见的,地面上壮阔的景象。

“我们去哪里定居吧。”彼得这样对拉斯特说。身边的恋人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说:“一切都听你的。”

回到了皇宫中,彼得与拉斯特去寻找正在瓦格雷。现瓦格雷正躺在寝宫的床上,与尼可拉斯谈笑着。而足足睡了三天的尼可拉斯此刻似乎是恢复了精神在与瓦格雷开着玩笑。

瓦格雷虽然脸上看起来很疲惫,但是心情似乎很好。

“终于,看来一切都结束了。”瓦格雷的嘴角泛起微笑,“等我身体恢复了以后,去加尔巴迪安一趟,把那里的社会整顿一下……”瓦格雷面带微笑地说着对将来的打算。

实际上尔巴迪是一个完完全全独裁的政府,简单来说,就是加尔巴迪安女皇的一人政府。所以,女皇一旦死去,这个政府也跟着垮台了。

那么只要去把那里的管理权接收过来,加尔巴迪安就会成为魔法帝国的属地。这么想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彼视周围似乎有些伤感的语气说:“还少了一个人呢。”

注意到彼得的伤感,瓦格雷微笑了一下:“是的了米迦勒呢。不知道她在哪里……”

瓦格雷的脸上,露出淡淡的悲伤时才让人想起来,米迦勒是瓦格雷的恋人。

“当初,因为我的任性,一定要把米迦勒带到魔法帝国来,我想似乎是我错了。”

瓦格雷的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现在加尔巴迪安的女皇死了。米迦勒的威胁也没有了。她又可以回到那个自由自在的世界了。我想,在那个世界里自由地徜徉,天天插科打诨,那才是她向往的人生吧。”

不知道米迦勒是生是死,但是瓦格雷的心中,却只是淡淡地期盼着。

“尽管离开了我,但是我想,只有在加尔巴迪安自由的世界里,她才会快乐。”

此时,一个传令兵忽然闯进来,打断了瓦格雷的思绪。

瓦格雷微微皱了皱眉头,却并没有斥责传令兵的鲁莽,只是淡淡地问他所为何事。

“瓦格雷

…”那个传令兵跪下来,结结巴巴地说,“现…了………………现了米迦勒大人!”

瓦格雷一怔,脸上闪过一丝欣喜,问跪在地上的士兵,“那你慌什么?”

那位士兵依然结结巴巴地说:“米迦勒大人……变成了史上最强的狂兵器。”

这下,不但瓦格雷震惊了,连尼可拉斯、彼得和拉斯特也震惊了。

尼可拉斯愤怒地站起来,说:“我去看看!”

彼站了起,说:“不,还是我去。”

经过一番争论,两人决定起上去看看。

拉斯特拉彼得的衣袖,轻声说:“小心。”

彼重地点了点头。

而瓦格雷则叮嘱道:“见机事,千万小心。如果可能……尽可能地不要伤了米迦勒。”

像是本人也知道这是不情之请般:,瓦格雷的声音越来越轻。

彼尼可斯来到了地面上,只见米迦勒掀起了一股群魔乱舞般的景象。

没有人敢靠近米迦勒,而米勒只是重重一拳,就能在地上砸出一个很深的大坑。

果然是史上最强的狂兵器。

身后,库尔达身边带着幽幽,冷笑着看着米迦勒。似乎是想先炫耀米迦勒的武力般,暂时还并没有人受伤。

不久后,库尔达冷笑着说:“表演结束了,没有收诸位观赏费,算是给诸位的一点恩赐。当然,这点恩赐不久就要用你们的性命来偿还。”

而魔法帝国的士兵,远远看着,都吓得抖。

这时,彼得猛地排开了人群,艰难地踏过地上米迦勒造成的一片片断石、土坑和巨树,终于到达了米迦勒身边。

米迦勒站在当地,肩膀急促起伏地喘息着。

彼米迦勒身后,轻轻呼唤着米迦勒的名字:“米迦勒……”

米迦勒猛然转过身,看到了彼得。

而库尔达则冷笑道:“就拿炎怒献祭吧!”

米迦勒于是扬起手中的短刀,就要插入彼得的体内。

“不要!”尼可拉斯在身后嘶喊着,然而短刀还是插了进去。

在听到彼得压抑在喉咙中的痛呼的一瞬间,米迦勒在低沉的意识中,看到了彼得的那双眼睛。

当初,就是为了这双清澈的眼睛,才会生那么多事情的呢。自己曾经誓,要好好珍惜这双眼睛的。这双清澈无暇,仿佛永远闪烁着宽容地眼睛。

米迦勒的手垂了下来,跪下了身子,对彼得说着:“对不起……”,紧紧抱着还站着不动的彼得的腿。

库尔达此刻现,操纵米迦勒的法术已经半点效用都没有了。米迦勒只是跪在那里,伤心地哭泣。

失去了魔法的库尔达,被魔法帝国的士兵们乱刀砍死。

而幽幽,则永远成为了库尔达的祭品,从此再也没有恢复意识地,永远呆呆地站立在那片大地上。

尼可拉斯一把拉开紧紧抱住彼得的米迦勒,开始了对彼得的救治。刀伤虽然很深,幸好并没有伤及心脏。因此,彼得只是深度昏迷着。

将彼得带到地下的皇宫,尼可拉斯、米迦勒和瓦格雷深深地伤心着,而拉斯特,则在众人面前哭了无泪的哭泣。

彼昏迷,令米迦勒和瓦格雷的重逢蒙上了一层阴影。但是,他们还是抱在了一起,拥吻着,探索着彼此。

誓着,再也不分开了。

彼得的刀伤治好了,但是依然没有恢复意识。

拉斯特经过医生同意后,带着这样的彼得隐居了起来。

没有了彼得的照顾的他,终于开始学会料理自己的生活。不但料理自己的生活,还必须照顾彼得。一有空,就在彼得的耳边不断地呢喃着,诉说着爱他的事实。

在彼得受伤之后的第10天,彼得终于重新睁开了眼睛。

拉斯特面对着这样的彼得,流下了眼泪。是真正的眼泪。虽然此刻眼睛复明已经不可能,但是拉斯特的泪腺奇迹般地恢复了机能。

虽然彼得还很虚弱地躺在床上,但是拉斯特忽然觉得,生活在黑暗中的他,看到了人生的光明。两人深情地拥吻,确认彼此的存在。

从此,王子和另一位王子,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直到永永远远。

米迦勒和瓦格雷完了婚。一女事二夫的丑闻很快淡去,米迦勒成了瓦格雷最好的辅佐官。很久很久以后,当瓦格雷死去,米迦勒又代替瓦格雷,通知了这个星球,很长很长的时间。


第一七三章 提线木偶章v色狼

幽以一种十分凄惨的姿势摔在地上,头和膝盖都摔伤知道身上还有别的伤痕没有。然而,脸上依然是那种波澜不惊的表情,连眼睛都没有多眨巴一下,与身体的奇特姿势形成了奇怪的对比。米迦勒叹了口气,命令道:“站起来吧。”想起这个提线木偶智能化程度比较低,又加了句:“小心点儿。”不过,米迦勒心中不太确定,幽幽是不是能听得懂形容词。只见幽幽慢吞吞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感觉到疼痛。虽然身上有好几处擦伤,衣服也不整齐,头发乱蓬蓬的,一脸狼狈的样子。她却如此端正地站着,脸上的表情也是如此端正而沉静,双眼定定地看着米迦勒,让米迦勒心中有点发慌。

米迦勒想了想,问:“幽幽,你接下来想去哪里?”

幽幽没有丝毫的反应,依然静静地站着。米迦勒心里想,原来幽幽只会对“命令”有反应啊,真是个忠实的提线木偶,不会发表自己意见,也会有半分虑。

看着幽幽傻傻地站着,米迦勒叹了口气。她拉起一条洁白的床单——是自己床上那条,而不是幽幽床上那条被吊灯上的积灰污染过的——用龙鳞刺裁下一块大方巾,然后将方巾围在头上,将整个脑袋包裹了起来,只露出两个眼睛——就像二十世纪地球上的阿拉伯妇女一样。虽然这样的装扮突兀了点儿,但是可以有效地隐藏米迦勒的身体特征。想了想,米迦勒又裁下一块方巾,把幽幽的头脸也包裹了起来。两个人一起行动,总是相似的打扮比较不容易引起怀。

想了想迦勒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币,扔在了床上,这是损坏床单的赔偿。

此时有些蒙亮,米迦勒打开窗户这里距离地面并不高。这个小旅馆建造的时候相当的节约成本,每一层楼层的高度都不高,一楼还稍微有些陷入地下,因此米迦勒所在的二楼和地面的距离相当的接近。

而且,窗户下面就是一楼的个遮阳棚虽然这个遮阳棚看上去不太牢固,但是米迦勒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轻轻巧巧地从窗口翻了出去,在遮阳棚上落了落脚,然后双手扶着遮阳棚,轻松地跳到了地上。

幽幽站窗口边,怔怔地看着米迦勒无行动。米迦勒站在地上,对着二楼的窗户轻声呼唤道:“幽幽,学我一样跳下来。”

幽幽果然学着米迦勒的样子,翻过户,在遮阳棚上落了一下脚后轻巧地落在地上。米迦勒乐了,原来还有这么一招。以后遇到无法清楚描述命令的事情的时候,只要对幽幽说:“学我的样。”那么幽幽就会学自己的样了吧?

不过,米迦勒的心中又腾起淡淡的怀。如果自己对幽幽说“从二楼跳下来。”会不会跳呢?如果自己对幽幽说“从悬崖上跳下去”,她会不会跳呢?幽幽底是真的失去了意识,还是仅仅在自己面前伪装如此呢?如果是伪装,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压抑下这些怀疑。米迦勒轻声招呼幽幽:“跟着我走。小心不要摔倒。”然后。两人向前走去。

清晨地魔法帝国都城并不安。因为今天是大迁徙正式开始地第二日。而第一日地大迁徙只有极少数地名额。而第二日开始。每天将有三十分之一地魔法帝国民众能够踏上楼梯。来到地面。寻找光明。

因此。尽管天还没有大亮。不少人地房间中都透出亮光。尽管大迁地正式集合时间是早晨八点。可是人人都想趁着这最后地时间自己地行李和心情吧。米迦勒对于自己莽莽撞撞跑出来感到有点懊恼。为什么没有带些衣服呢?不。幸好没有带。皇宫中为自己准备地衣服都是又厚重又华贵地礼服。就连居家服也是厚重地丝缎面料。穿着那样地衣服走在平民中间。不显眼才怪。不如等到店铺开门了。用口袋里地钱去添置一些换洗衣物吧。可是。口袋中地钱又不能随便使用。唉。真令人烦恼。

米迦勒一边走一边想着心事。而幽幽则乖乖地跟在米迦勒身后。一步一步走着。脸部地表情依然呆板凝滞。

米迦勒带着幽幽拐过一条陋巷。信步向皇都城外走去。因为随着彼得和拉斯特去过一次旮旯城。所以米迦勒大致记得方向。从这里到魔法帝国地边境。乘坐马车大约是一个星期地路程。而步行则可能要一两个月吧。米迦勒准备走到偏僻点儿地地方。找个有楼梯地地方混到地面上。看看魔法帝国地人在地面上是怎么生活地。这个主意听起来也挺好玩啊。

天还没大亮。街上地人极少。米迦勒和幽幽两个身材曼妙地少女走在街上。显得有些突兀。突然。从一条小巷中拐出了两个醉汉。高声唱着不成调地歌。引起了米迦勒地侧目。米迦勒微微皱着眉头。心中感到淡淡地厌恶。这些人为什么在魔法帝国生死存亡地关键时刻。还能喝地烂醉如泥。夜夜**呢?

不,或许正是因为这是关系到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才要喝的烂醉如泥吧?对瓦格雷来说,必须卯足了劲儿面对魔法帝国的危难,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力量,维持这个庞大国家的正常运转。可是对普通的平民而言,现在的时候不是除了惶惶不可终日外,什么都不能做吗?除了等待这个国家的统治者的安排以外,还有什么法子呢?与其在痛苦的等待中抱持着忐忑的心情,如果能够寄情于酒精,不是更轻松一点吗?

正这么发着呆的时候,这两个醉汉却注意到了米迦勒和幽幽,向着她们走来。米迦勒一扬眉毛,轻声命令幽幽“站住”。幽幽听话地停下脚步,站在米迦勒身后。

两名醉汉虽然走路摇摇晃晃是身材却十分的壮硕,看来他们业余时间的爱好,或许是摔跤或者橄榄球吧。

两名醉汉

走到米迦勒和幽幽的面前中的一名口齿不清地“两个小妞儿好漂亮啊。”

米迦勒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虽然米迦勒绝对有料理这两个醉汉的自信,但是对方还没有出手前自己抢先出手总称不上正当防卫。再说,万一,只是说万一,这两个醉汉是真心地赞美着米迦勒和幽幽呢?

米迦勒撇了撇嘴角,自嘲地想着自己怎么这时候还有开玩笑的心情的时候,两名醉汉之一已经摇摇晃晃地向幽幽扑了过去。另一名醉汉抱着胳膊站在一旁,为这名醉汉的行为兀自作着注解:“那个长得很漂亮的瓦格雷殿下也不是没做好事,他打开了男女之间不得恋爱的禁令,所以我们也可以找你们这样漂亮的小姐恋爱一下了。”

一边说着,一边向着米迦勒走来。米迦勒的眼中明显流露出鄙夷的眼神来这两个醉汉将这种行为称作恋爱啊?喂喂,你们不要搞错了,所谓恋爱,可是要双方互相喜爱才行啊。像你们这样单方面地强迫别人和你们亲热,连单相思也算不上吧。

米迦勒嘴角带着嘲弄看着这个向自己走来的醉汉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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