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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系神豪》 01、叫好不叫座 平行世界。 陆豪躺在宿舍床上，呆呆看着天花板，内心焦灼而忐忑，仿佛一个第一次和男友约会的女孩，怕他不来，又怕他乱来。 脑海中一个大大的界面： 【系统解锁中】 【当前进度：88%】 魂穿到这个世界已经将近一天，陆豪眼巴巴等待金手指降临。 前世的他，是个怀揣梦想一头扎进影视圈的扑街仔，可混了将近十年，依旧是个跑龙套的。 如果非要在前面加个修饰语的话，那就是死跑龙套的。 十年演艺生涯，最高光的角色，就是在一部动作片中充当男主角的裸替，大冬天光着身子跳冰湖。 于是就没上来。 都是命。 还好，前世本就孤儿院出身，又尚未娶妻生子，孑然一身，倒是毫无挂碍。 我孤零零的来到这个世界，又孤零零的死去。 没有人知道。 也没有人关心。 许是命运垂青吧，给了一次从头再来的机会。 这个世界和地球差不多，无异能无修真，科技树也点的如出一辙，甚至有部分名人名字都一样。 只是商业气氛更加浓郁一些，拜金主义横行，理想普遍缺失。 就如同这具身体的原主。 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大二学生，没什么特别技能，就学着别人做生意。 偷了父母十几万，还借了一部分高利贷，自然是毫无意外的失败，还欠了一屁股账，父母卖了房子才帮他偿还清债务。 一时想不开，索性吞了安眠药。 “兄弟，安心去吧。” “死有什么难的，世界上只有一种勇敢，就是看破生活的真相后，还能热爱它。” 龙套十年，陆豪吃过无数的苦，却从未放弃过自己要当演员的梦想。 即便是在冰湖中挣扎时，弥留之际的最后一秒，也从不曾有点半点后悔。 【系统解锁中】 【当前进度：99%】 【滴，系统解锁成功，恭喜获得文艺神豪系统】 【系统使用规则：本系统将会定时定量为宿主提供一定资金，用于助力情怀，实现梦想，成为梦想投资人】 【当前系统资金余额：1000000】 【第一个系统任务：叫好不叫座，投资或拍摄一部口碑电影，票房不限，限时三个月，预算一百万】 【任务完成奖励：1000000】 【注:神豪有神豪的逼格，即便小成本电影，预算也必须全部花完。若有盈余，将扣除完成奖励中相应金额】 陆豪：？？？ 说实话，第一眼看到这系统和任务时，他内心是懵逼的。 这什么鬼系统？ 不过，仔细看了几遍后，却是渐渐的咂摸出点味道。 虽然这也是个神豪系统，却和别的妖艳贱货们不同，不是提供资金让宿主花天酒地，而是致力于……情怀！梦想！ 听听，听听，多么有逼格的两个词！ 呸！ 陆豪都无语了。 还真是个高尚的纯粹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系统。 不过对于自己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任务要求还拉了个长长的详细清单。 【1、严禁宿主以任何形式贪污、转移系统资金，一经发现，严惩不贷】 【2、电影作品票房不限，但评分必须在70之上（自动扣除刷分数据）】 【3、严禁任何违法乱纪活动】 【4、严禁宿主利用投资人身份实行潜规则】 【5、影片出现严重违规片段，不得被404】 …… （本条款系统拥有最终解释权，视特殊情况添加禁止行为） 陆豪算是明白了。 这系统就相当于一个投资基金，而自己是基金管理人，只有保管权和使用权，没有所有权。 还是个打工仔嘛。 不过，好处在于，只要完成了系统任务，就有一百万真金白银的奖励。 仔细想想，还是可以接受的。 至少比起前世的自己来，好的不能再好了。 投资人哎！ 什么导演副导演选角导演男一号男二号女一号女二号，还不都是由自己指定？ 咦？ 这时陆豪忽然想到一个bug。 “投资的电影，我自己能当主角并领取片酬吗？” 系统默然片刻，给出回应。 “需额外满足两个要求，1、演技合格，2，片酬不得超过市场价。” 那太能满足了！ 陆豪乐得瞬间就从床上蹦了起来。 这系统，简直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 哪怕拍的是文艺电影，自己也是血赚啊！ 而且是一举好几得！ 能演主角，能领片酬，还能获得任务完成奖励，而且还不用担心票房！ 这样的好事，满世界哪里找去？ 这系统，简直就是个铁憨憨。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找一个好剧本，拍一部好片子。 陆豪已经有所预感，影视界一颗星星，已经准备好了冉冉升起！ 龙套十年，自己并不缺演技，缺的，就是背景，是人脉，是机会，是资金，是出镜率！ 美滋滋的从床上爬起来，卫生间洗漱一番，陆豪准备行动起来了。 吱呀一声。 宿舍门被重重推开。 一个顶着黑眼圈全身潮牌夜店装的男生推门而入，打着哈欠。 这是722宿舍唯一的富二代，大名周健。 人品倒也可以，就是私生活太过混乱。 一到晚上，不是在酒吧，就是在酒店。 原主之前消费观没少被周健影响。 之所以热血上头去做生意，一部分原因也是被刺激的。 都是二十啷当岁荷尔蒙最亢奋的年纪，凭什么？ “困死老子了，老三啊，去上课吗？给我点个到。” 周健随手从包里掏出盒烟，点上一支，剩下大半包直接丢给陆豪，又随手掏出张红票子，“中午再帮给我带份饭呗。” 陆豪想了想，淡然接过。 他没什么坏心思。 原主穷到吃不起饭抽不起烟时，顿顿都是蹭他的，周健也没说过什么难听的话。 不过毕竟富二代嘛，姿态有时难免高高在上。 “昨晚喝多少啊？以后少喝点吧。” 陆豪不动声色的说了一句。 周健翻了个白眼，扯着衣服豪气道：“呵，一顿都不能少，老子的梦想就是有酒喝，有钱花，有妞陪，大醉人生两万天，不羡鸳鸯不羡仙。” 从原主的记忆里，陆豪想起来，好像是自从和青梅竹马的女友分手后，他就变成了这幅德性。 摇摇头，若无其事的笑着，陆豪轻声开口。 “兄弟啊，你这不是理想，是欲望。” …… …… 02、电影公会 “你这不是理想，是欲望。” 感慨了一句，陆豪拿着钱和烟转身出门。 周健忽然愣了一下，心里像是被一根带刺的羽毛轻轻搔了下，有点痒，又有点痛，张张嘴，想要说什么，陆豪已经消失在门外。 心里有些烦闷，还想点上支烟，却发现烟盒都被陆豪拿走了。 “草！” 骂了一句，一头栽在床上，被子蒙住脑袋，黑暗里眼睛瞪的滚圆。 …… 这边陆豪出了门，顺手点上支烟，长长喷出口烟雾。 是个叫“寂寞”的牌子，寂寞牌香烟，地球上没有，却是意外的香醇。 原主的记忆里，价格应该是一百多一包。 还是有钱好。 说实话，对于周健形容的那种生活状态，说不羡慕是假的，预计那样的生活状态距离自己也不远了。 等这部电影拍出来，那就是一百万系统奖励进账！ 买了几个包子，一路朝图书馆走去，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备注是爸。 原主的父亲。 陆豪犹豫了一下，接起，一声“爸”在嗓子眼转了几圈，终究没说出口，只是含含糊糊道：“怎么了？” “给你打了一千块钱，我和你妈跑到省城工作了，这个月工资刚发下来。” “家里的事，你不用太多负担，做生意嘛就是这样，有赚就有赔，我们扛得住，我和你妈现在加起来，一个月也有将近八千块钱呢。” “你娃好好学习，好好吃饭，有什么事记得和家里说，钱不够了，打电话。” 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却是尽力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精通表演和配音的陆豪，几乎可以想象电话那边那张沧桑的脸，如同老人与海中的老人。 他沉默着。 好一会儿。 “知道了。” “爸。” 梗了好久的字眼从嗓子眼挤出来，带着几分颤音，“你们也注意身体。” 挂掉电话，长长舒了口气，陆豪嘴角咧出个笑容，起身朝图书馆走去。 原主之前创业破产的缘故，连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都卖了还债，现在要查点东西，还得去学校的电脑房。 路上预见几个班里的同学。 打了两声招呼。 陆豪看得出他们眼中的异样神色，言语中似有似无的揶揄。 原主之前破产这事，在学校里也算是个不小的新闻，尤其是家里卖房还债，更是闹的沸沸扬扬，让他颜面扫地。 学校虽然没出通报批评，却是发了一份严格审核学生创业的指导文件。 对于陆豪来说，还是有点压力的。 不过问题不大。 只要等电影拍出来，一百万到账，这些都是小事而已。 …… …… 坐在电脑前，输入电影公会。 这个世界的电影产业极其成熟，不止是制片拍摄流程，也包括上游的融资和下游的宣发。 电影公会，就是导演和投资人，导演和演员直接面对面交流，没有中间商赚差价的平台。 陆豪随意浏览着。 【经典ip《外星来客都市泡妞记3》，投资标的3000万，融资进度63%】 【都市异能片《我能看见好感度》，投资标的1000万，融资进度39%】 【大玄幻电影《一剑西来》，投资标的2亿，融资进度151%】 这世界的电影上游投资市场，倒是有点“电影证券化”的意思。 在投资立项阶段，只要审批通过，就可以放在网上众筹资金，寻求社会各界的投资人。 等电影上映卖出票房，再给投资人分账。 所有流程都是很成熟的，监管也很严格。 电影公会就是专门干这事儿的。 不过，有利必有弊，之前陆豪已经了解过，这个世界商业文明的确比地球发达一些，不过，资本自由化的必然后果就是马太效应。 越有可能赚到钱的商业爆米花电影，哪怕再大投入，都有人投资，融资进度爆炸。 而投资额度小的小成本或者小众电影，基本无人问津。 “小导演们，准备好，迎接你们的金主爸爸了吗？” 陆豪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根据投资标的一百万分类搜索，网页加载几秒钟，很快出来寥寥几个选项。 【纪录片《一张纸币的旅程》，投资标的40万，融资进度8%】 陆豪看了一眼项目详细介绍。 无聊的一匹。 就是想拍一部一张钱从造币厂出来后，在不同人手上流转的过程，想想就不会有人看。 下一部。 【小人物电影《舞女》，投资标的80万，融资进度21%】 这部电影大概剧情是写一个跳钢管舞的陪酒妹为了生活和各种各样的男人接触，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对自己好的男人，结婚过了几年安稳生活后，舞女却不甘寂寞一次次红杏出墙，最终把丈夫杀死的故事。 陆豪：emmmmm 这部电影，怎么说呢？ 深度是有的，批判人性的丑恶。 不过尺度太大了。 九十分钟的剧情，光男主角就有十几个，简直可以当成三级电影看。 就算拍出来，过审的可能性也不大。 当然，导演想法是可以的。 能想出这样的剧本，也算是个鬼才，就是心态略显阴暗。 陆豪点开导演介绍页面。 喔？ 竟然是个女的？ 【楚雯：帝都电影学院导演系大四学生，曾拍摄多支广告片，以拍摄风格尖锐大胆出名，微电影《我们永远在一起》曾获得帝都大学生惊悚恐怖电影节金奖】 还是科班出身。 有大学生电影节的获奖经历。 “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搜出她的这部《我们永远在一起》，很文艺小清新的名字，怎么会分类到惊悚恐怖片？ 陆豪心中有种莫名的预感，看了一遍之后，赶紧喝口水压压惊，果然和自己预想的一样。 这是一部“分尸吃人流”的电影。 女主和男主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因为某些原因分手后，身为医生的女主，用了十年时间，精心策划一次又一次意外，使男主从一个四肢健全风度翩翩的男神，一步一步变成残疾人，断胳膊断腿，换皮，切胃，基本全身都是毛病，而做手术切下来的那些身体组织，则是都被她吃掉了。 这女导演…… …… …… 03、前女友 “楚雯……” 陆豪记住这个名字，继续看其它的投资标的，但看了一圈下来发现，基本都没什么亮点。 十年龙套，他虽然没当过主角，但鉴赏能力还是有的。 一部电影质量怎么样，一看便知。 目前最合适的项目，还是《舞女》。 不过，陆豪是对这个导演感兴趣，而不是对她的剧本感兴趣。 “要不，自己写个剧本？” 嘿！ 脑海中冒出这个想法，陆豪自己都被自己的机智感到兴奋。 除了赚主演的钱，我还能赚编剧的钱！ 询问系统。 系统罕见的静默几秒钟，才给出答复：“可以。” 陆豪顿时就笑了。 叉会腰，继续在网上搜索着这个平行世界的影视作品，偏重商业化的社会环境，小众文艺片的生存空间必然受到挤压。 果然，印象中很多精彩的小成本创意口碑电影，基本上都没有。 无它。 还是因为不赚钱。 所以没人拍。 脑海中回顾着自己庞大的观影量，拉过的片子，陆豪新建一个文档，很快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敲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陆豪完全沉浸在创（wen）作(chao)中，几乎忘记了时间。 直到感觉后背被人轻轻拍了一下，才恍然回过神来，回头看了一眼。 心脏一阵莫名的刺痛。 似乎是原主的身体本能反应。 周小萌？ 原主的前女友。 陆豪一时间有些微微的恍惚，心中忍不住吐槽，这狗血的前女友。 原主准备创业之初，也是信心满满，打了狗血，一心要成就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说实话已经初步有了“渣化”的想法。 再加上创业之初，事情实在太多，周小萌自然感觉到冷落，发了几次小脾气。 于是原主就直接了当的选择分手。 到现在…… 鸡飞蛋打，人财两空。 破产后，原主这不要脸的，还想去找人家复合，周小萌倒没说什么，被她舍友狠狠一顿奚落，差点没打起来。 “有事吗？” 她看着自己不说话。 陆豪硬着头皮主动开口。 “没事，就是看到你，过来打个招呼。你……写剧本呢？” 周小萌略显不自然的撩了一下头发，柔声的开口问道，声音有些发颤。 她是那种很典型的小家碧玉类型的女孩子，性子柔柔弱弱的，偶尔有点小脾气，却也很好哄，被人欺负了躲在被子里默默哭的那种。 根据原主之前的记忆以及自己一瞬间的判断，陆豪很快确定她的人设。 没办法，职业习惯。 演戏演多了，都擅长揣摩人心。 那么现在，又是搞的哪一出？ “嗯，算是写个剧本吧，接点小活儿，赚个生活费。” 陆豪礼貌而疏远的回道。 这女孩儿其实挺漂亮，五官清秀，黑长直加空气刘海，眼睛亮亮的，脸蛋却有些婴儿肥，有种娇憨灵秀之感。 周小萌哦了一声，想了想，从书包里取出个大号的信封，鼓鼓囊囊的，深吸口气，脸色微红递给陆豪。 “这是你以前给我写的信，还给你。” 丢下信封，她落荒而逃。 陆豪脸色微微一滞，想了想，忍不住打开看了一眼。 很多爱情都是这样，开始总是分分钟都妙不可言，谁都以为会永远在一起。 只是终究敌不过人心和时光。 信不少，如果没记错的话，是五十一封。 大概是五百二十一封实在写不来，又想趁这个代表着美好寓意的数字。 除了自己的信，大信封里还有个小信封。 一个记的密密麻麻的小账本。 吃饭，看电影，出去旅游，回家的车票，买的衣服，鞋子，各种节日的礼物…… 一笔一笔都记得很清楚。 账本最后一页是周小萌的话。 “你给过我的那些心意，都还给你。” “一共三千一百八十块零五毛。” 一沓钱。 有零有整。 还有个五毛的钢镚。 陆豪心里生出些许微酸的情绪，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闻到她留在原地的淡淡洗发水味道。 是个好姑娘啊。 呸！ 渣男！ 活该你死了！ 收好信封，收起多余的情绪，陆豪继续写剧本。 剧情都是现成的，分镜都想好了，到黄昏晚饭点时，热气腾腾的剧本出炉。 陆豪拨通了在电影公会网站上看到的楚雯的电话。 秒通。 “喂，你好，请问是楚雯导演吗？” “是我，您哪位？” 一番客气介绍，陆豪直接了当的说明来意，“我准备投资一百万，请你拍一部小成本电影。” 一百万，对于一部电影来说，其实不算什么。 但对于楚雯这种还没毕业的大四学生导演，其实相当不少了。 最关键是，她拍的那些电影，基本上很少有投资人感兴趣。 像这种主动送上门来的…… 电话那头的楚雯沉默了好一会儿，问道：“您是想投资我的《舞女》吗？” “不，不是《舞女》。” “我这里有个现成的剧本，想请你来执导。” 楚雯：“不好意思，我只拍我自己写的剧本。” 陆豪：…… 什么情况？ 大导都或多或少有些怪脾气，这点陆豪知道。 却没想到，这么一个还没出道的小导演，调性也这么高，难道真是个纯粹的理想主义者？ “我不拍爆米花商业片，不在乎票房，我觉得你可以先看看剧本。” 咦？ 电话那头的楚雯也是明显愣住。 犹豫了一下，问：“请问您是哪个电影公司的？” “素人。” “我是编剧，也会演戏，手头也有钱，现在就差个剧组了。” 陆豪大言不惭的说道。 其实从成片上来讲，要不要导演都无所谓，所有的剧情画面，都在自己脑子里存着的。 不过，电影公会有规则限制，没有导演资格证，片子拍不了，就算拍出来，审核，宣发，都是大难题。 听到陆豪的话，楚雯再次呆住。 她都感觉对面或许是在恶作剧了。 素人？编剧？演员？投资人？ 这什么诡异的身份组合？ 你要不是这个圈的，怎么会懂这么多？ 可若是这个圈的，来找我干嘛？ 电影圈谁不知道，楚雯就是个我行我素的女疯子，拍电影就不为赚钱，而且脾气爆炸的一匹，逮谁骂谁，一部电影拍下来，主演都能骂跑好几个。 …… …… 04、剧本 一间狭窄逼仄的出租屋里，楚雯抱着电话坐在窗户前，狭长的眼中流露出思索。 挂掉电话，她披上件风衣，起身出门。 一番考虑后，她还是决定去和这个莫名其妙的沙雕投资人见一面。 或许真是头肥羊呢！ 不宰白不宰。 对于像她这样的导演来说，拍电影是终生的事业，至高无上的理想和情怀，至于赚钱？ 钱是什么？ 而投资人嘛…… 能坑一个算一个。 反正有钱人没一个好东西。 头发都没洗，楚雯就这样出门了，约的地点是在大学城附近一家咖啡厅。 在公交车上摇摇晃晃了半个小时，到了，报了名字，被服务生带到一个安静的临窗包厢。 刚进门时，楚雯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 这是投资人？ t恤，裤衩，拖鞋，桌上那包烟倒是不错，却没点咖啡，点了两杯最便宜的矿泉水。 拜托！ 就没见过这么寒酸的投资人！ 本以为自己没洗头就出门已经算是很放肆了，却没想到这位更不靠谱。 “你是……陆豪先生？” “是我，请坐。” 看着对方狐疑的眼神，陆豪丝毫不以为然，笑道：“我还是个学生呢，刚上大二。” 楚雯：！！！ 几乎都要暴走怒骂了。 那你拍个毛电影！ “你在逗我吗？” 她直接了当的问出口，暴脾气即将要发作了。 然而下一秒。 她呆住了。 陆豪打开旁边的书包，左手拿出个刚打印好的剧本，右手则是一沓沓往外取现金。 一万块钱一沓。 十沓。 摞成一座小山。 看上去倒是颇为壮观的样子。 “没别的意思，就是先证明一下我的诚意，这是剧本，这是钱，你先看看。” “能拍的话，合作愉快。” “不能拍，那就拜拜。” 陆豪直接了当的说道。 好歹是十年龙套培养出来的沧桑老男人气质，压制一个还没毕业的暴躁老妹儿，半点问题都没有。 楚雯舔了舔嘴唇，拿着包坐下，水都没喝一口，直接翻起了剧本。 咦？ 竟然分镜都写好了？ 一般来说，从剧本转化成影像，分镜都是导演干的活儿，不同导演有不同的拍摄风格。 这位倒有点东西，镜头语言也很熟悉。 剧本：《调音师》 “男主是一个前途无量的音乐天才，钢琴师。” “在准备了十五年之后，他终于登上了伯恩斯坦音乐大赛的舞台。” “然而生性软弱胆小的他，因为怯场，在比赛中彻底落败。” “从此他的世界崩塌，失败的阴霾挥之不去，精神一蹶不振。” “女友妻子也转身离开，他变得形单影只。” 什么鬼？ 老套的屌丝逆袭剧情？ 接下来就是破而后立一路起飞装逼打脸的故事喽…… 楚雯如此想着，忍不住撇撇嘴，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耐着性子继续看下去。 “男主用了一段时间，终于从失败中走了出来，成为一名盲人调音师。” “他变成盲人，不是因为遭遇了意外变故，也不是自暴自弃戳瞎了自己的眼睛。” “而是因为，他定制了特殊的隐形眼睛，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盲人，为了获得人们更多的关心帮助，宽容和同情。” “如果是个正常人，钢琴曲弹砸了，人们会说，垃圾，滚，下去！而一个盲人，他们会报以鼓励的掌声。” 这片子…… 有点意思啊。 楚雯忍不住坐直了身体，无意识咬起嘴唇，期待的看向下一页。 她喜欢挖掘人性。 毫无疑问，这个剧本，戳中了她的g点。 “做一个盲人调音师还有很多好处。” “会得到更多的小费，人们态度会更友善，甚至能看到客户很多不为人知的一面。” “男人可以毫不避讳的在他面前穿裤子，隐性的暴露狂女孩，会在他面前近乎裸身，伴随音乐起舞。” “正如他本人所说，在盲人面前，人们不需要感到羞愧不安。” “最重要的是，人们以为他看不见，不会说出来，就是真的不知道。” “直到有一天……” “男主受邀请来到一个大婶家弹琴，按了几次门铃，大婶都不让他进去。” “假瞎子的男主不耐烦了，说自己是盲人，好不容易来一趟。” “大婶开门，男主懵了，原来大婶刚在房间里杀死了自己的丈夫……” “男主刚进门就踩在大爷的血迹上滑倒了，同时看到惨死在沙发上的大爷。” nice！ 太有张力了！ 看到这里，楚雯忍不住拍了桌子，眼睛闪闪发亮，抬头看向陆豪。 “这真是你写的剧本？” 她下意识问道。 毫无疑问，这是个精彩的故事，楚雯这会儿刻意没去看结局。 从一个创作者的本能出发，她依据故事脉络，在推导如果是自己，将会写出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一时还想不到。 陆豪喝了口水，点上支烟，轻轻点点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这女导演…… 还真是戏疯子。 平心而论，楚雯长的很漂亮。 将近一米七五的身高，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样有模样，骨相美的极有特色，即便当演员，绝对用不了几年就能火，甚至可能一炮而红。 本来能靠颜值吃饭的，却偏偏要靠才华。 而且，看的出来，她对剧本有种极其敏感的感应，进包厢天都不聊，钱也不看，全部注意力都在剧本上。 就是她了。 陆豪彻底做出决定。 见到陆豪点头，楚雯深吸口气，忍不住又问：“你真是个大二学生？哪个学校的？学什么专业？” “工商管理。” 陆豪随口道。 楚雯：…… 一个工商管理专业的，能写出这么好的剧本？ 能写出这么好的剧本，你去读工商管理？ 真是个沙雕！ 脑海中预想了几版剧情，楚雯带着思考继续看下去。 “主角调音师假装自己看不见大爷死了，像个真正的盲人一样，摩挲着弹起了钢琴。” “大婶几番试探，也没试探出个所以然。” “男主敢反抗吗？” “其实大婶很老了，至少六十多岁，身体很孱弱的老妇人，而他，身强力壮，真要反抗，完全不是什么问题。” “可他似乎完全接受了自己是个盲人这个设定，自己给自己洗了脑……” “他是个弱者，他是个盲人，他任人宰割。” “在男主忐忑不安却又小心翼翼的弹钢琴时，大婶拿起凶器，站在了男主身后……” “咚！” 一声。 剧本结束。 楚雯脸色有些迷茫，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剧烈的头脑高潮，坐在椅子上，呼吸急促，双眼无神的想着剧情。 约莫十几分钟后。 她陡然站起身来。 “这片子我拍了，有什么条件？” 这么好一部电影，没有理由不拍。 “就一个条件。” 陆豪伸出一根指头。 “嗯？” “您说。” 楚雯眼神一凝，心想不会是想泡我吧？ 这种投资人之前她也见过不少。 “预算一百万，全部花完，一分都不许留。” 楚雯：？？？ …… …… 05、合作愉快 楚雯发誓，她见过的投资人，没有上百，至少也有几十个了，却从来没有听到过如此匪夷所思的要求。 “票房呢？” 她主动问道。 陆豪淡淡笑道：“不需要票房啊，而且，这部片子预计时长十五分钟，上不了大荧幕。” 楚雯愣了一下，又问。 “那你谈好了和视频网站的播放分成条款？” “还是钱本来就是视频网站出的？” 为了争夺优质内容，视频网站一般也会有专项资金，扶持微电影创作，不过审核很难。 陆豪依旧在笑。 “别猜了，钱是我自己的，我就是想拍电影了，别谈钱，太俗。” “我投资的是梦想，还有人。” “如果这部电影合作愉快的话，或许以后我们还会有更多的合作机会。” 系统这才发布第一个任务。 完成后肯定会有新任务。 说不定还是拍电影。 陆豪先给她画个饼。 “只要剧本好，我没问题。” 楚雯也是笑了，心想这货不会真的是想套路老娘吧？ 真想套路，也没关系。 只要真金白银砸下来给我拍电影就行。 别用你的身价，挑战我的理想。 你不知道老娘拍电影有多烧钱。 怕你撑不住。 “演员怎么说？” 既然决定要拍，接下来就是商讨具体细节了，楚雯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这个主角，说实话不是很好找，演技要求太高了，这点预算，真不一定能请来人，我想办法吧，找找老师圈里的人脉。” 一个正常人要想演好盲人，当真是很考验演技。 更何况给的钱还少。 主演可选择的余地太小了。 “我来主演。” 噗！ 听到陆豪的话，楚雯一口水就喷了出来，痛苦的咳嗽两声。 你大爷！ 敢情你是为了捧自己？ 这会儿她算是明白了。 “你会演戏？” 她上下打量着陆豪，怎么看也不像一个会演戏的人。 大二学生，不是科班出身，估计连龙套都没跑过。 大哥，你在开玩笑嘛？ “试试吧。” 陆豪从书包里拿出一副早已准备好的墨镜，戴上，几秒钟后，又摘下来，全身气质陡然一变。 楚雯瞪大眼睛。 被秀的头皮发麻。 此时此刻，陆豪眼睛处于完全不聚焦的状态，白眼球占据了整个眼睛的一半，看上去略显惊悚。 整个人的气质，也瞬间从那种轻松写意，转化成盲人的小心翼翼。 你是个妖怪吧！ 楚雯是识货的，就光翻眼球这一手，哪怕是科班出身，不用道具的情况下，也很少有人能做到。 现在的电影里，能演得好盲人的，要么是特型，要么是影帝。 最关键是……那种气质。 因为眼睛看不到，所有的一切要靠耳朵去听，手去触摸，就像一个人走在黑漆漆的森林里，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这种心态，没有真切体验过的人，绝对演不出来。 但陆豪，这个大二的学工商管理的学生，却毫不费力的入戏。 让坐在对面的楚雯觉得，他似乎真的就是个盲人！ 双手摩挲着桌子，一点一点探索未知的边界，陆豪站起身来，做了个取拐棍的动作，如同在做无实物表演般，一点一点的挪步，朝门口走去。 楚雯眼睛越来越亮。 猛人！ 这绝对是个猛人！ 她敢肯定，陆豪绝对非常熟悉“无实物表演”。 这样的演技，这样的信念，没有五年以上的磨炼，绝对练不出来。 “好啦好啦，大佬，收了神通吧，别秀了，我脑壳疼。” 楚雯难得开了句玩笑。 这会儿她是彻底被征服了。 娱乐圈什么时候闯进来这么一个妖孽？ 陆豪眼睛回黑，恢复正常姿态，揉了揉稍微有些干涩的眼睛，重新坐回座位。 “怎么样，导儿，试镜过了吗？” “过了过了。” 楚雯笑着摆手。 “谢谢导演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陆豪笑着说道，脸上没表现出什么，心中却莫名有股微酸的情绪在酝酿。 十年龙套。 如今老子终于当了一回主角。 虽然是自己投资的。 但也算圆梦了吧？ 忍不住点上支烟，长长喷出口烟雾，陆豪从书包里取出一份预算表，递给对面。 从人工，导演，编剧，主演，群演，场务，摄像，剪辑，配音，后期……到拍摄，布景，道具，食宿，剧组抽的烟，喝的水，甚至连杀青宴的预算，都极其详细的做了出来。 满打满算下来，刚好一百万差不多。 楚雯再一次惊呆了。 心中莫名有种挫败感。 她也算拍过几次片子，就从来没这么轻松过。 这个男人，似乎把一切都已经安排的明明白白。 大哥，那你要我干啥？ “那……合作愉快。” 一些念头在脑海中盘桓着，楚雯终究没说出口。 不管怎么说，能拍电影，就是最幸福的事。 这些杂事，既然有陆豪操心，那自己索性就不管了。 “合作愉快。” 陆豪端起水杯，轻轻和她碰了一下，两人都是忍不住笑了。 接下来气氛就和谐多了。 随意聊了一会儿，相互交流着自己对电影的理解，楚雯发现自己还真是捡到宝了。 这位金主爸爸吧，真的一点都不像电影世界的门外汉，对很多东西的理解，比自己还要深刻。 直到天渐渐黑了，楚雯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和他聊了一整个下午，而且竟然有些意犹未尽之感。 这对于她来说，近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同龄人太稚嫩，能跟上自己思想深度的，太油腻的。 好久没有和人这么酣畅淋漓的聊过天了。 是相似的灵魂吗？ 相似的灵魂，总会不期而遇吗？ “约个晚饭？” “我请客。” 楚雯笑着开口。 “行啊，吃啥？” 陆豪当即回道，一百万都投出去了，蹭她一顿饭也没什么。 “喂，你还真让我请啊？” 楚雯嗔笑一句。 陆豪：…… “你说的请嘛……那，aa？” “得得得，我请我请，你想吃啥，事先声明啊，预算两百块以内，你们这些有钱人的消费我可跟不上……” “行那就两百了。附近有家正好人均一百的自助晚餐，走起呗。” “你！霸道！优秀！坐公交回去的一块钱都不给我省！” …… …… 06、呸，渣男！ 自助餐厅名叫“进出扶好墙”。 可见老板是有多膨胀。 装修是复古工业风，很简陋，刷个水泥，连瓷砖都没贴，整的就像个工厂大食堂，不过生意却好到爆炸。 主要是因为，酒管够，肉够好。 足矣。 陆豪和楚雯到达餐厅的时候，差不多是饭点，人早已坐了七七八八。 楚雯买了券，找个角落的位置，酒肉上桌，边吃边聊。 “喝一杯？” 举着一瓶“青春”牌啤酒，楚雯嘴角划出一抹弧度。 她酒量很好。 对于一个创作型导演来说，酒精很多时候是灵感的源泉。 在那些难搞的日子里，酒精更是生活的解药，至少能让她好好睡一觉。 “不喝。” 陆豪直接了当的拒绝。 “爱喝不喝，真没意思！” 逼酒不是楚雯的风格，自顾自灌了一口，眼睛微微眯着，很惬意的样子。 “你知不知道饮酒和饮水的区别？” 陆豪烤着两条青虾，忽而开口问道。 嗯？ 楚雯敏锐发现他此刻的气场一变，像是进入了某种演技的境界，扮演的是个沧桑有故事的老男人。 他在说台词？ 这家伙，可真行！ 眼睛微微亮了一下，楚雯轻轻舔了舔嘴唇，像是摇晃红酒般摇晃着杯里的啤酒。 一个挺有韵味的动作。 她先是低头，似乎想到什么，然后抬头，清澈的眼眸中带着几分迷茫，说道：“不知啊，你教我。” 陆豪笑了笑。 “酒越饮越暖，水越喝越寒。” 这句是墨镜王的经典装逼台词。 陆豪前世跑龙套时，就喜欢琢磨戏，说不定哪个场景勾起瘾，就随口说两句，权当自娱自乐。 现在也本是随口那么一说，没想到这女的，竟然能接上。 很微妙的情绪。 这台词很赞啊。 楚雯眼睛更亮了，甩了甩头发，拿起桌子上陆豪的烟，点上一支，轻轻吸了一口，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又抓起酒瓶狠狠灌了一口。 其实她不会吸烟。 这段飙戏也本没有剧本，她只是本能觉得这样更有味道。 “寒又怎样？暖又如何？再寒寒不过人心，再暖……也暖不过人心。” 陆豪：？？、 头皮有些发麻。 这演技，真的是，屌炸了。 虽然两人都没有说背景设定，但很默契的，各自扮演着有故事的男人和女人。 “不久前，我遇上一个人，送给我一坛酒，她说那叫醉生梦死，喝了之后，可以忘记以前做过的任何事。” “我很奇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酒。” “她说人最大的烦恼，就是记性太好。” “如果什么都可以忘掉，以后的每一天，都将会是一个新的开始。” “那你说，这有多开心。” 陆豪眼中流露出怅然，低沉而磁性的声音，缓缓讲述，在人来人往嘈杂的自助餐厅里，遗世而独立。 楚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全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她不知道陆豪这是早就写好的台词，还是即兴发挥。 如果是早就写好的台词……禽兽。 如果是即兴发挥……妖孽！ 但不管是哪种，能写出这种台词的，强悍到炸裂啊！ “大佬大佬，我输了，飚不过你，喝酒喝酒。” 陆豪摇头笑笑，给她夹了只虾。 莫名其妙的飙了一场戏，两人关系似乎更近了一些，都有种同道中人的感觉。 陆豪对自己的神豪大业更有信心了。 有这样的女导演，何愁电影不赔钱？ 那简直是……投多少能赔多少。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已经不能说是文艺咖了。 她是文艺癌。 …… …… “哎，萌萌，萌萌，你猜我刚才看到什么了？” 陆豪没有发现，几米之外墙角里的另一桌，两个女孩也在美滋滋的烤着肉。 一个是周小萌。 另一个胖乎乎的女孩，一看就很八卦的样子。 “嗯？” 周小萌慢条斯理的吃着一块鸡翅，轻轻擦了擦嘴角的油，抬头看她。 “我看到陆豪了，他就在那边，喏，十二点钟方向，正在和一个女的笑着聊天呢，关系肯定不一般。” 倏然周小萌脸色白了白，下意识咬了口鸡翅。 几秒种后，抬起头来。 “哦。” 安安静静的样子。 “这才分手几天啊，他陆豪凭什么？这种男人真的是恶心！” “他创业的时候，你辛辛苦苦帮他做宣传，还自己偷偷花钱，买他们公司那些破烂产品，还不让他知道，他呢，分手？真把他自己当根葱了。” “他创业失败了，你又给他钱，三千多呐，哎，傻姑娘。” “呸！渣男！” 胖女孩愤愤不平的说着，气的烤肉都吃不下去了。 周小萌笑了笑，露出两颗好看的小虎牙，轻轻拉了拉她的手。 “好啦，快吃肉，都烤焦了呢，我去个卫生间。” 她安慰了闺蜜一句，起身朝卫生间走去。 若无其事的朝着十二点钟的方向扫了一眼，的确是陆豪，对面坐着个女孩。 角度的原因，那女孩子的模样，周小萌看的很清楚。 是个很漂亮的姑娘呢，还是大长腿，气质坦荡自信，看上去就像个白富美。 一瞬间周小萌微微有些恍惚。 “哥哥，以后你会娶我吗？” “会呀。” “那要是娶不起怎么办？房子这么贵。” “那我就去找个富婆包养，赚到钱再给你花。” “咦！恶心！讨厌！我才不要呢！我要去找个土豪包养我，回来我养你，嘻嘻。” “你敢！” …… 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眼睛倏然间有些酸酸的。 其实她偶尔也会想，是不是陆豪早就知道公司撑不下去了，所以提前和自己分手，不想让自己和他过苦日子。 或许是吧？ 他是那种性格的人。 想着这些，周小萌抬头吸了口气，面无表情的继续朝卫生间走。 眼神却依旧飘在十二点钟的方向。 她看到那个女孩子在喝啤酒。 陆豪没喝，给她夹了一只虾。 心里本来是有点酸的，可看到这画面，周小萌忽然就一点都不酸了。 陆豪肯定不喜欢她。 以前和自己吃虾的时候，他都是去了虾头，把虾皮剥的干干净净，才会夹给自己的。 …… …… 07、神豪本性 接下来的两天，陆豪一直都在跑流程。 电影立项，投资，签合同，都要找电影公会备案审批。 这个世界的流程相对简单，不过力度却很严格，资金要打入专用的监管账户，公会随时有可能会抽查。 主要是为了反洗钱。 这点正遂了陆豪的意。 省事嘛。 楚雯暴躁归暴躁，真扎着钱了，在电影圈到底还是有些人脉和能量的，一个微型剧组很快便组了起来。 加起来不到十号人，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 对于一部投资百万，片场十三分钟的电影来说，这点人，完全足够了。 “大佬，给你汇报一个好消息。” 拉齐人的楚雯，第一时间给陆豪打了电话。 “说。” “那个……人我拉齐了，虽然有点少，但够了。我又对了下预算，能给你省个二十万左右，怎么样？会过日子吧？” 楚雯美滋滋的汇报道。 在她心中已经把陆豪当成朋友了，心想能省点是点。 省点，说不定还能投资到自己下一部电影。 啥？ 陆豪挠挠脑袋。 他是按照二十个人的剧组规模做的预算，现在忽然空出十个编制，那钱不是就花不完了？ 开什么玩笑？ 陆豪可是清清楚楚记得，系统任务里是有条备注的。 任务资金必须全部花完！ 若有盈余，要扣自己最后能获得的系统奖励！ 也就是说，自己本来完成任务能拿一百万，要是盈余二十万，只能拿八十万了！ “你胡闹！” “谁让你给我省钱的！我要你了吗？” “花完，一百万必须全部花完！” 电话听筒里声音忽然大了几分。 楚雯：？？？ 什么情况？ 她都懵逼了。 虽然也和陆豪聊过不少了，但还是第一次见到酱紫的陆豪。 难道这才是土豪的真正风格？ “那个，实在没地儿花预算了，我请的人都是按照最高工资给的，器材也是顶配，布景，道具，什么的，都签合同了。” 楚雯弱弱说道。 “那就加餐！” “把房间全部升成五星级，工作餐也按最高标准来，杀青宴呢，杀青宴预算也能加，实在不行把酒换成最贵的。” “我就一个要求，一分钱，都不许剩！” 陆豪霸气道。 反正是系统资金，挥霍起来一点都不心疼。 “大佬，别啊，我心疼啊，二十万呐，都够再拍半部片子了。” “瞧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别扯啦，照办！” 挂了电话。 陆豪长长舒了口气。 电话那头的楚雯，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投资人？ 哎别说，还莫名有点爽。 花钱，谁不会啊？ 狗大户！ …… …… 一天后。 开机仪式在西郊影视城正式举行。 陆豪心中难免的激动。 拍过那么多戏，还从未以主演的身份参加过开机仪式，看着神位上那个大猪头，深吸口气。 上香。 有人拿了一斗大麦过来，挥洒如雨。 “票房大卖！” 振拳高呼。 这是江湖规矩。 万恶的谐音梗。 楚雯也是有气无力的挥舞拳头，再离经叛道，这个时候还是要装模作样喊一喊的。 看到他们的动作，陆豪笑了笑。 没多说什么。 这个时候说老子就不想赚钱？就为了情怀？ 那是傻叉。 动摇军心。 情怀啊，理想啊什么啊，都不是喊出来的，得放心底。 《盲人调音师》的拍摄过程很简单，剧情本也不算繁杂，主要是布景方面，需要多费一些心思。 事实上，钱的大头也就是花在这里了。 布景用了一半预算，将近三十万。 人工支出三十万。 导演五万，编剧三万，主演两万，剩下的其它人分。 一百万的系统资金，终于通过合法渠道薅到羊毛了。 虽然才五万块钱，还要交税，不过好歹是真金白银啊。 这是这个任务中，系统能够允许“素人”陆豪赚到的最高限度。 对于现在的陆豪来说，五万块，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西郊影视城每天至少有几十部电影立项和拍摄，有时租特殊场地都得排队。 调音师剧组就像条潺潺河流，注入这片深不可测的汪洋，没有泛起半点波澜。 不过，对于这个微型剧组的其它成员来说，心底可是掀起惊涛骇浪。 说实话，一开始楚雯去找人时，没有那么顺利。 主要是这位导儿，虽然有实力，但脾气实在太差，而且这么点投资，主演还是个素人，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但凡对自己职业生涯羽毛有点爱惜的人，都不会来接这个活儿。 除非是实在缺钱。 但，随着拍摄开始…… 陆豪的表现，就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但凡涉及到他的戏，都是一遍过，导演就没喊咔的时候，无论走位，镜头，台词，情绪，都是无可挑剔，比他娘的影帝还影帝。 楚雯都懵了。 日常和陆豪“飙戏”时感觉还不算很强烈，一到正式片场，那种“卧槽”的情绪，空前强烈。 自己只需要看着摄像机镜头。 一幕。 过。 二幕。 过。 三幕。 过。 …… 全部都是一遍过。 什么调教演员，讲剧情，酝酿情绪，镜头语言……不需要，完全都不需要！ 她甚至感觉自己不是导演，就是个看摄像机的。 这是来拍摄现场看电影来了啊！ 作为一个有追求的导演，楚雯都茫然了。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能干什么？ 发盒饭？ 说到盒饭，这也是让剧组其它人震撼的一点。 隔壁就是投资五个亿大电影《龙傲天之江湖传奇》的剧组，一线大导，咖位云集，绝对不缺钱。 那盒饭也就十块钱一份的标准，一素一肉加米饭。 而这边呢？ 百万投资的小破戏，盒饭是从附近一家五星级酒店订的，顿顿是鸡鸭鱼肉，香飘十里，连饭盒都是瓷的！ 这工作餐，已经严重超标了啊。 要是国家单位，估计纪检委都要查开了。 而且还有下午茶！ 知道的是拍戏，不知道还以为还这聚餐来了。 住的酒店，同样也是五星级。 还不开标间！ 全部都是一人一间的大床房！ 总之啊……处处透露着诡异。 总让人感觉，不是在苦逼的拍电影。 就是一群人，陪着这位大佬，吃喝玩乐来了。 不过…… emmmmmm…… 真香！ …… …… 08、杀青 《调音师》的拍摄周期，只有一个礼拜，还不包括周末。 满打满算也就五天。 十三分钟的片长，整整五天时间拍摄，已然算是制作相当精良了。 其实如果按照陆豪那吓死人的零失误效率来拍，甚至三天都用不了。 主要是等另一位重要配角的档期。 这部电影是没有女主的。 所有配角基本都是打酱油的，唯一有重量的女性角色，就是片尾那个杀死了自己丈夫的老太太。 这个角色对演技的要求很高，一般群演还真驾驭不了。 楚雯费了不少力气，请来了她在学校的老师。 一位真正的老戏骨。 老太太叫容明启，六十刚出头，干干巴巴麻麻咧咧，头发也花白，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 容老师是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演过很多经典角色。 最让人称道的便是还珠中的容嬷嬷。 堪称很多人的童年阴影。 今天陆豪和她对戏。 “配音师，第十三场第二幕，action！” 叮铃。 一间老式公寓的阁楼里，陆豪扮演的男主钢琴调音师按响了门铃。 “是谁？” 门内老太太的声音响起，稳，很稳。 “调音师，夫人。” “谁？” “我是钢琴调音师。” “我丈夫不在家，你改天再来吧。” “我是盲人，来到您家是很不容易的。” 门内静默将近十秒钟。 调音师不耐烦的再次按响门铃。 他早已习惯人们的诸多优待，也早已习惯用盲人的身份，获得很多的便利。 门开了。 进门。 公寓全部窗帘都拉着，沙发上，坐着个满头是血的老头，鲜血流了一地，木质地板也被浸透。 他踩在血迹上，摔倒了。 血迹中有股刺鼻的油漆味，是老太太为了掩饰血腥味的临时布置。 调音师意识到危险，不敢动，装作一个真正的盲人。 老太太则是不断试探，先让他脱掉衣服帮忙清理，再摘下他的眼镜，仔细观察瞳孔。 观察好一会儿。 她没发现什么，拿着调音师的衣服和眼镜去清理。 调音师一边调试钢琴音色，一边思索对策。 这时他忽然想到，自己外套的口袋里，有一本笔记本。 盲人怎么会需要笔记本？ 镜头切换。 切到沙发上满身血污被爆头死掉的老头。 脚步声响起。 老太太回来了。 就站在调音师身后。 一动不动。 她举着一把钉枪。 双手很稳。 钢琴曲声响起。 然后是调音师的心理活动旁白。 “我是个盲人，我应该继续演奏。” “自我开始演奏，她就一直没动过。” “在我演奏期间，她不能杀我。” “她不能杀我……” 这幕戏，大部分都是远景镜头。 赤裸着上身的调音师，站在他身后一动不动的老太太。 钢琴。 钉枪。 如同油画般，极具张力和质感的画面。 取景器里，楚雯看的全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画面并没有直观展示两人的演技，脸上的表情没有特写，但那种近乎凝滞的环境，狭窄空间里的死局气场，却被两人展现的淋漓尽致。 其它剧组工作人员，也都是屏息凝神，完全代入电影的剧情中。 如同一把达摩克里斯之剑高悬头顶，不知它是否会落下，更不知它何时落下。 “咔！” “收工！” 这个镜头完成后，全片彻底结束，楚雯极其兴奋的冲过来。 “完美！” “两位大佬，请收下我的膝盖！” “说实话，看的我手心都出汗了！” 容明启老师宠溺的看了她一眼，放好手中的道具，再看看陆豪，眼中难掩的惊奇。 陆豪的表现，当真让她感到惊艳。 最大的感受就是一个字。 稳。 无论是台词，情绪，还是气场，都能稳稳的接住。 换句话说，自己压不了他的戏。 对于一个二十刚出头的男演员，又是演这种压力极大的剧情，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容明启本来只是看在学生面子上，来串一场戏，钱都只是象征性的收了两万块。 却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碰上这么一根好苗子。 这年龄，这演技，未来可期啊。 至此，调音师正式杀青。 晚上的庆功宴规格很高，剧组满打满算十来个人，一个包厢都装不满。 菜是最贵的全澳洲大龙虾宴。 一桌饭三万八。 酒是罗曼尼康帝，一万九一瓶，一口气来了五支。 算是突击花钱，把盈余的系统资金全部花了出去。 这阵仗，别说剧组其它人，就连见过不少大世面的楚雯，也在钞能力下瑟瑟发抖。 一个个都是忍不住拍照发朋友圈。 一顿饭十几万。 简直就是壕无人性。 殊不知陆豪自己也是快乐并痛着。 一顿饭吃十几万啊！ 这系统规定也太蛋疼了，给你省钱还不乐意！ 陆豪不是一个很会享受生活的人。 前世，衣食住行，能满足基本生存所需便够了，该花的钱，砸锅卖铁也要花，不该花的钱，能坐公交绝不打车。 说到底还是穷。 不过伴随着电影杀青，等成片剪出来，送过审，一百万就落袋为安了。 而且除了这一百万，编剧加主演还有五万块钱呢，现在已经安安静静的躺在自己的银行卡里了。 简直美滋滋！ 龙虾很香，肉又嫩又弹，奶油芝士很甜，酒很醇。 桌上几乎所有人都喝多了。 毕竟一口就是大几百块钱呢！ 这种杀青宴，这辈子可能都碰不上一次。 “小陆，这本子是你自己写的？” 从楚雯那里得知了陆豪的编剧兼投资人身份，容明启老师乐呵呵的问道。 陆豪笑着点头。 “是，其实就是一个小创意。能力有限，暂时只能写成微电影。” 后半句话，陆豪没说出口。 现在是微电影，以后可能就是大荧幕了。 之前筹备选片阶段，陆豪其实能拿出很多本子。 他脑子里的小成本的口碑精品实在太多。 《小武》、《树先生》、《疯狂的石头》、《这个男人来自地球》、《十二公民》……等等等等。 不过陆豪思来想去，还是选择了《调音师》。 原因很简单。 这个任务，系统不想赚钱，但自己得保留以后能赚钱的可能性。 地球上的《调音师》，本就两个版本。 十分钟的微电影版。 后来有人借鉴这个创意，保留核心，重新改编剧本，又拍了部九十分钟的大荧幕版，票房简直爆炸。 陆豪觉得自己想的还是很周全的。 虽然有个不省心的败家神豪系统。 但自己作为系统的爸爸，还是得走一步看三步。 …… …… 09、很高兴认识你 餐桌上其乐融融，陆豪和容明启一旁聊着。 这位六十多岁的老戏骨，似乎对陆豪很感兴趣。 当然，不是那种兴趣。 “为什么想拍这部电影啊？” 老太太貌似的随意问着。 她早从楚雯这里知道陆豪的身份。 非科班出身，大二学生，投资一百万，拍一部十来分钟的电影，不在意票房。 这一连串标签加起来，在影视圈说好听点是肥羊，说难听点就是傻叉。 拿钱不当钱？ 砸着玩听响呐？ 容明启一开始甚至以为，他是想潜自己的得意弟子楚雯。 不过，来了一趟片场，对过戏后，想法和感官就彻底改变了。 这小伙子，演技是真不错。 为什么拍电影？ 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不过也很难，有人为了钱，有人为了名，有人为了理想，有人为了情怀。 陆豪不认为这些有什么高低之分。 前世的他，在无数个寂寥的夜里，曾经很认真的想过这个问题。 十年龙套？ 值得吗？ 最终的答案是，值得。 哪怕没有神豪系统，再世为人，自己也铁定会踏上这条路。 “给您讲个故事吧。” 摇晃着红酒杯，陆豪缓缓讲述。 “入夜了，空旷的原野，猛兽环伺，无垠的星空下，此起彼落的狼嚎，原始人只能相互依偎，他们唯一的保护，就是生起一团小小的篝火，围绕火光，只能做一件事，就是听人讲故事。” “那些求生的技巧，那些为人处世之道，那些神话故事传说……” “千万年过去了，我们进化到现代城市，入住钢筋水泥土高楼，我们总还不忘记在家里的客厅，插上电，接上信号，窥视另一个世界的故事。” “或者，去影院，以荧幕为篝火，却和更多的人一起欢笑，或者一同惊讶，一同共享未知的人生。” “电影，就是那团燃烧着的篝火。” “我就是觉得，现在的电影市场，商业化太严重了，说难听点，拍的都是些什么几把玩意儿！” 这些人以前陆豪没有和人说过，因为人微言轻，说了也没人听。 而且显得矫情。 你什么都没有的时候，说这些就是矫情。 你牛叉了，再讲，那就是逼格了。 此时此刻。 觥筹交错的餐厅忽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十几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嘴巴大张，眼中有光。 楚雯眼睛都红了，晚期文艺癌的她，对于这段话，真的是有着说不尽的感触。 这会儿她眼中的陆豪，简直帅炸了！ 全身都闪闪发光的那种！ 连说脏话的样子，都辣么的帅！ “录下来了录下来了，还好我手快。” 摄像师满脸通红的兴奋喊道。 陆总真大佬！ 这境界，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上的。 “哎哎哎，给我传一份，我的妈呀，这就是传说中的现实扭曲力场吗？” “我没文化，只能说句卧槽、牛逼了！” 席间一阵哄堂大笑。 容明启也是感慨的不行，被这番话激起了很多往事回忆。 好一会儿，才收敛情绪，再看看陆豪，顿时就满脸慈祥的跟什么似的。 在这个商业化电影大行其道的时代，陆豪能说出这番话，当真是一股清流，说到了她心坎里。 这才是真正的电影人啊。 “小陆，我和几个老朋友，组了个话剧团，都是老戏骨，有兴趣来玩玩吗？” 话剧团？ 陆豪心中一喜。 比起电影来，话剧的吸金能力差了十万八千里，但论起演技和咖位，那绝对是吊打！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能演好话剧，去拍电影就跟玩似的。 “老师给我脸，那我肯定得兜着。” “您带我飞啊。” 陆豪当即就答应下来。 虽然还不知道有什么演员，演的是什么剧，但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接下来。 老太太又和陆豪聊了两句，拍了几张合照，便是提前离席。 年纪大了，酒喝不动，肉吃不了，咖位又在那摆着，在这都是年轻人的场合，别人都不自在。 她来杀青宴的主要目的就是陆豪，目的达成，自然是早点回家睡觉。 老太太走上，气氛再次热烈几分。 各种荤段子满天飞，酒一圈圈的喝下去，一直闹到十点多，才宾主尽欢的散去。 楚雯拎着最后剩下的半瓶罗曼尼康帝，想了想，又要了两个一次性纸杯，哥俩好般的搂着陆豪的肩膀。 “走，找个地方，再喝两杯。” 陆豪：…… 她看上去似乎已经半醉了。 再仔细看看，又好像没醉。 脸红的如同一抹艳丽晚霞，嘴巴微微嘟着，说不出的性感，眼睛却还是亮晶晶的。 “去哪？” 陆豪那句你家我家还是如家差点脱口而出，咬了咬舌尖憋回去。 “酒在手，跟我走！” “带你去个好地方！” 楚雯抱着酒瓶，另一只手高高挥舞。 …… 约莫半个小时后。 没头没脑的走了一路，也不知道去哪，拐过个路口，楚雯抱着马路旁的一棵树，哇哇吐着，仿佛要把肠子都吐出来。 陆豪：？？？ 大姐？ 这就是你要来的好地方？ 但凡多吃两颗花生米，你都不至于飘成这样子。 无奈给她拍着背，又到旁边便利店买瓶水给她漱口，好一会儿，总算是吐完了。 楚雯似乎也清醒不少。 晚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她骄傲仰着脑袋，指着天上的月亮。 “你看那月色好美。” 陆豪瞪了她一眼。 “美个蛋，回家睡觉去。” “哎呀不嘛，聊会儿嘛，坐，坐，来别客气，当成自己家。” 她直接了当在路沿石上坐了下来，两条大长腿远远蹬出去，还拍拍旁边，示意陆豪也坐。 似乎是担心陆豪嫌弃脏，她索性袖口抹了抹石头，还俯下身去，吹了吹。 “干净了，坐吧。” 陆豪无奈，坐她旁边。 “我是不是喝多了？” 她仰着脑袋问。 “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 陆豪没好气道。 拿出纸巾给她擦了擦嘴角。 “讨厌！我知道我喝多了！但是我高兴！哼！” 傲娇的小尾音。 她继续道：“我都不高兴了那么多年了，偶尔高兴一下怎么啦嘛？” 陆豪沉默。 这时候她只需要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那些四下无人的街，醉酒抱着树吐的夜，前世陆豪也经历过很多次。 “陆豪啊，来来来，你起来，我们来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楚雯，我的梦想是当一个牛逼的导演，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她又演起来了。 很有仪式感的样子。 陆豪摇头笑笑，站起身来，轻轻和她握了下手。 “我也是。” …… …… 10、剧照 漫长的一夜总算是过去了。 楚雯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多，床意外的软，被子意外的舒服，还有空调。 咦？ 这不是自己家！ 瞬间惊醒，借着卫生间的微弱灯光，没看错的话，这是酒店房间。 还是大床房！ 下意识伸手就朝胸前摸去，外套脱了，t恤和内衣都还穿着，裤子还在，袜子脱了，脚丫哇哇凉。 意识渐渐回归。 开了床头灯，扫了一眼，沙发上陆豪憋屈的躺在那里，双人沙发不够长，大半条腿都抻在外面。 眼神一阵变幻，楚雯好歹没叫出来，心情莫名复杂。 说难受，倒也没多难受。 高兴？ 那更是扯淡。 大概是三分感动，三分尴尬，再加上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最让她尴尬的是—— 陆豪，就算我喝醉了，你丫给我脱了鞋也就算了，脱袜子干啥？ 那双…… 自己最喜欢的袜子…… 小指头处…… 是破了个洞的。 还没来得及买新的。 陆豪本就睡的浅，心里又记挂着，听到床上的响动，迅速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你他么可算醒啦！” “累死老子了！” “哎你体重多少？超过一百了吧？就你这酒量，以后就别自取其辱了行不？” 陆豪上来就是霹雳巴拉一阵数落。 没别的。 气势不能输。 总归他还是有点怂的。 楚雯是个暴脾气，谁知道会不会因为被自己带到酒店而发火？ 要镇住一个女人，就要比她更凶。 楚雯：…… 跳下床，不动声色的寻找了一下自己的袜子，找到了。 陆豪这么一吼，她反而莫名心虚，强装镇定，朝卫生间走去。 还好。 昨天没化妆，哪怕醉酒，睡了一觉，素颜的样子依旧美美哒。 照了照镜子，暗暗感叹一句老娘天下最美，先洗脸，正洗着，就听到门响的声音。 “老子先撤了。” “等下你自己回去吧。” “房钱你付啊。” 满脸水花的追出去，陆豪早砰的关上了门。 楚雯愣在原地，怔了一会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忽然觉得心情也美美哒是肿么回事？ …… …… 骑着一辆共享单车，陆豪在回学校的路上，路过一家银行，进门，给父亲的银行卡里转了五万块钱。 这是刚拿到手的编剧加主演的费用。 钱汇过去，收到到账提示的短信，陆豪二话不说就拨通了电话。 咦？ 我爹叫什么名字来着？ 脑海里恍惚一下，一声爸却是脱口而出。 “爸，我刚给你打了五万块钱。” 平静的语气，就像是说今天中午吃西红柿鸡蛋盖饭一样。 啥？ 对面显然懵逼了好一会儿。 然后语气便陡然焦急起来。 “你干啥了！干啥不冒烟的事儿啦！小兔崽子，你别给我乱来啊……” 都急的语无伦次了。 一个大学生，一个礼拜，赚五万块钱，怎么可能？ 赚大钱的法子，都写在刑法里呢！ 陆豪早就预料到有这么一问，轻松写意道：“那个，我写了个剧本，有老板买了，还请我去当了主演，剧本三万，主演两万，就这么回事，电影名叫《调音师》，你不信可以去网上查一查。” 网站公开信息上都有。 当然没有投资人信息。 陆豪主动选择保密的。 听到解释，电话那头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 “那……你……” 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什么。 父亲是最底层的体力劳动者，这辈子都没去过电影院。 这是他不懂的领域。 不过听陆豪说的，应该不是假事，合情合理。 况且，五万真金白银是的的确确到账了的。 “学习没误下吧？” 支支吾吾半天，蹦出一句话。 陆豪：…… 学习是不可能学习的，反正记忆里从大一到现在，原主就没怎么学过。 大一谈恋爱，大二创业，课本都是崭新的，连名儿都没写。 “放心吧，误不了。” “那个，爸，你们注意身体哈，也告我妈一声，别有太大心理压力。” “以前我不懂事，亏了咱家房子，现在我能挣钱了，好好学习，努力工作，争取把咱家房子重新买回来。” 陆豪斟酌着语气，传递出一个积极向上的有为青年形象。 其实一百万系统奖励下来后，马上就能买回来。 不过，解释起来是件麻烦事。 对于老实巴交的父母来说，或许惊吓甚过惊喜。 不着急，慢慢一步一步来。 …… …… 两天后。 《调音师》的剪辑和配音工作全部完成，片子完成度百分之百。 接下来是考虑宣发的问题了。 如果要上大荧幕，那宣发数字是个天价，不过，走网络微电影路线，卖给视频网站，基本不用花钱，而且还能小赚一笔。 当然，陆豪压根没想赚钱。 从视频网站赚的版权费用，也算是系统资金盈余。 那就更没什么好发愁的了。 绝对强势甲方，不接受任何挑战。 对于一个挂逼神豪来说，混娱乐圈，那是真正的无欲则刚。 我拍电影从来不考虑能不能赚钱，因为花的都不是我的钱，花不完都不开心！ 嘿！ 就是这么任性！ 楚雯已经联系了几家有兴趣的视频网站，约好了时间见面细聊。 她暂时还没摸清陆豪的想法。 陆豪也没和她细聊。 见了面一起说也不误事。 而这部微电影前期的剧照，则是在微博平台上早已发布了出来。 剧照是电影中最具张力的那一幕。 陆豪赤裸着上身，坐在钢琴前，面无表情，眼神呆滞。 容明启老师站在他身后，举着钉枪，含而不发，只露出半张脸。 镜子里。 将这一幕完整的映衬下来，呈轴对称的构图，镜子角落照到沙发，一个满身是血被爆头的老头。 这张剧照很有悬疑味道，又带着几分昆汀式的暴力美学风格，第一眼看上去，便给人一种极其强烈的视觉冲击力。 楚雯人脉还可以，加上容明启老师以及一帮老戏骨的转发点赞，再加上剧照本身的话题度，虽然还没上热搜，阅读量却也破了六位数，算是在波澜不惊的湖面上丢下一颗小石子。 然而这颗小石子，在学校里就是惊涛骇浪了。 陆豪去拍电影了！ 而且还是c位出道！ 一出道就是主演！ 第一男主角！ 随着微博上的消息发布出来，有消息灵通的，第一时间就散布出去。 也就不到半天时间，陆豪微信就炸了锅。 消息一路奔着999而去。 手机仿佛变成了大号的带震动功能的塑料棒棒，嗡嗡嗡响个不停，大腿根都震麻了。 陆豪表示……很淡定。 一帮没见过世面的孩子。 这有什么好吹的？ …… …… 11、不吹不黑的小粉丝 陆豪看着手机里的消息。 先是宿舍群。 “哪儿呢？哪儿呢？啥时候回来，被娱乐圈的花花世界迷了眼了吧？” “我就知道，我陆儿一定会再次起飞的！” “兄弟，一份午饭都一个星期了，还没给我带回来！” 宿舍共四人。 老实巴交的游戏宅男王云峰。 嘴炮撸神黄翔。 以及真丶富二代夜店小王子周健。 各有各的性格和生活习惯，不过同在一个屋檐下一年，处的也算相当和谐。 自己创业失败负债累累，靠着蹭三人的饭，混了好长一段时间。 这时，陆豪才想起，几天前自己出门时，周健给了一百块说带份午饭，可自己写剧本和拍戏，忙到昏天黑地，忘的都没影儿了。 “半个小时后朕摆驾回宫，三位爱卿稍安勿躁。” 随手回了一句，陆豪摇头笑笑。 前世他很早就出社会打拼，没有经历过无忧无虑的大学生活。 陆豪的演技，是生活体验派的路子，他本能代入自己目前的“角色”。 现在重新体验一番，倒是也挺有意思。 再看看其它消息。 “我说你为什么请了一个礼拜假？原来是拍戏去了，可以哦陆同学，看好你！加油！” 这是亲切和蔼的女班长发来的消息。 “陆老板，剧照帅的帅的，爱心，爱心！” 班里一女同学。 “陆总，恭喜恭喜啊，这是要发大财的节奏啊，苟莫忘！” 又一同学。 看到陆老板和陆总这俩称呼，陆豪又是淡淡一笑。 原主之前创业时，就被冠上了这种名号，油腻的不行。 后来创业失败负债累累，也没人这么喊了。 公司刚现金流撑不住时，陆豪也曾想过很多办法，找很多人借过钱，结果自然是不如人意。 而现在……陆老板，又重现江湖了。 呵。 陆豪想起那句自带节奏感的话，“一贵一贱，交情乃现。” 一路回到宿舍，刚进门，陆豪就呆住了。 三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来，人高马大的黄翔背后绞杀，直接锁住胳膊，另外俩一个挠咯吱窝，一个二话不说就扒了陆豪外套。 “干嘛呢干嘛呢？” 这阵仗把陆豪吓了一跳。 “别慌别慌，不钢你，就看看背，那剧照拍的不错啊。” 外套扒了，t恤扒了，骨肉匀称有几分小性感的裸背，顿时展现在三人面前。 “快快快，拍照，拍照。” 三人手忙脚乱，一阵忙活，咔嚓咔嚓拍着照片，跟三个智障儿童似的傻笑不已。 然后集体发了朋友圈。 “《调音师》男主剧照同款后背，这么好看的背，真想给他拔个火罐。” 配图两张。 一张剧照，一张新鲜出炉的照片。 陆豪：…… 三个傻儿子！ “陆总，怎么好好去拍戏了，不是，话说，你会拍个毛线戏啊，到底啥情况？” “我还是觉得是被潜了，我查了一下，那是个新生代女导演，还是科班出身，拿过奖的那种！” “我不信，就我这帅气的容颜，要潜也是潜我，陆儿不行。” 三人没个正形的唾沫星子乱飞。 陆豪：“剧本我写的，就想快点搞钱……然后导演就看上我了，非要我主演，说实话，一开始我是拒绝的，你们知道，我是个低调的人……” “呸！说人话！” “啊，我聋了，好大一块耳屎，快，快把我八二年的挖耳勺拿出来。” “口吐芬芳，阿鲁巴第一次警告。” 欢乐的气氛在整个宿舍间洋溢着。 “其实我更好奇，赚多少钱啊？几百万？几千万？还是一个小目标？” 陆豪：…… “就五万块，刚打给我爸了。” “所以，让我请吃饭是不可能了，唱歌更不可能，对了，刚才的照片，肖像权使用费麻烦交一下。” 气氛明显凝滞了一下。 “再见！” “给，五毛，不能再多了！” “说好的娱乐圈是座大金矿呢？为啥你一锄头下去，才挖了五万块？” “没钱，那应该有小姐姐吧？陆豪同志，我代表722宿舍全体成员，向你颁布委任状，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打入娱乐圈内部的选秀大使了，有什么好看的小姐姐照片联系方式，啧，你懂得……” …… 一通沙雕爆侃。 天马行空的惊人想象力。 陆豪都无语了。 不过，也觉得莫名欢乐。 “好啦好啦，我说两句，首先呢，恭喜陆儿，事业踏上新高度，这是处子秀嘛，五万块不少了，至少比我们都强，用不了多久，家里房子就能买回来。” “其次吧，还是恭喜陆儿，回归沙雕本色。这傻儿子，前段时间都消沉成什么样了，吓得老子把宿舍的剪刀刀片绳子全都丢了，就怕他想不开。” “第三，我决定，今天晚上组个大趴，一切消费由我周公子买单，给陆儿好好贺一贺！” 周健一锤定音，威武霸气帅到惨无人寰。 还是有钱。 陆豪有系统。 他有真爸爸。 …… 周健存心把阵仗搞的很大，充分发挥三寸不烂之舌，喊了不少班里女生过来。 也不知是存心的还是存心的，特意把周小萌也喊了过来。 又是洋洋洒洒十来号人，爆吃了一顿火锅，转场ktv。 找了个机会，他拉着周小萌借一步说话。 周小萌隐隐猜到什么，没先开口，等着这位班里乃至全校的风云人物先说。 其实两人不算陌生。 之前原主和周小萌谈恋爱时，没少给宿舍其它人喂狗粮吃。 “那个……其实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一下，你恨陆豪吗？” 周健深吸口气，咬咬牙，斟酌好久的话说出口。 恨？ 周小萌微微一愣，轻轻摇头。 “那就好，那就好。” “是我多事儿，不过我就想提醒你一下，陆豪其实真不是那种渣男，他之前创业，就是压力太大了。” “这小子幼稚单纯，他是真不懂，一个女孩子完全愿意和喜欢的人一起吃苦的，后来失败，负债累累，就更不好意思去找你了……你懂我意思吗？” 周小萌轻轻点头。 “我懂。” 宛若一朵安静绽放的睡莲。 “我也不是说非要撮合你们重新在一起，只是觉得，大家没必要成仇人，毕竟你们曾经那么美好，往后日子还长着呢，说不定以后还会发生什么呢？” “你说是不是？” 听到这话，周小萌想了想，笑得更开心了。 这个人，可真是个好舍友。 他解释这么多什么意思？ 无非就是怕。 怕自己在网上爆陆豪的黑料，什么抛弃女朋友的渣男之类。 毕竟，陆豪现在事业刚起步，真要被爆出这种黑料，有心人一带节奏，基本就可以宣告提前夭折了。 想不到这花花大少，还有如此细心的一面。 “喂，不是，你笑什么？笑得我有点慌。” 周小萌站起身来。 她朝门外走去。 “放心吧，我会当一个安安静静的小粉丝，不黑不吹，默默关注。”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周健：“你说你说。” “以后不许随便扒陆豪衣服拍照，不然我饶不了你们。” 周健：？？？ …… …… 12、敬你一杯酒 “陆豪，敬你一杯酒，祝你大红大紫吧。” 包厢里。 有人在抱着麦克风鬼哭狼嚎，唱着破音的歌词。 周小萌主动端起酒杯，朝着这边走来，举杯说道。 包厢里的声音一时安静了不少。 就连正在唱歌的那哥们儿，也下意识收拢了音线。 嚯！ 有戏看呐！ 这俩人的故事，不说家喻户晓，至少全班人都知道，热恋期时，基本每个人都吃过狗粮。 后来，陆豪创业，把人甩了，也让陆豪在女生群体中的口碑一落千丈。 呸，渣男！ 说实话，今天要不是周健牵头，这个局，还真不一定能组起来。 这就看出差别来了。 周健也是渣男。 可人渣的坦坦荡荡，树立的人设就是花花公子，哎，只入身，不谈情，出手也阔绰大方。 渣的越狠，人设越稳。 可像陆豪之前的深情人设，现在可是崩的稀碎。 此时此刻。 周小萌脸色很平静，带着如往常那般恬静的笑容，半点都看不出什么。 真的就好像从没有什么故事的女同学。 两人以前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切都云淡风轻了。 陆豪笑着站起来，举杯，和她轻轻碰了一下，却是伸手，一把抢过她手里的杯子。 “你别喝了，心意我领，两杯我都干了。” 咕咚！ 咕咚！ 左右开弓。 一饮而尽。 周小萌脸色明显变了变，吸了吸鼻子，仿佛吃颗溜溜梅，又酸又甜。 以前不管什么聚会喝酒，他都是这样。 只要他没倒，就从来不让自己喝酒。 不管是在什么场合，被谁敬酒，都能严严实实的把自己挡在身后。 之前有次高中同学聚会，为了给自己挡酒，还和一个男生狠狠打过一架。 当然，为此，也着实是喝多了不少次。 有时心疼他，说自己喝两杯也没什么问题。 陆豪总是振振有词。 说什么女孩子喝酒对皮肤不好，对内分泌不好，姨妈来的时候会更痛…… 当初有多甜，现在就有多酸。 可，现在都分手了，你还关心我干嘛？ 分手是你提的。 现在酒你也不让喝，凭什么？ 周小萌心中五味杂陈，赌气似的抢回杯子，“我口渴！” 吨吨吨吨吨…… 又给自己倒上一杯。 陆豪摇头笑笑。 再次将她杯子抢过来，顺便给自己倒上。 左右开弓，又是两杯下肚。 打个嗝，笑眯眯看着她，也不说话，一副你倒多少我喝多少的样子。 前世十年沧桑，早已是社会上的老油条了，小姑娘这点小情绪，陆豪自然是完全兜得住。 丫头，别闹！ 有什么气可以撒出来。 心里有恨，我也可以接着。 反正自己既然接管了原主的身体，自然也要接管他的过去。 “无赖！” 看到陆豪这幅模样，周小萌心中暗暗羞恼，却也不好意思再抢杯子了。 终究还是有点心疼。 真要喝多了，回去难受的还是他。 而且，怎么搞的像自己逼他喝酒一样？ “陆豪，来来来，你不让小萌喝，那我来跟你喝。” 周小萌闺蜜团中，那个胖乎乎的姑娘实在看不下去了，大马金刀走来，随手拿起两瓶，瓶塞一怼。 噗。 全开了。 动作麻利的一匹。 “对瓶吹。” “我先干为敬。” 吨吨吨吨吨，仰起脑袋就往喉咙里灌。 陆豪嘴角抽搐。 脑壳疼。 是个狼人啊，这彪悍的。 这姑娘陆豪也熟。 周小萌最铁的闺蜜，叫项婷，蒙古姑娘，班里大姐大一般的存在。 论酒量，自己还真不一定能喝过她。 “婷姐，加我一个呗。” 旁边周健眼看不对劲儿，赶紧凑上来圆场。 婷姐战斗力真不是一般的彪悍。 大一宿舍联谊吃饭时，她一个人能喝倒一整个男生宿舍。 “你边去，等陆豪喝完这瓶的。” 项婷放下瓶子，霸气挥手。 得。 喝呗。 没办法，干了一瓶，陆豪再打个嗝，斜眯着眼，看到周小萌眼波在灯光里摇曳着，纯净而美好，心脏微微的跳了一下，看着她笑。 “气消了吗？” 他问。 周小萌嘟了嘟嘴，本想说没消，可转念一想，在这么多同学面前，陆豪已经很给自己面子了，低着头不说话。 “你出来，我跟你聊聊。” 如同拎着一只小猫脖子上的软皮，陆豪一只手按着她的脑袋，半推半就的朝门外去了。 项婷担心周小萌，本来还想跟出去看看，被周健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了。 “婷姐，你就别去凑热闹了呗。” “不管是合是散，俩人自己的事儿，也算是个交代。” “来，咱家继续走一个。” “哎，兄弟们，燥起来啊，继续喝，音乐！” …… …… 出门。 “吆，都学会化妆了呢？” 外面灯光比包厢明亮不少，陆豪一眼就发现，小姑娘化了淡淡的妆，眉，眼，唇。 对于大部分钢铁直男或许发现不了，毕竟只是淡妆，但陆豪再清楚不过了。 周小萌脸色莫名一红。 脸色烫烫的，耳根都有些发热。 “我……要你管！” 奶凶奶凶的。 “挺好的，女孩子嘛，总是要漂漂亮亮的，比以前更漂亮了。” 走在前面，周小萌看不到陆豪的脸色，也不太敢回头看。 不过听到这话，嘴角还是难免浮现出一抹弧度。 漂亮吧？ 后悔了吧？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妆画的还不是很熟练，画了一个多小时呢！ 周小萌这会儿没喝酒，但就是觉得脑子有些迷迷糊糊的，莫名紧张。 刚才在包厢里，在同学们面前，还能勉强保持平静。 现在两个人单独对话，只觉心跳的飞快，像是高一两人第一次约会的时候。 一路走了。 出了ktv的大门，外面的冷风一吹，清醒不少，暗暗提醒自己可不能失态，于是若无其事的问道：“陆豪，你真准备以后进娱乐圈啊？” 她回头看了一眼。 熟悉的脸。 熟悉的眼睛。 只是，气质似乎有些微妙的变化，混杂着沧桑和少年感的奇特感觉，比以前成熟了很多。 “是啊。” 陆豪点头，想抽支烟，刚拿出来，看到她眉头一皱，顿时就又塞回去了。 记忆片段浮现——“呐，你抽烟可以，不过不许被我发现，抽了烟也不许……嗯，我可不想舔烟灰缸。” …… 这个小动作，周小萌忍不住噗嗤一笑。 “抽吧。” “我不管你。” 陆豪摇头笑笑：“算了，不抽了。” “爱抽不抽！” “呐，刚进娱乐圈呢，路人缘很重要，好好和大家处好关系，还有包厢里咱们那些同学。” “别刚有点小红了，记者来采访，他们把你以前那些破事都给你说出去，那就完蛋了。还有，少抽点烟，少喝点酒……” 周小萌轻声的说着，忽然想到什么，忍不住问道：“你……不会被潜规则吧？” 陆豪：…… 这清奇的脑回路！ “当然会了，你以为我怎么红的？” “各种，制片人，导演，副导演，导演助理，还有灯光，剧务，化妆老师……不论男女，都得一路陪上去，我这用青春肉体换明天呢！” 陆豪语气夸张，周小萌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呸！” “不要脸！” …… …… 13、炸裂的合作方案 走了一路，聊了一路，聊的很开心。 周小萌情绪渐渐平复下来，隐约着找回了以前的感觉。 不过她还端着，没提以前的事儿，没提感情，更没提复合。 凭什么呀？ 你当初甩的我，就算是真要复合，那怎么着也得有个考验期吧？ 她没提，陆豪自然也不会傻得提起，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主动道：“早点回去吧？再晚宿舍关门了。” 周小萌神色微微有些恍惚。 以前他也是这么说的。 和别的男生不一样，别的男生，晚上约女朋友出去玩，都是恨不得去看凌晨夜场电影，恨不得女生宿舍楼爆炸了，总之核心目的就是——今晚不回宿舍。 陆豪可从来不会这样。 有次自己过生日，身份证都带上了，都做好了准备，甚至还暗示他今晚不回去了。 可陆豪说：一辈子还长，有些事，不用那么着急做的。 当时自己感动的都快要哭了。 他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所以他值得啊。 值得自己等。 “嗯。” “那我们回去吧，我叫上婷姐。” …… …… “老板，按照你的要求，几个视频网站版权运营的负责人我都约好了，不过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正常情况下，都是咱们主动找上门去的，分开谈判，好谈价格啊。” 新的一天。 楚雯打电话来沟通《调音师》上映的事儿。 微电影，大荧幕肯定是上不了的，只能上视频网站。 流程都是很成熟的，要么买断，要么分成。 买断就是视频网站一次性付清版权费用，采购影片入库。 分成就是按vip播放量和贴片广告收入分成。 片子都给他们看过了，从后续反应上来说，这些网站还是很感兴趣的，毕竟质量摆在那里。 要知道《调音师》这部微电影，完全可以说是神作。 在陆豪原来的世界，全网评分长期保持在九分以上，还在国内外许多电影节上拿过奖。 “没什么不合适的，不谈价格。” “直接把他们约过来吧。” “就去咱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家咖啡厅。” 陆豪很果断的说道。 赚钱？ 赚钱是不可能赚钱的。 还是那句话，为的不是票房，是口碑。 反正由系统兜底买单。 …… 下午两点。 陆豪在咖啡厅的包厢里，见到了来自三个网站版权运营的负责人。 巨幕视频，张青峰。 未来影业，李燕。 来看电影，常威。 两男一女，都是三十来岁的年纪，得体西装，职业套裙，透露出一股精英范儿。 这是目前全国流量排名靠前的三家视频网站。 楚雯做过详细介绍。 巨幕是传统影视公司出身，提前布局成立的互联网公司，本身拥有巨大的版权资源库，财大气粗。 未来是全球化程度最高的的视频网站，靠引进国外优秀电影和电视剧著称。 至于来看电影，则是年轻人最多的视频软件，用户粘性最高，付费转化率也最高。 三家网站，不能说是三个方向，但至少各有侧重点。 …… “三位，这是《调音师》的投资人陆豪先生，你们聊，把我当成端茶倒水的服务员就行。” 楚雯笑着介绍一番。 “陆总好。” 三人都是客客气气的打招呼。 资料早已摸清楚了。 《调音师》的备案资料他们都看过。 总投资一百万，或许里面有些水分，但一大半是有的。 其实像这样的微电影，本来根本不值得三人出面的，更别说像这样，三人一起来。 之所以给这个面子，原因有三。 一是影片质量的确不错。 二来是楚雯实力还是有的，科班出身，有过获奖经历，以后保不齐还有合作的机会。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那帮老戏骨的撑台。 陆豪受容明启老师的邀请，加入老戏骨成立的话剧社，这点是楚雯故意透露出来的。 话剧社是不赚什么钱。 但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仅从圈子的咖位来说，那是电影圈的珠穆朗玛峰。 多少资本，投资人，小鲜肉，挤破脑袋都挤不进去的圈子。 “嗯，你们好，这是我写的合作方案，三位请过目一下，三份是一样的。” 陆豪递过去三份早已写好的详细方案，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 方案？ 三人都愣了一下。 一般这种版权运营，都是网站给方案，版权方选择接受或者不接受。 没想到，今儿反过来了。 这年轻人有点强势哦。 心里略微有些不舒服，不过职业素养还是有的，话不多说，拿起方案就看。 很详细的方案。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仅从排版字号和格式看来，这就是一份标准的版权运营合作方案。 标题是黑粗宋体，字号小三。 正文宋体，字号小四。 咦？ 最开头竟然还有保密条款，免责声明和版权注册号？ 也就是说，这个方案本身，陆豪都是注册过版权的？ 这也太夸张了吧？ 要不是娱乐圈的老油条，绝对没有这么狗。 搞的三人都有些紧张了。 这种东西，绝对不是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能搞出来的。 背后肯定有专业团队。 把陆豪推到前台，估计也就是练手。 如此想着，三人专心致志的看着方案，渐渐沉浸其中，原本靠椅背坐着，缓缓的都坐直了。 这方案……炸裂！ 完全出乎他们的预料。 说不上好坏。 只是这样的合作方式，以前从来没见到过。 陆豪的方案其实很简单。 播放权提供给视频网站，通过点击和广告收入分成。 但分成收入，陆豪一分不要。 全部作为启动资金，以视频网站为主导，展开一个名为“《调音师》影评大赛”的活动，由观众投票选出名次。 真金白银奖励。 影评大赛第一名，获得电影收益的百分之三十。 第二名，百分之二十。 第三名，百分之十。 优胜奖十名，平分剩下的全部奖金。 这个方案，对于视频网站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 扩大影响力，引流，增加付费购买，提升用户粘性。 而且都是免费的。 除了制作个活动界面外，没有别的什么额外成本。 对于用户来说，也是好事。 写影评还有钱拿，而且，不是几千块万把块这种小数字。 这部微电影，根据他们的大数据评估，是有火起来的潜质的，收入百万保底， 也就是说，影评大赛第一名，极有可能拿到六位数以上的奖金！ 但……对于陆豪呢？ 投资百万，拍个电影，啥都不要？ 为什么呢？ 奉献社会？ …… …… 14、《调音师》上线 “陆总，恕我直言，这方案挺好的，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呢？” 未来影业的李燕撩了撩头发，疑惑的忍不住开口问道。 就算有钱，也不是这么玩的吧？ 在这个极其讲究资本回报率的世界，只要不傻，就没人干这种事。 是，倒是也有些投资人，胡乱烧钱立项目，拍烂片，不为票房就为女主角，一掷千金为红颜。 可你这电影，也没女主角啊。 更何况，这么好的一部电影，虽然有点短，上不了大荧幕，但小火一把妥妥的。 “为什么？” 陆豪笑笑，随口道：“就当是为爱发电吧。” 李燕：…… 瑟瑟发抖。 好吧，有钱就是任性。 “这个合作方案，我们未来影业可以接受。” 她捷足先登的答应。 百利无一害的事儿，干嘛不做。 省下一笔版权采购基金，这个月自己的kpi肯定要涨不少，美滋滋。 还有后续的影评大赛，公司运营部的同事kpi肯定也要涨，也算是自己的人情呐。 “行，那就签合同，早点上映，影评大赛也赶紧组织起来。” 陆豪点点头。 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合同。 看到这一幕，张青峰和常威都懵了。 这话都没说几句，就谈妥了？ 怎么跟闹着玩似的？ “你们两家呢？能接受吗？能接受就签合同，都是分成协议，没有独播条款。” 陆豪笑看两人。 懵是正常的。 扪心自问，要是自己坐在他们俩位置上，自己也懵。 两人相互对视，默然片刻，心里扒拉一阵小算盘，也都是同意下来。 视频网站的版权采购，其实隐隐有点军备竞赛的意思，毕竟优质资源还是极其缺乏的。 现在这个情况，其它家都同意了，自己若是不同意，万一影片爆火，那铁定背一口大锅。 更何况，就算不火，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就这样。 三份合同很快签订完成，宾主尽欢，只有楚雯全程懵逼脸。 就这样？ 钱呢？ 一分钱都见不着？ 白……白嫖？ 她本来以为，自己就是个很有情怀的导演了，不喜欢拍商业片，不看重票房。 没想到，陆豪更是视金钱如粪土。 怎么着？ 钱上长刺了？ 扎手啊？ 这片子都拍出来了，而且明显能卖钱，你却偏偏要送出去？ 等三人都走了，楚雯当即迫不及待的开口道：“大佬，你逗我玩呐？辛辛苦苦谈了三家，原来就是送啊？终极打工仔？” 她这幅表情很炸毛。 陆豪忍不住哈哈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冒出句经典台词。 “别急，让子弹飞一会儿。” …… …… 三家视频网站速度还是很快的。 一天后。 《调音师》正式宣布即将全网上线。 好吧，说全网有些夸张了，不过至少也是半网上线。 三家视频网站加一起，市场份额差不多接近百分之六十。 因为压根没有成本的缘故，再加上看好质量，以及后续的合作方案，三家网站都给《调音师》做了首页推荐。 微博等平台上也有相关话题推荐。 ——“投资百万，全网第一部为爱发电的电影，所有票房收入都将回馈给影迷和影评人。” 这个话题爆点，将《调音师》这部电影直接送上热搜。 营销时代，语不惊人死不休，不管是不是噱头，总之第一眼能吸引起观众的注意力，就是好方案。 说实话，对于陆豪的这个方案，三家视频公司的运营，都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但，也只有陆豪能这么玩。 原因很简单，有钱，任性。 就像是微博上那位赫赫有名的王公子，随便吃顿饭都能上热搜，为啥？ 这就是钞能力。 拥有扭曲现实商业规律的力场。 …… 晚上七点多。 陆豪在宿舍，早早打开电脑，打开三家视频网站的首页，等待着首映。 虽然是网络首映，但好歹是自己第一部当主角的电影，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三个沙雕室友坐在身边。 瓜子饮料八宝粥早已就绪。 “来了老弟？” “都是vip，说话嚣张点！” “微博观光团，写影评有奖金，真的假的？” “自己看规则，右上角，看到那个x了没有，点一下，就是规则入口。” “emmmmm屁啦，规则入口通过最新的硬件设计，你按一下电脑开关，自动出现。” …… 还差十几分钟到八点，播放界面影片还没缓存出来，却早已有人刷起弹幕。 影评大赛吸引力还是很强的。 一是以前没人这么玩过。 二是真金白银的奖励刺激。 观影界面是网站特别制作优化过的，在影片下方就是影评大赛的入口，还有投票通道。 另外还特意制作了一个实时奖金池，根据后台算法，随时统计收入。 “陆总，这是真的假的？写影评也有钱拿？而且是电影收入的百分之三十？我草那得多少钱啊？” 舍友王云峰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要想写，你也可以写啊。” 陆豪笑着回了一句。 “这电影的投资人脑子有坑吧？”周健随口道。 陆豪：…… 脸色一黑。 “你骂谁呢？好好说话！” 宿舍人只知道自己是主演，投资人的身份，陆豪暂时保密着呢。 周健挠着脑袋笑笑，“没骂你，我就这么一说，看片，看片。” 八点。 画面开始浮现。 陆豪早已冲了vip会员，第一时间就要缓存出来。 优雅的钢琴声响起。 男主的一段旁白。 “我很少在大庭广众下表演，除非是为特殊朝阳河或者观众，譬如现在，这个男人，我不认识他。” 画面切换。 一个沙发上，躺着个老头的尸体，满头是血。 音乐很舒缓，声音很平淡，但画面，却是尸体和血。 惊艳的开头。 瞬间就把人拉进了剧情中。 “我是盲人。” “况且，我也不是为了他而演奏。” “我为我身后的人演奏。” 音乐声和旁白还在继续。 画面切换，从沙发上的死者老头，切换到上半身赤裸的男主。 他在弹钢琴。 他身后，站着个看不到脸的人。 手中举着一把钉枪。 砰！ 一声枪响。 影片黑幕。 “调音师”三个大字浮现，正片正式开始。 …… …… 15、上头 “卧槽！那个声音是枪声吗？还是关门声？吓死我了！” “导演赔我的床单，吓尿了！” “楼上前列腺有问题吧，欢迎光临大勃男性专科医院，联系方式……” …… 网友一个个都皮的不行。 但毫无疑问，这个片头，无疑是极具吸引力，牢牢抓住观众的眼睛。 接下来，就是最激动人心喜闻乐见的……付费环节。 正常情况下来说，一般微电影时长在10分钟-45分钟之间，付费点设置在5-10分钟。 不过，《调音师》总共也就10分钟。 过了片头，直接就是付费点。 定价两元。 两块钱，你买不了吃亏，也买不了上当。 当然，也可以选择直接开通视频网站的vip，就可以免费看了。 陆豪坐在电脑前，一点都不关心付费转化率。 关我什么事儿嘛？ 就算赚一个亿，自己也拿不到一分钱。 淡定的一匹。 继续看剧情，哦不，弹幕。 此时此刻，陆豪就是个彻底的分奴。 他只关心评分。 内心深处仿佛有个声音在咆哮，影评人们，快都来舔老子啊！ …… …… 獠牙是一位专业的影评人。 光从这个笔名也看的出来，他有多毒舌。 可以说，他就是为毒舌而生的。 在目前这个商业片大行其道的大环境下，獠牙以专业，犀利，毫不留情面的吐槽，目前微博上有着将近五十万的粉丝。 数量不算多。 不过铁粉。 对商业烂片深恶痛绝的资深影迷。 《调音师》上了微博热搜，虽然是微电影，獠牙自然不会错过。 最让他关注的，其实还是那个影评活动。 票房分成的百分之三十！ 他只关注百分之三十，压根不看第二档第三档第四档。 因为，老子不写是不写，老子只要写了，那就一定是第一。 暴躁老哥，就是如此自信。 “这个片头还可以。” 坐在电脑前，喝了冰阔乐抽着烟，獠牙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 电影五要素，人物，画面，音乐，剧情，思想。 就这个片头而言，很有质感的画面，舒缓的音乐，紧张刺激的剧情，完美融合在一起，不亚于大片。 这真是一部投资百万的片子？ 还是那个喜欢拍阴暗面但火候还不到经常用力过猛的楚雯拍的？ 进步了不少啊。 对于电影，獠牙有自己的评判标准、 好电影应该像是一杯葡萄酒，喝下去有葡萄味，但核心是酒。 拍电影像酿酒。 葡萄多了不成。 那些商业片，一点酒味都没有，好点的算葡萄汁，有的甚至是香精兑水。 酒多了也不成。 楚雯之前拍的那部，是纯酒精，而且是工业酒精，虽然够劲儿，但有毒。 …… “去年，我还被视作一个天才。” “我也自认为前途无量。” “十五年，我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一个目标，金色钢琴音乐大赛。” 影片以主角的旁白作为开幕，一开场就是钢琴大赛的现场。 但坐在钢琴前，他显得很紧张，呼吸急促，手指在颤抖。 叮。 一个音符后。 主角跪了。 不到三秒钟的画面，下一幕就是主角头发不梳脸不洗躺在床上发呆。 “这也太快了吧？” “三秒真男人？” 獠牙愣了一下，下意识拉进度条，看到只有十分钟，莫名有些蛋疼。 这是电影吗？ 怎么感觉是个大纲？ 节奏快的飞起。 接下来的几十秒剧情，比赛失败，女友分手，男主为了恰饭，成为一名钢琴调音师。 獠牙再次感觉裆下微微一疼。 这剧组真的是穷疯了吧？ 从画面上来看，男主是有女友的，但出现了不到一秒钟，就领盒饭下去了，连个正脸都没漏，台词都没一句，只拍了摔门而出的一幕。 忍着。 继续看下去。 接下来的两分钟。 影片总算有了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对话，节奏回归正常。 男主成了一名调音师，伪装成盲人，受到上级主管的质问。 主管也懵逼。 你丫好好一明眼人，为何伪装成瞎子，这不找事儿吗？ 但更令他诧异的是，竟然有客户，专门指明要盲人调音师来服务。 “所以我决定要做个盲人。” “有很多好处。” “小费会更多，人们更友善，戒备也会减少。” “我可以知道他们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蒙太奇式的剪辑手法，展现出许多客户的画面。 老人絮絮叨叨的和他说着什么，大概把他当成情绪垃圾桶。 上半身西装革履的男人，在男主面前只穿内裤。 年轻性感的女舞者，伴随着主角的钢琴声，悄无声息的luo舞放飞自我。 …… 假借盲人身份，男主看到了这些健全人根本不可能看到的隐私，于是更加沉迷于自己的人设。 “在盲人面前，人们不需要感到羞愧不安，他们会馈赠更多。” 他说。 于是更加心安理得的伪装盲人身份，谋求心理上的安全感，和生活中实质性的好处。 饭店吃饭，他假装钱包里掉了一张钱，讹诈服务员。 服务员无奈屈从。 他嗨得不行。 “有点意思。” 看到这里，獠牙忍不住自言自语。 我弱我有理？ 而这时他赫然发现，影片已经过去了五分钟，一半。 “这他妈的也太短了吧？” 面对进度条，獠牙第一次有种没看够的感觉，尤其是那喜欢luo舞的年轻性感女舞者，镜头太少啊。 深吸口气，再次点上支烟，獠牙继续看接下来的五分钟。 作为一个阅片量无数的老司机，基本上正常电影，看到一半，甚至看个开头，他都知道导演想要拉什么屎。 但这部完全猜不透。 接下来，仅仅只有五分钟，怎么收尾？ 调音师再次赶往客户家里，按了门铃，两次，却没开门。 站在门外，他不耐烦的掏出记事本，看了一眼，确认没走过，时间也没错。 门里传出个老太太的声音，说是自己丈夫约的调音师，但现在不在家。 早已习惯被人优待的主角，不想白跑一趟，再次借着盲人身份，强行进门。 然而一进门，他就懵逼了。 沙发上一个被爆头的死去老头，地上都是血。 他滑倒，身上，手上，眼镜上都沾上血迹。 老太太说刚在刷房子，桶倒了，你染的不是血，是油漆。 借口帮他清理，脱了衣服，摘了眼睛，观察着他的反应。 他一动不敢动。 此刻主角可以选择报警，可以逃跑，或者与老太太搏斗。 但，他什么都没做。 就像在钢琴大赛上的失败一样。 我不行。 我是个盲人。 直到老太太举着钉枪，多准了他的后脑勺，男主还在不断的自我催眠。 她不会开枪。 我弱。 我惨。 所以我是安全的。 他继续弹着钢琴…… 一动不动。 在舒缓的钢琴声中…… 【全剧终】 工作人员字幕开始浮现。 獠牙：？？？ 什么鬼？ 老太太到底开枪了吗？ 男主死了吗？ 影片里没说。 不过，他想到那个开头，那砰的一声，像是枪声，又像关门的声音。 点上之烟，獠牙坐在沙发里，如同高潮之后的空虚。 却又意犹未尽，回味无穷。 这杯葡萄酒， 有点上头啊！ …… …… 16、天不生我《调音师》 抽完一支烟，獠牙心里莫名的烦躁，忍不住点上一支。 按下重播。 又是十分钟过去。 第三次重播。 第四次。 第五次。 他看了五遍，抽了大半包烟，却更加烦躁，抓着油腻的头发，感觉嗓子好像要冒烟。 从结构上来说，这部电影最牛逼的地方，在于那个半开放式的结尾。 老太太到底开枪了吗？ 男主到底死了吗？ 弹幕上很多人都已经吵起来了。 但从獠牙的角度来看，它最牛逼的，是提出了一个问题，让观众自己去思索。 调音师是一个缩影。 遇到问题，逃避，而不是面对。 比赛失败，逃避弹奏钢琴，转行调音师。 正常人赚的不多，所以伪装成盲人。 明明可以反杀老太太，却本能选择逃避，继续伪装，以为可以逃过一劫。 总是在选择那条看起来好走的路。 殊不知，一步步走向死亡。 砰！ 想着这些，獠牙忽然狠狠砸向电脑桌，可乐瓶子都飞了起来。 拳头破皮了，见血，钻心的刺痛。 他却恍然未觉，坐在那里发着呆。 想起了很多往事。 曾经他是个演员。 因为和人撕逼，没撕过，被泼了一身脏水。 一气之下，不想和这帮傻逼玩了，转行导演，心想这些老子唯我独尊了吧？ 不行。 做导演，也难。 投资人各种要求，塞人进组，干涉剧本，控制成本，要求票房。 明星演员，牛气冲天，扰乱片场秩序。 好不容易拍完，电影上映，票房惨败。 能力不行？ 那我做编剧吧，好歹科班出身，写个故事还是没问题的。 写了几十个本子，被看上的寥寥无几。 没人要。 好不容易有人看上了一个，却要求大改，改的面目全非，尾款还收不回来。 退。 一步步退。 一步步的，退到自己的舒适圈。 那我做个影评人总可以吧？ 答案是可以。 只要有一部电脑，有一个键盘，我就能怼天怼地怼空气，谁也奈何不了我。 想骂就骂。 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可……有什么用呢？ “我……曾经是个很厉害的演员啊……” “当初班里最牛逼的演员啊，他们都不如我的。” “可毕业快十年了，却一步步混成了这个样子。” 獠牙如此想着，眼睛莫名的就红了。 对了。 我叫什么来着？ 我不叫獠牙。 我叫……廖天涯。 想着这些，廖天涯沉默了一会儿，走到卫生间，拿起剃须刀，将自己蓄了好几年的长发，剃的一干二净，酣畅淋漓的洗了个澡。 然后他回到电脑桌前，开始噼里啪啦的敲起了键盘。 …… …… “陆总，简单给您汇报一下，现在影片已经上映二十四小时，我们这边总播放量三百四十二万，付费订阅量三十四万，除了vip播放，付费转化率将近百分之五十。” “您这边首日分成收入，大约就在五十万左右。这部电影，绝对有大火的潜质啊！” “您看，影评大赛的规则，您看是不是适当修正一下？” 《调音师》上映一天后，陆豪接到未来影业李燕的报喜电话。 这个数据，简直可以说是梦幻级别的。 别说是微电影，即便放在大片里，光看付费转化率的话，也是碾压。 百分之五十！ 这是什么概念？ 用个最简单的数据来表示，正常情况下，网络放映的电影，付费转化率能达到百分之三，就算是优质内容了。 而《调音师》…… 十七倍！ 当值无愧的神作！ 而且，这还是首映日。 随着口碑发酵，这个数据肯定还会进一步提升。 根据目前未来影业内部的估算，这部电影未来半年内，光是点播收入，保底至少五百万。 这种经典，即便过一年，两年，三年，也不会过时，会源源不断的产生收入。 毕竟，网络电影是没有档期，永不下线的。 这个世界对于版权的保护，也严格到极点。 盗版？ 不存在的。 “修正？” “有什么好修正的？” 陆豪语气平静的回道。 说实话，还是有点心动的。 但系统规则限制，陆豪就算再肉疼，也没办法。 他甚至都想亲自操刀，写一篇影评。 然而大概是吃相太难看，被系统直接拒绝。 这败家玩意儿！ 听到陆豪的回复，李燕也没什么好说的，又拍了几句马屁，便挂了电话。 接下来，陆豪又接到其它两家的报喜电话。 内容都差不多。 粗粗算了一下，首日票房，超过两百万。 和大荧幕电影比起来，自然是完全比不了，但对于一部成本百万的微电影，简直好的不能再好了。 打开视频网站，陆豪看着评分，现在评分是98分。 一个极其恐怖的数字。 观众好评如潮。 而且总播放量才三百多万，影评就刷出来将近二十万条。 在高额的奖金下，很多观众都炸了，只恨当初语文没写好，写不出花团锦簇的文章。 没办法。 不会写影评，咱还不会夸人吗？ 一个个都纷纷化身为舔狗模式。 清一色的好评。 舔！ 使劲儿的舔！ 拼命的舔！ 将电影，导演，主角，都夸的天花乱坠。 就是寄希望于运气，万一把哪位舔开心了，获奖了呢？ 语言尺度之大，之肉麻，陆豪都有些受不了。 “看完这部电影，我只觉得以前我看过的电影都是垃圾，不，它们连垃圾都算不上，是腐烂的垃圾。” “主角好帅，啊，不行了，我要自戳双眼，亲自体验一下当盲人的感觉。” “天不生我《调音师》，电影万古如长夜！” …… 驾驭不了长评的观众，基本都在玩梗，段子满天飞，要多夸张有多夸张。 至于长评，也同样冒出来了不少。 其中不乏有平台认证过的专业电影人，甚至还有专业演员和导演。 核心也是一个字。 舔。 不过，到底是文化人，姿势花样很多。 有“欲扬先抑舔法”…… 有“明贬实褒舔法”…… 有“多维度理性分析舔法”…… 也有“情绪宣泄咆哮流舔法”…… 看着这些评论，陆豪心情舒畅，一点都不觉心痛了。 果然，有钱真的是可以为所欲为。 …… …… 17、系统的彩虹屁 《调音师》上映三天，三家视频网站总票房突破三百万。 实时显示的累计票房数字，更加激发了观众的评论热情。 影评大赛第一名，百分之三十的分成，九十万。 第二名，六十万。 哪怕仅仅是优胜奖，也有十二万的奖金。 对于任何家里没矿的人来说，这都是一笔让人眼红耳赤的数字。 而且，这个数字还在急速增加中。 这三天，《调音师》影评大赛，几乎就没下过微博热搜。 其影响力打破次元壁，从电影爱好者的圈子，扩散笼罩到很多亚文化粉丝圈。 …… “hello各位老铁，欢迎来到我的直播间，今天主播不要任何礼物和关注，只想请求大家一件事。” “最近我看了一部名叫《调音师》的电影，还写了一篇影评，以我初中三年级的文化水平，已经是用尽了毕生的洪荒之力。如果能获奖，别的不说，大家期待已久的女装，我已经准备好了，空姐护士教师兔女，你们随意指定。” “恳请大家去给我投一张支持票，评论链接就在直播间下方。” 这是直播界。 …… “拉票宣言，今天我不求推荐票，不求月票，更不求打赏！“ “各位读者爸爸，看在我天天爆更码字的份上，请去未来影视电影《调音师》的界面，给我投一张影评票。” “我不敢说我的影评写的最好，但肯定是最骚的，我们网络作家骚起来，还有那些影评人什么事儿？” 这是网络作家圈。 虽然平台有规则限制，一般不允许打外站广告，不过对于某些已经大神中神小神来说，已经有了固定的粉丝群体，只要不是太过分，一般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我不得不承认，这是本年度迄今为止，我看到过的最牛逼的营销方案，没有之一！” “三百万，却花出了三千万的效果，微博热搜持续三天，阅读量上千万，实际评论数目前已经奔着百万去了！” “身为一个广告人，我承认，这种方案，我做不出来！这是耻辱，但更是动力！” “马上去做工作，问清楚这个方案是哪位大神做的，以及，联系我们的甲方爸爸和三家视频网站，看看有没有冠名的可能性，这是双赢，哦不，三赢！” 这是广告圈。 奥美广告的营销总监，在清晨例会上，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复盘影评大赛的营销思路，并且布置工作，寻求合作的可能性。 …… “粉丝多，粉丝多了不起啊？他们懂个屁电影！” “真以为影评人这碗饭有那么好吃的？不自量力的一群业余玩家，来挑战我们的专业？” “这是荣誉之战，也是蛋糕之战！有《调音师》做先例，以后肯定有不少电影在宣发时，会考虑类似方案，兄弟们，最好的时代来了，上刺刀啊！” “如果第一名让圈外人拿了，那以后大家都别混了。” 专业影评人的圈子里，也都嗅到了战争的味道。 无论为名，为利，这一战，都势在必得。 …… “听说了吗？《调音师》……” “知道知道，号称朋友圈第一段子手的我，必须要好好发挥一下了，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大家记得去给我投票啊，赢了会所嫩模，单老子全买了。” 这是……朋友圈。 …… 战火纷飞，陆豪都懵了。 甚至连宿舍的兄弟，班里的同学，不少人都纷纷找到自己，询问活动的真实性，以及打探，是否有走后门的可能。 走后门？ 你想走老子的后门？ 陆豪自然是一个个都义正辞严的拒绝了。 说实话，拿出方案的时候，陆豪自己都没想到，区区几十万而已，就能引发如此剧烈的风暴。 几十万，对于一些大主播、知名作家、或者是影评人来说，其实并不算多，但也绝对不算少。 关键是，投入产出比。 一篇影评，几千字，最多上万字，对于很多文字工作者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但奖金，如果按千字来算的话，即便是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作家，也拿不到如此高的稿酬。 在狂热的气氛中，大部分人都抱着一种买彩票式的心态。 写个影评嘛…… 谁不会写？ 万一中了呢？ …… …… 随着电影评分趋于稳定，陆豪也终于收到了任务完成的系统提示。 【第一个系统任务：叫好不叫座，任务完成度评估中……】 【完成情况：电影《调音师》，百万投资全部花完，评分：95分，影片口碑爆炸】 【任务得分：101分（多给一分，不怕你骄傲）】 【恭喜宿主，圆满完成第一个系统任务，你的表现堪称完美，征服了所有人，自然也包括本系统，毫无疑问，你是一个天才，是我所见过的最才华横溢的电影人。你获得了我的尊敬，我将赋予你更高的权限】 陆豪：？？？ 系统的彩虹屁？ 被拍了那么多马屁，这个是最香的。 毕竟，别人都只是看中自己的钱，而系统，会给自己钱！ 【任务奖励：1000000】 【特殊道具奖励：神豪光环。任务评分超过一百分才会产生的稀有级奖励。】 【神豪光环：才华诚可贵，金钱价更高，在神豪光环的笼罩下，你的一切言论，动作，都能产生现实扭曲力场，拥有让人信服的力量，你吹的牛逼听众会信，你画的大饼听众会吃，哪怕你放个屁，他们都会以为是香的。神豪光环开启所照之处，你就是光，你就是电，你就是唯一的爸爸。持续时间：10分钟】 看到这奖励，陆豪愣了一下，强忍着笑。 啊！ 不好意思，忍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咕咕咕咕咕！ 宿舍里蒙着被子，陆豪笑出了猪叫声，笑的床板都为之颤抖。 这系统，好坏哦，不过自己好喜欢！ 陆豪不由想到前世一位著名的大忽悠，哦不，神豪，杰克马。 那口才，那气场，真的是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哪怕是面对国家元首，也能谈笑风生。 这神豪光环，就相当于小说中的王霸之气，不管用在商业谈判，还是招纳人手，甚至是泡妞，都绝对是无往而不利。 【新的系统任务已生成】 【鉴于宿主的天才表现，系统任务将自动跳过新手期】 【任务：创立一家属于自己的电影公司，每年至少立项六部电影】 【资金额度：你获得二级资金权限，每月可动用一千万流动资金】 【使用规则：你用才华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权限内的钱你随便花，我只有一个要求，你拍出的每一部电影，评分都必须保持在8分之上】 【低于8分，所有票房将会被没收，资金权限下降一级】 【高于8分，你将获得影片利润的50%】 …… …… 18、跟我干吧 “男人要做大事，一步一个脚印，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看到新的系统任务，陆豪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出来的，就是这句带着口音的台词。 娱乐圈最重要的是什么？ 不是才华，不是颜值，不是演技，也不是炒作…… 而是资本！ 没错，地球上如此，这个比地球商业化更严重的世界，更是如此。 只要有资本，就可以将素人推上神坛，把黑的说成白的，甚至强行给观众喂屎。 事实上现在大部分的影视公司，都是这么做的。 这几天陆豪仔细研究了这个世界的电影市场。 又是一句经典台词——“不好意思，我不是针对谁，我说的是，在坐的各位，都是垃圾。” 因为存在分级制度的原因，各种以情色、暴力、意淫、血腥为主的电影大行其道。 除此以外，就是各种爆米花大片，看过了，爽过了，一通爆嗨，但看完了以后，却连电影剧情都未必能记得。 究其原因，观众审美是一部分。 另一部分，则是因为资本的快速涌入，使得整个电影市场畸形繁荣。 一部大电影，七天就能拍完你敢相信？ 一个剧本，同样的套路，能从第一部拍到第七部你敢相信？ 一个明星，可以同时参演好几部电影，演技全靠后期抠图你敢相信？ 翻开视频网站的片库，映入眼帘的关键词，都是“大”、“最强”、“风流”、“极品”、“重生”等等等等，看的陆豪都要吐了。 不是没有好的导演，好的剧本，好的演员，但在整个浮躁的“赚快钱”的市场里，不可避免的形成劣币驱逐良币。 你用了三年时间拍一部精品，赚了一个亿票房。 但，三年，别人可能十部，二十部都拍了出来，哪怕其中有赔的，整体回报率还是高出数倍。 资本就是这样。 只选惠的，不选对的。 这样的电影世界，需要救世主。 资本，可以拍烂片，但同样也可以拍经典。 有了每个月的一千万系统资金，意味着自己可以完全无视资本的掣肘，想拍什么就拍什么。 想到这里，陆豪莫名燃起来了！ 就是一通爆燃！ 还有什么，能比改变世界更让人兴奋呢？ …… …… “陆神，有空吗？” 陆豪接到了楚雯的电话。 陆神这个称呼让他蜜汁微笑。 怎么了？ 你们都是怎么了？ 观众拍我马屁，影评人拍我马屁，系统拍我马屁，就连楚雯你也变成这幅模样了吗？ 一开始叫老板，后来叫大佬，现在都变陆神了。 节操呢？ 好吧，没关系，请继续保持。 “怎么了？说。” “给你汇报一个好消息啊。” 楚雯的声音带着几分甜意，莫名还有些软萌。 陆豪：…… 喂你人设要崩了啊！ 你是个不为五斗米折腰诗酒醉年华的文青女导演好吗？ 走什么软萌路线？ “什么好消息？” 楚雯笑道：“有家电影公司准备签我了，每年提供五百万的拍摄资金，不约定票房回报。我提出要拍《舞女》，他们也同意了。” 作为科班出身的导演，其实楚雯有大把机会，可以挑选电影公司。 不过，以前她的风格……注定很难混出头。 就算有投资人瞎一回眼，也不可能一直瞎下去。 不愿意迎合市场，没有商业价值的导演，哪怕再有才，那也是废物。 陆豪：“哦。” 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调音师》这部电影虽然陆豪没赚到钱，但作为导演的楚雯，和作为主演的自己，都是狠狠的红了一把。 别说楚雯，就连陆豪自己，这两天都收到几家电影公司的签约邀请。 “你生气啦？” 听到陆豪只回了一个字，语气也没多少热情，楚雯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问道。 “生气？为毛生气？祝贺你啊，终于要拍你的爱情动作悬疑惊悚恐怖霸道伦理片了。” 陆豪调侃一句。 《舞女》这部片子，太黑暗，分级至少18的，虽然有点深度，但用力过猛，而且没有技巧，死戳硬干。 陆豪经常如此调侃她。 “呵呵。” 楚雯无语。 “那个……你先别着急祝贺，他们答应是答应了，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他们觉得咱俩合作的很愉快，所以想把你一起签了。片约，不是年限约。一部，就一部。” 楚雯声莫名心虚。 其实这两天，她也曾明里暗里试探过陆豪的口风，看陆豪是否有心思，投她的《舞女》。 但陆豪一直都是果断拒绝。 一点面子都不给。 楚雯也没法强求。 毕竟《调音师》这部片子火了，但陆豪可是一分钱都没拿，纯属为爱发电了。 再投一部大概率会赔钱的《舞女》，她也于心不忍。 坑人，可不能紧着一个人坑，会把羊毛薅秃的。 至于陆豪签约的事儿…… 她也是想帮陆豪。 艺人的签约有两种。 一就是按年限签，三年或者五年之类，有一笔不菲的签字费，但也会有高额违约金，签约期间公司有绝对话语权。 二就是片约。 相当于项目合作制，只要拍完电影，艺人自己做什么，公司不管。 一如娱乐圈深似海，片约，算是很尊贵的待遇，一般只有那些火了好久的明星，才有资格享受。 一部《调音师》，陆豪虽然证明了自己的商业价值，但能享受到片约待遇，还是因为楚雯的大力争取。 听完她的话，陆豪就忍不住笑了。 “我听明白了，你知道自己肯定会赔钱，所以来我这儿找补来了是吗？” “你要真赔了，我给你赚回来？” “是不是这个意思？” 一针见血。 楚雯被扎的气急攻心。 “我……我不是！” “我没有！” “你说什么呢？” 否认三连。 声音却越来越低。 陆豪哈哈大笑。 楚雯真被他笑得有点小恼火了。 好吧，就是这么想的，那又怎么样？ 反正你总是要拍电影的吧？ 总要签公司的吧？ 你是条真大腿没错，但总也要给别人抱的吧？ 更何况，也要考虑风险吧？ 一部《调音师》火了，你能保证下一部还能火？ 想着这些，楚雯继续尽力撮合。 “这家电影公司叫梦想影视，算是很不错的了，是个我很喜欢的导演开的，也是我师哥。” “它商业化气息没那么严重，也真拍出过几部精品，比如《千年孤独》，吸血鬼题材的开山之作，还有，《疯狂的小丑》，黑色幽默喜剧，以及……《我是你爸爸》，温馨家庭片，评分都是七分以上。” “他找你约片，也是给了很大自主权的，你可以指定剧本，导演，演员，他绝不干涉，诚意是满满的。” “要不我把师哥约出来？你俩好好谈谈？” 她还是认为，如果能陆豪签下这部片约，绝对是件好事。 双赢。 一个是自己喜欢的导演加电影公司老板。 一个是擅长赚钱又能写出好本子的好演员。 这合作起来，简直是如虎添翼。 听出她话里的真诚，陆豪想了想，道：“这件事，以后有机会再谈吧。” “现在，我们来谈谈你的事？” 楚雯诧异。 “我？” “我什么事？” 陆豪道：“你……跟我干吧？” 跟你干？ 楚雯：？？？ …… …… 19、我回来了 楚雯是个成年人了，能写出《舞女》这种剧本的，自然也不会是傻白甜。 她感觉到陆豪在开车。 虽然很隐晦。 但绝对带着几分调戏的意味。 呵！ 粗鄙不堪的虎狼之言。 扣分！ 楚雯沉默着，一时没搭话。 其实，她内心多多少少是有些感觉被冒犯了的。 不过，因为《调音师》，以及那晚喝醉后陆豪的表现，她决定假装没听见。 “我决定成立一家电影公司。” 调戏一句，陆豪见好就收，火候把握的炉火纯青，话题一转，说起了正事。 成立电影公司？ 这么效率的吗？ 大哥，你才是个演员，刚出道而已啊！ 就算拿了一百万，拍了部片子出来，可你能有多少钱？ 一家电影公司，就算再微型的电影工作时，投资额度至少是九位数的。 “你……是不是有点快？” “好好说话！我哪快了！” 楚雯：…… 扣分！ 扣分！ 狗子，你变了！ 你是真的飘了！ “签我公司吧，这不是邀请，是决定。” “像你这种风格的导演，任何一家商业化的电影公司，只要老板没疯，你都混不下去的。” “但我可以。” 陆豪很果决的说道。 有系统兜底，陆豪根本不担心她拍电影赔钱。 不过是一串数字而已。 电话那头，楚雯紧紧抿着嘴唇，这霸道的话，让她心跳微微加速。 和陆豪之前的合作，的确是让她感到极其的畅快。 那才是真正的拍电影。 不用考虑票房，不用考虑投资，不用考虑演员，真真真正的，将自己脑海里的画面，变成现实。 “可……师哥那边我已经有了初步意向了啊。” 楚雯轻声咕哝一句。 “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一年五百万的免责投资额度，就能把你拐了？” “楚雯，别小看你的才华。” “这个世界上有无数能拍电影赚钱的导演，但楚雯，就只有一个。” 陆豪低沉的声音极具磁性。 他没开启神豪光环，但自觉此时此刻，自己的忽悠属性，已经满分。 心念一动，陆豪继续开口。 “我要的不是能赚钱的导演，而是愿意为电影疯狂的人。” “你是。特立独行，桀骜不逊，惹是生非，和人群格格不入，用与众不同的眼光看待事物，既不墨守成规，也不安于现状。” “有人会赞美你，有人会反对你，有人会颂扬你，也有人会质疑你，但唯独不能忽视你。” “在别人眼里，或许你是个疯子，但在我眼里，却是个天才。” “我喜欢疯狂的人，因为只有那些疯狂到认为自己可以改变世界的人，才能真正的改变世界。” 这段话改编至乔布斯的《致敬那些疯狂的人》，陆豪觉得自己最近一定是听马屁听多了，自己说话都带着一股马屁味。 不过，只要能达成目的，说点好听的，也不算什么。 电话那头。 楚雯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 眼眶都微微有点红。 她从来没有听过如此高的评价。 也从未听到过如此直入灵魂的对自己的剖析。 士为知己者死吗？ 深呼吸好几口，楚雯随手抓起桌上喝了一半的啤酒瓶，轻轻却极其认真的开口道：“好。公司在哪里，我现在过去。” “哈哈哈……” 陆豪笑了笑。 “还没注册好。” 楚雯：？？？？ 眼前一黑。 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所有的感动和情怀荡然无存。 莫名感觉上了贼船是怎么回事？ “钱是现成的，我今天下午去注册公司，顺便找好场地，三天之内，你来公司报道。” 陆豪交代了一句，直接挂掉电话。 …… …… 签了第一个导演，顺理成章的事情。 楚雯的优点和缺点都很明显，不过陆豪相信，在自己的调教下，她的那些缺点，都不是什么问题。 文艺派的导演，很多都是大器晚成。 思想深度够，但包装不好。 毕竟，电影的表现形式，还是讲故事，而不是说教。 讲故事的技法，可以慢慢磨练，但思想，灵感，以及导演个人的风格，却是独一无二的天赋，多少钱也培养不来。 挂了电话，陆豪朝学校门外走去。 帝都财经大学正门外，一左一右两栋写字楼，都是学校的产业。 两栋楼都叫聚富大厦，十八层的商业写字楼，从某种意义上算是学校的聚宝盆。 里面一部分是校办的企业。 印刷厂，咨询公司，产学研转化基地，以及一家财经媒体，影响力颇为不俗。 此外还有两家投资公司，是本校杰出校友投资创立的投资基金。0 另外一部分，则是作为本校学生的创业基地。 如果有好的项目，大厦门都不用出，就可以直接对接风投。 之前，原主创业时，就是在这里租的办公室。 而现在，再次筹备电影公司，陆豪暂时也想把地方定在这里。 其实这里地段只能算一般。 不过，电影公司嘛，环境不需要太过高大上。 毕竟电影都是项目制。 立项之后，工作人员都要跑各种影视城或者外景，呆在公司的时候很少。 再一次走进聚富大厦，陆豪莫名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距离原主公司破产自杀，也还不到两个月。 一些记忆浮现在心头。 自从公司破产后，这个地方，就成为原主心中最大的魔障，走过门口，都会匆匆离开，连看都不想往里看一眼。 此刻。 大厅的公告栏上，一张看上去张贴了有段时间的通报，映入陆豪眼帘。 《关于我校工商管理系陆豪同学创业失败的通报》 “……商场如战场，一将功成万骨枯，别高估你赚钱的本事，别低估你的竞争对手。” “陆豪同学创业失败，欠下几十万债务，最后是父母卖了房子才还清……再次提醒大家，创业有风险，创业须谨慎。” “学校鼓励创业，但不鼓励自杀式创业，希望各位同学以此为鉴。” …… 这张通报，像是历史的耻辱柱，曾经把原主牢牢的钉在上面。 不过，现在嘛…… 陆豪忍不住伸手，将这张通告轻轻撕了下来，然后起身朝管理处走去。 “我回来了。” 他心中默默想到。 20、梦工厂 “陆豪？” “你怎么来了？” “有什么事情吗？” 进了管理处的门，几个工作人员正在电脑前无所事事，见到陆豪，顿时神色各异。 这个学生，在学校早已成为笑柄。 听说最近又转行娱乐圈了？ “王老师，你好，好久不见。” 陆豪看向一个三十多岁，职业套裙，黑丝高跟的女人，学校商学院的老师，也是大学生创业项目的指导老师。 “是啊，好久不见。” 王老师笑了笑，不动声色打量着陆豪。 不错。 精神了很多。 至少没有两个月前看起来那么颓废了。 从学校的角度来说，学生创业失败，虽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也不至于落井下石，嘲讽拉仇恨什么的。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道理，学校也懂。 一切按规则办事就好。 寒暄两句，陆豪直奔主题。 “我来申请注册一家公司。” 王老师：？？？ 懵了一下，完全没有想到，陆豪又来了。 这才破产几天啊？ 不甘心？ 着急逆袭？ 她眉头微微皱了皱，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想了想，还是叹气道：“陆豪同学，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我想劝你两句，有些事，急不来的。” “财不入急门。” “我觉得你还年轻，才大二，各方面的积累都不是很够，你说呢？” 陆豪云淡风轻的笑了笑。 “王老师，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次，我真想好了。” 见到陆豪这幅坚定的样子，王老师嘴唇动动：“你父母同意吗？” 陆豪点点头。 “好吧，不过，我要详细询问你的项目，如果我这里不满意的话，还是不会给你办。” “可以。” 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王老师调出一张表格。 先填写基本信息。 “什么类型的公司？” “影视传媒类，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梦工厂影视传媒有限公司，经营范围，电影，电视剧，广告，艺人经纪，综艺，晚会，商演，直播，版权及衍生品开发……等。” 王老师瞳孔猛地一缩，嘴角微微抽搐着。 这么大盘子？ 这位陆豪同学，似乎越来越浮夸了呢！ 你只是参演了一部网络微电影，就算有点小红，也不用搞这么大阵仗吧？ 忍着。 继续问：“注册资本呢？” 陆豪道：“一千万。” “多少？” 王老师再次惊呆。 管理处里，其它工作人员，也都是忍不住朝这边看来。 一千万？ 两个月前，陆豪父母卖房子替他还债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 “认缴还是实缴？” 王老师深吸口气，平复心情，详细问道。 公司注册资本，可认缴可实缴。 认缴，就是嘴上那么一说，不用实际验资，比如你只有十万块钱现金，注册资本也可以填一千万，但万一公司出了问题，要承担一千万以内的债务。 至少实缴，就是直接把钱打到公司户头。 之前陆豪之所以债务爆炸，这也是一部分原因。 为了追求排面，公司注册资本填了五百万，实际资产连十分之一都没有，最后债务压上来的时候，还是坑了自己。 “吃一堑长一智，王老师，这次实缴啦，随时可验资。” 陆豪笑眯眯的说道。 整个办公室莫名的安静下来。 所有工作人员集体呆滞。 能创业的学生，或多或少都有点钱，但能上百万的，也并不算多。 至于上千万的，那就更是凤毛麟角。 迄今为止，也不过两三家而已，都是科技含量很高的学校重点扶持项目，直接拿到风险投资的。 而……陆豪…… 大二学生！ 千万身家！！！ 一时间，所有人心头都生出一种魔幻之感，甚至感觉陆豪全身笼罩着一层无形的光芒。 这，这还是那个需要父母卖房还债的学生吗？ 此时此刻，王老师心中都想起了那个“卖牛交学费”的笑话，真的好想问一句： 你家有多少套房子啊？ 难道有一个小区？ “那……那……” 王老师舔了舔嘴唇，思路都断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平静下来。 “那我现在帮你注册？开通账户？验资？” 在学校的创业基地注册好处很多。 不用跑各种麻烦的手续，注册，验资，税务，以及各种行政审查，管理处都完全可以代劳。 “麻烦了。” “公司名叫什么来着？” 陆豪拿起一支笔，在纸上刷刷刷写下三个字。 ——“梦工厂。” …… …… 将近一个小时后。 注册手续全部办完。 公司名字是陆豪早就查重过的，并没有人使用，至于商标，则是一个经典的龙标，也没有人用过。 梦工厂龙标。 怎么看怎么觉得牛逼到上天。 公司股权，自然是陆豪占据百分之百。 一千万资金，也尽数打到了公司户头上。 “陆……陆豪同学……” 办好手续，王老师倒了杯咖啡过来，斟酌着语气，本来想叫陆总的，但转念一想，还是觉得舔的太羞耻，犹豫着叫到陆豪同学。 顿了顿，她继续道：“咱们学校鼓励学生创业的政策，你也是知道的，注册资金五百万以上，可以免费获得一百平米左右的场地，依次递增。两百平，够你用吗？” 陆豪想了想，轻轻摇头。 “可能不够哦。”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租一整层，最好是高层。” 用很轻柔的语气，说着很嚣张的话。 王老师点点头，下意识撩了撩头发，轻声笑道：“整层真的没有，不过我可以帮你协调一下，18楼有个半层，将近一千五百平米，你觉得怎么样？” “嗯，也行，那就先这样吧。” 半层，暂时应该也够用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麻烦你，公司刚成立，什么人手都没有，你这边帮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前台和基础行政人员吧。” “当然，优先咱们学校的，最好女生，先招五个，薪资待遇按8k算，具体福利再议，可以是实习生。” “等架子先搭起来，其它中端岗位，如果咱们学校人才储备库里有的话，也麻烦你帮我物色着。” 陆豪话说的好听。 其实也算是送王老师人情了。 现在就业压力极大，学校每年都有招生就业的任务。 创业基地，不可避免的要分流一部分应届毕业生。 况且，8k的起薪，已经超出市场价至少五成了。 王老师眼睛亮晶晶的，笑颜如花。 “那……真的是太谢谢陆总了。” …… …… 21、神仙操作 学校的创业基地，租金比起纯商业的写字楼，还是相当便宜的，每天每平米才2块钱，整整半层，月租九万。 押二付一。 陆豪表示半点压力都没有，直接预付了一整年。 他现在可以动用的流动资金，系统每个月提供一千万，以及自己可怜的一百万私房钱。 有钱了要干什么？ 当然是……浪！ 订购了全套的办公器材，中午点了份加俩鸡腿的黄焖鸡米饭，陆豪坐在高层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像是在拍电影。 体验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生活。 但这生活，比电影更加梦幻而精彩。 毕竟电影再怎么做梦，也是需要逻辑的。 而生活完全不需要。 下午两点。 楚雯按照约好的时间和陆豪提供的地点，到了空荡荡的办公室。 推开门，她一眼便见到窗前毫无形象坐在地板上，正在埋头写什么的陆豪。 四处环顾，公司还没挂招牌，连条小板凳都没有，就是个空架子，不过地方倒是不小。 “这地儿不错嘛……” 她不由开口，感慨陆豪的执行力强悍。 昨天才打的电话，现在场地都租了下来。 “山不在高，有龙则灵。” 抬头看了一眼，陆豪合上手里的剧本，站起身来。 楚雯笑得眯起眼睛，很多个时候她感觉陆豪压根不像个大二的学生，倒像个四十多岁事业有成人情练达的大叔。 明明……自己比他要大两岁的。 “公司名儿定了吗？” 如此想着，楚雯继续问道。 从头到尾创立一家电影公司，自己是第一位被签约的导演，这让她有种强烈的参与感。 “梦工厂。” 梦工厂？ “唔，我喜欢这个名字，还以为你会把自己名字镶进去呢。” “其实本来想叫陆豪和他的沙雕朋友们影视传媒有限公司的，但名儿太长，不让过。” 陆豪开着玩笑。 “我算是你的朋友吗？”楚雯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陆豪笑着摆手。 “当然……不算。” “我是你老板。” 楚雯：…… “老板好，合同呢？现在可以签字了吗？” “哦？还需要合同啊？我都没提前准备，这连打印机都没有，口头承诺行不行？” 正经中带着几分不正经。 “当然不行，万一我拍的电影赔钱了，你反悔怎么办？” “不行！就赖上你了！” “快点，签合同，给钱！” 楚雯笑意从明亮的眼睛中荡漾出来。 就是这种感觉，像是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让她觉得聊天都是种享受。 “《舞女》的钱，我早给你准备好了，给个账号，马上打过去，我仔细想了想，这部电影，未必会赔钱。” “其实我最担心的还是过审，不过，最近我找老师认识了电影公会一个大佬，他看过剧本了，给了些建议，只要尺度注意一点，应该没什么问题。” “另外，主题方面，我也稍微改动了一下，加了个小角色，一个孩子，舞女为了抚养孩子，才被迫的。” “多了个孩子的角色，有些喜剧元素，就可以表现出来了，观影体验没那么沉重，我想了想，效果意外的好。” 咦？ 陆豪微微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她有这样的觉悟。 这很好。 楚雯之前那部电影，最大的问题就是用力过猛，主题太黑暗，没有一丝希望，看了能让人抑郁的那种。 总的来说，还是太年轻，不够圆润。 现在听她这么一改动，明显感觉好了不少。 “放手去拍吧，钱不够直接开口，两百万以下我都可以接受。” 剧本有改动，往好的方向，又加了角色，陆豪也是适当给她开放了更多的资金权限。 其实也没多少钱。 《调音师》也好，《舞女》也罢，都是练手。 给楚雯练手，同时自己也在练手。 “老板，我发现你越来越帅了，你这个人吧，初初看上去，有那么一点土，但越看，就觉得越有味道，帅！” 陆豪面无表情的瞪了她一眼。 你可闭嘴吧啊！ 见钱眼开的小娘们儿！ “演员找好了吗？” “女主找好了，我们学校舞蹈系的小师妹，啧啧，那叫个风情万种，我磨了她半年呢，好不容易才给磨通。” 磨？ 陆豪舔舔嘴唇，脑海中不由自主有些画面。 “怎么，要不给你安排个龙套？chuang戏哦？” 看她笑得蔫坏，陆豪撇嘴道：“你说的是那种一开场就被车撞了整部戏都在病床上躺着的chuang戏吗？” “噗……哈哈哈哈哈！” 楚雯笑喷了。 这什么清奇的脑回路？ “公司现在刚成立，有熟悉的演员，经纪人，还没签约的素人，摄像师，灯光，道具，布景……只要你觉得条件可以的，都能给我推荐，接下来除了你这部，我自己也准备拍一部，刚写的本子。” 嗯？ 一听这个楚雯就来了兴趣。 陆豪写的剧本，说实话她还是很期待的。 毕竟有《调音师》摆在那里，这部电影能大获成功，主要就是因为本子好，哪怕换个再菜的导演，拍出来也差不到哪里去。 “什么类型的？” “还是悬疑？” 陆豪摆摆手，脸上露出个调侃的笑容。 “不是悬疑，也是舞女啊，不过，和你的舞女有点不同，我的舞女很纯，一个纯洁美好的，关于初恋的故事。” 纯爱？ 楚雯：？？？ 风格转换，要不要这么夸张？ “呐，这还不是给你擦屁股，你拍致郁系的电影，我就拍治愈喽，到时候一起上映，捆绑宣发。” 楚雯呆住。 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陆豪，觉得我的电影可能票房不好，大概率赔钱，于是亲自操刀，再拍一部同样元素但不同题材的？ 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作为专业人士，楚雯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么做的好处。 这天然就具有话题性啊。 就像是一场大规模的行为艺术，用两部电影来作为载体。 观众肯定会相互比较，放在一起讨论的。 楚雯：…… 忽然感觉有点冷。 瑟瑟发抖是怎么回事？ 大佬，至于吗？ 更何况，你这也太妖孽了吧？ 《舞女》这个本子，自己琢磨了两三年，才一点一点写出来的。 这才几天，你也能写出个差不多质量的？ “真要这么玩嘛？” 楚雯还是感到震撼，毕竟整个电影圈，从来没人这么玩过。 “有什么问题吗？” 楚雯无语几秒，弱弱道：“你是准备压着我上位喽？” 她觉得陆豪在创作上的功力不逊于自己，至少自己写不出《调音师》这样的本子。 至于商业，那就更是碾压了。 “哈哈哈哈哈……别怂嘛，要不赌一把，不赌票房，就赌评分。” 陆豪笑着说道。 “不赌！” “套路，都是套路！” “万恶的资本家，你肯定想着法儿，不定挖个什么套儿给我钻呢？” 楚雯直接了当拒绝。 陆豪：“别瞎说，这里哪有套的事儿……” 秒懂的楚雯，脸瞬间就红了。 这个梗，有点过分了啊！ 扣分扣分！ 狠狠剜了他一眼，略显羞恼的问道：“你电影名儿叫什么？不许叫《舞女》，这个名儿我已经注册了。” “不和你抢。” “我的片名叫……《伊豆的舞女》。” …… …… 22、难选的女主角 《伊豆的舞女》有多经典？ 同名小说改编而成，入选过教科书。 作者是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 几十年里，这部电影被改编过六次，两位主演一度成为全民男神和女神。 这个关于初恋的小故事，恬静，清淡，空灵，美好，迷离，忧郁……情窦初开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这个风格和调调…… 与楚雯即将要拍的《舞女》，堪称是两个极端。 平心而论，陆豪之所以选择拍这部戏，原因有三。 第一，是自嗨。 我有钱，我有钱，想拍就拍。 第二，是试水。 如今的电影市场商业片横行，这种清新淡雅的文艺片，几乎没有。 第三，也是因为楚雯的《舞女》。 是某些文艺而隐秘的小念头作祟。 陆豪想要以影片和她切磋交流，不分高下，更不分生死，只为玩的开心。 传出去，也算是一段佳话吧？ …… 楚雯的《舞女》在电影公会网站上立了项，拿到八十万的拍摄资金，她拍拍屁股就走人，火急火燎的组团队去了。 一刻也不想再耽搁。 陆豪则是在电影公会网站上随意浏览着，寻找自己所需要的演员。 男主，不用说，肯定还是自己演。 十年龙套，刚成为男主角拍了第一部戏，这种感觉简直上瘾。 更何况，如此经典的影片，即便票房不理想，口碑也绝对会爆炸，男主真舍不得给别人。 至于女主嘛…… 这不正在选角呢嘛？ 电影网站公会的演员库里，有大把大把的演员名单，从一线到十八线，应有尽有，素人演员也不少，而且简历很详细。 是否科班，表演经历，获奖经历，特长，身高，体重，三围，以及个人照片和自我介绍的视频。 当然，这些信息是分权限开放的。 因为陆豪已经成功投资过一部《调音师》，又是一家电影公司的老板，现在才有最高权限，可以看到所有艺人的资料。 也包括他自己的。 电影公会有专门的信息采集员，早就将他的信息挂上去了。 …… 美女，是两个很美好的字眼。 一页页艺人列表看过去，陆豪不由自主沉迷其中，看的眼花缭乱。 《伊豆的舞女》，女主名为阿熏，是一个卖艺不卖身的艺伎，年龄设定为十四岁，豆蔻初开。 她出身一个贫苦的小村庄，跟随着剧团，四处流浪表演。 虽然走过很多江湖，但却始终单纯善良，朦胧羞涩，有种清水芙蓉的气质。 这样的女主设定，要想演的出彩，对于女主的颜值、气质和演技的要求，真的很高。 首先，得没有很明显的表演痕迹，自然得体，完全沉浸在角色中。 其次，要有很强烈的少女感，天真无邪，眼波动人，年纪最好不要太大，二十岁以下。 第三，要好看，要那种清纯秀气中带着几分肉肉可爱的骨相美人，俗称“国民初恋脸”。 就这样…… 公司成立第一天，陆豪对着电脑，看了一下午的美女。 …… “这也太难选了吧……” 看着电脑屏幕，陆豪一下一下的拧揉着太阳穴。 粗略逛了一圈，看了上百号人，都没有那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其实这种戏，女主角向来都是很难选的，得老天爷赏饭吃，数量极少，辨识度很高。 预算充足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是海选。 比如《红楼梦》中的金陵十二钗，《大红灯笼高高挂》的女主，或是《功夫》中的棒棒糖少女……以及“谋女郎”、“星女郎”之类的，都是海选出来的。 越是对创作要求严格的导演，选角就越是慎重。 感觉。 感觉很重要。 甚至是第一重要。 “海选？” 陆豪琢磨着这个想法。 第一部戏就海选女主角，是不是有点太高调了？ 钱倒是不缺，主要是自己咖位不够，还真不一定能吸引来多少人。 一下午陆豪都在想这件事。 到黄昏时分，六点多，快下班的时候，王老师跑了上来。 “陆总，你订购的那些家具和办公器材，外包公司已经和管理处沟通过了，今夜凌晨上门安装，早晨九点前就可以基本完成。我们这边保安会全程监督的，你就不用管了。” “另外，我这里初步给你定了十几个求职者，你这边什么时候有时间，方便面试一下吗？” 王老师效率飞快。 毕竟，在整个创业基地，梦工厂都算是顶尖的初创公司了。 这要真成了气候，不管是对创业基地，对学校，都是名利双收的事情。 财经大学每年收入来源的很大一部分，都来自于优秀校友的捐款。 “行，那面试就放明天上午吧，上午九点，哦不，十点吧。” 陆豪点点头。 “那行，公司现在还没有专业的hr，到时候我先过来吧，帮你维持一下秩序什么的。” “您想的真周到，那就谢谢啦。” “不用谢，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这就是有钱人的待遇吗？ 陆豪不由自主思维发散，王老师如此客气殷勤，自然不是因为自己脸有多大，看重的还是自己所拥有的资源。 咦？ 这么说…… “咳咳，那个，王老师，还有个事儿，我想问一下您。” “嗯嗯，您说？” “之前嘛……你也知道，我状态很差。好像有两门课挂科了，都没去考，这个有办法弥补吗？” 财大的考试制度很严格。 只要一门挂科，基本上各种评优就都没了，而且一定要到大四才能补考，且只有一次补考机会。 补考不过，毕业证就拿不到了。 当然，陆豪也不是非要那张毕业证，只是想起这回事儿来，随口问一句。 王老师：…… 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 忍不住笑了笑。 到底还是个学生。 挂科？ 还想什么挂科？ 这公司要是能维持半年不倒，基本上各种“校优秀学生”、“大学生创业先锋”、“财大优秀学子”之类的名誉，都会雨点般砸来。 公司要是能持续盈利，等到大学毕业，名誉导师的职位都有可能给你安排上。 在资本面前，规则什么都不是。 “陆总，要不我现在给你们系主任打个电话，帮你约他吃个晚餐，他肯定很乐意的。” 听到这话，陆豪也是哑然失笑。 “那倒是不必了。” …… …… 23、搭讪 和系主任吃饭就没必要了，不过，找三个舍友简单庆祝一下，还是可以的。 患难见真情。 之前公司破产后，三人帮过自己很多，现在重头再来，于情于理，都该知会他们一声。 陆豪直接微信群里丢了条消息。 “爸爸请客，晚上撸串，酒管够！” 一石激起千层浪。 周健：“北门新开了家烧烤店，【定位】……” 王云峰：“你不能早点说嘛？刚吃了饭，麻辣海鲜面，康师傅牌的（大哭）（大哭）……” 黄翔：“那你别来了，你那份我帮你吃掉。” 王云峰：“滚！” …… 消息刷了几十条，各自朝北门赶去。 陆豪最先到的，店名叫“人生一串”，有点小文艺的意思，装修也精致，透明的落地窗，场地中间还有个小舞台。 先坐，点了一堆，顺手拎瓶冰镇啤酒。 美滋滋的灌一口，透心凉，心飞扬！ 陆豪发现自己似乎一点都没有千万富翁该有的排场，莫名想到那句“今晚本店所有的消费都由赵公子”买单，忍不住摇头笑笑。 那不是神豪。 那是傻逼。 陆豪可以为了一部可能赔到血本无归的电影，随手扔出去百来万，甚至几百万。 也可以把一个姑娘宠成小公举，她想要什么，只要自己给的起，全都给她。 但在衣食住行方面，舒服就好。 不多时，三人便纷纷赶到。 “自己都喝上了，今儿什么局啊？” 周健大马金刀的坐下。 陆豪笑了笑。 “我今天重新成立了家小公司，还在原来那栋楼，准备进军娱乐圈了。” “我草！牛逼！” “从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来啊？” “还愣着干啥？拿酒去啊！” 三人大呼小叫，直接一打啤酒上桌。 “陆儿啊，明儿给你送个花篮过去，这是你的大好日子，兄弟们必须捧场！” 吨吨吨。 …… “陆总，真的要进军娱乐圈了？缺司机不？嘴甜活好的那种，你车振兄弟都能帮你推屁股！” 吨吨吨吨。 …… “你丫别开车，但凡多吃两颗花生米，你不至于飘成这样！” 吨吨吨吨吨。 都是二十刚出头的年轻人，一点不怂，上来就干。 一大啤酒眼见就空了，二话不说，再来一打。 陆豪上了个卫生间，刚回来，便见到三人眼神鬼鬼祟祟的，聊天声音都小了不少。 “什么情况？” “陆儿快看，十二点方向，那个穿白裙子的姑娘，仙儿啊，上去要个电话？” 黄翔眉飞色舞，猥琐的一匹。 王云峰捂着胸口：“啊，我恋爱了，真的恋爱了，至少90分啊，我的小心脏要跳出来了。” 两人骚话不断，屁股却牢牢钉在椅子上，纹丝不动，眼巴巴的看着周健。 抡起搭讪，这位才是宗师。 周健随意摆摆手。 “别看我啊，今儿不是我主场，再说，哥喜欢黑丝高跟波浪卷，这种清汤挂面，不感兴趣。” 一时间，三人的眼神，便都是看向了陆豪。 陆豪忍不住笑了笑。 都是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荷尔蒙躁动很正常。 “想要认识人家，就大大方方上去，礼貌客气的和人搭话，不丢人，更不犯法。” “在这叽叽歪歪不敢动，嘀嘀咕咕个没完，那就没意思了。” “我是不去，你俩想去就去，要是能拉过来，跟咱们坐一桌也行，总之我买单。” 这话说的漂亮。 两人愣了一下，相互对视，却是各自摆手。 还是怂。 “哎，算了算了，喝酒喝酒……” “女人有什么意思？还是喝酒有意思！” 轻飘飘的就揭过去了。 又是一轮吨吨吨。 …… “hello，各位小哥哥小姐姐大家晚上好，我是今晚的歌手。” 一个甜美的女声悄然响起。 灯光忽然一阵变幻，动感起来，中间的小舞台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个亭亭玉立的姑娘。 看上去也就刚成年的样子，一身洛丽塔风格的碎花短裙，白色水手袜，帆布鞋，再看看脸，一时间空气都安静了许多。 很多男生眼睛都看直了。 这也太好看了吧！ 像是从二次元世界里走出来的美少女，两条双马尾扎在脑后，静静站在那里，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 王云峰：“我……我好像又恋爱了……心里小鹿乱撞！” 黄翔：“滚！你一天恋爱八回，失恋十回！咋没把你的小鹿撞死呢！” 周健忍不住笑出声来，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舞台，默然片刻，嘴角悄然浮现出一抹弧度。 “这个我等下可以去要电话。” 两人：…… “健哥，说好的不喜欢清汤挂面呢？” “真香？ 陆豪看了他一眼，也是笑眯眯道：“还是我去吧。” 平心而论，这歌手，真的是让人惊艳，让陆豪很有感觉。 女主角的感觉。 在电影公会的网站上挑了一天，也没挑出个合适的，没想到晚上来这里撸串，却有意外之喜。 三人都呆了呆，看着陆豪，异口同声。 “禽兽！” …… 有人点了歌，小姑娘很快唱了起来。 声音很多变，明显可以听出是假音，但水平却很稳定。 音色可甜可咸，女声清灵细腻，唱到情歌男声的部分，多出几分沙哑，也能完美驾驭。 一时间，餐厅里掌声不断响起。 唱了几首，小姑娘轻轻弯腰，朝台下鞠了个躬，似乎有几分害羞的样子，轻快的跳下舞台。 陆豪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站起身来，就朝着吧台的位置走去。 心中有种很强烈的感觉！ 这姑娘，绝对可以胜任《伊豆的舞女》！ 就连职业都有着几分相像。 舞女。 歌女。 当然，看的出来，人家肯定是兼职的，说不定就是哪个音乐学院的学生，出来赚点生活费什么的。 穿过舞台，陆豪眼神锁定她的方向，快步跟着到了吧台前。 小姑娘拿着瓶矿泉水，小口小口的喝着，轻轻擦着额头的汗，又拿出小镜子，看自己妆花了没。 “你好……” 陆豪走近，刚说了两个字，她眼神微微一亮，眼中竟是带着几分惊喜。 “陆豪？” “你是陆豪！” “我看过你的电影，《调音师》！” …… …… 24、临渊羡鱼 “找我有事吗？” 她直直盯着陆豪，宛若一个小迷妹。 陆豪莫名有种虚荣之感，心中难免生出几分激动。 粉丝啊！ 这是自己的粉丝啊！ 活生生的粉丝啊！ 网上再多的彩虹屁，也抵不过现实中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笑颜如花的看着你，说她看过你的电影。 成就感简直爆棚！ “我……确实找你有点事，方便说话吗？你表演完了吗？咱们坐下细聊。” “找我？” 她明显有些疑惑，想了想，却是点点头。 毕竟是自己喜欢的演员，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好，那你等我一下，我去卸个妆，就一会儿。” 说完，她转身朝吧台里面的小房间跑去，留陆豪在原地懵逼。 卸妆？ 为啥要卸妆？ 心中隐隐生出几分莫名的感觉，没多久，陆豪便看到，她再次走出来。 长发披肩，白体恤，牛仔裤，小白鞋，很小巧，很灵秀，模样还是那副模样，只是眉毛似乎粗了不少，气质也陡然一变。 “你？” 陆豪冒出个可怕的想法。 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对啊，是我，我叫江临渊，这家店的老板。” 前半句还是女声，后半句就变成充满磁性的男声。 陆豪：…… 当场炸裂！ 传说中的……女装大佬！ 最关键是，声音！ 他表演唱歌时，包括刚才聊天时，他的声音都听不出半点男人的声线，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妹纸。 而现在…… 好吧。 这种天赋，当真是强悍到爆炸。 在陆豪印象中，也有那么一位明星歌手，靠着反串女声，红透半边天。 “哈哈哈，没有被吓到吧？还想和我聊天嘛？” 江临渊似乎早习惯了这些，对他的反应一点都不意外，反而是有种恶作剧成功的小快感。 见陆豪沉默，江临渊摸摸鼻子，笑着解释道：“其实我也是好玩，我自己就是学音乐的，用女声出过两首歌，不过都不红，索性开了家音乐烤吧，自娱自乐。” “我真的很喜欢你的《调音师》，合个影？” 陆豪这会儿心态也平静下来。 咔嚓。 拍了张照片。 “所以你刚才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儿呢？” 江临渊似笑非笑的问，带着几分调侃。 在变身形态下，他经常被搭讪。 被搭讪的多了，内心也生出些莫名的恶趣味，觉得戏弄男人挺有意思的。 没想到，这次能逮到陆豪。 “我有部新电影，缺个女主，清纯系的，看你在舞台上的表演，觉得还可以，想找你试试戏，不想……” 电影？ 女主？ 两个字眼，正得意着的江临渊呆住，眼神莫名幽怨起来。 我……好像错过了什么？ 电影啊！ 女主啊！ 啊！ 为什么？ 为什么我是个男的！ 为什么我要暴露？ 不太明显的喉结一阵耸动，江临渊陷入沉默。 沉默了足足十几秒，他似乎想起什么，猛地抬头，看着陆豪的脸色，轻声开口。 “其实，我还有个妹妹，我俩龙凤胎，我的女装扮相，基本都是模仿她来的。” “她学舞蹈，对电影也很感兴趣，这丫头平时就是个戏精！” “要不，我现在把她叫过来？” 江临渊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 毕竟，对于歌手，舞者，甚至哪怕是科班毕业的演员，能演电影的机会，都不会轻易放过。 万一红了呢？ 更何况，对面还是陆豪。 一部十分钟的微电影，都能火遍全网。 “妹妹？” 陆豪挠挠脑袋，也没想到还会出现这样的转折。 这一波三折的。 腰都要闪了。 想了想，轻轻点头。 “好嘞，那我马上给她打电话，你们稍微等一下啊，我家就在附近。” …… …… 聊天告一段落，陆豪回到座位。 三人巴巴看着自己，在等一个结果。 陆豪不知从何说起，叹了口气，索性举起酒杯，“喝一个吧？” 三人顿时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哎，菜！” “还是得看我的！” “陆儿，你不介意吧？自信心不会被哥们儿打击的体无完肤吧？要是不介意，我就上了啊？” 周健意气风发的说道。 开玩笑？ 夜店小王子的名号，岂是随便来的？ 陆豪强忍笑意，摆手。 “去。” 听到这话，周健顿时离开座位，大步流星朝吧台赶去。 过了不到三分钟，脸色苍白的回来。 问清楚了。 再看看陆豪，他勉强笑了笑，举杯。 “得，喝一个吧。” 王云峰追问什么情况，周健瞪了他一眼，无语道：“女装大佬，比你还大！” 四人神色各异，各自举杯。 玻璃酒杯清脆的碰在一起，都是荷尔蒙破碎的声音。 …… 又喝了一会儿。 夜色渐晚，烧烤店基本都没什么人了。 江临渊脚步匆匆的赶来，笑眯眯的看着陆豪，直接坐了下来。 他身后，跟着个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姑娘，身形优美气质脱俗，一看就是长期训练的舞者，只是性格似乎略显羞赧，俏生生的站在旁边，脸色微红，也不说话。 “陆豪，这就是我妹妹，江羡鱼。” “我临渊，她羡渔，取自那句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小鱼儿，这是陆豪，我刚和你说了。” 一番寒暄。 宿舍其它三人都懵了，脑子有点乱。 “这是？” “龙凤胎？” “刚才表演的是谁？” 陆豪没理他们，站起身来，静静打量着江羡鱼。 小姑娘（这回真的是小姑娘），显得稍微有些紧张，没化妆，纯素颜，不过确实是自己想要的那种女主感觉。 尤其是，单纯气质来说，比她哥刚才的扮相，还要更清纯一些。 “想演戏吗？” 陆豪问。 她没有丝毫犹豫，重重的点了点头，“想。” 陆豪继续直直盯着她。 “哭一个。” 啊？ 江羡鱼一愣，很快反应过来。 这就试戏了？ 努力酝酿着情绪，她飞快想着悲伤的事情，清丽的脸上，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了颤，憋泪，使劲憋…… 眼圈莫名就红了。 已经有雾气开始酝酿。 鼻子轻轻抽了抽，却是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陆豪心中默默给了个七分的评价，还算可以。 自己调教一下，有很大进步空间。 至少，完成《伊豆的舞女》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主要是老天爷赏饭，天生颜好。 “再来一个吧。” “哭中带笑。” 江羡鱼：…… 内心一阵紧张，又努力回想高兴的事情。 但情绪一时间真的调整不过来，很勉强的笑了笑，比哭戏差很多。 她自己也感觉发挥的不好，小心翼翼的看着陆豪的脸色，心中说不出的忐忑。 感觉要凉了呀。 “陆哥……要不给段台词嘛，没有剧本，小鱼她情绪不好代入……” 江临渊忍不住开口求情。 陆豪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 “可以了。” “明天来我公司吧，谈谈合同。” …… …… 25、霸道总裁范儿 夜已经深了。 四人结伴回宿舍，今晚喝了不少，都有些醉醺醺之感，脚步东倒西歪，嘴里哼着不着调的小曲。 “我发现陆儿好像变了，变成熟了的那种，感觉就跟个油腻的中年老男人似的……” 王云峰忽然幽幽冒出句话。 “你懂个屁，这是成功人士的气场，我脑子里现在还在回想那句话——明天来我公司吧，谈谈合同……嘶，霸气的一匹，你没看到当时小姐姐眼里那个光！” 酸溜溜的语气。 一言难尽。 在三人面前，陆豪没有刻意表现出来什么。 不过，今晚发生的事情，三人心态还是难免有些变化的。 尤其是颜值接近满分的江羡鱼。 正常情况下，这种姑娘走在马路上，连搭讪都不敢过去的，而在陆豪面前，却卑微的一匹，让哭就哭，让笑就笑。 这谁能受得了啊？ “陆儿，这部电影计划投资多少啊？” 周健忍不住开口问。 “也没多少。” 陆豪摇头笑笑，回头看了三人一眼，重重拍拍周健肩膀，“喝多了没？再喝点？” 周健愣了一下，不知道陆豪为啥忽然岔开话题，默然片刻后，一下明白了什么。 忽然想起在商场上纵横多年的老爹有次喝多后的碎碎念——不要和朋友合伙做生意。 “行啊，再喝点呗，白的啤的？” “都行啊，白酒一斤半，啤酒随便灌。” …… …… 清晨七点，陆豪准时从床上爬起来，意外的没有难受，一点宿醉后遗症都没有。 年轻就是好啊。 看看还在呼呼大睡的三人，洗漱出门，随意吃个早餐，直奔公司而去。 外包公司忙活一整夜，公司早已大变样，各种办公设施都安装齐活。 坐在电脑前，陆豪开始工作。 《伊豆的舞女》，女主角基本已经敲定了，没什么意外的话，基本就是江羡鱼了。 但其它演员的选角，还需要筛选。 这是梦工厂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部大荧幕电影，说实话，内心还是难免兴奋的，力求一切做到完美。 选角。 选景。 拍摄。 配音。 后期。 经费。 …… 陆豪一项一项盘算。 万事开头难，现在公司还没有专业团队，这些活儿都只能由自己来做。 在电影公会的网站上继续挑选着其它可能合适的演员，又在网站上发了招聘公示，招其它剧务之类的工作人员。 有点忙。 不过乐在其中。 当你有足够的钱，工作不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热爱的事业时，那才是真正的工作。 时间不知不觉就过了八点。 公司玻璃门被轻轻推开，王老师拎着早餐进门，刚进来，就看到坐在电脑前的陆豪。 说实话吓了一跳。 “这么早啊，陆总……” 今天会有人上门来面试，她本来是想早点过来，做些辅助工作。 自己来的已经够早了，没想到陆豪更早。 这也太拼了吧？ “嗯，你不也挺早的嘛，还没吃饭呢？辛苦，先吃东西。” 打个招呼，陆豪继续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 王老师坐在门口最近的工位上，莫名感慨，有些人的成功，不是没有理由的。 …… 没多久。 第一个面试者来了。 穿着得体的职业套裙，踩着高跟鞋，化了淡淡的妆，看上去刚毕业的样子，满脸都是刚走出社会的小心翼翼和青涩稚嫩。 “王老师，你好，我是中文系的王慧，今天过来面试的，这是我的简历。” 王慧一边恭敬而有礼貌的说道，一边暗暗打量着办公室。 环境看上去还可以，面积挺大的，就是好像没什么人。 电脑都是崭新的，上面的塑料膜还没撕封。 刚成立的公司？ 心里隐隐觉得有点不靠谱，不过还是先看看吧，毕竟是学校创业基地，有一定的信誉背书。 更何况，中文系找工作是真的难。 说起来都是泪。 王老师接过简历看了一眼，再转头看看窗户前的陆豪，轻声道：“那就是老板，你稍等一下，他好像正在忙，十点面试正式开始。” 老板？ 王慧呆了呆。 这么年轻的嘛？ 本以为是同事，没想到是老板。 看上去隐隐有些眼熟，不过一时半会儿，她也想不起来。 “老板也是咱们学校的吗？” 她问。 王老师道：“嗯，大二的，投了一千万，发展前景，我个人还是很看好的。” “对了，他姓陆，你等下喊他陆总就好。” 王慧吸了口凉气，下意识算笔账，假如自己一个月工资一万，一年十二万，不吃不喝，要赚一千万，需要多久？ 一百年？ 忽然就不想上班了呢！ 果然，有些东西，出生的时候没有，这辈子大概率也就不会有了。 忽然间，心里又冒出个另外的想法。 看看王老师，本想问这位陆总有女朋友了吗？ 话到嘴边，终究还是憋回去了。 “王老师，我上个卫生间，马上回来。” 卫生间对着镜子照了照，没什么不得体的，挤出个自信优雅又迷人的笑容，王慧重新回到公司。 便是看到那位陆总已经到了门口。 “陆总好！” 她轻轻叫了一声。 陆豪点点头，看了一眼，小姑娘挺清秀的，早看过简历，是应届毕业生，想了想，笑道：“不用面试了，你被录取了。” 啊？ 王慧都懵了。 准备了那么多面试官可能问的问题，甚至还脑子里还模拟着无领导小组讨论，却没想到一个都没问。 直接就被录取了！ 难道……我太好看？ “为什么？” 她下意识问道。 “约的十点，不到九点半就来了，我欣赏你的职业态度。” 陆豪随口夸了一句。 本来就是招行政，不需要特殊的专业技能，只要认真负责细心就可以。 他也不计划在这方面放太多的心思。 “可以的话现在就签合同吧，试用期三个月，薪资八千，转正涨百分之二十，半年一涨薪，年终奖六个月。” “简历你先负责筛选一下，做个签到表。” “以及，迟到的面试者，告诉他们已经被淘汰，不用进来了。” 王慧：…… 听着这雷厉风行的话，她莫名的身体发软，这……这……霸道总裁范儿啊！ 直到签了合同，看着上面白纸黑字的薪水，王慧眼前一阵恍惚，简直有些不真实之感。 过了试用期就月入五位数？ 而且一年还是十八薪？ 陆总……牛逼！ 26、签约 招聘工作紧锣密鼓的进行中。 需求岗位是前台和行政，名额预算是五到十名。 陆豪效率神速，从十点到十一点。 一个小时之内全部完成。 招满编了。 整整十个。 都是女的。 这个结果，陆豪也无语。 公司有变成女儿国的趋势啊…… 不过，岗位需求的确是这样的。 前台根本不要男生，来面试行政的，基本也都是女生。 按照陆豪预计的工作量，其实招五个也行，最多七个。 至于多出来的三个，真的是颜值分，长得很漂亮，就先留着吧，多养眼。 反正不缺钱。 更何况，公司是要发展的，都是应届毕业生，白纸一张，白养一段时间，权当是做人才储备了。 人招齐，陆豪简单开了个会，分配手头工作。 两个前台。 自己要个秘书。 和楚雯剧组对接的得一个。 再三个，各自和三家视频网站对接，负责影评大赛的获奖评选。 都是些不重要不紧急但相对琐碎的小事，用来锻炼新人正好合适。 至于剩下那几个暂时没事儿干的，陆豪索性安排杂务，采购零食，绿植，布置健身房，排练室，录音棚，舞蹈室，甚至还安排一个小型水吧。 倒是没人反对。 更没什么意见。 越发觉得公司高大上。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 “不好意思久等了，坐。” 会客室里，陆豪见了江临渊和江羡鱼两兄妹。 两人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上，还是莫名有些紧张之感。 兄妹俩昨晚聊到很久，满心都是刚踏入娱乐圈的那种激动，茫然，以及担忧。 不知道这家公司靠不靠谱。 不知道这部电影能不能火。 更不知道未来会是怎么样。 娱乐圈是名利场，竞争真的太激烈了，多少科班出身的演员都混不出来，更别说素人了。 但诱惑力也是无与伦比的。 一部戏，就有可能让人一步登天，名利双收，什么都有了。 总归是要迈出第一步的，毕竟有些事只有做了才知道结果。 “陆总，这是我的简历，请您过目。” 江羡鱼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简历，轻轻递给陆豪，脸色微微的红。 她昨晚想了很多。 凭什么啊？ 为什么陆豪会选自己？ 而且还是女主角！ 难道就因为自己长的好看？ 可这个世界上好看的姑娘那么多，更别说美女如云的娱乐圈了。 难道想潜规则？ 这点她也想过。 真要是这样的话，一定大耳刮子扇他！ 我江羡鱼可不是那种为了能红就会脱裤子的姑娘，超凶的！ 陆豪认真看着简历。 江羡鱼，女，十九岁，身高168，体重46kg，舞蹈学院在读，大二，主修古典和拉丁，之前没有任何表演经验。 这样的基本条件，其实在娱乐圈来说，真的是满大街都是，一点都不起眼。 “你想当明星，还是想当演员？” 陆豪忽然开口问道。 明星？ 演员？ 有什么区别吗？ 江羡鱼第一次认真考虑这个问题，仔细分析一番，还是琢磨出点东西的。 但真要讲，也不是很清楚。 想了一会儿，她诚恳道：“我听公司的安排。” 陆豪哑然失笑。 可把你给机灵的。 有点小滑头，不过也能理解，毕竟是素人。 笑了笑，陆豪继续问：“之前谈过恋爱吗？” 江羡鱼：？？？ 好端端的问这个干什么？ 想了想，她轻轻咬着嘴唇：“没有。” “那更好。” 陆豪直接拿出剧本。 “这部电影讲的是个初恋的故事，很青涩朦胧，女主设定是十四岁，剧本你先好好看看。” “我的要求是，三天内，给我写出五千字的人物小传。” “以及，背熟你的全部台词。” 江羡鱼能演《伊豆的舞女》，是老天赏饭吃，天生一张初恋脸，很契合戏里的形象。 陆豪也愿意给她机会。 但至于能不能抓住机会，那就看她自己的了。 红一部戏可以靠运气，要想一直不断的红下去，必须得靠实力。 即便是那些资本强行推出来的，各种颜值逆天的小鲜肉，各种流量网红，能红个一两年，但就算再美，观众迟早会看腻的。 五千字人物小传？ 拿着剧本，听到陆豪的话，江羡鱼内心莫名安定了一些，有种跟着老师上课的感觉。 应该不是馋自己的身子吧？ “我会努力的。” 她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挥了挥小拳头。 …… “陆总，合同怎么签啊？” 江临渊适当插嘴，为妹妹把关，合同还是最重要的。 陆豪的演技他是很喜欢，不过一码归一码。 “按照惯例，新人演员，先给d签，时限五年，公司自己投资的电影，收入不分成，其它资源，电影，电视剧，综艺，广告代言，七三分。违约金一千万。” 陆豪早就认真研究过这个世界娱乐圈签约的基本惯例，给的条件，算是相当优厚的。 江临渊也是忍不住坐直身体，眼睛微微亮了亮。 兄妹俩对视一眼。 正常情况下，新人d签，有一定实力c签，三线演员b签，二流，a签，至于一线，那合同就得私人定制了。 而年限，一般都至少要六年，强势的影视公司，很多都要十年。 至于分成比例，江湖规矩是二八，公司八，艺人二。 陆豪给的条件，的确算是很不错了。 “我还有两个小小的问题。” “第一，拍完《伊豆的舞女》，我还有戏拍吗？” “第二，能不能让我哥做我的经纪人？” 江羡鱼开口问道，看上去柔柔弱弱，内心也是主意挺正，毕竟事关自己的前途命运。 这一签，就是五年啊。 女人能有几个五年？ 更何况，从十九岁到二十四岁，还是最美好的五年。 “有没有戏拍，看你表现。我可以负责任的说，我的公司，不会有任何潜规则，一切凭演技和实力说话，而且我也不缺钱，目前公司的三部电影，都是我自己投资的。” “至于第二个问题，当然可以。” “事实上你能签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哥，他的女装让我都感到惊艳，甚至完全可以作为你的替身大力培养。有合适剧本的话，出道也未尝不可。” 陆豪坦然说道，给了两人很大的耐心。 自己也是从新人演员过来的，自然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 “那，我签了。” “先谢谢陆总的栽培。” “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 江羡鱼深吸口气，站起身来，朝着陆豪深深鞠了个躬，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着。 签下这张卖身契…… 从此，江湖叵测，用五年青春，博一份锦绣…… 但愿这位陆总，会是自己命中的贵人。 …… …… 27、阿熏 江羡鱼抱着枕头坐在沙发上，旁边一份合同，一份剧本。 合同很薄，就简简单单的几页纸。 剧本很厚，五十三页，差不多一本中篇小说的厚度。 她看了一遍，说实话有些无聊，和自己以前看过的那些电影，完全不一样。 一点都不嗨。 以前看的那些电影，即便是爱情片，也都充满了轰轰烈烈，霸道总裁飞机撒花示爱，白莲花女主手撕小三绑票杀人，高中女生堕胎因爱成恨报复男友……要么甜，要么虐。 甜到齁。 虐到疯。 而这部《伊豆的舞女》…… 随便翻开几页。 “当我拥有你的时候，无论在商场买一条领带，还是在厨房收拾一条鱼，我都感动自己是一个幸福的女人……” “当我失去你后，即便是面对鸟语花香，我也兴味索然，一切显得无比落寞，虚空，宇宙万物和我灵魂之间的路被堵塞了。” “我任凭泪泉涌流，我的头脑恍如变成了一池清水，一滴滴溢了出来，后来什么也没留下……” …… 看着这些描述，江羡鱼又是疑惑又是担忧。 担忧的是票房，从自己的角度来讲，她都觉得自己不会去电影院看一部如此没劲儿的片子。 疑惑的是，可能自己审美不行？ 可能真的是吧。 毕竟陆豪的品味是市场检验过的。 那部《调音师》，自己也没多喜欢，就觉得有点怕怕的，但网上都火疯了，微博热搜到现在都没下去。 人家是专业的。 自己还是个小萌新。 要相信大佬。 倒了杯水，江羡鱼深吸口气，暗暗给自己鼓励。 相信陆总！ 自己努力演好就是了。 毕竟片酬都有二十万呢！ 其实她自己一直都是个很努力很自律的人。 从五岁开始学跳舞，学了十几年，一直到现在，每天都坚持练功，始终没有停过。 跳舞的意义是什么？ 江羡鱼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觉得，一件事自己既然做了，那就要坚持做下去。 更何况，现在是拍电影。 出道就是女主角，多好的机会，一定要加油鸭！ 想着这些，她翻开剧本，开始认真的看了起来。 …… 故事发生在几十年前，一个偏远的小城，民风保守，等级观念还很强烈。 女主叫阿熏，是个跟随着哥哥和婆婆四处流浪卖艺的舞女。 她们的地位很底，几乎和乞丐是一个级别的，很多场所外面，都插着禁止舞女乞丐入内的木牌，住店也只能住最简陋的小旅馆。 赚的钱自然也不多，还经常要被客人骚扰。 像往常一样，她们夏天去一个叫伊豆的地方演出，她遇见了一个暑假出来散心的大学生。 彼时的大学生，还是天之骄子，一般都是贵族子弟，或者是大商人的子女，金光闪闪的人设。 但他和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一点都不一样。 他善良，胆怯，害羞，敏感，像个小偷一样，小心翼翼的刻意跟随舞女队伍，却假装是邂逅。 他用围棋的棋子，陪自己下五子棋。 他会念书给自己听。 他笑起来的样子，像是好天气。 他们一起走过了很多地方，有天她又想去找他玩，却被婆婆拦住了。 婆婆说：“一个四处流浪的舞女，是不可能爱上一个大学生的。” 他的暑假即将结束，也要准备回去了。 旅途，终究只是一段旅途。 无论再美好，也总要结束。 离别的时候，她什么都没说，等到船开的时候，才恍然回过神来，拼命的挥手，望着远去的船只…… 他和船，一起消失在青山绿水之中。 …… 很简单的故事，一点都不复杂，也没有那些刺激荷尔蒙疯狂分泌的桥段。 江羡鱼很安静的看着，光着脚丫，抱着膝盖，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感觉懂了一些，却又不是很懂。 这是谈恋爱吗？ 好像也不是。 连手都没牵过。 男女主最亲密的动作，就是在读书时，脑袋轻轻碰在了一起。 以及，她发髻上梳子掉下来的时候，他帮她捡起，重新插上。 这动作的尺度…… 还不如现在的小学生。 连个摸头杀都没有。 但，仔细想想，真的是很美好啊。 那种青涩朦胧的感觉，没那么甜，但细品，却回味无穷。 江羡鱼感受着那些画面，感受着这个很朴素的小故事，想着那个舞女的心情，坐在沙发上默默的发着呆。 她没谈过恋爱。 但此时此刻，却好像感觉刚经历了一场别离。 也不疼。 就是有些惋惜。 也不知道在惋惜什么。 不知过去多久。 她回过神来，微微叹了口气，开始拿起笔，在纸上沙沙沙的写起人物小传。 她语文其实学的不好。 作文经常得低分。 就是提起笔来，完全不知道写什么的那种。 但现在，心里却真的有种不吐不快的情绪，少女的哀思。 “我叫阿熏，我是个舞女……” “跟着哥哥和婆婆每天演出，见各种各样的人，跳各种各样的舞，每天都很开心，虽然有时也会想家。”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在住宿的旅馆里，一个干干净净的男学生冒着雨冲了进来……” …… …… “这是你写的？” 第二天上午。 陆豪惊奇的看着这篇人物小传，再看看江羡鱼。 她气色有点差，黑眼圈都出来了。 肯定是熬了个大夜。 坦白说，小传其实写的稍微有点偏差，比剧本的情绪稍微浓烈一些，不过至少也能打七十分。 不过这个工作态度，让陆豪满意度爆棚。 “我写的不太好，有些地方自己也不满意，所以想拿给您看看，帮我指出点不足。” 江羡鱼轻声说道。 很谦虚的姿态。 她是真的有些地方不满意，自己笔力有限，但已经尽最大努力，这已经是第三次修改过的。 陆豪忍不住笑笑，揉着太阳穴。 难道我真的无意中发掘出一个小戏疯子？ “怎么啦？” 陆豪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看得江羡鱼有点小心慌，脸色不由自主就红了，强装镇定。 “没事儿。” 陆豪摆摆手，“看你工作这么努力，有点想给你加钱怎么办？” 江羡鱼：…… 那你倒是加啊！ 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眼睛亮晶晶的。 就像是一个被表扬了棒棒糖的小朋友似的。 …… …… 28、第一幕戏 女主定下，剩下的事情就好说了，都是钱能解决的。 剧务团队好找，电影公会网站上每天都大把大把外包团队，等活儿开工的。 陆豪本来想找《调音师》原来那班子，毕竟合作过一次。 联系一下，早被楚雯捷足先登，只好退而求其次。 顺便嘱咐一句，有活儿好不墨迹的，公司可以签长约。 楚雯自然是乐得答应。 她倒是认识一些水平不错的内行，不过现在要么有合同在身，要么手头有戏，暂时腾不开身。 好在陆豪也没催的很急。 公司刚成立，前台和行政可以一步到位，真正的专业人士，还得慢慢攒。 希望拍下部电影之前，能攒出个基本成型的班子吧。 找好剧务，接下来就是几个重要配角，同样是电影公会网站上海淘，觉得合适的直接邀来面试，或者和经纪人联系。 倒是让陆豪手头攒了不少经纪人联系方式。 这个名利场里，多的是人头掮客。 毕竟，只有交易才能产生利润。 …… 选角过程中间，倒是也发生一个小小的插曲。 男二号，阿熏的哥哥，也算是戏份颇重的角色。 陆豪本来在电影公会网站上，找了个勉强算是四线的男艺人，叫方炎，科班出身，小鲜肉类型，演技也还算过得去。 方炎以前是拍电视剧出身，现在正想转型电影圈。 邀请过来面试，了解清楚情况，看了角色设定，方炎就开启挑刺模式。 嫌卡司太小。 从导演到男主再到女主，就没一个上得了台面的。 包括陆豪这个男主，咖位还没他大。 整个就一草台班子。 剧本也太平淡，别说什么燃点爆点，就连高潮都基本没有，跟流水账似的。 语气倒是极其委婉。 毕竟这个圈的都是人精，骂人的话，都能说得跟捧似的。 方炎带着经纪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暗地里损了一通，几乎说的一无是处，到末了，终于图穷匕首见，说出了真实目的—— 加钱。 片酬要两百万。 听到这个数字，陆豪连价都没还，直接让他俩滚蛋。 滚楼下去。 找配钥匙的。 两百万，自己不是扔不起。 哪怕给公司员工发福利呢，也不会便宜了这种心里没点ab数的棒槌！ 两人完全没想到陆豪态度如此强硬，当场有点慌，尴尬的不行。 本还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留下些以后合作的余地。 陆豪直接摔了杯子，说摔就摔，玻璃碴子碎了一地，吓的两人哇哇大叫。 简直霸道无情冷酷。 两人狠话都没丢，落荒而逃。 …… 摔杯事件最大的负面影响就是，陆豪发现，自己在公司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人设崩塌了。 漂亮的前台小姐姐，在电梯里见到自己，再也没有以前那放松而灿烂的笑容了，紧张而恭敬。 给自己办公室送咖啡，也是送完赶紧就走，仿佛生怕自己也拿杯子砸她们似的。 就连公司原本嘻嘻哈哈的轻松气氛，都变得认真了不少。 自己一声咳嗽，都能咳出班主任降临自习室的气场。 …… 约莫两个星期后。 《伊豆的舞女》前期准备工作全部完成。 比起第一部《调音师》的简陋阵容，第二部的剧组人强马壮，将近六十号人，还不算要在影视城现场招聘的群演。 陆豪的心态，也比第一部时，更加沉稳不少。 六月六号。 《伊豆的舞女》开机仪式在老地方举行。 没发媒体通稿，现场也没什么长枪短炮，只有在影视城守株待兔的几个小报记者，随意拍了几张照片备用。 万一以后有用呢？ 现场的工作人员，大部分都是老油条，对开机仪式早已轻车熟路。 上猪头…… 敬高香…… 洒大麦…… 最激动的，是江羡鱼。 人生第一次，第一部电影，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真比过年时还兴奋。 开机仪式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 今天还要拍第一场戏。 人群浩浩荡荡进摄影棚，机位，灯光，早已准备妥当。 陆豪站在取景器前，最后检查细节。 镜头前，江羡鱼小口小口的呼吸着。 略显橘黄色的灯光打在她脸上，满是胶原蛋白的俏脸，脸色红扑扑的，仿佛一只丰盈多汁的水蜜桃。 周围布景是青山绿水，她身上穿的，是类似于少数民族传统的服饰，花纹精美，配饰繁杂，头发高高盘起，扎着老式的木梳。 这套专门定制的舞服，都有将近十来斤。 接下来的每场戏，她都要穿着这身衣服。 说实话，很热。 江羡鱼感觉自己像个馒头，在密不透风的笼屉里，蒸啊蒸，要被蒸熟的感觉。 身上也莫名有点痒。 也不知道是闷的，还是心理紧张产生的幻觉。 还有……看着镜头，想……想尿尿。 “演员准备好了吗？” 这时。 陆豪清朗的声音在片场响起。 一时间，整个剧组都进入就位状态。 江羡鱼陡然抬起头来，精神高度集中，想着阿熏，想着这个十四岁的舞女，想着来的路上，陆豪给自己讲的戏。 “今天拍的，是舞女赶路的戏，太阳很热，路很远，晚上还有演出，饿着肚子，也没水喝，但她很高兴，她一直在笑……” “她为什么高兴？” “因为有山啊，有水啊，一路上都是小花花，她是个天真烂漫的姑娘，她觉得这一切很美。” “我不限制你的动作，按照你的理解，随意来，放松，不要在意灯光，镜头，导演……你不是在演戏，那就是你的人生。” 想着这些话，此时此刻的江羡鱼，感觉耳边的声音都渐渐消失了， 她看了一眼陆豪，镜头的方向，脸上表情逐渐柔和下来，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个干干净净的笑容。 美如画。 镜头前，陆豪心头像是被根头发丝轻轻撩了一下，目不转睛的看着这画面。 江羡鱼的镜头感很好。 状态很松弛，很自然。 她轻轻的摇曳着，徜徉在“山水”之间，优秀的舞蹈功底，显得走路姿态很轻灵，仿佛一只优雅的小鹿。 “3！” “2！” “1！” “开始！” 陆豪大声喊道。 29、为艺术献身 一连几天过去，《伊豆的舞女》拍摄进度都很顺利。 为了阿熏这个角色，江羡鱼真的是拼了命，反复琢磨人物，为了增加沉浸感，整天都穿着那件沉甸甸的戏服。 负重练习的都瘦了。 还美滋滋的说减肥效果简直不能太赞。 剧组里的其它人，对这小姑娘的印象都很不错，长的好看不说，还如此努力踏实上进。 努力不一定能红。 但不努力，就算走了狗屎运红了，很快也会凋谢。 更让陆豪赞叹的是： 每天拍完戏，晚上都会很认真的写分析，剧情，情绪，演技，微表情控制，跟写作业似的。 写完就来找自己汇报，总结，然后再请教第二天的戏份。 让陆豪恍惚间看到以前的自己。 同时，也隐隐生出另外一些微妙的情绪。 自己前世十年龙套，也演过一些小角色，走的是野路子，但大方向是体验派，就是全身心沉浸入人物情感。 江羡鱼被自己言传身教，走的也是这个路子。 他的戏，陆豪从来不会手把手教她怎么演，怎么说台词，用什么表情，只会说感觉。 感觉对了，戏就是对的。 但……接下来的戏份，感觉渐渐有点不对了。 这部戏的拍摄顺序，不是按照故事线，而是人物线。 以舞女来说，先拍她的独幕戏，和其它演员的对手戏，几场演出的戏份，为的是让她充分融入人物，酝酿感情。 然后才是重头——和陆豪这个男主的对手戏。 前面的戏份，她表现的都很好。 但，一到和陆豪对戏，感觉就怎么都不对。 她完全代入不了情绪。 要么过于平淡，要么用力过猛。 甚至有时候，还会出现类似于忘词这样的低级失误。 陆豪已经尽力带了。 但，真的带不动。 一上午，不到二十秒的戏，咔了三十几次。 江羡鱼很紧张，但越紧张就越容易失控，眼圈都红了，差点没哭出来。 其实已经哭过一次了。 去卫生间的时候偷偷哭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一和陆豪对戏，就完全没有那种松弛的状态，心跳莫名加速。 “行了，先休息吧，调整一下状态。” 陆豪只好无奈喊了暂停。 其实这也正常。 即便是影帝级别的演员，也会有状态不好的时候。 不过，陆豪总觉得，江羡鱼的紧张，不是状态的原因。 还是感觉。 这该死的感觉！ …… …… “聊聊吗？” 中午吃饭的时候，陆豪喊她在影视城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这段时间的相处，其实已经很熟了。 当然是工作上的那种熟络，类似于上下级之间，或者说更像是老师和学生之间。 江羡鱼像块海绵，近乎贪婪的汲取陆豪教给她的关于表演方面的东西。 当然，也不可避免的受了很多现实的影响，连口头禅都学会了。 “二位喝点什么？” 咖啡馆的服务生过来问道。 “随便。” “随便。” 两人异口同声。 陆豪：…… 真的随便点了两杯，陆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你在紧张什么？” 问的是戏。 演技的最高境界就是演什么像什么，完全看不出有表演痕迹，因为信念足够强大。 所有科班出身的演员，都上过无数节无实物表演课，为的就是坚定信念，相信自己不是自己，而是戏里的角色。 用一种近乎自我催眠的方式，在戏里隐藏好本我的同时，让角色的情绪淋漓尽致的爆发。 所以紧张，一定是因为信念出了问题。 可能是内因，也可能是外因。 听到这个问题，江羡鱼沉默下来。 她也在认真反思。 我在紧张什么呢？ 她沉默了好几分钟，咖啡都端上来了，还没开口说话。 陆豪也不催，耐心等待着。 又过了几分钟，等到了一个让自己哭笑不得答案。 江羡鱼：“我……我有点怕你。” 陆豪：？？？ “怕我？” “我有什么好怕的？” 江羡鱼端起杯子轻轻喝了一口，眼睑低垂。 “其实也不是怕。” “可能你是老板……” “也可能因为剧本是你写的，而且，我的很多东西也都是你教的，我有种本能的……卑微？” 她语气微微有些疑惑的自我剖析。 但，在略显难以启齿的说出这两个字后，似乎忽然打通心里的某处淤塞，她抬起头来，认真而坦诚的眼神。 “对。” “就是卑微。” “我一直有种你在闪闪发光的感觉，你气场太强，一直视你的眼睛，我好像就有点莫名的心虚。” 陆豪懵了。 点点点点过后，忍不住吐槽一句。 “我是闪光弹？还闪闪发光？” 江羡鱼轻轻笑出声来，脸色却不知怎么悄然红了。 她忽然想到之前陆豪问过自己的那个问题——“你谈过恋爱吗？” “没有。” 是真的没有。 那谈恋爱是什么感觉呢？ 是感觉那个人闪闪发光？ 好像也不准确。 闪闪发光，只是崇拜，但不够轻松。 谈恋爱，一定是最轻松的状态啊。 想着这些，江羡鱼拿着小勺子，无意识的搅拌着咖啡，继续开口说着。 “我觉得呢，男主和女主是这样的，他们在彼此眼中都闪闪发光。” “在阿熏眼里，他是天之骄子，是大学生，但在男主眼里，阿熏是那么可爱，那么美丽。” “所以，这才是最美好的暗恋，互相暗恋，在彼此眼里优秀，但回到自己，又都感到自己略卑微，想伸手碰触，又不敢，期期艾艾，隐忍克制。” “不过，在你面前，我卑微感太强烈了，我……可能需要调整一下。” 终于理清楚思路，江羡鱼一口气说出来，蓦然有种通透之感。 对！ 这就是紧张的根源。 陆豪点点头。 他也差不多想到这层。 “那怎么办？给你换个男主？” 陆豪笑嘻嘻的调侃。 “嗯（三声）……” 江羡鱼含着一口咖啡拼命摇头，马尾辫在脑后甩来甩去。 似乎想到什么，她眼睛悄然一亮。 “陆总，你愿意为艺术献身吗？” 啥？ 陆豪吃惊。 “你谈过恋爱吗？” 没等他回到，江羡鱼继续开口问，略兴奋的样子。 陆豪不知道她在搞什么幺蛾子，笑了笑，数着指头：“一、二、三、四、五……也没谈过多少，十来次吧。” “讨厌！” “别装啦！一看就没有！还十来次！” “每天晚上我都和你对剧本，我还不知道，都没人给你发信息！” “说正话，玩个游戏怎么样？你呢，扮演一个追我的角色，而我，在你的再三恳求下，终于答应和你出去玩，整个过程，你要细心体贴，无微不至……让我好好体会一下那种被捧在手心的感觉。” 陆豪嘴角抽搐。 女人，我看你是飘了吧？ 不过，倒是也明白她的意思。 她要借着这么一个小手段，在现实中破除自己的“闪闪发光buff”…… “哎呀，你就配合一下嘛，这才是为艺术献身嘛……嗯？” “让我过把瘾！我保证，保证能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江羡鱼莫名嗨起来。 看到她这幅模样，陆豪忍不住点上一支烟，一颗两世为人历经沧桑的心，忽然有种老树发新芽的感觉。 似乎，演一回舔狗，也挺有意思的？ …… …… 30、你是个魔鬼吧？ 女生，不是追来的，而是吸引来的。 这是成熟后的陆豪，早已根深蒂固的价值观。 毕竟，早过了那个对一个人有好感，就会掏心掏肺对她好的年纪。 而且，从内心觉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 所以在周小萌眼中，陆豪成熟了很多。 他能控场，不迁就自己。 那晚在ktv，即便她想和陆豪喝酒，却被陆豪强硬的夺下酒杯，一口都不允许她喝，被安排的服服帖帖。 …… 所以在楚雯眼中，陆豪是个很有魄力的人。 一掷千金，有理想有情怀有能力有手腕，一切都能做的井井有条。 所以她很安心的签了梦工厂。 …… 同理，在江羡鱼眼中，陆豪会闪闪发光，有远超同龄人的威严。 和他对戏，都会有压力，以至于都会影响她的表演信念和状态。 这就是成熟男人的光环，自信，强大，无处安放的魅力，让人感到危险，却又有致命诱惑。 此时此刻，听到江羡鱼的奇葩想法…… 为艺术献身？ 陆豪抽完一支烟，笑眯眯的看着这个正在玩火的女人。 想了想，也便就点头答应了。 ……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了哦。” 江羡鱼说道。 陆豪点头：“好的。” “哎呀你不许抽烟，好臭哦，把烟灭了好不好？” 她立马进入状态，大着胆子说道，顺便观察陆豪的反应。 要是按平时，她绝对不敢说这种话，不管是在陆豪的办公室，还是在剧组。 陆豪很有职业素养，一秒入戏。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灭，现在就灭，我，我以后都不在你面前抽烟了，不，我……我戒烟，我保证。” 他掏出自己的烟盒，把烟丝全揉了。 江羡鱼笑道：“嗯，最好戒了。” “知道啦，我知道你是关心我的身体，你对我真好。”陆豪一脸青春期小男生幸福甜蜜的傻笑：“那，我们下午去哪里啊？我想带你去逛街，看电影，吃各种各样的好东西，然后再去游乐场，怎么样？” 这糟糕的台词！ 温柔到酥麻的语气！ 江羡鱼感觉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她想笑。 但同时很爽。 这种从霸道总裁、冷面君王、高冷教师，忽然无缝切换到小奶狗的反差，让她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原来陆豪还有这样的一面啊。 是真的有点撩。 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那……那就去逛街喽。” “好嘞，美丽的小姐姐，我们准备出发吧。” 陆豪很刻意的模仿着一个绅士，站起身来，弯腰的姿势很像服务员。 江羡鱼内心偷笑。 “哼！油嘴滑舌！” “哎呀，我只对你一个人油嘴滑舌嘛……你是不是不喜欢呀，你不喜欢我也不会改的，就赖上你了。” 陆豪主动拎起她的包，语气轻柔的依旧如同三月的春风。 江羡鱼没接话，满头黑线。 你还会撒娇！ 这种介于表演和现实之间的状态，很奇特也很美妙。 她快步朝门外走去。 “走啦！” 陆豪紧紧跟上，出门，快步朝马路牙子跑去，打了个车，拉开后排车门，“上车喽。” 保镖似的护着头。 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等江羡鱼坐到后排，看到她似乎没有往里挪屁股的意思，陆豪羞涩笑笑，给她关上车门，自己屁颠屁颠跑到前排。 “师傅，麻烦你，去步行街。” 说着又回头朝后排看了一眼，“小鱼儿你系好安全带啊。” 江羡鱼：…… “小伙子，对女朋友挺好啊？” 健谈的出租车司机随口调侃。 陆豪再次回头，看向后排，认真道：“不，她还不是我女朋友，她……是我的女神。” 司机：…… 江羡鱼：…… 江羡鱼脸都红了。 出租车上你在这乱说什么呢？ 她感觉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即便舔狗，陆豪也一点都不卑微，而且是脸皮很厚的那种，能把人捧的找不到北。 但，现在喊咔，她又有点舍不得。 下了车，到商场门口，陆豪先把她迎下来，让她在原地等一会儿，然后直奔旁边的便利店。 片刻后，带着口香糖，纸巾，湿巾，两瓶水，一瓶冰的，一瓶常温过来。 “走吧。” “你要不要喝东西啊，喝水还是奶茶？” “奶茶的话我去买。” 江羡鱼忽然觉得，他说的谈过那么多女朋友，可能是真的！ 纸巾，湿巾，连水都知道冰的和常温分开买…… 这也太贴心了吧？ 贴到人心缝里了都。 没有十来八个女朋友，绝对练不出这种境界。 “喂，你真谈过那么多女朋友啊？” 江羡鱼忍不住好奇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陆豪顿时急得脸都红了，演技相当够用，精准表现出那种紧张、焦急、窘迫，却又透露出一股可爱的赤诚。 “我没有，我哪有？我发誓，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也是最最最喜欢的女孩，除了你，其它女生我看都不看的。” 演技？ 还是真实？ 江羡鱼都有些傻傻分不清楚了。 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脸色微红进商场，陆豪早已抢先一步，伸手推门。 逛街。 江羡鱼随意在各种店里逛着，主要目的不是逛街，而是若无其事的观察陆豪。 真是越来越有感觉。 和别人说话，哪怕是面对一线品牌那些死人脸的服务员，陆豪都自带禁欲光环，很端着，有种气场压制。 是他平时的样子。 但一面对自己，就全部成了宠溺。 说什么是什么。 不说都能想到前面去。 哪件衣服自己多看一眼，他都想让服务员包起来。 江羡鱼是真的醉了，感觉空气都仿佛变成粉红色。 逛过那么多次街，这次的体验，宛若梦幻般。 她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但莫名有点不想醒来的感觉。 “喂，你真不用给我买，我穿不了啊，而且，好贵的呢。” 陆豪手中拎着几个袋子：“只要你喜欢就好，再贵也买嘛，我辛辛苦苦赚钱，不就是给你花的嘛……” 江羡鱼：……好吧。 整整一下午。 从商场到电影院，再到步行街，小吃城，游乐场。 一场百分百的完美体验。 她内心一个声音不断在提醒着自己，这是假的，假的，一切都在演。 但情绪是真的。 享受。 开心。 满足。 真的是很有恋爱的感觉，甜到腻歪。 直到黄昏…… 江羡鱼觉得不能这么下去了。 再下去，只怕梦越美，越甜，醒来就有多疼。 她主动喊了咔。 陆豪也瞬间切换回本真形态，笑着看她。 “怎么样？感觉找回来了吗？” 这冷酷无情的问题。 江羡鱼：巨大的失落感。 撇撇嘴，她轻声道：“有，有点感觉了，我们回剧组吧。” “嗯。” 陆豪点头，大步朝门外走去。 出了门，忽然想到什么，看了看手里的大包小包，陆豪转头道： “今天买的这些衣服，从你的着装费报销额度里扣，今天花了差不多五万，你这个月的报销额度，扣完了。” 江羡鱼：？？？ 想哭。 哇哇大哭的那种。 刚才谁说的，赚钱就是给我花呢？ 你是个魔鬼吧！ 31、一个镜头 见过陆豪身上的另一面，再对戏时，江羡鱼提高很多。 不止那种稳定松弛的状态重新回归，而且显得比之前更加轻松。 一颦一笑，一个眼神，情绪都极其饱满。 尤其是幽怨。 那种宝宝委屈，但是宝宝不说的孩子气情绪，更是展现的淋漓尽致。 《伊豆的舞女》，男女主从相遇到互生情愫的脉络，简单的不像电影，就像是生活中随处可见的一件小事。 细腻，纤柔，古典，克制。 男主川岛暑假出来旅行，在一个下着大雨的天气，在荒山野岭，一间避雨亭里相遇。 见到小舞女，他心中留下印记，假装不在意的结伴同行。 辗转过多家旅店。 小舞女阿熏和她的家人团队，每晚都会为客人演出。 川岛总会默默的看着，一颗心被牵挂着。 他想和她单独相处，但机会很少。 要么，有别的客人在场。 要么，就是小舞女和家人在一起。 而每次单独的相处，也是极其短暂，清汤挂面，连暧昧都算不上。 第一次，她为他倒茶，却不小心把杯子洒了，手忙脚乱的笨拙擦拭，还被婆婆骂了两句。 第二次，她演出完来找他玩，他在下围棋，她当成五子棋，开心的玩了一局，竟然还赢了。 第三次，客人教她念书，却是个老色鬼，偷偷摸她屁股，她羞愤跑开，遇到川岛，朗朗书声响起。 很素的剧情。 原始版的镜头，也显得无趣无味。 阅片无数的摄影师，看陆豪的眼神渐渐生出变化。 这是电影？ 很多镜头画面，他都以为自己是在拍mv。 的确是很美。 道具制作的很精良，古风古韵。 女主也很美，每一幕都能截屏下来，当成壁纸。 但……然后呢？ 观众会为这样的电影买账？ 他觉得不会。 这种类型的片子，市场上根本没有成功的先例。 不止摄影师，剧组很多人都是这样的想法。 不过，丝毫也不敢显露出来。 每年华夏要拍将近两万部影片，其中扑街的，占到百分之九十以上。 就是这百分之九十的扑街电影，养活着他们。 陆豪隐隐察觉到一些剧组内的微妙气氛，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只要大家老老实实干活儿，把画面拍出来，达到自己预期的质量就行。 别人怎么想，他管不了。 毕竟就连法律都只管行为，管不了思想。 …… 从六月六号到七月十二号，所有内景镜头全部拍摄完成，接下来就是外景戏了。 地点，伊豆。 伊豆半岛，一个东亚海湾内的凝灰岩小岛，仿佛一粒散落在海上的珍珠，有山有海有温泉，是很出名的旅行胜地。 风景是这部电影中很重要的部分。 那些美如画的场面，早在陆豪脑海中过了无数遍，就等着摄像机记录下来。 说实话，陆豪有些迫不及待了。 …… 阿熏和川岛的第四次对戏，是全片中最大尺度的画面。 在群山环抱，云雾缭绕的温泉之中。 地点已到伊豆。 川岛和阿熏的哥哥，在半山腰小木屋的温泉中聊天。 阿熏和她的舞女朋友们，在地势稍微低一点的另一个温泉池。 阿熏看到他俩，兴高采烈的从温泉浴场里跑出来。 两个温泉池之间距离有点远，中间还夹着一条山间小路。 她喊着哥哥和川岛的名字，生怕两人看不见，踮起脚尖，站的挺拔。 她挥舞着双臂，温暖的笑着，洁白的身体只裹一块浴巾，赤裸在阳光下，双腿修长，宛若一株小梧桐。 蓝天。 白云。 青山。 大海。 只裹着浴巾头发还湿漉漉的女孩，像是从山野间跑出来的精灵，让人怦然心动。 八架无人机，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的拍下这个画面。 取景器里。 摄影师眼睛直了，怔怔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全身过电一样。 这个镜头，美。 美到极致。 甚至可以说，是他工作这么多年来，拍到过的最美的镜头。 他忽然对自己之前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电影，真能这么拍吗？ 似乎……也未尝不可。 这部电影，需要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吗？ 美。 有美，就够了，这就是最大的卖点。 “咔！” 从温泉里跳出来，陆豪穿着条大裤衩，上半身光着，水珠四溅，快步从取景器跑去。 他是男主，又是导演，室内戏还好，室外戏，免不了要受这种折腾。 从头到尾看完整段镜头，陆豪头皮发麻。 戏中人的视角，和全景视角，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感触。 这个镜头，因为器材先进的缘故，比他记忆中原版电影，要更有质感。 江羡鱼的表演，也堪称完美。 她是个舞女，但更是个孩子，天真，赤诚，看到喜欢的人，哪怕正在洗澡，都兴奋的忘乎所以，从浴池里冲了出来。 “这条过了！” …… “这是我？” 收工回到下榻的酒店，江羡鱼看着镜头里的自己，下意识捂住嘴巴。 说实话，第一次拍这种不穿衣服的戏，她心里还是有点压力的，还好裹着浴巾，没有全裸。 当然，浴巾下面也是有特制的安全裤和乳贴。 而现在，看到全景画面，她心中只觉一片酥麻，被自己美翻了。 这是我？ 浴巾裹的不是很紧，类似于穿吊带的效果。 但画面视觉效果的重心，根本不在第二性征。 在她的笑。 带着点婴儿肥的小脸，笑的和阳光一样明媚，让人生不出半点情欲的念头。 “你觉得怎么样？” 陆豪问。 “我……” 江羡鱼支吾，不知说什么，眼睛却笑成月牙儿。 “做好火很久的准备吧，很多年后，哪怕你人老珠黄，观众看到，肯定也忘不了这一幕。” “呸呸呸！什么人老珠黄！人家永远十八岁！” “大姐，你现在就十九了好吗？” 江羡鱼心情很好，懒得和他辩，甩甩头发，哼着歌儿跑开了。 …… …… 十天之后。 拍完最后一幕离别戏，《伊豆的舞女》杀青。 …… …… 32、是个狼人 从伊豆归来，陆豪回公司开会。 楚雯的《舞女》，早两个星期拍摄，早就杀青，现在正在做后期。 时间线是卡好的，刚好能和《伊豆的舞女》同时宣发上映。 两部电影一起，同题材，一清纯，一欲念，自带话题属性。 这双线操作，陆豪觉得自己玩的很六，是个脚踏两只船的高手。 这两个月，陆豪基本没怎么回过公司，都在片场忙活。 公司群里，倒是一天天消息不断，动辄就999。 不过，大部分日常事务性的工作，陆豪都交给她们处理了。 影视公司，电影项目是重心。 楚雯一部。 自己一部。 具体事务，自己只负责——打钱！ 财务审计，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系统流水中，一笔一笔支出都记的很清楚。 就目前而言，公司所有员工的表现，还是很靠谱的。 比起两个月前，现在公司人手增加了不少。 导演。 楚雯这个新锐导演，能独当一面。 另外选角、统筹，生活制片，服装，道具，灯光，化妆，也基本都配齐了。 和大的成熟的影视公司没法比，但也算五脏俱全。 演员。 江羡鱼是自己签的。 楚雯新戏的女主，叫武媚，有签约的意向，但还在观望之中。 陆豪放权给楚雯，由她来决定，公司只负责出钱。 至于其它部门…… 陆豪坐在会议室里，看着这十个，第一批被自己招进公司来的员工。 都是女孩子。 会议室都香喷喷的，各种各样的香水味。 桌上的茶水，都是玫瑰花茶。 可真美容养颜。 这两个月，陆豪没怎么管她们。 甚至可以说，公司基本没管理，全看个人自觉。 可把她们爽翻了。 这份工作，事儿少钱多不加班，齁贵的零食无限量供应，老板还经常十天半月的不在公司，简直……就跟闹着玩似的。 而现在，到汇报工作的时候了。 …… “陆总，我先汇报一下吧。” “影评大赛这块，我们三个人的数据综合统计，公司第一部电影《调音师》，全网观看人数超过两千万，目前网络票房总收入是八百二十七万，评分稳定在95分。” “影评的数量，全网目前已经超过一百万条，评选工作会在下个月月底结束，目前投票量最高的十五篇影评如下。” 一个白色衬衫轻熟女风格的姑娘站起来，打开投影仪，ppt做的很漂亮。 陆豪盯着她看了十几秒，想起她叫王慧，之前面试时，第一个到的。 和之前相比，妆容风格变了不少，显得更加成熟干练。 点点头，陆豪示意自己知道了。 王慧。 这个名字，算是在陆豪心中挂上号了。 当初负责和三家视频网站对接的，一共有三人，三人一起进的公司，职级没有高下之分。 结果现在，她汇总的数据，她做的会上汇报。 其它俩人还没意见。 可见她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主观能动性很强。 想着这些…… 陆豪随手点开几篇影评，看了看，彩虹屁的气息铺面而来，香的熏人。 不过，的确质量都很高，拍出了新风格。 最让陆豪惊讶的，是目前排名第一的影评，id叫“獠牙”，字数……五万字。 这篇影评，赫然是一部小说！ 为了钱，此人真的是丧心病狂！ 正开会，陆豪没细看，只看了下提纲、标题和精彩语录。 ——你还要骗自己多久？ ——生活不能因失去信仰就寄希望于伪装，而自作聪明其实是另一种自寻短见。 ——一步退，步步退，你以为躲过的每一个坎，都会是之后路上的坑，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有点东西。 否则也不会票数一骑绝尘。 王慧继续介绍。 “陆总，这个人投简历给我们公司了，我查了他的资料，他叫廖天涯。” “他一开始是个演员，后来被爆黑料，一气之下转行导演，没混出头，又转编剧，还不行，最后成了影评人。” “简历里他说《调音师》触动了他，他想从头再来，东山再起，问咱们公司还缺人吗？我……还没回复，等您决定。” 还有这种事？ 陆豪心中生出一种微妙的成就感，也很感同身受。 电影，的确有这样触动人心的力量。 前世的十年龙套，无数个深夜，他都是看着那部《喜剧之王》入睡的，看着看着，笑着笑着就哭了。 思绪回到会议室，再看看王慧，陆豪问:“你觉得可以招吗？” 这就是考验了。 员工是经验喂出来的。 而领导，则是决策喂出来的。 从小决策到大决策，思维方式很重要。 认真想过这个问题，王慧毫不犹豫开口。 “陆总，我觉得可以，但不是现在，要等影评大赛结束再说。” “毕竟是咱们公司举办的影评大赛，自家员工拿了第一，虽然实力摆在那里，但难免有人传闲话。” “等评奖结束，再以优秀影评人的身份，特招进公司，还能再炒作一波，对于我们公司的声誉，是有不小好处的。” 嗯。 想的很周全。 陆豪点点头。 “那按你的意思办。” “从现在开始，你升主管，工资涨百分之三十。” 王慧：…… 先是愣住，然后就是惊喜。 这就升职了？ 其它人也是惊讶，神色复杂的看着王慧，再看看陆总，心中百念生。 “谢谢陆总！” 陆豪摆手，没多说什么，行动就是最好的鼓励。 继续听其它人的工作汇报。 “陆总，我们公司的微博粉丝现在已经超过三百万了，您的个人微博，粉丝数量也将近三百万，基本都是《调音师》影评大赛带来的流量。” “还有，我们收到了将近十万条的微博私信，有公司的，也有您个人的，有价值我筛选了一些，基本包括以下三类。” “第一，想合作找您约剧本的影视公司，第二，给我们公司投简历的求职者，第三……一些想认识您的女孩子，大部分都是网红、模特，留下联系方式的，将近有一百个……” “这些女孩，主要是因为微博上的小道消息，说您是某家豪门出来的公子，投资电影不为票房，就是为了高兴……” 听到这话，陆豪都呆住了。 前两点还好说，这第三点什么鬼？ 一百多个女孩？ 尼玛不得铁杵磨成针啊！ 这么疯狂的吗？ 深吸口气，平复心情。 其实这种事，也是娱乐圈名利场中的常态。 就像那位喜欢交网红女友的王校长，明里爆出来的前女友就将近二十个，至于名分都不要只暖床的，就更海了去了。 想不到现在自己，如果想，也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喽。 “剧本不约。” “求职者简历，你们先筛选一下，感觉靠谱的发给楚雯，让她二审。” “至于那些留联系方式的网红模特，你们挑粉丝多的，联系一下，看能不能帮咱们宣传新电影。当然……是不给钱的。能就能，不能就算了。” 陆豪笑着说道。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这……白嫖？ 陆总……真的是个狼人啊！ 33、《舞女》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楚雯带来好消息，《舞女》审核通过了。 虽然删减了一些镜头，但整部电影主线倒是没有被砍掉，评级也是6，适合所有人群观看。 为了这部电影能够过审，她真的是求爷爷告奶奶，几乎搬出自己全部的人脉。 在电影公会工作的同学，学校里颇有名望的老师，已经功成名就的大导，但凡能有点帮助的，能说上话的，一个不落的全拜访了过去。 她是骄傲的、倔强的，但为了这部电影，当真是受了很多委屈，吃了无数闭门羹。 不过她一句都没和陆豪说。 只要电影能过审上映，这些都不算什么。 …… 公司观影室。 一块巨大的imax屏幕，带按摩功能的高级人体力学工程椅，二十个座位，清净豪华。 观众没有外人，都是公司自己的员工，外面玻璃门都锁了，手机关闭，各种零食饮料小饼干已就位。 这也算是公司福利之一。 上班期间，可以正大光明的看电影。 咔哒。 荧幕亮了起来。 片头是梦工厂的开场动画。 华夏水墨山水风格，一群围着篝火的原始人，脑海中幻想诸天神佛，腾云施雨，开天辟地……从原始社会的一点火光开始，到现代社会的万家灯火结束。 然后是公司的龙标，以及三个大字——梦工厂。 《舞女》。 开头画面很唯美。 地点：酒店宾馆。 人物：一个舞女。 她在跳舞。 动感的音乐，撩人的动作，光线渐渐变暗，只剩下一个妖娆的舞姿，如同鬼魅般，在疯狂的扭动着。 倏然间。 一个红点亮起。 那是一部摄像机。 光线稍微明亮了一些，黑暗中隐约可见，手拿摄像机的，是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露出个如饿狼般残忍的眼神，仿佛要把她吃掉。 …… 看到这个眼神，观影室里响起一阵惊呼。 很恐怖的眼神。 就像是教室里学生上自习时，后窗班主任的眼神。 抑或者，是你自己一个人在家洗澡时，偶然一回头，发现浴室雾气萦绕的玻璃上，多出两只人眼。 毛骨悚然。 陆豪忍不住转头看向旁边的楚雯。 毫无疑问，这个开头质量很高，无论是光线的运用，镜头切换，都无可挑剔。 虽然没有一句台词，却死死抓住了观众的眼睛。 她在干什么？ 为什么会被拍？ 那个男人是干什么的？ …… 镜头转换。 舞女和男人躺在床上，蒙着被子。 男人在抽烟，她蒙着被子在哭泣，却只是小声的抽噎。 似乎被她哭的心烦意乱，男人薅着她的头发，将她狠狠抓起来，重重一耳光，用力打了上去。 凌厉的巴掌。 镜头感极强。 白皙带着几分潮红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五个清晰的指印。 舞女眼神有些茫然，像是被打懵了。 这时忽然有个画外音响起。 “咔。” “你他么有病吧！打这么重干什么？” …… 嗯？ 听到这声音，陆豪愣了一下，下意识转头看向楚雯。 什么情况？ 没剪辑好？ 而下一秒，影片剧情的发展，让所有人出乎预料。 镜头中出现几个人，导演，摄像，灯光，一看就是拍电影的样子。 原来这是在拍戏。 戏中戏？ 不，准确来说是，戏中戏中戏，三层拍摄，跟俄罗斯套娃一般。 有点意思。 接下来的剧情，再次充满了反转。 舞女是个舞蹈学院的学生，怀揣着进入娱乐圈的美好梦想，跟这帮剧组的人拍戏。 然而，她没有想到，这个剧组一点都不正规。 表面上，他们是在拍电影，打着艺术的旗号，实际上他们就是一群恶魔。 不断以“为艺术献身”的名义，蛊惑她，怂恿她，威胁她，拍出更大尺度的镜头。 她一步一步坠入深渊。 沦为剧组的玩物。 她被彻底毁了。 他们疯狂的笑着，拍拍屁股走人。 …… 舞女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从这场噩梦中走了出来。 无论如何，生活还要继续。 她出去旅行，路上谈了个男朋友，是个干干净净的大学生，高高瘦瘦的。 画面开始变的温馨起来。 其实她也才二十岁刚出头，正是一个姑娘最美的年级，被男朋友宠着的时候。 男朋友对她很好，温柔体贴，早安晚安，像极了一个美丽的爱情故事。 她也小心翼翼的讨好，仿佛抓住了幸福。 直到……她怀孕了。 她想把孩子生下来。 男生犹豫，害怕，考虑了一夜后，还是决定带她回家， 他是单亲家庭，家里只有父亲，舞女看到了男生父亲的照片，是那个男人，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他手中有她的视频。 还经常威胁她。 噩梦一般的存在。 但，他是他的父亲。 舞女像个小偷一样，害怕的落荒而逃。 连夜逃到别的城市。 一个谁也不认识自己的地方。 她想割腕，但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又疼的放弃了。 …… 观影室里沉默着，一种致郁的气息萦绕不散。 这段剧情其实处理的有点生硬和狗血，不过画面依旧稳定，充满了楚雯式独有的镜头语言。 楚雯的镜头语言很反差。 比如，影片剧情轻快时，男生想了一夜想通，准备带她回家，一路上两人都在笑的时候，车窗外是倾盆大雨。 而当舞女逃跑，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艳阳高照，云卷云舒。 很割裂。 却更有震撼力。 在观众看来，真的很致郁，心里就像压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喘不过气。 哭，不够煽情，哭不出来。 笑？ 开玩笑？ 这你能笑出来？ 总之，像极了那不顺利的生活，负能量爆棚。 看了一眼进度条，影片这才过去三十分钟，三分之一，后排开始有窃窃私语声响起。 “我有点不敢看下去了，这好像是恐怖片吧。” “我也有点毛毛的，就像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以前没看过这种类型的电影。” “很真实啊，细节很到位，女主演技也好，也可怜了。” “嘘……小声点，陆总回头看我们了。” …… 影片剧情不断推进，更像是一部舞女真实人生的纪录片，却充满了跌宕起伏，起起落落。 每当舞女的人生中，稍微碰到一点阳光，看到一点幸福的可能时，导演便会毫不留情的把她打入地狱。 有时是因为她的原罪。 有时是她自己的选择。 有时是命运的捉弄。 有时是人心的丑陋。 看的人一颗心，时时刻刻都揪着，情绪完全被掌控，五味杂陈。 在这样的气氛中…… 全片九十五分钟，彻底结束。 随着背景音乐响起，包括陆豪在内，所有人都还坐在椅子上，起不来。 仿佛身体被掏空。 …… …… 34、我养你啊 办公室。 陆豪点上支烟，长长喷出口烟雾，这才觉得胸腔中那股郁闷之意散去不少。 楚雯的电影，有毒。 上一次自己看到这么难过的电影是什么时候？ 是《素媛》。 再上一次呢？ 是《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 这种电影，就像是一根淬了毒的针，而且不是尖针，是带着刺的粗针，在心里剌的一下一下的疼。 “爽啦？” 看了一眼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楚雯，陆豪开口问道。 她是个内心负能量极其爆炸的女人。 拍电影是她发泄的方式。 所以才能拍出这么一部片子。 “那是，太爽啦。” “每一幕都是我自己剪的，整整剪了三天，剪完我身上都臭了。” 她眯着眼笑。 看到陆豪面无表情，她笑着笑着，气势莫名虚了下去。 “哎呀，我拍的不好吗？” “我的电影不赚钱，真不是我的问题，是这届观众不行。” “我保证，下一部，下一部，我绝对听您的话，您让我拍什么，我就拍什么，哪怕是三级片。怎么样？让你当男主？” 说着又眉飞色舞的支棱起来了。 “我用你啊！” 陆豪没好气回道。 “你的呢？什么时候出炉？哎，想看啊，我觉得这次票房大概率又是扑街，就靠你了，陆总。” 陆豪道：“还得两天，到时候一起宣发。” “老板威武！” 楚雯振臂高呼，一副小迷妹的样子。 喊了一句，她站起身来，眼神认真了几分：“这部戏我一分钱不拿，谢谢你，陆豪。” 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 其实楚雯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和劣势。 真要拍赚钱的商业片，她随时可以拍，不会比任何差。 但她就是不愿意。 那是底线。 能碰上像陆豪这样的老板，砸钱让她任性，真的是太幸运了。 “你就空口白牙谢我啊，来点实际的，过来，捏捏肩膀，酸。” “得嘞，大爷！” 楚雯颠颠跑过去，刚按了两下，办公室门被轻轻敲响。 她倒一点不在意，若无其事的继续认真按。 怕毛？ 就算被人看见怎么啦？ 捏个肩膀而已。 拍完《舞女》，她更强大了，一点都不在意别人怎么看。 “进。” 陆豪自然也不在乎，公司自己的，就算在办公室裸奔，谁管得着？ 于是等王慧进门的时候，便是见到了这让她略慌的一幕。 眼观鼻鼻观心，心中不断默念，我什么都看不见，一本正经的汇报：“陆总，三家视频网站发来请柬，邀请您参加影评大赛的颁奖仪式。” “我跟他们确定了流程，到时候会专门安排出时间，做您的专访，以及宣传我们的新电影。” 陆豪点点头。 手指轻轻点着桌面，忽然想起件事，随口问道：“那些网红和模特联系了吗？有没有免费打工的？” “有。” 王慧努力做着表情管理，尽量职业化的语气。 “我们的海报剧照，有不少都转发了，但凡转发过的，我都做了标注。” “嗯，等影片上映了，送她们两张电影票，就当还人情了。” 王慧：…… 内心情绪一言难尽。 陆总……是真的秀。 借势借得如此清新脱俗，强横霸道。 要知道，人家那些网红模特，怎么说也有几十万甚至百来万粉丝的，随便打个广告，都是五位数起。 现在两张电影票就打发了。 可怜她们还想着勾搭陆总…… …… “什么网红模特啊？” 等王慧出门，楚雯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 陆豪简单给她解释一下，顿时她就笑喷了。 “你好坏啊，我好喜欢！” 陆豪：…… “滚！” …… 陆豪拿起桌上王慧刚送来的文件，是最近上映或即将上映影片的市场调查。 两部同一题材风格迥异的电影，同步宣发，是自带话题属性。 但也不是没有坏处。 最大的弊端就是，院线排片率。 院线的坑位就那么多，每多一部电影，排片率自然是会受到挤压。 而且，现在是暑假黄金档的尾巴，各家公司的影片扎着堆上线。 本月上映的电影中，有几部票房已经爆了。 为了利益最大化的考量，院线肯定会延期，不可避免会挤压下个月的排片率。 这是市场规律。 而下个月准备上映的，和舞女同一档期的电影中，也有几部极其强势的片子。 首当其冲的，便是大玄幻电影《一剑西来》。 经典网络小说改编而成，小说销量超过千万本。 影片拍了一年多，在筹备期间创立的微博账号，现在粉丝都有七百多万了。 这种戏，可以算是年度大剧，风头谁也压不过。 陆豪看过他们的宣传片，的确是很带感，尤其是特效，真正的东风传统修仙风，很有韵味。 仅从观众的角度来看，陆豪自己都想买票去看。 …… 其次，就是《外星来客都市泡妞记3》。 这部电影投资3000万，都市科幻片，经典ip，爆米花爽片。 男主是当前炙手可热的小鲜肉，女主也是一出道就火透半边天的性感系女神。 目前的宣发已经是铺天盖地。 这部片子分级是18。 也就是说，肯定会有不少大尺度画面。 说实话，这部，陆豪也想去看。 在电影院正大光明看18电影，是很多电影人的梦想。 前世因为不可描述的原因，根本没有这样的体验。 现在有机会了，还是挺想去试试的。 …… 除了这两部以外，影响力比较大的，还有一部炒冷饭的《齐天大圣在都市》，以及一部科幻片《星球大战》，都是大制作。 这两部电影的制作公司，都是院线联盟的成员，自己就有数量不菲的大屏幕。 排片率肯定会优先照顾。 …… “这……要不我们延期上映吧？” 站在陆豪身后，聚精会神的看着这份报告，楚雯意识到严峻性。 真要在暑假档强行上的话，两部《舞女》可能各自的排片率，都过不了5%。 低排片率，小众题材，文艺片…… 万一前两周票房不理想，甚至没有口碑发酵的机会，直接就下映了。 “延期？凭什么？” “真男人就该正面刚，大不了是个输。” “楚雯，你拍电影是为了赚钱啊？投资你这部，我就没打算赚，开心就好，就是玩嘛！” 楚雯沉默着。 沉默了好一会儿。 她仰头，揉了揉眼睛，整理情绪。 “我说真的，哪天你要真破产了，我一定拍三级片养你。” 陆豪摆摆手。 “去去去，别在这儿跟我煽情。” “你可拉倒吧！” “说句难听的，你养得起我吗？” 楚雯一秒破功，有种想掐死他的冲动。 …… …… 35、等一个拥抱 历时两个月，由梦工厂和三家电影网站联合举办的《调音师》影评大赛圆满拉上帷幕。 奖金池数额总计896万。 全部获奖影评也都由观众投票产生。 这么高的奖金数额，不可避免的吸引了一些刷票团伙，三家网站也是做了不少工作。 请了公证处公证。 甚至还联合警方，通过后台大数据分析，精准锁定ip，打掉一个黑产刷票团伙。 这么多努力，只为三件事。 公平！ 公平！ 还是公平！ 不得不说，这些行动，让《调音师》、影评大赛，三家视频网站和梦工厂，都收获了巨大的声誉。 微博热度一度居高不下，简直类似于一个小型的选秀类节目，热门影评的创作者，也都是收获了不菲人气。 到现在，这个瓜，终于要吃完了。 但颁奖晚会现场，依旧万众瞩目。 晚会现场门票，本来是免费赠送的，通过各种渠道，挑选出的幸运粉丝。 然而在二手网站上，一张票都被炒到了两千块的高价。 …… 晚上六点多的时候，陆豪带着浩浩荡荡一行人，到了希尔顿酒店的宴会厅，这是今天的晚会现场。 整个公司人马几乎全军出动。 楚雯，江羡鱼，武媚……十几个姑娘，陆豪走在最中间，一身笔挺的白色定制西装，锃光瓦亮的皮鞋，还特意戴了一副大墨镜。 看上去简直气场爆炸。 三家视频网站的工作人员，早已在门口等候，见到这一幕，都是暗暗咂舌。 这位小爷真的是好大牌面。 难道真像微博上小道消息传的那样，是哪家豪门的三代？ 早已扛着长枪短炮的媒体记者们，一个个也都是瞪大眼睛，这也太高调了吧？ 一通爆拍。 进门。 先去小会议室休息。 三家视频网站几位高管，都是主动过来找陆豪聊天，混个脸熟。 《调音师》这部电影，让陆豪收获的只是名声，但他们可是获得了实实在在的利益，除了影片分成外，还有网站的流量增长，省了大笔广告费，简直是幸福的鼻涕泡都冒出来了。 为了表示礼尚往来，今天晚会的全部费用，也是由三家视频网站共同承担的，梦工厂一分钱都不用出。 三家都询问陆豪的下部电影，明显透露出想要合作的意味，并承诺一定给最好的条件。 毕竟，影片大荧幕上下映后，还是要放在视频网站上卖的。 聊了将近半个小时，大概沟通了一下。 当然，具体价格还是要看影片票房和质量。 晚上七点半。 晚会正式开始。 一男一女俩主持人，男的逗比，女的美艳，很好把控着节奏，不知不觉中就到了最激动人心的颁奖环节。 “本次影评大赛，获得第一名的是著名影评人：獠牙！” “他将获得百分之三十的影片票房收益，这个数额是多少呢？是二百六十八万八千！” “你们敢想象吗？一篇影评，四舍五入收入将近三百万，让我们有请，獠牙先生！” 后台。 廖天涯带着一副面具。 他特意选的，一个无脸人的面具，像是彩票领奖一样，上台。 两个月前剃的光头，现在已经长出了青色的发茬，看上去颇为精干。 这两个月，他也经常往健身房跑，本来有些发福的肚子，也基本上看不见了。 在一片掌声和欢呼声中，他走上舞台。 站在聚光灯的最中间。 拿着麦克风，此时此刻身体在微微颤抖。 差不多有十年了，他再没登上过舞台，再不曾站在人群中间，享受万众瞩目。 甚至，他都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这种感觉，这辈子都不会再上来了。 而现在…… 面具后，他的目光锁定了前排最中间的陆豪。 “獠牙先生为什么戴着面具？是怕出门就被人打了闷棍吗？” 男主持笑着调侃。 观众也是哄堂大笑。 廖天涯深吸口气，轻声道：“我不知道大家是否还记得，但此时此刻，我只想说，我回来了。我叫，廖天涯。” 他摘下面具。 场上有着几秒钟的安静，人群神色各异。 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被听到过了。 “冷面快枪手阿飞！” 忽然，有个记者难以置信的大声喊道，这是廖天涯曾经演过的一个经典角色，也是他事业的巅峰时期。 一阵咔咔的声音。 “是我，我回来了，多余的话不想多说，在这里，我只想感谢一个人。” “感谢陆总，感谢你的《调音师》，感谢你让我摘下了面具，感谢你让我重新有勇气走上舞台！” 他朝着陆豪，深深鞠了一躬。 陆豪起身点头致意，朝台上走去，拿起旁边礼仪小姐手中的巨大支票和奖杯，亲手交给他。 “继续加油！” 陆豪本能不喜欢深沉和煽情，勉强鼓励了一句，心情微妙。 好像自己现在已经是电影圈的前辈高人了，明明他才是前辈。 哎，咖位，妙不可言。 主持人打趣几句，廖天涯下台，之后的获奖者也纷纷上台。 第二名，奖金一百八十万。 第三名，将近九十万。 这俩都是普通观众，一男一女，自我介绍，一个是广告公司的文案，另外一个是中学语文老师。 充满一种普通人被天上馅饼砸中后的激动。 这个世界从不辜负有才华的普通人。 剩下的十名优胜奖，每人将近四十五万，十个人站成一排上台。 陆豪眼神微微一动，看到队伍中间的姑娘，一时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周……周小萌？ 她怎么也能获奖？ 陆豪压根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倒不是质疑什么，只是根本没从这个角度去想。 恍惚想起，周小萌文采其实很不错，上学时语文作文经常被老师当成范文，好像还参加过什么新概念作文大赛。 可……她…… 陆豪清楚记得，之前王慧拿过目前票数最多的影评给自己看，里面没有周小萌的名字啊。 “因为时间原因，十名优胜者中，咱们选出一个来，发表一下获奖感言吧。就这个小姑娘吧，周小萌，来。” 男主持人敏锐观察到，陆豪的眼神，在这姑娘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于是大力助攻。 周小萌双手背在身后，迈着轻快俏皮的步伐，笑出两颗小虎牙。 她脸色涨的通红，很紧张，但也很兴奋。 接过麦克风。 略显结巴的说着自己已经背了好几天说梦话都会念出来的获奖感言。 “首先呢，感谢微博陆豪超话组的小伙伴们，是你们，在最后关头，将我的影评送到了前十，就是有点可惜，没能拿第一，让你们失望喽。这些奖金，我会全部用在粉丝活动上，陆豪的新电影马上就要上映了，我们去包场！花光，全部花光！” 这话说的……大气！ 再一次将气氛引爆，谁也没想到，这个小姑娘，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就连主持人也懵了。 彩排根本没这段啊。 这小姑娘…… 不过，看上去效果还不错，他也没拦。 “其次呢，我是陆豪的头号小迷妹，是电影粉，也是颜粉，超话和贴吧粉丝群的创立者和管理员，希望更多的人能喜欢我家爱豆，多多支持陆豪哦，比心。” 台下掌声如雷。 哦，明白了。 这就是一个狂热的追星族。 说完这些，周小萌转过身去，满脸通红的看着陆豪，眼中带着晶莹，轻轻张开双臂。 她在等一个拥抱。 在万众瞩目之下。 …… …… 36、采访 在宴会厅巨大的哄笑声中，陆豪像个绅士，大大方方的张开胳膊，轻轻和她抱了一下。 灯光很亮。 温度很热。 周小萌脸红得像是一只丰盈多汁的水蜜桃，忍不住让人想要亲一口。 小巧玲珑的身体，软软的，脑袋刚好到陆豪胸口，有点最萌身高差的意味。 台下没什么反应。 正常的鼓掌，哄笑。 当事人心里清楚，但外人可不知道，还以为两人就是单纯的爱豆和粉丝之间的关系。 爱豆出卖色相，给女粉丝抱一抱，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此刻周小萌紧紧抱着陆豪，近乎贪恋的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感觉心底一片踏实。 还是熟悉的味道。 时隔172天后，终于又重新的抱到了。 “刺激嘛？” 这时，她耳边忽然想起陆豪的声音，很小声但很清晰，似乎还带着几分调侃。 “你信不信我敢亲你？” 她吓了一跳。 心跳忽然就飙升起来。 喂，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那么多媒体镜头都看着呢！ 紧张，惶恐，但又有些莫名的期待。 真要亲下来，自己没法反抗。 他力气那么大，怎么反抗嘛？ 心头小鹿乱撞。 鹿角都要撞掉了。 到底还有几分理智，想到陆豪的艺人身份，传绯闻可就不好了，挤出两个细弱蚊吟的字眼。 “不……要……” “那你还不松手？” 周小萌这才恍然大悟，像是抱着一块烧红的烙铁，慌忙松手，羞的简直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失态了。 失态了。 不管上台前做了多少心里建设，现在还是不可避免的失态了。 “好啦，两位抱够了没有？“ “要不我们都撤吧，把舞台留给二位新人。” 隐隐感觉到两人间气氛有些微妙，男主持赶紧插话开玩笑，重新控场。 伴随着一阵哄笑，周小萌和其它领奖者走下舞台。 到此，颁奖大会的流程算是圆满结束，接下来，是陆豪的时间。 …… “陆总，其实不止我，包括我们现场的很多媒体朋友，业内人士，都很好奇，您为什么要举办这次影评大赛呢？” 主持人开口问着。 这个问题绝对是热度最高的问题，也是媒体最好奇的事情。 “没有为什么。” “就是想随便玩一下。” 陆豪随口说道，声音低沉中带着些磁性，就像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男主持：…… 台下：…… 大爷，你这随便玩一下，八百多万就扔出去了！ 这钱它不香吗？ “可是，八百多万的票房分成……” 男主持敏锐感觉到，这段话可能会是一个爆点，于是继续追问。 他话还没说完，陆豪就摆摆手，一副苦巴着脸的样子。 “我能说我肠子都悔青了吗？本来我觉得随手拍的片子，撑死了也就几十万票房，权当自娱自乐了，我甚至都没想署名，可谁知道这票房它会爆炸呢？” 哈？ 画风突变。 听到这话，宴会厅里的笑声，差点没把房顶掀翻。 陆豪的语气很夸张，带着些许表演的成分，将那种后悔的状态演的惟妙惟肖。 当然，话是这么说，但没人觉得他是真的后悔。 有钱人总是大大方方的小气。 穷人才小心翼翼的大方。 男主持脸色扭曲了一阵，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没笑场，话题切到重点。 “好吧，那能说一下您的新戏吗？” 陆豪朝台下扫了一眼。 “其实新戏，我觉得可能还会赔钱。” “这两部戏是怎么拍出来的呢？” “两部都是舞女题材，一部叫《舞女》，一部叫《伊豆的舞女》，其实就源自于我和楚雯导演的聊天。你们知道的，她以前是个票房毒药，现在跟我说想拍舞女题材，但又怕赔钱，我说哦，那要不我也拍一部，帮你找补找补，所以我就也拍了一部。” 台下：？？？ 又是一阵爆笑。 陆豪的声音娓娓道来，就像和老朋友聊天，透露着一股赤诚。 句句都离不开钱，但语气轻松随意，反差的喜剧效果很强烈，讲的跟段子一样。 媒体的记者一个个都是兴高采烈。 凭他们的专业素养判断，这段会火。 肯定会火。 现场的粉丝观众，直播间里，也都是嗨的不行。 其实都知道，新电影已经过审，准备上映。 陆豪今天来，肯定是来号召票房来了。 但陆豪的话，不装，不煽情，不拉票，不上情怀，压根没提这回事，简直就是一股清流。 和其它那些妖艳jian货完全不一样。 很多导演，新片发布会上，不哭一场，是肯定不行的。 有更过分的，甚至会给观众下跪。 “那您预计，这两部电影票房会有多少？” 主持人又问。 陆豪看向台下，表情莫名严肃许多，眼神中更是透露出紧张。 他深呼吸。 深呼吸了好几口。 “作为一个新人呢，其实这是我第一部上大荧幕的电影，我预计票房，不高，40万亿吧。” 台下的观众明显愣了几秒钟。 片刻后，恍然明白过来，又是一阵大笑。 华夏去年的gdp也就才40万亿。 这个导演也太有梗吧？ 现场气氛火热，晚会现场的直播间里，弹幕更是爆炸。 “666666666……” “用最严肃的语气，讲最搞笑的段子！” “粉了粉了！” “路转粉1。” “买票！现在就买！我不是支持陆豪，我是为国家刷gdp！” …… 男主持：“有没有想过要是观众不买账怎么办？” 陆豪摊手：“不买账？那就是没钱喽。亲爱的观众朋友们，要是实在没钱，我给你们支个招，去找周小萌，嗯，她刚拿了四十五万奖金，让她请客，反正……我是请不起了。” …… …… 一段采访，从头笑到尾。 知道的是采访，不知道还以为是在听相声。 接下来，陆豪又和主持人聊了一会儿。 大屏幕上，浮现出《舞女》和《伊豆的舞女》两部电影的剧照。 一整屏，从中间分割开来，左边《舞女》，右边《伊豆的舞女》。 左边剧照尺度很大，灯火酒绿，舞女性感妖娆，眼神媚的好似狐狸精，极其勾人，在她脚下，踩着一圈男人。 右边的剧照，蓝天白云，风景如画，江羡鱼清纯唯美的面容，眼波温柔无邪。 正中间的分割线上，用艺术字的小字写着三行小字。 —— 清纯还是性感？ 小孩子才做选择。 成年人，都要看。 37、40万亿导演 两部电影的档期都定了。 八月一号，准时上映。 首映场是凌晨零点。 排片率…… 《舞女》58%。 《伊豆的舞女》51%。 这个排片率，和陆豪之前预料的没什么区别，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当然，对于一个新人导演来说，这算是正常水准。 毕竟陆豪之前只有一部《调音师》，还是微电影。 而楚雯，就更不用说了。 一切用成绩说话。 如果首日票房高的话，院线联盟那边，自然会相应的挑高排片。 说起院线联盟，陆豪一肚子槽要吐。 这个世界的院线联盟，是绝对的强势渠道方，比自己记忆里的更加强势。 全国一共37个品牌的连锁影院，四万块大荧幕，错综复杂的股权结构后，是九家巨无霸影视公司交叉控股。 垄断比自己想象的更严重。 而一部影片的票房收入，除了5%要被电影公会拿走，作为电影事业专项发展基金，以及33%的税外，院线的分成比例，也高达58%。 也就是说，如果票房能有三千万，自己到手的，最多也就三分之一。 这还不算宣发的钱。 如果大卡司大制作，有必要请强势宣发渠道的话，那还要被分走将近10%的票房。 辛辛苦苦做盘菜，这个一筷子，那个一筷子，落到自己嘴里的肉，压根没几口。 一部电影，票房是成本的三倍以上，才能基本保本。 五倍以上，才算不白忙活，有收益进账。 这就是商业片大行其道的主要原因。 商业环境如此，不怪任何人。 毕竟，投资人和导演也是要恰饭的。 至于自己嘛…… 就是个纯粹的bug。 这个系统有点懒，几个月都不发布一个新任务。 不过，钱倒是给的很麻利儿。 每个月一千万的初始资金，都用不到月底，一般在月底前三天，就会准时到账。 六月份的一千万，到现在自己都没花完，大概还剩个一百来万的样子。 七月份的一千万，还轮不到花它呢！ 八月份的一千万，现在已经到账了。 跟发工资似的。 不拖不欠，不涨不跌。 “哎……” 陆豪叹气，这死工资挣得真没劲儿！ 要想发大财，还是得靠票房分成。 不过说实话，两部《舞女》的票房能到什么地步，他心里还真没数。 毕竟，很少有市场参考。 商业片和文艺片之间，有着一条牢不可破的次元壁，从来没有人打破过。 一个是大众娱乐，赚的盆满钵盈。 一个是阳春白雪，叫好不叫座。 而自己目前的角色，是一个先驱者，要把阳春白雪，打入大众娱乐的先驱者。 通俗一点来说就是——站着，还把钱挣了。 …… …… 打开微博，陆豪看着热搜排行榜。 排行榜第一的，就是年度大电影《一剑西来》，阅读量破三十亿了都。 这部影片还没上线，不过有人预测，最终票房保底在20亿以上，甚至有望冲刺50亿。 这部是肯定争不过的。 陆豪压根也没打算争。 继续看着下面的热搜。 这个明星出轨，那个明星离婚，有人割腕自杀，有人学历造假…… 一个个瓜，让观众吃的不予乐乎。 娱乐至死的年代。 在热搜榜第九，陆豪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40万亿导演陆豪# 影评大赛晚会上，自己皮了一下，相关的视频，一天之内就火爆全网，太有话题性了。 毕竟，陆豪在网上的被动人设，可是某豪门三代。 蛋疼归蛋疼，效果还是不错的，最起码白嫖了一波网红和模特的免费推荐位。 陆豪没承认也没刻意澄清，而现在，又多了个新称号。 如果说之前陆豪的人设标签是“有钱”、“有颜”的话，现在又多了一条。 有趣。 “轮装逼我谁都不服，就服我陆总，40万亿导演，一人可抵一国！” “不愧是随手就能洒下千万影评奖金的大陆总，吹牛逼都能吹出新高度……” “格局，格局啊，同志们……” “弱弱问一句，《舞女》还办影评大赛吗？” “同问。我校语文老师点名表扬陆总，以一己之力，把语文课上座率提升到百分之百。” “四十万亿导演，就冲着这个霸气的名号，《舞女》看定了！” “@陆豪，有空吗？我和我的八个闺蜜想拉着你一起在凌晨去看电影……” …… 看到这条评论，陆豪心中微微一动，想了想，登录自己的微博。 无视那999的私信，对话框直接编辑，发了一条微博出去。 【《舞女》和《伊豆的舞女》档期定了，八月一号，凌晨零点首映，女孩子千万别随便答应和男生去看，到时候他们可能会说没地方睡觉而和你去开房，完全不厚道，我建议最好是约我，因为我……我身份证弄丢了。】 点击。 发布。 一气呵成。 陆豪现在粉丝数量也有三百多万，而且都是最近增长的，基本都活粉，活跃度还是很高的。 评论很快来了。 “震惊！某知名导演在线约x！” “约约约！不用你带身份证，我有！你一句话，户口本我都带上了！” “你是个狗吧！我本来还想约女朋友去看的！看到这张电影票了吗，嘶啦，没有了！” “陆总，我好喜欢你呀，你以为我是看上了你的钱嘛？不，我喜欢你有（sha）趣（diao）的灵魂！” …… 这条微博的热度，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升，各种转发，评论，点赞，甚至还有打赏的。 这些隔着电脑，在微博里活蹦乱跳和自己皮的粉丝，真的会去影院真金白银掏钱买票吗？ 说实话不知道。 不过，陆豪隐隐感觉，这是一个自己应该去探索的方向。 ——让自己的名字，变成最大的票房号召力。 以后，只要是自己拍的电影，就是金光闪闪的保证，不管是什么类型，他们都愿意买票去看。 我的电影，是阳春白雪。 我，是大众娱乐。 做一个以一己之力，打破次元壁的男人。 这当然是个很遥远的目标，不过如此想一想，陆豪也觉热血澎湃。 若真能做到，那自己就是电影宗教的教父，坐拥亿万狂热信徒。 “啪！” 思绪越飘越远，陆豪轻轻打了自己一巴掌。 这目标，比40万亿导演更飘。 38、二刷的发现 陆豪裹着条白色套头衫，黑色帽子，口罩捂的严严实实，随便打了个车，随意选家顺眼的电影院，进门。 看了看表，距离零点还有二十分钟。 有人看电影是为了陪男朋友，有人看电影是为了陪女朋友，有人为了牵手，有人为了亲嘴儿…… 但有人，只是喜欢看电影。 比如陆豪。 深更半夜，孑然一身，一看就是条单身狗。 其实很多人邀请来着。 楚雯，江羡鱼，周小萌，以及微博上数不清的小姐姐。 陆豪都拒绝了。 他看电影的时候，只喜欢自己一个人静静的看。 这也算是个小怪癖吧。 …… “亲爱的，看《舞女》呢，还是《伊豆的舞女》？” 售票机前，一对小情侣手牵着手，高大健壮的男生开口问道。 “我……我都行。” 女孩脸色微红。 心想其实不看也行。 “那就都看喽？” “先看《舞女》，再看《伊豆的舞女》，怎么样？” “我跟你说，陆豪可有才了，上次我给你推荐的那部《调音师》，也是他拍的，是不是很棒？这两部电影啊，也都是他弄的，同一题材，不同风格……” 巴拉巴拉说了一堆。 女生抬头看了他一眼，无语叹息。 “那看完都快要四点啦。” 男生摆摆手。 “哎，这有什么了？我网吧通宵的时候，从零点到八点，中间连个厕所都不带上的。” …… 听着两人的对话，陆豪笑了笑，在旁边一台机器上买了票，还是先看楚雯的《舞女》。 其实这算是二刷了。 之前在公司的观影室看过一遍。 不过，上次是以投资人和导演的视角来看。 而这次，纯观众视角。 检票。 进门。 上座率还可以，将近六成。 要知道这可是零点档，而且明天还是工作日。 能在这个点来的，都是真爱粉。 在最后一排中间位置，陆豪悄咪咪的坐下，手机关掉。 电影很快上映了。 …… …… 酒店宾馆。 动感的音乐声中，舞女扭动着身体，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拿着摄像机拍她，眼神残忍。 镜头转换。 云雨过后，两人躺在被窝，蒙着被子。 男人抽烟，舞女哭泣。 被她哭的心烦意乱，男人薅着头发把她抓起来，狠狠一巴掌用力打了上去。 “咔！” 一个声音响起。 宾馆房间出现三个人，导演，摄像师，灯光师。 导演一把抓住西装男的领子，怒吼道：“你他么有病吧？打这么重干什么？” 西装男畏畏缩缩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又恶狠狠的骂了西装男两句，导演让他送舞女去医院。 西装男恭恭敬敬的答应，和她出门，离开拍摄现场。 出门时。 他回头看向导演，比了个v的手势。 …… 出租车上。 “疼吗？” 西装男坐在后排，关切体贴的问。 “真的对不起，我昨天刚离婚，你和我老婆，哦不对，现在应该叫前妻了，长得有点像。” “嗯？” 舞女愣了一下，回头看着他，清澈的眼中流露出好奇，还有几分同情。 “为什么啊？” 她问。 “我们做演员的，就是这样啊，她受不了我和别的女人一起拍戏，我也受不了他，矛盾一天一天积累，最后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主要还是我不火，哪像你，一出道就是女主角。” “导演很厉害的，跟着他，你一定会火。” 舞女低下头，羞涩的笑了，眼睛亮晶晶的，充满对未来的憧憬。 …… 这个剧组的成员，导演，摄像师，灯光师，西装男，都是混迹社会多年的老油条，在影视圈有相当的人脉。 借着拍戏的名义，从那一巴掌开始，他们不断试探舞女的底线。 有人扮黑脸，或有意，或无意的欺负她。 中间舞女有过反抗，想要逃离。 但导演始终扮演一个老好人，悉心呵护，安抚她的情绪。 为了理想，她努力坚持着。 直到有一天，时机差不多了。 导演说要带她去见一个投资人，对她未来很有好处，舞女犹豫着，还是决定去。 她理所当然的被灌醉。 这一夜，理所当然的失身。 清晨梦醒，看着房间里的五个人，看着导演和他的兄弟们，她万念俱灰，简直要疯了。 “你不是想红吗？” …… “想红是要付出代价的……” …… “名气，钱，闪光灯，万众瞩目……这么好的东西，谁不想要啊，但没有人能白给你，你想要，只能拿你有的来换嘛……” …… “这……就是这个圈子至高无上的法则。” …… “而你，你有什么呢？脸蛋？身材？青春？还是……灵魂？” 导演一句一句的说着。 阳光下他道貌岸然，才华出众，又性情温和，暗地里，心理却畸形到变态。 舞女心态彻底崩了。 她想报警。 导演却拿出了昨晚的录像带。 不是一部，是很多部。 像是炫耀藏宝一样，他笑着炫耀着这些年，自己的那些收藏品。 笑声越来越大。 舞女被吓懵了，她疯狂大叫着，朝门外跑去，却被强行拖了回来，一顿毒打。 一巴掌一巴掌扇在脸上。 相比之下，影片最初的那一巴掌，真的不算疼。 …… …… 至此。 影片刚到二十五分钟。 黑乎乎的放映厅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画面实在太过压抑，压抑的人想要吐血。 观众的情绪，像是被一根弹簧，压，压，拼命的压，压到了极限。 虽然，以前也听说过娱乐圈的种种潜规则，但第一次有人以电影的方式，呈现在公众面前。 …… 坐在后排，陆豪眼神直直盯着屏幕，脑海中悄然冒出个吓了自己一跳的想法。 看第一遍的时候陆豪还没什么感觉，现在看第二遍……更多关注细节。 太真实了。 真实的像记录片。 艺术来源于生活，却高于生活，是生活的抽象和夸张化表现。 对于每个创作者来说，创作的源泉，往往都是真实经历产生的倾诉冲动。 这段…… 楚雯…… 不会是她亲身经历过的吧？ 一念生，陆豪再也坐不住了，飞快走出放映厅，拨通她的电话。 嘟嘟响了两声，很快接通。 “喂？陆总有何指示？” “你这部电影，是纯虚构，还是有部分真实？” 陆豪斟酌着语气，轻声问道。 楚雯瞬间沉默。 沉默好一会儿，她吸了吸鼻子，淡淡道：“算是纪念我一个朋友吧，她已经不在了。” 顿了顿。 她继续开口。 “陆豪，真实的生活，比电影残酷太多了，生活，不用过审啊……” …… …… 39、在线投毒 挂了电话，陆豪忍不住跑到卫生间，抽了支烟，冷水洗把脸。 现在他明白，为什么楚雯执意要拍《舞女》了。 或许，对于观众来说，《舞女》是一出纯粹的悲剧，很致郁的那种。 但对于她来说，《舞女》是心魔，是哀思，是憋在心里很久，不吐不快的情绪。 至少，影片里的舞女，还活着。 …… 回到放映厅。 从二十五分钟到三十八分钟，这段剧情很甜美很温馨。 舞女费了很多周折，终于摆脱五人的纠缠，她自杀未遂后，花了一段时间疗伤，然后整理情绪，离开娱乐圈。 她出去旅行，碰到一个男朋友，各种美好。 观众紧绷的神经，终于稍微的放松下来。 像是喝了一杯浓浓的苦丁茶后，被塞了块甜到腻的奶糖。 然而，糖很快就舔完。 苦丁茶，又续上了。 舞女发现自己怀孕了，跟着男朋友回他家，赫然发现，男朋友父亲的照片。 就是那禽兽五人组之一。 她惊慌失措，不辞而别，疯狂逃离。 怀孕的女人是辛苦的，但也是坚强的。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她一个人，流浪到一座陌生的城市，大着肚子，艰难的打着零工，攒钱，想要把孩子生下来。 偶尔，明媚的晚上，她都会在逼仄的出租屋里，月光下，小心翼翼的笨重起舞。 有希望，就能活下去。 这个孩子，成为她活下去唯一的希望。 …… 医院。 病房。 “你的家属呢？” “没有家属，我自己签字就可以。” 她进了产房。 生孩子时，她子宫大出血，医生竭力抢救，才算是把她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保大还是保小？” 恍惚间她听到有人在问，她思维仿佛停滞了，求生欲让她颤抖回答:“保大。” 她还是想活着。 她活了下来。 但孩子因为先天性脑瘫，不哭不闹，安静的像是个木头小人。 医生建议放弃治疗，再怀一个吧。 对于普通家庭来说，这会成为一辈子的累赘，治疗要花费很多金钱和心血，但治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她没有说话。 抱着孩子，一步一步，她走出了医院。 …… 镜头转换。 她已经成了一名舞女，靠着在夜场卖笑，维持生活，养活孩子。 她开始画浓浓的妆，熟练游走于形形色色的男人之间，编造着各种各样的谎言，越来越得心应手。 她骗人。 也被人骗。 一杯杯酒喝下肚子，白的啤的洋的，换成孩子的奶粉钱和医药费。 有空的时候，她最喜欢去幼儿园。 看着那里的孩子们，穿着亮晶晶的衣服，纯白色的丝袜和鞋子，蹦蹦跳跳的开心跳舞。 像极了小时候的自己。 然而……她开始老了。 皮肤不像年轻时满满的胶原蛋白，眼角也开始有鱼尾纹，在场子里被年轻的小姑娘排挤。 赚的钱，自然也就越来越少。 小床上，她的孩子在那里安静的躺着，像是一具尸体。 …… 这一大段里，楚雯用了大量蒙太奇手法，剪辑的支离破碎，除舞女外，就没有存在超过五分钟的男人。 她经历着一个个男人。 表面上光鲜亮丽，实际却负债累累，整夜整夜失眠的三秒男老板。 每次喝酒必醉，喝多了就抱着自己嚎啕大哭的职场精英。 长的特别帅气，又高，身材又好，却和自己从事同样工作的……男公关。 一个她去教堂祈祷时认识，但后来每次都偷偷摸摸来找她的老神父。 …… 这些小片段，都带着特有的楚雯式黑色幽默。 人物出场时光鲜亮丽，但一暴露本性，都是鸡毛满地。 众生皆苦。 无人不孽。 偶尔来一句扎心台词，也充满血淋淋的粗粝质感。 ——“男人爱美女吗？不，他们根本不爱，美丽是不被原谅的，美丽是用来被蹂躏的。” …… ——“我们都拼了命的向前跑，仿佛在逃。” …… ——“原谅不可原谅的人，并为之祈祷，这是上帝的事情，我做不到，我想做的，是送他去见上帝。” …… ——“小时候，谁都觉得自己的未来闪闪发光，不是吗？” 影片的末尾。 舞女病了，病的很严重，她躺在病床上，感觉眼前的世界都变成了黑色。 然后又变成彩色。 她仿佛回到很多年以前，那个时候的自己，踮着脚尖，跳起一支美丽的舞蹈。 她又仿佛听到，自己的孩子能开口说话了，轻轻叫了一声……“妈妈”。 魔幻式的结尾。 电影结束。 放映厅里，观众都沉默着，一个个心里都被毒的不轻。 不愧是票房毒药啊！ 这电影可真够毒的，看的人心窝子疼，胸膛憋着一股气，发泄也发泄不出来。 导演连煽情都不煽，连给你哭的机会都不给。 只是把她看到的东西，一刀剖给你看，至于你看到了什么，她压根不管。 扎心啊！ …… 字幕渐渐落下。 观众开始陆陆续续的往外走。 “我草！你瞎啊，踩我脚啦！” 忽然有人暴躁喊道。 本来看完电影心情就不是很好，被踩了一脚，下意识爆粗口。 “对不起，不是故意的。”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我他么新买的鞋，空军一号，三千多呢，今天第一天穿，给我擦干净！” “你……你故意找茬是吧？” …… 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 等着清洁卫生的影院大妈满脸懵逼，看了看两个暴躁小伙，犹豫一下，还是没敢上去，匆匆出去找保安。 其它人都是快步路过。 他吵任他吵。 脑子里有泡。 “哥们儿，别吵了成不？” 陆豪从后排走来，笑着劝了一句。 “你他妈谁啊……陆……陆总！” 认出来了。 听到喊声，正退场的观众，好奇回头，顿时就折了回来。 活捉野生落单的陆总一只！ 谁也没想到，在这间普普通通的电影院里，竟然能见到陆豪本尊。 陆豪和粉丝打着招呼，先三言两语化解这场小冲突，带着人群往外走，去大厅，别堵门。 “《舞女》好看吗？” 到了大厅，陆豪问了一句。 人群神色各异，不知怎么回。 影片本身质量是不错的，要是评分，肯定会是高分。 但要说好看，就有点亏心了。 主要是不爽。 在不少观众眼中，好看就等于爽。 《舞女》太压抑了。 陆豪笑了笑，看着他们。 “要是有人问我，我肯定会说太好看了，可欢乐了，又欢乐又刺激，可给我笑坏了。而且还有很多大尺度画面，看完心情倍儿爽……” 粉丝集体愣住，片刻后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好坏。 这……丧心病狂！ 在线投毒坑队友？ …… …… 40、生活很苦，你是草莓味 8月1日。 早晨九点，陆豪打开电脑，看着两部电影的实时票房。 《舞女》：48万。 《伊豆的舞女》：54万。 两者差距不算大，这是捆绑宣发的优势。 毕竟，很多观众都是买两张票，都看了的。 自己比楚雯多出来的六万块票房，也是正常情况，因为粉丝比她多。 说实话，这个票房，在陆豪的估算范围内，之前本就预计，五十万上下浮动。 但还是难免有些失望。 按照这个数据来看，等到今晚零点，首日票房最高也就两百万。 公映期三十天，再怎么算，两部加起来，最多也就一个亿。 扣除院线分成和其它经费，落到自己手里的盈利，差不多是三千万。 这一算账，陆豪脸更黑了。 呵，辛辛苦苦几个月，还没系统工资发的多！ 我太难了！ 喝了口水，陆豪默默思索。 其实，如果口碑爆炸的话，低开高走，也还是有可能的。 口碑。 关键还是要看口碑。 …… 陆豪首先打开烂番茄网。 这是一个专业的第三方电影评分网站，向来以评分苛刻著称，混迹着诸多影视圈的专业人士和资深影评人。 俗称，老炮。 自己的《调音师》在三家视频网站播放时，评分高达98，但在烂番茄，只有91。 虽然也算是高分，但可见标准之间的差距。 《舞女》：97分！ “国产电影中难得一见的佳作，我不得不说，好久没看过这么有力量感的片子了，电影是枪，是子弹，是射向人心的炮火，楚雯导演的这一炮，把我打的心脏病差点发作，带劲儿！” …… “可以预见，这部电影票房不会很高，但其意义深远，以前从来没有过类似的题材。在这部电影中，我看到楚雯作为女性导演的那种灵性和细腻。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她的镜头语言，充满反差和力量感，放眼全国都是独一份的。相比起她的处女作，这部电影也有了巨大的进步，尺度还是一样的大，但表达方式聪明太多。期待她的下一部作品。” …… “观此电影，生怜悯心者，菩萨也，生畏惧心者，君子也，生欢喜心者，小人也，生效法心者，禽兽也。” 一堆彩虹屁，让陆豪呆了呆，当真是惊喜。 观众口味这种东西，哪怕是大师，也不敢说能百分百掌握。 想不到楚雯这部电影，竟然能有如此高的评价。 这些老炮，就是喜欢强行上价值观！ 再看看自己的《伊豆的舞女》。 89分。 “小众精品，一个清新隽永的故事，镜头语言很优美，但剧情略单薄，最可惜的是，失去了《调音师》的深度，对于陆豪来说，是一种偷懒和退步。” “不得不说，作为处女作，这部电影是合格的，甚至可以说是优秀的，但和《调音师》比起来，陆豪的编剧功力有所退步，失去了那种惊艳之感。” 陆豪：？？？ 我可去你的吧！ 你家天天大鱼大肉啊，就不能吃顿白粥青菜了？ 非要强行深度？ 看着这评论，陆豪忍不住点上支烟，不爽归不爽，但还是认真总结了一下。 《伊豆的舞女》最大的缺点在于哪里？ 在于文化背景。 地球上这是一部岛国电影，崇尚着“物哀美”的美学理念。 在老一辈的影评人观众眼里，的确可能是会有些水土不服。 当然，经典还是经典，“美”或许不是共通的，但至少“情”是共通的，所以才有89的高分。 …… 打开微博，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两部电影都看了，我特别喜欢楚雯导演的作品，请问有谁知道她家地址吗？我想给她送几把菜刀。（滴血）（滴血）” “看海报以为会很刺激，看完以后的确很刺激，内心得有多阴暗才能拍出这样的片子？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舞女》太好看了，可欢乐了，特别搞笑，绝对适合带着全家人和小朋友一起去看……” “欢乐搞笑1，我已经向所有朋友推荐，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 懂梗的观众都在刷欢乐搞笑，老实人中则是一片吐槽。 口碑有点两极分化，但其实是一致的。 很多年，都没有过尺度这么大的电影了。 楚雯的尺度，无限接近于国产电影的天花板。 而和《舞女》相比，《伊豆的舞女》影评区就和谐很多，清一色的好评，美，甜，清新，治愈。 尤其是江羡鱼的颜值，在山间温泉招手笑的那一幕画面，撩动着万千少男的心。 扫了一眼江羡鱼的微博，昨天还是十几万粉丝，现在已经五十多万了。 刷着评论，陆豪忽然发现，越来越多的粉丝，都转发了一篇影评。 ——《两部舞女，众生皆苦，你是草莓味，陆甜甜》 “@陆总，陆甜甜！” “233333，恭喜陆总喜提新称号，全网第一甜！” “嘤嘤嘤嘤，和陆总撞名字了呢，人家叫鹿甜甜……” 点开这篇长影评。 “首先给还没看过这两部电影的宝宝推荐一下，两部都很好看，但我建议正确的观影顺序是先看《舞女》，再看《伊豆的舞女》。相信我，乖。” …… “两部电影同一题材，不同风格，同时上映，我大陆总真的是一点都不缺钱。在我看来，这就是一场完美的行为艺术。之前的《调音师》影评大赛，陆总用他的钞能力，给电影圈所有人上了一课，而现在，是第二课！电影，还能这么玩！” …… “《舞女》很苦涩，像极了我们每个普通人的生活，起起落落落落落落，在影片中或多或少你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就像一杯82年的黄连苦水，苦的你龇牙咧嘴，却哭不出来。” “而《伊豆的舞女》，是一颗糖，草莓味的果糖，甜而不腻，哀而不伤，看完让人真的好想谈恋爱啊……” “@陆总，陆甜甜，你的头号小迷妹在线表白！” 这熟悉的文字风格。 陆豪顺着链接，点到影评的原作者。 不出意外，果然是周小萌。 …… …… 41、陆总，我想辞职 陆甜甜的外号，在全网不胫而走，让陆豪哭笑不得。 这名字也太娘太gay了吧？ 听起来就不是什么正经名字。 不过……宣传效果却是意外的好。 热搜榜排行上，#陆甜甜#三个字，高居第五名。 比先前自己费尽心机宣传电影时的热度还高。 比“四万亿导演”的热度还高。 按照传播学的专业理论来讲——这是一个造梗的时代，后现代主义的思潮下，对于权威的戏谑和调侃，比权威本身更具传播力。 通俗一点来说就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连续几天，《舞女》和《伊豆的舞女》，实时票房都画出了一个漂亮的上升曲线。 首映日实时票房，《舞女》184万，《伊豆的舞女》213万。 第二日票房，268万，289万。 第三日票房，357万，394万。 到第四天的时候，两部电影票房，终于双双破千万。 对于文艺片来讲，这已然算是一个相当了不起的成就。 有媒体统计过，近三十年来，所有票房过千万的文艺电影，一共才九十二部，平均每年三部，经常有年份会被推光头。 而今年，一下诞生了两部，还是同一题材，同一公司出品的。 有好事者，甚至喊出了“文艺复兴”的口号，强行带了一波节奏。 也有几家电影公司强行蹭热度，宣布下半年会推出几部文艺片的拍摄计划。 陆豪当然是乐得看到这种场面的发生。 电影市场那么大，即便是文艺片，也不是自己一个人能吃完的。 先把蛋糕做大。 …… 8月5日晚上，陆豪带着公司全体员工，举行了一个小型的庆功宴，也算是为这段时间的票房焦虑画上句号。 江临渊的烧烤店被包场，也不贵，象征性的收了一万块钱。 夜幕刚拉下，狂欢准备开始了。 烧烤店的员工忙碌着，肥嫩的五花肉在铁板上滋滋冒油，香得人食指大动。 “哎？陆总呢？” 忽然有人开口问道。 热闹哄哄的店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找了一圈，卫生间、厨房，门口都找遍了，也没发现陆豪的人影。 打电话，倒是通着，却没人接。 “滴滴……” “滴滴滴……” “滴滴滴滴滴……” 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很有节奏的喇叭声，大灯的光芒照进院子，透过明亮的玻璃窗，只见门外一排车队缓缓驶来。 为首是一辆霸气外漏的牧马人，彪悍的一塌糊涂，念着马路牙子，直接就冲到烧烤店前的停车位上。 后面五辆七座商务车，稳稳停左右，牌照都没上，看得出来是新提的。 牧马人的车门拉开，陆豪从驾驶位跳下来，大步进门，随手把钥匙丢给楚雯。 楚雯愣了一下。 “嗯？” “给你的奖励啊。” “其它五部车，以后就是公司用车了，司机我都请好了。我可是记得上次去晚宴时，咱们十几个打车的狼狈样。” 拍戏时忙的很，陆豪也根本没想起这茬。 今天下午也就是心念一动，随便去逛了一圈。 牧马人不贵，顶配四门四驱，落地才不到一百万。 其它五部商务车，加起来也就一百五十万左右。 司机也是找的专业公司，都是退伍军人，价格不低，不过还是有必要的。 这点钱现在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洒洒水，一天就赚回来了，买车就像超市买大白菜似的。 不，比买大白菜还简单。 因为走的公司账。 系统买单。 “陆总牛逼！” 一群人兴高采烈的欢呼，公司越来越强，总归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可也有些疑惑，老板呢？ 陆总自己没买？ 楚雯拿着牧马人钥匙发呆，心中涌现出暖流。 让她感动的不是车，而是……陆豪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么车。 她只记得，自己几年前发过一条朋友圈，说牧马人真帅。 没想到，这都能被陆豪看到。 “陆总，你的呢？你的呢？跑车？帕梅拉？兰博基尼？还是直接上毒药？” 性格活泼的前台眼中都冒星星了。 谁都知道陆总有钱，网上都传疯了。 可就她们平时看到的陆总，真的是低调到一塌糊涂。 经常穿着t恤拖鞋大裤衩就来了公司，十块钱的盒饭能吃的津津有味，十块钱的烟，也能抽得有滋有味。 以至于众人都生出错觉了，难道这才是真正有钱人的样子？ 低调奢华有内涵。 而现在呢？ 总算是要嚣张起来了吗？ “跑车没意思，后排太小，腿都伸不开。” 陆豪随口说道，小姑娘脸却莫名一红，也不知道想到什么。 …… 开了香槟，喝酒吃肉，没那么多虚的，还是吨吨吨吨吨。 本来平时大家相处的就挺好的，再加上陆豪没什么架子，又都是年轻人，很快就热闹起来。 酒精上头后，所有人都嗨起来了，公司女生多的优势，在这种场合显露的淋漓尽致。 一个女生和一群男生喝酒，姑娘会紧张，放不开，甚至不喝。 但一群女生，和一个男生喝酒，尤其这个男生，长的帅，有钱，年轻，还是个正经人…… 那…… 陆豪有种进了盘丝洞的感觉。 一个个小妖精，憋着心思要把自己灌醉。 一杯杯酒下肚，陆豪恍惚间，有了新的人生体验。 真丶酒场第一定律——女生不喝则已，只要端起酒杯，那酒量就差不到哪儿去。 真丶酒场第二定律——满足第一定律的前提下，越漂亮的女生，越能喝。 楚雯唯恐天下不乱的呐喊，耍着文化人的流氓，各种段子满天飞。 而最骚的，是江临渊。 女装大佬重出江湖。 兄妹俩站在小舞台上唱歌，跟双胞胎似的，简直一模一样，闪瞎了所有人的眼睛。 连声音都一样！ 楚雯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提出个紧张刺激的游戏环节——美女找茬！ 题目：从台上两位双胞胎“美女”中，分辨出谁是哥哥谁是妹妹。 奖励：成功，陆总喝一杯。 惩罚：失败，自己喝一杯。 陆豪：…… 你们是不是疯了？ 怕不怕死？ …… 一直嗨到十一点多，曲终人散，各回各家，车和司机都是现成的。 至于牧马人，就暂且停在这里。 喝酒不开车，也没必要，陆豪自己步行回宿舍。 只是，他没想到，楚雯追了上来，并肩走在回学校的小路上，气氛隐隐有些微妙。 “陆豪，跟你说个事儿。” 楚雯修长白皙的手指，把玩着那把牧马人的车钥匙，笑得欢快，却是拉过陆豪的手，把钥匙放他手心。 “陆总，我想辞职。” 嗯？ 陆豪呆住了。 …… …… 42、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说实话，听到这话，陆豪是懵逼的。 文艺女青年的脑回路，都是如此清奇吗？ 疯啦？ 电影拍出来了，票房也还算不错，知名度正在飞涨，咖位即将凝聚。 这个时候……辞职？ 跳槽？ “喝多了？” 心中咯噔一下，陆豪深吸口气，忍不住点上支烟，眼中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冷意。 他需要一个理由。 要是楚雯真觉得她自己翅膀硬了，想要单飞的话，也可以，给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否则，自己能捧红一个人，也能彻底黑臭一个人。 陆豪一直信奉的价值观就是——霹雳手段，菩萨心肠。 是要做个善良温暖的好人。 但越是善良，就越要有獠牙。 没有獠牙的善良，那就是懦弱。 “没喝多。” “理由，三天之内我给你。” “《舞女》的票房分成，我一分钱都不要，当初一直担心赔钱，现在有点赚，也算没辜负你。” 陆豪眉头紧紧皱着。 这话，听得人瘆的慌。 感觉跟遗言似的。 刚才的冷念，也只是一念之间，按照陆豪对她的了解，她绝对不是那种人。 那到底为什么？ “你要干嘛……” 陆豪开口问，话没说完，便是被楚雯紧紧的抱住。 她身高和陆豪差不多，今天又是穿的厚底运动鞋，两人目光几乎平视，陆豪没说出口的话，直接被她嘴唇紧紧堵住了。 酒味。 蓝莓口香糖的香甜味。 她似乎早有预谋！ 陆豪电石火花之间想到这么多。 被强吻，这能忍？ 一阵热血上头，正想反击，舌尖出动，她却是早已松手，脸有点红，但依旧死撑着气场。 “别问我要去干什么！” “这件事要是成了，我会回来的。” 说完，楚雯摆摆手，耍完流氓就跑，笑着大步离开。 走出去一段路，还回头喊了一声。 “陆总，口感不错！” 陆豪：？？？ 这…… …… …… 第二天，陆豪终于知道了她辞职的原因。 楚雯的微博。 “各位粉丝大家好，郑重宣布一条消息，因为一些私人原因，我和梦工厂解约了，从此还是一名自由导演。我的一切行为，说的任何话，也不代表任何公司，只代表我个人。” 她微博粉丝不少，将近四百万，再加上新电影刚上映，热度和活跃度相当高。 而且，她的电影风格太鲜明了，粉丝粘性很强。 底下评论纷纷猜测原因。 有人怀疑楚雯和梦工厂，因为票房分账闹了矛盾。 有人怀疑她为了电影票房，恶意炒作营销。 有人怀疑是和陆豪的私人矛盾。 甚至还有人说两人本就是情侣，小两口吵架了。 不少人都@了陆豪。 只是楚雯压根没回复。 到中午的时候，楚雯的微博，发了一篇长文章出来。 ——《黄彬，我想请你滚出娱乐圈，我更想把你送进监狱！》 黄彬，著名导演，或许算不上一线，但至少也是二线以上的知名导演。 而且，他是九大传媒集团中星空传媒的元老级大咖，执导过多部影片，微博粉丝数量将近两千万。 江湖地位很高。 这个标题，指名道姓，言辞激烈如刀。 而正文的内容，更是震撼到极点，就像是一颗炸弹，引爆了微博舆论。 “首先，我说的黄彬，就是你们认识的那个黄彬，@黄彬。” “有观众评价，我电影《舞女》中开头二十分钟的片段很真实，是否真事，我承认，那就是真事，那个导演的原型，就是黄彬。” …… “三年前，我的一位学姐，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因为抑郁症跳楼自杀，谁都以为她是真的自杀，但真相是……” 楚雯详详细细，原原本本的讲了一个悲剧故事。 就和电影里拍的差不多，一个单纯的女孩，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好不容易靠上舞蹈学院，怀着追梦的心思，进入娱乐圈，却被一步一步，蹂躏到精神衰弱，体无完肤。 罪魁祸首就是黄彬。 正文里，楚雯贴出了大量的证据。 照片。 学姐被黄彬威胁的聊天记录截屏。 她和自己的聊天记录截屏。 当初跳楼自杀的新闻。 以及其它一些零零碎碎的佐证。 “对手太强大了，强大到让人绝望，学姐自杀的新闻，现在在网络上都搜不出来，没有任何一家媒体报道。” ……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这件事，我憋了三年，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求公道的机会！” …… “《舞女》让我有了一些关注度，让更多的人认识了我，但即便如此，我依旧心虚。” …… “和一个毫无底线的人生死之争，以及他背后庞大的利益集团，我不知道不知能否赢下这场战争，更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结局。但我愿化身为刀，赌上这条命，为学姐劈出一个公道！” …… “黄彬，请战！” 一篇长微博，写出了战斗檄文的感觉，很难想象出自于一个女人之手。 燃。 太燃了！ 这篇文章一经发布出来，便是迅速间点燃了整个微博。 很快就登上热搜榜。 转发人数都超过一百万。 吃瓜群众迅速攻陷黄彬的微博评论区，清一色的两个字评论。 “请战”！ 然而，诡异的是，整个娱乐圈，基本所有的明星、演员、艺人，都毫无反应，仿佛一潭死水，万马齐喑。 不到一个小时。 热搜没了。 楚雯的长文，被后台强行删除，微博账号因发表不当言论，被暂停发言三天。 就像是一颗小石子，被投到波澜壮阔的湖面，刚激起一点小水花，就迅速的沉了下去。 出租屋里。 电脑前。 看到后台的提示消息，楚雯抿着嘴唇，眼中燃烧着火焰。 这个情况，早在她预料之中。 本就是以卵击石的战斗。 楚雯伸手，捧起桌子上那张照片，照片上，两个女孩背靠背坐在湖边，彼此笑得很甜。 她轻轻摩挲着照片，眼神闪烁，很快，在其它媒体平台，再次发布了这篇文章。 朋友圈。 头条新闻。 凡是能够自由编辑发布信息的媒体平台，她一个不落的，全部都发布了一遍。 这场战斗，还没结束。 这张战斗，才刚刚开始。 43、傲娇小公举 毫无疑问，这场战斗的主阵地，还是微博。 但现在，敌我实力悬殊太大，还没出门就被团灭了。 哦，不好意思，连团都没有。 就自己一个，孤家寡人。 所以楚雯决定采取的战术是——农村包围城市，以星星之火，准备燎原之势。 自己的电影刚上映，而且票房正在上升，口碑也不错，和自己要做的事，又有很强的关联性。 这，就是她最大的凭仗。 …… 烂番茄网。 楚雯登录自己的账号，将微博上发布的文章，原封不动，完完整整的发了一遍。 这是独立的第三方评价网站，不收钱是起码的商业道德，而且上面也是卧虎藏龙，大咖云集。 楚雯不奢求有人能力挺自己，只希望，大家知道这回事，说句公道话。 编辑。 发布。 然后是微信群。 同学群，导演群，演员群……所有的群，在自己手机页面产生了类似刷屏的效果。 此时此刻的楚雯，就是一只战斗力爆棚的母老虎。 这笔账，她记了三年。 几乎已然成为她的心魔。 事实上，她想过很多途径为师姐复仇。 最简单的，就是自己先拍商业片，成名，发财之后，再和黄彬死磕。 其实她很清楚，这条路是成功性最大的。 但她不确定，不确定自己在坐拥名气和财富后，是否还会保持初心，信念是否还会坚定。 更何况，拿人的手软，拿了资本的钱，必然会受到资本的掣肘。 如果连自己也和他们混在一起，有了原罪，还有什么脸面，去劈出这一刀？ 所以她选择这条最难最纯粹的路。 拍《舞女》。 好在，终于是拍出来了。 正义可以迟到，但绝对不会缺席。 …… “小楚啊，有时间吗？出来吃个饭？” 一条消息忽然传来。 看了一眼，是个圈内知名的投资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黄彬，或者是星空传媒那边找来的说客。 “黄彬请你来的？” 楚雯直接了当的问道。 对方没回，对文字消息的警惕性还是很高的，直接拨了电话过来。 “小楚啊，你想宣传新电影，也不一定非要用这种方式吧？这么下作，以后还怎么在圈子里混？” 对方劈头盖脸的就是一句话。 “您母亲好吗？” 楚雯面无表情的说道，直接挂掉电话，顺手把这人拉黑。 既然已经撕破脸，话不投机半句多。 深吸口气，她攥紧拳头。 来吧。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果不其然。 接下来，无数消息纷纷发来，电话都要被打爆了。 形形色色的人，包括学校导演系的老师，甚至是电影公会的工作人员。 或软，或硬。 或隐晦，或直白。 或打着关心的名义，或直接破口大骂。 或许诺给资源，或威胁要封杀。 像是一只隐藏在深海中的章鱼，伸出无数条触须，从各个角度朝她纷纷钻来，要把她捆死。 楚雯咬着牙，看着那张照片，双手紧紧抱着膝盖，眼中透露出决然。 决不妥协！ 打开微博看看，倒是一片风平浪静。 只是，就连陆豪的热搜，都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悄然的撤下了。 到底还是不可避免的牵连到了。 对方的公关力量，实在太过强大，而且策略很清晰。 在公众面前，压根不理你，连对话的机会都不给，尽一切可能，以最大的小心，避免事态传播，发酵。 在私底下，则是不断施加压力。 又一个电话打来。 来电显示是宋导。 这是在《舞女》过审时，一个说话分量很重的大咖，也算是帮了自己一把。 “楚雯，给我个面子，晚上一起吃饭。” 他说。 “不好意思啊，宋导，我晚上真的没时间。” 楚雯轻声说道，语气微微有些颤抖，手指用力攥着电话，硌的骨节疼。 她很清楚，这位大咖有封杀自己的能量，尤其是像自己这种风格的电影。 但……还是拒绝！ 大不了以后不拍电影了！ 电话那头，对方沉默了几秒钟，笑笑：“年轻人，还是不要太气盛。” “宋导，不气盛叫年轻人吗？” “更何况，这不是气盛的问题。” 回了两句，想了想，楚雯继续道：“宋导，我不相信您也是为虎作伥的人。” 对《舞女》他的评价还是很高的，能过审，他至少占三成功劳。 而且人家咖位比黄彬大多了，说实话，黄彬还指使不动他。 宋导笑了笑，语气也柔和几分，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有些事情，不是你一个人能够改变的，懂吗？名利场，从来便是如此。” 楚雯也笑了。 “从来如此，便是对吗？” 宋导说道：“小孩子才看对错，成年人，身在江湖，身不由己。” “宋导，我还是个孩子，现在是，以后，也一直会是，抱歉。” 挂了电话，楚雯揉揉太阳穴，还是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 此时此刻。 她脑海中忍不住想到，如果是陆豪呢？ 她之所以先辞职，再战斗，就是不想把陆豪扯进来。 毕竟，梦工厂也是刚成立不久，根基还很薄弱。 而且，就算陆豪有点钱，能有多少？ 哪个导演缺钱？ 哪家影视公司缺钱？ 动辄都是上百亿的市值。 更何况，陆豪就算再有钱，也是为拍电影，而这件事，是自己的私人恩怨。 正想着这些，电话再次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楚雯想了想，挂掉。 滴滴！ 滴滴滴！ 楼下响起喇叭声，拉开窗帘看了一眼，那辆霸气的牧马人，就停在那里。 无奈，下楼，上车。 驾驶位上，陆豪面无表情，脸黑的跟什么似的，看上去就心情很差的样子。 楚雯心中咯噔一下，莫名心虚。 在自己面前，陆豪几乎没有露出过这幅模样。 “翅膀硬了啊，敢挂我电话了？” 陆豪冷声道。 “我……我这不是下来了吗？” 瞪了她一眼，陆豪屁股离开座位，朝她一点点靠近，楚雯本能后退。 “算算账吧？” “夺走了我的初吻，怎么办？” 陆豪一本正经的说道。 楚雯：？？？ 这…… 傲娇小公举？ 她莫名想笑，强忍着，不敢笑出来，憋得当真辛苦。 看到她憋笑，陆豪也有点想笑，实在演不下去了，破功，叹了口气，眼中却多出几分宠溺。 “你说辞职就辞职？” “辞职报告都没交，老子也没批，怎么，亲一个就算是盖章了？想的美！” “我的员工，被人欺负了，我能不管？” 他沉声说道，下了车，不由分手，拉起楚雯的胳膊。 “走，去你家。” …… …… 44、冲冠一怒为红颜 去我家干嘛？ 楚雯心中惴惴。 之前，陆豪倒是也有顺路送她回过家，不过一般送到楼下，就离开了，还从来没有上去过。 自己租的这破房子，满打满算不到二十平米，连马桶都没有，还是旱厕。 以及……内衣裤什么的，都在床上丢着呢。 想到这些，她胳膊挣扎了两下，不想让陆豪上去，却是被死死拽着，托拉硬拽上楼。 楚雯无奈。 开门。 她先进去，赶紧扒拉着床上的东xc被子后边。 “怎么跟个狗窝似的？” 陆豪鼻子抽动两下，气味倒是不难闻，女孩子房间特有的香气，就是太小，东西显得很乱。 “我让你进来了？” 楚雯咬着牙，红着脸，反击。 “嚯，还有厨房啊，去，给我下个面吃，被你气饿了。” 陆豪还是一副老板派头，颐指气使的吩咐。 说着，一屁股坐在电脑桌前，看到桌子上的相册，眼神微微一动，却没说什么。 退出楚雯的微博，登录自己的。 “看啥？” “煮面去！” 楚雯站在背后，目不转睛的看着，陆豪回头瞪了一眼，死亡凝视警告。 她没说话，打开迷你小冰箱，拿了俩鸡蛋，顺手给陆豪拿了瓶水，放在桌子上。 然后进了小得可怜的厨房，打开房间门。 没有抽油烟机，做饭就得开门通风，不然能呛死个人。 心不在焉的点火煮面，楚雯眼神还是不住朝陆豪身上飘。 他能做什么？ 真当自己是救世主啊？ …… 登录自己的微博，点开充值界面，陆豪输入充值金额，一个一，后头七个零。 一千万。 然后，将楚雯写好的文章，用自己的微博编辑好。 “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有种来跟我刚。” 设置好抽奖规则，顺便附带一句话，陆豪直接点击发布。 微博有抽奖转发的机制，一般都是土豪装逼吸粉用的。 之前有人曾经现场发过一百万现金，也有人抽奖过一台豪车，活动效果很不错。 当然，都是花钱买乐子。 陆豪设置的抽奖规则是，总奖金一千万，转发一次，便获得抽奖资格。 十天后开奖，总共送出一千份礼包，每份一万。 抽奖的公正性，有微博平台做背书。 毕竟涉及到钱，还是有保证的。 而最大的保证在于，真金白银的抽奖，肯定不会被公关掉，没有任何暗箱操作的空间。 随着抽奖链接发布出去，第一时间便产生了近乎爆炸性的轰动。 一千万！ 一千万是什么概念？ 帝都一套房子。 两注双色球头奖。 十辆百万级别的豪车。 或者……一家普通上市公司，一年的净利润。 但陆总，鼠标一点，哗，洒出来了！ 抽奖链接下，评论分秒之间，爆炸式增长。 “我看到了什么？我的眼睛瞎了！一千万！大哥，那是一千万！要给我，命都给你！” “一千万就为了转发一篇文章？我数过了，全文一共4673个字，千字两百万！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刷微博。” “已转发，求中奖，我要求不高，有个一万块中了，马上会所嫩模走起！陆总请我大保健，美滋滋！” 在钞能力的作用下，不到五分钟，转发人数超过十万，而且还在以更加恐怖的速度，飞速增长。 十分钟。 微博热搜榜第一，第一次被一条抽奖公告占据。 楚雯端着一碗加了两个蛋的挂面，小心翼翼的走出来。 家里实在没什么吃的。 她平时都不怎么吃零食。 她发誓，这是她有史以来，做过的最用心的一碗面。 蛋加了两个。 一个荷包，卧底，一个煎蛋，放上面。 面条以摆盘的用心程度，在碗里卧着，尽量做到美观。 葱花切的细碎，滴了两滴香油，少加一点醋，他是西山省人，能吃醋。 “嗯，真香。” 陆豪端起面，呼啦呼啦吃着，一边吃，一边继续看着微博。 楚雯扫了一眼，有些好奇的抢过鼠标，点开，想要看看他干了什么。 看了一眼，便是呆住了。 “你疯啦！” 直勾勾看着屏幕，她差点没跳起来。 一千万啊！ 那可是一千万！ 就这么扔出去了？ 能拍五部《舞女》呢？ 陆豪头都没抬，理都没理她，继续吃面。 …… “我发誓，这是我有史以来，见到过的最牛逼也是最霸气的男人！先来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这条抽奖的背景，楚雯导演开撕黄彬，刚上热搜，就被公关下去，全网封杀，而现在，陆总为了一篇文章，豪掷千万，一怒为红颜！” …… “这也太宠了吧？我特别想问一下，那个，楚雯导演是陆总的女朋友吗？” …… “管她是不是女朋友呢？我要是有这样的男朋友，他在外边随便玩，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我帮他管理都行！他睡别的妞，我给他推屁股都行！@陆总，收了我吧，肤白貌美大长腿，活儿好懂事不粘人。” …… “楼上小姐姐666……其实我也姓陆，今儿就去派出所改名字，名总！” 看着这些微博评论，再看看吃面的陆豪，楚雯彻底沉默下来。 没有哭。 也没有笑。 她只是觉得，全身都暖洋洋的，一种从头到脚的安全感。 悬着的一颗心，悄无声息的放下了。 紧绷的神经，骨子里的愤怒，也无影无踪。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碗面的工夫，抽奖链接转发人数超过百万。 热搜榜上，也再次多出两个席位。 #陆总真男人，冲冠一怒为红颜# #黄彬，来战# 正面阵地，已经被重新夺了回来。 酣畅淋漓，毫无悬念的碾压。 “值得吗？” 等陆豪喝完汤，楚雯收了碗，又递给他一张纸巾，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声。 陆豪瞅了她一眼。 “当然不值！” “你这黑店，一碗面，收老子一千万！” “以后我啥时候想吃了，随时给我做，听到没有？” 楚雯：…… 嘴唇动动，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轻轻点头。 陆豪继续道：“你换个地方住吧，虽然他们不一定敢狗急跳墙，但别大意，这地儿太不安全。” 她想了想。 “嗯。” “现在就收拾，正好车在下面，我帮你搬家。” “嗯。” 陆豪拿起桌上的照片看了一眼。 “这就是你那学姐吗？” “嗯。” “哎你别老嗯嗯行吗？说话……” 她还是没说话。 她只是扑了上来。 再一次的，堵住了陆豪的嘴。 …… …… 45、认生的床 楚雯平时是真高冷，妥妥的禁欲系女神一枚。 她身高一米七五，气场爆棚，走在街上都很少有人敢搭讪。 可一旦热情起来，就是只千年的狐狸成精，就连亲嘴，都是主动进军。 第二次被强吻，陆豪都要炸了。 这能忍？ 心猿舞棒。 意马奔腾。 再加上几分莫名的羞愤，反手一把搂住她，抱着就站起身来。 踢翻椅子，两人朝床上滚去。 加起来两百多斤的重量，压在老式木板床上，嘎吱一声，床架发出牙酸的声音。 楚雯脸红的发烫，紧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抖，双手本能挣扎，却被陆豪死死按住。 “这次你跑不掉了吧？” 陆豪似笑非笑。 她心跳的飞快，这可是白天…… “拉……拉窗帘……” 陆豪双手撑着床，从她身上爬过去，费劲巴拉去拉窗帘，忽然感觉床猛地一晃。 咔嚓！ 床塌了。 老式的木板床，本来就摇摇欲坠，平时就楚雯一个人，晚上翻个身都能听到吱呀声，凑活着睡。 现在多了个大男人，真的不堪重负。 右下角一条木腿，直接折了，整个床板倾斜成四十五度，褥子被子一片狼藉。 沉默。 寂静。 尴尬。 四目相对，两人都呆住，欲念如潮水般褪去。 “我家床，可能……可能它认生。” 楚雯怯怯说道，小心翼翼从床上爬下来，整理凌乱的衣服。 说着，自己却是忍不住，捂着嘴巴笑出声来。 “搬家！” “现在就搬！” 陆豪眼中冒着火，咬牙切齿。 …… 租的房子，压根没多少东西，收拾两趟，便全部放到车上。 楚雯下一楼管理处找房东老头退租，心里臊的不行，脸色却是板着，一片冰霜，把房东老头都镇住了。 看到那塌了的床…… 啥也不敢说。 啥也不敢问。 麻利儿退了押金，连床都不敢让赔。 出门。 上车。 像是忽然想到什么，楚雯拉开车门，又跳了下来。 “去哪儿啊？” “和一个老朋友告别，你来不？” 绕过农民房的北墙，外头不远处，是片废弃了好久的建筑工地，堆着各种各样的垃圾。 “汪汪汪！” 楚雯前脚刚到，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响起狗叫声。 片刻后，一只大黄狗，摇着尾巴跑出来。 一点都不像流浪狗的样子，毛色发亮，显然营养很好，全身也干干净净的。 “它叫霸王，有天我晚上跑步，被俩小流氓跟着，它冲上去就是一通狂吠，就这么认识了。” “我房子小，养不下它，只能偶尔过来看看，平时也不知道它在哪儿浪，反正没见它饿过，大概是这片扛把子。” 楚雯轻声介绍，蹲下身去，摸着它的脑袋。 黄狗任她抚摸，却是懒洋洋翻了个身，斜拉着眼，好奇打量陆豪这个生人。 陆豪走近两步。 大概是过了安全距离，黄狗陡然站起身来，哎呀咧嘴，凶的一匹。 “霸王，别闹，这是你哥，我要跟他走了，你走不走？” 似乎听懂她的意思，黄狗倒是不呲牙了，却依旧警惕的看着陆豪。 “想带走的话就带走呗，不过，那句话怎么说的，男不养猫女不养狗……” 这话下流，楚雯回头瞪了一眼。 “你嘴里就吐不出象牙！” 陆豪呵呵笑着。 看得出来，楚雯是很喜欢这狗。 想了想，陆豪去旁边驴肉火烧店，买了半斤熟肉，切好。 返回来。 投食。 一片，一片，黄狗尾巴顿时就摇成了电风扇。 肉都喂完了，还眼巴巴看着陆豪。 “走？” 陆豪努努嘴，朝停车的地方走去。 它颠颠跟在身后。 拉开车门，陆豪摆手，它犹豫一下，跳上后排，抻着脑袋往门外看，朝楚雯汪汪喊两声。 楚雯都看呆了。 这狗子…… 上了车，楚雯坐副驾，后排霸王歪着脑袋，好奇看两人，眼神很灵动。 车开动它也不怕，稳稳当当的扒拉着座椅。 “确定不是谁家养的？” 陆豪又问了一句。 “肯定不是，不过应该是被遗弃过，毕竟也不是什么贵品种，就一土狗。” “人那叫中华田园犬。是不是霸王？” “汪汪！” 常见犬类品种中，公认智商最高的是牧羊犬和拉布拉多，不过土狗也未必能笨到哪去。 仅从进化论的角度来讲，土狗历经千万年还依旧存在于食物链中，自有其存在的道理。 至于“土”，那也是大规模城市化后，对它的污蔑。 陆豪选择收养这条狗，主要有三个原因。 第一，楚雯喜欢。 第二，这狗子的确漂亮，看上去也挺聪明。 第三，他想到一部电影。 这两天陆豪也在琢磨着新片子的事情。 有一部在他心目中可以排电影史前十的好电影，主演，就是条狗。 …… 车稳稳开着。 “想住哪儿？” 陆豪随口问道，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罪恶的伸向副驾驶，握住楚雯的手。 她的手手感很好，修长白皙的手指，骨肉匀称，皮肤也嫩滑的不行。 床塌事件后，两人关系再次突飞猛进一大步，那层窗户纸薄的都快看不见了。 虽然彼此都没说什么，却是心照不宣。 楚雯笑。 “住哪儿无所谓，床结实就行。” 陆豪：…… 这个梗还过不去了是怎么的？ …… 本来想租家精装修公寓就行，现在既然有了狗子，还是住别墅吧。 路边碰见家中介，陆豪停车，拉开门就进去。 看着图片选了半天，又去实地看了一眼，便果断定下来。 山海上城。 城市中心的别墅区，几年前的地王，依山傍水，据中介说有不少明星都在这里买了房。 不过陆豪当然是租的，这种别墅一栋几千万，现在还真买不起，也没必要。 租金年付，一年八十万，贵是贵了点，不过绝对物有所值。 美式别墅的风格，前院草坪车库，后院小花园，在这寸土寸金的城市，豪华奢侈到极限。 当天陆豪就搬了进去，家具都是齐全的，买点日用品就行。 到了新地方，霸王在门前草坪上先大大方方的尿了一泡，然后就欢快的打起了滚。 站在透明的落地窗前，看着狗子撒欢，楚雯忽然冒出一句话。 “我怎么有种被包养的感觉？” “陆总？” “金屋藏娇？” 陆豪愣了一下，回头看着她，摇头笑笑，不正经中带着几分正经。 “别多想，房子不全是为你租的，还有狗子。” …… …… 46、名利双收（第一卷终章） 夜已然深了。 灯火通明的别墅，二楼阳台上。 楚雯开了瓶酒，小口小口抿着，眼神时不时飘向客厅。 这是她第一次谈恋爱，以及……同居？ 如果这也算是谈恋爱，或者同居的话。 说实话，以前楚雯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爱情这俩字，在她以前的价值观里，就是一座美丽到极点到却虚无缥缈的空中楼阁。 很多人都说看到了它，很多人都渴望它，寻找它，想要碰触它，但它真的不存在。 至于婚姻，那就更扯淡了。 婚姻是财产关系，比两个人合伙开公司稍微亲密一些的关系，比如……还能两人一起睡觉。 她喜欢两句台词。 第一句——爱情，就是语言上对**的美化。 第二句——婚姻就是个错误，长久的婚姻，就是将错就错。 就很丧。 但，自从遇到陆豪后，她发现自己似乎有了那么一点变化。 以前自己就像在半空中飘着，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冷眼看着这万丈红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而陆豪，像一根线，把自己拉了下来。 然后……是人间烟火。 想了很久，楚雯想到这个比喻，觉得很贴切，心情也莫名愉快起来。 她端着两个酒杯，朝客厅走去。 “看什么呢？” 眼神飘向陆豪的电脑屏幕。 那条一千万抽奖转发的链接，还在热搜榜上，目前排名第一位。 阅读量爆炸性的达到十亿。 在微博历史上，这都算是名列前茅的数字了。 这个话题，已然彻底爆炸。 “黄彬还没发声。” “星空传媒发了条公告，说黄彬目前人在国外，谁也联系不上他。” “电影公会介入了，已经派出特别调查小组，严查此事。” “很多明星，演员，转发了你的那篇文章。” “有人人肉了黄彬，爆出他的十几套住宅地址，电话号码，还有人黑了他的邮箱和云盘，里面发现不少不雅视频和照片。” “警方也要介入了。” 陆豪一条一条说道。 舆论的力量，就是这么恐怖。 其实自己也没做什么。 只是提供了一根导火索，剩下一切都是网友自发行为。 只不过，这根导火索稍微有点贵，价值一千万而已。 叮。 两支酒杯碰在一起。 楚雯饮尽杯中酒，沉默着不说话，心中充满快意和缅怀。 快意是——学姐，我做到了，虽然还不够，没能让他死，但在法律允许的框架内，这是最大限度了。 至于缅怀…… 楚雯想到小时候的日子。 两人一起在福利院长大，学姐像个妈妈一样，她教自己跳舞，她给自己洗衣服，她告诉自己有卫生巾这种东西，她鼓励自己当导演，上学时偷偷给自己塞生活费…… 太多了。 倒满酒杯，楚雯仰头，又干了一大杯，把空杯放在桌子上。 “我以后戒酒了。” 她说。 陆豪愣了一下，笑着点点头。 “也好，女孩子喝酒终究不是什么好事，我喝酒，你开车。” “好的呢，老板。” 楚雯脸色酡红，笑靥如花。 …… …… 《舞女》上映第八天，单日票房从之前的三百万左右，一跃上升至九百万。 对于不到百分之六的排片率来说，这是顶格数据。 意味着，场场爆满。 受《舞女》的影响，《伊豆的舞女》票房也是直线上升，单日票房数据突破了八百万。 其实陆豪在投入那一千万的时候，有想到过这个结果。 毕竟，微博上那篇文章的热度，是和《舞女》电影强相关的。 只是他也没想到，提升的效果有这么强。 现在算一下，那一千万根本不算败家，一点都不亏，反而是赚了很多。 微博上也有人提出这一点。 说此次事件，全部都是陆豪一手策划的，目的就是为了炒作电影热度。 陆豪压根都没回他，愤怒的网友和粉丝就冲了上去，把他喷的体无完肤。 毕竟，两部电影的质量，是实实在在摆在那里的。 况且，黄彬的确是个人渣毋庸置疑。 就算陆总既得了名，又得了利，那也是好人有好报，人该得的。 更何况，陆总缺钱吗？ 需要炒作吗？ 总之…… 陆豪现在在微博上的风评，简直好的不像样，粉丝数量也直破一千万。 …… 到八月十五号。 两部电影，票房双双破亿，携手挤进了当月电影票房排行榜的前十。 距离榜首还有不小差距，但对于文艺片来说，已经是相当大的一步了。 院线联盟也发来商务函，说将两部舞女的排片率，都相应提升，约莫提升到百分之十五左右。 在未来的一段时间，估计票房还会有一定涨幅。 形势一片大好。 官方估计，等到月末两部电影下映之前，总票房上两亿肯定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冲一下三亿，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而这时，有人才赫然发现，这两部电影，都是陆豪一个人投资的！ 根本没有其他投资方分摊风险，也不需要分摊风险！ 两部都是小成本片子，单部成本也就三百万左右。 这有什么风险嘛！ 而收益…… 一百倍的收益率！ 这个数据，让业内所有影视公司都感到震撼，眼红，当然也会有担忧。 狼来了。 即便算上调音师，陆豪这才三部电影，却已然名利双收，说一线导演是有点夸张的，但怎么也算是个二线了。 而且，他才多大？ 大二！ 这崛起之势，已然势不可挡。 …… 公司现在每天都会有很多人来，记者，同行，应聘的……甚至还有很多小姐姐，专门为来见自己的。 以至于财大的创业基地，都成了网红地，很多人慕名前来打卡。 陆豪实在顶不住，远程指挥公司事务，自己拍拍屁股，回了趟家暂避风头。 重新为父母买了套房子，顺便，也重新和他们磨合着相处模式。 在家呆了将近一个礼拜，给父母留了一百万的零花钱，陆豪重新回来，窝在别墅里，认真写起了新电影的剧本。 题材确定了。 还是文艺片，准确来说，应该是温情宠物片。 参考对象：《忠犬八公的故事》 主角：霸王。 背景：华夏，都市社会。 …… …… 第一卷总结兼感言 总结感言这个仪式，是和《诡秘之主》学的，乌贼的书本本神作，我吹爆。 …… 然后说本书。 坦白说，这本书的创意来自于《生活系男神》和《亏成首富从游戏开始》，很爽很嗨，就是不够看，于是某个夜深人静的晚上，《文艺系神豪》诞生了。 起点上写演员写导演写电影的书多如牛毛，创意借鉴了别人，剧情自然是要写出点新意，不然写书干嘛呢，没意思。 从第一卷的剧情大家也看得出来，除了《调音师》是文抄公外，第二部开始原创。 《舞女》是我原创的。 和《伊豆的舞女》相结合，我认为是写出了自己的新意。 看书十几年，至少就我看过的，以前从来没人这么写过。 接下来的剧情中，也会有我更多的原创电影剧本出现。 创作思路是——和小说中角色的性格命运相结合。 比如《舞女》，就是为《楚雯》而生的，“为了这碟醋，专门包了顿的饺子。” …… 然后说人物。 第一次写书，难免有些笔力不够的地方，不过我个人还是比较满意的。 至少，每个主要角色，是活生生的角色，不是一个名字，一个代号。 我尽力在保证爽的前提下，把每个人写的饱满。 如有不足之处，希望大家能报以宽容。 …… 汇报一下成绩吧。 试水推荐，数据同期第一，截止今天，收藏增长是第二名的将近两倍，下个推荐也安排上了。 都是各位读者爸爸厚爱，还望你们继续支持，不离不弃。 正文章节，或者标题里，我不太爱求票，觉得影响阅读体验，这点，就全靠您各位自觉了。 关爱幼苗，人人有责。 满地打滚我不会，要不我给您劈个叉？ …… 最后，感谢新书期就打赏的七位大佬。 尤其是“拓跋冷颜”兄弟，五万字的时候就砸了个舵主，让我连续好几天码字都是激情澎湃。 起点每年太监那么多书，每一份新书期的打赏，都是来之不易，代表着您各位对我的看好、支持，和沉甸甸的信任。 我是相声迷，很喜欢郭德纲说过的两句话。 第一句，无君子不养艺人。 第二句，什么是艺术？艺是能耐，术是把能耐卖成钱。 小说，不管传统文学，还是网络文学，也都算通俗艺术，大众艺术，根源都是读者，有读者才有我们一口饭吃。 您各位都是君子啊。 …… 以上。 晚安。 47、分手吧系统 整个八月，两部舞女的票房，画出一条近乎完美的二次函数抛物曲线。 低开高走，再趋向平稳，然后完美收官。 截止八月三十一号，两部电影同时下映。 《舞女》总票房，29亿。 《伊豆的舞女》，总票房28亿。 双双没有破三亿，让陆豪遗憾了一下，楚雯倒是颇为开心的样子。 自己终于有了一部可以在大荧幕上映的电影，而且票房还很不错。 接近三亿的票房，对于任何一个导演的大屏幕处女作来说，都算是一份满分答卷。 要知道，开拍前，她可是一直认为，这部电影会赔钱的。 《舞女》对她的意义很重要。 是心魔，也是包袱。 如今，卸下包袱，心魔尽去。 两部电影的海外放映权也卖出去了。 正常情况下，目前华夏的电影市场，基本处于自娱自乐的状态，海外票房卖不出什么价钱。 《舞女》的海外版权，只卖了一百万美金，算是市场公道价。 然而，《伊豆的舞女》，陆豪却是硬生生卖出了一千万美金的高价！ 秘诀在于——伊豆。 之前电影刚上映，陆豪在看烂番茄网上评论时，就发现，《伊豆的舞女》其实更符合岛国审美。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在另一个平行时空的岛国，这就是一部国宝级的电影，那种“物哀美”，一度成为国民性的文化标签。 现在，既然被自己拍出来，没理由不狠狠赚一笔。 《伊豆的舞女》海外版权，是对方主动找上门来的。 这里的对方指的是——伊豆县旅游文化产业发展基金。 用文娱类产品，推广旅游市场，这是岛国很多地方政府惯用的套路。 比如那个很出名的表情包——熊本熊。 熊本熊是二次元公仔，玩偶，被熊本县大力推广之后，很快便获得了超高人气，全世界各地都获得超乎想象的欢迎。 它甚至成为熊本县的吉祥物公务员，履任营业部长兼幸福部长。 对于本地的旅游观光市场，产生了极大的文化价值和经济利益。 有了先例，其它地方自然也是纷纷效仿。 而伊豆县，同样也是旅游胜地。 这家基金找第三方数据统计公司调查过，自从《伊豆的舞女》上映后，伊豆县这三个字地名的热搜指数便是暴增，同期机票指数，也比往期增长几十倍，而且，还在持续增长中。 所以他们找上门来。 伊豆，需要这部电影。 不止针对华夏市场，更针对全世界。 规格很高的出访团，直接搭上电影公会某位大佬的线，找到了梦工厂，找到了陆豪、 谈判基本上也没有什么波折，顺顺利利就达成了。 对于这样的文化输出项目，电影公会大力支持，各种手续一律绿灯。 有人送钱上门，陆豪自然不会手软，狮子大开口，一千万美金，再加上后续的票房分成。 对方考虑几天，便也同意下来。 电影票房或许会亏，但对于旅游市场来说，却是重大利好。 抱着利益最大化的原则，陆豪还顺手出了本书。 《伊豆的舞女》，电影同名小说。 反正文字也是现成的，把剧本改改，直接找出版社付梓发行就成。 目标市场当然还是岛国。 等以后火起来，说不定还能再卖个电视剧改编权。 既然吃肉，就要吃干抹净，浪费是可耻的，更何况，这种钱赚的，当真是舒服。 这波操作带来的收益，零零碎碎加起来，起码一个亿。 基本上都相当于国内的票房分成了。 美滋滋！ 除此以外，还有网络播放权，还是和之前的三家网站合作，象征性的每家收了一百万，以及后续的点播分成。 至此，两部电影的吸金狂潮，基本拉上了帷幕。 坐在办公室里，陆豪算了笔账。 这两部电影，给自己带来的分成后收入，在三个亿以上。 根据之前和系统的分钱标准，一人一半，自己将获得电影利润的百分之五十。 也就是，一点五亿。 钱是不少，但陆豪莫名觉得有点亏。 那种熟悉的……打工仔的感觉。 难受。 系统每个月给自己发一千万工资，但，这才三个月，自己给它贡献了一点五亿。 于是，陆某人琢磨着从系统这里搞点事。 “系统，分手吧！” …… “解绑吧，让我们和平分手！我不爱你了，好聚好散！以后还能当朋友！” …… “虽然你给了我第一桶金，但我也没亏待你啊！一点五亿呢！五倍收益率！拿上你的钱，离开我！” …… 系统：本系统已死机。 【分手是不可能分手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分手的。】 陆豪当即借坡上驴:“那你给我涨权限。” 这就像和老板提涨工资，你直接说，老板未必会答应。 但，先提辞职，如果老板想留你，大概率会答应涨工资。 【抱歉，无法开启三级资金权限】 【可开放系统积分和商城权限】 【积分兑换规则:宿主上缴利润可按一定比例转化为系统积分，兑换比例1:1亿】 【道具商城已开放】 【友情提示:狗子你飘了，郑重建议你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用你赚到的小钱，来辣我的眼睛。目前你仅可兑换15积分，连最便宜的道具都买不起。穷逼！】 陆豪:…… …… …… 得，被怼了，不过好歹目的是达到了。 道具商城，听起来就很神奇的样子。 打开看了一眼，最上方是自己的积分余额，可怜的15分。 这积分的价值也是六的不行，一积分就是一个小目标。 再看看道具商城里面的东西，除了第一格亮着以外，其它都是灰的未解锁状态。 【1积分抽奖，1积分，你买不了吃亏，也买不了上当，试试手气不？神豪大人？】 看着这系统提示，陆豪犹豫了一下，便是点下去。 欧皇在上！ 这抽奖机会，可是一亿一次，陆豪也好奇，到底能抽出什么东西。 也没报太高希望，只要不是谢谢惠顾，一切好说。 【恭喜您获得道具——院线购买五折卡】 【院线购买五折卡（一次性道具）:身为神豪，怎么能没有一家属于您自己的院线？收购一家院线时，您只需要支付50%，其余资金由系统配资补齐。】 “我……” 陆豪目瞪口呆。 这也太豪了吧？ 48、礼物 欧神在上！ 一点积分，虽然是一亿换来的，但比起这张院线购买五折卡，自己还是赚大发了。 这绝对是系统送上的一份大礼。 所谓院线，就是电影院，一般都是连锁品牌。 比如万达，星美，或者潇湘之类的，都开在人流量大的商场里。 整个电影行业完整的产业链，院线或许是技术含量最低的部分，但却是资产最重，投资最多，收益最高。 租金，人工，日常运营费用，都是实打实的成本。 当然收益也不菲。 一部电影，百分之五十七的票房分成，都要被院线拿走，完全就是只下单的金母鸡。 更重要的是，话语权。 自己有了院线，以后拍的电影，至少在排片率这点上，完全不用担心被人卡脖子。 说实话，在这之前，陆豪从未想过拥有一条院线。 不是不想，是不敢想。 太贵了。 现在全国范围内，一共有三十八条院线。 其中最便宜规模最小的，价格也在十亿左右。 而那些大的品牌，大几十亿，上百亿，甚至几百亿，都是有的。 按照一家电影院的平均投资成本五百万计算，十亿，也就200家电影院。 看着这张五折卡，陆豪一颗小心肝扑通扑通跳着。 在这张卡面前，一点五个亿，狗几把都不是！ 收购一条院线，自己只用付一半，剩下一半系统买单！ 那么，问题来了…… 就算买最便宜的，我他妈去哪弄五个亿？ 要不，以收购院线股权的方式，先参股投资？ 可再看看卡片属性，一次性道具，这意味着，只能用一次，一锤子买卖。 自己手头可动用的钱越多，相应的，系统配资的那部分也就越多。 深吸口气，忍不住点上支烟，陆豪心情逐渐淡定下来。 不急。 一是自己手头资金不太够。 这张卡，用的越早，就越亏。 二来，收购院线相当于收购一家公司，流程冗长琐碎，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搞定的。 等自己再多拍几部电影，多攒点钱，到时候一下来笔狠的。 万一再碰上个什么机会，比如资本寒冬，哪家院线资金流紧张，急需回笼资金，挥泪价甩卖什么的，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总之，广积粮，缓称王。 …… …… 商业上的事情先放到一点，重心，还是电影。 新电影已经进入筹备开拍阶段，一切工作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目前公司初见规模，这段时间招了不少新人，基本上有了一家成熟电影公司的模样，不再是十个女人扛大旗的娘子军。 仅从演员部门来说。 除了江羡鱼，还新签了《舞女》的女主，武媚，以及之前影评大赛的廖天涯。 江羡鱼是新人，胜在清纯，无双颜值初恋脸。 武媚长相性感妖娆，演技也精湛，是很有特点的演员。 至于廖天涯，三十三岁的老男人，正是戏路最广的年纪，未必会大红大紫，但饱经过生活的沧桑，气场很稳，东山再起也未尝不可。 自己的新戏中，唯一真主角是定了的。 霸王。 廖天涯倒是可以试一下霸王的主人。 在电影中的人设，是一位成熟稳重的大学教授。 但，其它角色，江羡鱼和武媚都不合适，只能从外面选拔。 相比起拍舞女时的手忙脚乱，自己趴在电脑前，在电影公会网站上一个个挑，现在就轻松多了。 直接发通告，简单介绍一下角色。 其它影视公司或者经纪公司，自然会求着把合适的目标人选送上门来。 至于别的，注册，立项，场地，道具……等等琐碎却必不可少的工作，自然也会有人处理妥当。 最爽的是，不需要引入外部投资。 电影筹备期间最麻烦的是什么？ 就是找投资。 资方真金白银投进来，很多时候都是要带着各种条件的。 要么对剧本指手画脚，要么强行塞演员进来，要么抱着不纯洁的心思潜规则，甚至还有洗钱之类更恶劣的行径…… 而陆豪拍电影，完全不用考虑这些。 独一无二的真甲方爸爸，陆豪一言堂，简直不要太强势。 …… 下午，办公室来了个陆豪没想到的人。 周小萌。 她进门时被保安拦在门外，秘书汇报过，这才请进来的。 周小萌是个很懂事的姑娘，懂事的让陆豪都有些不好意思。 微博上自己的粉丝团，她是核心组织者之一。 陆豪贴吧，她是大吧主。 《调音师》影评大赛的奖金，她全部拿出来组织粉丝观影活动，支持舞女的票房。 而那篇《生活很苦，你是草莓味》的影评，在舞女的前期宣传中，也起到很大功劳。 她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事情，却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就连电话和消息都没发过一条。 “我来给你送点东西。” 周小萌抱着书包，细声细语的说道，没有丝毫局促紧张，就像从小到大两人无数次的交流一般，早已熟的不能再熟。 “我爸爸前两天出差，顺路来学校看我，还问你现在怎么样啊，说你可厉害了，你的电影，他带着我妈去看的，很好看。” “你从小不是最喜欢吃我妈做的桑葚酱和麻辣小鱼干嘛，今年老家的桑葚很甜，我妈多做了一些，给你也带了……” 说着，她从书包里拿出几个密封好的瓶瓶罐罐，随手拉开办公室的冰箱。 “给你放进去了啊，你省着点吃，吃完就没啦……” 午后柔和的阳光从透明落地窗照进来，洒在她身上，像是旧时光里的照片，让陆豪眼神有些恍惚，心里却一片静谧。 “我等会儿还有课，准备走啦，最近忙着考会计师，可难了，洗澡时一直掉头发，估计考完我得秃……” “行了行了不说了啊，走啦，拜拜，你别送，我怕你们公司人都看我，怪不自在的。”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走到门口，手都握住门把了，握了几秒钟，还是没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 迅速转头，她又迅速回头，然后深吸口气，拉开门。 门外。 楚雯若无其事的站着，手中拿着份文件，却没敲门。 看到周小萌出来，她笑着后退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开路。 “谢谢你。” 周小萌礼貌微笑，道谢，背起书包离开。 只是，脚步比来时匆匆几分。 …… …… 49、白月光和朱砂痣 “这女孩好像挺眼熟的样子……” 楚雯走进办公室，貌似无意的随口问了一句。 之前的确是见过的，在《调音师》的颁奖晚会现场，记得她还和陆豪拥抱了一下。 不过那会儿，楚雯没怎么在意，而现在，心中生出些许微妙的第六感。 女人，总是如此敏锐。 “嗯。” 陆豪淡淡应了一声，看着电脑头都没抬，稳如老狗。 心中却是想着那段经典到极点的描述。 白月光和朱砂痣。 “当男人得到了红玫瑰，她就变成了一抹蚊子血，白玫瑰则变成窗前皎洁的明月光，让他可望而不可及。” “而当男人得到了白玫瑰，她就成为一粒大米饭粒，而红玫瑰则成为他胸前的朱砂痣，是永远的心痛，永远的记号。” 谁是红玫瑰？ 谁是白月光？ 说实话，陆豪还真不知道。 对周小萌的感觉很复杂，她是这具身体原主的前女友，还被伤害过，自己更类似于一种接盘侠的感觉。 但这段时间下来，从一开始图书馆的钱，到后期的粉丝小迷妹，陆豪能察觉到她隐忍克制的深情。 说不感动是假的。 刚才陆豪差点没忍住抱她。 至于楚雯，则是志同道合，惺惺相惜，再加上朝夕相处，事业和三观的双重契合。 如果自己是一款游戏的话，她们俩攻略的进度其实差不多。 但楚雯更快一步。 快在……主动吻。 想着这里，陆豪忍不住点上支烟。 成年人，都要？ 啊，我好难！ 以前他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主要是没机会。 混得不好，穷困潦倒，一个妞都没有，还脚踏两只船，做梦呢？ “咦？这是她送的？小鱼干？这是什么，果酱？” 楚雯打开冰箱拿水喝，看到里面的东西，愣了一下，忍不住舔舔嘴唇，回头看向陆豪。 看上去好像很好吃的样子，虽然密封着，但还是有些香气分子若有若无的飘出来。 “桑葚酱，她妈妈做的，我俩青梅竹马，前女友。” 陆豪抬头说道。 逃避是不可能逃避的，总归要正面面对，正好和她好好聊聊。 男人这辈子会碰到很多女人，女人也会遇到很多男人，不管是谈恋爱还是结婚，总会有波折，坦诚很重要。 楚雯愣了一下。 忽然觉得一点都不香了。 想了想，她轻声问道：“感觉挺好吃的，我能尝尝吗？” “不能。” 陆豪平静应对她的试探。 确实是不能。 倒不是陆豪小气，也不是贪那一两口，关键是别人送给自己的心意。 心意岂可与人分？ 哪怕是楚雯。 楚雯摇头笑了笑，心中莫名涌现出酸涩，没说话，拿瓶冰水喝了两口，压下自己心里喷涌的矫情劲儿。 “你喜欢吃这个啊？我也会做，有时间做给你吃。” 沉默片刻，她四两拨千斤，聪明的滑过这个问题。 没等陆豪接话，便拿出手里的本子。 “我这两天琢磨了一个新戏，其实之前也有过类似的灵感。” 嗯？ 陆豪提起兴趣。 其实挺期待她的新电影。 拍完舞女，她性格柔和不少，不可避免的影响到艺术创作。 下部片子，火候的把握绝对会更醇厚。 “其实是两个创意。” “我先说根子，根子是江羡鱼和武媚，俩人这不演了两种风格舞女嘛，下部电影，我想让她俩搭戏。” 陆豪眼神一亮，点头。 这个主意很天才，不管艺术还是商业，楚雯肯定都考虑到了。 她变强了。 “两个创意，第一个创意是青春戏，双女主，学生时代的闺蜜，一个乖乖女温柔学霸，一个古灵精怪特立独行，然后……是各自的爱情，爱情过后，两人在对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楚雯边思索边说，顿了顿，继续道：“其实不是青春戏，也不是爱情，是友情，以及自我。” “你懂吗？” 那种感觉她自己也不好描述。 听到这些，陆豪眼神有些茫然，茫然中带着几分震惊。 在他记忆中，类似的剧情，有一部很经典的影片。 《七月与安生》 这部片子的两个女主，双双获得了金马奖影后，电影本身质量也是上佳。 “片名想好了吗？” 陆豪压抑着翻腾的思绪，忍不住开口问道。 “还没，现在我只有个骨架，很多细节还在考虑，结尾也没想好。” “嗯。” 陆豪微微松了口气。 还好。 差点怀疑咱俩是老乡了呢！ “本子拿过来，我给你补。” 接过她的剧本草稿，陆豪看到上面的大纲，核心思路是差不多的，于是开始动笔，刷刷刷写了起来。 七月与安生。 李安生：放荡，不羁，自我，不按规矩办事，挑战权威。 林七月：文静，乖巧，而又不安分，小家碧玉，永远的优等生。 13岁，奏响了青春序曲的第一个音符，七月与安生从踏入中学校门的一刻起，便宿命般的成为朋友。 她们以为会永远相伴在彼此的生命里，然而18岁那年，她们预见了苏家明，至此，成长的大门轰然打开。 陆豪写的很详细。 思路很顺畅。 这部电影，他至少拉过十遍，也算是最喜欢的国产电影之一。 其中里面某些台词，完全能熟练的背出来。 …… “真正聪明的人，根本不会让别人觉得自己聪明，你就是太笨了，老是装腔作势，一点都不会掩饰自己。” …… “苏家明：你到底是谁？安生：别问我这种哲学性问题。” …… “七月：我听说，如果我踩着一个人的影子，这个人就不会走远了。” …… “踩影子的人和影子的本体交换了人生，安生成了安稳的七月，七月成为了流浪着的安生。” …… 陆豪运笔如飞。 站在他背后，楚雯看的全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伴随着那些文字浮现在纸上，她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个完整的故事，无数的画面，一幕幕。 就像自己创作剧本时，那种朦胧的灵感，被人写了下来。 她甚至有种很荒诞很恐怖的感觉，陆豪视奸了自己的脑子！ 不！ 陆豪写的，比自己想的还要完美！ 那些台词，关于影子的比喻，无与伦比的贴切和精妙。 这个男人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自己只是给了他一个框架，一个创意，这短短的时间，他就能写出这么一个炸裂的剧本？ 神仙？ 妖怪？ 还是文曲星下凡？ 楚雯有种想跪下的冲动。 什么果酱，什么小鱼干，什么前女友…… 和这样的才华比起来，一点都不重要。 …… …… 50、小傻瓜 剧本写完，收笔，陆豪揉了揉有些酸涩的手指。 “辛苦啦，帮你捏捏肩膀。” 楚雯不轻不重的揉捏着，舒服的陆豪差点没哼出声来。 再看看她那崇拜的眼神，就一个字，爽！ “你说，咱俩上辈子是不是认识啊？” “我怎么感觉，你像是能读懂我的脑电波？” 楚雯边揉边说。 这种感觉，真的是很甜蜜很幸福。 尤其是对于她这种骨子里很文艺的姑娘来说。 “是的呢，上辈子就认识，而且还是一家子，那时你是我最爱的女人，你天天叫我……爸爸。” 陆豪笑道。 刚笑了一下，立马就惨呼出声。 “啊！痛痛痛痛！” 前半句听的楚雯眉开眼笑，听到最后两个字，顿时手上就用力了。 狠狠掐了一下，楚雯脸色有点红，凑在耳边，吐气如兰。 “男人都喜欢被叫爸爸吗？” 这就有点闺房私密话的意思了。 陆豪被她撩的痒痒的。 “当然……不是。” “有时候……也喜欢被叫哥哥。” 楚雯：…… “讨厌！恶心！呸！” 这个男人都在想些什么？ 莫名想到，古往今来很多才华横溢的艺术家，都是风流无度。 或许，男女间这点事，真的才是激发创作欲望的第一原动力？ 思维发散，奇奇怪怪的想着。 “你刚才不是说两个创意吗？第二个呢？” 这时陆豪刹车了，转移话题，谈起正事。 “第二个尺度有点大，百合。” “我觉得女生和女生之间的爱情挺有意思，而且，我想把背景设定成监狱，类似于集中营的那种，或者，尺度更大一点，非法囚禁。” “两个女人，被同一个男人囚禁，其中一个被折磨到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另外一个和她相依为命，密室求生，最后一起杀死狗男人的故事。” 陆豪倒吸一口凉气。 这尺度！ 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更别说拍成电影了。 不过，想想，似乎也挺带劲的。 看到陆豪的反应，楚雯也是心虚。 “哎呀，开玩笑啦！这种片子怎么拍嘛，拍出来那不真成三级了？还是口味很重的那种，我心没那么脏。” 陆豪却是摆手。 “其实我挺喜欢这种原始的、粗犷的、带着强烈暗黑色系风格的电影，不是色情，是批判，在绝望中寻找人性的光辉。” “真实的人性，本来就有无数种可能。电影，就是要最大的戏剧化。” “这种风格，是你骨子里的灵性，你是把刀，就不能当海绵用。当然，话说回来，你得有鞘。” “像你这种风格，就像在刀尖上跳舞，你必须跳得更聪明更圆润。我给你举个例子，就从你的创意引申出去，两个女人，要合法谋杀一个男人的故事，怎么在尺度范围内，把它拍得精彩？” 陆豪在点拨她。 也算是好为人师。 但很有必要。 毕竟，像楚雯这样的导演，本身意味着无限可能，但也很容易太剑走偏锋。 听到这话，楚雯有种回到学校听课的感觉。 谋杀。 合法。 这两个词，天生不合，要结合起来，难度绝对五颗星。 她想了好一会儿，也没什么思绪。 哪有那么多创意和灵感？ 也就陆豪这种大神，能在很短时间内，出口成章。 “你来？你行吗？” 她反问。 “当然。” “那你教我。” 陆豪：“叫爸爸。” 楚雯：…… “不叫！爱说不说！” 陆豪看了她一眼，摇头笑笑，开口。 “有句俗话说，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男人的胃，那么这个故事，就从美食开始，美味的食物，不仅像爱情一样让人沉醉，同时也暗藏杀机。” 陆豪声线低沉，刻意的播音腔，很抓耳朵。 “一个成功的男人，游走于两个女人之间，她们一个成熟性感，一个清纯美丽，男人把两个完全不同的女人，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享受着她们不同的身体，也享受着她们烹制的美食。” 听到这个开头，楚雯疑惑看着陆豪。 这故事，怎么和谋杀联系一起？ “男人以为自己做到了，不让一个女人知道另外一个女人的存在，而且，他觉得她们都对他爱的无以复加。但突然有一天，男人发现自己的头发开始脱落，眉毛也在掉，肾虚，尿血，多梦盗汗……” “他陷入恐慌，这才发现原来两个女人早有交集。他妻子是厨艺班的专家，故意接近情人，教她做菜，为她制定每日食谱。” “她们各自做的菜，都是好菜，但混在一起吃，食物属性相克，就会产生毒素。也就是说，男人每次和情人约会，吃过饭后回家，再吃老婆做的菜，都是朝着死亡迈进。” “然而，当他发现时，已经晚了，两个女人，利用各自的厨艺，和食物的相生相克，以他的胃为战场，开始了新一轮的战争。” 嘶！ 楚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后背发凉。 陆豪语气很平静，但硬是讲出了恐怖故事的感觉。 当然，这本身也就是个恐怖故事。 楚雯想象力很丰富，又精通镜头语言。 这会儿，她脑海中全是画面，已经开始想如果是自己拍，会拍成什么样子。 煮饭，一定是温馨的，暖色调的，无论在哪个女人家里。 而男人，一定是阴森的，像是有死亡的乌云笼罩在他头顶，但他恍然未觉。 那种反差的画面冲击力，想想都让她兴奋的全身发抖。 最厉害的，是创意！ 食物的相克！ “我要拍这部，先拍这部，然后再拍七月与安生。” 楚雯声音高了几分。 陆豪点头。 “随你啊，想拍什么拍什么，你开心就行。” 反正现在账上不缺钱，这两部也都不是什么大制作，撑死一部两千万，而且票房也不会低到哪里去。 都是赚。 “我发誓……你是我见过的最牛逼的编剧，我们学校的教授都没你厉害，你真的……是个爸爸！” 楚雯半认真半调侃，彻底心服口服。 她敢保证，这创意，绝对是陆豪现场编的。 毕竟，人物，道具，线索都在。 想到这茬，她眼神又微妙起来。 “喂，你该不是给自己挖坑吧？嗯？你那个前女友……她的小鱼干和桑葚酱……就不怕我也给你做饭？” 这话就是纯开玩笑了。 陆豪摇头笑笑。 “首先，我和周小萌没什么。” “其次，食物的相生相克，或许存在，但化学上也有条真理——抛去剂量谈毒性，都是耍流氓。正常吃，毒不死人……” “第三，这就是个故事，故事懂吗？小傻瓜。” 楚雯挠了挠脑袋，笑得灿烂，笑出了娇憨的感觉。 她很少出现这种表情。 她朝陆豪走去。 “爸爸，你的小傻瓜想亲亲你，可以吗？” …… …… 51、我回来了 楚雯的新戏，御用演员就是江羡鱼和武媚了。 两人都是新人，正需要好作品，继续扩大知名度。 至于陆豪的新电影角色争夺，当真是引发了一场小风暴。 选角试镜现场很热闹。 这部电影的角色其实并不多，有台词的，满打满算也不超过二十个。 第一男主角就是狗，霸王。 其它几个戏份比较重的，分别是男主，男主老婆，男主女儿，女婿，卖烤红薯的大爷，以及大爷旁边炸串串的大妈。 都是很生活化的角色，身边随处可见。 但反而是这种生活化的角色，最看重演技，用力轻了，没有画面感，用力重了，观众觉得违和。 卖红薯的大爷，和炸串串的大妈，陆豪直接内定。 大妈是容明启老师。 大爷请了另一位老戏骨应宝林。 都是戏比人红的角儿。 就是那种你在电视里看到，会说哎这不是那个容嬷嬷，或者秦大爷…… 但他们本人的名字，却很少有观众能想起来。 这两位都是演什么像什么，陆豪压根不担心。 档期协调好，片酬每人才八十万，这个价格，真的是不能再良心了。 至于其它…… 陆豪用最严格的态度，饱和式选人，每个角色都安排了至少三个以上候选者。 包括廖天涯，也必须试镜。 这部戏主角年龄设定是五十岁左右，一位风度儒雅的大学教授，老绅士，而且还有一颗童心，尤其是和狗子相处的时候。 在人前衣冠楚楚，而在自家后院子里，能和狗满地爬着玩。 演老本来就很难了。 毕竟表演向来就是演小容易，演老难。 三十多岁的男人，化个妆，脸上打满粉，穿的嫩一点，去演大学生都没问题。 但演年纪大的，没有足够的沉淀，当真演不出那种沉稳。 如果再加上童心，就更是地狱模式。 …… 选角试镜现场，陆豪黑着脸，主角已经连续试了好几个，都不行，功力还是不够。 这个角色，不是影帝级别的角儿，还真不一定能驾驭得了。 但，影帝哪里是那么好请的？ 每个影帝，都是公司台柱子，宝贝的跟什么似的。 陆豪联系了几个，对方连价格都没报，就直接给拒绝了。 而且，有些影视公司，对梦工厂的崛起，抱着一种打压的态度，故意捣乱。 尤其是星空影业。 得知自己新戏用了容明启和应宝林，还专门给两位打了电话，想要截胡。 两位老师倒是很有节操，以档期排不过来婉拒。 这事儿，还是容明启提点的自己。 对此，陆豪也是心中暗恨，倒是也没做什么。 时候还不到，等上映时再说。 …… 试镜现场。 “廖天涯，开始你的表演。” 陆豪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期待着，还是更希望廖天涯能拿到这个角色的。 当然，前提是他不坑。 廖天涯深吸口气，腹式呼吸，念了几句基本功绕口令。 “白石塔白石塔，白石白又滑，搬来白石搭白塔，搭好白石塔……” 这是缓解紧张的小技巧。 说实话，他压力很大。 今天的前两位试镜者他都认识，都是当下很优秀的男演员，当打之年，演技在线。 名气虽然不如自己巅峰时，但现在肯定是要强的。 毕竟自己这么多年没演戏了。 要想稳稳拿到这个角色，得比他俩更亮眼。 而且，他很清楚，陆豪虽年龄不大，但眼光很挑剔，完全不亚于那些目光如炬的名导。 他走到会议室中间，表演开始了。 …… “这游戏很好玩的，我们来玩接球。” 廖天涯开口说道，台词功底很清晰。 他刻意压低了一点嗓音，低沉而有磁性，说话的时候，眼神看着斜前方四十五度，仿佛那里真的有条狗。 无实物表演。 这段戏，是主角刚把狗抱回家，在教它如何把丢出去的网球捡回来。 难度，五颗星。 可以说是全场戏中最难的一段。 而且现在还是无实物表演。 说着，他蹲下身去，双腿下意识盘坐，手肘弯曲，像是怀中真的抱着一条狗，另一只手伸向裤兜，假装摸出个球。 “这是个球，我丢出去，你去，去捡回来……” “上！” 手一甩，他仿佛丢出去个球，胳膊伸直，似乎是要把怀里的狗放飞，眼睛则是看向“球”跑走的方向…… 陆豪眼神一亮。 有点东西啊！ 这段无实物表演，涉及到的动作和道具都很多。 不存在的球，不存在的狗，但廖天涯的表演，却是无比逼真，一下就把人代入情景中。 他继续表演着。 “不，不是，是捡球，喂，你往哪跑？看着，我给你做示范。” 剧本里，主角把球丢出去，狗跑了出去，却不是冲着球去，而是在草坪上撒欢。 主角追上去，半跪着在草坪上跑，像个小孩子一样，自己用嘴巴努力叼起球，给狗做示范。 此刻。 廖天涯就是半跪在坚硬的地上，一只手虚抚半空，似乎在摸着狗头，另一只手撑地，眼神则是飘向“球”的方向。 “看好……像这样……” 他像是哄小孩子似的语气，手脚并爬，朝着“球”的方向，脑袋努力的探下去，咬住那个球，眼神却是一直看着“狗”的方向。 自己“叼”着那个球，给“狗”做着示范。 看起来很笨拙，却莫名喜感，有种老顽童的感觉。 剧本只是文字，要变成画面，需要演员自行想象。 而这一段，廖天涯的表演，完全切合陆豪脑海中的画面。 他绝对练习过很多遍。 “好了！过了！” 陆豪站起身来，眼中抑制不住的满意。 表演没问题，基本功很好，肢体语言流畅自然，气质也到位。 听到陆豪的声音，廖天涯表演一收，撑着地面，有些艰难的站起身来。 膝盖疼。 是真的疼。 坚硬的水泥地，他至少跪了两分钟，而且还在爬，收着力爬。 这姿势别提多难受，他脑门都隐隐有汗。 但，还好，过了！ 廖天涯仰着头，眼眶通红，脸上肌肉颤抖，却努力憋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回来了。 52、开机发布会 开机发布会这种东西，可有可无。 有钱就办，没钱就不办。 一般小成本的电影，也没必要办，毕竟，来的媒体记者什么的，都是需要车马费的。 之前几部陆豪都没办，觉得没必要。 不过，这部戏投资预计三千五百万，而且有媒体主动打探消息，于是也就顺理成章办了一场。 基本上各家媒体的记者都邀请了过来，还在微博上抽取了两百张粉丝门票。 要么不办，办就办到最好。 宠物电影，在严重商业化的市场环境下，当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最近五年，勉强沾边的几部，陆豪看了看，都是神话传奇风格的片子。 比如《和狐狸精同居的日子》。 再比如《我身上有条龙》。 以及十八禁的《双性人之触手怪》。 还是以暧昧、暴力、血腥、装逼打脸为主。 票房不算高，但倒是也没赔本，都在三亿到五亿这个区间。 当然，评分也不高，最高的一部，才67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霸王》是这个世界第一部无异能类宠物电影。 又是一个崭新的领域，没有任何先例可以参照。 …… 新片发布会，一切按成熟的流程走，简单介绍影片和演员阵容。 演员都不是什么大角，这也是陆豪电影的一贯风格，喜欢用新人。 最吸引人眼球的，还是在现场的霸王。 它蹲在陆豪旁边的椅子上，懒洋洋的吐着舌头，看着下面的记者，大眼睛中透露着好奇。 一点都不慌。 记者采访环节。 “想请问一下陆导，为什么想拍一部这样的电影？” 陆豪调了一下麦克风的角度，笑着说道：“它叫霸王，是条流浪狗，也是一条挺有意思的狗，我也是心血来潮，于是就想给它拍部电影玩一玩。” 流浪狗？ 不少记者和粉丝哗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不闹着玩吗？ 真的是钱多没地方花？ 为一条流浪狗拍电影？ 不过，仔细看一看，这还真是条土狗，随处可见的品种。 “我其实挺想采访一下这条狗的，想知道它的心路历程，从一只一无所有的流浪狗，一跃走上狗生巅峰，成为陆总的宠物，还当上了电影主演……说实话我有点羡慕它。” 记者很幽默的说道。 现场爆笑。 其它人一通狂拍。 现在，和陆豪有关的一切新闻，在微博上点击量都不会太低。 毕竟，这位身上可是同时有着导演、演员、以及神豪的光环，尤其是最后一项。 公开炫富的娱乐圈人士很少，毕竟怕树大招风，败坏观众缘。 不过，陆豪却完全没有这样的担忧。 他就是先以神豪的身份出道，被人所周知，然后才开始宣传电影的。 关键是，人家拍的电影，还很不错。 在各种公开场合，也很有梗，说话随心所欲，一点都不公式化。 媒体，就喜欢采访这种有料的。 …… “陆总，我想问，您这部新电影，预计票房多少啊？” 上次的四万亿，可是个爆火梗。 “说实话，我拍电影真的不在乎票房，赚了是零花钱，赔了也是零花钱。” 陆豪口吐芬芳。 演员在公众场合，一切举动和台词，都无异于演戏，按照既定的人设。 自己的人设就是神豪，陆豪自然演起。 不得不说，对着这么多人，这么嚣张的讲话，的确是很爽。 场上又是一通爆笑，夹杂着粉丝的欢呼。 又一个记者站起来了。 “陆总，我还想问一下，请问你和楚雯导演是在谈恋爱吗？之前的豪掷一千万，冲冠一怒为红颜，是您在追她吗？” 陆豪想了想，继续说骚话。 “别问。” “问就是没有。” “而且，你这话说的不妥，我从来不追姑娘，我需要追吗？都是姑娘主动追我的，好吧？” 听到这一点都不虚伪的大实话，台下粉丝尖叫声几乎爆炸。 陆豪的女粉格外多。 有女友粉，学生粉，阿姨粉也不少。 其实一开始，大家也以为陆豪就是那种富二代，在网上装装逼什么的，不拿钱当钱的败家玩意儿。 但自从《伊豆的舞女》上映后，则是发现陆豪另一面。 在商业片大行其道的电影世界，这部影片，简直就是一股清的不能再清的清泉，戳中不少女生的少女心。 能拍出这么美好的电影，会是坏人吗？ 而且，之后的豪掷一千万，手撕娱乐圈黑幕，更是狠狠刷了一波粉丝忠诚度。 记者提问完，就是观众随机提问环节。 一个个小姐姐，手举的很高，像是一支支举起的大旗。 看着这场面，陆豪心情说不激动是假的，网上的粉丝数量，只是一个个冰冷的数字，而现在，却是一个个活生生的靓影。 接下来，就是陆豪大型撩粉现场。 …… “陆总，请问怎么样才可以追到你？” 陆豪：“努力！赚钱！包养我！” 笑。 …… “陆总，为了粉你和我男朋友吵架了怎么办？” 陆豪语气严肃了一些：“和你男朋友比起来，我什么都不是。好好善待那个爱你的男孩子，以及……小朋友不要追星！” 哇！ 听到这宠溺的语气，不管男粉还是女粉，都莫名有些感动。 哪个明星说过这样的话？ 这三观也太正了吧？ …… “陆总，做我男朋友吧，我要给你生猴子！” 陆豪看向其它粉丝：“你们同意吗？” “不同意！”众人齐呼。 陆豪：“我不敢啊，我是一个怕老婆的人……” 愣了几秒钟，才明白他的点，瞬间气氛就爆炸了。 …… …… 开机发布会的现场视频发到微博上，又是引发了一阵轰动。 在媒体采访面前，陆豪很浮夸很膨胀，自带笑点和传播度。 面对粉丝，却又谦逊真诚，幽默会撩。 尤其是那句“和你男朋友比起来，我什么都不是”，让不少男生也关注上了。 本来，神豪这种人设，是很拉男生仇恨的。 而这句话，无形中提升了一部分陆豪的路人缘。 当神豪很容易。 但当一个有追求的神豪，当真不容易。 陆豪之所以如此小心翼翼的维持人设，自然还是为了电影。 发布会后第二天。 《霸王》，正式开机。 …… …… 53、霸王 霸王是条好狗。 它特别会看人的眼色。 看见你笑的时候，就顺着杆子往上爬，要吃要喝，求摸求抱，赖皮的不行。 而当你黑着脸心情不好时，它就躲的远远的，躺草坪上晒太阳，假装自己是朵蘑菇。 然而，这只是基础操作。 更骚的是，搬到别墅区这还不到一个月，它就成了狗国中的无冕之王。 别墅区养狗的人不少，傍晚遛狗时常会碰面。 某次遛狗，陆豪终于知道，第一次见它时，为何它只是一条流浪狗，却全身干干净净，毛色发亮了。 它会找别的狗。 给它舔。 真丶舔狗。 一般这种操作，只会发生在猫身上。 陆豪也不知道，霸王是如何学会，并驯服其它狗的。 而且，霸王很鸡贼。 有主人在旁边的时候，它会让它们就只帮舔毛发。 而没两脚兽时，它则是会让别的狗帮它舔……屁股。 它像是狗国中的君王。 都是别的狗给它舔。 它只负责享受。 那画面，陆豪第一次无意中偷看到时，当真是震惊到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偷拍下来给楚雯看，她也目瞪口呆，面红耳赤。 呸！ 黄狗！ …… …… 《霸王》的故事脉络，延续着陆豪一贯的风格，简单，清新了，没有很剧烈的矛盾冲突，但情绪的转化很细腻流畅。 菜市场有条流浪狗。 它很坏。 为了生存下去，各种偷吃，卖红薯老大爷的烤红薯，以及炸串串大妈的串串。 声东击西，撞死，装瘸，各种套路用的很溜。 同时，它也很精。 有个狗贩子，想要把它抓了，去做成狗肉煲，它很机灵的逃了出来。 在菜市场，它大名鼎鼎，被人叫做霸王。 但其实，除了狗贩子以外，人们是善良的。 卖不完剩下的零碎，总会给它留一点，冬天来了，也会给它铺点硬板纸或者家里的烂褥子。 就这样过了大半年…… 有一天，霸王救了一个人。 就是男主，一个德高望重的大学教授，五十多岁，有心脏病。 霸王冲进菜市场，大声的嚎叫着，带着人赶到地下车库，发现车里心脏病突发的教授。 教授被救了过来。 其实教授也不是什么好人，在外面，在公众面前，他是衣冠楚楚，温文有礼的教授。 但在学生眼里，他是个暴君。 在家里，也是个一言不合就发脾气的古怪老头，妻子和女儿都有点怕他。 就这样，一个怪老头，和一条狗，相遇了。 …… …… 第一场戏。 老教授和妻子的对手戏。 演妻子的女演员叫俞静，将近四十岁，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一直不怎么红，主要是结婚后，重心都放在家庭和孩子身上。 但演技是相当在线的。 “吃饭啦。” 俞静做好了早餐，煎蛋，包子，白粥，以及一大碗西兰花，对心脏病人很有好处。 她的动作很熟练，眼神却极木然，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结婚三十年了，女儿和女婿在外面住，家里就只剩下老两口，她是全职太太，悉心伺候着丈夫，但他却怎么都不满意。 他们分房睡，不聊天，即便是吃饭时，也没什么话说。 热气腾腾的菜。 冷冰冰的气氛。 压抑的很难受。 两人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餐。 忽然间，教授吃出了一根头发丝，他眉头皱了起来。 下一秒。 哗啦啦！ 从极度的平静，陡然到彻底爆发，中间没有任何过度。 他狠狠砸了碗筷，捂着心脏剧烈哆嗦，脑门上青筋凸显。 对面的妻子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满脸茫然，恐惧，瑟瑟发抖。 两人的演技都很爆炸，那种画面张力，一下就出来了。 …… 这段的感觉，陆豪是参照《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中的镜头语言。 这部剧，绝对是童年阴影和噩梦级别的。 夫妻两人，从平静的日常，到瞬间生死仇敌的那种感觉，让人心脏瞬间狠狠抽搐。 但最恐惧的，其实不是爆发。 而是压抑。 就是那种知道要动手，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动手，整个情绪都被揪着，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掀了桌子，教授冷冰冰的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的穿好衣服，拿起自己的手杖，戴上帽子，出门去工作。 路上。 他友好和善的和所有人打招呼，看上去很是慈眉善目。 …… “好的这条过了，两位老师休息一下。” 陆豪拍手喊过。 演员挑好了，片场根本不用自己费多大心思，他们自己会琢磨，如何把剧本的文字语言，变成电影的画面语言。 “霸王……过来……” 下了戏，廖天涯就朝霸王跑了过去，耳鬓厮磨，看上去很亲近。 这部电影，主要就是他俩的对手戏，现在正在培养感情和默契中。 要指导一条狗按照规定动作来，说实话很难，很多宠物戏，基本都是靠后期死撑。 不过，陆豪在剧组中找了专业的宠物训练师，尽最大可能的让霸王本体出演。 就目前看来，效果还是不错的。 霸王本性就很贼，训练师只是让它在该安静的时候，安静下来。 演员都靠谱，陆豪拍起来也很流畅。 准确的来说，这部电影的剧本，和《忠犬八公的故事》大有不同。 除了精髓人和狗的互动保留以外，其它部分，都被魔改了不少。 本来，也就只是借鉴。 而非抄袭。 陆豪不敢说能超过原著，但就他自己对电影的理解和审美来说，至少保持着水准，没有亵渎经典。 原著中，老教授是个很善良的角色，家庭和睦，幸福美满。 而在自己版本中，他变了副模样，自私、冷漠、孤傲，在被狗救了以后，内心世界才产生微妙的变化。 这样的改动，有好有坏。 好处在于增添了喜剧性，人物更饱满，代入感更强，狗身上多出几分救赎的意味。 坏处在于，更煽情。 对于教授——我不相信全世界，我只相信一条狗。 对于狗——我忠诚的是你，无论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善良还是邪恶，富有还是贫穷，我都只忠诚于你。即便你妻离子散，流落街头，我依旧会陪伴你。哪怕你死了，我就在第一次相遇的地方，等着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陆豪觉得自己把煽情发挥到了极致。 这部电影，观众不哭，算我输。 …… …… 54、霸王无情 “霸王，走！带你出去浪！” 黄昏，结束一天的拍戏，陆豪换上衣服，准备带霸王出去溜达一圈。 别墅区还是方便，跟个大公园似的，晚上跑跑步遛遛狗，都不用出小区门，很惬意。 遛狗，是保持狗心情舒畅的绝佳方式。 这点是剧组里宠物训练师特意强调的。 狗为什么会在家里拉屎？ 为什么会情绪低落，心情狂躁？ 为什么会暴躁拆家？ 原因很简单，只有一个——遛的不够。 遛狗，并非只是为了让它发泄多余的精力，而且是它们极其重要的社交。 是的。 没错。 就是社交。 狗社交的方式，就是出门，拉屎尿尿。 就跟人发朋友圈一样。 狗靠拉屎尿尿占领地盘，发布求偶信息。 屎味，是独属于它们的秘密语言。 别的狗子一闻就知道，这条狗多大了，公的还是母的，想交友还是想交配…… 毕竟那么灵的鼻子不是白长的。 社交活动越多的狗，越不会在家里拉。 因为流量是有限的，它要憋着等出门，用在关键的地方。 就是这么神奇。 这，是一条有味道的知识点。 说实话，陆豪刚听到这些时，也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 现在既然知道了，自然是要用起来。 …… 一身精干帅气的运动服，鸭舌帽，白球鞋，陆豪牵着狗绳出门。 走过一条小路，前方便是个巨大的人工湖。 人工湖那一头，则是一个高尔夫球场。 湖边的草坪上都没人。 可能因为今天是工作日。 住在这里的，大都是非富即贵，公司高管。 越有钱的人，其实越忙，不止是因为忙着赚更多的钱，而是因为事业有瘾，停不下来。 就像陆豪这种，一天不接触电影，总感觉空荡荡的缺点什么。 既然没人，陆豪就松了狗绳，让它自由活动。 嗖！ 下一秒。 霸王如同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四处撒欢，这边闻闻，那边嗅嗅，像是在刷其它狗的朋友圈。 靠在湖边的躺椅上，看着晚霞水光，陆豪满脑子还是电影的事儿。 其实他生活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有点宅。 不管有钱还是没钱，都这样。 之前有楚雯在还好，两个人窝在一起，不管做什么都很开心。 现在楚雯出去拍戏，大概要两三个月才能回来。 顿时就有点落寞之感。 只能想工作了。 “霸王？” “霸王？” 回头瞅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霸王消失在视线中。 陆豪倒是也不急，站起身来，四处找它。 小区是封闭的，丢肯定丢不了。 然而，绕了一圈，在小树林另一边，陆豪看到让他瞠目结舌的一幕。 打死都没想到…… 树林深处，霸王正骑着一只通体雪白的萨摩耶，在做很有节奏的疯狂输出。 这…… 战场不远处，一个男人看上去年纪不大，懒洋洋的躺在草坪上，手中还拎着瓶酒，正饶有趣味的看着这画面。 什么情况？ 陆豪蛋疼的走过去。 “那萨摩你的吗？” 霸王是条公狗，而且还是条土狗，对于它来说，萨摩耶完全是白富美级别的存在。 正常情况下，发生这种事，萨摩的主人不该生气到爆炸吗？ 而现在…… 这人不仅不生气，还看得津津有味，像个……变态。 “是啊，我能怎么办？” “我也很无奈啊，我一转头，俩就合体了，我上去喊了两声，还朝我呲牙。” “算了算了，让它们玩吧，狗生得意须尽欢。单身狗何苦为难单身狗？” 他笑着说道，倒是很豁达的样子。 说着。抬起头来，看一眼陆豪，脸色微变，认出来了。 “陆豪？” 声音带着几分惊喜。 “是我。” 陆豪点点头。 粉丝？ “嘿，陆总，幸会幸会，哈哈哈，你应该不认识我，毕竟没你红。” 也是艺人？ 陆豪认真打量。 个儿挺高，至少一米八五的样子。 不过这长相，是真的有点对不起观众。 平头，眯眯眼，酒糟鼻子……大白天还吊儿郎当的在公众场合喝酒。 这是艺人？ “鄙人李蛋，诗人，编剧，策划，谐星，十八线小网红。” 一堆头衔，带着几分自嘲的幽默。 听到这名字，陆豪瞬间想起来了。 这是个微博红人，粉丝量和自己差不多，年轻人中特别受欢迎。 靠着一句金句出道——人间不值得。 李蛋人设是那种佛系搞笑类型，什么都是无所谓，懒洋洋的，但说话确实很搞笑。 “逮住个大土豪，哈哈哈，陆总，这我就得好好和你说道说道了，你的狗，睡了我的狗，怎么搞？” 李蛋歪着脑袋，调侃的语气。 “你说吧，我赔钱。” 多少赔点。 也不算什么。 陆豪是这么想的。 “哎？那怎么能赔钱呢？这是钱的事儿吗？人家两条狗，本来是自由恋爱，合法合体，要给了钱，那不成非法x交易了吗？” 陆豪:…… 不愧是喜剧人，随口就是段子。 “陆总，新电影准备上映了吧，这狗子是主角吧，要不上个我们的综艺？” 见陆豪脸色轻松，李蛋也觉铺垫的差不多，说出真实目的。 他也不是刻意在这儿蹲陆豪，就是正好碰到，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说实话，在陆豪面前，他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紧张的。 毕竟，喜剧咖和电影咖，根本不在一个段位上。 而且，陆豪有钱。 发条微博都能砸一千万下去，你就想想多有钱吧…… 上综艺？ 陆豪心动了一下。 电影宣发前上综艺是惯例，一般都能带来一波不错的热度，直接影响票房。 他们那个综艺自己也看过，《吐槽大会》，虽然是网综，但收视率不低。 “上呗。” 没什么犹豫，陆豪直接点点头。 见陆豪答应的这么爽快，李蛋都有些喜出望外，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那就这么说定了，您可不能放鸽子，档期怎么排？” “行，戏拍完我提前告诉你。” 于是，陆豪的综艺处女秀，就这么定了下来。 接下来，两个大男人随意扯着淡，说着些娱乐圈的八卦。 霸王战斗力异常强悍，两人聊了大半个钟头，天都快黑了，它才结束战斗，摇着尾巴欢快的蹦跶过来。 那萨摩耶都全身无力的跪地上了。 它看都不看一眼。 简直……无情。 …… …… 55、猪肉佬 《霸王》的主拍摄场景，一共有三处。 别墅，主要拍日常，男女主对手戏，以及男主和狗的互动戏。 另外两处，则是都搭建在摄影棚中。 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场景，便是菜市场，百分百真实模拟，光道具和布景费用，就用了将近三百万。 这也是陆豪的电影中，第一次大规模使用群演。 所谓群演，就是龙套喽。 如果非要在前面加个修饰词的话，就是死跑龙套的。 前世的十年龙套生涯，陆豪很清楚这个群体。 甚至可以说，他的资格，比在场所有龙套都要老。 每个龙套来到影视基地，都是抱着成为角儿的伟大理想。 然而很少有人会成功。 红的概率，或许比被雷劈中的概率还低。 就比如说前世的陆豪。 原因在哪里？ 陆豪不是没有仔细想过。 是看长远和赚快钱之间的区别。 每个龙套，从早晨五点就从床上爬起来，等着群头微信群里的公告，有活儿当然好，往往会被虐一天，晚上回去连撸的力气都没有。 如果没活儿，那就更惨了，一整天都会魂不守舍，晚上睡都睡不着。 不看戏的好坏，是活儿就接。 没时间琢磨角色。 更没时间提升自己…… 如此，一个恶性循环，只能跑几年龙套，然后黯然离开。 就和上班是一样的道理。 奉献完青春和力气，最后被一脚踢开，给年轻人让位。 看书？拉片？磨炼演技？ 不存在的。 当人在随时可能交不起房租，吃不饱饭的时候，是顾不上理想，看不到远方的。 前世的陆豪就是如此。 为什么蹉跎了十年？ 就是因为走了很多弯路。 跑了两三年龙套后，他才恍然发现这样不对，于是开始重头再来。 又用了三年时间，看了大量的书，写了无数的人物小传，刷了所有能找到的电影。 倒是磨炼出来了。 演什么像什么。 但还是没红。 因为年代变了。 资本大规模进入，人才泉涌井喷，科班毕业鲜肉们的都排不过来，更别说自己这条老腊肉。 很多龙套的偶像都是王宝强，然而自他之后，还有哪个是以龙套之身火起来的？ 于是陆豪不得已，再次曲线救国。 他混入剧组，从场务做起，琢磨着一切能学到的知识，跟了一个名导儿，踏踏实实给人做牛做马。 就这样…… 先三年，又三年，三年之后还有三年…… 直到穿越，他也没等到那个红的机会。 …… 《霸王》剧组群演的工资，是整个影视基地最高的。 一场戏三百块，其它剧组的两倍之多。 选人工作，也是陆豪亲自做的。 在很多人身上，他都能看到相似的影子。 比如那个胖乎乎的猪肉佬。 他在剧中扮演着一个卖猪肉的贩子，满脸横肉，光着膀子，看上去凶神恶煞般。 没什么戏份，也就两场。 总时长不超过三十秒。 不过陆豪看到，在主演ng的时候，他还拿着刀各种比划，似乎在琢磨怎么切猪肉更帅。 其实他演技不差。 至少演活了一个猪肉佬。 长相也很有特色，让陆豪想到某个穿着皮裙在大街上疯狂扭动跳舞的猪肉佬。 于是中午吃盒饭的时候，陆豪站到了他旁边。 “你叫什么名字？” 正在墙角专心吃饭的猪肉佬，压根都没发现陆豪出现在自己旁边。 听到声音，这才抬头，瞳孔陡然瞪大。 慌张起身，他艰难的把满口米饭咽下去，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脸上瞬间露出个谄媚的笑容。 “陆导，您问我？” 他在笑，但眼神深处却闪过慌张。 剧组盒饭是免费供应的，这是他吃的第三盒，前两盒都小心翼翼的丢到垃圾桶了，没想到这都能被导演看到。 “对，你叫什么？” 陆豪笑的很亲切，递给他一支烟。 他有些受宠若惊的接过，心想态度这么好，应该不是追究自己吃盒饭的事儿，难道是……看上了我这身肉？ “陆导我叫吴荣发。” 声音略颤。 “坐，没事儿，就想和你聊聊，边吃边聊。” 陆豪亲手给他点上烟。 吴荣发都惊呆了。 两人聊了起来。 …… …… “我……我……就是……我女朋友，哦不，前女友，想当明星来着，就跑到这儿，我放不下心，跟着她一起来了，结果没几个月，她就和一个小演员跑了，不要我了。临走前还卷走我两千块钱。” 问起他的故事，烟雾缭绕中，他声音逐渐低沉下去。 是个很俗套的桥段，但生活总是如此。 “那你怎么还在演？” 陆豪问。 “我……不蒸馒头争口气吧，俺俩一个村的，我就想着，等我红了，回头上了电视，让她和她妈好好看看。” “那要是红不了呢？” “那也没事，我有活儿就干群演，没活儿就去跑摩的，总比工厂组装手机强。” 一支烟抽完，陆豪又给他发了一支。 “怎么不减减肥？哪个演员有你这么胖的？” 吴荣发挠挠脑袋，憨厚的咧嘴一笑，语气却透着狡黠。 “我是这么想的，我这模样，就算减下来，也瘦不成什么样了，我琢磨吧，总有戏得要胖子吧，比如胖翻译，地主家傻儿子，或是现在的猪肉佬。陆导，你别看我胖，我灵活着呢，天天练，要不我给您表演个劈叉？” 说着他就劈了下去。 两条腿，艰难的前后拉伸，看的出来是练过的，能劈到一百五十度，对于一个胖子来说，是很不容易了。 他正骄傲着…… 嘶啦！ 裤裆崩了。 吴荣发顿时就懵了，尴尬捂裆，看着自己的大红内裤，欲哭无泪。 这画面很喜感，陆豪眼泪都笑出来了，擦了擦眼睛，把他扶起来。 “有没有想过，和我剧组签约？” 陆豪忽然开口。 啥？ 听到这话，吴荣发像是被雷劈了，呆呆站在原地，好久没回过神来，脑袋嗡嗡的。 签约？ 回过神来，咬着嘴唇，眼泪儿都要下来了。 有剧组要签我了？ 仿佛做梦一样。 真的不知道该说啥。 “我给你机会。” 陆豪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 他能不能演出来？ 说实话陆豪不知道。 可能会。 也可能不会。 不过陆豪想给他机会，反正自己不缺钱，也不缺戏。 陆豪想效仿星爷，养这么几个其貌不扬长相很有特色的黄金龙套。 比如酱爆。 比如猪肉佬。 再比如龅牙珍。 …… 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大名，但没有人能忽视他们的存在。 56、吐槽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 历时四十七天，到十月底的时候，《霸王》终于杀青。 这已经算是很快的速度了。 说实话，拍这部戏很累，陆豪几乎一天都没休息过，脑海中的线始终紧紧绷着。 《伊豆的舞女》是纯粹的文抄公，但这部，百分之六十都是他原创的。 那些画面，都得一帧一帧的，自己亲自想象出来。 那种爽感，就像创造了一个生命，给了它基因，给了它灵魂，又给它血肉，让它一点点成熟，成为一部完整的作品。 这比赚钱，比文抄有意思多了，甚至都比谈恋爱有意思。 拍电影的时候，陆豪都很少和楚雯联系。 …… 杀青宴上，很多人都喝多了。 其中醉的最厉害的，是廖天涯和吴荣发。 一个是东山再起的主角，一个是刚刚转正的龙套。 两人当众起舞，抱头痛哭，那叫一个辣眼睛。 …… 《霸王》全片符合和谐价值观的八字真言，过审自然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有了第一次成功的合作基础，第二次，陆豪找院线联盟排档期时，待遇也高了很多。 排片率提升到百分之十二，足足比舞女高了一倍还多。 而前期的宣发工作，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 定了上档时间后，陆豪应李蛋邀请，进行自己的综艺首秀，《吐槽大会》。 消息发布到微博上时，吐槽大会官网上现场票的抢票入口被挤爆了。 这个节目，主要是挖掘明星的黑料，很少有当红的艺人上去。 像陆豪这样的咖位，对于吐槽大会来说，已经无限接近天花板了。 像这种录播的综艺节目，经常会在镜头里看到前排观众席很多好看的小姐姐。 大部分都是节目组请的托儿。 而这次，托儿都不用请了。 陆豪很多狂热的女粉，一些模特和网红主播，电话都打到了栏目组，表明身份，索要门票。 让李蛋羡慕嫉妒酸溜溜。 …… …… 周六。 吐槽大会录制现场。 当陆豪坐上主咖位的时候，现场大部分观众都站了起来。 尤其是女粉，脸色潮红的尖叫，有人甚至喊起老公。 狂热的气氛，让现场工作人员有些不适应。 录了这么多期，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这届观众也太猛了！ 甚至都影响到节目的正常录制。 陆豪也是感慨。 女粉，战斗力太恐怖。 事实上，娱乐消费市场里的金主爸爸，第一女人，第二女人，第三还是女人。 很多男明星的市场价值，都是女生顶起来的。 不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爱起来有多狂热，走的时候就有多绝情。 比如之前某个人气小鲜肉，几千万女粉，为他过生日，甚至包下时代广场的顶级广告位和直升飞机。 但，随着他爆出草粉事件，后来又谈了女朋友后，大批粉丝脱饭，广告价值也一落千丈。 时间会证明很多东西。 真正能留下粉丝的，还是得靠好作品。 …… 吐槽大会的节目规则，是每期都请一位主咖，以及十几位副咖，轮流上台发言，以脱口秀的方式，吐槽嘉宾，辛辣讽刺。 当然，讽刺的角度找的很巧妙，不会是人身攻击，态度自然也是善意的。 与其说是吐槽，还不如说是洗白。 毕竟嘉宾也是要脸的。 但即便如此，尺度也是不小，在花花架子众人捧的娱乐圈，算是一股清新的泥石流，所以才得到了很多观众的喜爱。 陆豪的稿子，本来是节目组的编剧写好的，不过看了一遍，陆豪没用，坚持要用自己的。 他们也就没强求。 作为主咖，这点权限还是有的。 随着节目正式开始，先是李蛋开场，先吐槽了一遍在场其它嘉宾，目光终于落到陆豪身上。 …… “我们知道娱乐圈都有很多失败者，有的星路不顺，开个服装店，有的开淘宝店，还有的去蹬三轮，不过啊，像陆豪，呵呵……如果他星路不顺，就只能回去继承家里的百亿资产了。” …… “最近陆总不是拍了个电影吗，主角是一条流浪狗，还是在街上捡的，听到这个给我气的啊！凭什么？啊？凭什么？你这是不是在公开讽刺整个娱乐圈所有没当过主角的人？” “就比如我们在场的，别说电影主角，电视剧主角都没当过，是不是连狗都不如？啊？陆总？你现在跑还来得及。” “还有，下次你去逛街的时候，请提前告诉我，我就蹲在那儿，等着你捡。” …… “最让我生气的，就是你这些女粉，你们一天天都叫他老公，为什么不叫我？难道因为我比他穷？还是我比他丑？还是没他有才华？” “呵呵……” …… 李蛋捂着脸退下。 他台风很稳，各种段子，反转。 别说台下一通爆笑，陆豪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李蛋过后，一个个嘉宾接连上台，从各个角度，都说了一通。 直到……陆豪自己。 上台时，观众的掌声和欢呼声，简直要把摄影棚掀翻。 “咳咳，大家好啊，我是陆豪。” 山呼海啸。 “大家都说我神豪，其实我真不是，对于神豪的日常啊，我也只能想象一下。” “比如，每天，我都从我五万平米的床上醒来，面对两千多个漂亮的女仆，开着我全球限量版的兰博拉力牌三蹦子，穿过五十公里长的客厅，去管理旗下数百家上市公司……” “然而，我并没有因为富有而感到快乐，我只希望能够拥有一份刻骨铭心的爱情。走开，你们这些该死的钞票！” 这段台词很经典，陆豪说的跟夸张。 台下都笑疯了，一个个花枝乱颤的，跟抽风似的。 “所以你们知道我为什么选择拍电影了吧？为了我五万平米的大床，两千多个漂亮女仆，几百家上市公司，我得奋斗啊，不过这真的是太难了！我太难了！” …… 观众:…… 没想到陆豪还有这么皮的一面。 真、宝藏男孩。 “说了这么多，大家发现我的搞笑天赋了吧？其实我就是一个被拍电影耽误了的段子手，在此，本人郑重请求李蛋退位，我来当主持人。这样，我就能每天都在台上，宣传我的新电影《霸王》。” 说着，陆豪双手合十，很是诚恳的说道。 “我发誓，这部电影，真的比我的吐槽搞笑一万倍，请大家一定要去买票看，如果实在不想看，光买了票也行……” …… …… 57、一票难求 11月8日，周六，晚上八点的黄金时段，《霸王》首映。 整个电影拍摄阶段，陆豪都在不断的微博上预热，再加上成片后的集中宣发，现在热度早已是爆棚。 首映场的票都需要抢，很多观众都在微博上@自己，请求加映。 抱歉。 这个暂时真的做不到。 就算热度实在火到爆炸，院线联盟要增加排片率，那也得首日票房出来后。 资本，就是如此的无情。 一切靠真金白银说话。 沟通失败后，陆豪对于拥有一条自己的院线，渴望越发迫切起来。 粗粗算一算自己手上可以动用的资金，上两部电影的盈利，加上系统发的工资，总共将近一亿五千万左右。 陆豪也询问过银行，是否可以贷款，倒是拿到了两亿的信贷额度。 但，说实话，他有点不想用这个钱。 毕竟，之前经历过一次破产。 举个最极端的例子—— 万一，万一自己出了意外，被车撞死了，或者飞机失事了，再或者死女人身上了…… 这个债务，父母肯定是要承担连带责任的。 所以，还是等《霸王》票房出来再说，再忍忍。 …… …… 惯例的。 陆豪孑然一身，一身套头衫，戴着口罩，准备随意找家电影院，观看《霸王》首映。 可在车上，刷着院线联盟开发的买票软件，却蛋疼的发现—— 没票！ 满了！ 最犄角旮旯的座位都没了！ 就连单张一百五十块的vip豪华沙发厅也没了！ 当真是哭笑不得。 拿出春运抢火车票的架势，屏幕都快按烂了，在影片开场之前，总算是刷出来两张。 vip豪华沙发厅！ 两张。 三百块！ 陆豪猜测，或许是一对情侣闹别扭。 当然，也有可能是直奔酒店了。 在检票员奇怪加怜悯的眼神中检票，进场。 这还是陆豪第一次来vip厅，进门感觉像是到了洗脚城，带靠背的大沙发，两个一排，基本都是情侣。 自己形单影只的，很显眼。 不管那么多，舒舒服服躺下，等待电影开场。 …… …… 开场动画过去后，正片开始。 《霸王》 陆豪导演作品。 第一幕。 课堂。 黑板上写着一行字——我的英雄。 是一群小学生在上语言课，老师让大家到讲台发言，谈论自己心目中的英雄。 一个小女孩上台，说她心目中的英雄，是哥伦布，哪怕没有发现新大陆，也勇气可嘉。 一个人面对星辰大海，探索未知的世界，绝对大英雄。 然后，一个小男孩上台。 拿着粉笔，写下两个大字，霸王。 “霸王，不是历史课本里的西楚霸王，它是我外公养的一条狗。” 孩子们笑。 “大家都说霸王是一条神秘的狗，没有人知道它的来历，也许它是原始森林里的一只守山犬，可来到城市，它成了一条流浪狗。” …… 以讲故事的开头，将观众迅速带入正片中。 画面流转，轻快的音乐声中，一只大黄狗出现在荧幕上。 它欢快的蹦跶着，追赶着蝴蝶，追了一阵后，在下过雨后的土路泥泞里翻滚，滚的全身是泥，看上去极其狼狈。 然后它朝菜市场跑去。 在无人的角落里，它完成了……变身。 两条前腿无力的半趴在地上，像是瘸了一样，全靠后腿向前爬行，大大的眼睛中，透露出哀求和可怜，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它爬进人群中。 极其缓慢的挪动，脑袋不断的点着，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像菜市场每个摊位的老板，祈求一点吃的。 人们都笑骂。 “霸王，你又来了！” “这招不好使喽！” “这造型不错啊！傻狗！” 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霸王却根本不为所动，依旧努力的爬着，吸引了小贩们的目光。 在猪头摊前，它停留了好一会儿，不住朝老板作揖。 猪肉佬恶狠狠的瞪着它，尖刀把案板剁的噔噔作响：“信不信我宰了你回去做狗肉汤！” 霸王的乞讨失败了。 它站起身来，灰心丧气的恢复原形，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忽然间，它看到一个客人手里拎着的袋子，趁其不注意，一口抢过来，转身就朝门外跑去。 客人拔脚就追，却哪里还追得上？ “谁家的买卖？” 卖烤红薯的老头嗓门清亮，大声喊道。 “我家的，我家的，今儿一定去买彩票！” 一个穿皮围裙高筒雨靴的卖鱼小贩跑出来，兴高采烈的喊道，赔给客人一条鱼。 客人好奇，问怎么回事。 一群小贩一人一句，把事情讲清楚了。 霸王，是这里的吉祥物。 菜市场里有个空着的摊位，之前是家卖驴肉火烧的，老板很善良，天天给霸王留饭吃，忽然有天，他连夜搬走，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后来，人们才知道，他买彩票中了大奖。 大家都说，是霸王给他带来的好运气。 …… 然而，他走的时候，没有带霸王。 …… 这个片段很生活化的场景，镜头剪辑的也很流畅，轻松欢快中带着几个小反转，最后一句台词，却又悄然的扎了一下心。 人心易变。 钱是试心石。 穷的时候，他善良，投食。 有钱了，就飘然远去，狗子都不要了。 观众窃窃私语着，陆豪隐隐听到“好看”、“厉害”、“讨厌”、“往哪摸呢”之类的声音…… 画面继续。 叼到鱼，霸王顿时就支棱起来了，跑出菜市场，穿过蜿蜒曲折的小巷，跑到一个水龙头下面，用爪子使劲儿扒拉开水龙头，把身上冲的干干净净。 那鱼遇水，醒了过来。 啊呜！ 锋利的牙齿，一口咬了下去，杀伐果断，煞是凶残。 洗完它就跑，水龙头也不关，跑出去很远，后面响起一个大婶的怒吼。 “霸王！我一刀飞了你！” 像是在骂熊孩子。 有观众忍不住笑了出来，很温馨的画面。 陆豪的镜头语言，是特意设计过的，但凡霸王的独角戏，都是第一视角。 镜头压的很低。 观众看到的画面，都是“霸王”眼睛能看到的高度，让人很有代入感。 至于画面，陆豪一贯的风格。 每一帧都很优美，截下屏来，都能当成壁纸。 熙熙攘攘的菜市场，用的暖光灯，充满生活气息。 青石小巷，古朴悠长，像是江南的雨巷。 霸王洗澡的画面，水珠四溅，晶莹剔透…… …… …… 58、你愿意跟我走吗？ 霸王的恶作剧，遍布整个菜市场周边。 保安在门岗亭偷偷睡觉时，它经常会鬼头鬼脑的探出来，忽然汪的大喊一声，然后拔腿就跑。 大爷的烟袋，经常被它偷偷叼走，叼到奶奶那里，换串串吃。 但这并不影响大家对它的喜爱。 有好几个小贩，都想要收留它，晚上带着它回家，给它做窝。 然而它每次都会跑出来。 跑回自己的家。 那个驴肉火烧的空摊位下。 那里破破烂烂的，铺着很久以前的废纸板。 但，那是它的家。 或者，它在等待着什么。 或者，已经被抛弃过一次，再也不想被抛弃第二次了。 …… 有一天，晚上它在街上溜达时，被个狗贩子逮住了，抓进布袋，痛打一顿，关在铁笼子里。 它没有叫，小心翼翼的扒拉着锁头，发现实在扒拉不开，眯着眼，趴着，积蓄体力。 第二天早晨，狗贩子拿着刀过来时，霸王用起它的老本行。 狗生如戏，全靠演技。 它假装自己死了。 像条死狗般被拖出来，狗贩子正准备下刀时，它一跃而起，一口咬住他的手腕，然后夺路而逃。 它跑得很快。 它感觉到危险。 它朝着城市的边缘跑，站在火车铁轨上，看向远方的青山。 但，看了好久，它再次返回菜市场。 这次。 保安睡觉时，它没有吓他。 老爷爷偷偷抽烟时，它打个喷嚏，过去顶一下他，汪汪叫两声。 在驴肉火烧的摊位下，它趴着，到处闻来闻去，眼睛里的光逐渐黯淡下去。 主人不会回来了。 自己……该走了吧。 其实它回来，只是想看看老朋友们。 它跑出了菜市场，准备彻底离开。 这时，它忽然看到一部车里，一个男人正在挣扎，满脸痛苦的样子。 它跳上引擎盖，用力拍打着前车窗玻璃，却根本无济于事。 疯了一样，它用尽全身力气，朝菜市场跑去。 声嘶力竭的狗叫声，响遍整个市场，从来没有人见到过它这幅模样。 跟着它跑出去，大家救下了心脏病突发的男人。 它立功了。 大家都拿出最好的东西给它吃，警察还奖励了它一根漂亮的项圈。 它开心极了。 男人是个大学教授，本来就有心脏病。 出院后，他来到菜市场，想要看看这条救了自己的狗。 菜市场的人们都知道，男人是个生活富裕为人和善的教授，他们想让他收养霸王，给它一个好归宿。 教授笑着朝霸王伸出了手。 “你愿意跟我走吗？小家伙？” 霸王看着他，听不懂他的话，却似乎知道他很脆弱，小心翼翼的绕着他转了一圈。 教授抱着它上了车。 回到家里。 是一栋很大的房子，别墅，有草坪，有花园，霸王四处撒欢，很喜欢这里。 教授教它玩球。 丢出去，让它去捡。 它翻了个白眼，看不上这么弱智的游戏。 教授像个孩子似的，在草坪上四肢趴着，用嘴叼起球，给它做示范。 霸王屁股对着他，用力放了个屁。 教授假装心脏病又犯了，痛苦倒地，它却不知真假，再一次的狂吠。 …… …… 到晚上。 教授和妻子分房睡，却带它到了房间。 它在房间里游荡，看着他睡过去的样子，轻轻扒拉开门，想出去，回家。 但，站在门口，静静的凝视着，似乎又怕他忽然再犯病。 于是它留了下来。 这一留，就是几度春秋。 他们一起在清晨出门跑步，黄昏出去溜达，玩得不亦乐乎。 时间一天天过去。 教授和妻子的关系越来越不好，女儿也受不了家里的氛围，搬了出去。 教授脾气很古怪，他在外人面前和蔼慈祥，但对妻子和女儿却很差，动辄就发脾气，对自己的学生，也是一言不合就骂。 唯有在狗旁边，才是他最真实的自己。 他的心里话，只能对着狗说。 妻子年轻的时候出过轨，女儿也不是自己的，但为了男人的尊严和体面，他这么多年都忍了下来。 其实他很脆弱，也很可怜。 任何人他都无法信任，他只信任一条狗。 …… 菜市场因为城市改造，被拆迁了，小贩们一个个都离去，只剩下卖红薯的老爷爷，和卖串串的老奶奶。 那里新建了一座公交站台。 他们还在那里摆摊。 教授一天天老去，病情越来越严重，医生建议他不要开车，否则很容易出事。 他开始乘公交上班。 早晨，霸王和他一起到公交站台，他去工作，霸王在附近溜达。 老爷爷和老奶奶照看着它，喂给它吃的。 晚上，教授回来，它在站台等待，两人一起回家。 教授越来越老了。 直到有一天，他倒在讲台上。 再也没抢救过来。 霸王在公交站台等待，却始终没有等回他。 他的葬礼上，教授的妻子和女儿，带着霸王到场。 看到墓碑上的黑白照片，霸王像往常一样，大声叫着。 然而没有人会回应它了。 …… …… 教授的妻子和女儿，渐渐开始了新的生活。 她们卖了别墅，搬了新家，把霸王送给了一家好心人收养。 霸王偷偷跑了出来。 它在公交站台等待。 一天。 又一天。 在人群中，它看到一个和教授穿着同款大衣的男人。 它疯了般的追上去，追了很远，却发现，不是自己熟悉的味道。 耷拉着脑袋，它重新回到站台，眼神沮丧到极点。 从春天到秋天，再到冬天。 它每天都在站台等着。 大雪掩埋了它，只露出两颗干净的眼睛，它抖落干净身上的雪，又是一个春天。 一年又一年。 它也逐渐老去。 “他不会回来了，他已经死了，傻孩子……” 卖红薯的老爷爷说它。 “汪汪……” 它叫了两声，叼走了他的烟袋，叼到奶奶那里。 观众本来都哭了，看到这一幕，又是忍不住笑，流着眼泪笑。 影片的末尾。 霸王已经很老了，它跑不动了，走路都蹒跚。 卖红薯的老爷爷不在了。 老奶奶带着他的烟袋，每天还会出来，在站台旁边摆摊。 顺便给霸王带饭。 有一天，教授的妻子偶然路过公交站台。 这时距离教授过世，已经好几年了。 镜头一晃，她无名指手上戴着新的戒指。 她路过站台，看到了霸王。 霸王也认出了她，慢慢朝她走去。 她愣了好一会儿，下意识把手缩回袖子，装作不认识它，快步离开。 老奶奶感慨。 “人有新人，狗，只有故人。” 画面流转。 公交站台，每天都会有无数人路过。 老奶奶不在了。 它饥一顿饱一顿，日日夜夜，风里雨里，守候在公交站台。 或许它懂，也可能不懂。 主人，还会回来吗？ 它的世界里，只有他是最重要的。 终于…… 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霸王永远闭上了眼睛。 临死前，它的眼前，仿佛浮现出一个画面。 ——“你愿意跟我走吗？小家伙。” …… …… 59、火炎焱燚 全片完。 灯光亮起，照亮放映厅。 陆豪扫了一眼，视线所及范围内，观众就跟集体中了闪光弹似的。 眼眶通红，默默流泪，吸鼻子的声音此起彼伏 其实陆豪自己心里也憋的慌。 哪怕这部电影是他自己拍的，哪怕前世刷过无数遍，但每次看，还是会致郁加治愈。 不过，此时此刻，看到观众都哭了，陆豪心中又暗戳戳的爽着，莫名欢乐起来。 从小老师就教育，有好东西，一定要和小朋友分享！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 “陆豪这个狗比，说好的搞笑片呢！比吐槽搞笑一万倍呢！” 忽然，一个男人略带哽咽的愤怒大喊。 五大三粗，身材魁梧的汉子，这会儿眼睛都哭肿了，说话声音也闷闷的，反差感极强。 一石激起千层浪。 群情激愤。 之前陆豪在吐槽大会上是宣传过的，这部是搞笑片，比他的吐槽搞笑一万倍，有不少影迷，也是冲着这点才来看的。 毕竟，文艺片覆盖群体很小，但喜剧片，可是老少皆宜。 “陆总在线投毒，也不是第一次了，上次的舞女就是。” 又一个弱弱的声音冒出来。 “魂淡啊！谁知道他公司地址？我想给它寄刀片！” …… 听着这些话，陆豪心虚着，偷偷摸摸拉好口罩，做贼似的溜出电影院。 刺激！ …… …… 观众哭归哭，骂陆豪归骂陆豪，但钱包还是很诚实的。 霸王上映第一天，二十四小时内，评分高达98分，实时票房则是定格在5300万， 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 直接登上单日票房第三。 排第二的，是《霸道总裁之天骄无双》，单日票房5600万。 这也是个很经典的ip，霸道总裁系列的都市爱情喜剧，约莫类似于007风格，质量很不错，也有着数量庞大的忠实粉丝。 而且，已经上映一个礼拜，现在票房还处于上升曲线状态。 至于第一…… 则是一部来自国外的顶级特效动作片《哈迪斯：死神归来》，单日票房6100万。 这个世界没有迪士尼，也没有漫威，自然不会有蜘蛛侠，钢铁侠，美队…… 但，却是有着另外一个题材不同风格类似的神话宇宙——希腊奥林匹斯山神话宇宙。 到目前拍了十几部，里面很多经典角色，主神宙斯、冥王哈迪斯、战争女神雅典娜……等等，在全世界范围内人气都很高。 说实话，作为资深影迷，这种电影，陆豪也是想去看的。 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而且，这本身就是一个神话宇宙序列，还没补前面的，这坑先不急着跳。 …… 说回《霸王》。 现在微博上铺天盖地都是《霸王》的各种消息，毕竟第一天上映，一切都是热乎的。 影片好评如潮。 而陆豪的微博，却是炸了。 “呜呜呜呜，陆总，说好的喜剧呢？你这个大坏蛋，人家本来约了网友，结果哭得妆都花了，把小哥哥都吓跑了！陆总，你赔我一个美好的夜晚！” …… “我谈过那么多刻骨铭心的恋爱，每一次没有哭，她们都骂我心如铁石，而今天，我，不哭死神，为了一只狗，流下了比钻石还珍贵的泪水……” …… “分手吧，不爱了，从此不再是陆总的粉丝，我粉霸王！” “粉霸王1。” “强烈要求狗陆总拍续集，不要悲剧，要喜剧收尾！或者前传也行！主角必须霸王！” “看完电影，我想去养一条狗了，人有新人，狗，只有故人。” …… 对陆豪的强烈谴责，以及对霸王的热烈拥护，充斥在网络上的每个角落。 除了各种影评外，一则鬼畜视频，悄然流传起来。 鬼畜素材是预告片里的截图，阿婆主用了极其精湛的“神级换头术”，将画面里陆豪和霸王的头调换。 人头狗身。 狗头人身。 这么一换，原本泪点满满的画面，顿时充满快活的空气。 在鬼畜视频的基础上，又有人继续三次创作，创造了陆豪狗头表情包。 一经推出，便在社交软件上急速风靡起来。 “不哭不是华夏人jpg。” “嘤嘤嘤……jpg” “你这个负心的狗男人jpg。” …… 对于这些，陆豪表示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无论鬼畜视频，还是表情包，对于影片的宣传作用，都是巨大的。 至于自己本身被恶搞一下，也无所谓了，娱乐至死的时代，谁也摆脱不了被鬼畜的魔咒。 事实上，这种行为很常见。 一部爆火的电影，足以击穿次元壁，突破原本的观影群体，引发全民范围内的二次创作。 而且往往能持续很久。 只不过，地球上《忠犬八公的故事》上映时，还没有到移动互联网时代，观众也没那么多梗可以玩。 而现在，这些迹象都说明，《霸王》，有成为国民级现象电影的潜质。 接下来几天的票房，也证明了陆豪的判断。 第二天，票房5900万。 第三天，6400万。 第四天，7100万，斩落《霸道总裁之天骄无双》，登上了单日票房榜第二的宝座。 又过了三天后，把《哈迪斯：死神归来》也斩落马下，以单日票房9600万，雄踞榜首。 上映第九天，《霸王》单日票房过亿。 如芝麻开花节节高。 又如仙人上山，一步一重天。 这个结果，说实话，陆豪自己都没有想到。 但仔细想想，也算是厚积薄发。 《调音师》是网络微电影，胜在创意惊艳。 《伊豆的舞女》题材很小众，口碑上佳，票房一般。 到了《霸王》，这种男女老少皆宜的大众题材，再加上前两部积累的粉丝，票房爆炸，也理所当然。 随着影片的火爆，自己的微博私信，短信，电话，都是处于爆炸状态。 各种圈内的圈外的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以各种名义上来凑热闹。 尤其很多明星，导演，都在微博上@起了自己，帮忙宣传霸王，顺便刷刷存在感。 这在《伊豆的舞女》上映时，是完全没有过的现象。 这个时候，陆豪才有种真正踏进娱乐圈的感觉。 我来了！ …… …… 60、第四部电影 毫无疑问，《霸王》是真真切切的火了。 火的一塌糊涂。 自从登上当日实时票房榜单第一后，就一屁股坐在上面，再也没有下来过。 上映半个月，票房突破十亿。 院线联盟方主动发来消息，说可以将档期延长一个月，陆豪自然是点头答应。 第一次享受到档期延长的待遇。 看来，十亿是标准线。 陆豪估摸着，两个月下来，《霸王》的票房预计会有三十亿。 除了各种分成，落到自己手里的，买一条院线，差不多够了。 …… 《霸王》爆火，也有不少企业，发来合作邀请。 陆豪随意挑选了两家合作。 一家是纸巾品牌。 他们想使用《霸王》的肖像权，发布一款叫做“霸王不哭”的轻柔湿巾，主打就是哭太狠用纸擦时，不会擤破鼻子上的皮。 这家纸巾公司，本来就以会蹭热点而出名，网上粉丝也不少，戏称为一家做广告兼职生产纸巾的公司。 授权费收了三百万。 这点钱倒不算什么。 主要是创意挺有意思，应用场景很生活化，自带传播效果。 …… 至于第二家，是狗粮品牌。 事实上，影片火起来之后，公司商务部门接到几十家狗粮品牌的商务咨询函，都询问是否可以找霸王代言。 陆豪让公司广告部的仔细挑选一番，最后选了家品牌美誉度高，价格也合适的牌子，签了合同。 一年，一千两百万。 霸王的广告身价，堪比一线巨星。 当然，这也是因为品类特殊。 狗粮这种产品，复购率很高，就跟婴儿奶粉一个道理。 正常情况下，同一品牌的狗粮，一般至少会复购一年的。 这笔钱，权当是霸王的压岁钱了。 自己先替它存着。 其实《霸王》能吸金的地方还有很多，比如版权衍生品，公仔，玩偶之类的。 不过陆豪不想在这方面投入太多精力。 说实话，即便是广告这一千来万，对于他来说，也真的就是蚊子肉，光系统工资都就够了。 顺手的话，随手捡一捡。 不顺手，没必要非去折腾。 有那时间和精力，陆豪更愿意放在电影上。 随便拍一部好电影，就什么都有了。 …… 拍完《霸王》后，陆豪本来是想去楚雯剧组探班的，不过她给拒绝了，说没空。 拍起戏来，楚雯就是如此疯魔的状态。 她既然没空，那就算了。 倒也不是楚雯太事业型，这是娱乐圈两口子的常态，动辄就两三个月见不到面。 不然哪来那些个离婚出轨做头发的？ 陆豪看看电影，写写剧本，偶尔戴上墨镜去学校溜达一圈，和宿舍几个哥们吃吃饭喝喝酒…… 不知不觉中，半个月就过去了。 这半个月，陆豪集中刷了一遍经典电影。 因为商业化的缘故，很多电影公司都更喜欢拍系列片。 基本上，成熟的影视公司，手头都攥着自己的王牌ip。 系列电影拍出来，就开始走版权路线。 各种衍生品，主题乐园，游戏……将能赚钱的地方，发挥到了极致。 比如，之前有过交集的《外型来客都市泡妞》系列，《霸道总裁》系列……就分别属于飞牛影业和星空影业。 除此以外，还有其它各种各样的系列。 《赌侠》《赌神》《赌魔》《赌王》系列。 四大金刚，各自拍一部。 终极篇叫《国士无双》，四个赌棍凑一起打麻将，火得一塌糊涂。 …… 《杀手法则》系列。 这个系列，虚构了一个江湖气息很浓的世界观，塑造出七位风格迥异的杀手，风俗店老板娘，吸血鬼，僵尸，侏儒，瞎子…… 每个杀手，都有自己的风格和铁律。 在观众中，也有着超高的人气。 现在，据说正在拍终极篇《魔临》，目前还没上映。 …… 《警察故事》系列。 一部接一部的警察电影，每部都是不同的案子，悬疑味道很浓，拍的也颇为精彩，有着固定的忠实粉丝群体。 这个系列，捧出了三位影帝级别的大咖。 不过，最近有点沉寂下去，一年多没出新电影了，可能是因为没有合适剧本。 …… 除了国内，国外也有不少基于当地文化背景的系列电影，让陆豪感到耳目一新。 比如《克鲁苏系列》。 来自远古神灵的力量，正神和邪神的意志透射入都市社会，创造出拥有奇异能力的仆从，并相互交锋。 《不可名状的律师》、《瘟疫医生》、《死亡博士》、《下水道里的萝莉》…… …… 再比如，希腊文化中的奥林匹斯山神话宇宙。 神灵附身普通人，在历史长河中兴风作浪，历经无数次轮回。 这个系列元素丰富很多，从魔幻战争，到史诗英雄，再到都市爱情…… 《主神宙斯》、《海神波塞冬》、《冥王哈迪斯》、《雅典娜》…… 以及现在还在上映的《哈迪斯：死神归来》。 每一位神灵，都有着属于自己的故事。 诸多神灵交织在一起，共同构成一个电影宇宙。 这个系列，是目前商业价值最高的。 每一部新片出来，都是万众瞩目，牵动着无数影迷的心。 …… 以及《银河系漫游》系列。 人类中的变异英雄，冲出母星，冲向未知而浩渺的宇宙。 一个个人，甚至一代代人，前赴后继，经历了各种各样奇特的文明和种族，探索未知的奥秘。 《冒牌大英雄》、《银河舰长》、《执剑人》、《熊猫崛起》…… …… 这些，就是商业化电影世界的现状。 不少影视公司，从一开始就抱着圈大钱去的，恨不得一个ip拍到地老天荒。 陆豪莫名蛋疼。 不过，似乎的确也挺香的。 毕竟，作为一个电影人，像漫威宇宙，或者封神宇宙这种，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 要不，自己也拍个系列出来？ 漫威加封神，这俩顶级电影宇宙，真要拍出来，绝对是核弹级别的存在。 不过，想了想，陆豪还是决定先压一压，不着急。 第一是公司的技术积累和人才储备还不够。 不管漫威还是封神，都需要高顶尖的特效团队，而且需要固定的演员阵容。 第二是，自己想拍的电影中，它们的序列，还要向后靠。 况且，就算是拍封神，除了哪吒外，也没有可以借鉴的。 庞大的世界观，混乱的神灵体系，都得自己重新梳理。 …… 到目前为止，自己主要搞了三部电影。 《调音师》，为完成系统任务搞的。 《伊豆的舞女》，为了楚雯搞的。 《霸王》，为了一条狗拍的。 三部电影，原创程度依次提升，陆豪自己也积累了很多经验。 而接下来的第四部，陆豪想为自己拍。 以此，纪念曾经的那些岁月。 …… …… 61、我是路人甲 将公司的事情交给团队，霸王交给助理照顾，陆豪独自一人，背上书包，只简单带了几件衣服，挤上了绿皮火车。 目的地，横店影视城。 楚雯的电影就在那儿拍，不过陆豪不是刻意去看她的。 从上了火车，陆豪就拿出笔记本和笔，硬座上刷刷刷的写了起来。 车厢很挤，很闷，距离目的地，还有十二个小时。 《我是路人甲》 一笔一划，在纸上写下这几个字，陆豪静静看着，心情一言难尽。 地球上的这部电影，怎么说呢，人物演技尬，台词也尬，上映后票房不高，评价也不好。 各方面都一般。 但，很多人都说看哭了。 为什么会看哭呢？ 可能因为那就是他们真实的生活吧。 “他们”，指的就是龙套。 这部电影里包括男女主在内的全部角色，都是找龙套演的。 情怀满分。 但也只有情怀是满分。 陆豪觉得没拍好，是因为那位大导演根本没有真正体验过，什么是龙套。 他根本不知道——什么，他妈的，是真正的，他妈的，龙套。 然而自己太知道了。 借用这个片名，这个题材，陆豪想拍出自己曾经的故事。 这部电影，陆豪没有票房要求，也没有评分要求，只拍自己想拍的。 就像很多人成功有钱了以后，都会想起自己年轻时落魄时吹过的牛逼，但又已经晚了，所以只能出本书立个传，哪怕卖不出去呢，也是个念想。 这部路人甲，对于陆豪来说，就是这样的念想。 …… …… 火车咣当咣当开着，中午出发，到晚上，陆豪饿了，泡了一桶方便面，呼啦啦吃过后，继续写着剧本。 说是写剧本，其实更像是回忆录。 …… 那年，他十八岁。 他不是一个有系统的神豪。 他也不是个年少有为的明星。 他是一个只揣着高中毕业证，兜里全部家当只有一千两百块的社会底层青年。 他在网上看到了横店，说那儿是梦想之地，很多明星大腕，都是从跑龙套开始的，可赚钱了。 他心里想着，那可真是个好地方。 等自己去了，用不了几年，以后家里的钱，还不得用麻袋装？ 是的。 一开始，他只想出人头地，发大财。 下了火车，南方铺面而来的热浪，没走几步全身就湿透了，他一点都不在乎。 第一次见到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眼中闪烁着无比自信的光。 一部纯黑色的跑车风驰电掣呼啸而来，看的他眼睛都直了。 这什么车？ 太牛逼了，网上都没见过。 副驾驶位上的女人性感妖娆，穿着衣服比没穿还撩人，虽然只几秒钟就飞过去，但他还是看到那又白又深的沟。 大城市里的女人…… 他不动声色的整理了一下裤裆，忽然有点说不出的难受，不由点上根烟，叹了口气。 长这么大了，正儿八经连女生手都没牵过。 跑车？ 美女？ 想屁吃呢！ 先挣钱吧！ 大城市的地铁很复杂，他有点懵，看着那乱七八糟的地铁线路图，看了好几遍，还是看不懂，好不容易问到了路，却发现目的地不通地铁。 于是又绕出来，去汽车站台。 这他妈的也太大了吧？ 城里人一天天都是咋出门的？ 他心想。 其实他不知道，就算在大城市生活了很久的普通人，每天也只是固定的去着那几个地方。 幸运的赶上晚班车，他到了影视城，天已经完全黑了，九点多。 这里是郊区。 道路破破烂烂的，没有那么多高楼，也没有那么多车，这样的环境，反而让他感到熟悉，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一家网吧的招牌闪烁着红光。 欣鑫网吧。 包夜十元。 咧开嘴笑了笑，他走了进去。 “老板，开一台机子，包夜。” “包夜时间还没到，十点开始，刚来横店吧？那边有沙发，挂比面三块钱一碗，加蛋四块，加肉五块。” “啥是挂比面啊？” 他问。 网管笑了笑，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无力摆摆手，点上支烟。 “天底下最好吃的面。” …… 沙发区。 沙发就是一张大床，上面丢着个烂垫子，三四个人横七竖八的躺在上面，满地烟头。 一个睡眼惺忪头发蓬乱的黄毛，大概实在没烟抽了，在地上扒拉着，找了个比较长的烟屁股。 点火。 吧嗒吧嗒抽了两口，被烫着了，手一哆嗦，烟头掉在地上，火星四溅。 “兄弟你好，抽烟。” 他拿出自己七块钱一包的大前门，笑着递过去一根。 “新来的？” 黄毛瞥了一眼，漫不经心的看着他，接过烟点起，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眼神。 “嗯呢，我想当演员，我能吃苦。” “知道来这混，第一件事是嘛么？” 黄毛一副过来人的姿态。 “不知道。” “去，去买包好烟，以后兜里随时得带两包烟，大前门自己抽，给群头，至少得玉溪。” …… 黄毛在这片很熟。 大家都叫他毛哥。 不过，每次他都会反驳。 “草尼玛，叫老子艺名，老子叫黄鸿，黄着黄着就红了，红到鸿运当头，一路火花带闪电，你们看着吧。” 跟黄毛呆的时间久了，他才知道，黄毛曾经也是“红”过的。 演艺生涯最巅峰的时候，黄毛演过和男主角对戏的小流氓。 出镜时间高达38秒，有16个字的台词。 这是让很多人可望而不可的赫赫战绩。 而且，和黄毛对戏的那位男主角，就是现在红透半边天的影帝。 更牛逼的是—— 黄毛的左手，扇过影帝的脸，狠狠的，打了三巴掌，正面两下，反面一下。 虽然是演戏。 不过即便如此，这只手，也是欣鑫网吧龙套圈里，最牛逼的一只手了。 很多人和黄毛开玩笑时，都想捧着他的手，亲一口，说要沾一沾影帝的仙气儿。 黄毛嫌恶心，拳打脚踢。 直到…… 很久以后…… 黄毛准备离开这里的那天晚上，喝多了，才痛哭流涕的说了实话。 这只手，其实从来没打过影帝的脸，碰都没碰到。 镜头都是借位的，声音是后期配的。 他的手，怎么配碰到影帝的脸？ …… …… 62、有梦想的咸鱼 写完【黄毛】的角色卡，陆豪思绪回归。 这是影片中一个很重要的配角，也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人。 回想起来，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合上笔记本，陆豪转头看向窗外。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车厢里也安静下来，窸窸窣窣，有人打着呼噜，有人吃着泡面，有人带着耳机视频聊天…… 陆豪有种奇妙的不真实感，这一幕好像在哪里见过，让他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去了。 吓的赶紧打开银行卡余额看了一眼，一长串的数字，才算是重新安心，摇头笑笑。 旁边座位的大叔睡的很香。 双手紧紧捂着怀里的包，脑袋却不知不觉朝这边靠，陆豪无法忍受这种“暧昧”，扭曲着身体站起，拿上笔记本，朝车厢连接处走去。 咔哒，点上支烟，烟雾袅袅中，继续琢磨剧本。 【黄毛】的剧情敲定，接下来，是【自己】。 陆豪脑海中浮现着回忆。 …… 对于年轻人来说，什么最重要？ 梦想？ 还是爱情？ 不，都不是。 是钱。 …… 他也曾有过爱情。 和横店很多的年轻情侣一样，他和她当初在一起的初衷，仅仅是为了搭伙过日子。 说的更具体一点，为了省房租，省伙食费，为了相互之间能有个照应，不至于生病了一个人躺在冷冰冰的出租屋里，死了都没人发现。 或者，还有些许说不出口的小目的——都是年轻人，谁还能没有点生理需求了？ 对了，她叫什么来着？ 想了一小会儿，陆豪想起她的名字——【杜月】。 心里有些隐隐的疼。 像是已经结痂的伤口，泡水后二次裂开，流出血丝，露出粉红脆弱的软肉。 杜月是个川渝姑娘，做的一手好菜，尤其是板栗烧鸡和香辣牛肉，堪称一绝。 她其实长的不算好看。 长得好看的姑娘，是不会成为底层龙套的，至少也是个特约。 但很有味道。 她体型略丰满，前凸后翘，大屁股一看就是能生儿子的。 她以前在横店一家洗脚房上班，正规的那种。 听来来往往的客人说多了龙套逆袭成角儿的故事，于是毅然决然的下海。 没错，就是“下海”。 从一份好歹能按时发工资的正经工作洗脚妹，跳到龙套这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他们同居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早晨五点，一同起来上戏，迎着嗖嗖的冷风，路口等群头点名，坐上破破烂烂的小巴车去剧组。 晚上很少能同时回来。 不过，总有人先回来。 先回来的做饭，后回来的洗碗。 吃过饭洗过碗，如果时间还早的话，就出门散散步，跳个广场舞，或者去网吧打会儿游戏。 等夜深了。 回家。 睡觉。 平平淡淡的日子，睡觉是最大的娱乐项目。 有时睡荤的，有时睡素的。 不过，两个“有时”的频率完全不一样。 一个月，倒有大半个月的时间，都在开荤。 光买那种橡胶制品都要花不少钱。 …… “老公，我觉得你以后一定会火的，你这名字就很猛，陆豪，陆就是六，六六大顺，豪，就是土豪，顺顺利利的就当了土豪。” “光名字猛吗？” 男人的关注点总是很奇怪。 她会意，脸红道:“呸！你就是个牲口，就跟村里那驴似的……” “驴？你……咋知道驴的？” “陆豪！你个狗东西！你给我下去！今儿晚睡地板！” “哎错了错了，媳妇儿，我真错了……” …… 这些画面很清晰，清晰的就像是脑子里的电影，暖烘烘的，还冒着热气，都是人间烟火。 陆豪再点上支烟。 …… 当然，两人也会吵架。 吵架的原因，往往是因为钱。 其实不止是钱，而是因为缺钱带来的匮乏感。 吵架频率最高的时候，就是月底交房租，或者逢年过节，要给家里寄钱买东西时。 “陆豪，你没家，你可以不回，但我有啊！好几年没回了，我真的很想，可我不敢，没钱，过年连点像样的东西都买不起。” “我们村以前有个小姐，一开始大家都骂她不要脸，后来她开着宝马回去了，再也没人骂了。” “陆豪，我们都不小了，怎么还是这个样子？连个小姐都不如？” 贫贱夫妻未必百事哀，但真要碰上哀的事儿，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 渐渐开始倦了。 早回来时，不做饭了，躺在床上刷手机。 衣服丢在盆里，没人洗了，非等实在没衣服穿出门了，再攒起来一块洗。 散步，早就没有了。 连荤都开的少了。 …… “陆豪，你他妈真的没出息啊，你啥时候才能混出来啊？这日子真过的没劲儿了，我妈天天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去嫁人。” …… “你吭个气！别一和你说话就拉着个驴脸，你点个头，我立马就嫁你，一分钱彩礼不要，也不要房不要车，说不定办酒席还能收点钱呢。” …… “我是一心一意跟你，不过丑话说前头，等你红了以后，要是敢把我踹了，我一刀割了你！” …… 他沉默着不说话，耷拉着脑袋，仿佛一头已经被煽了的驴。 实在憋得难受了，一股气往上涌，正想回两句嘴，抬头就看到墙面上贴着的那张海报，一部纯黑色的兰博基尼。 一口气又泄了。 想起曾经吹过的牛逼，如今只剩苦笑。 别说什么兰博基尼了，连他妈一辆八手奥拓都买不起。 看着他坐在小马扎上，她不知想到什么，眼睛渐渐的红了，嘟着嘴。 情绪缓和了几分，语气却还是硬邦邦的。 “别闷着了，上来，给我暖脚，我脚凉。” …… 他更拼了。 各种脏活儿累活儿，不管什么角色，死人，太监，下跪磕头…… 只要给钱，都能演。 把群头当爸爸。 白天跑完剧组，晚上再去另一个剧组，经常吃着吃着饭就睡着了。 而她…… 不跑龙套了，买了个小推车，开始支起了摊。 早晨卖热干面八宝粥。 中午卖盒饭。 晚上休息。 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冷淡。 但情场失意，商场得意。 物美价廉，她的小饭摊，生意意外火爆，存款上的数字越来越多。 她一天天老去，脸上笑容和心中安全感，却与日俱增。 她都想好了，攒够二十万，就结婚，回老家，风风光光的结。 有这二十万打底，干个什么不行？ 非要一天天累的跟条死狗似的，跑龙套？ 终于有一天，她攒够了。 她拿着银行卡，找到了他。 他们已经分居很久了。 他住在网吧的沙发上。 “咱俩结婚吧。” “这我攒的钱，二十万，就当是你的彩礼，你拿上，去和我爸妈说。” “不过我有个条件，和我回家，安安心心做个小本买卖？别想着演戏能红了，行不行？” “你死心吧，你就是个龙套，这辈子也就是个龙套！” “陆豪，走吧，走吧，好不好？咱真的不是那块料……” 这一次，他还是沉默着。 像一块倔强的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渐渐的红了眼。 他嘴唇动动，想说出那三个字，却发不出声音，喉咙像是被烧红的铁汁灌住了。 他紧紧握着拳头，转身离开。 低着脑袋，落寞的背影，像极了一条狗。 …… …… 他在黑夜的街道里放声大哭。 他痛恨自己为何这么弱鸡。 连结婚都要用一个女人的钱吗？ 那可笑的尊严，真的存在吗？ 梦想，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遇到了在路边摊喝酒的黄毛。 喝醉的黄毛，给他讲述了那只打过影帝的手的故事。 黄毛也要离开这个伤心之地了。 他像是明白了什么，疯狂往家里跑。 就算没有爱情，至少也可以有安稳的生活。 可跑到半路，看到那座影视城的大门，他脚步渐渐停下，仿佛失了魂的走过去。 一屁股坐下。 一整夜，他没回去。 那一夜，下了好大的雨。 …… 杜月走了。 黄毛也走了。 他越发沉默，白天在各个剧组穿梭，晚上躺在床上发呆。 他撕下了兰博基尼的海报，贴上影帝的照片。 “等你老了，影坛就是我的！” 他经常伸出三根手指，朝着海报做开枪手势，神情近乎癫狂。 然而，不是每个励志奋斗的故事，都会有美好的结局。 他始终还是个龙套。 又是一个新年。 他没有家，没有亲人，在网吧兼职网管，吃着挂比面，喝着啤酒。 看着电脑上的电影，学习演技，练习台词。 不知不觉……就泪流满面。 值得吗？ 真的值得吗？ 电脑屏幕上，放着那句经典台词。 ——“人要是没有梦想，活着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可，人有了不切实际的梦想，就会比咸鱼还咸鱼。 人，最怕配不上自己的野心，还辜负了曾经的努力。 …… 这时。 网吧的门被推开。 一个风尘仆仆的小伙子，背着大大的行囊，满脸的青涩和稚嫩，眼中却闪烁着野心和光芒，一如他自己刚来横店时的样子。 “老板，开一台机子，包夜。” …… …… 63、我不是路人甲 “呜污污……” 十二个小时的绿皮火车之旅，终于到达终点。 卫生间旁镜子里看了看自己，头发乱糟糟的，满脸油腻，风尘仆仆的样子，哪里像个陆总？ 不过，正是在这样的心境下，《我是路人甲》的剧本，写完了。 对这个剧本，陆豪自己表示很满意。 比原作强。 他有这样的自信。 火车快到了，陆豪提前预定酒店，五星级的总统套，价格18888。 都是小钱。 毛毛雨了。 坐火车是为了找寻当时的那份心境，用更好的灵感创作剧本。 现在剧本既然已经写好，自然不会委屈自己。 刚定完酒店，手机铃声忽然响了。 接通。 是酒店前台的工作人员，问是否需要接机服务，酒店有专门的礼宾车，劳斯莱斯幻影。 陆豪愣了一下。 说实话，以前没住过五星级，倒是也听说有这种服务，都从未体验过。 听听人家的关键词——接机。 陆豪忍不住摇头笑笑。 “我在火车站，呃，火车西站，我坐绿皮车厢过来的，到出口等我吧。” 电话那头，酒店前台显然懵逼了好一会儿。 下意识核对着电话号码，还以为自己打错了。 能住得起总统套的，怎么会坐绿皮车厢？ 疯了？ 难道是上了失信人名单？ 被国家禁止乘坐飞机和高铁？ 也不是啊。 如果上名单的老赖，五星级酒店都定不下来。 虽然疑惑，不过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没有多问，再次确认地点和时间，便是飞快挂了电话，安排司机。 于是。 当陆豪从火车站出口走出来时，便是见到一辆银色的劳斯莱斯停在路边。 一个西装革履戴着白手套的司机，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出口旁，手中举着写有陆先生名字和酒店logo的牌子。 这阵仗很罕见。 不少旅客纷纷拍照。 陆豪戴上墨镜，迅速上车，一路扬长而去。 “陆先生，我姓王，您叫我老王就行，今天我是您的专职司机，请问您是直接去酒店呢？还是有别的事情要办？” 上了车。 司机笑容满面的说道，服务态度很好。 听到他的话，再看看这车，宽敞的后排空间，毛巾饮料零食拖鞋，简直就是个移动的行宫。 再想想回忆，陆豪心中生出很玄妙的感觉。 ——我不是路人甲了。 …… “能抽烟吗？” 莫名想抽一支烟，陆豪开口问。 “恒温箱里有雪茄，您可以自取。” “算了，不会剪。” 摆摆手，陆豪点上一支自己的烟，长长喷出口烟雾，舒服了。 “直接回酒店吧。” …… 《我是路人甲》的拍摄地点，就定在魔都横店。 原来影片中还有个很情怀的点，就是包括男女主角在内的所有演员，都是真正的群演。 而现在，自己版本的，主角当然是自己演。 不过其它两个重要角色，一个黄毛，一个杜月，陆豪准备找一个影帝和一个影后，来和自己对戏。 既然拍这部戏就是为了让自己高兴，那索性玩的更嗨一点。 打开手机通讯录，陆豪翻出一个电话，拨通。 “喂，是祝姐吗？” 祝姐，全名祝竹青，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金牌经纪人，手底下很多大牌明星，之前和自己接洽过。 简单说了一下角色和要求，陆豪挂掉电话，让她来推荐。 陆豪本以为要几天时间。 然而，他没有想到…… 几个小时后。 自己酒店的房间门铃声，便是被按响了。 …… 门外站着俩女人。 一个就是祝竹青，四十多岁的人，却一点都看不出年龄，保养的很好，妥妥的熟女御姐范儿。 要是让某位“推姨狂魔”看到，肯定免不了一番安排。 当然，陆豪不好这口。 眼神看向右边这个。 走在街上回头率绝对百分百的姑娘，穿条红裙子，满头青丝披在脑后，站在那里，就是一副唯美的油画，要多女神有多女神。 苏樱？ 微微愣神，陆豪想起她的名字。 很出名一女星。 很多观众都说她的眼睛会说话，清纯的脸蛋，眼神却极勾人，看一眼都让人觉得心里痒痒的。 苏樱十九岁就拿了影后，本以为是星途璀璨的开始，却没想到，已然是巅峰。 演的第二部电影，因为种种原因被禁，人也被禁演三年。 无奈出国避风头，上了个大学，选修的音乐剧，现在刚回来。 陆豪看过她的作品，印象很深。 这个女人，真的是老天爷赏饭吃。 前两天，也在新闻上看到她的消息，据说是三年禁演期结束了。 …… 虽然是被禁演过的影后，但也算是影后了。 陆豪忍不住笑了笑，直直盯着她细看。 真人比照片还好看很多。 尤其是气质。 可能是真的读了几年书，身上多出几分书卷气，天生勾人的眼睛，也显得恬静许多。 平心而论，陆豪这眼神有些不礼貌。 毕竟第一次见面，但凡是个绅士，都不会直勾勾盯着一位女士。 不过，苏樱似乎习惯了这样的待遇，大大方方的，一点都不怯，反而是略显骄傲的扬起下巴。 两人眼神足足对视了十几秒。 “进来吧。” 陆豪让开门。 会客厅落坐。 一番寒暄。 祝竹青作为经纪人，八面玲珑的说着话。 《霸王》的恐怖票房，再加上梦工厂的性质，陆豪在圈子里的地位，绝对不是一般十亿俱乐部的导演能够比的。 毕竟，其它导演只是拍电影，赚个辛苦钱，就算新戏筹备准备选角，很多时候也要由投资人爸爸决定主演。 而陆豪，自己就是爸爸。 所以，以她的江湖地位，才会立马飞到这里，还带人亲自上门。 当然，她也没有一次性把牌都出了。 祝竹青手底下，有着几位影后，这次她带来的苏樱，是咖位最小的一个，而且急需合适的角色复出。 至于男影帝，她都没带过来。 影帝，可比影后值钱多了，根本不缺戏，档期都排不过来。 陆豪和祝竹青聊着天。 没聊新戏和选角，就是聊些八卦，《霸王》票房，满脸社会笑的唠着社会磕。 旁边苏樱连插话都小心翼翼，很有眼色的临时充当着服务员，端茶倒水，给两位大佬剪雪茄。 在别人眼里，或许她是万众瞩目的影后。 但在这两位面前，那真的就和个小龙套没什么区别。 …… …… 64、做点牺牲 “看看剧本吧。” 聊了一通，陆豪拿出自己的笔记本。 他写的只有大纲和主角人设，分镜都还没来得及画，而且还是手写体，字不太好看，不过倒是也能看清。 “刚写好的吗？” 祝竹青都愣了一下，这剧本，可真是原始，顺口就接道：“那您可真够捧我的。” 陆豪摆摆手，笑。 “先看剧本吧，苏樱，你也看看，我之前看过你的戏，偏文艺路线吧，倒是挺适合你的，不过……” 前半句听的很好，“不过”两个字，让苏樱瞬间揪心。 然后，她听到陆豪的下半句——“你要想接这部戏，可能得做点牺牲。” 牺牲？ 俩女人脸色都微微一变，什么意思？ “您说的是……” 苏樱轻轻咬着嘴唇，有些紧张的问道。 祝竹青则是双臂不自觉抱在胸前，脑中飞快思索着对策。 这种事儿吧，其实她经历过太多次了。 真要“牺牲”，倒也未尝不可。 恰饭嘛，不丢人。 只是她有点担心苏樱。 自己手下的艺人，她再清楚不过了。 苏樱第一部戏就封了影后，第二部戏没上映，就被和谐了。 虽然是戏的尺度大，但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不肯牺牲，而得罪了某位大佬。 没想到，刚禁演三年复出，现在又来这种事儿。 真不知道她能不能受得了。 感觉到两人的表情和气场变化，陆豪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由淡淡一笑。 “我说的牺牲，是你可能得增个肥，角色设定，你现在太瘦了，怎么也得胖个十来斤……” 祝竹青：…… 苏樱：！！！ 瞧瞧这大喘气的！ 这陆总，年纪看上去不大，说话办事，却跟个老狐狸似的，调戏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 松口气，苏樱低头看剧本。 增肥十斤，倒是也没问题，只要剧本好，等拍完戏，再减回来也就是了。 这不是事儿。 而且，女艺人平时都是要各种节食健身，保持好身材，现在还能以拍戏的名义，正大光明放纵身材，好好过过嘴瘾。 我是路人甲？ 很奇怪的名字，苏樱先看的自己的人物卡，杜月。 洗脚妹？ 跑龙套的？ 餐饮车老板娘？ 很接地气的职业，她以前从没演过。 以她的气质，以前有约过的角色，基本都是什么女特工、女间谍、女学生、女总裁之类的，或性感，或高贵，或优雅，或神秘。 不过，不因角色废戏，这是演员的基本素养，她继续看下去。 一行行看下去。 【杜月】这个角色，在她脑海中的形象，渐渐清晰。 小人物的喜怒哀乐，生活的辛酸苦辣，内心的坚持，诸般滋味涌上心头。 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人生，甚至和这种小人物都不会有交集。 但那份心境，对未来的迷茫，困境中的坚持，她也足足经历过三年。 毫无疑问，这个角色，很精彩，也很动人。 苏樱忍不住抬头，有些好奇的想着。 像陆豪这种年少有为，高高在上，从未体验过人间疾苦的导演，是怎么写出这种角色的？ 拍一部关于龙套的电影？ 更让她好奇的是，为什么，男主的名字，叫陆豪？ 想着这些，苏樱看向祝竹青，斟酌着语气，轻声开口道：“祝姐，我想试试。” 剧本质量是可以的，虽然是文艺片，但像陆豪这种导演，票房还是有一定保障的。 卡司也够大。 来的路上，祝姐都说了，一影帝一影后。 “别看我啊，看陆导，陆导，试个戏？” 祝竹青笑着问道。 “来吧。你选一段。” 陆豪站起身来，全身气质莫名的一变。 肩膀缩起，略微驼着，夹烟的手势，从食指和中指横夹，变成大拇指和食指竖夹，重重抽了一口，略显贪婪让烟气充分过肺，眉眼中尽是生活不如意的落魄。 这演技……苏樱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她和很多老戏骨搭过戏，也有不少人能让她产生这样的感觉，但完全没想到，陆豪……能有这本事？ 他不是老板吗？ 他不是导演吗？ 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收敛心神，跟着陆豪的节奏，她也起身，抽出张纸巾，用力擤下鼻子，随意丢到垃圾桶。 气场立马从女神变身家庭主妇，生活化的气息铺面而来。 “家里没套了，明天你去买。” 她说。 这是剧本里的一句台词，也是看了一遍剧本后，她印象最深刻的一场戏。 用一种嘟囔着抱怨的语气说出来。 一是心疼钱，另一方面是每次都是她去买的，有点尴尬。 陆豪无语，这小老妹你怎么回事？ 一开口就是这句。 不过，这段台词，的确是让人印象深刻。 将两个人物的性格，剧情的转折变化，都展现的淋漓尽致。 “我没空，明天有两个戏，晚上那个，在三点。” 陆豪接住了，很是疲惫的说道。 苏樱有些愤怒：“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以前我是什么样的？” 陆豪低着头，没敢看她，眼神却怅然。 琐碎的生活会磨平一切激情。 他真的很累。 “你他妈以前是什么样的，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现在好啦，你腻了，公粮都不交了，套都不买了！那你倒是去挣钱啊！钱呢？真他妈没出息！” 她的愤怒在升温，情绪瞬间激烈。 杜月这个角色，本身就不是个软性子，暴脾气被点着后，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陆豪脸黑得厉害，无力，沉默。 他哪怕累死累活，赚的钱，交完房租，吃完饭，基本就不剩什么了。 他只能沉默。 苏樱也沉默着，心里默默数着秒，数到十。 气氛已经压抑到极致。 “陆豪，我们不过了吧？” 她说。 陆豪身体颤了一下，然后像是共振，嘴唇也哆嗦，狠狠抽口烟，把烟屁股都抽瘪了。 长长喷出口烟雾，他眼神悲哀而迷茫。 抬着头。 努力仰着头。 生怕泪水掉出来。 “下个月吧。” “下个月，我搬出去。” 不过了就意味着要分手。 分手就不能同居了。 不能同居，就得搬出去。 搬出去，就得重新租房子。 但他现在没钱。 没钱，连分手都得下个月。 可是……这房子是他租的，每个月租金也是他交。 即便是分手，他也选择自己搬出去，把房子留给她。 或许是舍不得。 或许，是男人最后的体面。 苏樱听懂了这句话，她是没文化，但她不傻，眼睛红着，低着头，深深叹了口气。 “你……你过来。” …… …… 看这两人飚演技，再加上这段剧情，祝竹青眼睛亮得不行。 这戏，太有感觉了。 拿出手机，她迅速编辑了一条消息。 “小晓，咱把星空那个戏推了吧，我想让你接陆豪的新戏，这个戏好。” …… …… 65、多给了两百万 祝竹青消息里的“小晓”，全名叫章晓，三十二岁。 章晓从小就是童星，演情景喜剧，演电影，演网剧，十八岁通过艺考，顺利成章的考入影视学院。 值得一提的是，四年大学期间他没接过一部戏，耐心磨炼演技。 毕业后，从二十二岁到三十二岁，十年间，章晓年年陪跑影帝候选人，到去年终于如愿，王冠加冕。 在影视圈来说，这样的人生，就是真正金光灿灿的主角。 有天赋，有努力，耐得住寂寞，自然也坐得了王座。 影帝之名，实至名归。 前段时间，章晓本来是有意向接部戏的，还没来得及签合同，现在有陆豪的新电影在这里，刚好截个胡。 “收到，正在拍戏，回头联系您。” 章晓回了消息。 …… 祝竹青发消息的工夫，这边正在飙戏的两人告一段落。 陆豪收了戏，有种刚跑完五公里的感觉，全身热的不行，要不是房间里空调低，估计能出一脑门子汗。 影后，不愧是影后。 她对情绪的把控，饱满的可怕，好几次压住了自己的戏份，差点破功没接住。 还好，这剧本是自己写的，对角色人物理解很深，顺顺利利的演下来，气场还小小反推了几波。 苏樱这边，同样也是压力山大，有种脑力消耗过度的感觉，喝了几口水，才缓过来一些。 “陆总的演技，真的是……惊艳！” 她给出很高的评价。 这倒不是拍马屁，是真的心悦诚服。 正常情况下，能同时驾驭导演和演员两种职业的，都是妖孽。 演员，是要完全沉浸，特别主观的意志，去演活一个人物。 而导演，则是上帝视角，理性客观，高高在上审视每个角色。 要想同时兼顾两者，太难了。 “别捧我，容易飘……” 陆豪随口说道，转头看向祝竹青，直接了当道：“祝姐，谈谈片酬？” 谈片酬这种事情，一般都是有个成熟的商务流程的。 不过，陆豪是老板，自己就可以拍板做主，不用那么麻烦。 “您说吧。” “这是苏樱复出后第一部戏，也是咱们第一次合作，片酬都好商量。” 祝竹青话说得漂亮，当然心里也打着小算盘。 陆豪有钱，太有钱，不是一般的有钱，出手肯定小气不到哪里。 “我说？” “我还真不好说……” 陆豪摸着下巴，看得出她的心思。 平心而论，苏樱的价格是真不好报，影后倒也是影后，三年没开工也真是三年没开工，商业价值谁也说不准。 陆豪倒是不缺钱，花钱可以，但姿势，一定要漂亮。 “陆总这部电影预计投资多少啊？” “如果想分摊投资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牵牵线。” 见陆豪没开价，祝竹青话题轻飘飘的一转，避免冷场。 电影分摊投资是常规操作，一来降低风险，二来发展人脉。 毕竟，这行业涉及的利益千丝万缕，单枪匹马倒是也能玩转，但很容易被人挖坑。 祝竹青了解梦工厂之前拍的几部电影，都是陆豪个人投资的，部部大卖。 说不心动是假的。 真要能插进去一笔投资，那演员片酬就是小头了。 “可别，万一赔了钱，以后我可没脸见您了……” 陆豪笑眯眯的说道，坐了下来，老神自在的点根烟，还是等着她开口。 祝竹青：…… 无语。 她本来想着，陆豪就算拒绝被投资，片酬上肯定会表个态，没想到，人根本不理这茬。 这年轻人，真的还不到二十岁？ 在苏樱这种影后级大美女面前，真的都不想装个逼吗？ 完全不像个富二代，倒像个富一代。 “那您看……六百万怎么样？” 心思飞转，祝竹青报了个价格。 正常来说，影后在八百万到一千五百万之间浮动，视投资，卡司，人气等很多因素影响。 不过，苏樱这情况，六百万算是高的了。 她还留着还价的余地。 陆豪弹了下烟灰，抓起水杯喝了一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站起身来。 “那可不行。” “我再添两百万吧，八百，凑个吉利数儿。” “多出来的，就当捧苏姑娘了……” …… 祝竹青都懵了。 这位小爷，是真的会说话会办事。 虽然知道是他的套路，但还是让人心里舒服，不知不觉就承了人情。 再看看苏樱，眼神也是惊喜。 陆豪说不行的时候，她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满心屈辱，再听到下一句，乌云散尽。 这位陆少，是真的喜欢戏弄人。 “谢谢陆总。” “真的，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以后您的戏，只要您看得上我，一句话的事儿。” 她双手合在胸前，朝着陆豪深深鞠了一躬，面对金主爸爸，低下了影后高傲的头颅。 …… 女主定了，然后是黄毛。 祝竹青详细介绍了一番章晓的情况。 除了一些商业价值逆天的顶尖女星，正常情况下，影帝的出场费，可是要比影后贵很多。 原因很简单，源头还是女粉丝。 得女粉者得天下。 不过这会儿祝竹青没谈价格，先约了试戏的时间。 定在后天。 正事谈定，差不多到了饭点。 三人在酒店吃了个饭，喝几杯酒。 陆豪心情不错，开了瓶十五万的红酒，牌子他都没看，就看价格最贵，就点了，也算是预祝合作愉快。 这让两人又是一阵感叹。 就算是明星，这么贵的酒，也不是想喝就能喝的。 十五万的酒，在她们眼里，也算是奢侈品，而非日常消费品了。 和资本大佬比起来，什么明星，真的是在线卑微。 “陆少，接下来几天什么安排吗？苏樱是本地人，有空的话，可以让她带你到处看看。戏里你们不是演情侣嘛，正好培养培养感觉。” 祝竹青的称呼，不知不觉间就变成了陆少。 叫陆总感觉不够亲切。 叫陆哥，小陆，不合适。 “可以吗？” “那我太荣幸了。” “最近魔都新开一家宙斯宇宙主题的游乐场，可火了，很多朋友都推荐去呢。” 喝了几杯酒，苏樱脸色红扑扑的，眼波潋滟，看上去更是美艳不可方物。 端起酒杯，陆豪轻轻和她碰了一下。 “再说吧。” …… …… 66、查岗 “在干嘛呢？老板查岗！” 酒足饭饱回房间，双人浴缸里泡着，陆豪给楚雯发条消息。 一个人的夜，还是有点寂寞孤单冷的。 尤其是刚和俩女的吃过饭，还喝了酒，到底有点蠢蠢欲动。 消息刚发过去，她的视频邀请直接弹了出来。 陆豪往浴缸里头挪了挪，全身埋在密密麻麻的泡泡里，只露出个脑袋。 “哇，你干嘛呢！” 楚雯吓了一跳，什么鬼，在线luo聊的感觉。 “猜猜我在哪儿？” 陆豪笑容趋向变态。 楚雯多机灵，很快便想到正确答案——“你在我心里？” 陆豪:…… 卧槽这小嘴甜的！ 当真是被撩的心猿意马。 楚雯笑得欢快，很快给出第二个正确答案。 “你来横店了？” “嗯呢。” “为了看我？” “不是。” “住哪家酒店？” “你猜啊。” “快说。” “不，就不，你求我啊……” 陆豪皮着聊。 楚姑娘最近有点膨胀，拍起戏来，经常微信不回电话不接，隔几个小时才会回。 陆豪理解归理解，但说没点小情绪是假的。 男人在外头成熟，老练，奸猾，甚至邪恶都可以，但在喜欢的女人面前，一定是像个孩子的。 对面一声尖叫，黑屏了，切换成语音。 陆豪隐隐听到有窃窃的笑。 又听电话那头门响声。 十几秒后，楚雯挂了语音，又重新发过来视频，笑得跟什么似的。 “陆总，恭喜你人设崩塌了，刚武媚和江羡鱼都在我这儿呢，你说的她们全听见了，傲娇的小……奶……狗……” 她拉长声音。 陆豪：…… 你是个狗吧！ 都能想象到，刚才三个女人肯定笑疯了。 在公司的时候，陆豪一般都端着，要么霸道总裁的高冷，偶尔老干部的和蔼可亲，现在…… 陆总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回头我把她们都开了！” 楚雯略略略，哄孩子一样的语气。 “放心啦，她们不敢说的。” “好啦，我的大陆总，快点，说你在哪儿，小女子过去亲自给您赔罪。” 陆豪报了地址和房间号，又给前台说了一声，安排车过去接。 约莫半个小时后，楚雯来了。 一身休闲服，背个洗漱包，清清爽爽的，看上去开心的不得了。 有戏拍，有人爱，对于她来说，就是完美生活。 这段时间，她心态轻松很多，没有那么沉重的包袱了。 哼着小曲进门，看到陆豪，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 “嗯？怎么有香水味？还是两种不同香。” 脱了外套，放下背包，鼻子抽抽两下，楚雯立马说道，脸色倒是没变，语气中还带着几分调侃。 大妞就是大妞，心态好的很，她就不信陆豪是那种人。 再说了，男人要真在外头打了野食，还能有余力找自己？ “你真是个小狗子吧……” 陆豪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下午谈了个新戏，苏樱和她经纪人，下部戏请她当女主。” “哎吆，不得了嘛，影后噢，恭喜陆总，贺喜陆总！怎么着，有别的想法吗？” 又是一通调侃加嘲讽。 “她对我倒是可能有点想法。” 陆豪笑着说道。 楚雯皱眉做思考状，认真严肃道：“嗯，你当影帝或许有点难，不过，拿下影后，分分钟的事儿！” 陆豪哈哈大笑。 他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和她无话题不能聊的感觉，很舒服。 有句话叫做如果不是为了性，男人其实更愿意和男人一起玩。 但楚雯是例外。 她的身体里，可能住着个直男癌的灵魂。 可盐可甜，无缝切换。 两人笑闹了一会儿，楚雯朝卫生间走去。 “我的大陆总，你先自己玩会儿啊，本宫先去洗个澡，你等着侍寝！” “一起呗？我会搓背，活儿可好了！” 陆豪楚楚可怜。 “走开！你不都洗过了吗？不怕洗秃噜皮啊！” …… 两小时零五十九分钟后。 …… 陆豪本来想点支烟，看到她眉头皱了皱，没点，凑在鼻子旁，干闻着。 “真乖，木啊。” 楚雯声音软萌了很多，有种慵懒的性感。 “明天不拍戏了吧？最近魔都新开一家宙斯主题的游乐场，去玩一天？” “不行啊，节奏会乱，一大个剧组等着我呢……” “那就放一天假嘛，一张一弛，文武之道，节奏绷太紧也不好。” “等我杀青的吧，好不好？大陆总，大宝贝……” 她声音更软了。 撒娇。 犯规。 陆豪无奈，坏笑。 “那我和影后去了啊？” 楚雯压根不在乎。 “去吧去吧，想和谁去和谁去，你带个女团去都没问题，本宫准了。” 陆豪：…… “没意思，睡觉！” …… …… 另一头。 今晚苏樱和祝竹青也在这家酒店住，商务套房，里外间。 洗过澡，两人都沙发上坐着，敷着面膜聊天。 祝姐是个好人。 八面玲珑，世事洞明，那是真正活明白了的人。 三年前，苏樱就跟着她恰饭，沉寂了三年，复出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她。 很多为人处世的手段，苏樱都是和她学的，亦师亦友。 “姐，你觉得这个陆总怎么样啊？” 苏樱冒出一句话。 祝竹青语气古井不波。 “看不透，不好说。怎么，动心了？趁早别动念，你搞不定他。” “姐~~我也没想搞定人家好吗？就是好奇，这是哪家的少爷……” “好奇就是动念了。不过你要真想，那姐不拦着你，至少这位少爷有钱，真要有心捧你的话，也是桩机缘。说难听点，多少人想跪都没这门子呢！” 苏樱沉默了一会儿。 “姐，其实我真没想过嫁入豪门，就算嫁进去了，有几个能好好过日子的？跟个丫鬟似的，这还是好的。要是老公败家，分分钟破产，还得复出帮还债。图什么呢？” “我就想好好拍戏，年纪大了就回学校教书，争取当一个德艺双馨的国宝级老艺术家。” 祝竹青摘下面膜，擦了擦脸，微微叹口气，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 “很多年前，有个人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可，功成名就难，金盆洗手更难。” “行了，不早了，早点睡吧。” …… …… 67、影帝到来 陆豪一直都睡得很浅，稍微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被惊醒。 迷迷糊糊间，听到有窸窸窣窣的声音，顿时一激灵，还没睁开眼，就伸手摸手机。 一看，才五点多。 再一转头。 楚雯正小心翼翼下床，匆匆穿衣服套裤子。 “吵醒你啦？” “对不起啊亲爱的，我必须得去剧组了，今儿有场八点之前的戏。” “你继续睡，木啊。” 陆豪：…… 真心服气。 她哪来这么旺盛的精力？ 自己都腰酸背痛的，她还能这么早起来，还要去剧组。 “我跟你去？” “别，你来了，我没法专心拍戏，乖啊，再等我半个月，马上就杀青。” 她边朝门外走边说，让陆豪心中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无情！ 对于楚雯来说，终极难题不是“我和你妈掉进水里先救哪个”，而是“我和电影只能选一个你选谁？” 得。 翻个身，陆豪继续睡回笼觉，到神清气爽的醒来，已然是九点多。 看了一眼手机，十几分钟前，有一条苏樱发过来的信息。 “陆少早啊，起床了吗？” “要吃早餐吗？” 陆豪靠着枕头，点上支烟，随手回复——“还没起，饿，能给我送房间吗？” 不等她回消息，陆豪拨通王慧的电话。 “安排个剧组来横店吧，我有新戏要拍。” “好的陆总，要多少人？什么时间到？需要我过去吗？” 工作上，王慧越来越成熟了，接到需求，主动沟通，详细询问，及时反馈，比一开始那个职场菜鸟强多了。 要知道，刚开始工作，陆豪给她布置任务的时候，她都是一口答应。 然后去具体操作时，这种问题，那种问题，又不得不回过头来二次询问。 想了想，陆豪道：“就按《霸王》剧组的规模，今天晚上之前到，你就别来了，守家，公司有什么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的陆总。” 这件事安排下去，又处理了一些其它杂事，陆豪挂了电话，悠哉悠哉起床。 洗了个澡，正吹着头发，门铃声响起。 开门。 早餐来了。 …… …… 剧组下午就到位了，来了六十多个，直接坐飞机过来的。 到达酒店，陆豪召集人马开个会，大家迅速行动起来。 各司其职，各就其位。 资金根本不缺，钱砸下去，进度推进的飞快。 场景不用进摄影棚，几个主场景，一个网吧，一个出租屋，一个片场，都很简单。 至于群演…… 横店最不缺的就是群演。 …… 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章晓一下飞机，就来了酒店。 “陆总您好，不好意思，久等了。” 他很瘦，个子也不高，也就一米七的样子，长相普通，连有点小帅都算不上。 倒是颇符合黄毛的人设。 其实陆豪心目中，早就认定他演黄毛了。 毕竟，这位的口碑，绝对是能让所有人翘大拇指的，出演的所有作品，每部都是精品。 娱乐圈有那么多帅哥，但章晓，只有一个。 否则陆豪也不会直接把剧组拉过来。 “坐吧，先吃饭。” 今天中午吃火锅，昨晚吃的烧烤，都是高热量，主要原因是苏樱要突击增肥。 瘦十斤难如登天，但要胖十斤，还是不难的。 顿顿大鱼大肉甜品饮料，很快就吃起来了。 这也算是辣手摧花了，不过一切为电影服务，角色如此，再大牌的演员都得迁就。 陆豪估计，电影上映后，肯定会有苏樱的粉丝骂自己。 饭桌上四个人，吃着火锅聊着天。 章晓在电影里经常演一些苦情的小人物角色，不过本人却是幽默风趣，情商也很高。 “陆导，剧本我详细看过了，很感慨，你竟然会想到拍这样的戏，现在有情怀的导演，可是越来越少了。就那么几个，还总赔钱。” 章晓略显唏嘘的说道。 文艺片市场，是真的很难。 要么主题过于深刻，思想过于沉重，尺度大，被电影公会卡。 要么导演自嗨，拍完观众根本不买账。 章晓也有几个圈内的好友，以前拍文艺片的导演，纷纷都开始转型。 太难了。 …… 祝竹青接着说。 “还是水平不行嘛……要是都像陆少这样，文艺片早就压过商业片了。现在那些老一辈的影评人都怎么说？说陆导扛起了文艺片复兴的旗帜。我不是吹你，真是这样，我好几年没看过像《霸王》这种既叫好又卖座的电影了。” …… 苏樱接棒，笑着说道：“最可怕的是什么？” “是才华胜过你百倍千倍的，却比你还努力，像陆导这样。” “我今天刚看的实时票房，《霸王》都十七亿了，还没下映。这边又拍新戏了……” …… 陆豪发现自己脸皮越来越厚了。 对于这种尺度级别的彩虹屁，已经可以面不改色的坦然接受。 不过，做人还是要谦虚。 摆摆手，陆豪很是低调的说道：“没办法，穷啊，只有拍电影才能维持生活这样子。” 三人：…… 这天没法聊了。 “你们看吧，这就是成功人士的样子，于无形处惊雷滚滚，差距就在这儿呢……” 章晓接住，带着几分调侃，把话题圆了回来。 然后顺口换话题。 “咱就说这个剧本吧，黄毛这个角色，我从昨天一直琢磨到现在，人物倒是理顺了，不过，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儿。” “你们知道哪不对劲儿吗？” 嗯？ 说起戏，陆豪打起精神，专心听取意见：“您说。” 也不卖关子，章晓给出答案。 “戏里黄毛说，他的手打过影帝的脸，这是个泪点啊，是个悲剧啊，可到我这儿……我怎么想，怎么都想笑……” 陆豪一愣，细品，也是忍不住乐了。 章晓自己是影帝。 他演的黄毛。 片子里，黄毛的手打过影帝的脸。 按照这逻辑推断——我自己打我自己的脸。 说实话，陆豪写剧本的时候，还真没想到这茬。 “我现在知道，您为啥非要找个影帝演黄毛了，这招高啊。” “戏里哭，戏外笑，哭中带笑，有感觉，太有感觉了……” 陆豪：…… 行行行，你们牛逼。 到底是影帝和影后，演的跟真的似的，吃顿饭都能搞这么多幺蛾子。 有钱的弊端就在于——每个人看上去都对你抱着很大的善意，但不出意外都是处于某种目的。 陆豪喝了口冰镇啤酒，又多夹了几筷子凉菜。 不飘。 我不飘。 …… …… </br> </br> 68、跑龙套的影帝 章晓的片酬谈下来了，一千八百万。 这还是男二号。 要是男一的话，会更高。 陆豪给得很爽快，人家值这个价钱。 剧组的筹备很顺利，也就不到一个礼拜，所有前期工作全部完成。 距离《霸王》上映不到一个月后，《我是路人甲》正式开机。 日期，是12月2日。 这日子是陆豪特意选的，是他上辈子的生日，很有意义。 愿开机的香火能够穿过时空屏障，和“对面”的自己遥遥庆祝。 陆豪觉得自己这想法既荒诞又浪漫。 …… “章哥，跑过龙套吗？” 今天这场是群戏，也就几个画面而已，陆豪刚来到横店，黄毛作为老司机，带他去群头那里排戏。 去片场的车上，陆豪笑着问向章晓。 “这个还真没有，你也知道，我一直都比较顺。” 章晓很坦诚的说道，顿了顿，继续道：“这场戏我昨晚琢磨了一宿没睡觉，眼睛红的，头发油的，就洗了个脸……哦对了，还有手，我觉得太白了，等下让化妆师帮我拾掇一下再。” 他是真的敬业。 陆豪竖了竖拇指，调侃道：“你等下可以多看看，论跑龙套啊，你这个影帝，可能还真得和龙套学。” 章晓愣了一下，点头。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算是体验派的大师。 不过今儿这体验，的确是和以往不同，说起来都有点拗口。 ——影帝为了演跑龙套的和真正跑龙套的学习如何跑龙套。 …… 到了片场。 现场的群演们早已就位。 虽然面对镜头，却没有丝毫不自在，反而是莫名的亢奋，感到很有趣。 对于他们来说，这不是拍戏，这就是他们的日常。 看到陆豪和章晓从车上下来，一个个都是仰直了脖子朝这边看。 一个大导，一个三十岁的影帝，多大的腕儿啊。 虽然横店演员明星如过江之鲫，平时也见过不少，但关键是今天这戏，它有意思啊。 讲戏，化妆。 剧务清场。 灯光，摄像就位。 “《我是路人甲》第八场第一幕，3！2！1！” 突突突突突！ 一辆破破烂烂的小巴车，从街道尽头开来，看到车来了，十字路口，带着帽子的群头一挥手，一群龙套顿时层层围了上来。 “来来来，站好了！” “曹天！” “到！” “何世峰！” “到！” 之前已经报过戏，群头挨个点着名，点到名字的，喜出望外的上车，其它人仰直脖子，眼中充满了渴望。 “大哥，三天没活儿干了，给我报一个吧。” 一个龙套喊了一句，脚步已经不自觉的朝前挤，高高举着手。 “强哥，我也报一个。” “哥，吃不起饭了，给个机会！” 人群蜂拥起来，像是早晨赶公交车的上班族，朝着小巴车上小心翼翼，却又拼尽全力的挤。 上去的兴高采烈，没挤上去的，如丧考妣。 “你他妈滚下来！让你上去了吗？戴个帽子老子就不认识你了？” 群头薅住一个挤得最凶的人的头发，一把拽了下来，推出去。 “老子说封杀你就封杀你，滚犊子！别让我再看到你！” 那人嘴唇哆嗦着，拳头暗暗捏紧，脑门上青筋凸显，却是硬生生忍住了，转身朝条小巷子里钻去。 镜头一扫而过。 切到人群角落的陆豪和章晓身上。 “哥，那人怎么啦？” 陆豪表情疑惑而迷茫。 大家都是跑龙套的，为啥欺负人呢？ 章晓撇撇嘴，一副不耐烦的语气。 “管你妈蛋的闲事！” “来，老子教你混横店的第一条规矩，把群头当成你亲爹，他掏烟你就上去点，他吃饭，你要么躲远远的，万一不幸碰到，就主动给人买单，听到没？” 章晓气口很足，一口气说完这段台词，在陆豪脑袋上扒拉了一把，抓着他的胳膊挤进人群。 “强哥，这我老家一兄弟，照顾照顾吧……” 话说着，一支烟就递了上去，左手打火机也就绪。 演群头那演员还没来得及接话，这边陆豪先开口了。 ——“咔！” 戏停了。 章晓的手，有些尴尬的举在半空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的我的，有点紧张，走神了……” 他心里门清。 刚才的确是自己思路松弛了，状态不对。 主要是看到这画面，他心神有点乱。 演员的最底层。 画面直击灵魂。 “没关系，来，休息一下……” 陆豪喊了暂停，旁边的场务赶紧递过来两瓶水。 气氛莫名有些古怪。 古怪在于身份错位。 很多人都认识章晓这个影帝。 很牛逼的影帝，演出过那么多经典的角色，然而，现在演个龙套，被咔了。 一群真龙套看着这一幕，话也不敢说，笑也不敢笑。 嘲笑影帝？ 找死呀！ 拿着矿泉水，章晓再看看周围，脸色悄然感到有点烫。 这种翻车的滋味，以前他倒是也体会过，毕竟演戏总要咔的。 可这次尤其难受。 在这么多龙套面前，演一个龙套，却没演好，有种一代宗师被新手村小虾米干倒的荒谬感。 “感觉怎么样？” 陆豪忍不住的想笑，章晓翻车，极大的满足了陆总心里某种恶趣味。 章晓喝了两口水，活动活动肌肉。 “给我几分钟。” 他陷入沉思，寻找着表演状态，压下心底那些莫名其妙的感悟，只专注于自己的角色本身。 陆豪没催他，乐呵着点上支烟，长长喷出口烟雾。 “好了，可以了，重来吧。” 过了几分钟，章晓站起身来。 他感觉可以了。 然而。 片刻后。 “咔！” …… 也不知道是实在状态不好，还是心理总拧巴着，这一幕戏，足足拍了一上午，才总算是磕磕绊绊的过了。 拍到最后，章晓都想找条地缝钻进去了。 这辈子拍戏没丢过这么大人。 每咔一遍，他心里压力就大几分。 这戏演的是真拧巴。 其实他知道根子在哪，就是因为心里有包袱。 以前不管演什么，小偷，流氓，厨子，还是屌丝，虽然都是社会底层角色，但都好说，跟着角色走就行。 但龙套…… 他本身就是演戏的，还拿过影帝，现在跟这么多龙套一起搭戏…… 拧巴！ 总之就是拧巴。 非常之拧巴。 他这边难受。 陆豪却是真爽的不行，暗戳戳的乐。 …… …… </br> </br> 69、三场床上戏 经历过难受的翻车后，章晓又用了几天，总算是彻底进入状态。 接下来，拍的就顺畅多了。 行云流水，展现出一个影帝真正的实力。 很少有卡在他这里的戏。 和陆豪的对手戏，也是火力全开，张力十足。 陆豪感觉到压制。 虽然是自己的亲身经历，但电影的镜头语言毕竟不是纪录片，很多画面，还是要更艺术的。 在和章晓对戏时，自己十次里有七八次被虐，只能偶尔扳回两三场。 不过，演得是真过瘾。 逮着和影帝对戏的机会，陆豪往死里折腾。 不计工期，不计浪费，为了一个镜头，能一遍又一遍的磨。 一直磨到镜头十全十美。 一直磨到自己和章晓平分秋色。 这块一千八百万的磨刀石，是真的值。 陆豪乐在其中。 章晓也是敬业，咬着牙，一遍又一遍来，仿佛一头任劳任怨的老黄牛。 要是别的演员，早被他骂的狗几把都不是了。 可……陆豪是老板。 只能耐着性子精益求精。 …… …… 不知不觉中，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将近半个月，细枝末节的镜头基本都拍摄完成，进入主线重头戏的拍摄。 男女主对手戏的主要场景，是一间没有玻璃窗户的出租屋，就后墙有个透气口。 整个房间，阴冷潮湿，一到下雨天过后，拖把都能长蘑菇。 门后就是卫生间，不过冲水按钮坏了，不管是大手还是小手，只能用水瓢舀起桶里的水来冲。 另一个墙角处，则是一张桌子，上面放着煤气罐和锅碗瓢盆。 墙上贴着泛黄的海报。 所有这些细节，都是陆豪严格要求出来的，差一点都不行。 …… 这段时间，苏樱是真胖了。 祸国殃民的脸蛋倒是没胖多少，胸围和臀围却明显见涨，更有风韵了。 人家这美女基因是真的强大。 瘦身瘦脸。 吃胖胖胸。 对自己复出后第一部戏，苏樱重视到极点。 增肥的日子里，她真没闲着，反复的琢磨人物，将戏吃到了骨子里。 陆豪和她的对手戏，顺利的简直不像拍戏，就是真正的同居生活。 对戏时，陆豪甚至偶尔会恍惚。 就连下了戏，也是叫着她戏里的名字——杜月。 像是梦。 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很奢侈很昂贵的梦。 而在全身心入戏的状态下，陆豪整个人，也渐渐有着微妙的变化。 他越来越沉默，脸色越来越憔悴，那种无力感，又一次次萦绕在心头。 这个梦，其实是美梦噩梦各一半。 不过，值得重新做一遍。 在这样的状态下，陆豪的每个画面，每句台词，完成度都堪称百分百完美。 …… “《我是路人甲》第二十七场，第九幕。” 今天的戏很特殊。 床上戏。 当然是借位拍摄。 两人作为同居情侣，不可避免的会有这种镜头。 也不多，就三小段。 考虑到尺度的原因，陆豪压根没想露什么，就是个朦胧的画面，男女主脸都看不清楚。 在画分镜和制定拍摄计划时，他就把这些镜头浓缩在了同一天拍摄。 省事。 拍摄现场，检查完一切，架好摄像机，陆豪让所有剧务都出门。 出租屋里，就剩下自己和苏樱两人，还有三脚架上的三台摄像机。 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的拍摄。 苏樱微微有点紧张。 倒不是紧张会被占便宜，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很清楚陆少是个什么性格，真要想下作的话，早就动手了。 她紧张是因为摄像机。 很羞羞的感觉，但也有点莫名的刺激。 “第一次？” 陆豪问。 她轻轻点头。 深吸口气，陆豪笑道:“我也是第一次。” 这糟糕的台词，苏樱咬牙忍笑。 少爷，对着镜头呢，你矜持点！ “我说的是第一次拍这种戏！” “想什么呢？” “放松，咱们争取一遍过啊。” 陆豪调侃着。 苏樱看上去状态也松弛不少。 …… 第一个镜头。 是两人初次回来。 他喝了不少酒，她也喝了不少，彼此间还有些生疏，但眼神里却流淌着温柔。 他帮她脱鞋，拖袜子。 她略微羞涩的钻进被窝，蒙住脑袋，有点慌。 那晚月亮很明。 皎洁的月光从透气口照进来，在冰冷的地板上留下印记。 灯光全黑，依稀可见床上的两个人影。 他们没有对话，或许是害羞，或许是没空。 只有压抑着的喘息声，从被窝里传出。 两个漂泊在横店的年轻人，在今夜，相互交换了彼此的肉体和灵魂，获得了某种生活和精神上的安全感。 这是陆豪第一次拍床戏。 不过，却仿佛拍过很多次了。 一遍过。 看完取景器里的画面，陆豪沉默了好一会儿，眼中浮现出些许缅怀，抽了支烟，摆摆手。 “继续吧，下一幕。” …… 第二场。 是床头吵架床尾合。 对于年轻的情侣来说，一开始，睡觉能解决大部分生活中的小矛盾。 平日里男人在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中所累积的委屈和怨气，在床上得到释放。 女人则是重新成为弱者，成为被征服者，但，却让她诡异的再次生出安全感。 苏樱觉得此刻陆豪的状态很奇怪。 他的手脚都很规矩，但眼神却炽热的可怕，让她心跳都加速几分。 仿佛要被吃掉的感觉。 慌。 要不是蒙在被子里，肯定会被咔了。 “过！” 延续了第一条的好状态，还是一遍过。 …… 性是爱的润滑剂。 然而，用这种方式来解决矛盾，就像饮鸩止渴。 或者，像是麻醉自己。 用多了，到最后，终究会有彻底失效的时候。 …… 然后就是第三场。 第三场画面倒是很清晰。 她上衣都不脱，裹在被子里，闭着眼睛，一言不发，像是一个不会说话的人偶。 陆豪怒气冲冲的钻进被窝，抓住她的胳膊，想像往常一样，用自己的方式，征服她。 只是，看到她这幅死鱼模样，忽然就泄了气，一点兴致都没有了，恨恨跳下床，提起裤子，黑着脸抽烟。 “你不是厉害？” 她轻蔑的喊了一句。 陆豪抱着脑袋，黑暗中，燃烧的烟头，一明一暗的红光，发出嗤嗤的声音。 …… 三条。 都是一遍过。 这三段放在整部电影里，算是很零碎的镜头。 但集中拍摄了一遍，对于两个演员来说，却无异于一个完整的故事。 很多画面，他们都是脑补过的。 也像极了，很多人的爱情。 陆豪喊了过以后，就一直没说话，坐在小马扎上，看到工作人员忙碌，收拾器械。 苏樱裹上件厚衣服，出门，坐在车里，发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莫名的想哭。 红着眼睛，无声的流泪。 为杜月？ 为爱情？ 似乎也有几滴，是为自己。 其它人准备上车了，她戴上墨镜，将脸色隐藏在宽大的深色镜片后。 扫了一圈。 却没发现陆豪。 “陆导呢？” 她问。 “陆导说让我们先走，他想静静。” …… 70、一天一个小目标 出租屋里。 拍完这三幕戏后，陆豪坐在小马扎上抽着烟，等剧组人都走了，一条栽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怅然若失？ 如释重负？ 就像是一场梦，而现在，梦醒了。 人有的时候，是会陷入对过去的缅怀，往往就是一个瞬间。 比如路过曾经在那里拥抱过的某个路口。 比如看到一种某人最喜欢喝的奶茶。 再比如，回到家里空荡荡的房间，冰箱上某人贴的冰箱贴。 而亲自拍了这么一部戏，除了满足过往的情怀外，也是让陆豪对那些往事的缅怀到了极致。 “真他妈矫情！” 躺了不知道多久，骂了一句，陆豪从床上爬起来，去卫生间酣畅淋漓的撒了泡尿，舀水冲下去。 往事，翻篇了。 …… 打开手机刷了一眼《霸王》的实时票房，现在已经是十二月底，再有五天，霸王也要下映了。 昨日票房，六千三百万。 票房总计：二十九亿九千八百万。 差一点点就三十亿。 这是一个极其显赫的数字，在全年度上映电影票房排行榜中，也高居第九，第八就是那部大玄幻电影《一剑飞仙》。 再往上看排行榜，全部都是大制作大卡司的国民级ip。 视线在手机屏幕上停留了好几分钟，陆豪心情逐渐平复。 数钱，能治疗一切矫情。 算笔账。 《霸王》的票房，除了院线分成和系统分成外，落到自己手里的，将近有五个亿。 加上之前的一点五亿，再算上院线购买五折卡，自己终于可以买得起一条院线，正式成为强势渠道方的一员。 不过，这种涉及到资本运作的大活儿，自己不太熟悉，岂止是不太熟悉，简直就是一窍不通。 看来，还是得找个值得信赖的专业团队。 将这件事记在小本本上，陆豪继续考虑着接下来梦工厂的发展路径。 目前梦工厂即将上映的电影，是自己的《我是路人甲》，以及楚雯的《双食记》。 正好能赶上元旦档期。 也算是没有脱档。 至于再两个多月后的春节黄金档，向来也是各大电影公司的兵家必争之地。 春节档上映的电影，一般都是喜剧片。 毕竟大过年的，阖家欢乐，大家一起去电影院乐呵乐呵，热闹又幸福，非要上催人泪下的，不合适。 喜剧？ 陆豪掐指算算，这都半年了，梦工厂的几部电影，《伊豆的舞女》微甜，《舞女》大丧，《霸王》催泪，《我是路人甲》肯定也会有不少人心酸，至于《双食记》……那是妥妥的恐怖片。 也该给观众一口甜了。 正想着这些，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倏然响起，跟诈尸似的，吓了陆豪一跳。 【恭喜宿主解锁成就小三元：单部影片票房突破三十亿】 【你的努力和才华获得系统高度评价，在过去的175天里，你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将全部的心力，都放在了电影事业上。不过，劳逸结合一张一弛，才是长久之道。放下手头的工作，去享受生活吧，系统特别为你提供了一份豪华礼包】 【获得道具奖励：三天任性消费卡】 【三天任性消费卡（一次性道具）：宿主在三天之内的所有消费，都将由系统买单，每天最高额度消费一个亿，三天之后所有额度归零，若有盈余，概不折现。】 【备注：本卡片额度仅可用于消费，不得进行任何投资行为，包括但不仅限于购买房产、收藏品、股票、公司……等。】 【倒计时72小时开始】 嗯？ 看到这卡片，说实话，第一时间陆豪是懵逼的。 系统的钱其实说到底也是自己赚的，《霸王》的票房分成它能分到的，将近五个亿。 现在拿出三亿来让自己花，也算它懂事儿。 仔细想想，来了都半年了，自己还真没怎么狠狠花过钱，即便有花的，也都是为电影。 陆豪并不觉得有什么。 过惯了苦日子的人，暴富之后，往往会报复性冲动性消费，挥金如土，灯红酒绿，用一大堆闪闪发光的名牌来装饰自己。 但这不长久。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那些彩票中了大奖的人，基本过不了几年，又重新变的贫困潦倒，生活甚至比以前还惨。 一个心智成熟的男人，是懂得保持自己生活的节奏，情绪的平稳，心态的淡然，该大气的时候不小气，该放纵的时候不端着，住得了豪宅，开得了跑车，也能吃得下路边摊，睡的了硬板床。 陆豪一直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当然，现在这个钱不花白不花，过期作废。 他自然也不会给系统省钱。 琢磨了一下，这不能买那不能买，还得一天花掉一个小目标。 这怎么花？ 这系统，挺烦人呢…… 陆豪忍不住笑出声来。 …… …… “先生，抱歉，不好意思，我有点没听明白您的意思，您是说，包下我们酒店？包两个月？” 半山酒店前台。 前台妹纸满脸笑嘻嘻，心中妈卖批。 现在有钱人都是这么装逼的吗？ 她认识陆豪。 而且印象很深刻。 陆豪，就是那个坐着绿皮火车，订总统套房，让劳斯莱斯去接的豪客，而且一订就订了将近两个月。 这事儿在酒店都传疯了，总经理都惊动了。 后来知道陆豪是导演，搞艺术创作的，大家倒是也理解。 搞艺术的嘛，通常都有点特立独行，脑回路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可前台妹纸打死都没想到，现在，此时，此刻，他的装逼套路升级了！ 他要包下整个半山酒店！ 要知道，这是魔都首屈一指的豪华级五星酒店。 虽然地段不太好，不是市中心，但也正因为如此，硬件设施更加豪华。 有高尔夫球场，有温泉泳池，甚至还有一个小型马场。 “我没说错，你也没听错，这事儿你可能做不了主。来，拿起电话，给你们老总汇报一下。” 陆豪笑着，平易近人的说道。 几分钟后，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下了电梯，步履匆匆的朝这边赶来。 …… …… 71、我想要颗星星 “陆先生您好，我是半山酒店的总经理，汤姆丁，您叫我汤姆就行。” 在总统套房住了一个多月，陆豪早已是酒店集团的重点客人，丁总经理的态度热情中透露着恭敬。 即便是名流云集的半山酒店，像陆豪这样的客人也不是常有的。 现在经济大环境不景气，五星级酒店客源争夺的很厉害，这种客人，绝对是当成掌上明珠来捧着的。 陆豪嘴角微微抽搐。 汤姆丁这个名字，隐隐有点熟悉，在哪里听过来着？ 也没说什么，在他邀请下进了会客室。 落座。 “陆先生，咖啡还是茶？” “不用了，直接说正事。” 陆豪摆摆手。 “其实也不是多大事儿，就是想把你们酒店包下来，从今天开始，接下来两个月，你算算得多少钱？” 系统规定不能买房，但可没限制不能包酒店。 而且，只要是钱在这三天内花出去就可以。 包下酒店两个月，三天内付款，后面都不用花额外的钱。 丁总：…… 脸上笑容几乎凝固了，呆呆看着陆豪，心思飞转。 倒也不是没有被包过，比如举办什么重要活动时，但那撑死了也就三天，谁闲的没事儿干包一家酒店两个月？ 钱多烧的？ “冒昧问一下，您是有重要的商务宴请吗？还是？” “拍电影。” 陆豪早想好了。 系统只是禁止投资，又没禁止拍电影。 包下这家酒店，正好拍部春节档贺岁片，美滋滋。 听到这话，丁总恍然大悟。 剧组人多，拍戏住酒店是常规操作。 当然，很少有这么奢侈的剧组，全体住五星级。 “您是我们酒店集团的尊贵客人，我这边最高能给到八折的合作价，而且，以后您公司其它员工出差时，也都可以享受这个折扣。” 一通盘算，丁总试探说道。 “你就直接说多少钱吧。” 感觉到陆豪心直口快，丁总也不绕了，笑道:“两个月，两千四百万，八折的话，就是一千九百三十二万，您看……这个价格可以吗？” 五星级酒店，一般一年营收也就一个亿左右，而且年底基本都淡季。 这么大的单子，丁总心里难免有点紧张，不过声音还是很稳。 “这么便宜？” 陆豪下意识说道。 以前没干过这种操作，五星级酒店，总以为很高端，心想怎么也得大半个小目标，却没想到，连五分之一个小目标都不到。 哎…… 好像自己现在对几千万真的没什么感觉了。 丁总：…… 有点自闭。 他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此刻却不知道，听不出来，陆豪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 只能讪讪接了一句:“陆先生您说笑了……” “得，那就这么定了吧，今天就安排打款，回头我让助理联系你们签合同。” 陆豪站起身来。 深吸口气。 摇头笑笑。 本来想学一把“王多鱼”骚操作的，反向砍价，可还真说不出口。 电影到底是电影啊，最大的戏剧化，才能产生强烈的喜剧效果。 …… 没错。 陆豪准备放在春节档的电影，就是经典喜剧《西红柿首富》。 本来，他还有点犹豫。 是走星爷的无厘头喜剧风格，还是开心麻花的喜剧风格。 不过，有系统提供的三天强制消费卡，索性也就选了后者。 这部炫富流喜剧电影，很应景。 …… “你把整家酒店包下来了？” 回到房间，顺嘴提了一句，楚雯顿时目瞪口呆。 疯了？ “嗯呢。” 陆豪笑着点头。 “为什么啊？” “拍个电影。” 楚雯哦了一声，了然，很快就好奇起来，“什么电影啊？” 就算拍电影，也不用这么奢侈吧？ “开拍你就知道了。” 陆豪没解释太多，瘫在沙发上，脑袋枕着楚雯的腿，手指无意识的画着圈圈。 还是继续考虑买什么的问题。 “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买又买不起的东西” “有啊。” “什么？” “我以前一直想买颗小行星来着，浩瀚宇宙，满天繁星，有一颗是以我的名字命名，想想就浪漫的不行。不过价格很贵啦，最便宜的都是几百万美元。” 陆豪无语。 这文艺女青年脑子都是咋想的？ 正常女人不都应该想什么名牌衣服包包化妆品首饰吗，你想着买颗鸟不拉屎的星球干嘛？ 上去种地啊？ 你咋不要个月亮呢？ 太阳要不要？ 不过，既然是给她买礼物，自然是她说什么就什么。 人各有志，有人花钱买虚荣，有人就喜欢花钱买情怀。 楚雯显然是后者。 “我给你买一颗吧？” 啊？ 楚雯愣了。 她知道陆豪有钱，肯定买得起，但刚才也随口这么一说，没真想要。 这多败家啊。 忽然想到什么，楚雯脸色莫名红了起来。 “陆先生，你是想向我求婚吗？” 啊？ 陆豪也是愣住。 这什么奇怪的脑回路？ 看到陆豪诧异的表情，她迅速回神，不是求婚，那…… “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所以潜意识想要补偿？” 陆豪：？？？ 更加懵逼。 气氛尴尬了十几秒，楚雯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忍不住笑了。 “好吧，我承认我有点奇怪了。拍《双食记》的后遗症，真的，这是一部我拍完了以后看，都能把我自己吓到的电影。” “以前从没有过。” 这种状态也难免，不过是演员还是导演。 拍完一部情绪很激烈的戏，总会有那么一段时间，还走不出来，要调整心情。 只不过有的人时间长，有的人时间短而已。 “几号上映？” 陆豪问了一嘴。 他最近也忙着拍戏，没顾得上理会《双食记》的宣发。 “就明天啊，我都没管，都让团队去弄了，这不为了陪你嘛，我的大陆总……” “你是真的闲不下来，这才刚拍完路人甲，又要准备新戏了，我真怀疑，你脑子里囚禁了一窝编剧，全天二十四小时不休息给你写剧本。” 她是真服了。 正常导演，一年一部戏。 高产的，一年两部。 像陆豪这种，两个月一部，简直就是工作狂，比她自己还疯魔。 听到这话，陆豪只是笑笑。 不是闲不下来。 是坐了十年冷板凳，都快憋疯了。 现在，正是全力释放激情的时候。 “玩三天吧，就三天，玩完了再拍一部贺岁片，然后欢欢喜喜过大年。” …… …… 72、照顾照顾 拿到三个亿的第一天，陆豪包下一家五星级酒店两个月，总共耗资不到两千万。 花钱进度，十五分之一。 咨询过陆豪的意思后，晚上酒店安排了盛大晚宴。 一是为了感谢陆总照顾生意，二来是《我是路人甲》剧组的杀青宴，至于三嘛，也是为了安抚其它客人。 当然，安排在不同的宴会厅。 整座酒店都被陆豪包了下来，已经入住的客人可以继续住到到期，但不再接受续房和新的预定了。 这种事，酒店方面都有很成熟的流程。 杀青宴上，陆豪惯例的准备了红包。 只是，这红包，大，很大。 不分主角配角工作人员，一律每人六万六。 这个数字，让所有人都惊呆，然后就是喜笑颜开。 正常情况下来说，一般杀青宴红包，主角的标准是五位数，工作人员四位数。 而陆总的手笔，真的是……壕无人性！ 有这笔钱，不少人也能过个肥年了。 其实整个剧组加起来不过百人，一圈红包发下去，连五百万都没花完。 而且，基本都是自家员工，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 陆豪表示，花钱真的好难。 三个亿的额度，第一天都要结束了，连三分之一都没花完。 难受！ 宴席开始，陆豪端着酒杯发言，没什么废话，先问了几句红包活跃气氛，然后话锋一转，切入正题。 “今天呢，是杀青宴，同时也是宣告开工宴。” “《我是路人甲》杀青，给大家放三天假，三天之后，继续工作，我们拍下一部，赶春节档。” 瞬间…… 大厅里雅雀无声。 这钱，忽然就感觉没那么厚了。 这酒，这菜，也没那么醇和香了。 这也太疯狂了吧？ “不过，这部戏拍起来会很轻松欢乐，你们也可以当是度假，整座酒店都被我包下来了，有老婆孩子的，不影响工作的前提下，允许带过来探亲。” “这两个月，所有剧组人员，一律三倍工资。” “谢谢大家。” 说完，干杯，落座。 听到这话，场上掌声如雷。 本来可能有的一点小心思，也彻底无影无踪。 这好酒好菜，它还是香的嘛…… 反正都是要工作，在哪工作都一样。 更何况，要是没戏拍，年前这两个月吃老本，那更慌。 …… 主桌。 除了早就知道新戏要开拍的楚雯外，其它人都是满脸懵逼。 这里的其它人包括——武媚、江羡鱼，章晓，祝竹青，苏樱，以及随组的廖天涯、吴荣发。 “看我干嘛？脸上有花？” 陆豪端着酒杯，笑容满面。 “陆总，真的是……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像你这样的导演，真的整个娱乐圈都是独一份。” 章晓略显感慨的说道。 拍完路人甲后，他和陆豪熟络很多。 少几分套路，多几分真诚，说话也没那么拘谨了。 “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 “夸，肯定是夸，这个世界上有三种导演，一种是才华横溢的，一种是极其勤奋的，另一种，就是陆豪。” 叮。 陆豪笑着和他轻轻碰了一下酒杯。 “陆导的下部戏，是拍喜剧吗？” 祝竹青不动声色打听消息。 春节档，那肯定就是喜剧。 大过年的谁也不想哭哭啼啼。 陆豪点头，想了想，开口道：“单女主戏，暂定就是江羡鱼了，还有个戏份不多的女配，给武媚吧。男主倒是还缺一个，要喜剧人，就是观众一看到他脸就想笑的那种。” 《西红柿首富》票房口碑双丰收，陆豪肯定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优先捧江羡鱼和武媚。 更何况，两人的风格和戏路，也合适里面的女主。 一个傻白甜萌，一个性感风骚。 江羡鱼：？？？ 忽然被幸福大礼包砸中，心跳瞬间加速，比吃了蜜还要甜。 这事儿陆豪都没和她说！ 武媚也是惊喜交加。 不过，再看看江羡鱼，就觉得没那么开心了。 凭什么她是女主？ 自己只能演女配？ 深深看了陆豪一眼，她将心事深藏，依旧笑得跟什么似的。 来日方长！ 另一边。 祝竹青章晓苏樱三人，脸上也还是带笑，心里却是微微叹口气。 陆豪话说得明白，已经算是婉拒了。 两女主，都是人家自己公司的人。 男主，章晓也不适合演喜剧角色。 “那，就提前预祝陆总新戏大卖喽……” 苏樱笑靥如花，主动举杯。 看着开心到不得了的江羡鱼，她心里忽然就有点说不出的羡慕。 娱乐圈，演技是很重要。 但更重要的，还是得有人愿意捧。 是真的用戏捧，而不是那种砸钱，目的不纯的捧。 当然她也不确定，陆豪和江羡鱼到底有没有那么一腿。 但，从拍摄路人甲的合作过程来看陆豪的秉性，大概是没有的。 真要想搞事的话，自己早就沦陷了。 苏樱想的有些入神，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祝竹青。 祝姐倒是很照顾自己了，但她手底下那么多艺人，也不可能只照顾自己一个。 祝姐旗下，无论是实力，还是人情，都有比自己强的女星。 “祝姐有合适的男主人选，可以给我推荐。” “明年起梦工厂要扩大规模，有合同到期，或者想跳槽的演员，也可以帮我留意。” 看到众人脸色各异，陆豪稳稳当当的说道。 他也算是从底层摸爬滚打过来的，对大家怎么想，就算脸色看不出来，心里也能隐隐猜到几分。 这个圈子本就复杂，人性是改变不了的。 只要能做好工作，拍好戏，陆豪不在意她们怎么想。 毕竟法律都只能管人的行为，而管不了思想。 “好的喜剧演员，还真的难找，我这儿也没有。” “不过，合约快到期的，这不就有个现成的？你看我们家苏樱怎么样？” 祝竹青略带几分调侃，像是认真，又像开玩笑。 苏樱心头豁然一惊，冷汗都差点吓出来了。 难道刚才自己的小心思，被祝姐看出来了？ 抿着嘴唇，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慌的一匹。 祝竹青压根没看她，继续缓缓说道。 “苏樱之前和公司签的是五年合同，今年年底就到期了。她的经历你也知道，是我没保护好她，白白浪费了三年最好的时光。” “陆总，您要是真有心，往后还请多照顾照顾苏樱。” …… …… 73、两个亿的生意 照顾照顾？ 陆豪笑笑没搭话，举起酒杯来，提议大家碰一个。 祝竹青也是一笑而过，不动如山。 苏樱却是有点被撩拨的心猿意马。 二位大佬，聊到半截没话了是怎么回事？ 其实说实话，她不排斥来陆豪的梦工厂。 梦工厂刚成立，陆总又不缺钱，肯定是大发力的时候。 自己去了，那就是目前咖位最大的角儿。 那还不被捧飞了？ …… 酒席结束后，都喝了不少，有人提议去唱歌。 酒店就有专门的小酒吧和ktv包厢，各自娱乐。 “祝姐，苏樱，咱们再去喝两杯。” 陆豪点了名，起身朝外走去。 祝竹青丝毫不意外，拉起苏樱的胳膊，笑眯眯跟随陆总的脚步而去。 其它人目送三人离去。 楚雯若有所思。 江羡鱼懵懵懂懂。 武媚暗暗攥紧拳头，抿着嘴唇。 “楚姐，咱们还喝吗？” 她看向楚雯，轻声问道。 楚雯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喝呗，陆总谈正事，咱们玩自己的。” …… …… 找了个僻静的小包厢，随便点了支酒，一人一杯倒上。 陆豪点上支烟，默不作声的打量着两人。 眼神很深邃，透露着让人捉摸不定的意味。 默然好几分钟，开口。 “最近发了笔小财，也没多少，三个亿吧，本来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花，想着买架私人飞机……” 陆豪慢条斯理的说道。 两人默默听着，嘴巴微张。 头皮有点小发麻。 “不过，刚才祝姐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梦工厂要扩张，需要签更多的演员，这钱可以花在这儿。” “祝姐，苏樱我可以签，你这边，有跳槽的想法吗？” 祝竹青是金牌经纪人，就职于九大影业集团之一的天美影视，在业内绝对是大名鼎鼎的存在，各种资源、渠道…… 这些东西，说实话梦工厂没有。 毕竟刚起步，即便自己能一部又一部的拍电影，但产出效率终究还是太低。 总不可能一直靠自己一个人，撑起梦工厂。 要形成一个良性的发展循环，还是要靠其它人朝其它领域去赚钱，比如综艺啊、广告代言之类的。 听到这话，苏樱目瞪口呆。 祝竹青自己也是有些懵逼。 她猜到了这开始，却没想到这结局。 陆豪连自己都想挖！ 祝竹青斟酌着语气：“陆少啊，您这话还真是把我吓到了，我老了，最多三年，肯定要退休……” 陆豪点点头。 被拒绝并不意外。 祝竹青是个聪明人，或者说，是个有智慧的人。 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要什么，不是钱能搞定的女人。 “那么，祝姐帮我个忙吧。” “帮我列一份有可能跳槽的艺人名单，不要流量明星，只是实力演技派，男女不限……” “你可以把这当成一份买人订单，总金额，暂定两亿吧，如果有合适的，可以追加。” 相比起买私人飞机，陆豪更喜欢多买几个明星。 这话虽然有点难听，但事实就是如此——不管是明星艺人，还是偶像爱豆，从本质上来说，在资本眼里，就是一种可以被消费或者购买的商品。 祝竹青：…… 苏樱：…… 两人都被陆豪这一番话震懵了。 脑海中仿佛已经出现画面——陆豪挥舞着支票本，挖着各大公司的墙角，一锄头一锄头下去，空气中都满是钞票的味道。 苏樱是新人期就签约了现在的公司，签的五年合同，违约金也才四千万。 就算加入新的公司，签字费，最多也就这个价格。 而且，这是影后的价格。 要是没有影后的凤冕，一个普通的二线女星，最多两千万。 像新闻上传的什么天价违约金，天价签字费，一个亿两个亿什么的，那都是为了自提身价的噱头，纸面财富。 里面门门道道太多了，能真金白银落袋为安的，差不多就是这个数字。 毕竟，这是个资本极其强势的世道，只要有钱，操作得当，一条狗都能捧红，更别说人了。 铁打的资本，流水的艺人。 祝竹青忍不住端起酒杯，小抿了一口，脑海中已经开始飞速思索。 “陆总，大规模挖人肯定是不妥的，太树敌，我也难做。” “我的建议是，顺水推舟，我知道有几个，最近正在和公司闹解约的事情，都是卡在违约金上。” “那肯定。” 陆豪笑着点头。 “不需要太多人，有五个就行，人合适的话，三个都行。” 听到这话，祝竹青微微松了口气，整理着思路，开口。 “第一个，唐糖糖，十八岁，童星出道，后走女团路线，典型的流量明星，不过近两年从流量朝大荧幕方向发展，去年和前年，都是影后候选人，虽然没选上，但最多三年肯定加冕。” “梦工厂现在的女星阵营，江羡鱼清纯玉女系，武媚性感系，我家苏樱，知性优雅系，再签个糖糖，精灵古怪的小萝莉，基本上也差不多覆盖了角色版图。” 祝竹青的分析很专业。 一家公司签的演员类型，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最好还是覆盖主流角色戏路类型。 否则，两个戏路相似的人，很容易争角色，造成不必要的内耗。 听到这话，陆豪眼睛一亮。 他还真没想到这茬。 “价格呢？” 陆豪当即开口问道。 “八千万。” 祝竹青端起酒杯致意，一口饮尽。 微微叹口气，她继续说道：“糖糖真的是我这么多年来，见过的最自律最单纯的小姑娘，不抽烟不喝酒，不管多忙，每天坚持练舞三个小时，出道差不多十年了吧，男朋友都没谈过。在粉丝群体中，风评也是极佳，几乎涵盖全部年龄人群，甚至包括上了年纪的大叔粉，公民小公主。” “要不是公司实在太恶劣，她也不会想解约。” “她当时年纪小，出道流量是为了给家里还债，签的条件很苛刻，所有收入公司拿走七成。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以前有未成年人保护法，不敢有人打她主意，现在刚满十八岁……” …… …… 74、买人 “明天中午十二点前，我要见到她，能来就能签，八千万违约金准时送上。” 陆豪斩钉截铁的语气。 系统的三个亿额度，也就三天时间。 现在已经是第一天，时间紧任务重。 花钱要趁早。 “我打个电话。” 祝竹青眼睛一亮，起身快步朝卫生间走去。 约莫十几分钟后，出门。 “糖糖同意了，今晚连夜赶飞机来。” 不愧是金牌经纪人。 这能量，也是没谁了。 唐糖糖不是她们公司的，这都能在如此短时间内，做出如此重要的决定。 可见，祝竹青这块金字招牌有多璀璨，肯定两人平日里私交也很好。 “祝姐，苏樱怎么说？” 陆豪又问。 “苏樱我可以做主，违约金四千万，两千万给公司，两千万给她自己作为签字费。” “可以。也是明天中午，合同签完，钱立马到账。” 陆豪直接点头。 苏樱还便宜了一半，真的是……物美价廉。 听到两人的对话，苏樱提着的一口气，悄然放了下来。 这个陆总，强势起来是真的强势。 一个多亿，一分钟都不多考虑，说砸就砸了出来。 做事也是雷厉风行，今晚定下的事情，明天中午之前就要办完。 真的是……壕无人性！ …… 签下苏樱和唐糖糖，公司四小花旦的格局，暂时就定了下来。 基本上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用签女演员了。 下个话题。 “男演员呢？” “我需要一个喜剧演员，如果请不来，那就买过来。” 好的喜剧演员，是真难得。 演技，生活阅历，观众的眼缘，作品的沉淀……缺一不可。 基本上可以说，每个喜剧大咖，都是天时地利人和汇聚的结果。 就这么难。 “这个……真没有。” 祝竹青早就想过这个问题，略显无奈的说道。 顿了顿，她补充道：“每位喜剧大咖，基本上都是各家影视公司的台柱子，非卖品，像星辉影视的周雄州，大地传媒的孟川，或者我们公司的蒋凡，除此以外，太少了。二十五岁的年轻一代，甚至出现了断层。” “为什么？” 听到这话，陆豪也诧异。 “性价比啊。” “好的喜剧演员，前十年大都是寂寂无名的，黄金年龄在三十到五十岁，可很少有人能坚持十年，与其辛辛苦苦拍电影，不如去做综艺喽，来钱快，还简单。” “当然，其它原因，没有好剧本，演起来太难。喜剧很容易用力过猛，稍微演不好就是烂片。” 听到她的话，陆豪想了想，的确也是这么回事。 拿地球来说，能想得起来的，也就那么几个。 葛优范伟，星爷系列，黄渤徐峥，开心麻花。 除此以外的大部分，与其说是喜剧，不如说是恶搞。 喜剧的内核是悲剧。 演哭易，演笑难。 对于喜剧大师来说，很多时候，不是剧本选择他们，而是为他们量身定做剧本。 或者，剧本本身就是由他们写的。 “陆少，祝姐，我倒是想起一个人。” 这时，苏樱忽然小心翼翼的插嘴，轻轻说出两个字：“陈斯。” 祝竹青愣了一下，脸色旋即变得古怪起来，默然片刻，轻声道：“那就看陆总想不想了。” 说着，她便是简单介绍了一下陈斯。 陈斯原先是星空影视的当家台柱，风靡千万人，家喻户晓的存在。 他主演的《二鬼子》系列电影，以演身在曹营心在汉明面上是汉奸实则是我军谍报人员的二鬼子出名。 光影帝，就拿过三次。 但此人有个怪癖，据说是拒绝出席一切商业活动，因为公司擅自用自己的名义，接了不少广告，还用神级换脸术，抠脸发广告。 一怒之下，他把公司告上法庭。 官司倒是赢了，从此以后就被彻底雪藏，到现在也有快五年了。 “老陈现在倒是自由人，身上没有合约，星空传媒内部下过封杀令，也没有别的影视公司敢用他。” “好像是大前年吧，有家不怕死的小公司，可能是出于情怀吧，请老陈演了部戏，别的倒是没什么，就是上映的时候被卡了脖子，院线联盟安排的排片率不到3%。” “最后自然是赔得底朝天，老陈退了片酬，自那以后再也不演电影了，天天在小剧场混。” 听到这话，陆豪顿时来了精神。 “请！” “祝姐应该认识吧，一口一口老陈，现在就可以给他打电话。” “这个人，我们梦工厂签了，只要不是状态下滑太严重，我的下部电影，就由他来演。” 星空传媒，从黄彬事件开始后，就结下了梁子，后来也有过几次小摩擦，陆豪一直没机会反击。 主要也是没心思。 而现在，于公于私，于情于理，都有必要签下陈斯。 反正自己不缺钱。 至于……卡排片率？ 自己马上也要收购一条院线，加入院线联盟，也有话语权了，怕他？ “陆总，你别冲动啊，这真不是闹着玩的，有些事，也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 祝竹青严肃劝阻。 这里面，水太深了。 星空传媒，九大巨头之一，之前的黄彬事件，那么大的事儿，他们没理都能压下去，没有造成更大的影响。 而现在的陈斯，那就是曾经狠狠打过星空传媒脸的一只手，这只手要是再举起来，巨头的威严，可就真成笑话了。 “祝姐，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 “如果有，还是因为钱不够。” “祝姐有电话嘛，我来给他打。” 犹豫片刻。 电话拨通。 很快接起。 祝竹青先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然后将手机交给陆豪。 一番寒暄，陆豪开门见山。 “陈先生，我给你讲个段子，有人问小丑，为什么从事喜剧，小丑说，人们总是嘲笑我，所以我想，去他妈的，干脆收他们点钱。” “我觉得喜剧人应该是这样，喜剧的核心是悲，被人为难，被人嘲笑，被人欺负，我会消解，会解构，拿出去，给观众乐一乐，顺便打一打傻逼们的脸。” “你要认同我这个理论的话，那明天中午咱约个饭。最后，我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钱我不缺，事儿，我也能扛，请你来，你拍好戏就行。” “你觉得呢？” 对面沉默了足足半分钟。 “成。” 挂了电话。 祝竹青和苏樱都是脸色复杂的看着陆豪。 陆豪这三句话，不管是对喜剧的理解，还是言语中的气魄，以及说话的技巧，都让人感慨，震撼。 “陆少爷哎，本来我不担心苏樱和糖糖的，现在我是真有点担心了。” “您这嘴啊，用来哄姑娘，得迷死多少小姑娘呢！” 祝竹青诚心实意的说道。 苏樱脸都红了。 陆豪摆摆手，哈哈一笑。 “哎……都是姑娘撩我的，我的原则是，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 …… 75、小哥哥 第二天。 陆豪一大早就醒了。 说是休息三天，其实也真闲不下来。 说是系统发钱消费，其实还是用在了工作上。 “我昨晚花了一个多亿。” 吃早餐的时候，陆豪随口和楚雯提了一句。 楚雯：咳咳。 大陆总，吃饭的时候别说这么吓人的话题好吗？ “干什么了？” “买了两个人。” “嗯？” 楚雯疑惑。 片刻后，她似乎想到什么，自顾自吃着早餐，咕哝道：“贩卖人口犯法懂吗？另一个是谁？” 她直接问道。 一个已经不用说了，肯定是苏樱。 吃饭的时候就眉来眼去，吃晚饭还单独聊天，不是她还有鬼了。 “难道是祝姐？老板？你……祝姐？” 楚雯满脸惊恐。 她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娱乐圈嘛，名利场，别说是电影公司老板了，但凡是个叫得上名的男明星，都将会直面不少女生飞蛾扑火式的诱惑。 不管是为了钱还是为了名，抑或者是所谓的爱。 男人这种生物，你抓得越紧，他就越想跑。 而对于像陆豪这种人来说，楚雯觉得全靠他自觉，根本管不了。 当然，管不了不意味着不管。 一个女人要想抓住一个比自己强的男人，靠示弱是不行的，或者仅仅靠示弱是不行的。 生活中示弱，给他做饭，陪他睡觉。 事业上示强，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将他的事业，变成你事业的一部分，并且努力将其发展壮大。 这个时候，你就不是男人背后的女人了。 你不是老板娘。 你是……女老板。 楚雯已然把这件事想的很明白了。 听到她的话，陆豪无语，喝了口楚雯亲手榨好的橙汁，笑道：“唐糖糖。” 啥？ 怎么还结巴了？ 楚雯正想伸手拿方糖盒子，恍然回过神来，这似乎是个人名，瞬间呆住。 唐糖糖的名字，她自然是很清楚，而且也很清楚她的商业价值，只是没想到，陆豪这么果断的就拿下了。 “我挺喜欢这女孩。” 她似笑非笑的说道。 …… 吃过早饭，上午九点的时候，陆豪在会客厅见到了唐糖糖。 她真的是一个仿佛从二次元漫画里走出来的萝莉美少女。 不到一米六的身高。 洛丽塔风格带蕾丝边边的小裙子。 白色丝袜，黑色皮靴。 两条马尾辫。 以前，陆豪一直觉得“三年血赚死刑不亏”这句话很猥琐，现在忽然明白，这是个很形象的形容词。 事实上，对于很多未成年先成名的女星来说，骚扰问题很严重。 最典型的，就是经典电影《这个杀手不太冷》中那个演玛婷达的萝莉少女。 自从影片上映她爆火后，国外的网友专门制作了一个网站，网站主题是——玛婷达十八岁成年倒计时。 就像高考倒计时一样。 而成年之后的目的，不言而喻。 这个网站严重影响了“玛婷达”的星途，一度导致她得了抑郁症，甚至想要退出娱乐圈。 风光背后，必经沧桑。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陆豪哥哥，你好啊，我是唐糖糖。” 见到陆豪和楚雯，她很是乖巧的主动走上来，微微鞠了一躬，又朝楚雯道：“楚雯姐姐你好，我很喜欢你的电影。” 很有礼貌的小姑娘。 陆豪深深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以后不许叫哥哥。” 语气有点冷。 唐糖糖：？？？ 懵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那要叫什么？ 她从来没听到过这种话。 也从没有人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过话。 以前在公司，就是被所有人宠着的小公主，她也习惯了这样称呼别人。 “把小姑娘都吓到了，别怕他，他就这个样子。” “我们坐下说。” 楚雯瞪了陆豪一眼，拉起她的胳膊，回到座位。 “你们谈吧。” “楚雯全权做主，谈完我打钱。” 坐了一会儿，寒暄几句，陆豪直截了当的说道，起身朝门外走去。 价格都是谈好了的，无非也就是聊些细节，自己没必要参与。 走到唐糖糖身边，陆豪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想了想，说了一句。 “以后不许叫哥哥。” “得叫小哥哥。” …… 说完，起身就走，留下三个六目懵逼的女人。 这也太骚了！ 看着陆豪出门，过了几秒钟，唐糖糖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是年纪小，但又不是傻子。 陆总，真的是很有趣呢。 明明是想和你亲近，却偏偏傲娇的端着架子。 有点像爸爸那一辈的感觉。 …… …… 苏樱花了四千万，唐糖糖八千万，再加上包酒店和发红包的钱。 花钱进度，勉强算百分之五十。 有点慢。 不过，还可以了。 上午十一点多，还是会议室，陆豪见到了陈斯。 一个看上去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光头，精神很好，就是那种一看就让人想笑的脸。 他自己一个人来的，拎个大号行李箱，经纪人都没带。 好像也没经纪人。 “欢迎陈老师大驾光临，我们直接签合同吧。” 陆豪直接开口说道，朝他伸出双手。 嗯？ 听到这话，陈斯愣了一下，会议室里，其它几个女人也都是呆住，尤其是祝竹青。 这都谈好了？ 她压根不知道。 “陆总，这……” 陈斯也是迷。 什么都还没谈呢，你就跟我说要签合同？ “行李箱都带来了，肯定是做好拍戏准备了，怎么，难道您就专门为过来吃顿饭？” “意愿，你是有的，钱，没有谈不拢的可能。” 听到这话，一时间会议室里安静下来。 这可怕的观察力！ 这恐怖的洞察！ 当然，关键还是有钱啊。 简单聊了一下戏，试了一小段，以陈斯的演技和形象，自然是没有半点问题。 陆豪很满意，价格方面，让他开价，陈斯还是厚道的，只敢开一千万。 毕竟，他知道自己身上蕴藏的风险。 万一无法上映，以他的秉性，这个钱的便宜，肯定是不会占的。 这幅姿态，更加坚定了陆豪要签他的心思。 现在陈斯对上映还心怀忐忑，片酬要的少，陆豪也不强求，签约的时候，多给他一笔签字费，也就是了。 这种老艺术家，是真的德艺双馨。 …… …… 76、《双食记》首映 登录自己的微博，陆豪随手发了一条。 “说三件事。” “一，欢迎苏樱女士加入梦工厂。@苏樱” “二、欢迎唐糖糖女士加入梦工厂。@唐糖糖有糖” “三、恭喜陈斯先生成为我新电影的男主角。@陈斯” 言简意赅。 点击。 发布。 本来，像这种咖位的明星改换门径，正常情况下都是要开发布会的。 不过现在时间来不及，发条微博就可以了。 发布会，有时间再说吧。 三人也是纷纷在微博上做出回应。 苏樱——“陆导是同龄人中最有才华的电影人，很荣幸能加入他的团队。我担任女主角的新戏《我是路人甲》，定档1月10日，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她的微博粉丝将近两千万，而且忠诚度很高，每条微博评论都能有个五位数。 要知道，她可是三年没出现在公众面前了。 或许，能留下的，才是最宝贵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卸载了微博或者忘记取关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条微博还是很吸睛的。 毕竟她的人生经历相当传奇，现在搭上陆豪梦工厂的高速快车，也算是东山再起，粉丝纷纷发来贺电。 唐糖糖的风格就很幼齿。 ——“听说女孩子要发叠字显得更可爱，我我我我今天跳跳跳槽槽了，新老板@陆豪豪豪豪……糖糖真的不是小结巴！” 看到这微博，陆豪无语。 莫名婊里婊气的感觉。 不过，她的粉丝似乎就吃这一套，数量将近七千万的粉丝，评论很快就炸了。 “赤赤赤道以北，糖糖糖糖最美！” “对，糖糖不是小结巴，是小傻瓜。” “恭喜我大陆总喜提糖糖一枚，妈的这个柠檬怎么这么酸？果然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霸道总裁爱上我，霸道总裁，爱，上我，心碎了，我的糖，答应我，保护好自己，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尤其是有钱的男人。” “@陆豪，陆总你要是敢欺负我们家糖，我……哇的一声就哭给你看！” …… 虽然有比较酸的评论，但总体上粉丝气氛还是很和谐的。 毕竟陆豪公众形象还不错。 有钱任性是个标签。 才华横溢又是一个标签。 至于长相，在娱乐圈中虽不算很出众，但也算是一流，妥妥的男神。 陆豪加唐糖糖，算是强强联手。 …… 至于陈斯这边，情绪则是复杂很多。 ——“感谢陆总，感谢梦工厂，给我再一次走上大荧幕的机会。曾经我失望过，绝望过，但十年饮冰，难凉热血，喜剧是我一生的追求，愿我还能继续带给你们欢乐。” 作为元老级的喜剧大咖，三座影帝，陈斯的粉丝却并不多，一千五百万，热度也不算很高，毕竟很多年没看到他的作品了。 只是这条微博，却是戳中了很多人的泪点。 “从来没走，一直都在。” “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我就知道，陆总一直都是个很有情怀的人，梦工厂这是要和大佬正面硬肛吗？支持陈老师，支持陆总，支持梦工厂！” “好演员不该被权力和资本的黑手埋没，陆总，新电影什么时候上映，绝对带领全家人支持一票！” 三个不同风格的明星，加上陆豪，总粉丝数都突破了一亿。 相关话题，全网议论纷纷，热度一路飙升。 …… 电影院。 今天是《双食记》首映的日子。 不过这次，陆豪打破了自己孑然一身来电影院的传统，和楚雯一起来的。 这部电影的思路和大概剧情是自己提供给她的。 但具体拍成什么样，说实话，陆豪还真不知道，剪片时也没来得及看，索性直接看大荧幕版。 楚雯的风格向来是杀人诛心，说实话，很期待。 先看了一眼上座率，还可以，约莫六成左右的样子。 陆豪舒舒服服窝在座椅沙发里，一只手拉着楚雯的手，电影正式开始。 梦工厂的动画后。 全黑屏幕。 一个平静中带着几分绝望，还有几分瘆人的女人声音响起。 “要留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 …… “婚姻，就是一道菜。” …… “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吃两家饭呢？心肝脾脏肾都会烂掉的呀……” 这台词，这语气，陆豪瞬秒打了个哆嗦，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像是看恐怖片。 放映厅里，空气也是彻底安静下来。 全片第一个正式镜头，是一个跳楼自杀的画面。 她看上去很美，全身没穿衣服，只穿着一条围裙，温馨中带着诱惑的画面。 她平静站在天台上，拨通一个号码，那边却一直提示关机。 她摇头笑了笑，带着几分愁苦，却也有几分莫名的轻松。 纵身一跃。 她的身形在半空中下坠，镜头拉高，拉远，一直延伸到天上。 一架飞机舱内部。 坐在头等舱衣冠楚楚的男人，看上去就是成功人士的样子，三十来岁，风度翩翩。 他在撩空姐。 江羡鱼扮演的空姐，制服出镜，清纯温柔，脸上始终带着甜甜的笑。 “你们的飞机餐，真的很难吃。” 男人扒拉着鸡肉饭，却压根没有动筷子的意思。 是在抱怨，但语气却很温和，带着几分调侃，或者说，挑逗。 “那您想吃什么？” 空姐江羡鱼依旧温婉笑着问道。 “吃你……” “做的菜啊。” 男人声音压低了几分，刻意短句，强行开车。 江羡鱼脸红，下意识看了看周围，没有其它乘客注意到这边发生的对话。 “别闹，回去好不好？” 原来他们早就认识。 下了飞机，一部跑车风驰电掣而来，江羡鱼上了车。 路口，等红灯时，他单手开着法拉利，另一只手，从包里拿出本房产证，漫不经心的递给她。 “送你的生日礼物，喜欢吗？” 看到房产证上自己的名字，江羡鱼惊呆了。 其实他们认识没多长时间，正在甜蜜的暧昧和调情阶段，还没完成合体。 而今天，她有点把持不住了。 她忍不住亲了上去。 在拥挤的车流中。 两人一路腻歪着，车子在城市中穿梭。 镜头拉到天上，整座城市万家灯火，幸福安逸。 一座高楼上。 只披着围裙的女人跳了下来。 菜市场路口。 一个孕妇躺在地上，身下一摊好大的血。 …… …… 77、爱情恐怖片 楚雯的镜头调度功力，在这里展现的淋漓尽致，一边是甜蜜的二人世界，另一边是不幸的两个女人。 机灵点的观众，都似乎明白了什么，窃窃私语。 有女生开始不动声色的掐起了自己的男朋友。 镜头转换。 渣男和空姐回了他们的爱巢。 在电梯里就是一番不可描述的热吻。 进了门，看到这栋已经属于自己的房子，江羡鱼简直开心的不得了。 那个女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呢？ 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再回头看看家里的男人，刚走出社会的她，很单纯善良的说，这房子她不能要，太贵重了。 听到她的话，男人展示出中年成功男人的高端操作。 “只是一份礼物。” 江羡鱼轻声道：“可是……你对我已经够好了。” “还不够好，这一年来，我到处出差，没时间陪你，已经很亏欠你了。哪怕你将来跟了别人，受委屈了，也得有个自己的地方哭啊。” “你不欺负我，我就不会哭。” 男人捏了捏她嘟起来的小嘴。 她彻底沦陷了。 像任何一段爱情那样，开始总是分分钟都妙不可言。 她只会煮方便面，但男人说他煮的面是天底下最好吃的，满满都是爱的味道。 直到有一天。 吃面环节。 江羡鱼发现男人外套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亲爱的，你的电话。” 她掏出男人的手机随口说道。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男人表情渐渐凝滞，阴冷，然后转向恐怖。 “这他妈叫人吃的饭？你干脆把盐全部洒里面得了！” 他摔了面碗，拿起手机，夺门而出。 江羡鱼很慌，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哭着收拾洒了满地的面条，擦着地板，无力的坐在地上。 她想学习厨艺。 在超市逛街买菜的时候，她无意中认识了一个女人，一个家庭主妇。 看上去气质很好，优雅，性感。 武媚演的。 她们很快熟络起来。 武媚很精通厨艺，在江羡鱼的邀请下，去了她家，亲自教她做菜。 家里。 武媚看到了男人和江羡鱼的合影，面色微微变了变，只是却什么都没说，继续教她做菜。 接下来的画面，充满了魔幻现实主义的色彩。 男人早晨从家里出门前，会喝老婆煮的汤。 晚上，则是跑到空姐家里吃饭。 老婆煮汤，情人做菜。 吃两家饭，踩两只船。 这样的生活，简直美滋滋，爽的不要再爽。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老婆武媚已经秘密开始教情人江羡鱼做菜。 第一套菜谱。 椒姜羊排煲。 “这道菜很大补的哦，壮阳，催情……”武媚似笑非笑的说道。 江羡鱼脸红娇羞，却学的很用心。 男人也吃的很满意，说很好吃。 不管是菜，还是人。 第二套菜谱。 她教她做香酥脑花，芹菜香干，耗油洋葱鹅翼。 男人渐渐感到虚，力不从心。 他觉得可能是消耗过度，于是逐渐减少外出的次数。 只是。 他忽然发现，在家里的餐桌上，出现了一样的菜。 以至于，他精神都有点恍惚，差点叫错了名字。 可能是巧合吧。 他自我安慰。 他状态越来越差，于是更加紧张的，想要证明自己。 他开始频繁找江羡鱼。 为了抓住男人的胃，她学会了第三套菜谱。 清蒸大闸蟹，板栗咕噜肉，酥炸香蕉，杏仁双菇。 男人觉得，她的厨艺真的是进步很快啊，菜很好吃。 最关键是，家里吃不到。 只是，他开始感觉身体不舒服，掉头发，运动时胸口疼。 说实话，他没太注意。 老婆和情人，每天都是变着花样的，给他做各种各样的好吃的。 爆豉鲶鱼，韭菜木耳，皮蛋豆腐，胡萝卜肉丁麦冬菠菜猪肝汤。 田螺甲鱼汤。 炖鸭羊肉。 虾类维生素c。 他身体越来越差了。 头发大把大把的脱，眉毛也开始掉，洗个澡，卫生间里下水道都能堵。 多走几步路，就开始大喘气，胸口闷，脸色白，嘴唇紫。 终于…… 有一天吃饭时，他直接喷了血，被送到医院。 江羡鱼吓坏了，却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 “病人服用了大量的维生素c，同时又吃了大量的虾，这两样东西，在他胃里形成了砒霜，也就是砷中毒。” “但更严重的是，他是慢性的食物中毒，他吃了很多不该吃的东西。” “生活中并非所有的食物都可以同时食用，那些饮食禁忌，食物相生相克的道理，你都知道吗？” 医生给出答案。 江羡鱼神思恍惚，回想根源，想到了教自己做菜的老师。 刚想起来，她面色大变。 而就在这时。 武媚也出现在病房外。 两人面对面，一个沉默，一个冷笑。 江羡鱼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语气幽幽。 “男人总喜欢脚踩两条船，可是天底下哪个女人，心甘情愿做情人呢？” “我可不可以，把我丈夫带回家去？” “一个男人，总吃两家饭，肯定是要出问题的。” 在她的妻子地位，以及强大而冷漠的气场下，江羡鱼溃不成军，落荒而逃。 武媚赢了。 她推着轮椅上的男人，在动感澎湃的音乐声中，大步朝家走去，走出个虎虎生风。 看着轮椅上昏迷的男人，她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 回到家，她为男人洗澡。 动作轻柔充满爱意，眼神却极深邃，像是一条隐藏很好的毒蛇。 “别说了，我都知道了，在外面乱吃，把自己吃出事了吧？” “知道吗，这个世界上，你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你，你只能相信我。” 男人坐在轮椅上，轻轻点头，认错，像个可怜的孩子。 武媚喂他喝汤，大口大口的喝，喝到他呛，却依旧不放手，全部灌完。 武媚换了家里的门窗，高强度玻璃，全封闭，密码锁。 这段剧情，看的人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心里发毛。 放映厅里，很多观众都以为快要结束了。 但，看看表，影片才过去一半，不到五十分钟。 不少男人都有些坐不住的感觉，尤其是那些有女朋友的，不管做没做亏心事，但就是莫名有点虚。 当人性之恶，以最温馨的方式呈现出来时，当真是……恐怖至极。 …… …… 78、椒姜羊排煲 楚雯的电影风格，光恐怖是不够的。 人性之恶，也是充满了诸多复杂。 她喜欢，也擅长表达这些。 她的电影，不是尖锐的刀子，而是钝刀子。 钝刀子割肉，才最疼。 …… 影片画面继续流转。 作为一个胜利者，武媚骄傲的炫耀着自己的胜利。 她把江羡鱼请到家里来，和自己面对面坐着，做了一桌子极其丰盛的菜，当着男人的面，复盘了一切。 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痛哭流涕，而是极其冷静克制的声音。 像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女魔头。 “你的菜，我的汤，相生相克，水火不容。” “第一套菜谱，你做了羊排，我做了西瓜莲子羹，这会伤他的元气。” “第二套菜谱，你做了脑花，芹菜，鹅翼和青瓜，我做了花生乌鸡炖参汤，这些东西放在一起，会伤他的肾。” “第三套菜谱，大闸蟹，咕噜肉，橡胶，杏鲍菇……会破坏他的内脏。” …… 听到这里，江羡鱼崩溃了，捂着耳朵，痛苦的抓着头发，哀求她别说了。 不。 她还要继续说下去。 “第四套菜谱，是用来攻心的。” “你记得吗？” “你做了田螺，我做了甲鱼。” “你煲了老鸭汤，我炖了羊肉……” “还记得吗？你不会做的菜，是我提着盒子送过去的。” “你们吃完我做的菜，在房间里做的时候，我在楼道里等着。” 江羡鱼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武媚面无表情的笑，笑得人毛骨悚然。 “一个男人，谁让他吃两家饭呢？” “我给他机会，我做过和你一样的菜，可他，或许更喜欢吃你做的。” 听到这里，男人也炸了，他坐在轮椅上，脑袋咚咚咚的磕着桌子，磕的头破血流。 “这是谋杀！” “报警！你快去报警！” 他大喊。 武媚终于放声大笑出来。 蒙太奇式的画面切换，切换成回忆，进入回忆杀。 她过马路时看到了车里的两人，心神恍惚，想要靠近看的更仔细一点，却不小心被车碰到了，当场流产。 影片开头那个流产的女人就是她。 她的孩子没了，子宫也被切除了，再也没法做母亲了。 可恨之人，也必有其可怜之处。 她带着江羡鱼，到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宝宝房。 墙上的卡通贴画，风铃，精致的婴儿床，可爱的衣服和鞋子…… 舒缓的配乐声中，气氛却压抑到极致。 江羡鱼死心了。 这个女人，其实比自己更可怜，都是被男人害的。 她冲上前去，狠狠的打了男人一巴掌。 男人却是在笑。 毁了。 一切都毁了。 家庭，情人，包括他的健康，事业。 但他还是在笑，笑容逐渐变态。 他已经可怜到极致。 而现在，该他反击了。 “我的床下面，有个保险箱，去，打开它。” 他摊牌了。 两个女人都愣住，拿出保险箱，打开，里面是上百张合照。 每一张，男主都是他，而女人是不同的姑娘。 江羡鱼和武媚目瞪口呆。 原来，他不止有两个女人，他有更多。 她们看着那些照片，以及照片背后，男人写的日记。 ——“今天是我结婚一周年纪念日，我很幸福，送给自己一个礼物吧。” 他出了一次轨。 ——“老婆真是麻烦，无聊的生活，连做都是熟悉的体位，还是新鲜的姑娘更诱人。” 第二次。 ——“她竟然怀孕了，庆祝我当父亲。” 第三次。 ——“第一百个。” …… 一次。 又一次。 直到，最后一张照片。 ——“看来，我只有离开她，才能保住这份恋爱的感觉。但我又想让她记住我，那就送她一套房子吧。反正女人都是很现实的动物，到时候，谁也不欠谁了。” 这次，是江羡鱼。 “我从来没跟空姐谈过恋爱，她们的性格总是被制服包裹住了，我真想知道，她们没穿制服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她要带我去见她父母，看来，又要送出一套房子了。” 男人得意的说着。 眼神却极其平静，平静中带着少年的单纯，还有中年人的悲哀。 “你看，男人就是这样。” “没有秘密的男人，是多么狼狈。” 说完，他不管两个女人的反应，大口大口的吃菜。 像是一只饿死鬼，将满桌子的菜，都往肚子里塞。 然后起身，拍了拍两个女人的肩膀，张开胳膊，左拥右抱。 从不曾有过的幸福。 被挣脱，他也不生气，走到卫生间，拿起药瓶。 哗啦啦。 倒自己嘴巴里。 浴缸放满水，他躺了进去。 …… 电影结束，灯亮起，字幕流淌。 偌大的放映厅里，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起身。 这部电影，没有很复杂的剧情，也没有传统意义上的高潮片段。 几处反转，却也非情节上的反转，而是情绪上的。 很平静，平静的就像是生活。 演员全程都在收着情绪，但这种收敛，配合剧情，却产生无与伦比的张力。 当把一切剖开来看的时候，人性的不体面，血淋淋的展现在每个人面前，真的是…… 男人看了会沉默。 女人看了，也会沉默。 直到清洁工进门来清场，观众才陆陆续续起身出门。 陆豪和楚雯都是全副武装，带着口罩，随人流出门。 出了电影院，陆豪长长舒口气，忍不住点上支烟。 这剧情，和自己记忆里的，稍微有所偏差，不过却更简洁，表现力更强。 尤其是楚雯的镜头，经过前两部的磨练，风格更加成熟，更加稳定。 “拍的不错。” 陆豪笑着夸了一句。 “主要还是陆导的创意好，我嘛，就是个执行者。” 楚雯谦虚调侃。 这部电影，她其实也很满意，算是自己的巅峰之作。 她自己都觉得，在很多地方的处理，都比以前更精妙，更圆滑，更克制，却无损主题。 “肚子饿了，我们去吃夜宵吧，好不好？” 楚雯笑着说道。 “想吃什么？” 陆豪点头。 楚雯:“椒姜羊排煲喽……” 陆豪:…… 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下意识裹紧衣服。 …… …… 79、观众爆炸了 夜宵的确是吃的椒姜羊排煲，很滋补，羊肉炖得又烂又软和，很入味。 陆豪自然是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电影嘛，假的而已。 但很显然，对于不少男观众而言，这部电影造成的阴影，估计会持续很久。 饭还没吃完，楚雯的微博就炸了。 不止是她。 包括武媚，江羡鱼，以及这部电影的男主演，微博都炸了。 除此以外，还有微博上原本寂寂无名努力发展人气想要火的医生们，但凡有点人气的，私信箱都满满当当。 无它。 这部电影，实在太吓人了。 毕竟，食物相生相克的道理，有着极其广泛的群众基础，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过，电影还能这么拍。 想了想，楚雯回了一条微博。 ——“首先声明，我不是民科，电影是艺术创作，肯定会有夸张的成分。其次，男同胞们慌什么，你就算想左拥右抱，也送不出那么多房子啊。别怕，你很安全，可能是因为你穷。” 看到这微博，网友们再次原地爆炸。 这导演是真的皮！ 拍电影吓我们就算了，还发微博，公开嘲讽观众。 微博下方评论区，男粉和女粉，不自觉的就吵了起来。 “看完这部电影，我彻底粉上了楚雯导演，女性导演第一人，说这话不为过吧？从舞女，再到双食记，真想活成她的样子啊。” “这导演简直就是有毒，这么吓人的剧情，真不知道她怎么琢磨出来的，这种女人，哪个男人敢要？” “楼上的铁憨憨，你是个智障吧，弱者才抱怨女人太强，你看看人陆总，我觉得，说不定我楚姐已经把大陆总拿下了。” “呵呵，她也配？苏樱，唐糖糖，哪个不比她强？没看陆总今天的微博吗？” …… 战火纷飞。 陆豪莫名躺枪。 也是哭笑不得。 不过，微博上，男权和女权之争，本来就是个亘古永存的话题，极其容易擦枪走火。 想了想，陆豪拍了眼前的夜宵画面。 上传。 ——“刚和楚雯导演一起看了《双食记》，看完后她说请我吃椒姜羊排煲，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再次奉劝大家，男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以及……别偷吃，偷吃必被抓。有偷吃的钱，能和老婆一起看多少场电影呢？” 陆豪调侃的语气，正经中带着几分不正经，分分钟化身票奴。 很快，楼就歪了。 “我想请问，陆总送出去多少套房子了？” “陆总，我我我我，这儿，人家不需要房子，人家也不会做菜，人家会做……” “陆总三观好正的呢，而且也好宠@楚雯，绝对是真爱了嘤嘤嘤……” 正刷着网友评论。 这时，一条微博悄然@到了自己。 是武媚发的。 ——“陆总，喝西瓜莲子羹吗？人家刚做的哦。” 陆豪：…… 平心而论，武媚在自己这里，一直很没有存在感。 她是楚雯挖掘出来的演员，各方面都挺不错的，尤其是《舞女》中的表演，极其惊艳，《双食记》中，也可圈可点。 陆豪没想到，这个时候她来强行刷存在感。 不过，对于电影宣传，倒也肯定不是坏事。 想着，陆豪摇头笑笑。 …… 一夜无话。 第二天，《双食记》的热度，还在继续发酵。 昨晚八点的首映，到目前为止，十二小时，实时票房将近八百万。 对于楚雯来说，这是个还算不错的成绩。 亏本肯定是亏不了的，小赚两三个小目标，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再看看烂番茄网站上的评价，目前评分是89分，比她之前的电影低，不过在全部影片库中，也算是相当高了。 “这部电影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惊艳，非常之惊艳，爱情片，拍出了恐怖片的味道，还加入了美食元素，这种创意，这种风格，除了楚雯之外，无人能拍出来。” …… “作为一个影迷，我爱死这部电影了。作为一个男人，我希望越少的女人看到它越好。” …… “魔幻不够魔幻，现实不够现实，创意可以打满分，但电影结构和人物逻辑是有硬伤的，我准备开一个直播贴，按照里面的菜谱，每天让我老婆给我做一份，亲自试毒。” …… 对于这些评论，无论是夸的，还是骂的，楚雯都没理会。 一部电影拍出来，她就不会在意评论，自己爽了就行。 只是，到中午的时候，一堆差评，在烂番茄网和微博上，集体冒了出来。 “这是什么狗屁电影？这么阴暗，黑完男人黑女人，全片有一个好人吗？这么三观不正的电影，强烈建议封杀。@电影公会。” “别说五分，一分我都觉得不值，这个女导演是真的有病吧！我建议去精神病院赶紧挂了号，好好查一查。” “负分，滚粗！女权狗！” “能拍出这种电影的，心得有多脏啊，以后别拍电影了，污染我们的眼睛。” …… 一堆带节奏的账号，伴随着大量低分评价。 烂番茄网站上，《双食记》的评分，多出很多个一分，几个小时内，就把平均评分拉到了六分以下。 至于微博和卖票网站上，评分更差，连五分都不够了。 而且，这个分数，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下降。 公司时刻关注着票房和评论的工作人员，很快把这个情况汇报给了陆豪，并给出判断。 水军。 这很正常。 新电影上映时，就是水军发财的大好时机，尤其是碰上几部好电影档期撞车时，那更是黑料满天飞。 毕竟，很多观众看电影之前，都是要看评论和评分的，直接影响到票房。 以前梦工厂的电影，都算是小众，没什么人故意来黑。 而自从《霸王》大火后，现在，也算是树大招风了。 “陆总，我们也要请水军吗？” “其实这是业内惯例，基本上所有的电影公司，都会有自己的合作营销公司，我们也该成立对应的部门了。” 对于水军，陆豪不陌生，自然也知道，这是江湖的常态。 而且，很重要。 但想了想，他还是摇头。 “不。” “我们不请。” …… …… 80、对付水军的正确姿势 其实对付水军，没有太好的办法。 这种舆论战，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毕竟，现在新媒体时代，各种宣传渠道层出不穷，哪家公司也不能堵住悠悠众人之口。 所以发展到现在，就成了水军力量的恶性军备竞赛。 比谁的发帖软件更高级。 比谁人更多，力量更强，渠道更广。 比谁，更没有底线。 其实，影视公司也没落到什么好处，倒是将一批水军营销公司养肥了。 “别理它就好了啊，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相信，观众会给出正确评价的。” 这是楚雯的态度。 她是真懒得理会这些。 反正不管多高的票房，她赚的钱，都是给了陆豪，要花的时候，再问陆豪要就是了。 多省心。 “行了，你别管了，我来处理吧。” 陆豪像赶苍蝇似的，把她往门外撵。 废话。 她当然可以不理，艺术家人格，不为五斗米折腰，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强大的一塌糊涂。 可，事情既然来了，还是要处理的。 这口气，可不能白受。 这一步，也不能退。 陆豪扫了一圈排行榜上的电影，基本锁定了目标对象。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次行动，大概率就是星空影视策划的。 毕竟，黄彬事件在先，陈斯事件再后，现在上映的电影中，也有两部是他们的。 新仇旧恨加上利益，他们有足够的动机来做这件事。 当然，星空影视肯定是隐藏在幕后的，像是一只深海下的怪兽，本体藏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小截触须。 或者也可以说，这是一次试探。 梦工厂，从创立到现在，也不过半年之久。 前几部电影小打小闹，但到《霸王》票房大爆，再到签了苏樱，唐糖糖，陈斯，已经成为不容忽视的分蛋糕者。 这种试探，迟早要来。 这个时机，也很微妙。 正好是梦工厂刚准备腾飞，却还没拿得出更有力作品的时候。 正想着这些，电话铃声悄然响起。 陆豪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祝竹青打来的。 接通。 “陆少，我刚知道的消息，星空影视这边有个副总，说要压一压你的锐气，我想提醒你一句，别冲动。” 祝竹青声音很平静。 见惯了大风大浪，这种事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这也只是给陆豪个提醒。 至于更多的帮助，她倒是可以帮忙联系一下营销公司，但也仅限于此了。 “知道了，谢谢祝姐。” “你计划怎么处理？” 祝竹青问了一句，想了想，继续开口。 “陆少，我知道你气盛，资源也多，手里有能打的牌。但我建议，最好还是不要和星空影视正面起冲突，也不要把矛盾扩大化，更不要把整个水军圈子捅出来，大家都在牌桌上，掀了桌子，梦工厂就公敌了。而且，这话，你可千万别当成激将。” 陆豪笑了笑。 “行了，我知道轻重，我有我的方式。还是多谢了，祝姐，年前有时间再吃个饭。” 签完苏樱后，她就离开了魔都，她有自己的工作，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 “好，多保重。” 挂了电话。 陆豪抽支烟，想了几分钟，打开微博。 ——“如果天空是黑暗的，那就摸黑生存；如果发出声音是危险的，那就保持沉默；如果自觉无力发光，那就蜷伏于墙角。但不要习惯为黑暗辩护，更不要习惯黑暗，不要为自己的苟且而得意，也不要嘲讽那些比自己更勇敢更热情的人。可以卑微如尘土，不可扭曲如蛆虫。” 发完第一条，继续第二条。 ——“《双食记》被人恶意刷差评，以上是我的感悟。梦工厂刚起步，遭受这样的待遇，我能理解，毕竟江湖险恶，人心叵测。有人告诉我，让我也请水军，互喷嘛，不丢人，大家都是这么做的。但，不，丢人，梦工厂从没请过水军，以后也不会请水军。对付水军，我的方式是，用人民群众对付人民群众，发个悬赏令吧。” ——【悬赏：水军公司内部的工作人员，如果你有关于恶意刷《双食记》差评的证据线索，请随时联系我，证据确凿，奖励一百万，实时到账，我陆豪的名誉众所周知。而且，我可以承诺，一定保护你的安全，并不追究你的责任。】 这就是陆豪的应对方式。 很简单。 撒钱。 之前影评大赛撒了千万，后来微博抽奖又撒了千万，陆豪的信誉，早已是一块金字招牌。 现在，只是区区一百万，或者几个一百万，陆豪完全出得起。 水军公司也是由一个个人组成的。 有人的地方，自然就是江湖。 陆豪不相信，看到这一百万，他们的员工不心动。 卖了老板，自己拿一百万去逍遥快活，多高兴。 随着三条长微博发出去，以现在陆豪的粉丝数量和热度，再加上钱的刺激，瞬间评论就飙升起来。 “陆总，威武！霸气！三观正！还很机智！这操作，真的是溜的一匹。” “喜欢这段话，宁可卑微如尘土，不可扭曲如蛆虫。” “这才华，闪瞎我的眼睛啊，到处都是金句，用人民群众对付人民群众，妙，太妙了。我相信陆总一定读过兵法。” …… 京城。 一家隐藏在居民楼的小型创业公司，十几个年轻人正在操作电脑各种忙碌，忽然间，有人惊叫了一声。 “快看陆豪的微博。” 几分钟后。 整个办公区都彻底沉默下来，大家相互对视，仿佛进入了一场猜“谁会当间谍”的真人秀游戏。 “老板……” 有人弱弱发声。 “老板不在，去星空开会了。” “我草你们别给我整幺蛾子啊，断电，闭网，交出手机，麻溜儿的！” 西装革履的经理站起身来，大声喊道，语气有点慌。 他自然是知道，这条微博的杀伤力，有多恐怖。 说实话，他自己都想去悬赏举报了。 如果老板不是他舅舅的话。 这一百万来的多容易？ “跑啊！” “老子早就不想干了！” 哗啦！ 有人大喊，将键盘和水杯朝他砸去，拿起硬盘起身就跑。 有人懵逼。 有人效仿。 脑子机灵的抓紧时间保存证据。 有力气大的，直接搬起主机就跑。 整个公司，都乱成了一锅粥。 …… …… 81、花钱花到手抽筋 不到半天时间。 陆豪vs水军的舆论战，大获全胜。 与其说是陆豪个人的胜利，倒不如说是钞能力的胜利。 网上发帖黑《双食记》的，一共有三家水军团队，全部有员工叛变反水，为陆豪通风报信。 只付出三百万的代价，就拿到全部铁证，陆豪反手报了警，送三家水军公司的老板去唱铁窗泪。 至于三家水军背后的星空影视，他们的合作记录做的极其隐晦，走的是其它方面合作的账务，没有白纸黑字的证据留下。 这里面涉及到法律层面的东西，就交给法务团队和警察叔叔去处理了。 有了这么一出，估计星空影视在水军这方面，再也不敢玩什么幺蛾子。 也为其它影视公司提了个醒。 梦工厂，初战告捷，小露峥嵘。 消息发布出去，又是引发一阵全网轰动。 谁也没有想到，陆豪会用一种如此简单却又匪夷所思的骚操作，兵不血刃解决战斗。 有钱，真的是为所欲为。 …… 然而到晚上的时候，陆豪又发了一条微博。 这次引发的轰动，比水军事件更加强烈，也更震撼。 ——“梦工厂的春节贺岁档喜剧片《西红市首富》，卡司阵容暂时定了下来，这是一部诚意满满的电影，请大家期待。” 系统给了三个亿，买人加包酒店，花了将近一半。 剩下的一半，陆豪准备全部砸在这部电影上。 反正，这钱不花就没了，不如用来拍电影。 自从决定要拍《西虹市首富》后，魔都剧组这边大部分放假，但关键工作人员，以及帝都公司那边，却是全力运转着，拼命花钱。 喜剧通常都是小成本电影。 但，《西红市首富》不是。 影片本身就是一个炫富的故事，里面涉及到很多近乎奢侈的镜头。 三架直升飞机。 二十部限量版老爷车。 二十部商务豪华车。 一家五星级酒店。 一个拥有标准草坪的足球场…… 这些都是需要实拍的，特效做不出来的镜头。 租金都要不少。 至于其它道具，也是繁多，都是钱。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 影片中有两幕。 一幕是十亿现金堆积成山，还有一幕是二十亿现金堆积成山。 光这两个镜头，要用到道具钞票的制作费用，就花了近百万。 全片拍摄场地和道具预算做下来，总共花了将近两千万。 真正的大成本制作，每一个画面，都做到精益求精。 然而，这只是小头。 真正的大头，是演员片酬。 倒也不是主演身价高，陈斯作为主角，片酬才一千万而已，不算很贵。 最主要是，这部电影中的角色，实在太多了。 而且为了追求喜剧效果的最大化，里面更是有着诸多名人。 恒太足球俱乐部。 国家游泳队冠军得主。 天王级别的歌手。 著名经济学家。 著名主持人。 …… 以及，近百个有镜头或者有台词的龙套。 和……几千个凑人数的群演。 影片中有很多大场面，记者发布会，足球比赛，万人健身……等等。 总共算下来，包括剧组人员在内，影片中动用到的人数，将近两千人。 这个数字对于喜剧电影来说，简直恐怖，堪比大型战争电影。 光是其中的调度，就很考验剧组的水平，以及导演的功力。 陆豪还专门请了几位经验极其丰富的业界前辈，做自己的副导演，负责调度把关。 其实原片中，剧组为节省成本，花了很大的工夫。 很多镜头看上去略显简陋，不够细致，也不够震撼，那些名人大部分也是假的。 现在，既然不缺钱，花的还不是自己的，陆豪自然是全力往下砸，花钱花到手抽筋。 贺岁片，本来就是全国人民一起热闹。 卡司越多，名人越多，能吸引的粉丝就越多，涵盖更多的观众群体。 恒太足球俱乐部，刚拿了亚冠冠军，目前是国内最火的足球俱乐部，人气巅峰。 请！ 一千万。 两位奥运会游泳冠军，很多体育迷的心头宝贝疙瘩。 请！ 三百万。 天王巨星歌手，周杰宝，在影片中唱了一首歌，为主角开私人演唱会。 请！ 八百万。 著名经济学家薛峰，影片中有一段近三十秒的镜头，从专业角度分析主角的炫富行为。 请！ 六十万。 著名主持人张刚，主持主角赞助的电视节目，并口播广告。 请！ 二十万。 这些，陆豪请的全部都是真人，出场费也都是按照市场价给的。 再加上其它配角、群演、化妆师、场务、摄影…… 火力全开之下，一个小目标就又没了。 …… 一分价钱一分货。 钱大把大把撒出去，好处自然也是巨大的。 看到陆豪微博下面那一长串名单，别说微博粉丝，整个娱乐圈，甚至体育圈，都是被彻底吓懵了。 这是干嘛呢？ 这是拍电影吗？ 拍一部电影，需要用到这么多人？ 一个足球队？天王巨星？主持人？经济学家？ 一部电影，搞的比春节联欢晚会还要热闹？ 这就是神豪的手笔？ 伴随着这些名人纷纷转发《西虹市首富》的开机预告，这部梦工厂成立以来的首支贺岁片，还没开机就火了。 火的一塌糊涂。 #西虹市首富卡司阵容# 这个话题，直接登上了微博热搜排行榜第一，阅读量超过十亿。 而且还在以火箭般的速度，急速飙升着。 梦工厂之名，第一次获得了全民范围内的传播，影响力暴涨。 对此，陆豪也感到十分满意。 花这么多钱，其实真的不算铺张浪费，基本上也相当于为电影宣发了。 …… 这样的阵容，别说是吃瓜群众，就连剧组自己人，也都是被彻底震撼到了。 楚雯，陈斯，江羡鱼，苏樱，唐糖糖，武媚…… 不管是有角色的，还是没角色的，看到陆豪微博发布出去，一个个都是纷纷找机会询问。 这才是年度巨制！ 巨的不能再巨了！ 可以想象，这部电影，只要不是太烂，票房绝对能火透半边天。 而……陆豪的电影，烂过吗？ …… …… 82、哭还是笑？ 《西红市首富》的开机发布会，就定在了半山酒店的一号会议厅。 三千人的会议厅，座无虚席。 有这么高的微博热度，无与伦比的卡司阵容，基本上全国大大小小的媒体，都来了。 别说媒体，同行都来了不少。 最近这几天，微博上铺天盖地的都是陆豪。 签苏樱，签唐糖糖，和陈斯合作…… 新电影又这么大卡司阵容。 有人估计过了，就这几天，梦工厂起码花了三个亿。 神豪之名，轰动整个娱乐圈。 在不少人眼中，梦工厂，也正式跻身为三线的影视公司。 这个世界，影视公司的评测分级，还是很严格的。 一线，基本都是上市公司。 明星大咖如云，旗下有各种电影节的影帝影后，业务范围涵盖电影，电视剧，网剧，综艺节目，线下商演……等所有传媒领域，有自家的院线。 二线，上市公司或百亿级别市值。 标配明星，全领域业务，有知名ip，每年产出十部以上电影或电视剧。 三线…… 差不多就是现在梦工厂的级别。 单年度票房收入超过十亿。 有至少一位影帝或者影后。 每年产出五部以上电影。 …… 在三线中，比起综合实力，其实梦工厂还是比较弱的。 几乎是陆豪凭借一己之力，以及《霸王》，硬生生推到了三线。 其它人才储备，不管是导演数量，演员数量，还是涵盖的业务范畴，都稍逊一筹。 这是不足。 自然也是机会。 尤其是像那些独立电影人，有意愿跳槽的演员或艺人，以及新出道的萌新……在原公司苦熬得不到资源，自然心里也会想着借梦工厂的东风。 上午十点。 发布会正式开始。 陆豪坐在主位，两边十几个座位，都是公司主要人员和影片主演。 左手边陈斯，右手边江羡鱼。 眼前的大屏幕上，是赶拍出来的一张剧照。 陈斯戴着一顶假发，穿着一身貂皮睡袍，懒洋洋坐在一座钞票堆成的山上，手里拿着瓶红酒，却是用吸管喝的。 抬起头来，眯着眼睛，看向半空。 半空之中，是五个大字——西虹市首富。 这张剧照视觉冲击力很强，尤其是那座粉红色的金山，再加上陈斯暴发户的造型，奢侈的大背景下，细节却让人想笑。 台下记者疯狂拍照。 说实话，这画面看的当真是热血沸腾，真的好想以钞票山为背景，自拍一张，发朋友圈，那得多装逼？ 很多粉丝也是双眼发光，心中充满了期待。 拍富豪生活的电影，其实不少。 尤其是很多国产烂片，都喜欢拍各种灯红酒绿。 酒吧里撒钱，开跑车撩妹，私人飞机，游艇之类的…… 这种电影，就是靠yy取胜，给观众看有钱人花天酒地的生活，最大限度刺激荷尔蒙。 而陆豪这部…… 乍一眼看上去很俗，站钱山上，简单粗暴，再加上陈斯的暴发户造型，简直没谁了。 但，导演是陆豪。 一位很有情怀的导演。 一位真正的神豪。 主演是陈斯。 顶级喜剧大师。 这两人合作拍的富豪喜剧片，想来，该会有不少惊喜吧？ …… 没有透露更多的影片信息，陆豪只是简单介绍了演员阵容。 男主陈斯，女主江羡鱼，女二号武媚，男二号廖天涯，以及男三号……吴荣发。 猪肉佬，吴荣发。 其实他现在很慌。 慌得全身冒汗，坐立不安，脸都笑僵了。 在拍《霸王》的时候，陆豪告诉他，龙套也可以逆袭，会给他机会。 他签了梦工厂，耐心等待着机会的来临。 《我是路人甲》，陆豪没用他。 说实话，那会儿他是有点失望的，只能跟着剧组，一天天的学习，琢磨演技。 龙套都跑过了，冷板凳，自然也坐得。 一边琢磨演技，学习演员的自我修养，一边他还想健身减肥来着。 毕竟，签了正式公司，总感觉和龙套不一样了，对自己要有更高的要求。 但，有天在健身房碰到陆豪，却被骂了一顿，说一定要保持自己的路。 无奈，他只能保持身形，继续等待机会。 然而吴荣发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 从一个龙套，到三号男主，这无异于鲤鱼跃龙门。 他做到了。 不。 准确来说，是陆总给了自己新生。 吴荣发已经看过剧本，自己的角色，在电影里很重要——大聪明。 一位江湖奇人，投资天才，帮助主角赚了十个亿。 这牛逼的角色，想想就很拉风。 只是，吴荣发有点不懂的是，把剧本给自己的时候，陆总除了叫自己大聪明，还笑着叫自己“秀念”，说不要去高速公路上发传单。 秀念？ 什么意思？ 他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问陆总，陆总笑的跟什么似的，却口风极紧，什么也不说。 好吧。 陆总的心思，谁猜得透呢？ 想着这些，他看向主位，陆豪已经介绍完毕，正在回答记者问题。 …… “陆总，距离春节只有两个月了，这部电影和你以前的风格也截然不同，我想问是不是主要为了票房？你要从文艺片转型商业片了吗？” 一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的记者起身问道，问题略显尖锐。 陆豪摇头笑笑。 “谁家过年还不吃顿饺子？你们家天天吃苦瓜啊？以前我拍的电影，让大家流了不少眼泪，这一部，我保证，你们就算流泪，也是笑出泪的。” 听到这话，底下一群粉丝心情莫名复杂，想到被陆豪支配的恐惧。 忽然有点慌。 妈的！ 这不会真又是催泪片吧？ 以陆豪的投毒尿性，还真有可能！ 顿时有人高高举起了手，一个漂亮的丸子头小姐姐。 “陆总，陆导，你能对天发誓吗？你给我们个准话，到底是喜剧还是悲剧？求求你了！” 小姐姐双手合十，很幽怨的说道。 台下观众简直笑疯。 哭还是笑？ 这话题，是陆豪每部电影都绕不过去的。 陆豪也没忍住笑，伸起只手，一副对天发誓的样子。 “我保证，真的是喜剧。男人的承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就像你喜欢的人对你说他爱你一样。” 小姐姐：？？？ “我不信！男人都是大猪蹄子！陆总你也是！” 现场，又是一片哄堂大笑。 …… …… 83、老实人贾宇 接下来，陆豪又接连回答了不少记者和粉丝的问题，开机发布会，算是圆满拉上了帷幕。 然后就是晚宴。 让记者和粉丝又是一番感叹。 哪有开机发布会还管饭的？ 陆总就是大气！ 有心思细腻的记者，找了酒店服务生，本来是想旁敲侧击询问陆豪的花边八卦，却无意中得知，未来两个月，陆豪都把这家五星级酒店包了下来！ 他又问花多少钱，服务员自然是不知道。 不过简单推算了一下，至少也得两千多万。 这个数字，又是让人震撼不已。 这也太豪了吧？ 拍部电影，光住宿费就花这么多！ 你家钱是天上掉下来的吧？ ——《震惊！史上最豪剧组《西红市首富》，斥资三千万，包下整家五星级酒店！》 记者饭都顾不上吃，一篇稿子，很快就水出来了。 角度新奇，标题大胆。 发出去，肯定能火。 …… …… “陆总，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贾宇，也是导演，当然和你没法比，他画动画片的。” 晚宴过后，陆豪见了个朋友。 李蛋。 他也是被邀请来参加这次发布会的。 自从上次吐槽大会认识后，就彼此保持着朋友圈点赞的良好关系。 李蛋是魔都圈子里的玩咖，倒是喊过好几次，说要带陆豪去蹦迪喝酒，妞大把的那种。 不过陆豪都给婉拒了。 主要是太忙。 真的没时间。 这次请他过来，也算是小聚一下，只是没想到，他还带了个人。 贾宇？ 导演？ 陆豪搜索记忆，实在想不起这个名字。 这人看上去也不大，最多三十岁，只是很瘦，黑眼圈也很重，戴副黑框眼镜，牛仔裤加牛仔衬衫，还背个书包。 全身上下都给人一种斯文、腼腆、踏实的感觉。 宛若一个被工作掏空了身体的程序员。 “陆导你好，我是贾宇，您叫我甲鱼也可以。” “我很喜欢你的电影，尤其是《调音师》，绝对是近十年来最好的悬疑微电影。” 谈到电影，贾宇就有些眉飞色舞，眼神发亮，推了推眼镜，羞涩一笑。 “老贾，你这马屁拍的可不对啊！” “那是十年嘛？” “二十年好不好？” 李蛋笑着插科打诨，拉开椅子，给两人倒上酒，自己先咕咚干了一杯。 陆豪也是笑着坐下，比起刚才发布会上的大场面，其实他更喜欢现在的氛围，一大啤酒，几盘凉菜，花生米毛豆，美滋滋。 李蛋端着酒杯介绍：“陆哥，我这兄弟，牛逼，绝对牛逼，他本科是学医的，学了几年觉得没意思，就退学回家了，在家里宅了两年，自己一个人，画出了一部动画电影，什么镜头，文案，配音，后期，全都他一个人弄的。我刚得知的时候都懵了，这也太炸了。” 贾宇不好意思的笑笑，挠挠脑袋。 “严格来说不能算电影，还不到二十分钟……” “你那不废话嘛！你要一个人弄九十分钟的，到死都弄不完！” 陆豪也是有些意动。 是个狠人。 严格意义上来说，动画电影的难度，比真人电影大多了。 每个镜头都要画出手绘稿，人物形象，具体场景，镜头切换，画面调度……绝对是一项极其繁重而精致的工程。 如果再加上特效的话，那工作量，可比普通电影大多了。 一个人做，一个月，能作出一分钟的成片，已经算是吐血的效率了。 “那你现在是做什么的？” 陆豪随口问了一句，心中隐隐猜到两人的来意。 “我的第一部电影叫《打，打个大西瓜》，拿了国际动画电影节的金奖，还拿了一百万的奖金，然后我就开始琢磨第二部，还是动画，大电影。” “东拼西凑，拉了一笔五百万的投资，还把我家房子抵押了，凑了八百万搞了工作室，做第二部《大侠客》。” “做了两年多了，现在……实在没钱了，影片完成了百分之八十……投资人说要撤资，让我赔钱，员工也跑了一大半……” 贾宇是个老实人，红着脸，声音有些颤抖，一五一十的说着，眸中带着泪光。 抓起酒杯，略显急促的一饮而尽，背过头去，他悄悄擦了擦眼睛。 李蛋拍了拍他的肩膀，朝陆豪无奈笑笑。 “哥，这事儿吧，是我提的，我的锅，甲鱼是个老实孩子，除了搞电影啥也不会。我看你最近咣咣买人，这不想着给你推荐一下。” “我知道很冒昧，交浅言深，还涉及到钱，说不定得被您骂一顿，甚至朋友都没得做了。” “不过，嘿，江湖人嘛，有事儿拉一把，关键是他那电影真好。要不你看看？” 陆豪笑眯眯的看着两人。 点上支烟。 又一人散了一支。 摆摆手。 “没事儿，应该的，要我我也这么做，没什么不合适的。” “大概还缺多少钱？” 贾宇愣了一下，深吸口气，有些痛苦的揉了揉头发。 “还有百分之二十的镜头没做出来，而且都是最难的，市面上优秀的画师和特效公司，我都差不多找遍了，报价各有不同，工期也没法估测，我……我保守估计，怎么也得五百万。” 这是最痛苦的。 就像科技攻关，啃到最难的骨头，没钱了。 听到这话，陆豪转头看向李蛋，想了想，问：“你投了吗？” “没，我没投他电影，我不投电影，我也没多少钱。就在这儿给他预备了点，真要筹不到钱，先帮他把房子赎回来吧，总不能流落街头吧。” 李蛋笑着坦然说道。 陆豪点点头。 李蛋向来是接地气的，活的很现实，不透电影，也能理解。 毕竟，危难关头，能借钱出去的，也真的算是很不容易了。 “行。” “电影给我看看吧。” “我明天再派个人，去你们公司看看。” 听到这话，贾宇心中安定了不少，飞快从包里掏出个硬盘，犹豫了一下，还是递给陆豪。 “这是《大侠客》的半成品，里面有我的完整剧本和创作思路。我的《打，打个大西瓜》在网上都能搜出来。” “嗯。” 陆豪点头。 端起酒杯。 “干一个呗。” 叮。 三人碰了一个。 …… …… 84、打，打个大西瓜 一顿酒喝得有滋有味，在别人的身上，总能看到过去自己的一部分影子。 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是很多烦恼很辛苦的吧？ 而钱可以解决大部分烦恼和辛苦。 喝完酒陆豪回到房间，洗个澡开始看片——《打，打个大西瓜》。 很艺术片的名字，一眼看上去完全没有荷尔蒙分泌，很不刺激，西瓜有啥好打的？ “这部我看过。” 沙发上同样抱着电脑写剧本的楚雯，听到开头背景音乐，就莫名有点燃的说道。 “贾宇的，我们上课时还学过呢，动画电影里为数不多的反战题材。” “嗯。” 陆豪点头。 “我刚就是和这哥儿们喝酒，他新片子，没钱了，找我来融资。” 一听这话楚雯更来劲儿了：“投啊，买买买！这绝对值！” 那眼神亮的，跟逛街的女人看到个限量版奢侈品包没什么区别。 女人都喜欢买买买？ 不过，楚导演喜欢的东西，是真有点特殊。 “先看片，看片。” 陆豪笑笑，坐沙发上，一手抱着笔记本电脑，一手搂着蜷缩成一团的楚雯。 谁说搬起砖就无法抱你？ 一定是姿势不对。 这部电影开头音乐很肃穆，仿佛悬疑片开头，乐点紧凑，旋律飘忽，带着几丝恐怖片的意味。 画面开头，是两位西装革履的大佬，背景是地球，镁光灯闪烁中，两人握手，拥抱，坐在牌桌前。 桌上，是一副世界地图。 两只大手，一左一右，一人抽着雪茄，一人喝着酒，谈笑风生间，将一副世界地图瓜分干净。 寓意很强烈。 是很典型的动画视角，但观众一眼就能看明白，超级军事大国在全球争夺地盘领域。 两只手，从己方阵营，一直向中间扩张，直到中间，终于碰触…… 闪电般缩回。 gay里gay气的感觉顿生，陆豪忍不住笑笑。 情绪把握很到位。 这画面和隐喻也妙。 大国之间，也不只有战争，还有py。 两位大佬开始谈判，争吵，在地图上各种画线，各种拍桌子。 终于，谈判破裂，地图撕碎。 然后……就是战争。 两位大佬着装风格陡然一变，西装革履，变成了扑克牌里不同花色的两张王。 一个把剑。 一个手握权杖。 “这设定绝了！” 看到接下来的画面，陆豪鸡皮疙瘩直冒，忍不住狠狠拍了下楚雯的大腿。 楚雯：？？？ 电影画面里，所有的飞机、大炮、坦克、舰艇、鱼雷，都被创造性的做成了扑克牌，变成扑克牌上的图案。 两位大佬是发牌者，手里的牌，一张又一张打出去。 战火纷飞。 扑克牌化为碎片。 高空之中，是两个飞行员的战斗，欢快的音乐声中，两个代表着不同阵营的飞行员，宛若铁憨憨一般。 一个因为高空压强鼻血直流，另外一个方向盘失控…… 是的。 没看错，就是方向盘！ 飞机……方向盘，如同拖拉机一样的方向盘！ 两个飞行员发射出导弹，互相击中彼此。 飞机都起火。 两人慌张了起来。 按下报警求生键【救命稻草】，一根金黄色的稻草，从驾驶舱仪表盘里冒了出来。 啪！ 楚雯大腿第二次遭到袭击：？？？ 陆豪都笑的不行了，这导演是真的鬼才。 这种设定真人电影里肯定不可能出现，但在动画电影中，风格却意外的和谐，而且笑料十足。 画面继续。 两家纸牌飞机失事燃烧，飞行员降落，却刚好降落在茫茫大海中的同一个岛上。 飞机失事以后…… 两个人相依为命…… 然后是什么呢？ 当然是爱情。 呸呸呸！ 两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你一拳我一脚，打的鲜血淋漓，你死我活。 但，打着打着，他们忽然发现，海水在涨潮。 小岛面积在急速缩小，几乎变成了海中的一块石头，一张床那么大小的石头。 这次……才是基情。 两个分数不同阵营，但却都在海岛上孤立无援大兵，为了生存下去，开始了人类最原始的合作。 你打鱼我织网，无聊时就下石头棋，过上了幸福美满的小日子。 然而，平静的生活总有一天会被打破。 遥远的海面上，海平线的尽头，出现了军舰的影子。 两人欣喜若狂，怼石取火，点燃了可以点燃的一切，希望有人能看到他们的求救信号。 但，以小岛为中心，前后两边，都出现了舰队。 猛烈的战斗再一次打响。 天空之中，两位杀红了眼的大佬化身巨人，天地法相，一张张疯狂发牌。 无数扑克牌，前仆后继的冲向敌军。 毁天灭地。 尸山血海。 整个牌桌，仿佛变成了大号的绞肉机，染着鲜血的碎屑，纷纷落地。 镜头一转。 有一艘军舰，大概是看到了海岛上的火，一队士兵赶来，想要进行搜救。 然而，亲眼目睹了战争画面的两个大头兵，却是都选择藏在海里。 在影片的结尾，枪林弹雨之中，海岛上却一片和谐安宁，两人面对面而坐，下着石头棋。 导演：贾宇。 美术：贾宇。 配乐：贾宇。 一长串的贾宇。 陆豪长长舒了口气。 这电影，看的真是过瘾。 虽然不到二十分钟，但全程无尿点，每一帧画面，每一个镜头，都精彩绝伦。 很难相信，这样成熟的作品，会是一个导演的处女作。 “好看吗？” 楚雯笑眯眯的问。 陆豪点点头。 岂止是好看，简直是太好看了！ 看完这部，陆豪已经下了决定，投，一定要投，不止要投资这一部，以后的，也归梦工厂投资了。 直接收购贾宇的工作室。 在动画电影这方面，贾宇，绝对是大师级别的导演，而且能把商业性和艺术性平衡的很好。 正想着这些，楚雯羞愤的声音响起。 ——“那……你的手可以拿开了吗？” 陆豪低头一看。 咦？ 我的这只手，它怎么不听话？ 它往人家衣服里面钻什么？ 好像有点失控了呢！ “我去抽烟。” 陆豪大笑起身朝阳台走去。 楚雯隐隐看到他把手凑在鼻子间闻了闻，说什么“好香”…… …… …… 85、大侠客 阳台抽了一支烟，神清气爽了，陆豪回到卧室，准备睡觉。 “这是他新电影吗？” 楚雯抱着电脑，兴致勃勃的看着，头都没抬的问了一句。 “《大侠客》？” “这么老套的片名，也不知道他能拍出什么新意。” “我能看吗？” 这部电影还没上映，她好奇归好奇，却也没有手贱的点开。 这些重要的小分寸，楚雯向来是很在意的。 陆豪走过去，扫了一眼屏幕，也便是坐了下来，“当然可以。” 点开。 水墨山水风格的画面，却是都市背景的高楼大厦。 嗯？ 两人都是愣了一下，都是电影迷，二话不说，很有默契的，继续看了下去。 《大侠客》 这个故事的主角，叫周侠。 周侠六岁那年开始学剑，手下的第一条亡魂，是一只老鼠。 那年，周侠他妈忙着上班，他爸做生意，六岁的周侠，在储物间发现一把爷爷留下的汉剑。 剑长三尺三，紫檀为鞘，八面研磨，铜首玉镡。 他开心极了。 试问哪个小男孩没有过仗剑走天涯的梦想呢？ 六岁的熊孩子，也正是战斗力最为彪悍的时候。 于是，他妈下班回家时，便看到了这辈子最惊心动魄的一幕。 家里跟鬼子进村似的，彩电从中间一分为二，木制大衣柜上好几个大洞，裙子和西装都成了碎布条。 疯了般的跑进屋子里找孩子，就看到更永生难忘的一幕。 周侠，拿着一把寒光霍霍的宝剑，在做金鸡独立式。 周妈妈和周爸爸气疯了，男女混合双打，尚未出山的小侠客被揍的嗷嗷求饶，满小区乱跑。 但……在他手中，却始终抱着那把剑。 那是他的剑。 于是，六岁那年，周侠开始正式跟着师傅学剑。 拜师那天金星凌日，主刀兵之难大兴。 结果，就在那天，公安部颁发了一个条例——《对部分刀具实施管制的暂行规定》。 周侠的剑，被国家没收了。 还罚了他爸两百块。 …… 看到这里…… 陆豪：？？？ 楚雯：！！！ 这导演到底是个什么秀儿？ 这奇葩又牛逼又炸裂的脑回路！ “手！” 楚雯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继续看下一段。 …… 虽然国家禁止，但剑好说歹说，还是拿了回来，毕竟是古董。 周侠还是跟着师父学剑。 他的师父，是个老头子，只是没有胡子，一身剑术已然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夏天可刺苍蝇为串，冬天绞落漫天雪花而片不沾身。 周侠以木剑勤学苦练，日夜不辍，只是再也没有动过那把铁剑。 师父说，此剑，非生死之间不可擅动。 转眼间过去十个春秋。 周侠剑术大成，来如雷霆收入闪电，师父说要是放在几百年前，这绝对是开宗立派的本事。 周侠收剑立定，喜不自胜。 师父说师徒一场，没什么好教给你了，就此别过吧，临走前，给了周侠一个木匣子。 十年师徒情如父子，周侠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目送师父飘然远去。 回到家中，他打开木匣。 里面，是一本《刑法》。 那晚周侠喝多了，抱着剑，哭了一宿。 …… …… “我他妈……” 看到这里，陆豪忍不住爆了粗口。 楚雯笑的花枝乱颤，面泛桃红，俨然一副要不行了的样子。 可以想象，这电影要是真上映了，观众绝对能乐疯。 到这里，影片刚过去二十分钟。 …… 周妈妈担心儿子的心理健康，一大早给他做醒酒汤，不料推门进屋时，却已经发现，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周侠悄无影踪。 大惊失色，还以为孩子想不开，离家出走了。 找了半个小时后，周侠却飘然回家，手中捧着一本《英语三千词》。 原来他是出门背英语去了。 一夜之间，周侠悟道。 手中剑是凶器，换不来锦绣前程，只能换来铁窗泪，再多的剑术秘籍，也比不上《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他收起了剑，拿起了书。 奋发苦读，学习成绩扶摇直上，再也没提过练剑的事。 之后，高考的时候，周侠力排众议，学了法律，父母不解。 周侠没有回答，在纸上默默写了八个字。 ——除疑定法，咸知所辟。 …… “这八个字什么意思？” 楚雯问了一句。 陆豪摇摇头，也不知道，飞快查了一下，原来出自《史记始皇本纪》，意思是制定和明确法律法规，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 大学四年之后。 周侠学业大成，众多律所纷纷邀请加盟，他却回到家，自己开了一家法律咨询的小公司。 几年也没混出个样子。 倒是和本地圈子里的律师们，都很熟了。 有人会偶尔调侃一下周律师，真的是全国顶尖法学院校毕业的大律师吗，好像不行啊。 周侠也只是笑笑，不想争辩，回几句刑法第266条有几种罪名分别怎么量刑你们可晓得之类的话，大家哈哈一笑，便算是终结了话题。 只有一次，周侠喝多了，又哭又笑。 酒后吐真言，说我学法律，就是为了知道，这个世界一个剑客，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结果学了四年，才知道，这他妈的世道，我什么都干不了，什么都不能干！ 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周侠跳上桌子，仰天长啸。 “老子要做侠客啊！”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那种侠客啊！” 然后一个金鸡独立，从桌上摔了下来，鼻青脸肿。 从此江湖传言，周律师什么都好，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不要让他喝高了。 自这以后，周侠就戒酒了。 他遵纪守法，兢兢业业工作，被社会磨的越来越油，头发渐渐秃了，肚腩也有了。 不过，娶了个漂亮的老婆，生了个大胖小子。 至于儿时的梦想，早就丢到了九霄云外。 梦想是什么？ 能吃吗？ 比牢饭好吃吗？ 儿子六岁那年，在家里乱翻，翻出了那把剑，还有那本《刑法典》。 周侠像当年父母呵斥自己一样，揍了小兔崽子一顿，警告他不要玩这个。 不过，这些东西，却是勾起了周侠的回忆。 他开到自己当年学剑的地方，一座无名荒山之顶。 想挖个坑，把这东西彻底埋掉，免得六根不净。 坑挖好，他拿出打火机，想把这本《刑法典》烧掉。 火光燃起的那一刻，一道剑气呼啸而出，如白虹贯日，冲天而起。 书纸化为漫天碎片，只留下一页。 那一页上，写着五个大字。 ——侠以武犯禁。 …… …… 86、一巴掌都不能少 看着那已经拉到尽头的进度条和暂停的三角形按钮，陆豪转头看向楚雯，眼中流露出一丝询问。 “怎么样？” 楚雯脸色微微有点红，不动声色的整理着衣服，“好久没看过这么好看的动画电影了。什么时候上映啊？” “还没做完，他说还有百分之二十的镜头没做出来，我倒是好奇，这百分之二十在哪？” 说着，陆豪起身朝门外走去。 “你去哪儿啊？” 楚雯愣了一下，忙问道。 “今晚不回来睡了，去和贾宇睡。” 楚雯：…… 呸！ 有了新人忘了旧人！ “真不回来啦！” 她哭笑不得。 “可能得几个小时吧……”走到门口，陆豪回头看了一眼，似笑非笑。 楚雯无语。 “你能有几个小时？” 陆豪脸色微微一滞，哈哈一笑，拉开门走出去。 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说实话实在是睡不着，好的电影会有奇特的魔力，会激发人的倾诉欲望和创作欲望。 陆豪感觉胸中的欲望已经熊熊燃烧了！ 找了酒店前台，问清楚贾宇的房间号码，又点了点酒菜，电梯直下七楼。 703房间。 按响门铃。 叮咚。 隔着厚重的木门，隐隐听到里面有一阵啪啪啪的声音，片刻后，门拉开，一个西装革履五大三粗的保镖站在门口。 再看看里面…… 另外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把贾宇压在床上，呈男上加男，强人锁男之势。 陆豪：？？？ “嘿！干嘛呢！” 忍不住喊了一声。 这画面虽然诡异，但绝对不是想象的那样。 没看两人衣服都没脱呢！ 而且保镖也在这儿看着呢！ 西装男愣了一下，松开掐着脖子的手，面无表情的从床上爬起来。 贾宇刚被掐着脖子，脸色涨的通红，现在舒缓过来，顿时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陆……陆导？” 看到陆豪，西装男脸色逐渐生出变化，从面无表情到肌肉抽搐，再到满脸阿谀笑容，快步朝这边走来。 眼神中，却是带着几分疑惑和震惊。 陆豪怎么会来这里？ 作为一个电影领域的天使投资人，这场发布会，他是花了不小力气，才拿到邀请函进来的，本来就想着来混个脸熟，看是不是能和陆豪搭上线。 宴会人太多，压根找不到陆豪，没办法，只好多呆一天。 却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陆豪！ “你俩在干什么？” 陆豪淡淡问了一句，面无表情。 贾宇咳了十几声，这会儿也从床上爬了起来。 “陆导，这是我之前的投资人，赵总，他……他没事，我们闹着玩的。” 贾宇吞吞吐吐的说道，颇有些不自然的样子，眼睛发红，脸上还有几道尚未消散的巴掌印，高高肿起，看上去像是被一群蜜蜂蜇了。 显然打的不轻。 “是……呵，是闹着玩的……” 赵总陪着笑，也是有点小心翼翼的说道。 “闹着玩？” “玩什么？” “扇耳光啊？” “咱俩也玩玩呗？” 陆豪眯着眼睛，脸上带着笑，却是让人根本看不出来，他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生气了。 两人都呆住了。 贾宇低着脑袋，像个犯了错误被老师罚站的小学生，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赵总眼角肌肉颤抖，笑容更加灿烂了。 “陆导，说笑了，说笑了……” 啪！ 他说着，陆豪便是重重一巴掌，狠狠抽在他脸上。 赵总瞬间就懵逼了。 旁边保镖呆住，回过神来，怒气汹涌大步而来，却被老板一声大吼。 “别动手！” 喊了一声，赵总脸上笑容彻底收敛，摸着脸，龇牙咧嘴，倒吸凉气，却是敢怒不敢言。 他心中很清楚。 自己，惹上事儿了。 倘若陆豪是个普通的导演，这会儿他早二话不说，一顿老拳揍了上去。 导演算个屁！ 他揍过的导演，没有十个，也有七八个了。 可陆豪，不止是导演，还是梦工厂的老板，身价至少三十亿往上的那种，更别说，还有豪门二代的传闻。 欺软者，必定爬硬。 陆豪，太硬了。 “他投了你多少钱？” 陆豪转头看向贾宇，随口问道。 贾宇脸都有点白，咬咬牙，小声道：“两……两百万。” “你打了他几巴掌？” 看着贾宇肿胀的脸，陆豪又转头看向西装男赵总，似笑非笑的问道。 赵总：…… 一哆嗦。 打了多少巴掌？ 刚才一通狂扇，他都数不清了。 “陆总，我的错，是我的错，我……两百万不要了，这事儿，一笔勾销，您看，行吗？” 咬咬牙，西装男赵总试探问道。 谁能想到贾宇竟然会认识陆豪？ 而且关系似乎还不错的样子？ 陆豪竟然会为他强出头！ 这他妈！ “那不行，钱归钱，脸归脸。” “他欠你的钱，他该还，一分都不能少。” “你打了他的脸，他也该打回来，少一巴掌都不行。” 陆豪面无表情，点上一支烟。 这种体验，也如演戏。 此时此刻，陆豪脑子里想到的，是教父，还有张麻子。 “打！” “打到他的脸，和你的脸，肿成一样高度。” “你自己打。” 长长喷出口烟，陆豪产生说道。 贾宇低着头，默然片刻，伸手，啪！ 啪啪啪！ 啪啪啪！ 一巴掌一巴掌甩出去，自己却忍不住掉了眼泪。 刚才被打的时候没哭，现在不知为何，莫名就忍不住了。 这已经不是他挨的第一顿打了。 这些投资人…… 电影投资，本身是要签免责协议的，投资有风险，入市须谨慎，和买股票一个道理。 贾宇敢摸着良心保证，自己的每一分钱，都是花在了电影上。 可投资人谁会听你这些？ 钱收不回来，达不到预期回报，动辄就是拳脚交加。 被打还是好的。 有些势力更大的投资人，或者有特殊癖好的投资人，甚至会干出些更猪狗不如的事情。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先例。 自己圈内一个好友，一个女导演，差点没被逼疯，花了好大力气，才算是平事。 独立电影人，小工作室，真的是……太难了。 …… …… 87、甲鱼工作室 “所以，陆总是决定投我了吗？” 看到陆豪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甩出两百万，让那人滚蛋，等他们出门，贾宇顿时略显紧张又满怀期待的问道。 说着，他从书包里翻出一个小药箱，掏出一支已经用掉半管的白药，嘶嘶吸着凉气，小心的敷在脸上。 这也不是第一次被投资人打了。 不过，再怎么受伤，电影还是要继续做下去的。 “投啊。” 陆豪笑了笑。 贾宇涂完膏药，随便擦了擦手，正襟危坐，一副毕业论文答辩的既视感，等着接下来的话。 如果能傍上这条大腿，自然是极好的。 不止是因为陆豪有钱。 还因为陆豪懂电影。 “《大侠客》会有续集吗？” 陆豪若有所思的问道。 看到侠以武犯禁的那段，陆豪心中其实就有这样的预感。 周侠的故事，只是挖开个坑。 至于这坑有多大，不好说。 “有，不过后面的构思还不太成熟，我想先放出大侠客试试水，一部一部滚雪球。” 这是稳妥的做法。 不管人气、票房、技术还是团队，都得要一点点积累。 果然如此。 听到这话，陆豪心中有了谱，“能大致给我介绍一下吗？” “当然。” “这个创意的来源，其实还是武侠，电影领域，传统武侠片已经死了，侠，还有个屁侠，所以整个系列电影的核心，就是解构和反套路。” “黑色幽默为主，我们从小梦想成为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的大侠，但长大后却为了生活奔波忙碌，被按在地下摩擦。” “我还构思了一个女侠的角色，从小梦想成为一个霸道无情的杀手，长大后却成了一个外科医生，白天白大褂，晚上黑皮衣。嘿嘿……” 陆豪无语。 这个嘿嘿，很灵性啊。 透露出一股宅男向的猥琐画风。 想想那画面，似乎也有点带感。 “先把大侠客做好吧。” 对于贾宇，陆豪还是看好的，主要是风格独树一帜。 大侠客肯定能火一把。 这项目，还是很值得投资的。 投资，一是投人，二是投项目，漫天撒网，重点培养。 反正现在自己有钱，投几个类似的工作室出来，一点资金压力都没有。 至于成绩，哪个能熬出来，那就继续加注。 “我先投两千万，收购你和团队，不并入梦工厂，作为一个独立的电影工作室，就叫甲鱼工作室吧，给你分百分之三十的股权。” “后期”缺钱，缺资源的话，再问我要。” “你觉得怎么样？” 陆豪如此说道。 忽然就有点意气风发的感觉了。 不知不觉中，自己也拥有了改变别人命运的实力。 “我……太感谢陆总了。” 贾宇满脸兴奋。 这大腿，算是稳稳抱住了。 两千万啊！ 能做多少个镜头？ “那就这么定了。” 谈完正事，夜宵和酒也送了过来，贾宇跑到隔壁房间，把李蛋拉过来活跃气氛。 他也没睡。 还在那儿写稿子呢。 “两千万！！！” 听到两人的交易金额，李蛋自闭了一会儿，再看看陆豪，嬉皮笑脸道：“哥，你看我有拍电影的天赋吗？” “其实吧，我也能写出好剧本，我早就琢磨过了，片名就叫《牛头人》，蒙古草原上的一头牛，因为某种神奇的原因变异成牛魔王……” 陆豪：“滚！” “好的呢，哥！” …… …… 第二天，陆豪从总部拉了个小团队过来，负责将甲鱼工作室落地执行。 创作归贾宇全权负责，财务、法务、公关之类的，总公司这边肯定得监管。 之前《大侠客》投资人的资金，也得全部清退。 好在经过这半年，公司倒是也积攒了一些底子，抽调部分人手，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 梦工厂总部在帝都。 甲鱼工作室原本在魔都有办公室，也就不折腾了，定点魔都。 这颗棋子，算是稳稳当当的落了下去。 然后，就是官宣。 ——“梦工厂旗下，甲鱼工作室正式成立，武侠动画电影《大侠客》预计将会在明年发布，请大家拭目以待。@贾宇，贾宇导演是我非常欣赏的一位电影人，我也相信，未来动画电影领域，必定有他的一席之地。” 陆豪发了微博，宣告又将一员大将收入囊中。 梦工厂其它艺人，也是纷纷转发，人多力量大，倒是也引发了一场不小的轰动。 简单盘点一下，现在自己旗下的导演、演员、明星，微博粉丝数加起来，将近都有两亿了。 虽然其中肯定会有不少重合的，但即便合并同类项之后，也是一股殊为不弱的力量。 只是，意外的，评价很差。 这差评倒不是针对陆豪，而是针对国产动画电影。 国产动画电影，说实话票房很差，简直可以称之为死亡领域。 上一部票房突破九位数的，还要追溯到两年前。 而且还是经典ip改编，有着粉丝情怀加成，但即便如此，票房也才堪堪一个半小目标，上映之后，更是差评如潮，被很多人称之为五毛钱特效，三分钱剧情，评价一度低于五分。 就是这么残酷。 自那以后，就很少有导演和资本，再敢碰这个领域了。 目前上映的动画电影领域，基本都是国外的自留地，《战斗天使阿丽塔》、《外星人伊娃》、《超级怪兽工厂》等系列，无论是画面，剧情，立意，想象力，都要强太多了。 …… “陆导要进军国产动画领域了吗？果然，钱多就是任性，先插个旗吧，祝好。” …… “甲鱼工作室？听都没听过，这有什么好收购的？真有钱，去收购了皮克斯啊！” …… “作为一个成年人，表示从不看动画片，除了**，尤其触手怪……” …… “动画，国产，武侠……恭喜集齐三神龙，可召唤华丽特效——扑街光环。” …… 看着这些评论，陆豪也没反击，没必要。 口碑、评价，成绩，终究都还是要靠作品说话的。 等《大侠客》上映，他们就知道什么叫做宇宙第一真香定律了。 脸，凑过来！ 陆豪期待着。 …… …… 88、三管齐下 元旦过后，西虹市首富开拍，陆豪忙的四脚朝天。 目前梦工厂是三管齐下。 《双食记》已经上映。 《我是路人甲》即将上映。 《西虹市首富》，春节档上映。 基本能做到无缝对接，每个月都不耽误赚钱。 《双食记》的票房，上映三周后，便开始走上下坡路，预计最终将会定格在四亿左右。 这个成绩，说实话，一般。 在陆豪的估测范围之内。 毕竟，这部电影胜在题材新颖，但其本身毕竟小众，而且寓意阴暗。 而《我是路人甲》上映之后，却是引发了一场陆豪自己都没想象到的舆论风暴。 这部电影，观众口碑两极分化极其严重。 捧的，把这部电影捧到天上去了。 骂的，也是极尽难听。 对这部，陆豪有预感会引发不少争论，但是没想到，暴风雨来的这么快，这么猛。 …… “国产现实电影的巅峰之作，将小人物的喜怒哀乐刻画的淋漓尽致，三位演员的合作也堪称完美，更让人惊喜的是，影帝章晓，影后苏樱，在和这两位对戏的时候，陆豪竟然一点都不逊色，很难想象，他的演技还能有多大提升？” …… “我承认我看哭了，作为一个跑龙套的，一个娱乐圈最底端的小虾米，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拍出这样的故事，只是，看完之后，我决定要回家了，不跑龙套了。追求理想不会让人变的伟大，落进现实也不会让人卑微，我们这些普通人，光是活着就竭尽全力了，还是脚踏实地吧。谢谢陆导，但，我恨你。” …… “虐！通篇就是虐！我就想问一句，陆导你是不是江郎才尽了？除了拍这种骗观众眼泪的电影，你还会拍别的吗？会不会？看到这张电影票了吗？刺啦！撕掉了！以后再也不看你的电影！” …… “自己是电影公司的老板，一路顺风顺水，却高高在上的，以一种极具优越感的姿态，拍龙套的故事，谁给你的权力？我们需要你来拍吗？” …… “垃圾导演！电影有问题，人也有问题！” …… “以前一直很喜欢陆豪的电影，但这部，真的是太差劲了，红了，就飘了？呸！” …… 《我是路人甲》的票房倒是还可以，首日两千三百万，之后一直缓慢上浮，到第七天突破三千万，然后就左右摇摆。 评分走势也很稳定，要么五分，要么一分，中间区域的打分很少。 但在微博上，却是很多人针对陆豪，发起了重重攻击。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陆豪也是第一次享受到，铺天盖地的骂声。 一方面是影片本身的原因。 毕竟，这部电影从立项到拍摄，基本都是陆豪的自嗨，为了满足自己的某种情怀，圆个梦。 但另一方面，也是有人在带着节奏。 梦工厂强势而快速的崛起，再加上陆豪一掷千金的行事作风，不可避免的让同行警惕。 大规模的网络暴力来势汹汹，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微博热度持续一周都没下去。 很多难听的话，足以把任何人喷到自闭。 在陆豪的每条微博下面，粉丝和喷子，都是吵得不可开交，将近失控。 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陆豪心情……当真是一言难尽。 第一次觉得，这明星，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不管你再有钱，再用心做作品，拍电影，总会有人骂你，侮辱你，曲解你，甚至诅咒你。 真的不知道，这些人哪来那么大的戾气？ …… “陆导，有几句心里话跟你讲一下，不管是演员还是导演，观众都是衣食父母，你挣的钱，一半就是挨骂的钱，这种事儿，但凡是个角儿，是个腕儿，都得经历一遭，没有例外。我们私底下叫跃龙门。” “有的人过去了，从此就一路飞升，星途璀璨，念头通达。” “有的人过不去，被骂狠了，心就黑了，觉得观众都傻逼，能捞钱就行。” “还有的人，彻底折里边了，一气之下退出娱乐圈，成了我行我素的仙儿。” 找了个拍戏的空档，陈斯找到陆豪，说了一堆交心的话。 这些事情，他都是亲自经历过的。 江湖叵测，人心易变。 陆豪默默抽着烟，点头：“我知道。” “那……” 陈斯欲言又止。 陆豪看了他一眼，露出个笑容。 “真没事，来吧，咱们继续拍戏，不理会这些有的没的。” …… 的确是没事。 毕竟被骂又掉不了一块肉，既然有人骂了，那就果断的怼回去。 对于其它艺人来说，或许要考虑名誉什么的问题，担心影响身价，但陆豪不需要，或者说，不太需要。 于是陆豪发了一条微博。 ——“最近有很多人骂我，隔着电脑屏幕骂我，呐，如果真的想骂，请来当面骂我，我现在就住在横店的半山酒店，你们来，食宿我包，这算是娱乐圈第一场，黑粉见面会了吧？名额有限，报名从速。” 微博发出去，气氛顿时就微妙了不少。 黑粉见面会？ 这得多大的心，多宽的胸怀，才能干出这种事？ 最关键是，谁会来？谁敢来？ 键盘侠动动手指，跟风骂两句还可以，但要面对面过来，说不虚是假的。 就像是西虹市首富中那段剧情。 王多鱼站在二十亿现金摞成的山上，朝着台下一群记者不要脸的侃侃而谈——“我的钱就像会生崽，越花越多，越花越多，你们瞅我来气不？” 记者脸色扭曲到极点，却只能勉强挤出个笑容，说不来气。 网络一旦回归到现实，足以打消百分之九十九的人。 微博发完后的几天，陆豪粉丝党大获全胜。 基本上，在各种争论中，只要丢下一句“线下见”，就能终结大部分话题。 经历过这场风波，很多粉丝的凝聚力更强了。 不解释，陆总就是威武霸气！ 除了他，哪个明星敢这么玩？ 这两天，倒是也有人千里迢迢，跑过来见陆豪，却不是黑粉，而就是那些有钱又有闲的真爱粉。 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因为陆豪神豪人设而粉上的网红和模特小姐姐们。 但凡碰到落单的陆豪，就会抓住机会，就纷纷上来合照，然后上传微博。 在一片喧嚣声中…… 《西虹市首富》拍摄进度稳稳进行，而陆豪……则是发现了新的问题。 …… …… 89、撕破脸皮 “这帮孙子是疯了吧？” 会议室里，看着大屏幕上的画面，楚雯极其愤怒的喊道，失态到爆了粗口。 几个小时之前。 星空影视发布了一部新电影的实时通告。 他们的新电影《我真是败家子》，正在火热拍摄中，并宣布将会在春节档上映。 这部电影的卡司阵容堪称浩大，两位影帝，三位影后，豪华的不能再豪华。 看海报，剧情走的是那种纯炫富路线，私人飞机和游艇都配上了，有种富可敌国美女如云的既视感。 至于导演，却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以前业内没什么知名度，刚从国外回来的混血儿。 有点奇怪。 不过仔细想想，这也正常。 毕竟，但凡稍微爱惜点羽毛的导演，都干不出来这种事，赤裸裸的跟风抄袭。 但新人嘛，就无所谓了。 成了，一战封神，什么跟风，什么抄袭，都可以公关掉。 若是败了，反正也没什么好失去的。 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的看着大屏幕上的画面，想着这些事情，陆豪也是无语。 面无表情，内心却是想笑。 说不出来的感觉。 也不憋屈也不愤怒，总之就是想笑。 老子已经是文抄公了！ 你们还来抄我？ 要脸吗？ 你们有毒吧！ …… “陆总，我们已经和电影公会提出申诉了，那边已经给了回复，说两部电影只是题材一样，不存在剧情和角色的抄袭，所以判定我们的申诉无效。” 法务部一个工作人员站起身来说道，眉头紧紧皱着，脸色极其严肃。 这种事，其实并不罕见。 甚至可以说常见。 之前《霸王》火了之后，就有几十部跟风之作，虽然有的票房扑街了，但还是有一部分赚到钱了的。 从纯商业的角度来讲，看到一个市场空白，资本一拥而上，迅速瓜分市场，是很聪明的做法。 只是，这一次，吃相未免太难看了。 《西虹市首富》这边还没上映，就已经有人行动起来了。 而且，还是老对手，星空影视。 这是彻底的撕破脸皮亮剑了。 “陆总，还有，我们之前请好的歌星周俊华，也发来解约合同，说临时有事，无法参加电影拍摄，违约金可以照常赔付。” “根据我从业内打探到的消息，周俊华就是被星空影视挖了过去，参加他们电影的拍摄，他所在的经纪公司，和星空影视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又一个坏消息。 听到这话，陆豪愣了一下，摆摆手，示意无妨。 心中却是冒出很多念头。 情势，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恶劣。 此时此刻，会议室里的气氛有些沉重。 几个主要演员，剧组工作人员，脸色都很难看。 星空影视，这是要刚正面啊。 说不慌是假的。 星空影视，九大巨头之一，真要豁出脸皮，去针对一个刚起步的小公司，那杀伤力绝对是非常巨大的。 一时间，所有人眼神都是落在陆豪脸上。 “替代演员能找到吗？” 陆豪问了一句。 先不管大局，先把小问题处理好。 周俊华放了鸽子，违约的事儿暂且放一边，电影进度不能耽误。 “我们找了一圈，不太好找，合适咖位的，档期都基本排不过来。” “而且，我听到小道消息，说星空影视对我们下了内部封杀令，和很多艺人打了招呼，要求拒绝和我们合作。” 咚！ 陈斯坐在座位上，胳膊埋着脑袋，听到这话，忍不住光头重重碰了一下桌子。 熟悉的感觉。 噩梦般的感觉，又来了。 这种事情，他已经经历过一次。 上个“胆大包天”，找自己拍电影的导演，公司倒闭，负债累累。 而现在，陆豪呢？ 他忍不住抬头看向陆豪，嘴唇动动，想要说什么，却是死活说不出口。 《西虹市首富》已经拍到一大半，大笔大笔的钱投了出去，这个时候根本不可能撂挑子。 否则的话，赔的钱实在太多了。 不止是赔钱，更有可能是颜面扫地，从此一蹶不振。 这对手还没动手，自己就趴了，以后再有什么戏找演员，人家也要考虑风险。 看到众人的脸色，陆豪摇头笑笑。 “行了，他们既然要战，那就战，春节档期，堂堂正正打败他们。” “歌手要是实在找不到，我来演。” “这部电影靠的是剧情，靠大家，不是一两个人的人气，就能撑起来的。” “继续拍摄吧。” …… 被抄袭题材，陆豪不生气。 也自觉没有生气的资格。 被挖人。 是有点小愤怒。 至于听到那内部封杀令，就更加愤怒了。 封杀？ 封你妈的杀！ 干！ 总之，陆总很生气。 …… 开了个会，稳定了一下军心，接下来的时间，《西虹市首富》拍摄进度陡然加快，几乎是日夜赶工。 担心对方会整出更多的幺蛾子，还是先尽快把片子拍完，预留出足够多的时间。 原本剧情中，【明星大歌手】这个角色，陆豪不得已接手下来，开始认真筹备。 这样也好。 《西虹市首富》中涉及到很多首歌曲。 作为喜剧电影，衬托气氛和笑点的背景音乐必不可少。 而且，影片正片中，也有大量唱歌的场面。 有一段在ktv唱歌的片段。 有一场私人演唱会。 有一段约德尔唱法的《膨胀》。 还有一场全民狂欢的《卡路里》。 本来，这些原本作为背景音乐的歌，就都得“原创”出来。 本来是计划留给周俊华唱的，现在，索性自己包圆了。 制片人，导演，演员……三个头衔的后面，再加上个作词人作曲人歌手的身份。 平心而论，陆豪一点都不怕星空影视的针对。 九大巨头之一又如何？ 自己，左手是花不完的钱，右手，是一整个世界的文化作品。 要是这样还能输，那干脆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在紧张的氛围中，整个公司和剧组全部人员，都是高强度的运转起来，各就其位，各司其职，几乎是拼了命的赶进度。 到一月上旬底，《西虹市首富》，终于正式宣布杀青。 …… …… 90、《卡路里》 《西虹市首富》的杀青宴很盛大，隆重级别相当于梦工厂公司的年会，基本上能来的都来了。 只是，陆豪没在。 距离春节档还有大半个月，战斗才刚刚开始，一刻都松懈不下来。 和星空影视的这一战，只有打赢，才能安安心心过个好年。 杀青当天，陆豪就带着唐糖糖离开了魔都半山酒店，去湘南参加《天天快乐》的录制。 这是湘南卫视的王牌级综艺节目，做了十几年，收视率依旧长虹。 以唐糖糖的咖位，和陆豪目前在娱乐圈的地位，上这挡节目是半点问题都没有的。 之前《霸王》爆火的时候，《天天快乐》就曾经发过邀约，不过那个时候实在没有空。 而现在嘛…… 陆豪不放过任何一个宣传电影的机会。 …… …… 飞机上。 头等舱。 唐糖糖靠窗户坐着，靠窗耳朵里塞着耳机，欢快流畅的声音充满了青春活力。 “拜拜甜甜圈，珍珠奶茶方便面，火锅米饭大盘鸡，拿走拿走别客气……” “为了变成小蛮腰，天天提着一口气……” “为了穿上比基尼，吃草吃成沙拉精……” “努力我要努力，我要变成万人迷……” 很魔性的歌词。 很动感的韵律。 很粉红色的心情。 这首《卡路里》，让她想起自己当练习生的那段时光，心态简直无语伦比的贴切。 只是，她完全无法想象，这么少女心的歌词，会是陆豪写出来的。 说实话，刚看到这首歌词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爱上了。 而当得知，这首电影的主题曲，要交给自己来唱时，那就更是喜出望外。 流量艺人出身，唐糖糖到现在还没一首能拿得出手的歌曲，也没有经典角色。 倒是唱过歌跳过舞，粉丝也帮忙打过榜，名次还不低，但评价……呵呵。 也演过电视剧电影，无论导演还是观众，对她的定位都心里有数——花瓶。 虽然拿过影后候选人，演技的确是有很大进步，但进步归进步，实力是另外一码事。 平心而论，唐糖糖行走江湖，全靠盛世美颜，才能维持着粉丝热情这样子。 而现在…… 她有预感，这首歌会让自己的事业爆发第二春。 在录音棚里录完了之后，这几天心情都是美滋滋，美的冒泡。 此时此刻，听着歌，她忍不住看向旁边的陆豪。 放平了座椅，陆豪懒洋洋的躺着，英俊潇洒的脸庞，睿智明亮的脑门，性感忧郁的眼神…… 很难想象，陆总还不到二十岁。 …… 说实话，刚签约梦工厂的时候，唐糖糖内心还是难免有些忧虑的，毕竟，一家刚成立不到一年的公司。 即便老板再有钱，说不定人家是玩票呢？ 只是因为和前东家闹的实在太僵，再加上祝姐的金牌信誉背书，才果断来了。 刚来那段时间，她都做好了疯狂工作的准备。 毕竟公司花了那么多钱把自己买过来，肯定是要看到收益的，这还不疯狂压榨？ 只是没想到，刚来，就闲下来了。 闲了一个多月。 神仙一样的日子。 一天天就是唱唱歌跳跳舞，看看电影，和公司其它人聊聊天。 工作？ 工作是什么？ 不存在的。 陆总也不催。 真是天字第一号的好老板啊。 而现在，又拿出了这么一首神曲。 …… “你瞅啥？” 感觉到她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陆豪转头问了一句。 窥视老板被当场抓住，唐糖糖微微有些脸红，满脸可爱笑，“陆总好帅。” “废话！” “用你说。” 陆豪依旧一副面瘫脸。 类似的夸奖，听太多了，麻木了都。 试问整个梦工厂谁敢不说老子帅？ 唐糖糖：…… 瞬间就无语了。 好吧，以前她还真没怎么和陆豪单独聊过天。 在剧组和工作场合见到的陆总，都是那种杀伐果断的霸道总裁型。 得。 还是聊工作吧。 “陆总，下一部电影，我们准备拍什么啊？有没有我的份啊？” 她忍不住问了一句，略微有点羞涩。 要资源这种事，她还真没怎么做过，以前都是公司大把大把给的。 “你……暂时没有。” 陆豪随口道。 看过之前唐糖糖演的角色，只能说勉强及格，别说比不上苏樱，就连比江羡鱼和武媚都差一点。 这就是成长路径的问题了。 苏樱那是科班出身，在加上老天爷赏饭，原本就适合走大荧幕路线。 江羡鱼和武媚，虽然都是素人出身，但出道作品一流，角色和本身性格也契合，所以很出彩，一张白纸渐渐浓墨重彩起来。 然而唐糖糖，就像一张已然被涂抹了很多色彩的油画，再来电影领域发挥，反而要走更长的路。 “呃……” 听到这回答，唐糖糖无语，望天。 那你买我干嘛呢？ 不会买的时候还没想好吧？ 仔细想想，还真有这可能。 就像普通人买衣服，都是天冷了，或者天热了，没衣服穿了，好，去买。 而有钱人买衣服，看到好看的，随手就包了起来，随便逛个街都能买几十件，回去丢衣柜都未必会穿。 呸呸呸！ 想着这个比喻，唐糖糖心中暗啐。 或者以陆总的财力，买人真的就像买衣服，但自己绝对不是衣服。 “你急什么？” “闲着不好吗？” “过完年再说吧。” 陆豪笑着调侃。 倒是明白她的焦虑，女艺人，尤其是流量艺人，风光的时候就那几年，都等不到人老珠黄，一过三十，地位瞬间断崖式下降。 不过，还是不急。 毕竟她才十八岁。 想到她的年纪，陆豪也是感叹。 十八岁，一线，啧，这成就，比起以前的自己来，完全是云泥之别。 唐糖糖自然是不知道陆豪此刻的想法，不过却在努力的猜测，差不多和自己同龄的陆总，却颇有几分高深莫测的感觉，让她莫名有点怵。 “好的吧…” “陆总……小哥哥……” 她嘴巴微微嘟了嘟，忽然想到这个阔别已久的称呼，试探的叫了一声，带着点撒娇的感觉。 陆豪愣了一下，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 …… …… 91、天天快乐 晚上六点半。 湘南卫视大楼，天天快乐节目录制大厅后台。 早已换好衣服，简单化了个妆，陆豪和几位主持人在喝茶聊天。 天天快乐的几位主持人，绝对算得上是综艺节目领域的大咖。 这会儿拿着台本，边聊边介绍今天节目录制环节。 不过，只是大概介绍，主要还是靠临场发挥。 这种大型节目，一般都是录播的，后期也会做很多剪辑，现场倒是没那么大压力。 一切都是很成熟的流程。 忙了将近一个多小时，现场观众和后台人员全部到位，导播台传来消息，节目录制正式开始。 五个主持人轻车熟路的站在台上。 “欢迎大家锁定湘南卫视天天快乐，我们是……快乐家族！” 观众山呼海啸，掌声如雷。 天天快乐的录制现场，比吐槽大会可是强太多，这是真正的顶尖综艺节目，每期播放量都能上亿的那种。 主持人简单的串场词过后，很快便是开场舞。 镭射灯闪烁，一群青春靓丽的美少女，如同女团般的范儿，出现在舞台上。 站在最前面的，赫然就是唐糖糖。 有bgm响起。 唐糖糖穿着一身修身束腰的运动背心和紧身裤，一副健身房女神的性感姿态，身材前凸后翘，显得很是运动阳光。 “每天起床第一句，先给自己打个气……” “每次多吃一粒米，都要说声对不起……” 独属于少女俏皮动感的声音响起，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引爆了全场气氛。 整个舞台都是白花花的大腿，活蹦乱跳。 前几排的男观众都如同菜市场的鸭子，仰直脑袋，目不转睛的看着。 “新歌！” 唐糖糖的新歌！ 现场也有不少她的粉丝，听到陌生的旋律和歌词，顿时直直竖起耳朵。 平心而论，这首歌虽然有口水歌的嫌疑，但风格绝对是独树一帜的，满耳的少女感，不止是直男杀手，就连女生都受不了。 男生关注的是舞。 女生更多则是听歌词。 哪个爱美的女孩子没减过肥？ 这歌词，简直能唱到人心坎里去。 唐糖糖本身活力少女偶像出身，唱功也不错，将这首歌演绎的淋漓尽致，尤其是收尾的小破音…… ——“燃烧我的卡路里！” 别说是观众，后台尚未出场的陆豪，都感觉小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完美！ 一首歌的时间很快结束，现场的掌声尖叫声不绝于耳。 唐糖糖脸色红扑扑的，香汗淋漓，一边朝观众挥手，一边走向主持人。 “何老师好，各位老师好，又见面了。” 她笑着打招呼。 天天快乐这个节目，她之前来过两次，每次玩的都很开心。 和几位主持人，尤其是何老师，私底下也保持着联系。 “欢迎，欢迎糖糖，带着她的新歌《卡路里》来到天天快乐的现场。” “大家都知道，糖糖最近转会了，这首就是新公司的作品吗？” 唐糖糖笑得齁甜，按着设计好的台词说道：“这就是我们陆导给我量身定做的歌，也是他新电影《西虹市首富》的主题曲。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吆，比心。” 看台又是一片呐喊。 对于一些新电影的宣发，天天快乐是个很重要的阵地。 这一套，观众也早就很熟悉。 在节目里，也能了解到很多电影拍摄中的内幕和花絮。 更何况，唐糖糖本身人气也很高。 “糖糖在这部电影里有角色吗？” 何老师笑着问了一句。 “何老师你猜猜？嘻嘻……” 唐糖糖笑着说道:“我的角色很重要，压轴出场。” “压轴？” 又一个主持人好奇接道。 “电影女主不都是一开始就出来的吗？” 唐糖糖摇头。 “不是女主。” “那难道是反派大boss？” 再次摇头。 “好啦，糖糖，乖，别给我们卖关子了，快老实交代，你压轴演什么？” 在一片期待的目光中，唐糖糖脸红着，跺跺脚。 “我……主要出现在彩蛋里！” 主持人：…… 现场：…… 尬了几秒钟，就是一通爆笑。 神特么压轴！ 彩蛋是压轴啊！ 不过她这么一说，让很多人都对电影忍不住的好奇。 这么甜这么火的唐糖糖，都只能出现在彩蛋里，正片到底会是个什么样子？ 等观众气氛平息了一些，何老师巧妙转到下一个话题。 “呐，我们都知道，虽然拍出了好几部优秀的电影，但陆豪导演以前从来没有参加过综艺，也很少接受过采访，糖糖可以给我们介绍一下吗？” “对啊，我们也很好奇呢，陆豪导演很神秘。” “没事，放心说吧，说你老板的坏话，实在不行这段我们剪掉。” 几个主持人联手架火。 唐糖糖故作犹豫了一下，摇头，叹息，摆手。 一副宝宝很怕怕宝宝什么都不敢说的样子。 “那回答几个问题吧？快问快答。” “第一个问题，你觉得陆豪帅吗？” “嗯嗯嗯。” 唐糖糖小鸡啄米般点头，一副在线卑微的模样。 “第二个问题，你觉得陆豪和何老师，哪个更帅？” 唐糖糖：？？？ 为难嘉宾，向来是综艺节目很重要的笑点之一。 这段可真没有提前写台词。 她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道：“在这个舞台上，当然何老师最帅。” “第三个问题，何老师和陆豪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哪一个？” 唐糖糖：…… 彻底懵逼。 你们节目组这么没有底线的问题都问得出来吗？ 主持人都笑成一团。 这时。 舞台中间的门悄然打开。 她背后，陆豪悄无声息登场，轻轻咳了一声。 灯光顺势切换到陆豪身上。 “大家好我是陆豪，何老师好，主持人好……” 打了一圈招呼，陆豪眼神落在唐糖糖身上，叹了口气。 “你说我坏话了是不是？” “刚才在来的飞机上，还说我帅呢！” “现在就成了何老师帅！” “果然女人都是最会骗人的生物，越漂亮的女人，就越会骗人！” 陆豪也是即兴发挥，委屈的表情，幽怨的语气，夸张的演了一小段。 这个节目本身就是自带一种琼瑶剧的气场，无论是台词，语气，还是笑，都很夸张。 陆豪也是抱着演戏的心态演综艺。 几个主持人都笑得合不拢嘴，内心则是惊叹。 陆导，综艺感很强啊！ 综艺感这种东西，很玄妙，同样的话，有的人说出来就尬，有的人说出来，观众就会笑。 就如此时此刻，现场不少观众都乐了。 “大家给点掌声，欢迎一下陆豪导演，欢迎……” …… …… 92、两个段子 天天快乐的主持风格，向来是怎么搞笑怎么好玩怎么来，聊天尺度不算小。 毕竟，快乐嘛。 而且，几个主持人控场能力都是一流，在最接近真实前提下，制造最大的戏剧化效果。 虽然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综艺，但陆豪却表现的如鱼得水。 谁还不是个老司机了怎么着？ 偶尔车速太快，让几个主持人都有点顶不住。 当然，后期肯定还是要剪辑的。 毕竟电视节目，审核尺度摆在那里，教坏小朋友就不好了。 但即便如此，陆豪也是有着诸多高光时刻，贡献不少笑点。 比如：一个即兴的脑筋急转弯环节。 轮到陆豪出题。 几个主持人本来还心存刁难之意，台词没有准备，全靠嘉宾临场发挥。 之前不少嘉宾，都压根没玩过这种，潦草圆场完事。 但对于陆豪来说，这根本不叫个事儿。 随口就是一题。 题面——“男生腿长，打一食物。” 几个主持人愣了一下，没有想到，陆豪还真有，而且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 努力想答案，却是面面相觑，是真有点被问到的感觉。 即便以急智著称的何老师，想了将近一分钟，也没想出来。 观众也都被问住了，一个个抓耳挠腮，想不明白。 “男生……腿长？” 这和食物有什么关系？ “火腿肠？” “通心粉？” “油条？” 众人纷纷猜测，陆豪却是不断摇头。 什么嘛…… 这届观众不太行啊。 直到主持人彻底表示猜不出来，陆豪才淡定微笑，公布答案。 ——“蛋糕（高）。” 全场沉默了几秒钟，瞬间笑声爆炸。 男人笑完了腰，女人笑红了脸。 这角度，真的是刁钻到极致！ 腿长，蛋高！ 亏你想的出来！ 大概是觉得这个尺度不算很大，还在审核范围内，而且观众反响实在是好，导播没有喊咔，反而是通过耳麦，指挥主持人带领节奏，让陆豪又讲了一个。 陆豪自然无所谓。 你们舍得死，我就舍得埋。 反正是录播。 于是有了第二题。 ——“女人腿长，打一化妆品。” 题面，还是一如既往的刁钻，再次问住主持人和观众。 女性化妆品类虽然多，但翻来覆去，其实也就是那几样，但怎么想，都不是很对。 台上两个女主持都急疯了，回想着自己的梳妆台，几乎是挨个念了一遍。 当然，无一答对。 直到……陆豪公布答案。 ——唇膏（高）。 众人先是一愣，旋即恍然大悟。 更加猛烈的笑声，差点没把摄影棚掀翻了。 谁能想到这里去？ 刚才倒是有人回答口红，口红和唇膏，虽然也是一回事，但显然不是谜底。 这车，又隐蔽又快，简直就是地下高铁。 两个女主持脸都红得发烫了。 唐糖糖反射弧有点长，听到答案，一开始都没明白怎么回事，看到大家笑，满头雾水，片刻后明白过来，顿时羞的就不行了。 唇！ 陆总，怎么可以这样！ 这种段子吧，说污，是真的污。 但配合上陆豪那副禁欲系的表情，却没有半点猥琐之感，反而是有种莫名的诱惑。 台下很多小姐姐，笑得脸都红了，比男观众笑声还大。 毕竟，女司机开起车来，速度也未必比男生差到哪里去。 …… 后台。 四十多岁风韵犹存的女制片人，都是被逗得合不拢嘴。 看着陆豪，她忽然有点发现宝藏男孩的感觉。 这种段子，二十来岁的小男生不敢讲，气场不够压不住。 四十多岁的成熟男人说出来，却又显得油腻。 而像陆豪这种，年龄二十岁左右，形象好气质佳的小鲜肉说出来，尺度刚刚好。 简直惊艳！ 再加上陆豪身上其它身份…… 于是，等节目录完，制片人便是特地约了个饭。 陆豪想了想，倒是也没有拒绝。 湘南电视台，影响力还是非常大的，尤其是以嗅觉敏锐著称，商业化道路也是走在全国各地电视台的前列。 在某些领域，甚至要比央视还强，首创了很多款火爆的综艺节目以及电视剧。 能和他们搭上线，对于梦工厂以后的发展，好处还是巨大的。 一号火锅。 几个主持人作陪，陆豪和唐糖糖，再加上制片人赵兰芝。 空气中都弥漫着麻辣红油的味道，包厢里气氛也是火热，谈笑风生。 说实话，在做节目之前，几人都没想到，陆豪会展现出这样的风格。 一掷千金的神豪、梦工厂的老板、才华横溢的青年导演……就连综艺节目，都这么在行。 简直无敌。 完全不像个刚走进娱乐圈的菜鸟，反而像一只在这个圈沉浸多年的多面手。 赵兰芝表示很欣赏，也很好奇。 “陆导家里人也是圈里的吧？” 吃着小酥肉，她忍不住随口问了一句。 “不是。” “就普通家庭。” 陆豪说的是实话。 几人却根本不相信。 别的不说，光启动资本，就不是普通家庭能出得起的。 只是，见陆豪不想多说，自然也就识趣的没多问。 “陆导，我们湘南卫视每年都会和各大影视公司合作拍电视剧，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梦工厂可以列入明年的合作名单，对你的实力，我还是非常信任的。” 电视剧？ 听到这话，陆豪犹豫了一下，轻轻点头。 “能和湘南卫视合作，那是我们的荣幸。” 这种事儿，不管能不能成，先答应了再说，反正不会有什么坏处。 在陆豪心目中，电视剧的重要性，是要比电影稍微低那么一点的。 但电视渠道，覆盖范围更广，观众粘性也更高。 很多火爆的电视剧，改变成大电影，一饭两吃，也是美滋滋。 陆豪谦虚低调，赵兰芝心中印象，又是好了不少。 心念一动，想起最近的风波，她犹豫了一下，笑着开口。 “陆总和星空影视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我觉得可能还是底下一些人自作主张，我和他们公司一些高层领导关系不错，有空的话，可以约着喝个茶，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可以啊。” “那就多谢赵姐了。” “不过，说实话，我不报什么希望，毕竟我们梦工厂还比较弱嘛……我呢，比较信奉一个道理，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等春节档期过了好不好？我做东，坐在一起，好好聊聊。” 陆豪斟酌着语气，笑眯眯的回道。 声音语气措辞都很谦虚，但画外音，却是锋芒毕露。 和谈，可以，先打趴他们再说。 赵兰芝愣了一下，也是笑容灿烂。 这和她没什么利益关系，却因这话，对陆豪更加高看一眼。 “行，没问题，来，吃菜！” …… …… 93、音乐人陆豪 录制完天天快乐，当天晚上陆豪就带着唐糖糖离开了湘南。 下一站，帝都。 时隔几个月，再次回到熟悉的城市，早就是寒冬腊月，刚下过一场雪，这个冬天有点冷。 继续下一档综艺。 我是歌手。 唱的歌，自然还是《卡路里》。 天天快乐，要等三天后才会播出，而我是歌手则是全网直播，所以也算是原创首发登场。 唐糖糖依旧完美表现，顺利通过这一期的选拔赛，拿到了晋级卡。 这首歌，也是第一次出现在广大观众和网友面前。 《卡路里》（西虹市首富主题曲） 作词，陆豪。 作曲，陆豪。 演唱，唐糖糖。 也就是在我是歌手播出的同一天，这首歌全网上线。 三家网站，音乐网，神音网，企鹅音乐网，基本上瓜分了百分之九十五的音乐版权。 以唐糖糖的粉丝效应，再加上歌曲本身的质量，这首歌在排行榜上的名次急速上升，不到二十四小时，便是集体蹿升到前二十。 等两天后天天快乐播出，又是狠狠带了一波节奏，卡路里直接冲上三家网站的首页排行榜，热搜指数爆表。 西虹市首富五个字，自然也是进入不少观众的眼睛。 有眼尖的网友赫然发现，这首歌，竟然是陆豪写的！ 陆豪还会写歌？ 而且听起来还很不错的样子。 “这首歌真的有毒啊，我已经单曲循环一个晚上了，想不到陆总还会写歌，而且这首歌简直就是为我们家糖糖量身定做的。” “这也叫歌？实在……好听的不行，我也就听了几十遍而已，为此还专门推了一顿火锅！卡路里！” “对于陆总，真是服气的，这么少女心的歌词都能写得出来，@陆豪，我叫你一声小可爱你敢答应吗？” …… 歌曲评论区，两人粉丝融合在一起，评论数很快突破十万加。 但，这还不够。 远远不够。 陆豪一鼓作气，一口气上传了早已准备好的其它歌曲。 《需要人陪》 《忘忧草》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护花使者》 《膨胀》 《彩虹下面》 总共七首歌，组建成西虹市首富配乐专属歌单，不同歌手唱的，但作词人和作曲人，全部都是陆豪。 歌单建立完成，上传完毕。 又是不到一天时间，粉丝集体炸了。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这……也太狠了吧？ 七首歌，全部都是原创，从流行音乐，到爵士乐，到民谣，再到粤语歌，甚至还有曲调极其古怪但就是莫名好听的不知道是何种唱法的《膨胀》！ 陆豪，太膨胀了！ 别说是听众，就连专业的音乐人圈子，也是被这七首歌组成的歌单，引发出不小的轰动。 正常情况下，不同的作词人和作曲人，擅长的风格都是固定的。 有人擅长情歌，有人擅长摇滚，有人擅长说唱…… 而现在…… 一个导演，一个电影人，拿出了七首风格迥异但质量都是上乘的曲子。 无异于丢下个王炸，炸懵了无数人。 不到这么降维打击的！ 好好拍电影不好吗？ 来音乐圈捣什么乱？ “抄袭！绝对是抄袭！就没他妈这么玩的，集中收一批曲子，然后都写上自己的名字，蒙谁呢？我就不信了，你真是歌神转世不成？” ……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要用普通人的眼光来衡量我们大陆总，陆总是最强的，他是个大挂比，他有钞能力。” …… “这部电影的诚意，我给打一百零一分，这么多原创歌曲，每首都好听，影片本身质量绝对爆炸！” …… “楼上，你听说过在一个神奇的国度，有一种神奇的电影，叫做歌舞片嘛，一言不合就唱歌跳舞23333……” 网络上各种评论沸沸扬扬，热度一路上涨。 三家网站，七首歌，一共加起来累积播放量，很快就突破了五亿，奔着十亿去了。 《西虹市首富》五个字，也是第一次登上了微博热搜榜单。 电影，未播先火。 靠配乐炒作电影热度，在电影圈里，陆豪也算是头一个了。 这操作手法，当真是让不少影视和宣发公司大开眼界。 还能这么玩？ 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有人写了篇长文，详细分析了陆豪这一波骚操作的具体手法。 从艺人本身，到综艺，到歌曲，再到歌单，以点带面，以小搏大，如同滚雪球一般，在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里，硬生生造出了至少八位数广告费才能达到的效果！ …… 炒了一波热度，陆豪深藏功与名，很快进入下一步工作。 收购院线。 这是早已既定好的目标。 现在，梦工厂的现金流极其充足。 《霸王》的票房分成早就到账，《双食记》的票房分成以及《我是路人甲》的票房分成，也陆续到账中。 三者加起来，自己手头目前可以动用的流动资金，达到了十五个小目标！ 再加上院线五折购买卡，有系统配资，那就是……三十个小目标！ 不得不说，有这笔钱，足以在资本市场，掀起一阵惊涛骇浪了，堪比一家中型的投资基金。 并购团队是雇佣的专业人士。 财务团队，法务团队，以及审计团队，三权分立的合作模式，相互监督。 毕竟，这块陆豪也不太懂，涉及到这么大规模的行动，也是小心谨慎，怕被人蒙。 虽然多花点钱，但能安心不少。 粮草就位，兵强马壮，接下来，就是落实行动。 院线，是电影公会颁发的准入许可，从成立到现在，一共颁发了三十八块院线牌照。 其中，规模最小的是紫荆影业，估价约莫十个亿。 这也是陆豪一开始的目标。 当时真没想那么大。 可现在嘛，又猥琐发育了两部电影，可以动用的资金膨胀了，目标自然也是要跟着膨胀。 专业的并购团队，经过缜密分析后，给出了三个选项。 第一目标，规模排名第21的银色院线。 其母公司最近财务吃紧，正是需要现金流的时候，而且股权集中，资产和负债都很清晰，没有太大麻烦。 全资收购。 第二目标，规模排名第15位的环球院线。 通过收购其百分之六十左右的股份，直接成为控股方。 环球，排名更高，品牌美誉度更高，拥有的影院数量更多。 虽然股份少了，但对应价值却并不低，而且能够整合的资源更多。 第三目标，收购排名第7的星空院线，百分之十五左右的股份，成为其第一大股东。 星空院线，是星空影视独立出来的上市公司。 作为上市公司，星空院线股权相对比较分散，即便是母公司星空影视，也只有百分之十二的股份。 三十亿，通过资本操作，在二级市场不断收购股份，每达到百分之五，举一次牌，三次举牌，顺利的话，完全可以成为大股东。 …… 这场汇报，陆豪听了整整一下午，才算是大概弄明白。 第一目标简单方便，给钱，买货，跟超市买东西差不多。 第二目标，比超市买货麻烦一点，难度堪比贷款买房，要办不少手续。 第三目标…… “啥啥啥？” “这都是个啥！” 陆豪感觉自己就是文盲。 各种专业术语，什么举牌、大宗交易、高抛低吸、收购要约、毒丸计划……一概听不懂。 就跟学渣考高数一样。 每个字都能听懂，可合在一起，就彻底懵逼了。 唯一让陆豪感到兴奋的，就是星空院线四个字。 ——“要是这收购成了，是不是就相当于爆了星空影业的菊花？” 陆豪如此问道。 得到了专业人士的肯定回答。 于是，抽了一根烟后，陆豪果断作出决定。 “妈的，干了！” “星空影视让老子不痛快，那就抄他后院，爆他菊花！” 即便输了，自己付出的，无非也就股价下跌造成的损失，撑死了几个亿。 这点钱，还是赔的起的。 可要是赢了…… 啧，那感觉，不得爽死啊？ 94、审核意见 “根据审核委员之相关意见……影片《西虹市首富》中涉及到多段炫富大尺度画面，考虑到会造成违反社会公序良俗，严重影响观影群众价值观的问题，故要求你方做出相应修改和剪辑，在七日内，提交公会审核委员会重新审核。” “根据电影公会审核条例之相关规定，若获得三名常务委员之联合提名，你方也可进行申诉……” …… 就在收购行动悄无声息的进行到第四天时，梦工厂收到了一封来自电影公会的公函。 《西虹市首富》的初审，没有通过。 准确一点来说，是没有完全通过。 要改。 办公室里，陆豪看着这封白纸黑字，摇头笑笑。 有点意外。 但也不是很意外。 心里是有所准备的。 这个世界的电影公会和自己印象中的截然不同，并非完全意义上的官方机构，而是由全体电影公司，院线机构，再加上公众评审团，三方力量共同组成的行业内部协会。 任何一家电影公司只要经过申请，就能成为电影公会的会员单位。 梦工厂，自然也是有些席位的。 而电影的审核流程，遵循的也是民主投票制度。 审核委员会小组随机抽取九名成员，共同组成审核团，出具审核意见。 正常情况下来说，只要有五票通过，便可以算的上是通过了审核。 当然，其中的各种规则，潜规则，门门道道，极其复杂，外行人根本弄不明白。 而这也意味着，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说白了，还是话语权的问题。 用脚指头都能想到，之所以能出具这种审核意见，肯定是星空影视背后搞鬼。 星空影视家大业大，势力渗透到影视行业的方方面面。 虽然没有办法直接干掉这部电影，但动动手脚，影响一下审核意见，是完全可行的。 他们不需要做很多。 一来，干扰下影片质量。 很多高光镜头，充满视觉震撼力的镜头，若是被删掉，质量肯定影响不少。 就比如《西虹市首富》中，那段主角站在钱山上的画面，堪称很经典的镜头，也是主线镜头，不管修改还是删除，影响都很大。 二来，拖延时间。 距离春节档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一个月了，审核不过，就像一把达摩克里斯之剑高悬头顶，宣发都没有办法正常搞。 毕竟，宣发如果搞的很大，到最后审核过不了，没法如期上映，那就太尴尬也太惨了。 ……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楚雯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看了一眼陆豪，脸上勉强挤出个笑容。 审核意见，她已经知道了。 事实上，在这方面的经验，她比陆豪丰富多了，之前的两部电影为了过审，没少和电影公会打交道。 “吃饭了吗？” 倒了杯水，楚雯轻声问道。 “还没，不是很饿。” 陆豪笑着说道，看上去很轻松的样子，看着她，想了想，道：“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找人问过了，这份审核意见，出力最大的就是两人，一个是宋歌，还有一个叫王力波，背后都是星空影视的路子。” “宋歌是业界前辈，王力波是星空影视的高管，专门负责公关事务的副总，两人在公会内部，影响力还是不小的。” “审核会里，有三位都投了弃权票，这是没有过审的主要原因。” 楚雯斟酌着语气，表情略显凝重的说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之前她的电影出现审核问题，那是真的尺度大。 审核委员在公平的前提下，根据个人审美，充分考虑了思想性和价值观之后做出的公允裁决。 但这次，情况大不一样。 比自己的情况，要严重恶劣的多。 梦工厂和星空影视的话语权斗争，已然有点摆在桌面上的感觉。 民主评审，没人带节奏还好，星空影视这边带了节奏，梦工厂却没有相应的反制措施，就相当于别人狠狠打了你一拳，你都没法还手。 暂时看不清局势的中间派，弃权也是正常情况。 毕竟，对于他们个人来说，星空影视是得罪不起的庞然大物，而梦工厂，同样也是展露峥嵘的后起之秀。 “我知道了。” 听到楚雯的话，陆豪笑了笑，又问：“然后呢？” 收购行动是秘密进行的，这种事不适合大张旗鼓，即便连楚雯也不知情。 事实上，刚看到这份公文时，陆豪第一反应就是，三个目标，自己选择收购星空院线的股票，这步棋，还真是走对了。 对方这一记老拳，打得挺狠。 不过，估计他们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谋划爆他们菊花了。 大公司有大公司的好处，那就是大，猛，强。 但小公司同样也有好处，快，准，狠。 “然后？” “然后……公关呗，还能怎么着……” “可能得你出马了，这不也快过年了吗，去活动活动关系，找人调解调解，马上春节档，电影公会也不会真断人财路，还是要顾全大局的。” “即便星空影视，也就捣捣乱，《西虹市首富》要真上映不了，那要出大乱子的。公会又不是他们一家独大，要是大家都这么搞，以后没法玩了。” 公关，就是服软。 楚雯略显无奈的说道。 这个圈子的游戏规则就是这样，你要想冒头，肯定会有人打压你，但要是打压不住，他们就会拉你进来一起玩。 在不够牛逼的时候，就得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 不说跪舔各路大佬，至少也得适当让步，谈条件嘛，赚钱嘛，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我要是不想服软呢？” 脑海中冒出一段经典画面和台词，陆豪点上支烟，长长喷出口烟雾，似笑非笑的神情。 似乎对他这个回答毫不意外，楚雯一条胳膊撑着脑袋，凝视陆豪，眼中有光。 “那就不服软喽。” “他们要战，那便战！” “反正我们还年轻啊，熬都能把他们熬死了。” 楚雯语气轻松，笑容灿烂。 陆豪：…… 无语。 怎么不按套路说话呢？ 不会接话。 自己还想霸气十足的说出那句“我想站着，还想把钱赚了”的经典台词呢…… …… …… </br> </br> 95、小孩子才分对错 这么聊了一通，两人相视一笑，忽然就云淡风轻，念头通达了。 能在繁杂混乱的世界，还保持本心，不同流合污，当真是件很爽的事情。 当然，前提还是得有钱。 人是很脆弱的，心也很脆弱，钱是最好最坚实的保护伞，财务自由，才能带来肉身自由，心灵自由和道德自由。 将那份公函随手丢到一边，再看看楚雯，陆豪莫名有种想在办公室“开车”的感觉。 深吸口气，还是忍住了。 估计这尺度，即便以楚雯的大尺度，也是无法接受的。 咚咚咚。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办公室门被再次敲响。 “请进。” 陈斯推门而入，脚步沉重，脸色也显得很难看的样子，拿着手机，轻声道：“陆导，有人打电话找你。” “谁？” 陆豪站起身来，问了一句。 合作拍了一部电影后，对陈斯这位老戏骨，陆豪还是非常喜欢和敬重的。 无论是演技，专业态度，还是人品，方方面面都无可挑剔。 当初他签的合同是的片约，没和梦工厂签长约，陆豪最近也惦记着把这件事给办了。 毕竟，好的喜剧演员，真的是万金难求。 看情况，陈斯应该也有这样的意思，不过还没来得及提。 “星空影视，王力波。” 陈斯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身体在止不住的微微颤抖，拳头也是暗暗攥紧。 什么情况？ 陆豪诧异了一下，星空影视的人，找自己干什么？ 接过通着的电话，随口道：“你好。” “陆总你好，我是星空影视的王力波，想必，你已经听过我的名字，方便聊两句吗？” 他语气倒还算谦和。 只是，这事显然没那么简单。 不管有什么想聊的，直接给自己打电话不行吗，非要找陈斯转达？ “行，你说。” “作为一个电影人，我对陆导的才华还是相当景仰的，看完是景仰，看完后，那就是崇拜了，我甚至觉得，您可能有希望扛起第八代电影导演的大旗。” 王力波一上来就是个大马屁，帽子扣的很高，声音清清楚楚从听筒里传出来。 陆豪：“呵呵。” “其实呢，说白了，梦工厂和我们星空，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大家都是同行，有什么事情都好商量，我们矛盾的根源点，就在于陈斯……这个人，实在太坏了。” 当着陈斯的面，用陈斯的手机，说出这样的话，陈斯脸色一片铁青。 都有种想要揍人的冲动了。 心中，也是有些莫名的忐忑和悲凉。 他猜到了，对方可能要说什么。 “明说吧，我想陆总做一笔交易。星空影视之前是给陈斯下过内部封杀令的，陆总请他拍了这部电影，梦工厂也是刚成立一年，不知者不怪，既然电影已经拍出来了，那就这样吧，也算是他最后的风光。” “但，从此以后，我希望陆总能和我们星空保持攻守同盟，至少在这件事上。” “当然，我也迫切的渴望，能和陆总有进一步的合作，我们星空影视，德艺双馨的演员还是很多的，何必非死盯着一个陈斯，您说是不是？” 王力波不愧是做公关的，这话，说的还是很有水平的。 有条理有逻辑，抓住了主要矛盾，胡萝卜加大棒，一起下来，当真是让人觉得很有道理。 他表达的意思也很明确。 只要陆豪点头，这梁子，就算是揭过去了，翻篇了。 牺牲的，无非也就是陈斯而已。 不。 其实也不能叫牺牲。 毕竟，陈斯之前就处于被封杀的状态，陆豪，只是给了他第二次机会。 听完这些，原本愤怒的陈斯，反而是彻底平静下来，不再愤怒，不再颤抖，只是沉默。 情绪的尽头不是愤怒，而是沉默。 累了。 是真的累了。 这操蛋的圈子，不如彻底断了念想也好。 他低着脑袋，甚至有种转身离开这个办公室的感觉。 毫无疑问，王力波的条件很有吸引力。 陈斯觉得，不管怎么说，陆豪都是一家公司的老板，孰轻孰重，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他陈斯一个人，又如何比得上整个梦工厂？ “你们为什么要封杀他？” “他做错了什么事情吗？” 这时。 陈斯听到了陆豪平静而沉稳的声音。 听到这话，电话那头的王力波忍不住笑了。 “陆总啊，错不错，有什么关系呢？小孩子才分对错，成年人，只看利益。” “当初陈斯最火的时候，一个商业代言都没接过，任何商业活动都不出席，这样的人，别说是我们星空容不下，就算是任何一家娱乐公司，也容不下吧？” “不能为公司赚钱，就是最大的错误。陆总，你也是公司老板，这么简单的事情，不会想不明白吧？” 王力波的话很理直气壮。 事实也的确如此。 陆豪沉默了几秒钟，仰头看着天花板，想了想，笑出声来。 “不好意思，我不缺钱。” “我的员工，也轮不到你们来指手画脚。” “再见。” 挂掉电话。 手机丢还给陈斯。 他手忙脚乱的接过，即便是身为老戏骨，演过无数角色，表情管理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化境，但，此时此刻，陈斯还是眼眶红了，眼泪差点就忍不住掉下来。 打死都没有想到，陆豪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尤其是那句——我的员工，轮不到你们来指手画脚！ 简直是他本年度，不，最近沉沦的这些年来，听到过的最霸气的话了。 “陆总……我……” 陈斯略显哽咽的开口，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陆豪摆摆手，笑道：“好啦，别说那么多了，要是真想感谢我的话，回头去找法务部，把合同签了，去吧。” 陈斯吸了吸鼻子，点头，朝着陆豪轻轻鞠了一躬，转身出门。 签！ 当然要签！ 人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从此以后，这一百来斤肉，就彻底卖身给梦工厂了。 等到陈斯出门。 再看看楚雯，脸色微红，双眸溢彩，跟某种不可描述的状态似的。 “唔……” “你干嘛？” “喂，办公室啊！” …… …… 96、举了个牌 “你想什么呐！” “你以为我要干嘛！” “就是看我的大陆总刚才实在太帅，让我有点心潮澎湃无法自持而已……木啊……” 楚雯一副女流氓的样子，亲完就跑，欢快的跑出了办公室。 男人这种生物吧，禽兽起来，还是很可怕的。 办公室这么严肃的场地，还是不要过分刺激他为好。 主要是万一衣服撕破了，可没地儿换去。 外头还那么多人呢。 陆豪：…… 点上支烟，无语凝噎。 桌上电话铃声忽然急促的响了起来。 接通。 “陆总，跟您简单汇报一下，通过这几天的操盘，我们已经在二级市场吸到了足够多的筹码。” “总共动用的资金，八亿四千万，共筹得百分之五点零三的股份，随时可以举牌。” “万事俱备，就等您下令了。” 电话里的声音自信张扬，有种金融行业从业者特有的亢奋。 这么大的收购案，即便在资本市场，也属于相当罕见的。 而且，还是以小吞大。 这要真成了，整个并购案的操盘手，绝对会一战成名。 短时间内，完全操纵如此大规模的一笔现金，对于任何一个操盘手都是巅峰体验，荷尔蒙和多巴胺分泌的都快要爆炸了。 “风险呢？其它两个人怎么说？” 陆豪问了一句。 “陆总，暂时没有什么问题，一切都合法合规。” “陆总，财务审计这边也没问题，都是符合通行标准的市场操作，随时可以进行下一步。” 两人都给出回复。 “行吧，那就举牌吧。” 陆豪下了命令。 …… 所谓举牌，只是个通俗形象的说法。 准确的含义就是，投资者对任何一级上市公司股票的收购份额达到百分之五，就必须向金融监管机构发正式公文告知，同时告知上市公司和其它投资者。 对于上市公司来说，可以看做是利好消息。 毕竟，别人买你的股票，说明你的股票有价值，被看上了。 通常情况下，被举牌的股票，也往往会迎来一段时间的上涨。 但同时，也会有风险。 这代表着，你被看上了，或许，有可能……失身。 尤其是像星空院线这种的。 当初为了上市，疯狂扩张，大规模融资，股权极其分散，最大股东所占的份额，也才不过百分之十二。 原本是为了平衡各个派系投资人之间的权力，有好处大家一起分，蛋糕一起吃。 但现在嘛，碰上陆豪这种愣头青，大笔资金砸进去，无异于野蛮人进门，哪怕拿不到绝对控制权，但至少在董事会占据了一席之地，有了相当的话语权。 很快，公文发布了出去。 …… 星空院线。 宽敞的会议室里，十几个核心高管坐在一起，开了个紧急会议。 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草？梦工厂？陆豪？他发什么神经？他哪来这么多钱？” …… “陆豪……比我们在坐的所有人都有钱好吗？我们一群加起来，都不一定比他有钱。” …… “他的电影，就没有赔过的，每一部都赚，去年一整年，光票房收入就有二三十个亿。而且，都是他个人投资的，都不用分账。投资院线，也是可以预见的事情嘛，毕竟网上传言，他是个顶级富二代，随手甩个千八百万，跟闹着玩似的。” …… “这个我知道，黄彬，就是被他在微博上砸了一千万抽奖，硬生生给怼死的，这……是个狠人啊。” 一群高管议论纷纷。 空气中充满了不安和躁动的气息。 所谓高管，也不过是高级一点的打工者。 或许有一点股份，但也是一点点，千分之几，甚至万分之几，连百分的量级都达不到。 星空院线是星空影视的子公司，真正有话语权的，是董事会。 而现在，貌似董事会要多一个席位了。 就是不知道能排第几。 王力波座位在比较靠后的位置，他虽也是高管一员，但只是负责公关事务，排序不算高。 此时此刻。 弱小。 无助。 瑟瑟发抖。 内心当真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他么也太夸张了吧？ 刚打完电话，这都一天还没过去，就发生这样的变故？ 陆豪，要成为星空院线的老板之一了？ 那我呢？ 我该何去何从？ 王力波慌的一匹。 甭管怎么说，母公司哪怕和梦工厂有再大的矛盾，人家真金白银砸下来，那就有一把椅子坐。 上面这些大佬们，还真不一定能撕起来。 毕竟都是钱，动辄几个亿十几个亿甚至几十个亿的交易，都是神仙打架。 可……自己…… 不过是资本的一条看门狗而已。 即便陆豪成为董事会最小的股东，那也是股东，要罢免自己，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高总，各位领导，我这边有个问题。” “之前受总部指示，我们在电影公会的审核中，卡了一下陆豪的《西虹市首富》，没通过初审。” “现在这个事儿，大家必须商议出一个结论，不然我真的很难处理。” 咬咬牙，王力波迅速开口，举手发言。 这很重要。 总部有总部的山头，分公司也有分公司的山头，里面各种利益，犬牙交错。 即便是陆豪举牌星空院线，估计大家也不会一条心，有人感觉到威胁，有人会高兴。 但，抛去这些上层因素不说，眼前最紧要的事儿，就是先把自己的锅甩干净。 天塌了，自己饭碗不能丢。 听到王力波的话，其它人愣了一下，面面相觑片刻，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抱歉，王副总，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没忍住，我想起高兴的事情，我老婆生孩子了。” “哈哈哈哈哈，老王，你这个运气，真的是……说什么好呢……” “自求多福吧。” 有比王力波级别高半级一级的，开玩笑调侃着。 职场如战场。 这个事儿，给会议室里的气氛，增加了不少滑稽的意味。 说小吧，其实很小。 但说大吧，也能大起来。 神仙打架，夹在中间的王力波，是最难受的。 而且，真没那么好处理。 恍如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 …… 97、见机行事 “你好，我是王力波，这是我的名片，我来拜访陆总。” 晚上快下班的时候，梦工厂前台来了客人，四十来岁，西装革履，有着一种成功人士的气度。 正是王力波。 公司高管会没开出什么结果，这么大的资本动作，总部也不可能及时给出反应，各方面的利益，都在平衡中。 子弹得飞一会儿。 王力波和上面那位大佬通过电话了，大佬给出的应对方针只有四个字，见机行事。 呸！ 见个鸡毛啊见机行事！ 风波不定的环境下，所谓见机行事的意思就是——你看着办，办好了，是你应该做的，办砸了，大锅背好，日后清算。 思来想去，王力波还是决定先来梦工厂一趟，亲自拜会一下陆豪比较好。 不管梦工厂最后到底能收购多少股份，但以现在的情况来开，百分之五，已经足够坐在牌桌上了。 “您好，有预约吗？” 前台小姐姐满脸微笑的问道。 每天哭着喊着要来拜访陆总的人，实在太多了，这短短半年时间，她们真的是眼睁睁见到了梦工厂的强势崛起，从门可罗雀，到宾客如云。 “麻烦能帮我通报一下吗？这是我的名片，有很重要的事情，辛苦。” 王力波掏出一张做工精美的名片，笑着递过去。 “好的。” 前台打了电话，免提响了好一会儿，却没人接。 “抱歉，陆总现在可能有事，或者不在办公室，要不您等一会儿，这里有水和小饼干……” 王力波：…… 这时，从公司内部，陈斯背着包走了出来。 两人一见面。 各自愣了一下。 陈斯面无表情盯着他看了几秒钟，一句话没说，起身离开。 “老陈……” 王力波有些艰难的喊出两个字，笑容僵在脸上。 “等等。” 陈斯犹豫了一下，脚步到底还是停住了，回头，冷冰冰问道：“怎么，还要上公司来封杀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想见陆总一面，有点事要当面沟通一下。” “老陈啊，你的事，也不能怪我，我也是没办法，都是上面压下来的，你说对不对？大家都是要恰饭的……” 王力波笑容逐渐温暖起来。 他是个很懂得见机行事的人，随机应变的能力很强，什么情况下说什么样的话，亲近谁疏远谁，心中都有杆秤。 这是混了几十年才修来的丰富经验。 “王力波，君子断交不出恶语，不管你是什么人吧，我都不想说什么了，好自为之。” 丢下一句话，陈斯没再理会他，起身进了电梯。 很多事，当真是一言难尽。 想当初，十几年前刚进公司时，自己和他也算是很好的朋友，经常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只可惜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 有的人天生就性子轴，跟块石头似的，被社会的尖锐碰的头破血流。 有的人，却是八面玲珑一路顺风顺水芝麻开花节节高。 随着电梯门关上，透过缝看了一眼，陈斯摇头笑笑。 四十不惑，到了这个年纪，很多事儿，其实不是不惑了，看明白了，而是算了吧。 对自己，算了吧，就这样了，性格改不了了。 对别人，也算了吧，过去的都过去了，没事儿瞎生什么气？ 路人而已。 …… 在门口等了约莫半个小时，又催促前台打了个电话，王力波才得以进门。 直接被带到了办公室。 进门。 陆豪看上去脸色有些不太好的样子，坐在办公桌后，点着一支烟，眉宇间略显疲惫。 王力波心中咯噔一下。 妈的，该不是是打扰了这位的好事吧？ “陆总你好，我是王力波，咱们之前通过电话的。” “嗯，坐吧。” 陆豪点点头，起身给他倒了杯水，放到旁边的桌子上。 “找我有事吗？” “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主要是作为《西虹市首富》电影评审委员会的委员，来和您沟通一下这部电影的创作思路。” “之前我们几个评委，经过慎重的讨论，给出了修改意见，不过，我回去反复想了想，这个事情，还是需要再商量一下。” “毕竟，像这种类型的电影，以前市场上很少见，尺度方面可以适当放松，也算是支持创新了嘛……” 王力波斟酌着语气和措辞说道。 此时此刻，他压根不提资本的事情，只说电影本身。 谈话角度，严格限制在评审委员和电影主创之间的沟通。 这就是场面上的话了。 毕竟大家都是体面人，闻弦歌自然知雅意，意思到了，说什么不重要。 “嗯，然后呢？” 陆豪点点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然后？ 王力波懵了一下。 其实他做好了陆豪可能会发火的准备，毕竟年轻人都气盛。 他也做好了承受一定屈辱的准备，权当被老板骂了嘛。 但，却没想到，陆豪竟然会是这样一幅油盐不进的姿态。 这就很难搞了。 心思飞转，王力波继续说道：“然后……然后就是修改尺度的问题了，其实不需要改太多，稍微修改几个镜头就可以了，就相当于走个流程。重新提交上去，我这边，会尽快通过的。” 通过，肯定是得通过的。 本来只是小卡一下，恶心恶心对方，现在既然闹大了，那肯定还是尽快通过的好。 说完，他看着陆豪的表情，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看不出是生气还是真笑。 “有个问题。” 陆豪看上去很谦虚的问道。 “您说。” 陆豪点上支烟，笑容尽数收敛，脑袋微微前倾，一口烟气朝他脸上喷去。 “如果，一个镜头也不修改呢，能不能二次审核通过？” 王力波：…… 脸上肌肉微微颤抖着，忽然有种面对着排山倒海般的压力之感。 这就是真丶大佬气场。 用很淡定的语气，说着很淡定的话，一点都不嚣张，但却是不怒自威。 这话，也诛心。 如果不修改就能通过，你们为啥初审不给过？ 王力波内心一片苦涩，不知如何回答。 “哈哈哈……” 陆豪笑出声来。 “开玩笑啦，别那么紧张，我个人还是很尊重电影公会和评审委员会的。” “不过，我还有个问题，你说话，管用吗？” “要不，叫你老板来和我谈？” 王力波彻底无言，呆坐在椅子上，额头见汗。 这他妈的……现世报啊。 之前，他让陈斯拿电话过来，给陆豪接。 而现在，风水，轮流转了。 …… …… 98、期末考试 陆豪没有过多为难王力波，只是小小敲打了一下，送他离开。 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做，想必他心里也很清楚。 如果他不清楚，那就教他怎么清楚。 …… 第二天。 电影公会审核委员会就传来消息，《西虹市首富》二审通过了，一个镜头没改。 七个评审委员，全票通过，其中有王力波的功劳，自然也有原本投了弃权票的那些人心中的权衡。 风向变了。 以前是东风压倒西风，现在嘛，西风也起来了，形成略微诡异的平静。 宣发紧锣密鼓的进行，西虹市首富的档期，也定了下来。 大年二十九，中午十二点，正式上映。 排片率不算低，保持着陆豪这个咖位的导演应有的待遇，百分之二十三左右。 对于竞争极其激烈的春节档来说，这个排片率，已经算是相当高了。 几天后。 星空影视也宣布《我真是败家子》杀青，递交送审，很快通过之后，便是进入了宣发流程。 第一次举牌过后，并没有想象中的资本狂潮爆发，反而是两家公司，保持着心照不宣的默契，没有把斗争范围扩大化。 资本市场的归资本市场。 电影本身，归电影本身。 但，在业内很多人看来，这已然算是梦工厂的胜利了。 和一家存在了几十年的老牌娱乐公司刚正面，却丝毫没有落下风，打个半斤八两…… 相当于一个初出茅庐的剑客，挑战排行榜上的宗师高手，没有被当场打死，就算很了不起了。 还能保持均势场面，那简直可以称之为大获全胜。 …… 星空院线股价因为举牌的缘故，有了不小的涨幅，两个涨停板，之后虽然回落了两天，但依旧保持着15%的浮盈。 别的不说，就这笔资本交易，陆豪赚了将近两个亿，虽然只是纸面财富。 毕竟，举牌过后的股份，是有六个月限售期的。 而因为股价涨了，收购成本提高的缘故，并购团队暂时消停下来，没有继续大规模扫盘，而是开始联系其他小股东，进行合纵连横。 要是有合适的，也可以继续收购，等到百分之十，第二次举牌。 这是个大工程，需要不少时间，陆豪插不上手，也没必要插手。 …… 摆在面前的，还有一件“大事”。 ——期末考试。 电话是系主任直接打到自己手机上的，态度很和蔼，主题很明确，请陆豪同学务必来参加一下期末考试。 这个务必，用的很精髓。 基本意思就是，只要你来了，就肯定给过。 这是学校给杰出校友的特殊优待，虽然没有写入规章制度，但却是不成文的潜规则了。 于是，陆豪就参加了期末考试。 没背书没画重点，只是尽自己最大努力，把卷子写满了。 除了……高数。 这个是真没办法。 考完试，提了点礼物，陆豪亲自去系主任办公室跑了一趟，让他意外的是——学校，竟然要给自己评奖？？？ 全校十佳品学优良大学生？ 青年创业标兵？ 本校三好学生？ 一张张证书，无论你要还是不要，就摆在那里，点点头，名字写上去，就是你的了。 想了想，陆豪只要了青年创业标兵。 至于其它有奖金或者有学分加成的荣誉证书，还是留给更需要的人吧。 要是连这点东西都贪，那吃相也太难看了。 见系主任的时候，还来了两个副校长，一起吃了顿饭，简单聊了几件小事。 第一件，明年学校的招生宣传视频，希望由陆豪来当招生代表。 大学之间招生竞争还是挺大的。 每年高考前，各所高校，哪怕是清北复交之流，也会挂出各种各样的宣传海报，基本都是好看的学姐，说着什么我在这里等你之类的话。 有档次比较低的学校，甚至被网上很多人评论为性感学姐，在线陪读。 总之就是个大环境。 这种小要求，陆豪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下来。 毕竟，不管是拍宣传视频，还是自己做代言，都是自己的老本行，要是能一定程度上提高母校的生源质量和知名度，也算是为母校尽力了。 至于第二件嘛…… 和电影有关。 明年是财大七十周年校庆，也不知道是哪个领导出的主意，想要拍一部主题电影，纪录片或者剧情片，记录学校历史，或者展示学子风貌。 作为本校大二学生，又是已经成名的导演，这个大活儿，自然是当之无愧的落在陆豪头上。 预算…… 没有预算。 预算是什么？ 当然，票房，学校自然也不会要一分钱，只是许诺了一堆名誉上的好处。 这种电影说实话很少，在陆豪印象中，是只有顶尖名校，才有资格玩的东西。 最出名的一部，自然就是《无问西东》，是清华校友出的，从抗战期间到繁荣年代，用几个片段，书写了百年校史。 影片质量很高，尤其是那种家国情怀，学术文脉，彰显着大学是国之重器的主题。 另外一部，则是《华夏合伙人》。 不算是校庆主题，但联系很密切，以几个创业学生的经历，写出了一代大学生的精神缩影。 大部分的画面，也都是在校园内取景的。 想了想，陆豪也便答应了下来。 对于自己来说，这不是什么坏事。 财大，虽然不算是顶尖，但全国排名也在前二十，而且历代校友中不少名流大亨。 拍这么一部电影，自己的名字，也肯定会留在校史上。 …… 年底的日子，忙碌，喜悦，期待，一天天就这么过去了。 公司开了个年会，吃了顿大餐，该涨薪的涨薪，该开除的开除。 半年过去，是什么样的人，也看的清清楚楚了。 盘点了一下，陆豪这才发现，公司的全体员工加起来，已经超过两百人了。 最近半年，一直都在陆陆续续的招人，初步走上了正规化的道路。 所谓正规——陆豪的理解就是，即便没有自己，公司基本业务，也能正常运行一段时间，不至于垮台。 自己只负责两件事。 第一，找合适的部门领导者。 第二，管钱。 …… 到腊月十八，学校放假，公司基本也没什么事儿了。 这天晚上，陆豪接到一个电话。 ——“我们放假了。” ——“你什么时候回家？” ——“要一起吗？” 周小萌的电话。 …… …… 99、男人和女人的区别 周小萌打来电话的时候，陆豪正在别墅的书房里，闷着脑袋写方案和剧本。 未来一年的工作计划，是将系列电影提上日程。 对未来梦工厂的发展路子，陆豪暂时规划了四条线。 第一条线，是以楚雯为核心女人路线，女主题材，女性视角，偏文艺向。 第二条线，是由陈斯挑大梁的喜剧线，开心麻花的路子，走话剧加电影改编的路线。 第三条线，是甲鱼工作室的动画线，《大侠客》系列，先养着，等发育。 至于第四条线嘛，自然就是自己这边的。 系列电影。 题材，陆豪已经想好了，洪荒封神。 这是一个充满无尽想象力的题目，已经有很多前人就此拍出过不少电影、电视剧、动画片，小说……其中不乏经典之作。 而作为一个已然取得些许小小成就的电影人，陆豪也想做一做这道题，写出自己内心的故事。 根据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生而为人，一共有五重需求。 最底层的生存需求，第二层的安全需求，第三层社会需求，第四重尊重需求，第五重……自我实现。 现在的自己，已经到了第五重。 陆豪预计拍的第一部，是悟空。 那只猴子。 谁不喜欢那只猴子呢？ 可要想拍出新意，拍的精彩，当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陆豪在苦思冥想。 说实话，刚接到周小萌电话的第一时间，陆豪是有些懵逼的。 她好久没和自己联系过了。 自从上次送完家乡的吃食后，便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微博上都失去了她的踪迹。 有的时候，陆豪偶尔会想起。 只是，更多的时候，他在工作。 更何况，自己身边是有人的，已然有了楚雯，再去和她聊些情情爱爱的话题，总会有些“背德之感”。 成年人都要？ 国家不会允许的。 想屁吃呢。 当然，有钱可以挑战很多东西，但楚雯和周小萌，显然都不是钱可以征服的姑娘，就算自己强行操作，大概率只会三败俱伤。 做一个两条船上左右摇摆的渣男，那一旦撞车翻船，毫无疑问，两人肯定都会离开。 真要发生这种事情，那估计以后自己都不会爱了。 要么孤独终老。 要么浪迹花丛。 这，大概就是一个两世为人，见过了很多爱恨情仇，但依旧向往美好爱情的陆豪内心最真实的感情观。 此时此刻拿着电话，陆豪沉默了一下。 “回啊。” 回家肯定是要回的，过年嘛，肯定要回去陪父母的。 忙了这大半年，他们所能关心的，无非也就是吃饭了没，早点睡觉，注意身体，好好学习，至于别的，当真没什么共同语言。 趁着过年，回去享受一下天伦之乐，顺便找找创作灵感。 “我们一起回，好吗？坐火车？” 电话那头，周小萌的声音带着几分娇憨，略显恳求的语气。 火车？ 陆豪有点摸不着头脑，干嘛要坐火车？ 她又不是买不起机票。 更何况，从帝都回老家全程虽只有五百多公里，但还没有通高铁，只有绿皮火车，回去要七八个小时。 “你没钱了吗？要不我帮你买机票？” 陆豪问了一句。 “不要！就要坐火车，你就当最后送我回一次家，好不好？” 听到她略微颤抖的声线，陆豪心软了几分，想了想，点头。 “好。” 听他答应下来，周小萌声音活泼几分，带着几分笑意。 “那……什么时候？我帮你买票，你的学生证都还在我这里呢，可以买半价票。” 学生证？ 半价票？ 一瞬间陆豪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多久远的记忆铺面而来，如同走马观花般在脑海中回放。 之前穷学生的时候，买火车票得抢，很麻烦，自己又是那种特别怕麻烦的人，基本上过年回家时，都是她帮忙抢的。 反正不管用什么法子，周小萌总能买到票。 “几号都行，你买到了，告诉我一声。” 陆豪声音不由低沉下去。 “好的呢，那我挂了，晚安。” 挂掉电话。 陆豪忍不住点上支烟，默默抽完，合上电脑走出书房。 客厅里楚雯正在看电影，一部很老的爱情片，听到门响，手里纸巾飞快擦了擦眼睛，丢到垃圾桶，顺便把垃圾桶朝茶几下踢了一脚。 莫名有点可爱的样子。 “哭啦？” 陆豪笑着问。 “没有！” 傲娇的语气。 “你过年怎么安排，周小萌约我一起回家，坐火车，你……” 陆豪坦白说道，这种事情没什么好隐瞒的，隐瞒也瞒不住，不如大大方方主动说。 过年，楚雯肯定是不回家的，因为没有家。 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唯一如同亲姐姐般的学姐也不在了。 之前陆豪就问过她一次，她说不回，要留在公司值班，顺便考虑新剧本，大概提了这么一句，当然也随时有可能改决定。 “嗯？” 楚雯微微愣了一下，眉毛忍不住挑了挑，想了想，笑道：“好啊，那你跟她一起回去吧，不过，只能买坐票，不许买卧铺。” 陆豪：…… 是真服气的！ 这就是楚雯的风格。 “那你呢？” “不用管我啊，我之前说过，我不回家，去你家，也不合适吧？” 她似笑非笑的问道。 “没什么不合适啊，你想去就去，我是举双手欢迎的，我爸妈肯定也没意见。” “再过一年吧。” 楚雯低下脑袋，轻声说道，顿了顿，看着陆豪的眼睛，又笑着开口。 “我知道那姑娘的意思，其实也没什么，你们毕竟从小一起长大，那叫什么？青梅竹马，一起回就一起回吧，你能主动和我说这件事，那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我的大陆总，也不是个小孩子了，我觉得彼此多一点尊重，也挺好的，你觉得呢？” 陆豪点点头。 “哎？我忽然想到，你是不是还有个师兄，他回家吗？” 楚雯：…… 两人相互对视着，忽然就忍不住，齐齐笑出声来。 笑完。 “我那个师兄，以前是追过我，不过什么都没发生。自从……我加入梦工厂后，他就已经被我拉黑了，你看，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 “陆豪，我可以理解你一次，但只有一次。” “好嘛？去处理好，我等着你。” 她如此说道。 …… …… 100、回家的路（本卷终章） 三天后。 陆豪踏上了回家的火车，同行的还有周小萌。 买的是晚上八点的票，坐一夜火车，到家差不多刚好天亮。 似乎是早就考虑到陆豪的公众影响，她提前准备了帽子和口罩，武装的严严实实。 同款帽子。 同款口罩。 跟两个蒙面上火车的双子劫匪组合一样。 这趟火车上没多少人，毕竟是偏僻线路，又是晚班，整个车厢里也就十来个，显得很宽敞。 “爸，妈，我坐上火车了嗷，放心吧，没事，这不，陆豪也在呢。” 上了车，她接到家里的视频邀请，汇报一句，镜头转向陆豪。 陆豪摘下口罩，笑着打了个招呼。 很多东西是当真没法分割的，尤其是两家父母之间的关系，到现在家里估计都不知道这回事。 就算知道两人闹过分手，但大概率也不会当回事。 年轻人谈恋爱哪有不吵分手的？ 在老一辈人眼中，基本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呗。 挂了视频，周小萌从包里一件一件掏零食，瓜子饮料八宝粥，泡面火腿小饼干，仿佛一个移动小卖部。 “呐，你最喜欢喝的，旺仔小牛奶，噔噔噔噔……喝吧，我带了好几瓶呢！” 陆豪嘴角抽搐。 厉害了！ “我说刚才背着怎么那么重，我还以为你带的书呢！” 周小萌捂着嘴笑。 “傻啊，又不是大一了，都有经验了好嘛，背书回去你会看嘛？那么沉，开学还得再背回来。” 两人都笑出声。 呜呜呜！ 咣当咣当。 火车开动了。 “听歌吗？分你一个耳机。” 周小萌拿着一条耳机线，递了过来，陆豪犹豫了一下，接过，塞进耳朵，熟悉的旋律和歌词。 《卡路里》。 “我超喜欢这首歌哎，糖糖唱的也很好，以前我还粉过她呢。” “现在还粉吗？有时间的话，介绍给你认识，要个签名啊，一起唱个歌，吃个饭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陆豪笑着说道。 “不用啦，我现在是你粉丝团头号粉丝啦，不可以背叛自己的爱豆哦。” 她故意学着唐糖糖的声音，嗲声嗲气的说道，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像，什么都没变。 陆豪脑海中是有着那些熟悉的记忆的，莫名恍惚了一下，忍不住转头看向漆黑的窗户。 或许，在另外一个平行时空，陆豪还是那个陆豪，周小萌也还是那个周小萌，他们还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其实呢，我就是想好好和你聊聊，毕竟，好久没聊天了吧。” “就算……就算，嗯，还是可以做朋友吧？” “不对，不是做，我们一直都是啊，我能感觉得到。你说呢？” 她笑容收敛，声音轻轻的说道，没有幽怨，也没有愤怒，安安静静的，像她的人一样。 “嗯。” 陆豪嘴角微微一咧，点头。 “来，干杯。” 拿起一瓶旺仔牛奶，她做了个举杯的手势。 叮。 轻轻碰了一下。 喝了一大口奶，拿出张纸巾，擦了擦嘴角的奶渍，又递给陆豪一张。 “有时候我会在想，你是不是被外星人附体了，为什么忽然间就变的那么成熟，那么有才华，那么光芒万丈，就跟做梦一样，简直不敢相信，让我感到很自卑。” “有时候我也会问自己，我是喜欢以前那个郁郁不得志心比天高却什么都做不好的陆豪，还是更喜欢现在的这个你，喜欢你什么呢？真的是个很烦的问题呢……” “想来想去，我只是想到一个很玄乎的答案，你说，会不是我八字克你啊，你看，咱俩分手后，你就一飞冲天了。” 陆豪沉默着。 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了好一会儿，轻轻咳了一下，起身。 “我去抽支烟。” 座位就挨着车厢连接处，冰冷的夜风从窗户缝隙吹进来，脑子清醒不少。 长长喷出口烟雾，狠抽了好几口，一支烟就没了，捏着烟蒂重重按灭。 回到座位。 “你抽烟好凶啊，比以前更凶了，呐，口香糖。” 陆豪捏起一片口香糖。 嗯，熟悉的口味，蓝莓味。 “你应该不知道，我第一次看到你和楚雯吃饭，就在学校旁边那个自助餐厅，你知道，当时我是什么想法吗？” 嗯？ 陆豪愣了一下，没想到还有这回事。 没记错的话，那是自己和楚雯认识的开始。 “什么想法？” “你没给她剥虾皮。” 此刻周小萌笑的很灿烂，灿烂中带着几分小骄傲。 陆豪再次愣住，沉默了十几秒，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不知为何，忽然鼻子有点酸酸的感觉。 “后来我就想啊，你以后越来越成功，事业做大做强，也越来越有钱，估计也再也不会有别个女人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了。” “这么一想，还是有点小荣幸呢。” “以后我要是老了，有了孩子，也可以给孩子讲，你看那个谁谁谁，那么厉害，妈妈当时和他谈恋爱的时候，把他治的服服帖帖的。” 周小萌眼睛渐渐红了，吸了吸鼻子，笑着说道。 沉默了一会儿，情绪渐渐平静，她摆摆手。 “好了，不说这些了。其实我还很好奇一个问题，你现在赚了多少钱啊，可不可以偷偷告诉我？放心，我保证不会出去乱说。” 这话题跨度有点大，犹豫了一下，陆豪开口道：“有几个亿吧。” “真棒！” “你看，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成功的。” “那，求你个事儿呗，你能不能借我点钱，对你来说，就一点点，一百万，好不好？” 陆豪：…… 什么鬼？ 套路？ 打死他都不相信，周小萌会是这样的人。 一百万，她要是真缺钱，但凡开口，自己不会拒绝的。 “现在要吗？” “嗯呢，转给我。” “好。” 陆豪拿出手机，点开网银账户，随手给她赚钱，自己的卡是最级别的黑卡，没有转账额度限制。 几分钟后。 钱到了。 看到到账短信，周小萌笑着，从书包里拿出一张早就写好的借条。 与其说是借条，不如说是一个约定。 —— 今借到陆豪人民币壹佰万元整。 这笔钱，将会用于买一座房子，若以后万一陆豪有什么不顺利，本人，周小萌，将会收留他住，给他提供吃的，不会让他流落街头，不会让他饿死。 本约定长期有效。 签名：周小萌。 …… “呐，拿好了啊，丢了我可不管。” …… …… 第二卷总结兼感言 嗯，又是十万字。 不知不觉，这本书已经连续更新四十二天了，字数二十多万字。 从来没有过断更，每天也保持着至少两章，四千字。 收藏破万，推荐也即将破万，还有个三个舵主，四十五个打赏的大佬…… 对于一本新人新书，对于我自己的预期来说，这已经算是个极其梦幻的开局了。 这个成绩，真的是让我诚惶诚恐，总觉得自己写的没那么好，配不上这份沉甸甸的支持和情谊，所以每章都精雕细琢，不敢有丝毫大意和马虎，一开始每小时能写两千字，现在速度变慢了，基本回落到一千字一小时。 不知道诸君能否感觉到文字和剧情上的成熟，但我自己心里是有把握的。 第一次写长篇，开头是有些摇摆的，尤其是被读者差评的部分，说什么“怎么怎么就弃书”，真的是好怕怕呢。 不过，随着这一卷写完，很多东西基本都稳定了下来。 尤其是感情戏这块。 其实我自己也不爱看后宫文，基本上女人都沦落为“工具人”，没什么快感。 但都市小说，没有女性角色？ 更不合理。 强行不写，那是因噎废食。 我一开始的设想是怎样的？ 楚雯，是志同道合的娱乐圈导演，是事业伙伴，也是左膀右臂，更是战友。 周小萌，是圈外，不管是不是女友，她是一个类似于避风港般的存在，是精神的栖息地，是丢掉一切纷杂繁复后，一个类似于“心锚”的符号。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能接受这个设定，但写到现在，基本和我最开始的预想没有偏差。 我也很喜欢这两个角色。 尤其是这两章，真的是想了好久，至少两个礼拜吧，才找到了情绪的切入点。 这两天更新不太稳定，都是这两章闹的。 写出来，就爽了，希望你们也能喜欢。 第三卷，卷名是——梦工厂。 梦工厂，梦开始的地方。 我大概设计了五部原创的电影，自己想想都热血沸腾的不行，当然到底怎么样，还是由诸位读者大佬评价。 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 …… 在此，再次感谢各位打赏、投票、以及加入书单的大佬。 谢谢。 谢谢你们。 …… 以上。 101、猪啊羊啊送上门 清河市。 这是陆豪的老家，一个十八线县级市。 回家已经有几天了，生活节奏一下慢下来。 悠闲，安逸，却并不无聊。 房子还是之前的老房子，城乡结合部的自建房，二层小楼，前有车库，后有菜地，要多宽敞有多宽敞，屋子里头暖气烧得热烘烘，晚上睡觉都能闷一身汗。 这房子钥匙放到帝都，没有大几千万，想都别想，中介都不带你看！ 父母这就算是退休了。 虽然才五十刚出头，但常年的劳作，身体都不太好，父亲腰不好，母亲胃不好，现在既然有条件，自然也是早点安享晚年，休养生息。 父亲陆建国一天的安排如下： 早晨起来做饭，上午买菜，收拾屋子，中午做饭，如此忙碌一上午后，换来下午可以自由活动，通常是钓鱼，或者下棋，虽然都不精通，但乐在其中。 母亲王萍则是上午看电视，下午打麻将，晚上广场舞。 简直不要太逍遥。 上次临走前，陆豪说让他们买个车，出门去哪儿也方便，以前记得老爸最喜欢什么车来着，奥迪a6？ 结果奥迪倒是没买，却弄了辆五菱宏光，拉人拉货两不误。 这次回来看到，陆豪愣了好一会儿，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摇头笑笑。 随他们吧。 高兴就好。 父母精打细算了大半辈子，就算有钱了，肯定还是想攒着，大手大脚是肯定不可能的。 按照老爸的性子，即便买了奥迪，估计也会闲不下来的，去给人跑婚车。 过了腊月二十三，年味就渐渐浓了起来。 各种买买买，置办年货，开着突突突的五菱宏光，父亲开车，陆豪坐副驾驶，体会着一种叫做幸福的滋味。 两世为人，这是他第一次阖家过年。 小城市没有禁烟花爆竹，超市门口，马路两边，到处都是烟花爆竹贩卖点。 “往年都是两千响就行了，今年咱买一万的，红地毯，焰火也来点，以前光见别人家放了，咱都没放过。” 父亲絮絮叨叨着挑选，陆豪自然是点头称是。 买完鞭炮，搬上后备箱，然后上集市，买肉买菜。 陆豪刚回来那两天，出门还戴帽子口罩，担心被人发现，麻烦什么的，可后来才发现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在电影圈虽然已经有了点名气，但单纯论知名度的话，撑死了三线，在这小城里，还真没几个人认识。 反倒是父亲，朋友遍地，随处都是打招呼的，老陆老陆叫个不停。 出去溜达一圈，一盒烟都不够散的。 他现在抽的，还是十块钱一包的，好烟家里倒是也有，留着待客用。 面包车开到了一家私人屠宰场。 和老板聊了半天，车上多出两半扇土猪，两半头肥羊，北方人过年就是如此生猛，买肉是按“扇”为计量单位的。 “爸，这吃得了吗？” 回去的路上，陆豪有些无语的问道。 猪羊加起来，怎么也得有三百来斤，能吃到明年去。 “你个憨娃，这一半，是给老周家的，等下你给人送上去，这是你妈亲自交代的。” 陆建国祭出了尚方宝剑。 他也没干过这事儿，这辈子都没给人送过礼，有点不好意思，虽然这也不算送礼，但总感觉……脸热。 “他姓周的也是有福，生个好闺女，要不他能吃上我的肉？美死他可！” 陆豪：？？？ 周家，自然就是周小萌家了。 忍不住拿出支烟，刚想点上，忽然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儿，父亲眼角余光瞟了过来。 “咳咳……” 陆豪讪讪一笑，收了起来。 父母都知道自己抽烟，不过当着面，还是没正大光明的抽过，莫名有点心虚。 在家里，是个屁陆总！ 就是个大二的学生，还没到二十，不管挣再多钱，都是。 “想抽就抽吧，你这现在也算是老板了，我不管你，哎对了，要不咱再去买点烟买点酒？老周可是好这口……” 陆豪：…… “拿不了，拿不了，先送肉吧，过完年不还得走亲戚呢嘛……” 不多时。 面包车拐进了周小萌家所在的胡同。 熟悉的地方，是十几年前的老校区，她妈是老师，教育局的家属院，那会儿没少来她家蹭饭。 不止蹭饭，还偷偷翻过墙呢，连门房老头都认识，熟的不能再熟了。 “秦大爷，还记得我不？陆豪……” 到了大门口，门房过来抄车牌，陆豪拉开车门下车，笑着递烟打招呼。 “哈，你小子啊，这是来送年货了？” 秦大爷带着促狭的笑容，知道两人上了同一所大学，那默认的就是女婿看老丈人。 “是……哈哈……” 聊了两句，进门。 老陆同志脸色中透露着欣慰，忽然就有种儿子长大了的感觉，看这为人处世，是那么回事。 “上去你会说话吧？” 忍不住问了一句。 “会呢，会呢，你不用给我搭手，我自己能搬动……” 半扇土猪肉六七十斤，刚才就是陆豪搬车上的，这会儿吐气开声，扛肩膀上，没电梯，吭哧吭哧上了三楼。 咚咚咚！ 敲门。 开门的是周小萌，穿着一套居家的毛绒绒睡衣，头发炸着毛，开了门，看到外面的陆豪，愣了一下，笑的跟什么似的。 这造型特接地气。 知道今天要搬货，陆豪穿的是以前旧衣服，再加上肩膀上拿用塑料膜裹着的半扇肉，看上去要多乡土有多乡土。 “哎你等下，我拍个照。” 攥着手机，立马就打开了相机。 咔嚓。 陆豪脸都黑了！ “麻利儿的，让开，扛不动了！” 听到声音，周爸爸和周妈妈都跑到门口，见到这画面，笑得合不拢嘴。 赶紧迎进来，喘着粗气放下肉，陆豪起身又朝门外走去。 还有半头羊呢…… 统共都搬上来，陆豪感觉秋衣都湿透了，咕咚咕咚喝了杯水，喘匀气息，简单聊了几句，婉拒留家吃饭的要求，麻溜儿出门，没让送。 下楼。 上车。 陆豪心中又是一番说不出的感觉。 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 …… 102、王多鱼上线 祭灶，迎财神，炖骨头，熬高汤，炸丸子……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瞅着就是腊月二十九了。 到今天中午十二点，《西虹市首富》，就要正式上映。 小城里一共有三家电影院，陆豪在手机上查过了，《西虹市首富》的排片率都是第一。 最近几天，自己各种同学老乡群里，忽然炸了锅。 起因是有个好久不联系的同学，转了《西虹市首富》的宣发文章到群里，问这个导演陆豪，是不是就是咱们认识的那个陆豪。 一群人议论纷纷，通过各种渠道，包括但不仅限于网上搜索资料、熟人求证、直接询问……最终讨论出结果，是。 这结论，当真是让所有人震惊。 谁也没有想到。 陆豪不是科班出身，而且还在念大学，就搞出了这么大的阵仗。 不知不觉中，陆豪就发现，自己在同学群里的头衔，被人改成了“全村人的希望”。 毫无疑问的被薅出来，红包自然发了不少，消息也如同瘟疫病毒般，疯狂扩散出去。 手机被打爆。 各路同学朋友，喊吃饭喝酒打牌唱歌，甚至还有喊大宝剑的，关系更近一点的，直接就找上门来了。 不止同学朋友，还有父亲和母亲这边的亲戚，七大姑八大姨之类。 之前或多或少知道一点陆豪在搞这些东西，但也是没想到，能搞到这么大。 陆家那个刚上大二的小子。 那个之前在高中不怎么起眼的陆豪。 拍贺岁档电影的大导演。 三种截然不同的身份标签，合在一起，让人产生一种莫名的诡异和荒谬之感。 结果就是，《西虹市首富》一票难求。 陆豪的名字，也在这座总人数只有四十来万的小城，差不多做到了家喻户晓，至少，是宛若高考状元般的知名度。 于是，出门前，陆豪又不得不戴上了帽子和口罩。 票他早就已经买好了。 一共六张。 这是全家最高领导老妈的指示。 三张自己家，三张给周小萌家。 这次去送票，没人等没人催，陆豪中午留在那儿吃的饭。 手擀面，杂酱肉浇头，配上几个色香味俱全的菜，周妈妈的手艺一如既往的棒。 周爸爸非要喝两杯，没办法，拒绝不了，那就喝两杯，吃着菜喝着酒，简单聊了聊自己的公司和事业。 陆豪还是往保守了说的，说公司也就几个亿的规模，而且不全是自己一个人的，但即便如此，还是让他们震惊到极点。 跟做梦似的。 回过神来，已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喘着大气，勉励了一番。 陆豪只好谦虚点头。 …… 这会儿，两家人整整齐齐到了电影院。 一路上气氛其乐融融，聊着些家长里短，进了放映厅，看看票上座位，老路和老周相互对视一眼，便很有默契的，安排上了。 两个一家之主坐中间，两边是各自夫人，空出左边两位置，留给陆豪和周小萌。 陆豪：无助，可怜，瑟瑟发抖。 周小萌脸色微红，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跑出去买爆米花和可乐。 直到电影开场才回来，带着三份吃的喝的，坐在自己座位上，抬头看看陆豪，强忍着笑。 这种感觉，就是很有意思啊。 反正她又不为难。 为难的是陆豪。 还莫名有点小爽呢。 …… 电影正点开始。 梦工厂文艺的开场动画，大气的龙标，这已经是第三个版本，比之前两个版本更加精良。 导演：陆豪。 看到这四个大字，自家儿子的名字和前面的头衔，不知道怎么的，陆妈妈眼睛忽然就红了，吸着鼻子，眼泪都差点掉下来，趁人不注意，赶紧擦了擦。 这种感觉，文雅一点说是——“吾家有儿终长成。” 通俗的说就是，这臭小子终于有出息了。 养了他二十年，个中滋味，真的是……一言难尽。 电影开场。 陈斯演的王多鱼，是一个混了好多年还没混出头的丙级球队的落魄守门员，头发蓬乱，胡子拉碴，为了赚点钱生活下去，干过各种各样的奇葩事儿。 踢过女足。 做过日料的人体托盘。 做过美术学校的人体模特。 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他把自己的身体开发到了极致。 几个蒙太奇式的画面流转，配合上陈斯的演技和形象，刚开始，放映厅里就是一阵爆笑。 这也太有意思了吧？ 两家大人笑得都不行了。 尤其是观影量不少的周爸爸，惊奇的看着陆豪，不知道他这么小年纪，怎么能写出这种充满小人物辛酸和黑色幽默的剧情。 只能说……才华横溢吧。 继续看下去。 一个老板收买想要收买王多鱼，花二十万，买他被进三个假球。 二十万，好大一笔钱了，但王多鱼很帅气很果断很装逼的拒绝了——守门员，守的就是足球场上的底线！ 然而，他不收钱，自有别人收钱。 整场比赛，各种操作猛如虎，最终结果零杠五。 惨败。 王多鱼被球队主教练开除了。 被开除之后，王多鱼再次见到之前要用钱收买自己的那个大老板。 原来，这是对他的一个考验。 大老板的真实身份，是自己那个远在海外已经失散多年的二大爷的代理人。 二大爷临终前，给自己留下了三百亿的遗产。 但，要想得到遗产，必须通过考验。 考验便是，在一个月内，花光十个亿，但前提是，不能留下任何房子，股票，艺术品之类的资产，必须全部用于消费。 如果任务失败，他一分钱都得不到。 或者，他也可以放弃任务，放弃三百亿，选择拿一千万保底走人。 经过一番“痛苦”的纠结，王多鱼作出决定，选择接受任务挑战。 然后就是…… 炫富。 装逼。 烧钱。 搞笑。 各种匪夷所思的剧情，在“败家花钱”的大设定下，却显得合情合理，而又极具喜剧效果。 即便是对这部电影早就看过很多遍，陆豪依旧是看得津津有味。 放映厅里的笑声，也是此起彼伏，基本五分钟一个笑点，全程高能。 …… …… 103、恐怖如斯！ 大荧幕上，影片一幕幕播放着。 王多鱼投资各种不靠谱的梦想，钱如流水般花出去，但在资本的力量下，却一次次阴差阳错赚钱。 为了赔钱买即将退市的垃圾股票，为了撒钱花大几千万请股神巴菲特吃饭，股票涨疯了，收入一个亿。 投资看上去仿佛神经病般的项目“陆地游泳器”，在资本的力量下，却很快发展壮大。 为了赔钱囤了一片烂尾楼，却不小心被政府规划，烂尾楼变成学区房，保守收入十个亿。 …… 荒诞滑稽的一幕幕，每次都让人看得捧腹大笑，只是在笑过背后，却是蕴含着不少深意。 股票？ 不买对的，只买热点，不是价值投资，而是宛若赌场般的赌博。 风投？ 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造出各种各样的风口趋势，但却不考虑，是否真的有市场需求，钱一波波烧过去，最后沦落到一地鸡毛。 房子？ 就更别说了，都是泪。 各种概念炒作，全民炒房，地价飞涨，有楼万事足。 直到影片末尾，一个月没有花光十个亿，反而是又赚了十个亿，总共二十个亿。 王多鱼站在一座钱山上，难以置信的感慨。 ——我拼命花钱，但我的钱，就像是会自我繁殖一样，越花越多，越花越多。 影片的喜剧氛围，也开始削弱，如同一部魔幻现实主义的荒诞剧，多出几分让人心头叹息的深意。 资本。 资本绑架一切，异化一切。 连王位都不可以被继承，但财富，却可以被继承。 …… 九十分钟的电影，不知不觉中就放完了。 在不同的观众眼中，却看出了不同的味道。 仅从陆豪和周小萌这两家的情况来看，两位妈妈笑得合不拢嘴，两位爸爸，却都是隐隐都有触动。 很难想象，这么搞笑，却又有深度的电影，会是出自陆豪之手。 至于周小萌，她自己就是学经济的，再看看陆豪，莫名就有种高山仰止的感觉了。 看过电影，又吃了顿饭，各回各家。 下午。 《西虹市首富》首映场的票房出来了。 全国总共票房，三千四百万。 而这，只是首映场。 根据票房排行榜上的名次计算，在本年度，首映场票房排行榜，《西虹市首富》已然超过了《大剑仙》，成为这一单榜的榜首。 在本年度的最后一天，一举**，荣耀登顶。 微博上，各大评分网站上，口碑也是彻底爆炸。 ——“我发誓这是我本年度看到过的最好看的喜剧，不，是有史以来最好看的喜剧，不愧是陆豪，也只有亲自经历过神豪生活的人，才能拍出这样入木三分的电影。” ——“如果满分是十分的话，这部电影我可以打一百分，喜剧，已经有多少年没有看过如此经典的喜剧了？天才般的设定，精巧的构思，完美的表演，@陆豪，陆导，新年快乐。” ——“笑哭了，笑着笑着就哭了，我也姓王，我也叫王多鱼，请问我那个给我留了三百亿遗产的二大爷在哪里？二大爷，你快出来吧，我都想死你了！” ——“这部电影开创了喜剧片的新思路，我们之前认为，好莱坞已经把故事讲尽了，但是现在看来，没有，我在这里简单总结一下，设定，对于电影来说，设定很重要，或者，一个优秀的设定，已然成为一部优秀电影的必要条件。” …… 各种观众和影评人，从各种角度，将《西虹市首富》吹上了天。 全网评分：98分。 鉴于之前陆豪的凶狠表现，这次连水军都没有，凡是看过的观众，清一色的好评。 到大年三十中午，家里正在喜气洋洋的包饺子，《西虹市首富》的首日票房，出来了。 两亿一千万。 这是一个足以让任何人瞠目结舌的数字。 正常情况下来说，首日票房能够破亿，就算是神作了。 之前首日票房的冠军记录，最高也才一亿八千万，而《西虹市首富》，将这个记录，推高了整整三千万还多。 ——历史首映日票房排行榜第一！ 这个荣誉，是足以载入电影发展史的。 放眼华夏，已然再无敌手，即便是放在全世界范围内，也可以排在前五十。 而同期上映的其它电影，更是别说，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陆豪：不是我吹，在坐的各位，都是垃圾！ 之前星空影视的跟风题材之作，败家子，首日票房不过也才两千万，虽然也算是不错了，但，只是西虹市首富的零头而已。 …… 陆豪的电话被打爆了。 陈斯打过电话来拜年，声音有些哽咽。 从一个即将要被制裁到退出娱乐圈的边缘艺人，这部电影足以让他一步登天，重新走上王座。 这么高的票房，今年的最佳商业电影王冠，毫无疑问，绝对是《西虹市首富》的囊中之物。 除了陈斯，其它演员也都纷纷打来。 影片的两个女主演，江羡鱼，武媚，打电话来表示，有很多综艺节目，第一时间就发来了通告，她们询问陆豪的意见。 过完年，最多过完大年夜，肯定要各种忙了。 半年。 仅仅半年，从一个素人，到电影圈里炽手可热的新贵。 这样的机缘造化，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大聪明”打过电话来的时候，说话是哭着的。 他回村里过年，有人看到电影，衣锦还乡，简直爽的不要再爽。 除此以外。 还有电影公会的不少大佬，其它电影公司的老板，不少导演，知名演员，陆豪都来不及接。 手机静音放在那里，一顿饭的工夫，几十个不同号码的未接来电。 这疯狂的态势，说实话，把他自己都吓到了。 索性关机。 切换飞行模式，只打开聊天软件。 《西虹市首富》，算是为今年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陆豪估计，这部电影的总票房，至少能突破五十亿，这个数字，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 恐怖如斯！ …… 104、新年快乐 夜幕渐渐拉了下来，门外开始有鞭炮声响起，电视机开着，穿着传统服饰的主持人，在做着春晚前最后的预热，各种明星大咖为电视机前的全国观众送上新年祝福。 “哎，大儿砸，你什么时候上春晚啊？” 老妈忽然冒出一句，让陆豪有点哭笑不得。 春晚是谁？ 为什么要上它？ 在妈跟前自然不能这么说话，表现的要多谦虚有多谦虚，“可能得过两年吧，我这才刚二十，人家上春晚的，都是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 “嗯，也对。对了……” 似乎想起什么，老妈快步朝卧室走去，回来的时候拎着条红内裤，新的，还没拆封，上面还挂着铭牌。 “明儿记得换上这个。” 陆豪：…… “又不是本命年，穿什么红内裤？” “不是本命年也得穿，没结婚之前你都得穿，旺！” 好吧。 恭敬不如从命，反正内裤穿里边，好不好看的不重要。 这时陆豪忽然想起一件事，在他记忆里，一共有三个女人给自己买过内裤。 一是周小萌，当然是之前。 一套彩虹内裤，赤橙黄绿青蓝紫，从周一到周天，腰缝还标着星期几，好像穿错日期就会怎么着似的。 二就是楚雯。 不知道什么牌子，纯棉，四角，白色，一打。 呵。 脑海中莫名生出些匪夷所思的想法，忍不住摇头笑笑，一个人当然不能同时穿两条内裤，但可以两种不同内裤换着穿。 手机卡卸了，电话接不到，不过各种消息还是不断发来。 朋友的，同学的，公司员工的，各种消息，很快突破了999。 看着那些红点，强迫症表示很难受，想了想，陆豪发了条朋友圈。 ——电话太多，我就不一一回了，工作的事情，过完正月十五再说，祝大家新年快乐。 顺便复制到微博上。 微博消息早就炸了，数都数不清。 看了一眼粉丝数量，还差个几十万到一千万粉丝，想了想，后面加了一句。 ——图个吉祥，发九个红包，每个999。 红包发布出去。 规则自然是关注加转发，今晚零点正式开奖。 微博一发布出去，点赞评论转发数目就是一通暴涨，现在陆豪的粉丝活跃度空前的高。 目前，《西虹市首富》在热搜榜上排行第四。 前三位分别是：“春晚节目单”、“春晚你最期待的节目投票”，以及……“新年你妈逼你结婚了吗”…… “@陆豪，新年快乐。” …… “前排留名，沾沾财气，陆总不好意思了，这九个红包都是我的，偷偷告诉你一件事，全微博都是我的小号……” …… “首映票房两亿，才发这么点，加起来都不到一万块钱……23333友军别开炮，自己人，其实我就想说啊，你们看陆总真的穷了，以前发红包都是发一千万的，大家快去支持他的新电影，给他氪金啊！充钱他就能变强！” …… “楼上你这个逗比，老夫三十米长的大刀都举起来了，差点没闪到腰，你说怎么办吧？不是我威胁你，你给我听好了……新年快乐！” …… 气氛一片欢实闹腾。 水着微博，不知不觉，晚上八点到了。 “吃饭！” 厨房里传出命令声，一道道菜纷纷端出来，鸡鸭鱼肉羊应有尽有，都是色香味俱全。 落座。 陆爸爸倒了两杯酒，自己一杯，儿子一杯。 “喝一个吧。” 他眼眶略微有点红，千言万语说不出口，都在酒里了。 这一年，实在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前半年大落，后半年大起，想想跟做梦似的，这辈子都没这一年过的折腾。 还好，年终，也算是圆满了。 老妈拍了张餐桌上的饭菜照片，朝一个名为“最美不过夕阳红”的群里丢，顺便发消息，“吃年夜饭了，你们吃啥？微笑，微笑。” 陆豪看了一眼，无语凝噎。 这个群，是那天看电影时拉的，老妈的提议。 群成员六人。 两家，一家三口。 一石激起千层浪，很快，消息便是一条条刷了出来。 两家父母聊的不亦乐乎，各种尬尬的表情包，什么“朋友干杯”、“我怕大年初一的鞭炮太响”之类，陆豪和周小萌瑟瑟发抖，全程不敢发言。 然后，就是喜闻乐见的发红包环节。 四人人手发了一个。 奇怪的是却没人抢。 “大儿砸，愣着干啥呢？红包收了！” 听到提醒，陆豪深吸口气，进群，收了红包，当然是对面两人的。 还是感觉怪怪的。 收了红包，不说话不合适，想了想，发道：“叔叔阿姨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好的，谢谢小陆。” “你家儿子可真有礼貌，当年我们要是也生个男孩就好了。” 那边周爸和周妈各自回道。 看到消息提示，周小萌也收了红包，看到这话，发了个生无可恋的表情，不知道该说啥了。 陆豪：“那叔叔阿姨加油努力，争取生个二胎。” 群聊，忽然就这么沉默了下来。 陆爸爸：？？？ 陆妈妈：？？？ 看看自己儿子，强忍着，憋着笑，父母的威严不能丢。 这儿子，可真是……小时候打少了吧？ 对面的情况不得而知，不过也不算什么大事，过年嘛，开个玩笑，什么事儿都能用毕竟还是个孩子来顶住。 二十岁？ 二十岁怎么了？ 没结婚都是孩子！ 熊孩子！ 聊天终结者陆豪，这会儿总算是舒服了，美滋滋的看起了春晚。 奢华大气的开场舞，精彩的相声小品，各种天王天后的献歌，看上去就很厉害但不知道有没有托儿的魔术…… 不得不说，这晚会还是相当精彩的，尤其是语言类节目，更是极其出彩。 看来，今年的春晚导演，也是用了大心。 陆豪特意关注了一下今年春晚导演的名字，章天谋，可以说是国内最顶尖的导演了，没有之一。 无论文艺片，商业片，正剧，喜剧……都有杰出的代表作品，也是国内目前为数不多的，征服了好莱坞的导演。 叮铃。 晚上十一点五十几分，晚会都快要结束的时候。 家里。 外面。 忽然有门铃声响起。 “嗯？” “谁啊？” “这会儿来串门？” 老爸愣了一下，跑过去开门，拉开门看了一眼，一个陌生的姑娘。 “陆叔叔你好，新年快乐。” “我是陆豪的朋友，我来找他。” 门外。 她裹着羽绒服，脸被冻得红扑扑的，喘着气说道。 …… …… 105、今年没机会了 菜很香，酒很醇，房间很暖和，电视机里很热闹。 陆爸爸和陆妈妈很懵逼。 但大过年的，来者都是客。 更何况，还是个这么好看的姑娘，容貌气度，怎么看都像个明星。 手里还拎着礼物，过年的大红糖果礼盒。 笑着迎进门。 “你……” 陆豪快步朝门口走来，正想说什么，楚雯已然抢先开口。 ——“陆总，新年快乐！” 此时此刻。 电视机里，已经有难忘今宵的音乐声响起，主持人在齐声倒计时，五，四，三，二，一…… “过年好！” 楚雯笑容灿烂，脸色红扑扑的，想了想，又看向陆爸爸和陆妈妈：“叔叔阿姨过年好。” 好好好。 一片道好声。 倒上酒，各自干了一杯。 温馨的气氛中透露着诡异。 “楚……楚雯是嘛？过年没回家啊？” 陆爸爸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此刻他心中有个不妙的预感，会不会是儿子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这不找上门来了？ 自家的儿子，他自己知道，还是……有可能的。 不省心啊！ “叔叔阿姨，我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的。” 楚雯笑眯眯的说道，大概是喝了口酒，脸色更红。 一听这话，陆爸爸心里就彻底软了，是个苦孩子，对她大年夜登门拜访的些许冒昧感，也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哦，那，那快坐，吃饭了吗？吃菜，他妈，去添双筷子。” 楚雯却是摆手。 “不用了叔叔，真不用了，我得回酒店了。” “我是陆豪手下的导演，正好过来这边拍一部电影，这不晚上出来溜达，顺便来看看大领导，赶个头香。” “过去的一年，感谢陆总的大力支持，今年呀，我会更加努力工作的。” 说着就往门外走。 陆豪：…… 被这一通操作秀的有点懵。 “等等！” 陆妈妈一声虎吼。 “你这孩子，大过年的还工作，工作的事情我们不懂，来，阿姨给你红包。” “你住哪个酒店啊？” “这个点，外面哪还能打到车？要不就住家里吧？有空房间呢……” 说着红包递了过去。 楚雯接过红包，笑得跟什么似的，鞠躬：“谢谢阿姨，真不住了，那太打扰了。” 陆妈妈也没强求。 “那……儿砸，你去送送人姑娘。” “这大半夜的，一个姑娘走夜路，多不安全。” “去吧。” 推了陆豪一把。 陆爸爸还想说什么，却是欲言又止。 片刻后。 陆豪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面包车发动机引擎轰鸣着，喷出一股黑烟，缓缓驶出院子。 看着车子远去，寒风中，陆爸爸和陆妈妈相互对视，表情略显复杂。 “这姑娘什么情况啊？” “什么情况？还能是什么情况！跟你那小翠一个情况！” 陆妈妈没好气的说道。 陆爸爸瞬间蔫了，强行梗着脑袋，脸红脖子粗的。 “什么小翠，都多少年的事儿了？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不是说咱儿子的事儿么……” 说着说着，声音却是小了下去。 陆妈妈接了一句：“人家这姑娘呀，聪明着呢，这不，大年初一过来给你拜个年，又不搁你这儿住，就告诉你呀，有这么回事，还倍儿有诚意，有礼貌，又知进退。你信不信，等下儿子肯定得回来。多好的姑娘啊，啧……” “那……” 陆爸爸犹豫了一下。 “你说小萌啊？小萌是个好孩子，可这孩子也不差，陆建国啊陆建国，你的好儿子，可真是有出息！” 陆爸爸：？？？ “那不是你生的嘛……” 默默嘀咕了一句。 弱小。 可怜。 瑟瑟发抖。 …… 这边。 面包车在空荡荡的大街上跑的很慢，外面风很大，呼呼刮着，橘黄色的路灯点亮了整座城市。 车厢里却黑乎乎的。 “你不是说不来嘛？” 陆豪打破沉默。 “对啊，我来拍戏的，最近写了个新剧本，取景地定在这里了。” 楚雯笑得狡黠，一副你能把我怎么办的样子。 “不是……那你在我家，干嘛说你是导演？” 楚雯：“我本来就是导演啊？有什么问题吗？” 陆豪：…… “其实，刚才我在你家门外溜达了好几个小时，想了好久，还是没忍住，进去看一看吧，本来我想说……想说什么来着，我忘了。但进了门，一下有点怂，所以……就……嗯。” 楚雯看着窗外，语气很坦然。 陆豪点点头。 沉默了几秒钟，深吸口气。 “说三个事儿。” “第一，我没生气。” “第二，你也没什么不能见人的。” “第三，要不现在回去啊，就到我家住。” 楚雯却下意识摇头。 “别，我没做好准备。我要回酒店，再说了，我那儿还有一堆人等着我喝酒呢。” 一堆人？ 陆豪一愣。 楚雯笑着解释：“对啊，我真的是为了拍戏，不骗你，拉了个小剧组，加上我就六个人，都不回家。” “什么戏？” “算是微电影吧，刚冒出来的灵感，很想拍，正好过年没事，就组了起来，亲情题材的。” “嗯？” 陆豪偏头看了她一眼。 好吧。 艺术家人格，是真闲不下来。 她和这个世界有很多话想说，都在电影里了。 想了想，陆豪开口问道：“哪家酒店？” 还是先把她送回酒店吧。 “如家，就离你家最近的那个。” “我们家附近哪有如家？” 陆豪下意识道。 楚雯眼中现出几分揶揄。 “我随口一说的，看来你找过啊。” 陆豪：！！！ 女人，你够了！ 楚雯忍不住笑出声来。 “好啦，不逗你啦，就市中心那个唯一的五星级，我是那会给你省钱的人吗？” 陆豪黑着脸，轰了一脚油门，面包车跑出跑车的感觉，风驰电掣而去。 到了酒店楼下。 “上去吗？” 楚雯松了安全带，拉开车门，似笑非笑问。 陆豪点上支烟，吐出口烟雾，这会儿情绪彻底稳定下来。 “以前我听说过一种特别浪漫的跨年方式。” “情侣之间，从头年末，到来年初，床上倒计时。” “今年没机会了，哎，不对，是去年没机会了，今年还有。” 这车开得猝不及防，而且速度极快，哪怕楚雯同样身为老司机，也是不由自主臊红了脸。 “呸！” …… …… 106、黑白电影 回到家。 留着门，亮着灯，碗筷都还没收拾，客厅里却只剩老妈。 “你爸去庙上烧香去了，本来想和你一起去的，算了，生气了。” 陆妈妈调侃笑道。 “生什么气？” 陆豪问了一句，心里莫名发虚。 还是有点慌的，不过强装镇定。 “我哪知道？你自己问他去呗，饿不饿，我给你热热菜再吃点？” “不饿，这不刚吃饱嘛……” “行，那我收拾了啊，饿了别喊妈……” 陆妈妈收拾着碗筷，冷不丁冒出一句——“那姑娘住哪个房间啊？” “啊？” 愣了一下，回过神来，陆豪哭笑不得。 这什么套路都是？ 一个个都憋着套我话呢。 住哪个房间？ 我哪知道？ 都没上去！ 看到陆豪反应过来了，陆妈妈呵呵一笑，端着盘子朝厨房走去，似乎想起什么，回头道了一句。 “刚才小萌打电话过来了，我说你和你爸上香去了。” 陆豪又是一愣，笑了。 亲妈。 绝对是亲妈。 ……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陆豪被冻醒的，嗖嗖冷，换上大红内裤，保暖内衣内裤，羽绒服，出门推开窗户一看。 下雪了。 刚下开没多久，地上一层薄薄的，不过眼见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院子里老爸在烧柴火，飞舞的灰烬和洁白的雪花交织在一起，有种电影画面的既视感，忍不住拿手机拍了下来。 收红包，拜年，吃饺子，陆家已然没有老人了，大年初一就是自由活动。 正常情况下，父亲一般在喝酒，母亲在打麻将。 至于以往的自己……上午网吧，下午网吧，晚上网吧。 玩他个天昏地暗。 过年加上五黑，双倍快乐，拿着压岁钱氪金皮肤，抽着从家里顺来的好烟，再奢侈点上红牛，简直是人生巅峰的节奏。 不过，今天…… 看了一眼手机，里面各种消息，各种组局。 略去那些拜年的，捡重要的回了几条。 周小萌：“今天有同学聚会，你要来嘛？李虎他们组织的，在阳光大酒店，聚餐，喝酒，唱歌，打麻将，好多老师也要去。” 同学聚会，这是过年不变的主题。 小城市没有更多好玩的，同学之间距离也很近，总之没事儿就聚个会，能从初一一直聚到十五。 阳光大酒店？ 看到这个地名，陆豪想了想，这不是楚雯她们剧组住的地方吗？ 好像，要撞车！ 有点刺激呢！ “我有个新戏，剧组的人也过来了，就在阳光大酒店，要是有时间的话，我过去和大家喝一杯。” 想了想，陆豪回了一句。 …… 大学舍友群：@陆豪，过年好啊陆大导，今天和全家去看你的电影，我刚看了下票房，你丫现在一天能挣两个多亿？ 《西虹市首富》的票房，现在正处于上升曲线，再加上过年，大家都有钱有闲，看电影的自然人多。 瞄了一眼票房，累积票房已然突破五亿。 这体验就是——哎，早晨一起床，就发现昨天赚了一个亿！ 而且，还是扣除院线票房分成后的纯收入。 以至于此时此刻，陆豪忽然对钱就没有什么感觉了。 群里丢了几个大红包出去。 ——“儿子们新年快乐！” 引来了一片中指、怒骂、威胁、以及反击，红包满天飞。 看不起谁呢？ 谁还发不起个红包？ 两个亿怎么了？ 哥十二岁的时候一晚上就能两个亿了！ 一群沙雕舍友在线开车，各种段子黄图，骚的不亦乐乎。 然后。 就是楚雯的消息。 “今天有空吗？这部微电影，我想让你当男主。” 默然片刻，陆豪回了一个字。 “好。” …… 阳光大酒店。 上午八点多的时候，陆豪到了这里，大一初一少有睡懒觉的，这会儿剧组六个人都起来了。 很简陋甚至可以称之为寒酸的剧组，陆豪第一部微电影《调音师》都没这么寒碜，而且选择的时间点还是过年，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一群神经病！ 酒店的套房里，陆豪见到了几人。 一番介绍，都是楚雯的大学同学，包括楚雯在内，四个男的，两个女的，导演，摄像，助理，化妆师……一个个都是多面手。 至于这部微电影嘛，算是毕业论文。 陆豪到来，几人都莫名有点拘束。 都在娱乐圈混过一段时间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更清楚咖位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如果这是一个游戏的话，陆豪现在已然是国服玩家，一刀下去九百万伤害的那种。 而他们，还是穿着布衣草鞋拿着铁剑新手村砍鸡的小菜鸟。 至于楚雯……哎，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一个导演，还没大学毕业，就已经有上院线的电影，这也简直就是赢在了起跑线上。 有陆豪这个贵人，她至少少奋斗十年。 “这个电影，有点意思啊。” 陆豪看着剧本。 很短的剧本，总共也就才十几页，场景只有不到一百场，台词百来句。 涉及的主要人物也才三个。 父亲，女儿，男主。 全片预计时长三十分钟。 不过，这部戏的构思，却是极其精巧，台词也处处显露出功底。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楚雯用黑白色彩作为整部电影的镜头基调，很原始很复古的处理方式，但对于情感的表达，有很重要的重要。 在陆豪印象中，这种表现方式，最典型的作品，就是《鬼子来了》。 姜文的禁片。 全片都是黑白色，直到大结局，主角被砍下头，画面被血染红，颜色才变的艳丽起来。 可能因为这部太黑暗了，所以才被禁了。 至于楚雯这部《父亲》，倒是没有任何尺度审核上的问题，反而，这部戏充满了温情，治愈和欢乐。 让陆豪都有些诧异。 转性子了？ 不挖掘人性的深度了？ “这真是你写的？” 不由好奇问了一句。 楚雯点点头，傲娇一笑。 “当然，新年，要挑战一下新风格，怎么样，演不演？你男主我女主，再找个人演我爹。涉及到大城市的镜头，我来之前就拍好了，剩下全是普通场景戏，没几场，一天一场，正月十五之前就能拍完。” 微电影是这样。 相比起大荧幕电影，画面可以更简洁，更接地气。 这部，主要也都是些很有生活气息的场景。 “行。” 陆豪二话不说，点头。 说起来，这还是楚雯第一次当演员。 也是自己，第一次和楚雯演对手戏。 …… …… 107、《父亲》第一幕 大年初一。 阳光大酒店。 《父亲》剧组第一次会议。 与会者：陆豪，楚雯，张健，苗峰……等。 加上陆豪满打满算也就七个人，即便是微电影，人手也远远不够。 若是在影视城，还能找群众演员，不过在这清河这个十八线小城市，哪会有脑子被驴踢了的剧组跑这里来拍戏？ 也就是楚雯了。 当然，她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反正项目是立起来了，至于执行难度，这不有老板呢吗？ 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按照剧本来看，主要涉及的戏份，有派出所，有医院，有公交车，还有一场婚礼戏，这些是比较费事儿的大活儿。 至于其它的，都不算麻烦。 除了三个主演外，其它群众演员，基本都没台词，画面基本都不超过三秒种，随便拉人头就能演。 “哎呀，没有那么麻烦啦，你就当是玩嘛……” “这部电影，对于演员要求也没那么高，你不是本地人嘛，找亲戚，朋友，就当是玩了嘛……” 楚雯如此说道。 对演员要求不高，倒不是她降低了对演员演技的要求，而是剧本上别出心裁的设计。 总之，解决方案很简单，找群众当群演演员。 与其说是拍电影，倒不如说是，玩。 陆豪无语了一会儿，也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行啊，那就玩吧。 这样的电影也不是没有，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摄像机不要停》。 一部前半程所有演员都在尬演的电影，但后面反转一出来，却是成为小成本神作。 影片质量是可以保证的，以陆豪的专业眼光来看，这部电影的设定，真的是很创新，独树一帜。 “陆导，那咱们今天就开拍？” “第一幕戏的前期工作，我都做好准备，公交车都联系好了。” 张健是摄影师兼剧务，一个五大三粗的北方汉子，自从见到陆豪起，眼中就冒着光。 这货是陆豪的铁杆粉丝。 《父亲》第一幕。 场景：公交车上。 拥挤的公交车上，一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椅子上，旁边站着身材曼妙的女子，老人摸了一把女子的腿。 女子发出尖叫。 “啊！” “老公，这流氓老头子摸我！” 公交车后排，一个五大三粗的大哥冲了过来，穿着件白色紧身背心，胳膊上有纹身，戴条大金链子。 抓住老头的衣领子，就是一阵摇晃。 两人如同拳皇98中的画面中一通拉扯。 老头被ko！ 坐在椅子上，忽然之间，老头四肢抽搐，口吐白沫。 社会儿大哥和妙龄女子吓坏了，从后门落荒而逃。 …… 剧情，大概就是这么个剧情，很简单，处理的方式也很荒诞，尤其是拳皇98那里。 导演想要制造出来的观影效果就是——观众知道这是假的，一点没有代入感，后期还要加上拳皇98的配音和特效。 充满了恶搞的意味。 当然，这恶搞也不纯粹是为了恶搞而恶搞，一切都是为最后的主题服务。 “行啊，拍呗。” 看着剧本，陆豪点点头。 “那……人？” “人你们别管了，我来找吧。” 盘算着剧本里的画面，陆豪带着特殊任务和使命，问清同学聚会所在的包厢，一路溜达过去。 这会儿差不多是中午，还没开饭，不过人来的差不多了。 酒店的豪华套房里，有人在炸金花，有人在打麻将，女同学们则是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聊着天，一眼看上去，二十来号人的样子。 去年也有过一次这种聚会，不强求来，费用嘛，记得开始说好的男a女免。 不过，女同学们很局气，不占你这便宜，最后都把红包发群里了。 倒是气氛很不错的样子。 这会儿陆豪刚进门，众人眼光齐刷刷看了过来。 先跑过来的是周小萌，一件白色针织衫，白色针织帽，看上去很素净的样子。 “你来啦？” 众人顿时一通起哄。 这俩在学生时代，就是全校闻名的情侣，别说同学，就连老师们都知道，关键是学习都还不错，大学都考的同一所，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再加上现在，陆豪虽才大二，却已然事业有成，那就更是理所当然的成为焦点。 “大导演，你可是来迟了啊，等下得罚酒，罚三杯，至少三杯！” “陆儿，长高了啊，打麻将吗？来来来，位置给你，我这手气屁死了！” “老同学，你那部电影我去看了，太有才了，哇，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 一群人笑着闲聊，陆豪一个个搭话，叙旧，也是有些被这气氛感染。 毕业三年之内的高中聚会，还没有那么多社会上的气息，都是学生，也没那么多装x约x的油腻意图。 聊了一会儿，陆豪便是切入正题。 “哥们儿正在拍个新电影，微电影，就在咱老家拍，需要十来个群众演员，你们看，有没有想玩一玩的？一起来嗨呗？” 拍电影？ 一群人愣住，有人诧异有人惊喜。 完全没有想到，陆豪会说这话，这可真是意外节目。 “我……我我我我我！这，这儿，这举手了！” “往年都是吃饭唱歌打麻将喝酒，今年总算有新节目了啊，陆哥，带我呗。” 一个看上去很欢脱逗比的男生笑着说道。 陆豪看了一眼，挠挠脑袋，愣是没想起他的名字，好像就记得，这孩子酒精过敏，也不会打牌，去年好像全程都在抱着手机看小说。 “行，来吧。” “报名从速啊，名额有限。” 约莫半个小时后。 人拉好了。 除了几个实在不感兴趣的，基本上其它人都是兴致勃勃，想要过把瘾。 这样的机会，还是极其难得的。 更何况，还是老同学拍的。 很有纪念意义。 于是，中午吃饭的时候，陆豪就把楚雯她们几个也喊了过来，相互介绍着认识了一下。 吃过饭，一群人浩浩荡荡，朝着早已预定好的拍摄场景，公交总公司进发。 下午两点。 一切都布置好了。 《父亲》第一场第一幕。 action！ 这场没陆豪的戏，陆豪充当着临时的场务，大声喊道。 …… …… 108、浩哥 “咔！” …… “那个，你等下往左边站一点，不要挡住他的镜头，想露脸可以，不要做搞怪表情。” “还有你，等下尖叫的可以浮夸一点，比真的公交车上，被人非礼了还要浮夸，能叫多高有多高，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苗哥，等下吐奶的时候，你提前把牛奶含嘴里，表情要轻佻，流氓老头子的既视感……” …… 公交车车厢里。 楚雯正在不耐其烦的给每一位演员讲戏。 这场群戏不算复杂，她也算是拍过好几部电影的老手了，轻车熟路。 不过，需要注意的是，这些群众演员，可不是真的群众演员，都是陆豪的同学，人家过来友情帮忙的。 楚雯控制着导演的架子，要多和气有多和气。 她已经做好了多拍几遍，甚至十几遍的准备。 此时此刻，楚雯莫名有种自己也在演戏的感觉，演出一个认真工作成熟自信的导演范儿。 对陆豪的称呼，也是陆总。 一点都没让别人看出来。 当然，或许是因为，周小萌也在场。 而此时此刻，周小萌也是有种进入状态的感觉。 自从楚雯出现之后，她就刻意和陆豪保持了一点距离，如同一个普通同学般，安安静静的看着。 这默契，妙不可言。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一群同学面前，两个女人，全靠演技支撑着体面。 陆豪隐隐感觉到气氛的微妙，没说话，但当真是感到很……刺激。 …… 楚雯讲了一番戏，拍摄再次开始。 这回感觉就好了很多。 尤其是那个演社会大哥的同学，真的有纹身，也真的有金链子，演出了那种“真大哥”的感觉，就这一个角色上，演技绝对秒杀很多小鲜肉。 这位也是陆豪的同学，江浩，人称浩哥。 高中时代，浩哥就是那种让所有老师头疼的问题学生，高二就处于半休学状态，整天在混迹于各种娱乐场所。 不过，人却是很仗义，学校里有同学被校外的流氓混混欺负了，找浩哥就是。 包括现在，每年同学聚会的局，差不多有一半是他组起来的。 无他。 浩哥家里，有矿。 这会儿，薅着老头的衣领子，浩哥脸上横肉颤抖，唾沫星子乱飞，动作很夸张，表情很到位。 然后老头瘫倒座位，早已含好的牛奶，从嘴角溢了出来，四肢无力抽搐。 一车人面面相觑。 浩哥拉起女子，匆匆下车。 “好，过！” 楚雯喊了一声。 这场戏，前后用了一个多小时，算是稳稳当当的拍摄完成。 还好。 没有想象中的折腾，其实还是相当顺利的。 “多谢，多谢大家，等今天的戏拍完，晚上我请大家吃饭唱歌喝酒一条龙……行吗？陆总？” 楚雯笑眯眯的拱手说道，话是朝着人群说的，眼神却看向陆豪。 陆豪点头。 “行，走剧组账。” 这就算是把这次同学聚会的费用，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听到这话，其它同学倒是也没说什么。 友情帮忙演戏，拿钱不合适，陆豪这么表示一下，大家都是美滋滋。 倒是浩哥犹豫一下，想说什么，终究忍住，却是问道：“楚导演，这就完了吗？我还没过瘾呢？后面还有我戏份吗？” 一群人哈哈大笑，开着浩哥的玩笑，说浩哥要不你干脆出道吧，跟着陆导混之类的话。 气氛，忽然就欢乐起来了。 浩哥自己却是心里真有点认真了，忽然感觉这种感觉挺棒的。 自己，是不是还真有演戏的天赋？ 要不，正事忙完问问陆豪？ 实在不行，带资进组也行啊，这行不都这么干吗？ …… …… 接下来是第二场，还是公交车戏。 第一场第二幕。 这一幕，是女主楚雯，以及演她爸爸的苗峰的对手戏。 苗峰就是刚才那老头，其实他还不到三十，但因为长相太过老成的缘故，再稍微化一点妆，演个父亲完全没有问题。 机位架好。 两人都已经画好了妆换好了衣服，各自就位，坐在公交车椅子上。 楚雯坐里边，苗峰坐外边。 这一幕，是父亲和女儿在公交车上的争吵。 两人因为体检，爆发了争执。 女儿想让他去体检，但父亲固执的不肯去，总觉得自己还是年轻小伙子。 女儿：“你们单位每年体检，你干嘛不去啊？所有人都去，干嘛就你不去啊？怎么就你特殊呢？怎么叫你体个检，就跟害你似的呢？” 她皱着眉头，语速很快，机关枪似的念着台词，将女儿那种担忧生气又无奈的情绪，完美表现了出来。 父亲歪着脑袋，倔强的不看她。 “这没事体什么检？瞎耽误工夫！” “什么叫瞎耽误工夫啊？楼上那老张，你又不是不知道。人没，咔吧一下就没了。” “老张那体格能跟我比吗？他什么底子？我什么底子？” “你什么底子啊？” “我们家基因好，你看你爷爷奶奶活多大岁数？” “好什么好啊？你好哪儿了？我怎么没看出来啊？” “老张从小就跟个林黛玉似的，整天咳不出来，咽不下去的，撒泡尿，一尿尿一天，我没问题，我这大便通畅，你看满面红光的。我没事，我一点都没事。” “有事儿就晚了！你能听我说话嘛？” 这个镜头很长，将近一分钟的长镜头，是父女关系变化的关键节点。 小时候，父亲是女儿的保护伞，在女儿眼里，他就是顶天立地的英雄。 可现在，女儿长大了，父亲却不服老。 两人又都是倔强的脾气和性格。 不得不说，这场戏，两人演的都很精彩，那种微妙的情绪，气场，一人说一人接，再说再接，气息处理的滴水不漏。 陆豪在取景器里看的，也是非常满意。 他自己很少用长镜头，不过这个一镜到底，是真的通畅。 其它人扮演的乘客，看着这一幕，听着两人的台词，也都有些目瞪口呆，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这……这就是演员嘛？ 真的是很专业的样子。 在电视里看不出什么，毕竟全部精力都跟着剧情走，但现场看到，当真是被秀翻了。 如果不是前头还架着摄像机，真的，真的就感觉是活生生的，一对父女在争执。 “好，这条过了！” “下一条！” 两人一遍过，全程观摩两人演戏的浩哥，心里刚冒出来的那点小火苗，彻底就熄灭的无影无踪。 演戏？ 演个鸡毛戏！ 这也太难了！ 上学时古诗都背不下来，更别说这么长的台词了！ …… …… 109、父女一场 从大年初一到初十，《父亲》的拍摄进度，在稳稳进行中。 主要画面，基本已经拍摄完成，整个故事的镜头，画面，也逐渐成型。 一个笑中带泪的故事。 这部片子里的父亲，年轻时是个警察，一个高大帅气潇洒威武的警察，穿着一身白色警服，骑着警用三轮摩托，宛若整条街最靓的仔。 镜头拉开。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一家幼儿园学校大门口，小朋友们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警用摩托停在门口。 “爸爸……” 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女孩，穿着粉红色的连衣裙，甜甜的喊道。 这……是故事的起点。 “燕燕，上车！” 在小朋友们羡慕的眼神中，小女孩上了摩托车，笑出两颗小虎牙，和爸爸相视，挤眼。 欢快的背影音乐，是二十年前那种极具年代感的配乐，听起来很带感，很快把人拉进了故事里。 在一排小朋友的注目礼中，摩托车扬长而去。 父亲把燕燕带到了派出所。 坐在办公桌前，辅导她写作业，背后的墙上，挂满了锦旗，都是父亲曾经立下的汗马功劳。 整部片子没有关于妈妈的镜头，导演刻意没展现，留给观众遐思的空间。 离婚？ 丧偶？ 或者小女孩儿本就是收养的？ 都不重要。 反正，影片的主旨，是展示父亲和女儿的故事。 电影配乐忽然急促了起来，类似于《黑猫警长》中坏人出现时的配音，一位警察同志推开门，大声报告。 “队长，有情况！” 父亲戴上警帽，配枪，骑上心爱的警用小摩托，二话不说迅速冲了出去，到达案发现场。 和持刀的歹徒一番凶险搏斗，成功制服，但自己，也光荣负伤。 在病房里，他全身缠着绷带，同志们带着锦旗，女儿拿着一百分的试卷，一切都显得很温馨。 此时此刻，在她的心目中，爸爸就是她天地里的大英雄。 整部电影的节奏，是非常之快的。 毕竟微电影，言简意赅。 画面流转。 父亲深夜为女儿缝补衣服。 转眼间，女儿一天天长大。 公园里。 父亲在相亲。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头上插了一朵大红花，很辣眼睛的画面。 但两人却含情脉脉相互对视，眉眼间都有情谊流转，一切尽在不言中，“美好”的一塌糊涂。 父亲说：“我们家还有个十六岁的女儿。” 于是女人瞬间炸了。 气急败坏，歇斯底里，暴跳如雷。 “这不瞎耽误工夫嘛！” 她起身愤怒离去。 相亲失败。 父亲回到家。 女儿正在看书。 他拉开衣柜，瞬间呆住了。 衣柜里，藏着一个大男孩，正是陆豪扮演的“男朋友”角色，一个流氓小混混，坏孩子。 “叔叔，我真是来复习功课的。” 男孩谄媚讨好的笑。 父亲瞬间就炸了。 女儿，长大了。 女儿，要谈恋爱了。 女儿，都敢把野男人带回家里了。 再下一幕。 女儿穿着一身泳装，在和小男朋友学游泳，姿态亲密，动作暧昧。 忽然之间，两人呆住了。 顺着视线向上移，父亲出现在泳池。 陆豪扮演的男朋友，搓着胸前的纹身，瑟瑟发抖的辩解。 “叔叔，我这是画的。” 啪！ 一个耳光。 “滚！” 女儿也被父亲带回家。 这是父亲第一次如此生气。 从小都没对她说过什么重话，现在却宛如凶神恶煞。 父女关系开始陷入冰点。 画面再切换。 父亲已经彻底老了，退休了，他在巷子口，和别的老头下棋，下着棋，就不由自主睡着了。 老年人，都爱犯困。 睡梦中，想到了自己的女儿。 女儿在大城市打拼，像很多追梦的年轻人一样，朝九晚九，住着破破烂烂的出租房，成天吃外卖，感情也不顺利，被上司骚扰，还被上司老婆当成小三，打了耳光。 她在街头漫无目的的游荡，天上下起了瓢泼大雨。 一辆车子风驰电掣般开过来，车轮溅起的水花，弄了她一身。 她抱着膝盖，委屈无力的蹲在公交车站，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几秒钟后。 车子调头，绕了回来。 原来，开车的，是她在学生时代的男友，陆豪扮演的那个。 两人很快重新在一起了。 在陌生而繁华的大城市，有了一个可以相依为命的人。 过年时，女儿带着男朋友回家，拎着大包小包，和父亲一起吃饭。 餐桌上。 父亲对男友百般刁难，敬酒不喝，说话难听，他一直对这个小混混很讨厌，什么玩意儿！ 上学时不学好，现在也只是个开出租车的，没个正经工作。 这样的人，怎么能配得上自己的女儿？ 男友心里委屈，但不敢有半点怨言，姿态更加谦卑。 但女儿却愤怒了。 “爸！干嘛呀！人家好不容易来看你，你甩什么脸子啊？有没有半点礼貌？” 她当场发作。 父亲还没愤怒，男朋友倒是先说起来了。 “燕燕你干嘛呀？怎么和咱爸说话呢？” 于是，饭桌上形成一个循环克制圈。 父亲克男友，男友克女儿，女儿克父亲。 三人一台戏。 而看到自己的女儿，被男朋友训话，父亲更加出离的愤怒了。 我的女儿，我自己都舍不得教育，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却对另外一个男人，百般维护，言听计从。 他掀了桌子，赶走了两人。 走了。 都走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他看着小时候的照片，发呆。 那时候的女儿，多听话啊，现在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深夜。 他拎着鸟笼子，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闲逛，怀念着年轻时候的岁月。 那个时候多好啊，整条街都归自己管，什么小偷地痞流氓恶棍，统统都给他抓到局子里去。 可现在…… 一辆自行车从背后悄无声息的停下。 一个蒙着脸的男人，提着锤子出现，从眉眼来看，依稀就是几十年前，被他抓过的那个。 可能是现在被放出来了。 咚！ 一锤子下去。 朝着父亲的后脑勺。 有血溅了出来。 咚！ 咚！ 咚！ 又是连续几锤子。 打完之后，他骑上自行车，迅速消失在夜幕里。 父亲……躺在血泊中，嘴唇轻轻蠕动，似乎在喊两个字。 “燕燕…” “燕燕？” …… …… </br> </br> 110、一场婚礼 父亲脑补遭受重创，失去了很多记忆，并伴随着间歇性的严重狂躁症和臆想症，精神紊乱了。 医院的病床上，看到女儿，他脑袋上裹着绷带，满脸茫然。 “您找哪位？” 他已经不认识自己的女儿了。 但，看到女儿的男朋友，却是瞬间爆发，抓起病床旁的苹果就丢了过去。 在病床上拼命翻腾着，好几个人才按住。 医生说，这种带有暴力倾向的情况非常严重，必须住院，而且恢复的可能性，极其渺茫。 影片的基调，到这里也开始正式煽情。 女儿好像一夜之间成熟了很多。 她忽然意识到，爸爸老了。 而自己，长大了。 小时候，你养我长大。 而现在，该我陪你到老了。 她留在病房里，悉心照顾父亲，像是照顾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似的，给他喂饭，给他洗脸洗脚，给他换尿布。 父亲调皮不吃饭，吃进去吐出来，她就一遍一遍喂，耐心的给他擦嘴，教育他。 又翻出以前的老相片，一张又一张的指给他看，希望他能想起来。 看着那些往事留下的记忆，从小到大，女儿沉浸在往昔，这一路走来，父亲是多不容易。 讲着，回头看看父亲，却困得睡着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 终于。 某日。 “爸，我要结婚了。” 在父亲住院期间，女儿不眠不休的照顾，男朋友也不离不弃，鼎力相助，也让她彻底看清楚了男朋友，是一个值得依靠的人。 她准备要结婚了。 要穿上婚纱，成为他的新娘子了。 只是，很可惜，父亲出不了院。 父亲，似乎也听不懂。 听着这些话，他在轮椅上坐着，脸色有些迷茫，眼神游离不定，微微叹了口气，地上却有淅淅沥沥的水声。 哦。 他尿裤子了。 …… “婚礼现场”这场戏，是在酒店拍的。 搭好的各种布景，酒席，一切都和真的婚礼现场没什么区别。 陆豪演的男朋友，新郎，一身合体的白西服，黑皮鞋，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 楚雯演的女儿，新娘，长裙婚纱，是每个小女孩儿从小就幻想的场景啊。 这样的场面，平心而论，让陆豪心头有种说不出的颤动。 这会儿忽然明白，她为啥非要让自己演男朋友了。 其实男朋友这个角色，本身说实话，没多大分量，在整部电影里的戏份也不多，还是为女儿和父亲的主线剧情陪衬的。 但，就是这场婚礼戏…… 陆豪很清楚她的意思。 在婚礼现场，即便是演戏，也只是自己。 更何况，这段戏中，还有一小节接吻的画面。 …… 回归影片。 婚礼现场。 新郎新娘各种甜蜜，嘉宾互动祝福，其乐融融。 到新郎新娘接吻环节，一阵摩托车发动机的轰鸣声，悄然响起。 一辆老式的警用摩托出现在门口，父亲穿着年轻时的白色警服，全身都是光，高大帅气潇洒威武，仿佛就是年轻时的样子，再没有半点老态。 他来了。 他骑着心爱的小摩托来了。 他体面的，堂堂正正的，骄傲的，履行着一个父亲的职责，拉着女儿的手，走过长长的红地毯。 每一步，都走的稳稳当当。 每一步，都走的虎虎生风。 在所有来宾的见证下，将新娘的手，放到了新郎手里。 这段路，背影音乐响了起来。 本来，这里的这首歌，是楚雯找了一位音乐制作人做的，但陆豪友情提供了另一首。 就是那首《父亲》。 “多想和从前一样，牵你温暖手掌……” …… “时光时光慢些吧，不要再让你变老了……” …… “我的你的骄傲吗？还在为我而担心吗？” …… 女儿泣不成声。 新郎和父亲拥抱。 从此，从他手上，接过了一份责任和重担，要用自己以后的余生，保护，爱护，爱这个姑娘。 音乐声中，影片的情绪酝酿积累，泪点到达了巅峰。 陆豪都是忍不住眼睛有点红。 煽情这种东西，即便你明知道是煽情，但还是会忍不住流泪。 不管是爱情，还是亲情，这都是人性中最容易让人们流泪的东西。 不过，影片到这里，还没有结束。 对于一般电影来说，或许够了，但对于楚雯来说，远远不够。 她想说的，还没有说完。 她开始第二重表达。 就是之前的那段公交车戏。 医院里，父亲跑了出来，上了公交车，犯了病，忍不住动手摸了一个女人，被一个大哥揍了，口吐白沫，然后被送到警察局。 他看着窗外。 看着那辆已经落了灰，破破烂烂，早已被警队淘汰的三轮摩托车，眉毛轻轻颤抖了一下。 哦。 原来刚才婚礼的画面，都是他的想象。 他想去。 可是，他的身体和精神，不允许他去了。 就像一棵老树，被腐朽，被虫蛀，被火烧，都无所谓，他化为春泥，遥遥看着小树苗长大发芽，就够了。 至于去不去婚礼现场，不重要啦。 她会幸福的。 自己的女儿，她一定会幸福的。 至于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就不要去了吧？ 万一在婚礼现场，不管是小便失禁，还是精神失常，都是件不好的事情呢。 到这里，影片画面全部放完。 黑幕。 但，楚雯想说的，还没有说完。 然后，是第三重表达。 黑色的画面上，出现了几行白字。 —— 我， 我从小没有父亲。 这些画面， 是我关于父亲全部的， 想象。 …… 到这里，影片才算是真正结束。 平心而论，这是一部夹杂着“私货”的电影。 尤其是最后一段话。 但，这种表达形式，无疑也将片子的艺术性上升了一个档次，进入“影片背后的故事”这个维度。 这也是陆豪觉得最牛逼的地方。 讲“父爱”的电影太多了，但讲“幻想中的父爱”，光这个题材，就足以让很多专业的影评人精神高潮。 对普通观众造成的情绪上的震撼，也是在最后这几句话上，到达了某种极致。 所以，这部电影，楚雯从一开始的定位，就是微电影，自娱自乐，不会上院线，不会用来卖钱。 这，这是导演极致的自我表达。 …… …… 111、陆豪的猴子 《父亲》拍完，楚雯便是麻溜的离开了清河市。 临走前，把陆豪榨干了。 就是这么霸道。 陆豪没那么快回帝都，怎么也得在家里过完元宵节。 影视公司和别的行业不太一样，项目忙起来天昏地暗，现在没有项目，索性也就放假，正月十七正式返工。 这几天在家，陪着父母到处转了转，上庙里求了个护身符。 是老妈非要求的。 说什么人得意时不能忘形，多积善缘少造孽。 庙里的方丈，是个三十来岁的博士生，据说是北大毕业的，十几年前就是本市的高考状元，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看破了红尘，遁入了空门，已然成为本地一个传奇。 香火灵不灵陆豪不知道，但求个心安。 顺便多求了两块玉佛。 男戴观音女戴佛，这两佛，自然是一人一个，你好我好大家好。 …… 正月十六。 回京。 到家时是和周小萌一起回的，来的时候，也是乘飞机一起来，顺路回到学校，把玉佛送给她，然后就直奔公司。 现在公司还没人，除了几个保安外，空荡荡的，正好清净。 陆豪准备写剧本了。 这段时间，其实只要一有空，脑子里就一直在想那个故事，那个关于猴子的故事。 说起猴子，其实陆豪印象最深的，有两句台词。 “大圣，此去何为？” “踏凌霄，碎苍穹！” “若一去不回？” “便一去不回！” …… 以及那第二句。 “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我要这地，再挡不住我心，我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我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 这两句，已然成了猴子精神的最佳写照，也感染过无数人。 而在这个世界，关于西游题材的影视作品也很多，基本上能改编的桥段，都被改编过了。 电脑前，陆豪看着一大堆资料。 主要是近十年来，拍过的所有西游题材的电影。 比如： 《唐僧之女儿国》 这部电影，是极其魔性的魔改，直接改变了原著。 写的唐僧和女儿国王，在这一关，唐僧沦陷了，从此留在女儿国，与女王陛下双宿双飞。 里面也贡献了不少金句和高光画面。 ——“御弟哥哥，既然你四大皆空，视红粉为骷髅，却又为何不敢看人家的眼睛？额头上，又为何这么多汗水？来，让我给你擦擦。” 绮心欲念，堪称是暧昧到极致。 于是唐僧终究没忍住。 然后……就是和尚和女王avi。 电脑前，陆豪都看懵了。 好像上错车了？ 好吧。 有电影分级的世界，尺度还是很生猛的。 不过这一段，当真是撩人，这部电影，理所当然的成绩也不错，口碑和票房双丰收，就连影视光碟，都卖了上百万本。 再比如—— 《大妖猴》 同样也是对西游题材的极致魔改。 在白骨精一关中，猴子被师父误会，魔性大发，产生了心魔，一棒子打死了八戒沙僧，将唐僧丢到乱葬坟，一怒之下回了花果山，占山为王，整天和各路妖魔逍遥浪荡。 与此同时，西天有魔罗降世，取代了佛祖之位，占据极乐世界，祸乱三界。 猴子揭竿而起，仙不认仙，佛不认佛，魔不认魔，一根金箍棒在手，自立为王，杀他个天昏地暗。 到最后，打败各路神魔，成为三界之中唯一的大妖猴。 战斗画面极其带感。 总之…… 多数魔改，还是偏向于商业片的方向。 要么暴力。 要么暧昧。 毕竟，这两点，就是商业片最重要的元素。 而近几年来，大概是这样的片子太多了，对于观众来说实在审美疲劳，凡是上映的西游题材电影，口碑和票房都是扑街，逐渐成为了一个没人敢碰的禁区。 对于陆豪来说，这是坏消息，但同样也是好消息。 现在有两个选择。 一，拍星爷版本的《大话西游》，那个名叫至尊宝的猴子的经典故事。 这部，或者说这两部，无疑都是非常优秀的电影，甚至可以说是一代人心目中的情怀，封神之作。 里面经典画面和台词太多了。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却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总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来娶我，我猜到了这开头，可，我猜不到这……结局。” ——“你看那个人，好奇怪啊，好像一条狗啊。” 毫无疑问，这部拍出来，绝对又是一部神作，对于梦工厂的江湖地位，自己的名气，票房，都会有巨大的提升。 但，想了好久，陆豪还是决定，拍自己的原创。 每个人心目中都有一只猴子。 每个人的猴子，都是独一无二的。 …… 一天一夜。 陆豪在公司呆了整整一天一夜。 如同魔怔一般，一粒米没吃，一口水没喝，困了就趴在桌子上小睡一会儿，醒来就敲着键盘，霹雳巴拉的继续写。 殚精竭虑，终于写出了自己想写的，那个猴子的故事。 那只猴子，在他的脑海中诞生了。 敲完最后一个字，他脑海中一片空白，感觉全身被掏空，深吸好几口气，才渐渐平静下来。 却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脸上多出两行泪水。 哭了？ 写哭了？ 忍不住点上支烟，摇头笑笑。 这个故事，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毕竟把自己都写哭了。 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上午九点，外面天都已经大亮了。 走出办公室，大部分员工也都已经到岗，正在互相拜年，聊天，一个个都喜气洋洋的样子。 见到陆豪从里面出来，众人都是有些愕然。 陆总什么时候来的？ 看上去，好像精神有点不太好的样子。 “你们先忙，准备一下，下午两点，开会。” 丢下一句话，陆豪走出公司，步行回宿舍，洗了个澡，上好闹钟，趴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 …… 112、啪啪啪啪啪！ 下午一点半。 陆豪出现在公司楼下，边啃着个面包边进了电梯。 睡醒肚子饿的不行了，才想起没吃午饭，不过说好的两点开会，来不及了。 电梯里有几个看上去稚气未脱的男生女生，应该是刚走出校门没多久的样子，本来说说笑笑，见到自己进来，顿时就没声音了。 男生紧张的面部僵硬，女生脸都涨红了。 沉默的气氛中电梯上了三楼，才有人小声的说道：“陆总好。” 陆豪：？？？ 将嘴巴里的面包艰难咽下去，“你们是……嗯？” 几人小声回答，原来是公司新来的员工。 陆豪莫名有点恍惚。 原来不知不觉中公司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新来的员工自己都不认识了。 不过也正常。 现在指着自己吃饭的，好像已经有两三百人了，年前王慧还汇报过这件事来着，公司办公场地不够用了。 几人也是无语。 打死都没想到，电梯里活捉一只陆总，而且还是正在啃面包的陆总，看上去好像有点……敬业？ 谁能想到这么大企业一老板，啃面包……画风完全不对啊喂！ 嗯。 一定是工作太忙了。 “陆总，工作在忙，也要好好吃饭哦。” 电梯到站，陆豪率先出门，后面一个鹅蛋脸的萌妹子，忍不住轻声说了一句。 陆豪脚步微微一顿，转头看了她一眼，笑笑摆手。 “谢谢。” …… 今天是年后开工第一天，行政部门早已给每个员工准备开工利是，喜气洋洋的气氛中，下午两点，会议室坐满了人。 真的要坐不下了。 这还不是全部员工，仅仅是各个部门主管以上的领导，以及已经和公司签约的艺人，就林林总总的将近五十个。 坐在长条桌最前面中间的位置，看着这黑压压的人头，陆豪本想抽支烟来压压惊，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干咳一声。 还没想好说什么。 大家就都掏出了小本本。 陆豪：…… 好吧。 “王慧，你给大家通报一下去年的年报。” 年前这份文件就做出来了，不过一直没公布，陆豪自己都没看过，相比起做一个公司的老板，其实他还是更喜欢做一个导演，或者一个演员。 “好的，陆总。” 王慧麻利的打开投影机大屏幕，将文件投射上去，一张张ppt做的很是精美。 过去一年，梦工厂一共投资或拍摄了八部电影，分别是： 《调音师》。 《舞女》 《伊豆的舞女》 《霸王》 《我是路人甲》 《双食记》 《西虹市首富》 《大侠客》 除了《调音师》不赚钱，《大侠客》还没上映外，其余六部，都是口碑和票房双丰收。 《西虹市首富》还没下映，票房暂时没有统计，其它电影票房累积加起来，就超过了五十亿。 如果再加上《西虹市首富》的话，那就是……一百亿。 这个恐怖的数字，让会议室里陷入沉默。 这赚钱能力，简直了！ 虽然这只是票房收入，不代表公司最终到手的钱，但即便如此，也足够震撼。 这份财报要是发布出去，绝对会让所有媒体集体轰动，让所有同行感到羞愧。 半年，梦工厂就从初创，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想了想，陆豪开口。 “在全世界各种暴利产业中，有两种可以影响甚至控制人们的精神，并聚敛巨大财富，以至于让首创者成神成魔，第一种是毒，第二种就是文化作品。” 其实这是一句台词，让陆豪印象很深刻，源自于一部电视剧《黑冰》，一个关于禁毒的故事。 这句话，正是那个大毒枭被抓捕后，对着警察说出来的。 虽然，关键点不在于电影，但从另外一个侧面，证明了文化产品的暴利。 “电影，当然属于文化作品，我想在场各位，现在应该可以明白梦工厂三个字的真正含义，做梦的地方，追梦的地方，实现梦想的地方。” “人，还是要有梦想的，万一实现了呢？” 陆豪随口说着。 忽然有种在灌鸡汤的感觉。 然而，更让他猝不及防的是，掌声忽然就响了起来。 很热烈。 很持久。 前排左边从楚雯开始，到江羡鱼，武媚，苏樱，唐糖糖，陈斯，吴荣发…… 前排右边王慧，到其它大大小小的主管…… 一个个都是拍着小手，快速而有节奏的……啪啪啪啪！ 陆豪：…… 说实话，公司老板这个角度，还真的是让他很不适应。 什么屁梦想！ 梦想是怎么实现的？ 是穿越，是系统，要是没有金手指，我也是条咸到死的咸鱼。 可…… 这话能跟他们说嘛？ 员工嘛，还是需要鸡汤滋补的。 那就继续灌吧。 双手虚压，掌声停止，陆豪继续讲话。 忽然间想到一件事情，陆豪第一次开启了神豪气场，这是很久之前得到的系统功能，不过一直没用上，自己差点都忘了。 气场开启，一股莫名的感觉，徘徊在心头。 如果非要用语言来形容的话，这感觉，就是——自信。 唯有自己坚定不移的相信，才会感染别人相信。 几句话，顺理成章的从陆豪口中冒了出来。 “新的一年，毫无疑问，我们会有更大的发展，新电影还会大卖，会有更大的总部办公楼，会收购更多影视或技术团队，会有更多的员工。” “你们应该也知道，现在国内的影视公司，有所谓的九大巨头，但我觉得，今年，一定会变成十大巨头。” “相信相信的力量。” 啪啪啪啪啪啪！ 掌声再次如雷鸣般响了起来，陆豪明显看见，众人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一个个眼中都流露出亢奋。 “好，接下来来说一下，新一年的工作安排。” “首当其冲的，就是我的新电影，《孙大圣》，一部西游题材的电影。” 嗯？ 听到这话，会议室里再次沉默下来。 西游？ 孙大圣？ 在坐各位都对电影市场是有了解的，虽然很相信陆豪的才华，但心中还是不由自主冒出疑惑。 这个题材，真的还有的玩嘛？ …… …… 113、孙大剩 “从你们的眼神中，我看出了似乎有人有不同意见，但，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不允许有别的意见。” 看着众人的表情，陆豪雷厉风行的说道。 文艺作品的创作，本身就是一个很主观的事情。 挑刺谁不会？ 这世界上多的是键盘侠。 自己之所以成立公司，坐拥资本，为的就是能够一言堂。 不听话？ 那对不起，请你走人。 优秀的导演基本上都是暴君，比如姜文，比如星爷，在片场就是说一不二，谁也不能对我的作品指手画脚。 所以星爷在娱乐圈人缘不好，被不少人黑。 陆豪不是追求这样的境界，也不是非要刻意找人黑，只是要坚持自己的坚持。 电影是我要拍的。 拍的不好，观众骂，那也是我自己口碑崩，我活该，我才华不行。 公司也是我一个人的。 哪怕是赔钱，票房差，也是赔我自己的钱。 你们的任务就是，认真，执行。 “有没有问题？” “或者，谁支持？谁反对？” 陆豪眼神扫了一圈。 众人都报之以笑容，然后低头拿笔，一副认真听讲的乖宝宝模样。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谁也不会不长眼提意见。 陆豪平时对员工是非常和气的，但一旦涉及到电影，极其严肃。 更何况，陆豪的才华是有目共睹的，之前的这么多部电影，票房和口碑双丰收，已然足以证明了。 “陆总，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个题材，有点罕见。” “不管拍什么，我一定是全力支持的。” “神话电影的话，前期做的准备工作，可能要多一些，您这里有什么需求呢？” 楚雯笑着接了几句，缓和一下会议气氛，顺便将话题回归电影本身。 其它人也纷纷附和。 “对对对，就是题材太罕见，不符合陆总一贯的风格，感觉有点不太适应。” …… “大圣题材的电影，大概从五年前，就开始没落了，或者可以说，整个仙侠神话电影领域，都在不可避免的走向没落。归根到底，还是观众审美疲劳了，有很多人甚至说，仙侠电影已死。” …… “这本来是个大众分类，现在却已经变成小众中的小众，我看了一下今年各大电影公司的立项，仙侠类的寥寥无几，不到百分之五。” …… 或多或少还是会忧虑。 陆豪以前的风格，虽然没有明确表现出来，但总体上来说，都是很新的。 悬疑的调音师，纯爱的舞女，宠物电影的霸王，小人物现实，设定喜剧…… 每一部，都是世面上很少见的题材。 每一部拍出来，也或多或少的会有人跟风，带领一波潮流，成为开山怪级别的人物。 但，现在忽然回归传统经典，当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尤其还是，孙大圣。 这只猴子，可以说是整个华夏人气最高的神话人物了，没有之一。 就连游戏中的猴子皮肤，都是卖的最好的，返场人气最高的，是每个小男孩心目中的偶像。 在电影领域，那么多经典电影珠玉在前，别说超越，就连拍出新意都很难。 甚至，取个响亮的片名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十几年前西游题材电影最火的时候，好的电影名字都被占的差不多了，凡是涉及到“大圣”、“悟空”、“猴子”等关键字的名字可能都名花有主了。 这也导致西游题材电影的名字越来越长。 比如《天地争霸美猴王》、《齐天大圣都市行》、《我的师父是孙悟空》、《重生西游，悟空，轻点宠》、《西游之最强大圣》……等等。 这些都是近五年来涉及到孙悟空的电影。 “片名……” 聊到这个话题，陆豪摇头笑笑，随手点开了投影仪。 “我在电影公会网站上查过重了，其实是《孙大剩》，剩下的剩，主题曲，我也写好了。” 大屏幕上出现了一首歌词。 —— 从小你就想当一个盖世英雄， 逢人便说长大以后要大闹天宫， 可长大以后却发现自己， 是那么平庸。 你曾做过那个征服世界的梦， 像个玩笑深藏记忆之中， 生活在检验着你， 是龙还是虫。 …… 孙大剩， 你的爱人等你乘着彩云去娶她， 你多想在那花果山上有一个家， 你也想过周游世界劈柴喂马， 孙大剩， 你抱起那片沾满尘土的紫霞， 你曾说过要把世界打的满地找牙， 你却张着嘴巴流着眼泪说不出话…… …… “孙大……剩吗？” 看着这首歌词，一时之间，会议室里，有股微妙的气氛，在静静流淌着。 还没有听到旋律，但仅从这句句扎心的歌词中，便已然能够体会到那种深入骨髓的破灭。 楚雯是感情比较丰富的那种，看到这首歌，眼睛发亮，却发红，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或许，人，终将长大，变成自己曾经讨厌的样子。 面对现实，理想破灭，即便是孙大圣，最后，也只能成为孙大剩吧？ 这是很多年轻人，都必将面对的事情。 今年过年时，微博热搜排行榜，前三的话题里，除了西虹市首富，春节联欢晚会，就是——你妈逼你结婚了吗？ 无论男女，这是普遍焦虑。 看到这歌词，有人隐隐明白了陆豪想要表达什么，对那个故事，不由的更加期待了。 “陆总，这不是仙侠电影吧，这是爱情电影吧？” 苏樱忍不住举手问道。 这首歌，真的是，铺面而来的画面感，求而不得的痛楚，足以让人脑补出很多东西。 “你觉得是，那就是。” 陆豪笑着说道。 是吗？ 陆豪不想回答。 正如导演是暴君一样。 观众，或者听众，也都是暴君。 每个人在看到一部电影或者一部小说时，内心的反应和想法，肯定都是截然不同的。 彼之仙草，我之毒药。 这是常有的事情。 千人千面。 只是分工不同。 创作者只负责创作，欣赏着负责欣赏，评价，或者买单。 至于是什么，从它诞生的那一刻开始，就不重要了。 生出来，才重要。 …… …… 114、紫霞 开完会，《孙大剩》正式立项，在电影公会注册，同时进行着各项准备工作。 这部神话剧，前期需要做的准备工作，堪称极其繁复。 场景，各种神话场景，天庭，蟠桃园，花果山，水帘洞，五指山，南天门…… 各种服装，首饰，武器……有的需要特殊定制，有的需要做特效。 角色，大大小小的角色，一共近百个。 其中最重要的，自然就是男女主。 男主，猴子。 对于猴子，陆豪自己自然是当仁不让。 说实话这个角色很难，而且有诸多经典在前，但陆豪还是觉得必须要尝试一下。 经典，不就是用来超越的吗？ 如果连挑战经典的勇气都没有，那还玩什么？ 至于女主嘛…… 紫霞。 作为一名资深的紫霞党，女主必须是紫霞，也只能是紫霞。 只是，在女主人选上，陆豪犯了难。 平心而论，公司目前的女星不算少，几个都是德艺双馨的那种。 适合紫霞的，除了武媚外，江羡鱼，苏樱，唐糖糖，都还可以。 但……也仅仅是可以。 没有达到那种让陆豪觉得“非她不可”的地步。 那么，就试戏吧。 剧本三人已经拿到了。 试戏，主要是……八句台词。 …… “原来你就是猴子呀？他们有人叫你齐天大圣，有人叫你弼马温，可这么一看，也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猴子嘛……哇，你凶什么凶？想咬我呀？” “猴子猴子，你可以带我去看看花果山吗？我们这些小仙女，这辈子都不能走出南天门，好可怜的呢……” “我不管！我不管！我要看花果山花果山花果山！你就带我去看一眼嘛！” “要不，你带我走吧，我们可以一起偷偷跑出去，跑到花果山上呀，夏天呢，就一起看星星看月亮看晚霞，冬天，一起堆雪人打雪仗，雪？是什么样子的呀？” …… “猴子猴子，你不是答应要陪我玩吗？” “猴子猴子，这南天门，你什么时候拆呀？” “猴子猴子，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花果山的吗？” “猴子你怎么说话不算话的呀……” …… 八句台词，当真不算少了，涵盖了紫霞两个阶段的情绪变化，对演员的要求也是极高。 当然，陆豪要考验她们的，不止是台词，情绪，还有妆容相貌，以及整体气质。 这一点，就看她们自由发挥了。 三个人本身的气质，其实还是差异不小的。 江羡鱼清纯甜美。 苏樱知性优雅。 唐糖糖古灵精怪。 或多或少，都暗合一部分。 但，至于谁能真正把握角色，是驴子是马，拉出来遛一遛就知道了。 …… 女主在准备着，至于其它演员，也是在进度飞快的推进着。 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太上老君、赤脚大仙，托塔天王，太白金星，贪狼星君……以及其它天庭诸仙。 这类角色，大部分都属于特型，很多都是中老年戏骨，有的甚至已然在观众心目中形成了教科书般的角色形象。 比如皇帝专业户陈道明老师。 或者托塔天王李槐龙。 在这个世界，自然也是有着类似的角色。 演员需求发出去，但凡是陆豪看上的人，几乎没有拒绝的。 即便是没有档期，也要硬挤出档期，来参演这部。 不得不说，陆豪现在在电影圈的地位，当真已然晋升到一线的地步，而梦工厂的造星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 咖位。 这就是咖位。 除了这些以外，还有一场不算很长但很重要也很必要的戏份。 七仙女。 天庭舞。 这是陆豪设想的，影片一开始，最华丽最美妙最梦幻的开局，如同姜文电影《一步之遥》中，开局那场惊艳到极点的舞蹈表演一样。 歌舞升平。 花团锦簇。 这场舞蹈要达到的目的是——让观众觉得，即便只看这段舞，也足够值回票价了。 要知道，姜文在拍《一步之遥》时，那段只有几分钟的舞蹈，是亲自请的百老汇的专业演员演绎，每个镜头，都是经费在熊熊燃烧。 而对于自己的这部，陆豪也是拿出百分百的精益求精的态度，来打磨每一秒每一帧的画面。 为了成片效果，不计成本。 思虑再三后，他去了一个特别的地方。 帝都歌舞艺术中心。 这是全国，乃至于全世界一流的舞蹈班子。 每一位舞者基本上都是从小学舞，毕业于知名艺术院校，无论相貌，身材，技艺，都是上上之选。 几部精心编排的舞蹈，比如《昭君出塞》、《嫦娥奔月》、《霓裳羽衣舞》，都是上过国宴的，高雅到没朋友。 ……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陆豪带着助理，到了帝都歌舞艺术中心。 这里，也算是整个帝都的地标建筑之一了，宛若一个地球般的拱顶型结构，上下两层，出自于知名设计大师的手笔。 附近便是两所全国一流的舞蹈学校，国家舞蹈大学，和帝都舞蹈大学。 具体的合作事项，之前商务部门早就已经联系好了。 艺术中心这边，也做了详细的准备。 陆豪今天的工作，其实就类似于挑选演员。 详细看一看，她们定制出来的舞蹈，是否合自己的心意。 其实这种商务合作，艺术中心每年都能接到不少，主要就是各大剧组，或者其它商演平台。 但，从来没有过像梦工厂般这么大阵势的。 专业。 定制。 前期报价，八百万。 这个数字，即便是放眼全世界，也没有几家舞蹈中心能够拒绝。 而且两百万的订金，都已经到账。 要知道，即便是春晚级别的舞蹈，也只是勉强踏上百万量级。 虽然平台不一样，但这溢价，当真是……让人腿软。 梦工厂，真的是有钱。 所以，从陆豪进门时，享受到的便是大佬级别的待遇，艺术中心的主任亲自到门口迎接，一路迎进大剧场。 而此时此刻，在后台，四个舞蹈团队，都在做着最后的准备。 主任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眉眼间也透露着生意人的精明和圆滑，陪同陆豪在贵宾观众席坐下，又聊了几句，便是笑着将话题切入正轨。 “陆导，你看，可以开始了吗？” …… 115、这比电影好看 “陆导，我给您简单介绍一下吧。” “目前整个古典舞领域，一共有四个流派，所以今天我们一共会看四场。” “现在上场的，是身韵派，这一派系汲取了戏曲、武术和华夏民族舞的精华，风流婉约，行云流水……” 主任轻声的介绍着。 舞台上，灯光聚焦在七个舞者身上，琴声和箫声响起，勾勒出一种歌舞升平，喜气欢快的感觉。 七个舞者…… 陆豪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尖锐的喉结耸动，有种口干舌燥之感。 美。 真的太美了。 只能怪自己没文化，没法用更优美的辞藻来形容，此时此刻脑海中近乎一片空白。 身材纤细修长。 古装明艳华丽。 舞姿绚丽繁复。 让陆豪真的有种仿佛帝王般的感觉，在欣赏着一场绝美的舞蹈秀。 台上的舞者，一举一动，都扣人心弦，眉眼之间，尽显万种风情。 五分钟转眼即逝，音乐声逐渐趋向消沉，舞蹈也接近尾声，几个舞者宛若天女散花般，定格在舞台上。 陆豪有些意犹未尽之感，恋恋不舍的移开眼睛，拍手鼓掌。 当真是视觉上的极致享受。 “陆导感觉怎么样？” 主任忍不住笑着问道。 看陆豪这表情反应也知道，一定是非常满意了。 从沉浸的体验中回过神来，陆豪点点头，好奇问道：“第二种呢？” 以前从未接触过这个领域，这种是真正的阳春白雪，逼格突破天际，不过第一次接触，陆豪就有些沦陷之感。 舞蹈…… 真的是用身体来沟通灵魂啊。 “然后是敦煌流派，敦煌流派源自于壁画，以长袖，丝带，飞天等作为主要元素，神话色彩很浓重……我们再看看？” “好，看看。” 很快。 第二队上台。 明黄色的舞蹈服，上半身只是相当于一个抹胸，袖子却长如丝带，光着脚丫，包臀修身的长裙，每个至少都是一米七五以上的身高，妆容也是犹如从壁画上走出来的仙女般，雍容华贵，流光溢彩。 陆豪：…… 好像这队也很厉害。 不。 不是好像。 而是真的很厉害。 柔弱无骨的水蛇腰，纤细却充满力量之感，各种高难度的动作，在舞台上展现的淋漓尽致，犹如一朵佛祖座下的金莲，尽情绽放，充分摇摆。 穿的衣服其实不算多，露着大片白皙的肌肤，但却让人生不出半分欲念，反而是有种宝相尊严的感觉，宛若天女观。 如果但从视觉冲击力上来讲的话，这一段，要比第一段更具视觉冲击力。 但，唯一有点不合适的，便是舞蹈元素。 天庭是道教文化元素，而这一段，有种佛家的感觉在里面。 曲终。 舞止。 七人站在台上，盈盈施礼，然后莲步轻移，回了后台。 “我去个卫生间。” 陆豪起身上了个卫生间，回来，继续第三段。 “第三段是宫廷舞，取自于汉唐宫廷舞，精髓在四个字，腰袖轻柔，以前有汉宫飞燕，一个舞者，宛若飞燕之般，可以站在人的掌心上跳舞，当然这是史家之言，不过，在我看来，古典宫廷舞，最是美艳。” 陆豪点头如捣蒜。 比起前两段，这一段，可以说是尺度更加的大，短衣加轻纱，若隐若现，引人遐思。 无论是汉，还是唐，本就以风气开放著称，尤其是这种宫廷舞，更是集各种性感到巅峰，但，偏偏，性感中又极高雅，没有半点恶俗的姿态。 但就是这种，却显得更加撩人。 圣洁，亵渎圣洁，是达官显贵最刺激的游戏。 陆豪：…… 忽然感觉，舞蹈比电影好看多了。 以前都是在电视上看，根本没有这种感觉，也没这种氛围，跟在现场看，完全就是两码事。 “第四段，昆舞。” “昆舞嘛，是近几年才重新挖掘编排出来的新古典舞，听名字也知道，源自于昆曲，昆舞多变，先立意，再立身，也是最适合改编的，典型有五指莲花式，和天女散花式。” “前三段，都是已有的动作，不过这一段，是根据咱们七仙女的主题，特别编排的……陆导，细品。” 伴随着音乐声响起，后台款款走出七位仙女，有的从舞台左侧，有的右侧，有的抓着丝带从天而降，一个个都是身姿曼妙。 基本上看不出是特意表演舞蹈的痕迹，反而真的就像是七个仙女一般，赤橙黄绿青蓝紫，如同烟云般缥缈的轻纱，一颦一笑，都显得天真烂漫，不带丝毫烟火气。 昆舞最是写意。 让陆豪惊讶的是，也不知是刻意，还是刻意，还是刻意，最中间那位人美舞好的小姐姐，手中的轻纱，悄无声息的朝自己飘来，仿佛想要邀请上台去共舞。 这种互动，让陆豪一阵的心猿意马，终究忍住了。 伸手抓住丝巾，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 这…… 陆豪不知道这算不算演出失误，不过看了一眼旁边主任，脸上带笑，颇为满意，显然不是。 这舞，可真是够“品如”的。 公然调戏观众。 最后曲终人散，陆豪看着舞台的方向，一阵的纠结。 好难选。 除了第二段以外，其它三段，其实都可以用在电影画面中。 至于第二段，也不是不好，主要还是风格不太符合，和剧情有细微违和。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如果剧情是“玉皇大帝宴请西方诸佛”，那这段舞就是最贴切的。 回味着脑海中的画面，陆豪犹豫着。 都要？ 都要肯定是不现实的。 按照电影的片长和节奏，这段舞蹈，最多三分钟，不能更长了，又不是印度歌舞片。 当初姜文拍《一步之遥》时，为了自己的审美取向，强行加歌舞时长，那段百老汇的表演将近十分钟，被很多观众诟病不已。 陆豪没那么偏执。 美，是很重要的，但平衡，才是最重要的。 只能选一个。 “我能上后台看看吗？” 陆豪忽然冒出一句话。 主任愣了一下，旋即便是笑道：“这样吧，我让她们都出来吧，我记得之前发来的合作文件里，说还有几句台词，咱就算是试镜了。” “行。” 陆豪笑着点头。 …… …… 116、开机 陆豪发誓，自己从来没有过一次性见到过这么多的美女。 偌大的会议室，一屋子女人，莺莺燕燕。 一个个走到街上，都是回头率绝对不低的路人女神。 但在这里，跟菜市场的大白菜似的。 一群女人，也都是好奇的看着陆豪。 陆导的大名嘛，早就都听说过了，闪闪发光的人设，资本大佬，导演，演员，开了挂一般的存在。 只是本人的画风略显年轻，眉宇间，甚至还带着些许小男生的青涩。 好像，还有点脸红？ “你们刚才的表演，陆导都看了。” “这次的舞蹈合作项目，我们非常重视，陆导也非常重视。” “今天来呢，就是要确定一下最后的七仙女人选。” 主任开口，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陆豪点点头，眼神扫过众人，举着手上的纱巾。 “我就想知道，这是哪位姐姐的？不好意思，我真的脸盲，你们人太多了。” 是真分辨不出来。 舞台上灯光很亮，舞者也都是化的浓妆，此刻到了台下，又面对这么多人，简直看花眼。 陆豪甚至有种到了……嗯，某种不可描述的场合的感觉。 至于到底是什么场合？ 不知道，不清楚，不明了，没去过。 总之就是那种小姐姐很多酒很好喝但又贼贵的地方。 “我的。” 一个姑娘大大方方的站了出来，眉眼带笑，笑容很是灿烂。 “陆导，送给你了，留个纪念吧。” 有人笑出声。 也有人眼神微变。 这心机婊！ 昆舞是最后一个上台的，竟然玩这种桥段，那还不蹭蹭蹭刷印象分？ 而且是以一种光明正大的方式。 八百万的经费，加上出镜，明面上虽然一片和气，但暗地里，谁都憋着一股劲儿。 听到她的话，陆豪也是微微愕然，旋即笑着点头。 “行，那我就收下了。” “谢谢你的礼物。” 这姑娘顺着杆子往上爬，继续道：‘不用客气啦，陆导，我们都是您的粉丝呢，之前我们有个学姐，武媚，就是您旗下的演员。” 哦豁？ 陆豪眼神微微一动，却是没再说什么，笑着点点头。 切入正题。 “关于舞蹈，你们都是专业的，都是很优秀的舞者，今天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不过，电影有电影的要求，我要从电影创作的角度来选择。” “敦煌舞比较多的佛教元素，就暂且不考虑了。” “而其它三段中，气质最符合的是昆舞，画面感最好的是宫廷舞，表现元素最丰富的则是身韵派，我想你们自己都应该有所体会。” “所以我的决定是，把这三个版本全部拍出来，至于最终采用哪个版本，我要看现场效果。” 陆豪考虑再三，决定是——都要。 三个版本的现场戏，全部都拍出来，看最终效果，再做取舍。 即便有两个弃用的版本，不会出现在正片里，但可以用作花絮，或者是宣发，都没问题。 总归是吸睛的。 甚至，都可以以此为题材，狠狠炒作一波。 对于观众来说，也是大饱眼福的事情。 这种舞蹈，一般人等闲真的看不到。 嗯？ 听到陆豪的话，众人神色各异，却是终究什么都没说。 忽然就觉得，这个陆总，他有点老奸巨猾了。 就像一根胡萝卜，在那里吊着，看得见，吃不着。 要想吃，得看表现。 至于主任这边，陆豪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毕竟，钱到位了。 甲方就是爸爸。 …… 定完七仙女，就是紫霞的试戏。 经过将近两个星期的筹备，三人都是做了精心的准备。 都知道陆豪的性子，没有搞什么见不得人的潜规则，一切靠实力和对人物的理解争取。 同样的台词，同样的剧本，同样的人物，三人各自来了一遍。 最终，花落唐糖糖。 无可挑剔的结果。 别说陆豪，就连其它两人都没有任何意见。 为了这个角色，唐糖糖写了十万字的人物小传，画了三个版本的造型风格，还设计了专门的小动作。 比如这一段—— 《紫霞小传》。 初时大圣时，她古灵精怪，天真烂漫。 她是王母娘娘最喜欢的小仙女儿，用紫色的丝带，扎了一头小辫子。 她喜欢看晚霞，喜欢在天河边散步，最喜欢的宠物是御马监里那匹七星马，最喜欢吃的水果是桃子。 她每天的生活都无忧无虑，可总感觉，缺点什么。 直到……她从七星马口中，听说了那个猴子的故事。 可那时，猴子已经辞了弼马温的职位，反下天庭，引得天庭震怒。 七星马因为乱讲猴子的故事，被检察官杖毙，她哭了好久，于是对那只猴子更加好奇了。 直到，猴子第二次被天庭招安，看守蟠桃园。 于是，她小心翼翼的来蟠桃园，精心制造了一场邂逅。 然后呢？ 然后…… 一见猴子，误终生。 …… 说实话，这准备的充分程度，即便是陆豪也始料未及。 陆豪写紫霞这个人物，也是跟着自己心目中的印象来写的，没有，也没必要更深入的挖掘细节。 但却没想到，唐糖糖能写出这么一篇东西来，完整的细化了这个角色的心路历程。 当真可以说是极其用心了。 这十万字，都差不多够出一本书了，一个仙女的心路日记。 很棒。 所以，这个角色，她当之无愧。 …… 到正月底，剧组的所有前期准备工作，都差不多完成了。 《孙大剩》开机发布会，正式召开。 消息一经推出，便是波澜四起。 粉丝们炸了锅。 西游题材？ 猴子的故事？ 再看看海报上的宣传语——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摆在我的面前，我却没有珍惜，如果上天能够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说，我爱你。如果要在这份爱前面加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好像有点新奇。 但，又莫名感觉怪怪的。 毕竟，在大家心目中，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设定。 陆豪可真是个鬼才。 这天马行空的奇葩想象力。 还有……女主。 紫霞？ 紫霞是谁？ 即便在《西游记》原著，以及以往所有的改编中，都从来没有过这个人物。 …… </br> </br> 117、戏疯子 开机发布会后，陆豪就拒绝了任何采访，同时也要求剧组其它人，拒绝任何形式的采访。 集中精力干大事。 全部心神和体力，都放在电影的拍摄上。 这部戏，可以说是迄今为止来，陆豪最用心的电影。 档期。 不赶档期，精工细作，一个镜头一个镜头琢磨。 预算。 没有预算限制。 到目前前期投入，已经有将近八千万了，但还远远不够。 上不封顶。 说句有点飘的话，钱嘛，完全不是问题。 《西虹市首富》目前的票房，已经突破了五十亿，又是上映期延长，继续卖钱。 《大侠客》也基本上已经制作完成，等待着上映。 而另外，影抄作品《七月与安生》，楚雯也开始筹备拍摄了。 年前买星空院线的股票，目前已经大涨百分之三十。 西虹市首富的票房盈利，陆豪计划再全资收购一家小点的电影院线。 总之…… 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现金流是肯定不缺的。 资本游戏像是一头怪兽，只要不出现知名的债务和流动性危机，就一点问题都没有，而梦工厂的债务，目前为零。 压根不发愁钱。 专心拍戏。 …… 陆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 过年时辛辛苦苦长胖的肉，再次辛辛苦苦的消耗干净。 拍摄进度其实不算快，但工作强度真的是大，堪比码农福利996。 忙完一天躺在床上，陆豪真的是感觉身体被掏空，做梦都是剧情，无数次梦到那只猴子。 早晨起床洗澡，都会有掉头发的现象。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说实话真的有点吓人。 陆豪犹豫了一下，准备了保温杯，泡上了枸杞水。 但……戏不能停。 他现在隐隐有点“戏疯子”的状态感觉。 拍戏时灵感太多，经常一场戏要拍好几个版本，改台词，改镜头，改体位，折磨自己也折磨其它演员，尝试各种拍法和演法，然后从一堆版本中挑挑拣拣，甚至觉得都不行，于是再次重头来过。 周而复始。 反复折腾。 陆豪心里很清楚这是“毛病”。 像贾樟柯，姜文，王家卫，或者是星爷，都有这样的“毛病”。 以前自己没这种“毛病”的。 大概，实在是这只猴子太过重要。 或者，也可能是自己对自己提出了更高要求，在演技和导演功力上，希望能更进一步。 那就磨吧。 伟大和经典，都是磨出来的。 …… 但，然后……陆豪就开始失眠。 晚上躺在床上，一宿一宿的睡不着，就是看着天花板和吊灯，脑海中无数画面在走马观花般的流转，却乱成一锅粥。 想找人聊天，却也不知道该找谁，楚雯同样在拍戏，小萌每天要上课，她向来作息规律，这个点早就睡了。 于是，就只能干熬着。 直到凌晨三四点，才勉强睡过去，早晨八点就得从床上爬起来继续拍戏。 一整天状态都是浑浑噩噩的。 成了个恶性循环。 陆豪也意识到这种状态不对，迅速的开始了自我调整。 调整秘诀就是，跑步。 这是心里本能选择的方式。 在前世，压力最大的时候，无数次想要放弃的时候，他都是跑过去的。 跑个十公里，体验下什么叫“艰难呼吸的快乐”，就觉得所有困难都不叫困难，只要还有一口气，干就完事儿了。 运动分泌的多巴胺也会让人飘飘欲仙，疲惫的回酒店，安稳的睡去。 ――“电影，是生活的解药，跑步，是另外一种解药。第一天。” 陆豪发了条微博。 开始在微博上打卡跑步。 ――“今天不想跑，所以才去跑，第二天。” ――“不全力以赴，就是在浪费你的生命，第三天。” …… 自从开始跑步，陆豪的确发现，状态变好了很多，晚上跑完回去洗个澡，一觉睡到大天亮，第二天神采奕奕，龙精虎猛。 枸杞水？ 呸！ 不需要了。 而他微博上的变化，也是让不少粉丝感到诧异和惊奇。 发生了什么？ 你不是拍电影的吗？ 怎么画风搞的跟运动员似的？ 还一天天打卡。 不少人都纷纷评论和跟风。 “跑步爱好者，没想到陆总也是，加油，加油！” …… “感觉陆总像是碰到了什么难题吧？这一天天的给自己打气，是新电影的拍摄进度卡住了吗？陆总，要相信自己的才华啊。” …… “正常情况吧，不管是拍电影的，写小说的，写歌儿的，卡壳是常有的事儿，为了找灵感，这帮人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跑步是好的，像隔壁音乐圈那个才华横溢的大胖子……啧……吸毒……还有那个谁谁谁，啪啪成瘾……” …… “在线表扬陆总，正能量好导演，我决定也要跑步啦，今天第一天。” 不管怎么说，陆豪作为公众人物，这样的打卡行为，还是引发了粉丝或多或少的模仿。 跑步这么低成本人人都能做的事情，谁都可以。 就这样，一路打卡，加入的人越来越多。 陆豪每条打卡的微博，评论数和转发数，竟然都超过了之前，而且还越来越多。 他只是无心插柳，却没想到，竟然会造成这样的效果。 如果用互联网专业术语来形容的话就是，陆豪这个不经意的举动，很大程度上提升了粉丝粘性。 …… “啊啊啊啊啊，我感觉像是在养一个孩子，又感觉在陪陆总一起拍电影，那只猴子呢？他什么时候才能生出来？” …… “跟着陆总打卡一个月了，瘦了十斤，嗯，是小仙女本仙啦……美滋滋，陆总为粉丝们开辟了追星新方式，跑步追星！” …… “不知道你会跑多久，但我会一直陪下去。陆豪。” …… 直到……第六十三次打卡。 陆豪发骚了。 跑完步全身大汗淋漓，一撮头发粘在汗涔涔的额头，撩起衣服，牙齿咬住，露出线条分明的人鱼线和腹肌，漆黑的背景，明亮的灯光，宛若一张人体油画，充满了荷尔蒙的性感。 嗯。 一张很装逼的照片。 ――“今天，电影杀青了。谢谢你们，谢谢大圣，也谢谢我自己。” …… …… ( 118、6豪打人了 《孙大剩》的杀青宴上，陆豪喝了不知道多少酒。 端着分酒器，敬这个敬那个，演员，摄像，灯光，化妆……一个个也都被灌了不少。 这将近三个月的拍摄，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场煎熬。 以前不少工作人员都跟过陆豪的剧组，但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压力大。 在拍这部戏时，他们能明显感觉到陆豪气场的变化，更沉默，更安静，也更挑剔。 像是一只冷漠无情到极点的上帝之手。 关于这个比喻，是陆豪曾经顺嘴说过一句，然后便在全剧组风靡起来。 ――创作最美妙的状态，就是你的手仿佛被上帝之手抓着，写下文字，写下歌曲，拍出电影，那一瞬间灵感的美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最大的区别。 整个拍摄过程中，陆豪一直在寻求这种状态，而现在，总算是彻底放松了下来。 唐糖糖跟在陆豪身后，同样端着个分酒器，已经喝了好几杯，小脸红扑扑的，但却还是要喝，经纪人拦都拦不住，也就随她了。 这三个月……对于她来说，同样也是一言难尽。 陆豪调教演员的功力，其实是时好时坏的，还没有属于自己的稳定风格。 有时候是体验派的反复讲戏，有时候是墨镜王派的感觉流。 体验派还好，若是感觉流……那对演员来说，简直就是无与伦比的折磨。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 墨镜王曾经在拍《巴尔扎克和小裁缝》时，要求某个女演员寻找那种“自亵”的感觉，然后……嗯…… 在艺术面前，这些人都是疯子。 对于紫霞这个角色，在拍摄过程中，有几天，有场戏始终过不了，足足咔了九十二次。 陆豪让她自己悟。 她都要绝望了，哭了好几天，直到眼睛都红肿，泪眼朦胧，凄凄惨惨戚戚，才总算拍出一百分的状态。 为了恰饭，当真是不容易。 当然，也不仅仅只是为了恰饭，对紫霞这个角色，唐糖糖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到现在，隐隐都有点还没出戏的感觉。 整个人的气质，也都有点被紫霞人格反向写入了，穿着打扮，一颦一笑，还带着剧中人的影子，多出几分古典风韵。 她这种状态，陆豪看出来了，提醒了两句，还是希望她能早点调整过来把。 入戏太深，可当真不是好事。 杀青宴上其乐融融。 酒足饭饱。 不少人领了红包，都准备离去了，陆豪也准备走，上了个卫生间，冷水洗把脸，一起身，就发现旁边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的男人，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吓了一跳。 怎么没声没息的？ 跟鬼似的？ 这男人约莫四十来岁，身体很消瘦，一米六左右的身高，气质却也还算温和，戴着一顶鸭舌帽，又有点神秘。 “陆总，你好。” 他笑着说道。 “你是？” 陆豪犹豫问道。 对自己的记忆里还是很有自信的，剧组里绝对没有这么个人，难道是自己的粉丝？ “自我介绍一下，您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我叫余伟，我注意你很久了，没有别的意思，今天过来，就是想和你做一笔生意。” 余伟？ 听到这个名字，陆豪酒顿时醒了几分，眼神一凛，掏出支烟，点上，顺便递给他一支。 余伟，算是个娱乐记者，不过却是令娱乐圈不少人都闻风丧胆的那种，人送外号，狗仔队之王。 不少明星的黑料，都是被他爆出来的。 这家伙，尤其喜欢玩“年终大瓜”，明星出轨，艺人劣迹，以往黑料……圈里鲜为人知的秘密，铁证爆出去，引发舆论爆炸。 这，甚至已然成为不少网民喜闻乐见的年终活动。 这些年来，被他毁掉的艺人，当真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东非大草原上有种动物叫做鬣狗，专门以腐肉为食，性格狡猾而凶残，遇到强者便跑的远远的，但遇到弱者，就会食尽血肉。 余伟，大概就相当于娱乐圈里的鬣狗。 对那些但凡有点破绽的明星艺人，一旦被他抓住，要么付出巨额的公关费用，要么被他爆料，身败名裂。 只是，陆豪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找到自己头上？ “谢谢陆总。” 余伟接过烟，点上一支，惬意悠然的喷出一口烟雾。 “陆总，其实我调查你很久了，你并非传说中的那种富二代，你的父母，只是很普通的人家，至于你的启动资金嘛，只有一百万，虽然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但不重要，钱这方面，我承认你的确是很厉害，很有才华。” 他笑着说道。 陆豪没有说话。 不确定他怀里有没有录音笔，只是静静看着他，沉默的等待下文。 “你的私生活也很干净，我见过太多一夜成名，一夜暴富之后，疯狂潇洒浪荡的年轻人，泡吧，约x，嫖，吸……可你，没有，一样都没有，干净的让我都有点不忍心下手了。陆总，从这点来说，说实话，我很佩服你。就连我自己，也做不到这些。” 他又铺垫了一句。 然后从外套里面的口袋，掏出一张照片。 “不过嘛，还是让我发现了一些好玩的事情，就是这个小姑娘，多好的姑娘啊，前女友，你就忍心把人家抛弃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啊！” 余伟正得意说着，忽然间一声凄厉惨叫。 是陆豪一拳狠狠打在他鼻梁上，殷红的鼻血顿时流了出来，仰着脑袋，痛苦的嘶嘶吸着凉气，涕泪交加。 砰！ 又是一拳。 这一拳是眼睛。 余伟左眼顿时肉眼可见的青黑肿胀了起来，又是惨叫，还在惨叫。 忽然有点慌。 照片都不要了，余伟转头就朝卫生间门外跑去。 这特么……也太黑了吧！ 野蛮人啊！ 不怕扫黑除恶啊？ 哪有这样的？ 其它明星碰到这种事，还不得被吓尿了？ 更何况，陆豪现在的新电影即将上映，就赶在这个节骨眼上，肯定能敲一笔钱出来。 这种事儿，他都干过很多次了。 很多导演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毕竟，万一事情发酵，影响到电影票房，那损失可不是几百万几千万的事儿，尤其是对于他这个咖位的导演来说。 只是，他打死都没想到，陆豪竟然会直接动手。 没跑出几步，余伟就被狠狠抓着后心领子，一把抓了回来，仰面躺在地上。 陆豪又是重重一脚，朝着他肚子狠狠踩了上去。 “我再免费送你一条热搜，陆豪打人了！” …… 119、现在我们来谈谈钱的事情吧 听到卫生间里面的打闹和惨叫声，很快有人跑了过来，高跟鞋噔噔噔的声音很是清脆。 是隔壁女厕所的人。 一声尖叫后，又几个人出现在门口。 陆豪的助理。 余伟的助理。 刚才陆豪上厕所时，助理是在门外不远处等着的。 毕竟，陆总喝了那么多酒，虽然不至于尿尿时帮他把舵，但还是要在门口等一下的。 万一吐了或者醉倒，也好及时处理。 至于余伟的助理，则是刚才负责把风，随时准备接应。 而现在…… 里边一打起来，外边顿时就都知道了。 几个人围在门口，看到这情况，一时间都有些懵逼。 众目睽睽之下，陆豪摆摆手，砰的关上门，顺手反锁，然后扭开水龙头，慢条斯理的洗了洗手，把宛若死狗般的余伟拎起来。 “来，现在我们来谈谈钱的事情吧。” “不过，不是给你的封口费，是给你的医药费。” 余伟：…… 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鼻梁眼睛肚子，都是钻心般的疼痛，脑海中一片空白。 无神的瞳孔，过了十几秒钟，才回神。 再看看陆豪，嘴唇蠕动，却是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说实话，在刚被打第一拳的时候，他心里充满愤怒，想说，我会让你知道这一拳有多贵！ 只是随后陆豪就是第二拳，都没给他开口拉仇恨的机会。 而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被一通爆揍，脑子都是有点懵，一点脾气都没。 也有点怕。 这也太狠了吧？ 真的太狠了！ 哪个明星大腕是这样的？ 这简直不像个导演，像个保镖！ 而此时此刻，陆豪这个给钱的破皮无赖的姿态，就更他感到惶恐且无助。 我们文化人，真不是这么谈生意的！ 你还是不是个体面人？ 连最基本的游戏规则都不遵守了？ 当然，这游戏规则，只是余伟心目中的规则。 “怎么？不敢要？” “行，那我帮你打120。” “等医药费出来，可以来我公司报销，顺便申请精神损失费和误工费。” 陆豪似笑非笑的说道，顺手拿出手机，真的拨通了120的号码。 这幅冷静、冷酷、冷漠的姿态，让余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打完120，简单说完地点和情况，陆豪挂了电话，却依旧拿着手机。 再次点上支烟。 “要不要再打个110？报个警？” “你猜，是寻衅滋事？还是敲诈勒索？” “你要玩，我就陪你玩到底。” 这回余伟算是彻底慌了。 拨浪鼓般的摇头。 他哪敢报警？ 毕竟都是为了钱，这种事儿，本身也就上不了台面，之前那些苦主明星，为了保住名利，不把事儿闹大，都是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 而现在，碰到硬茬子了。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楞的。 陆豪，就是个愣头青的模样，不妥协，不和解，刚正面。 看到他摇头，陆豪又是笑笑，拿起洗手台上那张被水打湿的照片，是大学时，自己和周小萌的合影。 财大学校门口的雕塑旁，两个人双手比成心型，青涩美好，笑的要多甜有多甜。 那是刚进学校时拍的合照。 这照片，自己都找不到了，也不知道他从哪里翻出来的。 “你敢打扰她的生活，余伟，我用这条命发誓，让你全家不得安宁。” 凑在他耳边，陆豪平静的轻声说道，然后轻轻擦干照片上的水珠，放入口袋，转身朝门外走去。 出门。 门外一群人面面相觑。 陆豪笑着摆手。 “没事儿，一点小误会。” “等下你陪他去医院，有什么问题，再联系我。” 和助理吩咐了一句，陆豪径直离去。 这种事，没什么好说的，陆豪的原则就是，不主动惹事儿，但事儿来了，也绝对不怕。 自己行的正，坐的直，没什么好怕的。 不管怎么玩，都接着就是。 自己的性格，不允许自己妥协。 自己的实力，也没必要妥协。 …… 出了酒店门，月明星稀，冷风嗖嗖。 陆豪酒已经彻底醒了，上了车，吩咐司机回公司。 之前陆豪一直没有找保镖，总觉得没必要，而且太影响生活。 现在脑海中冒出个念头，琢磨着是不是找个保镖。 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可以。 但还是没必要。 这种事儿，毕竟是小概率事件，自己还没有到那种弹指间搅动风云的大佬级别，而且，有助理还有司机，就不勉强装这个大逼了。 倒是父母那头，需要找人额外关注保护一下。 记下这件事，车子已经到了公司楼下，让司机下班，陆豪下了车，看看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于是一路步行，回了学校，不自觉就到了操场散步。 走了一个多小时，几次按捺住拨出那个号码的冲动。 抽完剩下的大半包烟，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回到宿舍，蒙上被子，睡觉。 把宿舍其它三人看得面面相觑。 发生了什么？ 这是怎么了？ 自从开始拍电影后，陆豪就很少回宿舍了，除了偶尔加班太晚，或者是宿舍有谁过生日之类的集体活动，才会回来。 今天这一身酒气的……失恋了？ “陆导儿，怎么啦？” 周健忍不住问了一声。 他这称呼也有意思，叫陆总吧，大家都是同学，不合适，叫陆导吧，显得不够亲切，后面加上个“儿”，既有面子又倍儿感亲切，尺寸刚刚好，是他心目中的舒适线。 当然，要知道，以前在宿舍，周健都是称呼为“陆儿”的。 “没有啊，就是喝多了。” 陆豪掀开被子，露出脑袋，解释了一句。 “哦？” 三声。 显示出疑问。 陆豪：…… “去去去，真没有，还有烟吗？给我来一根。” 周健丢过来一包烟。 咔哒。 点上。 长长喷出口烟雾。 “还说不是为了妞儿？得了吧，来吧，说说什么情况，今天本少爷免费给你当私人感情顾问，相信哥们儿在两性情感领域的造诣，我，周健，百人斩成就达成者。” 周健搬了个小马扎，坐到陆豪床头，极其骚包的说道。 陆豪：…… 其它两人：…… 百人斩，这个是真的炸裂。 你死不死啊！ 陆豪重新蒙上脑袋，理都不想理他。 …… ……l0ns3v3 120、影视寒冬 《孙大剩》已经杀青，除了少数部分特效镜头外，基本上宣布全部完成。 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审核、宣发、排期、定档流程。 这些流程，公司内部早有成熟的团队，倒是不需要陆豪操太多心，他也不想在这些琐事上浪费太多时间。 所以，在主创团队马不停蹄的跑遍全国各大主要城市做宣发方案时，陆豪只是剪了两个花絮，一个预告片，发布到了微博上。 两个花絮，自然就是那俩段被废弃不用的舞蹈。 说实话，拍得很美，完全是艺术品级别的。 仙气缥缈的天庭，诸仙在位，觥筹交错之间，一群衣袖飘飘的小仙女，跳出绝美的舞蹈，让人有种梦幻般的不真实感。 两段花絮一经发布出去，便是双双爆火。 公司的宣传部门，顺势狠狠炒了一波陆总的“认真”人设。 比如： 为了制作这两段舞蹈，总共花了八百万，拍了三段备选，正片里的，比这两段花絮更精彩。 再比如： 陆豪随口说的话――我认真不是为了输赢，我就是认真。 当真是好生折腾了一波。 其实也不算炒作啦。 这本来就是真的，真的花了钱，也的确是认真。 陆豪也没太多在意，现在自己已经不太需要“初期流量”了，自己本身，已然代表着一股不弱的流量。 一举一动，都能引发不少关注。 所以影片的成绩，其实还得靠本身质量说话。 …… 至于电影的宣传片，只有两分五十八秒，不到三分钟的片子，一段台词贯彻始终。 ――“我知道天会愤怒，如果人触犯了它的威严。但，天是否知道，人也会愤怒？” “当我祈求你时，你傲慢冷笑。” “当我痛苦时，你无动于衷。” “现在，我愤怒了，我要听到天的痛哭！我要听到神的祈求！” “我知道天会愤怒，但你知道，天……也会颤抖吗？” “苍穹动摇时，我放声大笑，挥开如意金箍棒，打它个地覆天翻，从此往后一万年，你们都会记住我的名字……” “我叫……齐天大圣，孙悟空！” 充满震撼力的台词，再加上一幅幅画面闪烁，以及慷慨激昂的背影音乐，让所有第一次看到这部宣传片的人，都是直冒鸡皮疙瘩。 燃！ 爆燃！ “逆天”这种套路，总会让人感到莫名的热血沸腾，再加上孙悟空，那就更是燃到爆棚。 视频一经发布，当天就登上了微博热搜榜第一，更是被转载到各大视频网站，风头一时无两。 在一片大好的宣传形式下，《孙大剩》定档六月六日，暑期档，正式上映。 排片率，百分之三十一。 而陆豪扫了一圈同期电影，这才发现，今年的暑期档，似乎显得有点凄凉，除了几部外国电影外，本土电影，基本都是小成本小制作，几乎没有大片。 在同档期所有影片里，《孙大剩》反而成了投资最多，卡司阵容最豪华的。 相比起之前，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这让陆豪有种“屠龙的少年屠掉巨龙，自己却成为了巨龙”的感觉。 不过，这感觉，还是蛮爽的。 …… 在电影上映之前，陆豪去电影公会开了个会。 电影公会每年都要召集各大院线和影视公司的话事人，召开两次行业内大会，一次是年中，一次是年终。 会议主题，就是总结半年来的市场行情，提出一些具有指导意义的建设性意见，以便影视行业蓬勃向上健康发展。 这是陆豪第一次参加类似级别的会议。 去年年中，梦工厂还没成立。 年底，自己没空来。 现在，也算是见到了整个影视行业的中坚力量。 九大影视巨头，三百家影视公司，会场济济一堂，各种明星大咖随处可见，充满了一种奢华的味道。 虽然是作为这个会议的新人，不过陆豪却是没有受到半点冷遇，反而是隐隐有种成为全场中心的感觉。 不少老板，导演，明星，都纷纷过来打招呼。 会议还没开始，陆豪光名片就收了几十张，其中不乏最近很火的小鲜肉或是小花。 让陆豪都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了。 他心里还是很有数的。 以自己的咖位，还没到这个地步吧？ 更让他无语的是，两个新生代的女星，都是那种极其美艳人气也不低的，甚至直接就坐在了自己座位旁边，俨然一种来在这儿的姿态，任助理怎么暗示，都不走。 在这大庭广众下，疯了吧？ 什么情况？ 和她们聊了几句，陆豪无比诧异的得知一个消息。 她俩，都大半年没有片约了。 这简直是件不敢想象的事情。 虽然两人不算是一线艺人，但在二线里，也绝对算得上是中游了。 正常情况下，一年两三部戏，还是完全可以保证的。 再加上综艺，通告，代言，活得滋滋润润，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而现在…… 资源去哪儿了？ 问起两人，两人讳莫如深，会场里不敢多说什么，似乎怕被别人听到，说晚上有空的话，可以吃个饭，细聊。 陆豪：…… 无语。 你们都套路到这个份上了吗？ …… 等到大会正式开始。 电影公会会长卫长虹先生，上台发表汇报演讲时，陆豪才总算是有点明白了。 一组数据。 相比去年同期，今年上半年，影视行业投资减少了百分之七十三，电影和电视剧立项减少了百分之八十二，注册演员人数增幅十年来第一次出现下降，下降幅度为百分之三十三。 原先帝都，横店等几大影视城，上万的群众演员，临时演员，今年也减少了将近一半。 很多人陷入无戏可拍的局面。 至于原因…… 原因是去年五月份，某一线顶级女星偷税漏税，被国家相关部门查处，并展开全国范围内大规模的排查行动。 说句难听的，这个行业，但凡是入行久的，没有几个屁股是真干净的。 在现在大规模查的风潮下，还敢投资立项的，当真是少的可怜。 去年很多人还想着，等过完年，今年行情会好一点。 然而……资本是最灵敏的。 稍微有一点危险的苗头，就会落荒而逃，甚至形成踩踏效应。 像陆豪这种，拍电影，就是为了拍电影，严格遵纪守法，不偷税不漏税不洗钱的，绝对算是整个行业的清流。 道德底线，比其它人高太多了。 …… …… 121、别人恐惧我贪婪 主席台上，六十多岁的卫长虹会长讲得唏嘘不已。 影视行业，其实算是强政策监管的行业。 其实不止影视，基本上所有的行业，都是强政策监管行业，但，尤其是在影视行业乃至于整个文创领域，影响尤为严重。 文艺创作，是为主旋律服务的。 比如说，十年前，反腐剧和刑侦剧就特别多，诞生了一批经典作品。 而之后，迅速出现断层。 再比如说，五年前，抗日剧。 随着外交关系的变化，一大批抗日剧出现在屏幕上，其中不少所谓的“神剧”，但当真也诞生了诸多优秀之作。 以及……最近的大国崛起风潮。 一批以此为主题的电影、电视剧、纪录片，如过江之鲫，纷纷出现，极大的增强了观众的民族自豪感和自信心，票房和口碑双丰收。 以上都是正面例子。 是踩对了政策风口，导致蓬勃发展的例子。 当然也有踩错了的。 尤其是最近几年，影视行业资本空前涌入，整个行业乌烟瘴气，被整顿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就一个字，该！ 现在，对于其它影视公司来说，想必日子不太好过。 但对于梦工厂来说，却是天大的好事。 我们去年下半年才成立的，屁股干净的很，前面的人都把雷趟完了，查，就该查，使劲儿查他们！ 听着台上会长的演讲，陆豪满脑子都是一句话。 ——别人贪婪时我恐惧，别人恐惧时，我贪婪。 …… …… 会长发完言，就是其它影视公司的大佬们表态。 总而言之，都是一堆场面上的话，什么“领会精神”、“认真贯彻”、“坚定执行”、“再接再厉”之类的。 陆豪听得都快睡着了。 不由回头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这女星。 叫什么来着？ 名字不太能想得起来了。 不过这不重要。 “你，你会讲笑话吗？” 陆豪忽然开口问了一句。 女星甲：？？？ 什么情况？ 这是什么充满了玄机的问题？ 陆总……他，是在暗示什么吗？ 脑子飞快转着，可想不出陆豪的意图，略显为难的笑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摇摇头。 “连笑话都不会讲，没有一点幽默细胞，怎么演喜剧电影？哎……回去好好练练吧。” 看着她瞠目结舌的表情，陆豪站起身来，朝前排的主席台走去。 之前。 电影公会的秘书长在发来邀请函的时候，是有邀请自己发表演讲的。 毕竟，作为电影行业的后起之秀，梦工厂还是有这个资格的，分享一下经验什么的。 不过陆豪给拒绝了。 没什么好分享的。 自己左手资本，右手才华，起点比别人太高了，这经验就算分享了，也没人学得会。 不过现在嘛，他倒是想说点什么了。 从侧边走廊到主席台下，和会议秘书轻轻耳语几句。 十几分钟后，随着一位大佬讲完，主持人走到台上。 “下面发表演讲的是，一个可能是去年下半年最耀眼的名字之一。” “他是导演，是演员，也是制片人，而他，还是个大学生，尚未毕业，在很多人心目中，他是新生代年轻导演第一人。” “让我们掌声欢迎，陆豪！” 掌声响起。 啪啪啪。 没多响亮。 这会议层次很高，掌声也显得庄严肃穆，没有感情。 大概都是大佬，连用力鼓掌都嫌low。 上了台，陆豪拿着麦克风，站在舞台中间，若无其事的从左走到右，再从右走到左。 其实在上台之前，他还没想好怎么发言。 而且，有一点点的紧张。 本来想讲个笑话缓解一下紧张的，那女星竟然不会。 不过，现在上了台，就一点都不紧张了。 想了想，陆豪笑着开口。 “大家好，我是陆豪，呃，感谢刚才主持人给我的一堆头衔，说实话我是很惭愧的，这么点微不足道的小成绩，哎，其实真没什么好说的。很多同龄人，都比我强多了。” 台下：…… 这个×装的！ 听听，这是人话吗？ 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们别以为我在谦虚，或者我在讲笑话，但我真是认真的。我说的同龄人，嗯，比如说这个……哪吒，还不到五岁，就能剥龙皮抽龙筋了。再比如说甘罗，十二岁就能当宰相了。当然，还有那只猴子啊，只在菩提祖师那里学了二十年，就能长生不老七十二变大闹天宫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了。” 稀稀拉拉的笑声再次响起，然后是掌声。 比之前热烈了很多。 因为主席台上，卫长虹会长带头鼓掌。 他不知道陆豪想说什么，但从这短短几句话，便是感觉到这个年轻人沉稳的气场，肯定不会是上来耍宝的。 陆豪双手虚压，等掌声逐渐消停。 “喂，你们真的是不让人说话啊，我刚才为什么说到猴子？就是想顺便给我的新电影打个广告，没想到啪啪啪就有人鼓掌了，好吧，那我就不说广告了，直接进入正题。” 一片笑声。 “我要说的就是，从今年开始，为了促进影视行业的发展，梦工厂决定做两件事。” “第一件事，我们将成立一项全球范围内的电影节，暂时命名为梦工厂电影节吧，刚刚起步，希望大家能够支持。” 电影节这种东西，与其说是一种传统，不如说是一种资格。 从奥斯卡，到柏林，再到巴黎，再到威尼斯，以及国内的金马奖，金像奖，百花奖……等等等，说到底，都是时代和资本共同捧出来的东西。 九十年之前，没有人知道奥斯卡是个什么东西，因为那个时候还没有好莱坞。 而二十年之后，或许没有人知道金马奖是个什么东西了，因为没有人去。 除了自己拍的每一部电影，陆豪希望能做一些更有影响力的东西，值得用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甚至是一百年，去做的事业。 比如——电影节。 听到这话，台下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前排的大佬们，都仿佛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做电影节？ 你凭什么？ 钱？ 你是有钱？ 可你的钱又不是我们的，谁会买你的账？ 更何况，你能有多少钱？ 之前不是没有人做过类似的事情，可办了几届，便无以为继，说到底，还是投入和产出根本不成正比。 这是一个烧钱的无底洞。 这种事儿，不是坚持个三五年，就能做起来的。 看着台下众人的表情，陆豪只是摇头笑笑，然后说了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从今年开始，梦工厂将会每年投资所有收入的百分之十，嗯，保底不低于十个亿吧，用来设立梦想基金。该基金将命名为青年导演创作扶持投资基金，主要投资成本一千万以下，富有创意和想象力，青年导演的电影。梦工厂会对所有创作和宣发流程，提供不止钱以外的帮助。” “我说完了，谢谢大家。” 陆豪直接了当的鞠躬，下台。 而台下。 所有人目瞪口呆。 几百人的会议厅，落针可闻。 …… …… 122、孙大剩 陆豪在会议上发言，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 电影节，有人玩过。 创作扶持基金，也有人玩过。 可如此大手笔，并且将两件事结合在一起玩的人，说实话，之前还从来没有过。 而仔细想想…… 这两件事，合在一起，竟然能形成一个完美的闭环？ 电影节要解决的参加人数和作品的问题，而现在，有自己投资的电影，也有投资的名额，那肯定会引得很多人疯抢。 而投资基金，用做风险投资的方式做电影，别的不说，只要控制好成本，哪怕有电影赔钱，但总归会有电影赚钱。 一年哪怕能出一部类似于《西虹市首富》这样的爆款，别说《西虹市首富》，哪怕是《霸王》，也绝对不会亏。 毕竟风投嘛…… 风投的原则，就是在百分之二十盈利的项目上，把那百分之八十亏掉的钱，赚回来。 这个基金，需要解决的问题是，钱。 而陆豪，缺钱吗？ 显然不缺。 他一部电影，就能完全覆盖这个投资基金所需要的花费，而且或许还多。 总之…… 这件事细想起来，似乎陆豪是最适合做的人，其它人，想模仿都模仿不来。 要么，是资金实力不足。 要么是股东太多，掣肘太多。 唯有陆豪这种，又不缺钱，又年轻有时间，在公司又是一言堂，而且本身还有才华……这么多条件集合于一身，这项注定名利双收的大事业，非他莫属。 …… 会议结束后，陆豪就被包围了。 是真的被包围了，走都走不了。 不止女星，艺人，就连一些小公司的老板，或者是工作室，也纷纷打听详情。 毕竟投资基金嘛，涉及到钱的事情，谁不想要更多呢？ 如果说以前，陆豪是楚雯的“爸爸”，是贾宇的“爸爸”……那么现在，就隐隐有点像全人类，哦不，整个青年导演艺人圈子里的“爸爸”发展的趋势。 直到天都黑了，花了好大力气，陆豪才挤出会场。 第二天。 消息传出去，网上也彻底爆炸了。 在整个导演和演员的圈子里，在当今影视寒冬的资本环境下，陆豪这样的举动和消息，无异于一颗超大剂量的鸡血，让很多人为之激动起来。 在一片波澜中，投资基金的具体落实，梦工厂正在组建团队。 而《孙大剩》，如期上映。 …… …… 曹赣，今年三十一岁，诗人，建筑工，婚庆摄影师，导演。 这四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定位，都是他的职业。 诗人是自己内心深处的追求。 建筑工是主业，工地上的焊工，毕业后才考的证。 婚庆摄影师，是副业，表哥开婚庆公司的，周末他常去打零工，赚点外快。 至于导演嘛…… 他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个导演。 七年前，他从一家二流的影视学院编导系毕业，其实在校时成绩很好，灵气十足，拍过几部获奖的短片，但毕业后，还是找了一圈工作也找不到。 没办法，总要恰饭。 于是进了国企，当了焊工。 命运啊，就是这么神奇。 到底还是放不下摄像机，于是兼职做婚庆，每一场婚礼，都让他有种面对光影的新鲜和悸动之感，保持手感，手热，不至于生疏。 而这七年，除了焊工和婚庆外，他一直都在坚持做的一件事，就是打磨一个剧本，积累素材。 每个月的工资加兼职收入，五分之一给父母，五分之三给老婆，剩下的五分之一，是自己的创作基金。 靠着这些钱，他断断续续攒出了一些片段。 但，距离一部真正的电影，还差很远。 什么？ 找投资？ 谁会相信一个主业是焊工简直是婚纱摄影的导演，能拍出一部好的电影？ 疯了吧？ 直到……曹赣看到微博上的梦工厂基金。 他知道陆豪，和人家一路开挂的人生比起来，自己简直就是普通人的标准模板。 不过，陆豪的电影，是真的能看得出来，满满的情怀。 不得不说，他有点心动了。 要不……试试？ 万一成了呢？ 不过，在准备申请之前，他决定先去做一件事。 去电影院，看《孙大剩》。 …… 六月六日。 高考前一天，《孙大剩》全国上映。 陆豪还特意发了条微博。 ――“祝所有考生如猴子般踏碎凌霄，直入青云。猴子说：这片天地，我来过，我奋战过，我深爱过，我不在乎结局。可你们……希望你们都有好结局。如果总有人要赢，那凭什么不是我？” 算是狠狠打了一针鸡汤。 陆豪忽然发现，自己粉丝中，高中生竟然还不少！ 起源是《伊豆的舞女》的纯爱，但几部电影积累下来，数目也颇为客观了。 逐渐由电影粉，转变成了自己的真人粉。 尤其是前段时间的跑步行动，对于很多学生来说，也刚好是高三，最为艰难的冲刺时候，不少人都因为自己的微博，而爱上了跑步。 这倒是个意外惊喜。 很多学生也纷纷评论。 ――“如果顺利的话，考完了就去看电影。如果不顺利，第一天下午考完数学就去看电影。” ――“我决定考传媒大学了，陆导，四年之后，等着我。” ――“楼上的同学，一起啊，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 ――“考什么传媒？难道最好的传媒大学不是财大吗？陆导的母校，到时候以学弟学妹的身份，大腿抱的美滋滋……” ――“啊啊啊啊啊，awsl，想想那画面就很美啊，陆学长，等着我，我要给你生猴子！” 陆豪：…… 年轻，可真好。 …… 《孙大剩》首映日的场，一如既往的爆满，一票难求。 对这部旧瓶装新酒，很多人早就期待不已了。 看网上流出来的宣传片，无论画质，台词，演技，也都极其精良，对于正片，自然是想先睹为快。 中午。 曹赣一下了班，脱下工服，干干净净的洗了个澡，饭都没吃，就直奔电影院。 十二点。 影片正式开始。 《孙大剩》。 陆豪导演作品。 镜头移动，是一场天庭宴会。 歌舞升平，其乐融融，琼浆玉液，酒池肉林。 众仙都在笑着。 舞女在翩翩起舞，露出姣好柔润的身体，雪白细腻的肌肤，以及充满了挑逗意味的舞姿，极尽奢靡。 而在凌霄宝殿的角落，一只猴子，盘着腿坐在那里，没有特写，只能隐隐看到一个落寞的侧影。 在一片热闹中。 他，似乎很孤独。 …… …… ( 123、你要听故事 毫无疑问，这个影片的开头，是很吸引人注意力的。 尤其是这段舞蹈戏。 啧。 放映厅里不少男生眼睛都看直了，瞬间入戏。 这也太美太撩了叭？ 简直……就跟看什么似的。 与一片繁华里却坐在角落的那只猴子，形成很鲜明的反差。 画面流转，舞蹈结束，七仙女们轮番退场，众仙开始饮酒。 猴子那里，聚集了几位仙官。 陆豪主演的猴子，脸上沾了不少毛，却清楚可见原本的模样，穿着一身红色的官袍，看上去不伦不类的样子，酒醉的红晕爬满了他的脸，看上去有些滑稽，那眸子却清澈如水。 “你想听故事？” 猴子第一次开口说话。 声音平静，看着周围酒案上嘻嘻哈哈满是期待的神仙，猴子又问了一句：“你们想听故事？” 一旁的赤脚大仙，袒露着肚皮，醉醺醺的拍着，仙风道骨的说道：“大圣这故事，想必是极为励志的，从一只天生地长的石猴，位列仙班，也算是大机缘大福报了。” 只是语气，难免带着几分高傲。 “机缘？” “福报？” 猴子忽然笑了起来。 他的眼神，扫了一圈周围的仙人。 “你们是想听听一只猴子是怎么修的仙法，怎么穿上官服，怎么才能跟你们这群神仙坐在一起喝酒？” 老好人太白金星忽然觉得猴子情绪有点不对，举起酒杯来。 “喝酒喝酒，故事有什么好听的？七仙女的舞不好看吗？” 但旁边的贪狼星君却拦住了他，促狭的挤着眼睛，放肆笑道：“还是听故事有趣！畜生上天，可不容易！” 群仙都大声哄笑起来。 宴席上也有几位妖类成仙，听到这话，只能尴尬赔笑。 玉皇大帝高坐龙椅，面容在平天冠垂下的珠帘后若隐若现，莫测而威严，他目光平静的看着这一切，没有丝毫情绪，仿佛那天道的化身。 “想来也算是一桩美谈！” 酒酣耳热之际，托塔天王也忍不住说道，抚须轻笑，又道：“听听无妨。” 眼却是不由流露出一丝嫉恨。 之前招安一战，这猴子大显神威，折辱天兵天将，四大天王尽数败在他手。 如今既然被天庭招安，披上这身衣服，往日的梁子，自然是要找回来。 在这凌霄宝殿之上，他还能翻了天不成？ 龙椅左侧，稍微低一点的位置，王母娘娘金翅凤冠，也是轻轻的笑着，“我曾听闻，人间有猴戏，不知大圣可会？也好让诸位仙家，开开眼界嘛？” 听到王母都话了，凌霄宝殿上，众仙更是笑得欢快。 各种各样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位升天不久的妖仙身上。 妖仙？ 一只猴子而已。 “听你妈的！” 蓦然，一声怒吼！ 如惊雷炸响。 那只毛绒绒的手，猛地一掀，仙灵木雕刻的酒桌，整个飞到半空，酒菜四撒，周围的神仙被淋了满头。 而那只瘦小的猴子，已经腾身而起，一脚踩在贪狼星君头上，将他的脸，按在身前酒案上！ 群仙还来不及反应。 猴子脚下用力，已生生踩着贪狼星君的头，压破了整张桌子。 咔嚓！ 然后，他身体借力腾空而起，跨越整座大殿的距离，出现在托塔天王李靖身前。 “大胆！” 李靖刚吼了一声，脖颈已经被猴子如同提鸡仔般捏住。 他的满腔愤怒和威严，被卡在喉间，生生扼住。 猴子举手。 将李靖一点一点举在半空，然后在空划过一道漫长的弧线，再狠狠砸在地上。 他被硬生生砸进了地面。 猴子半跪，一手以肘撑膝，一手按着李靖的头。 瘦小的身体里，仿佛响起了远古凶兽的怒吼，那是他奔腾的血液，眼睛渐渐红了。 残留的酒液，从他长长的绒毛上滚落，声音从凶狠的獠牙下，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 “老子一只孤筏渡大海，九死一生寻仙山，历经千辛万苦，修得神通无敌，法力盖世，才能与你们这群酒囊饭袋同坐！” “这他妈算不算励志？” “你们……是要听这个故事吗？” 那只干瘦的手，似乎有千钧之力，随着他的声音，一点一点下压，将李靖的头，一点一点按进了地底。 地面列出蛛，一点点蔓延开来，却又被某种无影无形的力量，急速修复。 猴子侧头盯着赤脚大仙，原本平静的眼神，仿佛燃起金色的火花，张狂如魔。 赤脚大仙浑身一哆嗦，整个人顿时清醒了，一时说不出话来，下意识退了一步。 贪狼星君极其狼狈的从破碎的酒案爬起，全身狼狈到极点，在凌霄宝殿上的这耻大辱，让他杀意如狂，猛地拔出战刀：“孽畜找死！” “放肆！” “住手！” 两个声音，异口同声的响起。 一个玉帝。 一个王母。 于是，一切都静止了。 殿外冲进来的天将慌忙止步，各位神仙噤若寒蝉，就连愤怒欲狂的贪狼星君，也按着刀咬牙切齿，却不敢有进一步动作。 一片灵菜叶子，从他嘴角滑落，掉到地上，画面很滑稽，很可笑，却没人敢笑。 时间和空间，仿佛同时被下了静止符。 这不是什么大能的法力。 只是坐在龙椅和凤椅上两个人的一句话而已。 这是quánbǐng的力量。 三界至高无上的quánbǐng。 但，仍有那不肯安静的。 猴子放下按着李靖头的手，站起身来，看向丹陛之上，但他没有看王母，而是把桀骜的目光对准玉帝。 “我不和老娘们废话。” 这是他对三界至尊，说的第一句话。 王母脸色铁青，凤颜含煞。 帝座上的男人，却只轻轻摆手，制止了她的作。 “你们应该尊重我的，因为我曾经很尊重他们。” 猴子眼浮现出怀缅，轻声说道：“我曾经做梦都想变成神仙，为了当神仙，我求了很多年，走了很多路，吃了很多苦，才有了现在的法力。” 地面上的李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咚！ 却又被一脚，狠狠踩住了头。 猴子继续说道：“就算他们不尊重我，也应该尊重我的拳头。” 整个天庭，落针可闻，众仙面面相觑。 …… 在玉帝和王母身后，一张稚嫩的俏脸透过珠帘，俏皮可爱的朝里面看来，看到了那只猴子。 哇。 帅爆了。 他是第一个敢在凌霄宝殿上动手打仙，而且还和玉皇大帝这么说话的男人。 哦不。 不是男人。 是男猴。 她眼睛闪闪光，隐隐都有些崇拜了，要不是场合和气氛不对，都想鼓掌叫好了。 …… …… 124、天若有情天亦老 第一次出现在凌霄宝殿上，这只猴子出尽了风头。 到此，影片刚刚过去二十分钟。 整个二十分钟，从一开始的七仙女舞蹈，到贪狼星君挑衅，赤脚大仙架火，托塔天王烘托，王母娘娘拉仇恨，节奏一张一驰之间，镜头凌厉，情绪饱满，犹如一段经典爽文，将观众的情绪牢牢调动了起来。 这场大闹天宫的戏，当真是精彩无比。 画面继续流转。 镜头落在玉皇大帝身上。 这个三界六道中最为尊贵的男人，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却仿佛全然不放在心上，他的声音，依旧平淡而威严。 “好一只猴子，你很有灵性，朕很喜欢。” 他居高临下的说道，俯视着猴子，继续道：“那么，你还想要做什么？朕，可以封给你。” 话音一落。 王母蹙眉。 众仙寂然。 仙神们的目光灼灼，盯着这只好运的猴子，复杂而深刻，嫉恨交加。 从来没有哪个人，哪只妖，哪个神仙，得到过这样的评价，可以蒙赐这样的恩宠。 猴子呲着牙，松开手，站起身来，一寸一寸的站直自己的脊梁，赤金色的眸中，犹如火焰在燃烧。 他想了想，似笑非笑的问道：“什么都可以吗？” 玉帝：“当然。” “如果……我要坐你的位置呢？” “皇帝轮流坐，今年到我家……” “”玉帝老儿，你觉得如何？” 玉皇大帝：…… 王母娘娘：…… 众仙：…… 凌霄宝殿里的气氛，仿佛凝滞了。 众人哑口无言。 猴子眼神扫了一圈，放声大笑起来，拎着一壶酒咕咚咕咚灌下，拍了拍屁股，朝门外走去。 “没意思！” “啊，真的没意思！” 他边走边说，忍不住唱出声来：“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草没了……草……” 很滑稽的调调，像是即兴的嘻哈唱法，猴子freestyle。 没有一个词在调上。 甚至没有调。 跑调能跑到花果山。 看到这一段，听到这歌，电影院里，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不少观众都笑喷了。 这段是经典的抽象笑点梗。 说不出笑点在哪里，但就是觉得莫名好笑。 就好像星爷的那首歌，“少林功夫好，真是好，我是金刚腿，他是铁头功……” 刻意无比尴尬的唱功，却有着特殊的情绪感染力。 回到影片。 唱着歌，猴子走出凌霄宝殿，众仙无语，对这歌声感到刺耳。 只是谁也不知道，这几句歌，正是猴子当年去斜月三星洞拜师时，山里的樵夫所唱。 当时，他初出江湖，想要拜师学艺，做梦都想成为神仙。 可现在…… 正是应了那句话。 ――初闻不懂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 …… 猴子离开后，一场宴会不欢而散。 众仙愤怒却无可奈何，王母平静，玉帝威严，一切都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就连在一旁观礼却始终保持着沉默的观音菩萨，也什么都没提。 只是，在宴会即将结束时，发生了一段小小的插曲。 一位侍女在收拾桌子时，不小心弄脏了王母娘娘的瑶裙，王母眉毛一挑，冷声说道：“拉出去，打下凡尘！” 侍女吓坏了。 泪流满面，拼命磕头。 头都磕破了，血染红了玉砖。 观音菩萨皱了皱眉头，王母娘娘立刻就看见。 她声音一下变得温柔起来。 “观音大士，我是不是有点太嗔怒了，其实……其实我是个很和气的人。” “不是，地，被血脏了。。” 观音拈花微笑。 …… 画面一转。 是一场小型会议。 只是众人都笼罩在云雾之中，神秘缥缈，看不清真实面目。 “那猴子，法力为何如此之澎湃？可有人能治他？” “或以二郎真君可治。” “不可，二郎……可也是个不安分的主儿。” “若以老君之炼丹炉佐以三昧真火呢？” “不可。天生石猴，不惧水火。” “不如……请西方高人？” “喂，你说什么屁话！我们不要面子的嘛？” 众人声音差点没吵起来。 这时。 一个沉稳厚重的声音响起。 “臣或有一计，猴子顽劣，无敌，只因心性无漏，不染红尘因果，正所谓，无欲则刚。但，臣有一策可破，计曰，天若有情天亦老。” 倏然间。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天若有情……天亦老。 人群藏身的云雾，生出剧烈的波动。 对于许多仙人来说，这句话，当真可以说是世界上最恶毒的诅咒。 …… 猴子在蟠桃园里占山为王。 大点的蟠桃，都被他吃了个干净，吃一半丢一半，浪费极多。 这一日，他正倒挂在树上，啃着蟠桃，长长的尾巴，如同秋千般荡着自己，不亦乐乎。 忽然。 猴子瞳孔里，见到一个头下脚上的小仙女。 她站在那儿，好奇的打量着自己。 先是奇怪她的脚为什么会在头上面，后来一看原来整个天庭都在她头上，这才想起，是自己倒挂着。 空中翻了个筋斗，猴子落地，朝她呲牙一笑。 兴许是猴子笑的太丑了，像鬼脸一样难看，紫霞没憋住，噗嗤一声也笑了出来。 “嘿，小姑娘你笑什么？” “笑你笑得难看呗！” 她童言无忌。 “你可知本大圣是谁？” “你？不就是一只猴子嘛？”紫霞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又重复了一遍：“不就是一只猴子嘛？难道你是一只猪？” 猴子：…… “你可知道这天庭上，畏我的称我齐天大圣，恨我的，叫我一声弼马温，你倒好，竟敢叫我猴子？信不信，我把你……吃了！啊呜！” 紫霞退了一步，却是一点不怕。 “就叫你猴子怎么啦？猴子猴子猴子，猴子猴子，小猴子……” 她略略略的说道，伴着鬼脸，隐入一片桃花林中，万红之中一抹紫。 “呔！” 猴子生气了，狠狠一跺脚。 这小姑娘！ 给你惯的。 下一秒，紫霞被震了出来，面色煞白，哇的就吐了口血。 “你……” “你打我！” “你竟然打女人！” 猴子也懵了。 什么情况？ 明明自己控制的力道刚刚好，怎么会伤到她？ 小姑娘吐着血，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饶是大圣爷见过十万天兵乌云盖顶的大阵仗，此刻也是手忙脚乱抓耳挠腮，眼看她眼泪越来越多，一咬牙一跺脚。 变成了一只桃子，躲入树上桃堆中。 齐天大圣，在线自闭。 …… …… ( 125、团灭猴 猴子和紫霞开始熟悉起来。 经常一起看着晚霞，就着蟠桃和御酒，聊起花果山水帘洞，聊起斜月三星，聊起玉帝王母，聊起芸芸众生…… 这画风……有点不对啊。 电影院里的不少观众都懵逼了！ 在很多人印象中，孙悟空嘛，一根铁棒，大杀四方。 不带风花雪月的。 不过，大部分女观众，倒是看的全程姨母笑，这日常互动，也太甜了。 比如。 某个傍晚。 紫霞身披一身零落，紫色的纱巾，红色的盖头，银河边的七彩流风拂过，显出姑娘的明眸皓齿，眉心朱砂。 手中一把三尺青锋，紫芒缥缈，那紫气东来，像是抢下了天庭的晚霞，像是姑娘心中冉冉升起的火焰。 这晚。 银河边的风很大。 她在风中起舞。 剑舞。 “呐，其实我不会跳舞，但我会舞剑。” “其它姐姐们，都会在天庭宴会时各种跳舞，还很欢喜的样子。” “我才不呢，跳舞嘛，只有在自己喜欢的时候，才可以跳。我美不美？不许说不，否则我砍死你！” 她轻轻眨了眨眼睛。 猴子看呆了。 特效镜头，脑袋上的三根呆毛，都调皮的竖了起来。 观众一片哄堂大笑。 之前从未看到过如此接地气的猴子，再加上眼前的画面，波澜壮阔的银河，绚烂无比的晚霞，霍霍的剑光……当真是美到了极致。 镜头转换。 喝醉了酒的巨灵神，不知被哪个神仙忽悠蛊惑，竟然敢来蟠桃园找猴子打架。 猴子哈哈大笑，把棍子一横，伸伸手指―― “你过来啊！” 笑着大喊，表情一如既往的轻蔑，只是眉眼间少了很多戾气。 不管是人，还是猴子，在幸福的时候，都很少会发脾气的。 巨灵神踉踉跄跄，刚迈出一步…… 平时小仙女的紫霞，忽然化身暴力女侠，一把紫星流苏剑和金箍棒几乎同时挥出，紫光和金光交织在一起，将巨灵神砸进了三千银河里。 跟随他一起前来的仙官都惊呆了。 紫霞仙子一贯受王母疼爱，自小便无法无天，还好打抱不平，多少天庭神仙被她揍得不敢怒也不敢言。 而现在…… 她竟然会维护这只猴子？ 猴子也愣了。 这小姑娘，还挺对脾气的嘛。 一言不合就动刀子。 “你还会打架？” 他诧异问道。 紫霞骄傲的仰着小脑袋，一条紫色手帕干脆利索的擦擦手，哼了一声，都不带回他的话，眉眼间却是笑开了花。 “知道本仙女的厉害了吧？” “怕不怕？” 猴子脸上现出疑惑：“那你之前吐血？” 紫霞小脸莫名红了一下，从白皙的脖颈一直红到莹润的耳垂，跺跺脚，飞走啦。 飞到云彩边上，空中才悠悠飘出来一句话。 “我明天还来！” 看着她的背影，猴子一翻身上了蟠桃树，翘着二郎腿躺在那里，抬头看着天边那一抹紫色，忍不住笑了出来。 …… 又一日。 两人在聊天。 “花果山，是个什么样子呀？” “你没见过？” “对呀，我还没去过人间呢，王母说了，我们只能一辈子呆在天上，最远也不能出南天门。” “这什么鸟规矩？” 猴子漫不经心的吐出一颗桃核，擦擦手，随口道：“哪天我去把南天门拆了，让你们也能下去呼吸呼吸人间的新鲜空气。” “干嘛哪天，现在去呗……” 紫霞眼睛眨巴眨巴，一脸无辜的表情。 猴子：…… 抓耳挠腮。 紫霞却是眯着眼睛笑，心念忽然的动了，牵住猴子的手，不由分说朝外跑去。 “我们偷偷去花果山吧？若是被发现，我就说你把我掳走的。” 于是，两道流光，偷偷下了天庭。 一路回到花果山。 红旗招展。 彩旗飘飘。 锣鼓交鸣。 猴山猴海。 徒子徒孙们热闹的不像样，各路妖精纷纷来贺，带着各式礼物。 见到紫霞，有只不开眼的蛤蟆怪多嘴。 “这可是大圣爷爷的压寨夫人？” 众小妖面面相觑。 压寨夫人？ 这蛤蟆精可真作死！ 人家是天生的仙女好吗？ 紫霞却是一点也不生气，眼睛笑成了月牙儿，显得很平易近人的样子。 “对呀，从今天开始，你们也都是我的属下了，以后记得喊紫霞奶奶！” 小妖们集体大笑。 天上一日。 人间一年。 花果山的日子很快活，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人如同一对神仙眷侣，在山林间嬉戏玩闹，偶尔也会乔装打扮成凡人，进入附近的乡镇，挑一筐桃子卖掉，买烧鸡和美酒吃。 无它。 体验生活而已。 这生活，岂止是快活似神仙，简直是快活胜神仙。 直到某日。 一觉醒来，猴子发现，紫霞仿佛沉睡着，却怎么叫也叫不醒，面色惨白，气若游丝。 他彻底呆住了。 金箍棒，只会砍人，不会救人。 几日，想了各种办法，依旧束手无策，无奈之下，返回天庭，一路闯进凌霄宝殿，找见王母。 王母满脸高冷，声音仿佛从云端飘下来。 “紫霞违背天条，跟你私定终生，命中该有此劫，躲不得。” 猴子咬牙切齿。 “你、要、救、她！” “你一定要救她！” “否则，我让这天，为她陪葬！” 他从耳朵里掏出金箍棒，在地上狠狠砸了三声。 砰！ 砰！ 砰！ 一声比一声响，一下比一下重。 那沛然的法力，浩瀚的重量，整个天庭为之震动，众仙惊慌。 王母却依旧无比淡定。 “孙猴子，若你一心在天庭为官，我还能许她转世轮回，神魂不灭，否则魂飞魄散，神仙难救。” 神仙你妈逼！ 猴子扯下官帽，伸手，金箍棒在手中，双目通红。 一棒！ 高悬王母头顶。 王母在颤抖，仪态大失，却是在笑。 她赌猴子的棍子不敢落下来。 的确。 她赌赢了。 “你等着，老子会回来的。” 猴子咬牙吸气，轻轻抱起紫霞，金箍棒漂浮身前，大步走出凌霄宝殿。 迎面碰见一人。 贪狼星君。 贪狼星君高傲仰着脑袋，鼻孔看人，正想说句什么…… 轰！ 一棍下去。 人成了肉泥。 猴子下了死手。 走出大殿。 雷公电母出现。 轰又一棒。 同样瞬间去世。 然后是托塔天王、太白金星、赤脚大仙、巨灵神…… 影片前面出现过的一个个配角，都是被彻底敲死。 猴子双眼血红。 他在天庭中一步一步的走着，只做两件事。 一，杀人。 二，放火。 天庭四处起火，成为一片残垣断壁。 金箍棒所到之处，尸山血海。 真丶团灭猴已上线。 怀中的那一抹紫色，也染上了些许猩红。 当我向世界宣战的时候，你，是我的旌旗。 …… …… 126、孙大剩终章 住【.】，！ “杀” 云层后，是密密麻麻的军队。百度MM，更多好看小说。 十万天兵天将的怒吼。 无数的仙家法宝，将周天都封住。 诸天神佛，尽数在云层后显现。 玉皇大帝，王母娘娘，面无表情的看着。 玉皇大帝无悲无喜，一如他往常的模样，出现在万军之前，和猴子面对面站着。 他叹了口气。 “没有人想要害你。” “也没有人想要害她。” “天若有情天亦老，神仙动了凡心，生了七情六欲，就只有一条路。” 猴子明显愣了一下，低头看向紫霞，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再抬头，眼睛已然一片血红。 “当真” 玉皇大帝转身，指向身后诸天神佛，默然道：“你不相信” 顿了顿，他又道：“这天地间，只有一个神仙，可以不受七情六欲的影响，不会法力和神通衰退，那就是你。你是一只猴子，因此你其实大可不必做神仙，因为你的本性，比所有神明都高贵。” “但，她不行。” 猴子呆住了。 怎么都想不到，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 “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那么，让她来和你说吧。” 玉皇大帝手中悄然浮现出一抹紫意，紫霞的紫。 轻轻一点，紫光钻入紫霞眉心。 下一秒。 她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抖，虚弱无力的睁开眼皮。 一滴眼泪，落在她吹弹可破的脸上。 她嘴角咧动，似乎是在轻轻的笑。 “猴子” 她呢喃叫道，眉眼间一片平静，转头眼神飘向远处，看到那轰然倒塌的南天门，笑道：“猴子，你没骗我呀，真把这南天门给拆了呀” “可是，好像没有用的呢，神仙再大，也大不过那片天。就算是神仙，也握不住自己的命运。” “但，我不后悔，我听人说，晚霞的绚丽是不会久的，灿烂过后，就是漫漫的黑夜了，但我也不怕，一点都不怕，一生一世那么短暂，当你发现你所爱的，就应该不顾一切去追求猴子” 说着，她眼神看向玉皇大帝，以及再后面的王母，嘴角又轻轻的咧了咧。百度MM，更多好看小说。 似乎还想说什么，却终究还是忍住了。 她身体渐渐淡去。 猴子紧紧抱住她，想要抓住点什么，可仿佛掌心里的沙，抓的越紧，漏得越快。 她消失在天地间。 之后。 猴子呆呆站在原地，失魂落魄，好像一条狗。 一道璀璨无比的金光，倏然落下。 天地失色。 猴子也被那道金光吞噬。 很久很久之后。 天地间多了一座山，山名五指山，山下压着一只猴子。 尘埃腐蚀了曾经金光灿烂的猴毛。 风刀霜剑一次次在他脸上刻下痛楚。 那双神光冲天的眸子，逐渐变的黯淡下来。 每个黄昏时分。 他都会痴痴看着遥远的天边，努力仰头。 看到那一片紫色的霞光，眼珠子才会偶尔转动一下，现出一抹亮意。 五百年 无论神仙妖佛，没有一个来看过他。 偶尔有误入深山的猎户，却也只能在他眼中慢慢老去。 他是永生的存在，却要承受仿佛永世的孤独。 整整五百年。 偶尔他会翻个身，五指山便会剧烈的震动一番，似乎随时有可能被掀翻。 他要脱困，其实一点都不难。 翻个身就可以了。 没有人能够压住这只猴子。 只是，他自己画地为牢，将自己“压”在了这里。 直到 那个和尚出现。 他拿着一顶金色的帽子，看上去像是一个金箍，一个环。 但猴子却一眼就看了出来。 这顶帽子本身的材质，是一把紫星流苏剑。 一把自己很熟悉的剑。 他开始颤抖起来。 看得出，这帽子上被加了别的法门，他没有丝毫犹豫，戴在头顶，瞬间落肉生根。 他被紧箍咒念得生疼。 可每次疼的时候，眼前，都仿佛会浮现出一个三千银河里舞剑的紫衣少女。 于是他故意一次次逗和尚生气。 西行路。 十万八千里。 头顶金箍，腰间虎皮裙，扛着根金箍棒，猴子一路斩妖除魔，对各路神仙笑脸相迎，甚至学会了拍马屁。 像所有撞的头破血流的年轻人一样，他似乎懂得了这个世界的规则。 铁棒举的次数越来越多，话却越来越少。 “你不过是被压了五百年，你就背弃” 一只青面獠牙的妖怪慷慨激昂，正义的唾沫四处飞溅。 “闭嘴” 猴子腾空一棒，将他的话硬生生打断。 一棒又一棒的落了下去，狂风暴雨般，带着令人心惊胆战的凶蛮。 脑浆迸裂，白的混着红的，残破的尸体。 猴子看了一眼天边，扛起金箍棒，暗宣一声佛号。 “阿弥你妈妈的陀佛。” “大圣爷爷，小的曾在您义兄蛟魔王麾下当差” 又一个小妖哀求。 钢牙一错。 斩妖。 “大圣我曾追随过您的战旗” 铁棒横扫。 除魔。 “猴子，你简直就是妖族的耻辱” 当头一棒。 灰飞烟灭。 “叛徒” 猴子，从曾经妖族的骄傲，变成千夫所指。 但他无动于衷。 直到，那一天。 猴子亲手为自己的结拜义兄积雷山平天大圣牛魔王套上了枷锁。 “有红孩儿在菩萨座前，再无被打杀之忧，再不用过我们那种心惊肉跳的生活。” 猴子轻声说道。 他已经很久不曾解释过什么。 可这个时候，还是忍不住说些什么。 牛魔王肩扛铁枷，那对铁角直指天空。 “我倒是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说了什么。” “你说，老兄，俺可是天生地养大泼猴，四海乾坤第一妖” 猴子默然。 两道白气自鼻孔喷出，牛魔王转身随着押解的天将离去。 没有回头。 只留下四个字。 “成佛也好。” 西天路，终于走完了。 那一日。 大雷音寺佛钟长鸣，功德之光遍洒净土。 佛唱阵阵，天花乱坠，地涌金莲。 十万八千里路，终成正果。 佛光涌遍全身，猴子取下了头顶那道金箍，轻巧的不过几两。 他伸手一抖，一抹紫意潋滟而出，化为一把紫星流苏剑，随手舞了几下，轻轻一揉，变成一枚指环，套在自己无名指上。 低头。 微微叹了口气。 喜气洋洋的典礼过后，便是佛宴。 佛宴之上，觥筹交错，一日很多年前的那顿饭。 普贤大菩萨笑着问道：“斗战胜佛如今修成正果，必经千辛万苦，可有什么故事要分享” 斗战胜佛眉眼微垂，猴毛轻扬，看起来却比以前清瘦不少。 他侧转过头。 “你们想听故事” “你们想听听，一只猴子，怎么与你们同列，终于成佛做祖的故事” 有人想起当年仙宫的一幕，面色微变。 有机灵的佛陀，身形偏向大殿门外，看情况一有不对就准备溜。 在众人或期待或慌乱的漫长等待中，猴子挠了挠脑袋，摸了摸指环，却只是微微一笑。 下一秒。 一首闯将令的背景音乐声，陡然响起。 放映灯亮起。 全片完。 127、2个彩蛋 电影放完了。 《闯将令》的音乐声中，字幕开始流淌，观众却一个个都还坐在座位上，意犹未尽的样子。 没看够啊。 像是做了一次灵魂大宝剑，将近两个小时，情绪完全沉浸，跟着影片情节起起伏伏，一时难以回神。 “什么情况啊？怎么回事？打了吗？” “紫霞复活了没有啊？” “这就完了？” 一个女生抓着男朋友的胳膊，有点焦急的问道。 男朋友：？？？ 你问我，我问谁？ “悟。” “你自己悟。” 旁边一个带着鸭舌帽偏文艺风的男生，忍不住笑着插了个嘴。 这部电影，的确是挺有意思的。 最后，猴子成佛后，和西方极乐世界打起来了吗？ 导演没明说。 正常情况下，《闯将令》这首歌一响，那就是妥妥的战歌，猴子瞬间就会变身，大杀四方。 可，没有画面。 正片已经结束了。 难道会有彩蛋？ 如此想着，刚想起身，又坐了下来。 …… 此时此刻。 看着流淌的字幕，曹赣心情也是复杂到极点。 电影，以余味定输赢。 这是某位电影大师的经典名句，也是他很认同的创作理论。 这部电影，堪称将这句话发挥到了极致。 陆豪的镜头其实很含蓄，切换的很简洁很凌厉。 我只负责展现，至于观众想到什么，自己悟。 想了想，曹赣打开手机，又买了下一场的票。 第一遍看故事。 第二遍，看细节。 他有预感，这部电影，会成为神话改编教科书级别的电影，影响很多人，很多年。 作为一个尚且还没有代表作的业余导演，其实以前曹赣一直觉得自己的才华，还可以吧？ 只要有足够的资金，也能拍出不错的电影吧？ 不是自恋，而是每个文艺创作者心底最深处的那点小念头，没有这点小念头，压根不会想创作。 可现在，他心里莫名的，说不出的，挫败感和沮丧。 这样的电影，自己，拍不出来。 这辈子都不行。 哎…… 像陆豪这样的导演，一个集财富和才华于一身的男人，简直了！ …… “爸爸，爸爸，你哭什么呀？” 一个小朋友稚嫩的声音忽然响起，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粉雕玉琢的小萝莉，奶声奶气的，被爸爸抱在怀里，有点懵懂又有点小慌的问道。 爸爸是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大背头，金丝眼镜，腕上是块绿水鬼的表，显然是一副成功人士的样子。 只是现在眼睛却红着，默默流泪。 被孩子戳破，也不擦，就那样呆呆的看着屏幕，仿佛想起了很多往事。 谁心里没有一个紫霞呢？ 谁年少时，没当过猴子呢？ 哪个成功人士，没走过那条无比艰难却咬牙坚持一往无前的取经路呢？ 得放弃多少东西，才能从齐天大圣，变成斗战胜佛啊？ …… 大概是被男人的眼泪感染，放映厅里，彻底的沉默了下来。 五分钟的人员名单还没流完，保洁阿姨都进来了，放映厅还是满满当当的。 大家都在不约而同的等彩蛋。 又过了两分钟。 彩蛋，千呼万唤始出来。 山清水秀。 鸟语花香。 这是花果山。 一只老猴子，已经很老了，靠着巨石，懒洋洋的晒太阳。 一只顽劣的小猴子跳上巨石，高举木棒，眼神灼灼。 “大圣爷爷肯定是在等待机会，等待……石破天惊的那一日，必定再将这天地打破！” 老猴子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谁知道呢？” 但不知怎的，许是岁数太大了，眼睛涩得通红。 老猴子又沉默了许久，才呢喃道：“或许吧。” …… 彩蛋结束。 不少观众都看懵了。 这什么鬼？ 什么视角？ 两只猴子的视角？ 导演想说啥？ 感觉白等了这么长时间。 “什么呀！这导演有毛病吧，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个男生忍不住吐槽。 “看不懂就别瞎哔哔！你被这个世界草服了的时候，很多人也会这么议论你。” 又一个男生喊道。 “装什么？你看懂啦？谁他么和你说话了？” “你再说一遍？” 两人瞪着眼吵吵，上演着一出你瞅啥，瞅你咋地的戏，眼看就要动手了。 “哎，别吵了！还有！” 这时。 大荧幕上出现第二个彩蛋。 一根硕大无比的金箍棒，照亮了整个屏幕。 犹如擎天之柱，西天灵山，凌霄宝殿，诸天神佛，都在瑟瑟发抖。 猴子一身金光，金光中却带着丝丝黑气。 “我若成佛，天下无魔，我若成魔，佛奈我何。” 他看着金色莲台上的如来佛祖，又看向狼狈无比的玉皇大帝，如此说道。 金箍棒下。 灵山灭。 凌霄崩。 苍穹塌陷，地裂山崩，江河倒流，四海枯干。 “我草，这特效！” 有人忍不住喊出声来。 这特效简直炸裂。 如同世界末日般的景象。 尤其是刚才那根金箍棒，打过来的时候，3D效果，让不少人都有种眼皮直跳头皮发麻的感觉。 而这剧情，也是让不少人感到热血沸腾。 踏碎凌霄！ 拳打玉帝！ 脚踩佛祖！ 虽然中二之气满满，却又莫名带感。 彩蛋画面继续流转。 一万年后。 天地复原。 三千里银河畔，紫色夕阳的影子下面，多了一方墓碑，和一个带佛珠，持紫剑的猴子。 猴子不悲不喜。 碑前紫罗兰开。 …… 这回，影片是真完了，大屏幕都黑了。 不知是谁开的头，忽然掌声响起，然后稀稀拉拉的汇聚在一起。 啪啪啪了好一会儿，观众才陆陆续续离去。 还是很满足的。 正片精彩。 全程一百多分钟无尿点，不是单纯的爆米花爽片，也不是非要教你点什么道理的文艺片，将商业性和艺术性结合的很好。 彩蛋也精彩。 两个彩蛋，两种结局，既不影响影片本身的大结构，同时也能满足不同类型观众的期待。 而且显得诚意满满。 尤其是第二个彩蛋。 但凡对电影有点了解的，一眼就能看出来，那特效镜头，绝对得花不少钱，每一帧，都是经费在熊熊燃烧。 …… …… 128、墙外香 《孙大剩》首映日的票房，是七千一百万。 这个数字，不仅没有超过陆豪以往的首映日票房纪录，而且差了不少。 但，在同期上映的电影中，却是遥遥领先，独占鳌头。 暑假档，毕竟和春节档还是没法比的。 不过对于陆豪来说，其实也没什么。 经济学上有个很重要的定律叫边际递减效应。 当你天天吃山珍海味时，一顿海鲜大餐，已经勾不起什么食欲了。 现在，票房已然不是陆豪关注的重点了。 评价，也不是。 让他眼前一亮感到兴奋的，是海外票房。 《孙大剩》的海内外版本，是同期上映的。 这也算是惯例了。 不止《孙大剩》如此，之前陆豪的其它电影，以及其它导演的电影，也有不少是类似操作。 然而，走出去是走出去了，但票房…… 呵。 一言难尽。 这么说吧，基本上海外版本的电影，票房全靠留学生和华侨群体支撑起来的。 观众基数少，票房自然是惨的一匹。 不同国家，不同文化背景之间，对于电影的欣赏能力是迥异的。 尤其是弱势文化对强势文化的输出，更是难如登天。 国外电影，宙斯宇宙系列，克苏鲁系列，银河漫游系列，在国内能够大卖，以至于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全球观众的审美取向。 但国内的，就是不行。 而《孙大剩》，北美票房首日六百万美元，岛国三百万美元，在印度甚至都有两百万。 这个数字极其亮眼，让陆豪都是有些震惊。 什么情况？ 根据发行方传回来的调查报告显示，原因是多种多样的。 岛国票房，是因为陆豪之前拍《伊豆的舞女》，刷出来的知名度，再加上之前几部积攒的口碑，在这一部上得到了集中爆发。 印度票房，是因为当地本身就有“猴神崇拜”，再加上发行方运作给力，所以小小火了一把。 而北美…… 是因为……帅？ 猴子的那张海报，实在太过酷炫。 和猴子比起来，什么宙斯、哈迪斯、波塞冬……都有所不如。 正是因为如此，才吸引了不少观众的注意力。 根据以往的数据统计： 上一类在北美大火的华夏电影，要追溯到十年前，主题元素是――武侠，尤其是剑，七尺青锋，百兵之祖。 而再上一类，要追溯到二十年前，主题元素是――拳，功夫，少林，太极，咏春。 这两类电影，催生了一批类似的影片。 迄今为止，华夏籍却在全球都有很大影响力的国际巨星，都是搭着这两项主题元素的顺风车。 而现在……轮到《孙大剩》了。 华夏神话中的人物形象，再加上个人英雄主义的浪漫故事，无疑一定程度上暗合了北美观众的审美取向，所以才造就了《孙大剩》的票房和口碑。 摸着这条脉络，陆豪心情隐隐有些澎湃。 全球化的想法，越来越清晰了。 …… “陆大导，最近在忙什么呢？” 陆豪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很久以前的一个老朋友打来的，自己拍第一部电影时认识的，容明启奶奶。 “容老师您跟我闹呢，您可别这么称呼我，叫我小陆就行，还陆导，我导哪儿去啊我倒？我可没那么飘。” 陆豪笑着说道，想起一件事，忽然的有点心虚。 之前不是答应人老太太，说要加入某个夕阳红话剧团，结果自己一直忙着拍电影，忙着赚钱，一直没去。 现在想想，这鸽子放得可是够久的。 家鸽都放成野鸽了。 “应该的应该的，你呀，现在是大导演了，想想可真快啊，当时我就知道，你这孩子，肯定有出息。” 容老师人情练达，宛若长辈般的语气，却一点不倚老卖老，言语中透露着一股亲切慈祥的劲儿。 陆豪和她客套了几句，切入正题。 “是这么回事，有个老朋友，第一媒体的，托我问你电话，说想要采访你一下，看你有没有时间？” 听到这话，陆豪明白了。 他不是个喜欢出风头的人。 除了宣传电影，很少抛头露面。 自从前几部电影火了之后，各种采访邀请就接二连三，陆豪特意嘱咐秘书那边，全部给推了，谁也不得罪。 记者们倒也很识趣，采访不到陆豪，就把重点放在电影上。 到现在为止，各大主流媒体上，都没有过一篇关于【陆豪】本人的亲自深度报道，大都是从各种不同渠道，排列组合剪辑出来的个人简历。 而现在…… “行啊，没有问题。” 陆豪丝毫没犹豫，便是点头答应下来。 原因有三。 一，给容老师面子。 二，第一媒体，这可是官方主流媒体，国家背景。 三，陆豪有话想说。 这些话，关于电影，却不止是电影。 …… 答应下来，采访很快就排期。 于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陆豪便是来到了第一媒体的演播大厅，接受面对面采访。 这期采访节目叫《青年榜样》，算是规格很高，国家背书的那种。 能上节目的，大都是三十岁左右的青年企业家，艺术家，体育冠军，道德楷模，科技新贵…… 总之，都是在细分领域有突出成就，并对社会产生很大积极贡献和影响的青年。 嗯，或许可以称之为，社会主义接班人。 而影视圈的……说实话，一般明星，即便是一线，也真有点不够格。 平心而论，一开始当得知是这档节目时，陆豪自己都懵了。 这已然不是自己给容老师面子的事情了。 而是人家送给自己一个不小的人情。 当然，或许她只是在中间牵线搭桥，但即便如此，她对自己的评价，肯定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有一老，如一宝啊。 现场。 《青年榜样》的主持人，名叫辛闻，一个四十来岁，风度翩翩的中年男人。 这位是知名记者，主持人，声音很有磁性，仪表姿态无可挑剔，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陆导，我先给你讲一下大概流程，咱们先彩排，再录播，然后审核，才能播出……” 陆豪点头。 “好的。” 这节目，可是太重要了。 尤其是审核关，肯定比电影审核都难。 一言一行，都得极其谨慎。 “也不用太紧张，那，咱们先聊聊吧，有些问题，我和您提前沟通一下。” 看到陆豪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辛闻笑了笑说道。 “好。” 陆豪深吸口气。 …… …… 129、第1次……采访 《青年榜样》这档节目，虽然是严肃类谈话节目，还充满了说教意味，但收视率却很高。 究其原因，便是话题很有争议性，角度极其犀利，姿态很是尖锐。 几乎每期播出，都能引发一场舆论风暴。 其中影响力特别巨大的人物和话题，甚至能影响到股市的涨跌，或者一些地方性政策法规的出台。 陆豪以前没有见识过这种阵仗。 不过现在，他见识到了。 譬如此刻…… 辛闻提前准备的问题。 ――“根据一些调查数据显示，自从你去年半辍学状态开始拍电影后，其实有不少年轻大学生效仿。从电影公会的网站上，我们能看到，从去年七月份到今年，立项电影投资人中，大学生比例占到百分之十点三，比去年和前年同期分别增长了六倍和七倍，我想问，对此你怎么看待？” 陆豪：…… 有点懵。 这题目就这么长。 感觉跟写论文似的。 而且……角度极其刁钻。 果然，屁股不一样，椅子是不一样，视角也是不一样的。 有的人看到是的年少成名，有的人却看到了其中蕴含的风险。 而自己在这里说的话，或许，会成为某个少年心中的重要参考，也或许会影响到他的一生的路。 陆豪瞬间感觉到，公众人物这四个字，沉甸甸的分量。 还好，现在是闲聊，连彩排都不算，虽然开着摄像机，但现场没有观众，压力不算大。 思索片刻，陆豪沉声开口。 “我说一下我的经历。其实在拍电影之前，我创过一次业，还失败了，负债累累，最后是父母帮我还的债。而我拍电影，则是从微电影开始的，一步一步，做大做强，积小胜为大胜。” “我不会否认每个年轻人想要成名想要成功的迫切渴求，但我建议必须做好风险管理。” “而且，你要想明白一件事，拍电影这件事，或者扩大范围来说，梦想这件事，是你愿意为此坚持一生的事业，还是……你仅仅是想赚钱，想成名？” 嗯？ 听到这话，辛闻眼睛微微一亮。 平心而论，从陆豪一开始走进这个演播厅，他没有半点轻视陆豪的意思。 但，听到这样的回答，还是感觉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期望值。 这个刚过二十岁的年轻人，三观之成熟，思维之缜密，当真令人惊艳。 “那你是为了钱？还是为了事业？这两者的区别是什么？” 想了想，辛闻又笑着问道。 陆豪没有回答前两个小问题，而是直接就最重要的问题开口。 “工资，是工作的结果，而非原因。名，利，同样也是，是事业的结果，而非奋斗的起因。当然，我承认，这会带给你很大的动力，但同样，也会让你短视，急功近利。” 辛闻笑着点头，忍不住夸赞道：“说的太好了。” 这不是客套话。 是真的夸赞。 作为一个四十多岁，事业小有成就的男人，这种观念他很认同，因为他亲身经历过。 只是没想到陆豪能如此精辟的表达出来。 ――工资是工作的结果，而非原因。 这期节目若能播出，这句话，绝对会成为金句之一。 …… 下一个问题。 ――“从出道到现在，不到一年，你的所有电影，票房加起来，已经超过了一百亿，陆豪，我想问一下，一个二十岁出头的人，拿到这么多钱，你想怎么花？以及你的生活有什么变化吗？” 啧。 又是尖锐到极点的问题。 陆豪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辛闻却满脸期待的样子，笑容中还带着几分揶揄和调侃。 平心而论，这个问题的确很敏感，也很尖锐。 后期肯定是要剪辑的，这个问题，不一定能播出，看陆豪回答情况和效果。 “当然有变化。” “变化就是，比以前更忙了，而且没以前那么快乐了。” “我觉得，我最快乐的时候，还是我爸每个月给我一千块生活费时，拍电影是赚了点钱，不过我到现在都没买房子，因为没有本地户口。倒是买了个车，不是跑车，也不是豪车，只是个代步工具而已。” “我对钱不感兴趣，说到底，钱只是一种资源，让我有足够的底气，拍我想拍的电影。” “我一直觉得，富有，富，是财富的富，也是负责人的负，你有的财富越多，就要为越多的人负责。” 辛闻：？？？ 一开始还在笑。 只是，听着陆豪的话，脸上笑容却逐渐僵硬而尴尬起来。 这…… 这话听着，是挺正能量的，可怎么那么别扭呢？ 陆豪却是心里偷笑。 在一个遥远的时空，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个人姓马，有个记者，姓撒。 他们也有过这样的对话。 …… 接下来，辛闻又问了几个问题，关于事业的，青春的，爱情的，电影的……等等。 陆豪一一回答。 回答有精彩的，也有平淡的。 总体上看得出来，辛闻姿态越来越放松，笑容越来越多。 这次采访，还是很成功的。 “陆豪，我说实话，我第一个对一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年轻人，产生一种有点崇拜的心情，想起我自己二十岁的时候，自以为已经比同龄人成熟很多了，但没想到，你让我知道了什么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辛闻不由感慨一句。 陆豪笑着谦虚：“哪有哪有，我们这代人，不过是从小接触到爆炸的信息量，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已。” …… 不知不觉中，这场谈话已经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最后一个问题。” “你的最新电影《孙大剩》国内票房大获成功，而且在国外，同样是名利双收，陆豪，可以谈一下你对文化出口的看法吗？或者说，仅仅是电影领域，华夏电影，什么时候能走向世界？” 陆豪精神一振。 来了。 自己最期待的问题，来了。 接到采访邀请时，陆豪就基本断定，肯定是因为这个。 第一媒体这样的官方媒体，不会因为你火，或者赚钱，就邀请你上节目。 肯定是某些更深层次的原因。 也就是现在说的，文化出口。 而这个话题，也正好是陆豪最想说的。 …… …… 130、文化密码 “《孙大剩》在海外票房的成功，我认为并不是侥幸，每个地区，每种文化，都有属于自己的文化密码，只要能够破解这种文化密码，无论是图书还是影视，文化作品便能够出成绩。” 陆豪斟酌着用词，一字一句，略为缓慢的说道。 嗯？ 文化密码？ 听到这四个字，辛闻脸上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陆豪说的东西其实不难理解。 文化密码的确存在，比如岛国的菊与刀，美国的西部牛仔，华夏的武侠，都是具有很高辨识度的文化基因。 只是，这个问题，很少有人深入探讨过。 “可以详细阐述一下吗？” 辛闻坐姿不由端正了几分，这个命题略为宏大，也更严肃。 如果陆豪真的言之有物的话，或许会进入上面某些大佬的眼睛，提供一些参考和建议。 陆豪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然后开口讲述。 “首先，我们得承认一个事实，在国与国之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决定文化属性的强弱势程度。就以电影领域为例，强势文化对弱势文化的输出，其实相当于一种文化税收。宙斯宇宙系列电影，可以收割全球票房，岛国动漫游戏，也成为很多年轻人的心头好。” 辛闻：“嗯。” 他扮演着一个合格的倾听者角色。 摆摆手，示意陆豪继续说。 “其次，说回文化密码，以《孙大剩》举例，我来分别列举，弱势文化想要逆袭的几条途径。” “《孙大剩》北美票房还可以，是因为个人英雄主义的价值观，这是北美的文化密码之一。” 辛闻：“赞同。那其它地区呢？” “岛国则是另外一条路径，是个人影响。之前因为《伊豆的舞女》，电影和同名小说，我积攒了一些人气，《孙大剩》可以成功，是个人品牌的国际化影响。” 陆豪很坦诚的说道，想了想，又补充道：“所以这条路的要点在于，因地制宜。你熟悉了一个地方的文化密码，拍出广受大众喜欢的作品，收割了票房，这也是广义上的文化输出。” “试想，如果你对当地文化密码的理解还要超过他们本土导演，你猜，这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盛景？” 听到这话，辛闻沉默了下来。 忽然觉得，这对话，有点烧脑起来。 作为一个优秀的记者和主持人，他的知识面算得上相当广泛，但陆豪说的这个美好愿景，一时间，他还真有点想象不到。 “可行性呢？谁能做到？” 辛闻忍不住问了一句。 理想是美好的，但现实是骨感的。 为啥走不出去？ 不就是因为拍不出来吗？ 陆豪羞涩的笑了笑。 “我。” 辛闻：…… 忽然之间就无言以对了。 好好说话，别装逼。 内心默默吐了个槽，这时候不适合抬杠，于是辛闻摸了摸鼻子，继续引导着话题。 “我来总结一下，你刚才说的两条路径，一是迎合强势文化价值观，同时加入自身的元素。二，是破解当地文化的密码，并熟练掌握，甚至达到超过本土创作者的地步。那么，还有第三嘛？” 这个话递的，是真的舒服。 他这抓重点的能力，也可以说是很优秀了。 “第三，就是资本。文化有密码，但资本没有密码，我之前在魔都见过宙斯主题文化公园，已然证明从影视作品，到周边，到文化旅游，是一条可行的路。当然这很难，需要环环相扣，更需要天文数字般的投入，不过，这会是未来梦工厂的发展路径。” 陆豪笑着说道。 陆豪的语气很平和，也很淡定，一点都不咋咋呼呼，但辛闻却莫名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尤其是看着陆豪这张年轻甚至可以说略显稚嫩的脸，想到他的年纪，才二十刚出头。 未来，谁敢断言呢？ …… …… 采访在一片其乐融融的气氛中结束了。 陆豪有种念头通达之感。 将自己想说的，在这么一个具有影响力的官方平台说出来，当真是有种酣畅淋漓之感。 不知道这期采访播出后，会有多少人看到，会引发多大的关注，甚至或许影响到一些创作人的创作理念…… 但有些事总是要去做的。 即便再难。 陆豪并不觉得，仅凭自己一个人，就能将华夏文化推向世界。 但他愿意做一个先头兵，做一个先驱者，去探索某些可能的路径。 走出华夏，冲向世界！ 向全世界征收文化税！ …… 采访结束，陆豪和辛闻并排朝演播大厅外走去。 “陆导，我请您吃个饭吧。” 辛闻笑着说道，想和陆豪交个朋友。 陆豪下意识反问：“你们这儿不管饭？” 辛闻：？？？ 好像……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竟无言以对。 看到陆豪揶揄调侃的眼神，他也是忍不住笑笑，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道：“要不吃食堂吧？我们单位的食堂，还是很不错的。有几道特色菜，其它地方吃不到。” 陆豪点头。 “可以啊，没问题。要不你们给我办张饭卡吧。” 辛闻：…… 整个采访过程，他觉得陆豪很严肃，没想到，现在，似乎还有点莫名的……搞笑？ 这嘴皮子利索的，跟说相声似的。 一路聊着笑着，到了食堂，刚坐下，点了几个菜。 菜还没上来。 一个看上去高高瘦瘦，带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嬉皮笑脸的坐了过来。 “辛老师，陆导，吃饭呐？带我一个呗？” 陆豪愣了一下。 这是谁？ “陆导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张烨，整个第一媒体最帅最有才华的男人，我是个作家，播音员，主持人，记者，脱口秀演员……等等等等。” 陆豪：？？？ 辛闻：……o(╯□╰)o “呃，张烨老师喜欢开玩笑，不过的确是才华横溢，在很多领域都有不俗的造诣，是我们的台柱子之一。” 陆豪嘴角微微抽搐，无缝切换到社会笑：“张老师你好，幸会幸会。” 看来是第一媒体的某位元老吧。 倒是挺有意思的。 张烨哈哈一笑：“我老婆挺喜欢你的电影，陆导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说着就拿出了一个笔记本，还有一支很考究的钢笔。 陆豪接过笔，刷刷刷签了个名。 “好嘞，谢啦。” “你要我签名不？要不我也给你签一个？” 陆豪：？？？ 这兄弟，秀啊！ 131、青年榜样 《青年榜样》的采访，节目总时长一般在七十分钟左右。 陆豪在节目里回答的问题，除了少数几个太过私人的被剪掉了，其它都完整保留下来。 周六的黄金档，在第一媒体财经频道正式播出。 陆豪倒是没看重播，不过公司行政部门，却是组织全体员工，集体看了一遍，说要认真领会陆总采访中表达出的精神。 陆豪：…… 无语。 不过，也就这样吧。 任何公司、组织，一旦规模大了，就必然要面临着流程化和制度化的建设。 这方面自己不太懂，行政部门觉得怎么合适，就怎么来吧。 …… 节目播完后。 老爸老妈也打来了电话，一番详细的询问，俨然有种光宗耀祖的感觉。 在他们看来，不管你拍电影赚多少钱，一个亿也好，两个亿也好，终究是没有一份固定而稳定的工作，说不定什么时候，说破产就破产了。 而上了第一媒体，自然而然就多出一种官方公信力的背书，值得表扬。 对此，陆豪哭笑不得。 …… 而在网上，关于陆豪所表达出来的观点，当真也是引发了极大的话题争议。 微博粉丝这边，一边倒的叫好。 以前只觉得陆豪拍的电影好看，有趣，新奇，画面美，兼顾思想性和商业性，但说白了，还只是属于大众娱乐偶像。 但这段采访播放出来，忽然就让人有了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况且，在娱乐圈，“学霸”之类的人设，向来是非常讨喜的，也为陆豪吸引了不少路人粉。 …… “说实话我以前从不追星，我觉得明星都是人设，饭圈充满恶臭。一个靠炫富成名的导演，哪怕是再有才，也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现在，看完陆导的采访后，我不知为什么，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对，就是感动。这是一个心有猛虎的导演。我还是不会把他当成我的偶像，但他之后的每部电影，我都会去看。” …… “后悔没早点看到这个采访。不瞒大家说，我就是之前一时头脑发热自信心膨胀，想效仿陆导，拿钱去拍电影的人，现在肠子都悔青了，还欠了几十万外债。不过，怨不了别人，只怪自己傻。哎……我好难，好想找个六十岁的女朋友。人帅，六块腹肌，公狗腰，有意请联系。” …… “人在北美，刚下飞机。跪求陆导文化出海，特别好奇陆导下部电影会是什么题材的，希望是武侠风。” …… 陆豪简单回复。 “电影看不看无所谓，把票买了就行。（偷笑）” “有空可以来我公司坐坐，我不会借你钱，也不会帮你还债，不过请你吃个饭，还是可以的。” “梦工厂旗下，甲鱼工作室武侠风动画电影《大侠客》，将在7月6日正式上映，敬请期待。” …… 顺势宣传了一波《大侠客》。 大侠客这部电影，是陆豪非常看好的。 可以说，是武侠风的传承，反套路的精品，也算是为武侠挖掘了另外一条出路。 自己当初看的时候，都被震撼到无以复加，拍案叫绝。 这半年，有了梦工厂的资金支持，对所有画面又都重新精益求精的制作了一遍，影片质量更上一层楼。 目前，这部电影已经送审，档期也排好了。 排片率是百分之二十。 对于一个新人导演来说，这已然是格外的照顾了。 主要还是梦工厂的宣发渠道强势，获得星空院线百分之十五的股权后，顺理成章拥有了董事会席位，在院线联盟内部，也有了不小的话语权。 而且，目前并购团队，还在和另外一家小院线，洽谈全资收购的事宜。 等再收购一家，国内院线这块阵地，梦工厂就算是彻底站稳了，成为可以媲美九大巨头的存在。 …… …… 正值暑假。 楚雯还在外地拍《七月与安生》。 周小萌参加学校活动，跑到山区支教去了。 父母跑到琼州岛买了套别墅，沙滩海岛小烧烤，玩的不亦乐乎。 而陆豪自己……事情变得越来越多起来。 忙到头大。 《孙大剩》票房的巨大成功，青年榜样的播出，让陆豪之前在电影公会年会上宣布的“青年导演创作扶持计划”，获得了极大的关注度。 很多青年导演，纷纷发来了申请。 一个月不到，公司的版权部门，就收到了将近两百份申请。 要知道，华夏平均每年拍出的电影，院线加上网络，最多也就两万部。 百分之一。 当然，其中不乏是各种掮客，骗子，想要来套取拍摄资金的。 但，还是有着一些精品。 比如。 在版权部门内部引发了极大争议的这部—— 影片名：《路边野餐》 导演：曹赣 类型：魔幻现实主义 魔幻现实主义，本算是一个文学流派，国际上公认的开山之作，是《百年孤独》。 发展到电影，很多现实主义的题材，都披上了魔幻的外衣，主要是现实太沉痛，只能用魔幻的方式去讲。 其实这是一个历史极其悠久的流派。 不止是国际，在华夏民间口口相传的故事中，有很多也都是带着魔幻现实主义的色彩。 比如孟姜女哭长城。 一个无权无势孤苦伶仃的民女，丈夫修长城死了，自己成为寡妇。 她想讨个公道。 她想和皇帝讨个公道。 能怎么办呢？ 哭吧。 于是在创作者的笔下，她把长城哭倒了，获得了某种意义上的精神慰藉。 再比如，窦娥冤。 窦娥很冤，没有人能够理解她的冤屈，也没有人能为她讨回公道。 临死之前，她发下毒誓，我若冤死，六月飞雪。 于是老天真的下了场雪。 …… 不过，随着电影类型的百花齐放，以及一些审核尺度的问题，这种类型的电影，已然越来越少了。 破除迷信，从科学的角度来讲，从物理规律来讲，孟姜女泪水流干，全身脱水，都不可能哭倒长城。 窦娥冤六月飞雪，有人工降雪，六月的确也可以飞雪，和冤不冤无关。 最近这些年，魔幻现实主义是逐步没落的，成为小众中的小众。 因为…… 国泰民安。 盛世繁华。 没有苦难，社会总体上公序良俗，善恶有报，自然挤压了这类电影的生存土壤。 不过，曹赣的这部《路边野餐》，却是从另外一个角度，重新诠释了魔幻现实主义电影。 于是， 办公室里， 陆豪见到了他。 …… …… 132、曹赣 “陆导你好，我是曹赣。” 办公室里。 曹赣穿着一件浅黄色的夹克，一条牛仔裤，运动鞋，戴副黑框眼镜，看上去一个憨厚朴实的小伙子。 和他的电影比起来，他本人形象当真显得朴素无华，没有那种先锋气息。 站在陆豪的办公室里，姿态也略显拘谨。 他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给梦工厂投稿，参加了青年导演创作扶持计划。 根据梦工厂青年导演创作扶持计划中的详细方案，资助一共五档，分别是五十万，一百万，两百万，五百万，一千万。 曹赣不敢好高骛远，他申报的只是最低的一档，五十万。 对于自己这部电影来说，完全足够了。 《路边野餐》是小成本文艺电影，几个主要演员都是他身边的亲朋好友。 主演是他姑父 一个重要配角是他爷爷。 一个老奶奶是他三舅妈。 两个女性角色是他老婆和老婆的闺蜜。 其它龙套什么的，也都是乡亲或者同学。 基本上算是全家总动员了。 一部电影，总成本预算都不会超过五十万。 大头还是拍摄和后期成本。 平心而论，这样的一部电影，曹赣完全没有想到，会走到这一步—— 自己的电影，在梦工厂评审团内部，引发了极其强烈的争议，以至于决策流程都到了陆豪这里。 “嗯，你也好，坐吧。” 陆豪笑着点头，起身给他倒了杯水，坐在老板椅后。 身前的桌子上，是一叠文件。 这是梦工厂内部评审团七个成员，对这部电影给出的全部评价。 …… “20分，完全看不懂导演想要表达什么，时间线混乱，人物关系混乱，镜头语言混乱，唯一的亮点，在于感觉。” …… “99分，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是一部天才导演的天才电影，现代魔幻主义的巅峰之作，宛若诗歌般的意境，有多处片段让人情不自禁落泪，无论是人物、剧情、还是镜头、配音、台词，情绪都极其饱满。强烈建议公司签下此人。” …… “0分，不知所云，导演本身是科班出身，但拍摄手法极其业余，影片中存在一个多达四十二分钟的长镜头，我甚至怀疑他就是忘记关掉摄像机了，当然，也可能是本人审美水平有限。这部电影艺术性有待商榷，但商业性基本为零。” …… “100分，剧情环环相扣，线索和情绪铺垫极其到位，国产文艺片中难得的佳作，艺术性和商业性兼具。国内票房不看好，不过海外版权，尤其是对喜欢魔幻现实主义和意识流的欧洲地区观众而言，海外版权估价五百万美金以上。” …… 评价显示出很诡异的两级分化情况。 要知道，梦工厂评审团七位成员，都是资深的元老级电影人。 当然，存在个人审美和专业技能的差异，不过即便如此如此，评分差距这么大，还是第一次。 之前不少送过来申请的电影，大家口味都是差不多的。 唯有这部。 对此，陆豪也没什么好说的。 还是那句话，审美，本来就是一件极其主观的事情。 彼之仙草，我之毒药。 “你这部电影还没拍完吧？” 这会儿，看着曹赣，陆豪笑着问道，递给他一支烟，亲自给点上。 曹赣有些受宠若惊之感，双手挡风，点燃，深深抽了一口，羞赧一笑，轻声开口。 “实在没钱，拍不起了，我姑父家里最近出了点状况，找个工厂上班去了，夜班，实在没时间。” 他倒是坦诚。 “这些评价，你怎么看？” 陆豪将手边这叠纸递给他，笑着问了一句。 平心而论，这部电影的商业价值，陆豪自己也不看好。 错综复杂的时间线，复杂的人物关系，众多充满了象征意味的线索元素，对于普通观众来说，观影体验真的很不友好。 一遍两遍都可能看不明白。 这本该是放在影视学校课堂上用来赏析的阳春白雪。 可以笃定的说，这部电影要是上了院线，绝对是会赔钱的。 不过，赚不赚钱的，其实真不那么重要。 电影本身的质量，还是可圈可点的，尤其是……感觉。 这种感觉，具体用语言来形容的话，就是——麻。 从心底里泛出来的那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一直蔓延到头皮，颅内，最终达到一种精神上的大圆满。 尤其是对于像陆豪这种的半吊子文艺青年来讲，这种快感，来得格外强烈。 整部电影，总体上来说，像是……一场梦。 梦里发生的，是特别希望发生的事情，以及特别恐惧发生的事情。 可能这就是情绪体验的终极来源。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曹赣斟酌着语气，脸色变得严肃了一些，想了想，继续道: “被误解，是表达者的宿命。” 嗯？ 听到这话，陆豪眼神微微一亮。 这人，看的倒也通透。 “你有兴趣和梦工厂签约吗？” 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陆豪笑着问道。 梦工厂如今的导演，其实还是挺少的，主要是根基尚且，能扛起大梁来的没有几个。 今年大动作不少，电影节，青年导演扶持计划，出海计划，公司要迅速扩张，是该继续签人了。 “我……” 曹赣愣了一下，是微微有些惊喜的样子，嘴角咧动。 只是，这惊喜很快变成了一种微妙的惶恐。 “这部电影，是我很多年的积累，我脑子里，暂时没有别的故事了。” 他深吸口气，极其坦诚的说道。 对于一个创作者来说，这是件挺可怕的事情。 只是很多人不自知而已。 靠着一股子本能的灵性，和自身对生活的感悟，创作出一部成名作之后，就被掏空了存货。 听到这话，陆豪对他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能认识到自己有几斤几两，是一项很重要的素质。 看而且，得出他有点自卑，大概是这么多年，生活和创作，的确是有点不如意。 摇头笑了笑，陆豪又递给他一支烟。 “签吧，我相信你，我给你时间，给你钱，三年一部，甚至可以五年一部，你知道的，我不缺钱。” 曹赣彻底呆住。 简直有种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的感觉。 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看到他这幅模样，陆豪也不多说什么了，拨通内线电话。 “叫法务部门过来个人，带一份导演签约合同。” …… …… 1篇真诚的上架感言 刚下班，白天趁上班空闲写了一千多字，公交车上修改补充，发的上一章。 作为一只社畜，这大概就是每天的码字状态。 我不是卖惨。 因为生活对于每个人来说，都并不容易。 编辑上周说这周五，也就是明天上架，不知是凌晨零点，还是中午十二点。 说实话，我很慌。 似乎起点有种东西叫“上架综合症？” 或许是吧。 话说这还是我第一次写上架感言，莫名也有点小激动。 作为一本新人新书，被网站一路推荐过来，上了三江，上了强推，目前两万四的收藏，达成这么多成就，我觉得还是很满意的。 再定一个目标，想拿精品徽章。 做梦都想。 我真没有膨胀，只是觉得剧情渐入佳境，后面会越写越顺。 当然，还是要靠更新和字数的。 如果五十万字不行，那就一百万字，一百万不行，那就两百万。 希望完本之前能达成吧。 人若没有梦想，活着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 然后，将话题回归书本身，我想解释几个点。 第一。 龙套。 关于“十年龙套”这里，是很多读者都在吐槽的。 大家可以搜一下某百科，关键词“跑龙套”，其定义是包含群众演员和特约演员的。 很多词语在约定俗称的语境下，形成了约定俗称的部分歧义，这是我思虑不周的地方。 再次特别解释一下，希望各位读者能够理解。 第二。 自嗨。 有人评价作者自嗨。 我觉得，大到一本书，小到每一章，每一段，如果我自己都嗨不起来，那读者更不可能嗨起来。 就容我臭不要脸的，把这两个字，当成表扬了。 写一本书，当真是，嗨，心态受到了极大磨炼，还好我天生乐观坚强，不然早自闭了。 第三。 关于原创剧情。 有人说很棒，有人说尬，有人说没有代入感…… 还是那句话，被误解是表达者的宿命，写大众娱乐的故事，本来就是众口难调，谁也不是人民币，不能让每个人都喜欢。 我只能努力权衡。 其实说实话，写原创比文抄难多了，但我并不觉得，是吃力不讨好。 用心写作，读者自然会看到。 以一份真诚，换一份真诚。 …… 上面这三个点，以后我不会解释了，然后说说……更新？ 你们也能看到，很多时候更新时间都是凌晨一两点，甚至三四点。 无它。 一是白天上班996，偶尔007。 二是午夜时分，灵感最多，心最静，写出来的文字最贴切。 不过，上架了，更新肯定是要爆发的。 我仔细考虑了一下，除了上班时间，早晨可以提前一小时起床，中午可以省去午休，晚上可以迟点睡觉。 每天大概能多搞出四个小时，多写两章还是没问题的。 所以上架后的更新节奏，一天六千字应该是有保障的，顺畅的话，万字也有可能。 作为一个收集癖，每次看着那个【连续更新30天，45天，60天……】的标签，我都暗爽不已，目标是【连续更新365天】…… 而且，那个【连续十天日更万字】的徽章，我也一定是要拿到的。 所以上架更新…… 明天周五。 然后周末。 三天，我郑重承诺，哪怕是请假，也至少写二十章出来，要是做不到，任由大家处置。 我要一屁股坐在电脑前再也不起来！ 我要和键盘连在一起成为键盘人！ 我要把这个章节一通爆更！ 我要订阅！ 我要月票！ 我要推荐！ 人家要嘛，给我啦……（此处请脑补……嗯。） …… …… 133、多线叙事结构第1更求首订 曹赣的签约条款，是要比贾宇低好几个级别的。 和甲鱼工作室不同，他的风格，他目前的积累，还远远没有到可以成立工作室的地步，所以只有保底合同。 目前他的定位，其实更相当于“管培生”。 当然，管培的不是业务和管理，而是一个成熟导演的自我修养。 等拍完《路边野餐》，他要是有灵感拍新片，公司就投钱给拍，他要是没有灵感，那就先去跟别的剧组。 总之，安心发育。 …… 拿到一份签约合同，以及五十万的创作扶持基金，曹赣就返回老家凯里，继续拍完《路边野餐》。 回老家的路上，他还是坐的绿皮火车，倒了好几次车。 一路上颠簸。 依旧舍不得吃盒饭，吃的泡面，加了根火腿肠。 只是心境，和来时已然大不相同。 前程，忽然就明朗起来了呢。 …… 除了曹赣之外，这批送审的电影中，还有一部带给了陆豪相当的惊喜。 电影名：《四戒》 导演：宁剑。 性别：女。 宁剑以前是调查记者，后来做过资深驴友，潜水教练，小说作者…… 三十刚出头的女人，很丰富的职业经历。 常年的户外运动，她晒得跟黑珍珠似的，留一头小脏辫，看上去个性极其张扬？ 不过谈起电影，却多出几分和外表截然不同的安静。 这故事的剧本，是她自己写的。 电影也是她自己拍的，当然也是小成本。 找的演员，也都是些娱乐圈边缘人物，总投资不超过一百万。 自然……也是因为钱不够了。 她的这部电影，之所以能够引起评审团的重视和陆豪的关注，主要是因为……多线叙事结构。 多线叙事结构非常考验编剧的功力，往往是几条主线并行，所以注定会有更加丰富的剧情，但同时也不能牺牲观众的观影体验。 复杂，但不能乱。 要让观众能看明白。 在故事电影中，多线叙事结构，算是很高级的炫技，难度很高。 这种类型的电影，能驾驭的导演，当真凤毛麟角。 不过，这自然也意味着，只要影片本身质量不差，票房大卖是极有可能的。 陆豪也没想到，大浪淘沙，还能淘到这么一块金子。 在陆豪记忆里，多线叙事结构的电影，国外的暂且不谈，国内最典型的，自然就是平行时空那两部疯狂系列。 《疯狂的石头》 以一块价值连城的翡翠作为核心线索，国际大盗、本地小偷团伙，以及保卫翡翠的保安，斗智斗勇，展开一场笑料百出的攻防拉锯站。 《疯狂的赛车》 以“一个赛车手的故事”为核心线索，情节极其曲折，笑点极多，多线叙事也极其流畅。 尤其是其中最为著名的一段，“把骨灰当成毒品交易，十八相送”，足以让任何人拍案叫绝。 这两部，都是小成本高票房的典范。 而这两部，都是出自同一个导演之手。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多线叙事结构的电影，比魔幻现实主义更考验导演。 …… 至于宁剑的这部《四戒》…… 以一个装满了五百万现金的皮箱，作为整部电影的核心线索。 以几个不同身份背景的人为视角，缓缓展开。 剧情，层层推进。 …… 一个身家亿万的煤老板，带着五百万现金，坐飞机，去一座城市找自己包养的女主持人。 一个开黑出租的黑车司机，嗜好买彩票，整天坐着发财梦，载客时发现了煤老板的钱。 一个伪养生大师，女主持人的朋友，两人联手，想要一起谋算煤老板的五百万巨款。 一个心狠手辣的跑煤车司机，赌性很大，煤老板的小舅子，为了钱可以做任何事情。 …… 会议室里。 陆豪和其它几个评审员，以及宁剑，一起看着这部片子。 ―― 煤老板张宏学日进斗金，却和母老虎老婆多年以来一个孩子都没有。 某天，他带着矿上当日的营业额，将近五百万的现金，整整齐齐装个大皮箱上了飞机，要去某海滨城市。 名义上，说是给老婆买套房，实则是去看自己的情人，一个漂亮的女主持。 下了飞机，他打车去女主持人家里，碰到黑出租司机。 看到大大的皮箱，黑车司机热情的帮他提。 这么大笔钱，煤老板自然看得很紧，不让动，司机却执意要帮。 两人拉扯间，皮箱拉链被扯坏，司机不小心看到了里面堆积成山的钱，惊呆了。 再不敢说话，专心开车。 一路言语中，充满了对有钱人的羡慕。 等送完煤老板到目的地，出租车司机就去买了张彩票。 …… 女主持为了抓住煤老板的心和钱，一直想给他生个孩子。 于是，她找了一位养生大师，甄大师，买了各种养生保健品，给金主爸爸调理身体。 在和煤老板不可描述之前，她甚至还故意把套扎破。 不过，这个举动，却被煤老板机智小心的发现。 压根只把女主持当陪睡，完全不想让她生个孩子分钱的煤老板大发雷霆，把女主持大骂一顿，赶走了她。 …… 煤老板开始准备买房子。 他不熟悉本地，又不想让女主持知道，于是找了之前给自己推销过理财产品的保险推销员，作为临时司机，开始去看楼盘。 在看楼的时候，煤老板被某售楼小姐主动勾搭。 于是**上脑，楼也暂时不买了，勾搭着售楼小姐，就到了女主持人家里的床上。 是的。 煤老板虽然有钱，但很抠，连房都舍不得多开一间。 这时，女主持正好回来。 小三见小四，顿时就是天雷地火一通撕逼。 小四被赶走了。 极其狼狈的落荒而逃。 女主持人气的跳脚，却发现了，原来煤老板带了五百万现金过来。 当即借着生气，闹着要钱。 抠门的煤老板自然不同意。 然后就是家暴现场。 愤怒之下，煤老板拿花瓶狠狠砸在她脑袋上，砸到头破血流，当即倒地昏迷。 一摸，呼吸都快没了。 煤老板慌乱到极点，把大皮箱里的钱都拿出来，将女主持装进去，极其辛苦的拎着，下了地下车库。 他想先把她丢到车子后备箱，然后再想办法处理。 …… 然而，此时此刻，黑车司机也在地下停车场。 黑车司机和老婆因为孩子上学的学费，吵架了，被赶出家门。 被钱逼到快绝望了，他心生歹念，想起了煤老板和他的钱。 于是他偷偷潜入了之前送煤老板到的目的地，想要看看有没有机会，趁机干一票。 在地下停车场，他正好看到煤老板提着个大箱子下来。 简直是天赐良机。 趁煤老板打电话的工夫，黑车司机悄无声息拎走了皮箱。 然而， 到了自己的出租车上。 他却看到，箱子里不是钱，而是一具还冒着热气的漂亮女人……尸体。 出租车司机吓懵了。 这…… 报警肯定是不能报警的。 否则警察问自己，为啥会有她的尸体？ 那不完犊子了吗？ 于是，他做了个极其大胆的决定―― 把皮箱丢到路边的绿化带里。 然后脚踩油门，风驰电掣的溜之大吉。 等开出去一段距离，出租车司机才心有余悸的回过神来，犹豫着，开车折返回去。 然而，皮箱还在那里，“尸体”却没了踪影。 …… ……l0ns3v3 134、4戒第二更 救下女主持人的，是个外科医生。 一路把她送到医院，一番抢救，总算是救了回来。 医生回到家，却发现自己的母亲，又在电视上看一个所谓的“中医养生大师”甄大师的节目，还买了十几盒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药丸子。 无语。 无奈。 对甄大师痛恨极了，他决定拆穿这个伪大师的名号。 于是，他给电视台打电话，说要去现场，当场和甄大师辩论个明白，拆穿他的骗子面目。 …… 女主持人从病床上醒来，本来该安心养伤的，只是想到那五百万，还是极其的不甘心。 那可是五百万啊！ 包扎了脑袋，戴上顶帽子，拔了输液管，她就往家里跑。 路上。 她给甄大师打了个电话，电话却打不通。 于是只好发了个短信，说自己这里可能有危险，让甄大师来自己家一趟。 然后她朝家里匆匆而去。 带着对五百万的憧憬。 …… 家里。 煤老板发现后备箱里的箱子不见了，吓到炸毛。 他在地下停车场时，就是为了接母老虎老婆的电话，到处找手机信号，才导致皮箱丢了。 老婆打电话，说她也要过来。 煤老板很慌。 自己这一屁股屎还没擦干净，现在母老虎又要来，房子也没买好。 不过……他灵机一动。 现在既然女主持尸体都失踪了，先不管她为啥失踪，到哪里去了。 至少现在，她这座房子，可以先谎称是给老婆买的。 应应急再说。 于是着急收拾，将女人的东西都丢掉。 刚收拾完，老婆就拍马赶到。 一通查岗，什么都没发现。 刚以为自己糊弄过去了。 门外，门铃响了。 女主持人回家了。 这回，不是天雷撞地火了，是地火撞天雷。 女主持人打死都没想到，刚赶走小四，人正宫老婆来了。 又是一通撕逼。 正宫的战斗力，根本不是她能比的，妒火大发之下，薅着她的头发，咚咚咚往墙上撞。 殷红的血，顺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流了出来。 女主持人再次凉凉。 又送了一次人头。 而且这次，是真的没了呼吸。 激情杀人过后，煤老板和老婆吵着架商量对策，总算想出个好办法。 他小舅子是拉煤的大车司机，现在就在本市送货。 把女人尸体装到煤车里，开到外面处理掉，然后自己两人立马火速出国，等警方发现女人失踪，自己早就天高皇帝远了。 说干就干。 小舅子赶来，看到这档子烂事，说我帮你们处理尸体可以，但钱也要给我。 五百万。 煤老板肉疼死了，还没办法，还是答应了。 至少，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三人火速处理完现场，开着女主持人的车，扬长而去。 …… 只是。 三人刚出车库，外面一辆出租车，就死死跟在身后。 出租车司机自从发生那档子事后，心里总归是心虚，害怕，所以没事就往这边溜达。 正好看见这辆女主持人的车，于是就一路跟了上来。 他跟着，到了一家洗煤厂。 …… 煤场里。 小轿车，被吊车吊到大卡车车厢里。 再由铲车挖着一铲又一铲的煤，如黑金般倾斜下去。 女主持人坐在车子里，绝美的脸庞，被黑色，一点，一点吞噬，直到……彻底被煤淹没。 极具视觉冲力的画面。 出租车司机都吓傻了。 等大车发动，他再次跟着，想要看看他们到底去哪里。 他甚至在盘算，想要敲一笔钱。 妈的，这些有钱人，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这种不义之财，自己要一点怎么了？ …… 另一边。 电视台。 医生和甄大师在节目里唇枪舌剑，却发现，自己一个正儿八经的医生，却根本说不过这个江湖骗子。 人家就是靠嘴皮子吃饭的。 一场节目下来，受了一肚子气。 录完节目，甄大师才看到女主持人的短信，回拨电话过去，却已然打不通了。 于是火速开车，准备朝她家赶。 医生拦住他，想要继续和他讲个清楚，替自己母亲讨回个公道。 甄大师心急如焚，却根本不理会，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医生简直要气炸了。 也开着车，一路跟随他。 …… 影片的最后一幕，是在一个十字路口。 小舅子开的拉煤车遭到警车临时查岗，他慌了，紧急刹车变道，想要逃离，冲岗。 后面的出租车，刹车已然来不及了，重重撞了上去。 而在十字路口另一边。 甄大师开的车，也和拉煤车，头对头撞在一起。 撞的稀烂。 后面医生的车，则是紧急踩了脚刹车，惊魂未定的停下。 画面里。 拉煤车翻了。 黑色的煤，如同流水般倾斜而出，洒满了地面…… 那五百万的现金，在剧烈的撞击下，被风吹的飘向半空，漫天都是粉红色的钞票。 天和地中间…… 是一部被压成铁饼的小轿车，里面是一个女人同样被压到变形的尸体。 殷红的血，从缝隙中流了出来。 一滴一滴的渗入地面，和满地的煤，散落在地上的钞票，黏糊糊的粘在一起。 …… …… 全片完。 影片结束，会议室里，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 这部电影，信息量还是很密集的，看完，让人微微有些大脑缺氧之感。 而最后这个画面，也是极尽震撼。 车祸。 血。 钱。 煤。 这些元素交织在一起，仿佛一副残忍而美艳的油画，让人心在抽搐，眼睛却舍不得离开。 啪啪啪…… 陆豪轻轻鼓掌。 就目前来看，这部片子，完成度还算是不错的，可以打八十分以上。 当然，如果非要苛求的话，那就是巧合太多，铺垫略显不足。 不过，对于多线叙事结构的电影来说，巧合是很重要的组成部分，没有巧合，就没有故事了。 宁剑站起身来，朝着大家鞠了个躬。 “其实还是有很多不足的，有一些小细节，我还没有考虑好。” “比如甄大师和医生的戏份，略微有点单薄。还有保险推销员和售楼小姐这条线，后面几乎隐形了，缺少交代。以及，出租车司机，我还想加一段，就是他出车祸后，昏迷了好久，等醒来，发现自己之前买的一张彩票中了五百万大奖，只是，他的衣服被妻子全洗了，彩票也丢了。” “不过，哈哈哈，拍这些镜头都是需要钱的，我这边实在没经费了。陆总……？” …… ……l0ns3v3 135、7张人物卡第三章 宁剑话说得很直接，没那么多虚的，有种女中豪杰的感觉，而且是梁山泊好汉那种级别的女中豪杰。 总之那种气场，显然就是个大女人。 大概这种性格，再加上女性特有的细腻，才让她能够创作出多线叙事结构的剧本吧。 而听到她的话，陆豪点头笑笑，大手一挥。 “这部电影，我投了。” “以及，你对梦工厂感兴趣吗？我们需要像您这样的优秀导演。” 陆豪也直接了当问道。 到目前为止，梦工厂青年导演创作扶持基金，一共投了八部电影，总投资额度将近六千万，其中有文艺片，有商业片，也有爱情片…… 但，只能说是优秀，而非，杰出。 其中能独树一帜的，也只有这两个。 一个曹赣，魔幻现实主义，文艺先锋，晦涩难懂的意境电影。 一个宁剑，多线叙事结构，故事精巧，也能把复杂故事讲明白，镜头语言凌厉干净。 这俩在陆豪心目中，已然可以组成梦工厂的新人双子星了。 “哈哈哈哈……陆导，我，签自然也可以签，这不还是钱的事儿嘛……” 听到陆豪的话，宁剑就很爽朗的笑着，大大方方的说道。 恰钱嘛，没什么不好意思开口的。 她知道，陆豪不差钱。 而自己电影本身的质量，宁剑还是很有自信的。 如果有梦工厂的平台，再加上资本的推动，这是双赢。 “这部电影按投资额度比例来。” “从你的下一部开始，赚了，净利润分成你四，公司六。如果亏了，公司买单。梦工厂大部分演员和宣发资源，在档期合适的前提下，优先内部使用。” “每年我可以给你至少一个亿的投资额度，上不封顶，视剧本质量来定。” 陆豪没什么犹豫，拍板说道。 和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合作方式。 比如贾宇，甲鱼工作室，是做动画电影的，特效很烧钱，所以就是公司全资收购，你拿项目分成就好。 对曹赣，他的电影艺术性强商业性差，所以就拿个基本工资，公司慢慢养。 至于宁剑嘛，是能赚大钱的。 所以陆豪给的条件，也是极其优厚。 “陆总大气。” 宁剑竖了根大拇指。 对现在市场上的行情，她是有所了解的，这么优厚的条件，也只有梦工厂了。 心里已经基本接受了，不过想了想，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陆导，我还有个问题想问请教。” “嗯哼？” “你问。” 宁剑：“我比较擅长多线叙事结构，不过，这方面的电影少，导演更少，不知陆导，对这块有研究吗？” 听到这话，陆豪就忍不住笑笑。 “我脑子里，倒是也有几个故事，嗯，至少三个吧，保证每一个都不比《四戒》差。不过，得先签了约，才能和你讲。” 宁剑：？？？ 当场愣住，呆在原地。 震惊！ 几个故事？ 至少三个？ 你吹牛逼了哇！ 多线叙事结构，每一个故事的创作，都要消耗死无数脑细胞，你还一次性有三个？还没拍？ 不过，以陆豪的口碑，和江湖地位，是断然不会说谎的，也没必要说谎。 想着这些，宁剑的好奇心都快要炸了。 …… …… 合同签完了。 刚签了合同，宁剑便是追着陆豪，就多线叙事结构取经。 对这种技法，她有种近乎狂热的热爱，甚至可以说，是她创作的源泉。 对此，陆豪也是无语。 也罢。 就给她上一堂课吧。 办公室。 陆豪用白纸做了七张卡片，都裁成一样大小，然后开始在上面写。 “一个妓子，在最脏的女人下体爬出来，从小被母亲卖到园子里给人糟蹋，长大后喜欢上总在湖边站着的那个英俊公子，后来公子走了，再也没回来，妓子投了湖，满心以为自己是殉情，似乎也高尚了几分。” 嗯？ 什么意思？ 看着这纸上的故事，宁剑疑惑，却也没开口问，因为陆豪已经开始写第二张。 “一个公子，家道中落，科举不中，天天在湖边散心，某天被一个恶霸看上，绑回家里百般折辱，一日不堪忍受，悬梁自尽。” 宁剑：？？？ 恶霸？ 公子？ 这……哈，有点重口味的。 而且，这张人物卡，和上一张，是相关的。 然后是第三张。 “一个恶霸，少年有为，早中科举，一日被老道士点醒前尘往事，弃了官途，寻寻觅觅，终于找到自己前世辜负的公子。” …… 第四张。 “一个道士，恋上湖船上的妓子，苦于对方不洁，不敢进身，便日日痴守，某天，妓子投湖，他忽然大彻大悟，捞起尸骨，作为坛骨，一天天背着，几年之后，走火入魔。” …… 第五张。 “一个魔头。身上总背着一坛骨灰，某日被位正道人士降服，将坛子打碎，里面放的白骨莹莹如玉，宛若美人。” …… 第六张。 “一个正道人士，人面兽心，陷害仇家，仇家被朝廷定罪，全家男子尽数充军，女子尽数为妓。” …… 第七张。 “一个女子，出身书香门第，后来家道中落，被贬为妓，却爱上一个军人，生下两人血脉。悉心抚养几年，某日得知军人成家，她愤怒之下，将女儿也卖到了青楼。” …… …… 将这七张人物卡都写出来，陆豪笑道：“嗯，来吧，排列组合，理顺故事线。这算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吧。” 宁剑看着七张人物卡。 嘴角抽搐。 无语。 心态隐隐有点小崩。 事实上，刚才在看到第五张时，她就感觉自己脑容量有点不太够了。 此刻。 她深吸口气，看了陆豪一眼，咬咬牙。 七张卡片，在面前摆成一排，她来回翻看，还拿了纸笔，画人物图。 极其入神。 这故事…… 乱。 当真是乱得一塌糊涂。 不过，线头虽多，却是有内在联系的，只是被人为打乱了而已。 显然，七张人物卡里的时间线，人物线，因果线，都是交织在一起的。 这已然不是多线叙事了，而是编织袋叙事。 每个人都是一条线索，每个人的线索，又是下一个人的线索。 关键是――七条。 要脑补和梳理的东西，当真不少。 “好了，你拿上去吧，理顺了再来找我。” 陆豪摆摆手。 宁剑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小心翼翼收起七张人物卡，出门。 陆导，当真是深不可测。 他那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 …… …… 136、梦工厂院线第4更 第二天一大早。 上午九点多的时候，陆豪啃着加双蛋双肠的鸡蛋灌饼，到了公司。 在公司内部，现在陆总是没什么高冷形象的。 大家都知道的，陆总经常放飞自我。 喜欢穿大裤衩人字拖。 爱吃鸡蛋灌饼。 还喜欢调侃前台的美女小姐姐。 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 不过，陆总虽然平易近人，不怎么管事儿，但这并不代表着就可以偷懒摸鱼。 行政部门负责绩效考核的小姐姐们，可不是吃素的。 尤其是行政部门的人事总监王慧。 她年纪虽然不大，为人处世却极雷厉风行，公正老道。 而且，她资历也老，已然算是梦工厂元老级别的员工。 基本上，是从无到有，一点一点的，建立起了公司内部的日常制度。 …… 陆豪进了办公室，桌上早泡好了一杯茶，还冒着热气。 小黑板上，则是挂着今天需要注意的重点事项。 不用说，都是王慧做的。 陆豪一直没有配备助理，主要是经常在外面拍戏，办公室留一个没什么用。 而且，尴尬之处在于，找男助理还是女助理？ 男的吧，陆豪自己觉得尴尬。 女的吧……楚雯大概率会有意见，也不保证助理本人会不会沦陷。 万一再惹上什么风流债，陆豪自己都觉得烦，所以干脆“机智”的选择不要。 要了专职助理，就只有一个助理。 不要，全公司都是我助理。 …… 小黑板上的日程，今天已经是七月六号了，待办事项有以下几项。 1、《大侠客》中午十二点首映。 2、《孙大剩》个亿，累计票房39亿4000万。 3、参加梦工厂院线的剪彩仪式，以及晚上八点的酒会。 4、酒会重要嘉宾和明星名单。 …… 《大侠客》的上映日期，是早就定好的。 正好就是今天。 最近实在太忙，再加上之前已经大概看过故事剧情，陆豪也就没再看内部观影会。 现在首映嘛，还是想去看一下的。 至于梦工厂院线…… 这是并购团队的手笔，年前收购星空院线的股票，年后继续增持，增持到有了董事会席位后，陆豪就又下了个指令――再全资买一家非上市院线。 于是，经过将近半年的接洽，谈判，尽调，财务分析，以及合规审查之后，前段时间，梦工厂终于以12个亿的价格，买下了目前国内排名第21位的银色院线，并改名为梦工厂。 银色，哦不，梦工厂院线，在全国一共拥有112家影院，863块大荧幕，基本上覆盖了所有四线以上城市。 尤其是，在一二线城市，落子格外多。 院线生意，虽然运营起来比较麻烦，但胜在细水长流，每天躺着就有钱进账。 从此，梦工厂在国内电影领域的基本盘，算是彻底稳了。 陆豪正美滋滋的想着这些。 办公室门被敲响了。 “进。” “陆总……” 宁剑戴着帽子，顶着一副黑眼圈，看上去脸色颇为憔悴的样子，不过好在她本身就是小麦色皮肤，倒也不算明显。 “嗯。” “哎吆，嚯，熬了一宿啊？” 陆豪笑眯眯的说道，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样子。 不用说，肯定是七张人物卡闹的。 这七张人物卡，其实并非陆豪原创，而是平行世界曾经在网上风靡一时的“套娃故事”，让不少网友都掉过坑。 自然也包括陆豪自己。 当时，他也是熬了一天一宿，才把故事线理顺清楚的。 不过说实话，当真收获很大，不止是完成故事线的满足和成就感，而且对于创作理念，也有一定的裨益。 故事的基本套路，无非就是那些，从古至今，都被前人写完了。 但精彩的故事，还是层出不穷。 无它。 排列组合而已。 就像同样的肉蛋蔬菜，水电煤气，有人能成为厨神，有人都把锅炒炸了。 “交作业。” 宁剑打了个哈欠，递过来手里的纸张。 ―― 一个虚伪的正道人士，陷害了仇家，导致仇家的女儿为妓，妓后来爱上了一个军人，生了一个女儿。 军人负了她，她又把女儿卖到了妓院。 女儿长大后，遇到一个公子，暗中思慕。 而她在思慕公子的时候，道士也在思慕着她。 恶霸被道士点醒，找到了前世被自己凌辱过的公子。 公子和恶霸这个结，算是解开了。 妓的女儿，因为心上人的公子的消失，投湖自杀。 道士又因为妓的女儿的死而走火入魔。 后来，又被虚伪的正道人士降服。 …… 这就是七张人物卡的正确顺序了。 总归上来说，还是顺畅的，充满了因果轮回，蝴蝶效应，环环相扣。 而在作业答案的最后，宁剑写了三个大大的问号。 “你……还有什么疑惑吗？” 陆豪抬头，诧异的问了一句。 宁剑轻轻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所以，这是一个耽美故事？” 啥？ 陆豪被这清奇的脑回路震惊了。 怎么能扯到耽美上？ 宁剑挠挠脑袋，也是不好意思的笑出声来。 “呐，公子和恶霸嘛，其它人都是固定结局，就他们两个是开放式结局，留下了很多耐人寻味的遐想……” 陆豪：…… 脑壳疼。 女人这种生物，不管多爷们，似乎总是对耽美情节有着说不出的蜜汁好感，而且在这一领域，想象力极其惊人。 “不聊这个，你觉得是，就是吧。” 陆豪不想和她就这个问题瞎颁扯，反正扯来扯去，也不会有什么意义，随便她怎么想把。 于是果断结束话题，指着黑板道：“尽快完成《四戒》的拍摄，院线，我都给你们买好了。” 宁剑：！！！ 她这才看到小黑板上的字，一声“我草”顿时脱口而出。 震惊到无以复加。 这感觉，就相当于你刚加入一个公司，虽然本来也知道这公司很有钱，但来公司的第二天就发现，公司有钱程度，还是完全超乎了想象。 “好的，老板，我会努力的！” 宁剑瞬间有种被打了针鸡血的感觉。 这大腿，抱得当真是稳的一匹。 …… …… ( 137、钞能力第5更 中午。 陆豪提前从公司溜了，当然是正大光明的那种。 出公司门右转两百米，就是一家如今隶属于梦工厂院线的电影院。 看《大侠客》首映。 买票的时候，陆豪瞅了一眼售票情况。 即便是有着梦工厂加成，以及自己的大力宣传，但售票情况也不是很理想。 上座率还不到五成。 只能说，这也算正常啦。 不管是动画，还是武侠，都是票房扑街的关键词。 两个加一起，那就更不用说了，百分之二百票房扑街buff。 更何况，贾宇还是个新人导演。 在观众看来，虽然是梦工厂旗下的工作室，有陆豪做背书，但毕竟不是陆豪本人。 如果按照玄幻小说的等级分阶来说，陆豪的票房号召力，已然是创世神级别。 而贾宇，撑死算是个下位神，还是奥义没有圆满，不是自己凝结神格的那种。 “陆豪？” “是陆豪嘛？” 售票大厅取票的时候，陆豪戴着帽子口罩，全副武装，但即便如此，还是被两个眼尖的小姐姐认了出来。 走到跟前，期期艾艾的问道。 陆豪：…… 这也能被发现。 “嘘！” 陆豪做了个小声的手势，轻声道：“其实我不是陆豪，我是陆豪的孪生弟弟，我叫陆华。” 小姐姐笑得花枝乱颤。 这…… 早知道大陆总有逗比的一面，没想到现在当场抓获。 “好的，我们知道了，那你谈恋爱吗？我保证是喜欢你，不是喜欢你哥哥。” 左边一个大波浪的小姐姐，显然也是老司机，当即反杀。 陆豪瞬间空血，无语凝噎。 沉默片刻，祭出杀手锏。 “请你们喝个奶茶好不好？” “好呀好呀……我要喝草莓芝士，不，我舍不得喝，我要把这杯奶茶祖传下去！” 一个小姐姐当即就兴奋的脸色通红。 另外一个，还是那大波浪，一副风情万种的样子，“好呀，我可以和你用一根吸管哦。” 陆豪：…… 拜拜拜拜，亲爱的朋友。 笑着，到底是过去买了两杯奶茶，送到俩小姐姐手里，然后立马尿遁，朝男卫生间冲去。 看着陆豪落荒而逃的背影，两人笑得跟什么似的。 这也太可爱了叭！ 想e…… 当然，也只是想想罢了。 “啊！” “忘记合影了！” 忽然想起这茬，两人都愣了一下。 “要不，我们去男厕所门外蹲他？” “蹲你个头！说好的小仙女呢，要矜持哦，宝贝。我们还是去女厕所门外蹲吧，反正挨着。” …… 于是陆豪出门的时候，又被强行拉着，合了张影。 然后两人心满意足的进了放映厅。 陆豪全程懵逼。 还有这种操作？ 自己以后连上厕所都不安全了？ 你们咋不冲进来呢！ …… 十二点整。 影片正式开始。 还是一如既往的梦工厂开机动画，然后是甲鱼工作室的logo，一只金光灿灿，憨态可掬，滑稽摆尾的小乌龟。 这是贾宇做的，陆豪也不知道有什么寓意，不过辨识度倒是挺高的。 一道剑光从天外而来，带着些许水墨色，舞出万点银光，最终在屏幕上形成三个大字――大侠客。 导演：贾宇。 正片开始。 影片的剧情，和之前陆豪看过的，基本没什么区别。 最大的区别便是，画质更加清晰细腻。 如果说之前是360的流畅渣画质，那么现在，就是1080的蓝光高清。 充了钱的那种，嚣张的。 之前，甲鱼工作室向总部申请了八千万，参股国外一家专门做动作捕捉和真人cg的工作室。 这个钱，当时陆豪批了。 现在看看，效果当真是立竿见影。 放映厅里不少观众，也是不由发出惊呼，小声的议论。 “这画质也太炸裂了吧？简直就像真人cg！花了多少钱？” “引起眼睛极度舒适……” “妈蛋，连脸上的汗毛都能清晰看见！” …… 听到这些评价，陆豪心里自然是暗爽不已。 这是画质的问题吗？ 这明明就是钞能力好伐？ …… 画面一帧帧流转。 每一帧，要么唯美，要么热血，要么宁谧，要么明艳…… 每一张拿出去，都是能当壁纸的存在。 在观影的过程中，不少观众，都拿出手机来拍照，留待发朋友圈用。 至于影片的剧情，也是让放映厅里，时不时响起笑声，以及“卧槽”之类的口吐芬芳。 这两个字，自然是赞美，和牛逼同义。 侠。 终究还是华夏民族内心深处的文化密码。 武侠电影扑街，不是因为“侠”不行，而是拍“侠”的人不行。 九十八分钟的影片，全程无尿点，无论是剧情，画面，台词，立意，配音……都堪称是精品，让陆豪有种莫名的骄傲。 每部电影的诞生，都像是生孩子。 虽然《大侠客》这个孩子，不是陆豪亲自“生”的，但他当真是出了很大的力。 直到……影片结束。 全片完三个字出现，偌大的放映厅里，掌声如雷。 “这导演也太强了吧！” “我再有十个脑袋也想不到，武侠片还能这么拍！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第一次看武侠片时的感觉……” “对对对，我也有这种感觉，爱了爱了，我刚搜了一下，导演叫贾宇，还是个挺有故事的人。” “嗯？啥故事？” “呐呐呐，你自己看，他当初为了拍这电影把房子都卖了，然后，就碰到了陆总这个大金主。” “噗！” …… 听着观众的彩虹屁，陆豪走出电影院，心情舒畅的，想唱歌。 到下午。 经过一轮首映，网上的评论就已然彻底炸了。 在烂番茄网站上，《大侠客》的评分是，十分！ 虽然评价人数只有几万，但清一色的好评，其中很多重量级账号，业界元老，都是给出了高度评价。 在微博上，《大侠客》的热度也是迅速上升至热搜榜第五，贾宇的微博粉丝，在短短几个小时内，涨了一百二十万！ 而他卖房拍电影的故事，也是被很多人挖掘了出来，各大自媒体纷纷转发。 下午四点多。 《大侠客》实时票房，经过两轮放映，定格在三千七百万。 陆豪又刷了一下上座率，就发现已经满坑满谷，连最边边角角的座位，也显示售罄。 等到明天，票房肯定会大幅上涨。 电影公会的官方微博，特意了梦工厂，陆豪，甲鱼工作室，以及贾宇本人，对这部电影，给出了十二个字的评价。 ――国产武侠动画电影的救世主！ …… …… 138、安排上了第1更 梦工厂院线的剪彩仪式，说是剪彩仪式，其实也就是个酒会形式的晚宴。 大家凑在一起吃吃饭喝喝酒聊聊天，看对眼的男人女人，顺便谈谈合作。 合作。 是真的商业合作。 比如你要拍个什么新戏呀，或者我这里有个什么什么项目……基本上都是大佬们在觥筹交错之间，就敲定了。 当然，至于更深层次的男女之间心灵和**的交流合作，也不是没有。 看缘分。 有钱有权，和谁都有缘。 …… 作为院线联盟的新成员，梦工厂把其它三十七家院线联盟的成员都邀请到了。 院线，是个高度垄断且合作密切的商业领域，互通有无非常有必要。 梦工厂猥琐发育这么久，也该高调起来，谋求江湖地位和影响力了。 今天的剪彩仪式和酒会，规格不亚于一个电影节的颁奖现场，明星云集。 举办地点是巨龙中心，帝都的地标建筑之一，集商业地产、五星级酒店、购物中心和酒吧街为一体的黄金地段。 这里就有一家梦工厂的电影院。 各项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好，剪彩，酒会，节目，讲话……都是那些惯用的老套路。 至于宾客名单，梦工厂的员工，各路媒体记者，以前合作过的老朋友，以及其它重量级嘉宾。 …… 剪彩仪式还没开始。 贵宾休息室里，有两人正在聊天。 一个是星空影视的连席ceo董远。 另一个，是麒麟影业副总裁，蒋枭。 星空影视和麒麟影业，都位列九大巨头，这俩人的江湖地位，也都是在圈内混了几十年的大佬。 董远是个身材高大的胖子，谈吐间带着一股豪气，只是眼神中偶尔浮现出的深思，显然也是个极其精明的人。 至于蒋枭，身材倒不算高，却很瘦，俨然有种男模的范儿，一身复古唐装，气质略显阴郁。 他是京城圈子里大名鼎鼎的顽主，除了影视行业，还涉足模特经纪，跑车进口，酒庄经营等。 目前帝都圈子里一家名叫麒麟会的私人会所，也是他名下的生意。 挥挥手，让端茶倒水的服务员出去，关上门，两人说起私密话。 其实两人私交还算不错。 男人四大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分过赃，一起嫖过娼。 前两样没机会。 后两样占全了。 “蒋兄，咱俩真老了啊，不比年轻人了。” 董远喝着茶，笑眯眯的说了一句，言语间颇有些唏嘘之意。 他口里的年轻人，自然就是陆豪了。 梦工厂现在的发展速度和趋势，当真是让所有人羡慕嫉妒恨。 关于陆豪的背景，在不少大佬那里，也早都调查清楚了。 毕竟，余伟都能查清楚的事，他们没理由查不清楚。 只不过，现在，梦工厂已经彻底成长起来，陆豪身价百亿，再拿这个点也打不动陆豪了，反而是会助长他的盛名。 家境贫寒，负债累累，才华横溢，逆袭崛起……这是标准的让人津津乐道的励志故事。 平心而论，对于这些巨头来说，忽然杀进来一家梦工厂，还是会感到不小的威胁。 只是，打压？ 如何打压？ 梦工厂气候已成，在不撕破脸的前提下，很难有搞事情的余地。 董远，现在也是试探。 蒋枭这个人，可是出了名的老谋深算，心狠手辣。 “老了吗？我怎么不觉得？” 蒋枭抽着一根大雪茄，烟雾袅袅中，表情波澜不惊：“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的确有他的本事，等下我送张金卡给他。” 金卡？ 董远愣了一下，眼睛顿时微微眯起，腰杆也不由端正几分。 “安排上了？” 他问。 蒋枭云淡风轻的点头，轻轻盘着腕上的紫檀手串。 …… 另外一边。 陆豪是个很怕麻烦的人，不太想认识不重要的生人。 这会儿，也在一间休息室里，和几个老朋友叙旧。 常威。 这是《调音师》时认识的，来看电影视频网站的版权部经理，现在已经升总监了。 可以说，常威一路完整见证了陆豪和梦工厂的崛起。 从一个微电影导演，到娱乐圈大佬…… 这才一年多。 简直就跟做梦似的。 …… 祝竹青，章晓。 这是《我是路人甲》时的旧识，一直保持着联系。 祝竹青也是感慨万千。 路人甲时，陆豪才刚展露出要起飞的姿态。 而经历了《西虹市首富》，《孙大剩》，再加上今天刚上映的《大侠客》，还上了青年榜样，陆豪的江湖地位，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这速度，跟火箭似的，嗖嗖的。 …… 李蛋，贾宇。 李蛋还是那副懒散佛系的样子，瘫在椅子上，眯眼笑。 贾宇当初是他牵线给陆豪的，现在工作室有了，《大侠客》票房，也有要爆的趋势。 他这个中间人当的，是真的爽。 贾宇也有几分意气风发的感觉，人生从今天开始，显然要掀开一页新的篇章了。 …… 一屋子人闲聊着。 都是熟人，说话也没那么拘束，天南海北的扯淡。 李蛋咋咋呼呼的笑道：“陆哥，啥时候买私人飞机啊？买上了，带我飞啊，这个是真带飞。” 陆豪瞥了他一眼：“买啥私人飞机？我看你像私人飞机！” 但凡多吃两颗花生米，也不至于飘成这样。 祝竹青笑着接了一句：“哎？我还真知道有个老板，身价几百亿的那种，不过现在资金链出了点问题，想把飞机卖掉，好像是湾流g600，十亿买的，现在半价出售。” 看出来她是在开玩笑，陆豪笑了笑，摆摆手，没接茬。 李蛋则是一副箱包店老板吆喝的架势。 “湾流飞机公司，湾流飞机公司，老板带着小姨子跑路啦，现在飞机半价出售了啊，五个亿，只要五个亿，你买不了吃亏，你也买不了上当。十个亿，买一送一。” 噗！ 气氛忽然就嗨了起来。 一通乱侃。 休息室里洋溢着快活的空气。 直到王慧进门。 “陆总，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出去剪彩了。” 几人这才意犹未尽的结束闲聊，起身，整理整理衣服，朝酒会大厅走去。 …… ……l0ns3v3 (https://..)“”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139、玩点刺激第2更 在休息室和几个老朋友的聊天，是轻松自在，可一出门，进入大厅现场，那就是逢场作戏了。 陆豪淡淡笑着，和各种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打招呼，握手，讲着各种场面上的话。 然后就是走流程。 剪彩。 回答记者提问。 梦工厂团队拍摄合影。 现场节目――来自帝都歌舞艺术中心专业舞者团队的开场舞。 …… 一项项流程走下来，耗时将近两个小时。 最后，陆豪又发表了一番演讲。 他主要讲了一件事。 在梦工厂的院线，除了正常上映的其它电影外，将会为文艺电影和小众电影，在排片率上给予适当的照顾。 当然，也不会很高。 只是在遵循商业规律的前提下，多一点情怀，尽一点自己的力量。 这讲话，在场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大家都在鼓掌，交头接耳的称赞陆总的情怀。 只是，有多少人是真心赞叹，有多少人是心里默念傻逼，那就不知道了。 陆豪也不在意。 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就够了。 …… 酒会气氛很热烈，一群衣冠楚楚的人，吃饭喝酒，俨然上流社会的模样。 其实本质上，也和赶集庙会没什么区别。 这是陆豪的真实感受。 这玩意儿太累人了。 不过，梦工厂作为主办方、东道主，自己不出面谁出面？ 看着现场这么多人，陆豪心中当真生出不少感悟。 别看这么多人，其实一点不乱，都是由一个又一个小圈子组成的。 导演有导演的圈子，演员有演员的圈子，老板有老板的圈子…… 一线，二线，三线…… 一亿，十亿，百亿…… 等级分明，壁垒森严。 上层可以随时向下层兼容，但下层想要向上爬，总得付出点什么，尊严？脸面？或者……身体？ 这就是几千年发展衍变出来的人群法则。 一场酒会，就是一副娱乐圈名利场芸芸众生的浮世绘。 …… “陆总，酒会结束后有空吗？想找你喝一杯。” 有两人朝陆豪走来。 一个董远。 一个蒋枭。 刚才认识过了，当然只是握手点头之交。 不过，这两人的资料，陆豪是看过的，都是重要嘉宾。 没想到他俩一起过来找自己，陆豪笑着点点头。 “行啊，喝两杯。” 喝着酒，随意聊天，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中间，宁剑过来找了一趟陆豪，轻声耳语两句，道了句打扰，又礼貌离去。 …… “陆老弟，天还早，带你去个好地方怎么样？” 酒会快结束的时候，蒋枭笑着提议。 “嗯？” 陆豪露出询问之色。 “我觉得以后电影市场，要从九大巨头，变成十大巨头了。兄弟我呢，开了一家私人会所，你应该听说过，叫麒麟会。” “我这个人呢，没什么大本事，也就干点端茶送水跑腿的活儿，主要为各位大佬服务。” “我老板，他老板，还有其它几个老板，都是麒麟会的常客，陆总要来看看吗？” 蒋枭慢条斯理的说道。 私人会所？ 陆豪心头冒出这四个字，脸上却是一副我很单纯我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随口问道:“你们那儿都有什么活动？” 蒋枭有点无语。 这语气，就跟在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洗脚店，问你们这都有什么服务一样。 真他妈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心中默默吐槽，蒋枭脸上却压根没表现出来，笑着介绍道：“谈正事，就喝茶聊天，放松，就喝酒唱歌，高尔夫也有，小霸王游戏机也有。” “为每位大佬提供独一无二的定制化服务，这是我最擅长的事情。” 董远也是笑着帮衬了一句。 “还真有小霸王游戏机，我老板就好这口，人称麒麟会第一不知火舞……再成功的人，也不能总工作，也得玩啊。而且，也有自己不为人知的小癖好。” 听到这话，看了一眼这两人，陆豪顿时满脸嫌弃。 “小霸王游戏机有什么好玩的？” “有没有刺激一点的？” 蒋枭：…… 董远：…… 相互对视一眼，无语凝噎。 这个年轻人，说话是真的没水平！ 你想找什么刺激！ 就算你想找刺激，也别明明白白说出来好吗？ 大家都是体面人，那些拿不上台面的小欲望，一个眼神就能搞定的事情，非要说出来，弄得很不高雅，很没意思。 不过，却是正中下怀。 怎么快速摧毁一个年轻人？ 很简单。 让他放纵。 给他刺激。 “陆总想玩什么刺激？” 于是，蒋枭笑着问道。 要刺激还不简单嘛？ 黄，赌，毒，要啥有啥，不怕你不要，就怕你不来。 本来他就是抱着这样的念头，年轻人嘛，对于声色犬马，总是无法抗拒的。 再加上，陆豪还是个有钱的年轻人。 请你玩女明星，玩不玩？ 带你玩德州扑克，玩不玩？ 玩多了德州，要不再加点筹码？ 输急了眼，来吧，抽口烟缓缓心情。 什么？ 烟加料了？ 哦，没事，你继续抽，这个上头，劲儿大。 我这儿有的是，抽这个多爽啊？ …… 靠着这种步步惊心的诱惑，蒋枭当真诱惑过不少人，早已是轻车熟路。 尤其是那种刚刚成功，崭露头角的年轻人。 只要套路用的好，没有人迷不倒。 想着这些“刺激”，蒋枭就听到陆豪问道：“狼人杀有没有？” 蒋枭：？？？ 瞬间呆住。 陆豪又问：“密室逃脱有吗？” 董远也呆了。 你管这叫刺激？ 看到两人对称懵逼，陆豪忍笑忍得很辛苦。 “那真人cs总该有吧？这太刺激了，我超喜欢玩这个！要不，有贪玩蓝月也行！” 两人这下回过神来了。 这小子，逗哥俩玩呐！ 只怪陆豪演技太好，这一句一句聊下来，在这憋着心思装纯。 蒋枭硬生生忍住一句草你大爷，脸上笑容依旧不带半点火气，道：“只要陆总喜欢，这都可以有啊。” 做公关嘛，不丢人。 被戏耍了，也没关系。 孙子装多了，总会有变成爷的那天。 陆豪也是笑眯眯的看着他。 “行，那等你们装修好了，再来喊我吧。” “今天先失陪了。” …… …… & 140、天黑路滑第3更 天黑路滑，社会复杂。 人心险恶，江湖叵测。 和两人告辞，回到休息室，陆豪喝了杯水，脸色立马阴沉下来。 这俩孙子！ 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心眼呢！ 其实陆豪一开始也不知道他俩是什么货色。 明面上的身份，金光闪闪，又是CEO，又是副总裁，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既视感。 陆豪本也想和他们好好聊聊。 还是宁剑刚才悄悄和自己说的那句话，提了个大醒。 她只说了八个字。 ――“蒋枭，吸毒，别抽他烟。” 当时陆豪就差点没炸了。 只是看在公共场合，没有发作，跟他俩演了场戏而已。 这会儿，陆豪心里也好奇。 宁剑怎么知道的？ 不一会儿，见到宁剑，陆豪当即问了出来，“你怎么知道的？” 宁剑脸色很严肃。 “我以前做过调查记者，在禁毒一线呆了将近两年，对各种标号，气味，都很熟悉。” “刚才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时候，我刚好碰到他，闻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酸味，带着点香气，绝对是这个味儿。” “再一看体型，瘦的跟竹竿似的，没跑了。然后我一看他俩朝你走过去，报警的心思我都有了，赶紧过去给你提个醒。” 听到这话，陆豪心中也是直呼侥幸。 不要抽陌生人烟这茬，说实话，自己还真没这习惯。 主要是以前什么都没有，谁会憋着心思害你？ 一声老哥一根烟，大家就是好朋友。 不过，现在嘛…… 那可就说不准了。 陆豪可是听说过，不止抽烟，有些靠嘴巴吃饭的知名艺人，比如说相声的，出去演出，就连喝水的杯子，都得有专人看管。 就怕人使坏。 “宁姐，谢谢你啊。” 陆豪真心实意的说了一句。 她三十多岁，叫一声宁姐，也不过分。 今天这事儿，当真是让陆豪对她好感度飙升。 当然，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好感。 宁剑噗嗤一笑，摆摆手道：“就光嘴上谢谢啊？净整些虚的，要不涨点工资？” 陆豪脑袋一歪。 “什么？” “你说什么？” “啊，我耳朵好像聋了，听不到。” 宁剑：…… 嘿！ 呸！ …… 晚上。 陆豪先给董远打了个电话。 开头第一句话，就把董远吓的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 “你是不是吸过毒？” 陆豪直接了当的问道。 董远下意识又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的确是陆豪的电话号码，心中一万个卧槽。 这……有毒吧！ “陆总这是什么意思？大半夜的，跟我开玩笑呢？” 深吸口气，调整好情绪，董远笑着说道。 “我不跟你开玩笑，你到底有没有？给个准话！” 陆豪语气干巴巴的，硬诈他，大不了被拉黑，无所谓。 估计他也不会拉黑自己。 这货似乎是个很体面的人。 董远被这语气搞得有点火大，没忍住，正面回答了一句：“孙子才吸那玩意儿呢！” “那，蒋枭是孙子吗？” 陆豪下一个问题，立马问道。 董远：…… 这…… 他自然是知道蒋枭有瘾，可没想到，陆豪这么明明白白的问了出来。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犹豫一下，他正想打太极圆过去，陆豪却已经开口。 “知道了。” “挂了。” 没有坚决否认，那就是确证无疑。 陆豪也只是谨慎起见，所以才打了这个电话，求证一番。 现在，得到满意的答案，也就再也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电话那头。 董远心里一咯噔。 糟糕。 坏事儿了！ 这他妈！ 赶紧重新给陆豪拨了电话，接通，他小心翼翼问道：“陆总，你想干什么？” “怎么，你也想掺和一手？” 陆豪声音冰冷，带着些许嘲讽之意。 董远心里莫名有点慌，咬咬牙，道：“我……我没有，陆总，我什么都没说，不关我事。” 他瞬间开始推锅。 心中已经有了不妙的预感。 陆豪，要搞事了。 “睡你的觉吧，祝你晚安好梦。” 嘟嘟嘟嘟嘟…… 电话挂了。 董远拿着手机，简直想要摔到墙上。 还祝晚安好梦？ 这是最骚的。 求求你做个人吧！ 发生这么大的事儿，我睡得着嘛我？ …… 挂了电话，陆豪想了想，又拨通另外一个号码。 “余伟吗？” “我是陆豪。” 之前打了余伟一顿，把他送到医院，还赔点医药费。 不过，他倒是也没有报复的心思，也不敢有。 “是我，陆总，怎……怎么了？” 余伟声音听起来有点紧张。 “不用紧张，和你没关系，就问你个事儿。” “您说。” “蒋枭你认识吗？麒麟影视的副总裁，麒麟会的老板。” 余伟：？？？ “我……我……” 从陆豪的语气里，他很敏感的察觉到，可能会出事。 那么，自己……是应该认识呢？还是不认识？ “他是不是吸毒？老实说。” 陆豪声音加重几分，显得更严厉。 余伟沉默着。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苦笑道：“陆总，这个我真没证据，没拍过。不过，圈内很多人应该都知道，他吸。” “除了这个，还有别的黑料吗？” 陆豪又问。 余伟想了想，给出评价：“蒋枭这个人，五毒俱全，八面玲珑。” “知道了。” “谢了。” …… 挂了电话，陆豪坐在电脑前，点上支烟，一口一口的抽着。 抽完。 按灭烟头，打开电脑，微博。 编辑了一条微博，发布出去。 “本人陆豪，实名举报，麒麟影视副总裁蒋枭吸毒。朝阳区群众，网警大队，禁毒大队。” 发完微博。 陆豪深吸口气。 以自己的人气，粉丝数量，和影响力，再加上微博公众平台的传播速度，这条微博的分量，可想而知。 基本上可以断定，蒋枭，彻底凉了。 什么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陆豪不信这个。 不见了。 要狠就狠到底。 陆豪平时很和气，但对于现在这种情况，丝毫不手软。 更何况，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蒋枭没有害到自己，甚至没有害自己的心思，但他本身作死有毒瘾，就该被举报。 发完微博，陆豪直接关掉电脑，关掉手机，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安稳睡去。 先睡觉再说。 管他洪水滔天。 …… …… 141、干翻小半个娱乐圈的男人第4更 第二天一大早。 陆豪是被一阵狗叫声吵醒的。 是霸王的叫声。 养了将近一年，霸王早就被调教的服服帖帖。 虽然是土狗，却很聪明懂事，早晨陆豪不起床，它绝不乱叫，影响主子休息。 现在既然叫了，那就肯定是有急事。 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喝了杯水，拉开窗帘，从二层的卧室朝下看去，陆豪顿时睡意全消。 楼下十几个人。 基本上，梦工厂的高管和明星团队，都在门外了。 什么情况？ 公司炸了？ …… “稍等一下。” 拉开窗户喊了一句，陆豪手机开机，一边刷着消息一边朝楼下走去。 未接来电99+。 未读消息999+。 未接来电里，有父母的，楚雯的，周小萌的……基本上凡是自己认识的人，都打了至少一次。 未读消息同样如此。 粗略扫了一遍，基本都是在问自己在哪，干嘛了，发生了什么，谁欺负你了，注意安全……之类。 得。 明白了。 很多人的处事逻辑，包括父母在内，都是这样的――老老实实，和气生财，没事儿尽量不要惹事儿。 而自己发的那条微博，在很多人看来，或许是自己被欺负了，被逼到某种地步了，才会作出这种“极端”的手段。 嘿！ 其实真不是！ 陆豪有些哭笑不得的下了楼，开门，放狗，让门外的一群人都进来。 王慧、陈斯、唐糖糖、苏樱……一个个跟上班打卡似的，集体来老板家观望。 “你们都来干嘛？” 陆豪摸了摸鼻子，稍微有点心虚的说道。 “没……没事儿，我来给您送早餐。” 做事已然极其缜密的王慧，从包里拿出一份打包好的还热乎的鸡蛋灌饼和豆浆，上下打量着陆豪说道。 早餐是路上买的，她的二号方案。 一号方案是陆豪不在家，神秘失踪，那就赶紧报警。 二号方案，就是陆豪睡觉了，关机了。 这会儿看到陆豪，大家心也彻底安定下来。 只要陆豪人没事儿就行。 “真棒！一群人，带着个鸡蛋灌饼和一杯豆浆来看我，我谢谢你们啊……” 陆豪笑着调侃一句，坐餐桌上准备吃东西。 “你们想喝什么自己拿，冰箱里有。” 众人：…… “陆总，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唐糖糖弱弱的说道。 “能有什么？最多蒋枭被抓了呗，多大点事儿。” 陆豪咬着鸡蛋灌饼，含含糊糊说道，喝了口豆浆。 “不止蒋枭，昨晚在麒麟会所，警方抓获了十几个人，其中一半是各大影视公司的高管，另外一半是歌星影星。” 噗！ 陆豪一口豆浆就喷出来了。 我草草草草？ 这……有点炸裂啊。 不。 岂止是有点炸裂？ 简直是非常炸裂！ “涉毒明星的名单，警方已经公布出来了，其中有两个，他们参演的电影正在上映，一大早电影公会发了通知，紧急下映。” 苏樱补刀。 双杀。 陆豪：…… “麒麟影业股票跌了百分之三十，市值下跌七十二亿，美金。” 陈斯补刀。 三杀。 陆豪目瞪口呆。 麒麟影业是美股上市公司，没有跌停板限制，瞬间蒸发了一小半，换成人民币四百多亿呢！ “那啥！” “去……我……我赶紧雇几个保镖吧？” “现在还来得及不？” 陆豪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这回，轮到其它人笑了。 大家瞬间就憋不住了，一个个都笑得跟什么似的。 …… 陆豪赶紧打开新闻网站，先看了看新闻，然后又打开自己的微博。 嚯！ 一晚上的时间，自己的微博粉丝涨了几百万，直接到了两千一百万！ 而那条实名举报的微博，已然高高挂在热搜排行榜的第一，转发数、评论数，双双破百万。 ――“老子一只孤筏渡大海，九死一生寻仙山，历经千辛万苦，修得神通盖世，才能与你们这群酒囊饭袋同坐！” 点赞量最高的评论，是这条。 是陆豪电影《孙大剩》里的经典台词。 被网友拿上来了。 放在此情此景下，莫名的贴切。 ――“以一己之力，干翻了小半个娱乐圈的男人，陆导，我墙都不服，就服你。陆导，注意安全啊，要不挑一百个粉丝贴身保护你吧。我第一个报名。” …… ――“此刻心情很复杂。感觉有点燃，也感觉有点惨，而且我还有点想笑是怎么回事？陆导，收了神通吧！” …… ――“一只来自梦工厂的大陆总花蝴蝶，扇了扇翅膀，于是隔着太平洋和大西洋的麒麟影业股票，被十八级飓风吹得他妈都不认识它了。啊，我的股票。我，尼古拉斯王二，实名举报，陆豪掌握了真丶蝴蝶定律，警告，警告，极其危险。强烈建议国家捕捉，并做切片研究！” …… 看着这些评论，陆豪内心波澜不惊，甚至有点想笑。 好像自己的粉丝里，有才的越来越多了。 评论里也有不少，关心自己目前的人身安全，于是陆豪再次发了条微博。 “我现在在家里，人很安全，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阵仗，对，我本来真的只想举报蒋枭一个人，因为我只知道他。但事实证明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也在此提醒大家，莫沾毒，沾必死！” 点击。 发布。 舒服了。 …… 整整一上午，陆豪都在回电话，回消息，和各路人马报平安，风波渐定。 然后，他开始马不停蹄的准备，招保镖。 必须得找了。 虽然对国内的治安环境很有信心，但总得提防有人狗急跳墙。 这次的事儿，实在闹的太大。 估计麒麟影业那边，肯定杀人的心都有了。 找人询问了各种保镖，最后陆豪在第一媒体的辛闻那里，得到了一个非常靠谱的渠道。 暗龙安保公司。 这是国内第一家全部由退休特种兵组建的安保公司，不公开营业，目前还处于保密状态，可靠性和忠诚性都是顶级。 毕竟，每一个特种兵，祖上三代都是国家替你检验过的。 价格稍微有点贵，雇佣一个保镖每年的价格，大概在五百万左右。 不过，对于陆豪来说，自然是完全可以接受。 一个字。 雇！ …… …… 142、6总的贴身保镖第五更 姓名：石磊。 性别：男。 年龄：31岁。 职业：退伍军人。 技能：全枪械类精通、近身格斗精通，冷武器精通（尤其擅长匕首和绳子）、驾驶技能精通（包括普通民用飞机和直升飞机）、四国语言（汉语、英语、阿拉伯语、印度语）。 在辛闻的牵线搭桥下，经过严格的背景审查，保镖找到了。 这里的背景审查，是审查陆豪的身份背景，而非石磊。 至于里面的门道，陆豪自己也不太清楚。 但从上面这张人物卡也可以看得出来，这位退伍特种兵的精锐程度，彪悍的不要不要的。 这样的人，都是国家精心培养出来的宝贝战士。 人选没的挑，是那边直接分配的，第一年五百万的钱打过去，当天石磊就到了。 速度堪比东风快递。 而最让陆豪震惊的是，这位保镖，帅！ 简直帅到让人怀疑人生的那种。 将近一米八的身高，短平头，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皮肤略微有点黑，不过却更有一种阳刚气息，厚肩宽背大长腿。 平心而论，这样的相貌、气质，即便放在娱乐圈男艺人中，也是首屈一指的。 和那些偶像派的流量明星比起来，都毫不逊色。 石磊刚到公司的时候，两个前台小姐姐就被迷的不要不要的，还以为是来面试签约的艺人，问清楚是陆总的保镖后，差点没尖叫出声。 能天天见到了。 天天看陆总那张大帅比的脸，虽然好看，但还是有点腻味的，现在，有新鲜的颜值小哥哥了。 石磊从前台走到陆豪办公室门口，一路上收获不少注目礼。 他却始终是一副面不改色，目光直视前方的高冷范儿。 “陆总，你好，我是石磊。” 简简单单的握手，不卑不亢的样子，一股极其沉稳的气度。 “欢迎。” 陆豪笑着说道。 “你抽烟吗？” “会抽，但一般不。你抽吧，我不介意。” 陆豪点点头，也没点烟，道：“你是专业人士，你的工作怎么安排？” 显然，石磊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沉声回答。 “全天，二十四小时。你在哪，我就在哪。” “私密场合，我守门，开车，我开。” “每年我需要两天假期，一天是儿童节，一天是清明节。” 听到他最后一句话，不知怎么的，陆豪忽然有种冒鸡皮疙瘩的感觉。 脑海中，已然不自觉的脑补出一个故事。 嘴唇动动想问，却终究还是忍住了。 “好。” 说完，石磊就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一个标准的军人坐姿，仿佛一尊雕像，凝固在了那里。 这一幕，让陆豪想到一部电影。 《那个杀手不太冷》。 石磊的气质，真的是太符合印象中的里昂了，高冷，禁欲，自律，有种沧桑和天真并存的气场。 陆豪都有点想找他拍电影了。 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 合同里有保密条款，只是保镖，不得从事和保卫工作无关的事项。 …… 一下午，陆豪都在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两件事。 第一件，是下部电影拍什么。 目前梦工厂的基础，已经打了下来。 甲鱼工作室那边，《大侠客》正在上映，同系列下部电影也正在立项。 楚雯，在拍《七月与安生》，估计下个月杀青。 曹赣，《路边野餐》，三个月内完成。 宁剑，《四戒》，也差不多快要成片了。 青年导演创作扶持基金，目前也签了十五部电影，基本上一年之内，都能保持上映不断档。 至于演员…… 陈斯接了一档真人秀综艺，刷曝光度，等待陆豪的新喜剧电影。 苏樱接了另外一部电影，一部文艺片，目前没有档期。 廖天涯和吴荣发，也都是综艺和影视两开花，上各种综艺节目，各自都在拍戏。 倒是唐糖糖，拍完《孙大剩》之后，一直闲到现在，只接了几个广告代言。 陆豪现在拍电影选演员，也可以不止局限于公司内部了。 他们翅膀都硬了，可以自己飞起来了。 除非是极其适合的，或者是非常经典的，陆豪才会考虑留给自己人。 而关于下一部电影，陆豪当真是有点难以选择。 不是没的选。 是可选的太多了。 乱花渐欲迷人眼。 拍《孙大剩》，消耗了陆豪很多的心力和激情，到现在都还没恢复那种原始的创作冲动。 还是休息一段时间再说。 …… 至于第二件事。 是公司的扩张问题。 公司……该继续扩张一波了。 年初的时候，工位就不够用了，后来还是找的学校创业中心，又协调了半层楼出来，才勉强够用。 而业务和员工的扩张，比场地的扩张速度更快。 公司逐渐壮大之后，很多事情，就不完全受创始人的意志决定了。 倒也不是失控。 而是每个部门，每个员工，都有共同推动公司不断进步的意愿，同时也在为他们自己谋求升职加薪。 升职加薪从哪里来？ 自然是新的业务线。 已经有好几个高管，给陆豪做过建议汇报。 有人建议成立电视剧制作中心。 有人建议开拓流量艺人市场，培养男团和女团。 还有人建议发展音乐市场。 …… 这些，都可以说是一家传媒巨头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 陆豪明显感觉到自己能力不够用了。 在电影领域自己是专家，但商业战略和公司管理层面，即便培养了这么久，但还是能清晰感觉到，自己视野和洞察力的不足。 做这些肯定是对的，但怎么做，什么时候做，谁来做，自己把控不来。 这些天陆豪在零碎时间，也有考虑这个问题。 到今天下午，深入思考过后，基本上确定解决方案。 那就是――内部创业孵化+工作室制度。 文化创作类的公司，不是人多就能力量大的，反而是小而美的工作室，更具有活力和市场敏锐度。 比如平行世界的企鹅公司，内部就是有着几大工作室群，光子，天美等。 相互竞争，相互合作。 一个良性的内部竞争体系。 只要基本盘不崩，大局就乱不了。 陆豪自己，就是梦工厂的大局。 他决定，抓大放小了。 梦工厂，不止是电影造梦，同样也是为公司其它员工，提供圆梦的平台。 想着这些，陆豪在纸上勾勾画画，到下午五点多的时候，终于下定决心。 “召集所有部门的管理人员，半个小时后，开会。” 给王慧发了条消息，陆豪站起身来，长长伸个懒腰。 再看看依旧端坐在那里的石磊，腰杆始终挺的笔直。 整整一下午。 石磊就喝了半杯水，除此以外，连厕所都没上，见自己忙了起来，他就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本书，极有耐心的一页一页翻读。 书名――《毛选》。 …… …… ( 143、群狼计划第1更 《毛选》这本书，陆豪自然是知道，里面记载的可都是屠龙之术。 现在这个和平社会没什么仗打，不过很多优秀的企业家依旧把这本书奉为圭臬。 商场如战场嘛。 陆豪觉得应该也有必要买一本，回头好好看看，汲取一下精神食粮。 半个小时后。 会议室。 五十几个人将会议室挤的满满当当，都在小声的议论纷纷，不知道陆总要宣布什么。 现在是下午六点。 陆豪很少在这个时间点开会，准确来说，不是很少，是从不。 下午六点开会，那不耍流氓吗？ 马上就要下班了。 下午六点开会，还一开就好几个小时的公司，都是没有前途的公司。 这样的老板，都是鸡贼的老板。 呸！ 不过，今天嘛…… 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估计陆总也是有所触动，要重申公司纪律了。 前史之鉴，后事之师啊。 不少人这样想到。 “咳咳……” “开个会，说一件事，只说一件。” 坐在主位上，陆豪没那么多虚话套话，直入主题。 “公司现在的发展已经步入正轨，而且还在高速前进中，有不少人给我提出了建议，向泛娱乐行业的其它领域扩展。” 听到这话，会议室里顿时落针可闻，有人脸上现出激动之色。 没想到陆总说的是这个！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一个每个人都相信努力和才华可以改变命运的时代，我本人，就是这样的受益者。梦工厂，也会给予大家这样的机会。” “梦工厂接下来的发展计划，我称之为群狼计划。总部保留行政、财务、法务、投资、版权、艺人经纪部门，做核心资源的协调规划，其它人员以项目的形式，成立半独立性质的工作室。” “工作室在保留总部控股的前提下，将会释放股权和期权池，你们中，有才华横溢者，有野心勃勃者，有桀骜不逊者……去放手干吧，写好项目计划和申请书，来找我批。” 说完。 陆豪向后一靠，端起水杯来喝了一口，笑眯眯的看着人群反应。 看到有人举手，陆豪点名。 “马超越，你想说什么？” 这人叫马超越，三十三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他是在《霸王》拍摄期间加入公司的，之前是媒体人，人脉渠道广阔，加入公司后，在网络版权部门工作，业绩极其优秀，半年便升了三级。 “陆总，我举双手赞同群狼计划，不过有一点不是很清楚，这个计划，是只针对国内，还是可以扩展到全球？” “结合您之前在青年榜样上的演讲，我觉得我们是否可以适当成立海外工作室？” 陆豪毫不犹豫的点头。 “当然可以。” 这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太多的海外经典电影，汉化出来少了那种味道，甚至由于国情的限制，可能都没法拍。 还是要到当地，去原汁原味的拍，收割当地本土票房，还能再玩一波“出口转内销”，国内票房也能二次收割。 这个模式，陆豪在上青年榜样时就想到了。 他准备拿印度市场，拿几部经典去试试水。 比如《调音师》的大电影版。 原版的大电影，其中涉及到一些凶杀、腐败、器官交易、偷情等因素，尺度还是颇大的，在国内不一定能过审，拿到印度去，改编成大电影，就很舒服。 不管是审核部门，还是观众，面对国内电影和国外电影时，都有种极其微妙的心态变化。 即便是同一个题材： 国内风格阴暗的片子，会面临各种风险，比如讽刺时政，随时404警告。 但国外风格阴暗的片子，虽然只是换了一层皮，那就是批判腐朽的资本主义制度，宣扬华夏的优越性了。 再比如，《起跑线》。 这也是一部非常优秀的印度电影，以教育问题为核心拍的电影，剧情极其精彩，内核也是引人深思。 平行时空，不管是在印度本土，还是引进华夏后，都是票房和口碑双丰收。 想着这些…… 陆豪再次看向马超越。 “你想海外？哪个国家？” “是的，陆总，我最近看过一份电影公会发布的全球票房市场报告，除了华夏外，印度已然是全球第二大票房增长市场，我是觉得公司可以在这里先步一颗小棋子，据我所知，其它影视公司，也有这方面的打算。” 嘿！ 巧了。 听到这话，陆豪顿时道：“行啊，那你去吧。” 马超越：？？？ 这…… 这就定下来了？ 怎么跟闹着玩似的？ “有难度吗？” 看到他脸上现出犹豫之色，陆豪笑着问道。 马超越眉头微微皱起，脸色也凝重起来，斟酌着语气和用词，他沉声开口。 “难度自然是有，而且不小，融入当地，组建团队，政商关系，影片题材……这都是需要考虑的事情，不过这些，我都有信心克服。最重要的是，我需要总部的支持，如果印度工作室成立，那可能在一年内，甚至两年内，都面临亏损。” 听到这话，陆豪赞许点头。 他考虑的还是很详细的，说明的确认真想过这件事。 “我可以答应你。” “你回去做一份项目计划书拿给我看吧，计划通过，立刻就可以执行。” 陆豪拍了板。 电影的事，暂时先不和他说。 等他过去了，人拉起来了，自己这米，再下锅。 …… 有了马超越做开头，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热切起来。 其它早有想法的员工，都提出了各自的初步设想，拿出来公开探讨，同时，也一点点补充完善着群狼计划的细节。 音乐市场。 流量艺人市场。 短视频市场。 网络综艺节目市场。 网文和网剧市场。 …… 一个个领域被提出来，当真如同一群嗷嗷叫的野狼。 陆豪能明显感觉到，不少人的野心，被激活了。 这自然是好事。 有野心就有动力。 当然，这里面肯定会有失败的项目。 当然，等一批工作室孵化成型出来，狼崽子长大了，肯定也会诞生一些白眼狼。 但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投资肯定有成功就有失败。 效率和分配，也从来都是两难命题。 别说公司，即便站在国家层面，也是在不断的动态平衡中。 还是那句话，只要大局稳定，主心骨不崩，些许小浪花，翻不了天。 …… ……l0ns3v3 ( 144、没想到你是这样的6总第二更 会开了一个多小时，陆豪及时喊了散会。 在会议最后，他着重强调了一个原则――想当狼可以，但要把本职工作安排好，不能因此影响公司正常运行。 收拾东西，走出公司，下了车库，陆豪指了指那部牧马人，看向旁边的董磊。 “你开？” 董磊点头。 接过钥匙，忽然间，他耳朵轻轻一动，眼神也瞬间变得锐利，下意识挡在陆豪身前。 “谁？” “出来！” 下一秒。 从牧马人高大的车身背后，一个小巧玲珑的身影，脸色古怪的钻了出来，目瞪口呆的看着陆豪和石磊。 正是周小萌。 这会儿，她彻底惊呆了。 这…… 什么情况？ 石磊高大帅气，站在陆豪旁边，俨然有点……嗯……怪怪的感觉。 陆豪也是愣住。 打死都没想到，周小萌会在车旁。 蹲点呢？ “没事，自己人。” “你回来啦？” “支教完啦？” 陆豪解释一句，然后笑着问道。 朝她张开胳膊，想要抱一个。 周小萌犹豫一下，朝前走一步，却是没有投怀送抱，看看两人，忽然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默然片刻，她才开口。 “我看到网上的事，想去你们公司找你，前台说你正在开会，我在那儿坐着有点不好意思，就下停车场来等你了。” “那……那，现在没事了。我走了。” 看着她这幅恹恹的模样，陆豪隐隐猜到了她在想什么，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姑娘就是喜欢脑补，跟个小傻子似的。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司机，保镖，以前是退伍军人，石磊。” “就是因为网上那个事儿嘛，刚找的。” “先上车吧，上车说。” …… 牧马人缓缓开出车库。 石磊稳稳当当的开着车，一句话不说，什么也不问，严格遵守着一个保镖的基本素养。 陆豪和周小萌坐在后排，拿了瓶水给她，笑眯眯的看着。 “瘦了。” 她支教去的大凉山地区，估计也受了不少苦。 “嗯呢。山清水秀，空气很好，我天天跑步，可舒服呢。” 陆豪笑道：“学我啊？” 之前拍《孙大剩》时，陆豪也是天天跑步，还发过微博的。 周小萌脸色莫名一红，支支吾吾：“嗯……不，不是，我自己跑的。” 陆豪就又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得周小萌都有点恼了，狠狠瞪了他一眼，鼓着小嘴巴扭过头去。 从陆豪这个角度看，可以看到她白皙袖长的脖颈，一条红绳色彩艳丽，延伸到胸口，不用说，是挂着那枚陆豪送的小玉佛。 “我们去吃饭吧？” “请你吃大餐，好好补补。” 陆豪让石磊开车去三皇私房菜，一家很高档的馆子，私密性也很好。 之前陆豪去过几次，当然价格也不便宜，人均两千的消费标准。 聊了一路。 周小萌那种见到石磊这个陌生人的紧张感逐渐淡去，接受了他司机保镖的人设，和陆豪的话也多了起来。 到了餐厅，上了菜，边吃边聊，说着自己支教时的事情。 支教的小学，是国家慈善基金修的，条件还是很好的。 冬天有暖气，夏天有空调，早午餐都有补助。 基本上每周一和周五，都会有快递过来，是各种好心人士捐献的书籍、衣服、学习用品等等。 孩子们学习很努力，对老师也特别热情。 尤其是几个女生，还教会了周小萌编手串，一种用彩色丝线编在一起的手工艺品，可以卖掉补贴家用的。 她说这些的时候，长长的睫毛下，眼中闪烁着明亮而纯净的光，看的陆豪有点心醉。 她是浮躁世界里的一湾清泉，繁华都市里的人间烟火。 “呐……” “我给你带了几条。” “你一条，石，石磊，这个也送给你，祝平安幸福喜乐。你回去，再给楚雯一条，就说是我送的。” 周小萌从包里拿出一条，递给石磊，剩下的几条都塞给陆豪。 她本来是想只给陆豪编一条的，因为她自己也只戴了一条。 可后来想想，陆豪戴了，楚雯戴不戴？ 毕竟，陆豪是个连手表都不愿意戴的人，嫌麻烦，他们两个朝夕相处，楚雯肯定会问起这茬。 于是就索性多编几条。 反正都是美好的祝愿嘛。 将自己的小心思，隐藏在美好的祝愿里。 现在既然先见到石磊，那就也给他一个。 当然，这些小心思，陆豪肯定是体会不出来的，接过手串，笑着戴上，剩下的装进口袋。 石磊罕见的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还是接了过来。 本来是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的。 不过，这姑娘实在太讨人喜欢了，当真有点不忍心拒绝她的礼物。 更何况，自己也退伍了。 接过手串，他也打开自己的包，拿出一枚铜黄色的子弹壳，递给周小萌。 “送给你。” 他很耿直的说道。 周小萌愣了一下，这个兵哥哥，简直直男的可爱，眉开眼笑的接过，当即入手把玩。 “咦？” “这个好像不是金属的？有点轻呢？” 石磊沉声道：“木雕。” “你自己雕的吗？” 石磊点头。 “厉害了！” 听着两人的对话，陆豪忽然这个酸菜鱼，它有点酸是怎么回事？ 醋放多了？ …… 吃完饭，送周小萌开车回学校，又是聊了一路，然后回别墅。 到了门口。 陆豪赫然发现，别墅竟然亮着灯？ 而听到楼下的汽车发动机的声音，霸王扒拉开门，摇着尾巴兴高采烈的跑了出来，后面跟着楚雯。 石磊下车。 看到这一幕，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陆豪，忍着，没说话。 拳头暗暗攥了攥，又松开了。 陆豪也拉开车门，下车，朝楚雯走去。 “你怎么回来了也不说一声？” 看着两男人，楚雯微微懵了一下，笑道：“这不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没想到你先给了我个惊喜。” 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笑着，她朝石磊说道：“你好，我是楚雯。” 石磊点点头，一贯的惜字如金的风格：“石磊，保镖。” “吃饭了吗？” “进来吃饭吧！” “我给你做了椒盐羊排煲，这道菜，我算是彻底学会了。” 陆豪：…… 嘴角微微抽搐一下，若无其事的进门，“行，那就尝尝楚大厨的手艺，你别毒死我就行。” 身后。 石磊跟着进门。 跟着落座。 楚雯多拿了两副碗筷，笑着招呼石磊：“你也过来吃啊，别拘束，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样，以后，陆豪的安全，你多多费心了。” “好。” 石磊闷声答应了一句，再看看陆豪。 忍。 …… ……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145、7月与安生第三更 夜，已经深了。 万籁俱寂。 双层别墅，二层是陆豪和楚雯的卧室，一层里有客房，安排给石磊住。 本来一楼连保姆房和管家房都有。 不过，之前陆豪一直不是很适应衣来张口饭来伸手的生活，所以一直都没请，只是每周请个保洁阿姨来打扫一次。 现在嘛，没办法，安全第一。 …… “你这手串哪来的？” 看着陆豪手腕上多出来的彩色手串，楚雯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出来。 其实刚才吃饭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 不止陆豪戴着，石磊手腕上也戴了一个。 跟情侣似的。 奇奇怪怪的。 “有人送的礼物，喏，也有你的份儿。” 陆豪从口袋里又摸出一根，随手递给她，然后果断转移话题：“电影拍完了吗？” 果然，说到这个，楚雯的注意力被吸引，随手把手串试戴了一下：“还没，不过主要镜头都拍完了，剩下的一部分，在帝都影视城拍吧。” “等下啊，我去给你拿拷贝带。” 《七月与安生》，是同名小说改编的电影。 这个故事的剧本，当时写的时候，陆豪给她提供了故事梗概。 不过，没有给她画面感。 所以，故事虽然是一样的故事，但在不同导演的镜头里，肯定会是两种不同的风格。 陆豪也期待，她能拍出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蹬蹬蹬…… 楚雯拿着带子跑了回来。 “看片吗？” 她转了转手腕。 “看啊。” 陆豪笑着说道。 …… 书房。 两张真皮单人按摩椅，全沉浸式的放映设备，三百六十度环绕声效，把带子放进去，画面如同流水般倾斜而出。 影片的开头，是一段色彩极其明艳的风景。 萧瑟的秋天，树叶被吹得金黄，两个豆蔻年华的少女，穿着宽大的校服，在满地金色的叶子里奔跑，追逐彼此的影子。 有旁白响起。 ――“传说，一个人踩到另一个人的影子，那么两个人便会永远在一起，不分离。” 镜头剧烈摇晃着，追逐着两个人的脚步，在漫天落叶里，逐渐稳定下来。 正片开始。 开头，就是两个小女孩儿，在烈日炎炎下，被罚站。 作为刚升到初中的两个小女孩，她们在军训时没有完成任务，被教官罚站。 文静乖巧的七月老老实实站着。 古灵精怪的安生，却不断朝她做鬼脸。 趁着教官不注意，安生拉起七月，起身就跑。 一路跑到教学楼里，安生拿着块尖锐的石头，狠狠砸向放学的铃铛按钮。 铃铃铃！ 尖锐的放学铃声响起来了。 孩子们都从教室里跑出来，操场上乱成一团。 七月起身就跑，安生却双手插在裤袋，一副拽拽的样子，慢悠悠离开，满脸恶作剧得逞的得意。 画面流转。 一间老式的浴室里，浴缸里放满水，两个小女孩儿准备一起洗澡。 “你发育了？” 脱掉上衣，看到七月已经穿上胸罩，安生大大咧咧问道，还伸手弹一下她的肩带。 七月羞红了脸。 “讨厌！” “你怎么跟班上那些臭男生一样讨厌！” 两个小女孩儿打闹着，钻进浴缸，稚嫩的身体被水淹没，浴缸表面满是泡泡。 只是，水下，水花却在暗暗翻涌。 “七月？” “嗯？” “让我看看你的胸……”安生红着脸很小声的说道。 “什么？” 七月没听清楚。 于是，安生又重复了一遍。 七月小脸也微微的红了一下，从浴缸中站起来，晶莹的水珠，湿漉漉的头发。 “那我也要看你的。” 两个刚刚开始发育的小女孩，在浴缸里，交流着彼此的小秘密。 只是，两人的家庭却很不一样。 七月的父母，都有稳定体面的工作。 她刚开始发育，妈妈就帮她买了合适的内衣，教她生理期的常识。 而安生…… 父母离婚，都各自成立了新的家庭。 她谁也不跟，宁愿选择住校，也不想回家。 “我才不要告诉我妈。” “我宁愿永远都不发育。” 安生赌气的说道，稚嫩的眼神中充满了倔强。 …… 在楚雯的镜头下，这段镜头有种朦胧的美感，既清纯，又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撩拨。 就连陆豪这个大男人，也感觉小女孩儿之间这种闺蜜情谊很美好。 “你们小时候会这样吗？” 陆豪忍不住问了一句。 “当然会呀，青春片嘛，没有相似的情节，观众怎么会有代入感呢？”楚雯笑着回道，又道：“男生不会吗？” 陆豪想了一会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们都是比谁尿的高，尿的远。” “噗！” …… …… 画面继续流转。 安生在七月家吃饭，七月的父母说她是个很乖的孩子，从小就会照顾人。 安生年纪虽小，心思却很敏感。 她把包子里的肉馅挑出来给七月，说自己不喜欢吃肉馅。 这小动作，看得七月的父母很心疼，又多给她夹了几个。 晚上，安生就在七月家睡觉，第二天早晨，两人去学校，在校门口，却被守在那里的自己亲妈抓住了。 她和妈妈大吵一架，落败。 被拎着衣服教训。 这……就是安生生活的日常。 蒙太奇式的剪辑，画面一帧一帧流过去。 从十三岁到十七岁，从初中到高中，两人形影不离，转眼，就都成大姑娘了。 影片开头的那片树林里。 成年版的七月和安生出现。 七月的扮演者是武媚。 安生则是由江羡鱼主演。 阳光明媚的下午，两人在树林里走来走去，寻找一个合适的姿势，能踩住彼此的影子。 只是努力了很久，也找不到合适的体位。 最终，她们头对头，仰面躺在地上。 “喏，这就踩住啦。” 七月有点高兴的说道。 安生似乎是在生气，但看了她一眼，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傻子！” 七月考上了最好的高中，而安生只上了职业技术学校。 只是这个时候，她们还小，还不知道，命运的车轮已经开始碾过，分出两条截然不同的支线。 就像两条相交的线，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交汇成一个点后，便会不可挽回的远离。 夕阳下。 两个影子，越走越远。 …… …… 146、3人行第四更 上了高中，七月依旧乖乖女。 黑长直，披肩发，就是那种学生时代典型的清纯系女神模样。 安生则是开始叛逆，烫头发，奇装异服，整天都一副咋咋呼呼的姿态。 还倾尽所有，买了一辆自己的小摩托。 她总是逃课。 然后，骑着自己心爱的小摩托，跑到七月的学校，等她放了学，就带着她去兜风。 两人有各自不同的生活理念。 比如。 安生喜欢吃路边摊，麻辣烫，喝奶茶。 七月不吃重油和麻辣，只喝纯净水。 再比如。 安生不喜欢穿内衣，总想体验自由的感觉。 七月虽然也很羡慕，但始终不敢。 镜头语言充满了对比和差异，只是两人之间的线，却始终没有断过。 而且，甜意还在一点一点堆积。 最终，到了顶峰。 …… 安生终于彻底搬出了家，摆脱了父母，租了一个不到二十平米的小房子。 小房子破极了，墙皮各种脱落，墙角都生蜘蛛网。 没有厕所没有窗户，连床都没有。 在垃圾堆里捡一张大床垫，外面洗干净，铺地板上，再铺上一层又一层的床单，便算是一张大床。 但，即便如此简陋，这是她们的独立小屋。 她迫不及待的带着七月来到自己的新家。 两人躺在床上，幻想着以后有钱了的生活，要买欧式大衣柜，买双开门冰箱，买可以带温水冲屁屁的智能马桶…… 然后，七月在尿壶里嘘嘘的时候，安生就在那里一脸欢笑的吹口哨。 甜到。 …… 看这些画面的时候，陆豪眼角余光一不小心看到楚雯，却发现她……两行眼泪，默默的在淌，悄无声息。 愣了一下，陆豪暂停电影，起身给她拿几张纸巾。 “怎么啦？” “没事啊，被感动哭了。” 楚雯吸了吸鼻子，擦擦眼睛，雾气朦胧的眸子里，闪烁着一些隐秘的小情绪。 听到这话，陆豪没再问，隐隐明白了什么。 还是她心底最深处的那个影子。 她那个师姐。 有些东西，有些人，是这辈子都忘不掉的。 本来，陆豪还想调侃她，你这电影朝着百合的方向奔去了。 不过，这种情绪下，也不适合说了，抱着她，轻轻安慰。 …… …… 影片继续。 安生躺在地板床上，一副男友力爆棚的姿态，拍拍自己的胳膊，笑着朝七月说道：“来，躺在我厚实的臂弯里……” 七月无语的看了她一眼：“你又不是男人！” “切！有男人让你躺啊！” 听到这话，七月没回答，脸上却悄然浮现出一种少女怀春的，隐秘的小欢喜。 看到她这个表情，安生先是错愕，然后眼睛里的光忽然暗了下去，却在瞬息间就又变成平静，还努力装出一副开心的样子。 七月长大了。 女孩子长大了，总归是要谈男朋友的。 “我觉得他有一点点喜欢我。” “他，长的特别帅，爱听音乐，喜欢跑步，最重要的是，我们两个连着期中，期末，期中三次考试，分数都一样。” “你不觉得，我们很有缘分吗？” 七月满心欢喜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分享自己喜欢的男孩的信息。 安生嘟了嘟嘴：“你……真想谈恋爱了？” “他叫什么名字啊？” “苏家明。” …… 安生独自一个人，骑着心爱的小摩托，跑到了学校，遍地找人打听苏家明是谁。 她烫着头发，穿得很社会，嚼着泡泡糖，不良少女，大姐大。 在熙熙攘攘的校园马路上，拦住了苏家明。 第一眼看上去，苏家明是干干净净的白衣少年模样，即便穿着校服，在人群里也是一眼就能看到的存在。 安生微微恍惚了几秒钟，然后快步的溜达过去。 “你就是苏家明啊？” 她大大咧咧的叫道。 “嗯。” 苏家明错愕的点头。 “搞过对象吗？” “平时都是你甩别人，还是别人甩你啊？” “平时都是你追别人，还是别人追你啊。” “你长这个样，一定很受欢迎吧，你平时不照镜子吗？” 安生气场爆棚，像个严苛的面试官一样，连珠炮似的，问着苏家明。 问了一圈，苏家明一直否认。 最后，安生丢出一句警告――“这么个事儿啊，最近有个姑娘看上你了，你给我老实点！” 警告完毕，她转身就走。 转过头去，走出一段路，自己却是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这个小男生，是挺帅的，也有点可爱呢。 看着安生的背影，苏家明看了好一会儿，嘴角微微咧开。 他忍不住追了上去。 追到一个天桥下。 眼前没了安生的身影。 背后，却传来安生的声音：“不是让你老实点吗？还敢追我？” 苏家明被问懵了。 正如青春时代，女孩子对那些坏坏的痞子男没什么抵抗力，好学生的苏家明，对古灵精怪的安生，同样也好奇到极点。 “你到底是谁？” 他问。 “别问我这种哲学性问题！” 安生丢下一句话，上了摩托车。 发动着车子，她对苏家明说道：“下次再碰到，别说见过我。” …… 然后，是七月和苏家明的故事线。 和很多学生时代的爱情故事一样，相识于图书馆，一借一还，一起做作业，一起操场散步。 渐渐情愫暗生。 那句曾经和安生说过的“影子”，在某个晚上回家的路灯下，七月和苏家明说了一遍。 原来，不止在阳光下，树林里，背靠背躺着，可以互相踩到对方的影子。 在路灯下，面对面走，一个前进，一个后退。 也可以。 他们正式在一起了。 七月和苏家明，去了安生打工的小酒吧蹦迪，玩的很开心。 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安生略显失落，刻意和苏家明保持着距离，却在舞池里浮夸的表演着。 周末。 三个骑着自行车，一起去爬山。 苏家明后座上坐着七月，安生独自骑了一辆，她把轮子蹬的飞快，追赶着两人，然后在风中大喊。 以开玩笑的形式，喊出了心里的真心话。 “加油！” “苏家明，我要是超过你了，你就把七月还给我！” …… …… ( 147、喜剧收尾第5更 “这俩人，算是彻底演出来了。” 看着电影，陆豪忍不住感慨一句。 俩人，说的自然就是江羡鱼和武媚。 从《舞女》到《双食记》，再到现在的《七月和安生》，两人清晰可见的演技进步。 不是突飞猛进，而是一点一点的厚积薄发。 尤其是江羡鱼，那种平静中隐藏的情绪，无意识的小动作，眼神和脸上肌肉的细微变化，当真是极具张力。 当初她是因为长相，才被自己挖掘出来的，但能走到现在，那就是全靠实力了。 靠脸吃饭，只能吃一阵子，吃不了一辈子。 武媚也不错，陆豪之前对她印象不是很好，总感觉婊里婊气的，不过演技还是过关的。 她也一直在楚雯手下干活儿，和自己交集不算多。 楚雯这会儿情绪彻底平静下来，点点头。 “是啊，你不知道，在现场的时候，这俩人有多惊艳。” “很多戏，不用我讲，两人自己一遍就对过了。” “主要这两个角色，也是真的好。” 七月。 安生。 很少有一部青春剧，像这部电影一样，以两个女生的友情，作为故事的切入点。 男主，反而显得更像是一个工具人，为了强行制造矛盾冲突的存在。 这部戏前面四十分钟的剧情，整个青春期，都是充满了甜蜜的元素。 而后面的故事，就像长大后的每个人一样，被生活渐渐锤的体无完肤。 …… 七月和苏家明开始谈恋爱后，安生不可避免的受到冷落。 本来就和父母关系不好，七月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爱她的，也是她爱的人。 而现在，她想离开了。 离开这座生活了十几年的小城，去外面更广阔的世界看看。 她其实一直很缺爱。 她无数次默默许下誓言，等活到二十七岁，就死。 安生离开的时候，七月去火车站送她。 她红着眼睛。 安生却一直在笑。 “这个地方生活了十几年，我早就厌倦了。” “别哭，丑，给爷笑一个。” “别把离别弄的那么伤感，你一会儿，不会跟着跑吧？” 安生不断调笑。 火车开动。 七月跟着跑了好远。 安生看着她，看着她笨拙的跑，笑得跟什么似的，可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 …… 安生开始闯荡社会了。 她走过很多地方。 繁华的城市，没落的小镇，出海的游艇…… 她打过很多份工。 酒吧调酒师，夜场DJ，游艇上的服务员…… 她爱过不同的人。 胡子拉碴的吉他手，有钱的老男人，踏实的程序员…… 她也经历过各种各样的事。 交不起房租被房东赶出来，煤气中毒被送到医院，男朋友劈腿，自己一个人在深夜的大街流浪…… …… 而每到一个新的地方，她都会给七月写一封信。 写自己的生活，写遇到的人，发生的事，写我想你。 顺便，问候苏家明。 七月和家明上了同一所大学，似乎是完美人生的典范。 安安稳稳，甜甜蜜蜜的四年。 包括两家父母都觉得，他们以后一定要结婚的。 只是，毕业后，七月听从家里的建议，回了老家，做了一名普普通通的银行柜员。 家明则是选择留在帝都，他们读大学的城市，想要野心勃勃的拼搏一番。 经过一年多的异地恋，家明在父母的逼迫下，屈服了，回家结婚。 然而，在和七月的婚礼前一夜，他选择了逃婚。 放弃十几年的感情，跑回帝都，住在简陋的出租屋里，选择为成功奋斗，加班。 …… 而这个时候的安生，已然厌倦了漂泊的生活，找了个其貌不扬，也没多少钱，没什么才华，但却安安稳稳踏踏实实，做得一手好菜的男人。 结婚生子。 幸福喜乐。 这回，换她收到信了。 被逃婚的七月，跑到帝都，去见了苏家明最后一面，然后开始沿着安生信里写过的那些地方，去她曾经去过的地方看一看。 她走了很远。 同样。 每到一个新的地方，她就给安生写一封信。 写自己的生活，写遇到的人，写经历的事，写我想你。 再也没有问候家明。 她们各自活成了彼此曾经的样子。 直到。 某一天。 她们两人在机场航站楼相遇了。 相互拥抱。 回家。 一个小时候幻想过的，有欧式衣柜，双开门冰箱和智能马桶的家。 躺在同一张床上。 如同之前一样，两人彼此分享着心中最隐秘最真实的情感。 “过了这么些年，我才知道，什么东西重要，什么东西不重要，我越来越清楚了。” “安生，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爱过你，也丢掉过你，可现在，我也只有你……” 七月轻声说道。 安生伸开了胳膊。 “快点，躺在我臂弯里。” …… …… 全片完。 看完整部电影，说实话，此时此刻，陆豪的心情有点惊喜，也有点复杂。 这部戏吧，原本的剧本，不是这样的。 甚至整个后半部分的主线都变了。 在原版剧本里，苏家明逃婚，一是因为想要功成名就，二来，也是心里还忘不了安生。 在帝都，他又和安生相遇，还有过一段感情纠葛。 七月被逃婚后，赶到帝都，发现了和家明住在一起的安生，两人狠狠的撕了一次逼，友情彻底破裂。 后来又因为七月怀孕，两人最终和解。 然而七月生孩子的时候，大出血死了。 于是大结局。 这个原版的后半部分，当时陆豪是不怎么喜欢的，因为狗血。 但可以理解。 毕竟，为了戏剧冲突和煽情。 而现在，楚雯的这个版本，显得很平淡，戏剧冲突弱了很多，但却多出几分真实的余韵。 改成了喜剧收尾。 多出几分百合的意味。 也更迎合现在不少女人的价值观――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好闺蜜才能一辈子。 “啧啧……” 陆豪不由看了她一眼。 “看我干嘛？” “怎么样，可以吗？” “女人和男人在一起，只是图他的钱和色，女人和女人，才是真爱。” 楚雯似笑非笑的说道。 陆豪没说话，一把抄起她那双大长腿，公主抱着朝卧室走去。 “喂！” “陆总，我错了，我错了，别，楼下有人呢！” “唔……” …… ( 148、新生开学日第6更 第二天一大早，陆豪神清气爽出了门，上了车，往公司而去。 这段时间事儿太多，其实当真积攒不少工作压力。 但，今天一觉醒来，好像又恢复了那种元气满满，灵感十足的状态。 果然，压力大的时候，来一发，是最有效的解决方法。 打开工作邮箱，一晚上的时间，邮箱里已然多出三份项目计划书。 公司员工的执行力，还是相当之强悍的。 当然，也可能是有人，早就在准备这茬了。 现在马路上塞的跟个停车场似的，陆豪索性一份一份挨个看着邮件。 有司机就这点好，堵车的时候可以办公，极大提升工作效率。 看邮件，碰到看不懂的，就先标注出来，等开会时再详细盘问。 群狼计划的所有投资项目，陆豪自然是不会自己一个人决定。 毕竟真金白银往外撒，每一个项目，都要经过极其详细的评估。 除了公司内部评估外，陆豪也要找做商业咨询的第三方公司，或者懂行的大佬，做二次评估。 这个过程对于自己来说，本身也是一种学习。 堵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是到了公司附近的路口。 然而，让陆豪绝望的是，更堵了。 堵得让人怀疑人生。 十几分钟，都没挪动够十米。 什么情况？ 石磊倒是极其淡定，陆豪摇下车窗，看着周围的路况。 这才发现，前方几辆大巴车上，竟然映着自己的头像。 车身挂着红色的标语――帝都财大欢迎你。 标语旁边，则是自己的全身照。 如同那些随处可见的地铁和公交广告般，带着一句傻乎乎的广告词――陆豪学长带你飞。 陆豪：…… 辣眼睛。 他忽然想起来了。 之前答应过学校，用自己的照片当迎新时的宣传。 而今天，就是新生报到日。 又是一茬崭新粉嫩的学弟学妹们到达财大，开启他们四年的大学生涯。 想着这些，陆豪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 校庆！ 电影！ 去年期末考试时，学校领导说过这回事――今年是财大七十年校庆，让自己拍一部电影，为母校庆贺。 自己是答应过的。 不过，前半年忙得飞起，这活儿又不太急，于是就暂时放在脑后。 现在数数…… 财大校庆是十月中旬，满打满算，也就两个月了。 两个月！ 陆豪顿时一激灵。 必须得马上开始行动了。 截止日期就是第一生产力！ 招牌不能砸，信誉不能丢。 脑海中迅速浮现出很多电影，校庆嘛，青春片，励志片，都可以有。 《无问西东》 《中国合伙人》 《睡在我上铺的兄弟》 《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 …… 三分钟后。 陆豪定了。 就《中国合伙人》。 财大本身以经济学著称，学生创业的很多，这种学生励志创业成大佬的商业故事，题材讨喜，又是大众题材，票房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毕竟，这部电影，学校是不会投资的。 自己总不能亏本吧？ …… 于是一上午，陆豪就在紧锣密鼓的筹备新电影。 剧本写了两个小时就搞定。 这部电影作为创业类的经典题材，陆豪前世是拉过很多次的，每个剧情点都如数家珍，台词都能背下来。 然后，是主角人选。 《中国合伙人》，一共三个主演。 男一，人设是一个从农村出来的大学生，有点土，傻里傻气的，但坚韧，执拗，有责任有担当。 平行时空是黄小明主演的。 就是那个“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的小明哥，酷爱演霸道总裁类型的角色，不过演技却总被网友吐槽。 真丶土味霸道总裁。 陆豪觉得，自己演霸道总裁的技术，应该要比他高出几十个天使宝贝吧？ 还不用抠脸的那种。 而且，这部是校庆片，又是自己导演的。 作为财大现在的一张名片，这个角色，陆豪决定自己演。 …… 男二，一个文艺青年，诗歌和英文双绝，浪漫才子，能在学校把到洋妞的情圣。 男三，书香门第出身的精英，才华横溢，桀骜不驯，始终梦想出国，然后就再也不回来了。 这俩角色，梦工厂内部，没有很合适的人选。 不过陆豪却是想到一个人。 ――章晓。 自己和他合作过，他的演技和风格，演男三很合适。 迅速打了个电话，简单聊了几句，章晓便是很爽快的答应下来。 人的名，树的影，以陆豪目前的咖位和口碑，能拒绝他的演员，当真不多。 至于男二…… 一时半会儿想不到合适人选，陆豪直接找演员部门，发了个通告出去。 这种演员，外面市场上还是不少的。 通告发出去，肯定很多人过来试镜，用不了两天就能确定。 男主告一段落，然后是女主。 这部电影中，女主的人设是一个书卷气息很浓的，安安静静的女学生。 这种知性类的角色，苏樱倒是很适合。 不过，苏樱现在档期排不过来。 想了想，陆豪给之前和自己对接过这件事的副校长，打了个电话。 “李校长，是这样的，我在筹备为咱们学校拍的校庆电影。我想在校内学生中，选拔一个女生，作为女主。你看，学校能不能协助选拔一下？” 这个角色，就交给母校某个幸运的女同学吧。 角色本身戏份不重，主要是象征意义，作为男主成长路径上的工具人，所以对演员本身的要求也不高。 校庆片，男女主都是本校学生，也算是很有纪念意义了。 电话那头的李校长，听到陆豪的要求，当即举双手赞成。 这是件大好事。 正好可以作为迎新活动的重头戏来安排。 对于学校来说，也是非常好的宣传方案。 现在的学生，很多从刚考上大学，就开始计划工作的事情了，知识和考证领域的军备竞赛极其激烈。 现在，能有这样宝贵的机会，还是陆豪这样的大神级学长亲自带飞，那还不得挤破脑袋？ “你来我办公室……哦不，我去你办公室吧，咱们尽快把这件事落实了。” 李校长如此说道。 反正，梦工厂就在学校大门口，走过去，也没多远。 …… …… 149、6神带你飞第七章 和王校长，准确来说是分管学生社团活动的王副校长，谈了一个多小时，在校园内部选拔女主的方案新鲜出炉。 交给公司其它部门迅速制作海报，到天黑之前，方案便已经定稿。 【陆豪校庆电影女主校园海选计划】 “兹面临财大七十年校庆之际，由本校知名校友陆豪先生亲自执导并主演的电影《帝都财大：华夏合伙人》将于近日开机，现面向全体学生，本科生，研究生，博士生在内，选拔一名女主演。要求，形象端正，气质文静，无挂科经历，无其它处分。党员优先。” 一份口径很官方的通告海报，贴在了学校的校园宣传栏里。 与此同时。 学校每个系，每个班级的辅导员，也都在各自的班级群里，发布了消息出去。 短短几个小时之内，这个消息，便覆盖了财大将近两万名学生。 由梦工厂公司组织的面试团队，也立马组建起来，随时准备接受试镜申请。 试镜的地点，就定在创业基地的办公室里，很方便。 消息一经发布出去，整个学校都为之轰动。 尤其是在新生群体中。 之前高考的时候，陆豪就在微博上，发布过祝贺应届考生考试顺利的博文。 这一批新生中，有一部分学生，都是因为陆豪而来。 现在，刚到学校报到的第一天，就看到这样的好事，怎么能不为此沸腾？ “陆儿，哦不，爸爸，你看我女装行不？” 宿舍群里。 周健忽然冒泡，发了条消息。 其它两个舍友看到，也是紧跟队形。 陆豪：…… 无语。 能不能有点节操了？ “可以啊，你先去做个变性手术。” 周健：“……好了不开玩笑，讲真的，要不让我女朋友来试下？我只友情推荐，用不用在你。我不是走后门潜规则，是保证她在同等条件下，不被别人潜规则掉。” 在群里发了这条消息后，周健又给陆豪私发了一条消息。 “兄弟，别怪我，女朋友逼的，群里消息我得给她截图。” 看到这话，陆豪心里本来有点不痛快，也瞬间烟消云散了。 都是男人。 都不容易。 周健这个货，真的是这辈子都离不开女人了，妥妥天字号渣男一个。 不过，他对女朋友是真好。 每个，都好。 想了想，陆豪在群里回了一条――“梦工厂选演员，从来不会有任何潜规则。” 其实类似的消息，陆豪当真接到不少。 班里的同学，以前认识的，辅导员推荐的，学生会推荐，校领导推荐的…… 七十年校庆。 和陆豪学长合作演戏。 这样的机会，可以说妥妥的名利双收，没有任何风险，别的不说，至少大学四年的优秀学生是没跑了。 这机会就像是一块带血的皮肉被丢到海里，瞬间吸引来一大批鲨鱼。 对此，陆豪统统无视。 消息太多回不过来，索性直接发了条朋友圈。 ――“梦工厂选演员，从来不会潜规则，公平竞争，这是财大的校训之一。公平，公正，公开，遵纪，守法，尚德，希望大家理解并支持。” 发了朋友圈，总算是将这股风气刹了下去。 同时，也在广大学生群体中，狠狠刷了一波好感度。 在学校的贴吧和论坛里，现在陆豪的口碑，已经好得不能再好了。 …… 公告下午六点发出去，到晚上的时候，报名邮箱里，就多出近千份报名表。 财大总共才多少女生？ 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一万。 这…… 已然是将近十分之一的比例了，当真吓人。 …… 这次女主选拔的活动，因为只在本校学生中选，所以陆豪都没发微博。 但即便如此，还是在微博上引发了一阵不低的热度。 #帝都财大女主选拔# #陆豪校庆电影# 这两个话题，双双上了热搜榜。 …… “呜呜呜呜呜，我的分数差财大只一分，遗憾落榜，被我爸丢到土澳留学了，不过还是羡慕，好想成为陆神的学妹啊！土澳，它一点都不香！” …… “大一小学妹前来报道，嘻嘻嘻，陆神，选我呀选我鸭，人美，活儿好，不粘人，保证听话，让叫哥哥叫哥哥，让叫爸爸叫爸爸。哦不好意思，我羞耻匿名了，略略略。” …… “选个女主角，搞出了选妃的架势，一个破导演，有什么可牛逼的！操性！” …… “楼上脑子有病吧？说句难听的，以陆豪学长现在的咖位，想要什么女人不行？就是单纯的为校庆增光添彩，已举报你！” …… “我不管，不管你们说什么，我只想说四个字，陆神威武！” …… 看着微博上的这些评论，陆豪现在都不敢自己一个人去学校了，生怕被哪个女生拖到小树林里，给不可描述掉。 平心而论，陆豪猜到了，肯定会有很多人报名，但没想到，阵仗会这么大。 微博上的热度，也使得学校不少领导，都给自己打来电话，说一定要注意把控舆论，不要出现影响不好的事情。 不过，积极影响肯定是打过消极影响的。 经历过这么一件事，明年财大的录取分数线，或许会高出一大截，生源质量，自然也会提高不少。 …… 面对如此多的报名人数，公司团队连夜开始选拔工作。 从身高、形象、气质、谈吐，四个维度，对所有报名学生展开初审。 相比起娱乐圈的选演员，其实说实话，这样的标准算低了。 不过，在学校内部，这样的标准，足以刷下去百分之九十五的人。 公司行政部门考虑的很周到。 对于那些被刷下去的同学，都提供了梦工厂的纪念礼物一份，一个大号的卡通玩偶公仔，也算是安慰了。 选拔工作一共持续三天。 最后入围的十名女同学，进入终审环节。 华夏的大学，是向来没有什么官方举办的“校花”评选活动的，不过在贴吧和论坛上倒是很流行。 而梦工厂此次的选角，基本上相当于选校花了。 对此，陆豪心情有点复杂，但也莫名有点爽。 资本浪潮席卷一切。 名利让人趋之若鹜。 对此，陆豪无法改变，也无力改变。 于是陆豪再次发布了一条公告。 ――这部电影的全部收益，将会在学校设立“梦工厂圆梦基金，用来资助有困难的学生专心学业。若盈利不足一个亿，缺口由梦工厂补齐。还是祝愿，大家好好学习，报效祖国。” …… …… 150、又1个影帝第1更 “陆总，这就是进入终审的同学名单，一共十个，里面附有详细的打分和个人介绍，您过目。” 办公室里。 陆豪拿到了这份名单。 初审和二审他都没去，没办法，人太多，实在没时间。 到终审，就剩十个了，自然是最终还得陆豪拍板。 “嗯，我看看。” 点点头，陆豪打开详细看着。 “吴紫萱，20岁，19级新生，中文系。身高173，体重52公斤，擅长古筝、国画，气质极佳，分。” 资料还附带照片，一个大长腿美女，身材傲人。 陆豪视线定格了几秒钟，点上支烟，翻开下一页。 “白梦琪，19岁，18级新生，艺术系。身高176，体重49公斤，校学生会文艺部副部长，曾参加过校园某选秀类节目，获得帝都赛区第八名，后因学业原因退赛。在校内人气极高，贴吧人气榜单第一名。分。” 嚯。 这是真女神。 这姑娘和陆豪是一届的。 宿舍里周健的梦中情人，之前周健还轰轰烈烈的追过她，不过被人姑娘给果断拒绝了。 这算是万花丛中过的富二代周健，泡妞路上为数不多的滑铁卢之一。 当时那个场面，一度成为全宿舍都不敢在周健面前提的禁忌。 那天，周健开着一辆小宝马，穿着骚气的一身潮牌，捧着一大束花，到女生宿舍楼下，蹲到了白梦琪。 然后，姑娘只说了一个字――“滚！” 于是周健狼狈溃逃。 从此对这个字眼都有了阴影。 想着这些，忍不住摇头笑笑，陆豪接着翻下去。 不得不说，从将近一千名女生中选出来的这十个，每个都妥妥的算是校园女神，至少是系花级别的存在。 看了一圈，陆豪都有些眼花缭乱了。 十个人中，白梦琪还不算是得分最高的，只能排第二。 得分最高的一个，叫古丽娜。 她是今年新生，学对外汉语的，身高173，体重55。 相貌和气质，兼具汉族和少数民族的特色，个人资料里也显示果然如此，父亲是汉族，母亲是少数民族。 再看看照片，当真是美到让人窒息的那种。 “既然这个得分最高，那就她吧，不折腾了。” 陆豪没有犹豫太久，直接拍板决定。 其实说实话，选谁都无所谓。 虽然，白梦琪在自己这里有印象分，但毕竟得分不是第一。 如果不按分数来，打分还有什么意义？ “好的，陆总。” “那我就去通知这位同学了？” 陆豪点点头，道：“嗯，把结果和学校通报一声，然后叫她下午三点过来，我和她聊两句。” “好的。” …… 于是，下午三点的时候，陆豪就在公司会议室，见到了这个从一千人里精挑细选出来的女同学。 古丽娜。 对这种颜值级别的美女，陆豪是真的有点眼盲，前世，他就一直分不清楚古力娜扎和迪丽热巴。 尤其，是化完妆以后。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没有见过真人的缘故，在网上见到的图片都是精修过无数遍的，个人辨识度被模糊不少。 不过现在，亲眼见到，还是难免有些惊艳之感。 “陆学长，您好，终于见到你了，啊啊啊啊啊，我真的是你的小迷妹！” 小姑娘很活泼，跟个狂热的粉丝没什么区别，就差嘤嘤嘤的叫了，让陆豪虚荣感顿生。 “嘘。” “淡定。” “先谈正事。” 陆豪笑笑，随口说道。 “嗯嗯嗯。” “呼……” 她深呼吸着调整情绪，坐在陆豪对面，眉眼间都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不许笑了！” 陆豪语气重了几分。 “这个角色本身的气质是恬静，高冷，倔强，极具书卷气，给你一分钟，进入状态。” 听到这话，古丽娜很快回过神来，立刻调整状态。 她双手平平的放在桌子上，两条大长腿夹紧偏坐，拿着桌子上的一张纸静静看着，轻轻撩了一下头发，俨然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同……同学……你好……” 陆豪按着剧本里的一处戏，说了一句词。 这是男主第一次在图书馆和她搭讪，结结巴巴的脸红着。 古丽娜头都没抬，依旧认真的看着手中的纸，仿佛根本没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同，同学，你好，可以认识一下吗？” 陆豪声音大了几分。 她终于抬起头来，眼神平静如水，好看的眉头微微蹙了蹙，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顿时就出来了。 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她抱起书本，起身，直接离开。 脚步不快不慢，不是那种受到骚扰后的逃离，反而是有点轻盈优雅，完全没把刚才的搭讪当回事。 古丽娜走到门口，这才重新转过身来。 “陆学长，怎么样？我的表演还可以吗？” 她背着手，微微踮起脚尖，有点期期艾艾的问道。 气质和感觉，瞬间又切换回了本我。 “你以前学过表演？” 陆豪忍不住问了一句。 平心而论，这真的是个好苗子，老天爷赏饭吃。 不过想想也是，一千个人里选出来的，天赋肯定是不用多说。 “我没学过呀……就，电话被要多了，喏……” 古丽娜嘻嘻笑着说道。 陆豪：…… 好吧。 女人天生就是戏精，美女更是。 “行了，准备签合同吧。” “嗯嗯嗯。” 古丽娜小鸡啄米般点头，不知想到什么，眼睛忽然眨了眨，盈盈笑着：“那……陆学长，你可以给我签个名吗？顺便，再写上你的电话号码。” 陆豪敢保证，这小姑娘绝对是故意在撩自己。 不过，现在陆豪也算是见过不少美女了，这点定力还是有的。 女人，就不能惯着。 “签名可以，电话不能给。” “有什么事儿，和你的临时经纪人说，不要越级汇报。知道吗？” 古丽娜瞪大眼睛。 “哦。” 莫名的委屈和失落。 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这么教育过她呢。 忽然就有点不想崇拜这个“陆学长”了呢！ 咚咚咚！ 这时。 会议室的门忽然被敲响了。 公司一个行政妹纸快步进门，走到陆豪面前，“陆总，有个演员过来试镜男二号，演员部门的马经理让我问一下您，是否有时间过去一趟？” “嗯？” “是谁？” 陆豪眉毛一挑，随口问道。 试镜工作，都是下面人在做，不过碰到咖位比较大的，才会来通知陆豪。 “白鹤。” “就是之前拿过金马奖影帝的那位，” 陆豪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 白鹤，来自香江的艺人，咖位当真是不小，演技也极其精湛，现在连个男二号也要上门来争了？ 影帝什么时候这么卑微了？ …… …… 151、揾食艰难第2更 “行，走吧，去看看。” 陆豪准备去见见这位影帝白鹤。 记忆里，白鹤年纪不算大，三十五岁左右的样子。 以前演武侠片火起来的，尤其擅长演那种浪子级别的形象，和自己这部电影中的二号男主形象，倒是也颇为吻合。 本身名气和咖位，也足够。 白鹤加上章晓，两位影帝，分别演男二号和男三号，这卡死，也算是相当不错了。 想着这些，陆豪就朝门外走去，把身后的古丽娜都忘了，都没回头。 古丽娜呆呆站在原地，看着陆豪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简直傻眼。 相比起刚才的被教育，此时此刻这种被彻底无视的感觉，才是最难受的。 陆学长……看都没看我一眼？ 从小到大，她那种靠着美貌无往而不利的优越感，在这一刻，忽然如同肥皂泡般，被戳得稀碎。 心都要碎了。 这就是大佬的世界吗？ 咬咬牙，她快步追了出去。 跟在陆豪身后，她犹豫了一下，想叫陆学长，但又想到这是在公司，是不是该叫陆总？ 忽然就有点患得患失起来。 “你别跟着我。” 听到她的脚步声，陆豪回头看了一眼，如此说道，又朝行政妹纸说道：“你先带古丽娜去签个合同，然后找演员部的马经理。” “具体的注意事项，让马经理教教她。” 交代了一句，陆豪再次离开。 古丽娜：…… …… …… 不多时。 试镜会客室里，陆豪见到了白鹤。 他头发用发胶固定的精精神神，一身浅色西装，白皮鞋，显得很有范儿。 现在还在夏天的尾巴，天气很热，虽然开着空调，不过这位穿的还是有点热了。 陆豪看着都热。 不过陆豪也知道，这是香江那边的习惯。 香江的老派艺人，很多都是如此，恪守规矩，不管天多热，出门找工作，肯定都是西装革履。 相比之下，自己之前面试的一些男艺人，倒是显得较为随意了，休闲或者潮牌居多。 没有谁对谁错，习惯略有差异而已。 “陆导，您好，我是白鹤。” 看到陆豪进门，白鹤当即主动上前，伸出双手，显得很热情。 他普通话也很标准，字正腔圆，没有那种诸如“是兄弟就一起来玩传奇”之类蹩脚的发音，应该是精心练过的。 一番寒暄，双方落座。 白鹤出道很早，经历过港片的黄金时代，一直发展到现在，不止拿过一个影帝。 塑造的很多经典形象，甚至是陆豪这个年龄的童年记忆。 现在港片没落，不少艺人纷纷转到内地食。 白鹤就是其中比较成功的一位。 各种综艺，电视剧，电影，都能看到他的身影，甚至还发过唱片，做过直播，代言过游戏。 总之，凡是能赚钱的活儿，他都干。 这位在圈内的口碑，也是以“勤奋到不要命”而著称。 算不上德艺双馨，但也没什么错，恰钱嘛，食嘛，总之都是为了美好生活在努力。 至少，比起某些大把赚钱还没有半点职业素养的流量来说，好太多了。 “陆导，我有看到您新电影发的通告，对这个角色还是很感兴趣的，所以就冒昧上门，毛遂自荐。希望能有机会和梦工厂，和您合作。” 闲聊了一会儿，白鹤切入正题。 “这部戏，您应该也知道，是校庆片，主题色彩很浓厚，说实话，我都有点受宠若惊了。”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陆豪言语和姿态，也是极其客气。 “哪里哪里，不敢当……” 白鹤摆着手，叹了口气，笑着自嘲道：“陆生，不瞒你说，我这种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很多剧组，人家一听你，哇喔，都三十六岁啦，老家伙，该给年轻人让位置啦。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我叫白鹤，以前喜欢自夸，白鹤亮翅，要飞多高有多高，现在，支棱不起来了。” “别的不说，就说你，这么小的年纪，这么大的成就，放到我们那个时代，简直不敢想象，不得了，真的不得了。” 他语气有点夸张，严肃正式的商务会谈气氛，倒是被冲淡不少。 陆豪也是忍不住笑笑。 “您最近档期能排的过来吗？” 跟这种演员合作，还是很放心的，以他的演技，撑起这部戏，完全没有问题。 听到陆豪这么说，白鹤眼睛微微一亮。 既然都问档期了，那肯定就是有意向。 “完全没有问题。” 白鹤当即开口。 最近经济寒冬，行业不景气，其实他本来和麒麟影业签了一部电影，不过，前两天刚黄的。 当然，这话在陆豪面前，就不方便说出来了。 万一提到麒麟影业，触了陆豪的霉头怎么办？ “那……片酬这块，您是前辈，又是影帝，不过最近行业的确是不景气，您看？” 陆豪主动开口询问。 正常情况下，像白鹤这个级别的演员，电影男二号的价位，大概在八百万左右。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肯定有压价空间。 自己现在是强势甲方，又和他第一次合作，怎么着他也得拿出点诚意来。 人情是人情。 生意是生意。 一码归一码。 “陆导，我是很有诚意和梦工厂，和您合作的。那我就直接报个价，六百万左右，您看怎么样？” 听到这话，陆豪没什么犹豫，直接点头。 “可以。” “那，合作愉快。” …… 和白鹤谈好，《华夏合伙人》的主演团队，就算彻底定了下来。 章晓价格也不算高，也是七百万。 整部电影的成本，可以控制在一个亿之内。 毕竟，这部电影的主要取景地，都是在学校，也没有任何特效，花不了多少钱。 一个礼拜后。 《帝都财大：华夏合伙人》剧组全部筹备完毕，正式宣布开机。 开机发布会上，财大几位校领导，不少知名校友，都纷纷出席，表示了对这部校庆电影的大力支持。 当然，都是说的漂亮话，最多也就做点协调工作。 真金白银，一分钱都没支持。 对此陆豪早有心理准备，倒是也没说什么。 反正电影上映，钱肯定是不会赔的。 更何况，这部电影的全部盈利，也都会用来成立“梦工厂圆梦基金会”，作为学校的贫困学子的生活费补助和奖学金。 权当是自己为爱发电了。 …… …… ( 152、土鳖、学霸、浪子第1更 《华夏合伙人》正式进入开拍流程。 三位男主角。 陆豪饰演：成东青。 章晓：孟晓骏。 白鹤：王阳。 所有的场景都已经搭建好。 影片第一幕，是一处简陋但却收拾的很干净的农家小院。 这是片中主角成东青的家。 背景：八十年代初期。 刚刚经历过改革开放的春风，高考恢复，自小在农村长大的成东青，已经参加过两次高考，都以失败告终。 但他不想放弃，还想再试一次。 他赤裸着上身，跪在母亲和村里叔伯老人的面前，极其执拗的恳求。 母亲流着泪同意，借遍全村人的钱，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故事，也从这里正式开始。 …… 这一次，成东青终于考上了大学。 帝都财大。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帝都。 同样也是他第一次走出家乡那个十八线小县城，第一次坐火车，第一次见到更大的世界。 他穿着一双补过好几次的回力牌运动鞋，一条军绿色大码裤子，二股筋背心，身后背着铺盖，手上提着暖壶，走进了大学神圣的殿堂。 站在辉煌的大学门前，赫然就是一个土鳖的模样。 土鳖？ 成东青自己，也从不否认这个词。 和不少从农村走出来的大学生一样，他自卑，敏感，友善，但同样也骄傲、倔强、执拗，好学。 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改变自己的命运。 …… 在学校，他认识了孟晓骏和王阳。 “成东青，你最想去哪儿？” 刚认识的时候，都在帝都土生土长长大的两人，问到成东青这个话题。 “去天安门，看升国旗。” 成东青期待而虔诚的回答道。 只是这个回答，却让两人哈哈大笑。 “成东青，我告诉你啊，这所学校，甚至包括全帝都所有学校，所有有理想有梦想的年轻人，最想去的地方是――美国。” 孟晓骏意气风发的指点江山。 孟晓骏的爷爷，是回国的留美博士，给了他第一本英文词典。 他的的爸爸，是第二批回国的留美博士，给了他第二本英文词典。 美国，是孟晓骏的家族遗传。 是他的命中注定。 孟晓骏在学校发表演讲，他说：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告诉年轻人要怎么生活，这一代人，最重要的就是改变，改变在坐的每一个人，改变所做的每一件事，但唯一不变的，是此时此刻的勇气，如果年轻人可以做到这一点，那就可以改变世界。 而全世界，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做到这一点――美国。 …… 如果说成东青是从农村通过高考走到大学，实现鱼跃龙门的天之骄子。 那孟晓骏则是从小就出生在龙宫的龙子龙孙。 但，在那个时代，像孟晓骏这样的年轻人，不少人的梦想都是，去美国。 一代人，在资本主义和自由主义的思潮下，尚未完全成型的三观，受到了极大影响。 当然，即便是现在，这种洋奴也为数不少。 …… 三位主角中的另一个，王阳，则是另外一种年轻大学生的典型代表。 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文艺青年。 浪子。 摇滚歌手和诗人。 甚至，可以说是犬儒主义者。 王阳热衷于参加各种舞会，喜欢穿着睡衣，不修边幅，在阳台上大声朗诵诗歌。 作为学校的风云人物，他经常接受记者采访。 来自美国的露西，便是他众多采访者中的一位。 王阳觉得，自己这一代人，向往美国的一切事物，所以拼了命的了解美国，甚至比美国本地人更了解美国。 相比之下，美国人就不那么了解中国，甚至觉得中国人在谈任何事情之前，都要先打一局乒乓球。 除此之外，王阳还看了超过一百部的美国电影，对所有美国人的接吻方式，都了如指掌。 在他帅气的外表和幽默谈吐中，露西沦陷了。 他们在全校不少无人的角落，留下了激情过后的痕迹。 …… 和这两人崇洋媚外的腐朽价值观不同，作为主角的成东青，自然是三观极正的代表。 他外语口语很差，在课堂上经常被笑话。 却只是笑笑，准备勤学苦练。 因为买不起正版的牛津词典，他想去找孟晓骏借，可看到孟晓骏词典上“从不外借”的印章后，自觉把话缩回口中。 那就泡图书馆吧。 成东青发誓，在大学四年，他要看完一千本书。 也就是在图书馆，他第一次遇到了苏梅。 由古丽娜饰演的苏梅。 一身白色裙子，短发披肩，安静优雅，成东青看傻了。 他觉得自己恋爱了。 当然，是一厢情愿的暗恋。 他想追苏梅。 但，有一种女生，还没等你开口，她就把你拒绝了。 苏梅压根不理他。 成东青欲哭无泪。 孟晓骏安慰他，为女人流泪是男人最没出息的举动之一，他自己这辈子只可能为一件事流泪，那就是当他登上美国时代周刊封面的时候。 但是老师告诉他们：美国的种族歧视，永远不会消除。如果一个白人看到三个黑人同时进入电梯，他会在电梯门关闭的一瞬间逃出电梯，在美国人看来，黑人永远是懒惰无知的象征，同样的，华人在美国，也完全得不到公平的待遇。 孟晓骏完全不认同这种说法。 他在课堂上和老师吵了起来。 王阳帮腔。 两个自认为高高在上的精英，激起了同学们集体愤慨，差点没打起来。 两人落荒而逃。 成东青作为尚在发育的憨憨辅助，帮他俩堵门，掩护撤退。 两人跑出一段路后，内心良知发作，觉得不该如此丢下朋友，于是自信回头，返回教室，一起送了人头。 经历过这件事，三人算是彻底成了朋友。 孟晓骏觉得，成东青追求苏梅，就是以卵击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但王阳决定，帮助成东青追姑娘。 那个时代的爱情，多多少少，还充满着一些浪漫主义的气息。 手段很低级，但至少情感还算真诚，也没多少炫富的气息。 写情书。 苏梅看都不看。 在路灯下用抠出“LOVE”字样的灯罩表白。 苏梅还是看都不看。 被逼急的成东青，约苏梅到校园人工湖的游船上，发动了自杀式的爱情袭击。 “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拉你一起跳湖。” 苏梅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如同一个慷慨就义的战士，自己主动跳进了人工湖。 宁可成了落水的天鹅，也绝不对癞蛤蟆屈服。 …… …… 153、跳湖第2更 跳湖这场戏，就是在财大的人工湖拍的。 这个财大的标志性景点，极其风花雪月的地方，人工湖旁，不知留下了多少情侣的美好回忆。 校庆影片，这个景点，自然是得好好安排进去。 刚好是秋天，时间线也对的上。 上午剧组就开始布景，架设机位，吸引了不少同学远远观看，人数太多，以至于剧务都不得不清场。 人群中不断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不少女生，喊的声嘶力竭的。 陆豪都无奈了。 趁着工作人员准备的时间，索性走出封锁线，签了不少名，合了不少。 足足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手都酸了。 才总算是将粉丝的热情安抚下去。 …… 重新回到拍摄，陆豪和古丽娜，简单画了个妆，站在湖边等待拍摄。 跳湖。 呵。 想到这戏份，一些回忆浮现在脑海中，陆豪心中莫名的百感交集。 很久很久之前，自己也跳过一次，然后就再也没上来，却来到这个世界，从此掀开了人生的新篇章。 也可以说是因祸得福了。 不过这一次嘛，跳的，不是自己。 此时此刻。 古丽娜一身白色长裙，细跟凉鞋，婀娜多姿的模样。 她小心翼翼蹲下去，弯腰伸手，探了探湖里的水温，顿时凉得一哆嗦。 湖水，还是有点冷的。 这场戏，要求她从船上跳下去，为了防止走光，里面是穿了白色比基尼的，不过这冰凉的水温，还是让她有点紧张。 但没办法。 本来，几天前，就到拍这场的进度了。 因为她生理期，所以顺后延了一个礼拜。 挺不好意思的。 现在要是再拖，就算陆豪不说，她自己也说不过去了。 至于……请替身？ 不可能的。 自己都是个新人，去哪里请替身？ 以陆豪的脾气，肯定不会答应的。 “冷吗？” 陆豪问了一句。 这段时间拍戏下来，陆豪对她的态度，一直是平平淡淡的，不算苛刻，也没有多热情，认真拍戏就好。 几次的对手戏，她的发挥还不错。 她饰演的苏梅这个角色，本身台词不算多。 再加上为了表现出“女神”那种高冷感，镜头语言也大都是远景，没什么表情特写，自然很大程度上能弥补表演经验上的不足。 “有点冷，不过没事啦，我可以的。” 古丽娜轻轻抿着嘴唇，在陆豪面前努力营造着一个努力拍戏敬业工作的小萌新模样。 “嗯。” 陆豪点点头，“辛苦辛苦。拍完这场戏给你放一天假。” “啊？” “不用啦，我真没事的，不要耽误剧组的进度。” 古丽娜隐约已经摸清楚了陆豪的脾性，至少在工作上，是极端认真的。 听她这么说，陆豪笑着摆手。 “还是休息吧。” “明天本来也就没你的戏。” 古丽娜：…… 啊！ 钢铁直男！ 难道你没谈过恋爱的吗？ 会不会说话让女孩子开心一点？ …… “陆导，准备的差不多了，机位都已架设好，两个救生员也已经就位，可以开拍了吗？” 有工作人员上来汇报。 虽然古丽娜本身就会游泳，而且技术还不错，不过陆豪还是特意安排找了两个救生员，以防万一。 “再等等，等太阳大点。” 陆豪抬头看了看天。 这会儿阳光不是很好，正好有朵云挡着，美感和光感不够，距离这么远，又是室外，补光显然不太可能。 而听到这话，古丽娜却是忍不住看了一眼陆豪，莫名的有点感动。 陆学长，也不纯是钢铁直男嘛。 还是很细心很体贴的。 等一会儿，太阳大点，水温自然是能高一点，虽然聊胜于无，但这种小细节，当真是暖心。 嘻嘻。 就是个面冷心热的霸道总裁。 “陆总，谢谢您。” 古丽娜忍不住开口说道。 嗯？ 陆豪一愣。 谢我干什么？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到中午将近十二点，太阳如同一个巨大的火球挂在头顶，金光万丈，将整个人工湖也染成了波光粼粼的金色，美不胜收。 陆豪宣布正式开拍。 剧组迅速运转起来。 近景机位，远景机位，天上的无人机机位，都是各就各位。 陆豪和古丽娜上了一艘小游船。 清风习习，水波不兴。 小游船缓缓划到了湖中心。 ――“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拉着你一起跳湖。” 酝酿着状态，陆豪进入角色，起身讲起台词。 表情是严肃的。 眼神是无奈的。 语气则是有些孤注一掷的决绝。 影片里，这是一只癞蛤蟆对白天鹅最后的总攻。 本来坐在船头的古丽娜，听到这话，站起身来，面对面和他站着，平静的看了他几秒钟，眼神中没有半点情感波动。 她一点都不喜欢成东青。 她的梦想，同样也是去美国。 比起出国，爱情，完全是耽误学业的存在。 她走向船头。 胳膊张开。 一个猛子，纵身跳进湖中。 水波一片片荡漾起来，在金色的水光中，她轻快的游远。 成东青看着她的背影，尖锐的喉结耸动了两下，想哭。 一个母亲用了二十年时间将他抚养长大成人，而另外一个女人，只用了二十分钟，就能让他变成傻瓜。 …… 镜头拍完。 工作人员迅速把早已准备好的船开了过来。 古丽娜全身湿漉漉的，爬上船，披上大毛巾，擦着头发，全身冻得直哆嗦。 “怎么样？” “陆导，可以过吗？” 陆豪看着取景器，满意点头。 “过。” 抬头看了她一眼，陆豪眼神倏然间恍惚了一下。 虽然明知这样很不道德，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暗暗感叹了一句……真丶熊大。 裙子被湖水完全打湿，哪怕是里面穿着泳衣，外面裹着毛巾，也能清晰看到勾勒出来的曲线轮廓。 这…… “不行，我得把湿衣服脱了，太冷了。” “再帮我拿块大毛巾过来。” 似乎是察觉到陆豪敏锐的眼神变化，古丽娜忽然开口说道。 她反手拉开连衣裙的拉链，将湿漉漉的衣服剥了下来，露出里面的白色泳装。 白皙的如同剥了壳嫩鸡蛋般的娇嫩皮肤上，带着晶莹的水珠，午后的阳光倾泻下来，为她全身蒙上一层光。 她甚至不经意间伸了个懒腰，迅速裹上毛巾，然后朝着陆豪嫣然一笑。 惊鸿一瞥。 陆豪僵直。 也有种想要跳湖，冷静一下的冲动。 你妈的！ 你个小姑娘，故意的是吧？ …… …… 154、屏幕初吻 在人工湖上的惊鸿一瞥后，紧接着就是和古丽娜的第二场对手戏。 影片剧情里，苏梅拒绝了成东青的追求，宁死不屈，直接跳下人工湖，从湖中心一路游到岸上。 却因此得了急性肺炎。 住院后，成东青特意赶来看她。 她只说了一个字――滚！ 成东青死皮赖脸的不走。 苏梅对这种无赖感到无语，不得已找了个理由：“你走吧，我得了急性肺炎，会传染的。” 然后，成东青为了证明自己不怕传染，就抱着她，把她按在病床上，狠狠的进行了一个交换唾沫的很不干净卫生的动作。 简称……强吻。 这片段…… 怎么说呢？ 充满了霸道总裁式的直男癌幻想。 不过，爽度当然是足够的。 从剧情逻辑上来说，倒也不算完全没有逻辑。 毕竟，就连张爱玲都曾经说过那句极其著名的话――（某不可描述的身体器官）是通往女人心灵的通道。 身体接触，牵手，接吻，上床，都是男女关系升级的重要标志。 原版电影就是这么拍的，陆豪自然也不计划改。 照做。 哎。 有点烦。 又要拍吻戏了。 到目前为止，陆豪都严格恪守着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将自己的身体完全奉献给了电影事业――和不少女演员都拍过吻戏。 和苏樱拍过。 也和唐糖糖拍过。 这种感觉，其实压力挺大的，内心的诱惑和道德的底线，每次都让他很难受。 但，没办法，这就是工作。 一切为了艺术。 …… 拍摄现场。 看着剧本的时候，古丽娜就开始脸红。 其实剧本早已看过好几遍了，但每一遍看起来，她都有那种忐忑的感觉。 内心的小鹿在欢快蹦，头顶的鹿角都快撞断了。 新人。 第一部戏。 大一新生。 吻戏。 虽然明知这是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但牺牲还是挺大的。 她之前对陆豪似有似无的撩拨，其实更多是为了证明自己的魅力，或者说，报复陆豪对态度的冷淡。 就像是一个极其危险但却让人很沉迷的玩火游戏。 本来嘛，男人征服女人，女人同时也在征服男人。 尤其是像她这种从来不缺追求者的女神，一颦一笑，潜移默化间，行为模式都差不多已然内化了。 这种行为模式，简称为……渣。 而且是美女独有的天赋技能。 就仿佛张无忌他妈说的，女人天生就会骗人，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会骗人。 而现在…… 古丽娜有些惶恐的发现，游戏进度忽然加快了。 火星烧到衣服了！ 这可是自己的初吻，难道就要奉献在这里了吗？ 可是，内心深处也隐隐的有点期待，是怎么回事？ 至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陆豪也算是她的男神。 虽然，只是众多男神中的一个。 但以小迷妹的身份和男神演吻戏，想想很刺激的。 想着这些，古丽娜忍不住看向陆豪，此时此刻的陆豪，满脸淡定的样子，正低着脑袋看手机，看上去内心毫无一丝波动。 “陆……陆导？” 她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 嗯？ 陆豪抬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我……我们要不要先对对戏？” “对……对戏？” 陆豪眼神倏然间古怪起来。 这场戏有什么好对的？ 古丽娜也迅速意识到这话里的毛病，强忍着尴尬，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对一下台词，还有，您能不能给我讲讲戏？我第一次拍这种戏，有点小慌张呢。” “好。” 陆豪点点头。 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过来时买的口香糖，先递给她一片。 “拍吻戏，最重要的是，保持口气清新，拍之前先嚼一片。” 古丽娜：？？？ 你有毒吧！ 你是拍过多少吻戏了？ 经验这么丰富的吗？ “然后说台词，这段戏里，苏梅一共三句台词。” “第一句，滚。此刻她的心里是很愤怒的，愤怒到极致，就是平静，她再也不想看到这个人。” “第二句，你走吧。成东青之前追求了她那么多，毕竟心里还是有感动的，而且，作为一个知性女人，苏梅是体面的，骂人的话她喊不出来。” “第三句，急性肺炎，会传染的。这个时候，就更多是无奈了，连跳湖都摆脱不了的男人，也隐隐有点认命的感觉。” 陆豪嚼着口香糖，耐心给她解释。 平心而论，吻戏拍起来还是很累的。 是真的心累。 不管是对于男人还是女人。 在面对镜头时，做这种超出心里界线的亲密事，表演效果很容易大打折扣。 紧张。 紧张的结果就是，越紧张，一遍过不了，就要继续亲。 越亲越紧张。 亲到最后，男女演员都会尴尬。 这是真正的体力活儿。 陆豪尽量讲的很详细，也希望她一遍就能过。 “我……我体会一下……” 古丽娜低头看着剧本，然后闭上眼睛，默然片刻后，开始练习台词。 反复练习几遍，她再次冒出个问题。 “那……被按在床上亲的时候，是反抗？还是不反抗？要挣扎到多剧烈的程度？” 陆豪：“咳咳咳。” “要不，你自己体会一下？” “但有一点我要声明，你手脚可以挣扎，但绝对不能咬我。” “当然，我也不会用力，嘴贴嘴就可以了。” 古丽娜再次无语。 谁要咬你！ 她忍不住伸手，比划了两下。 却还是无法想象，那种被强吻时的抗拒感，要表现出多强烈。 深吸口气，她有些无力的，吹起额头的刘海。 “放松啦，不要那么紧张，一场戏而已，又不是我真的强吻你。”陆豪一本正经的说道。 古丽娜笑着点头，内心却是疯狂吐槽。 废话！ 男生被亲和女生被亲能一样吗？ 看了看不远处正在架设机位的摄影师，她心念一动，脑袋靠近陆豪，声音压低几分，吐气如兰：“陆学长，我以前都没谈过恋爱，我妈说上了大学才可以，我连初吻都还在。这次，真的是第一次。不只是屏幕初吻，也是初吻。” 平心而论，这会儿，古丽娜还真没刻意的意思。 但，忽然之间，她就发现，陆豪脸色有点红，呼吸也略微急促起来。 咦？ …… …… 155、1回生二回熟第1更 听到古丽娜的话，说实话，陆豪是倏然心动了那么一下的。 初吻嘛，听起来就很美好的样子。 对于陆豪来说，这两个字的重点，不在于吻，而在于初。 对于男人来说，有的时候成就感和占有欲其实比什么来的都爽。 不过，很快，陆豪就平静了下来。 他认真看着古丽娜的眼睛，淡淡笑着，轻声道：“看在你这么诚实的份上，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嗯？ 古丽娜疑惑。 “我……我同样也是初吻。” 陆豪一副刻意羞涩的样子。 古丽娜：？？？！！！ 陆学长，求求你做个人吧！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确认过段位，是个自己惹不起的老司机。 …… 等到机位都架好了，准备正式进入拍摄状态时，古丽娜总算是差不多做好了心理建设。 拍吧，还能怎么着？ 在化妆师那里画好了妆，换上一身病号服，坐在病床上，她准备开始进入状态。 门口。 陆豪一身八十年代的民工装，出现在病房门口，手中提着一个暖壶，还有小半网兜的水果。 “滚！” 当她说出这句词的时候，那种意境，忽然就有了。 陆豪压了上去。 一条胳膊撑着床，另一条胳膊按着她的脑袋，身体压在她身上，按在床上强吻的姿势。 古丽娜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挣扎，状态很平稳的过渡，瞳孔瞪大，茫然，震惊，挣扎的幅度也逐渐小了下来。 摄像机完整的捕捉着视频片段。 …… “好了，这条过了。” 看着取景器里的画面，看了好一会儿，陆豪摆摆手，如此说道。 总体上来说，古丽娜的表现，很优秀。 流畅，自然，是完全把她自己代入了剧情中的感觉，画面也很生动。、 陆豪不知道她是什么感觉，反正自己心里是感觉……挺大的。 嗯。 整部电影中。 成东青和苏梅的吻戏，一共有两场。 还是，考虑到演员情绪的需求，今天一天就拍完了。 第一场是苏梅跳湖得肺炎后，被成东青强吻。 第二场，则是两人在一起了很久后，分手的时候。 苏梅拿到了去往美国的签证，成东青没有，当天晚上，苏梅主动把成东青推了，然后第二天头也不回的去了美国。 这场戏，就是女方主动了。 陆豪又简单给了讲了一遍，小小分析了一下人物的心理状态。 对于导演来说，所有的故事线，在脑海中早已排列组合好了，情感过渡的很顺畅，有个大的结构把控。 但，对于演员，尤其是像古丽娜这样的新人演员，因为拍摄顺序的缘故，每天这么一场一场拍下来，情绪是割裂的，讲戏很有必要。 “听懂了吗？” 剖析完，陆豪问道。 古丽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嗯，那就快点吧。” “一回生，二回熟，这回没那么害羞了吧？” 古丽娜：…… 学长！ 你真的……好坏哦！ …… …… 两场吻戏拍完，苏梅的戏份，就差不多正式结束了。 作为一部创业电影，主要镜头还是放在三个男主角身上。 成东青强吻过后，果不其然，作死成功，染上了急性肺炎，被迫住院，隔离治疗。 在住院期间，他还在背英文。 王阳过来看他，戴着大大的口罩，仿佛特工接头一般，还带来了孟晓骏的牛津词典。 原来。 孟晓骏要准备去美国的签证了，他担心会被感染。 因为万一要是自己被传染了，肯定会影响签证。 所以他直接没来。 而是托王阳给成东青带来了自己的牛津词典。 成东青翻开词典首页，再次看到那个章――孟晓骏之书，从不外借。 …… 孟晓骏如愿以偿的拿到签证，他要去美国了。 临走的时候，他说，他的爷爷和爸爸，都去过美国，都回来了。 但他决定，他再也不回来了。 王阳锤了他一顿，骂他是白眼狼，却忍不住哭出声来。 三个小伙伴伤感分离。 未来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 个人命运，在国家命运面前，在时代洪流面前，什么都不是。 …… 到了美国的孟晓骏，生活的很不如意。 本来在学校找了一份兼职，收入还可以，却被认识的华人同学顶了。 他不得不去餐厅刷盘子。 还被餐厅老板百般刁难。 而和他一起到达美国的从小弹钢琴的女朋友，为了维持生计，也是不得不把弹钢琴的手，用来去给人洗衣服。 在那个年代，在异国他乡，他们失去了所有的体面。 从天之骄子沦落为社会底层，不得不从社会底层开始，一步一步往上熬。 …… 而国内。 成东青的英语水平终于练出来了，他可以教别人了。 毕业后他一边留校当老师，一边在外面带补习班。 苏梅的美国签证过了，但他却一直没过。 大概是因为农村家庭，让签证官始终认为他有黑到美国的动机。 屈辱之下，成东青开始想法设法赚钱。 那是1992年。 肯德基第一次进入华夏，在美国大爷的店里，成东青第一次薅到美国人的羊毛。 因为租不起教室，他带着学生在这里上课。 他的英文课上的幽默风趣，用最土的办法，讲出了最有趣的效果，听的人非常之多。 随着人数不断扩大，终于……肯德基店装不下了。 然后继续转战新场地，一个废弃的国营工厂。 晚上，刮着大风，下着大雪，没有电，成东青抱着简易的小黑板，台下一个个学生，则是举起了手电筒。 如此简陋恶劣的环境，漫天的大雪，四面漏风的工厂里，响起了朗朗书声。 任何一个时代，都是最坏的时代，也是最好的时代。 而九十年代，是机会空前汹涌的时代，是遍地黄金的时代，是无数人都相信知识可以改变命运的时代。 或者，过去很多年后，站在今天的全球地位上来看，那个年代，可以被历史学者称之为，华夏民族伟大复兴的开始。 同样，也是中国梦的开始。 成东青补习班的规模越来越大，王阳也加入了进来。 他们的学生，达到两千人之多。 日进斗金。 每次收学费，都是厚厚的一摞。 两人在钱堆里打滚，渐渐有了成功人士的派头。 穿西装，打领导，连车都买上了。 而在大洋彼岸…… 孟晓骏，还在刷盘子。 在又一次被餐厅老板刁难后，一个白人老太太，悄悄塞给他二十块小费，说：孩子，你的未来还很长，而餐厅老板，一辈子也就如此了。 孟晓骏哭了。 他终于在美国感受到书本里写过的人性之光，只是却没想到，是以这样一种方式。 真的是太讽刺了。 他决定打自己的脸。 回国。 …… …… 156、6豪的新手大礼包第二更 《中国合伙人》这个故事的剧本，在陆豪看来还是非常不错的，兼具情怀性和商业性，完全就是一个标准的丝逆袭故事。 然后，在中间加入各种诸如情怀、励志、文艺、爱情等因素，共同酿出来的一壶酒。 尤其是通过三个男主的命运交织，很好的宣扬了社会主义的优越性，极具正能量。 就像网上流传过很广的那个段子―― 一个帝都的博士，九十年代初，放弃了帝都户口，把家里的一套四合院卖了几十万，拿着钱去了美国，奋斗二十年后，总算成了千万富翁，却发现，他当时卖掉的四合院，已经价值十几亿了。 人生，很多时候往往就是如此魔幻。 尤其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在时代的浪潮里，在风口中，猪都能飞起来。 电影的拍摄进度，正在稳步进行着。 预计到九月底，就可以全部拍摄完成。 这一个多月，陆豪基本上都在拍电影。 但对于公司来说，内部却当真是发生了不少的变化。 经过一个多月的反复开会论证，公司内部目前孵化出了三个工作室。 分别是： 马超越负责的印度工作室。 蒋秦兵负责的音乐工作室。 董栋负责的网络综艺工作室。 …… 这三个人，都是三十五岁左右，年富力强的公司高管，有野心也有才华。 作为梦工厂的第一批三头狼，即将出去自己觅食了。 而这三个项目中…… 印度工作室，是陆豪早已做好计划准备要启动的项目。 现在，只是由马超越先行做准备工作。 至于其它两个。 一个音乐。 一个网络综艺。 之所以选择这两个领域，陆豪也是认真考虑过的。 这两项目，都属于那种试错成本低，能够快速推进，而且短时间内就能爆火的项目。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 就拿电视剧来说。 一部电视剧，拍摄周期怎么也得半年。 然后又是审核、卖版权、放映。 随随便便，流程就过去一年了。 对于刚成立的工作室来说，很容易一个掌控不好，就崩了。 总不能一直让母公司输血，收拾烂摊子吧？ 工作室制度，前期最重要的，是让他们活下来。 所以，电视剧和网剧工作室，暂时被陆豪和其它高管开会暂时否掉了。 …… 音乐，单曲成本低，可复制性强，一手新颖的高传播度歌曲，很容易就能爆火起来。 一首歌，就能捧红一个艺人。 或者可以说，一个网红。 …… 网络综艺同样如此。 先把节目制作出来，花不了多少钱，只要创意好，都是素人也可以。 第一期做出来，就能和视频网站合作了，随时看网络上的数据反馈。 几期过后，如果数据好，那就继续拍摄。 如果数据很差，那就果断砍掉，继续试水。 …… 当然，有陆豪在，完全可以宣告，前期这俩工作室的起步不会太难。 陆豪给两人分别准备了一份新手大礼包。 给音乐工作室的，是三首歌。 《童话镇》 《学猫叫》 《野狼dis》 这三首歌，都是传唱度极高的网络爆火歌曲。 基本上可以说，每一首，都能在短时间内，造出一个百万级别粉丝的网络红人出来。 再加上公司的运作，用不了半年，基本就能成熟。 跟种地一样，捧歌手也有固定的流程。 市场是土地，歌手是稻子小麦，资本是化肥和阳光雨露。 …… 给网络综艺工作室的，则是一档辩论节目的策划案。 《奇葩说》 《奇葩说》是一款以辩论为核心的节目，运作难度其实并不算高，关键在于……辩手。 而就目前而言，国内辩手的圈子，还是一个极其小众的存在，基本活跃在大学生群体，和小部分骨灰爱好者中。 至于市场价值……那就更没有了。 大部分极其优秀的辩手，都把辩论当成爱好来玩的，靠这吃饭，早饿死了。 而这，就是市场机会。 将一个小众而冷门的领域，通过专业化的包装，包装成大众喜欢的样子，作为市场的先行者，自然能够吃到最大的那块蛋糕。 …… 拿到陆豪的锦囊妙计后，蒋秦兵和董栋，两人都惊呆了。 是那种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震撼到极点的惊呆。 完全没有想到，陆总竟然会送上这么大一份礼物。 两人都很清楚，相比起工作室的启动资金来说，作品，才是能让工作室彻底成功的根基。 而现在，作品也有了。 给两人开会的时候，陆豪更是详细的介绍了基本思路，以及后续可能遇到的问题。 对于他们来说，只需要按照这办法执行，基本上一点问题都没有。 毕竟，这些作品，在平行时空都是被验证过的。 两人：…… 平心而论，两人从未低估过陆豪的才华。 在他们心目中，陆豪已然是极其逆天的存在，年纪轻轻，白手起家，作出这么大一份基业，百亿级别的公司，或许是当今大学生中的第一人。 即便是那些站在时代浪潮上的高科技公司，也不过如此吧？ 但看到这作品，还是感觉低估了。 陆总，在文艺创作领域，不仅是大学生中的第一，也许是天下第一吧！ 这种才华，当真是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对两人的彩虹屁，陆豪笑笑就完事儿了。 嘘。 别吹。 我只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而已。 …… 九月份。 梦工厂上映的电影，有两部。 一部是楚雯的《七月与安生》，另外一部，是曹赣的《路边野餐》。 楚雯从出道到现在，影片风格和粉丝类型，基本都已经固定下来。 她的电影大都是女主，或者双女主，因此吸引了大批的女粉丝。 而到了这部，大概是因为题材讨喜的缘故，再加上又是青春片，没之前那么重口味，于是之前的全部积累，终于得到爆发和释放，都化为了票房。 《七月与安生》，首日票房突破八千万。 不出意外的话，又是妥妥的一部总票房上三十亿的电影。 至于《路边野餐》…… 陆豪本来也就没计划这部电影能赚钱。 这部电影的排片率，在梦工厂院线受到了照顾，有百分之十五，但在其它院线，都在百分之八以下。 票房，自然也是惨不忍睹。 首映日票房，六十九万。 不过，对于这部总投资都没超过三十万的文艺电影来说，这成绩，至少曹赣自己很满意了。 一天回本。 这波不亏。 …… …… 157、威尼斯电影节的邀请第1更 对于《七月与安生》和《路边野餐》的票房，陆豪没有太多的关注，全部精力都放在《华夏合伙人》的拍摄上。 截止日期就是第一生产力。 距离校庆已然一个月的时间都不到了，赶工期，是真的很急。 剧组也开启连轴转模式，补拍各种镜头，争分夺秒。 争取在校庆两周前，完成杀青。 …… “陆总，有两个消息。” “一个好消息，另外一个，还是好消息。” 在片场忙碌着的电话，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公司海外版权部门的负责人打来的，电话里还小小的皮了一下。 语气听起来，则是极其兴奋的样子。 “说。” 陆豪平静道。 听到陆总语气似乎不太高兴，那边也迅速沉稳下来。 “梦工厂收到了两封来自威尼斯电影节组委会的邀请，我们送过去参展的两部电影，《孙大剩》和《路边野餐》，都已经入围主竞赛单元。不知道您是否有时间去一趟颁奖现场？” 威尼斯电影节？ 听到这消息，陆豪沉默一下。 这是世界上第一个国际电影节，也是欧洲三大电影节，含金量还是非常之高的。 《孙大剩》进入组委会的视线，是因为在全球票房都很不错。 至于《路边野餐》嘛，则纯粹是因为其独特的调性，高逼格，戳中了欧洲人的前列腺。 意大利啊，法国啊，这些国家地方不大，逼格却是突破天际，在电影上的口味也一贯如此。 各种玄里玄乎的片子，不怕烧脑，就怕不够烧脑。 “我就不去了。” “让唐糖糖和曹赣去吧。” 唐糖糖是《孙大剩》的女主，紫霞的扮演者，去一趟也是应有之意。 至于曹赣，反正他也没什么事儿，权当出国旅游了。 “好的，陆总。” 听到陆豪的安排，那边点头称是，便是很快挂了电话。 …… …… “威尼斯电影节？” 片场，听到陆豪电话里的声音，旁边的几个人，白鹤，章晓，古丽娜，都是瞪大了眼睛。 陆总……你是个什么神仙？ 威尼斯电影节，虽然有不少华夏电影曾经在那里获过奖，但到目前为止，在国内电影人的世界里，地位还是相当之高的。 要知道，每年威尼斯电影节开幕的时候，国内有大批红的不红的明星，甭管有没有影片和角色入围，腆着张老脸，买张飞机票就去了，就为了去走红毯，蹭热度。 不止威尼斯了，对于很多人来说，就连金马、金像，都求而不可得。 而现在…… 梦工厂入围了两部！ 组委会邀请，陆豪还不去！ “陆导，真不去咩？其实威尼斯是个很不错的城市，我也只去过一次而已，但到现在都难以忘怀。” 白鹤忍不住感慨一句。 港片电影是商业化电影的重要流派之一，所以向来和威尼斯绝缘。 即便很多拍了几十部甚至上百部电影的老前辈，去过的次数也寥寥无几。 陆豪摆手笑笑。 “不谈这个了，继续拍戏。” “下一条！” “场务！场务！” …… 事情很快安排下去。 第二天。 唐糖糖和曹赣，便是带着几个工作人员，踏上前往威尼斯的飞机。 临行前，唐糖糖还特意主动再次征询了陆豪的意见。 陆豪依旧拒绝。 无奈之下，她也放弃这个想法，调侃两句，说要给陆总带礼物，问他想要什么。 陆豪想了想，笑道：“可以的话，带个欧洲超模回来。” 唐糖糖：…… …… 威尼斯。 下了飞机，到了片场，唐糖糖和曹赣赫然发现，在场的华人竟然不少，尤其是女人居多。 不少都是一水的韩式半永玻尿酸网红脸，在红毯前各种搔首弄姿，主动迎向摄像机。 作为一个出道极早的女星，唐糖糖的知名度还是很高的，莅临现场，顿时艳压群芳。 许多记者纷纷围了上来。 “糖糖你好，我是每日娱乐的记者……” “这里，这里，企鹅娱乐……” “这儿，微博娱乐……” 国内各大娱乐和网络媒体，都早已派人在此蹲点了。 “请问这位男士是谁？” 一个记者看向旁边的曹赣，忍不住开口问道。 曹赣在公众面前，还是一张很陌生的脸，看上去一点都不出众，完全都不像娱乐圈的人。 这样的颜值和气质，再加上站在唐糖糖身边，很难不让人想歪。 他……一定很有钱吧？ “曹赣，《路边野餐》的导演，也是我们梦工厂新签约的新锐导演。” 唐糖糖大大方方的回答道。 听到这话，记者们顿时回过神来，咔咔咔就是一通狂拍。 《路边野餐》这部电影入围主竞赛单元，他们是知道的。 只是这么一部电影，在国内都不出名，却没想到导演是这样子的。 “请问……陆豪导演来了吗？” 又一个记者举着话筒问道。 “陆总正在拍《华夏合伙人》，最近比较忙，我也不确定他会不会来，可能不会，也可能不日就会赶到。” 唐糖糖斟酌着语气，很官方的辞令。 她也算是娱乐圈的老鸟了，对这些记者的手段再清楚不过。 语不惊人死不休。 为了点击量，可以放下一切节操，各种断章取义。 所以此时此刻，唐糖糖说话还是相当谨慎的。 只是，即便如此，她还是低估了记者们的节操。 接受完采访的当天晚上，国内的新闻媒体上，便是流传出一个小视频。 正是唐糖糖接受采访的片段。 经过精心剪辑的视频，唐糖糖面对镜头――“陆总正在拍《华夏合伙人》，最近比较忙，我确定他不会来。” 只是剪了几个词，完全不是什么技术难题。 但语义却大相径庭。 这段视频的标题，更是极尽吸引眼球之能事。 ――“陆豪，视金狮奖于无物的男人，威尼斯，抱歉，我很忙，没空。” 这条视频发布出去，瞬间引爆了微博热度。 网友们态度两级分化很严重。 有人评论陆豪飘了，膨胀了，故意炒作。 也有人评论这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 从舆论动向上来看，这条视频和标题，其实也不纯粹是黑。 但，不管怎么说――热度有了。 …… …… ( 158、我不在江湖江湖却……第2更 看到这视频的时候，唐糖糖简直都要气哭了。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你们还能要点脸不？ 她第一时间就给陆豪打了电话，请罪认错。 陆豪早就从公司舆情部门得知这件事，倒是完全没有在意。 让他们炒吧。 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也不是具体针对某个人，行业如此，谁也改变不了。 不过，这种人设，对于自己来说，未必是一件坏事。 公司舆情和公关部门作出的分析是，置之不理，放任其发酵。 随着现在华夏国际地位的提高，很多网民们民族自豪感是大大加强的，对于这种事儿喜闻乐见。 网络评论不去管它。 不过，这条新闻，对于梦工厂来说，却意味着真金白银的收益。 《路边野餐》的票房，从在每天一百万左右徘徊的档次，瞬间飙升了好几倍。 从一百万，到三百万，再到五百万。 虽然这票房和商业片比起来，还远远不是一个级别的，但也算是小火了一把。 其实，对于正常的电影票房走向来说，这是极小概率事件，巧合。 除非是电影上映后，宣发团队做了什么大规模的营销，或者正好碰上社会热点事件，才会有这样的效果。 而现在，巧了。 公司票房部门分析，这忽然增长的票房，一部分是因为入围威尼斯电影节主竞赛单元，有观众想去跟风尝尝鲜。 另外一部分，也是因为“陆豪拒绝金狮奖”这条假新闻，在网络媒体上带来的热度，波及到了《路边野餐》。 这情况，让陆豪也是偷着乐。 都想给这记者发奖金了。 好人啊。 好人一生平安。 …… 三天后。 威尼斯电影节评审现场。 电影节的奖项设置很繁杂，光竞赛单元就有十个，主竞赛单元，地平线单元，未来之狮单元，VR单元，经典单元，国际影评人单元……等等。 每个单元下面，又是有着诸多奖项，零零碎碎算下来，奖项至少一百多个。 每届电影节参赛电影，最多也就五百部，所以得奖率还是非常高的。 反正发个奖杯而已，花不了多少钱。 不过，梦工厂的两部电影，入围的都是主竞赛单元。 主竞赛单元，是其中含金量最高的。 总共也就十个奖项。 经过几天的放映和评审后，今天正式进入颁奖环节。 主席台上。 西装革履的主持人，分别介绍了每部电影，尽情活跃着气氛，然后语调夸张的宣布大奖。 “获得主竞赛单元，最佳导演奖的作品，来自中国，哦，一个古老而神奇的东方国度，简直是太激动人心了。” “关于这位导演的名字，我专门询问过我们的翻译，他的发音是，cao，gan。” “欢迎！欢迎cao，gan。” 嘉宾席，曹赣正在捂着肚子，脸色苍白的发呆。 这两天水土不服，没吃好，拉肚子了。 听到自己这个辨识度很高的名字，他愣了一下，然后难以置信的站起身来。 其实他都不知道现在颁的是什么奖。 “最佳导演奖！” 旁边的翻译提醒一声。 曹赣再次愣住。 深吸口气，他忽然感觉有点晕，扶着椅背，快步朝主席台上走去，翻译也赶紧跟上。 从主持人手中接过奖杯，沉甸甸的。 主持人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然后把话筒递给他。 这个动作，曹赣还是明白意思的。 这是要发表获奖感言了。 “感谢组委会将这个奖项颁给我，其实我感觉很惭愧，你们可能想象不到，在几个月前，我还只是一个婚庆摄影师。拍电影只是业余爱好，而在这部获奖的电影中，所有演员都是业余演员，分别是我的爷爷，我的姑父，我的三舅妈，我老婆，和我老婆的闺蜜。感谢他们。” 翻译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这段话，原汁原味的翻译给在场众人听。 瞬息之间，会场上，气氛就爆炸了。 一群衣冠楚楚的人，简直都要笑疯了，不管是华人还是外国人。 这…… 若不是奖项是真真实实存在的，电影也的确是乡村朴素风，他们还以为这是在听脱口秀笑话。 业余导演。 业余演员。 威尼斯电影节最佳导演奖。 这三个标签叠加在一起，造成一种极其诡异的喜剧效果。 “毫无疑问，这就是艺术的魅力，艺术不分贵贱，艺术万岁！电影万岁！” 主持人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句。 场内气氛就更炸了。 一群老外跟疯了似的鼓掌，隐隐有种信仰的味道在里面。 足足几分钟后，掌声才停止。 在无数人的注视下，曹赣继续发言。 “我最感谢的，是我的老板，这不是拍马屁，其实他不是一个商人，他是一个极其优秀而伟大的导演，《孙大剩》就是他的作品，他叫陆豪。” “对我自己而言，他更是我的伯乐，伯乐这个词，不知道你们是否理解，如果非要翻译的话，可以翻译成，上帝。” “感谢他发掘了我的才华，给了我足够的钱，让我能够拍完我的电影，让你们看到。谢谢。” 说完。 曹赣下台。 场上再次一阵经久不息的掌声。 “陆豪？陆豪在哪里？为什么没有来？喔，我不知道陆豪是一位怎样的先生，但我敢确定，曹回去之后，他的老板肯定要给他加薪了。” 主持人开句玩笑，又是引发一阵小小的笑声。 “好了，下面我们回归正题，接下来要公布的是新锐演员奖！” “获奖演员是……哦，上帝，我看到了什么？” “一个熟悉的名字。” “陆豪？陆豪在哪里？” 唐糖糖小心翼翼的提着裙角，上了台，笑盈盈的朝台下打招呼，鞠躬。 有人认出她是电影的女主角，顿时有掌声和口哨声响起，有人喊起紫霞的名字。 作为孙悟空的女友，这个角色，分量还是相当之重的。 “抱歉，各位先生，各位女士，陆豪导演目前正在拍戏，为他的母校拍校庆电影，所以真的无法到达现场。” “我将代表他，领取这个奖项，同时感谢主委会和各位嘉宾对《孙大剩》的支持。” 主持人将奖杯交给她，笑着问道：“美丽的紫霞小姐，可以问一个劲爆的问题吗？在你眼里，陆豪先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听到这问题，唐糖糖忍不住笑了。 在全场已经比较嗨的气氛下，她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道：“一个非常非常富有的人，一个非常非常有才华的人，一个非常非常帅的男人。” “最重要的是，他今年，才二十一岁，他还是个学生。” 全场：？？？ …… …… ( 159、华夏第13个国际影帝第一更 威尼斯电影节颁奖晚会的现场，国内是现场直播的，正好是晚上十点多的黄金时段。 陆豪也坐在电脑前看直播。 即便早有获奖的心理准备，但看到《路边野餐》拿到最佳导演奖，还是暗暗攥了攥拳头，心中一片欢畅。 点上支烟，美滋滋的抽着，听到曹赣的获奖感言，那就是双倍快乐了。 这马屁拍的…… 真香！ 而等看到自己获得新锐演员奖的时候，电脑屏幕前，陆豪也是惊呆了。 主竞赛单元一共十个奖项，其中分量最重的自然就是最佳男女主角奖和导演奖，而接下来，就是新锐演员奖。 这个奖项，又被称之为小影帝。 当然，在全世界通行的惯例里，这个小字，基本上都可以直接去掉了。 影帝！ 威尼斯电影节影帝！ 这个荣誉来的猝不及防，沉甸甸的，宛如一座金山。 陆豪烟都忘记抽了，烫到手才恍然回过身来，赶紧掐灭，却忍不住再次点上一支。 这…… 这就影帝了啊？ …… 与此同时。 网上的评论，也是彻底炸翻了天。 “恭喜陆豪，陆导，陆总，哦不，以后要叫陆影帝了，影帝，发红包啊。” “一个新锐演员奖，又不是最佳男主角，这也能叫影帝！” “放你娘的犄角旮旯拐弯屁，你知道个香蕉棒棒锤，全世界都能这么叫，为什么陆豪不能这么叫？你就是跪久了站不起来吧？” “支持陆豪，影帝封神！” …… 除了少数几条不和谐的评论，网友基本都是一边倒的态势。 对于很多资深影迷来说，这个奖项的分量，心里还是很重的。 而很快，新浪娱乐的一名资深娱乐记者，也是发布文章，详细分析了陆豪这个影帝的含金量。…… ――《详细科普：陆豪这个影帝到底多值钱》 “到目前为止，华语电影人在国际A类电影节中，一共才获得12座影帝。” “最早的一座，还要追溯到三十年前，一部叫做《老井》的电影，获奖人是张老爷子，东京电影节影帝。时至今日，张老爷子从演员到导演，在圈内早已是神一样的人物，去年春晚就是他的总导演。” “而最近的一座，则是十年前。同样是东京电影节，一部《钢的琴》，演员王千源拿到最佳男主角，现在也算是国内顶尖的电影演员之一。” “但要知道，东京电影节毕竟同属东亚文化圈，对于华语电影来说，东京电影节，算是相对容易的……副本。而威尼斯则不然。” “在迄今为止华夏全部十二个影帝中，征服了威尼斯电影节的，只有一个。1994年，《阳光灿烂的日子》，导演姜闻，主演夏雨。这俩，现如今也都是稳坐神坛的大佬。” “所以，陆豪的这个新锐演员奖，是近十年来，华语电影的第一座国际影帝。也是，时隔二十五年后，再次征服威尼斯电影节。其分量，可想而知。” “这是陆豪的伟大胜利，也是华语电影的光辉荣耀，”我不禁想声嘶力竭的大喊一声，陆豪，牛逼！” 这篇文章逻辑严密，数据扎实，一经发布，便是迅速扩散，很快便是登上了微博的热搜排行榜。 陆豪完整的看了一遍，点赞，评论加转发一条龙。 ――“嘘，别吹，低调低调。” 这调皮的评论，又是引发网友一阵爆坎。 这还低调个毛线啊！ 尾巴都翘起来了吧？ …… …… 接下来的几天。 网上舆论爆炸了。 陆豪的手机被恭喜电话打爆了。 《路边野餐》的票房又翻了一倍。 是真真正正的名利双收。 电影节的威力，让陆豪兴奋之余，同样也是眼热。 梦工厂电影节，必须尽快搞起来。 从自己提出立项，到目前为止，详细的策划方案已经做出来，电影公会和国家相关部门审批也通过，宣传公告都发出去了。 举办时间，错开全球主要电影节，定在每年十二月份的前两周。 但，到目前为止，报名参赛的电影，也不过三十一部而已。 其中有七部，还是梦工厂自己投资的。 剩下的二十来部，也都是华语电影，大都是小成本。 什么外国电影，什么大制作，什么大咖位…… 一部都没有。 总之，梦工厂电影节，到现在为止，还基本上是一个……梦。 在圈内很多人看来…… 梦工厂电影节，不止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更是一个笑话。 一个不自量力的笑话。 你才加入这个圈多久啊？ 靠着十几部电影，赚了百来亿，就想搞电影节了？ 是，梦工厂赚钱是赚钱，但比起资历，比起人脉，比起在国际上的影响力，和九大巨头还是差着不少。 连他们都没能办起的电影节，你能搞起来？ 不止外部声音，其实就连公司内部很多人，都对这个项目计划保持怀疑。 不过，陆豪全部给压下去了。 既然自己决定要搞的事情，那就一定要搞下去，不管是五年，十年，还是二十年，总会看到开花结果的那一天。 这，是梦工厂的长远计划。 在办公室里，陆豪花了不少心血，憋出一份文件――《梦工厂电影节第一个五年发展规划》。 …… 九月中旬。 《华夏合伙人》正式宣布杀青。 杀青的当天，就提交送审。 这部电影后期没多少工作，主要因为没有特效镜头，而配音配乐之类的工作，在拍摄工作中，就已经陆陆续续做完。 第二天，审核就通过，进入宣发流程。 后续的事情，陆豪就不用在放很多精力去管了。 接下来的工作重心有两点。 第一，是第一届梦工厂电影节的筹办。 第二，春节档贺岁电影的准备。 在陆豪看来，电影节筹办的重要性，还在春节档之上。 后者，是一锤子买卖。 而前者，是公司长远战略。 今年春节档的电影，照例还是喜剧。 宁剑在拍完《四戒》后，陆豪交给她一个新的剧本，名为《疯狂的石头》，暂定为今年春节档的主力。 这部电影，同样是多线叙事结构，对于她来说，也算是术业有专攻。 而陆豪自己，在接下来的两个月，要将全部精力，都放在向全世界py梦工厂电影节上。 …… …… ( 160、高层的校友大佬们第2更 《帝都财大：华夏合伙人》的首映典礼，定在九月底，公映前三天。 档期都已经排好。 排片率百分之二十三点六。 这个数字，比起陆豪之前的电影来，差了不少，但也可以理解。 毕竟，这不是一部“自由创作”的电影，而是主题色彩意味很浓厚，相当于命题电影。 这在院线联盟这里是有惯例的。 而且，是全球惯例。 主题电影，可以上荧幕，但排片率会相应削弱。 举个简单的例子。 比如：《IDo》。 这部虽是英文名字，但却是货真价实的华语爱情电影，是知名钻戒品牌定制的，汇聚了两位影帝和一位影后的超强阵容，本身剧情相当不错。 但，排片率不算高。 票房也没达到预期。 再比如《蒂凡尼的早餐》，北美电影，同样是奢侈品品牌定制的，影片本身堪称经典，但当时的排片率，也被压的很惨。 总之，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企业要宣传品牌，大可以去拍广告片。 电影，不能这么玩。 对于“校庆”这样不主要是为了商业目的主题，相对还是比较宽松的，所以才能有二十三点六的排片率。 当然，也有例外。 迄今为止，或者说电影史上，只有一部电影，打破了这个惯例。 是主题电影。 但排片率爆炸。 这部电影的名字是――《建国大业》。 …… 首映典礼在学校的大礼堂。 声势十分浩大。 建校七十周年，财大走出了无数优秀学子，不管是在政界还是商界，都有着深厚的学子资源。 尤其，是在金融圈。 这是全国第一所高等财经类学校，恢复高考的前五年，甚至被称之为财经界的黄埔军校。 也就是那五年，走出了无数优秀学子，其中现在很多已经是知名企业家，但更多的，是身居高位。 在这群大佬面前，陆豪刚攒下的百亿身价，还真的只是个弟中弟。 财富，在权势面前，都是过眼云烟，空中楼阁。 在首映典礼前，学校组织的高规格的知名校友茶话会上，陆豪自己都没想到，自己收到了一波高度评价。 …… 某银行系的大佬：“前段时间，我在第一媒体的青年榜样上，看到过陆学弟的采访，当真有种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觉。母校有这样的杰出校友，证明了财大这几十年里办学理念和治学管理上的巨大成就。我查了一下，陆学弟的电影公司，目前估值已经将近两百个亿。我在这里表个态，如果有什么资金上的问题，或者需要大额授信额度的话，尽可以来找我们银行。当然啊，这不是走后门，正常的商业合作。” …… 某媒体部门的大佬：“这么优秀的学子，没有理由不参加《人民日报》组织的国庆庆典优秀人物专访，建议母校提名陆豪，作为优秀大学生的代表，重点报导。” …… 某税务部门的阿姨大佬：“陆豪同学，现在有没有女朋友啊？阿姨的女儿和你同岁，你要有意思的话，可以给你介绍一下。” …… 陆豪：6。 说实话，他也是第一次接触这么高层次的人物。 没想到，竟然如此平易近人。 而一群大佬聊到“介绍对象”这个话题，瞬间画风就开始歪了。 有人还想给陆豪介绍新的对象，被阿姨大佬一通白眼…… 有人开始回忆起当年的青春岁月，风花雪月…… 也有人说起当年前程锦绣一骑绝尘，现在却已经不在人世的传奇学长…… 茶话会的气氛其乐融融，让陆豪也是听到了不少鲜为人知的八卦。 牢牢秉承着“多听，少说”的四字原则，直到茶话会后，陆豪对那些表示出善意的大佬，赶紧上去要电话加。 这种机会，可不是经常有的。 陆豪虽然不喜欢混圈子，但这种高级别的人脉关系，已经不能称之为圈子了。 他们自己，就是圈子的顶层。 当然，陆豪也只是一个姿态而已。 平心而论，正常情况下，自己没什么需要他们帮忙的。 主要是防患于未然，防御性扩大圈子。 …… 茶话会结束后，就到了学校大礼堂。 电影首映典礼，主要是面对学生，两千个座位，座无虚席，校领导发表了一番热情洋溢的讲话，然后宣布“梦工厂圆梦基金正式设立”。 这是今天的仪程里早就定好了的。 圆梦基金，不算是帝都财大迄今为止收到的最大手笔的校友捐款，但却是很有纪念意义的一笔。 首先，这是由在校学生捐助的，开创了一代先河。 其次，以前收到的基金，大都是用于修建教学楼，或者投资科研项目，再要么给特别优异的学生。 但陆豪的这笔，却是惠及全体贫困学生。 在捐款备忘录的细则里，陆豪也和学校详细约定了捐助的使用范围。 此时此刻，陆豪站到演讲台，话筒前面，开始发表演讲。 “嗯，大家都知道了，我刚给学校捐了一笔钱，那么这些钱怎么用呢？我给大家详细汇报一下。” “每年贫困生，各个班级都要选举，我不是质疑这个制度，我只是觉得，其中或许会有不公平，也或许会伤害到某些同学的自尊心。” “所以，这笔钱，主要是用于部分同学的伙食费补助。” “这个补助，将会由学校饭卡系统的大数据判定，每个月在食堂吃了多少顿饭，每顿饭都是什么标准，符合条件的，将会自动收到饭卡补助。” “希望大家吃饱，吃好，好好学习。” “谢谢，我就讲这么多。” 陆豪没说多少，言辞也很朴素，不过意思表达的却是很清楚了。 这笔补助的判断标准很简单，就是在餐厅吃饭的次数和金额。 那些天天点外卖，或者在外面下馆子的，这钱你们就别操心了。 能点得起外卖，下得起馆子的，说明还不是很穷。 对那些真正的贫困生，吃不饱饭的，这才是补助的对象。 陆豪也不想自己的钱花出去，补助给别人去买新衣服，买手机，去吃大餐，去旅游，去泡妞…… 别扭。 好钢还是要用在刀刃上。 既然做慈善，那就真正将事情落实了，帮助到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听到陆豪说完，一时间，台下掌声雷鸣。 人群中。 周小萌仰着脑袋，眼神清澈，笑靥如花。 …… …… 161、1代人第1更 学校大礼堂的巨型荧幕亮起，影片准备开播了。 这个版本的影片，和在电影院放映的稍微有点不同，开场前加入一段BGM，是财大的校歌。 熟悉的声音响起，偌大的礼堂瞬间安静下来。 ――谨以此片，祝贺母校建校七十周年，及，纪念一代人。 黑幕白字。 密密麻麻的名字开始流淌，是自高考恢复以后，历代校友的名单。 一股庄严肃穆的气场，悄然弥漫而生。 没有开场动画。 梦工厂的画面被剪掉了，只剩下四个大大的字。 导演。 陆豪。 然后，影片正式开始。 第一个画面，是间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高层落地窗会议室。 从外景镜头，明显可以看到是美国，时代广场，华尔街，自由女神像……转了一圈后，重新收回会议室。 三个黄皮肤黑头发的中国人，正在和一群老外开会。 双方争吵的很激烈。 从争论内容中来看，是美方指责中方侵权。 侵权内容，则是关于托福考试的教材版权。 因为太多华夏学生在托福考试中，获得令人难以置信的高分，他们怀疑中方盗取了正版教材和试题库，并以此索取高额惩罚性赔偿。 三位主演中，陆豪饰演的成东青，此时此刻已然是西装革履，头发油光锃亮，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 他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本全英文版本的法律条文，是世界知识产权组织对于知识产权争端的判例和相关规定。 成东青将厚厚的法条专业书递给美方代表。 “这是关于本案的相关法律条文，请指出任意一条。” 美方代表懵了一下，但还是随手翻开一页。 成东青当即开始详细背诵，一字一句，清晰准确。 背完。 美方代表震惊。 又来一条。 还是，背诵全文。 王阳和孟晓骏脸上，开始浮现出那种装逼打脸成功的得意笑容。 至于美方所有代表，则是一个个都面面相觑，难以置信。 这操作，实在太吓人。 艰深晦涩的法条，大段大段的专业术语，即便是专业的律师，也未必能全部背下来，而一个教英语的中国人…… 成东青站起身来。 “这本书，是我来美国的飞机上，一个词一个词背下来的。” “而在所有中国学生中，我的资质，只能算是平庸。你们想象不到，中国学生有多擅长考试，而为了通过考试，他们能付出怎样的辛酸和努。” “你们不了解中国。” “世界一直在变，你们却从未变过，各位先生，一个人，一家公司，一个国家，不会死于弱小，但一定会死于傲慢和无知。” …… 这段倒叙的剧情，堪称是经典爽文桥段。 从打压到释放，再到主题升华，一气呵成，很快便将人代入故事中。 观众们的注意力，也是尽数被吸引。 陆豪眼角余光看到，坐在自己旁边的几位大佬，似乎都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也是。 这样的桥段，对于他们来说，或许太low了，一点都不真实。 真正的商业谈判，肯定不是这样的。 不过，电影嘛…… 只是一个故事。 …… 画面一转，很有年代感的歌声响起。 时间线，回到二十年前。 成东青在向母亲和全村每个生产队长磕头，恳请再给自己一次考大学的机会。 “哦？” 左手边第二个带金丝边眼镜的大佬，忍不住有些惊讶的出声。 竟然是写七十年代的大学生？ 他忍不住转头看了陆豪一眼。 本来来看这部电影，只是为了给母校面子，对影片本身不报什么期待。 毕竟导演是个年轻人，拍的应该也是年轻人的故事。 却没想到，是他们这代人年轻时候的故事。 忽然就感觉有点意思了。 影片一幕幕播放过去，从上大学，到学英语，排队打开水，诗歌朗诵……一幕幕，都完整还原出那个时代的大学生活。 不时有人发出轻轻的笑声。 不是所有人都十八岁，但永远有人十八岁。 而那些十八岁的时光，虽然一代人和一代人经历的物质条件不一样，但核心是一样的。 对未来的美好渴求。 谈笑风生。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躁动的荷尔蒙，为姑娘做的蠢事。 一幕幕。 都深入人心。 而影片中所表现的，那个人人都梦想出国的时代，在现在看来，更像是一场集体主义的迷惑行为大赏。 站在历史的浪潮上，从后往前看，才更清楚，这三十年来，中国到底发生了什么，年轻人中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虽然还是会有人想出国留学，但更多的人愿意回来。 乃至于海归在求职市场上的竞争力，都一步步在降低。 从主角成东青的故事线背后，能看到整个国家日新月异，宛如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一种无与伦比的民族自豪感，油然而生。 梦想。 一个人的梦想。 一代人的梦想。 一个国家的梦想。 只有当它实现的时候，才知道，这种滋味，有多美妙。 …… 陆豪全场都在观察着观众的反应。 除了主线之外，影片中有几个片段，引起的动静也比较大。 一个是成东青追苏梅时，苏梅跳湖，以及在医院的强吻片段。 大礼堂里一片哗然，笑声不断。 和这么多学校领导，一起看吻戏，不少同学都嗨的不要不要的。 尤其是，画面里吻戏的男女主角，陆豪和古丽娜。 这…… 这俩现在都早已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在大屏幕上看到两人吻戏，那种刺激感，说实话还是相当之强烈的。 至于大佬们，看到这片段，也都是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老神自在。 谁还没有过青春了是怎么着？ …… 而另外一个片段，则是男二号王阳结婚时的感言。 在剧情里，他原本是个放荡不羁的浪子，文艺青年，泡过美国妞，游走花丛的情圣。 在跟随成东青创业后，成为三名合伙人之一。 三个人中，成东青保守执拗，孟晓骏激进迅猛，他是中间温和派，每当两人吵架时，都是他劝架。 这么一个人，却是三个人中最先结婚的，而且选择了一个其貌不扬，但看上去很贤妻良母的妻子。 他说：“结婚是我这辈子干的最酷，最有成就感的一件事。也感谢我老婆，她让我知道，真正的感情，是安安静静就会来的，一点都不折腾。最后，给在座的朋友三句忠告：” “一，不要和你的丈母娘打麻将。” “二，不要和想法比你多的女人上床。” “三，不要和你的好朋友合伙创业。” 这段喜剧效果很好，现场都笑疯了。 又引人深思。 不少人都忍不住看向陆豪。 很难想象，他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怎么写出来的这种极具生活智慧的台词？ …… …… ( 162、6豪的心灵鸡汤第二更 “电影拍的好精彩哦，尤其是吻戏。（笑脸）（笑脸）” 也就是在看电影的时候，陆豪手机收到一条信息。 一看，是周小萌发来的。 瞬间，陆豪后背就有点麻痒的感觉，感觉她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自己坐的前排主席台，周小萌就在后面的学生席。 深吸口气，想了想，陆豪回道：“你是个傻子吧！那都是假的，借位拍的。” 周小萌：“哦？” 陆豪：“你要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这么说，我就这么信。” 陆豪：…… 虽然知道她在开玩笑，并没有真生气，但心里还是难免有点怪怪的慌张。 就好像你去洗完脚后，回家面对你老婆的感觉。 虽然什么都没做。 只是洗了个脚。 真的！ 绝对没脱裤子！ 裤脚都没过膝盖！ …… 而另一边。 坐在礼堂另外一边的古丽娜，也是给陆豪发来了消息。 ――“陆学长，我感觉，我大学四年要找不到男朋友了。” 她说的这话，意思明显中带着几分不明显，疯狂暗示，进可攻退可守，还带着几分娇嗔的意味。 可以说是集撩男话术之大成了。 不过，陆豪是什么人？ 当即回了一句：“傻孩子，那你可以找女朋友啊。” 古丽娜被瞬杀，再也没有了消息。 …… …… 影片播完，全场同学都忍不住起身鼓掌。 本来来之前，很多人还担心，校庆电影，肯定就是老套路的主题宣传，一点意思都没有。 毕竟正常情况下，从小到大，学校强迫学生参加的会议，看的视频，基本都是如此。 而现在嘛…… 真香。 这部电影不管是立意，还是剧情，以及其中的笑点，都绝不逊色于任何商业大片。 该感动的地方感动，该笑的时候笑，观影情绪，被导演安排的明明白白。 “陆豪！陆豪！” 场上，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喊起陆豪的名字。 顿时一呼百应。 陆豪之名，响彻整个学校大礼堂，回音嗡嗡的。 学校领导想了想，让陆豪拿着麦克风，上台说两句。 陆豪犹豫一下，也没推辞，拿起麦克风上台。 经历过圆梦基金，经历过这部电影，可以说，自己的人气，在学校群体中，达到了一个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峰。 摆摆手，鞠个躬，场上逐渐安静下来。 “对于作品和本人的态度，其实我一直是――如果你吃过一个鸡蛋，觉得很美味，何必要认识那只母鸡？” “不过现在嘛，作为那只母鸡，被现场抓住，我肯定是逃不掉的。” “那我就说两句。” 陆豪笑着说道。 台下也是一阵笑声响起。 陆豪在演讲时的台风，让人感觉很舒服。 不卑不亢，不疾不徐，没有那些官话套话，既稳重，同时也有年轻人的姿态。 “就着这部电影，谈谈梦想吧。以前我有个同学跟我说，他的梦想就是有酒喝，有钱花，有妞陪，大醉人生两万天，不羡鸳鸯不羡仙。” 陆豪拿周健的话出来，鞭尸。 其实也不算是鞭尸，勉强算调侃。 舞台下方。 周健顿时就无奈了，哭笑不得。 以前他说这种话的时候，都是洋洋得意，觉得自己厉害的不行。 现在，忽然有点脸红和羞耻。 其它学生，也都是议论纷纷。 这种生活，当然也是很多人的梦想，只是没有钱，不能这么狂而已。 扩音器里，陆豪的声音继续响起――“当时，我就和他说，兄弟，你这不是理想，是欲望。” 听到这话，偌大的礼堂，瞬间彻底安静下来。 “我知道这个时代，大家都压力很大。” “房价很高，工作难找，工资太低，贫富差距太大，阶层逐渐固化，社会经济内卷……每个人都在负重前行。” “人在面对巨大压力的时候，就容易自我放纵，靠及时满足来犒赏自己，很多人说什么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也有很多人说，人间不值得。” “不过，幸福生活，还是要靠自己的头脑和双手去努力争取的，你不去争取，自然有人会去争。你晚上睡觉了，他在读书。你在打游戏，他在泡图书馆，你在谈恋爱，他在考证。用不了参加工作几年，等毕业时找工作，差距就出来了。” 听到这话，礼堂中再次沉默下来。 就连主席台上的学校领导和其它大佬，也都是沉默下来。 平心而论，陆豪这个话题，讲的实在是有点重了，也过于尖锐。 顿了顿。 陆豪继续说道：“当然，也有同学会说，我努力了四年，就能勉强找份工作，而有的人，生下来就什么都有了。不是有那句话嘛，如果你出生的时候没有保时捷，可能这辈子都没有了。” “可是呢？” “所以呢？” “生活给了你一棒子，你就躺在那里，说真疼，啊，我再也不起来了，还是躺着舒服吗？” “我希望大家不要变成这样的人。” “毕竟，这个时代变化太快了，连王校长都能成老赖，谁说你这条咸鱼，哪天不会翻身呢？” 一口气说完，陆豪下台。 礼堂中鸦雀无声。 片刻后，掌声如雷。 不少学生兴奋的都吹起口哨，简直嗨炸了。 陆豪，也太敢说了吧？ 在这种场合，连王校长都敢公开调侃？还紧追时事？ 主席台上。 一群大佬也是在小声的议论纷纷。 说实话，以他们的级别，这种话，虽然道理都懂，但基本上是很难听到的。 而现在，陆豪，说出来了。 不少人看向陆豪的眼神中，都是带上了几分意味深长之色。 全程来看，陆豪说的，都没什么问题，不敏感，三观极正，但效果却很强烈。 这种思想深度，这种对于语言尺度的把控，当真是可以称得上炉火纯青四个字了。 最关键的是…… 他的立场。 很多功成名就的人，在讲到这个话题时，基本都是打鸡血，只要努力，就能成功。 毕竟，屁股决定脑袋。 而陆豪，在丧中带着励志，悲观中带着乐观，绝望中带着希望，当真是一碗五味杂陈的心灵鸡汤。 …… …… ( 163、剥虾之乐第3更 首映典礼结束后，陆豪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没有惊动任何人。 电影放完，他的使命和任务都已经结束，现在要去进行私人活动了。 吃饭。 准确来说，是吃麻辣小龙虾。 饭友：周小萌。 地点，是两人以前常去的那家，隐藏在学校西门外小巷子里的夫妻餐厅，麻辣小龙虾做的非常之地道，规模虽然不大，回头客却是众多。 陆豪早已定好小包间。 准确来说也不能叫包间，就一个小隔间，用帘子挡住，跟网吧雅座差不多。 隔音也很差，隔壁放个屁这边都能听到。 不过，聊胜于无吧。 三斤小龙虾，麻辣，五香，蒜蓉，各自端上来。 麻辣上面放的香菜。 五香自带沙茶和韭花酱小料叠。 蒜蓉则是密密麻麻撒着一层芝麻和花生碎。 香气顿时开始逸散。 “陆豪？” 周小萌忽然轻轻叫了一声。 嗯？ 陆豪戴上手套，随手剥着虾，都没抬头看她，“怎么啦？” “没事儿。” 周小萌笑了笑，没说出口。 “不是，到底怎么了？” 一看她这样，就是有话想说，陆豪当即抬头追问。 “真没事啊，就是感觉你越来越厉害了，以前你在地上，现在都到天上了。就比如你今天的演讲，太正能量了，正能量的都不像你。” 听到这话，陆豪忍不住摇头笑笑。 一边剥着虾，一边和她说着大实话：“正能量不挺好吗？怎么难道要我说，其实在座的大部分人，终其一生，也就是颗螺丝钉？终其一生，也就是个普通人？平平凡凡的一辈子？” “况且，其实我说的也没什么错，我相信大家也都知道。” “只是……有一点，知行合一，有的人能做到，有的人做不到。” 周小萌可爱的撇撇嘴。 骗子！ 大骗子！ 想了想，她又忍不住开口问道：“还有一个问题。你……累不累？” “我发现，从去年开始一直到现在，你都没停过。别的导演，每年拍个一两部电影，最多三部，就算很高产的了。而你，从去年到现在，都快十部了。过年都不闲着。” 陆豪动作不由僵了僵。 很多人都只关心你飞的高不高，但有人关心你飞的累不累。 “还行吧。” “当老板的累，和打工的累是不一样的。打工996，那是真的996，挤公交，吃外卖。” “老板嘛……熬夜归熬夜，但我在办公室偷偷补觉的时候，没人看得到啊。” 再累也不能说。 这是男人的风度。 陆豪戏谑过去。 不过，平心而论，是也真没觉得累，人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能爆发出无穷的潜力，而且乐在其中。 周小萌：！！！ 这话，也太扎心了！ “喏，虾剥好了，快吃，一会儿凉了。” 陆豪扒拉过一个盘子来，里面都是刚剥好的虾肉，去头去虾线，堆了十几只。 白嫩莹润的虾肉，和各种调料混在一起，看上去就让人很有食欲。 看到这盘虾肉…… 周小萌倏然就愣住了。 然后眼睛微微有点红。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已经过去很久了。 只是很多小习惯，却依旧保留的很完整。 此刻她心中思绪翻滚，脑袋看向别处，起身，笑着说道：“好的呢，我先上个卫生间，等下回来吃。” “嗯。” 陆豪都没发现她表情变化，随口道：“快点啊，别墨迹。” 手套破了，陆豪摘下，擦擦手，倒上杯啤酒，美滋滋的喝着。 很快，周小萌回来。 吃了几块虾肉，她貌似无意的问道：“你还给别人剥过虾吗？” 嗯？ 这是什么问题？ 陆豪不禁愣住，反复回想，还真没有。 记忆里，为啥给她剥虾？ 是因为有一次，在吃虾的时候聊天，周小萌说看到新闻，有个人吃麻辣小龙虾，剥皮时手被虾壳戳破，细菌感染，不治身亡。 从那以后，这习惯就有了。 一波回忆杀袭来。 再看看眼前。 那现在呢？ 好像……是刻板印象加肌肉本能记忆吧？ 或者…… 陆豪沉默了一会儿，点上支烟，笑着说道：“没有！你以为谁都像你，懒懒的，笨笨的，虾都不会剥。” “哦。” 虽然被他埋汰，但周小萌只是哦了一声。 这虾，它还是香的。 埋头一通吃。 见她盘子里的快吃完了，陆豪重新戴上一副手套，继续充当剥虾工，又是一只一只的剥壳攒肉。 周小萌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觉得，我这辈子，就要毁在这麻辣小龙虾上了。” 陆豪：？？？ 听起来，这句话，怎么有点耳熟呢？ 想了好一会儿，才恍然想到。 哦，经典台词。 《人民的名义》中，达康书籍老婆欧阳菁被抓了以后，回忆往事，当时说的。 欧阳菁说，当初达康书记为了追她，亲手挖了一袋海蛎子，送到她家门口，她被感动了，就嫁了。 于是有了那句――我觉得我这辈子就毁到那袋海蛎子上了。 啧啧。 女人。 怪人家海蛎子和麻辣小龙虾什么事！ 都让你吃了又拉出来，体无完肤了，最后还得背锅！ 抬头看了她一眼，陆豪压根不接这茬。 “瞎说什么呢？” “还吃不吃？” 周小萌气呼呼的咬咬牙：“吃！” 顿了顿，又抬头道：“你别停啊，你继续剥，我吃了这三斤，再吃三斤，然后再打包三斤，非把你指甲盖剥秃了不可。” 陆豪呵呵一笑。 “一次性别吃那么多。” “保护菊花，人人有责。” 周小萌：？？？ 瞬间被臊的想钻桌子底下。 你还要不要一点脸了？ 吃饭呢这儿正！ …… …… 总而言之，一顿小龙虾，吃的还是很尽兴的。 吃饱喝足，摸着圆滚滚的小肚皮，戴上帽子和口罩，陆豪送她走过黑漆漆的小巷子回学校。 “你别送了，到那边校门口就好了，别给人看见了。” 陆豪嗯了一声。 “对了，还有个事儿。” 周小萌低着脑袋走，声音往上飘，眼睛却没看他。 “嗯？” “你们拍吻戏借位，到底是怎么借位法啊？我挺好奇的，要不，你教教我？” 她抬起头来，下巴微微仰着，路灯下长发披在脑后，清亮的眼神带着几分调皮，仿佛满天星辰都蕴藏其中。 陆豪：…… 呆呆看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正想说什么，周小萌却是噗嗤笑出声来。 “逗你呢！” “刚吃过麻小，还没刷牙呢！” “走啦，白白！” 她蹦蹦跳跳进入一片光明，宛如一只落荒而逃的小白兔。 …… …… 164、洛阳纸贵第4更 两个话题，在微博的“陆豪超话小组”里，忽然火了起来。 一就是梦工厂圆梦基金的捐助方式。 二则是陆豪刚做完的演讲。 这两段话，被有的同学完整拍了下来，上传发布到网上，以陆豪超话小组为源头，很快扩散到全网。 “每年都见到各种各样的明星，做各种各样的慈善，但从来没有人告诉我们，钱到哪里去了，甚至还有明星诈捐，我第一次见到这种充满了真心和诚意的慈善方案，陆学长真的好聪明啊。不止聪明，还很温柔，通过大数据分析，默默把钱打到贫困生的饭卡里，感动到嘤嘤嘤。” …… “跪求梦工厂圆梦基金的联系方式，陆豪，你不是很有钱吗？我也有，今天我要在这里说一句极其嚣张的话，我要给你捐款！每个月都捐！” …… “王校长，有人cue你，（雪姨脸）王校长，你说话啊，你倒是说话啊，你有胆量把微博都删干净，你四千多万粉丝，为啥不敢出来说话！” …… “陆豪，老公，我刚和王校长离婚了，虽然我是一个二婚的女人，但我还是想嫁给你，要不给你当xxx也可以。” …… 对于这样的热度，陆豪现在已经见怪不怪。 似乎，现在微博热搜榜已经变成自己家了。 什么时候想上，什么时候就能上。 在这样的热度加持下，三天之后，《帝都财大：华夏合伙人》如期上映，不到十个小时，票房突破一个亿。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到目前为止，陆豪这两个字，就是金字招牌，票房保证。 这就是口碑。 有一种演员是票房毒药，怎么捧都捧不红，任何导演和剧组都避之不及的存在，比如某某冰，某某甜。 也有一种是票房保证，但凡挂上他的名字，票房都能有不同程度涨幅的。 这一般都是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用了几十年才打造出来的个人品牌，才能有这样的号召力。 而现在，陆豪有了。 原因不是别的，自然是每一部电影都稳扎稳打，质量保证。 …… 借着这部电影的影响力，最近陆豪收到了好几所大学的邀请。 首当其冲的，是华夏传媒大学。 这是中国最顶级的传媒学府，培养了大批影视行业的人才，他们想邀请陆豪去学校做一次公开课讲座。 这是“小火慢熬先混个脸熟型”。 其次，还有帝都电影学院和魔都电影学院。 知道陆豪的学生身份，帝都电影学院想让陆豪挂名来读个研究生和博士，学费全免，待遇从优。 正如那句话说的，今天你以学校为荣，明天学校以你为荣。 大学和知名校友之间，本身就是一个良性的互相成就关系。 而且，陆豪就读的财大，不是专门的电影院校。 这么一个优秀的电影人，没理由不来帝都电影学院深造一番。 “学院派”的导演和演员，圈子当真不小，再加上陆豪本身就是一家影视公司的老板，无论是为了人才储备，还是校友关系，都是很有帮助的。 …… 至于魔都电影学院，就更没有节操了。 他们想聘请陆豪作为本校的客座教授，终身制的那种。 陆豪现在的学历是本科还没毕业，虽然有当教授的实力，但资历当真不行，这方面学校是有硬规定的。 但，客座教授，可就没这么多讲究。 只要你来，什么都有。 魔都电影学院，同样也是“学院派”的泰山北斗，圈子的力量绝对不亚于帝都电影学院。 这两所陆豪还在犹豫着，转眼间，又收到几所南方大学的邀请。 这几所也都算是重点学校，明年就是校庆，想外聘陆豪，帮他们拍校庆电影。 南方经济发达地区的大学，普遍有钱，视野更广阔，商业思维也更浓厚。 不在乎那些虚的。 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怎么了？ 能拍出好作品就行。 《帝都财大：华夏合伙人》的成功，让他们看到了“校庆电影”中蕴含的巨大价值。 陆豪拍电影，赔是肯定赔不了的，说不定还能赚了呢？ 况且，钱，还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知名度的提升。 这可直接和明年的生源质量挂钩。 现在的很多学生，对于学术明星知之甚少，但娱乐明星却是如数家珍。 尤其是像陆豪这种充满正能量，年纪也不大，还上过央视的青年榜样。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名利双收。 …… 随着一封封邀请纷纷飞来，陆豪都懵了。 这样的变故，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自己就要这么杀进学术圈了？ 对于大学，虽然前世今生陆豪都没怎么好好学习过，但还是抱着相当之敬重的。 所以，直到现在他都没从财大退学，还想混个本科学历。 但，此时此刻，莫名就有种满级野怪刷新手副本的感觉，各所大学的门，忽然就蓬门今始为君开了，而且还是予取予求的那种。 果然，名利就是最好的敲门砖。 哪怕是大学，也不能免俗。 …… 这场风波，不仅波及到了陆豪。 还有楚雯。 晚上回到家，她笑容满面的宣布了一个好消息――“陆豪，我的导师找我，说想让我去学校开一门公开课，我答应了。” 楚雯的母校，就是帝都电影学院。 她一年前才刚刚毕业，现在已经是新锐导演，执导多部票房口碑双丰收的电影，个人艺术风格很强烈，而且背靠梦工厂这棵大树，被邀请也是很正常的。 当然，陆豪也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自己的因素。 “好啊，恭喜恭喜，要开宗立派喽，以后就是一派掌门了，灭绝师太。” 陆豪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调侃。 这当然是好事。 楚雯感觉这话怪怪的，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不太高兴？我怎么觉得你这话里带刺呢？” 女人特有的敏感。 “没有啊，你想去就去嘛，其实我也收到邀请了，还在犹豫。” 陆豪还是笑着，认真解释。 楚雯：“犹豫什么？” 陆豪想了想，淡淡说道：“和你不一样，我收到的邀请比较多，有请我去上课的，有请我去读直博的，还有请我去当客座教授的……当真……难以选择。” 楚雯：！！！ “滚！” …… …… ( 165、1部充满血和泪的电影第五更 有些的时候，为难，不是因为没有选择，恰恰是因为选择太多。 对这些大学的邀请，陆豪都没有着急回复，目前他的大部分工作精力，还在放在梦工厂的电影节上。 自从拿了威尼斯电影节的影帝，再加上曹赣也获得最佳导演奖，电影节的推进工作，开始顺畅不少。 曹赣，起到了千金买马骨的效果。 起点如此之低的一个导演，都能收到陆总青睐，被慧眼发掘出来，很快走上人生巅峰。 如果再加上之前的武侠动画片导演贾宇，这已经是第二个了。 这让陆豪的伯乐之名，不胫而走。 很多野心勃勃的新人导演，都想沿着上面两位的路子，借着陆总这股东风，功成名就。 当然，也有一些人，纯粹是因为电影，而找到了陆豪。 比如，现在站在陆豪办公室里的这位就是。 他叫郭轲。 他的个人资料和简介，陆豪已经看过了。 这个人……怎么说呢？ 一个和前世的自己有点像，但比自己强很多的电影人。 郭轲考了两次电影学院，都没考上。 后来转战香江，考无线艺人班，还是没考上。 然后，就混迹于各种剧组，群演，龙套，场务，灯光，化妆……杂七杂八的什么都干过。 这一蹉跎，就是将近七八年。 其实这样的人，在整个娱乐圈当真不算少数，很多人只看到站在山顶那些人的风光，却看不到山底无数的垫脚石。 直到，几年前，郭轲萌生自己拍电影的想法。 他这些年攒了点钱，于是全部拿出来，跑遍大江南北，拍了部题材极其罕见的小众电影。 记录电影。 类似于纪录片的电影。 这部电影的名字是――《三十二》。 一个很奇怪的名字。 而去年，在《三十二》的基础上，他又拍了一部――《二十二》。 同样，很奇怪的名字。 只是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后，就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了。 这两部记录电影，讲的是目前华夏国内，还活着的“慰安妇”的余生。 “慰安妇”，三个无比沉重的字眼。 但这一段历史，却是极其真实的历史，而且是每个人，都应该正面面对的历史。 距离那场战争已经过去半个多世纪，当初的亲历者们都已然是老人，每年都会有人去世。 所以，从三十二，变成了二十二。 这数字，是全国目前还活着的“慰安妇”的人数。 …… 此时此刻。 “陆总，你好。” 郭轲笑眯眯的和陆豪打招呼。 他身材很高大，虎背熊腰的，脸上带笑，却有种质朴阳光的感觉，像个二百斤的孩子。 “我是来向您寻求帮助的，不过不是资金问题，这部电影我已经拍完了，但……过不了审，也没有电影院愿意公映。” 郭轲直接了当的说道。 这情况陆豪早知道了，当即详细询问：“为什么过不了审？” “题材敏感吧，毕竟还是有风险的，没有人愿意冒这个险。” “没有电影院愿意公映，也差不多是这个原因，而且，都觉得没有商业价值，谁会去关心一群随时有可能离世的老人呢？” “也有人说我，借着这种事发国难财，制造噱头，消费老人们的苦难，我解释不过来，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不过，我拍的每个镜头，都是老人们自愿同意的，我们在拍摄过程中，也竭尽所能，给了她们很多帮助。等影片上映后，如果有票房，我想成立一个基金，让她们的晚年过的幸福一点。” 郭轲还是淡淡笑着。 只是，笑出了深深的抬头纹，里面藏满生活的心酸和不易。 “那……你为什么想到拍这种类型的电影呢？” 陆豪静静看着他，递给他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了一支。 烟雾袅袅中，郭轲脸色有些严肃起来。 “就是二十八岁过生日时，忽然想到的吧，我的生日，是9月18日，我觉得这是冥冥之中的一种安排，我应该做点什么。历史不会被遗忘，也不该被遗忘。” 听着这话，静静看着他，抽完一支烟，陆豪决定帮他。 不止是因为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同样也是因为，这部充满了血和泪的电影。 有些事，很多人不愿意去做，很多人觉得没必要做，但总得有人去做，也总有人自愿想去做。 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 只要能做出来，就值得敬佩，就不该被辜负。 …… …… “喂，卫老，您好啊，我是陆豪啊。” 办公室里，当着郭轲的面，陆豪直接拨通了电影协会会长卫长虹的电话。 之前参加电影协会上半年的工作总结会议时，陆豪早就和他联系上了，平时也偶尔会有互动，关系还不错。 卫老是行业内的老前辈，德高望重，处事公正老道，看人看事也往往一针见血。 “想麻烦您帮个忙，有一部电影，叫《二十二》，嗯？您听说过啊，那就更好办了。” “风险？我不怕风险，我也觉得不会有什么风险，一个民族如果连自己的历史都不敢正视，那才是最大的风险。” “我不仅想让这部电影，在华夏公映，我还想运作，在岛国公映，在全世界公映。” “好嘞，谢谢您啊，多谢。” 聊了这么多，陆豪挂掉，抬头看向郭轲。 然后说了两个字。 “过了。” 郭轲：…… 这…… 除了牛逼，他当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对于自己来说难如登天跑断腿的事，陆总一个电话，就过了。 这是什么神仙人物？ 卫老？ 难道是电影协会的会长卫长虹？ 而且，陆总在电话里还说什么？ 在华夏公映？ 在岛国公映？ 在全世界公映？ 这格局，郭轲自己想都不敢想。 内心深处，忽然有种说不出来的轻松。 “审核过了，梦工厂院线会安排公映，你放心吧。” 陆豪给他安排的明明白白。 资本为电影保驾护航，就是这么容易。 这也是陆豪一直在做的。 “谢谢，谢谢陆总……” 郭轲感激涕零，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不用谢，应该的。” 陆豪点头微笑。 …… …… 166、活着生活然后死去第1更 在陆豪的安排下，《二十二》这部电影，火线过审，火线上映，赶上十一黄金周的末班车。 排片率不算高，全院线联盟的排片率只有百分之十二。 不过，在梦工厂院线内部，却是相应调高了排片率，达到百分之二十二。 这个数字，也算是陆豪强迫症的一个小小体现。 其实，在公司内部的会议上，对这部电影，是非常是不看好的。 占用太多资源，而商业价值太低，尤其涉及到历史的部分，太过敏感，很容易惹来争端，是真正的费力不讨好。 不过，这些反对的声音，都被陆豪强行压下去了。 企业更加关注的，不止是经济利益，还有社会责任，钱赚到一定地步，陆豪忽然就有了这样的格局。 像《二十二》这种记录电影，是没办法做什么路演宣发的，毕竟影片中全部人物都是真实存在的。 也没必要。 没有明星，没有大咖，没有流量，就算跑遍全国各地的线下电影院，也很少会吸引初始流量。 所以，主要阵地还是在网上。 为了推荐这部电影，陆豪发了一条很长的微博。 ――“很认真的给大家推荐一部记录电影，《二十二》，明天中午十二点，正式上映。 坦白说，这是一部悲剧电影，“慰安妇”题材，导演拍完后，这部电影过不了审，也没院线愿意放，找到我，我接过来了。 这是一部克制，平静，不煽情，不刻奇的电影，没有太多的追忆和怀念，更多是记录平静的生活。 她们不诉苦，不尖叫，就这样活着，生活，然后死去。 但，历史需要铭记，和平从来都是沾满鲜血的，忘记历史的民族没有未来。” 编辑。 发布。 陆豪很少发这么长的微博，也很少发如此认真严肃的微博，之前发的微博，基本都是偏段子路线的，评论区，也充斥着各种沙雕粉丝的沙雕评论。 然而，这一次，画风忽然变了。 …… “勿忘国耻！勿忘国耻！勿忘国耻！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我们不是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年代，而是生活在一个爱好和平的国家。” “世界欠他们一个道歉，一个迟了大半个世纪的道歉。” “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来生还到种花家！” …… 一条条评论冒出来，让陆豪看的都有点心潮澎湃，热血翻滚的感觉。 中午。 陆豪出现在一家梦工厂旗下的电影院。 虽然没搞什么大的宣发阵仗，但为了配合电影上映，院线方还是做了一点小小准备的。 凡是买电影票的观众，都送一面棒棒糖大小的迷你国旗，以及可以贴在脸上的国旗贴纸。 所以，陆豪刚走进放映大厅，便是呆住了。 齐刷刷的一片红。 鲜艳亮眼。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还是孩子。 默然片刻，陆豪摘下大大的口罩，朝售票柜台走了过去，“也给我一份。” “好的，先生，陆……陆总！” 柜台里的工作人员一抬头，便是看到陆豪，瞬间就笑容灿烂，很是惊喜的尖叫出声。 陆豪笑眯眯的和她聊了两句，把国旗贴纸贴脸上。 “我也要。” 这时。 脑后响起石磊的声音，让陆豪愣了一下。 石磊平时都沉默寡言，很少说话，更别说主动提要求。 笑了笑，陆豪直接给他沾脸上。 而这时…… 身后，已然有不少正在等待上映的观众围了过来，一个个都显得很兴奋的样子。 本来很多人之所以来看电影，就是被陆豪所安利，看到他的微博，才专门来电影院支持。 没想到，现在竟然还有意外惊喜！ 陆豪的这个习惯，现在已经被很多粉丝所熟知。 那就是――每当有梦工厂的新电影上映时，陆豪都一定会偷偷摸摸的，以普通观众的身份去电影院看。 至于是哪家影院嘛？ 随机。 就跟一个随机刷新的大BOSS一样。 以至于，现在每当有新片上映时，粉丝们甚至都自动组织起“抓捕陆豪行动”。 一开始陆豪还没怎么在意，后来看到有粉丝发的帖子后，就开始选择主动被抓到，然后爆出一些专有装备。 比如，签名，合影，随身携带的纪念物，甚至是一个拥抱。 这会儿，在大厅里和粉丝们互动了一会儿，影片快上映，众人才恋恋不舍的走进放映大厅。 落座。 影片马上要开始了。 陆豪选的座位，是在最后一排的中间，石磊则是端端正正坐在他旁边，一看就是个职业军人的坐姿。 灯光一暗。 影片正式开始。 片头，是一幕黑底白字。 ――在侵华战争的八年间，先后有20万中国女性被迫充当“慰安妇”，大部分女性在当时被残害至死，或者承受不了屈辱而自杀，只有一小部分幸存下来。 字幕一出，原本还有些窃窃私语的放映大厅，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镜头切换。 一段长长的空镜。 农村的砖瓦房，屋檐上洁白的积雪，冬天的老树，觅食的麻雀，翻墙而过的小猫，在一阵唢呐声中，将观众带进了场景。 这是村庄的模样。 这样的村庄，遍布在很多地方。 十几秒后，镜头随着唢呐声，切换到画面，是一场葬礼，遗照里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 在灵堂中，却还摆着一个看上去破破烂烂的布娃娃。 就是八十年代，那种常见的塑料玩具。 葬礼现场。 一个头发也斑白了的老汉，大概是村长之类德高望重的角色，在那里宣读讣告和生平经历。 陈大娘在早年，她的丈夫是地下游击队的队长，因为被汉奸出卖，英勇就义。 陈大娘本人，也被敌人抓过去，到了据点，受尽百般侮辱，身心受到极大残害。 后来解放，她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却被糟蹋的失去生育能力，一辈子没孩子，没儿子，也没闺女，一直都是自己过。 再后来，生活渐渐好了，陈大娘养了几只流浪猫，没事就抱着个塑料娃娃，晒着太阳，喂着猫。 …… 在方言味道很重的台词声中，一段历史，以小人物的视角，缓缓拉开了帷幕。 …… …… ( 167、22第二更 影片画面在缓缓流淌，没有那么撩动人情绪的画面，最大程度的降低杂音，减少刺痛。 在镜头里，与此说拍的是“当年被迫成为慰安妇的受害者们”，不如说，拍摄的是老人们。 以陈大娘作为开始…… 一个个经历过那段历史的老人们，出现在镜头里。 她们分布在天南地北，大都住在农村。 基本上都老态龙钟，裹着脚，走路都颤颤巍巍了。 岁月会抹平很多伤痛。 如今的她们，就和村里普通的老太太没什么区别，不管当年发生过，现在生活还是要继续。 一位说话都含糊了，脑子不太清醒的老人，偶尔会唱起流畅动人的山歌。 …… 参加过抗战的红色娘子军被敌人俘虏为慰安妇，老来却依旧硬气，坚强，只是说起当年，眼神会一点点软下来。 …… 一位满头银丝的老人，说自己亲手杀过两个鬼子，子弹擦着头发丝过去，当时才十三岁。 …… 影片中没有刻意提起那段历史，只是偶尔会有零星的几句，从老人们口中说出来，却也都不愿意多提。 那是生命中的至暗时刻。 镜头穿插。 已经被时间遗忘也遗忘了时间的村子里，还残留着当年敌人入侵时的据点。 坚固的炮楼倒塌了，破破烂烂的，偌大的院子早就荒废，被郁郁葱葱的野草占据，再无半点战争的气息。 两只野鸽扇着翅膀，扑腾扑腾飞起。 一位阿婆走过，说这里当时就是鬼子们的碉楼，他们可坏了，不把人当人。 佝偻的身影，满是皱纹的面庞，语气已经很平静了，只是却能感受到那种内心深深的伤痛。 …… 情绪在一点一点累积。 偌大的放映厅里，开始陆陆续续，有压抑的啜泣声响起。 电影的镜头语言越是平静，就越是压抑。 没有捶胸顿足，没有嚎啕大哭，也没有咬牙切齿和咒骂哭诉，但反而是如此，却让人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反差感。 虽然已经看过一遍，那种平静中夹杂着哀伤的情绪，还是让陆豪眼睛有点红。 眼角余光看向石磊，发现他同样也是如此。 只不过，石磊瞪大着眼睛，努力不让泪水掉下来。 陆豪若无其事的塞给他一包纸巾。 石磊默然接过，擦了擦，忽然问了一句：“你真能把这部电影去岛国放？” 他贴身保护陆豪，一般情况下，陆豪见的每个人，说的每句话，他都能见到，也能听到。 只是，石磊牢牢恪守着一个职业保镖的原则，从来不多嘴，不多问，即便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也都烂在肚子里。 平心而论，自从见到陆豪和两个女人都吃过饭后，石磊心里其实是有点别扭的。 虽然后来也想开了，不能用自己的道德标准去要求别人。 更何况，陆豪似乎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学校的那个女孩子，他从来没和人过过夜。 直到现在，看到这部电影，石磊忽然觉得，这老板……有点厉害了。 作为一个商人，能去做这样的事情，很值得敬佩。 陆豪自然是不知道石磊此刻的心路历程，听到他的话，只是认真点点头。 “当然。” 说着，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回头我带你一起去，你千万保护好我。” 石磊嘴角微微抽搐。 想什么呢？ 又不是打仗，谁敢暗杀你？ 不过，再看了陆豪一眼，却是默然点头。 两人小声聊了两句，大屏幕里的镜头，开始变得更加沉重，而且，让人愤怒了起来。 此时影片已经接近尾声。 是一段插叙的采访。 在镜头前，一位研究“东亚慰安妇”问题的教授，翻开历史资料，逐字逐句的念着。 ――“《远东审判案》第103册51章342页，当时敌军情报部门发给陆军总部的一份文件中写道：用中国女人做慰安妇，会抚慰那些因战争而产生沮丧情绪的士兵，他们在战场上被中国军队打败的心理，在慰安妇身上能得到最有效的校正。占有中国女人，便能滋长占有中国的雄心。我们必须更多的征用中国女人做慰安妇，从精神和肉体上安慰我们的军人，树立他们必胜的信心。” 一字一句。 即便是过去这么多年，依旧能让人感受到文字中铺面而来的恶毒。 观众的情绪，更是压抑到极致，连隐隐的啜泣声都没有了，只是瞪大眼睛，张大嘴巴，默默的看着，眼泪默默的流。 影片末尾。 陈大娘下葬。 村里的乡亲们为她抬着棺材，葬在这片黄土地上。 山头上，白色的招魂幡迎风飘扬。 再向远处看。 北国风光。 千里冰封。 万里雪飘。 城镇朝着繁华一步步发展，高楼大厦，人来人往，车来车往。 热闹的乡村，炊烟袅袅，人们延续着几千年的生活。 窗明几净的学校里，孩子们在做课间操，嬉戏玩闹，红旗烈烈，映衬着蓝天。 这盛世，如很多人所愿。 如今的华夏，已然换了人间。 只是，对于她们来说，那些发生过的历史，却是真实的一生。 画面最后定格在天空。 在哀婉宁谧的背景音乐声中，黑幕，白字――“华夏内地仅存22名慰安妇幸存者。” 全片完。 电影放完了。 放映厅里却安静的可怕。 所有人都像是失去了全身力气般，瘫坐在椅子上，要么默默流泪，要么看着天花板发呆。 这样的电影，让人流泪，让人无力，却也让人生出希望，涌现信心。 …… 首映场，其实《二十二》的上座率不算高，只有百分之三十几，在金陵地区则是比较高，上座率将近百分之六十。 而首映场过后，舆论彻底爆炸了。 但凡看过这部电影的人，都会想说点什么。 也就一下午的时间，关于《二十二》这部电影的话题，占据微博热搜排行榜中二十个席位中的五个。 #二十二# #勿忘国耻，铭记历史，祖国万岁# #陆豪强推的慰安妇电影# #不看不是中国人# #陆豪要将《二十二》带到岛国放映# 一条条话题，差点形成霸榜之势，引发了全网热议。 等到晚上的时候，上座率便是陡然飙升到定格。 很多电影院都一票难求。 …… …… 168、资本运作文化入侵第3更 《二十二》，首映日结束时，票房定格在三千七百万。 第二天，各大院线便是纷纷提高了排片率，第二日票房，突破六千万。 第三天，八千万。 …… 一直到本周结束，票房增长趋势才逐渐缓了下来，稳定在八千万左右的地步。 虽然是很罕见的小众题材，记录电影，但在爱国主义情怀和关爱弱势群体的情感加成下，却是成功俘获大批观众的泪点。 平心而论，这部电影的爆火，当真让很多业内人士大跌眼镜。 之前很多人都听说过这部电影，但真的不看好它的票房。 然而现在，谁也没想到，在陆豪手中，经过梦工厂的运作，却能达到这样的成绩，当真是不可思议。 事实上，很多嗅觉敏感的人，在这两年，尤其是梦工厂成立之后，已然越来越注意到一个趋势。 那就是――观众好像学精了。 以往，只要是大制作，大卡司，在流量和人气的加持下，别管影片本身质量如何，都能赚的盆满钵盈。 但现在，这种套路，观众似乎已经不买账了。 从去年开始，到今天上半年，已经有好几部小鲜肉和小花领衔的电影票房扑街了。 以至于某位大导演的新作，赔了不少钱后，甚至愤怒的对观众口吐芬芳――以你们的欣赏水平，不配看我的电影。 相反…… 反而是一些小众精品，因为良好的口碑，在票房市场斩落不菲。 典型例子就是梦工厂投资的武侠动画电影《大侠客》，以及《路边野餐》、和现在的《二十二》。 都不是主流题材。 都是上映前不看好的分类。 但却一次次打破票房的心理预期。 电影市场，从躺着就能赚钱的黄金时代，已然朝着差异化竞争的战国时代发展。 好的电影，会越来越赚钱。 那些糊弄事儿的，即便卡司大泼天，观众也不会买票去被强行喂屎。 这对于很多电影公司来说，绝对是血淋淋的阵痛。 不过，对于梦工厂来说，却是天大的好事。 在很多观众心目中，或许还没有明确的认知，但却是已经有了模模糊糊的印象――梦工厂出品，必属精品。 不是千篇一律的套路，每一部都是有着令人眼前一亮的东西。 或许个人口味不同，可能有的不是自己的菜。 但不得不承认，每一部都是用心拍出来的。 在上映之前，陆豪就把过关了。 …… 这部《二十二》，上映半个月之后，国内票房宣告突破十个亿。 除了市场票房外，还入选了“华夏文创作品国家采购名录”。 这部电影，将会由国家出钱采购版权，放入全国高校，中学，以及广大农村的露天舞台。 虽然钱没给多少，只有寥寥三百万，但其中的意义，却是非常之重大。 这意味着，这部电影正式获得官方认可，成为爱国主义的一张名片，注定成为经典，在电影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得知这个消息，向来笑眯眯的郭轲，泣不成声。 要知道，在票房突破十亿时他都没哭。 他拍电影，原本也不是为钱，恰恰就是为了自己的初心。 现在能得到国家认可，当真是十分满足了。 …… 与此同时。 《二十二》的海外翻译版本，也已然全部制作出来，投放到国外院线。 之前《孙大剩》在海外院线的大获成功，加上陆豪拿到威尼斯电影节的影帝，梦工厂的海外渠道，是早已打通了的。 现在强推这部《二十二》，独特的反战视角，加上其中的人文情怀，也是受到各大国外合作方的青睐。 北美市场，澳州市场，加拿大市场，欧洲市场…… 各个地区的媒体，对这部电影都是给予了高度评价。 毕竟，那场战争，不是华夏一个国家的痛，全世界很多国家都深受其害。 “慰安妇”，也不是只存在于华夏一个国家。 除了北美本土以外，在澳洲，在欧洲，也是有着不少尚存的受害者。 至于票房收入，虽然比《孙大剩》差很多，但也达到了一般艺术电影的水准。 在国内票房破十亿时，海外票房，也是突破两千万美元。 这已经算是个很不错的数字。 …… 而最核心的…… 岛国本土，关于这部电影的版权引进问题，还在谈判之中。 平心而论，陆豪作为一个华夏导演的影响力，在岛国算是大的。 而且可能是国内所有导演中在岛国影响力最大的。 毕竟，陆豪可是拍出过《伊豆的舞女》这种电影的。 同名小说也热销出上百万本。 在很多岛国普通观众心目中，能拍出这样的电影，已然算是“大师”级别的导演，影响力可以跨越国界。 不过，即便如此，关于这部电影的引进，还是遇到了一点麻烦。 原因自然是很清楚。 监管部门不允许。 这部电影，对于他们来说，是很影响国家形象的存在，从不承认，也从不道歉。 但，也正因为如此，陆豪才执意要去做这件事。 陆豪的应对措施，其实很简单。 文化有国家，意识形态有国界，但资本，没有国界。 目前岛国影响力比较大的电影文化类公司，一共有五家。 分别是东宝株式会社、松竹株式会社、东映、日活，以及角川。 之前，陆豪的《伊豆的舞女》电影版权，是卖给了伊豆当地的文化部门，而小说版权，则是由角川株式会社进行推广和发行。 从上市到现在，这本书一直雄踞岛国图书销售排行榜前十，去年给他们带来的分成收入，是将近两亿日元。 而电影，就更不用说了。 《孙大剩》上映的时候，五家岛国电影公司都曾上门来争取合作。 最后平衡起见，给了松竹株式会社。 这部电影，给他们带来的分成收入，超过了十亿日元。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陆豪，就是他们眼里的金主爸爸。 到现在…… 对于这部《二十二》，陆豪提出的条件很明确――谁能让这部电影上映，未来三年内，将会获得梦工厂的独家合作。 至于上映的问题…… 上层关系，你们自己去运作嘛…… 腐朽的资本主义社会，钱肯定都能搞定。 肉为饵，做钩，陆豪丢出去了。 咬不咬，不由他们。 资本就是这样一种东西，如疯狗，如饿狼，看见赚钱的机会，没有不上的道理。 能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就敢冒杀头的风险。 梦工厂三年的独家合作，岂止百分之三百的利润？ …… …… ( 169、愿者上钩第4更 为了《二十二》能在岛国上映，其实陆豪当真准备了很多东西。 除了和梦工厂的三年独家合作权，还憋着其它大招。 毕竟，于公，这是国之大义，非做不可。 于私，自己吹过的牛逼，就一定要做到。 总不能打脸吧？ 总的战略是资本运作，文化入侵，但具体到细节，他囤了很多弹药。 记忆里，岛国的经典作品太多了。 本来，陆豪还想一步一步钓鱼。 然而，陆豪没想到的是，大招都没放，自己放出的小饵，已经被人结结实实的咬住了。 …… …… 一家小酒馆里。 陆豪见到了角川株式会社的东亚区负责人。 一个看上去很年轻，但却很干练的女人。 她叫福源樱。 之前陆豪就见过她两次，都是工作上的事情。 这女的虽然年纪不大，但工作作风当真严谨，是那种典型的职场白骨精。 长相虽妖艳，却是一副禁欲系的模样，穿着也很保守。 福源樱精通汉语，她爸就是七十年代的华夏大学生，留学到岛国后，就在当地娶妻生子。 等她念大学时，因为家庭渊源和两国经济力量此消彼长的缘故，她选择来帝都，就读于清华园。 毕业后，一直两地奔波工作，但其实还是留在华夏的时候比较多。 不管是外表，习惯，还是口音，都完全看不出来，她是个岛国妹纸。 当然，骨子里是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陆总，这家店的蓝鳍金枪鱼，每天都是新鲜空运过来的，大厨也是地道的滋贺名厨，他做的饭团，经常让我想到妈妈的味道。” 穿一件白色的棉麻七分袖衬衫，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头发高高挽起，今天的福源樱穿的不那么商务正式，显得很休闲，有种知性优雅的风韵，倒是比之前柔和不少。 听到她的话，陆豪一本正经问道：“哦？难道你妈妈教过他做菜？” 福源樱：…… 眼神微变。 陆豪这话里的梗，她自然是能听出来，带着某种恶趣味的下流调侃。 脑海中念头飞转，她似真似假的嗔怪道：“陆总，我以为你是体面人呢！怎么能开这种玩笑？” 陆豪打了个哈哈，不深究，见好就收。 菜一盘一盘端上来，就是日料常见的那些生肉，寿司之类，看上去倒造型精致，不过一点都不管饱。 就算现在有钱了，陆豪也很少吃日料，当真吃不惯。 随意夹了块肉，自顾自的倒酒喝。 “你喝吗？” 自己倒上一杯，提壶问她。 福源樱大大方方一笑：“当然，陆总是客人，哪能让您一人独酌？” “也是，不喝酒怎么谈生意，满上，你自己倒。” 估计这女的挺能喝，不过陆豪也不怵，石磊还在外头守着呢，误不了事。 吃点菜，喝两杯酒，福源樱主动切入正题。 “陆总，你知道的，其实我也算半个华夏人，我爸爸是华夏人，而我呢，我本身是个商人，我觉得商业就是商业，不要和别的东西混为一谈，所以我们公司愿意承担《二十二》这部电影的发行和上映工作。” 陆豪点点头。 “可以啊。态度你是有的，本事呢？你们怎么搞定监管部门？” 空口说白话可不行。 福源樱微微一笑，轻声道：“角川株式会社通过各种渠道，拥有TBS电视台百分之四十三的股权，而TBS，历来以和平和反***立场著称，去年上映了一部记录片《731部队的真相》，就曾引起过轩然大波。” “今年，我们同样有一部纪录片《绫濑遥倾听战争――从地图上消失的秘密岛屿》，这部片子记录了二战期间广岛县的大久野岛，那里曾是制造介子毒气的基地，活物死绝，整座岛屿都沦为军事禁地，直到现在，这依旧是讳莫如深的事情。” “有这两部在前，我不觉得《二十二》是多么大的问题，手续我们已经在跑了，我可以保证，一个星期内，公映许可证就可以拿到。” 哦？ 这是……成竹在胸？ 陆豪笑眯眯的看着她，心中默默盘算。 岛国电视台都是公私合营的，而且和上层党派势力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基本都是各自党派的舆论阵地。 TBS电视台的立场，陆豪之前也有了解过，的确如她所说。 只是陆豪没想到，竟然被角川株式会社控股。 那这么一来，上映应该是没问题的。 只是，福源樱如此轻易的就抛出结论，肯定还有别的条件。 想来，无非也就是在票房分成上打主意了。 心中如此想着，陆豪却是没主动提这茬，点点头，主动举杯。 “嗯，好啊，那我们可以尽快展开合作了，来，干一个。” 福源樱愣了一下，打量着陆豪的神色，倒也举起杯子，却是继续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还有条件呐？你还跟我讲条件？” 陆豪满脸诧异至极。 福源樱略微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么大的事情，不谈点条件，感觉跟闹着玩似的，您说是吗？” 陆豪摇头笑笑，放下酒杯。 “你说。” “是这样，未来三年的独家合作协议，我需要您一个小小的承诺，就是至少拍出一部类似于《伊豆的舞女》那种质量的电影。” 听到这话，陆豪顿时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嘿！吓死我了，还以为什么条件呢，原来是这个。这太简单。” 随口说着，陆豪伸手在口袋里摸了摸，摸出张皱巴巴的纸，递给她。 “看看。” 福源樱吃惊之余，也是很疑惑的接过。 这……简单？ 将皱巴巴的纸抚平，上面写满了字。 是一个书名，以及几句台词。 《人间失格》 ――从孩提时代，我就一直在讨好周围的人，这是我对人类最后的求爱。 ――日日重复同样的事情，依循着与昨日无异的惯例。若能避开猛烈的欢乐，自然也不会有很大的悲伤袭来。 ――胆小鬼连幸福都会害怕，碰到棉花都会受伤，有时还会被幸福所伤。 ――我这一生，尽是可耻之事。 …… 看着这些话，福源樱彻底呆住。 这些话，如同一根根钢针，深深扎入她心底。 更让她感觉，自己仿佛被扒了衣服，被扒掉所有的伪装，内心所有隐秘而不体面的小想法都被戳穿，以至于产生一种莫名的羞耻感与巨大的恐慌感。 是……是这样的吧？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吧？ 在那种社会环境下，很多人，都会这样想的吧？ 看着她脸色的变幻莫测，陆豪笑而不语。 丧，就是岛国文化中与生俱来的文化密码之一。 …… …… ( 170、人间失格第1更 每个国家，每个民族，都有属于自己的文化密码，掌握了文化密码，就能对该地区的文化产业做到完美入侵。 这是陆豪准备向海外扩张的基本思路。 而《人间失格》这部作品，便是他准备的诸多后手之一。 从远看，这是继《伊豆的舞女》后，自己要在岛国地区大力打造的第二部重点作品。 从近了看，则是为《二十二》的上映，提供的一片肉饵。 《人家失格》是一部怎么样的作品？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陆豪认为它就是大部分岛国普通人的文化根源属性之一，主人公叶藏的一生，就是文化核心对个人三观影响的极致体现。 岛国式的行事风格和贯穿生活的精神源点，是一个字――“和”。 所以又被称之为大和民族。 而“和”的背后，是软弱，以及暴戾。 对强者软弱。 对弱者暴戾。 所以，在日常生活中，能看到岛国国民性的极致矛盾。 一方面是在生活礼仪中的极端恭敬礼貌，说话必定用敬语，鞠躬弯腰九十度，见人就是礼貌性微笑。 而另一方面，是文明外衣被撕碎后的极端暴戾，残忍，灭绝人性，以及……欺软怕硬。 陆豪相信，这部作品但凡拿出来，必定会在那个弹丸之地，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当然，商业价值，也是不可估量。 …… 此时此刻。 福源樱呆呆看着这张纸，虽然只写了四句话，但却是已然让她有种灵魂深处的颤栗。 再看看陆豪，她眼神中透露着极端的难以置信。 其实，在《伊豆的舞女》上映和同名小说出版之初，她就曾经高度怀疑过，陆豪，一个土生土长的华夏人，没有任何去岛国留学的经历，以前也从未表现出这方面的天赋，怎么能写出这样具有高度文化代表性的作品？ 她甚至怀疑是枪手所为。 可，去哪里找这样的枪手？ 但凡能写出这样的作品，又怎么会安心当一个枪手？ 想想都觉得荒谬。 这个疑惑，随着陆豪越来越火，越来越出名，赚钱，被暂时搁置了。 而现在，却是重新的浮现心头。 “陆总，这……这是您的新书？” 深吸口气，福源樱强忍着心中的惊骇和惊喜，轻声的问道。 惊骇，是惊骇于这样无与伦比的创作力。 至于惊喜，则是商业上的考虑。 她就是从事文化产业的，仅凭这几句话，她就可以断定，如果把这几句话映在书封上，那就是最好的宣传语，但凡走过路过的人，都会忍不住翻阅。 “嗯，算是吧。其实我主业是拍电影，只是随手写了这么个故事。” 陆豪淡淡笑着，很是谦虚的说道。 福源樱：…… 随手？ 不过，看看这张皱巴巴的纸，以及他漫不经心的态度，还真可能就是随手写的。 默然片刻，福源樱小心翼翼的问道：“陆总，可以问您一个比较私密的问题吗？” 陆豪：“很私密吗？那还是别问了。” 福源樱无语一阵，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其实也不算特别私密，只是，我真的特别敬佩，也特别好奇，您是怎么写出这样一部作品的……” 听到这话，陆豪用以前说过的一句话回应。 ――“任何一部伟大的作品，都是上帝抓着你的手，不知不觉间写出来的。”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只不过，这个上帝，在平行世界。 福源樱……被秀的头皮发麻。 这就是艺术家的气质吗？ 真的是让人无言以对。 …… …… 时间微微的静默了将近一分钟。 陆豪没开口，倒了杯酒，点上支烟，烟雾袅袅中，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福源樱同样沉默着，一是在消化刚才的情绪震撼，二来也是在评估接下来的合作。 显然。 陆豪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作品，而分成标准……肯定就是接下来的重点。 这样一部作品，还是独家授权，条件肯定会很严苛。 想着这些，福源樱笑容逐渐明媚起来，声音也轻柔的有点嗲，细声细语道：“陆酱，我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开始崇拜你了。” “哦？” “那怎么？” “我给你张签名照片？回去你摆床头？” 陆豪依旧是一副轻松恣意的样子，笑眯眯的调侃道。 “好呀好呀，让我天天沐浴在您的光辉下，说不定能分得一点才气。” 她听出陆豪言语中的戏谑，却是依旧捧着聊，倒也不着急谈商业的事情。 在商业谈判这个领域，福源樱也算是一把好手，经验丰富。 很快就将自己从对作品震撼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开始恢复极其理性的思维。 合作嘛，不着急谈，关系先处到位了再说。 当然，明面上表现出来的姿态，那就是纯粹的演技了。 “这马屁有点过了啊，来，你摸摸，摸摸我胳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陆豪如此说道。 其实他一直觉得岛国女人很恐怖。 别看各种影视作品里，都把岛国妻子塑造成温良贤淑极其顾家的形象，其实这个群体，一直都是出轨率最高的。 男人有钱，能够养家，才有温良贤淑。 若是失业，或者破产，分分钟让你知道什么是翻脸无情。 这种隐忍、表演，同样也是刻在骨子里的文化基因，已经内化成人格的一部分，深入骨髓。 听到陆豪的话，福源樱犹豫了一下，竟是轻盈起身，朝陆豪这边坐了过来。 本来是面对面坐着的。 现在，距离倏然就拉近了。 白皙修长的手指，貌似无意的轻轻掠过陆豪的胳膊，她笑颜如花：“哪有，我都没摸到。” 陆豪：？？？ 你为什么……穿品如的衣服！ “今天有点喝多了，工作上的事情，明天再谈，去我办公室，我等你。” 心念一动，陆豪直接站起身来，都没给她开口挽留的机会，推开门就出了包厢。 门外，距离包厢最近的雅座，石磊正端端正正坐在那里。 “走吧，我们回去。” 陆豪摆摆手，回头看了一眼，见到福源樱匆匆追出来，似乎还有点懵逼的样子。 “单你买吧，我先走了。” 丢下一句话，陆豪大步离开。 福源樱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彻底懵了。 这男人，如此……无情？ …… …… ( 171、这都是想见6总的第一更 第二天。 和陆豪约的上午十点半会面，福源樱九点就到了梦工厂楼下。 在附近的咖啡厅随便点了一杯拿铁，详细整理着要准备的资料。 虽然，昨晚被陆豪无情对待，连吃饭的单都是她买的，但对这次谈判，福源樱还是势在必得的。 之前的几部作品，陆豪已然在岛国市场完全证明了他的价值。 无论是严肃文学领域还是电影领域，都有了相当的粉丝基础。 而这部《人间失格》，仅从目前透露出来的只言片语，福源樱便断定，这会是一个比《伊豆的舞女》更加卖座的IP。 昨天和公司高层交流沟通，也确认了这一点。 伊豆一书，川角株式会社当时和陆豪谈的分成比例，是百分之十二的版税。 而后续合作的几部电影的岛国版权，票房分账比例是33%。 平心而论，这算是正常水平，不算高也不算低。 当然，现在嘛，肯定会有所提高，她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但，至于提高的幅度，就要看等下艰难的谈判结果了。 谈判，谈的事儿，然而关键还是人。 搞定人，事儿就能成。 想到这里，福源樱微微抿起嘴唇。 再想起昨晚自己借着些许酒意的冒失举动，以及陆豪起身就走的反应，她心中悄然生出无穷的斗志和兴奋。 这个男人很硬。 但是没关系。 他终究还只是一个二十来岁，气血旺盛的大男孩。 福源樱坚定的相信，自己能搞定他。 而搞定这样一个年少有为的男人，当真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 十点钟，抿了一口微凉的咖啡，检查一下妆容，福源樱走进梦工厂公司，在前台登记过后，很快便是有人出来迎接。 只是，让她微微有些诧异的是，却不是陆豪，而是一个女人。 这女人，她也认识。 楚雯，导演。 对陆豪的详细资料，她这边都是有详细了解的，楚雯导演，是他的女人。 而且，是目前唯一公开的。 “你好，陆总临时有事，出去开个会，今天的合作方案，将由我全权负责。” 楚雯笑着说道。 昨晚吃饭的事情，陆豪是和她说过的，两口子晚上还在被窝里乐的不行。 大概是出于某种奇特的恶趣味，陆豪现在每次在外面被明里暗里撩拨了，回去都会和楚雯炫耀一下。 对于这种情况，楚雯早就见怪不怪了。 这个圈里钱多帅哥多美女多，什么妖艳jian货的小妖精都有。 不过对于陆豪嘛，她还是很放心的。 我大陆总，一般女人，可入不了他的法眼。 真要想吃腥的话，公司那苏樱，唐糖糖，江羡鱼，哪个能逃得出他的五指山？ 而此时此刻。 听到楚雯的话，福源樱瞬间就呆住了。 这剧本……和自己想象的，有点不一样啊。 不过，既然都过来了，也不能扭头就走，沉默片刻，还是跟着楚雯一路进了会议室。 两个女人面对面坐下。 楚雯若有若无的审视眼神，让福源樱微微有些不自在。 就单凭气场而言，两人半斤八两。 福源樱是川角会社身居高位的高管，养尊处优，气场是非常之强的。 不过，楚雯也差不到哪里去，导过这么多部戏，她早就是独当一面了。 “感谢昨晚的盛情招待，陆总去开会之前已经特别交代过了，如果中午他回不来，由我代表他请你吃个便饭。” “那么现在，我们正式开始吧。” 寒暄几句，楚雯便是主动谈起工作。 和这个女人，她也没什么好聊的。 福源樱整理着情绪，微微一笑道:“昨晚和陆豪先生相谈甚欢，但并没有涉及到多少工作上的事情……” 听到这话，楚雯眉毛顿时就是一挑。 这话什么意思？ 你这岛国骚娘们，在这儿和我闹呢！ 相谈甚欢！ 还没有涉及到工作上的事情！ 那你们在谈什么？ 谈谈人生理想和宇宙起源吗？ 盯着她看了十几秒，楚雯嫣然一笑，没接这茬，也懒得和她多废话，从文件夹里拿出一份早已写好的合同，递给她。 “这是陆总早已定好的合同，里面详细约定了新的合作方式和分成比例，你先看看吧。” 接过合同，福源樱当即认真审阅。 在她看来，虽然这合同并不代表最终的谈判结果，但至少代表着梦工厂和陆豪的初步底线。 约莫三十页的标准国际通用版合同，刚看了几页，福源樱眉头就皱了起来，却没说什么，不动声色的继续翻开。 这份合同，可以说是……极其苛刻了。 相比起之前的分成比例，陆豪将《人间失格》这部作品的版税分成提高到了百分之二十！ 这分成标准，简直可以说是狮子大开口！ 正常情况下，一部文学作品的版税分成能达到百分之十二，都算是相当不错了，也就少数的一线作家，能够达到百分之十五。 而百分之二十的版税，别说陆豪，就连那些文坛大家，也没有这样的待遇。 再看看电影改编的院线票房分成……百分之四十五！ 这是岛国关于海外电影相关规定里，能够获得的最高级别的票房分成！ 福源樱都被气笑了。 这样的合同，完全是一点合作的诚意都没有。 她甚至怀疑，这份合同压根就不是陆豪的意思，而是这个女人私自准备的！ “我要见陆总。” 深吸口气，福源樱也不想多说什么了，直接了当的开口说道。 这事儿，还是得和陆豪亲自谈。 楚雯呵呵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现在就可以给陆总打个电话，问一下是不是他的意思。” 福源樱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手机，当着楚雯的面，拨通了陆豪的电话号码。 倒是很快接通了。 “喂，您好，陆总，我是福源樱……” 刚娇滴滴的说了一句，那边陆豪就是冷冰冰的回道：“你和楚雯谈，我现在没空。” 嘟嘟嘟。 直接挂了。 福源樱举着手机，胳膊有些尴尬的僵在半空。 楚雯则是笑靥如花，眼神中满满都是胜利者的光芒。 见不到陆豪真人，福源樱肯定是不会和楚雯谈判的，又寒暄两句，便是准备先告辞离开，大不了等陆豪开完会，找机会再来。 楚雯倒是也不介意，亲自送她出门。 两人出了门。 在梦工厂前台的会客区，一群各种各样的女人。 模特，网红，十八线小明星，都在那里登记资料。 有来面试的，有来试镜的，也有专门过来打卡的。 一个个都花枝招展，跟什么似的。 和福源樱并肩而行，楚雯忍不住轻声补了一刀。 ――“这些，都是想见陆总的。” …… …… 172、烫手山芋第2更 陆豪说去开会，倒真不是推辞，为了不见福源樱，而是真的有临时会议通知，必须亲自去参加。 邀请电话，都是电影协会会长卫长虹亲自打来的。 此时此刻。 陆豪就在电影公会的大会议室里，乖乖坐在自己的席位上，百无聊赖的喝着茶水。 这个会，规格很高。 会议室里，卫长虹坐在主位。 下面都是各大电影公司的头头。 九大巨头无一缺席。 二线影视公司里比较强势的几家，也赫然在列。 至于那些比较小的影视公司，根本没资格出席。 而在卫长虹左边，一男一女，两个看上去都是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才是这次会议的主角。 国家宣传口的。 这次会议的主题，刚才这两位大佬，已经说过了。 起因有二。 一，是因为今年影视寒冬，市场环境不景气，宣传部门过来召集各大影视公司，有勉励，也有鞭策。 其实也相当于变相宣布，由偷税漏税事件引发的行业大地震，算是彻底度过去了。 二，则是传达新的指示。 鉴于最近有部叫《二十二》的爱国主义宣传影片票房大火，让人看到类似题材的票房潜力，再加上宣传需要，国家宣传口准备组织一波爱国主义电影浪潮。 这就需要各大电影公司配合了。 听到这会议主题，陆豪当真是收获不少注目礼。 毕竟，《二十二》这部电影的票房奇迹，就是梦工厂一手主导的，让所有人眼球掉一地的同时，也是羡慕嫉妒恨。 在过审的时候，没有人看好这部电影。 谁能想到，这种电影都能卖十几个小目标？ 观众简直就跟中了邪一样，咣咣咣买票。 其实不少电影公司的分析部门，对这部电影的大火，也做了仔细的研究。 得出结论，这部电影的成功，是不可复制的。 原因有三。 第一，是影片本身的题材和切入点，太过小众，想复制也没地儿复制。 第二，票房大火是偶然因素，陆豪的粉丝影响力，占据了很大一部分比重。 第三，市面上很长时间没有出现过类似电影，观众偶尔换换口味可以，但要长期吃，肯定吃不消。 毕竟，观众去电影院，是去娱乐的，不是去接受教育的。 所以。 这会儿听到宣传口大佬们的指示，大部分影视公司老板，脸上都是浮现出为难之色。 毫无疑问，这就是个烫手山芋。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类似的会议。 十年前，反腐剧火过一波，很多电影公司看到上面支持，扎堆去拍，拍出来以后，大部分都过不了审。 五年前，抗日剧火过一波，同样也吸引了不少资本和公司，过审倒是过了，但集中跟风创作的弊端，就导致出现了不少抗日神剧，把这个剧种都差点做烂了。 “陆豪，你说说？在这方面，梦工厂是比较有经验的，《二十二》这部电影的大火，也恰恰说明了你的眼光嘛……” 卫长虹主持着会议，对风向的把控，底下人的想法，心里都有数。 他什么没见过？ “好，再坐各位都是前辈，我只是个新人，就简单聊两句。” “我认为，这个题材还是有很大的增长潜力的，不过，得有好的切入点，或者是剧本。平心而论，爱国题材电影的剧本，要想做到主题性和故事性俱佳，非得大师级别的编剧出手，至于我自己，才疏学浅，是真的写不出来。” “《二十二》的成功，只是因为我个人的情怀，没想到能火。” 陆豪认真分析了一波。 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 抱歉，这活儿梦工厂干不了。 听到这话，其它影视公司的负责人，一个个神色各异，心里却都是颇为赞同的。 在很多人心目中―― 陆豪多精啊！ 这孙子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 不过，想归想，说出来的，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陆导说这话就有点过于谦虚了。谁不知道，你是华夏电影行业几十年不遇的天才，编剧，导演，演员，样样全能，我看啊，这杆大旗，还是得梦工厂扛起来。” 有人开始架火。 陆豪看了一眼他的身份牌，这好像是麒麟影业刚上马的新CEO。 这家公司之前被自己一条举报微博，搞到股价暴跌百分之三十，公司高层也被抓进去不少。 之前自己还担心他们会报复，请了保镖，不过到底还是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 经过这段时间的喘息，换了高层，又新立项几个项目，倒是逐渐的回血了。 但这仇，他们显然不会忘记。 这会儿憋着坏水儿呢。 “为什么今年我们拍出来的电影，观众不喜欢看了？说到底，还是老了，不服老不行，摸不准年轻人的口味了，这是文化行业最让人恐惧的地方。我们公司最近签了好几个新人导演，都是九零后，但创作风格还远远不成熟，比起陆导来，更是没法比。” 又一个架火的。 大地影业。 最近他们的确也拍了几部电影。 跟风拍了部动画电影，以孙悟空为题材魔改的，扑街了。 又跟风拍了部小成本的文艺电影，倒是没扑街，不过票房只是勉强达到一个小目标。 还有部大制作的经典IP，爆米花爽片类型的电影，成本三亿，票房还不到两亿，也是赔的稀里哗啦。 虽然底子厚，还不至于伤筋动骨，但看梦工厂拍一部火一部，日进斗金，哪能不眼红？ 伴随着这俩领头，又有几家公司代表纷纷发言。 差不多都是一样的意思，把梦工厂和陆豪捧的高高，架在火上烤。 陆豪也是服了。 最服的就是，这群人，明明都是那点屁意思，却能扯出不一样的说法，各种说辞一套一套的。 一个个的口吐莲花。 听到大家纷纷发言，不愿意接这个烫手山芋，两位宣传口的大佬，脸色越来越黑，闷着没说话。 这种事情，没法强迫的。 更不可能摊牌指标。 又不是别的产业，能给政策扶持或者税收优惠，文化产业，只能给出个风向标。 但这帮文化商人不接茬，他们同样也是无能为力。 主位上，卫长虹都无奈了。 心中暗暗骂娘，但对这局势，也是束手无策。 毕竟，杀头的生意有人做，赔本的买卖没人做。 在很多电影公司眼里，拍主旋律的电影，肯定赔本，想都不用想。 上头也没钱落下来，一分真金白银也没有。 估计也是初步意见，还在摸索这个方向。 再三考虑之下，他眼神还是只能落在陆豪身上。 而就在这时，星空院线的董远，一直沉默着，这会儿却是忽然开口了。 “我们星空影视，一直和梦工厂都有良好的合作关系，对陆导的能力，我也是非常之敬佩的。如果陆总想拍这类题材的电影，又担心成本问题，我们倒是可以承担一部分投资额度。” …… …… 173、坚定跟着6总的脚步第三更 董胖子现在是真学精了。 自从上次，他的小伙伴蒋枭被陆豪一巴掌拍死，顺便干倒了一群人之后，他内心深处，就深刻意识到了――陆豪，是个狼人。 打死都不能得罪他。 更何况，星空影视和梦工厂，的确是有着良好的合作关系。 梦工厂现在还是星空院线的第二大股东呢。 得益于梦工厂电影部部大卖，这部分股票涨了不少。 大家一起赚钱，这钱，还是很香的。 所以，他现在主动站出来，说可以投资，帮陆豪分担一部分压力。 这是其一。 其二嘛，就是他还是隐隐觉得，陆豪是在这儿演。 以陆豪的能力，真要拍爱国题材的电影，还能拍不出来？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他是坚定相信陆豪的。 所以，坚定跟着陆总的脚步走。 投点钱，赔了就赔了，混个人情。 但，万一要是赚了呢？ 要知道，陆豪电影赚钱，可不是一个一个小目标赚，而是十个十个小目标赚。 会上。 董远说完这话，朝着陆豪友好的笑了笑。 陆豪回之一笑，心里则是暗暗骂娘。 董胖子！ 我用你啊！ 陆豪本来都计划好了，会上假装认怂，回头就去立项，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先把《战狼》拍出来。 这部电影不抄，天理不容。 要知道，这可是一部票房过五十亿的电影！ 甚至可以成为华夏电影的一张名片！ 而现在，自己这戏演的好好的，董胖子忽然来插了一脚。 你看我日后怎么弄你就完事了！ 不过。 此时此刻，听到董远的话，宣传口的两位大佬，脸色倒是好转一些。 还是有人顾全大局的嘛。 连带着对星空影视印象都好了许多。 “对嘛，既然有难度，合作拍摄也是完全可以的，集中力量办大事，投入的资源多了，能够调动的资源，也就多了。” 大佬给出鼓励。 “我也可以在这里表个态，如果陆总有意向的话，可以承担一点资金压力，认筹百分之十的成本吧，这也算是我们和梦工厂第一次合作。” 又一家心念一动，开口跟风。 听完董远的话，也有人迅速回过神来，这是个好机会！ 不管赔钱还是赚钱，至少能和梦工厂搭上线。 要知道，以前梦工厂一直都是吃独食的，压根不和大家一起玩。 陆豪：…… 忽然就有点烦躁起来了。 这群还真都是人精。 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现在倒是真把自己架起来了。 平心而论，陆豪不是那种咋咋呼呼，会主动树敌的人，一直都是低调发育。 而现在，想低调也低调不起来。 话都说到这份上，自己再保持着一个“拍不了”的姿态，回头偷偷摸摸拍《战狼》，那口碑可就全毁了。 不过。 转念一想，话说回来，这也是件好事。 钱，梦工厂赚的够多了，现在缺的是什么？ 就是影响力和江湖地位。 梦工厂电影节为什么筹办的那么难？ 主要原因还是，九大巨头，再加上二线的公司，都对梦工厂抱着相当的警惕，有电影也不来参加，以至于陆豪只能去一群小玩家中扒拉。 虽然也挖掘出几颗亮眼的苗子，但基数差太多了，而且太费心费力。 想着这些，陆豪又想到一件事。 《战狼》，可是有两部的！ 第一部，其实影响力不算很大，票房也不是很高，好像还赔了一点。 以至于拍《战狼2》的时候，资金不够，导演把自己的别墅都抵押了，不被人看好，请好了演员，都被人跳票。 等到拍完《战狼2》，才真正的一飞冲天。 想到这里，陆豪笑容逐渐……变态。 那就这么玩。 《战狼1》带他们，钱不钱的，反正也是小钱，先刷刷知名度，顺便筛选一下小弟。 有听话的，可以在《战狼2》里分块肉吃。 要是尿不到一个壶里，那趁早滚蛋。 反正，主动权都在自己手中。 …… “既然大家都这么看好我，那小子也就却之不恭了，我可以操刀，来拍一部主旋律题材的电影，梦工厂投资百分之五十的额度，剩下的百分之五十，大家来分吧，来者不拒。梦工厂成立没多久，这是和大家合作的第一步，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 “另外，我还有一个小小的条件，其实也不能算条件，算是请求吧。” “梦工厂成立了一个电影节，主要是为了扶持小成本电影和艺术电影，希望大家能够拿出几部来参加，帮忙提高影响力，这是多赢的事情，但凡有好电影，我个人绝对会不遗余力的推荐。” 陆豪斟酌着语气，如此说道。 越想越觉得自己这步棋走的很妙。 一石好几鸟！ 老子简直就是个天才！ 其实也是被逼出来的。 以前，陆豪是缺乏这种合作和权衡思维的，现在被逼到这个份上，好像有种忽然开窍的感觉。 “支持。我们也可以认筹百分之十的投资额度，至于电影节，正好最近公司投资了几部，希望能借着陆总的平台，好好宣传一番。” 董远第一个跑出来摇旗呐喊。 其它电影公司，也都纷纷附议。 至少，在会议上表现出了合作意向。 到此。 这场会议算是圆满收场，皆大欢喜。 宣传口的两位大佬，以及卫长虹，看向陆豪的眼神，简直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这小伙子，有才华，有能力，会赚钱，还这么识大局，活该人家成功！ 而借着这股春风，陆豪也是赶紧和两位大佬申请资源。 “是这样，其实我之前琢磨过一个类似的剧本，军旅题材，写华夏特种兵，如何保卫国家，和境外秘密潜入的雇佣军斗争的故事，但因为题材敏感，拍摄难度太大，而且需要军区支持，所以一直没敢想，也没敢拍。” “现在趁着这个机会，也恳请两位领导，能够帮忙协调一下，毕竟，我们梦工厂没有那么深厚的行业积累，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渠道。” 这种渠道，其实算是比较罕见的。 只有那些行业内有深厚积累的，才有方方面面的关系，梦工厂还真没有。 “哈哈哈……” “陆总啊，你还真是……哈哈哈，好，这件事，我答应你了。” “等你剧本写出来，只要写的好，审查过了，我亲自帮你联系资源。” 大佬谈笑风生，点头答应。 …… …… ( 174、醒掌摄像机醉卧美人膝第1更 会后。 董远邀请陆豪吃饭，顺便拉上了其它几家有意向投资的影视公司。 一线的有北斗影视，熊猫影视，古神影视。 二线的则是天乐传媒，以及七侠工作室。 影视公司千篇一律，没什么好说的。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七侠工作室。 七侠工作室，这是一家很有意思的公司，约莫成立于五年前，创始人是七位导演。 因为不满意公司的苛刻分成比例，他们联合起来出来单干，自立门户，也算是开创了腕儿开创工作室的先河，是值得载入电影发展史的。 正是自七侠工作室后，新生代一线顶尖的明星和导演，都纷纷开始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使得娱乐行业进入战国时代，从某种程度上，打破了九大巨头的垄断。 这七位，也都是有着各自的绝活儿。 警匪片，赌片，灵异鬼怪僵尸片，三级片…… 基本上涵盖所有世面上能够恰快钱的电影类型。 尤其……是那位三级片导演方晶，拍出过多部无论是艺术性还是感官性，都远超陆豪想象的电影。 《风月宝鉴》、《少妇》、《侯龙涛系列》…… 当然，分级都是18+。 “陆导，你好，久仰久仰……” 方晶就是今天代表七侠工作室来参加会议的人，这会儿和客气的和陆豪握手。 “您才是让我久仰的……” 陆豪和他握手，露出个男人都懂的微笑。 方晶是整个娱乐圈赫赫有名的风流才子，醒掌摄像机，醉卧美人膝。 平心而论，陆豪很喜欢他的电影。 不止是感官上的刺激，还因为他喜欢玩骚套路，处处带着幽默，偶尔灵光一闪的艺术性，则是恰到好处的引人深思。 只可惜，他就喜欢拍三级片，对严肃题材的电影一点兴趣都没有。 一群人到了饭店的包厢，各自落座。 在董远的强烈要求，和其它人的捧场下，陆豪坐到了主位。 随着梦工厂的强势崛起，现在隐隐已然有了十大巨头的气象，虽然根基还略微薄弱，但关键是现金流很凶猛，而且权力高度集中。 简单来说，就是有大公司的命，却没有大公司的病。 要知道，基本上到了二线以上的公司，或多或少的都会有大公司病，内部争权夺利严重，决策流程变慢，即便是作为CEO或者职业经理人，有时候也身不由己，因为要为股东负责，为财报负责。 而像梦工厂这种，陆豪的一言堂，在他们看来，简直是爽的不能再爽了。 当然，这种模式也有个弊端，那就是陆豪作为公司的唯一核心，唯一C位，万一哪天他没了，那公司就废了。 这在历史上不是没有过先例的。 就比如曾经那家著名的影视公司小马奔腾，因为创始人的意外去世，直接导致大好局面分崩离析。 不过，这种话嘛，自然是没人会当着陆豪的面说出来。 吃饭期间，大家聊了聊，基本上就都把投资额度定了下来。 《战狼》这部电影，投资额不算高，也就八千万左右的样子，最多一个亿。 梦工厂承担百分之五十，星空影视认了百分之十，剩下的部分，则是由另外五家影视公司分了。 导演和编剧，自然还是由陆豪一肩扛起来，等剧本出来，就可以准备审批立项筹组。 其它公司出两个制片人。 男主梦工厂出，女主和其它角色其它公司出。 蛋糕，约莫就这么分好了。 第一次合作，大家相对来说都还是比较好说话的，没什么幺蛾子，友善而小心的试探着。 不过，吃完饭后，董远却是和陆豪说了几句实诚话。 ――“陆总，这电影得尽快上马啊。这个圈里都是老阴比，别看会上一个个都跟孙子似的，就我察言观色来看，肯定至少有三家公司，近期就要准备立项拍摄。” “你注意到九方影视的老唐了吗？会上一句话没说。其实丫早就准备好了一部片子，就在《二十二》上映没多久，他们就已经备案注册了，也是人物记录片，叫《老兵浮沉录》。” “这孙子，专业跟风一百年，闷声发大财。” 陆豪：？？？ 眼神微妙的看了他一眼，呵呵一笑，不说话。 谁不想闷声发大财？ 我怀疑你在开地图炮…… 看到陆豪的表情，董远心里咯噔了一下，干笑着，迅速转移话题。 “得，我得赶紧走了，公司还有个会。走了啊，陆总，回聊。” 上车前，他又想起一件事，回头朝陆豪喊：“回头我就让公司组织影片，去梦工厂电影节报名。”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陆豪还是摇头笑笑。 这个圈，谁不狗呢？ 不狗的，早被人玩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 上了车。 陆豪没着急让石磊发动车子，在车库等了一会儿。 片刻后，电梯里慢悠悠下来个人。 正是方晶。 拉开车门上来，他拍着大肚子，笑的跟弥勒佛似的。 “陆总找我有事？” 刚才吃饭时就拿到了名片，陆豪若无其事的给他发了条短信，约他饭后聊聊。 陆豪当真是临时起意。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江湖奇人，是陆豪很感兴趣的。 是兴趣，而非性趣。 就跟从小看着***和波老师电影长大的少年，看到她们本人一样。 那是一种超越了肉体关系的情怀。 “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想认识认识您。” “方导最近有新作品吗？” 陆豪笑眯眯问道，递给他一颗烟。 “没有喽，妈了个巴子的，现在我的电影哪里还有市场，大家都跑去看网络女主播在线发骚了。” 陆豪：？？？ 倒是没想到这茬，听他这么一说，才恍然回过神来，有些茅塞顿开之感。 这就是互联网上的降纬打击了。 听说有些黑网站和手机软件，在做涩情直播，这不比什么三级片来的刺激？ “那您这……准备金盆洗手了？” 陆豪哭笑不得。 “金盆洗手？呸！这辈子都不可能金盆洗手！活着要是没有酒，我半条命没了，没有女人，另外半条命也没了，要是没有电影，整条命就都没喽！” 175、**利第2更 一下午，找了家隐蔽的小酒馆，陆豪和方晶把酒言欢，聊得不亦乐乎。 至于聊的话题嘛，四个字，风花雪月。 详细来说的话，就是在拍摄爱情艺术片时的各种逸闻趣事。 比如，在拍摄某某某电影时，男主到底是借位还是真枪实弹。 比如，港片，大陆片，以及岛国片在拍摄手法上有哪些相同和不同之处。 再比如，十八禁电影的大致分级尺度，以及老方在这么多年有没有没过审的，没私藏起来的……种子。 …… 总之，这是一个绝对不适合有女生存在的谈话现场。 甚至连石磊都不适合在。 他留在外面站岗放哨。 其实陆豪和他聊天，当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纯粹闲聊，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男人在这方面的好奇心和想象力，永远是无穷的。 以前自己是没机会了解，现在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大师级别的人物，当然是不能错过机会。 这种感觉，就跟杰克马去拍功夫电影一样。 情怀。 不得不说，聊了一下午，陆豪的情怀得到了极大满足。 他免费送给了方晶一部电影的创意。 《五十度灰》 这个创意当场把方导听得两眼发光，全身都哆嗦起来了，像是进入那十几秒的极致癫狂状态。 创意给了他，至于能不能拍出来，拍出来能不能过审，就全看他的了。 和自己无关。 反正，就算是不能过审，至少一手片源，自己是可以拿到的。 而在陆豪心目中，这也算是和老方的第一次合作。 是自己布局未来的一颗棋子。 这颗棋子，在明年梦工厂进军北美市场的时候，将会起到很大的作用。 …… “小陆啊，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喝得满脸通红，方晶很是兴奋的说道，简直把陆豪引以为知己。 对陆豪的渊博的见闻和奇妙的想象力，也是钦佩不已。 这个年轻人，太优秀了。 比年轻时候的自己，优秀无数倍。 陆豪淡淡一笑。 长江后浪推前浪，这句话，陆豪听说过很多次，但这一次，显然含义不同。 以前大家都是称赞自己的才华，而这次，是被称赞车技。 莫名有点小骄傲是怎么回事？ 不。 我是个正经人。 你这个老流氓。 只是，方晶的下一句话，让陆豪很快就正经不起来了。 “爷们儿，听说过，禁片俱乐部吗？” 陆豪：o(□)o？ 听起来就好像很先锋的样子。 所谓的禁片，在平行时空，向来是陆豪很喜欢的东西。 禁片，不止是那种低俗、暴力、卖肉的片子，那是侮辱这两个字。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 平行时空第五代导演中，几乎每个人都拍过禁片，徘徊在审查的生死线内刀尖上跳舞。 他们拍出来的，却无法上映的经典电影，陆豪能数出一箩筐。 《苏州河》、《鬼子来了》、《天注定》、《小武》、《无人区（未删节版）》…… 等等。 这些电影，其实并不低俗，或许有大尺度画面，但更多的，是一种对人性深度的挖掘。 若是放在这个世界，都是可以上映的。 说实话，陆豪每次想到这些，还是有点蠢蠢欲动的。 让经典重现，现在，自己有这样的水平，也有这样的资本。 不过，毕竟还是有风险的。 如果可以专门独立组建一个工作室，来搞这些，那就很舒服了。 而现在，听到方晶所说的禁片俱乐部，陆豪当即详细询问。 “就是几个老哥们儿搞出来的，北美有四个，欧洲三个，岛国俩，土耳其有一个，印度有一个，再加上我，和国内的几个。” “知道这个俱乐部谁发起的吗？” “我！” 方晶满饮杯中酒，顺口夹了两颗花生米，飘飘然的说道。 陆豪笑着点头，捧着聊，继续挖掘深度内料。 “你知道这个俱乐部的原则是什么吗？” “是探索！探索最先锋的电影理念，引领电影突破极限发展，开辟新的电影流派。” “你知道，这个俱乐部为什么成立吗？” “是因为第一部3D电影的诞生，现在3D都是烂大街的技术了，可当时刚出现的时候，是保密技术，几乎遭到了所有电影公司和院线的封杀。那部电影叫《最终幻想》，导演就是比利那个美国二傻子，在本国被封杀，他哭着来香江找我，我跑了很多关系，最后才勉强在香江上映，票房扑成狗。但现在，这货是奥斯卡的评委了。” 方晶絮絮叨叨的说着，又是一大杯酒倒入口中，这回连花生米都不吃了。 陆豪：…… 目瞪口呆。 说实话，听到他这些话，当真是有种发自内心的悸动和震撼。 不知道他是不是吹牛逼，但感觉不像。 至于……比利？ 这个名字，陆豪如雷贯耳。 这是好莱坞十大电影导演之一，曾经拍出过多部牛逼到炸裂的电影，尤其是银河系冒险系列。 想不到，比利大爷还有这样的黑历史。 更想不到，方晶会和他有这样的渊源。 想着这些，陆豪默然片刻，露出个羞涩腼腆的笑容，“方导，酒到位了吗？” “嗯？” “到位？” “这才哪到哪儿？再来，再来，啧，喊两个妞啊。” 方晶明显喝不少了，眼神逐渐变态，面如桃花。 “先等等，先等等，先把正事谈完，你知道的，梦工厂在办电影节，你要不是吹牛逼的话，你帮我把比利请来，像《五十度灰》这样的电影，我再给你两部。” 听到这话，方晶哆嗦了一下，瞬间似乎就有点清醒了。 “当真？” 请比利过来，小菜一碟，完全不是个事儿。 最让他好奇的是，和《五十度灰》一个级别的电影，该他妈的有多他妈的劲爆？ “狗骗你。” 陆豪也借着酒意，赌咒发誓。 “行，爷们现在就给他打电话，等着啊。” 方晶直接掏出手机，拨通视频电话。 很快，手机摄像头里，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美国大爷，叼着雪茄，赤裸着上半身，正在床上……运动？ 身下，则是俯着一个皮肤白皙的金发女郎。 “嘿，方，看看这是谁？宝贝，来，抬头，让他看看，奥斯卡最佳女主角……” 比利气喘吁吁的笑着炫耀。 方晶瞪大眼睛：“干你老母！” 两人顿时在视频里骂了起来。 各种陆豪能想到的，想不到的肮脏词汇，一个个接连喷出，简直脏得陆豪都想去洗耳朵了。 你们都是狗吧？ 陆豪眉头皱起。 果然，越上流的社会，越下流。 风光背后，不是沧桑，就是肮脏。 …… …… 176、我有故事你有酒第3更 视频里。 两人对话了至少五分钟，比利赶走了身下的女人，专心和老友聊天。 这女人下床时，还风骚的朝着镜头前做个飞吻，甩了甩一对硕大无朋的豪华车灯。 陆豪：…… 感觉有股洪荒之力在蠢蠢欲动。 万恶而腐朽的资本主义！ 方晶介绍道：“喏，这就是比利，一个卑鄙，无耻，下流，好色，猥琐的傻叉，但不可否认，他很伟大。” “老伙计，这是我新交的小朋友，陆，新任威尼斯影帝，你应该看过他的电影，孙悟空的故事。” “你不知道，就在半个小时之前，陆给我提供了一个牛逼到炸裂的创意。” 然后，两人又聊起五十度灰。 又聊了至少五分钟。 方晶才总算切入正题：“陆举办了一个电影节，你来吧，老规矩，带上脑子，别带下半身……在我的地盘老实点，不许碰任何一个华夏妹纸。” “准备好一百瓶茅台。” 比利撇撇嘴，竖了根中指，丢下一句话，直接挂断视频。 方晶比了个草的手势，挂断电话，回头看向陆豪。 “傻叉美国佬，搞定。” 不知道为啥，听到两人的对话，陆豪竟然莫名的有点……羡慕？ 好像，自己都没有这样的朋友。 不过，深吸口气，很快将这种无所谓的情绪驱赶出脑海，陆豪端起酒杯。 “老哥，稳。” “要不？再请几个，就当是介绍我给大佬们认识了。” 陆豪直接了当的说道，一点也不藏着掖着。 聊了这么久，陆豪也看出来了，方晶此人，完全就是个性情中人。 让陆豪想到谁呢？ 想到一个著名作家，也是自己最喜欢的作家之一，古龙。 古龙才华横溢，天性风流，好酒无度，朋友无数。 后来，古龙因为涉及帮派斗争，被人误伤，感染肝炎而去英年早逝。 而在他去世后，来自世界各地的朋友，在他的葬礼上，开了四十八瓶人头马，尽数倒在墓前，成为一段江湖传说。 陆豪没想到，只是出于好奇认识一下方晶，竟然能发掘到他背后这么深的关系网。 当真有种在新手村，刷到了传奇级支线任务的感觉。 “要几个？” 方晶盯着陆豪看了几秒钟，笑着问道。 他阅人无数，基本上喝一场酒，就知道一个人可不可以交。 就目前而言，陆豪还是一个值得大力结交的小朋友，能想出《五十度灰》这种故事的后起之秀，那简直牛逼炸了。 更何况，陆豪缺钱吗？ 不缺。 缺名吗？ 不缺。 那他举办电影节是为什么呢？ 当然是为了做一点牛逼的事情。 这种东西，在方晶看来，就叫做情怀。 人无情怀，不可与之交也。 “三个，只要三个。” 陆豪伸出三根手指，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 这酒，喝的当真痛快。 和陆豪喝着酒，碰着杯，方晶继续开始打电话。 也就是两个电话的事儿。 任务圆满完成。 方晶又喊了两瓶酒，笑道：“来吧，爷们儿，说出你的故事，我要听和《五十度灰》一个级别的，要是没有，我保证你今天要被抬出这里。” 陆豪：…… 认怂认怂。 这位是久经酒场的老将了，现在至少都下肚一斤了，口齿还依旧清楚，和他拼酒，是万万拼不过的。 好在，自己有故事。 “你听好喽，接下来的这个故事叫做……《一路向西》。” …… …… 从吃完中午饭开始喝酒，一直喝到晚上十点，鏖战十个多小时，陆豪实在撑不住了。 方晶也差不多到位了。 两人都是被扶出去的。 不同的是，陆豪是被楚雯拍马赶来，温柔服侍，搀着走出包厢。 而方晶，就只有石磊了。 石磊一条胳膊嫌弃的拎着他，跟拎着一只鸡似的。 果然，人还是不能太浪。 方晶今年将近五十岁，结过三次婚，都离了，现在还是黄金单身汉一枚。 把他送回家，交给保姆照顾，陆豪回到家，也是倒头就睡。 …… 第二天。 根据方晶联系好的人，陆豪直接让公司公关部门去和三人对接，洽谈具体的时间和其它事项。 有方晶打底，自然是再无半点难度。 与此同时，陆豪也是联系了圈内和自己不错的几位电影人。 定了名单，火速出新闻稿。 ――《梦工厂电影节评委阵容公布》。 比利：北美，好莱坞导演，奥斯卡主竞赛单元评审委员会评委。 诺兰：英国，著名导演，伦敦电影节评审委员会副主席。 亚历山大索科洛夫：俄国，威尼斯电影节主竞赛单元评审委员，全球a类电影节赛事最佳导演奖大满贯。 贾宇：动画片导演，国产武侠动画电影的传承者。 曹赣：文艺片新锐导演，威尼斯电影节最佳导演奖获得者。 陆豪：…… 楚雯：…… 等等。 除了三位国际巨咖，加上梦工厂的新秀阵容外，也有其它电影公司过来捧场的人，总共凑了将近二十人的评审团。 而与此同时，其它电影公司，也有不少电影，纷纷送来参加评审，加上之前梦工厂已经谈妥的，总数量超过一百部。 至此，第一届梦工厂电影节，总算是有模有样了。 陆豪心中悬着的大石头，算是彻底落了地。 而当梦工厂这份评委阵容的新闻通稿发出去之后，几乎引起了整个电影圈的轰动。 比利！ 比利大爷！ 诺兰？ 亚历山大索科洛夫？ 这三个名字，几乎就像是三颗核弹，炸的整个电影圈人仰马翻。 平心而论，梦工厂虽然在国内算是急速升起的新星，但……这三位都是什么人物？ 在世界影坛，基本都是教父级别的人物。 比利是好莱坞票房之王。 诺兰是公认的魔鬼级影评人，一篇影评，能把一部电影捧上神座，也能打入地狱，他写的教材，是很多电影学院的教科书。 而亚历山大索科洛夫，更是几乎以一己之力，撑起了俄国电影的半壁江山。 梦工厂怎么把这三个大神请来的？ 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方晶，深藏功与名，什么都没说。 其实陆豪也想请他当评委的，不过被拒绝了。 方晶的原话是――当电影节的评委没意思，等梦工厂什么时候办选美比赛，他就算爬，也要爬来。 …… …… 177、6豪飘了第一更 三位影坛神级人物加盟梦工厂电影节，不止在国内掀起轩然大波，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是引发一阵不小的轰动。 脸书，推特上相关话题的热度，在迅速升温，热度暴涨。 各种新闻资讯网站的娱乐频道和相关周刊，也都是纷纷做了跟踪报导。 ――“比利：为了全世界电影事业的伟大！” 纽约时报的记者在采访比利时，询问他为啥远渡重洋去华夏参加一个之前听都没听说过刚成立第一届的菜鸟电影节。 比利如此回道。 这样官方的答复，记者自然是不信，本着娱乐媒体传统的大胆精神，记者继续问道：“请问比利先生，很多小道消息传说，陆豪先生是你的私生子？” 比利挖了挖鼻孔：“你爹是我的私生子，顺便代我向你奶奶和你妈问好。” …… 相比比利的低俗粗犷，诺兰秉承着腐国老绅士的翩翩风度，说话超好听，还很幽默。 “经济实力和政治实力决定文化实力，华夏目前已经是全球第二大票仓，越来越多的华夏电影走出世界，其中的新生代代表人物就是陆，我很看好他。对于梦工厂电影节，我也抱着极高的期待。” “陆说准备好了一百瓶茅台准备招待我，毫无疑问，这将会是一次美妙的旅程。” “只是，唯一让我生气的是，陆竟然还邀请了一头西伯利亚熊，亚历山大，没错，就是在说你，强烈建议华夏政府取消他的入境许可，他喝醉酒后的威力相当于一支雇佣军小队。” …… 亚历山大索科洛夫：“抱歉，让某人失望了，我将跟随普京大帝的外事访问团一起到达华夏。” 言简意赅。 逼格突破天际。 以至于报道传回国内，为陆豪和梦工厂都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 这三段采访的视频和相关语录，很快便是在网络上爆火。 有精通翻墙之术的，全部都搬运回了微博。 说实话，看到这三位的发言，陆豪也是目瞪口呆。 这么给面子的吗？ 简直无法想象。 这个所谓的“禁片俱乐部”，到底有多大的能量？ 成员之间的关系，又是有着多么的密切？ 于是陆豪又给方晶打了个电话，专门询问此事。 方晶说，成立二十三年来，到目前为止，除了挂掉的两个，全世界共有十七个成员。 基本组织结构，在十年前就差不多定型了。 而近十年来，全世界无数电影人中，禁片俱乐部的新晋成员，只有三个。 华夏有俩。 陆豪便是其中之一。 另外一个，是姜闻。 这分量，可想而知。 得到这个答案后，陆豪心里便是有数了。 这个组织，大概相当于电影界的“骷髅会”了。 不过，却比骷髅会更加纯粹，因为不涉及到什么利益瓜葛，大家都是为了电影，为了艺术。 于是。 陆豪也加入了嘴炮团，和三位大佬呼应上了。 在接受第一媒体的采访时，陆豪如此说道：“原本我计划用五年的时间，将梦工厂电影节，变成梦工厂国际电影节，但现在看来，似乎用不了五年了。” “感谢比利先生，诺兰先生，以及亚历山大先生的支持，我想对你们说――这都是你们应该做的。” “另外，我相信，十年后，或者五年后，你们就会对今天的选择感到骄傲和自豪，你们，只不过比我早生了二十年。” “在未来的二十年，华夏电影，将会始终代表着世界电影行业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欢迎你们弃暗投明。” …… 这话说出去，舆论再次爆炸。 虽然，大家都看得出来，陆豪只是在调侃，在开玩笑。 但即便是开玩笑，说这样的话，也需要无与伦比的自信和勇气。 这种说话风格，让很多人想到一个互联网领域的大佬，杰克马。 而这，其实也算是陆豪的一贯风格了。 正如之前那个外号“四万亿导演”，现在，陆豪又多了一个外号――“电影圈杰克马”。 粉丝们都欢腾的不行了，笑得跟什么似的。 陆豪倒是无所谓，这些外号什么的，都是浮云。 最关键的，要看影响力。 不得不说，三位电影大佬的影响力，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是无与伦比的。 在采访播出后，梦工厂的参展申请邮箱，爆炸了。 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邮箱中多了将近一百份申请表，而且其中一半，都是外国电影。 对于刚成立第一届的梦工厂电影节来说，这个成绩，简直是……恐怖如斯。 这么说吧，如果按照现在的参影数量来讲的话，梦工厂电影节，已经勉强可以迈入国际A类电影节的门槛了。 全世界总共有七百个左右的电影节，由国际电影制片人协会批准认可的，大概有五十个。 这五十个中，A类电影节，总共也才十五个。 华夏，目前只有一个，那就是魔都国际电影节。 而魔都国际电影节的评审团主席是……姜闻。 造势都到了这个地步，陆豪心中再次冒出个大胆的想法。 …… 平心而论，电影节和电影节之间，虽然存在着竞争关系，但竞争关系并不强烈，而且也不是商业上的竞争。 当初设立梦工厂电影节时，陆豪没有想到能有现在的盛况，但却是做过准备的。 魔都国际电影节，是在夏天。 于是梦工厂电影节的时间，就定在了冬天。 而且，又同为所谓的“禁片俱乐部”成员。 所以思索再三，陆豪给姜闻打了个电话。 “姜导，有时间来梦工厂电影节玩一玩吗？请您当重要嘉宾，发表开场致辞。” 姜闻式发言，向来是炸裂全场的，和他的台词一样，有内味。 这是一个敢在央视采访中爆粗口，把“他妈的”当成口头禅的真正的猛士。 说实话，陆豪是真的期待。 即便自己的风头被抢了也没关系。 电话里，听到陆豪的邀请，姜闻愣了一下，然后爽朗的笑出声来。 “成。” “什么条件？” 陆豪也是愣了一下，下意识接：“我帮你杀个人？” “哈哈哈哈……” 两人都是大笑出声。 …… …… 178、职场白骨精第2更 定了姜闻在梦工厂电影节开幕式上致辞，而且，是作为第一重要嘉宾发言。 不过，陆豪暂时没公布出去。 这就当是个惊喜吧。 不用翻译的那种惊喜。 至此，电影节大局已定，接下来的细枝末节工作，就都交给手下去处理了。 陆豪开始处理手头积压的工作。 两件。 第一件，是《战狼》的剧本。 第二件，便是福源樱。 说实话，在第一次见福源樱的时候，陆豪还真没看出来，这个女人竟然如此的……倔强。 自从和楚雯谈判碰壁之后，她就一直在锲而不舍的想要见自己。 每天就跟上班似的，一到上班时间，就来梦工厂蹲点，等到下班，跟随最后一个下班的员工离开。 而且，还定点给自己打三个电话。 上午九点一个。 中午十二点一个。 下午六点一个。 岛国人骨子里那种偏执，展露的淋漓尽致。 以至于楚雯都开玩笑：“知道的是谈生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把人家肚子搞大了。” 陆豪哭笑不得。 这件事，必须马上处理了。 不过，吊了这么几天，想必福源樱也应该清楚认识到了她自己的定位。 下午两点。 陆豪在公司的会议室里，见到了福源樱。 虽然尴尬了这么好几天，但一进门，她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依旧是笑脸盈盈的，向陆豪问好。 “陆总，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我都看到了。真的是意想不到呢，您有这样的全球影响力，抱歉，在您百忙之中，过来打扰。” 她深深弯腰，九十度鞠躬。 明明是穿着职业套裙，一副公司高管的气场，却弄的跟某种行业的服务人员一样恭敬而温顺。 不得不说，这种她可以营造出来的反差感，这种给予男人的权力感，让陆豪心中微微的叹了口气。 这女人，不去找方晶拍戏，可惜了。 “坐吧。” 陆豪点点头，从文件夹里拿出那份早已拟定好的合同，拍在桌子上，随口道：“我说的很清楚了，楚雯的意思，就代表着我的意思。” “这份合同，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已经完成的部分手稿和章节节选，你们应该也评估过了。” “《人间失格》这部作品IP，将会是传世经典。” 姿态上，陆豪还是很强硬。 反正主动权在自己手上。 倒也不是为了纯粹的欺压她，对其它几家株式会社的代表，梦工厂和陆豪都是一视同仁，条件是一样的。 只不过，她表现出来的合作姿态，更加明显而已。 “您说的我完全同意。” “抛去一切不谈，就您的名字，就足以配得上所有的条件。” “只是，陆总，就不能帮帮我吗？这样的方案，董事会那里真的过不了，他们也对我下了最后通牒，如果月底之前还完不成，我会被开除的。” 福源樱一字一句的说着，语速很慢。 说话时的表情变化，也显得很有层次感。 从一个精英干练的职场白骨精形象，气势一点点弱化，卑微，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抖，眼眶通红，却是故作坚强，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这演技，也是没谁了。 站在一个导演的专业角度上，陆豪都想拍手叫好。 女人，是天生的表演者，谈判专家。 陆豪战术后仰，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笑道：“那正好啊，我很欣赏你的才干，要不你来梦工厂工作吧？作为甲方，去压榨你的老板。” 福源樱：…… 眼神顿时就幽怨起来了。 “我也想啊，可是做不到啊。” “我上学是公司资助的，又多次接受公司的海外培训，签订了大笔的离职补偿协议，如果被开除，赔偿金将会是个天文数字。” “我只有像那些破产的年轻人一样，从公司总部的高层楼上一跃而下了。” 她极其凄婉的说道，轻轻抹了抹眼角，依旧显得很坚强。 “陆总，我不是请求您的可怜，只是想用我的专业技能向你证明，这部作品，我们能够运作好，这是我写出的全部方案。” 她从包里拿出一份厚厚的计划书，至少两百页的样子，递给陆豪。 咦？ 陆豪心中微微诧异，对这女人高看一眼，不过却依旧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 “合同，绝不会改。” 斩钉截铁的六个字，福源樱身体微微一颤，感受到这个年轻男人无比强硬的意志，和冷酷的心肠。 她紧紧抿着嘴唇。 这份合同，如果真的按照梦工厂的条件来，当然也会有钱赚，但和预期相比，却是差了太多。 长长的叹了口气，福源樱脸上，两行晶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泉涌而出。 她擦都没擦，只是幽幽道：“陆总，难道您对我，真的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吗？” 洁白如编贝般的牙齿，轻轻咬着红唇，配合脸上的眼泪，这画面，真的是……简直了。 陆豪深吸口气，指指会议室天花板左上角：“干嘛呢？有监控。” “没关系的，反正这里是你的公司，对吗？”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只要你能照顾照顾我，我愿意接受你的一切……主宰……” 既然把话都说开了，福源樱也彻底不要脸了。 陆豪：…… 再深吸口气。 点上支烟。 “这个圈子里，想爬上我床的女人太多了，还排不到你。” “老老实实签合同吧。” “要不就去跳楼，随你喽。” 长长喷出口烟雾，陆豪依旧是笑着说道。 笑容还有点灿烂。 只是，在福源樱看来，就是宛若魔鬼一般了。 她心中很清楚，到现在为止，这场博弈，自己算是彻底的输掉了。 眨眼间。 她擦干眼泪，调整着情绪，拿出镜子和口红，轻轻补了个妆，又从包里拿出一支钢笔和公章。 刷刷刷。 在这份极其不平等的合同上，她签字，盖章。 脸上，已然恢复了那副自信优雅的女强人形象。 “好的，陆总。” “那祝我们合作愉快。” “并且，还会有下次合作的，对吗？我很期待。” 陆豪：…… 这个时候，陆豪是真的有点炸。 就是那种全身鸡皮疙瘩，都汗毛都竖起来的感觉。 这女人，很有东西啊！ 白骨精啊！ 什么叫职业？ 这才叫职业！ 陆豪细思极恐。 …… …… 179、全球粉丝后援团第3更 签了合同的三天之后，《二十二》在全岛国低调上映。 没什么宣发，低调上映，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毕竟上映许可证都是通过y交易得来的。 排片率也很低，只有百分之六，而且基本上都是午夜档。 但，不管怎么说，这部电影能在岛国上映，就是一记耳光，狠狠扇在他们脸上。 在岛国相关方这么多年都死皮赖脸不承认的舆论声中，撕开一道口子，砸出一道裂痕，有光照了进来。 第一媒体常驻东京的记者，第一时间便是报导了这件事。 这条消息，经过重重审核，登上了新闻联播。 对于很多只看过新闻联播，没看过这部电影的普通观众来说，并不知道在这部电影背后，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经过了什么运作和博弈，才能在岛国上映。 自然也就不知道陆豪的名字。 但，对于圈内人士，以及陆豪的广大粉丝，以及微博上诸多的自媒体大v，八卦红人来说，这个消息，当真是如一道惊雷。 大家都沸腾了。 继梦工厂电影节评审委员会名单发布后，陆豪又干了一件吊炸天的事情。 平心而论，现在很多人真的都开始怀疑…… 陆豪他爸爸，到底是谁？ 这种事，不是一般人，真干不出来，也绝对不敢干，更干不成。 而陆豪的微博下方，评论也是再一次的爆炸。 …… “不知道为什么，我是真的想哭，也真的哭了。作为一个在岛国留学的普通学生，也是陆导一直以来的粉丝，我会邀请我身边所有的朋友去看这部电影。从此以后，陆导的每一部电影，我都会去看，从小到大没怎么追过星，而现在，我是陆导的铁粉了。” …… “热烈欢迎陆导来日。（大雾）（大雾）” …… “兄弟们，在岛国的兄弟们，不管是留学的，还是旅游的，大家去支持一波票房啊，那些流量明星为了给爱豆打榜，能把国外的音乐榜单刷爆，我们凭什么不行？去刷，把这部电影，刷到岛国票房排行榜第一！” …… “机票已买，组织一波打野团，线下组队，晚上银座，我请，让我们去为国争光。” …… 让陆豪更没有预料到的是，一场粉丝自发组织的跨国刷票房行动，正在轰轰烈烈的进行着。 这场行动，就是一位微博id叫“我真比陆豪有钱”的土豪发起的。 这位，是自己评论席里的常客，在其它小粉丝心目中，也有着很高的地位。 在他的强大号召力下，团，真的组起来了。 仅仅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有很多人在评论区晒了机票。 而土豪组织的线下群，也是很快有了三个！ 一个满群，五百人！ 现在，三个，都逼近一千五百人了！ 这样的情况，让陆豪既感到惊喜，又感到震撼，同时也有些微妙的担忧。 惊喜是惊喜于自己在粉丝团体中的影响力。 震撼，则是震撼于粉丝们的执行力和有钱程度。 你们都不用上班的嘛！ 至于担忧…… 这么多人，说不担心是假的，万一搞出什么群体性事件，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别说群体性事件，哪怕就是粉丝的个人安全，或者男粉骚扰女粉之类的举动，一旦出了什么岔子，都是陆豪不愿意看到的。 毕竟，一旦脱离网络，粉丝关系沉淀到线下，真实的人性，便有了无尽可能。 而且，还是在异国他乡。 只是，现在这种局面，粉丝们团都组了起来，机票都买了，自己再去劝阻，肯定不合适，而且会适得其反。 思虑再三，陆豪很快定下应对方案，然后亲自进了粉丝群。 …… 群聊： 管理员“我真比陆豪有钱”邀请“陆豪”加入群聊。 说实话，看到这id，陆豪也都是有点哭笑不得，只能说网上人才多。 刚才，陆豪已经和这位简单聊了几句。 这位土豪粉，大名叫许聪，家里是做房地产的，老爸是赫赫有名的企业家，上过福布斯排行榜，而且是排前三十的那种。 在地产行业，则是全国前五。 许聪，便是这家地产航母未来的继承人。 不过他现在还在读书，正是浪的时候。 “大家欢迎陆导，这个是真陆导。” 作为管理员，许聪在群里发了全员公告，然后红包刷屏，清一色的欢迎陆导。 聊天群瞬间就炸了。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各种欢迎消息刷了三百多条，以至于许聪不得不开启“全员禁言”模式，只给了陆豪发言权限。 “首先向大家问好，其次，我为什么要进群呢？说实话，是为了安全。担心大家的安全问题，毕竟这么大的活动，人多事儿杂，又是在别的国家，说不担心是假的。” “刚才和许公子沟通过，他们家在岛国有十几家连锁酒店，可以全部包下来，作为大家的住宿。另外，也有酒店的包车和接送服务，一应俱全。” “这笔钱呢，我出了，就当是支持咱们的粉丝团建活动，希望大家能给我这个面子。” “与此同时，梦工厂也会派出一个后援小组，比如什么生病啊，丢钱包护照啊或者其它纠纷之类，对大家都有个保障。” …… 陆豪语气很恳切的打字。 其实也花不了多少钱，对自己来说，都是毛毛雨。 主要是买个心安。 顿时，一条条消息井然有序的发了出来。 “大陆总，么么么，哇，真的太暖了，好感动呢，让我想到幼儿园老师。不过，放心啦，我们又不是傻子，也不是小朋友，会保护好自己的。那么，陆总会去吗？”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爱豆，让我觉得以前我追的都是垃圾。陆导，爱你爱你，比心。哇，我真的好想嫁给你。” 这两条似乎都是小姐姐，而随后，群里的发言，便开始刷屏了。 “陆总会去吗？” “同问1。” “求同去！求草粉！” …… 看着这些消息，陆豪无言以对。 与此同时，陆豪看到自己这个刚申请的小号，加好友人数，瞬间突破了999。 …… …… 180、投之木桃报之琼瑶第4更 “同去？” “我估计是去不了。你们知道的，梦工厂电影节开幕在即，另外手头还有一部电影正在筹备，真的没有时间。” “至于……草粉？” “草粉是不可能草粉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哎？喊话的是个男的？这位大哥你给我出来！来，晚上来我家！” 陆豪在粉丝群里和大家聊着天，说着骚话，没什么偶像包袱。 自己是靠才华吃饭的，又不是靠脸。 调戏起粉丝来，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甚至还有点想笑。 至于那些加好友的粉丝，全部通过。 自己平时或许忙不过来，但公司会有人专门处理的。 平心而论，对于这几个群，陆豪还是比较重视的。 毕竟都是金主爸爸。 一个付费粉丝，胜过十万个白嫖的。 这是文艺作品传播的金科玉律。 …… …… 只是，陆豪不知道的是…… 他在大群里发完那段话后，许聪和其它几十个土豪，也是在小群里，热火朝天的聊着。 这个小群一共有不到五十个人。 和大群比起来，人数是差了很多。 但，每个人都是知根知底的。 基本上都是高富帅，白富美，平时压根不缺钱，每个月零花钱都至少六位数以上，过年收红包能收七位数的那种。 其实这个群里，不少人之所以粉上陆豪，还是因为许聪的影响。 毕竟许公子嘛。 走到哪里都是一呼百应。 不少人的家里，甚至都是指着许公子家吃饭的。 这就是做实业的家族影响力。 对于上下游产业，方方面面的辐射范围，都是不可小觑。 陆豪是做文化产业的，或许能够动用的流动资金很多，但比起实业企业家能调动的社会资源，当真是差了不止一个级别。 “我跟你们说啥来着，我陆哥绝对局气。” “包酒店这事儿我刚和我爸说了，我爸同意了，还给打了个八折。” “我爸也关注过陆哥，还让我多跟人家学学，多接触接触。” “我陆哥，这是真正的白手起家，父母都是下岗工人，他自己从一开始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两年，身价上百亿，而且是合法生意！还他妈没有后台的那种！” “这种人……你就想吧，满世界有几个？” 这会儿，许聪在群里发了一大堆话，一口一个我陆哥，俨然一副陆豪的忠实小迷弟姿态。 对陆豪给粉丝包酒店的事儿，也是大吹特吹。 这种事，在整个娱乐圈，当真从来没有人做过。 不少明星大腕，就算再赚钱，赚了也不会给粉丝花一分钱。 反而很多人，在粉丝面前，都要装穷，装弱，装可怜。 毕竟要吸引粉丝买单嘛，不能引发仇富心态。 但，陆豪从一开始，就和别人定位不一样。 也只有他，才能理直气壮的作出这种事。 此时此刻。 听到许聪的话，大家都是纷纷附和。 这的确没什么好说的。 对于陆豪赚钱的本事，没有人不佩服的。 毕竟，他们都是家里有一定产业的，知道钱难赚屎难吃，更知道做富二代的难度，和富一代，根本就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我陆哥出手这么大方，为了组织个粉丝活动，几百万眼睛都不眨的丢了出去。我作为组织者，也不能小气吧？” “我是这么想的，去包院线，一场一场的包，凡是有空座的，全给它包下来。” “我看了一下，岛国屁大点地儿，最近也没有特别火的电影，一天砸个三百万，票房排行榜第一直接就拿了下来。如果不够，再追投。” “我出钱，你们出力。怎么样？” 许聪又是一大堆话发出来。 这策略，他是用心考虑过的。 岛国虽是发达国家，但因为人口基数少，电影票房基数和华夏比起来，当真是差远了。 三百万，差不多就能刷到票房排行榜第一。 哪怕只有一天，那也是相当之露脸，对陆豪也有个交代。 许聪都这么说了，小群里其它人，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这点钱，对于许聪来说，根本不叫个事儿。 毕竟许公子之前随随便便开个生日宴会，都能砸出上千万。 “我也包十场吧，尽一份力。” “最近我爸发了笔小财，我也跟着沾了点光，来二十场。” “我来十场。这想法很牛逼，是经典互联网打法啊，先靠投资烧流量，烧知名度，等知名度起来，真实流量自然而然会进来。” “我提醒一点，咱们一定要集中起来，把全部的子弹，在一天内打出去，不要分散力量。” “对对对！” …… 一群人拍着许聪的马屁，也有人跟着投了点钱。 这事儿，就算是彻底定了下来。 …… 于是。 两天后。 经过精心筹备，《二十二》以当日票房436万，登顶岛国电影票房排行榜第一位。 本来，《二十二》在岛国的票房是极其惨淡的。 首映的三天下来，总票房都没超过五十万，基本没什么人看。 原因，自然是多方面的。 档期，宣发，意识形态，上映时间，排片率……方方面面的因素。 虽然陆豪的名字，在岛国电影市场有着一定的号召力，但这部电影，导演可不是他。 所以，这个票房号召力，根本用不上。 这些票房，也基本都是留学生和华侨贡献的。 但，在陆豪粉丝后援团的狂猛的氪金攻势下，排行榜彻底沦陷，《二十二》力压其它全部片子，高高登顶。 当日所有包场电影，观众都是可以免费进去看的，也吸引了大批真实的人流。 这件事，顿时引发岛国本体媒体的广泛关注，纷纷作出报道。 毕竟这样的事情，以前在当地市场，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包场…… 刷榜…… 这种商业运作的风气，之前从没有过，毕竟吃力不讨好。 不过，钱砸下去，到底还是有效果的。 不少本土观众，将注意力，投放在了影片本身的质量上。 毫无疑问，即便抛去国籍区分和意识形态，这部电影，依旧是一部极其优秀的片子。 尤其是其中流露出来的人性关怀，记录老人们的生存状态，在岛国这个老龄化极其严重的国家，也是自带话题属性。 至于影片中老人们的身份……慰安妇。 这个词，开始频频出现在各大新闻媒体和报刊上。 以《二十二》为火种，以粉丝团的资金为燃油，加上媒体的报导…… 这把星星之火，已然烧起，渐成燎原之势。 …… …… 181、江羡鱼的狐假虎威第1更 东京。 爱华酒店集团。 这就是许聪家里旗下的产业，商业地产品牌五星级酒店，目前已经开遍全世界。 整个东京一共十一家爱华酒店，这次土豪粉丝团建活动来的人，基本都住在这里，自然也包括梦工厂过来的工作人员。 梦工厂来了将近十个人，除了工作人员外，也有顺路过来旅游散心调整状态的江羡鱼，以及她哥兼经纪人江临渊。 自从被陆豪签约之后，江羡鱼就一直在连轴转的工作。 不是在拍电影，就是在拍电影的路上。 这都一年多了，几乎一天都没休过假，档期不断。 作为公司力捧的新人，她自己的工作狂属性，比起陆豪来也是丝毫不差。 当然，回报也是极其丰厚的。 从《伊豆的舞女》惊艳出道，到《双食记》中的亮眼表现，再到《西虹市首富》的票房大卖，以及《七月与安生》的近乎完美…… 咖位和身价一路水涨船高。 现在，江羡鱼或许还算不上一线女星，但在二线中，绝对是属于顶尖的那一小撮了。 至于收入嘛…… 对外报价一部电影的片酬是五百万左右，视影片质量和阵容左右浮动。 拍公司内部立项的电影，片酬打五折，但是有项目奖金和分红。 几部电影拍下来，不知不觉间，银行卡里的数字就超过了三千万，或许是普通人这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很多次晚上躺在床上，回想起来，江羡鱼都会感谢命运，感谢老天，感谢自己哥哥的女装，当然最重要的……感谢陆总。 她的经纪人，一直都是哥哥江临渊。 一人成名，全家致富。 现在，江临渊虽然很少亲自去自己那家烧烤店，更别说做什么“女装表演吸引客人”的事情，但因为兄妹俩不断在微博上宣传的缘故，现在早已开了三家分店，生意也是相当火爆。 …… 32层的豪华套房里。 江羡鱼坐在透明落地窗前，看着繁华城市的车水马龙，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写着今天的日记。 她有写日记的习惯，不惯工作再忙，都会挤出时间记录一下。 生活感悟，角色分析，工作压力，一天行程，或者是一堆奇奇怪怪的只有自己能懂的代号和颜文字表情…… 钢笔笔尖划过纸张，沙沙沙的声音，写着写着，江羡鱼眼神不由落在沙发旁的一个极其精美的手袋上。 今天逛了一整天，吃吃吃，买买买。 手袋里是块百达翡丽的男士手表，花了将近五十万，给陆总的礼物。 江羡鱼想的很简单，既然出国来旅游了，回去还是要带礼物的，主要就是想感谢一下老板对自己的照顾。 五十万的表，其实有点小贵了。 江羡鱼生活向来都很节俭，没什么花钱的地方，这还是第一次给别人买这么贵的礼物。 不过，钱不是关键的，关键是心意。 便宜的，陆豪肯定也会收。 但自己拿不出手。 背靠梦工厂，自己获得的已经太多了，多的都远远超出自己预料。 人，要懂得感恩。 这时江羡鱼脑子里想起的是，刚和梦工厂签约时，签完合同，自己抱着书包，和哥哥一起坐地铁回家。 那个时候，满脑子都是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担忧，用五年青春，博一个锦绣前程。 还好，这场人生的豪赌，自己赌赢了。 现在什么都有了。 想着这个，江羡鱼又想起拍第一部戏时，卡壳，陆豪带着自己去逛街找状态，买衣服花了将近五万，出门时还说从服装报销费用里扣。 不过最后也没扣。 这都过去一年多了，现在想到当时的画面，还是历历在目，跟昨天发生的似的。 江羡鱼忍不住轻轻的笑出声来。 陆总，可真是个好人呐。 …… 砰砰砰！ 房间门被轻轻敲响，打断了江羡鱼的思绪。 江临渊推开门走了进来。 “饿不饿？” 见到哥哥进门，江羡鱼合上日记本，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 “有点，吃什么？我想吃点低热量的，最近胖了。” 江临渊略显无语的瞪了她一眼。 “滚犊子啊你！” “，你跟我说这叫胖？我看是脑子进水吧！” 不管老妹多大名气多大腕儿，兄妹俩的相处日常差不多都是如此的……互怼模式。 江羡鱼嘤嘤嘤道：“哎呀，都超过90斤大关了啊，你不懂的，毕竟你不是明星。像我这样的大明星，对体重和身材的要求，是非常严格的。” 江临渊：…… “真想把这话录音，让你的粉丝看看，他们眼里的小仙女，是个什么智障……” “略略略……那你录啊！你敢？陆总会收拾你的。” 提到陆总，江临渊沉默了一会儿，表情也严肃几分，倒杯水，咕咚咕咚灌下。 “有了事，那个谁，就是这次粉丝团的发起人，许公子。” “今天早晨咱不是在大堂见他了嘛，刚才丫给我发消息，说能不能请你吃个饭，说他当初入坑陆总，就是被你吸引的。” 哈？ 江羡鱼愣了一下。 许聪她自然是知道的，来的时候工作人员也说了，超级富二代，比陆豪还有钱的那种。 他是自己的粉丝？ 听到这种事，江羡鱼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莫名有点惶恐。 在她印象中，这种级别的富二代，一直都是把娱乐圈当成自己家鱼塘的，很多女星也把嫁入豪门当成人生终极理想。 可她自己，一点都不想和这种事沾上。 钱嘛，够花就行了。 可……明面上直接拒绝，会不会有点不好？ 毕竟，这可是超级富二代，刚花了好几百万捧梦工厂的电影，万一要是生气了，那岂不影响公司？ “哥，那……那怎么办？” 想着这些，江羡鱼有点慌，这会儿知道叫哥了。 “你看喽。” “根据我对男人的理解，他有可能想泡你，不，不是有可能，是只要有机会，一定会。这顿饭，就是个试探。” “要不你嫁入豪门吧？你也别找许公子了，就以他为跳板，找他爹，他爹说话才管事儿。” 江临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坏笑着调侃道。 说着，自己都笑得跟什么似的。 “江临渊！” “有你这么当哥的吗？” “说正话！我不管，你是我经纪人，我不想去和他吃饭，你帮我挡了。” 江羡鱼气得跺脚。 入圈一年多，江羡鱼一直被保护的很好，什么潜规则啊，陪投资人吃饭之类的糟心事儿，从来没参加过。 因为她拍的，全部都是梦工厂的电影。 除了……和导演一起睡过觉。 那是在拍《七月与安生》的时候。 导演是楚雯。 “其实我觉得，接触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万一这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金龟婿呢，人长得也挺帅的……” 见妹妹真生气了，江临渊也不贫了，沉吟片刻，若无其事的说道。 他没有坑自家妹妹的意思，只是考虑的更加现实一点。 多个朋友多条路。 娱乐圈多现实啊，能认识个这样的大土豪，不是什么坏事。 更何况，只是吃顿饭而已，还有自己看着呢，能发生什么？ 当然，江临渊心中，还有一个没法和自己妹妹说出口的考虑。 有时候，江羡鱼隐秘的小心思，他也隐隐能看出一点。 那个人……不叫个事儿。 “我才不呢！” “你不管是吧？” “好，那我现在给老板打电话。” 说着，江羡鱼就直接拨通了陆豪的电话，嘟嘟两声后，接通，她轻声说道：“陆总，在忙吗？” “你说。” 办公室里。 陆豪的声音依旧沉稳，心中则是有些疑惑。 江羡鱼平时很少给自己给电话，不，不是很少，是几乎没有，也就逢年过节问候一下。 今天这是怎么了？ “是这样，我，我不是在东京嘛，就在那个许聪家里的酒店，他想请我吃饭，我不想去，又怕得罪他……” 江羡鱼微微有些紧张的说道，顺便瞪了自家哥哥一眼。 听到这话，陆豪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平静问道：“他怎么说的？做了什么？” “没……没怎么说，也没做什么，就是找我哥，说能不能一起吃个饭？” “他说，他是我的粉丝，当初就是看《伊豆的舞女》，才粉上你的。” 电话那头。 陆豪沉默几秒钟，忍不住摇头笑笑。 “你不想去，那就别去了。” “告诉你哥，梦工厂的人，想和谁交朋友，那就交，不想和谁交朋友，就不交。” “你让你哥直接回他，就说，陆总不让我去，往我身上推。” 陆豪说这话的时候，江羡鱼已然开了免提。 听到这短短的六个字，厚实的声音，笃定的语气，顿时让她安全感爆棚，全身都暖洋洋的感觉。 这，就是陆总。 …… 几分钟后。 许聪正在房间和几个朋友喝酒，看到江临渊回过来的短信，脸色微微变了变，叹口气，却是什么都没说。 “聪少？怎么了？” 旁边一个察言观色的问道。 许聪摆摆手，眼神扫了一圈。 “没事儿。” “走啊，今晚风俗街走起，妈的不醉不归！” …… …… ( 182、麒麟影视的新项目第2更 平心而论，许聪这个事儿，虽然让陆豪微微有点意外。 但也只是意外而已，不值得大惊小怪的。 这种情况，他之前就是有考虑到过的。 人多钱多的线下活动，向来是土豪玩家最喜欢的场合，再喝点酒，男女之间肯定会有故事。 陆豪只是没想到，许聪会想请江羡鱼吃饭，把江羡鱼当成目标。 不过，现在，按照陆豪对这个人的了解，看到自己的态度，他应该不会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了。 许聪虽然很有钱，行事风格也比较张扬，但不是没脑子。 然而…… 让陆豪诧异的是，第二天，江羡鱼竟然直接飞回来了！ 江羡鱼： 外面好怕怕。 还是国内安全。 在公司呆着也更舒服。 本来她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出去旅游散心购物，发生这档子事，什么心情都没了。 …… “陆总，这是我给你带的礼物，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办公室里，江羡鱼把百达翡丽的盒子递给陆豪，然后像个等待幼儿园老师奖励小红花的孩子似的，期期艾艾的笑着。 “还给我带了礼物？” 陆豪笑着拆开盒子，看到外面的英文商标，拼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顿时就有点楞。 “花不少钱吧？” 到现在陆豪都没怎么买过奢侈品，不过牌子肯定是认识的。 “比国内便宜好多呢！” 江羡鱼没提价格。 说“很贵吧”，显得有点邀功。 说“不贵吧”，也不合适。 女人在这方面，是天生的行家，从绝对价格转移到比较价格，这种话术，从小就很精通了。 听到她这么说，陆豪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将盒子放到一边，喝口水，道：“说吧，什么事儿？能帮的，我一定帮。” 江羡鱼：？？？ 恍惚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说实话，她心里微微有点不舒服的感觉。 本来是表示自己的心意，但完全没想到陆豪会这么说。 显得……有那么一点油腻。 好像，陆总的变化越来越大了啊。 一年前还是个初出茅庐，显得有点青涩的天才创作人。 而现在，则是一步步朝着一家娱乐帝国的掌舵人进发，思维也越来越偏向成熟和世俗。 “没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就是想感谢您对我的关照，我……我不打扰您了，我出去做事了。” 江羡鱼心中微微叹了口气，低着头轻声说道，起身朝门外走去。 这是好事吧？ 少年，总是要成长为男人的，不是吗？ …… 看着她的背影，陆豪摇头笑笑，没说什么，很快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开始专心写起了剧本。 《战狼》。 从开完会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两周了。 处理完《人间失格》和《二十二》的岛国上映，陆豪就开始写《战狼》，目前差不多已经快要完稿，还剩一点点需要合理化魔改的小细节。 这个写剧本的进度，对于自己来说，算是慢的了。 前两天董远还打电话来着，询问剧本的创作进度。 他也算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敢催陆豪稿子的人。 不过，董远的电话里，提供了好几个关键信息点，还是让陆豪重视起来。 正如董远之前说的，其它电影公司都很狗，憋着闷声发大财的心思。 会上一个个百般推脱，等会后，好几家影视公司都迅速立项，准备拍摄爱国题材的新作。 原因也是各种各样。 有的当成政治任务，博上面欢心。 有的则是因为今年影视寒冬，本来立项就少，很多艺人甚至包括拍摄团队都青黄不接了，这种题材绝对正确没有风险的作品，哪怕赔点钱，权当是养团队了。 还有的，也想着以小搏大，趁着这股东风，先下手为强。 万一赚了呢？ 总之，就目前董远所知道的，已经至少有近十几部了。 而其中值得重点关注的，有三部。 …… 九方影视，人物记录电影《老兵浮沉录》。 这是高度模仿《二十二》拍摄的记录电影。 《二十二》以慰安妇为题材，这边就以老兵为题材。 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老兵是国家的奠基者，他们的历史，往昔，现在，埋藏在时间长河里的往事，绝对很有深入挖掘的价值。 …… 大唐传媒，商战电影，《复兴之路》。 以一家电子信息企业为原型，讲述这家公司从七十年代的军工企业，到八十年代的国企改制，九十年代的市场经济，踏入新世纪的全球化浪潮，以及现在成长为世界第一……这一系列故事。 这个题材和切入角度，也很容易出彩。 …… 以及…… 麒麟影视，战争科幻电影，《华夏英雄》。 根据在电影公会的备案资料显示，这部电影预计投资五个亿，是麒麟影视换帅之后的首部大制作，同样也是扛鼎之作。 而且，在相关的新闻通稿上，麒麟影视内部把这部电影称之为“国产英雄”系列的第一部。 我草？ 听到这个消息时，陆豪的斗志，瞬间就被激发出来了。 玩漫威那一套？ 这是自己一直想玩的。 不过，毕竟根基尚浅，不管是人手还是技术，时间，精力，都还分配不过来，还没来得及拍。 没想到，这个题材创意，竟然被麒麟影视捷足先登了。 说实话，刚听到这消息时，陆豪是有点生气的，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超级英雄题材的电影，哪有那么好拍？ 这个题材可以说是包罗万象，可提供的创作素材，实在太多了。 别的不说…… 前世，仅一个超级英雄题材，就能同时养活两家世界级的电影公司，漫威和DC，一生之敌，打的不可开交。 而在国内，也不乏拍超级英雄题材，但是画虎反类犬的跟风扑街之作。 比如《青蜂侠》，根本没掀起一点浪花。 后来倒还有部《煎饼侠》，凭借着无厘头的搞笑，也小小火了一把，但完全不成系列。 想到这些，对于麒麟影视的新电影，陆豪狠狠为他们捏了把汗。 若是成功了还好。 若是失败了，自己会好好教教他们，什么，才是真正的“超级英雄”。 …… …… 183、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战狼系列，是充满了个人英雄主义的爱国题材故事。 剧情，充满了各种刺激、冒险、战斗元素。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相当于“兵王”类型的爽文变种。 这样的题材，如果运作的好，肯定是口碑和票房双丰收。 这种趋势，在《战狼1》里，还不是很明显。 但在《战狼2》，导演风格逐渐成型，故事线更加合理，所以才票房大爆。 这两个故事的内核，稍微有点区别。 《战狼2》的内核是守护。 在异国他乡，守护黄皮肤黑头发的同胞，祖国永远是每个华夏人最坚实的后盾。 而《战狼1》的内核，则是一句很燃很经典的话――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战狼1》的故事，发生在国内。 特种兵冷锋，是个性情桀骜不驯的狙击手，在某次执行缉毒任务时，不顾上级稳妥起见的命令，用自己精湛的枪法，打死挟持着人质的毒枭。 虽然任务圆满完成，但自己却是被关了禁闭。 他面临的是两条路： 一，退伍。 二，去战狼特种部队。 冷锋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第二条，加入战狼特种中队。 在上次任务里，冷锋打死的那个毒枭，是东南亚毒王唯一的亲弟弟。 毒王为了给弟弟报仇，雇佣了一大票特种兵，在南疆边境设了个局，想要干掉冷锋，为弟弟报仇。 当然，故事最终的结局，肯定是冷锋面临绝境，就地反杀。 故事线，大概就是这样的完整框架。 其实并不算复杂。 但，在向里面填充血肉和具体情节时，陆豪却是犯难了。 平心而论，平行世界的《战狼1》不火，是有道理的，其中很多比较尬的情节和片段。 比如： 为了衬托“毒王”的牛逼，影片里用了一个长达三分钟的枪战片段。 在火箭弹和枪林弹雨中，毒王镇定自若的抽着雪茄，动都没动一步，装逼指数和尴尬指数都是十分。 再比如： 男女主角的感情戏。 女主角的身份设定，是冷锋的上级，战狼中队的队长，龙小云。 一支充满了强烈雄性荷尔蒙气息的特种部队，队长是唯一的女人。 然而在原版电影中，全片都没展示过这个女人有多牛逼，也没有太多的感情戏，最后就莫名其妙的屈服于男主的主角光环下。 这种桥段，平心而论，陆豪是真觉得不太行。 虽然也能打六十分，能过及格线。 但对于陆豪来说，远远不够。 这要写出来，要砸自己招牌的。 于是，陆豪在剧本里，就进行了大刀阔斧的魔改。 在保留基本故事线的前提下，大幅度增加细节，完善人设，力求将剧本推到八十分以上。 绞尽脑汁的想了好几天，陆豪电脑里的文件夹，多出十几个文档。 《战狼1初稿》。 《战狼1修改版》。 《战狼1二次修改版》。 《战狼1定稿》。 《战狼1打死都不再改终稿》。 《战狼1再改我是孙子版终稿》。 …… 强迫症和完美主义，将陆豪折磨的欲仙欲死。 磨了十几个版本，累死无数脑细胞，总算是写出了一个自己能看得过去的剧本。 写完，他也没有第一时间交到上面去审查，而是先给石磊看了一遍。 毕竟，石磊是专业的特种兵退役。 从他的视角，陆豪也想看看，还有没有能再改进的地步。 办公室里。 陆豪泡好了茶，一杯一杯喝着，耐心等待。 石磊就坐在对面，认真的看着这份剧本。 沉甸甸的剧本，将近一百页。 平心而论，这个活儿，陆豪干得是真的很细。 其用心程度，比在拍《我是路人甲》和《孙大剩》时，还要更用心。 全片中但凡有点戏份的人物，陆潇都做了极其详细而出彩的设定，自己看了，都忍不住要夸自己一句：牛逼！ “我看完了。” 石磊看得很慢，几乎看了一个多小时，才合上剧本，沉声说道。 “嗯？” “说说你的看法。” “有什么问题或者建议，尽管提。” 陆豪点上支烟，笑眯眯的说道。 石磊嘴巴动动，犹豫了一下，沉声道：“不错。” 惜字如金。 一个字都不肯多说。 陆豪无语。 你就给我说个这？ 不过，看表情也知道，他肯定憋了一肚子槽要吐。 深吸口气，陆豪收敛笑容，语气也严肃几分。 “石磊同志，这部电影是上面交给我的一个极其重要的任务，所以，你有什么话，务必直说，别藏着掖着。” 石磊想了想，脸上表情颇为为难，似乎是在……强忍笑？ 平心而论，陆豪当真从未在他脸上见到过这样的表情。 这是第一次。 “说！” “你要说什么！” 陆豪心态有点炸。 “华夏，没有战狼特种部队，就算有，也不会要一个不听话的兵。”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第一天职，任何一支部队，都不会收这种刺头。” “这要是我的兵，早让他滚蛋了。” 石磊一字一句的说道。 一句话。 从根本上，否定了这个故事存在的意义。 看了陆豪一眼，他又小心翼翼的补充道：“就故事而言，好看的，我很喜欢。” 听到这话，陆豪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彻底无语了。 好吧。 自己就不该问他的意见。 在军人这个领域，他是专业的。 但在故事这个领域，自己是专业的。 “你来演这个男主角怎么样？” 心中一动，陆豪笑着问道。 百分之五十的原因，是带着某种挫败感后报复的恶趣味。 你不是说不合理吗？ 那就你来演喽。 香不香？ 也有一半原因，是真的出于工作考虑。 《战狼》男主是特种兵设定，里面也有大段大段的训练和战斗戏，普通男演员的体力和身体素质，要完成起来，难度很大。 要知道，原版电影中主演吴京，可是功夫明星出身。 而且，在拍电影前，亲自在军区练了一年，接受的是和军人一样的高强度日常训练。 现在的娱乐圈，去哪找这么一个人？ 石磊，是真的不错。 长相身材都是一级棒，不需要太多表情，本色出演就可以。 至于手续…… 陆豪相信，这种题材的电影，是可以商量的。 反正，他现在也不是现役军人。 话问出口，陆豪本以为他会直接拒绝。 然而没想到的是，石磊竟然是有点犹豫。 “我需要打个报告。” 默然片刻，石磊沉声道。 “打！” …… …… ( 184、6豪被鸽了第二更 《战狼1》剧本写好之后，陆豪第一时间，便是在电影公会的网站上注册立项，顺势开始剧组筹备和前期的选角。 这部电影和他之前的电影略有不同。 因为是联合了几家公司一起投资拍摄，所以流程显得更加繁琐。 之前吃饭的时候，蛋糕都分得很清楚了。 梦工厂投百分之五十，剩下的投资额度，其它各家分。 只是，让陆豪意外的是…… 有人放鸽子！ 而且，还不止一只！ 除了星空影视的董远，和七侠工作室的方晶外，其它基本全部鸽了！ 首先，是北斗影视的老总亲自打来电话。 说最近公司最近忽然被银行降低了授信额度，未到期的贷款需要提前偿还，所以资金链紧张，这部电影估计投不了了。 他表示了十足的歉意，并祝梦工厂蒸蒸日上，祝陆豪万事如意，祝新电影票房长虹。 说了一大堆好话，然后脚底抹油，溜了。 其次，是古神影视。 理由同样也是银行年底清账，资金链紧张，无法投资。 陆豪都笑了。 怎么着？ 你们两家公司这资金问题，一个银行搞的啊？ 这么巧？ 更让陆豪无语的，是天乐传媒的理由。 说公司投资的区块链加密货币暴跌，损失惨重。 这就更搞笑了。 就这智商，公司能活到现在，也算是难为你了。 不过，连续这么多电话接下来，陆豪也意识到，肯定是里面有人搞鬼，否则绝对不可能发生这种事儿。 真当梦工厂是泥捏的啊？ 本来，拍这部电影，就是梦工厂带着他们玩，而不是求着他们玩。 现在，玩这一出？ 平心而论，陆豪根本不缺他们这点投资的钱。 不投资还好。 《战狼1》的剧本，经过自己魔改后，肯定是会大卖的，陆豪有十足的自信。 少几家分账的，自己获得的自然也就更多。 不过，这口气，真是憋的难受。 这几家忽然撤资的根源，陆豪也是一定要搞清楚的。 给董胖子打了个电话，又给方晶打了个电话后，陆豪便是把事情原委彻底搞清楚了。 根子在于―― 麒麟影视那个新上任的总裁，蒋千帆。 以及麒麟影业投资五个亿的超级英雄电影，《华夏英雄》。 这几家公司，都是被蒋千帆合纵连横说服了，放弃梦工厂《战狼1》的投资额度，与此同时共同参股了《华夏英雄》。 毕竟。 一个是主旋律意义很强但赚钱几率渺茫的爱国题材。 一个是极有可能大卖甚至成为超级IP的超级英雄题材。 孰轻孰重？ 正常人一眼都能看得出来。 再加上这个蒋千帆的个人背景。 蒋千帆之前是在好莱坞混的，本身早就财务自由了，旗下有多家独立的工作室。 在麒麟影视尚未上市之前，他就通过各种投资手段，拿到了麒麟影视将近百分之十的原始股。 在整个娱乐圈的人脉、关系、背景，也是极其之强大。 论财富，他的个人财富，和陆豪差不多。 论背景，他碾压陆豪。 论人脉关系，同样是碾压。 综合这么多原因…… 陆豪头顶就扑棱棱的飞起了一群鸽子。 …… 办公室里。 打完了一通电话，理顺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陆豪默默抽着烟，悄然感受到一丝危机。 拍电影，自己拿手。 但商业上这些蝇营狗苟的手段，自己真的是有点弱。 最近这段时间，跟着石磊看毛选，这会儿陆豪脑子里想到的是里面的一句话――把我们的朋友搞的多多的，把我们的敌人，搞的少少的。 自己已经在朝着这个趋势去做了。 但似乎……有点技不如人？ 想着这些，抽了几支烟，陆豪情绪逐渐冷静下来，心态也恢复淡定。 没关系。 那就再发育嘛。 其实，自己的速度已经足够快了。 一家成立不到两年的公司，值得麒麟影视这样的庞然大物如此重视，足以证明了梦工厂的地位。 只不过，到底还是根基浅薄，发育的时间还短，比不上这些老牌的大亨。 但不管怎么说…… 总归，还是要靠作品来说话的。 …… 心里憋着一股劲儿，陆豪加快了剧组筹备的进度。 《战狼1》是部大戏，涉及到诸多场景，尤其是战争场面，需要和军区那边反复沟通。 虽然通过宣传口领导的关系，已经搭上了军区的线，也获得了上级领导的许可，但很多具体事务，还是需要走流程。 这部电影，年前肯定是上映不了了。 不过，趁着这段时间，先把文戏场面都拍完，还是可以的。 十一月底。 《战狼1》低调开机，没有召开机发布会，只是简单发了几篇通告，在微博上宣传了一下。 与之形成鲜明对应的是《华夏英雄》。 就在《战狼1》开拍没多久，《华夏英雄》就高调宣布开机，并且举行了极其盛大的开机发布会。 总投资额度：五个亿！ 相关投资方：二十三家！ 卡司阵容：男女主共七个，都是一线艺人，四个华夏，三个外籍！ 导演：钱鸿！ 编剧：张鹏飞！ 这个阵容，简直豪华到无与伦比。 要知道，钱鸿和张鹏飞，是整个影视行业公认的金牌组合，合作二十余年，在电影和电视剧领域，推出了超过一百部作品。 不敢说每一部都卖座到大红大紫，但几乎没有赔钱的。 在很多媒体人口中…… 钱鸿，被称之为“商业片之王”！ 张鹏飞，“第一编剧”！ 在《华夏英雄》开机发布会的当天，舆论彻底沸腾。 这部电影从一开始，就自带无数流量和话题属性，导演，编剧，演员，投资方，堪称是强强联合。 开机发布会当天，麒麟影视股票大涨百分之八！ 虽然还没有达到历史的最高点，但这个涨幅，也算是连日低迷下的一剂强心剂，极大提升了投资人的信心，重新进入拉升轨道。 与此同时，在开机发布会上，蒋千帆发表的讲话，也是在网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之前，我们经历了一些事情，有自身的问题，也有别有用心之人的构陷，我们做错了的，我们认错，我们改正。” “但对于那些宵小之徒，我们也会用作品，来堂堂正正的回击。” “《华夏英雄》，一部国产英雄系列电影的第一部，希望能够满足大家对于英雄的幻想，也希望每个人，都能做自己生活里的英雄。” …… …… ( 185、大佬的饭局这章必看 ， 微博上。 对于蒋千帆的这段话，当真是吵得沸沸扬扬。 首当其冲的，便是陆豪的粉丝和麒麟影视的簇拥者们。 ……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厚颜无耻的人，连涉毒这种事都能洗，你洗尼玛呢？蒋枭姓蒋，你也姓蒋，请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 “对这部电影先不发表意见，等待上映，我只是想说，蒋先生，你作为一个美籍华人，来拍国产英雄，你要脸吗？” …… “内幕消息，《战狼1》多家联合投资商被麒麟影视以各种手段挖走，成为《华夏英雄》的相关投资方，这就是商人，说实话，姓蒋的，你这手段，真他么够下作的。” …… 另一边。 陆豪微博也是引来大批骂声。 “《战狼》？特种兵电影？爱国电影？我呸！我承认，陆豪一开始的确是有才华的，前几部电影，每部题材都不一样，无论是创意剧情，都是让人眼前一亮。可最近这两部都是什么？《财大合伙人》，校庆电影，《战狼》，爱国电影，下一部你是不是要拍《我爱银河系》？” …… “本来不想说什么的，只是想起前段时间的报道，岛国媒体大幅报道了《二十二》，知道因为什么火的吗？因为刷票，还组织土豪粉丝包场，你们咋不把东京买下来呢？丢脸丢到国外的玩意儿！” …… “年少成名，陆豪飘了，你们就看看吧，每部电影，都是不同的女主角，我怀疑这货拍电影，就是为了泡妞用的。总之，娱乐圈没一个好东西！” …… 这场网络骂战连续持续了好几天，热度不仅没有下降，反而是还在不断的上升。 以至于骂战的规模，和波及到的人数，都在扩大化。 许多以前行为不检点，私德有亏的明星，都被拉出来鞭尸。 一个势头正火的一线男星，也因为出轨，而被原配手撕，瞬间凉凉。 微博上天天都有瓜吃。 而圈内很多人，都是人心惶惶。 很多艺人都主动减少了曝光度，就怕沾上什么大料，被炸的体无完肤。 在资本市场，基本上一半以上的影视行业上市公司，股票都出现了不同幅度的下降。 总之，八个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平心而论…… 这样的结果，陆豪也没有预料到。 事情怎么好端端就到了这个地步？ 现在已经不是梦工厂和麒麟影业的矛盾了，而是数不清的线团交缠在一起，甚至和梦工厂和麒麟影视都没关系了。 这场面，让人想到“某一线女星偷税漏税事件”引发的大震荡。 就在这样的环境下，陆豪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方晶打来的。 电话的内容很简单。 蒋千帆，要请自己吃饭。 还请了那几家反骨仔公司的老板作陪，说要商量个对策，平息一下网上的矛盾。 否则这么吵下去，对所有人都不是好事。 方晶也劝说，说去一趟吧，不是什么坏事，他本人也会到场作陪。 想了想，陆豪同意了下来。 江湖，远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复杂。 陆豪原本以为，拍了这么多部电影，拥有了百亿身家，自己基本上可以为所欲为了吧？ 但，抱歉，还不能。 每个阶层，每个级别，都有各自的圈子，自然也会有各自的斗争。 你的对手，永远和你是同一级别的。 …… 蒋千帆的饭局，安排的是午宴。 与会者基本上都是娱乐圈里的大佬，各家公司的老板。 吃的是土猪宴。 很接地气的请客吃饭。 据说是某家公司老板搞的养猪副业，等闲人都吃不到，一斤肉市面上卖到三位数，溢价好几倍。 不过，这种饭局，吃什么其实无所谓。 到场后，陆豪第二次见到蒋千帆。 第一次见的时候，说实话陆豪还不是很在意，只是觉得这个人斯斯文文的，看上去约莫四十来岁，白面书生，戴一副金丝边眼睛，很儒雅。 第二次见，依旧是如此。 蒋千帆的气质并不霸道，也没有高高在上的意味，不像是个霸道总裁，反而是有种大学教授的感觉。 席间气氛还算和谐，毕竟大家都是体面人，聊的其乐融融。 吃了几道菜后，蒋千帆主动举杯。 “陆总，我相信最近发生的事情，大家都不希望看到。我也承认，之前我做的事情，存在考虑不周的地方，我先干一杯，算是替我自己，以及这几位兄弟，向陆总赔个礼。” 说完，二两装玻璃酒杯，四十八度的酱香白酒，蒋千帆一饮而尽。 若无其事的放下杯子，又倒上第二杯。 “这第二杯，还是我单喝，算是感谢，其实说回来，我能掌舵麒麟影业，还是因为你，所以我们之间并无私仇，相反，你是我的恩人。” 咕咚。 又是二两。 看到这画面，桌上所有人，都是微微有点动容。 虽然没有叫好鼓掌，但对蒋千帆这个人的印象，却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他其实硬实力一点都不比陆豪差，年龄也比陆豪大，但能摆出这幅姿态，当真是不容易。 做人，很到位了。 第二杯喝完，蒋千帆倒上第三杯。 “这杯，我希望陆总能和我共饮，原因嘛，很简单，《华夏英雄》这部电影，目前有二十三家投资人，我们都是华夏人，这部电影，我认为是可以拿出去，作为和希腊神话系列，克苏鲁系列一争高下的国家名片。我希望梦工厂，能成为第二十四家参与者。有钱大家一起赚，让这部电影，真正成为华夏电影人的事业。” 说了这么一大通，蒋千帆笑着举杯，胳膊停留在半空中，等待陆豪的回应。 其它人又是一片赞叹。 蒋总，大气！ 这心胸，这格局，这情商，真的是让人无话可说。 传出去，都是圈内的一段佳话。 三杯定乾坤，一笑泯恩仇。 平静看着他，陆豪笑得灿烂，同样举杯，虚空一碰。 “酒我喝了，情我领了。但抱歉，梦工厂最近资金链紧张，我个人也从不拍我没有把握的电影。” “这杯我干了，你随意。” 陆豪仰头，一饮而尽。 听到这话，蒋千帆错愕了一下，却是很快调整过来，微微一笑，也是喝干杯中酒。 只是。 饭桌上的气氛，忽然就诡异的沉默下来。 …… …… 186、封神宇宙的死穴第4更 “大家都喝一个吧，愣着干什么呢？” “来来来，共饮！” 方晶笑咪咪的说道，跟个弥勒佛似的。 他在圈子里的人缘很好，很多商业矛盾纠纷，到了必须该化解的时候，都是找他当中间人，摆酒说和的。 “对对对，来喝一个。” 玻璃酒杯叮叮撞着桌面，集体喝了一杯。 尴尬的气氛，算是稍微缓和了一些。 方晶再次主动开口。 “你们两啊，要是放在武侠小说里，一个是纵横江湖很多年的大佬，一个是年少成名的绝世天才，不过，拍电影可不是比武打架，真没必要斗个你死我活。” “前两天我和陆豪已经喝过酒了，美，喝了个一醉方休，蒋老弟，咱俩没喝过，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你先喝了两杯，大家都知道我老方，只有多喝，不带少喝的，来，我跟你碰一个。” 方晶拿起一瓶酒，没倒二两小杯，直接拿个高脚杯，咕噜咕噜倒满，将近五六两的量，倒满。 举杯看着蒋千帆。 这动作，蒋千帆都有点看懵了。 笑着倒酒，又喝了一杯。 方晶更是如同牛饮，如同江湖豪客，一口半瓶，连嗝都不带打的。 夹了一筷子肉压压酒气，他又看向陆豪，笑道：“老弟，要不你也投点吧？” “系列电影，到底还是王道，这又是华夏第一部大规模的系列电影，赚肯定是有赚头的。” “不如提前占个坑，免得以后后悔。” 陆豪知道方晶是好意。 平心而论，他这个和事佬，当的是真有水平，立场隐隐偏向自己，但也没得罪蒋千帆。 反而，蒋千帆还得领情。 自己，自然也得领情。 不过…… 陆豪心意已决。 摇摇头，陆豪笑道：“我也看好系列电影，其实梦工厂早就在做这方面的布局了，所以不是我不想投，而是没法投。对不住了，老哥。” “至于别的，一码归一码，我无意主动引战，但事儿来了，也不怕。” 说话间，陆豪的眼神，朝蒋千帆那边飘了过去。 不卑不亢。 意志坚定。 我心如铁，坚不可摧。 梦工厂也要拍系列电影？ 听到陆豪的话，其它人眼神略微有些诡异起来。 这可当真是个劲爆的消息。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目前整个华夏的电影界，有系列电影，有经典IP，但只是在国内。 能走出国门，走向世界的，一部没有。 没有一个完整成型世界观的电影宇宙。 或许，梦工厂的《孙大剩》，勉强能算是半部。 因为封神题材，洪荒题材，西游题材，神话命题真的太大了，很难整合起来，光是力量体系，就足够让人头大的了。 从梦工厂的后续表现来看，显然也是题材乏力，不然早就拍下一部了。 “陆总想拍封神宇宙？” 蒋千帆主动开口问道。 陆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说道：“蒋总有话说？” 蒋千帆扶了扶眼镜，沉吟片刻，开口。 “其实我之前想过这个题材，想了很久，准确一点来说，这个很久，是十年以上，但，走不通。无论从哪个层面来讲，都走不通。不是因为故事，而是因为……人。” 哦？ 这一番论据，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包括陆豪。 “系列电影最值钱的在于什么？不是在于电影本身，而是在于人物，每个角色，衍生品，主题乐园等，这是价值最高的。所以，所有的系列电影，都是围绕着人物展开的，并且每一部，都在不断强化人物形象。” “主神宙斯，冥王哈迪斯，爱神维纳斯……他们经历的剧情，可以是不同时空，不同背景，甚至时间线可以紊乱，剧情前后可以冲突归零，但人物本身的性格，能力，不能崩。” “而这，就是封神宇宙的死穴。” 蒋千帆侃侃而谈，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真仿佛化身为大学教授，在课堂上传道授业。 其它人听的也是津津有味。 毕竟，人家说的确实有道理。 而他说的死穴，也让所有人好奇。 这怎么就是死穴了？ 喝了口水润润嗓子，蒋千帆继续说。 “死穴的意思是，版权。孙悟空，姜子牙，哪吒，杨戬……这是所有华夏人的共同财富，公共版权，你能拍，我也能拍，” “你把孙悟空拍成美猴王，我看到你票房眼红，我就能拍成大魔王，你能把杨戬拍成冰冷无情司法天神，我就能拍成有情有义的三眼娃……你没法告我，因为你没独家版权。如此，角色人设会崩，观众的认知一致性会被打破，和谐统一的世界观必然无法成型。” “所以，要想成封神宇宙，人设第一位，版权第一位，必须原创。这就是我的思路。” “陆总，你觉得呢？” 他看向陆豪。 其它人听到这番话，都是有种如同醍醐灌顶的感觉。 想想当真如此。 神话的素材那么丰富，为啥这么多年，没人做成这件事？ 究其原因，这是最根本的。 有人或许早就看通透了，没说。 有人或许没看明白，但实行起来，觉得很难，也就没做下去。 一时间。 所有人的眼神，都是落在了陆豪身上，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如果这是一场辩论赛的话，陆豪已经输了，输的体无完肤。 终究还是年轻啊。 和蒋总这种老江湖，没法比。 听到蒋千帆的话，陆豪也是点头，这的确是封神宇宙的绝对死穴。 不过这点，自己也是考虑到过的。 “封神宇宙，是我考虑过的一个方向，但还有另外一个方向，甚至，两个方向。” “涉及到商业机密，我就不多说了。” “感谢蒋总以及诸位的款待，我吃饱了，先告辞。梦工厂电影节，大家有空的话，可以过来看一看，再见。” 陆豪如此说着，起身，朝门外走去。 单薄的身躯，隐隐有些寂寥。 只是脚步却很坚定。 陆豪不想解释太多。 你们知道的，其实我都知道。 但我知道的，你们不知道。 至于自己说的，他们信不信，随他们。 爱信不信。 时间，终将证明一切。 …… …… 187、贵圈真乱第1更 从饭店走出来，上了车，陆豪默默点上支烟。 不知为何，此刻竟然离奇的想到那句烂大街的“莫欺少年穷”…… 果然人和人的命运虽然截然不同，但在某个时间节点的心境，却是能够得到微妙的吻合。 当然，梦工厂并不穷。 已经算是很强了。 只不过是…… 还不够强。 …… 石磊打的申请通过了，现在是《战狼1》的男主，短时间内自然是不能再给自己当司机和保镖。 陆豪也没请新的，独自享受驾驶乐趣。 上了车，又默默抽了根烟，忍不住拨通楚雯的电话，想和她聊两句。 电话嘟嘟响了两声，却被挂掉。 ――“我在上课，等下回给你。” 哦。 她现在是帝都电影学院的新任老师。 自从拍完《七月与安生》后，楚雯暂时没拍新戏，想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在《财大合伙人》大爆之后，成为母校的特聘的教师。 每天上上课，和学生聊聊天，下课回家遛遛狗，琢磨琢磨故事或者角色…… 极其惬意。 她自己似乎也很享受这种状态。 现在的楚雯，也算是功成名就了，生活美满，家庭幸福，什么都不缺。 陆豪是一点一点看着她，从一个满身都是刺的文艺女愤青，成长到现在这个温和从容的女人，想起来，也颇有一番成就感。 只是，偶尔的时候，陆豪也会微微有点不舒服的地方。 比如说现在。 两个人相处久了，腻不腻的先不谈，总归是边界感在不断的模糊，彼此迁就对方的越来越少。 要是放在以前，楚雯绝对第一时间电话就回过来了，会问什么事儿，心情好不好呀之类的。 而现在嘛…… 就像歌里唱的，开始总是分分钟都妙不可言。 略微有些矫情的想着这些，陆豪忍不住摇头笑笑。 生活嘛，大致如此了。 所以他重新拿出手机，拨通了周小萌的电话。 嘟嘟嘟…… 电话响了大概十秒钟，就在陆豪都快要失去耐心，准备挂掉的时候，忽然间接通了。 “喂？怎么啦？” 周小萌声音有点急促，大喘气的，像是在剧烈运动。 陆豪：？？？ “你干嘛呢？” “我刚在上公开课，坐在第一排，看到手机震动，就赶紧跑出来接了，怎么啦？” 你看。 是吧。 陆豪深吸口气，默然片刻，轻声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和你聊聊天。” “好呀，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叭！” 周小萌显得很欢快的样子，自从陆豪在学校大礼堂发表过校庆演讲那次一起去吃过小龙虾后，这还是陆豪第一次主动联系她。 不过陆豪现在是公众人物，来学校找自己肯定是不可以的，所以还是自己主动去找他。 这样安全一点。 去……去哪？ 陆豪犹豫了一下，道：“你想去哪儿？” 电话里周小萌想了想，似乎有些羞涩的说道：“去看红叶吗？” 帝都城西将近一百公里的地方，都快到了十环了，有个极其幽静的地方，满山红叶，红艳如火，现在深秋正是好时候。 当然，更有纪念意义的是…… 那是陆豪和她来到京城后，第一次出去玩的地方。 当时都是穷学生，没什么钱，陆豪清楚记得两人为了省个打车费，从盘山公路上走了将近十公里去公交车站。 到最后，周小萌都走不动了，陆豪还背了她一段路。 结果还是没赶上末班车。 晚上忍痛花了大几百住的山脚宾馆。 此时此刻，听到她的话，陆豪心中微微一荡，转过好多念头，还是轻声说道：“好。” “嗯呢，你和司机吗？” “没有，就我一个，你到学校后门那个巷口，我去接你。” 说完挂掉电话，陆豪一脚油门，车子风驰电掣窜了出去，约莫半个小时后，到了约定的好地方。 周小萌依旧很素净的打扮，阔腿牛仔裤，宽松长线衫，戴个白色帽子，背个包。 看到车过来，慢慢停下，她顿时就跟特务接头似的，东张西望，环顾四周，见没人注意自己，才小步快跑的过来，拉开门上车。 “你那么紧张干嘛？” 陆豪忍不住笑了笑，开口问道。 “当然紧张啦！万一被人偷拍到了，传你绯闻怎么办？你不知道，现在微博炸成什么样子了，吃瓜群众表示贵圈真乱。” 周小萌说的无心。 陆豪却是听者有意，忽然间，就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话说出口，似乎意识到什么，周小萌也愣住了，嘴唇动动，还想找补一句，却是根本说不出来。 贵圈真乱！ 乱吗？ 当然乱。 可自己，现在不也是其中的一份子吗？ 明明知道陆豪…… 可就是抑制不住，仿佛飞蛾扑火一样。 “走吧，看红叶去。” 陆豪看了她一眼，稳稳握着方向盘，一路风驰电掣，过了高架桥，直上高速。 距离刚才那个话题已经过了十几分钟，周小萌强迫自己忘掉，轻声道：“你今天怎么啦？好像有点怪怪的，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吗？” “算是吧。” “也不算压力其实，事儿太多，浮生偷得半日闲。” 陆豪随口道。 “哦。” 周小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话翻来覆去都是那些，其实没什么用，想了想，只能挑着些生活里的趣事讲。 “你知道嘛，我们宿舍最近流行一首歌，叫《学猫叫》，可有意思了，我放给你听。” 打开手机，可爱软萌的声音便是轻快流淌出来。 陆豪：…… 这首歌，是梦工厂群狼计划中，音乐工作室出品的，算是启动初期，陆豪送给他们的新手大礼包，让负责人蒋秦兵找合适的女网红来唱。 当时给了三首，都是网络红歌，《童话镇》、《学猫叫》、《野狼dis》，不过，陆豪都没署名。 音乐工作室除了蒋秦兵以及少数几个高层，都没人知道这歌是自己写的。 普通听众，自然就更不知道了。 这种歌，本来就是歌比人红的典型。 现在，已经开始火起来了吗？ 想着这些，陆豪忍不住笑着吐槽一句。 “这歌好弱智啊。” “对啊对啊，但就是莫名好听有没有？” …… …… 188、爱1个人的最好礼物第二更 许是在钢铁水泥的城市森林里生活太久的缘故，现在出来溜达一圈，陆豪顿时觉得心旷神怡。 久在樊笼中，复得返自然。 停车场停好车，举目望去，满山遍野的枫叶，如同燃烧着的火烧云，一直蔓延到边。 因为是工作日的缘故，人很少，车也寥寥，陆豪索性没戴墨镜，只带个帽子，就准备上山顶看看。 一路攀登。 身后周萌咔嚓咔嚓不断拍照，将这美景记录保存，偶尔抬头看看前面的陆豪，生出些微妙的情绪。 物是人非。 红叶还是这红叶。 只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却已经是截然不同。 不过，她心底深处，却是没有觉得有什么幽怨的。 人生路还长，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知足常乐就校 半山腰有座凉亭，凉亭前是一座铁索桥，桥下是河，桥身上则是挂着各种各样的情人锁和平安结。 周萌记得以前有个老婆婆在这里卖锁，不过大概今不是周末和节假日，没在。 “喂喂喂！” “你快过来看！” “哇，它还在这里呢！” 在一堆情人锁里翻了一会儿，周萌惊喜的大呼叫，朝陆豪招手，让他过来看。 一把已经生了锈的锁。 上面用特制的颜料写着两饶名字。 字迹也被风吹雨打模糊不少，却还能看得清。 “这破锁，一点都不管用。” 周萌吐槽，却是笑着出来的。 陆豪看了她一眼，却有点不知道该些什么，略微有些尴尬。 这是鞭尸啊！ 这锁，不是拷在铁索上，而是拷在自己的良心上。 咔嚓。 周萌又拍了一张，然后看向陆豪，笑道：“来，合个影吗？” 点点头，陆豪靠近她，犹豫了一下，手轻轻搭在她肩膀上，脑袋也随之靠近，能明显看到，她耳朵渐渐红了。 呼…… 陆豪没忍住，朝着她耳朵的吹了口气。 “别闹！痒！” 白了他一眼，周萌举着手机，咔嚓咔嚓，连续拍了好几张，将这画面定格。 “好啦，走吧。” 她提前快步朝前走去，蹦蹦跳跳，显得心情很好的样子。 陆豪随之跟上。 觉得她此刻的状态，略显诡异。 正常姑娘，这种情况下，不该是进入煽情路线的吗？ 要么爱。 要么恨。 要么哭。 而周萌表现出来的，却是超乎陆豪的想象。 即便陆豪看过无数的爱情故事，也不知道，此时此刻，周萌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路上了山顶。 缥缈的雾气和满山的红叶交织在一起，宛若一卷展开的上好云锦。 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太阳西斜，金黄余晖倾泄而下，如梦如幻。 周萌抓着栏杆，看着这美不胜收的景色，却没拍照。 习习凉风吹乱她的满头黑发。 她忽然转身。 “陆豪，我觉得你应该是遇到了一些问题，不过你不，我也就不问了，就算我问了，也起不到什么帮助作用。” “你知道刚才我看到那个情人锁时是什么心情吗？不是生气，而是开心。我觉得爱一个人，不管你们最后有没有在一起，你能送给他的最好的礼物就是，一起经历过的美好的事情。” “这样，无论以后发生了什么，即便分开，不要有恨。即便，在生活很苦的时候，想起这点甜，能够有继续努力下去的动力。” “你呢？” 陆豪沉默。 眼睛微微有点红。 可能是风大吧。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点点头。 “嗯。” “走吧，下山。” …… …… 回去的路上，楚雯电话打过来了。 陆豪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周萌，接通。 “大陆总，我刚下课，之前给我打电话，怎么啦？” “没事。” 陆豪声音很平静。 楚雯没听出什么异样的情绪，平常道：“嗯，那你现在在哪儿呢？我去找你呗。” “在和一个大佬请教点事情，回头和你啊，先挂了。” 陆豪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道，挂羚话，依旧老神自在的继续开车。 周萌：？？？ 啊哦。 第一次见识到，原来男人可以这么狗！ 不。 是陆豪也这么狗！ 哥，你变了昂！ 这话的，简直太有水平了，将春秋笔法用到了淋漓尽致，既巧妙的隐藏了真相和事实，也没有谎。 “果然，男人有钱就变坏。” 她忍不住幽幽道。 陆豪这会儿情绪已经彻底平静下来，恢复了那副淡定从容的样子，接道：“谁男人有钱就变坏，没钱也坏。比如我。” 周萌：…… 也是。 他和自己分手的时候，是他最穷的时候，创业狗，最后还失败了，欠了一屁股债。 一路上两人聊着有的没的的话题，黑之前赶回了市区。 不出意外，晚高峰的路上依旧很堵，一点一点往前挪动，好不容易，才到了出发时的路口。 “你在山上时，那些话，也是给你自己听的吧？” 慢慢停下车，陆豪忽然开口，杀了个回马枪。 听到这话，周萌也是忽然间愣住了，却是很快回过神来，默默点点头。 “对啊。” 没等陆豪再什么，她绽放出一个恬静的笑容，拉开车门，“我走啦，你回去时开车慢点，拜拜。” 下车。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走出一段路，又回头看向这边，大概是看到车还停在原地，她朝自己招手，然后三步一回头。 陆豪摇头笑笑，有点想拉开车门，冲出去。 只是这念头刚出现的一瞬间，便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冲过去…… 然后呢？ 点上支烟，陆豪重新发动车子，在密集的车流中平稳穿梭，一路到家。 进了区。 在距离别墅还有一段路的时候，陆豪稳稳停在路边，打开车厢内的灯光和手机闪光灯，在副驾驶位子上，心翼翼的寻找着。 用了将近十几分钟，找到三根长头发，清理干净，然后回家。 家里灯光明亮，暖色的客厅灯，看起来就很温馨。 听到车子响的声音，霸王极其欢畅的摇着尾巴跑出来。 陆豪下车，摸了摸它的脑袋。 回家。 …… …… 189、邪魅狷狂石磊第1更 ，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一觉醒来，陆豪发现下雪了，天地一片白茫茫。 今年帝都的第一场雪，来的似乎比往年更早一些，也更大一些。 楚雯推门而入，将一条黑色保暖裤丢到床上，笑道：“我上午有课，去学校了。早餐在保温箱里，今天冷，把秋裤穿上。” 陆豪:…… 嗯了一声，有种被妈唠叨的既视感，却莫名温馨。 起床，穿衣洗漱吃饭，出门。 这会儿就显示出牧马人的好处来了。 要是别的豪华商务车，在这种天气下绝对很好过。 若是跑车，那更是连门都出不了。 不过牧马人嘛，四驱模式开启，在雪地里撒着欢浪，跟坦克似的。 看到有陷在雪里打滑的车，帮着拉一把，爽感更是爆棚。 一路到了剧组。 《战狼1》中有一场雪景戏，既然今天天公做美，陆豪临时修改了拍摄计划，先拍这场。 命令发出去。 整个剧组顿时迅速忙碌起来。 …… “今天这场戏呢，石磊你看过剧本，有什么想说的吗？” 围着一个小太阳电热器，陆豪和几位主演随意聊着。 这场戏，是他魔改的，为了凸显人物性格和经历，多加的关于男主角冷锋的成长历程。 冷锋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性烈如火，桀骜不驯，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这样的性格，加上军人的身份，将故事的戏剧张力展现的更加强烈。 只是，在原片中，没有关于男主冷锋的成长历程，于是陆豪自己加了一段。 “没有。” 石磊声音硬邦邦的，言简意赅。 坐他旁边，饰演女主龙小云的是苏樱。 以她的形象和气质，扮演类似于“英姿飒爽又侠骨柔情的女兵”，或者“知性优雅但心狠手辣的女特务”之类的角色，都是很好的选择。 听到石磊的话，苏樱顿时笑道：“在大雪里光着身子跑，磊哥，奥利给，你可以的。” 没错。 这场的剧情，是是大雪中裸奔。 当然，只是光着上半身，下面还是穿着裤子的。 石磊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转头看向陆豪，眼神中流露出一种认真。 “导演让怎么拍，我就怎么做。” 陆豪点点头。 对他这种性格，当然是欣赏的不能再欣赏了。 正如那句话说的，当兵后悔两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军队是个大熔炉，锻炼出士兵坚定如铁的意志和强悍的执行力。 有这样的风格，去做那个行业，都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知名企业家里，军人转业出身的，也不在少数。 这段时间下来，石磊或许演技还有待磨炼，但这份态度，秒杀任何人。 “陆导，场地收拾好了，可以准备拍摄了。”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有剧务跑进来汇报。 陆豪点点头，站起身来拍手。 “开工了！” …… …… 这是一个标准的四百米操场跑道，还没铺橡胶，只是水泥，不过现在已经被一片大雪覆盖，什么都看不出来。 操场上几个破破烂烂的篮球架，正中心一面红旗迎风飘扬。 四周的围墙上，则是白底红漆，刷着各种标语。 ――“为中华之崛起而奋斗！” ――“一人参军，全家光荣！” ――“血肉凝聚钢铁长城，意志铸就不朽篇章！” 摄像机里，将这些景色完整收录在内，然后镜头偏移到操场大门口。 十八岁的冷锋。 和他的父亲冷云龙。 冷云龙是个老兵，而且级别还不低的那种，从小他就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子承父业，成为一名光荣的军人。 但冷锋不喜欢当兵。 一点……都不喜欢！ 他烦死了老爸身上的那种铁血冷硬的军人做派，一点都没有家的温馨。 爸爸不是自己的爸爸，更像是自己的上级领导。 此时此刻。 父子俩面对面站着。 冷云龙虽然头发斑白，但腰杆却依旧挺得笔直，有种军人的精气神在里面。 至于冷锋，松松垮垮的站着，吊儿郎当的，头发染成了黄色，还叼着根棒棒糖，眉眼间尽是倔强的对抗。 “爸，找我什么事儿？” 冷锋嬉皮笑脸的问道。 很难想象，在石磊这张万年冰山不化的脸上，竟然会出现这样惟妙惟肖的小痞子的笑容。 取景器里，见到这一幕，陆豪都看呆了。 他……怎么做到的？ 这样的笑容，让陆豪想到谁？ 曾经靠颜值祸祸了不少女星并且给无数网友提供了福利的……陈冠希！ 这…… 这个笑容，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做，邪魅狷狂。 关键是，石磊长得是当真帅。 这个镜头，放在大屏幕上，是绝对能让很多女观众嘤嘤嘤的。 陆豪如此想着，心想等下一定要好好问问他。 镜头前。 两个演员还在继续对戏。 “伸手！” 冷云龙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说话也是命令的语气。 冷锋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双手伸了出来，却是不安分的来回翻转着，似乎是在看自己的美手。 咔哒！ 忽然之间。 冷云龙掏出一副冷冰冰的手铐，将他铐住了。 然后顺势一个擒拿手，就把他压在雪地里，跟抓犯人似的。 “爸！” 冷锋猝不及防，大喊。 冷云龙露出那种姜还是老的辣的神态，却没说话，左手按着冷锋，右手摸出一个剃头的推刀。 滋滋滋的声音响起。 头发一搓搓落地。 将他那满头黄毛，朝圆寸平头的方向剃。 意识到发生什么，冷锋不挣扎了。 只是那眼神中，却流露出一种愤怒和悲哀。 “我不当兵！” “剃我头发算什么本事？” “有种您枪毙我啊！” 他嘲讽笑道，放声大喊。 只是脑袋被按在雪地里，眼神看不到背后，只能看到左侧的地平线。 而此刻…… 在他的视线里，广角镜头中，一双小黑跟的女士皮鞋出现。 再向上看，是医生的白大褂，宽松的大褂，却依旧掩饰不住玲珑的身材曲线…… 这是个女人！ 冷锋的视线停留在她胸前。 被压着脑袋，冷锋已经努力仰着脖子看了，想要看看她长什么样子。 但因为姿势角度的缘故，头已经抬到极限，实在看不到脸了。 这时。 女人的声音响起。 “冷叔叔，这就是您儿子啊？” “冷锋？” 语气中带着几分揶揄的意味，她一步一步走到冷锋面前。 冷云龙给儿子剃完了头，重新解开手铐。 冷锋挣扎着，正想站起来，面前，多出一只骨肉均匀修长有力的女人的手。 犹豫了一下，冷锋握住。 被她拉了起来。 …… …… 190、我不打女人第2更 “好，这条过了，休息一下，准备下一条。” 这个片段陆豪十分满意，一遍过。 听到导演喊过，石磊拍拍身上的雪，摸了摸脑门，重新恢复了那副面无表情的姿态。 刚才那黄毛是戴的假发头套，他自己本来就是平头。 “刚才那个笑，可以啊！” 陆豪忍不住夸了一句。 是真的惊喜，一个纯业余的演员，能发挥到这个地步。 “还行。” 石磊脸色和语气都是极其平静，若无其事的说道，拿起保温杯，喝了口水，抬头看天。 这…… 有故事啊。 不过陆豪早就知道这点，这会儿也没多问，抓紧时间给两个人讲戏。 接下来的这段，是冷锋心态转变的重要节点。 同样也是影片的重要卖点之一。 三言两语把情绪讲清楚了，动作指导也演示了好几遍等下的武斗动作，然后继续开拍。 “开始！” …… 镜头里。 苏樱扮演的龙小云，眼神锐利而挑剔的看着冷锋，充满了锋芒感，眉毛轻轻一挑。 “你不想当兵？” 冷锋点点头，还是那副小痞子的轻浮模样。 “你不是不想，是不敢。一个自命不凡的毛头孩子，看似叛逆骄傲，实则敏感脆弱，你恨你父亲，但你又渴望得到他的认同。” 龙小云的声音显得专业而冷静，直戳人心窝子。 冷锋脸色当即变了。 十八岁的少年，哪听得了这种话？ 看到他的表情，龙小云勾了勾手指，继续刺激。 “怎么，想打我？来啊，放倒我。” 冷锋：“我不打女人。” 龙小云嗤之以鼻，选择主动出手。 下一秒。 砰！ 冷锋被她一个过肩摔，重重砸在雪地里。 还是脸朝下的。 这个动作其实难度很大，即便是演戏，以苏樱的力量，也根本就拽不动石磊，更别说过肩摔了。 只是，却很轻松的完成了。 拍戏前，石磊就跟她说，你样子到了就行，剩下的交给我。 刚才，她刚才只是做了个动作的架子，石磊就自己飞了出去。 真丶假摔。 不过，镜头里看得却是一点破绽都没有。 以石磊特种兵级别的身体素质，玩这些动作，那可真是跟玩似的。 陆豪没喊咔，两人继续拍。 接下来。 冷锋又被连续摔了三次。 一次比一次重。 到最后一次，他仰着脑袋躺在雪地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被摔懵逼了。 “就你？” “还不打女人？” “你不行。” 龙小云摇摇头，语气很不客气的说道。 冷锋强撑着爬起来。 满脸是心碎的感觉。 骄傲和尊严被她踩的一点都不剩。 他低着头，拳头微微攥紧，沉默了几秒钟。 再次抬头时，眼神中重新燃起斗志。 “长官，我想跟你！” 他厚着脸皮说道。 “绕着操场跑三十圈！一个小时内！向我证明你不是一个垃圾！” 龙小云背着身，都没看他，声音中带着某种杀伐果断的意味。 “是！” 冷锋看着她的背影，迈开两条大长腿，绕着操场便是飞快的跑了起来。 “我让你跑！” “不是像蜗牛一样慢慢爬！” 龙小云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冷锋身体微颤，速度肉眼可见的快了几分。 十圈。 他脚步显然沉重下来，气喘如牛，脸也红的跟喝醉了似的，喘出去的废气形成长长的一道白雾。 十五圈。 他速度更慢了，头顶的热气已经被冻成霜，每一步都像是深陷在棉花里，然后又努力拔出来。 “脱掉上衣，寒冷可以极大程度上刺激你的身体极限。” 龙小云冷冰冰的声音，比这冰天雪地更冷。 冷锋脚步一个踉跄，发出声嘶力竭的哀嚎，手上青筋裸露，一边跑，一边将外套，毛衣，秋衣，背心，全部都脱掉。 他上半身线条极其明朗，胸肌发达，腹肌分明。 取景器里。 冰天雪地。 光着上半身的男人。 完美的身材。 这画面，充满了极致的荷尔蒙，以及无与伦比的感官体验，陆豪都看得激动不已，汗毛都竖起来了。 没错。 这就是自己想象中的画面。 不得不说，就这一幕而言，百分之九十九的男艺人，都演不出冷锋这种感觉。 镜头里。 冷锋还在跑。 下一秒，他一头栽倒在雪地里。 即便是寒冷，也只能刺激身体潜能，而目前的他，已经到了彻底的极限，胸膛剧烈起伏，心脏仿佛要跳出来，以至于鼻孔中，都有“血”冒了出来。 “二十八圈。” “很遗憾，你还是被淘汰了。” 龙小云走到他面前，高高在上的看着他，语气中罕见的多出几分柔和，只是说出口的话，却依旧锋利。 “抱歉。” “叫救护车吧。” 她眼神看向一边的冷云龙，道了句歉，一步，一步，朝操场大门外走去。 冷云龙眼睛通红，强忍着泪，深深叹了口气，脱下自己的军大衣，朝着儿子走去。 失败了。 “啊！” 然而，就在这时，躺在雪地里的冷锋，却发出一声仿佛受伤的狼一般的嚎叫，踉踉跄跄的，再次站了起来。 他再次迈开双腿，眼泪和鼻血，混合着流出，跑步的姿势已经彻底不成样了，歪歪扭扭的，像是喝醉酒。 但，却依旧在跑。 龙小云陡然回头，见到这一幕，呆住了。 …… 这场戏，镜头到这里戛然而止。 听到陆豪喊过，工作人员赶紧拿着衣服和热水，朝石磊跑了过去。 很多人眼睛都是红的。 即便是在现场，知道这是在拍戏，但刚才这画面，情绪感染力当真是太强了。 石磊没先穿衣服，皮肤已经冻得通红，却是拿雪在小心翼翼的搓，搓了好一会儿，才默然擦干，披上干净的衣服。 人在急冻的情况下，不能立马回温，否则可能会造成毛细血管破裂。 这种场面，其实对于他来说，当真不算什么。 “磊哥，你这身材也太好了。” 拍完戏，苏樱脸色微微有点红的说道。 她知道石磊是陆豪的保镖，也知道这位本来就是特种兵出身，不过以前没什么体会。 而今天这场戏，真的是有种被震撼到极致，被彻底征服的感觉。 太帅了！ 这才是真正的男人。 整个娱乐圈，也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人。 石磊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还行。” …… …… 191、女下属的自我修养第1更 拍完今天的戏份，才下午四点多，陆豪和大家聊了几句，就准备撤了。 这部戏的大头是军事戏片段，需要用到大量道具，军区那边的申请交上去了，但是还没过。 所以，目前进度方面，倒是不太着急，急也没用，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更何况，现在距离梦工厂电影节不到半个月，方方面面的事情，陆豪必须得分出一部分精力。 “陆总，回公司吗？” 刚上车，早就一直盯着陆豪的苏樱，顿时小碎步跑了过来，笑着轻声问道。 “怎么了？” “顺道载我一程呗，另外也有点事想找您汇报一下。” “上来吧。” 苏樱正想拉开车门，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我坐副驾驶还是坐后排啊？” 听到这话，陆豪笑了笑，“随便你。” 苏樱这个人，情商是相当高的，方方面面的细节都很到位。 女下属坐男领导的车，而且还明知男领导是有女朋友的情况下，坐副驾驶吧，不太合适。 直接坐后排？ 也不合适。 那不把老板当司机了？ 所以她这么多嘴问一句。 陆豪自己的回答也讲究，想坐哪，看你自己，我都不介意。 “那我还是坐副驾驶吧，说话方便。” 她找了个理由，笑着说道。 上车。 系好安全带，关好车窗，等车子开动起来，苏樱看了陆豪一眼，轻声道：“陆总，公司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嗯？ 陆豪心中一动，却没看她，老神自在的握着方向盘。 “你直说。” “好的，那我就直说了，是这样的，最近我接到了几个电话，都是以前认识的圈内的经纪人，纷纷问我有没有跳槽的意思，说如果跳槽的话，各方面待遇肯定会比现在好。” “我没有别的意思啊，也不是想请您涨工资，或者要资源什么的，我就是感觉有点不对劲儿，所以想和你说一下。” “毕竟，既然我能接到这种邀请，其它人肯定也能。当然，我也不是挑拨离间，就是给你提个醒。” 苏樱斟酌着语气，原原本本的说道。 事情的来历经过，她自己的心路历程，都是说得清清楚楚。 她真是这么想的。 从去年到现在，到梦工厂也有一年多了，苏樱的日子，当真是很惬意。 梦工厂或许不是整个圈子里待遇最好的公司，自己也不是公司的一姐，但就整体氛围而言，梦工厂当真是一股清的不能再清的清流了。 没那么多勾心斗角。 没那么多利益斗争。 也没那么多潜规则和黑幕。 有合适的角色，陆总肯定会给的，该有的机会，你适合就你上，别人适合就别人上，物尽其用，人尽其责。 工作时间上，也不会刻意压榨，甚至可以说极其宽松。 毕竟，梦工厂奉行的是精品策略，不会大水漫灌，每一部都是口碑和票房双丰收，艺人工作节奏也没那么快。 这样的公司，当真是业界良心。 别的说…… 单单这个工作环境，就是多少钱都买不过来的。 听到她的话，陆豪沉默了一下，平静问道：“哪家想挖你？” “嗯……最先打电话过来的是天乐传媒，说他们公司老板是我的粉丝，非常喜欢我，今年公司有预算，就想签我。签过去后按一姐待遇培养。” “然后是麒麟影视，说他们那部新电影《华夏英雄》里，有个很重要的主角，我很适合。因为是系列电影，所以一定要签人。” “主要就是这两家。” 刚才听她说的时候，陆豪心中便隐隐有了猜测，得到答案，果然如此。 不用说，肯定是蒋千帆的手笔。 天乐传媒的老板，那天吃饭的时候也在，显然就是蒋千帆的忠实簇拥。 这他么就是釜底抽薪了啊！ “挖人跳槽”这种事，手段是真的脏，最恶心之处就在于，在员工心底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如果公司发展的好，工作也顺利，那员工跳槽心思估计不会很重。 可只要稍微不顺点心，或者是野心得不到满足，那种子就长成参天大树了。 “嗯。” “我知道了。” “你怎么想的？” 陆豪点点头，看了苏樱一眼。 她既然能主动和自己说这个事儿，那说明基本没什么跳槽的心思，但肯定也是想邀功的。 “我肯定不会跳槽啊，陆总，你是知道我的，在我最无力、最难的时候，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就像是一道光，照亮了我的前途。尤其是当初第一部戏谈片酬的时候，多给了两百万。这份情，我记您一辈子。” 苏樱情绪微微有点激动的说道，脸有点红，眼神中却是明目张胆的透露出一种“我就是拍你马屁你能拿我怎么样”的小挑逗。 其实，平心而论，一开始刚加入梦工厂时，她心中到底也是有着几分勾搭一下这位年轻帅气又多金老板的心思。 可后来，随着了解的越来越多，再加上楚雯的存在，这份心思也就渐渐变淡了。 楚雯，太强了。 美貌不亚于自己。 才华远超自己。 最关键的是，人家可是创业元老，当初跟着陆总一起打江山过来的，在公司内部开会时，陆豪对她都是挺尊重的。 可以说，只要有楚雯在，自己就永远翻不了身。 就算爬上老板的床，充其量也只是个侍寝的，要想转正，想都别想。 以色伺人的女人，总有一天会发现――男人会厌倦你的美貌，但你却很难厌倦他的金钱。 苏樱是个明白人。 这些早就想清楚了。 所以她一点都不着急，甚至主动和陆豪拉开了距离，保持在那种单纯的上下级关系，连朋友都不是。 毕竟，万一以后陆豪和楚雯分手了呢？ 现在先不要那么熟，免得以后太熟了，不好下手，没了新鲜感。 也就是现在，碰到被别家公司挖这个事儿，她觉得很重要，所以才主动找了陆豪说。 “过去的都过去了，这次记你一功，想要什么奖励？” 听着她的话，陆豪没有太强烈的情绪波动。 现在他对马屁基本已经彻底免疫了，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漂亮的还是不漂亮的。 不过，苏樱说的这个事儿，的确是很重要。 立了功，自然就要赏。 “我不要奖励啊，我也是公司的一份子，能帮到你，就已经很满足了。陆总你现在越来越俗了啊！” 苏樱娇嗔笑道。 “俗吗？” 陆豪反问一句，摇头笑笑，低声道:“做个俗人，贪财好色，一身正气。” …… …… 192、6总你是知道我的第二更 “你给公司艺人部和导演部其它人都发个消息，就说开会，在公司的都回来一趟。” 她既然不要奖励，那陆豪也就不提这回事了，功劳记在小本本，日后结账。 开着车，不方便发消息，陆豪随口说道。 “这……是不是有点不方便？” 苏樱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道。 的确是不方便嘛。 陆豪作为老板要召集人开会，自己来通知，别人会怎么想？ 嗯？ 听到她的话，陆豪微微一愣，很快也是明白她的意思。 还真细节。 “我就是想节省时间，行吧，那你拿我手机发，别乱看啊。” 陆豪把手机解锁，递给她，又笑着补充了一句。 “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看啊。” 接过手机，苏樱在主页划了两下，直接点开工作，编辑消息，顺嘴道：“陆总，你怎么也不找个助理啊？” “女的楚雯不乐意，男的我不乐意。” 陆豪言简意赅。 苏樱点点头，倒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缘由，可见楚雯在他心目中有多重要了。 “那要不您找个女装大佬呗，看着也养眼，又安全。” 发完消息，将手机还给陆豪，苏樱笑着调侃道。 陆豪：？？？ 忍不住转头瞪了她一眼，悠悠道：“安全吗？万一不安全了呢？” 苏樱：…… 无语。 文化人开车，真的是又脏又猝不及防。 …… 一路回了公司。 梦工厂电影节马上就要开始，手头没什么活儿的，基本都在公司，人倒是都齐。 小会议室里，满满当当的二十来个人。 导演演员济济一堂。 这就是这一年多来，自己积攒下的全部家底，陆豪看着也是感慨万分。 说实话，真的不容易。 不少都是纯新人，被自己捧红，或是在自己的帮助下红起来的。 比如江羡鱼、武媚、吴荣发、曹赣…… 也有在事业低谷期遇到自己，重新焕发了第二春的。 比如廖天涯，苏樱，唐糖糖，陈斯，郭轲…… 这也是目前梦工厂的工作环境，还能保持相对单纯的很重要因素。 毕竟，大家都是刚起飞，翅膀还没硬，还在高速前进的阶段，还没到敢拉帮结派明争暗斗的地步。 “开会。” 走进会议室，陆豪坐在主位上，喝了口水，当即直接了当的切入主题。 “说个事儿。” “我和麒麟影视的矛盾纠纷，大家应该都很清楚，他们这位新老板蒋千帆，不是个省油的灯，我听人说，目前麒麟影视在千方百计，想要挖我们的墙角。或许已经有人私下里接触过各位。” “所以召集各位开个小会，问问有没有这回事，不管有没有，我都希望大家坦诚以待。” 陆豪没那么多客套的话，表情和语气也很严肃。 这个时候容不得心慈手软，恩威并施，才是御下之术。 人家都要把老家偷了，还他么的笑眯眯和手下商量，那趁早回家玩蛋去吧，还开什么公司。 听到陆豪的话，一时间，会议室里陷入诡异的沉默。 平心而论，陆豪在公司内部的威信绝对是一言九鼎，但平时也都和和气气的。 而现在这个时候，显然…… 陆总很生气。 后果很严重。 “一个一个说，曹赣，从你开始吧。” 见没人说话，陆豪索性点名。 从分量上来说，曹赣算是目前公司咖位最高的导演，毕竟是金熊奖的最佳导演奖得主。 站在竞争对手的角度上，这也是最值得挖的。 曹赣没想到第一个会叫自己的名字，有点意外，扶了扶眼镜，苦笑道：“我的确是也接到电话了，是蒋千帆亲自打来的，说了一大堆，不过我没理会他，都没听他讲完，直接挂掉，手机号码都拉黑了。” “陆总，你是知道我的，我除了拍戏什么都不会，现在第二部作品还没影儿呢，想的我都开始掉头发了，没心思考虑别的。再者，我能有今天，都是您造就的，我不可能离开梦工厂。” 他很诚恳的说道。 陆豪点点头，眼神落在下一位身上。 唐糖糖。 “陆总，你是知道我的，我……可能是我违约金太高了？都没人敢来挖我。” 唐糖糖一贯的古灵精怪风格，语气很嚣张，表情却是委屈巴巴的说道。 看到她这幅模样，陆豪都忍不住笑了。 会议室里也有不少人笑出声。 气氛忽然就变得有点欢快起来。 的确如此，当初为了签唐糖糖，陆豪可是付了整整八千万的违约金，那还是因为她是流量艺人出道，已经颓势初显。 而后来，随着接连几部电影的不错表演，再加上紫霞这个角色的大火，她的戏路大大扩宽，在观众心目中也是有了相当不错的口碑，已然算是在电影圈站稳了脚跟。 目前在梦工厂内部，虽然没有公开排名，但纯粹以身价来说，她是妥妥的一姐。 新签的合同中，违约金也是高达五个亿。 下一位。 武媚。 “陆总，您是知道我的，我和小鱼儿不太好分开。其实我是昨晚才接到电话的，我还问了小鱼儿一下，她说她也接到了电话，我俩肯定是都拒绝的。” “不过商量了一下，我们没敢和你说，就怕你误会。本来，我们是计划先和楚姐说的，我都约她晚上吃饭了。” 武媚三言两语，前前后后就都说清楚了。 江羡鱼附议，小鸡啄米般点头。 点点头，略过两人，陆豪眼神看向下一位。 吴荣发。 平心而论，这是自己心念一动捧出来的角色。 以他的戏路，不太适合演主角，但演起很多黄金配角，却是相当之不错，综艺感也很强。 今年接了三档综艺，名气正在逐渐扩散。 “陆总，你知道我的，我……我这个人没多大的野心，就想踏踏实实工作，而且我也准备结婚了，老婆也是咱们公司的，梦工厂就是我的家。” 啥？ 听到这话，其它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集中在吴荣发身上。 陆豪也愣住了。 你他娘的！ 你在公司泡妞？ “是谁？” 陆豪好奇问道。 梦工厂倒是没有禁止办公室恋爱的规矩。 当然，除了王慧管理的财务和法务部门外。 这么多人盯着自己，吴荣发压力很大，脸都红了，支支吾吾道：‘“就……就是前台的秀秀，我，我是真心的，真的，我们都准备明年情人节去领证。” “禽兽！” 旁边的廖天涯嘴角抽搐，忍不住轻声道。 秀秀是个清纯文静的妹纸，做事细心又认真，对谁都是笑眯眯的，没想到被他追到手了。 陆豪也是无语，也莫名有点羡慕之感。 秀秀算是第一批加入梦工厂的“元老”，虽然只是前台，但工作表现无可挑剔，人也是又美又甜，那种典型的小家碧玉贤妻良母。 陆豪每次路过前台，偶尔调戏她两句，小姑娘也总是不说话，羞涩着脸红。 这会儿，陆豪都想大喊一声，狗贼，拔刀吧！ 不过，当然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用老板的口吻，陆豪开口道：“那就恭喜啦，好好和人姑娘处，婚礼计划怎么办？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开口说话。” …… …… 193、4面楚歌第一更 被吴荣发这么岔了一下，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轻松不少，没有那么紧张凝重了。 而听完这么多人的话，陆豪心里的石头，也是落了地。 这就是自己培养人才的好处了。 公司扩张招人两种途径，一自己培养，二外部挖人空降。 一个是亲妈生的，一个是后妈生的，一个对公司有归属感，一个只忠诚于钱。 到底是不一样的。 虽然，相比起梦工厂现在庞大的现金流而言，公司规模不算大，人数也不算多，走的也比较慢。 但慢有慢的好处，那就是稳。 …… “抱歉，陆总，我接个电话，芒果台的。” 这时，吴荣发手机忽然震动起来，看到来电显示，他赶紧起身，轻声说道。 陆豪摆摆手，示意他去接。 几分钟后。 吴荣发重新回到会议室，脸色显得极其严峻，嘴唇也是紧紧抿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眼神看向陆豪。 “怎么了？” 陆豪开口问道。 吴荣发嘴角肌肉微微颤抖，低沉道：“刚才芒果台的李主任打过来电话来说，《我要当谐星》因为一些原因，接下来的录制过程，要和我解约。” 《我要当谐星》，是目前国内风头正火的一款综艺节目，捧红和培养了诸多喜剧人。 在这个节目里，吴荣发当真是获益匪浅。 从一个配角，逐渐朝着三线艺人的趋势上升，收入也是水涨船高。 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忽然被解约！ 对于他来说，当真是如同晴天霹雳。 “什么原因？” 陆豪面色沉静如水，开口问道。 “说是观众强烈反映，说要撤下我，这他娘的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嘛！网络上的评论，我在节目里的表现，绝对都是一片好评！” 吴荣发咬着牙说道，暗暗攥紧拳头，再次体会到这种愤怒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 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或者说，自从加入梦工厂后，就再也没有过。 会议室里其它人，听到吴荣发的话，这会儿也都是面色各异，再次感觉到一股无形但却扑面而来的压力。 最近公司的大势，是正在被麒麟影视在各个方面开火，打压，挖人。 落到每个人头上，那就可能是两个结果。 要么被挖，要么资源被抢。 这手段，当真是霸道到极点。 “放平心态，会过去的。” 陈斯就坐在吴荣发旁边，看到他沮丧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 作为公司演员部门年龄最大的艺人，陈斯是老江湖了，被封杀那么多年，什么没见过？ “陆总，我说几句吧。” 陈斯站起身来，沉声道：“相比起大家，可能我在圈子里的时间更长一点，见过的风浪也更多一些，其实现在这种情况，在娱乐圈并不罕见，甚至可以说，时时刻刻都在发生。” 说着，他看向吴荣发。 “小吴，你现在觉得难受，是因为你起点太高了。跑龙套的生涯暂且不说，从你正式获得第一份演员合同开始，你就在梦工厂，适合你的角色，基本不用争就能拿到，能去的综艺，你想去也就去了。但你必须明白，这不是你能力有多强，是公司给你的平台和机会。” “你去别的公司看看，哪怕是一个配角，也有大批大批的新人在争，为了争取一个机会，他们可以付出任何代价。而这样的情况，在梦工厂完全不存在。” “现在或许是遇到了一点问题，但我相信，陆总能解决。况且，我们现在有院线，有分出去的工作室，拍的电影也从没赔过，缺的，只不过是发展时间，大家要有信心。” 陈斯老成稳重的声音，传入每个人耳中。 不少人都是纷纷点头。 陆豪心中也是感慨，还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像陈斯这种经历过江湖夜雨，浮浮沉沉的艺人，来说这话，实在太有说服力了。 “陆总，他们不是拍《华夏英雄》嘛，那我们也拍喽，要刚正面就刚正面，谁怕谁？” “我唐糖糖，申请出战！” 唐糖糖莫名的就亢奋起来了，一副打了鸡血的样子，张牙舞爪很是中二的喊道。 自从演完紫霞后，她这段时间都没拍戏。 也不是没有本子，而是在精挑细选。 演过紫霞这个角色后，品味和审美不知不觉中就提高了，对很多一般的角色，根本看不上。 在《战狼》选女主的时候，她还和苏樱争了争，但实在没争过，毕竟“龙小云”这个角色，太适合苏樱了。 而现在…… 反正她对陆豪是有着绝对的信心。 陆总出品，必属精品！ 唐糖糖一句话，顿时引发其它人的集体附和。 你要战，那便战。 用作品说话，堂堂正正干死你。 到目前为止，凡是和梦工厂同期上映，存在直接票房竞争关系的电影，没一部能打过的。 陆豪这两个字，在大家心目中，就是不败神话的代名词。 会议室里的气氛逐渐热起来了。 情绪会传染，此时此刻，陆豪心中也是战意盎然。 或许是两世为人，心理年龄比实际年龄大太多，也经历过诸多潦倒不顺，陆豪性格和骨子里，“稳”的成分还是居多。 之前一步步稳扎稳打，很少有情绪化的“浪。” 即便是对星空影视，也不过是小范围的摩擦。 而现在，在麒麟影业和蒋千帆带来的压力，算是梦工厂自从成立以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大敌。 陆豪决意亮剑。 锋芒毕露！ 要打，就要把敌人彻底打怕！ 让所有人都知道，梦工厂，就是无敌的存在！ 心里想着这些，陆豪指节轻轻敲着桌面，理顺思路，缓缓开口。 “第一件事，从即日开始，我计划成立电视剧部门，每年推出三部左右的精品大剧。年前芒果台的赵兰芝总监和我约过戏，老吴，回头我给她打电话，再和她打听打听消息，如果综艺真没了，也不着急，角色有的是。” 电视剧部门，陆豪一直没成立，主要是实在忙不过来。 现在，也是该出来了。 一部电视剧，或许盈利比不上电影，但论起观众粘性，涉及到的演员数量，合作伙伴，与电视台的关系，都是影响力的方方面面。 “第二件，在梦工厂电影节上，我会宣布属于梦工厂的超级英雄系列电影。” “好，散会吧。” 陆豪轻描淡写的说道，便是宣布了散会。 …… …… ( 194、全心全意的支持第2更 傍晚。 家里。 厨房。 陆豪罕见的下厨，亲自做饭，简单的家常菜，两荤两素一汤，香气四溢。 霸王尾巴都摇成了五档电风扇，猩红的舌头呼哧呼哧。 虽然好久没做过饭，不过前世独居多年，陆豪肌肉记忆还是在的。 于是，当楚雯上完课回到家时，看到这一幕，都是不由微微的愣住了，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陆总？ 还会做饭？ 反正她是从来没见过。 陆豪第一次去自己那里的时候，还是自己亲自下面给他吃。 自那以后，都形成思维惯式了。 走到厨房门口，倚着门框，楚雯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不由咔嚓咔嚓拍照，心中温馨到极点。 “等下，还有最后一个菜，马上出锅。” 陆豪回头看了她一眼，熟练颠勺，锅里羊肉和葱霹雳吧啦的爆着油花。 “什么好日子？你今天怎么亲自下厨啊？” 楚雯思前想后，也想不到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不是两人认识的纪念日。 也不是彼此的生日。 更不是国家法定节假日。 其实她对这些仪式感也基本无感。 无论什么节日，从不主动提醒，也不要礼物，能想起来就过，想不起来就不过。 爱对了人，每天都是过节。 “不是什么节日啊，就是手痒。” 陆豪笑着说道，菜炒好了，出锅，盛盘子里端出来。 “手痒？” 楚雯鼻子吸了吸，有些馋，毫不在意的伸手偷了块羊肉，入口，顿时惊喜的跟什么似的。 “哇，这也太好吃了！” “瞧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陆豪盛饭，坐在餐桌上，倒了杯啤酒。 “吃饭！” “好的呢。” …… 葱爆羊肉，焖排骨，韭菜炒鸡蛋，水煮青菜。 有钱人的日常生活同样也是这样朴实无华。 虽然都不是什么特别名贵的菜品，品相也不太好，但家常菜就是这样。 楚雯吃的赞不绝口。 只是，吃着吃着，她忽然想到什么，筷子顿时就举不动了，脸上表情也渐渐凝滞，眼睛落在陆豪脸上。 看了好一会儿，见陆豪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她重新开动。 “你那个前女友最近怎么样啊？” 突然冒出一句话。 陆豪：？？？ 陆豪都懵了，这是什么清奇的脑回路？ “挺好的，我去学校演讲那天，还和她一起吃了顿小龙虾。” 陆豪回道。 这事儿楚雯是知道的。 至于看红叶嘛，她不知道，陆豪当然不会主动说。 听到陆豪的回答，楚雯认真审视着他的表情。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陆豪问心无愧。 那……为什么好好的要下厨？ 楚雯忘了自己是从哪里听来的江湖经验――在感情基础已经相当稳定的情况下，但凡男人在家里主动干家务，献殷勤，那一定是在外面做了亏心事，本能的想找补。 这个时候，真碰到这种情况，她发现自己当真就是这么想的。 意识到这点，她忍不住摇头笑笑，也是直接了当的说了出来。 “你说一个从不做饭的男人，忽然做饭，那总得有个理由吧？我怎么吃的那么不安心呢？” 陆豪瞪了她一眼。 “那你别吃。” “我下药了。” “嗯？什么药？” “让人四肢发软荷尔蒙上升口干舌燥情不自禁想要……的药。” 听出他是开玩笑，不过这气氛很到位，楚雯眼神朦胧了几分，嘴唇轻咬，声音轻柔。 “还用下药吗？看到你，我就四肢发软荷尔蒙上升口干舌燥情不自禁……嗯……” 陆豪：！！！ 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酥酥麻麻的。 这种风情万种，当真是她身上少有的景致。 不过。 下一秒，楚雯却是瞬间破功，没那个状态了。 “呕……哈哈哈哈哈哈……不行，我麻……” 她笑到癫狂。 “怎么没麻死你呢！” 陆豪感到煞风景，骂了一句，却是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平心而论，这就是楚雯最让人欣赏的地方，一点都不装，真实而有趣。 …… “你最近教书怎么样？” 饭吃到差不多，陆豪转移话题，笑着问道。 “挺好的啊，课上的很舒服，感觉状态一下松弛下来了，不过好像也少了点什么。” “其实我以前从没想过，我能当个老师，从小都是问题少女。” “以前还没红时，我就想着以后有钱了，就买一牧马人，天南海北的到处浪。去沙漠里露营，去雪山看星空，去海底沉船潜水……现在牧马人倒是有了，却开始一日三餐了。” 楚雯喝了口啤酒，忍不住笑着说道，语气中没有丝毫不满的意思。 人总是要成长的。 一个女人从锐利到平和，一定是遇到了一个让她觉得幸福，并值得解下内心盔甲的男人。 …… “我最近比较忙，你去帮我拍《战狼》吧，这是一个系列，从《战狼1》到《战狼2》，都由你来拍。” 陆豪看着她的表情，终于把这顿饭的主题说了出来。 现在自己要集中全部精力，应对麒麟影视和蒋千帆的压迫，重心必须有所偏移。 再去全心全意拍《战狼》，实在忙不过来了。 倒不是说《战狼》不重要，而是事有轻重缓急。 工作有四种类型，重要且紧急，重要但不紧急，紧急但不重要，既不紧急也不重要…… 工作多年，陆豪早就能严格区分和平衡好这四种事情。 现在，《战狼》就属于重要但不紧急，第二顺位。 而超级英雄系列，属于重要又紧急，优先级上升到最高。 所以陆豪决定临时找人接手战狼，把自己解放出来。 思来想去，陆豪觉得楚雯是最适合的。 无论是从拍摄手法，对故事的理解，拍摄经验上来说，她都不亚于自己。 而且，合作这么久，身上也早已留下了自己的很多烙印。 剧本是写好了的，交给她来拍，能最大程度上保证质量，再差也差不到哪里。 当然，也有可能会超出自己的预期，拍得比自己还要好。 毕竟，在大框架定下来的前提下，这种战争片，以一个女性导演的视角，或许能拍出更细腻的感情戏。 正是基于这样的考虑，陆豪今天才亲自下厨。 此时此刻。 听到陆豪的话，楚雯愣住，眼神中闪烁着一些情绪，亮晶晶的。 她沉默了将近一分钟。 “好啊。” “我明天就去辞职，全心全意的支持你。” 她轻声而笃定的说道。 …… …… ( 195、6豪心态的蜕变第一更 把《战狼1》的拍摄任务交给楚雯，陆豪准备集中全部精力，来应对麒麟影视的冲击。 其实在他的预料中，必然会有这样的一场纠纷。 蛋糕就那么大。 要知道，每年国内电影市场总票房，最多也就是千亿级别的盘子，而从成立到现在，梦工厂的国内累计票房收入，已经超过了一百五十亿。 这个数字，对于任何影视公司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肯定会有人跳出来搞事情。 只不过，陆豪一开始的预计目标是星空影视，后来星空影视怂了，却有麒麟影视这个后来者顶上。 蒋千帆！ …… 第二天一大早，陆豪就到了公司。 泡上一壶茶，备好两包烟，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静心思考一些问题。 和麒麟影视的纷争，根源是势的争斗。 势是第一位的。 势赢了，才有名利双收。 几个月前，自己举报蒋枭吸毒，几乎是相当于一个巴掌，狠狠打在麒麟影视的脸上，直接导致股价大跌，高层换血。 正是这一步，使梦工厂获得了江湖地位，几乎可以媲美一线巨头的江湖地位。 旗下的各项业务，和演员的通告，也是获得大幅增长。 而现在…… 麒麟影视换了新帅，蒋千帆上任，反扳一局，已然出招。 以《华夏英雄》这部电影为大旗，联合二十三家业内公司，再加上他本人的庞大影响力，重新把势聚了起来。 并且，还对梦工厂发起反击，三板斧已经砍出来。 陆豪点上支烟，拿笔将一张白纸分成上下半，如同下棋般。 一边是麒麟影视。 一边是梦工厂。 麒麟影视是老牌公司，市值目前将近四百亿，远超梦工厂。 旗下业务涵盖投资，院线，电影，电视剧，网剧，视频网站，音乐，小说……等全娱乐行业。 各项业务都很均衡，但没有特别突出的版块。 和这头庞然大物比起来，梦工厂在其它领域完全比不过，唯一有优势的，便是电影。 举个形象一点的例子，这是坦克和刺客之间的战斗。 而且，是注定漫长的消耗战。 毕竟《华夏英雄》这种类型的电影，拍出来至少也要半年，在这半年内，陆豪完全不知道蒋千帆还会搞出什么别的幺蛾子。 这种骚扰战术，是真的烦。 就像吴荣发那样，今天吞你一个通告，明天抢你一个代言，蚕食鲸吞，搞得人心惶惶，防不胜防。 反击的策略，陆豪有了初步打算，那就是也拍超级英雄题材电影，在正面刚败他们。 但今天坐在这里细想，却觉得远远不够。 还得有更多的筹码和底牌。 默默思索着这些，陆豪在纸上勾勾画画，勾勒着梦工厂的蓝图。 “群狼计划”已经实行有几个月了，架子都搭了起来，工作进度也极其迅速，正在飞速成长期。 《奇葩说》网综，已经开始了全国海选，正在紧锣密鼓的录制中。 音乐工作室那边，前期的三首歌曲，火爆全网，最近正在疯狂签音乐人。 至于海外印度电影工作室，目前已经通过了审批许可，也是正在大力招人。 想着这些…… 在办公室里枯坐一上午，陆豪渐渐把思路彻底理清楚了。 未来梦工厂的发展路线，是四个版块。 院线。 这是基本盘，梦工厂院线，加上星空院线的股份，都是躺着就赚钱的生意，坐拥票房分成，日进斗金。 电影作品。 这是自己的主阵地，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商业片和文艺片齐飞，遇到有人挑衅，就刚正面。 各大工作室。 这是分封之诸侯，平时各自发展，发展到一定规模，形成协同效应。 海外工作室。 这是奇兵，国内市场竞争太过激烈的话，就去海外多浪一浪，顺带着也算是扩张全球市场。 理顺了这些，陆豪又反复推了好几遍，默默的将纸张全部粉碎，推开窗户，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心中笃定踏实了不少。 陆豪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也从一个商业小白，渐渐锻炼出了大局视野和商业格局。 麒麟影视和蒋千帆的挑战，对于目前的自己而言，更像是一枚试金石，逼迫自己在实战中一点点进步。 从一个电影人开始，扩张更多的成长领域，向着传媒大亨之路发展。 那么，来吧！ 这种心态上的变化，让陆豪瞬间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很多以前自己不理解的事情，如果再用商业的思维去看，莫名感觉有了新的答案。 比如，钱。 比如，权力。 再比如，女人。 ……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陆豪走过去，拉开门，便是见到王慧带着古丽娜站在门外。 “陆总，她说有重要事情要向您汇报，我就带过来了。” 王慧简单汇报一句。 古丽娜之前拍过《财大合伙人》，虽然没和公司签约，但也是可以刷脸进来的。 “进来说吧。” 陆豪看了她一眼，让开门。 今天的古丽娜，穿得很成熟，一身精致优雅的贵妇装，外面套件大衣，手中还拎着个爱马仕的包。 本来，她这个年龄，完全不适合这种风格，不过本人身材和气质实在出众，倒是生生穿出一种白富美的感觉。 平心而论，看到她这幅模样出现，陆豪是有点无语的。 之前拍戏时，她还只是刚上大一。 而一部戏的酬金，是三十万。 虽然在娱乐圈属于白菜价，但对于一个学生来说，当真是一笔巨款了，省着点花的话，四年学费加生活费都绰绰有余，而且毕业肯定还有剩。 “陆学长，冒昧打扰了，不过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我给你打电话，发消息，你都没回我。” “所以，我只好自己亲自找过来了。” 进门，古丽娜显得有点委屈巴巴的说道，妆容精致的脸上，红唇轻咬。 “嗯。” “什么事，说吧。” 陆豪点点头。 “是这样，我昨天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一家叫做麒麟影视的公司打来的，我搜了一下，是上市公司，而且很厉害的那种。” “他们说，很欣赏我在《财大合伙人》中的表现，想找我签约。” “可是，我想来想去，还是应该先和你说一声。” …… …… ( 196、6豪被碰瓷了第二更 嗯？ 听到她的话，陆豪眉头微微皱了皱，点上支烟。 麒麟影视已经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了吗？ 连一个和自己合作过的学生妹都不放过？ 之前陆豪没有签古丽娜，是因为还想着她要以学业为重。 毕竟娱乐圈这碗饭，真没那么容易吃。 她也还年轻，应该更慎重的考虑一下。 而且当时古丽娜自己也没想明白，毕竟才大一，对于荒废学业这种事，还是有点本能的抗拒。 当然，也可能是她觉得自己背靠大树，想要签约的话，随时都可以。 但，现在…… “你怎么想的？” 陆豪长长喷出口烟雾，满脸平静的看着她。 看着她，其实陆豪心里还是有点感慨的。 这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的气质和风格，就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你一个学生穿巴宝莉的大衣，提爱马仕的包包，化这么精致的妆，修水晶美甲，真的好吗？ 那么长的指甲，还能握笔写作业不？ “我……我想出道，我想签约。” 古丽娜深吸口气，很紧张却很笃定的说道。 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以前隐隐知道，有钱人的生活很爽，可真的不知道，竟然有这么爽。 那些好看的包包，好看的衣服，鞋子，想买就买的感觉，当真是太爽了。 每次清空淘宝购物车的时候，都有种发自内心的愉悦。 看到同寝室其它姑娘羡慕的眼神时，心情又是那么的轻盈。 古丽娜发现自己已经深深的沉迷上了这种感觉。 女人的大好年华就那么几年，趁着年轻，不抓紧时间赚大钱，等人老珠黄了，可就真的没机会了。 更何况，自己现在手中握着的，简直就是一把天牌。 第一部作品就是和陆豪一起拍的，而且还是女主角，简直就是出道即巅峰。 虽然赚得有点少，但下一次机会，收入肯定会水涨船高。 “问过你家里人的意见了吗？” 陆豪想了想，又问了一句。 陆豪没有读心术，不知道她到底“拜金化”到哪一步了，但看着一身打扮也猜到了，欲望和野心已然被彻底激活。 “问过了，我爸没意见，我妈也没意见，其实我爸妈，一直想让我考艺术类院校的。” 古丽娜显得很乖巧的说道。 “真的？” “号码给我，我现在给你爸妈打个电话。” 陆豪现在也算是阅人无数了，看着她的眼睛，就知道她没说实话，当即一点面子不给的说道。 古丽娜瞬间呆住，愣在原地，脸红的跟什么似的。 忽然觉得，自己那点小心思，在陆豪面前一点用武之地都没有。 咬咬牙，她眼眶蓦然红了。 “学长，我说您说实话吧，我爸和我妈，都是文工团的，他们……嗯，感情不是很好，早就分居了，而且也基本上不怎么管我。” “我拼了命的也要考出来，就是想摆脱那个家庭。” “你知道嘛，我爸一喝多了酒，就会在家里又打又骂，骂我妈婊子，也这样骂我……我真的，很想红。你给我一个机会。” 说着，她一步步，走到陆豪的办公椅面前，真的挤出了一行眼泪。 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了陆豪面前。 陆豪：？？？ 说实话，看到这一幕，陆豪真的是有种被震撼到的感觉。 这女人，路子也太野了吧？ 这就跪了？ “我草！” “你别摸我腿！” “你干嘛！” 而她的下一步动作，更是让陆豪直接爆了粗口，心里有点慌。 “学长，我还是处，我只想，找一个可以保护我的男人。” “其实我也想的很清楚了，与其和那些什么都不懂的青涩小男生谈恋爱，还不如找您这样的成功人士，和谁睡不是睡啊。” “您放心，我会很懂事的，不该要的，绝对不要，不该问的，绝对不问，不该说的，绝对不说，工作上，我也会很努力的，我只想要一个机会。” 她跪在地上，仰着脑袋，如此直截了当的说道。 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不能直接说的？ 看着她这幅模样，陆豪深吸口气，真的是无语至极。 这也太六了。 对自己的定位如此清晰，如此不要脸，还如此好看，这种女人要是没钱，那就真的没天理了。 而且，陆豪有一万个理由相信，自己要是拒绝了她，不出意外的话，她肯定反手就去麒麟影视了。 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原先自己和她拍戏的时候，就有小报传出过绯闻。 “你先站起来。” “你不要冲动。” “你的人生还很长。” 想着这些，陆豪有一种被碰瓷的感觉，当真是有点经受不住。 “我不。” “就不。” “办公室，不是很刺激嘛？” 古丽娜已经豁出去了一切，今天就算是说破天，也得把陆豪给办了。 否则，等出了这个门，以后就再也进不来了。 咚咚咚！ 就在这时。 办公室的门被再次敲响了。 “你给我站起来，快点！” 陆豪有点着急了，伸手去拉她。 古丽娜却是毫不犹豫的，钻到了宽大的办公桌下面，柔软的身体，蜷缩的如同一只野猫，反正就是不出来。 竟然，还朝着陆豪吐了吐舌头！ 她彻底赖皮上了。 看到她这幅模样，深吸口气，陆豪朝办公室门口走去，调整一下表情，拉开门。 门外。 几个公司的高管正站在那里，手中拿着文件，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汇报的样子。 心中微微一动，陆豪开口道：“走，我们去会议室。” 反锁办公室门，直接朝会议室走去。 “陆总，这是咱们电影节的全部工作安排，全部参展影片一共一百二十八部，目前的评委和各种嘉宾，也全部安排好了。” “以及的开场典礼的全部流程，请您过目，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指示的。” 厚厚的一沓文件，陆豪拿在手中，情绪却还停留在办公室里，刚才的画面。 想了想，他掏出手机。 点开古丽娜的头像，给她发了条消息。 “我先开个会，大概两个小时。” “办公室的门，我已经反锁了。” “你先在那里钻着吧，不想出来，就别出来了。” …… …… ( 197、拜金女人迷惑行为大赏第1更 ， 会议室里。 陆豪看着手中关于梦工厂电影节的文件，时不时抬头问两句，确定着电影节最后的准备工作。 实则，一部分心思也是分了出去，想着办公室里的古丽娜。 平心而论，这女的，当真是刷新了陆豪的三观。 见过不体面的。 就没见过这么不体面的。 当然，陆豪心里也清楚，别说是娱乐圈，就算是在现实中，像她这样的姑娘也肯定不少。 体面能当钱花吗？ 不过…… 她这一套，要是放在暴发户身上，早就五迷三道了。 可在自己这里，是当真行不通。 …… “学长，我饿了，可以喝你冰箱里的牛奶吗？（可怜）（可怜）” 手机忽然收到条消息，正是古丽娜发来的。 不知不觉中，陆豪已经把她反锁在办公室一个多小时了。 陆豪：“冷静了吗？冷静了我放你出去，这事儿以后别提了。” 古丽娜沉默了一会儿，回道：“没冷静，没，不。” 她是彻底吃了秤砣铁了心，反正今天一定得把这个事儿给办了。 这是距离自己人生巅峰最近的一次了。 陆豪：“你再这样我报警了啊。” 古丽娜：“那你报呀，你报警，抓我去坐牢，等我出来，我还来，嘻嘻……我是个狂热的小魔女。” 陆豪：！！！ 你狂热你妈呢！ 你还小魔女！ 你咋不巴拉巴拉小魔仙呢！ 一瞬间，陆豪脑子甚至有点动摇，想要狠狠的鞭笞和蹂躏她。 不过深吸口气，终究还是忍住了。 灵机一动，陆豪想出个主意：“那我告老师。我现在就给学校的老师打电话，让他们过来处理。” 古丽娜：“……” 看到这句话，她是真服了。 完全没有想到，陆豪能想出这么损的招儿。 警察她是真不怕，而且笃定陆豪不敢报警，毕竟公众人物，要脸面。 但老师嘛，那可就真不一定了。 真要把老师叫过来，自己这以后学校都没法呆了。 “学长，我冷静下来了，我想和您好好谈谈。” 很快，古丽娜再次发来一条消息。 …… …… “那就这么着，没什么别的了，去忙吧。” 会议室里，陆豪详细看了一遍流程，没想到什么问题，把文件交还给他们，然后朝办公室走去。 开锁。 开门。 小心翼翼的看着左右两侧，陆豪就生怕她忽然赤身裸体的冲出来，扑自己怀里。 还好这想象中的画面没有发生。 陆豪一步一步走到办公桌后面。 古丽娜还蜷缩在那里。 看到是陆豪的皮鞋，她抬头，露出个讨好的乖巧笑容。 “学长……” 娇嗔的叫了一句。 “起来啊，好好说话，你是真的骚，我他妈都无语了。” 陆豪忍不住爆了粗口，口吐芬芳，也不再给她留半点面子。 古丽娜却是根本不在意这评价，反而是有点引以为傲的样子。 “男人不都喜欢骚的吗？” “现在这个男权社会，你们把女人驯服成了你们想要的样子，整容，隆胸，直播，下海，让女人越来越朝着以色娱人的方向进化，现在又怪人家骚？” “哎呀，学长呀，我是真不知道，您是真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既想吃肉还不想油嘴。” 她振振有词，显示出一副“想明白了”的架势。 听到这话，陆豪一愣，倒是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的理论。 看来她不是没想明白。 而是想的太明白了。 只是，让陆豪微微有点感慨的是，一个大一的女生，刚成年不久，怎么就培养出了这样的三观？ “行了，这个话题不是咱俩能争明白的。” “总归我就和你直说吧，我也是个男人，有着男人的本能，贪财，好色，但比起好色而言，我更贪财一点。对于我来说，睡了你，不是额外的福利，而是一个麻烦，可能会随时爆炸的定时炸弹。” “当然，我不怕你搞事，娱乐圈被逼死的女人太多了，只是我不想做到那一步。” 陆豪都说的很直白了。 这也当真是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人是没有办法说服人的，只有事实才能说服人。 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在处理这种问题上，陆豪经验逐渐丰富。 “嗯。” 古丽娜轻轻点头。 陆豪说的不是大话，她自然心知肚明。 更何况，她只是为了想红，想求财，也当真不敢在做更过分的事情。 “那……我去签麒麟影视喽？要不您帮我介绍一下？把我直接介绍给他们公司的老板。” 古丽娜忽然开口说道，嬉皮笑脸的样子。 陆豪：你他妈…… 再一次对这个女人的骚操作感到叹为观止。 这是把自己当成跳板的节奏了啊。 她目的性是真的强。 这种行事风格，让陆豪莫名想到牛逼到让无数男人和女人望尘莫及的女中豪杰邓文迪。 当然，现在的古丽娜，心机和手腕都还只是菜鸟级别，但已然初步展露出这方面的潜质。 保不准，给她个不错的机会，再加上一点运气，谁也说不准能走到哪步。 想着这些，陆豪似笑非笑道：“你确定吗？” “梦工厂现在正在和麒麟影视全面开战，他们之所以要挖你，就是出于这样的考虑。” “我把你介绍过去？你觉得会是什么结局？” 嗯？ 听到这话，古丽娜愣了一下，她倒是完全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 毕竟，以她的消息渠道来源，根本接触不到这种级别的内情。 只是。 很快。 “那……也行啊。” “您说，一个以前和您合作过，还拍过吻戏的女演员，跑到麒麟影视老总那里，天天说你的坏话，吹他捧他，他会不会很开心？” “或者，您也可以这么想，你就当我是个女间谍嘛，把我派过去，让我去睡服他，有什么隐秘消息啊，内幕秘闻啊，您想让我打探，我就去打探。” 古丽娜这会儿在陆豪面前，已经彻底放开了，反正都突破了内心最深处的防线，她毫无保留的说着自己的想法。 就是把利益关系摆在桌子上谈。 这个世界上，或许，利益关系，比肉体关系更可靠。 毕竟，男人或者女人，都可能会腻味对方的肉体，但每个人，都不会腻味金钱。 陆豪：？？？ 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198、我欠你1个人情第二更 抛去道德、是非、黑白的观念，仅从能力的角度来考虑，陆豪是真觉得，古丽娜六的飞起。 这种勇气，想法，执行力，堪称是天下拜金女人的表率。 光是在认知层面上，就不是一般人能够达到的。 再加上她的年龄…… 再过二十年，未必成不了下一个邓文迪，或者是甘比。 但这样真的好吗？ “那时候她还小，不知道上帝赐予的礼物，早已暗中标好了价码。” 陆豪忍不住感慨一句，看着她说道。 听到这句话，古丽娜脸上的表情微微有点动容，只是很快平静下来。 “我很喜欢这句话，《断头王后》。” “可是，陆豪，我也想和你说两句真心话……” 陆豪摆摆手，打断她的声音：“得，别说了，一般女人这么说，都是要撒谎了。” 古丽娜撩了撩头发，却是没理会，继续说着。 “我想说的是另外一句话，《第二性》中的一段：男人的幸运在于，在成年时和小时候，别人就迫使他踏上最艰苦但也最可靠的道路。女人的不幸在于她受到几乎不可抗拒的诱惑包围，一切都促使她走上容易走的斜坡；人们非但不鼓励她奋斗，反而对她来说，她只要听之任之下去滑下去，就能达到极乐的天堂。当她发现受到海市蜃楼的欺骗时，为时已晚，她的力量已经在这种冒险中，消耗殆尽。” “所以，贤妻良母是我最鄙视的那种人，归根到底，还是靠着男人吃饭的生物，把她们自己的幸福，自己的命运，寄托在男人对家庭和爱情的忠贞上，太荒诞也太可笑。” “我宁愿把自己的美貌和身体当成生产资料，在年轻时多赚点钱。一个普通人，要想完成阶级的跃升，要想获得原始积累，总要付出代价的。我宁愿付出这样的代价，让我的下一代，有个更高的起点。” 她的声音很轻，很清冷，眼神中却是带着某种无法描述的残酷。 这种严肃表达的分量，让陆豪再次感到震撼。 从一开始到现在，她的形象反转，思想深度一次次拔高，内心一层层显露出来，到现在终于展现的淋漓尽致。 而看到这个思想内核的时候，陆豪是彻底无语。 忍不住点上一支烟，沉默着。 面对这样的想法，陆豪很难在道德高地上去评判或者评价她。 就像《了不起的盖茨比》里第一句台词――当你想批判一个人的时候，要记住，不是每个人都有像你那样优越的条件。 默默想着这些，陆豪拿过纸笔，在纸上刷刷刷写了一个电话号码。 “这是蒋千帆的私人电话。” 拿着纸条，陆豪犹豫了一下，暂时没给她，想了想，还是最后说道：“我奉劝你再想一想，其实以你的条件，好好学习，毕业，工作，总归生活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古丽娜摇头笑了笑，抽过纸条。 “学长，你是个好人，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以后，我可以答应帮你做一件事。” 说着她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回眸一笑：“我能做到的，任何事。” “不用了。” “照顾好自己吧！” 陆豪喊道。 古丽娜脚步微微停滞，却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然后推开办公室的门，踩着高跟鞋蹬蹬蹬离去，像是一个要跨上战场的女将。 这个敌人没有征服。 没办法。 那就……下一个。 …… …… 这起小风波在陆豪这里没有引发太多波澜，很快将全部精力投到了即将开幕的梦工厂电影节上。 十二月份的第二个周末，梦工厂电影节正式开幕。 这场电影节的开幕式，吸引了无数媒体的关注，全国基本能叫上号的媒体全部到场，嘉宾阵容也是堪称极其豪华。 除了三位世界级的导演，还有电影公会会长卫长虹，魔都电影节评审委员会主席姜闻，梦工厂全部高管演员，以及其它影视公司的高管和明星嘉宾阵容。 在电影节这件事情上，麒麟影视和其它公司倒是罕见的没有搞什么花样，反而是很给面子的到场。 开场前在和卫长虹聊天的时候，陆豪才知道，电影公会在其中出了不少力。 卫老注意到了梦工厂和麒麟影视的冲突，打了不少电话说和。 没有涉及到根本的利益问题，只是居中圆滑和缓和了不少气氛，让不少公司以大局为重，在规则范围内办事，不要把矛盾扩大化。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适度竞争，有益于整个行业的发展。 第一次得知这件事，陆豪也是由衷表达了自己的感谢。 开幕式在下午三点准时开始。 能够容纳五千人的大礼堂，人山人海，整整齐齐的分成四个区域。 参赛作导演和演员席位。 嘉宾席位。 媒体席位。 现场粉丝席位。 至于最前面的一排，则是评审委员会主席台，十几个评委坐的稳稳当当。 舞台上。 陆豪担当着今天的主持人。 毕竟是梦工厂自家的电影节，还是第一届，由他来主持是最合适的。 旁边没有女主持搭档。 这是开幕式，不是颁奖仪式。 此时此刻，站在台上，陆豪向下看了一眼，放眼望去，小半个娱乐圈的都在这里了。 人群焦点，也都是全部落在自己身上。 深吸口气，陆豪从舞台角落，走到正中间，淡淡笑着，看向台下所有人。 偌大的礼堂，倏然间彻底安静下来。 明亮的聚光灯，从天而降的光束，径直打在他身上，有点热。 万众瞩目。 谦虚一点说，是五千众瞩目。 陆豪深吸口气。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梦工厂电影节，很高兴，在我们第一届的电影节就能有这么大的规模，这么多人捧场。截止今天，我们一共收到了一百三十八部参展作，其中华语作九十六部，外语作四十二部。在未来的两周之内，各类奖项将会在这些作中评选出来。” 与此同时。 大屏幕上浮现出电影节的各类奖项名单。 啪啪啪啪！ 舞台下方，掌声如雷。 “关于电影，我有很多想说的，但是今天，我只说一句。” “在过去的两年不到的时间里，我带领梦工厂，从一家寂寂无名的小公司，走向了华语电影，也取得了一些成就。” “下一步，我要带领华夏电影走向世界！” …… …… 199、系列电影是这么玩的第1更 ， 带着华夏电影走向世界？ 听到陆豪这么大言不惭的话，台下观众有人喝彩，有人鼓掌，也有人窃窃私语。 不可否认，梦工厂在过去的两年内，的确取得了一些成绩，票房和口味两开花。 但至于，这么大喘气的吹牛逼吗？ 那么多前辈想带着华夏电影走向世界，都一个个扑街在路上了。 你一个后来者，凭什么？ 陆豪扫了一眼台下，基本上将所有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 自己刚才的话，在观众耳中可能没什么，但在这些业内人士耳中，可能就相当刺耳了。 不过，这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点下手中的控制笔，陆豪朝左边走了几步，让出舞台中央，后面的大屏幕，顿时亮了起来。 “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思考，华夏的系列电影，应该何去何从，众所周知，我们有着五千年的文明，悠久而璀璨的文化，有着诸多经典的人物形象和体系设定，西游，封神，聊斋……等等，但，却始终未能诞生真正意义上的系列电影。” “这其中的根本原因，我相信很多有识之士也早就明白，归根结底，在于人物版权。” “为了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麒麟影视以及蒋千帆蒋先生，提出了一个思路，那就是创作原创剧情，写原创人物，他们目前正在筹备拍《华夏英雄》。” 陆豪如此说着，一时间，台下再次彻底沉默下来。 蒋千帆目光灼灼的看着舞台，直直盯着陆豪，面无表情，只是心中却充满了疑惑。 这是在干嘛？ 毫无疑问，现在的这个时间，绝对是曝光度最高的时候。 除了现场的几千人外，网络上也有成百上千万的人在观看着直播。 这种情况下，陆豪为何要主动提起《华夏英雄》？ 这不是替我们宣传吗？ 疑惑的同时，蒋千帆心中也悄然浮现出一丝不妙的感觉。 以他对陆豪的了解，毫无疑问，陆豪要玩幺蛾子了。 其它很多嘉宾，心中也都是浮现出和蒋千帆一样的疑惑。 陆豪此时此刻的做法，太诡异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觉得，麒麟影视这么做倒是没错，但，格局小了。” 陆豪再次缓缓开口，脸上还带着灿烂的笑容，眼神却是直直落在台下的蒋千帆身上。 没错！ 就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麒麟影视和蒋千帆不行。 虽然语气委婉，但意思已经清清楚楚。 听到他的话，全场哗然。 陆豪疯了？ 在这样一个隆重的场合，当众打蒋千帆的脸？ 蒋千帆自己都是难以置信，顿时失态的站起身来，瞪大眼睛，脸色略显狰狞的看着台上的陆豪。 愤怒！ 无比的愤怒。 他能来梦工厂电影节，是因为卫长虹的竭力说和，所以才给了梦工厂和陆豪面子。 而现在，陆豪当众踩他的脸！ 要不是手上没有话筒，蒋千帆现在就想慷慨出声，好好和他议论一番，老子哪里不行？ 麒麟影视哪里不行？ 《华夏英雄》，为什么不行？ 这会儿不止是蒋千帆和他的相关合作方，就连站在陆豪这边的人，梦工厂内部很多人，也都是面色大变。 这陆总……也太任性了吧？ 就算是出气，也不是这个时候出气的吧？ 在自己家的场子，说这种话，要是圆不回来，梦工厂绝对会成为众矢之的。 整个大厅里的气氛，倏然间已经紧张到极点。 蒋千帆站在中间，双手叉腰，一副随时准备愤而离席的姿态。 卫长虹目瞪口呆，觉得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完全脱离了自己的干预。 倒是姜闻，若有所思的看着台上的陆豪，眼中流露出欣赏之意。 这个年轻人，有种。 他自己是硬汉派的代表人物，站着还想把钱赚喽，对陆豪现在的胆子和举动，当真是很欣赏。 然而，胆子是有，就是不知道，才华怎么样？ “蒋总，不要生气嘛，虽然我是在刻意针对你，但对事不对人，只是站在电影的角度上来讲。” “关于系列电影，最近我有了一些新思路，趁着这个机会，正好和大家分享一下。” 陆豪笑眯眯的看着他，如此说道，点下手中的控制笔。 伴随着陆豪的话，大屏幕上的茫茫白光，顿时如同万花筒般旋转起来，刺眼的光线过后，在那大荧幕上，浮现出八个斗大的黑字。 ―― 灵气复苏，神话重现。 “众所周知，在华夏的神话体系中，灵气的概念，都是很重要的一环，其它修为，神通，内力，基本都脱胎于此，也正是因为有了灵气，所以有了诸多神话传说，有了神，仙，妖，魔，鬼，可如今是现实时代，唯物论告诉我们，灵气不存在。这个时代，我们可以称之为末法时代。” 陆豪缓缓说着，丢出最基础的概念。 听到这番话，一时间，台下所有人都是浮现出思索之意，似乎感觉，一扇崭新的大门，在自己面前缓缓推开。 电影，有的电影探讨人性，有的电影主讲故事，还有的电影格外注重感官…… 但，无论如何，想象力，都是极其核心的元素。 尤其，是对于系列电影来说。 甚至可以说，想象力，就是系列电影的命脉。 “我为什么说麒麟影视和蒋千帆的《华夏英雄》未必能成？因为你们只考虑到了人物，没有重新塑造世界背景，缺乏完整的世界观，超级英雄是没有灵魂的。” “而现在，这八个字，就是我给出的世界观，梦工厂乐意将其分享所有人，借用这个世界观，塑造各种各样的英雄人物。” “当然，我们自己本身，也会因此挖掘出更多的人物和题材，角色冲突？版权纠纷？其实不存在。在灵气复苏的大背景下，不同系列的主角和主角，可以完美共存，毕竟，那样的时代，一定是一个人人如龙的时代。” 此时此刻，听到陆豪这些话，蒋千帆呆在原地，目瞪口呆。 心中充满了一种无与伦比的挫败感。 尽管，非常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承认，陆豪说服了他。 陆豪掀开了一个想象世界的面纱，还没有说完，但他已然脑补出很多东西。 这样的世界观设定，不仅完美避开了类似于封神宇宙不能成系列电影那样的死穴，还提出了更多的可能性，让这个世界拥有了更多的生命力。 如果说，麒麟影视的《华夏英雄》是一条河，影片想要塑造河里涌现出来的蛟龙。 那么灵气复苏这个世界观，就是一片汪洋。 这个题材本身，足以容纳无数条河流，无数条蛟龙。 “蒋总，以后别偷偷摸摸的挖梦工厂的人了，这个题材创意，我正大光明的分享给你们，坐，请坐。” 舞台上，陆豪笑着最后补刀。 蒋千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知道到底该继续站着还是坐下，咬咬牙，他还是勉为其难的坐了下去。 就这样落荒而逃，也太没有风度了。 …… …… 200、电影流派开山怪第2更 ， 除了蒋千帆外，其它人此时此刻，心中也都是充满了无比的震撼。 大家都是识货的。 这样的世界观设定丢出来，包罗万象，但又完美契合都市异能，远古神话，血脉复苏，奇妙觉醒……等等等等诸多的经典故事元素。 所有这些，都可以披着这层皮往里面装，在设定高度和谐统一的前提下，还不会有什么版权上的矛盾冲突。 这简直就是天才般的设定。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样的设定，完全可以媲美宙斯宇宙，克苏鲁宇宙…… 甚至，在多样性上，还会有超出。 其商业价值，也是无与伦比，不止能支撑起一部系列电影。 这格局…… 难怪，陆豪说，麒麟影视的《华夏英雄》格局小了。 人家的确有这样的资格和才华，说这样的话。 这会儿。 看到台下众人的反应，陆豪一颗心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其实这样的创意，是他借鉴了很多想法，经过缜密的分析归纳，才做出的判断。 之所以能想出这样的方式，只因两个灵感根源。 一，是《九州世界》。 在陆豪的记忆里，九州世界，算是平行时空，华夏第一个集体共创的原创ip。 一开始，是七个很有理想和才华的年轻人放在一起，想要共同编造一个幻想世界。 他们各自以不同人物的经历为主线，写着自己的主角和故事。 而后，不断有新人加入，编写着这个世界的编年史，创作出不同的故事。 虽然水平各有差异，但整体世界观的宏大性，使得世界不会崩。 即便后来失败了，但在陆豪看来，并非这个世界本身的失败，只是一群理想主义者，低估了缔造一个幻想世界的难度。 毕竟，漫威创造一个幻想宇宙，用了将近半个世纪。 迪士尼创造一个童话宇宙，用了近百年，甚至不惜一次次胁迫国会修改知识产权法律。 九州，说明共创幻想世界这个事儿，能成。 只要钱到位，源源不断支撑下去，肯定能成。 二，则是灵气复苏。 这个题材本身具有非常强大的包容性。 它的包容性，甚至比九州还要宏大。 而且，力量的复苏，普通人的强大，异能者和普通人的故事，无论是毁灭，还是守护，都天然契合超级英雄这个题材。 所以，陆豪才果断的提了出来。 “诸位，我说最后一句话，最后一句。” “灵气复苏这个世界观提出的初衷，其实和梦工厂电影节一样，那就是，梦工厂搭台，所有人唱戏，我希望，为电影，为故事，探索一些新的可能。” 说完，陆豪深深鞠了一躬，拿着话筒，走下舞台。 场上安静了几秒钟。 然后掌声如雷霆般响起。 毫无疑问，这个电影节的开幕式，绝对是有史以来最炸裂的，没有之一。 台下。 卫长虹这会儿已经兴奋的找不到北了。 打死都没想到，陆豪能为系列电影提出这样的解决方案。 可以预见的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类似题材的电影，肯定会如井喷般出现。 因为……这可是系列电影！ 任何一家但凡有点野心的电影公司，都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对于整个华夏的电影市场来说，这也是一场饕餮盛宴，其中注定会有失败者，但也肯定会有成功者。 而一旦成功，其中的经济利益，无法想象。 “卫老，让我过一下。” 姜闻沉声说道，侧着身体，从卫长虹身后走出去，走上舞台，拿着话筒。 他双手虚压，掌声逐渐的停了下来。 “大家好，我是姜闻。” 又是一阵山呼海啸。 姜闻在电影圈的地位和人气，那绝对是宗师级别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之前陆豪打电话给我，说让我来给梦工厂电影节做开场致辞。说实话，一开始我是拒绝的，开什么玩笑？我可是魔都电影节的评审委员会主席，你想抢我的饭碗，还得让我喂你吃，你这不成心找茬吗？” 姜闻低沉性感的嗓音从麦克风中响起，是他独特的语言风格，辛辣中带着幽默。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笑声。 ――“后来，陆豪说可以给我钱，我说不是钱的问题，想给我送钱拍电影的人多了，你后边排号去。” 观众再笑。 ――“再后来，陆豪说现场有很多女明星，我看了一眼我老婆，慌的差点没把手机摔了，当时我都喊他大哥了，大哥，钱我不要，女人我也不要！你别害我！” 姜闻跟讲段子似的。 台下观众都笑疯了。 包括陆豪自己，也是乐的一抽一抽。 这位爷，是真的强。 ――“最后，陆豪说，哥，不为钱，不为名，不为利，就为了电影，你来一趟吧，我想了想，说好。” 语速慢了下来，姜闻表情也凝重起来，瞬间无缝切换，气场强悍到爆炸。 观众也都是被他这句话所感染。 一个个都忍不住拍手。 为了电影！ ――“今天来了之后，有幸听到陆豪刚才说的话，我只想说两个字，牛逼！” 姜闻直接爆了粗口，显得极其兴奋，握了握拳头，双手高举。 他的演讲风格，就是极具煽动力，气氛彻底嗨到爆炸。 大厅里跟疯了一样的呼喊。 所有人都在集体喊――牛逼！ 姜闻拿着话筒直接下台，本来准备好的稿子，不准备说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 …… 在一片喧嚣中。 蒋千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然离去，到了地下车库，坐在车里，狠狠砸了砸方向盘，额头青筋裸露。 惨败。 毫无任何悬念。 即便接下来，《华夏英雄》拍出来，票房或许不会亏，或许能赚，但在大局上，已经是输得体无完肤，被梦工厂和陆豪彻底碾压。 到了他这个层次，看的，只有大局。 “蒋总？” 车门被拉开。 一个看上去五十来岁，穿一身唐装，头发花白的男人上了车。 “老钱……” 蒋千帆开口叫道。 这就是自己手底下的王牌，有商业剧之王称号的编剧钱鸿，也是亲手缔造了《华夏英雄》的人。 “蒋总，和你说个事儿，我要辞职。” “咱俩也算是认识几十年了，你不用挽留，真的不用，就算挽留也没用，我心意已决。” “这些年，我钱赚的够了，我想趁着还能写动，再最后折腾一把。” 钱鸿四平八稳的说道，叹了口气，拍了拍蒋千帆的手，拉开车门。 “保重。” 蒋千帆：…… 愤怒到极致，脑海一片空白。 自己挖了那么久，一个梦工厂的人都没挖到，而现在，老钱也要跑了？ 他他妈的能跑哪儿？ 当然是跑陆豪那里啊！ 草！ …… …… 201、偏执狂第1更 梦工厂电影节现场是全网直播的，此时此刻现场气氛炸裂，网络上人气指数也在不断飙升。 不仅是微博上，在各大直播平台，也是有不少大主播同步开启直播。 “直击梦工厂电影节，你想看的男神女神都在这里！” “首届梦工厂电影节盛大开幕，陆豪开创崭新电影流派！” “三大世界知名导演捧场，姜闻开幕式致辞！” …… 一条条话题发出去。 三位顶级国际大导的热度，以及姜闻演讲的自带话题，自然是不用多言，而最让粉丝感兴趣的，还是陆豪提出的“灵气复苏流派。” 宏大的世界观叙事，加上超级英雄的想象，当真是让人浮想联翩。 陆豪的微博底下，很多粉丝都炸了。 这种感觉就相当于，陆豪作为厨师，拿出了一块顶级食材，在吃客面前晃了晃，说要做一道牛逼到炸裂的菜给你们吃，但都没说做什么。 当真是让人有点急不可耐。 “我就在现场！有哪位同志要寄刀片的，速联系！过时不候！” “陆豪，求求你做个人吧！有预告片吗？我真的超级期待这个题材的电影！” “什么时候开拍？倒是给个准话啊……” …… 陆豪刷着微博，看着这些消息，随手回复着。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剧本我还一个字没写。坏消息是，我的故事创意太多，在纠结写哪个。” 自己的微博评论区就是自己的阵地，陆豪讲话逐渐开始皮了起来。 不过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真的是在纠结拍什么。 漫威电影的拍摄顺序差不多是《钢铁侠》、《无敌浩克》、《雷神》、《美国队长》、《复仇者联盟》。 陆豪觉得其实汉化一下拿出来也完全可以，根本不叫个事儿。 但与此同时，他脑子里也总觉得缺点什么，归根结底还是完美主义的强迫症犯了，需要再考虑考虑。 “陆总，你好，我是钱鸿。” 就在陆豪想着这些的时候，右边四十五度的方向，忽然响起个男人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陆豪一时间有点楞。 钱鸿？ 完全没有想到，这位《华夏英雄》的缔造者，麒麟影视的肱股之臣，蒋千帆的心腹，竟然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跑过来找自己。 “有事儿？” 笑着问了一句，陆豪拍拍身旁的椅子，让他坐下来。 “我想加入梦工厂。” 钱鸿刚坐下，就环顾四周，凑在陆豪耳边，笑眯眯的说道。 笑容中满满的势在必得。 他是真的看来灵气复苏这个题材，也是真的看好梦工厂和陆豪。 凭借自己的实力和江湖地位，加入梦工厂，虽然有点委屈，但也还是可以接受的，毕竟，眼光要放长远嘛。 而且，他也相信，陆豪绝对会求之不得。 果然…… 听到这话，陆豪目瞪口呆。 啥？ 你来我这儿干啥？ “你不是正在拍《华夏英雄》吗？” 陆豪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刚刚和蒋总提了辞职，我相信他会理解的，事实上，在刚听到你的世界观设定时，我就知道，《华夏英雄》这部电影，完了，没戏。” “陆总，我们合作吧。” “我能写出最优秀的故事，能最精准的把握观众的心理，而你有钱，有最牛逼的设定和想象力，我们必须合作起来。” 钱鸿黑框眼睛后的瞳孔中闪着光，一把抓着陆豪的手，极其激动的说道。 陆豪：？？？ 说实话，陆豪觉得他有点神经病。 其性格特征，有点类似于那种偏执狂。 不过，也能理解。 艺术大师都是特立独行之人，钱鸿虽然算不上艺术大师，但也算是在“故事”这个领域达到巅峰境界了，商业片之王，当真不是白叫的。 “行啊，你和麒麟影视解约的话，梦工厂举双手欢迎。” 想了想，陆豪如此说道，心中莫名乐得不行。 麒麟影视挖了那么久，也没挖到梦工厂的人，反而自己这边，啥都没干，对面核心大将叛变，主动跑过来了。 这算什么？ 王霸之气吗？ 呵呵。 陆豪也不知道，钱鸿和麒麟影视是怎么谈的合作。 正常情况下，一个导演得多不靠谱，才能干出这种事儿？ 不过，钱鸿到底也算是导演和编剧界数一数二的大佬，方方面面的实力，都有任性的资本。 他要真的和麒麟影视撇清楚一切关系来梦工厂，那来就来吧。 …… …… 接下来，又和钱鸿聊了几句后，陆豪便是离开了主会场，随意在会场中各个放映厅溜达着。 展会现场一共二十个放映厅。 在接下来的两周内，所有电影都会至少放映一遍，然后根据上座率，评分等诸多指数进行筛选，来选拔出入围下一轮评选的影片。 看着一部部电影的宣传海报，陆豪这会儿有种类似于女人逛街的快感。 单纯从一个影迷的视角来看，这种感觉，太舒服了。 一张张海报看过去，溜达着，和各种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打招呼合影，浪费了大半个小时，陆豪选定了目标。 最角落处的20号放映厅。 一部来自北美的电影。 《爆裂鼓手》 海报上介绍，这是一部音乐电影，一个少年鼓手追梦的励志故事。 海报上，少年鼓手的手虎口裂开，鲜血淋漓，将架子鼓的鼓面都染红了，额头上青筋裸露，大汗淋漓，眼神中却透露着无比的桀骜和不甘。 心念一动，陆豪直接走了进去。 能容纳两百人的放映厅里，人不算多，稀松散乱的坐着，满打满算可能都没二十个。 毕竟，音乐电影本来就是小众。 随意找了个位置，蜷缩在沙发里，陆豪静静的看了起来。 这会儿影片刚开始，镜头里，是一个少年，在寂寥无人的深夜，在地下室里，近乎疯狂的敲着架子鼓。 密集的鼓点声，像是深夜里的战歌，让人莫名有种亢奋之感。 然后…… 地下室外面的走廊里，响起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 似乎有个人，缓缓朝他走来。 …… …… 202、伟大就是愤怒的极致第2更 这个开头，有点意思。 不过，却不像是音乐电影的开头，而更像是恐惧电影。 尤其是那种镜头的切换，以及配乐的处理，让人莫名有种心情紧张的感觉。 陆豪深吸口气，继续看下去。 …… 咣当！ 地下室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西装革履的光头鹰钩鼻男，出现在地下室的门口，看着正在打鼓的少年主角。 他干咳了一声，极具金属质感的声音响起。 “为什么停下？” 他问。 主角愣了一下，眼中似乎有点畏惧，但也带着几分渴望，咬咬牙，密集的鼓点声再次响起。 一边敲鼓，他一边看着光头男的脸色变化。 作为一名音乐学院的学生，主角很清楚，这个光头男是全校最牛逼的乐团的导师。 如果能够被他看上，那将会是一步登天。 “垃圾！” 然而，让主角失望的是，光头男歪着脑袋听了一会儿，丢下冷冰冰的两个字，头也不回的起身离开。 主角呆住了。 看着那半开的地下室的门，以及那个逐渐远去的背影，主角狠狠敲了一下鼓，有些无力的靠在墙上。 走出地下室，外面已然是深夜，在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主角买了个冰冷的汉堡，回到家里，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听着知名鼓手大神的音乐，默默发呆。 第二天，他爬起来继续练鼓。 他是个内向，敏感，自卑，又略显怯懦的孩子，在学校一点都不受欢迎，而且基本没有朋友。 他的世界里，只有鼓。 在家庭聚餐时，其它家族成员里的和他同龄的孩子，有的是橄榄球队的队长，有的加入了法学院的辩论队，都是金光闪闪的履历。 有人问他什么时候能成为一名正式的鼓手？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丢下几句狠话，生气的离开餐桌。 然后，还是练鼓。 …… 终于…… 不知道过去多久，在深夜的地下室，主角再次见到了那个光头男。 这次，光头男看着他，让他打了几个小段，然后，满意点点头，说：“明天早晨六点，来排练室。迟到一分钟，我打爆你的头。” 主角高兴疯了。 一晚上激动的都没怎么睡着，到了第二天早晨，却发现自己差点睡过头，马上就六点了。 他疯一般的朝着排练室跑去，到了却发现一个人都没有。 他枯坐在那里。 一直坐到九点，才有人陆陆续续到来。 原来，这只是光头男导师对他的一个小小的……考验？ 抑或者，也根本不能叫做考验。 只是折磨，变态的折磨。 而且，这只是开始。 …… 主角如愿以偿的加入了光头男导师的乐队，但因为是新人的缘故，只能当替补鼓手。 在第一次排练时，他就亲眼见到了，光头男导师是如何把一个萨克斯手折磨到心态爆炸，大哭着落荒而逃的。 排练的好好的，光头男导师忽然说跑调了，问合唱团所有人，是谁的错？ 大家都在颤抖，眼中流露出畏惧，却没有人敢说话。 光头男导师愤怒的砸东西，气氛紧张凝重到极点。 他让乐团一次又一次的重奏，恶狠狠的发誓，要找到那个跑调的人，然后撕碎他。 几遍后。 他的眼神，落在了萨克斯手的身上。 他冲过去，一把揪住萨克斯手的领子，如同一头发怒的恶狗，狠狠的大叫，骂出令人难以接受的恶毒的脏话，比泼妇骂街还脏的那种。 萨克斯手全身颤抖，呼吸仿佛停滞，眼泪不由自主掉了出来。 心态崩了。 一句话都不敢说，放下自己的萨克斯，冲出了排练室。 而光头男导师，重新站在舞台上，又云淡风轻的指挥着重奏了一遍后，轻声道：“那个蠢货，他好像没错。 “哦，不是好像，是的确，不是他错了。” “但，他连自己错没错都不知道，这种蠢货比错了更蠢。” 所有人瑟瑟发抖。 第一次经历这场面，主角压力大极了。 这是什么魔鬼导师？ 不过，却也激发了他的好胜心，每天更加努力的练鼓。 …… 在一次重要的演奏中，主角作为替补鼓手，帮核心鼓手拿曲谱。 然而，上了个厕所回来，他发现，曲谱丢了。 小心翼翼的汇报后，核心鼓手当即暴怒。 他也慌的一匹，四处找谱子。 这时。 光头男导师站出来，说，谁能背下稿子？ 核心鼓手目瞪口呆。 几十页的稿子，谁能背下来？ 没有一个乐队，会对鼓手提出这样的要求。 这时，主角举手了，说我能。 光头男导师满意的看着他，让主角替代核心鼓手，成为新的核心。 主角兴奋之余，看到的是原核心鼓手愤怒的眼神，以及队友们不屑的表情。 主角呆住，默默咬牙，承受着委屈，却无从辩驳，只能继续打鼓。 从此，在合唱团里，他开始遭受排挤。 尤其是在拿谱子的时候，别人经常会用丢谱子这事来讽刺他。 毕竟，在大家眼里，他就是靠着这件事上位的。 …… 但不管怎么说，成为核心鼓手，还是给了主角很大的勇气和自信。 每天都去快餐店买汉堡吃，主角喜欢上了有点小漂亮的女服务员。 他鼓起勇气，约姑娘吃披萨喝咖啡。 姑娘似乎也对他芳心暗许，很快答应了。 两人恋情速度进展飞快，很快便成了男女朋友。 练鼓的时间逐渐减少。 …… 而这个时候，光头男导师再次带来了一位替补鼓手。 在和替补鼓手的练习对抗中，主角一路碾压，敲的很棒，但光头男导师却一次次喊咔，一遍遍的说他不行。 主角怒火在逐渐累积。 直到……替补鼓手敲了一段狗屎一样的鼓点，却被光头男导师大声称赞，并宣布从此他就是新的核心鼓手后，主角彻底炸了。 他恶狠狠的质问光头男导师。 为什么？ 凭什么？ 你还想怎么折磨我？ 光头男导师说，你不够，还不够。 你要么成为最牛逼，要么，啥也不是。 两人气场爆发，一通对视后，主角屈服了。 他跑到快餐店，直接和女朋友说了分手。 抱歉，我要练鼓。 我没时间陪你。 分手吧。 …… …… 203、爆裂鼓手第1更 放映厅里。 陆豪静静看着屏幕里的画面，不知不觉间，胳膊已经抱在胸前，眼神也是逐渐的严肃起来。 这部电影…… 怎么说呢？ 很震撼，很压抑，很残酷。 残酷到让人秉着呼吸，忍着眼泪，心在颤抖。 但却无比真实。 任何一个为梦想疯狂到燃烧了全部生命力的艺术家，都应该过这样的经验和体会。 陆豪继续看着电影里的画面。 …… 在和女朋友分手后，男主再次集中了全部的精力，为即将开展的新音乐节练习。 这场合奏表演的地点，是林肯中心。 他梦寐以求的地方。 在家庭聚会上，说出去都会让所有亲朋好友竖大拇指的地方。 在林肯中心的舞台上，聚光灯下，只要表演出色，随时会有星探拿着出道合约找上门来。 然而，这一次，他乘坐的大巴车在半路上爆胎。 得益于北美极其不发达的公共交通，如果等待下一班大巴，晚上五点的演出，铁定会错过。 无奈之下，他跟着导航，一路跑到最近的租车行，租了一部车。 风驰电掣。 急速狂奔。 在车上，光头男魔鬼导师，在一遍又一遍的给他打电话，催促他快点到达，威胁他，辱骂他。 这么重要的表演，如果搞砸了，所有人都要背锅。 终于…… 在距离演出还有不到十分钟时，在拐过一个弯就是林肯中心，在已经能看到林肯中心的招牌时，男主驾车拐弯，一辆大卡车飞奔而来。 车子翻了。 气囊弹出来。 他满身是血。 从侧翻的车子里钻出来，顾不上查看自己身上的伤势，拿着谱子，踉踉跄跄的，朝着演出大厅狂奔。 他赶到了。 满身是血的到了舞台，正在准备表演的替补鼓手被吓尿了，主角坐上核心鼓手的位置。 光头男魔鬼导师恶狠狠的盯着他。 车祸？ 你怎么不死了呢？ 你最好祈祷别影响这次演出的效果，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演奏开始。 男主用鲜血淋漓的手掌，依靠着本能的肌肉记忆，在跟着节奏打鼓，只是，他能明显感觉到，因为身体的不适，完全不在状态。 观众一片哗然。 喝起了倒彩。 队友怒目相视，直直盯着他。 光头男魔鬼导师也赶了过来，下命令要将他驱逐。 极端的愤怒之下，男主扑向了魔鬼导师，将合唱团的舞台，变成了拳击格斗现场。 …… 这次极其严重且恶劣的舞台事故，直接葬送了男主和光头男魔鬼导师的前途。 男主被勒令退学。 学校负责处理此事的心理学教授，安抚着男主的情绪，告诉他一件事情。 几年前，学校出过一个天才的小提琴手，就是光头男魔鬼导师的学生，在他的教导下，小提琴手不到三十岁，就成为了林肯中心的首席，但在那之后，却因为重度抑郁症，而在公寓里上吊自杀。 换言之，这位魔鬼导师，有着“精神上虐待学生”的前科。 得知这个消息后，男主选择投诉光头男魔鬼导师。 投诉成功，于是他也被开除出学校，从一个德高望重的大学教授，被扫地出门。 而在这之后…… 男主再也没有见过光头男魔鬼导师。 他也再也没有打过鼓。 他抛弃了坚持很多年的音乐梦，开始接受自己是个平凡人，在一家快餐店打工，帮人做汉堡，倒可乐，挤冰激凌。 就这样，一天又一天。 直到…… 某天傍晚时分，他下班回家，路过一家刚开业的小酒吧，看到酒吧门外的小黑板上，写着今晚的演出节目。 演出节目上，赫然是那个光头男魔鬼导师的名字。 鬼使神差的，他走了进去。 光头男魔鬼导师，如今已然沦落到在酒吧走穴的地步。 男主扫了一眼，有点心虚的想要离去。 然而，他被发现了。 光头男魔鬼导师，很是平静，很是大方的，邀请他一起喝一杯。 两人聊起了曾经的事情。 男主第一次问起，关于那个小提琴手的事情。 导师大大方方承认了。 迷离的灯光下，劲爆的音乐中，导师目光灼灼，如同疯狂燃烧着的火焰。 对小提琴手的死，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内疚。 他说，真正的天才，都早已成为了音乐大鸟，在成为音乐大鸟之前，也经历过无数的绝望，自卑，堕落，觉得这辈子都比不上别人，这辈子都干不好音乐了。 而自杀的人，配不上“大鸟”这两个字，也根本不能称之为天才。 这套价值观，堪称极其畸形。 但，就是这套畸形的价值观，却再次说动了男主。 接着，魔鬼导师说，下个月，他还有一场音乐节的演出，他重新组了乐队，但感觉鼓手还差点意思，他想邀请男主。 男主沉默了好久，点头答应。 他决定再试一次。 最后一次。 …… 最后一次上台。 开场前没有什么排练。 魔鬼导师告诉他，这次演奏的，都是你以前练过的曲子。 但，到了舞台上，面对无数观众，当拿到谱子时，当小提琴大提琴萨克斯声音都响起的时候，男主赫然发现―― 他又被导师坑死了。 这些曲子，他根本没练过。 背对着观众指挥的魔鬼导师，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在隐蔽的角落，他朝着男主竖了根中指。 嘴唇无声的喊出两个字――“垃圾。” 正如他第一次见到男主时，说的这两个字一样。 男主在舞台上呆若木鸡。 他无比失落的低下脑袋，泪水在打着旋，起身，朝后台走去。 他放弃了。 彻底放弃了。 他的手已经碰触到了后台的大门，推开那扇门，走出去，以后回归普通人的生活，和音乐再无半点关系。 然而，手摸到门把上时，他改主意了。 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着他，重新走上舞台，粗暴的拿过鼓槌，在暂停的间隙，改变曲子，以鼓手的节奏，带动整个乐队的节奏。 ――在爵士乐中，鼓手，是整个乐队的灵魂。 他没有按照任何既定的曲谱，他在表现一个人的炫技。 鼓槌如雨点般狂风骤雨落下，速度已然快到极致，乐团其它成员都看呆了，观众目瞪口呆，惊喜交加。 魔鬼导师，同样也是呆住了。 他的表情开始产生变化。 一种有爱，有恨，有愤怒，也有欣赏……极其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但眼睛却是越来越亮。 毫无疑问，魔鬼导师恨极了男主。 是男主让他丢了工作，名誉也毁于一旦。 但， 此时此刻， 对音乐，对才华的欣赏，让他放下仇恨。 他继续指挥。 他站在架子鼓前辅助，手忙脚乱拧紧因为急速颤动而松懈的螺丝。 他死死瞪着男主的表现，用尽自己的全力，指挥他将鼓点攀升到更高的境界。 一对仇人。 一对师徒。 在影片最后的将近十分钟，奉献了一场让人血脉喷张的鼓曲。 最后，两人相视一笑。 屏幕一黑。 全剧终。 …… …… 204、你不认识我第2更 全片完。 这部电影末尾的剪辑，也是堪称凌厉到极致，就在鼓点爆发到最高潮时，戛然而止。 导演吝啬到什么程度？ 竟然连主角演奏完毕后观众起立鼓掌的镜头，都舍不得再给一个。 就是这样的凌厉。 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陆豪像是经历了一场灵魂上的马杀鸡，整个人都瘫倒在座位里，心脏跳得飞快，额头都隐隐见汗，心中充斥着一种无与伦比的悸动。 对于阅片无数的陆豪来说，已经很少有电影，能让他产生这样的感动。 以至于观众都走的差不多了，陆豪还依旧坐在放映厅里。 闭着眼睛。 脑海中无数念头涌动，余韵，在回味。 “醒醒，这场放完了。” 一个低沉略显沮丧的声音，在陆豪耳边响起。 嗯？ 回头看了一眼，是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看上去约莫三十来岁的样子，黄皮肤，黑头发，口音却很蹩脚，大概是个香蕉人。 “你是这部电影的导演？” 陆豪开口问道。 “是我，怎么了？关你什么事？你如果想睡觉，请你出去睡，好吗？” 男人一副被冒犯的样子，带着几分火气的说道。 作为这部电影的导演，看到有人在看自己电影时睡觉，说不火大是假的。 尤其是，本来就没什么人看。 “你不认识我？” 这语气，让陆豪愣了一下，忍不住笑着开口。 说句骚气冲天的话，在这个地盘里，不认识自己的，当真不多。 刚才还刚当过主持人呢。 “我他妈管你是谁？” “赶紧出去！” “下一场马上开始了。” 男人随意瞟了陆豪一眼，没什么印象，便是再次挥手说道。 陆豪：…… 都乐的不行了。 这人是不是个铁憨憨？ 而且还是很没有礼貌的那种？ 看到他身材壮实，虎背熊腰，五大三粗的，自己应该是打不过，陆豪想了想，先撤。 “朋友，你很快就知道我是谁了。” 走出放映厅前，陆豪回头，还是没忍住和他说了一句，埋下个装逼的伏笔。 …… …… 从放映厅出来，陆豪暂时没心思去看别的电影。 也没有找工作人员，询问这部电影的导演叫什么名字。 其实是带着一点小小的赌气。 朋友， 等你自己来找我来！ 大声告诉我，你叫什么！ 不过，此时此刻，陆豪忽然有点能理解，这么一部奇怪电影的诞生，必定是源自于一个……奇怪的人。 这里的奇怪，是中性词。 而如果给它加一点佐料的话…… 奇怪+成功，那叫个性，叫特立独行，叫卓尔不群。 奇怪+失败，那叫傻叉，离经叛道者，没什么本事却还硬要装逼。 …… 想着这些，陆豪找了台电脑，找个安静的角落，开始噼里啪啦的敲起键盘。 陆豪在……写影评。 他已经很久没有干过这事儿了。 不过现在，当真是有点手痒，而且也心痒。 这部视角极其独特的电影，激发了陆豪的创作欲望，其实不止是创作欲望，还包括着一些更深度的思考。 打开微博，陆豪开始发布。 “刚在梦工厂电影节上，看了一部电影，名字我最后说，实在忍不住，想写影评。怎么说呢，这是一部音乐电影，但同样也是一部励志电影，只是，这碗励志的鸡汤很腥，一半是鸡汤，一半是鲜血。” 写完一段，陆豪选择点击，发布。 然后继续下一段。 “没有人说成功就是欢喜，这世界上也根本没有水到渠成，也不存在什么天才大饼，说白了，拿你的生活，拿你的生命，那你的美好来换，极致的成功，便需要极致的凶恶，倾其一生，所追求的根本不是锦衣玉食。如果你要的成功是30岁操上嫩模，操你妈你配不上伟大。” 打出这段话，陆豪浮现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再次点击，发布。 他有预感，这段话，会在微博上引发一阵轩然大波。 是支持多还是反对多，陆豪不知道。 他有点在意。 但不是那么在意。 因为以自己目前的实力和地位，反正说什么，都肯定会有很多人赞成，无论他们到底是不是那么想的。 想着这些，陆豪继续发布。 “这部影片第一次将寻求顶峰的人，拍成一种真实的样子，孤独，无人理解，怒火，极端，但伟大，就是伟大。人们不会因为你和蔼可亲就给你桂冠，也不会因为你是恶魔而摒弃你的荣光。” …… “而成为伟大，又将是披着血与骨的杀伐，根本就不是那么美好，不会有超能力，也不会有贵人，只有一遍一遍又一遍的自我逼迫，与困苦和挫折相伴，与大火和风暴同行，这绝不可爱，绝不温存，那是刀刮过皮肤，火炭烧眼球。” …… “这个世界上最烂的三个词汇就是，还不错，还可以，差不多。不！你要像疯马一样跑得快，快，再快，没有人会选择等你。你要草！你要愤怒！你要疯魔！老子就是要牛逼！极致的痛苦，极致的成功！” “想要赢，拿你的一切来换吧！” …… 陆豪几乎是一口气打下这么多话，感觉自己全身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默然看了一遍，修改两个错别字，再次点击，发布。 这几乎是他在微博上，最情感宣泄的一次。 发完这段后，回头再去看前面两条微博的评论。 让陆豪微微有点意外的是…… 粉丝们的评论，却依旧充斥着欢乐，戏谑，和调侃。 ――“如果你要的成功是30岁操上嫩模，操你妈的你配不上伟大。” ――“陆总，我不想要伟大，我只要成功。” ――“不要伟大要成功+1。” ――“陆总，我，嫩模本模！来操！” …… 陆豪：…… 有点说不上来的无语。 就好像精心烹制了一桌满汉全席，然后观众说我们就爱吃辣条。 虽然不健康，但它又甜又辣，贼好吃。 不过， 默然片刻， 陆豪很快调整好了心态。 这是自己第一次发影评，也是最后一次发影评。 深吸几口气，陆豪很快换了风格。 ――“这部电影叫《爆裂鼓手》，导演名字我不知道。就在梦工厂电影节展会现场，20号放映厅，我为啥要写这篇影评？因为……那个铁憨憨导演，不认识老子，也不知道老子的名字，还把老子赶出来了，跪求各路粉丝去刷爆他啊，顺便告诉他，来我办公室一趟……” …… …… 205、浪起来吧大佬第1更 陆豪的微博粉丝数量，目前是一千六百余万。 虽然绝对值不算很多，毕竟现在都有超过上亿粉丝数的明星了，但陆豪敢拍着裤裆保证，自己一个粉丝也没买过。 每个粉丝都是活生生的真人，而且活跃度很高。 陆豪每次发电影或者梦工厂活动的宣传链接，都有至少五位数以上的评论。 如果不是硬广的话，评论、点赞和转发数会更多。 而这次…… 这段文案显然是极其勾动人心的。 于是，在这条微博发出去不久，电影节现场大批观众，便是纷纷朝着20号放映厅进发。 今天开幕式现场五千名观众里，不少都是铁杆粉丝。 几个小时前，陆豪在开幕式上提出的“灵气复苏”，再次狠狠收割了一波信仰值。 实在无话可说。 陆豪，是真牛逼！ 而现在，能让陆豪发出这种微博的电影，到底是什么样子？ 大家心中已然是期待感爆棚。 所以忽然之间，20号展厅门口，就已然是人山人海了。 门口至少围了百来人，排队进场，里面坐满了，又在现场工作人员的安排下，临时取号，等待下一场。 …… 一个身材高大西装革履的男人，此刻正站在门口，应付着广大热情的观众。 从胸前挂着的工作证可以看得出来，他叫燕东。 燕东这会儿也是有点毛。 感觉自己经历了一场奇迹。 很魔幻的那种。 一个小时前，他还在放映厅中百无聊赖，看着自己精心拍出来的电影，基本上没什么人看。 然而就在不到半个小时后，观众忽然爆炸式涌入。 就好像…… 好像20号展厅发钱似的…… “你是导演？陆总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哈喽，铁憨憨你好，哈哈哈，别打我，这不是我骂的。” “恭喜啊，你电影要爆了。” “兄弟，准备好油。” …… 不少观众在调侃。 燕东满头雾水的听着，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陆总？ 哪个陆总？ 趁着放映厅里观众都挤满了，他出来，详细询问外面等待的观众，才终于得知了来龙去脉。 哦。 原来是被翻牌子了。 陆总……陆豪？ 他来过？ 被自己骂了？ 又走了？ 燕东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到那个刚才在展厅里睡觉的年轻男人，赶紧上网搜了搜。 搜完之后，他沉默了下来。 有点……怀疑人生。 生活，往往就是如此的魔幻。 他此刻的心情，就好像自己那部电影的男主角，惊喜又忐忑着。 …… …… 对于陆豪来说，虽然这部电影他很喜欢，但也只是微博上吼了一嗓子而已。 后续的过程，陆豪还真没怎么太多在意。 毕竟一个电影节不止一部电影，正常情况下来说，一个电影节包括三个部分。 平台方。 参展电影。 发行方。 不少电影的版权和发行权，在这段时间，陆陆续续卖出去。 根据最新统计过来的数据显示，电影节开幕七天，总共有三十二部电影达成相应的合作意向，总计交易额突破五个亿。 这个数字，和其它影响力比较大的国际A类电影节比起来，自然是远远不够看，但比起一些诸如开罗电影节，或者是印度电影节之类的，却是已然不相上下了。 《爆裂鼓手》这部电影在陆豪的大力关注下，自然是签了梦工厂，除此以外，还有其它十几部电影，也都达成不同级别的合同协议。 不知不觉中…… 陆豪便是发现，梦工厂成熟的公司化运作模式，已然彻底成型了。 相比起自己的单打独斗，效率高太多。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自己凭借个人口味选中了《爆裂鼓手》，但公司的版权和发行部门，则是根据各种数据，比如展厅人流量，平均观看市场，评分……等等一些列数据，从中挑选出具有潜力的电影。 这自然是好事。 也意味着陆豪可以从工作中解放出来，着手去干一些别的事情。 平心而论，筹办完电影节后，陆豪当真是有种无事一身轻的感觉。 《战狼》的拍摄由楚雯那边负责。 贺岁片《疯狂的石头》，由宁剑在山城拍摄，也马上要杀青。 灵气复苏系列，现在年底了，要等过完年后再立项。 而现在才十二月…… 陆豪决定给自己放个两个月的长假。 这个长假的主题，就是——吃喝玩乐，享受生活。 …… 准备出去浪之前，陆豪简单盘点了一下今年的收获。 今年对于梦工厂来说，依旧是高速发展的一年。 首先，在院线方面取得了突破性进展，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梦工厂院线。 其次，成功举办了梦工厂电影节，这是平台上的发展。 再次，各大工作室初步成立，进入群狼发展模式。 最后，就是重头戏电影。 《孙大剩》，华夏总票房53亿，虽然还没刷新去年贺岁片《西虹市首富》的记录，但也相差不远。 而且，在海外市场，有着相当不俗的表现，全世界各地，累积票房突破五亿美元。 陆豪更是凭借这部电影获得了威尼斯电影节的影帝。 《路边野餐》，亿，文艺片精品，曹赣一战封神。 《七月与安生》，亿，楚雯的表情一如既往的稳定。 《财大合伙人》，票房42亿，作为一部校庆电影，堪称是名利双收。 以及最后的《二十二》，总票房48亿，入选华夏爱国主义教育优秀题材电影，在官方面前狠狠刷了一波好感度。 …… 总体上来说，虽然相比起梦工厂的公司规模，和其它一线巨头公司相比，一年不到十部电影，是显得有点寒酸。 但，梦工厂每一部，都是绝对的精品，已然在观众心目中牢牢树立起了认知——梦工厂出品，必属精品。 烂片？ 不存在的。 这对于公司的长远发展，好处不可估量。 也正是陆豪一直在追求的境界。 …… 盘点完这些，陆豪心中，也是悄然生出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以前是穷，是没见过钱，也没拍过戏，所以兢兢业业，一步一个脚印，做大做强，创造辉煌。 从梦工厂成立的第一天，进驻这座楼时，自己就是这样想的。 而现在，小目标，已然彻底的达成了。 而不知不觉中，自己也从新人，混成了大佬。 那么，下一步…… 陆豪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点上一支烟，眼中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浪起来吧！ 大佬！ …… …… 206、年赚0亿是一种什么体验第二更 假期已经启程。 第一站，琼岛。 自从今年年后开始，父母就去了琼岛，夏天最热的时候，回老家避了几个月暑，然后等刚立冬，便是又跑到了琼岛。 一年都没怎么好好陪过父母，现在好不容易闲下来了，自然是要去膝前尽孝一番。 帝都机场。 头等舱候机室里，陆豪一身休闲服，戴着大号墨镜，瘫倒在按摩椅上，优哉游哉的玩着手机。 ――“身价百亿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随便刷着网页，陆豪刷到这个问题，看着上面的回答。 其中点赞数量最多的答案是――“豪车无数，美女成群，万人敬仰，呼风唤雨，众人吹捧。” 陆豪有点想笑。 这回答跟农民幻想皇帝的生活每天用的都是金斧头一样，扯犊子嘛这不是。 就陆豪所知道的这些人士，也包括他在内，如果说最大的体验，那就应该是――忙。 忙到四脚朝天。 像自己这种，带着一个世界的文化财富，再加上系统的金手指，依旧是过了两年艰苦奋斗的生活，更别说那些没有金手指的真丶大佬们。 而第二项体验，应该是……小心。 就如同电影《教父》中的那句经典台词――“女人和孩子可以粗心大意，但男人不行，男人必须绝对的小心。” 到目前为止，陆豪曾经反复问过自己一个问题。 如果自己什么都没有，还会有几个人在身边？ 答案是，三个。 两个是父母。 半个是楚雯。 半个是周小萌。 半个的含义是―― 楚雯大概率会因为才华的吸引，像平行世界那位李安导演的妻子一样，赚钱养家，扶持丈夫，期待着有朝一日功成名就，或者东山再起。 而周小萌，则就像她去年回家时在火车上说的那样，在你最穷困潦倒，走投无路时，给你一个地方睡觉，一碗饭吃。 说起来有那么一点不够完美，但其实已经相当之不错了。 大部分普通人，究其一生，除了父母之外，或许连半个都没有。 “先生，您的红茶，稍微有点烫，请慢用。” 正想着这些，陆豪左前方四十五度处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一杯还冒着热气的红茶，被轻轻放在茶几上。 “好的，谢谢。” 陆豪笑着说道，看了她一眼。 高度的原因，视线第一时间落在胸口，极其圆润的弧线，赶紧移开，连胸牌都没看仔细。 “陆先生还需要别的服务吗？” 嗯？ “你怎么知道我姓陆？” 陆豪微微诧异了一下，有点不解的问道。 “头等舱的旅客，是我们的重点服务对象，我们会在每一次服务中，记录您的个人喜好，以便不断为您提供更优质的服务。” 她笑盈盈的说道，顿了顿，又轻声道：“以及，我本人也是您的粉丝。” 听到这话，陆豪抬头多看了她一眼，礼貌而客气的说道：“谢谢。” 心中，爽，当然还是非常之爽的。 …… 按摩椅上坐了大概半个小时，茶喝了两杯。 第二次过来倒茶的时候，陆豪收到了一张暗暗塞过来的小纸条。 看到上面的电话号码，陆豪默然片刻，摇头笑笑。 有点意思。 其实说实话，在女人这件事情上，陆豪一直都是极其克制的。 按照他现在的江湖地位，财富和名气来说，如果想要浪荡，那真的是可以夜夜做新郎，都不带重样的。 生活可以比任何刘备小说更精彩。 毕竟娱乐圈从来就不缺新鲜的漂亮姑娘。 对于公司的诸多女星，陆豪一直秉承的原则是――兔子不吃窝边草。 毕竟，大家都是一个公司的，吃了哪个都不叫事儿，严重影响工作。 万一碰上争新戏女主角的事儿，怎么挑？ 难道按照服务态度吗？ 所以这就就是兔子不吃窝边草的理由。 而在公司以外…… 除了公事儿还是公事儿，在帝都，就没有夜不归宿的时候，想浪都没地方浪，还生怕被狗仔偷拍，身败名裂。 至于现在，陆豪也看开了。 该玩玩该闹闹，还是那句话，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不过，现在嘛…… 陆豪朝她招招手。 纸条姑娘愣了一下，微微有点脸红，却是带着几分雀跃而来。 “等下你在飞机上吗？” 陆豪凑在她耳边，小声的问道。 “嗯。” 她点点头。 “那……卫生间？” 陆豪若无其事的说道。 没想到陆豪这么直白的话，这么爆炸的尺度，她忽然就彻底呆住了，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陆豪，矜持和放纵在脑海中反复拉锯着。 还没来得及回复，陆豪却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笑着说道：“我开玩笑的。你先去忙吧。” 看到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陆豪喝了口水，心情愉悦而放松。 哎，油腻了油腻了。 陆豪重新打开手机，回到刚才刷到的那个网页，写下了一条回答。 ――在坐飞机时调戏空姐不会被扇耳光或者报警。 …… “陆先生，那个，非常抱歉的通知您，我们的航班遇到一点紧急情况，可能需要晚点半个小时左右。” 距离起飞不到十分钟，陆豪都准备登机了，刚才被自己吓跑的空姐，再次跑了过来，略显紧张的提醒道。 飞机晚点，对于普通乘客来说，最多也就是耐心等候，等的时间实在太长，发个泡面。 可对于头等舱的旅客，那必须得拿出十二分的小心安抚，毕竟这些都是时间比钱金贵的主儿。 真要不开心了，以后直接换航空公司，那可就彻底废了。 民航系统是有全国重点旅客名单的，都是那些非富即贵的人，基本上都有记录在册。 全国满打满算，也就四十万重点旅客，每个都是金疙瘩，要被小心呵护的。 “为什么晚点？” 陆豪其实没什么所谓，随口问了一句。 “嗯……” 空姐犹豫了一下，凑在陆豪耳边，轻声道：“按理我是不应该说的，不过既然您问了，那就告诉您，是在等一位重要旅客，希望您不要介意。当然，如果您以后碰到这种情况的话，也会享受到这样的待遇。” 陆豪：？？？ 这也太六了吧？ 这……这就是特权吗？ 不过，更让陆豪好奇的是，那位重要旅客，到底是何方神圣？ …… …… 207、重要旅客第3更 说要等待半个小时，其实也没等够半个小时。 大概二十分钟后，空姐过来提醒陆豪，可以准备登机了。 而与此同时，头等舱候机室里，也多出两位新旅客， 二十来岁的小年轻，一身潮牌，戴副墨镜，旁边则是牵着个网红脸美女，露脐装性感又风骚。 陆豪扫了一眼。 “这就是等待的那位重点旅客？” 略微无语的问道。 陆豪本以为是什么重要人物，执行人物的警察，或者是紧急运送器官的医疗人员，抑或者是有特殊公务的行政人员，没想到等来的是这么个玩意儿。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一看就是典型富二代的派头，墨镜太大，遮着脸，看不清楚到底长什么样，不过陆豪总觉得隐隐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见陆豪眉头皱起，空姐有点尴尬的点点头，赶紧说道：“摆渡车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准备登机吧。” 陆豪深吸口气。 默然片刻，还是没说什么，起身准备去摆渡车。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陆豪发现自己的三观还是比较正的，但有的时候，现实真的是让人无语又无奈。 三观再正，还不是要被社会教育做人？ “陆哥？” 刚站起身来，朝休息室门口走去，陆豪忽然听到那年轻人极其惊喜的喊了一声，大步朝自己走来。 边走边摘下墨镜，显得很是亲热的样子，宛若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陆豪：？？？ 仔细打量着他的五官，确定自己的确没见过他。 什么情况？ “你是？” 陆豪有点疑惑的问了一句。 “我啊，陆哥，许聪啊，咱们之前聊过的，一直想见您，也没见到，不想这里偶遇了。哈哈哈，这还真是人生何处无知己……” 许聪显得很是兴奋的说道，抓着陆豪的手不放，一副小迷弟见到偶像的模样。 听到这话，陆豪明白了。 之前许聪组织土豪粉丝团去岛国刷《二十二》时，陆豪和他聊过，也在朋友圈里见到他的照片，但是本人，当真是没见过面。 “刚才就是你让飞机晚点的？” 看了他一眼，陆豪笑眯眯的问道，看不出喜怒哀乐。 这个态度，火候把握的很好，不高不低，像是朋友之间开玩笑，却也带着几分不怒自威的调侃。 许聪不是富二代。 是超级富二代。 地产大亨的儿子，福布斯排行榜上的家族，不过，他也终究是个富二代而已。 “对不住对不住，堵车，实在是堵车，耽误您时间了……” 许聪情商很高，微微愣神后，便是不断道歉，隐隐还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真像是把陆豪当成个哥哥。 陆豪：…… 如此，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一起出门，上了停在外面的埃尔法保姆车，直奔停机坪而去。 “哥，这是我朋友米奇，米奇，叫陆哥。” “陆哥好，好高兴认识您，您比电影上更帅呢，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这小女朋友也是很懂事的样子，见到许公子在陆豪面前都这幅姿态，自己当即一副认大哥的模样。 “签哪儿？我没带纸。” 陆豪掏出随身携带的签字笔，笑着问道。 “呃……” 米奇包里翻了翻，也没找到纸，倒是有卸妆棉和卫生巾，可能签那地方吗？ 顿时有点不知所措了。 “T恤T恤，签胸前，嘿，哈哈哈……” 许聪坏笑着，指了指她的白色T恤，胸前鼓囊囊的，颇为壮观。 这做派，米奇似乎早已习惯了，一点都不在意，还故意挺了挺胸口，咯咯笑着：“聪少你好坏啊。” 陆豪眯眼看着，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却也不至于翻脸，拿着签字笔，龙飞凤舞，在软绵绵之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我他妈还是第一次给柰子命名，感觉怪怪的。” 陆豪爆了句粗口。 这话，米奇是真顶不住了，脸红的跟什么似的，许聪却是笑得更放肆，颇有种风流雅事的感觉。 “那是她的荣幸，我敢说，穿着这T恤去走秀，身价绝对暴涨十倍。” “嗯？” 陆豪眉头顿时皱起。 “走什么秀？” “米奇是个模特，台北第一胸模，这次去琼岛，是去参加艾美的全国选美比赛总决赛，陆哥要一起去嘛？以您的咖位，去了那肯定是评委席，而且是第一排的。” 许聪笑着介绍道，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话让陆豪生出不必要的担心，又赶紧找补了一句：“当然，这T恤肯定不会穿出去，我得好好收藏呢。” 艾美选美？ 这关键词，陆豪心中微微一动，再看看这个所谓的台北第一胸模，再次无语了。 说实话，在这之前，陆豪对于有钱人灯红酒绿生活的想象，有三个层次。 第一个层次是夜店小王子，夜夜笙歌，今晚全场赵公子买单的那种。 第二个层次是天上，人间，传说中的挥金如土醉生梦死的地方。 第三个层次嘛，就是海天，盛宴了，一个充满了无尽堕落和肮脏的地方。 而现在…… 陆豪发现，自己输了。 自己的认知被打破了。 选美比赛！ 难怪，之前邀请方晶来梦工厂电影节时，他根本不来，说什么时候梦工厂举办选美比赛时再来。 这他妈…… 有点过分了啊。 陆豪也不是强行装纯，是以前真的从来没在这方面想过，被贫穷限制了认知。 “这个选美比赛，都是怎么个流程？“ 带着几分好奇，陆豪当即开口询问。 毫无疑问，在这方面许聪绝对是个老司机，富二代在这方面，一直都是走在最前面的。 “就那么个流程啊。第一步全国海选，海选出来以后省选，省选完全国总决赛，决赛完出道，平面模特，小演员，歌手，或者去国外走维密，什么都有。” “其实说实话，不怎么赚钱，就是图个名，博个出镜，有人在里面折腾，一年一年，割韭菜似的，美女太多了啊。” “真要论影响力，还是维密和港姐选拔，不过他们现在也赔钱。” 许聪指点江山似的说着。 听着这些，陆豪渐渐琢磨出些东西。 选美比赛从维密开始，选美本身不赚钱，不过维密是卖内衣的，靠选美打品牌知名度。 国内也基本如此，艾美，好像是做医疗整容的，这股风气就是他们大力在吹。 至于港姐嘛……那都很多年前的事儿了，随着电影市场被大陆全面反超，含金量急剧下滑。 “赔钱为什么还搞？” 陆豪多问了一句。 许聪挤眉弄眼，还是那个男人都懂的笑容。 “为了美啊，美嘛，就是生产力，而且是第一生产力。怎么样，哥？来吗？” …… …… 208、你爸有几个老婆第4更 去，还是不去，这是一个问题。 一直到上了飞机，起飞，陆豪也没回答他。 自己这次去琼岛，主要是去看父母，至于什么选美比赛，再说吧，有空去看看，没空就算了。 从帝都到琼岛，横跨大江南北，行程三千多公里，要飞五个多小时。 眯了一会儿，陆豪便是有点睡不着的感觉，睁开眼，看了看过道对面的许聪，正在和米奇打情骂俏，不由暗暗骂了一句。 不得不说，这次碰到许聪，虽然没聊多长时间，却是让陆豪看到另外一种生活方式。 其实单纯按年龄来说的话，自己也不过比他大个三岁左右。 自己，今年才二十一岁，如果在学校的话，还正在大三。 正是浪的时候啊。 也有浪的资本。 然而，越是用这些想法来说服自己，陆豪就越能感觉到心里那个包袱，怎么想怎么别扭。 这是剧烈增长的财富和尚未匹配的消费观之间的冲突。 就像很多暴发户，忽然有钱了之后，开始疯狂消费，一掷千金什么的。 陆豪虽然没有那么low，但同样也是有着价值观上的选择。 这个是即便以他两世为人的经验，都无法一下想明白的问题，毕竟，前世他真的没什么钱，哪体会过有钱人的生活？ 最多也就是在影视剧里面看到过而已。 而这个时候，陆豪脑子里印象最深刻的，是两部剧。 第一部，是《回家的诱惑》。 明明白白的富二代渣男洪世贤语录。 ――“我今天如果为了爱情选择了你，那么有一天，我一定也会为了爱情抛弃你，爱情是最不靠谱的东西，最可笑的就是，为了爱情冲昏头脑，然后去离婚，结婚，结婚，再离婚，永无宁日。” 至于第二部，则是资本主义腐朽生活方式的典型代表，《华尔街之狼》 这部电影，是根据历史真实故事改编而成，没有获得奥斯卡奖，但却是获得了一项电影史上想都不敢想的吉尼斯纪录――全片里一共出现了上千次“fuck”。 而影片中，也是充满了无数大尺度画面，完全可以当成十八禁电影来看。 以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这部电影都是全世界范围内的禁片。 但，毫无疑问，这部电影，很真实。 展露了人性在金钱的诱惑面前，到底有多脆弱。 当你伸手就能得到所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时，没有人能够抵抗住那种诱惑。 …… “小许，你过来。” 想着这些，陆豪忽然开口，朝许聪招招手。 许聪解开安全带，便是大步跨过来，坐下，重新系上安全带。 “怎么了？哥？” “问你几个问题。” “嗯。” 陆豪直直盯着他的眼睛，深吸口气，带着几分认真道：“你爸有几个老婆？” 哈？ 听到这话，许聪都懵逼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什么鬼问题？ “哥，子不言父姓，这我爸的事情，我哪敢乱说？” 许聪嘴上还是有把门的，当即小声的拒绝。 “快说！我就是好奇，绝对不会和别人说。”陆豪理都不理他，继续追问，声音中带着不容拒绝的余地。 许聪都无奈了。 环顾四周，小心的看了看，简简单单伸出四根手指。 “四个？” “嗯。” “你爸六十多了吧？” 陆豪想起新闻里看过的，多嘴了一句，眼中带着若有若无的调侃。 许聪：…… 在线自闭。 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陆豪也是摇头笑笑，这话题超纲了，于是果断转移话题，下一个。 “那你认识的人里，比你爸还有钱，或者和你爸差不多的，有没有一生只爱一人的？” 陆豪也不是八卦。 就是想从别人那里，汲取一点经验。 富二代对这种事没什么概念，花心习惯了，但富一代，或许大概都经过和自己一样的困扰。 “有。我杨叔。” 许聪当即说道。 “不过吧，我杨叔情况不一样，他年轻时得过一场重病，切了一个肾，后来开公司，股份也是和老婆对半分的。” 陆豪：…… “哥，你到底想问什么？我大概猜到一点，要不我给您详细说说？” 许聪小心翼翼的看着陆豪的脸色，斟酌着语气，轻声说道。 嗯？ “你猜到什么了？” “行，你说吧。” 陆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据我所知啊，呃，也别据我所知了，就拿我自己来举例子吧。” “我爸一直给我灌输的概念是什么？就是你在外面玩归玩，玩多少都行，只要不得病，年轻时多玩玩，实现情感自由，看透了女人，不是什么坏事。” “但，到了结婚时，一定是找门当户对的。什么叫门当户对？资本相当，权力相当，或者名望相当，至于别的，想都别想。就算有了孩子，那也是私生子，给房子给钱，但想要别的，门儿都没有。” “到了一定的地步，很多东西都由不得自己了，要实现一个家族的长盛不衰，就得从长远考虑，农业社会时代，可以诗书传家，耕读传家，但工业文明，只有资本传家。” 许聪很小声的说着，大概也知道这话题很敏感，不敢让别人听到。 但事实上的确是如此。 陆豪看着他，默然片刻，点点头，只是眼中多出几分阴霾。 “哥，要不我给你引见一下我爸吧？” “我爸特别喜欢看你的电影，对你本人，也是极其推崇，让我多和你学学。” 许聪忽然开口，如此说道。 本来他是想多和陆豪玩两天，再说这个事儿的，现在感觉气氛和火候很合适，于是就抓住机会果断开口。 “行啊。” “梦工厂明年要修一座总部大厦，你们家不是做地产的嘛……” 陆豪看了他一眼，也是如此说道。 总部大厦这个事儿，陆豪放在心里很久了。 现在公司人员在不断增长，学校那个创业基地是真放不下了。 况且，除了总部大厦外，还有以后的主题乐园。 这些地产项目，梦工厂自己肯定是不会做的，要找相关合作方。 “行，那太好了，我回头就给我爸说去。” 许聪眼神发亮的说道。 这项目要是成了，自己在父亲眼里的地位，绝对大涨一截。 …… …… 209、包租公的美好生活第1更 “尊敬的旅客您好，我们的飞机将在十分钟后到达鹿城机场，请您收直座椅靠背，放平小桌板……” 飞机上的广播响起。 到鹿城了。 鹿城，琼岛最南端的海滨城市，没有一年四季，只有夏天，北方人冬天养老的圣地。 陆豪打开遮阳板朝外看了一眼，蓝天白云，绿树如茵，一尊将近百米高的观音像巍然屹立，飞机似乎绕着转了一圈，才悠悠降落。 “那是个观音像？” 第一次来琼岛的陆豪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 许聪：…… 都无语了。 我陆哥好像没怎么见过世面的样子啊。 嗯。 一定是工作太忙了。 “那是南海观音，高一百零八米，据说自从修好开光之后，这地儿就再也没有过海啸灾害，进出港的飞机都要绕着转一圈保平安，据说可灵了。” “每次来琼岛，我都要去烧柱香。” 许聪详细讲解两句，又试探道：“陆哥要去的话，咱们可以一起去。寺里有位星云禅师，是我爸的方外好友。每年我爸都会过来吃几天素斋，修几天静功，潜心思考公司发展战略。” 陆豪看了他一眼，默然片刻，点点头。 “好。” “我要去的话，联系你。” 问计神佛这种事，陆豪是从不干的，前世不信，现在就更不信了。 不过，印象中似乎很多商界的大佬，在遇到什么不顺时，都喜欢找个清净地潜心思索反思，大概是行有不得，反观诸己吧。 如果有机会的话，陆豪倒也是想体验一下。 对于一个创作者来说，导演，演员，任何一段生活的经历，都可以成为人生积累的素材，说不定哪天拍戏演戏就用上了呢？ …… 下了飞机。 陆豪婉言谢绝了许聪的邀请，没和他一起走，也没叨扰父母来接，打了个车，直奔大东海区鹿回头景区。 鹿回头是本地最著名的景区之一，甚至于鹿城之名也来源于此。 之所以去这里，是因为老爸陆建国同志，拿着自己给的钱，在景区附近买了一栋楼，当起了传说中的包租公。 自从去年过完年后，陆豪就每个月给父母一定生活费。 其实也不多。 每人每月一百万。 跟发工资似的，到时候直接就打卡里了。 一开始二老还有些不适应，不过慢慢就习以为常了，儿子给的钱嘛，不要白不要，反正不管给多少，最后还不是给他留着？ 钱到手之后，二老秉承着晋省土财主的优良作风，有钱就买房置地，这个月，买两套，下个月，再买两套。 一年过去，差不多买了小一栋楼，一不小心就混成了包租公。 对此陆豪也是极其无语，不过想了想，也随他们了。 总比吃喝嫖赌了好。 出租车一路风驰电掣，不到半个小时便是到了。 下车时司机笑眯眯的递过来一张小卡片，操着蹩脚的普通话道：“小老弟，过来旅游啊？有没有认识的朋友啊？这边晚上活动很多的，有需要给我打电话。” “谢谢，不用，我是警察。” 卡片没接，陆豪面无表情的说道。 场面瞬间尴尬。 出租车司机愣了一下，心里莫名有点慌，想说什么，嘴唇动动，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拐过个弯，到了目的地，司机紧张且谨慎的看着陆豪，似乎生怕被举报的样子。 “一百零三点五，你给一百就行。” 看着计价器，还主动给抹了个零头。 陆豪掏出手机，扫码支付，一百零三点五，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拉开车门：“我们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下车。 剩下出租车司机在风中凌乱。 末了还没猜透，这到底是个真警察还是个假警察。 …… 呼吸着温暖湿润带着几分腥咸的空气，陆豪到了香洲小区。 一眼看上去是个大概有十年房龄的小区，地理位置却是上佳，距离小区不到一百米就是海，沙滩上跟下饺子似的全是人。 还没进小区门，陆豪一眼就瞅见了老陆同志，白色背心，大裤衩，夹脚拖鞋，正叼着根烟在门口下棋。 走近一看，还戴着副骚气的太阳镜，俨然一副大佬的样子。 对面和他下棋的，却不是别的老头，而是个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的少妇，穿得也极清凉，跟睡裙似的，伸手落子之间，便是能清晰可见里面的大红色内衣。 这画面，陆豪都看呆了！ 这生活也太逍遥了吧？ “咳咳……爸，下棋呢？” 走到跟前，陆豪轻轻干咳了两声，笑着说道。 陆建国抬头一看，眼神有点恍惚，回过神来，顿时站起身来。 “你咋来了？” “出差，顺便过来看看你们。” 陆豪简单笑着说道，眼神却是落在棋盘对面的少妇身上，心里暗暗琢磨着什么情况。 老陆同志不至于这么飘吧？ 这他妈的不会给自己搞出个小妈出来吧？ “吆，小老板好，那，陆叔，我先去做事了，你们聊着。” 少妇姐姐很有眼色的起身笑道，和陆豪打个招呼，又交代一句，便是扭着屁股一步三摇的朝小区里面走去。 “爸？” “这谁啊？” 陆豪好奇问了一句，眼神中带着几分调侃。 “刚雇的保洁，咱家现在房子有点多，我和你妈收拾不过来，就雇了一个，你妈雇的啊，不是我。” 陆建国解释了一句，收拾好棋盘，上下打量儿子。 “瘦了。” “你一个人来的啊？那个谁呢？” 陆豪懂装不懂：“谁？” 老陆抓了抓花白的头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不说了，背着手朝前走去。 “走，回家，让你妈给你做饭去。” 一路上随意聊着，陆豪才知道，从今年年后到现在，老爸一共在这个小区买了十五套房子。 买下来就租出去，也不图别的，就是图有个事儿干。 为了每天都有事儿干，还刻意把收租日期都平均分散到每个月…… 所以，这生活就是每天就是收收租，下下棋，早晨去海边散散步，晚上跳跳广场舞…… 简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 …… …… 210、爸我真羡慕你第2更 听着老爸满脸平淡的讲述人生巅峰的故事，陆豪当真是觉得有点酸了。 不，不是有点，是很酸。 这也太爽了吧？ 这才叫生活啊！ 做个包租公，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一天没事干就收收租，碰到有好看的租客，撩一撩，看顺了眼，嘿嘿嘿……房租都给你免了！ 还拍什么电影？ 开什么公司？ 我不想当我了。 我想当我爹。 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脑子里冒出这个啼笑皆非的想法，陆豪都被自己逗笑了。 笑过之后，心中也有种莫名的自豪。 毕竟这一切都是来源于自己。 啃老有啃老的幸福，被老啃也有被老啃的幸福，这种感觉，还是相当不错的。 “你笑啥？” 陆建国下意识问了一句。 “没笑啥……我，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陆豪笑着说道。 见陆豪不想回答，陆建国摆摆手，也没多问，画风一转，絮絮叨叨开口。 “你最近工作咋样？我看微博上，你们公司弄的那个什么电影节，声势好像还挺大的……你出差来呆几天？” 看得出来，老陆同志在刻意主动的和自己找共同话题。 只是，大概对娱乐圈那一摊子事儿实在不懂，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问到了呆几天。 语气中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期待。 大概是想让自己多呆几天。 但老父亲的倔强和骄傲，才说不出这么矫情的酸话。 不知为何…… 此时此刻，陆豪莫名有种“读心术”的感觉，自己看透了父亲所有的想法，读懂了他这句话里全部的意思。 明明今年过年时还没这样的“特异功能。” 也不知道是这一年，自己情商增长了，还是父亲又老了一岁，抑或者两者兼有。 “多呆几天，你儿子是老板嘛，想呆多久呆多久。” 陆豪霸气挥手道。 搂着老汉的肩膀，又笑道：“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啊，我还不知道你和我妈，我刚回来，一个礼拜，你们怎么看怎么顺眼。再多呆几天，哎吆，那个凶的，能骂哭我。” 陆建国瞪了他一眼，喘两口大气。 “老子管儿子，天经地义！” “那能不骂你啊，早晨不起床，起了床被子不叠，自己内裤也不洗，饭也不会做，吃完饭抹抹嘴就走……” “你说你是个啥东西嘛……” 说着，老汉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来，笑了一声，大概是想保持父道威严，又憋了回去。 陆豪无语。 片刻后，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爸？” “啥？” “我跟你说个事儿啊，很重要的事儿。” “咋了？” “我真羡慕你。” “羡慕我干啥？” “羡慕你有一个我这么优秀的儿子。” 说完，陆豪起身就朝前面跑。 后边。 一只夹脚拖鞋飞了过来。 …… …… 这个小区是典型的高层住宅加低层别墅。 高层倒是也没多高，就二十来层的样子。 不过别墅是真不错，整整一排十几栋，四层别墅，看着就很气派。 门前有草坪，一左一右两棵椰子树，以及各种花花草草，后面是游泳池，虽然不大，现在也没放水，但总归是有。 陆豪发现这比自己现在住的帝都的那套都好。 “这套多少钱啊？” 陆豪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套是和你周叔家一起买的，一家出了一半，房产证上写的是小萌的名字，我也同意了。今年过年他们也过来住。反正地方够大，完全住的下，也热闹。” 老陆同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了一眼陆豪的脸色，发现没什么异常，这才又补充了一句。 “要是你和人小萌真成了，这栋房子，以后既是彩礼也是嫁妆。” “要是以后不成，那就当给人小萌的补偿，我做的主。” “你撅撅腚老子就知道你想拉什么屎，你以后真要是当了混蛋，老子不得给你擦屁股啊？” 陆豪：…… 忽然间有点无地自容。 脸都感到发烫。 “汪汪汪！” 别墅门里，忽然窜出条活蹦乱跳的金毛，已然是成年犬的样子，全身毛发柔顺亮滑，摇着尾巴就朝陆建国扑了过来，一副要抱抱的样子。 “小豪！” “这是你哥，叫！” 老陆同志抱了抱金毛的两条前腿，指着陆豪让它认人。 “汪汪汪！” 金毛性情温顺，看到陆豪，显得很是兴奋，蹦蹦跳跳的扒拉，一点都不认生。 倒是让陆豪莫名想到霸王。 因为养过霸王的缘故，陆豪对狗子也是非常喜欢的。 霸王是土狗，学名中华田园犬，而除了土狗外，陆豪第二喜欢的就是金毛了，乖巧懂事，什么哈士奇泰迪都滚一边去。 不过……小豪什么鬼？ “它叫啥？” 陆豪下意识问了一句，确认自己没听错。 “叫小豪，咋了？” “你妈取的，有意见找她抗议去。” 陆建国闷声说道，微微有点心虚的感觉，搬出挡箭牌。 听到这话，陆豪感觉自己要裂开了。 还小豪！ 你咋不叫小建呢！ 自己……莫名其妙的，就多了个狗弟弟。 爸，妈，不带这么玩的啊？ 不过，好像“小豪”这两个字，父母也从来没叫过自己，一般都是叫大儿子，或者直呼大名。 虽然说，现在城市人家把宠物狗当成儿子养是大势所趋，但以前咋没发现，你俩这么潮呢？ 似乎是看到陆豪表情不太好看，陆建国瞪了他一眼，开口解释。 “这条狗，是你妈上次去南山寺上香时捡的，当时谁也不认，就认准你妈了，给她高兴的，带着狗去上香，还求了个平安福，给它戴着呢。” “庙里头有个大和尚说了一堆，神神道道的，具体说啥我也没听懂，大概就是说，这狗子和咱家有缘，叫它小豪，给它戴个平安福，兴许还能给你挡个什么小灾小难之类的。” “反正是求个心安，你也别介意，一个名字而已，我们还能故意骂你不成？” 听到这番话，陆豪连忙点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还能说啥？ 其实，陆豪也没那么矫情。 归根到底，还是当了一年的老板，心态习惯性的端着了。 现在一时半会儿间，还没缓过来。 “行，你们高兴叫什么就叫什么，来，弟弟，走，见你妈去！也亏是现在放开了生二胎，不然你出不来。” 陆豪好诙谐，自嘲兼调侃。 陆建国愣了一下，脸有点黑。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呢？ …… ……/div 211、选美总决赛的邀请第1更 接下来的两天，陆豪一直呆在家里，开启度假模式，好好体验了一番包租公的逍遥人生。 白天遛遛狗，散散步。 下午去海边游个泳，玩会沙子，看看各种比基尼美女。 晚上吹着海风喝点小酒，简直惬意的不能再惬意了。 这两天老妈也是变着法的做各种好吃的，琼岛本地的美食也不少，文昌鸡，加积鸭，石山乳羊，陵水酸粉…… 以至于陆豪都想拍那部著名的《舌尖上的中国》了。 平心而论，虽然父母在其它方面很节省，但有钱之后，消费习惯也是不可避免的受到一些影响，尤其是在吃的这方面上，比以前讲究多了。 各种山珍海味，名贵食材，想吃就吃，完全不用看价格的。 或许是食补的很不错，再加上这里气候宜人，明显可以发现，父母比之前看上去年轻不少，隐隐有了几分富态的样子。 …… “哥，今晚艾美总决赛，来吗？有神秘惊喜哦。” 睡了个午觉，神清气爽的刚起床，陆豪便是看到许聪发来的消息。 这两天其实他的邀请一直没断过，反正就是想着法儿套近乎。 顶级富二代的海岛度假生活是什么样子？ 第一天晚上，许聪是在夜店嗨的，开了一百个神龙套，花了大几十万，都上了本地新闻，现场更是美女如云，过去蹭酒搭讪的妹纸能组一个加强连。 许聪邀请了。 自己没去。 在家和老爸下了一晚上象棋。 第二天，大概是头天已经筛选好了目标，许聪开了艘大游艇，出海开趴体了，男的不多，个位数，喊了将近二十个妞。 出发之前几个小时，也给陆豪发消息了。 陆豪还是没去。 在陪老妈做饭，给鸡拔毛。 而今天…… 犹豫了一下，陆豪发消息回复，同意了。 一方面，是给许聪面子，毕竟事不过三，而且年前还要和他爹谈合作，太矜傲了也不好。 另一方面，也是静极思动，想要过去长长见识，毕竟这种选美比赛，自己以前还从未看过。 平心而论，对于这种纯粹的精神上和肉体上的自我放纵，陆豪兴趣当真不大。 不管多贵的酒，喝在肚子里，难受的终究都是自己，就算有再多的钱，也免不了第二天会不舒服。 能用钱买到的女人，都不知道是几手货了，也不嫌脏，指不定这帮孙子还会玩什么俄罗斯转盘或者深水炸弹之类的。 陆豪想想都觉得恶心。 对于色欲最色的想象，陆豪觉得无非也就是一龙二凤了。 再多，真伺候不了。 …… “爸，我出去一趟，你车停哪了？给我开一下。” 决赛是晚上开始，现在也差不多该出发了。 地点许聪发过来了，是亚龙湾那边的豪华私人沙滩，远离市中心，一般人进不去的那种。 “去哪儿啊？给你钥匙。” 老陆同志随手把钥匙丢过来，顺口问了一句。 “办点事儿，如果喝酒了，晚上就不回来了。” “行，注意安全！” 陆豪拿着钥匙出门，看了一眼，有些哭笑不得，这钥匙同样是五菱宏光！ 在家就是五菱宏光！ 没想到到了琼岛，还是这款神车！ 老爸你是有多爱这个车？ 心里默默吐槽，不过陆豪也没多说什么，停车场找到车子，便是一路扬长而去。 跟着导航开，一路上豪车如云，多的是各种骚气逼人的敞篷小跑，最次的都是七座商务。 在风驰电掣的车流中，五菱宏光显得格外……显眼。 此时此刻。 陆豪赫然发现，这车开起来，竟然有那么一点爽！ 在国内的道路上别扯什么加速性能，根本加速不起来，即便是跑车，也得老老实实的压着速度走，否则碰到个减速带就直接起飞。 而五菱神车根本没这顾虑，底盘高就是任性，轰着油门过，拐弯还能来个漂移。 再加上“扮猪吃老虎”隐形装逼心理因素加成，那感觉就更美滋滋了。 以至于，陆豪也是有点嗨。 每超过一辆跑车，都特意按按喇叭，友好交流一下。 通常情况下，被滴滴后的跑车，就跟疯了一样，疯狂踩油门加速，实现反超。 陆豪摇头笑笑，也不追，追也追不上，反正后面还有。 就这样，骚了一路，总算是到了。 到门口。 似乎是个豪华庄园，一眼看上去，依山靠海，整片地方都被圈起来了，入口处一排保安，正在挨个检查邀请函。 陆豪靠边停车，给许聪打电话，让他出门来接。 自己可没有在保安面前强行装逼的爱好。 你没有邀请函，人家拦着你是应该的，恪尽职守的好保安。 “嘿嘿嘿！” “这儿不许停车啊，赶紧走！” 只是，陆豪没想到的是，看到车停在路边，有个保安便是直接过来，挥着胶皮棍驱赶。 笑着拉开车门，陆豪递过一根烟。 “兄弟，抽颗烟。” “我没带邀请函，等人，马上出来接我。” 保安斜眯着看了一眼，烟倒是不错，不过却没接，眼神中带着居高临下的警惕和狐疑。 “你是干什么的？” 保安嘴唇动动，到底还是问了一句，心中却是冷笑。 看样子像个黑车司机。 应该是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的消息，想过来蒙混子呢，就跟酒吧门口想捡尸的黑车司机一样。 “你别管我是干什么的，我就在这儿等十分钟，十分钟人要是不出来，我立马滚蛋。” 见他不抽烟，陆豪还是笑着，自己点上，语气却也冷硬起来。 那种“陆总”的气质，早已经彻底锻炼出来。 眼神自信，语气自信，姿态自信。 自信到极致，就是霸道。 听到这话，保安顿时就愣住了。 他也算是见过不少名流贵宾，对这种感觉很熟悉。 这就是专属于成功男人的气场，哪怕是开着五菱宏光，哪怕是在门口等邀请函，也硬硬有种说一不二的态度。 犹豫着，保安还是没敢多说什么，深深看了陆豪一眼，转身，归队。 只是，眼神不住朝这边飘来。 几分钟过后，想了想，保安又朝这边走了过来，手中拿着瓶矿泉水。 “您渴不？喝口水，润润？” …… …… ( 212、小伙子你路走宽了第2更 ， 这动作，陆豪都愣住了，接过矿泉水瓶子，笑着喝了一口。 这小伙子，可以嘛。 路走宽了啊。 “你叫什么名字？” 陆豪笑着问了一句，也没别的意思，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索性跟他聊一会儿。 “李虎，以前是当兵的，现在退伍了。” 李虎掏出盒烟，递给陆豪一根，十块钱一包的平价烟，姿态却不卑不亢的样子。 “多大了？” 陆豪又问。 “三十一。” 李虎聊着，这会儿心里确定了八成，这绝对是个有特殊癖好的大佬，那些牛逼人物问话，都是这么问的。 先问名字，再问年龄，然后是那种审视的眼神。 真要是黑车司机，哪会问这个？ 还不一口一口大哥，叫的跟什么似的？ 当保安这行，虽然日晒雨淋，苦点累点，但看人的本事和察言观色，却是能练出一副火眼金睛。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这样。 有心人，干什么行业都能出彩，混日子的，啥也干不好。 “会开车吗？” 陆豪又问了一句。 自从石磊去拍戏后，自己就没了司机，倒是挺不方便的，毕竟出门办事，经常需要喝酒。 而且，过几天很有可能要见许聪的父亲。 虽然自己一个人去倒也没什么，但一些琐碎杂事，总需要人做的。 “会的，老板，六年驾龄，一分都没被扣过。” 李虎心跳微微有点加速起来，却是不断提醒着自己，稳重，稳重，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于是滴水不漏的回答。 “正好，缺个司机，你来给我当吧？按你现在的工资，翻倍。” 从他的姿态里，陆豪也看出点什么，笑了笑，便是随口说道。 这点钱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当真不算什么，司机嘛，其实挺重要的岗位。 不过，还是得简单考验一下。 听到陆豪的话，李虎眼睛顿时忍不住的亮了，拳头暗暗捏紧，沉声道：“我需要和领班汇报一下，还有，我想问一下，您怎么称呼？做什么的？” 这时。 陆豪忽然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笑得李虎都懵了。 这好好的，笑啥？ “咳咳……咳，那个，不好意思，我刚和你闹着玩的，开玩笑，我一开五菱宏光的，请什么司机？” “不好意思啊，大哥，别往心里去，消消火消消火。” 陆豪笑着说道，姿态瞬间卑微起来，不住赔礼道歉。 看人，听其言，观其行。 尤其是在愤怒状态下的表现。 平常状态下，谁都能装成斯文君子，老好人。 真愤怒了，才知道底线在哪里，是否真的良善之辈。 当然，对朋友不能这么玩，不过站在老板的角度上，找司机，这么简单测试一下，也没什么毛病。 李虎：？？？ 彻底愣在原地。 这什么操作？ 回过神来，一股怒气便是涌上心头，深深看了陆豪一眼。 “你有病吧！” 忍不住脱口而出。 陆豪依旧满脸赔笑。 “对对对，我有病，消消气消消气，这么的吧，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真的请你当司机，这回是真的，我发誓。” 李虎：？？？？？？ 双倍问号。 反转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他都以为自己碰到了一个神经病。 哭笑不得了都。 “大哥，你可别调理我了，我就多余过来，你朋友出来了没？你……你到底有没有邀请函？” 李虎无奈说道。 正说着这话，大门口，许聪穿着泳裤，披条大毛巾，踩着拖鞋颠颠跑了出来，看到陆豪，便是快步过来。 “哥，来啦！” “这是怎么了？怎么开个五菱宏光？” “保安，这是我客人，没你事儿了，去忙吧。” 许聪略微兴奋的和陆豪打招呼，又随意朝李虎摆手，交代了一句。 李虎：…… 嘴角在抽搐。 心态有点崩。 还真是大佬啊！ 许聪他自然是认识。 超级富二代，顶级贵公子，来的时候，是老板亲自迎接进来的，而且姿态还很谦卑。 而现在，许聪叫他哥？ 这到底是什么大佬？ 而且，这也太骚了吧？ 正想着这些…… 陆豪拍了拍李虎的肩膀，笑道：“现在，你是我的司机了，去，帮我把车开到停车场，然后去办辞职手续吧，亏多少钱，我补给你。” 李虎深吸口气，咬咬牙，点头。 “好的，老板。” 李虎很快做出决定。 这会儿李虎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位老板，年纪看上去虽然不大，但当真是个深不可测的主儿。 刚才那情况，大概率是对自己的考验。 还好，自己考验通过了，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也就骂了一句……“你有病吧！”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点冒冷汗的感觉。 自己骂了他一句，他还满脸陪笑？ 这能屈能伸的功力，真的是……活该有钱。 体悟着刚才的事情，李虎上了车，开着五菱宏光，缓缓开进了大门。 陆豪则是在许聪的带领下，步行刷脸进门。 “哥，收了个司机啊？” 许聪笑着问了一句。 “嗯。” 陆豪点点头，“我原来那个司机拍戏去了，下部戏《战狼》，就他主演，很快就上映了。” 许聪：…… 目瞪口呆。 许聪没见过石磊，不知道石磊到底有多帅，更不知道石磊是特种兵退役。 但，总之，听着这种话，就感到很霸气。 于无声处听惊雷的感觉。 让一个司机，随随便便去当一部电影的男主角，这简直任性疯了好吗？ 而且，这就是陆豪的风格。 选人不拘一格，偏偏还能把演员调教的很好。 别的不说，就许聪知道的――江羡鱼当时就是一个素人，硬生生被陆豪挖出来，《伊豆的舞女》拍完，直接一炮而红。 尖锐的喉结一阵耸动，咽了口唾沫，许聪嬉皮笑脸道：“哥，你还缺司机不？你看我行吗？万年老司机，别说汽车驾照，飞机驾照和游艇驾照我都有。要求不高，给我安排部戏就行。” “得，别闹啊，我庙小，装不下你这尊大佛。” 陆豪笑着，婉言拒绝。 许聪表情顿时就幽怨下来，想了想，退而求其次，“那你下部戏，给我安排个配角呗？龙套都行！” 陆豪想了想，笑道：“行啊，这么的，还是给你安排个男主吧，第一个出场的。” “真的假的？那太好了！” “嗯，呃，电影名叫《寡妇》，你演寡妇的丈夫，第一幕是上坟。” 说着，陆豪就忍不住哈哈大笑。 许聪回过神来…… 哥，你有毒吧！ 简单说2句求大家一定看看免费 第四卷没有感言，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自我感觉写的还行，但成绩说明一切，肯定出问题了。 这本书上架初期收藏两万五，首订还不到一千，当时那酸爽的滋味，简直太打脸了。 然后，我就开始反思，到底是哪里写叉劈了。 总结出几点： 第一，娱乐文很重要一部分爽点，在于写“现实明星”，各种八卦，或者与主角的互动，读者会很有代入感。 可前段时间净网，让我有点慌，于是直接把这块割裂了，大部分都是原创人名，几个影射的，也都是小透明，或者男的，连鲲都不敢写，更不敢写女星，怕怕。 其实我是杞人忧天了，想屁吃呢，我一小透明小扑街，没人会理我。 写到后面回过味道来时，再加已经不合适了，会很违和，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 第二，神豪文，花钱是很重要的爽点，或者可以说是主干爽点。 可我把过多笔墨放在了拍电影上，剧情分配失衡。 这是因为第一次写书，的确是缺乏经验。 不过现在还不到五十万字，完全可以弥补回来。 而且，好处在于，主角发展到现在，已然名利双收，咖位小成，比起单纯的花钱来，或许后面的花钱装逼之路，会更爽。 写了这么多字，我多少有点悟道了，敬请大家期待下文吧。 …… 第三，感情戏的问题。 这个同样是缺乏经验的问题，在纯情和放浪之间左右摇摆，导致喜欢单女主和喜欢后宫的读者都不满意，都感觉不爽。 我自讨苦吃，没说的，立正挨骂，虚心改错。 好好想了一下，娱乐文，不后宫，神豪文，不后宫，不可能了，所以到现在彻底确定一下路线。 后宫向。 不过，非推土机，除了小萌和楚雯外，最多再写一个。 下本书，说到死都要写单女主，或者和尚文。 啊，我也不知道现在的大风气为啥变成酱紫了emmmmmm…… …… 第四、过年期间，不会断更，还会加更。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我的工作呢，事儿多钱少忙成狗，不过，再过一天我就放假了，一直放到初七之后。 趁着不少作者过年咸鱼，我赶紧定个加更规则，淡季大酬宾。 打赏不指望了，有则惊喜，无也不求，毕竟过年都要用钱，若是实在有财大气粗的土豪爸爸，一个舵主加一更。 主要指望月票。 我的月票也太惨了。 我太想要月票了，我想它想的饭也不香觉也睡不着，连年都过的没啥意思。 每五十票加一更。 现在是110票，定一个小目标，希望月底前，能有个1000票。 啊，那我就人生巅峰了，今年无憾了。 最后，提前给大家拜个早年，新年红包多多，来年财源滚滚。 …… 以上。 213、唯1主线任务第1更 超多精品尽在 ♂ 在许聪的带领下，陆豪跟着一路往里走。 这是一个典型的欧式庄园，主城堡是的罕见的哥特式建筑，灯光下显得极其宏伟壮观。 再往远处看，黄昏的夕阳落在海平面上，将清澈蔚蓝的海水染成一片金黄。 私人沙滩上，素净纤细的白色沙子，不少男人女人在惬意的嬉戏打闹。 “这是谁的地方？” 陆豪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 在国内，这种地方当真是罕见到极点，尤其是那片私人沙滩，有钱都搞不到的东西。 许聪边走边说：“这地方……说来就话长了，得从九十年代琼岛的房产热说起，这是当时的琼岛首富修的，占地将近五十亩，据说当年开发就花了十几个亿。这十几年又换过不少主人，价格一路飙升，现在有钱都买不到喽。” 说着，他伸手指天，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陆豪疑惑不解：“到底谁的？” “做地产的那位华夏首富，比我爹都有钱的大佬。不过那位大佬很少来这儿，平时基本都租出去了。” 哦。 听到这话，陆豪明白了。 就是那位口吐芬芳，说“先定一个小目标”的亿达集团的老王。 这个时候陆豪脑海中悄然冒出个极其膨胀的念头，自己距离华夏首富还有多远？ 屈指算了算…… 目前梦工厂没有上市，现金流加上固定资产加上商誉什么的，满打满算，也就百亿级别。 而首富，至少是大几千亿的级别。 远的不说，就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许公子，家里资产也是妥妥的两千亿往上。 有钱人是真的多。 陆豪觉得，等自己发育到四十岁，或许可以摸到这个位置的门槛。 如果再努努力的话，或许三十岁，也未尝不可。 想着这些，感觉格局一下就大了起来。 就在这时。 陆豪脑海中，却是陡然响起久违的系统提示音。 【触发唯一永久性主线任务：华夏首富。】 【任务要求：依靠泛文娱产业，成为华夏首富。】 【当前财富值：126亿（约）】 【注：当前财富值包括一切有形及无形资产，经系统初步估算而成，仅做参考】 【当前财富值排名：10000+】 【当前财富排名级别：不入流】 【请宿主再接再厉，加倍努力，你可真是个小辣鸡呢！】 陆豪：？？？ 这个系统提示音，来的还真是，完全出乎了陆豪的预料。 话说系统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以至于陆豪都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 反正随着梦工厂蒸蒸日上，系统提供的那点资金，基本上属于杯水车薪，陆豪都是当零花钱看待的。 而现在…… 我？ 小辣鸡！ 陆豪都给气笑了。 嘴角无力抽搐，好吧，我是小辣鸡，你牛逼喽。 不过，这个系统任务，还是让陆豪稍微提起了那么一点的兴趣。 华夏首富，还是个很牛逼的称号。 虽然古语有云，人怕出名猪怕壮。 据统计资料表明，目前曾经出现在福布斯排行榜上的首富们，有一半以上，现在都在唱铁窗泪。 但，也没什么好杞人忧天的。 反正自己距离的还很远。 而且，如果真有机会去坐一坐这个宝座，谁不想呢？ “陆哥？” “想什么呢？” “哇，你要不要这么夸张？” 许聪的声音打断了陆豪的思绪。 回过神来，便是看到他挤眉弄眼，而在另外一边，一群穿着比基尼的莺莺燕燕，正在成群结队朝这边走来，一眼看上去，让人眼花。 晕奶。 能走上选美比赛的决赛，相貌和身材自然都是上上之选，几乎没有低于170的，身材一个个也都是前凸后翘，穿的还是比基尼。 这画面，对于任何男人来说，都是无与伦比的震撼。 即便陆豪算是见过很多美女的，但如此高密度，高质量的视觉轰炸，还是莫名有种想要掏出手机拍照的冲动。 而旁边的许聪已经行动起来了。 咔咔咔连续拍了好几张照片，准备发朋友圈装逼。 对于这个年少多金的超级富二代来说，人活着不装逼，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 “比赛快开始了，我们进去吧。” 走进主城堡，里面已然搭建好了一个宛若水晶般的舞台，璀璨夺目，周围不少摄像和记者，扛着长枪短炮，正在调试设备。 至于嘉宾区，也有不少人已经落座，从座位前的名牌来看，都是所谓的上流社会。 许聪刚进门，便是吸引了不少注意力。 在今天这场选美决赛的现场，他虽然不是主角，但也算是分量很重的嘉宾。 无它。 钞能力而已。 捡着几位重要的，许聪给陆豪简单介绍了一下。 “这是艾美集团的艺人部总监，云姐。” 一个一眼看上去看不出具体年龄，包养的极好的女人，成熟的宛若一只丰盈多汁的水蜜桃。 “琼岛电视台的大佬，贾台长。” 西装革履，大腹便便的传媒大佬。 “著名模特，也是演员，方炎。” 许聪这边随口说道，然后一只手搭在陆豪肩膀上，很是隆重的介绍陆豪：“各位，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陆哥，陆豪，你们应该都看过他的电影。” 其实都不用许聪介绍，看到陆豪的第一眼，这些人就都认了出来。 哪能不认识呢？ 现在梦工厂电影节正搞得如火如荼，天天霸占微博热搜排行榜。 艾美总决赛的热度，跟人比起来，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的，连上热搜都得买。 除了热度不提…… 咖位。 咖位的差距，也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电影是第九艺术，是整个娱乐行业桂冠上最耀眼的那颗明珠，而选美比赛，充其量只能算是下游。 一个选美比赛的冠军，放在整个娱乐圈而言，含金量和十八线没什么区别。 说实话，这会儿，在场的几位，都有点懵。 当真是完全没想到，陆豪会来这里。 云姐已经在迅速思考，到底给陆豪安排哪个座次的评委。 以陆豪的咖位，完全是第一序列的，可，空降过来，堂而皇之的坐第一位，其它嘉宾怎么办？ …… …… 看超多精品排行 ♂ 或手机输入网址: 214、6豪的咖位第二更 “热烈欢迎陆总，哎吆，真的是，我说刚才怎么下了一阵小雨呢，贵人出门，八方风雨，原来是陆总要来……” 脑子飞速思索，作为大赛主办方的代表，云姐嘴上却是已经疯狂开启舔狗模式。 这消息要是爆出去，不用说，热度绝对蹭蹭蹭往上涨。 “我就随便看看，当一普通观众就行。” 陆豪谦虚着，和她握了握手，眼神忽然落在旁边的这个方炎身上，莫名感觉有点眼熟。 “咱俩是不是见过？” 笑着开口问了一句。 方炎：…… 白净的脸瞬间涨的一片通红，脑门冒汗，满脸都是大写的尴尬和窘迫，手足无措的样子，恨不得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他不确定，陆豪是否还记得。 但对于他自己而言，却是记得太清楚了。 也就是一年多以前，在梦工厂刚成立的时候，自己作为一个四线男星，去梦工厂试镜，后来嫌弃庙小钱少，直接离开。 而现在…… 这才过去多久？ 还不到两年。 梦工厂就跟坐了火箭一样，蹭蹭蹭的发展，从一个啥也不是的创业公司，成为百亿巨头，就跟做梦似的。 而自己，从电视剧转型电影失败，连续拍了两部都扑街，现在已然混到靠模特身份来保持曝光率的地步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在这种地方，还遇见了陆豪！ “哦。” “想起来了。” 本来陆豪只觉眼熟，还没想起来，可看到他这幅模样，忽然就想起来了。 当初自己刚起步时，这人来试过镜，因为当时已经有了一定知名度，所以一副很趾高气昂的样子。 想着这些，陆豪呵呵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以前拒绝过我的电影，哈哈哈，好像我拍了这么多电影，找了那么多演员，就你一个拒绝过跟我混。哥们儿，有前途，加油吧。” 陆豪笑眯眯的，语气全是一副鼓励的样子。 可听到别人耳中，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尤其是方炎，更是面色大变，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以陆豪现在的身份地位，要想毁了他，完全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而这句话，陆豪刚才已经说出来了。 这是什么？ 这是杀人诛心啊！ “噗！” “傻逼！” 许聪没想到还有这回事儿，听到陆豪的话，忍不住就笑了出来，顺口骂了一句。 顿了顿，许聪又道：“行了，哥，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了，命运自会惩罚那些有眼无珠的人，当初你对我爱答不理，如今我让你高攀不起。” 算是轻描淡写的，把这个小插曲给圆了过去。 陆豪也没再多说什么。 就是这个道理。 深深看了方炎一眼，摇头笑了笑，回头和云姐说话，再没多看他一眼。 片刻后。 座位安排好了。 陆豪没坐评委席，而是二楼的私密贵宾席。 据许聪说，这是全场最佳的观赏位，无论角度，灯光，视线都是完美，居高临下，看得一清二楚。 “哥，晚上想怎么安排？” 舒舒服服的窝在沙发里，吃着豪华大果盘，许聪笑眯眯问道。 “什么叫怎么安排？” 陆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平心而论，在许聪面前，陆豪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警惕性的，聊正儿八经的话题可以，但更私密的，很少。 倒也不是担心他会有什么坏心眼，给自己挖坑下套之类。 只是，对于吃喝玩乐的尺度不一样。 “选秀结束后，有严格限制人数的慈善晚宴，慈善晚宴结束后，还有更小众更私密的游艇夜游，想象一下那画面，夜黑风高，游艇出海，清风习习，美人在侧……爽翻了好吗？” 许聪随口说着。 就像一个得到了好东西，迫不及待和人分享的孩子一样。 陆豪想了想，笑着点头。 “行啊，你安排就好了，我今晚不回家。” 既然是出来放松来了，那就索性跟着他去见识见识。 不过，陆豪内心还是难免忍不住的感叹。 有钱人的生活，还真是为所欲为啊。 这个世界上钱未必能买到所有的东西，但就钱能买到的东西而言，已然可以满足绝大部分人的所有要求。 两人随意聊着。 中间陆豪给老爸打了个电话，说晚上不回去了，然后便是专心的看着台下秀场。 决赛的三十二位佳丽，挨个在台上，尽情展现着美丽的肉体和仪态，当真是让人大饱眼福。 第一次在现场看模特选美，那种感官上的震撼，绝对比在电视上看强烈多了。 许聪跟看球赛似的，挨个点评。 从长相，到身材，到气质……俨然一副阅女无数的样子，说着说着，话题不知怎么就歪楼了。 “哥，有个事儿，我不知当问不当问。” 他略显犹豫的说道，语气也支支吾吾。 嗯？ 陆豪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摆摆手：“说呗。” “你……你和江羡鱼是什么关系啊？” 许聪小心翼翼的问道，话出口，便是赶紧加解释：“你别误会啊，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上次在岛国，我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追星。” 陆豪眼睛微微眯起，无言的审视着他。 足足看了十几秒。 气氛在一点点变得凝重起来。 许聪……有点慌。 此时此刻，他莫名感受到一种在家里老爸面前，才能感受到的那种压迫感。 就是一个男人不容触碰的界限感。 说起平常的话题，可以随意嘻嘻哈哈，说什么都行，但一旦碰触到那根线，瞬间变脸，天王老子都不管用。 “哥，我不问了，真不问了，这话当我没说。” 在陆豪的眼神杀下，许聪坚持了大概一分钟，败下阵来，有点狼狈的开口说道。 是真怂了。 陆豪摇头笑笑，还是没说话，掏出根烟丢给他，自己也点上一支。 许聪略显手忙脚乱的接过，很快意会这个话题算是揭过去了。 陆豪长长喷出口烟雾，没再提刚才这茬，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之前你跟我讲，说要引见你爸，怎么样，跟他说了吗？” 许聪嘴唇动动。 “说了，我爸现在在印度，下周才能回来，等他回来，应该就可以了。” 印度？ 听到这两个字，陆豪心中微微一动。 …… …… 215、怦然心动的消息第1更 “你家老爷子去印度干嘛？” 心中动念，陆豪便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梦工厂的全球化，是他一直在推动的事情，搞文化入侵资本收割那一套。 第一个桥头堡就是印度，负责人马超越。 但平心而论，到现在进度一直不太行。 马超越每周给自己汇报一次工作进度。 现在，公司才刚成立，还在招纳本土化的人手，牌照尚未申请下来。 这工作效率，比起国内来，可是差得太多了。 不过，陆豪也没催他，给了他足够多的耐心。 毕竟，文化行业和别的行业不同。 比如说投资去印度开工厂，那本地政府绝对会举双手欢迎，毕竟能吸纳大批劳动力就业，提升本地工业化水平，上下游配套发展……方方面面的好处，太多了。 而投资到文化产业，尤其是拍电影，无异于妥妥的吸血，以及对下一代的文化洗脑，任何一个国家都会很谨慎对待文化外资。 但…… 许家可不一样啊。 许家就是房地产发家，他去印度能干什么？ 答案可想而知。 “当然是去盖楼。” 许聪随口说着，其实这算是商业机密，不过在陆豪面前，也没那么多好隐瞒的，反正陆豪也不是同行。 “去年六月份的时候，印度那个新上台的大佬，发布了一项人人有屋住的基本国策，预计在未来十年内，兴建超过两千万套房子，以及大批商业地产配套，我爸从去年就开始拿地，拿很多了，陆陆续续在开工中。” 许聪眉飞色舞的说道，带着些许炫耀的意味。 每次在陆豪面前吐露这些“高级消息”时，都让他有种莫名的爽感。 就像很多生意人有钱了，都喜欢买各种名人字画，参加各种文化活动，以包装自己，提升逼格一样。 听到许聪的话，陆豪心里大概有了谱，不过还不是很明朗。 这个势，借是肯定可以借的，但具体怎么借，自己还需要反复斟酌一下。 商人之间的交情，无非也就是资源共享和利益互换。 梦工厂要建总部大厦，总投资额度在十亿左右，对于许家来说，这块业务当然也是肥肉。 “陆哥，怎么？梦工厂在印度市场还有业务？” 见陆豪眼中现出思索，许聪恰如其分的问道，在情商这方面，从小耳濡目染，许聪还是很高的。 事出必有因。 陆豪好端端问印度，肯定是有事儿。 “嗯。” “梦工厂电影想要进军印度，拍本土化电影，但准入许可牌照一直拿不下来，许少帮我想想办法？” 陆豪似笑非笑的问道，带着几分试探。 以许家的投资性质和规模，能够接触到的人脉层次，肯定比马超越强了一万倍。 马超越能见到的，最多也就是主管部门的小鱼小虾，可能连分管领导都见不到，而许大佬过去，身价摆在那里，怎么也是市长级别的。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 阎王易见小鬼难缠，尤其是印度那个官僚化和腐败程度很高的地方，上面一句话的事儿，下面可能一年都办不成。 这会儿，听到陆豪的话，许聪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眉头也微微皱起。 梦工厂要进军印度？ 他本能的便想到这事儿不靠谱。 毕竟，印度电影在很多人印象中，都是那种一言不合就唱歌跳舞的架势，再加上本地奇葩但自成一派的文化渊源，陆豪怎么能把准脉？ 但，转念一想，陆豪既然敢去，那自然是有着一定的底气。 脑海中评估着这件事，许聪默然片刻，谨慎道：“我抽空和我爸提一嘴吧，看他怎么说，如果有戏的话，那自然最好不过，如果不成，哥你也别怪我。” 别看许聪玩归玩闹归闹，到正事上，还是比较务实的，一点也不咋咋呼呼。 这幅态度，反而让陆豪觉得成功率不低。 “行，那就提前谢了。” “真要成了，我肯定给你个大惊喜。” 陆豪随口许诺画饼。 这已然是必备技能了。 …… 正事聊到这里，也差不多了，视线看向台下，下面的选美比赛，也差不多到了尾声。 随着一个个评委分数打出来，冠军，亚军，季军的趋势逐渐明朗。 陆豪不知道这里面是否有暗箱操作的地方，但至少现在看上去，目前分数排前面的，都是九十分以上的美女，也算是名副其实。 叮咚。 小包厢的门铃被轻轻按响，陆豪起身开门，看到门外云姐站在那里，笑得灿烂。 “陆总，打扰一下。” “有什么打扰的？你是东道主，快请进。” 云姐轻盈的走进门，施然落座，斟酌着语气，轻声道：“陆总，等下不知道可否麻烦您一件事，马上就是颁奖仪式，要不您帮冠军颁个奖？” 一般各种比赛里的颁奖嘉宾，都是现场咖位最大的，或者最德高望重的。 咖位越高，分量最重，显得这个冠军含金量也就更高。 现在在这个选美比赛的现场，陆豪可是一尊真佛，真要能当颁奖嘉宾，那可是太给面子了。 “行。” 听到这话，陆豪权衡了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就点头答应下来。 “那真是太谢谢您了，咱们现在下去吧？” 见陆豪点头，云姐当即有些喜出望外的感觉，等下新闻通稿的标题都想好了。 “这可是沾我陆哥大便宜了昂，云姐，回头你得请吃饭，多帮我介绍几个姑娘。” 许聪见缝插针，谈笑风生的说道。 “许少你可别跟我开玩笑了，您还需要我介绍姑娘？你站在那儿，姑娘还不是巴巴往上扑？” “谁说的？” “其实我挺喜欢那个白子妗的，这姑娘什么来路？” 许聪笑眯眯问道，风流浪荡的态势显露无疑。 他知道很多人都把自己当成人傻钱多花心好色的富二代，他自己也从不否认这个标签，反而是严格扮演着自己的角色，从而获取着该获取的东西。 白子妗？ 听到这名字，云姐面色微微一变，完全没想到，许聪竟然看上了这位主儿。 …… …… 216、真丶落难公主第2更 “许少，您不认识她？” 云姐心思飞转，开口说着，语气显得很疑惑。 “我应该认识她？” 许聪也诧异。 他只是刚才看到比赛过程，觉得这姑娘和其它佳丽相比，气质鹤立鸡群，所以才心动了一下。 “这位白姑娘就是岭南人，她父亲十年前就是岭南首富，靠着保健品发家的那位，后来不是出事儿了嘛，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不过，虽然家道中落，这姑娘和别的也不太一样，性格很倔，您要真喜欢她，那得自己跟她说去。” 云姐斟酌着语气，大致介绍了一番。 于是许聪眼神就更亮了。 这是真丶落难公主。 十年前，白家的大名在岭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白军当首富时，他爹还在工地上当泥瓦匠呢。 只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 但时代抛弃你时，也不会和你打一句招呼。 往前推，保健品也曾风靡大江南北，铸造过好几位省级首富，可后来浪潮退去，大部分都亏得血本无归。 “那也不至于沦落到选美比赛啊……” 许聪下意识说了一句。 话刚出口，顿觉不妥，当着人家的面说这种话。 不过，却也没多找补。 在云姐面前，许公子这点小骄傲和小脾气还是有的，就算话不妥当又能怎么着？ 艾美，可不是梦工厂。 云姐也假装没听见，依旧是笑道：“她就认定走模特这条路，之前去参加维密选秀，落选了，现在在刷别的比赛，积累经验吧。” 许聪点点头。 “那，这位就是冠军了？” “没什么意外的话，应该是的，毕竟除了专业评委外，还有大众评审团，这姑娘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都比其它选手强太多了。总体上来说，我们艾美的比赛，还是相当公正的。” 就算暗箱操作，也是有限度的。 尤其是现在选美比赛整体式微，在一群乌鸦中，艾美算是相对不那么黑的那家。 …… 接下来又聊了两句，陆豪便是跟着云姐下楼，准备去做颁奖嘉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评委打分，大众评审团打分，网络得票打分，最后统计结果出来，大屏幕上，白子妗当之无愧的当选第一。 在下面看着，陆豪看得清清楚楚。 这姑娘的确是格外出众，将近一米七五的身高，再穿上高跟鞋，当真是将那种名模范儿展露的淋漓尽致。 气质也足以称得上优雅二字。 在看到自己得票数排在第一，她也没表现得喜出望外，只是盈盈笑着，朝评委和观众鞠躬致谢，和其它模特握手拥抱。 舞台上下起一场金色的雨。 激动人心的背景音乐响彻大厅。 媒体们咔咔咔拍照。 在一片喧嚣中，主持人宣布今天的重量级颁奖嘉宾，陆豪先生。 伴随着这话音刚落，台上台下，顿时掀起一阵更加强烈的风暴，掌声如雷。 尤其是各路媒体。 镜头顿时从冠军身上移开，全部落在了陆豪身上。 相比起艾美的总决赛，陆豪才是热度更高的那个。 而随着陆豪出现，电视和网络直播间的观众，也都是更加亢奋起来，评论和弹幕数瞬间飙升。 …… “我草！陆总竟然会来这种地方？” “陆总你堕落了啊！” “什么叫堕落？说不定人家是为了新电影选女主呢？” “我觉得是为自己家里的新床选女主。” “抱歉，有钱真的是为所欲为。” …… 当然，这些评论和弹幕，陆豪是根本看不到的，在礼仪小姐的带领下，他捧着奖杯，走上舞台。 亲手将冠军，亚军，季军的三枚奖杯，分别颁发给三个人。 走完流程，陆豪就准备下台，却被主持人喊住。 “陆豪先生，暂且留步，接下来，是我们的冠军才艺展示时间，希望您能留在台上，顺便用您独一无二的才华，为我们的冠军点评一下。” 咦？ 陆豪微微一愣。 还有这个环节？ 云姐也没和自己说啊。 不过，上都上来了，这会儿陆豪也不好说什么，笑着站在台上，点点头。 “今天我们的冠军，白子妗小姐，可以说是实至名归，万众瞩目，接下来她为我们表演的才艺是书画，很少有人知道，除了模特之外，白小姐也是一位优秀的书法新人和国画画手，大家稍等片刻，展示马上开始。” 主持人串着场，后台搬过来各种道具，笔，墨，纸，砚，颜料盘，白子妗也是回到后台，先简单的换一下衣服。 这个空档，主持人的目标，就放在了陆豪身上。 他已经接到导播的消息，在这段时间，尽量多和陆豪互动，多蹭一会儿是一会儿。 从后台数据可以清楚的看出来： 根据往期的经验而言，正常情况下决赛完毕，没漂亮小姐姐看，观众就会进入贤者时间，播放量大幅下降。 而现在，随着陆豪出现在台上，观众不仅没走，反而是各项数据，都开始稳步上升。 为了热度，这会儿也都是豁出去了。 “陆豪先生，很荣幸您能来到今天我们比赛的现场，能请问你几个问题吗？” 主持人笑眯眯的举着话筒，没话找话。 这个台本真没提前准备，只能靠现场临场发挥，不过心里倒是没多慌，毕竟几十年的主持经验了。 “可以。” 陆豪点点头。 “其实我很好奇，陆导为什么会出现在艾美决赛的现场？因为我自己也是临时接到通知，您会成为今天的颁奖嘉宾。这其中，有什么内情吗？” 主持人豁出去了，问题不算尖锐，但却很难回答。 他心中很清楚，制造的噱头越多，节目效果就越爆炸，收视热度自然也就会更高。 陆豪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接过麦克风。 不得不说，这个主持人，是有点水平的。 想了想，陆豪笑着说道：“我家电视坏了。” 啊？ 听到这话，场上先是微微的一愣，然后笑声瞬间爆炸。 我家电视坏了！ 这理由也太搞笑了！ 尤其是从陆豪口中说出来。 而听到这话，主持人也是眼神一亮，简直舒服的不得了。 陆豪这话，接的太漂亮了。 他都想要拍手叫好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既捧了艾美，暗示自己会在电视前看这样的比赛。 同时，也捧了自己。 电视坏了，就可以来总决赛现场。 这种说话的分寸和尺度，难怪，人家现在这么红。 …… …… 217、才貌双绝第3更 电视和网络媒体前。 听到陆豪接受采访时的，一片片弹幕也是泉涌而出。 “论陆总的装逼艺术，我觉得已经炉火纯青了，求出书，我第一个带头买。” “请问你家用什么牌子的电视，你敢说出来吗？” “来我家啊，我家电视好着呢，还没人……” “楼上的兄弟，我知道你是男的，你好骚啊，我怀疑你在钓鱼，但我想说，敢发地址吗……” …… 现场的导播一直监控着网络上的情况，看到那一片密密麻麻恐怖如斯的弹幕，咬咬牙，迅速做出决定，指挥现场。 “主持人，给你十分钟的时间采访陆豪。” “后台，白子妗，你先换衣服，换好别急着出去，听我命令。” 关于蹭热度这件小事，每个导播都是专业的。 不专业当不了导播。 越专业，越不要脸，就越成功。 不得不说，艾美决赛现场的导播，已经将这项功力，修炼到了极其高深的境界。 舞台上。 听到导播命令的主持人，心中暗暗抽搐，却是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采访，将场子续上。 “陆总，请问你对选美比赛有什么看法吗？” 主持人临时转移话题，显得颇为生硬，当然脸上却是半点没表现出来。 陆豪察觉到了他的不自然状态，隐隐也猜到一些东西，摇头笑笑，却也没多计较。 这种事嘛，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 他们想蹭，就让她蹭吧。 “选美当然是好事，自古以来就有，而且是以皇家为首的全民活动，对美女的追捧，也是男人奋斗的动力源泉之一。” “我知道艾美是做整形产业的，我也知道这个行业现在如火如荼，我不反对整容，也不歧视整容，但还是想提醒各位一句，整容有风险，动刀须谨慎。” 陆豪坦诚说着。 这话不偏不倚，不算打脸，也不算恭维，尺度同样是把握的刚刚好。 既然你摆出一副采访的架势，那就别怪我也是一副采访的姿态，有什么说什么。 听到陆豪的这个回答，主持人微微愣了一下，心思飞转，却也觉得这个回答，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于是他果断开启下一个问题。 “那您对女朋友或者未来的夫人，颜值有什么要求吗？” 陆豪：…… “我找对象从不看她好不好看，因为我这个人脸盲，不是很能分清楚。” 主持人：？？？？ 瞬间就懵逼了。 这是什么话？ 这叫人话吗？ 看到陆豪调侃的眼神，他哭笑不得，彻底无语。 而这话，在现场和观众面前，却是再次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 这种小骚话，本来就是自带热度，能够很精准的击中人内心深处的点。 后台。 白子妗早已换好了衣服，一身白色汉服，古风古韵，下摆很长，但胸前却是汉服的低胸，露出大片大片白皙的肌肤，兼具性感和优雅。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白子妗觉得自己很有一副母仪天下的姿态。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上台。 可导播的话…… 说实话，心里是有那么一点不服的，对主办方不断吐槽。 这什么傻叉主办方，一点节操都不要了，看到个咖位大的大佬，宁愿更改节目时间安排，也要强行在台上尬聊。 还有这个什么陆豪？ 你以为你自己很幽默吗？ 装逼犯一个！ 从小到大，白子妗见过太多的成功人士。 基本上，金钱和地位就是男人最好的首饰。 高高在上的时候，你说什么都是对的，随便讲点都有人捧，说话谦虚就是虚怀若谷，说话张狂就是自信满满，做个好事就是大慈善家，讲个段子就是幽默风趣…… 可一旦财富和名气逝去，走下神坛，那就啥也不是，再也不会有人关注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这种感觉，白子妗太清楚了。 所以此时此刻，她压根没觉得陆豪有什么。 “白子妗，可以上台了。” 耳麦里响起导播的声音，白子妗轻轻叹了口气，如同古代的侍女般，拎着裙角，缓缓上台。 当镜头打在她身上的时候，现场空气都仿佛凝滞了。 观众席齐齐沉默。 就连舞台上的主持人和陆豪，也都是有些惊艳之感。 那种大家闺秀的气质，加上传统的汉服，在她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充满了一种艺术性的美感。 而与此同时，白子妗也是迅速的动了起来。 挥舞着流云长袖，莲步轻移，左右手各拿起一根毛笔，在已然卷开的宣纸上，行书，作画。 左手写字。 右手画画。 这画面，高位摄像机精准捕捉着镜头，呈现在大屏幕上，场上的观众都彻底看呆了。 电视机前和网络媒体上，也是陷入集体的高潮。 这也太秀了吧？ 左右手同时写字，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超高难度操作。 写的还是毛笔字，这就更强了。 而，左手写毛笔字，右手画画，这已然超出了普通人的想象范围，进入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境界。 这个小姐姐，可以的！ 此时此刻，很多人都是记住了白子妗的名字。 这也正是白子妗想要的效果。 为了准备今天这一幕，她不知道练习了多久。 从小到大十几年写字画画的功底，再加上长达一年多的刻意练习，都是为了今天做准备。 她左手一个字一个字写过去。 是一句诗。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而右手处，毛笔不断蘸着各种颜料，笔锋飞快而写意的在纸上涂涂抹抹，一副栩栩如生的仕女图，很快便是跃然纸上。 看那模样，赫然就是她自己的样子。 这一手，当真是震惊全场。 她都写完了，也画完了，台下依旧是一片死寂，好一会儿，才有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然后，掌声如雷，经久不衰。 平心而论，这样的本事，当真是神乎其技。 即便放眼整个华夏，能展示出来这种水平的人，也绝对不会多到哪里去。 “陆总觉得这一手怎么样？” 主持人举着话筒，笑眯眯的问道，想要让陆豪简单点评一下。 “很好，才貌双全。” 陆豪随口说道，也算是很高的评价了。 “不敢不敢。” “陆总是文化人，应该也会写毛笔字吧？” “好想见识一下您的墨宝呢……” 然而这时，白子妗却是忽然开口，笑盈盈的看着陆豪，眼神潋滟如水。 …… ……l0ns3v3 218、6豪的撩妹骚操作第四更 嗯？ 听到白子妗的话，看着她的表情，一时之间，陆豪呆在场上。 女人，你在搞事情啊！ 自己哪里会写什么墨宝？ 陆豪从小到大从没写过毛笔字，别说毛笔字了，连钢笔字都是鬼画符一样的玩意儿，也就自己的签名还写得差不多勉强能看。 而现在…… 这情况，当真尴尬。 直播评论和弹幕里，观众却是莫名的嗨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第一次看到陆总吃瘪，表情逐渐凝固。” “陆总：黑人问号脸。” “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女人，你很有勇气，晚上来我家，教你写字。” …… 画风逐渐在歪楼。 观众们都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有人已经开始截屏准备。 陆豪的名场面很多。 有预感，这会是本年度最出名的一个。 台上。 明显看到陆豪眼神微微有点尴尬，主持人已经意识到了陆豪大概不会写毛笔字，正想开口圆场，耳麦里却是响起导播的提示声。 “架火。” 导播的诉求就是热度。 导播很清楚的意识到，陆豪在台上成功写出一副完美的字，显然比写不出来，热度会更高。 而现在看着样子，写不出来的概率很大。 这事件要是传出去，热度绝对是会爆炸的。 毕竟，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明星在台上表现的再机智完美，那都是应该的。 可万一要是遭遇滑铁卢，不幸翻车，那绝对分分钟上热搜。 至于陆豪的面子…… 面子是个什么东西？ 一切为了节目效果。 “好的，那让我们来期待陆总的表现，子妗，可不可以麻烦你一件事情，古有贵妃磨墨力士脱靴，咱们今天也彻底风流一把，你来帮陆总磨墨，我来鼓掌加油吧。” 主持人笑眯眯的附庸风雅道。 台下，也是响起一片轰然叫好声。 其实，现在大部分现场的观众和看直播的观众，都完全没有意识到陆豪面临的困境，还以为是早就彩排好的。 毕竟现在一切表现的都很正常，大家都在笑。 “这是我的荣幸。” 白子妗嫣然一笑，如同一个乖巧的小侍女般，走到舞台上的书桌旁，开始笑着研墨，优雅的姿态依旧是无可挑剔。 只是却已然开始期待接下来的笑话，内心之中一片火热。 其实她刚才提起让陆豪写字这件事，也不过是试探而已，但陆豪的表现，已然证明了她自己的判断。 陆豪，肯定不会写毛笔字。 虽然写毛笔字对于现代人来说，并非什么必须的技能，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只要陆豪写不出来，那话题稍微一带节奏，肯定就会爆炸。 本来，现在的情况，对于自己而言，已然是千载难逢的炒作良机了。 左手留墨，右手丹青，再加上选美比赛的冠军，这注定会成为艾美决赛史上的一段佳话，自己也将会迎来大火的契机。 若是……再加上此刻陆豪的点缀和反衬，那效果简直不能再完美。 “让我们大家都为陆总加个油怎么样？” 主持人也是继续架火，朝着台下的观众喊道，于是一片加油叫好声，便是再一次的响起，气氛之热烈，俨然要把天花板掀翻。 陆豪淡淡笑着，眯眼看着他，心中微微有点恼火，只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却也不好表现出来。 这帮孙子，挺坏的啊。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虽然没听到导播的指示，但陆豪就是用脚也能猜出来，绝对是有人在暗中安排自己。 深吸口气，陆豪龙骧虎步，走到书桌前。 “辛苦白姑娘。” 笑着道了句谢，陆豪拿起一只毛笔，姿势颇有些生疏，随意蘸了蘸墨，然后开始动笔。 笔尖微颤，一滴浓墨滴在了洁白的宣纸上。 呃。 墨蘸浓了。 看到这画面，白子妗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这也太草包了吧？ 但凡一个稍微会写点书法的，都不会犯这种低级失误。 “陆总，需要换一张纸吗？” “可能是我磨的墨有点稠了，影响了你落笔。” 白子妗笑眯眯的继续说道。 主持人面色微微一变，莫名感到担忧，会不会玩过了？ 这他妈的，是在作死啊。 台上陆豪肯定不会发作，但要下了台，那还不得整死导播和自己？ 让这么一位大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这么大一个丑，谁心里能过去？ 只是，这个时候，想说什么，已然彻底来不及了。 头顶的高清摄像机，已然将这一幕忠实的记录下来，呈现在全体观众面前。 “不用。” 陆豪若无其事的看了她一眼，顺着那点坠落在纸上的墨迹，开始缓缓书写，一道划下来，写成一个大写的“1”。 嗯？ 这是什么意思？ 白子妗眼神疑惑至极，好看的眉头也是微微蹙着，完全搞不懂陆豪在干嘛。 不是写毛笔字吗？ 为什么要写阿拉伯数字？ 主持人和观众同样是满头雾水，这操作实在太过诡异，清奇的脑回路，让人看不明白。 不过，陆豪这一手，却是彻底激发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他在写什么？” “不知道啊。” “嘘，别说话，耐心看。” 台下一片小声的议论纷纷。 许聪瞪大眼睛看着台上的陆豪，其实心中隐隐感觉有点不对劲儿，但具体是哪里不对，也说不上来。 毕竟，表面上都是和气洋洋的一片，但暗地里的波涛汹涌，除了当事人外，谁也感觉不到。 而此时此刻。 抓着毛笔的陆豪，忽然间像是想到什么，开口说道：“主持人，我有一个小小的问题。” “嗯？” 主持人心中一动，赶紧凑上去，“请说。” “这幅字，是不是送给白子妗姑娘的？” 陆豪似笑非笑的问道。 “当然。” “那，我送给她一副字，可不可以向她提一个小小的要求？”陆豪继续开口。 听到这话，主持人微微一愣。 白子妗同样也是有点紧张起来。 有种预感，陆豪要准备搞事情了。 但，正如刚才搞陆豪一样，现在大家都在舞台上，为了节目效果，显然无法拒绝。 “当然可以。” 听到耳麦里导播的声音，主持人也是很快点头答应。 “好的呢。” 陆豪点头笑笑，在纸上挥毫泼墨，写完剩下的字。 “15899958888。” “白子妗姑娘，这是我的电话号码，送给你。” “我的要求是，打给我，谢谢。” 写完，陆豪意味深长的说道，将这幅字递给她，然后深深看了她一眼，大步朝台下走去。 事了拂衣去。 深藏功与名。 …… …… 219、100遍啊100遍第五更 陆豪已然走下舞台。 台上。 主持人呆若木鸡，笑容僵在脸上，迅速调整过来，内心却是掀起轩然大波。 这…… 这也太骚了吧？ 他当过很多年主持人，经历过很多次舞台上的危机，也见过无数次精彩的危机处理，但像刚才这样的精彩操作，即便在漫长的主持生涯里，也足以称得上是前十了。 此时此刻，他对陆豪有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如此戏剧化的骚操作，一举多得。 不仅使得节目效果爆炸，还完美化解了自己不会写毛笔字的尴尬，同时还不动声色的撩了白子妗一把。 这是什么？ 主持人心里冒出五个大大的字眼――真丶名士风流。 这会儿他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用的那个贵妃研墨的典故很精髓。 舞台上的这个片段传出去，绝对也是一段佳话。 …… 与此同时。 白子妗看着这幅不能称之为字的字，听着陆豪刚才的话，脸色微红，心中也是不由自主的泛起涟漪。 她被很多人搭讪过。 有被人要过电话号码，也被人主动塞过电话号码。 但像这样的方式，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更是让她这辈子都忘不掉的一次。 白子妗不是不识货的人。 从这个小举动背后，她看到的是一种机敏，一种才情，一种浪漫。 与这些相比，其实会不会写毛笔字，倒是完全不值一提了。 一开始，她对陆豪是有些反感的。 这种反感，往浅了讲，是一个从小养尊处优但现在落魄了的白富美，内心本能的骄傲和矜贵。 往深了讲，是曾经阔气过后来破产了的有钱人，对新晋富豪本能的不屑。 而看着这个电话号码，白子妗内心百感交集。 …… 台下和电视机前以及直播平台前，观众的反应同样爆炸。 陆豪亲自给所有人上了一课，什么叫做教科书级别的撩妹操作。 这操作，当真是秀到无与伦比了。 其实到这个地步，很多人也猜出来了，陆豪大概率是真的不会写毛笔字。 毕竟，写个阿拉伯数字，都写得没有一点风骨，很难看，跟狗爬似的。 但，那又如何？ 这骚操作，是真的吸粉。 以至于，不少观众都开始按照屏幕直播间里的号码，开始拨打了起来。 这可是陆豪的电话号码！ 而且，在屏幕里清清楚楚的显示了出来。 虽然，陆豪未必会接…… 但，万一打通了呢？ 好奇。 …… 台下。 许聪本来还沉浸在陆豪刚才带来的震撼中，和这样的撩妹技术比起来，自己以前的泡妞手段，简直都是垃圾。 顺便，他觉得那个手机号码有点眼熟，似乎…… 而随着自己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恍然间回过神来。 我……我他妈！ 陆豪写上了老子的电话号码！ “哥……” 小眼神中充满了无限的幽怨，他哭笑不得的看着陆豪。 不带这么坑人的。 妹，你撩了。 还是本来我想撩的妹儿。 骚，你骚上了。 骚的一塌糊涂，闪瞎所有人的眼睛。 可最后……为啥公布我的电话？ 这可是现场直播！ 电话号码公布出去，分分钟被打爆好吗？ “淡定，淡定，这不是你这个靓号，比较好记嘛，我觉得你朋友比较少，让你多结交几个。” 陆豪拍拍他的肩膀，若无其事的说道。 我朋友少？ 我少个鸡儿！ 许聪满腹委屈和槽点。 这可是花了不少钱买的靓号，估计从此以后，只能开来电提醒了。 深吸口气，他迅速将手机设置成来电提醒模式。 而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已然显示有几十个未接来电了。 心态有点小崩。 可……还能怎么办？ …… 到目前为止，今晚的选美决赛，算是彻底拉上了帷幕，现场观众都极其满足。 除了享受了一番视觉上的极致盛宴，在最后的环节，更是见到了一场不亚于顶级综艺的笑点和桥段。 而在后台，直播结束的第一时间，导播便是二话不说，找到了陆豪，坦然认错，表达歉意，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 这种滚刀肉的姿态，让陆豪颇为无语。 打他一顿？ 不至于。 骂他两句？ 不解气。 平心而论吧，这种人，工作上的确是一把好手，这么一番操作，节目的收视效果肯定爆炸。 但不弄他一下，陆豪当真是意难平。 “你会写毛笔字吗？” 陆豪看着这个导播，面无表情的问道。 “会……会一点点。” 导播心中忐忑。 但事儿是自己惹的，这会儿还是准备硬抗，反正都这么着了，不管怎样都认了。 反正法制社会，陆豪又是公众人物，不可能杀了自己，也不敢太过分吧？ 我弱，所以我有理。 导播大概就是这样的心态。 同时，也有些好奇，陆豪问这个干嘛？ 而陆豪的下一句话，则是让他哭笑不得，宛若被一道天雷当头劈中。 ――“《道德经》，毛笔字，抄一百遍。” 这……有毒吧！ 大佬！ 你想搞死我啊！ “陆……陆总，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要不你还是打我一顿吧！” 导播都要疯了。 《道德经》又叫《老子五千言》，一百遍，整整五十万字，还是要毛笔抄，这得抄疯啊。 想到那画面，他不由又耍起了赖皮。 陆豪还没说话，许聪却是已然冲了上去。 一把薅住这导播的耳朵，口吐芬芳。 “我尼玛……” “给你脸不要脸是吧？” “赶紧去抄，你刚整我陆哥的时候，心挺黑啊，这会儿知道错了？三天之内，我要看到，一百遍啊一百遍，一遍都不能少！要不老子就和你杠上了。我陆哥忙，没时间调理你，我最近正好无聊，有的是时间。” 许聪一副超级富二代的跋扈脾气，平时不露是不露，但真要横起来，所有人心里都怵。 这种有钱的中二青年，真要做起恶来，杀伤力是熊孩子的一万倍。 听到这话，导播哭丧着脸，再也不敢多说什么，老老实实的准备去抄字。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许聪捏了捏手指。 “哥，这事儿，还是姓白那小娘们儿搞的，怎么样，嫩不嫩她？” …… …… 220、幸福来得很突然第1更 嫩她？ 听到许聪的话，陆豪摇头笑笑，摆手道：“算了吧，跟个女人有什么好为难的？不嫌跌份啊，怎么着，能杀了她，还是睡了她？” 大部分情况下，陆豪对女人还是相当绅士的。 骨子里的教养，不允许做出很恶劣的事情。 更何况，这个白子妗的确有点才艺，身世也挺凄惨，从超级白富美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属实不容易。 “哎，我的哥哥哎，请允许我用十几年来的泡妞功力说句话，女人，就是贱，绝对不能惯着。你越不惯着她，她就越对你死心塌地。” 许聪撩了撩头发，极其风骚的说道。 其实他说这话，也有点试探陆豪态度的意味。 这妞让他挺动心的，尤其是落难白富美这个身份。 曾经的岭南首富的女儿，想想就很嗨皮。 像许聪这样的，什么漂亮姑娘没见过，现在很多时候睡姑娘，都喜欢带身份的。 什么明星啊，网红啊，名模啊之类，看着在公众面前高高在上的女人成为自己的胯下之臣，那种心理上的满足感才是至高无上。 不过，有了刚才那档子事儿，他要先确定陆豪对白子妗是否有意思，然后再决定自己是否上。 毕竟女人如衣服。 真要为了一个女人得罪陆豪，不值当。 “陆总，许公子，哈哈哈，二位在这儿呢？” 这时。 一个西装革履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笑眯眯的走出来，亲切的打着招呼。 嗯？ 陆豪回头看了一眼，认出来人。 刚才介绍过的，好像是琼岛电视台的贾台长，也算是传媒领域的大佬。 虽然现在电视台的舆论垄断地位早被网络媒体打破，经济收入和传媒地位也江山日下，但电视台依旧是爸爸级别的单位。 毕竟，人家可是有官方背景，有行政级别的。 赚不赚钱都是次要的，关键是上边有人，亲儿子。 “贾台长，你好。” 陆豪笑着和他握手，顺手递过去一根烟。 “刚才人多眼杂，没来得及和陆总你好好聊聊，现在可算是逮到机会了，不瞒你说，我可是你的影迷，尤其是那部《调音师》，微电影的封神之作啊。” 贾台长点上烟笑着说道，也不知道是真喜欢还是客套，但姿态总归是让人很舒服的，如沐春风。 寒暄几句。 三人随意找个安静的地方聊天。 陆豪看得出来，这位贾台长，似乎找自己有事儿。 不过，他不主动提，陆豪也没率先开口，聊着些日常话题和风花雪月，耐心等待。 “陆总今年春晚有安排吗？” 烟抽了好几支，贾台长感觉火候差不多了，终于是忍不住的开口问了一句。 春晚？ 陆豪心中微微一动。 去年过年的时候，老妈就问什么时候能有机会上春晚就好了，当时自己也没当回事。 毕竟去年刚火起来，咖位和级别还远远不够。 而现在，名气肯定是够上春晚了，但自己是电影导演，和春晚节目也不沾边啊。 想着这些，陆豪沉声道：“没什么安排，在家陪父母吃团圆饭。” “哈哈哈，团圆饭好，团圆饭好啊……” 贾台长打了个哈哈，话风却是一转：“其实我是想问一下，陆总对于琼岛卫视的春晚，有没有兴趣？” “不是演员，是总导演。” 陆豪：？？？ 说实话有点懵逼。 对于琼岛卫视的春晚，陆豪是当真没什么感觉。 毕竟，提起春晚，大家能想到的，基本上只有央视春晚，其它省级卫视的春晚，还真没怎么关注过。 但，琼岛卫视的春晚……总导演？ 平心而论，这个头衔还是有点厉害的。 虽然琼岛卫视在全国影响力不高，但到底也是一省之地。 能导这么一场晚会，对于目前的自己来说，并不算屈才。 反而是一种相当不错的锻炼和成长机会。 更何况，不出什么意外的话，父母以后大概率就在这边养老了，自己在这里，也需要做一点布局。 “贾台长，这么相信我？” 想着这些，陆豪看向这位贾台长，似笑非笑道。 “相信啊，当然相信，我相信你的能力和才华，也相信你在传媒界的地位，更相信你在年轻人中的影响力。” 贾台长很有气势的排比句，听起来像是套话，却是说出了情真意切的感觉。 陆豪都有点被感动了。 深吸口气，笑道：“我太感谢您了，就是不知道，您这边准备了多少预算？” 感动归感动，终究还是要落在钱上面的。 而且，陆豪总有种感觉，他话说得越好听，这事儿可能就越难办。 正常情况下，春晚的筹备，怎么也得提前半年来搞。 哪有到了十二月，总导演还没找着的？ “咳咳……” 说到这个，贾台长眼神顿时就稍微有那么一点尴尬，但脸色却是依旧如常。 “预算不是很高，八百万左右。” “当然，我知道，这个钱是稍微有点少，但我们要求也不高，不需要请多么大咖的明星，本质上是要办一场与民同乐的晚会。” 陆豪惊呆了。 你他妈的在逗我？ 八百万？ 办一场省级卫视级别的春晚？ 闹呢！ 虽然很多明星上春晚的通告费基本都会大打折扣，五折起步，更低的也有，但八百万，还是太过寒酸了。 说句难听的，陆豪要真是全为了钱的话，这八百万，也就是他一个人的出场费。 心中这么想着，嘴上陆豪却是开口细问：“上面拨款给了多少？” “台里自备两百万，晚会冠名商是椰树集团，给了六百万，哎……我省知名企业当真不多。” “不过，这台晚会，所有的节目安排和人员选择，都可以由你做主，台里绝不干涉。” “而且，晚会的其它收益，我们也一分钱不要，比如网络转播权，或者其它商业合作之类的。” 贾台长迅速说道，脸色还是如常。 这就相当于追姑娘，自己一穷二白，只有满腔诚意。 要是能成，那自然是最好。 要是成不了，那就继续找吧。 至于什么网络转播权和商业合作之类，那都是扯淡呢。 晚会要是没人看，谁会花钱买？ 总之，还是得靠运作。 锅碗瓢盆柴米油盐给你摆这儿了，至于做出来的饭是满汉全席还是路边摊，那就全靠个人本事。 听着这些话，陆豪也是陷入沉思。 琼岛卫视的平台，到底还是差。 但即便再差，也是省级卫视，覆盖着全省几千万人口。 真要晚会质量高的话，出几个爆款的节目，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而爆款节目？ 自己有的是啊！ 有这么个平台，靠着几个爆火的节目，捧红几个人，那以后收入还不是滚滚来？ 更别说，名气和关系上的收益。 这档晚会要是办成，对于自己的好处，还是相当之大的。 “贾台长，说实话，这……当真是难度很大。” 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斟酌着语气，陆豪却是满脸为难的样子。 贾台长似乎也并不意外，摆手笑道：“没关系，没关系，本来就是双向选择嘛……” 他正说着，就听到陆豪下半句话――“不过，我愿意试试。” 咦？ 贾台长一愣，顿时喜笑颜开。 幸福，来的就是这么突然。 …… …… …… …… 221、慈善晚宴第2更 陆豪同意执导琼岛卫视的晚会，贾台长简直是喜出望外。 平心而论，他也是抱着瞎猫碰死耗子的心态，来和陆豪接洽一下，没想到，陆豪还真同意了。 这就很舒服喽。 陆豪的口碑在圈子里是非常好的，最关键的就是一点，不糊弄事儿。 这点，从他的电影就能看出来，梦工厂出品的电影，没有一部是为了恰烂钱瞎拍的。 其实贾台长也不需要晚会质量有多高，只要陆豪尽心尽力了，他觉得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毕竟，就八百万预算，神仙也玩不出更多的花样来。 能及格就行。 …… 于是在接下来的慈善晚宴时间，贾台长便是选择了陆豪坐在一起，更加细致的聊起晚会的安排问题。 其实，往年琼岛卫视的春节晚会，当真是惨淡到极点。 别说一线明星，就连三线，也很少能请过来的。 全国最优秀的歌手，小品演员，相声演员，魔术师，杂技团，舞蹈团……都瞄准了央视春晚开炮。 芒果台的春晚，走的是青春活力搞笑路线，汇聚很多青年偶像和流量演员，声势不算小。 浙省经济富裕，向来是财大气粗，去不了央视的，或者风格不合适央视的，基本都在这边。 东北三家卫视，语言类节目极其出彩，甚至不输央视。 至于其它各省市，也都会有本省的优秀艺人和演员。 而琼岛，说白了还是经济不行，人才不行，还没钱去办，知名度肯定不行，知名度没有，自然就没有商家愿意投放广告…… 如此，便是形成了恶性循环，一年不如一年。 这情况，陆豪也有心理准备。 说白了就是白纸一张，怎么画，都由自己说了算。 “梦工厂准备投资一个亿，来办这台晚会。” 陆豪一句话，吓得贾台长差点没跳起来，正喝了口水，呛得连声咳嗽。 一个亿！ 他不是没见过钱，每年台里的经费，几个亿还是有的。 但，为了一台晚会，随口就是一个亿，这手笔，也太夸张了吧？ 央视春晚总投入才多少钱？ 也就几个亿吧？ 更何况，那是代表国家形象，还能通过各种渠道赚回来。 而琼岛卫视，投一个亿，拿头去赚啊？ 贾台长自己都觉得发虚，虽然花的不是自己的钱，但也疼的心里哆嗦。 “这……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他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不夸张。” “出的多，赚得多。” 陆豪笑着说道，宛若黄老爷附体。 “陆总，豪气，我敬你一杯，先干为敬，我干了，你随意。” 贾台长举杯，彻底没话说了。 金钱和权力的地位，是此消彼长的。 一个千万富翁在省级电视台长面前，肯定是夹紧尾巴战战兢兢，一个亿万富翁，大概有值得一起吃饭的资格，十亿富翁，那是座上贵宾，至于百亿嘛……显然就是需要仰望的存在了。 更何况，人家还会真金白银砸一个亿出来。 陆豪举杯，和他碰了一个，脑海中依旧在琢磨着这件事。 一个亿，对于自己来说，不算什么。 但花在哪里，怎么花得漂亮，很重要。 …… …… 慈善晚会正在进行的如火如荼，现在正在拍卖的，是一瓶不知道什么牌子的年份红酒，价格挺高的样子，现在都已经叫到了三十万。 陆豪对酒没什么研究，更不会花钱去买。 他对花钱有一种很奇怪的掌控欲心态，该花的钱，不管多少也毫不眨眼，不该花的钱，一分都不愿意出。 类似于这种慈善晚宴，钱捐出去，还不定到了哪里，谁也不知道能否真正用在慈善活动上，所以陆豪压根没打算买任何东西。 “三十一万！” 然而，坐在旁边的许聪，却是毫不犹豫的举手叫价。 陆豪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摇头笑笑，却没说什么。 “哥，92年的加州鸣鹰，这个价格真不贵，市面上也很罕见，我上次喝到还是几年前，等下咱就开了尝尝。” 加州鸣鹰是啥？ 陆豪听都没听说过，知名红酒，也就知道八二年的拉菲和罗曼尼康帝，还是从段子里知道的。 至于这什么加州鸣鹰，四个字，“加什么鹰”的组合，倒是让陆豪想到一位知名“导师”，可和酒也不沾边啊。 当然，陆豪就这么随便一想，思维发散。 两样东西，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 接下来，许聪又叫了几次价，以三十六万的价格，将这瓶酒收归囊中。 “麻烦，直接帮我拿过来，开了吧。” 许聪也是个从不锦衣夜行的主儿，钱都还没付，就让人拿过来开酒，这花钱姿势潇洒的一塌糊涂。 主办方自然是没什么意见，以这位的身价，赖账是肯定不可能的。 于是，片刻后，白子妗一袭旗袍，手托毛巾酒刀，捧着红酒就朝这边翩然而来。 “许先生，您的酒，现在要开吗？” “开呗。” 许聪微微一愣，没想到是她亲自过来送，不过这也算是艾美的惯例了，花钱的都是爷，名模也得当服务生。 “白姑娘请坐啊，一起喝一杯？” 他顺势邀请。 白子妗看了他一眼，眼神飘向旁边的陆豪，没有拒绝，施然落座。 “恭喜许先生捡了个漏啊，这酒极小众，听说的人不多，存量也少，不过到底还是有识货的人。” 白子妗随口说着，动作优雅的开了酒，顺势给在场四人都倒上，轻轻旋转着酒杯，微微品了一口，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这会儿她想到的是，十年前自己在家里玩轮滑，不小心撞倒了父亲的酒柜，都是价值几万十几万的酒，噼里啪啦碎了一地，父亲理都没理，完全不当回事儿。 而现在，价值三十几万的酒，对于自己来说，已然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只有别人买单，才能有幸再品尝一番。 个中滋味，当真是一言难尽。 “什么捡漏不捡漏的，人生在世，该吃吃该喝喝，钱不重要。再说，今天和我陆哥在一起，开心。” “来吧，咱们干一个。” 许聪笑着举杯。 …… …… ( 222、最后1件拍卖品第1更 叮！ 四只高脚杯捧在一起，现场璀璨的灯光下，猩红酒液显得格外诱人，宛若一滩流动的液体红宝石。 陆豪浅浅啜了一口。 说实话没什么感觉。 他对什么“复杂层次的风味”没有任何体会，只是觉得味道还不错，除了……稍微有点涩。 如果兑点雪碧的话，或许会更好喝一点。 想着，陆豪便是拿起桌上的雪碧瓶子，随手往杯里倒了点，摇晃均匀，再尝一口。 嗯。 这回味道就更完美了。 “哥，你这喝法，够别致的啊，我也来试试。” 许聪眼神微微变了变，却是笑眯眯的，也是拿起雪碧瓶和分酒器，咕咚咕咚混合倒了三分满进去。 酒怎么喝不重要。 和谁喝才重要。 白子妗嘴唇动动，想说点什么，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土鳖？ 心里下意识的冒出这个念头，可随即便是被自己狠狠否定。 酒是人家买的，自己不过是个蹭酒的，当着陆豪和许聪的面说这种话，找死啊。 不过，陆豪这种自信心爆棚的气场，当真是让人羡慕。 毕竟身家资本摆在那里，说什么做什么别人都是捧着。 “不是，你学我干什么？” “你该怎么喝怎么喝，我不懂红酒，什么发酵啊，醒酒啊，都不懂。” 看到许聪的举动，陆豪也是无语。 尼玛了。 兄弟你能别这么舔狗吗？ 这马屁拍的，让陆豪都感到别扭了。 “这款酒不用醒的，二十年左右的陈放，其实各种风味都已经是最佳，再醒容易过度氧化，反而不好。” “不过，加雪碧这种喝法，我也是第一次尝试，试试看喽。” 白子妗顺着接了一句，自己倒了杯带雪碧的，轻轻品了一口，盈盈笑着看向陆豪：“挺好喝的呢。” 舔狗+1。 贾台长默然片刻，轻声道：“之前我看第一媒体对陆总的采访，在采访中，陆总说到了一个概念，叫做文化入侵。其实所谓的红酒文化，又何尝不是国外文化的入侵？” “外面几美元几欧元一瓶的红酒，传到国内价格就翻十倍，喝红酒要用高脚杯，要醒酒，要配俄罗斯的鱼子酱和法国的鹅肝……都是智商税。” “陆总这是用亲身行动，告诉我们什么叫文化自信啊。” 陆豪：？？？ 有种在看大家做语文试卷阅读理解的感觉。 我真没想那么多！ 你们够了吧？ 陆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有点上头，飘飘然的感觉，也不知是酒劲儿还是屁劲儿。 …… “接下来是我们本次慈善晚宴最后一件拍卖品，同样也是最有价值的一件拍卖品。” “这件藏品，由我们艾美国际的董事长陈润国先生提供，陈总今天虽然没有到场，但却是用实际行动，来表达对慈善事业的支持。” “下面请出我们今天的震场之宝，真爱一生天然翡翠配钻石项链。” 不知不觉中，慈善晚宴已然到了尾声。 台上的主持人，用最激动人心的语气，请出今晚的最后一件藏品。 最前面的展台和大屏幕上，浮现出这件首饰的真容。 白银镂空雕花项链，满绿翡翠心型挂坠，周围镶嵌一小圈璀璨夺目的钻石，陈列在玻璃展柜里，灯光照耀下，更是显得澄净通透。 “这件藏品的起拍价格是，三百万元，每次加价至少一万元。” 伴随着主持人宣布起拍价格，并开始落锤，一时间，便是有人纷纷开始叫价，价格在一点一点上涨。 而这个时候，陆豪却是注意到，白子妗见到这条项链后，脸色便是莫名的恍惚起来，眼眶也是下意识红了，眸中似乎有晶莹闪烁。 “不好意思，我去个卫生间。” 她道了句歉，若无其事的起身，朝卫生间走去。 嗯？ 心中微微疑惑，陆豪却是没开口问，点上支烟，随意举手，喊了一声。 “三百六十万。” “哥，你想买这个啊？” 许聪开口问了一句，语气波澜不惊，心里还是微微有点酸的。 妈的，三百多万，都是自己几个月的零花钱了。 他现在还远远不到接班家族产业的时候，零花钱是要受到严格管制的，每个月最多也就百来万级别的样子。 花三十多万买瓶红酒，倒是没那么多心疼，可三百万的翡翠项链，那就有点伤筋动骨了。 果然，富二代和富一代，还是没法比。 “挺好看的。” 陆豪回了他一句，接下来又喊了几轮价，每次加的也不多，最终以三百八十万拿下。 随着拍卖槌重重落下，陆豪去后台办了交割，付了钱，拿到这条项链，手里摩挲着把玩，的确是很润。 从后台出来，晚宴基本上就要结束了，回到座位，酒差不多喝完，就准备散了。 “哥，撤呗？八点多了。” 许聪笑得灿烂，慈善晚宴结束后，可是最期待的环节，游艇出海，夜间大趴。 妞都组好了。 “行啊，走吧。” “那贾台长，咱们回见了，明天我就让梦工厂的人过来，去您那边对接。” 陆豪和贾台长打了个招呼，便也是起身离开。 “那谁去哪儿了？不是说去卫生间吗？怎么现在还没回来？” 许聪随口问了一句，东张西望，人群中却是看不到白子妗的身影了。 心里到底还是有点惦记的。 “我哪知道？” “要不，你去女卫生间看看？” 陆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调侃说道。 “得得得，那算了，哎，我估计这妞很难搞定，我放弃了，天涯何处无芳草，我还是去找我的台北小妹妹吧。” 久在花丛中，许聪对于女人的嗅觉还是很敏锐的。 这个世界上，有的姑娘能被钱搞定，或者说大部分姑娘都可以被钱搞定，但总有一小撮，是很难搞的。 比如，这个白子妗。 然而…… 让许聪意外的是，两人刚出门，在门口，便是见到了一袭旗袍的白子妗。 似乎是在这儿蹲人。 “陆总，可以聊两句吗？” 她主动上前，轻言浅笑。 许聪：？？？ 什么情况？ 隐约感觉两人之间，有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什么时候发生的？ 我草！ 陆哥，你是有点狗的啊！ 陆豪看了她一眼，摇头笑笑，道：“我们正准备游艇出海，去看星星看月亮啊，要一起吗？” “好啊。” 白子妗默然片刻，轻轻点头。 …… …… ( 223、你认识这条项链第2更 游艇停靠在距离这里大约二十公里的码头。 陆豪和许聪说了一声，便是朝停车场走去，准备开车前往。 虽然喝了酒，但自己有司机，来之前已经找好了的，李虎。 白子妗默默跟在陆豪身后，看着前面陆豪的背影，眼神闪烁，各种念头在心中转动。 游艇聚会这种事，她是听说过的，之前也有人组织邀请参加，但她拒绝了。 而陆豪的邀请，她没有拒绝。 不止是因为那串翡翠项链，也因为陆豪这个人。 白子妗心中很清楚，这可能是一场豪赌。 赌上自己一直以来为人处世的原则，也赌上很多内心一直坚守的东西，但那种巨大的诱惑，还是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要赌一把。 停车场里。 陆豪一眼瞥到自己的五菱宏光。 驾驶位有光，是李虎正在玩手机，察觉到外面有人走过来，他飞快拉开车门。 “陆总好！” 声音洪亮的叫了一声。 从刚才停车到现在，他早已在网上搜出了自己这位新老板的资料，知名演员，导演，梦工厂老板，在整个影视行业，都算是超级大佬了。 而且，陆豪才二十来岁。 说起来可能有点玄幻，但事实的确如此。 只能说，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比人和狗之间的差距还大。 李虎是个很老实本人的人，他要求不高，有份不错的工作，每个月多赚点钱，早点老婆孩子热炕头，就很知足了。 现在，从一个保安成为大佬的司机，这无疑是改变命运的机会。 “嗯，去码头。” 陆豪交代了一句，然后拉开后排的车门，回头看向白子妗。 “上车，请。” 白子妗：…… 有点迷。 心情一言难尽。 开五菱宏光，还雇了个司机，这是什么操作？ 就算是装逼，也不是这么装的吧？ 还是……有什么特殊爱好？ 这会儿她当真觉得陆豪特别奇葩和矛盾。 在总决赛舞台上的表现，堪称是秀翻了，智商和情商高到爆炸，让人无话可说。 而刚才吃饭时，红酒配雪碧的操作，也是特立独行的很。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艺术家人格？ 两人都上了车，坐在后排，李虎招呼了一声，车子稳稳当当开出去。 陆豪随手从口袋里摸出这条翡翠项链，在白子妗眼前晃了晃。 “你认识这条项链？” 白子妗本能想要伸手去摸，犹豫了一下，却是硬生生忍住了，抿着嘴唇。 “不认识。” “哦，那我丢了。” 陆豪摇下车窗，随手朝外面丢去。 “不要啊！” 白子妗情急之下大喊。 这是个疯子吧？ 三百多万买的东西，谁丢就丢了？ 陆豪哈哈一笑，朝前面李虎道：“停车。” 一脚刹车。 白子妗银牙暗咬，深深的看了陆豪一眼，拉开车门急急下车。 道路两旁是草坪，翠绿色的翡翠落在其中却很耀眼，主要是钻石的功劳，她踩着高跟鞋，穿着旗袍，在草坪里重新将这串项链捡了回来。 原地站了一会儿，她重新回到车上。 “干嘛要丢掉它啊！” 白子妗有些生气的质问。 陆豪淡淡一笑。 “呐，你捡到喽，现在就是你的了。” “开车。” 车子继续前行。 白子妗摩挲着这条项链，再看看陆豪，心有点乱。 不。 不是有点。 是很乱。 她见过很多有钱人，但没有一个，是像陆豪这样的，行事不拘一格，脑回路清奇脱俗。 让人完全猜不到，陆豪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认识这条项链。” 这时，陆豪又开口说道。 不过，疑问句，却是变成了肯定句。 白子妗舔了舔嘴唇，轻轻点头。 “嗯，这是我十二岁时，爸爸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后来家里生意出了问题，就都卖掉了，没想到，现在又见到它了。” “恭喜啊。” 陆豪笑着说道。 其实陆豪猜到了，大概率是个悲伤的故事，现在得到验证，好奇心算是得到了满足。 至于三百多万，对于陆豪现在的身价，当真不算什么。 反正出来浪嘛，就别太把钱当回事，自己高兴就好。 “陆总，谢谢你。” 白子妗道了句谢，犹豫了一下，轻声道：“不过，这项链我还是不能要，太贵重了。” 想要，是肯定想要的。 毕竟这条项链对她的意义，真的是很重要。 但矜持是女人的天性。 说实话，这会儿白子妗有点上头，紧张，混乱，但似乎又有点隐隐的期待，想要发生点什么。 或许，在她跟着陆豪上车时，心里就已经有了这样的预期。 而刚才陆豪随手从车窗外丢项链那个动作，更是直接击穿心理防线，现在所剩下的，只有仅存的一点矜傲。 陆豪静静看了她几秒钟，摇头笑笑，随手从她手中拿回项链，道：“不要算了。” 做作的女人！ 白子妗：？？？ 顿时就彻底懵逼了。 这是什么操作？ 本来还以为陆豪会说点什么。 没想到，你还真拿回去啊？ 一时间，车厢里的气氛，极度尴尬。 随手把玩着这条翡翠项链，陆豪另一只手拿着手机，随意浏览着微博，不再理会白子妗，看都不看一眼。 男人和女人之间那点事儿，无非也就是驯服与反驯服的拉锯战。 女人的武器有温柔，有魅惑，有撒娇，有吵架，有生气，有欲擒故纵，有……各种各样的服从性测试。 归根到底，还是要测试自己在这个男人心目中，到底有多高的地位。 或者，残酷一点来说，自己能掌控这个男人的多少。 可，陆豪，不受任何掌控。 …… 刷着微博，陆豪看到此刻的热搜排行榜。 #陆豪现身艾美总决赛现场，现场狂撩年度名模# 这条微博目前的热度排在第十五位。 要知道，距离艾美总决赛结束，这才刚刚过去几个小时，这条微博就有了如此高的热度，等到了明天早晨，绝对挤进前十。 陆豪甚至都怀疑，这后面有人在故意炒作。 “喂，有人在炒你和我的绯闻。” 眼神飘到白子妗身上，陆豪若无其事的说道。 听到这话，白子妗顿时面色大变，有点慌张的问道：“那……那怎么办？”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艾美决赛总冠军，还真是她出道的第一步，应付这种事情，完全没有任何经验。 “怎么办？” “要不试试把绯闻变成真的？” 陆豪姿态依旧极其轻松，笑着调侃道。 …… …… ( 224、雅痞第1更 些许绯闻而已，陆豪压根没放在心上。 娱乐圈，有绯闻不可怕，没有绯闻才是最可怕的。 都不用澄清，等过两天，热度自然就下去了。 而此刻。 听到陆豪这么说，说试试把绯闻变成真的，白子妗深吸口气，沉默无语。 还能说什么？ 这男人是真的厚颜无耻，或者说，自信霸道。 但不得不承认，这种姿态，当真是很迷人，也很有吸引力。 不管是面对工作，还是面对女人，男人的核心技能都在于――解决问题。 能解决问题的男人，自然会带给人一种安全感和信服力。 这时。 陆豪的电话忽然响起，看了一眼，是楚雯的号码，再看看白子妗，陆豪笑着接通。 “喂，你拨打的用户正在撩妹，请稍后再拨。” 刚接通，陆豪便是笑眯眯的说道，语气亲昵的样子。 坐在旁边的白子妗：…… 求求你做个人吧？ 这个电话，她有预感，甚至基本可以断定，肯定是和陆豪有关的女人打来的。 电话里。 听到陆豪的话，楚雯笑着回道：“真的假的？那你让她说句话我听听？” “当然是真的，来，小白，说句话。” 白子妗：？？？ 死死抿着嘴唇，咬着牙。 她莫名有种被羞辱的感觉，但这种羞辱感又不是很强烈，反而是带着一股禁忌的刺激。 楚雯：“切，好啦，别闹了，跟你说正事，那个绯闻的微博，你看到了吗？需要公关一下吗？” “不用啊，随便他们怎么传吧，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我不在意。” “那，好吧。” 陆豪都这么说了，楚雯也只好点头接受，绯闻嘛，的确是很正常的事情，她只是例行询问一下，顿了顿，又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之前陆豪说准备出去散心时，她是知道的，但当时正在拍戏，很忙，所以也没管。 陆豪：“呃……最近接了个大活。” 楚雯：“什么啊？” 陆豪笑道：“游艇聚会大趴体，就是和一堆长腿嫩模一起嗨，各种玩游戏之类的。” 楚雯：“呸！你正经点行不行？真要有这活动，你会和我说？” 两人这对话，白子妗坐在旁边听的清清楚楚，简直是叹为观止。 这…… 渣的明明白白。 骨灰级渣男大佬啊。 不知什么时候，白子妗赫然发现，陆豪身体后仰，手下意识搭在自己肩膀上，也不知是随意还是刻意。 她深吸口气。 忍。 陆豪继续讲着电话：“好吧，那我跟你说实话，琼省卫视今年的春晚，请我当总导演，可能年前我都会呆在这边了。” “哇喔！” 电话里楚雯明显震撼惊讶，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也太能折腾了吧？ 不是说好的出去散心吗？ 怎么又开始工作了？ “你不累啊，大陆总，工作狂，你就不能好好休息两天嘛？小心过劳死！去撩妹嘛，去开游艇大趴啊，放松一下喽。” 楚雯调侃着关心。 “好的，那我去了昂。” 陆豪坦然笑道，顿了顿，又道：“对了，我今天看到了一条很好看的项链，你戴一定很合适，回去拿给你啊。” “嗯，知道啦，挂了。” 楚雯语气波澜不惊的，她对这些东西没什么要求，不过听到这话，心里还是感觉很舒服。 挂掉电话。 陆豪摇下车窗玻璃，笑眯眯的点上支烟，长长喷出口烟雾。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看到陆豪这幅模样，白子妗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弱小。 无助。 瑟瑟发抖。 这个男人，真的是可怕。 真实的可怕。 关键是，当着自己的面，说这些事情，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或者难为情。 “你……女朋友吗？” 沉吟片刻，白子妗还是忍不住，小声的问了一句。 “嗯哼。” 陆豪点点头。 “有女朋友你还来招我？” 白子妗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带着几分羞恼的意味。 或者，其实让她羞恼的不是陆豪有女朋友这件事情，而是，他竟然承认了。 “是我招你吗？” “明明是你在招我好不好？” “再说，我们发生了什么吗？” 陆豪笑着反问，坚定贯彻自己的三不原则。 白子妗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无语了，陆豪的这种思维方式和说话态度，当真是完全颠覆了她对成功人士的想象。 以前倒也不是没有接触过有钱的大佬。 可一个个表面上冠冕堂皇，暗地里心里却不知道都琢磨着什么样的主意，披着羊皮的饿狼。 而陆豪，把某些恶的东西，赤裸裸的展现在明处，但偶尔那么一两个瞬间，似乎也能感受到他内心的原则。 这种态度，让白子妗脑子里莫名浮现出一个单词――yuppie。 翻译过来就是两个字，雅痞。 “我不想去游艇了，有点困，我想回酒店休息了。” 心中感受到一种濒临沦陷的危险，白子妗深吸口气，继续提出服从性测试。 男人的思维是决策型思维，说什么就是什么，说出某句话，便意味着，作出了某个决定。 而女人的思维，是试探性思维。 说出口的话，代表着某种对对方态度上的试探。 比如：“吃什么？” 再比如：“分手吧。” 抑或者：“你哪错了？” “行啊，那等下我到了码头，让李哥把你送回去，哎，你早说嘛。” 陆豪直接了当的答应下来。 白子妗：…… 就这样沉默着，一路到了码头，空气中的潮湿和腥咸铺面而来，漆黑如墨的海面上，一艘三层豪华游艇灯光璀璨，甲板上音乐可见不少人影，看上去气氛就很嗨的样子。 车子稳稳的停在码头。 陆豪拉开车门，下车前最后问了一句，“真不去了？哎，走嘛，来都来了。” 到底还是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来都来了，这四个字，当真是一剂万能灵药，适用于很多场合。 而听到陆豪的话，白子妗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下了车，却是一言不发，落后陆豪半个身位，默默看向这艘近在咫尺的游艇。 看到甲板上一群衣着清凉的莺莺燕燕，她咬咬牙，脚下蓦然快了几分，和陆豪并肩，轻轻挽住陆豪的胳膊。 …… …… ( 225、今天晚上当国王第2更 夜色很黑。 灯光很亮。 风很温柔。 感觉到白子妗不动声色挽住了自己的胳膊，陆豪笑着看了她一眼，肩膀靠近几分，手肘下意识蹭了蹭。 白子妗：唔。 不可描述的敏感部位被碰触，她发出一声受惊的喉音，无语的看着陆豪。 呸！ 臭流氓！ 不过，想到是自己主动凑过来的，这话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忍了。 陆豪却是一副老神自在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悠哉的迈步跨上游艇。 这艘三层游艇在岸上远远看还感觉不出什么，但一上去，顿时有种豪华奢靡的气息铺面而来。 三层甲板。 一层是驾驶舱，餐厅，长长的桌子各种西式冷餐，自助餐的既视感。 二层大概是小酒吧，劲爆的音乐声，带着镭射灯光散发出去很远。 三层则是日光浴平台，将近五米的高度，这会儿架起了滑梯，几个女人跟疯了一样扑通扑通往里跳。 “哥，快来快来。” “哎吆，您干嘛去了，这都快一个小时了。” “白姑娘，欢迎啊，欢迎来到琼海二号。” 二层甲板的栏杆后，许聪探头喊了一声，带着几分醉醺醺的调侃意味，大概是喝了不少酒，而且已经嗨起来了。 上半身衣服都脱了。 “陆先生，白女士，这边请。” 一位西装革履的英氏老管家，礼节无可挑剔的带着两人上楼。 陆豪瞟了一眼餐厅和驾驶舱，船长似乎是个老外，服务生全部都是年轻靓丽的妹纸，一水的女仆装，而且是相当暴露的那种，比三点式泳衣好不到哪里去，再探头看看二楼，还有类似于酒吧那种专业的打碟台和DJ。 一声我草差点就脱口而出。 这……是有点夸张了。 陆豪不是没见过游艇，可大部分也就是那种常规的。 现在，陆豪明白了，那种，只能叫船。 这，才叫游艇。 区别就在于服务。 普通的能买得起游艇的有钱人，最多也就度假时出去浪一浪，平时基本都停靠在码头吃灰，还得交泊位费。 而像许聪这种的超级富二代，别的不说，每年光养着这个团队，就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真鸡儿奢侈。 说实话，陆豪当真有点羡慕了。 心中再震撼，陆豪脸上也没有表现出来，眼角余光看看白子妗，她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进了船舱就甩掉高跟鞋，然后拍了拍陆豪的肩膀。 “把西服脱了吧，我帮你挂起。” “谢谢。” 卷起衬衫袖子，光着脚上楼，二楼气氛简直爆炸。 肉眼所及之处，几乎全部都是白花花的一片，陆豪一声我草，又差点脱口而出。 此时。 此地。 游艇上除了所有的工作人员外，雄性生物，就只有自己和许聪两只，而雌性生物一眼看上去，至少十几个，这还是光二层。 陆豪：我尼玛。 全是男人的局，通常被称之为罗汉局，而现在这种局，应该叫什么？ 妖精局？ 平心而论，陆豪觉得现在的自己，虽然有钱，但在花钱的能力上，和许聪比起来，当真还是暴发户级别的。 但金钱的理解，似乎也有所不同。 在自己的理解里，钱就是账户上冷冰冰的一串数字，一部电影赚个几亿十几亿几十亿，就硬硬的留在那里，啥也不干。 生活质量几乎没有显著提高。 陆豪以前也觉得，每天的生活无非也就是那样，一日三餐，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这就够了啊。 可现在…… 仿佛新世界的大门被打开了。 “音乐，停一下。” 陆豪上来，许聪顿时从女人堆里钻出来，朝火辣的女DJ喊了一声，然后端着两个酒杯朝陆豪走来。 “让我们欢迎今天趴体上的国王，陆……豪！” 许聪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喊道，跟他妈疯了一样，一把举起陆豪的手。 陆豪：…… 不得不说，这个时候，是当真有点被感动到了。 这个小老弟，真给面子。 也真会玩。 伴随着许聪的大喊，一群女人也都是跟着尖叫，劲爆的音乐声再次响起。 “各位美女，今天晚上的国王我给你们请过来了，至于谁当王后，那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各凭本事，奥利给！” 许聪拿着麦克风，又恶狠狠的喊了一声，一边吼还一边朝着疯狂扭胯，颇为迷乱的样子。 陆豪：…… 有点炸。 这会儿才恍然大悟。 这种趴体上的规矩，应该是类似于西方校园里那种“国王和王后”的游戏，就是选个最牛逼的男人当国王，最牛逼的女人当王后，充满着权力的刺激。 啧。 腐朽资本主义的开放风气。 想到这些，陆豪下意识看了白子妗一眼。 白子妗脸色极其难看，可又不好说什么，端着酒杯，默默喝了一口。 规矩是许聪定的。 这是许聪的地盘。 陆豪又不是她什么人。 再加上刚才在车上，聊的也不是很愉快，所以她这会儿的心情，非常之尴尬。 陆豪感觉到她的尴尬，摇头笑笑，却是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朝她招招手。 “来啊，喝两杯。” …… “开船！” 一声尖锐的汽笛声响起，游艇缓缓驶离码头，朝着海洋更深处前行。 陆豪就在一群人的簇拥中，仿佛在酒吧蹦迪喝酒一样，就着音乐喝着酒，摇起了骰子。 两张长条形的酒台上，满满当当都是酒，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反正挺上头，酒精度肯定不低。 调酒师各种混合之后，分到小杯子里，打火机一点，都能冒出火苗。 “哥，这么的吧，咱们就单劈，这儿喝酒的九个人，两国大战，血战到底，各选各的人，输了人手一杯，全军覆没双倍。” “咱俩先选。” 许聪大概讲了一下规矩，然后一场酒局就轰轰烈烈的开始了。 平心而论，陆豪当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阵仗。 不过，陆豪虽是新手，在场自然是有老司机。 尤其是左边一个穿着泳衣身材爆炸好的妹纸，纹着两条大花臂，据许聪介绍说是堂妹，零零后，叫安迪，许是英文名字，中文名叫啥也没说。 安迪在枫叶国留学，这会儿回国度假。 除了这些外，安迪还有两个标签。 第一，是陆豪的忠实粉丝，从《调音师》就开始粉上的，一直到现在。 第二，号称粤省第一骰子女魔头，单劈全酒吧无敌手。 …… …… 226、万丈红尘中打滚第1更 今天晚上灯很闪， 酒很纯， 我喊十个八你都不开我， 我就知道今晚要有故事发生了。 …… 边喝边聊着，陆豪逐渐摸清楚了这群姑娘的来路，大都是久经酒场的老将，零零后居多，无论身材还是颜值，都是路人眼中至少九分以上的。 从职业属性上来说，大概分为三类。 第一类，就是参加过天使在艾美选拔比赛的模特，靠着许聪之前那个台北胸模女友当内应，哗啦啦来了不少人。 第二类，是上次许聪在鹿城酒吧一掷千金时吸引来的姑娘，，当代恶臭女青年，抽烟喝酒蹦迪，音乐一响，爹妈白养，骰子一出，谁与争锋。 至于第三类，则是几个被土豪许大额打赏过，同时人也在鹿城的女主播，跟着金主爸爸出来见世面的。 总而言之，就一群妖精。 男女平权都多少年了，时代早就变了，反正陆豪觉得这群妞，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主儿。 撩妹？ 说不定谁撩谁呢。 男人长的不帅，没有钱，永远不知道姑娘会有多主动，套路有多深，在外面玩的能有多嗨。 骰子，陆豪本来就不擅长，尤其和这么一群玩。 一个个都是撒着欢闹，跟不要命似的，发动自杀式袭击，一言不合就开劈，劈的越狠，气氛越嗨。 不出几个回合，陆豪酒便是喝了不少。 连带着旁边的白子妗都是喝了好几杯，脸色通红，心态也不像刚进来那般紧绷了，依偎在陆豪身边，不知不觉就融入了气氛之中，手臂主动搭在陆豪肩膀，时不时耳语两句，都学会喂水果了。 人都是会被环境影响的。 到目前这个地步，陆豪依旧是酒桌上最耀眼的“国王”，虽然遭到了最多的灌酒，但还是因为地位最高，否则谁理你啊。 这会儿白子妗下意识间就把自己放在和陆豪一个立场上，直面一群妖精明里暗里的撩拨和挑衅。 你敢和我喝，我就敢接，还敢反击。 谁怕谁？ 不就是喝酒嘛？ 左边这位安迪，同样也是个不安分的主儿。 到底年纪小，玩的也嗨，靠着一手骰子绝技，隐隐以国王手下第一能征善战的大将自诩，选人必跟陆豪。 也得亏她猛，要不陆豪酒得喝更多。 至于许聪那边，同样也差不多是这个态势，在这种场合煽风点火，自己在其中浑水摸鱼。 对于男人来说，酒为色媒。 对于女人来说，虚荣和嫉妒便是最大的死穴。 在场就俩男的，而且俩都是年轻帅气多金的高富帅，这么多女人，谁也不愿意被谁比下去，各种变着法作妖，争奇斗艳，看谁更骚更浪更会撩。 看着这些画面，陆豪有种在万丈红尘中打滚的感觉。 其实像在场这样的姑娘，才是芸芸众生中的大部分，七情六欲赫然摆在脸上，尤其在这种场合。 也没什么错。 当然也对不到哪里去。 而且，别看人家现在玩的嗨，等钱赚的差不多了，想要收心了，以后结局未必会差到哪里去，现在网上不都盛传着那些关于老实人的段子嘛？ 你们什么时候玩够，就等着接盘呢！ 忽然一个瞬间，陆豪脑海中闪烁出楚雯和周小萌。 楚雯和周小萌，都是千里挑一，甚至万里挑一的宝藏女孩，一个特立独行，一个温暖纯良，由内而外的散发着那种灵魂的香气。 想到这里，陆豪莫名感觉到一种通透和澄净。 没经历过这些的时候，还不怎么能感觉到，但经历过了，一比较，才方知后者的宝贵。 正所谓红尘炼心，不在里面打过滚，谈何炼？ …… “陆哥哥，到你啦，我玩不过她啦，上，干她！” 耳畔响起安迪性感撩人的声音，这姑娘其实当得上童颜**四个字，更妙的是声线是那种慵懒魅惑的御姐音，带着些许沙哑和磁性。 陆豪觉得这他妈就是抽烟多了，坏了嗓子。 注意力重新回到场上，看了一眼，刚才这一局，安迪马失前蹄，自己这边已然全军覆没，就剩一个了。 而对面，许聪得意洋洋的笑着，一个单挑了全场。 “哥，酒场无父子，也没有兄弟，刚才咱可是说好了啊，要是全军覆没，那得翻倍，就看你了。” 许聪嚣张跋扈的说着。 他此时此刻的姿态颇为放浪，脸上好几个口红印，还是不同色号的，光着上身，也不知道被谁的指甲，划出了几道红痕，俨然一副要醉死花丛的模样。 陆豪淡淡一笑，忽然掏出手机。 咔嚓。 将这一幕定格。 为了趴体的私密性，以及避免这些妞乱搞，她们上来时，手机都是被没收了的，不过陆豪却是带着。 这会儿随手拍了一张。 许聪：？？？？ “我草！” 忽然有点慌。 以至于他身后刚才叫的最欢的一个女主播和一个模特，也都是愣在当场，忽然间就怂了下来。 “来来来，劈我！” 陆豪很是无赖的说道，“这把你要是赢了，回头我就把这张照片发给你爹。” “大佬！求求你做个人吧！” “能不能好好做朋友了？” “不行，删了，赶紧删了，这要传出去，会死人的。” 许聪都要疯了，张牙舞爪的扑过来抢手机，陆豪闪躲，忽然觉得手上一凉，便是发现自己的手机，已然被安迪抢了过去。 她顺手把手机往自己的紧身低胸T恤里一塞，黑色手机淹没在一团白花花中，然后耀武扬威的看着许聪。 “哥，是不是玩不起？” “来，你来拿！” “回头我告诉姨夫你非礼我。” 许聪：…… 陆豪：…… 这操作，要上天啊。 “好了好了，不闹了啊，来来来，玩，放心，照片我等下就删，我要真想干嘛，还用拍照片？” 陆豪朗声说了一句，拿起筛盅，左右上下摇晃起来。 听到这话，倒是再也没人说什么。 凭借陆豪的身份地位，这话说得一万个有道理。 至于什么***，说句难听的，真要流出去，说不定会更火，现在这个年代，也早已不是十几年前了。 于是，刚刚稍微有点冷淡下去的气氛，再一次的燥了起来。 陆豪摇着骰子，冷不防安迪凑在耳边，小声的吐气如兰：“陆哥哥，手机你想要的话，也自己来拿啊，嘻嘻……” …… …… ( 227、醉酒当歌第2更 ， 你嘻嘻个鸡儿啊你嘻嘻！ 听到这话，陆豪心头有股火热冒起，低头看了一眼，深不可测，让人有点晕奶之感。 陆豪觉得品如的衣柜已经装不下她了。 心念一动，陆豪转头看向白子妗，发号施令道：“小白，上，给我把手机抢回来！弄她！抢回来我有赏！” 对付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同样用女人，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安迪刚才的声音刻意压着。 对面的或许听不清楚，但一人之隔的白子妗，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心头早就有气了。 小妹妹，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在这儿玩什么聊斋？ 这会儿，又得到陆豪的尚方宝剑，白子妗自然是二话不说的准备动手。 她微微起身，仿佛是刻意的，一手扶着陆豪的肩膀，面对陆豪，从人和桌子之间的空挡跨过身位，准备向安迪发起攻击。 虽然没有故意倒在怀里的举动，但肢体接触却是全方位覆盖，颇有点老树盘根的感觉。 陆豪―― 她她妈就是故意的！ 陆豪有点难受，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不轻不重，啪的一声，声音倒是很响亮。 “喔！” 场上一阵嘘声，对面的女人集体起哄。 “哈哈哈哈哈哈！” 许聪都笑疯了，这画面尺度虽然不算大，但这可是白子妗，自带选美决赛冠军加成，想想还是极其带感。 白子妗脸红的都想找条地缝钻进去，她本来是因为安迪的举动，想要反秀一把，没想到…… 陆豪这一巴掌，彻底把她的尊严拍到了地板上。 白子妗迅速调整着心态，好歹是“越位”成功，坐了过来，深吸口气，回头嗔怒的看了一眼陆豪，小拳拳重重出击。 “你讨厌啊！” “干嘛呢！” 这么多人看着，白子妗这会儿也只能故作亲昵，把被调戏的羞辱，变成宛若男女友之间的秀恩爱。 至少这样看起来，在别人眼中，不会那么丢脸。 而被打了一巴掌，刚才陆豪说的抢手机，她也没心气去做了。 “我错了，哈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忍住。” 陆豪打了个哈哈，轻描淡写的划过去，没再看他，拿着骰盅，看向对面的许聪。 “来！” 一通摇骰猛如虎。 十几秒钟后。 输了。 实力上的差距，无可弥补，都玩了这么多把，许聪早就摸清楚了陆豪的叫骰套路，再加上人多势众，底气十足，陆豪不出意外的输了。 “哥，喝酒吧，喝酒啊，情商得意赌场失意，自古就是这个道理，快快快，倒酒，翻倍！” 许聪咋咋呼呼很是兴奋的喊着。 拿下全场第一个超神，这成就感当真是无与伦比。 看着桌上十杯酒，陆豪说实话有点上头，而且还是这种场合，感觉自己再喝下去，肯定得出事。 刚才那一巴掌，就已经是有点上头了，否则不至于这么失控。 再喝下去，吐倒都是小事。 万一要是把趴体变成无遮大会，那可就乐子大了。 “喝不动了怎么办？” 摆摆手，陆豪准备认怂。 该怂就怂。 陆豪不是那种把面子看的比天大的人。 “哇，不是吧，这才哪到哪儿？” 许聪接了一句，撇撇嘴，到底还是在意陆豪的面子，都说这话了，他也不敢硬劝，又道：“那……那怎么办？哥，你说吧。” 随手又把问题抛回给陆豪。 酒桌规矩还是要遵守的。 酒可以不喝，但总得付出点代价吧？ “我替嘛，这局我的锅，别跟我抢，都是我的，男人喝酒伤肝伤肾，女人喝酒美容养颜，陆哥哥，我愿意为你喝醉！” 安迪站起身来，很是霸气的说道，说着就去提酒，嫌小杯不过瘾，索性全部倒大杯，满满一杯。 说实话，陆豪是真想赖酒，但，安迪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还能怎么赖？ 自己一个男人，被个小姑娘替这么大一杯酒，脸皮再厚也觉得臊得慌。 一把按住酒杯。 “别闹，坐下。” “我还能喝呢，我且能喝呢，一点都没醉。” 安迪倔强的嘟嘴撒娇。 陆豪都懒得理她，作势伸手要打。 她不仅不躲，反而是下意识的扭腰甩胯，浪得飞起。 “要不表演节目吧。” “哥，你是这方面行家，让我们开开眼呗。” 许聪恰到好处的圆场，笑着说道。 听到他这么说，一群女人顿时集体附和，不喝酒就不喝酒嘛，至于节目什么的，说不定会有更劲爆的玩法。 “可以啊。” 陆豪淡淡一笑，当即点头答应下来。 不喝酒就行，至于节目什么的，无所谓。 想了想，陆豪拿过麦克风，眼神扫了一圈，笑道：“给大家唱首歌吧，好不好？” “什么歌？dj，伴奏。” “不用伴奏，估计她也不会，我就清唱了，反正跑不跑调，你们也听不出来。” 陆豪随口笑道。 在一群人略显疑惑的表情中，陆豪开嗓，歌词从音响中流淌而出。 “当你走进这欢乐场， 带上所有的梦与想， 各色的脸上各色的妆， 没人记得你的模样。” …… 第一小段四句词唱完，场上集体目瞪口呆。 嗨场。 唱民谣？ 而且，似乎还是原创？ 反正这首歌，之前从未听过。 那种安静的感觉顿时铺面而来，陆豪的声音中带着沧桑，却很清亮，仿佛能唱到人心底里去。 尤其是，和现在的场合，当真应景。 不少女孩都开始想，带着梦想和欲望走进欢乐场，从小透明开始，一点一点往上爬，得到了多少，又失去了多少？ 哪个夜店里蹦迪蹦的最狂野的姑娘，不曾单纯傻乎乎过？ “三巡酒过你在角落，固执的唱着苦涩的歌。” “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 “人生苦短，何必念念不忘。” “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 “好吧天亮之后总是潦草离场，清醒的人最荒唐。” …… 陆豪一句句的唱下来。 很多歌词，都仿佛滚烫的热水，锐利的冰刀，插在本以为百毒不侵的已然麻木的心上。 或许只是一瞬间。 或许，今晚喝完酒后，明天还是会画上美美的妆，该怎么婊还是继续怎么婊。 但此时此刻，所有人内心都充满了一种别样的静谧。 这首歌， 世俗却又超俗。 充满红尘气息，却又满是慈悲意味。 似乎讲着别人的故事，但入耳……都是自己的影子。 228、我现在就心甘情愿第1更 一首歌唱完，原本闹腾腾的局面，顿时彻底安静下来。 “看我干嘛？” “酒不喝了啊，我上三层去吹吹风。” 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自己，充斥着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震撼，感动，觊觎，火热……陆豪摇头笑笑，随口说着，丢下麦克风，便是准备上三层。 酒喝到这里已然尽兴，又不是非要醉生梦死，再喝该难受了。 “哥！” 许聪忍不住喊了一声，这会儿还没从那种头皮发麻的状态里缓过来，拿起刚才陆豪输的这杯酒，一饮而尽，难受的打了个嗝。 “值了！” “哥，你是这个！牛逼！” 许聪竖起一根大拇指，简直是叹为观止。 “陆哥哥，这首歌名什么啊？” 安迪也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会儿也俨然失去了那副骚媚小野猫的感觉，多了几分恬静和深沉。 “对对对，这歌名叫啥？” “不会是你原创的吧？” “我怎么感觉就是即兴的呢？” …… 陆豪恍惚了一下，哎，我草，这首歌叫什么来着？ 很熟悉的两个字，就在嘴边来着，以前自己很喜欢的歌，这会儿忽然一下子大脑有点空白。 月光？ 远方？ 梦想？ 浮现着这些关键词，看着一群等待答案的听众，默然了至少半分钟，陆豪才瞬间想起来了。 想了想，他点上支烟，长长喷出口烟雾。 “《消愁》。” …… 夜渐渐深了，海风呼啸，波涛卷涌，一望无际的大海神秘而莫测。 站在游艇的最高处，陆豪抽完一支烟，想掐灭没有合适的地方，又不想丢海里污染环境，正小小的纠结一下，后边响起脚步声。 白子妗拿着两瓶易拉罐装的椰汁，赤着脚走了过来，海风吹拂起满头长发，要多女神有多女神。 “喝多了吗？” 她轻声问道，递给陆豪一瓶椰汁。 开罐咕咚咕咚一饮而尽，顺手把烟头丢进去，陆豪正想说什么，忽然感觉，后背被一双修长的胳膊环住了。 嗯？ 什么情况？ 陆豪莫名有些愣神。 这个姿势，像极了《泰坦尼克号》的那张经典剧照，男女主在游艇上拥抱的画面，只不过体位反过来了，自己是被抱的那个。 倒是没想到，白子妗这个时候忽然来了这么一招。 “陆总也有发愁的时候吗？” 还没来得及开口，白子妗已然开口说道，声音幽幽的，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迷惘。 “废话，人吃五谷杂粮，就有七情六欲，怎么能没有发愁？” 陆豪随口道。 “那您在愁什么？” “操心国家大事啊，中东地区什么时候能不打仗，非洲人民啥时候能脱贫，华夏何时超过美国成为世界第一……” 陆豪嬉笑调侃。 “可……我怎么觉得您是在发愁女人呢？” 白子妗笑着说道。 脑袋贴在陆豪背上，宽阔有力的温暖感觉，像是小时候抱着爸爸的感觉。 当然，眼前这位不是爸爸，但那种力量感，非常之像。 女人，尤其是像白子妗这种女人，一辈子都需要强者来崇拜的。 小时候崇拜父亲，在父亲自杀去世家道中落后，开始崇拜香奈儿的创始人加布里埃香奈儿，现在，她发现自己有点崇拜陆豪了。 不止是因为钱。 这个男人的魅力，钱不是原因，而是结果。 是因为他先是一个牛逼的人，所以他才会有钱。 “我？” “发愁女人？” 陆豪笑着反问，随口道：“对啊，发愁今晚怎么让你心甘情愿的，把你办了。” 突如其来的虎狼之辞，白子妗身体微微一颤。 “我现在就心甘情愿。” 她几乎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脸色红的发烫。 一部分是酒精的缘故，另一部分则是此情此景下陆豪这句话里蕴含着的那种强烈的男性荷尔蒙味道。 当真上头。 有的时候想想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样的男人注定拴不住，但挺期待和他发生点什么故事。 即便以后老了是个极其普通而平凡的人，但想起来这段回忆，也是件蛮过瘾的事情。 “现在可不成。” “风大，我怕着凉。” 白子妗：…… 这种话，当真是心跳加速，画面感满满，红脸低头默不作声。 后面哗啦啦涌上来一群人。 白子妗下意识松开手，回头看去，便是见到安迪一马当先，小跑而来，许聪左拥右抱的跟在她身后。 “哥，玩点游戏吧，运动运动，解解酒。” 一层的游艇上服务人员，这个时候已然把滑梯和香蕉船充好气，海面上丢下去十几只夜光游泳圈，还有几个大概是安全员之类的，随时准备着。 巨大的氮气灯，把方圆十几米内的海平面照亮，宛若白昼。 还带着些许暖意。 对于这种趴体，他们早有成熟的流程。 白天正午不适合，一是人多眼杂，万一传出去容易出事，二来也是太阳大，暴晒之下很难受。 现在晚上嘛，虽然黑一点，但温度刚好，也没什么浪，安全性和私密性都有保障。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越黑越自由。 黑灯瞎火的，吃豆腐，滋味更美。 “好啊，玩呗。” 陆豪点头笑笑。 于是一群人便开始准备嗨了起来，说实话还是有点害怕的，但晚上海平面蹦迪的刺激感，还是让不少人跃跃欲试。 陆豪随意坐在栏杆前，看着她们浪。 “陆哥哥，你的手机。” 安迪若无其事的凑了过来，显得颇为乖巧，将手机递给陆豪，然后掏出一根雪茄。 “来一支吗？” 她熟练点上，笑眯眯的问道。 “什么牌子？” 陆豪没有抽陌生人烟的习惯，随口问了一句。 “我从枫叶国带回来的，加叶子的，可带劲儿了。” 小姑娘得意洋洋的炫耀，俨然一副有好东西要跟陆豪分享的感觉。 陆豪：？？？ 瞠目结舌。 片刻后，都被她这幅模样给气笑了。 似乎，枫叶国叶子是合法的，但……你不长脑子的吗？ 看着她吞云吐雾，陆豪默然片刻，笑眯眯问道：“安迪，会不会游泳？” “会啊。” “我可厉害了。” “要比一比吗？” 听到她的回答，陆豪二话不说，一脚就踹了上去，揣在肉肉的屁股上，从三层甲板挣扎着自由落体而下，宛如一枚炮弹，狠狠砸在水里，砸起惊天浪花。 这一幕，甲板上众人都是惊呆。 干嘛呢这是？ 都不知道是开玩笑呢，还是动真格的。 水面上，安迪呛了好了几口水，极其狼狈的从水下冒出脑袋，剧烈咳嗽着。 刚才烟还叼着，直接就被踹下到水里来了，一口老烟差点没呛死。 “许聪，你他妈这什么傻逼妹妹？” “还飞叶子？” “让她到海里冷静半个小时！” 陆豪指名道姓，破口大骂。 …… …… ( 229、你想要什么第2更 这场相当奢靡的游艇趴，以陆豪这一脚，画上了圆满句号。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往往就是这样。 喝酒玩乐的时候，大家气氛其乐融融，你好我好大家好。 可一旦涉及到价值观的底层冲突，瞬间就会发现人和人之间的差距。 陆豪本来觉得安迪这个小姑娘，除了开放点外，也没什么别的不好，知趣懂事，察言观色。 可在这种原则性问题上，陆豪没抽她算是好的。 对于安迪来说，似乎同样也是如此。 原本以陆豪的小迷妹自居，可从海里爬上来之后，感觉脑海中那个爱豆的形象幻灭了。 当然，她不至于，也没胆子，来找陆豪搞事情，但也完全意识到，自己为什么错了，错哪儿了。 至于其它人…… 反应各自不一，但或多或少，对陆豪心存了几分畏惧。 这种说翻脸就翻脸的霸气和狠劲儿，震慑力还是相当大的。 “安迪，过来，给陆哥道歉。” 游艇返航时，许聪喊了一句，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应该给陆豪个交代。 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 而是，他家族庞大，有很多个妹妹。 但，陆豪只有一个。 这种事，别说是自己，就算是老爸碰上，也同样会是这么一个处理方式。 商人的原则，利益至上。 “我不！” “凭什么？凭什么让我给他道歉？他在欺负我好吗?” “一个大男人，一脚把我踹下去，他还有理了，我现在屁股还疼呢。我飞叶子怎么了，这是我的自由！” 安迪愤愤不平的喊道，委屈，愤怒且倔强。 越说越委屈，两行眼泪都掉了下来。 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被外人欺负了，还得向人道歉。 看到她哭了，许聪本来怒火三丈，都想伸手给她一巴掌，可两行眼泪下来，却是终究不忍心下手。 “不用给我道歉。” “我管不着，也懒得管。” “你要真是她哥，给她爹打电话嘛，爱怎么着怎么着。” 陆豪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笑着说道。 听到这话，许聪不由沉默下来，想了想，还是掏出电话。 看到这架势，安迪瞬间就慌了。 “哥，别，我错了，我真错了，你别告诉我爸，我妈，本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小心翼翼的说道。 豪门家事复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算是私生女，母亲常年住在海外，父亲在国内处理生意，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真要让父亲知道了，肯定不会管自己，只会在母亲那里发力。 这情况，许聪自然是知道的，转头看向陆豪。 “陆哥……” 他刚叫了一声，陆豪已然从两人的对话中猜到了什么，摆摆手。 “不用说了，你们家自己的事儿，自己处理，我就随口那么一说。” …… …… 约莫半个小时后。 游艇返航，下船，上了面包车，依旧是和白子妗坐后排，李虎开车，扬长而去。 返程的路上，白子妗没再提刚才船上发生的事情，但姿态显然更加亲密起来，几乎是靠在陆豪怀里，修长的手指，在他腿上一圈一圈的画着。 隐隐约约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 愣了一下。 低头看了一眼，看凸起形状，应该是陆豪裤兜里的那条项链。 白子妗脸色下意识一红，虚惊一场，还好车里黑，没什么人看见。 想到这条项链，平心而论，她还是很想要的。 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开口。 毕竟，在来的路上，自己可是拒绝过一次了，现在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 五菱宏光开向附近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陆豪本来是想自己定房间的，问了一下白子妗，才知道她已经有订好的房，还没退。 虽然不是总统套，但也就不折腾了。 直奔而去。 上楼。 一夜，无话。 …… 一大早起床。 看着乱成狗窝一样的房间，陆豪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抽了支烟，再看看床上似乎已经醒来，但好像正在装睡的白子妗。 地毯上丢着条白色床单，上面有一团血迹。 说实话，陆豪当真也没想到，她竟然是第一次。 “醒了就别装睡了。” 看看床上裸露在外的那双大长腿，陆豪若无其事的开口说道。 “我……早。” 一夜过后，白子妗反而更加羞涩起来，脑袋蒙在被子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以及该如何面对。 “你想要什么？” 陆豪开口问了一句，语气不算冷漠，也不算温柔，只是平静。 如同一潭深不可测的内陆湖，平静中带着某种力量。 窝在被子里的白子妗，听到这话，微微愣了一下，至少一分钟后，才恍然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心脏宛若被一记重锤击中，脸色顿时煞白。 只是…… 这个结果，不是自己也预料到的吗？ 只是， 没想到，陆豪会说的如此直白而已。 这个男人，心得有多狠啊？ “我、什么、都不要。” 白子妗咬着牙，忍着眼泪，轻声的说道。 这是她最后的倔强和尊严了。 “你说不要就不要啊？” “有些东西我没法给你，但给你三件礼物。” 陆豪沉声说道。 抽烟的时候，陆豪已然想明白了这件事。 虽然她的反应有点出乎预料，但也只是微微心软了一下，丝毫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定。 说完。 陆豪便抽出桌子上一张便签纸，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 三件礼物？ 平心而论，白子妗本来是愤怒的，感觉到极致的羞辱。 毕竟，昨晚，自己的感情或许没那么深，但至少在一起的时候，是灵肉交融天人合一的。 而他么的一觉醒来，陆豪竟然是这样一幅姿态。 就算是渣，你温柔一点行吗？ 可听到陆豪的三件礼物，她又有点好奇，同时感觉到一种别样的用心。 什么礼物？ 陆豪在纸上写了十几分钟，白子妗就躺在床上，天人交战了十几分钟。 眼前这个局面，她当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衣服都在地上丢着，这会儿什么也没穿，也不想下地去拿，紧紧裹着被子。 写完之后。 陆豪穿好衣服，深深看了床上一眼，起身朝门口走去。 “我今天还有工作，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 …… ( 230、3件礼物第一更 砰！ 随着房间的门被重重关上，白子妗又侧着耳朵听了将近一分钟，才有些紧张，又迫不及待的从床上起来。 衣服都顾不上穿，反正房间里也没别人，赤身裸体的跑到桌子前，去看看陆豪到底写了什么。 几张纸。 最上面压着的，赫然就是那条对自己很重要的翡翠钻石项链。 陆豪没说，但白子妗心中很清楚，大概，这就是第一件礼物了。 她心中升腾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个男人，还是有心的。 这条项链兜兜转转，到底还是以这样一种方式，回到自己手中，只是却已然物是人非。 得到的，都是侥幸。 失去的，都是人生。 至于第二件礼物…… 白子妗看着陆豪用了十几分钟在纸上写的内容。 是一首歌。 准确来说，是一首词和曲都很完整的歌。 字虽然写的不好看，但字迹却很工整，一笔一划，清晰可见。 歌名：《红玫瑰》。 梦里梦到醒不来的梦，红线里被软禁的红。 …… 从背后抱你的时候，期待的却是她的面容。 ……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 一行行歌词看下来，白子妗只觉心中发酸，眼眶也是不知不觉就红了。 她吸了吸鼻子，擦擦眼睛，生怕泪水掉在纸上，把这幅“墨宝”打湿。 以她的眼力，自然是看得出来，这首歌，绝对是经典的传世之作。 所谓的传世之作，就是一个歌手，能靠着这么一首歌，就吃一辈子的。 尤其是那句“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完全可以当成经典名句，当成个人签名的那种，直入人心的金句。 这样一份礼物的价值，完全不能用钱来衡量，简直就相当于送了自己一场造化。 此时此刻，白子妗的心情，当真是一言难尽。 惊叹。 惊叹于陆豪的才华。 她不知道陆豪是早就写好了这么一首歌，等待着合适的时机，还是这次的经历给了他灵感，所以才能一气呵成。 但无论是那种情况，能写出这样的歌曲，都堪称是才华横溢了。 幽怨。 幽怨于他的绝情。 她能够理解陆豪的心态。 在陆豪心目中，一定有比自己地位更高的女人，或许还不止一个。 就像那句歌词里写的，从背后抱你的时候，期待的却是她的面容。 这么扎心的歌词，他真写的出来！ 所以，他刚才走的时候，才会那么决绝。 高兴。 高兴之处在于，在他心目中，毕竟这不是一场纯粹的激情游戏。 到底，还是用了几分心思的。 哪怕只有一分。 但那也是一分啊。 抱着膝盖，蜷缩在沙发上，白子妗默默看着这份歌词，想着心事，忽然觉得心情没那么糟糕了。 但却莫名生出一种哭笑不得之感。 陆豪的这幅做派，让她想到古代的那些风流才子，柳永啊，唐伯虎之类，春风一度后，潇洒的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一首诗，或者一幅画。 这种事情，千百年来，向来都是那些文人的浪漫，风雅韵事。 没想到，这种现代已经绝迹的事情，在陆豪这里重现江湖。 呸！ 你以为你是谁啊？ 白子妗长长叹了口气，嘟了嘟嘴，看向第三件礼物。 还是写在纸上的东西。 只是，看到那写的内容，白子妗彻底脸红，简直有种要原地爆炸的感觉。 那是一张手写的评分表。 这…… 骚断腿！ 她拿着笔，想狠狠的在那个不满意的选项上打个勾，可落笔之时，终究还是忍不住了，脸上莫名浮现出一丝笑容。 可真是个有趣的灵魂啊。 当然，还有美好的肉体。 …… …… 出了门，电梯下楼，陆豪感觉一阵神清气爽，将昨晚晚上的事情彻底抛在脑后，准备开始新一轮的工作。 琼岛卫视的春晚。 现在距离农历春晚还有大概两个月的时间，筹办一台大型晚会，光排练节目的话，时间上倒是完全来得及，但其它方方面面的工作，可没那么简单。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算是梦工厂走出电影圈的一次尝试，陆豪觉得有必要尽全力办到完美。 一路到了停车场，李虎早已经在车上等着了，倒是显得很敬业的样子。 “走吧，咱们去美兰市，路上轮着开。” 陆豪交代了一句，便是坐上副驾驶。 琼岛电视台在美兰市，距离鹿城大概三百公里，开车也就最多三个小时。 “好的。” 李虎点点头，默默开车，眼角余光忍不住看着陆豪，心中有种情绪在涌动。 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啊。 从一个保安，转行成为陆豪的司机，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晨，亲眼见到了发生的一切，说实话，他内心还是极其震撼的。 艾美总决赛的冠军，金光四射的女神，冠军还没焐热呢，晚上自己就要被焐热。 一夜过后，白天都没时间陪你玩，说走就走。 和这些有钱的大佬比起来，什么美女，当真都只是浮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不过…… 唯一让他诧异的是，为何，陆总就相中这个车了？ 五菱宏光，虽然能跑路也能拉货，但这身份地位，当真是完全不相符啊。 一路上，李虎都在考虑这个问题，却始终忍着没开口问出来。 问那么多干什么？ 好好开自己的车就是。 反正，都是四个轮子。 路上陆豪给贾台长打了电话，约了下午两点的见面和会议，到达美兰市时，还不到中午十二点。 下了高速，看到路边就是汽车城，想了想，陆豪道：“去挑部车吧，接下来要办事，总开着这车也不叫回事。” 李虎点头，莫名有点兴奋。 终于要鸟枪换炮了吗？ 接下来。 半个小时。 李虎亲眼看到陆豪像是在超市买大白菜一样，选了几家能提供现车的店后，便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刷了一千一百万，买下一部据说是全琼省只有两台现车的红旗l5。 办好手续，开出店里的时候，李虎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微微有点抖。 大佬，这车，有点高调了吧？ …… …… 231、进击吧春晚第2更 红旗l5这款车，可以说是华夏国产车中最耀眼的那颗明珠，国家领导人的专用车型！ 价格倒还不是最主要的，关键是……政治地位！ 一般人根本想都不敢想，有钱都买不到！ 也就是最近几年，才开始面向市场销售，不过，路面上依旧是凤毛麟角，等闲难得一见。 高达千万以上的售价，远超很多同级别的顶级豪华车，性价比当真太低。 但，对于陆豪来说，性价比根本不是需要考虑的问题。 买这款车的主要原因就两个字，爱国！ 此时此刻。 稳稳当当开着车的李虎，也是第一次体会到豪车上路后的待遇。 仿佛自带一种驱散光环，前后左右的车都是离的远远的，生怕磕着碰着，这车掉个漆皮，或许普通的一辆小家用车就没了。 从4s店到电视台的路上，就碰到一辆红色小车强行变道加塞，还滴滴滴滴不停按着喇叭。 瞟了一眼红车驾驶位，李虎赶紧避让。 得。 女司机一位。 不管你开多贵的车，路上女司机都是祖宗。 …… …… 琼岛电视台的大厦整体像个大菠萝，下午两点，陆豪准时登上菠萝之巅。 顶层的会议室里。 大概二十来个电视台的中层领导济济一堂，贾台长主持会议。 “大家用热烈的掌声欢迎陆导，作为我们今年度春节联欢晚会的总导演……” 掌声响起。 在场所有人都表现的很热情。 对于琼岛卫视来说，这是一场注定稳赚不赔的晚会，反正每年都因为晚会的事情，搞的头大无比。 资本不够，自然就没有好的嘉宾阵容，收视率不行，广告商不满意，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现在有人愿意接盘，自然是求之不得。 “大家好，简单说一下我的想法，我来的时候查了一下，琼岛卫视每年春晚的收视率，最好年份排倒数第三，多数年份排倒数第一，不过，过去的都过去了，今年既然我接受了，目标就是对标一线。” 陆豪坐都没坐，站在会议室里，贾台长旁边，雷厉风行的说道。 听到这话，会议室里的气氛，倏然就沉默下来。 对标一线…… 这话，口气是真的大。 除了央视春晚外，能称得上一线的地方卫视春晚，也就不超过五家而已，每年都很稳定。 琼岛卫视想要逆袭，近乎不可能的事情，完全就是在想屁吃。 不过，陆豪…… “我知道大家有疑惑，不过先保留，听我说完再讲。” “这场晚会，我们将会以语言类节目为主，预算十个以上的语言类节目。” 十个！ “咳咳咳……” 贾台长爆发出一阵声嘶力竭的咳嗽，赶紧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本地产的苦丁茶，润润喉咙，平复一下心中的震撼。 这……开玩笑吗？ 谁都知道，语言类节目，向来是春节晚会上最出彩，也是最吸引注意力的节目，可难度同样也是最大的。 而十个语言类节目，这已然是央视春晚级别的节目阵容了。 去哪排？ 剧本哪里找？ 其它人也都是无语。 要不是陆豪身份和地位摆在那里，当真就要有人破口大骂了。 真的是个愣头青。 “陆导啊，这个，是不是再考虑考虑？据我所知，现在国内基本上有点名气的喜剧演员，已经被各大电视台收拢，可能剧本都开始在排练中了……” 终究是自己找的人，贾台长默然片刻，沉声提醒了一句。 陆豪摆摆手。 “我明白各位的顾虑，这些问题，我会处理好，各位只需要执行。” 在梦工厂开会时，陆豪就是这样的态度和风格，自己定了的事情，不管底下人怎么看，必须严格执行。 基本上，就是一言堂。 当然，事后往往会证明，陆豪的判断是对的，所以威信就是这样一点点建立的。 而现在，面对这帮以前从没合作过的人，不能服从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陆豪要丑话说在前头。 看到下面的工作人员还是沉默，贾台长撇撇嘴，主动带着节奏。 “我先表个态吧，还是那句话，我们全力配合陆导的工作，但大梁，还是得您还挺。” “这个肯定。” 陆豪点点头。 这个会，陆豪只是简单先接触一下，连自己设想好的节目单，都没有展示出来。 初步接触的结果就是，琼岛卫视的人，说实话，不太行。 这也正常。 也在陆豪的预料之中。 不过没关系。 来的路上，陆豪已经打电话给公司，调集梦工厂的精兵强将过来，用一流的执行力，来完成自己的每个设想。 今天就会全部到位。 开完会，签下合同，又大概熟悉了一下人，今天的接洽，便算是告一段落了。 回到下榻的酒店，陆豪发了一条微博。 ――“感谢琼岛卫视的邀请，邀请我执导今年琼岛卫视的春节联欢晚会，现在面向全社会征集优秀作品，自荐或者推荐别人都可以，小品，相声，杂技，歌舞，魔术，诗歌朗诵，来者不拒，每个通过审核的节目，主创团队将会获得保底一百万的创作基金。” 节目，陆豪有的是。 不过声势嘛，还是得往外砸。 花钱买节目这个操作，主要也是起到一个千金买马骨的作用，先广泛吸收一波热度再说。 再者…… 节目虽然陆豪不缺，但却演员，尤其是好的喜剧演员，小品，相声演员。 成名的已然基本上都约了，大部分还得从新人中发掘。 毙了他们的作品，但还用他们的人，来演绎自己的作品。 随着微博发出去，很快，凭借陆豪高达将近两千万的粉丝，便是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陆总，执导春晚了？琼岛卫视？六六六六六！” “琼岛卫视虽然平时名声不显，但眼光还是怪不错的嘛，给你点个赞，我这份收视率有了。” “陆豪，陆总，这里，这里，请郑重的允许我，在春晚的舞台上，给全国人民表演一个倒立拉稀，放心，我绝对不是看上了那一百万奖金，就是想给全国人民的年夜饭加点作料。” “楼上，nmsl！” …… ……l0ns3v3 232、史上最年轻的春晚导演第1更 #陆豪执导琼岛卫视春晚# 微博上。 消息还在发酵。 正常情况下来说，像春晚导演的人选，除了央视春晚的总导演外，其它省级电视台的人选很少有人在意。 观众看的是节目，又不是导演。 而且，随着现在网络媒体的崛起，别说省级卫视的春晚，就连央视的春晚，也一年不如一年，渐渐沦为大家吐槽的对象。 不过，有着陆豪的人气加持，这个话题倒是在微博上也掀起了不小的热度，短短几个小时，便是冲到了热搜榜第八。 除了很多普通观众的评论外，让陆豪诧异的是，有几家省级卫视的官方账号，也是发言调侃。 先是湘南卫视带起的节奏。 湘南卫视——欢迎，史上最年轻的春晚导演。 然后， 齐鲁卫视——恭喜，史上最年轻的春晚导演。 紧接着， 东方卫视——震惊，史上最年轻的春晚导演。 最后， 鹏城卫视——期待，史上最年轻的春晚导演。 …… 看到这整齐的队形，陆豪差点都要爆粗口了。 丫的你们还玩起了队形是不是？ 不知道这几家电视台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发了这样的微博，但陆豪总感觉里面带着嘲讽的意味，虽然不是很强烈，但多多少少有。 毕竟，在“春晚”这个战场上，各家省级台也是暗暗在较劲。 临近年底，每年春晚的形势都是央视一家独大，独占大年三十档期，其它卫视只能错峰播出，基本都是择期，从小年到大年夜，这也算是某种不成文的惯例。 琼岛卫视历年都几乎是垫底，今年却多出陆豪这么一个搅局者，还大把大把的真金白银往外砸。 还保底一百万的创作基金。 这不公然哄抬物价，扰乱市场秩序吗？ 再加上陆豪电影导演的身份，在不少人看来，陆豪这举动，就是两个字——瞎捣乱！ 对于这些沸沸扬扬的消息，陆豪暂时没心思理会，正经事儿都忙不过来，谁有心思逗他们玩？ 团队。 舞台搭建。 找人。 排练。 道具。 服装。 广告。 方方面面的流程，都得自己迅速拿出方案来。 当天下午。 梦工厂的第一批工作人员就已经全部到位，在琼岛卫视的会议室里，两拨人开了好几个小时的会，详细分配着各自工作。 虽然大家也都诧异，陆总怎么好端端干起这个来了？ 但在公司呆了这么久，大家对于陆豪的脾性也都是很清楚了，问那么多没用，干就完事儿了！ 当然，心中也难免会有些隐隐的期待。 陆总在电影的才华，当真是毋庸置疑，而春节晚会，能搞成什么样子？ 他们在这头开会，陆豪就坐在窗户旁边，拿着一个本子写写画画，时不时抬头看看人群。 只是，谁也不知道他在写什么。 一群人聊了好几个小时，先把进度和分工确定了下来。 贾台长和陆豪都在这儿，有什么问题，当场提出当场就解决了。 其实一场晚会，说难很难，说简单也简单。 无非就是三件事。 人。 钱。 节目。 钱，梦工厂不缺，很快就到位了。 人，只要有钱，人也不缺。 最关键的，反而是节目。 琼岛卫视这边目前攒了几十个节目，都是下面各地的文工团和民间艺术家推荐上来的，质量自然是参差不齐，还有待审核和改进。 不过，最缺的便是语言类节目。 相声小品，这俩语言类节目的大头，本来就难出精品。 即便有好的节目，也早被其它台抢走了，根本就轮不到这儿。 毕竟对于演员来说，也是要看平台的，能上央视，就绝对不会来省级。 “陆总？” “说两句？” 这边都聊的差不多了，总结出解决不了的核心问题，贾台长回头看向陆豪，略显心虚的笑着开口。 难肯定是很难。 反正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陆豪身上了。 “节目单我已经定了下来，接下来你们的全部任务就是给我找人，有合适的，我已经写上面了。微博上我也发了消息，这段时间肯定有人送上门来，一个个挨着过。总之就一个原则，这份单子，一个月之内必须给我完成！” 陆豪将手里的本子丢在桌子上，上面满满当当的写了好几页。 而听到他的话，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是呆住了。 节目单……定了？ 这种情况，以前想都没想过，完全不符合正常的办事流程。 正常情况下，不都是一个一个节目往里挑，跟超市买菜似的，然后再看看那道菜色香味俱全，值得被端上桌。 而在陆豪这儿，情况完全变了，先把一桌子菜告诉你，然后按着菜谱去备料。 包括贾台长在内，琼岛卫视的人都是满脸懵逼。 不过梦工厂的人，却是似乎早就熟悉了这种事情。 这就是陆总的风格！ 别说晚会了，拍电影都是这样！ 好像一整部电影，都已经在陆豪脑子里拍完了，剩下要做的，就是一个一个镜头落地执行出来，简单的很。 “一共四个小时的晚会，我安排了三十六个节目，每两个人负责一个，来，接下来咱们一个一个过。” 找工作人员去把笔记复印出来，分给在场每个人，陆豪开始详细的安排起了工作。 这些节目，都是在另一个时空被亲自检验过的，陆豪自己都觉得经典，百看不厌的节目。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份节目单，甚至是可以碾压春晚级别的！ 它就是一份历年春晚的精华大全！ 既然要搞，那就彻底搞大一点。 陆豪想的很清楚，人生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体验。 这次的春晚，是自己第一次执导春晚，也将会是最后一次，以后哪怕是央视来找，自己也绝对不会干了。 反正就这一次，索性一次性把满手的王炸都丢出去，炸它个天翻地覆！ 其它省级卫视？ 抱歉，老子根本没把你们当成对手，在坐的各位都是垃圾！ 陆豪的目的是——等这档晚会上映后，观众看了央视春晚，都会觉得索然无味！ …… …… 233、用导电影的方式导春晚第2更 很快。 节目单复印好了，人手一份拿着看，长长的一串。 一、舞蹈类节目：四季。 时长：四个小时。 演员：一个，女孩，十五岁以下，专业舞蹈功底。 噗！ 看到这第一个节目，在场所有人便是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什么鬼？ 一个人的舞蹈，四个小时！ 这是要上天啊！ 嫦娥登月也飞不了四个小时吧？ 即便是再信任陆豪的梦工厂员工，这会儿也是傻眼了，呆呆看向陆豪，满头雾水。 “我写的没错，按照上面写得执行，其余的你们就别管了。” 陆豪瞪了人群一眼，胸有成竹的说道。 这个节目，绝对算的上是春晚历史上的蝎子拉屎独一份，一个在春晚舞台上转了整整四个小时的小姑娘，影响力和热度碾压任何语言类节目。 不过，这个节目最值钱的地方就在于创意，传出去就不值钱了，在场的人多口杂，陆豪也不想多和他们解释。 等看到成品效果，自然就都懂了。 “听陆总的。” “那……下一个。” “小品《卖拐》。” 时长：十五分钟。 演员：两男一女，专业小品演员，四十五岁以上，影视行业老戏骨也可。 这…… 这节目和演员需求，再次看的人一愣一愣的。 卖拐？ 拐卖？ 一个和拐卖人口有关的小品？ 从这个标题，已经有很多人展开了丰富的联想。 这可是一个很有社会意义和现实意义的小品，不过尺度是不是有点大？ 春节联欢晚会上，这么沉重的话题真的好吗？ 不过，陆豪台本没给出来，谁也不敢妄下判断。 “我简单说一下，其实换一种思路，办一台晚会，也就相当于导一部电影，无非就是把你脑子里想出来的画面，完完整整的展现给观众。” “这里面的每个节目，我都是构思好的，你们只负责找人，找到合适的人，我自然会给剧本排练。” “至于找人的方式，我只给了大概要求，请你们发动一切渠道，让人来试镜，如果必须的话，发微博海选都行。春节晚会本来就是给老百姓看的，从人民群众中来，到人民群众中去，只要表演合格，无所谓咖位大小，节目本身的质量，足以弥补名气上的不足。甚至，可能让一个默默无闻的人一战成名。” 陆豪字正腔圆，极其自信的说道。 有些事情，看上去很难，但换一种思路，将未知问题转化为已知问题，就很容易了。 听到这话，一群人若有所思，忽然之间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样，看向陆豪的眼神，则是多出几分惊叹。 虽然早就知道陆总的才华，但此时此刻，当真还是被震惊到了。 这……这他妈，开挂啊！ 陆豪说的方式，他们当然知道很简单。 因为最难的，已经被陆豪单枪匹马解决了。 别家办晚会，都是一个节目一个节目磨，从一审，二审，三审，然后再历经多次彩排，反复挑选，最终选出一份最合适的。 肯定是费工又费力。 而陆豪这里，成品已经决定了，目的地就明明白白的摆在那里，路线也规划的清清楚楚，走就完事儿了。 “第三个节目……” …… 一个又一个节目过下去，会议室里的气氛逐渐轻松起来。 看着这份目前只有节目名称的节目单，在场所有人，都是越看越好奇，这场晚会的终极形态，到底会是个什么样子？ 更好奇的是，陆豪这脑子，到底咋长的？ 这一台晚会的信息量，绝对比一部电影的信息密度高太多了。 毕竟，每个节目都是一个小整体。 尤其是语言类节目。 陆豪安排了整整十个语言类节目，小品，相声，双簧，反串……真的很难想象，他怎么把这些本子写出来。 其次，还有歌曲。 “陆总，我有个问题。” 忽然有人举手，站起身来，带着几分紧张和小心。 “说。” 陆豪看了一眼，是电视台的一个员工，点点头。 “这些歌曲，都是原创的吗？我之前好像都没听说过？” “当然是原创的，怎么了？” 听到陆豪的话，会议室里爆发出一阵浅浅的笑声。 “《西虹市首富》你们看过吧，里面至少十首BGM，基本都是陆总的原创，尤其是那首《膨胀》，约德尔唱法的经典之作，说实话，在这之前，我都不知道什么是约德尔唱法。陆总的作词作曲水平，都是顶尖的。” 一个梦工厂的员工忍不住笑着解释一句，彩虹屁滚滚而来。 当然事实也的确如此。 陆豪虽然把重心都放在电影上，但随手拿出来的一首歌，都能精品以上级别的，这首《膨胀》，还有那首《燃烧我的卡路里》，之前更是火遍大街小巷，甚至走进广场舞大妈的音响里。 电视台那员工默默坐下，已经被震撼到麻木了。 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真丶工具人。 在这种强人和猛人的带领下，感觉会议室里这么多人，都是工具。 跟着走就是了。 难怪，刚才开会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梦工厂的人对于陆豪，似乎有种盲目的自信和崇拜。 这种崇拜，根本不是因为陆豪是老板，是给他们发工资的人。 而是，这个人，是真的牛逼炸了。 随着节目单上的任务全部安排完毕，已然是深夜，快十二点了都。 “走，我请大家吃饭喝酒，好好嗨一顿，明天开始全力以赴的工作，三十天之内，我们必须要完成第一次完整的彩排。”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陆豪喊了一嗓子。 这也是陆豪预想的安排。 第一次完整彩排的意义，就是在于找广告商。 琼岛卫视春晚的名声实在太差了，以至于现在这个阶段，去找广告商，完全就是吃力不讨好，就像一个小乞丐去追白富美，人家理都不会理的，还会嫌弃的不行。 陆豪的计划是，等节目排得差不多了，第一次完整彩排时，再去找各路金主要钱，只要他们不瞎，应该能看出来这台晚会的质量。 你若盛开，鲜花自来。 追姑娘是这个道理，做生意同样如此。 …… …… 234、年轻人的春晚第1更 确定了所有的工作安排，琼岛卫视春晚的各项筹备工作，便是在有条不紊的推进之中。 对于陆豪来说，工作量也是陡然增加了好几倍，完全比拍一部电影还要累。 白天要协调各种事情，晚上回去还要写各个语言类节目的台本，既当爹又当妈的，不过，加班加点忙碌了一个礼拜，等大部分工作踏上正轨，便是也回归了正常的节奏。 而与此同时，琼岛卫视今年春晚的第一支宣传视频，也是出来了。 春晚的宣传视频，类似于电影的预告片，分量还是相当之重要的。 正常情况下，每家省级卫视筹办的春晚，都会早早把今年请到的大咖嘉宾，一起来拍一段拜年视频，主要图个喜庆，也算是宣传了。 这么多年，这么多电视台，基本没怎么变过。 然而，对于琼岛卫视来说，这条做宣传视频的思路，直接被陆豪否定了。 一是没新意没创意。 二来也是因为没大咖，没重量级嘉宾。 所以在陆豪的指导下，采取的是全新的宣传视频方案。 ——鬼畜。 鬼畜一时爽，一直鬼畜一直爽。 说实话，陆豪早就想这么干了。 每年过年的时候，记忆里最深刻的魔音，就是那几首大街小巷放了几十年还一直在放的歌曲。 第一首。 《好运来》。 第二首。 《恭喜你发财》 第三首。 《恭喜恭喜》 对于这三首歌，很多时候，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听的是哪首，但听到那个旋律，自然而然的就会不由自主的哼出来。 堪称是无与伦比、无法自拔的魔性。 于是乎，在陆豪的亲自作词谱曲，将这三首歌超级三合一，变成一个长达六分钟视频的背景音乐。 再经过反复调整，将歌唱速度调整为正常曲速的两点三倍后，歌曲的鬼畜效果达到了巅峰。 极其快速的节奏，朗朗上口的歌词，基本上让人听过一次，就会久久无法忘怀。 别管好听不好听。 这效果，就相当于你听到电音会不由自主的抖腿，根本停不下来。 果断上传至微博。 ——《琼岛卫视春晚宣传预告片第一版》 陆豪直接用自己的微博发布出去。 忽然发现，琼岛卫视原来的春晚体量小，知名度不高，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 有个很经典的理论，叫做船小好调头。 像琼岛卫视这种，之前在广大观众心目中，基本上都是类似于小透明一般的存在，完全没有任何刻板印象，想发什么就发什么。 而这种鬼畜风格的视频，若是放在其他电视台…… 别说放到央视春晚，即便是放到那些稍微大一点的省级卫视春晚，他们也肯定不会接受。 …… 几乎是视频发布出去的第一时间，收到微博提醒的不少粉丝，都是点进去看了起来。 平心而论，光这个视频的题目，就足够让人下饭。 人家的宣传视频题目都是什么？ 新春喜乐会。 明星大拜年。 过年七天乐。 等等等等。 可到了这儿…… 春晚宣传预告片第一版…… 简直朴素老实的让人心疼。 这不是陆总的风格啊！ 点进去。 “好运来那个好运来，好运来带来喜和爱，好运来我们好运来……” 超倍速的音乐，就如同在酒吧蹦迪里一样，瞬间嗨了起来，暴躁的声音传入人耳朵，不少人都是被吓了一跳。 什么鬼？ “卧槽！我手机都被吓掉了，屏幕摔碎了，赔我！” “请注意，请注意，第一秒高能预警，核弹警告！” “本视频非耳机党请勿食用，一坨卡了我二十年的耳屎都被震了出来！” “这歌词也太魔性了吧？请求各位大佬，怎么能控制住我无情骚动的腿？我感觉它想离开我。” …… 伴随着一条条弹幕冒出来，视频播放中，第二首背景音乐无缝对接。 依旧是超级快的节奏。 演员动作也都经过倍速调整，还加入了表情包道具，刻意将整个视频搞出一副群魔乱舞的绝望气质。 “恭喜恭喜恭喜你啊，恭喜恭喜恭喜你啊……” 一句歌词如同复读机般被反复高倍速播放，造成的杀伤力堪比半夜小孩子的哭声，抑或者是母猫发情的叫声。 基本上正在看视频的观众，再次抑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弹幕密度顿时如狂风暴雨般落下。 “求求你慢点吧，我的脑袋也跟不上了。” “emmmmmm就着这首歌我现在就能蹦起野迪，真丶灵魂歌手。” “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整首歌只有三个字的歌，我就想知道这是不是陆总写的词！” “疯了！我觉得陆豪疯了，琼岛卫视也疯了！求求你们做个正经的电视台吧……” “我倒是忽然对这台晚会生出点兴趣，陆豪，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 注意力，是一切热度的根源。 且别说观众是好评还是差评，能先让他们知道，让他们记得，就是好的宣传广告，典型例子就是脑白金。 更何况，陆豪这视频剪的，无论是画面，还是音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虽然不够正式，但却是极其精彩。 观众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想看什么。 在千篇一律中，出现一点新的创意，新的想法，总归是能让人眼前一亮的。 然后就是第三首。 “我恭喜你发财，我恭喜你精彩……” 就四句词，从头唱到尾，一样的风格，简单到不能再简单。 然而，等这首唱完，忽然之间，视频里任何声音都彻底消失了。 只剩下白色的字幕和黑色的字。 ——“恭喜你，浪费今年很宝贵的五分钟，听了三首口水歌，不过我保证，接下来直到过年，你们会被这三首歌反复轰炸到吐，然后不由自主的羞耻的哼唱出声。” ——“鬼畜，我是认真的，歌，也是认真写的，对，就是我写的，被人称为史上最年轻的春晚导演，陆豪。我就是陆豪。” ——“琼岛卫视，年轻人的春晚，年轻人来看，大年二十九，不见不散。” 三幕，三行字，作为视频的尾声，安静中带着几分张扬。 这是陆豪对之前几家电视台的回复。 同时，也是琼岛卫视这场春晚，最核心的定位之一。 年轻人的春晚。 …… …… 235、寻找全网唯1锦鲤第二更 这条时长为六分钟的宣传视频，被陆豪的团队在全平台播放，并且获得了一定的推广资源。 各大视频网站，短视频平台，社交媒体平台，国外媒体平台……全部一键复制转发，几乎在短短几个小时内，便是掀起一阵热度狂潮。 鬼畜的背景音乐，是绝对的核心亮点。 好运来。 恭喜。 恭喜发财。 这三个词汇，几乎是春节期间人们说的最高频词汇，代表着美好的祝福。 以及这三首歌，也是绝对的爆曲，完全不亚于广场舞神曲的那种。 而这么隆重，这么正式的词汇，用超级轻快的语调和鬼畜的风格唱出来之后，那种喜气洋洋的欢脱感，足以给人带来印象最深刻的快乐。 这条视频光是在微博上的播放量，不到几个小时，便是已然突破了三千万，成功登上热搜排行榜。 在其他视频网站平台，播放量也是一路飙升。 自然，伴随着沙雕和欢脱，那些走心的信息，也是钻入每个人脑海。 ——年轻人的春晚，年轻人来看。 这个定位，极其的新奇，最大程度上讨好广大互联网上的重度用户——年轻人。 央视春晚为何被广泛吐槽？ 还不是被年轻人吐槽的？ 毕竟家里长辈平时玩手机玩的少，很少接触那些爆炸的资讯，以及网上广为流传的段子，对于春晚的观感还是相当之好的。 这样的广告语打过来，在广大掌握了互联网媒体话语权的年轻人群中，能火成这样，一点都不奇怪。 与此同时。 大年二十九。 这个播出的时间，也是让很多人为之惊讶。 这是要死磕啊！ 央视的春晚是大年三十，其它省级卫视的春晚，在那天晚上肯定不会上映，基本都是提前。 但提前的时间也是有讲究的。 从小年夜过后，越早越好。 毕竟，晚会这东西的套路大同小异，都是那些节目，每个省都差不多，观众看多了也是会看腻的。 越有底气往后排的，越是那种底蕴和实力都非常之深厚的老牌电视台，比如湘南卫视，东方卫视等。 目前这两家，都是已经定档大年二十九的。 琼岛卫视以前每年，都是放在小年夜播，现在赶定在大年二十九，毫无疑问，这还是陆豪的手笔。 …… …… 鬼畜视频火过一波后，陆豪很快启动了第二波推广计划。 这个活动，则是陆豪借鉴平行时空某知名公司的营销策划，形成一场全民狂欢的营销。 策划案由陆豪提出，通过琼岛卫视，联合了全省多个部门，尤其是旅行宣传部门，共同合作进行。 琼岛本来就是国际旅游岛，旅游业收入占全省经济收入的很大比重，对于旅游业的宣传，也向来是不遗余力。 本来，电视台的上级宣传部门，是想直接拍摄一个“航拍琼岛”之类的宣传片，在春晚上硬播的。 不过，看完陆豪的宣传策划案后，当即改变了决定，全力支持这个方案。 ——寻找锦鲤。 策划案说起来也很简单，在全网抽取一名终极幸运观众，获得琼岛省提供的豪华旅行大礼包一份。 这份大礼包中的内容包括： 参加琼岛卫视本年度春晚现场录制的门票。 全年往返琼岛省的机票套餐。 琼岛各大旅游景点的全年免费门票。 合作酒店的免费入住礼包。 海岛免税店提供的各种购物礼包。 ……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份豪华大礼包，几乎涵盖了衣食住行的各个部分，总价值至少是七位数级别的。 而且，完全不需要梦工厂出一分钱。 一个好的策划案，就是可以做到这样，用别人的资源，为自己宣传，偏偏那些商家还要赶着上来送钱。 这样的活动，对于单个商家来说，几乎不会有什么损失，毕竟只是为一位幸运客户提供大礼包。 但几十家甚至上百家商户联合在一起，将所有礼物给予同一个人，那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将会是梦寐以求的礼物。 而且，在春节这么一个喜庆的日子，获得如此幸运的称号，绝对是幸福感爆棚，不亚于中一次五百万的彩票。 甚至，比中彩票还要幸福。 毕竟，即便是中了彩票，也只有一笔钱可以拿，还得交税。 而成为全网唯一的锦鲤，那代表的就是爆炸的热度，未来的一年之内，或许都会成为经久不衰的话题。 这波活动策划发出去，微博上关于琼岛卫视春晚的话题，再一次彻底爆炸开来。 陆豪搞抽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而每一次，都是这么大的手笔。 只不过，相比起以前的简单粗暴，现在活动规则复杂了很多，聪明了很多，逼格也高了很多。 相比起直接撒钱的金钱刺激，这种带着玄学色彩的，充满仪式感的，送各种大礼包的活动，显然更有仪式感，而且天然就受女生的欢迎。 虽然只有一个中奖名额，但这种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落在任何人嘴里，都将会成为今年最大的收获，甚至可能会改变这辈子命运的契机。 梦想，还是要有的。 万一幸运值爆棚了呢？ 活动公告发出去没多久，报名抽奖的人数，便是一路飙升。 短短一个小时，三百万人次！ 这个数字，远远超过陆豪之前举办的任何一次抽奖，同时，也碾压同期的一切抽奖活动。 十二个小时，参加抽奖的人数，突破了一千万人次！ 二十四个小时后，两千万！ 与此同时…… #寻找全网唯一锦鲤# 这个话题成功登顶微博热搜排行榜榜首，力压其它所有话题，成为让所有粉丝和各路媒体津津乐道的超级热点。 ——“天才般的广告，我甚至认为这个广告可以入选本年度最佳广告奖，无与伦比的创意，精彩至极。还好，陆豪不是广告界的，否则我们可能真的要没饭吃了。” ——“如果获奖的话，我明年是不是不用搬砖了？是不是下半辈子都不用搬砖了？” ——“大佬，我真的不想努力了，陆神保佑！” …… …… 236、捅了马蜂窝第1更 鬼畜宣传片加上寻找全网唯一锦鲤活动，这两把火，直接将琼岛卫视春晚的热度，烧到了相当之高的地步。 琼岛电视台的官方微博，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内，从一个只有二十万粉丝的小透明账号，直接飙升到一百八十万，涨了将近九倍，在同级别的电视台中，俨然已经稳稳迈入第一阵营。 而随着这两个宣传活动的大获成功，全台上下所有工作人员都是斗志昂扬，看到了咸鱼翻身的希望。 时间一天天过去。 七天时间，斥资九百万的豪华全LED灯光舞台搭建完成，整个大舞台将近两千平米，共用了三十万个发光二极管，堪称是春晚级别的舞台。 舞台刚搭建好，宣传部门第一时间便是把视频发布到网上。 ——《史上最硬核的春晚舞台》 看到那一组组详细的数据，很多网友都懵了！ 这……也太疯狂了吧？ 搭个舞台花九百万？ 你家钱大风刮来的啊？ 别说网友，就连其它电视台的都炸了，正常的省级台，哪里会有这么高的舞台预算？ 撑死了花个几十万。 即便是央视春晚，也从来没有这么玩过。 这简直就是壕无人性！ 关键是，这投入和产出根本不成比例，春晚一年就一次，舞台搭建好了，晚会结束就得拆，一点都不经济。 陆豪虽然是琼岛卫视的总导演，但本质上还是个商人，是梦工厂的老板，这么大的投入，他去哪里找补回来？ 整个琼岛卫视春晚的招商冠名总金额，也不够搭一个舞台的。 更何况，这么好的舞台，也得有好的节目和好的演员吧？ 现在大部分国内的知名艺人，都已经被各地电视台包圆的差不多了，即便你舞台再好，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吧？ 对于这个问题，各省电视台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平心而论，如果放在自己身上，这个题，无解。 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陆豪有钱烧的。 这不闹嘛！ …… 而几天后，随着琼岛卫视的春晚节目单和演员名单公布出来，这个问题从电视台专业人士的疑惑，变成了全民疑惑。 节目单。 第一个节目。 开场舞：《千手观音》。 表演者：帝都艺术中心。 这个节目还算中规中矩，在拍摄《孙大剩》时，陆豪是和帝都艺术中心的舞者团队们接触过的。 有这份香火情在，这第二次的合作也是相当之顺利的。 虽然最顶尖的那批舞者，都去了央视春晚，但即便是二线的，也足够用了。 …… 特别节目。 舞蹈：《春夏秋冬》。 表演者：唐糖糖 时长：四个小时。 唐糖糖的人气自然不用多言，只是让所有人好奇的是—— 四个小时的舞蹈！ 她腿不都得跳抽筋啊！ 跳抽筋都是轻的。 按照她以前那种韩式热舞的风格，都得跳骨折！ 更何况，总共就四个小时的晚会，她一个人能跳四个小时啊？ 那别人都干嘛去了？ 所有人的疑惑简直要爆炸了，胃口被彻底吊了起来。 然而，对于大家的疑惑，不管是琼岛卫视，还是梦工厂，以及唐糖糖本人，都始终没有回应。 只是给出了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保密。 …… 第二个节目。 现场抽奖：抽取全网唯一锦鲤。 对于这个节目，很多人同样是震惊不已。 这不是大招吗？ 对于很多人来说，来看琼岛卫视春晚的唯一理由，就是现场抽奖，看自己是否能够成为最幸运的那个。 正常情况下，这样的杀手锏，不该尽量往后推？ 而现在，第二个节目就放出来了，你收视率要不要了？ …… 第三个节目。 相声：《天雷滚滚》 表演者：李青、姬天语 创作者：陆豪 语言类节目向来是重头戏，不过这俩演员的名字，当真是不太火。 这个世界的相声百花齐放，并非一家独大的那种，但基本上有名有姓的角儿，也都早被其它省的春晚请过去了。 有精通相声圈的观众查过资料后，才给出科普。 李青，三十三岁，青年相声演员，相声圈里的典型的刺头，曾因为相声尺度过大，被行业内不少前辈点名批评，几乎处于即将被封杀的状态。 姬天语，宝岛省的女相声演员，算是传统文化外流出去的另外一支，名声同样不显，但往前一百年，祖师都是同一个。 这……有点不走寻常路啊。 不过，更让人无语的是，这个相声，是陆豪写的？ 你还会写相声呢？？？！！！ …… 更让所有人都感到“天雷滚滚”的是，接下来的节目单，所有语言类节目，创作者一栏上，写的赫然都是陆豪的名字！ 相声：《我要上春晚》 小品：《卖拐》 双簧：《急脾气和慢脾气》 小品：《不差钱》 相声：《我要当网红》 …… 语言类节目的频率相当之密集，基本上隔一个其它类型的节目，下一个就是语言类节目。 而且，仅从节目的名字来看，就透露着一种带剧情带故事的意味，不管内容怎么样，这标题都是满分。 这真是陆豪写的？ 这也太硬核了吧？ 一个人，写完了正常春节晚会的语言类节目台本？ 所有观众都感觉到一种极端的难以置信，纷纷发言询问，在琼岛卫视和陆豪的微博疯狂留言。 陆豪没时间回复。 不过琼岛卫视的官微，却是第一时间做出回复——“别说你们疯了，我们也疯了。” 这样的回答，显然已经是默认。 的确。 都是陆豪写的。 这样的结果，让其他所有省台的春晚节目组，都是被惊动到了。 甚至……连相声圈的很多知名艺人，也都是纷纷发微博出声关注。 相声圈内部的是非是最多的，比如那句著名的话——说相声的就盼着死同行。 本来，传统相声里就那么多段，大家基本上都是靠着老本吃饭，就算偶尔修修补补，但八九不离十。 你会说的，基本上我也会说，只是风格不一样，包袱顺序不一样。 而现在…… 陆豪会写相声？ 还一写写了好几个？ 还找了一群不出名的角儿来演？ 这不开玩笑嘛？ 一时间，陆豪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引来整个相声圈的集体讨伐。 …… …… 237、6豪舌战群……第二更 “相声，是传统艺术的瑰宝，是一门幽默的艺术，从小练功，背贯口，三岁学艺，十五岁登台，到三十岁能有小成，也算是祖师爷赏饭吃。说相声尚且如此难，更别说写相声了，一个拍电影的，敢说自己会写相声？这不开玩笑呢吗？这就好比国足说，我们要是打乒乓球，绝对能拿世界冠军！” …… 某知名相声艺人绞尽脑汁写了个段子，委婉作出回应。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的提到陆豪，但明眼人一看便知，这绝对是在说陆豪。 没跑了。 随着有人打头，一时间，相声圈基本上但凡有点名气的，纷纷都上来蹭热度。 这种热度，不蹭白不蹭。 要知道，即便是最顶尖的相声大师，目前比起陆豪的热度来，也是差了一个量级。 这和水平无关，只是艺术种类的不同。 听相声的毕竟是小众，大部分都集中于北方京津冀几地。 而电影，可是横扫全国，且咖位有着天壤之别。 ――“我尊重陆豪导演在电影上的成就，但比起说相声，您是真的不行，这么着，您要是能来段贯口，我二话不说，明年我们社的相声，全年给您免票。” 这算是借着煽风点火挑衅来打广告的。 ――“李青是个什么玩意儿？姬天语，玩意儿都不是！陆，陆豪……你说你是个什么玩意儿？” 这是直接骂街的。 ――“一个外行人写的相声，找的外行人来说，这不纯粹糊弄事儿吗？真以为上下两片嘴，吧，你就会说相声了？不过也没关系，你们不会，但是我会啊！不过，就算你请我，我也不去。” 这是来装疯卖傻自抬身价的。 …… 总之。 一份节目单里的几个相声节目，炸出了一窝人，且热度越来越高，骂的越来越狠。 一个个相声演员，都憋着心思在这想段子，蹭热度，看怎么才能骂的别出心裁，骂的与众不同。 对于很多观众来说，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主儿。 尤其是很多相声迷。 这个圈的撕逼，都透露着一股欢乐的劲儿。 你骂人不写个段子，都显得自己没文化。 在一片煽风点火之下，节目单的热度，都被相声圈给盖下去了，氛围越来越热闹，再加上有心人带节奏，陆豪已然被骂成狗。 有名有姓的艺人们，骂归骂，说话到底嘴里还有把门，但普通的粉丝可不管那些，张口就是各种芬芳。 陆豪微博下方的评论，封号都封不过来。 这态势…… 陆豪的粉丝也是彻底炸了。 在各种相声演员的微博下方，各种评论，反击。 但，毕竟是业余的，而人家是专业的，连说都说不过，被臊回来了，除了生闷气，什么都做不了。 “陆总，你快看看微博吧，现在情况有点不妙。” 陆豪这边正在挑演员排节目，都没怎么关注微博上的骂战，听到工作人员的提醒，这才上去看了一眼。 这一看，顿时有点心头火起。 尿性！ 这个圈子的尿性向来如此，只是没有想到，这都能惹到自己头上。 这个世界的相声圈，没有像桃儿那样的强人，也没有类似于德云社这样的相声帝国，类似于相声圈的战国时代。 思索片刻，陆豪手机打字，一条微博火速编辑好。 ――“八盼数九隆冬盼春光，三更半夜盼朝阳。花容月貌盼大款，闲散二奶盼流氓。夜独豺狼盼女鬼，单身老头盼大娘。演戏盼着能得奖，说相声盼着……死同行。” 点击。 发布。 微博刚发布出去。 陆豪的粉丝这边，瞬间就乐得不行了。 这首打油诗，当真算的上是经典之作，鞭辟入里，有自然风光，有风俗人情，自然幽默的同时，最后一句点睛。 简直是骂人打油诗的巅峰。 没别的说的，就两个字，牛逼！ 一时间，纷纷转发，复制，去别的相声演员微博下评论。 你不是会说嘛？ 虽然老子说不过你，但我大陆总能啊！ 一首打油诗，彻底骂出了威风，别说是陆豪的粉丝，很多正儿八经的相声迷都乐了。 这段子，牛逼哦啊！ 别说人家是一业余人士，就是正儿八经说相声的，靠这吃饭的，都不一定能写得出来。 陆豪这一条微博发出去，整整一个多小时，整个相声圈的人都哑火了，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回击，也没人发微博回应。 这骂的也太狠了。 简直是戳着脊梁骨在骂。 但这种级别的打油诗，一时半会儿间，还真没人能攒的出来。 就在这时。 陆豪第二条微博又发了出来。 ――“虽然我不是说相声的，我也不盼着死同行，但还是想多说几句，你们这群人正文一点没有，闲白比谁都强，踢寡妇门，抛绝户坟，骂聋子，卷哑巴，调戏老太太，打小孩，一天到晚跟浪抽风似的。看谁骂谁，老憋着蹭别人热度，我一还嘴，怎么都跟翻了壳的王八似的，还不说话了呢？这种心态，比结账后的嫖客空虚，比收工后的小姐寂寞，比年家里的鸡头孤单，我都想给你们一点小费了。” 又是一段骂词。 粉丝们都要乐疯了，乐的跟过年似的。 陆总，这也太彪悍了吧？ 以前怎么不知道，陆豪骂人也能骂的这么酣畅淋漓？ “我靠！” “陆总的反击简直绝了，这一段词胜过百万雄兵，我要早关注你，高考作文早得满分了！” “相声圈的哑火了吗？就是你们说我大陆总不会写相声？来来来，谁把这段来个贯口？” “收藏了收藏了，以后就拿这个骂人，陆总，威武霸气！” …… 眼见粉丝们情绪越来越高，陆豪也是提起了兴致，再次发了第三条微博。 ――“是，我是不是说相声，也不会说贯口，没拜祖师爷，也没师父，但我就不能写，不能说了吗？相声是你们家的？倒是你们一个个，几百年来，祖师爷留下了一千多段相声，经过你们的不懈努力和辛勤工作，只剩下不到四百段。一个个都在这儿跟我装，装的跟什么似的，本事不是装出来的，孙子才是装出来的！” …… …… 238、梦工厂年会第1更 在陆豪发布完三条微博后不久，粉丝们便是纷纷看到，最先出声的那位相声名家，把之前的微博删了！ 与此同时，其它跟风的，也都是纷纷删除之前的微博，脸被打得生疼。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陆豪这三条微博，一条比一条狠，堪称就是宗师级的骂人水准，当真让人遭受不起，也反击不过。 粉丝们简直嗨爆炸了。 不过对于陆豪来说，这都是常规操作，一点都没觉得有什么好吹嘘的。 淡定，淡定。 ……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间便是到了公历的元旦。 虽然没有农历过年那么隆重热闹，但喜庆的气氛还是洋溢了整座城市。 不知不觉，马上又是一年即将过去了。 琼岛卫视的春晚已然步入正轨。 而梦工厂的其它工作，也基本上都赶在元旦之前告一段落。 《疯狂的石头》，这部电影几个月前在山城开拍，到现在总算是杀青，准备在今年的农历新年档正式上映。 《战狼1》，除了战争戏以外，其它全部戏份也宣告拍摄完成，在军区那边的审批也已然通过，明年春天便可妥妥完成接下来的后续拍摄。 第一届梦工厂电影节完美落幕，梦工厂签约了超过五十部电影，将会在下一年陆续发行公映。 至于其它…… 第一季《奇葩说》已经开始海选录制，目前已经录了六期，虽然还没上映，但样片陆豪已经看了，是那个味道。 印度的电影工作室，马超越给自己打来电话汇报，公司已经获得了在当地拍摄电影的许可资格牌照，成为为数不多的拥有牌照的外资电影公司。 这里面应该是许聪的父亲出了不少力，许聪自己也第一时间打电话过来邀请，顺便约好了会面的时间和地点。 …… 不知不觉间，梦工厂就像是一架加速度不断提升的火箭，在资本和才华源源不断的推动力下，以一种让人瞠目结舌的速度，迅猛而狂野的发展着。 有的时候陆豪自己都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 力学定律中有著名的惯性定律，万物运动皆有惯性，而公司的发展，同样也有惯性，现在初速度已成，陆豪发现自己都不用怎么加油门，公司各项业务，便是在巨大的惯性下蒸蒸日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的梦工厂，已经稳稳在国内站住了脚跟，并且走出了向外扩张的第一步。 接下来的一年，必定要开足马力，向国外市场进军。 …… …… 1月3日。 琼海大酒店。 梦工厂本年度的年会，便是在这里的宴会厅举行。 本来，琼岛卫视的春晚，几乎就是把小半个梦工厂的人都拉来了，随着两个剧组完工，各项工作尘埃落定，大家都是腾出空档来，集体飞向琼岛。 行政部门统计人数时，陆豪才赫然发现，不知不觉间，梦工厂的员工人数，已然突破了一千人。 当然，是算上各个工作室在内的。 比如，最早成立的甲鱼工作室，主攻动画电影方向，《大侠客》上映后迎来一波迅猛扩张，现在都有将近一百五十人了。 其中的绝大部分面孔，自己见都没见过！ 从下午两点一直到五点多，来自各个工作室，各个部门的员工纷纷到场，能同时容纳两千余人的宴会厅，虽然还没坐满，但却是已经有些闹哄哄的感觉了。 宴会厅最前方搭建起了一个大舞台，电子屏幕上播放着早已剪辑好的本年度宣传视频，公司的高光时刻。 这一年来，梦工厂累计营收突破百亿级别！ 在整个影视行业不景气的大环境下，梦工厂逆势飞扬，在院线市场，电影市场，国外市场……以及其它上下游领域，都获得了不俗的发展。 一项项功绩，当真是让人看得有些热血沸腾之感。 年会，本来就是提升公司向心力的很好途径。 下午六点。 随着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出现在舞台上，偌大的宴会厅里，逐渐开始安静下来。 男主持人是第一批加入梦工厂的元老级艺人，廖天涯。 女主持人则是今年才刚刚被公司捧红的网红主播，莫沫。 莫沫本来就是个小主播，在梦工厂音乐工作室刚成立时加入，因为不俗的外形条件和唱功，成为力捧的对象，靠着一首《童话镇》，在网络上积累起了堪称庞大的人气，顺理成章的进军歌手领域，目前已然算是主播界的一姐。 “大家安静一下，梦工厂本年度年会马上开始，请大家各自入座。” 台下原本站着的不少人，都是赶紧找座位坐下。 一番开场白过后，便是老板致辞，以及颁奖环节。 梦工厂年度优秀部门，一个。 梦工厂年度优秀员工，十名。 而与此同时，大屏幕上也是出现了获奖团队和个人的奖励公告。 优秀部门奖，团队平分五百万现金红包大奖。 优秀员工，每人获得三十万现金红包。 这样的奖励条件出来，瞬息之间，整个会场便是有些沸腾起来。 优秀员工的评选，都是根据行政部门的考核，之前在公司官网上公布过的，这就是工作室制度的好处了。 哪部戏最赚钱，哪个工作室业绩最好，一切都是清清楚楚的，靠本事说话。 至于优秀员工，同样也是如此，都是行业顶尖的大神。 优秀员工名单，陆豪是看过的。 对其中几位印象当真是很深刻。 比如甲鱼工作室里有一位3D建模和后期渲染的高手，基本上靠着一己之力，将《大侠客》这部电影的图像质量提高了一个层次。 比如收购院线后帝都一家分店的店长，在没有排片率提升的前提下，将一家店的业绩提升了将近百分之三百！ 再比如总部行政部门的一个经理，在公司发展的过程中，梳理清楚了全部员工的绩效测评体系，极大程度上优化了管理效率，现在已经是王慧的左膀右臂。 …… 平心而论，如果单纯论专业技能，论打工的话，陆豪还真觉得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 也正是这些专业人士，让梦工厂从一个草台班子，一步步朝着正规化、专业化的方向稳步前行。 …… ( 239、财大气粗的梦工厂第2更 颁奖仪式过后，就是抽奖。 特等奖，带薪年假，六个月。 这个奖项出来时，全公司集体都为之疯狂了。 要知道，平时梦工厂的工资福利和待遇，已然算是相当之高的了，五险一金都是按照最高标准的交，逢年过节各种补助，基本从不996，年终奖则是至少三个月的薪水。 而现在……带薪年假，六个月！ 白嫖陆总半年的感觉，实在是美滋滋，爽的不能更爽了。 这个奖项，是陆豪示意行政部门专门设立的，年会嘛，要嗨就玩的更嗨一点，况且，这也是展示公司形象的一个重要窗口。 年会办的好，声势搞的响，光省下来的招聘成本，也是很大一笔数字。 从颁奖环节开始，现场就开启了直播向全网展示。 直播间人数在不停上涨。 看到刚才的五百万部门奖金和三十万个人奖金时，直播间热度便是狠狠上扬了一波。 “别人家的公司，服了，彻底服了，我们公司今年的年终奖是一箱苹果，呵呵，呵，仰天长啸。” “我就想知道，梦工厂现在到底还招不招人！” “已经在招聘网站上刷过了，目前在招的有三十五个岗位，不过对照了一遍，好像我每个都不符合emmmmm……” “我不想给陆总打工，我现在只想当陆夫人！” …… 对于梦工厂的大型装逼炫富现场，各路网友纷纷表示羡慕嫉妒恨，这种别人家的公司，当真是豪气到极点。 宴会厅现场。 每个人在进场时便获得了一个专属号码，现在大屏幕上正在滚屏，现场抽奖，最终号码停留在了176号。 看到那最终的数字，人群中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再三确认没看错之后，顿时欣喜若狂的欢呼着站起身来。 “好，请我们的176号同学上台，来来来，恭喜你，今天的第一位幸运之星。请问你是哪个岗位的？” 主持人带领着节奏。 女孩简直兴奋到了极点，脸色一片潮红，拿着麦克风，紧张又开心的说道：“总部，前台。” “我怎么没见过你？刚入职？” 站在旁边，陆豪忍不住轻声问了一句。 “嗯呢，之前那位同事结婚辞职，我是新招来的，现在还没过实习期。” 咦？ 愣了一下，陆豪恍然间想起来，吴荣发的老婆，秀秀。 他俩的婚礼办的不大，只是邀请了双方亲属，自己也就没去，包了个大红包。 “陆总，我有个问题想要问您。” 见到陆豪愣住，实习生小姑娘羞涩的抿抿嘴，开口说道。 “嗯，你问。” “我……我实习期本来就六个月，休完假，考核肯定通不过，怎么办？” 她弱弱问道。 弱小。 无助。 瑟瑟发抖。 这种事情，实在太过戏剧化了，她自己都没想到，站到台上后，才想到了这茬。 而听到她的话，偌大的宴会厅里，大家也是集体愣住了，默然片刻后，顿时就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这也太搞笑了吧？ 不过，也有人微微皱起了眉头。 很多情况下，公司的实习生，是不允许参加年会的，为的就是防止这种尴尬的局面，抽奖环节实习生拿到大奖，然后回去就辞职了。 梦工厂的行政部门，是抱着最大的善意和宽容去想每位员工，组织年会，倒是也想过这个问题。 “那你就先通过实习期，然后再休假啊。” “当然，只要公司一天不倒闭，你的休假权就永远有效。” 陆豪笑着开口说道。 听到这话，台下顿时就是掌声如雷。 一个公司，制度化和规范化很重要，但人性化同样也很重要，对一个实习生小姑娘尚且如此，那对其它人，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拿到奖牌的实习生姑娘，欢天喜地的下台，狠狠收割了一波羡慕值。 而接下来的一等奖奖品，则是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仰直脖子，瞪大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 一等奖，公司为员工提供的买房无息贷款，贷款额度为五十万乘以工作年限。 名额，十个。 我草！ 这样的一等奖，现场的员工心情顿时就沸腾起来，而直播间里的观众，也都是彻底的羡慕嫉妒恨，一个个都化身成为柠檬精。 其实梦工厂的收入在同行业来说，已然算是很高的，年轻人也很多，不可避免的面临买房压力。 还贷工资基本上是可以覆盖的，但首付款，凑起来当真不容易。 而现在，公司提供的无息贷款，当真是让很多人看到了提前上车的希望。 毕竟，按照现在的房价涨势，早一年上车，就早一天安心，不知道能省下来多少钱呢。 而对于公司来说，这同样也是一件大好事。 员工借这个钱，肯定是要还的，而且在钱没还清之前，肯定不可能离开公司。 这也变相提升了公司的归属感和员工的凝聚力。 有恒产者有恒心。 这次年会的一等奖，陆豪只是想做个试点，如果合适的话，可以向覆盖更多员工的方向推广。 …… 除了特等奖和一等奖外，接下来的奖项，爆点就没那么高了。 当然，也可能是所有人的期待值被拉高了。 二等奖是车，三十部十万级别的家用款小车车，经济实惠，权当是与民同乐了。 三等奖是旅行机票，这也是各种年会抽奖的老传统了。 幸运奖是现金红包…… 总共一百个红包，每个八千八百八十八。 一次次抽奖下来，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不住响起。 整个宴会厅，堪称就是一场大型的分钱大会，颇有种水浒传里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大秤分金银的感觉。 这些奖项，对于普通员工来说，当真算是很多了。 毕竟，这可都是白来的。 在这样财大气粗的公司上班，每个人都有种强烈的自豪和归属感。 一家公司想让员工舒服，只需要做到两点，第一，心不受委屈，第二，钱给够。 足矣。 而对于公司来说，这些所有奖项满打满算加起来，也就不超过五千万。 相比起今年的百亿营收，当真只是九牛一毛。 甚至……连一根毛都算不上。 …… …… ( 240、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第1更 抽出一天时间办完公司的年会，喝了一场大酒之后，陆豪再次把全部精力投入琼岛卫视春晚之中。 现在晚会的各个节目基本都尘埃落定。 舞台搭建完毕。 节目单确定出炉。 演员挑选完成，正在抓紧时间排练中。 但眼前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广告招商！ 从陆豪答应成为琼岛卫视的总导演到现在，累积在这场春晚上已经花了将近一个亿，光舞台费用就将近一千万。 在陆豪看来，琼岛卫视当真是穷怕了，眼窝子就那么浅，丝毫没有意识到春晚的巨大广告价值，完全就是抱着金饭碗当乞丐。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们之前的节目不行，吸引不来热度，自然不会有广告商上门。 要是没有自己的种种运作，宣传片，寻找锦鲤，节目单……今年肯定还是凉凉。 换句话来说——这笔钱，只有自己能赚，别人都赚不了！ 从梦工厂这边的工作人员进驻第一天，陆豪就成立了专门的广告招商小组，以坚韧不拔的态势，对各品类有可能在春晚买广告的商家，进行了第一波提前接洽。 春晚广告赞助的大头行业，基本上就是房地产、白酒、家电、食品、饮料、汽车、互联网等涉及到各类衣食住行的行业。 不过，第一轮接洽下来，说实话效果是很差。 对于琼岛卫视春晚的牌子，很多商家理都不理的那种，完全当成是垃圾时间。 对于这种情况陆豪早有期待，告诉招商小组的成员，不要气馁，继续磨。 宣传视频出来，做成专门的PPT方案，将网络媒体上的热度趋势再给金主们发一波。 寻找全网唯一锦鲤活动出来，再次重复上述过程。 也就是就在这个阶段时，招商工作取得了重大突破。 因为这个活动，本届春晚广告赞助商名单里，多出几家琼岛本地的重点企业。 椰树集团，将之前的六百万赞助费用提高到了一千万。 琼岛本地最大的蓝天旅行社，成为新的广告商，广告宣传费用五百万。 琼岛航空旗下的机场免税购物中心，也加入广告商的阵营，广告费用五百万。 除此以外，还有大概十家左右中等规模的企业想要趁机扩大影响力，进入广告植入，但陆豪暂且先都搁置了。 省内的商家，付费能力到底还是有限，五百万对于很多企业来说已然算是天价，招商小组反馈过来的数据显示，竟然还有报价几十万的！ 这不恶心人吗？ 对于琼岛卫视这台春晚的质量，陆豪是直接对标央视春晚的，按照目前的态势来看，影响力肯定已然出省。 那么，广告招商的金额标准，自然也是要上一个级别。 但要想让这些广告商真金白银的掏钱，当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根据招商小组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央视春晚今年的广告费收入，已然妥妥突破了十个亿。 至于二线的春晚，湘南卫视，浙省卫视，东方卫视……也基本保持在两亿左右。 很多一线的商家都早已签约，目前可以竞争的余地，已然不算大了。 平心而论，这情况对于琼岛卫视的广告招商，是相当不利的。 负责招商工作的小组，这段时间嘴皮子都快要磨破了，但只是收获了一波还在观望的企业。 至于签约成功的，一家都没有。 …… 会议室里。 听完大家的汇报，陆豪面无表情。 对于这个情况他并不意外，不是能力问题，也非态度问题，只是策略的问题。 还是得自己出面处理，放大招。 所谓老板的价值就体现在这里，拥有比下级更多的资源，能提出更好的解决办法，啃下别人啃不下的骨头。 “三天后的广告招标会，现在邀请了多少商家？” 脑海中想着一些事情，陆豪沉声问了一句。 对于头部电视台来说，广告商都是争着抢着上门送钱的，而琼岛卫视，就只能主动出击，作为乙方去邀请企业。 “总共三十二家，不过都算不上是一线品牌，对于我们千万级别以上的报价，都表示不太能够接受。不过，有一家……” 工作人员语气有些犹豫，似乎是在考虑该不该说。 “嗯？” “你说。” “一家微商企业，做化妆品，保健品，还有面膜的，规模很大，给的价格也很高，想出两千万。” 微商？ 陆豪微微愕然，都有点被气笑了，忍不住点上支烟，长长喷出口烟雾。 说是微商，这已经算是好听的说法了，其实叫传销或许更合适。 这些领域的商家，游走在法律的灰色边缘，虽然不能算完全违法，但也正规不到哪里去，靠着人传人的方式，疯狂拓展销售渠道。 这种生意，当真是暴利，增长率极高，现金流极其充沛。 经过这些年的发展，却始终没有灭绝，往往是同一个团队，做一个产品，成了，爆赚一笔，然后就开始继续换张皮，开发下一个新产品。 有一些已经发展的品牌，现在就想靠着大规模的广告投放，开始洗白，获得更多的用户。 只能说，华夏的市场是在太大，傻子也太多，骗子都不够用了。 “叫他们滚蛋！” “我们缺这点钱吗？” 陆豪深吸口气，毫不犹豫的作出决定。 平心而论，这不管是几个亿的广告费，陆豪是真的不缺。 只不过，生意不是这么做的。 既然承办了这场春晚，自己付出了心血，就要干的漂漂亮亮的，不能赔本赚吆喝。 给微商背书这种事，格调太低，真要传出去，梦工厂的声誉都会受到影响。 陆豪自己的价值观，也不允许他作出这种事情。 很多资本，在一开始发展时，都是有原罪的，但陆豪可以拍着胸脯说，梦工厂赚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干净净的。 “好的，陆总。” 这个工作人员微微叹了口气，感到压力山大。 “这两天辛苦一下，接待一下商家过来的代表，顺便摸一摸他们的意向，告诉他们，三天之后我会给他们一个惊喜。” “惊喜？” “什么惊喜？” 工作人员有点疑惑的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 ( 241、和许老板的下午茶第2更 ， 在参加三天之后的广告招标会之前，陆豪见了一位远道而来，身份地位身价都远在自己之上的真丶大佬。 许聪的父亲。 许飞扬。 根据最新的股市行情，许氏地产集团的总市值高达九千亿，按照许家的持股比例来讲，这位身价妥妥超过两千亿，是自己的十几倍还多。 想着这些的时候，陆豪有那么一个瞬间，忽然觉得自己很庸俗。 什么时候，也开始把身价当成衡量人身份地位高低的尺度了？ 但事实的确是如此。 随着梦工厂一步步发展壮大，自己似乎已然越来越适应了“资本家”这三个字。 相比之下，那个单纯的演员陆豪，导演陆豪，身上的书生意气，已然不知不觉中，被磨灭了很多。 人，都是会成长的。 或许这种成长显然让自己不那么单纯，但谁又能说单纯一定是好事？ 退一万步来说，掌握这么大一个公司，自己要真还是个单纯的人，恐怕早就被人欺负的骨头渣子都没了。 ……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在琼岛爱华酒店的顶层餐厅，陆豪见到了刚从印度回来的许飞扬。 看上去很英俊的一位成熟老男人，可见年轻时候的颜值绝对不输小鲜肉。 岁月在他脸上虽然留下了很多痕迹，但却也酝酿出了独属于成熟男人的风味。 关键点在于…… 还有头发。 身材也没走形，都没什么肚子，西装衬衫下的爱马仕皮带极其显眼。 这位老板，也向来以爱好奢侈品，在网络上被很多人吐槽过。 “许总，你好。” 陆豪和他握了个手，不卑不亢的样子。 “陆总，哈哈哈，好好好，早就想见你了，刚回国，马不停蹄的就飞到琼岛，坐。” 许飞扬也是一副热情爽朗的样子，颇有几分江湖老大哥的气场。 此时此刻的现场。 虽然没有明说，但肯定这是一场带着不少商务性质的谈话，双方不约而同都没带女伴。 但同时，也没有那么强烈的商务性质，不是谈判场，所有许飞扬也没带秘书。 装修豪华的餐厅里，除了陆豪和许飞扬外，就只有许聪在旁边，穿针引线，端茶倒水，耳濡目染。 古色古香的茶几上，摆着十几样新鲜出炉的粤式茶点。 一壶翻滚的开水，注入茶壶，清香便袅袅而出。 “这是我刚带回来的大吉岭红茶，算是印度国宝级的好东西，一年就那么十几公斤，来，尝尝。” 许飞扬亲自动手煮茶倒茶，笑着介绍道。 指节轻轻扣了扣桌子，陆豪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的确是大有风味，带着一种浓郁葡萄香气的绵甜清甘。 “梦工厂印度分公司的事情，麻烦许总了，真的是太感谢，我们跑了将近半年，都没申请下牌照，您一句话就搞定了。” 陆豪郑重的道了句谢。 “不用客气，既然出海做生意，华人就是一家，能帮上忙的，随手就帮了，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倒是你这布局，挺让我好奇啊，你还懂印度电影？” 许飞扬笑着问道，眼神中却是带着几分考量的意味。 夸，也是真夸。 毕竟现在国内的电影公司，在印度开分公司并申请拍摄许可牌照的，梦工厂是第一家。 其它公司倒也不是没有开展业务，但全部都是发行方，涉及到拍摄的，还真是一个没有。 考量，也是真考量。 主要还是好奇。 毫无疑问印度的电影市场不容小觑，毕竟也是十亿人口的大国，虽然经济不景气，但电影票房市场也是几百亿的盘子。 而且，相比起国内多如牛毛的电影公司，印度的电影工业还刚刚起步。 这个时候，陆豪进军印度电影市场，显然是图谋不小。 听到这话，陆豪默然片刻，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中带着十分的认真。 “我要当印度电影市场的老大。” 陆豪一字一句的说道。 国内的电影市场，盘子太大，谈垄断根本不可能，完全吃不下，但印度市场，可以考虑。 陆豪也不怕他觉得自己口气大。 因为这本来就是自己的真实想法。 嚯！ 听到这话，许聪大吃一惊，当真有点被吓到的感觉。 他平时见的陆豪，都是一副极其佛系的样子，很少见到陆豪如此狼性的一面。 许飞扬倒是神色如常，眉毛微微动了动，笑道：“计划周全？” 陆豪笑着点头。 “你应该看过的电影《调音师》，这是部微电影，进军印度市场的第一战，我会将这部电影改编成大电影。” “而同等质量的电影，我还有至少五部，每一部精准针对一个主题，妇女权益，宗教问题，学区制度，大学教育……” “我要让我的电影，吊打印度一切电影，成为无数观众心目中的电影教父，印度电影的良心。” 这话，陆豪真不是吹牛逼。 在他的脑子里，至少为印度市场准备了六部电影，都是这种现实意义很强烈的。 平行时空的事实已经证明，印度人民就吃这一套，大概是现实生活实在太过悲惨，只能从精神世界里寻求某种寄托。 许聪：？？？ 许飞扬：？？？ 听到陆豪的详细论述，父子俩齐齐懵逼。 这…… 要不是陆豪本身的成就已然摆在这里，他们当真会以为，陆豪是个疯子。 这想法也太疯狂了吧？ 不过，真要能拍出来，那达到陆豪所说的地位，完全是有可能的。 他俩集体沉默下来。 看到这俩的表情，陆豪心中莫名舒畅。 这个逼是不是装的有点生硬？ 但，当真挺爽的。 忽然想起自己的神豪光环，还没用呢，但似乎已然不需要用了。 许飞扬沉吟了一会儿，缓缓开口。 “未来五年内，我们将会在印度三个主要城市，建造二十三座大型购物中心，以及超过五十个大型住宅项目，院线这方面，陆总有什么想法吗？” 基本上大型商场，电影院都是标配，是吸引人流的利器。 这种招商工作，还是相当之重要的。 这也是他想见陆豪的主要原因之一。 这是双赢。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梦工厂的总部大厦。 毕竟，时间这么宝贵，真要只是为了喝个茶，谁会这么闲？ “当然。” “我非常期待和许总的合作。” “我一直期待，梦工厂的院线，能够开遍世界各地。” 陆豪点点头，笑着说道。 …… …… 242、每1杯酒都是钱的味道第1更 陆豪和许老板会面的谈话，始终保持着友好而谨慎的节奏，谈话的内容，也是八分寒暄，两分正题。 即便谈到正题的部分，也都只是点到为止，没有进行更加深入的交流。 毕竟，是第一次接触。 虽然合作的基础很不错，但还是需要更多的接触和了解，才能继续谈真金白银的事情。 不过，有一点陆豪是确定的，那就是许老板对于这次合作，诚意还是相当不错的。 平心而论，陆豪对于印度的电影院线，也是相当渴望的。 那可是院线！ 任何电影公司的生命线！ 尤其，还是海外院线。 在印度市场，梦工厂要想获得院线，光靠自己影视公司的实力和资源，根本不可能，那就是空中楼阁。 只有依托许氏地产的商场，才能根基稳固，不受其它因素影响。 而许氏集团这边，对于梦工厂的总部大厦项目工程，也是相当之渴望。 一栋总部大厦，至少是十亿到二十亿的大项目，还不算周边区域的商业配套开发和住宅项目。 如果运作的好，很有可能一个标的性项目，成为许氏地产的另外一张名片。 在你来我往中，不知不觉间，便是聊了三个多小时。 已然是傍晚时分。 从酒店顶层的落地窗朝外看去，蔚蓝的天空已然被夕阳染成了一片金色，有一群海鸟在高空盘旋，美不胜收。 “叫厨房安排晚餐吧。” 许飞扬开口说了一句。 许聪顿时起身朝外走去，去交代下面的人准备晚餐，脚步莫名轻快。 撮合了这么一桩合作，虽然最后未必能成功，但至少开了一个好头。 许聪很清楚父亲的脾性，若不是聊高兴了，这顿饭，断然是不会和陆豪吃的。 晚餐也是典型的粤菜，以清淡口味为主，突出食材原本的新鲜，只是，让陆豪意外的是，在餐桌上，多出一个女人。 “陆豪，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大女儿，许美婷，目前也是公司的副总裁。” 许飞扬笑眯眯的说道，俨然一个和蔼慈祥的老父亲。 在许聪这个儿子面前，他向来表现的很严厉，但在女儿面前，却是完全换了一副姿态。 “陆总，你好。” 许美婷看上去约莫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很精英范儿的那种女强人，得体的职业套装，尖头黑高跟鞋，全身上下除了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没有什么多余的首饰，妆容也以素净为主，气场极其强悍。 “幸会。” 陆豪和她握了个手，赫然发现这女人手掌极其有力，微微有些惊讶，脸上却是丝毫没表现出来。 “陆哥，我姐从小到大都是我的偶像。” “大学在沃顿商学院，两年读完全部课程，之后还服了两年兵役，工作后也一直在最难的岗位，哪里最困难，就往哪里赶。” 许聪凑在陆豪耳边轻声说道，当然只是做个样子而已，声音还是大到许美婷能够听见的。 “和陆总比起来，我还差的远。”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工作，和白手起家，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许美婷淡淡说道，不动声色的捧了陆豪一句，随手端起酒杯。 “陆总，我敬你一杯，接下来梦工厂总部大厦的项目和印度市场电影院线的项目，就由我来和您对接了，提前祝我们合作愉快。” 陆豪点点头，和她碰了一个。 心中也是不由的微微感慨。 其实相比起这些从小就赢在起跑线上的人，自己这系统根本不算多大的外挂，她们才是真正的开挂人生。 边喝酒吃菜聊天。 自从女儿出现之后，许飞扬就很少说话了，让渡主动权，只是在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陆豪。 许美婷这边，却是源源不断的抛出问题，都是些商业上的问题，一句废话都不说。 “陆总，我详细研究过梦工厂的发展模式，完全可以说，这是近十年来电影市场上的奇迹，今年华夏电影市场的总票房将近一千五百亿，光梦工厂一家，就拿下了将近百分之八的份额，而且全部都是自有资金，光您这份眼光，就值得我再敬你一杯了。” 陆豪：…… 干杯。 …… “根据我们的粗布测算，印度的电影市场目前正处于急速增长期，梦工厂才刚成立两年，就走上海外扩张的步伐，这份魄力，当真非常人所能。来。” 陆豪：…… 又干一杯。 …… “其实我挺好奇，梦工厂现在已经是估值十亿美金以上的独角兽公司了，陆总有上市的计划吗？” 许美婷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在一大堆话题中夹了个问题。 陆豪看了她一眼，摇摇头。 “暂时没有，至少五年内没有。” “想知道您是怎么想的？” “不缺钱啊，账面上超过五十亿的现金储备，说实话我都发愁现在钱应该花到哪里去。” 许美婷：…… 微微沉默了一下。 默默举杯。 还是干杯吧。 这个话题戳到了地产企业的痛处，许氏集团别看资产近万亿，负债比也超过了百分之八十。 就像那个笑话里说的—— 咱们家的钱多少年能花完？ 这辈子也花不完。 欠银行的钱什么时候能还完？ 八辈子也还不完。 别看许氏集团家大业大，真要碰上紧急情况，随手能调集出来的现金流，未必会比梦工厂轻松。 …… “听说陆总最近做的琼岛卫视春晚项目目前正在进行广告招标会？” 觥筹交错间，许美婷再次换了个话题。 “嗯，三天后，第一次正式彩排加广告招标会。” 陆豪随口说道。 反正聊天嘛，这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 不过，平心而论，这样的聊天方式，倒也真是让陆豪长见识了，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时时刻刻处于信息量爆炸的状态。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倒是想竞标一个广告位，去年公司在新加坡开了个大盘，现在正在销售回款中。” 听到这话，陆豪眼睛微微眯起，看了她几秒钟，举起酒杯。 “可以啊，来吧，这杯我敬您。” 这酒喝的，怎么说呢，陆豪有种感觉，每一杯喝下去，都是钱的味道。 …… …… ( 243、懵逼的广告商们第2更 酒足饭饱，陆豪坐在回去的车上，有种大脑一片空白的感觉。 倒不是酒喝多了，主要是和许美婷的聊天，实在太过费神。 这个女人简直是有毒。 她能从印度人拉屎不带纸用手抹聊到公司如果上市大股东要想保持绝对权力最好设立AB股结构，也能从美国欧洲艺术电影市场聊到梦工厂总部大厦的选址区位，还能从一块牛排成熟度为何都是奇数聊到超过一千名员工后公司的管理问题…… 而且思维方式极其跳跃。 经常是聊着一个话题，就忽然跳转到另外一个话题，转回头来，再继续说刚才的话题。 罗全磕来回唠，把陆豪都给唠的有点跟不上节奏。 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女人，当真是智商和情商双高的典范，陆豪也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厉害而专业的商场女强人。 梦工厂现在是没有职业经理人，如果有的话，陆豪决定以后就以这种人物为标杆了。 …… 三天后。 琼岛卫视春晚第一次完整彩排暨广告招标会正式召开。 来自全国的四十二家广告商家代表，在统一安排下，到了早已搭建好的演播大厅。 先看节目，再广告竞拍。 这是陆豪的既定方针，相信这台晚会的质量，一定会让很多摇摆不定的人确定下来。 吃过中午饭，在工作人员的统一组织下，商家代表便开始排队进入演播大厅，进场之前需要进过严格的安检程序。 不仅要签订严格的保密协议，还要提前上交所有电子设备，这主要就是为了避免节目泄密。 嘉宾席位上，早已经准备好了各个商家的铭牌。 进场之后，各路嘉宾便是各自落座。 然而，忽然之间，不少人的视线，落在了最前面的席位上，一时间有些没回过神来，还以为看花了眼。 许氏地产！ 嘉宾席最前列，赫然是许氏地产的铭牌！ 忽然之间就感觉这家省级卫视的春晚的格调，陡然上涨了一大截。 要知道，到场商家代表中，实力最为雄厚的，也不过是几十亿级别的，已然算是相当之厉害了。 而许氏地产，已然是连续好几年的地产行业领头羊了。 在场的很多商家，尤其是涉及到实体行业的，都和许氏集团旗下业务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现在的经济形势，如果说金融业是百业之母的话，那房地产，就是百业之父，真爸爸！ …… “嘿，这还挺装的，估计也就是本市分公司，放这撑牌面的，淡定，淡定。” “许氏集团今年已经赞助了央视春晚，这我知道的，赞助了两个亿。” “怎么着，他们还能把许飞扬请来啊？” 几个相熟的商家代表正小声议论着，从舞台后方，陆豪带着许家的三位走了出来。 最中间是许飞扬，陆豪左边，右边是许美婷，再右边是许聪。 一行四人，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 平心而论，陆豪也没想到，许飞扬能亲自过来，本来只想着请许美婷和许聪过来看看也就行了。 但，联系过后，他才说要过来看看，看看这档在网上引发热议的春晚到底怎么样。 他都这么给面子了，陆豪自然是求之不得。 此时此刻。 坐在嘉宾席上的广告商们，一个个都彻底懵逼了。 打死都没想到，许飞扬，华夏富豪榜排行前十的大佬，当真会出现在琼岛卫视春晚的彩排现场！ 这画面，实在太震撼了。 要不是手机被没收，很多人现场就想拍照了。 “我草！” “那……那那那，许……许飞扬！” “这他么也太疯狂了吧？真请来了？” “这是许家搞的吗？” “不会是演员吧？” “演你妹，那个女的，许美婷，集团副总，还有许聪，大名鼎鼎的许公子，我想起来了，这个人似乎和陆豪关系很好。” “梦工厂这潭水，深不可测啊。” “先看看，看看再说，慌什么，他们再有钱又怎么着，还是得看晚会的质量。真要好的话，花钱就完事儿了。” “不行，我得先上个厕所。” …… 在一群人议论纷纷中，第一次晚会的彩排，正式开始。 电子音乐的鞭炮声响起，斥巨资打造的舞台，顿时浮现出一派喜气洋洋的年味，遍地华夏红，八个主持人，四男四女，盛装出现在舞台上。 念完串场词，第一个节目正式开始。 而这时。 所有人才赫然发现，在主舞台的左上角，不起眼的角落，一个升降台浮现，伴随着画面流转，身穿舞蹈服的唐糖糖，正在那里犹如机械陀螺般转着圈圈。 长发飘飘，长裙摇摆，带着一种美妙而和谐的韵味，绝对是强迫症患者的福利。 在她身体周围，则是有全息投影式的画面浮现，琼岛省山川河流的航拍画面。 “咦？这就是那个四个小时的特别节目？” “《春夏秋冬》？” “好像……有点意思啊。” 不得不说，这个别出心裁的设定，第一次出现在大家面前，便是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只是很快，人群的注意力，便是被场上的开场舞，彻底夺了过去。 《千手观音》。 这台舞蹈，是陆豪提出的想法，由帝都艺术中心的舞者们表演，人数虽然不多，但其震撼程度，却是丝毫不逊色于任何大型舞蹈。 三十三位舞者，在舞台上动作整齐划一，宛如一个人一般。 修长的双臂，尽情演绎着千手观音的风采，时而双手合十，时而如孔雀开屏，加上舞台上的音乐和灯光效果，当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别说后排的广告商代表，就旁边许家的这三位，看着几分钟后，就已经被彻底征服了，目不转睛的看着，满脸享受的表情。 长达十分钟的舞蹈，直到曲终人散，舞者们犹如天女散花般退场，所有人都还是有些恋恋不舍之感。 雷霆般的掌声持续了至少一分钟。 这样的舞蹈，不说超过春晚，但也绝对是春晚级别的舞蹈，开场就是一个王炸。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台晚会，陆豪手上，全是王炸！ 244、大手笔的方案第1更 彩排现场。 一个个节目依次上场，舞蹈，歌曲，魔术，小品，相声……流水的节目，铁打的唐糖糖。 长达四个小时的晚会，却是丝毫不让人觉得乏味，宛若在看一部精心编排的电影，全程无尿点。 这也是陆豪在编写节目单，安排节目顺序时，力求达到的效果。 无论是文学，影视，还是晚会，本质上艺术作品。 艺术作品的吸引力在于哪里？ 在于情绪。 激发人的各种情绪，快乐，好奇，感动，悲伤。 导演就像是上帝，精心安排着每个时间节点，该哭的时候哭，该笑的时候笑，一切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四个小时下来，一场顶级的精神盛宴，就连许飞扬都是忍不住鼓掌，有种耳目一新，大开眼界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他已经好久没有过了。 随着舞台上主持人宣布晚会结束，进入倒计时阶段，又是一首来自平行世界的超级金曲，在整个演播厅中响起。 “难忘今宵。” 晚会彻底宣布结束。 早有工作人员，为各位嘉宾分发着表格，收集他们的反馈意见，以及评选出自己心目中最优秀的节目。 最……优秀？ 拿着表格，一群人都面面相觑，抓耳挠腮。 这不是为难我们吗？ 这怎么选？ 看着表格上的节目单，每一个节目都是绝对的精品，当真难以抉择。 “许总觉得那个节目最精彩？” 人手一份，许家这三口子自然也是不例外，陆豪笑着随口问了一句。 “都好，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许飞扬略显唏嘘的笑着说道，这样的晚会，当真是完全不亚于春晚，再一次刷新了他对陆豪的认知。 “陆总，这次，我想投一个亿的广告费用。” 许美婷接过话题说道。 晚会给她带来的震撼还是其次，关键是热度和影响力，在看节目的时候许美婷就在想这个问题。 这样的一台晚会，等播出之后，绝对是春晚历史上不可多见的精品，或许影响力比不上春晚，但绝对也会成为一场现象级的热度晚会。 “呵，不急，再考虑考虑。” “广告方案我还没宣布呢。” 陆豪笑眯眯的说道。 听到这话，许美婷顿时愣住了。 还有方案？ …… 彩排结束，接下来自然就是广告竞标。 从舞台现场到大会议室，各路商家都一改之前的金主爸爸姿态，蜂拥而上，找着各种话题套近乎。 早干嘛去了？ 陆豪心中吐槽，脸上却是笑嘻嘻的，准备好了狠狠开刀。 大会议室里济济一堂。 几十个商家代表已然拿到了自己的手机，这会儿不少人都在疯狂发消息。 好的内容向来是稀缺而优质的资源，这场晚会已然彻底征服他们，现在是该权衡利益的时候了。 春晚这个国民IP，是很多商家一年之中广告预算的大头，有的时候一个春晚广告，甚至能造就一个品牌的辉煌。 比如之前鲁省的某白酒厂家，在企业崛起阶段，便花费一年的总利润买了央视春晚的广告，然后厂子一夜之间火遍了大江南北。 也留下了一句经典名言——每天从央视大楼开进去一辆桑塔纳，开出来一辆奥迪A6。 现在进入网络时代，虽然传统媒体广告的影响力下降了很多，但春晚，却依旧强势。 很多网络平台，也需要春晚来引流。 之前几年的央视春晚和地方卫视春晚，赞助广告费用最多的就是互联网企业。 电商平台，社交媒体平台，网络直播软件，短视频平台…… “大家好，刚才的晚会效果，我想不用我多说什么了吧？” “接下来看看我们的广告方案。” 打开早已准备好的PPT，陆豪拿着一根激光笔，站在会议室最前方，准备宣讲自己的方案。 在那ppt的第一页，赫然是五个大字。 ——全民集五福。 这个活动，在平行世界，完全可以说是开创了春晚给观众发红包的先河，甚至一度导致支付软件的服务器崩溃。 而现在，陆豪把它总结改进了一番，再次的拿了出来。 “本次琼岛春晚，我们计划拿出两个亿的现金，作为给观众的新年红包。” 广告商：？？？ 听到这个数字，一时之间，会议室里彻底安静下来。 两个亿！ 现金！ 这样大手笔的方案，即便是央视，也做不出来吧？ 可以预想，这样的方案做出去之后，这场春晚的热度，肯定会更上一层楼。 但，这钱，怎么给？ 听到陆豪的话后，很多人眼中便是流露出思索，惊叹于陆豪的天才设想，但同时也感觉这个方案中，有一些关键的逻辑线没有搞清楚。 投入是有了，如何产出？ “方案分三步走。” “第一步，全民集五福，接下来到过年前的一个月，梦工厂将会在各种渠道推广新年集五福活动，类似于一场全民寻宝活动。网络媒体，电视媒体，线下广告……甚至梦工厂旗下院线卖出的每一张电影票，都会附带一个集福二维码。” …… “第二步，集齐五福的观众，在观看春晚时，可以将五福红包兑现，红包中随机包含现金礼包以及商家购物券。” …… “至于第三步嘛，则是每个节目的冠名权，总共四十个节目，有二十个将成为重点节目，进行分别的广告冠名，以及参加从正月初一到元宵节的最受欢迎节目评选，而这，同样是对企业的二次传播，你们可以各自为各自的企业拉票，以及各种联名宣传活动。” …… 陆豪一步一步，极其详细的介绍着。 准确来说，这个方案比地球上的集五福活动更加复杂，涉及的环节也更多，玩法也更商业化。 但，这个社会本就比地球商业化气息更加浓厚，综合评估之下，陆豪觉得成功率还是非常高的。 这个方案，陆豪也和公司不少高层都详细交流过，各种查缺补漏，这已经是第八个版本的方案了。 此时此刻。 讲着讲着…… 陆豪忽然发现，台下的各位听众，都开始拿着纸笔，开始详细的记录起来。 一个个都是专心到极点。 看一眼ppt，赶紧在纸上写。 争分夺秒的紧张样子。 看到这群广告界的代表们这幅模样，陆豪觉得，这个方案，成了。 …… …… ( 245、让人心甘情愿的掏钱第2更 用了将近一个小时，整整三十五页的ppt，陆豪总算是讲清楚完整的流程。 “有什么问题，大家尽可以提出来。” “我们梦工厂做事的原则向来都是合作共赢，力求让客户的每一分钱都花得值……” “当然，这个方案……” 陆豪正说着。 台下。 许美婷却是早已忍不住的轻轻鼓掌，眼神中闪烁着异彩，有种极其欣赏的意味。 虽然她不是做营销的，但也算是在商场上纵横多年的女强人，眼光极其毒辣。 要知道，地产公司向来是广告行业的最大买单者。 这么多年来，她见过无数的广告方案，但此时此刻，陆豪的这个方案，还是让她有种叹为观止的震撼感。 比刚才的晚会更加震撼。 在许美婷看来，这个策划广告方案，本身就是一件绝美的艺术品，天马行空的想象，极具仪式感的噱头，再加上统筹综合各方利益，完全是一举多得。 而见到许美婷鼓掌，其它广告商也都是纷纷跟着鼓掌。 …… “我服了，真的服了，陆总，你要是来混广告界，我们真的就要丢饭碗了，这样的方案拿出去，绝对能入选年度十佳。” …… “陆总本来就是广告界的名人，还记得之前那个影评大赛的方案嘛，让很多同行叹为观止，广告还能这么玩？” …… “撒钱，陆总绝对是专业的，关键是这个钱洒的，很有水平，姿势很到位。” …… 一大波彩虹屁袭来，各路商家代表丝毫不吝溢美之词。 抛去商业合作的关系不谈，眼下陆豪提出的这个方案，当真是让人有种上了一课的感觉，哪怕是最后没有竞标得到广告，这一趟也来的值了。 而这样的合作伙伴，谁不想拥有呢？ 看到会议室里此刻的氛围，陆豪忍不住摇头笑笑。 能让人掏钱，是一种本事。 能让人心甘情愿的掏钱，说明本事修炼到家了。 能让人心甘情愿的掏钱，还觉得你很牛逼，这已然是“忽悠”的最高境界。 这种境界，有个专属的高大上的称呼，叫做——现实扭曲力场。 像乔布斯，杰克马，都在很年轻的时候，就表现出这种过人的天赋。 “先别急着夸，方案只是方案，至于到底能不能成，还得看落地执行。” 陆豪自己给自己泼了瓢冷水。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这话在大家看来，就是更加靠谱的表现了。 广告行业向来如此。 广告行业第一黄金法则——总有一半广告费是打水漂的，但谁也不知道是哪一半。 方案做出去，费用撒出去，触及到所有目标群体，但最终能为之买单的个体，谁也无法统计。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但总体上来说，一个广告到底靠不靠谱，凭借着丰富的经验，还是大概率能够判断出来的。 优秀的广告方案，转化率却不佳，这种情况，到底是极小概率事件。 “陆总，你就别谦虚了，大家都明白。” “可以开始招标了吗？” “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 …… 正常情况下，春晚的广告赞助招标有两种方式，明标和暗标。 明标就是就一个广告标的，大家公开竞价，如同拍卖会那样的模式，价高者得。 暗标，则是类似于工程竞价那种，投标方各自作出广告预算金额，封箱后再公开，同样也是价高者得。 两种模式各有优劣。 不过，针对已经做出的广告方案，陆豪最终做出的决定是两种方案一起进行。 第一轮投标，采取以暗标的方式进行。 每个商家都有五个选择名额，选择出最感兴趣的五个节目冠名权，分别进行投标。 第二轮，则是针对每个节目，进行第二轮的明标竞争。 这些方案极其繁杂和琐碎，陆豪介绍了一个大概，便是交给招商小组的主管来负责处理。 反正今天只是暗标。 等暗标统计出来，才是明标。 毕竟，经历过晚会，以及现在的合作方案，这些广告商家也需要向公司反馈和调整广告投放金额。 …… 会议室里热火朝天，陆豪出门透口气，在走廊吸烟区点上支烟，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 不知不觉间，已然是深夜快十一点多了。 从晚会彩排到现在，忙起来就忘了时间，连晚饭都没吃。 “哥，给支烟。” 身后一阵脚步声响起，回头看了一眼，是许聪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出来，嬉皮笑脸的说道。 陆豪随手丢给他一支，点上。 “哥我发现越来越崇拜你了，请问你是怎么做到这么牛逼的？你没看我姐刚才看你那眼神，都快要冒小星星了。” 许聪貌似无意的说道。 陆豪淡淡一笑，只回了两个字——“扯淡。” 开什么玩笑？ 许美婷的眼神刚才自己也注意到了，欣赏归欣赏，但绝对没有到崇拜的地步。 哪怕是富二代，能做到公司副总裁的地步，许美婷也肯定是有着真材实料的。 见陆豪对这个话题不感冒，许聪也不再多谈，顺势便是转移了话题。 “哥，今天那首《红玫瑰》，很好听啊，你写的吧？” 这首歌是自己送给白子妗的，排节目单的时候，陆豪想了想，便也就加上了。 歌曲的质量摆在那里，顺手捧白子妗一把，对于自己来说当真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自从第一次过后，陆豪当真一次都没和她主动联系过，所谓的拔x无情，做的是当真无情。 而白子妗倒是也很懂事，完全没有半点纠缠的意思，老实本分的排练着，表现出一副和陆豪除了工作关系外没任何联系的模样。 连电话和短信都没发一个。 况且，她到现在都不知道陆豪的电话号码，连聊天软件的联系方式都没加。 之前在艾美决赛上的那个电话号码，陆豪给她的都是许聪的电话。 “嗯哼，怎么了？” 这会儿，听到许聪的话，陆豪默然片刻，点点头。 这倒是也没什么可否认的。 许聪长长喷出口烟雾，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车水马龙，忍不住幽幽道“哥，你喜欢男的不，要不也送我首歌吧？” 我草！ 听到这话，陆豪差点没把烟头塞他嘴里。 “哈哈哈哈，开玩笑开玩笑……” “滚犊子！” …… …… 246、3人行 广告的竞标工作持续了两天时间。 陆豪自从宣布完广告方案后就进入甩手掌柜时间，具体执行的任务全都交给招商小组。 当然，大框架已然彻底定了下来，稳稳当当的，什么变故都没有，广告招标会圆满结束。 四十二家商家中，共有二十五家竞拍成功，累积广告金额四点八个亿。 其中光许氏地产就丢了一个亿出来。 剩下的二十四家，a类客户平均报价两千万级别，b类客户平均报价一千万级别，c类客户五百万左右。 这个结果，陆豪相对来说还是比较满意的。 刨去梦工厂之前的投资金额，和五福活动中要洒出去的红包份额，以及一系列相关费用，这场晚会总体上小赚了一点。 不多。 也就一个小目标吧。 这点钱对于目前的梦工厂来说，只能算是洒洒水。 只能说，不白干。 不过…… 让陆豪没想到的是，当得知广告招标会的总金额后，贾台长一天能过来找自己十回。 对于琼岛卫视来说，这当真算是一笔巨款了，比全台一年的财政经费还要多。 当然，贾台长没胆子撕毁合同，毕竟之前已经签过合同上白纸黑字写明白了，相当于整场晚会都外包给了梦工厂。 但，现在他还是拿出了死皮赖脸的架势，想着能蹭一点是一点。 这操作，当真是让陆豪不胜其烦，差点没跟他翻脸。 最终，贾台长到底还是要脸，见陆豪意志极其坚定，便也不敢再提这回事。 而这么一番操作下来，也是让陆豪兴致大减。 好在，基本上春晚的各项工作都已经基本完成，接下来只是细枝末节的修修补补，不需要自己在多操心。 将手头工作全部交给手下，陆豪索性回了鹿城，腾出大把空闲时间陪陪父母。 ……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 第二次彩排，第三次彩排，陆豪都去看了一眼，进度很顺利，基本上方方面面的细节都已经十分完美。 而不知不觉中，年关也是悄然近了。 腊月二十，楚雯终于忙完手头的工作，一张机票直飞鹿城。 一天后。 周小萌放假回了趟家后，带着她爸妈前往鹿城，欢度春节。 早就得知消息，陆豪也没什么好慌的，过年嘛，那就团团圆圆的，来者都是客，大不了自己辛苦一点。 经历过这将近两个月的琼岛散心，尤其是白子妗事件后，很多事情他是想的非常明白了。 男人，该无耻的时候，就要无耻一点。 于是。 小年夜家里聚餐时，便形成了表面上其乐融融，内地里却暗流涌动的局面。 “我爸妈邀请的她爸妈，人家几十年的交情了，她爸妈带着她，有什么问题吗？” 私底下，在楚雯面前，陆豪是这么说的。 楚雯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好像从道理上来说，的确也是这么回事。 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至于周小萌那边，她自己不需要安慰，主要是让她搞定她爸妈，就万事大吉。 事实证明，周小萌同学办事还是非常之靠谱的。 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反正她爸妈表现的很自然，一点异常都没显露出来。 小年夜的晚餐很丰盛。 四位老人各显神通，一道道拿手好菜相继出炉，楚雯和周小萌表现也极其亮眼，一个麻辣小龙虾，一个椒盐羊排煲，半斤八两。 陆豪则是全程充当着废人，瘫倒在沙发上，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 为了躲避央视春晚的锋芒，不少地方台的春晚都是定在小年夜。 比如，芒果台。 节目质量倒也还算是不错，各路大咖云集，也算是可圈可点。 餐桌上。 陆爸爸和周爸爸不停碰杯，一杯接一杯，顺带着陆豪，饭吃了一个多小时，白酒喝了三斤。 直到周爸爸不胜酒力挂起白旗，才由周妈妈照顾着，回房间先休息去了。 “你们三个出去玩吗？” 陆爸爸趁着酒意问了一句。 其实他今天一整晚都在提心吊胆。 就怕老周爆发。 但，还好，被灌过去了。 平心而论，对于陆豪现在的事情，陆爸爸觉得想管也管不了，儿子白手起家，奋斗出这么大的事业，感情上的事情，虽然有点乱，但也只能由他自己处理。 做父母的，当真是不好再多说什么，乱插手。 否则可能会更乱。 两个女孩都是好女孩，至于最后选哪个，任由他去吧。 如果两个都崩了，那也是他咎由自取，怪不了任何人。 这也是陆爸爸和陆妈妈商量了好几夜，一致得出来的决定。 “行啊，出去走走。” “走呗。” 陆豪回头看向俩女人，随口说道，起身披上衣服，就朝门外走。 楚雯愣了一下，沉默着穿上外套，跟在身后。 周小萌忽然有点慌。 我是谁？ 我在哪里？ 这是要干什么？ 此时此刻她莫名感觉，陆豪和以前的陆豪不一样了，似乎变得比以前更加霸道而自信，这种转变，怎么说呢，很有压迫力，也很有吸引力。 三人一前一中一后，想随着出门了。 陆豪走在最前面，点上支烟，想着等下该说什么。 “讨厌，别让我抽二手烟。” 楚雯快步朝前，和陆豪并肩而行，犹豫了一下，没拉手。 这事儿吧，的确挺膈应的。 但，她心中也是有种莫名的危机感，而且，她有种预感，今天晚上，陆豪会给出交代。 “小萌，你也跟上。” “走，咱们三个，去海边开个会。” 陆豪摇头笑了笑，朝身后的周小萌招手，语气依旧轻松如常。 翻车？ 翻车是不可能翻车的。 其实做渣男这种事情，只要迈出第一步，抱着无所畏惧的心态，渣着渣着也就习惯了。 开会？ 听到陆豪的话，两人集体懵逼，完全不知道陆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是当老板当习惯了？ 这种风气都带到家里来了？ 不过，嘴唇动动，却是都没说什么，一左一右默默走着。 “啊！” 忽然之间，陆豪痛苦的叫了一声，脚一软，狠狠一个趔趄。 “怎么啦？” “怎么啦？” 两人异口同声。 “脚，脚崴了，扶我一下。” 见陆豪嘶嘶吸着凉气，似乎崴的很严重，两人赶紧伸手。 两条胳膊分别架在俩人肩膀上，陆豪心中顿觉美滋滋。 左拥右抱成就达成。 虽然，这手段有点下作。 …… …… 247、翻车是不可能翻车的 “怎么样啊？疼不疼？要不要上医院？” 楚雯很是关切的问道，尚且没有发现陆豪的伪装。 周小萌却是隐隐感觉到什么，陆豪搂着自己肩膀的手，一点都没发力，哪里像是被搀扶借力，完全就像是之前搂着自己时候的那样。 而这一次身体接触，距离上一次，已经是整整四百三十一天了。 上一次拥抱，是陆豪创业初期，举办的影评大赛，颁奖典礼上那次拥抱。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陆豪的的确确也算得上是个正人君子了。 自从分手后，见过几次面，火车上的那次，去年过年时，以及今年去香山看红叶时，他连自己的手都没碰过。 想着这些，一时间，周小萌不由微微叹了口气。 “咦？” “好像搂着你俩，忽然有股暖流从丹田下降到四肢，刚崴的脚，顿时就好了。” 陆豪笑着开口，脚上动作已经恢复了正常，手却是还没松开。 楚雯：？？？ 回过神来，脸色顿时一片阴沉，下意识的挣扎了两下，却被陆豪大长胳膊紧紧锁着，根本挣脱不开。 “你放开我！” 她真生气了。 “不放。” 陆豪面色不变的和她对峙。 感觉随时在翻车的边缘，但就是这个时候，是最考验定力和气势的时候，真要松手了，那今晚就没得谈了。 “啊！” 楚雯一脚狠狠跺在陆豪脚面上，还好是平底运动鞋而非高跟鞋，不过即便如此，还是疼的不轻。 陆豪惨叫一声，却是摇头笑笑。 “我们先开会，开会好吗？” “开完会，你要杀了我都行。” “反正，我他妈现在也是生不如死。” 爆了句粗口，陆豪脸上，两行眼泪不由自主的就滑落，语气中却满是温柔。 看到这画面，两人都愣住了。 陆豪哭了？ 从认识到现在，楚雯还从未见陆豪流过眼泪。 一次都没见过。 任何时候，他都是那副顶梁柱的样子，才华横溢，乐观自信，让人仰视的存在。 而现在…… 从未展现出来过的一面。 周小萌也是心头一颤。 她倒是见过陆豪哭。 不过成年之后，也只有一次而已。 是之前那次创业失败，赔的底朝天，还负债累累那次。 而现在…… 见两人都在自己的【眼泪杀】必杀技下被镇住，陆豪依旧是左拥右抱，朝着海边走去。 这姿势极其别扭。 好在距离沙滩不远。 走了几分钟便是到了，晚上有海禁，有看门的保安守着，不让游客进去。 不过见到陆豪，却是摆摆手放行。 白天早就打过招呼了。 腥咸的海风拂面，浪潮一波又一波拍打着沙滩，漆黑的夜空上方，一轮皎洁的明月。 陆豪松开手，一屁股在沙滩上坐了下来。 “来吧，好好聊聊。” 楚雯没坐，双臂抱在胸前，微微仰着脑袋，面无表情的看着海面，眼眶微微有点红，眼中却满是骄傲和倔强。 “你俩聊吧。” “聊出结果，通知我一声就行。” 此时此刻，这样的局面，让她心情复杂到极点，简直都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 楚雯不坐，周小萌也没坐。 犹豫了一下，她轻轻开口。 “我……我先回去了，是我不好，我不该插在你们中间……我走了……” 说着，声音已然略显哽咽，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是打死都没想到，陆豪会摆出这样的阵仗。 不要命了？ 现在这个局面，当真是尴尬到极点。 “谁也不许走。” “你俩今天但凡走一个，明天我就去出家。” “鹿城的南山观音知道吗？前两天我去了，和方丈聊了很久，他说我有慧根，要不让我皈依佛门吧。我说行啊，等处理完一件事，如果处理好了，那你老和尚没这福气收我当弟子，如果处理不好，这辈子青灯古佛。” 陆豪语气淡淡的说道。 周小萌：？？？ 楚雯：！！！ “你疯了吧！” 她忍不住骂了一句。 从陆豪的语气中，她听得出来，这绝对是真话。 以他的性格，也绝对做得出这种事。 “是啊，我他妈就是疯了！” “我同时爱上了两个女人，我能怎么办？” “我能白手起家，我能创立一家百亿级别的公司，我能拍出世界上最牛逼的电影，可这件事，我他妈真的无能为力。” 陆豪依旧是淡淡的语气，笑着说道，一副仿佛已经看破红尘，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顿了顿，陆豪继续道：“我都想好了，要么两个都要，要么你俩都走，我去出家。我会把公司设立一个信托基金，你们俩和我爸妈，每人三分之一，你们以后想找谁找谁，咱彻底清账，一笔勾销，怎么样？” 这话就显得很无赖了。 不过，两个女人却都是沉默下来，在情感和理智中反复摇摆。 陆豪用一种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方式，将两人逼到了选择的两难境地。 “陆豪，你……你真不用这样的……” 周小萌口是心非的说着，眼泪却是忍不住的哗哗流下。 事情到这个地步，能说什么呢？ 只能说造化弄人。 陆豪深深叹了口气。 “有的时候我也在想，如果我们三个能够幸福美满的生活在一起，会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我呢，就努力工作，你们两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小萌是很好很好的女孩子，你也是很好很好的女孩子，会成为好朋友吧？会让自私的爱情升华成为无私的亲情吧？” “我觉得这种想法真的是太自私了，也太理想了，可晚上失眠的时候想着，真的是很美好啊。我甚至都想到，哎，我都想到，你俩如果怀孕了，最好是分开怀孕，一个还能照顾另外一个，啧，幸福的一大家子。” 陆豪仰面躺在沙滩上，看着天上的月亮，低声说道，仿佛是在呓语，脸上微笑满溢。 如果人生是一部电影的话，陆豪觉得，这是截至目前为止，自己发挥最好的一场戏。 听到这话，俩女人脸色都是忍不住的红了。 想到那个画面，莫名有种诡异的……和谐？ 这种带着细节的对未来的美好幻想，被陆豪用这样一种语气说出来，当真是很容易让女人产生画面感。 “不过，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谁当大老婆，谁当小老婆。” 陆豪继续呓语着。 “要不你俩石头剪刀布吧，谁赢了谁是大，我来作证，怎么样？” 说到这里，陆豪莫名兴奋起来，盘腿坐起，笑眯眯的看着两人。 248、祝你们幸福 用最天真的语气，说出最荒唐的事情，楚雯和周小萌都觉得陆豪是真的疯了。 你在想屁吃呢！ 还大老婆小老婆。 你怎么不上天呢？ 可他的这番发言，当真是情真意切，有世界观，有方法论，还有对未来的蓝图设计，洗脑能力简直满分。 “嗯？” “猜拳啊。” “来嘛。” 陆豪笑着追问，在翻车的边缘疯狂试探，骚到突破天际。 当然，这话只是试探而已。 鲁迅先生曾经说过，中国人向来是喜欢中庸调和的，要说打开窗户透口气，肯定有一大堆人起来反对，不如先说要拆房子，打开窗户就成了可以商榷的事情。 这句话，真的是鲁迅说的。 这也是陆豪今晚表演的核心指导思想。 左拥右抱肯定是在想屁吃，想都被想。 但通过这么一种方式，让双方都接受彼此的存在，未必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其实，主要的洗脑对象，还是楚雯。 周小萌毕竟是个傻白甜。 比起楚雯来，周小萌意志差远了，这会儿，她都有点被陆豪洗脑成功，心神动摇了，觉得陆豪说的很有道理，甚至都想真的出拳了。 “你还是出家去吧！” 楚雯本来也有一点点动摇，冷风吹在脸上，到底是守住了最后的底线，丢下一句话，想要落荒而逃。 她想静静。 今晚陆豪说的话，太上头了。 “小萌，我们走！” 她一把拉起周小萌的手，就想先离开这里。 周小萌下意识挣扎了一下，弱弱道：“陆豪他喝多了。” 小心翼翼的找了个理由。 “你走开，我……我没喝多，走，回家睡觉去，一起睡。” 说着，陆豪便是脚步踉跄的站起身来，起身朝着沙滩外边走去，楚雯和周小萌愣了一下，不得不紧紧跟上。 当真不知道，他是真的喝醉了，还是没喝醉。 或者，几分醉？几分醒？ “但凡吃几颗头孢，也不至于醉成这个样子。” 楚雯暗暗吐槽一句，无可奈何的默然片刻，却是不得不上前搀扶着陆豪，准备回去。 一路到家。 各自无言。 将陆豪丢在床上，脱了鞋子，蒙上被子，他眼睛都有些朦胧的样子，显然就是一副喝多了的样子。 站在床边，楚雯静静看着这一幕，又回头看向周小萌。 片刻后。 楚雯开口，淡淡说道：“你照顾有一下他吧，小心吐出来，闷死自己。” “你……你去哪里？” 周小萌莫名觉得，这个女人似乎状态有点不对劲儿，想想也的确如此，这种事，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极其荒谬而且三观会受到强烈震动的。 “我出去街上转一转，心里有点乱。” 楚雯如此说着，便是朝门外走去，一路出了大门，顺着马路，在空荡荡的夜里漫无目的的走着。 走了不知道多久。 感觉双腿都彻底没了力气，转了一圈，沿着原路返回。 回到房间。 陆豪还在床上躺着，似乎已经彻底睡着了。 周小萌则是趴在床头，也一副迷糊的不行了的样子。 听到门响的动静，她回头看了一眼，见是楚雯，本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祝你们幸福。” 楚雯面无表情的淡淡说道，然后第二次转身，就朝门外走去，这次脚步极其果决，内心已经做出了彻底的决定。 陆豪说的事情，她是断然接受不了的。 想都别想。 如果能接受，那自己也就不是自己了。 周小萌豁然一惊，陡然间清醒过来，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去追她，只是楚雯却走的极其坚定。 看着她一步一步的出了门。 周小萌呆呆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 床上。 伪装了很久的陆豪，差点都快睡着了，听到楚雯说的那句话，睁开眼睛，眼神中流露出一种莫名的复杂情绪。 果然。 不愧是楚雯。 自己已经做了所有的事情，但还是无法改变她的丝毫念头。 沉默的看着天花板，陆豪怅然若失，却又如释重负。 一直以来，这两个人都徘徊在自己脑海中，像是魔咒一样。 而现在，这个魔咒似乎忽然间消失了。 人生那么长。 爱情绝不是人生的全部，或许连必需品都算不上。 “她走了。” 周小萌出现在房间门口，轻声说道，看向陆豪的眼神中，充满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其实她并不傻。 陆豪今天晚上做的一切，都是套路，她看得出来。 只不过，一个女孩子爱你，才会心甘情愿的接受你的所有套路。 “嗯。” “那你也要走吗？” 陆豪若无其事的看着她，淡淡说道。 “我……” 周小萌正想说什么，陆豪却是摆摆手，叹了口气。 “你也走吧，我们三个都静静。” “其实我想到了这个结果，甚至和我预想到的，没什么区别。” 陆豪开口说着，从床上坐起来，拉开旁边的抽屉，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包烟，点上一支。 “去吧，回房间去，早点睡觉，晚安。” …… …… 一大早。 “儿子？儿子起床了，吃早饭了。” 陆妈妈拍响了房间的门，轻声的叫道，昨晚他们住二楼，听到了一楼的响动，应该是三个人回来了。 只是，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们也不知道。 敲了半天门，里面也没声音，陆妈妈试着拧了一下门栓，顺手开了。 只是房间里面却空荡荡的。 床上有躺过人的痕迹，只是被窝里却没人了。 听到声音的周小萌，从另外一侧的卧室钻出来，脸色略显憔悴的样子，黑眼圈都熬了出来。 看到陆豪空荡荡的卧室，她眼神有点茫然，下意识咬着嘴唇。 她不知道陆豪去哪儿了。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陆豪绝对不是去找楚雯了。 就在这时。 陆妈妈的电话忽然响起。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正是陆豪的。 “妈，我临时有点工作需要处理一下，你别管我了，工作忙完了就回来。” 陆豪语气轻松写意。 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再看看失魂落魄的周小萌，陆妈妈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 “好。那你注意安全。” “嗯，知道了。” …… …… 249、难念的经 南山寺。 庙里后院的厢房中，陆豪一大早就到了，这会儿正在和星云禅师一起吃早餐。 出家人的早餐格外素净，不过却别有讲究。 一碗甜豆花。 一碟青菜。 一份三丝素面。 一碟醋拌苦瓜。 南山寺的素斋鼎鼎有名，在各种点评软件上，都是满分五星好评。 不过，寺里的厨房只在周末才对外开放，想来这里吃饭需要预约，而且只限量两百份，等闲人一般根本尝不到。 就像网上段子里说的——佛渡有缘人，佛不渡穷逼。 也正因为如此，被很多老饕更视为无上美味。 对于陆豪来说，自然是没有这种限制。 之前他来过一次南山寺，是和许家人一起来的，并因此成为了星云禅师的座上宾。 这位禅师看上去不像是得道高僧的样子，完全就是个花甲之年的普通老人，连袈裟都没穿，和普通小沙弥一样的灰色麻衣，看上去丝毫都不起眼。 不过，眼神却是通透而清亮。 “陆施主可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恪守着食不言的古训，小口小口很养生的吃完早餐，取茶水漱口，白绢擦嘴后，星云禅师这才看向陆豪，云淡风轻的问道。 “没有。” “就是有点烦了红尘，想在这里住几天。” 本想脚踏两只船，结果两条船彻底翻了，但陆豪发现自己心里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痛苦。 本来他以为自己生命中无论失去周小萌或者是失去楚雯，都是不可接受的事情，而当事情真的发生后，才觉得并非不可接受。 自己只是需要静静。 “有没有什么观想法啊，冥想法啊，呼吸法啊，能让我修行一下的？” 吃完最后一口豆花，陆豪笑着问道。 星云禅师吃的是甜豆花，陆豪则是咸的。 “有。” “闭口禅。” 星云禅师给出答案。 闭口禅？ 陆豪莫名有点蛋疼。 这三个字，让他想到平行世界某两位著名的大佬。 一个是杰克马，据说在公司生死存亡的危难时刻，跑到山城的某座寺庙，去修了半个月的闭口禅，出关之后想通了所有的商业逻辑，一路干败了所有竞争对手。 另一个就是张小龙，据说同样是修行闭口禅，在帝都龙潭寺修行了几个月，一朝悟道，然后创造出了。 这些逸闻陆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在他心目中，到底是留下了闭口禅高深莫测的印象。 很多问题，大概也只有静下来的时候，才能彻底想明白。 “要修多久？” 想着这些，陆豪又忍不住的开口问道，所谓闭口禅，自然就是不说话，感觉会很憋。 一天两天自己或许能承受，但时间久了，陆豪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承受得起。 “先来七天，再来七天，七天再七天，直到路施主心结解开为止。” 星云禅师倒是一点不打玄机，说得明明白白的大白话。 陆豪犹豫了一下。 “会不会修炼成哑巴？” 星云禅师眼神微微一滞，却是笑道：“陆施主可真是一位妙人。” ……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陆豪便在南山寺后院里住了下来。 这里环境清幽，鸟语花香，人迹罕至。 很微妙的体验。 除了可以在有限范围内自由走动外，其它和坐牢没什么区别。 而比坐牢更痛苦的是，不能说话。 第一天的时候，陆豪每时每刻，都在努力控制着自己说话的欲望，精神疲惫到极点，苦不堪言。 晚上的时候。 他忍不住发了一条微博。 ——《难念的经》 笑你我枉花光心计 爱竞逐镜花那美丽 怕幸运会转眼远逝 为贪嗔喜恶怒着迷 责你我太贪功恋势 怪大地众生太美丽 悔旧日太执信约誓 为悲欢哀怨妒着迷 啊舍不得璀璨俗世 啊躲不开痴恋的欣慰 啊找不到色相代替 啊参一生参不透这条难题 …… 一首歌，只发了前半段，后面的都没发。 其实整整一天，这首歌的词曲旋律，都在陆豪脑海中反复盘旋，当真是有感而发。 听歌的一重很妙的境界就是——初闻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 “这是什么？歌词？还是诗？好像很深奥的样子。” “看不懂看不懂，难念的经，完全不知道大陆总想要表达什么。” “面对所有自己看不懂的信息，通常都可以全部解读为——我喜欢你。所以，这绝壁是一首情诗。” …… 粉丝们纷纷评论猜测，陆豪没有回复。 发完微博之后，便是坐在深夜的庭院里，看着天空继续发呆。 此时此刻的心境，当真是极其平静。 人偶尔有时候需要这样的平静。 就像是那些为了生活奔波的男人，在开车回家，把车停到地库，却不着急出门，打开音乐，听上一首歌，再点上支烟，独享着属于自己的时刻。 因为当一旦回到家，就是妻子的丈夫，是父母的儿子，是子女的爸爸，属于自己的那份人格被彻底隐藏起来了。 “陆施主。” 星云禅师从大门口走了进来，轻轻的叫了一句，手中拿着手机，大概是看到了陆豪的微博。 这位老禅师，可以说是微博上的佛门第一网红，潮流的很，粉丝数都超过一千万了，不比陆豪少多少。 陆豪：…… 本想开口说话，想到闭口禅，硬生生忍住了。 “发微博，便就算是说话了。” 星云禅师笑着说了一句。 陆豪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打开自己的手机微博，将刚发的这条，设置为仅自己可见。 星云禅师：！！！ “陆施主果然是极有慧根的人，一举一动，颇含禅机，打扰，告辞。” 他丢下一句话，当即潇洒的起身离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陆豪不在意的摆摆手，顺手将手机关机。 于是整个世界彻底的安静下来了。 心静下来，不看手机，自然就会早睡，早睡自然就会早起，于是第二天清晨六点多一点，陆豪便是神清气爽的醒来。 有种身心通透之感。 好久没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 然而…… 刚推开门之后，他便是呆住了。 门外，赫然站着两个人。 楚雯。 周小萌。 “来了？” 陆豪笑眯眯说道，闭口禅不攻自破。 楚雯竭力抑制着自己颤抖的声线，声音略显沙哑的说道：“要不，我们试试？” …… …… 250、老僧不懂姻缘 试试。 这是楚雯在整整考虑了一天一夜后，查了很多资料，也看到了陆豪写的那半首歌后，拿出来的方案。 她自己不认为这是妥协。 就像歌里的那句——参一生参不透这条谜题。 楚雯很清楚，陆豪在遇到自己之后，也遇到了很多漂亮的有才华可爱的妩媚的性感的……各种形形色色的女人。 不过，他始终保持着绝对意义上的忠诚。 忠诚于现在。 但，周小萌不属于现在。 她属于过去。 两人过去发生的那些，是自己不曾经历过的。 或者说，其实陆豪和自己在一起，不过是正好在那个时间点，自己出现了而已。 如果是什么王雯李雯张雯赵雯或者任何一个出现在那个时候，或许都和自己差不多。 过去的，才是永恒的。 而现在的，和尚未发生的，都充满变数。 所以想明白这点后，她便是咬牙回来了，找到了周小萌。 两人聊了几个小时后，拉着周小萌一起赶来…… 此时此刻。 “你还真出家啊。” 周道，语气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震惊，佩服，喜欢，羞愧。 其实自从在沙滩上谈完之后。 她便也已经很清楚了。 如果陆豪和楚雯分手，那陆豪心里，肯定也会彻底对自己关上了门。 这个男人，就是这么的残忍到近乎自虐的原则。 所谓原则，就是绝对不容打破的东西，说到必须做到，是男人绝对的框架感，谁也不能触犯。 原则，也是一个男人的终极魅力，以及，能给女人带来的终极安全感。 其实，陆豪，他，真的不是……渣男。 周小萌这么想着。 “饿了吗？” “吃早餐吧。” 看着两人，陆豪轻声说道，满脸温柔的笑容，心中没有什么左拥右抱的得意忘形，反而是更加慎重。 两个人在一起，哪怕是海誓山盟海枯石烂，或许也有分手的那一天。 更别说三个人，增添无穷变数。 这里面，需要经营。 需要很有智慧的经营。 “等等。” 楚雯深吸口气，认真的看着陆豪，轻声道“我明白你的想法，但也要说清楚我的想法。如果，如果我觉得不舒服，或者外边碰上更喜欢的人了，我随时会走，换句话说，大陆总，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备胎了。” 沉重的语气，随着一个字一个字说出口，逐渐变得轻松起来。 说着，她期待的看着陆豪的表情，希望从他脸上看到一种类似于震惊啊，慌乱啊，或者迷茫啊之类的表情。 但失望的是，陆豪脸上一片平静。 除了平静。 还是平静。 “你也是吗？” 陆豪只是看向周小萌，若无其事的问了一句。 周小萌脸一下红了。 她对两人这惊世骇俗的对话感到不适应，有种青铜碰上王者的感觉，但却莫名的被吸引，感到一种危险的诱人的美丽。 “我……” “我也想试试。” 她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有些事情，不去尝试一下，当真是会后悔的呀。 试试，万一成功了呢？ 哪怕，哪怕就算失败，总归，不会比之前更坏了吧？ 陆豪微笑着点点头，摸了摸她的脑袋，“行，我答应了，走。” 一左一右牵着两人的手朝门外走去，极其自然的样子，镇定自若的气场，让本来微微有点尴尬的两人，也逐渐平静下来。 去食堂的路上碰到星云禅师，正在拿着一个小花洒，小心翼翼的浇花，面对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还会凑过鼻子去闻，俨然一副佛拈花微笑的画面。 “陆施主。”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星云禅师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三人，却仿佛一点都不吃惊，轻轻的叫了一声。 陆豪点点头“谢谢大师的招待，我准备走了。” “恭喜。” 星云禅师慈祥笑道。 这时。 楚雯忽然忍不住挣脱开了陆豪的手，快步朝星云禅师走去，双手合十，问道“您是星云禅师？” “是我。” “我在网上看到很多人说，您会看相摸骨算命，铁口直断，不知道，能不能给我算一卦？我……我想测测姻缘，问问桃花运。” 楚雯笑着说道。 星云禅师听到这话，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大师笑什么？” “你可知我为何出家？” “嗯？” “就是因为算不透情情爱爱。我不懂，佛都不懂。”星云禅师笑着说道，却是指向陆豪“陆施主是有大智慧的人，问老僧我，不如去问他。” 楚雯…… 顿时无语。 陆豪则是笑出声来。 这大和尚，当真是秀啊！ …… …… 在庙里吃过一顿早饭，陆豪捐了一笔香火钱，打电话喊司机过来，三人上了车，缓缓开出寺庙门。 “我们去哪儿啊？” 周小萌忍不住问了一句，脑海中想着一些莫名其妙的画面，忽然感觉有点慌。 作出决定和执行决定之间，有着非常巨大的区别。 前者，只是脑海中的一个念头。 而后者，是一个长期的过程，途中更是有无数的细节需要处理。 “问他，我也不知道。” 楚雯犹豫了一下，如此说道。 其实她内心的慌张不比周小萌少多少，只是习惯了表面上逞强，装模作样也要展现出自己不怂。 “当然是去酒店啊。” 陆豪一本正经的说道。 楚雯？？？ 周小萌？？？ 顿时沉默下来。 前排的司机李虎，嘴角也是一阵抽搐，对大佬的世界感到瑟瑟发抖，赶紧拿出墨镜戴上，生怕自己露出什么不合适的表情。 一路无言。 陆豪也没多说什么，定了家五星级海景酒店的总统套房，到了酒店开好房间，直接进门。 楚雯和周小萌相互对视，都是感觉到彼此的紧张。 只是，气氛很微妙的是，两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会儿，周小萌腿都感觉有点软，楚雯也是心跳得飞快，说实话当真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但……这样做，简直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谁能想到陆豪这么无耻？ 不过…… 想想…… 啊！ 不行！ 不能想！ 吱呀一声关好门，陆豪顺手反锁，看着感觉像是要哭出来的周小萌和全身紧绷一碰就炸的楚雯，内心莫名有种调教的快感。 “你们俩，怎么了？” “冷吗？” “要不去被窝里暖暖？” 陆豪随口说着，感觉到两人眼神中的杀气，却也丝毫不慌，从口袋里掏出一副刚才问前台要的扑克牌，自顾自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要是不冷的话，来啊，斗地主嘛。” “三个人，正好。” …… …… 251、来日方长 “斗什么地主啊？” “我不会。” 楚雯略显烦躁的说道，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从前天晚上到现在基本没怎么合过眼，情绪的剧烈波动加上吃不好睡不好，现在当真是困得不行。 困还不是最主要的，主要是心情不顺畅，一股无名之火没地发，也发不出来，憋得自己很难受。 其实她并不算情绪化很严重的女人，对于眼前的形势也有很清晰的认知。 但有些的东西，根本不以主观意志为转移。 “困了？” “那你先去洗个澡睡一觉吧。” 陆豪拍拍她的肩膀，很是温柔的说道，没有别的意思，这里的“睡觉”两个字，指的只是休息。 这样的态度，让楚雯微微一愣。 相比起“坦白”前的强硬，现在的陆豪简直软得出乎预料。 恍惚着，楚雯朝里面的房间走去，轻轻关上门，一头栽倒在床上，眼神有些茫然的看着天花板。 躺了几分钟，叹口气，从床上爬起来，浴室里哗啦啦的冲了个澡，吹干头发，换上酒店的一次性睡衣，钻进被窝，紧紧裹着被子。 犹豫了一下，她没有反锁房门。 忽然有点好奇，外面两人在干什么？ 这好奇很快就酝酿成微妙的酸意，从床上爬起来，穿上拖鞋出门，假装口渴要倒一杯水喝，眼神却是不动声色的看着陆豪和周小萌。 电视开了。 周小萌在沙发上正襟危坐，还是显得很紧张的样子，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 陆豪坐在距离她大概一米的位置，在手机屏幕上点来点去，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你要是也困了，就也去补个觉。” 楚雯倒水的时候，陆豪忽然开口说话，吓了周小萌一跳。 此时此刻周小萌的视线落在楚雯的身上，略短的睡衣下摆，心想她腿可真好看啊，又白又细又长，比自己的好看多了。 “我……我不困。” “还不困？黑眼圈都出来了。去吧，乖。” 啊。 这熟悉的温柔。 周小萌心中荡漾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哦了一声，起身朝另外一个卧室走去。 陆豪定的这间总统套房，和常规家里的布局差不多，两个卧室。 “你去那个卧室啊，你们两个一起睡。不然我睡哪儿？” 陆豪若无其事的喊了一声。 砰！ 楚雯正在倒水，听到这话手忽然一抖，杯子顿时被碰倒，掉在厚厚的柔软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倒也没碎。 她弯腰捡起，重新倒了一杯，朝卧室走去。 “小萌，咱们两个睡。别管它。” 她主动说道。 周小萌自然是没什么意见，两人一起进了卧室，砰的关上门，又听咔哒一声，反锁了。 听着门的动静，陆豪点上支烟，丝毫不显得沮丧，反而是嘴角莫名流露出一丝笑容。 三人现在之间的关系很微妙，也很脆弱。 陆豪当然也在想大被同眠之类的屁吃，但头脑却很清晰，现在时候还远远未到，甚至连一半进度条都不到。 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来日方长。 目前陆豪对于形势的判断是这样的： 在自己的强硬选择，出家威胁，温柔攻势下，眼前这个局面，暂时达到了平衡。但，仔细的分析一番—— 自己和楚雯单独相处毫无压力。 自己和周小萌单独相处也毫无压力。 楚雯和周小萌相处，有百分之五十的压力。 三个人一起相处，有百分之百的压力。 这种情况就相当于“法则玄奥融合”，三条法则同时融合难度实在太大，根本是不可能的，得先让她俩融合。 朝夕相处，亲密度一点点提升。 然后再考虑别的事情。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 坐在沙发上，陆豪心情舒畅的下载了一个斗地主软件，很快，客厅里响起欢快的声音。 “叫地主！” “抢地主！” “超级加倍！” “快点吧，我等的花儿都谢了！” …… 卧室。 楚雯早已洗完澡，窝在床上，靠窗的位置，留出了一大半位置给周小萌。 因为陆豪已经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的缘故，即便是隔着厚重的木门，她也能隐隐听到外面斗地主的声音，嘴角微微抽搐，有些无语。 还真在斗地主啊。 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是周小萌在洗澡。 想到这个傻姑娘对陆豪做的一切，平心而论，即便是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楚雯对她也半点恨不起来。 都是狗男人的锅！ 约莫十几分钟后。 周小萌洗完澡出来了，穿着睡衣，头上裹着浴帽，默不作声的爬上床，看了楚雯一眼，莫名有点脸红。 从一开始到现在，她一直都在心虚。 尤其是面对楚雯的时候。 这种心虚更加强烈到极致。 毕竟不管怎么说，自己前女友的身份，夹在两人中间，才是真正的名不正言不顺。 但偏偏陆豪姿态又那么强硬，让她想走也走不了。 而在加上陆豪在沙滩上的条件设定，要么两个一起走，要么两个一起留，那就更走不了了。 “你还不睡？” 盖好自己的小被子，周小萌侧身看着楚雯，轻柔的说了一句。 略显尴尬。 不过这尴尬还在自己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准备睡了。” 楚雯本来是仰面躺状态，翻了个身，变成面对周小萌，默然片刻，忍不住问道：“你真能接受这种相处模式？” 其实这个问题，昨天晚上她找周小萌的时候，也问过一次。 当时周小萌没有回答，红着脸沉默。 而现在，楚雯实在是忍不住，又再次的问了一遍。 “我……我到现在，都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但，我……我不后悔。” 周小萌柔弱且坚定的声音，让楚雯陷入一种对她的鄙视和对自己的双重鄙视中。 小老妹儿，你是怎么回事？ 简直就是网上传说的二十四孝女友嘛！ 那个狗男人都这样了！ 而对自己的鄙视则是，相比起对周小萌的鄙视，自己不也沦落到这个田地了吗？ 真的是醉了。 “那你想过以后怎么办嘛？” 楚雯又问了一句。 周小萌想了想，还是那副弱弱的语气：“他……他会安排好的。” 楚雯：！！！ 傻姑娘！ 你还能再傻一点吗？ 楚雯这个时候彻底理解了陆豪为啥对其它女人视之不理却对她念念不忘了。 碰上这么个姑娘，别说陆豪，自己也顶不住。 “过来！” “哈？” “靠近一点。” “哦……” …… …… 252、开江鱼下蛋鸡回笼觉2房妻 楚雯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然是下午五点多，厚实的窗帘遮住房间里所有光线，恍惚了一会儿，才想起这是在琼岛的酒店。 她有点轻微的低血糖，因此导致的起床气，看了看大床右侧，早已没人，顿时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孤独之感。 只是。 推开卧室的门后，眼前的一幕让她嘴巴微张。 客厅里正在煮火锅。 电磁炉上九宫格的锅子沸腾着，香辣的蒸汽咕嘟咕嘟冒出，幸福人间烟火气息瞬间让她心头升温，孤独之感瞬间全消，反而是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此时此刻。 陆豪在系着围裙收拾吃食，白嫩的鸡块，肥庾的大鱼，其它毛肚、黄喉、鸭肠、墨鱼，装在冰镇的盘子里准备上桌，显得极其诱人。 桌子上，赫然还有着一盘超大份的海鲜刺身拼盘，象拔蚌大龙虾三文鱼福寿螺，同样是冰镇着，烟雾袅袅，看上去就让人食指大动。 至于旁边的周小萌，则是在忙碌着洗菜，俨然一副家庭小厨娘的样子。 这画面…… 让楚雯都有种扛起摄像机的冲动。 实在太美。 “醒啦？” 听到门响的声音，陆豪看了一眼，笑着说道。 “醒了就快过来帮忙，去把杯子洗洗，马上开饭了。” “那还有瓶酒，开瓶倒出来醒一醒。” 陆豪一点都不客气的指挥她干活儿。 嗯了一声，楚雯点点头，开始加入餐前准备的干活团队。 倒酒的时候，楚雯忍不住偷了块三文鱼，蘸着芥末，趁两人不注意没看到，赶紧塞到嘴里，鲜美在口腔中爆炸开来。 她像是一只偷腥成功的猫，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就这么一个瞬间，楚雯忽然觉得这种生活状态似乎也挺不错的。 “开饭啦！” 围桌而坐，时间差不多是下午六点，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洒进客厅，莫名的温馨。 陆豪举起酒杯。 “来，喝一个呗。” “热烈庆祝……” 庆祝后面的话，陆豪没说出口，适可而止，做人还是不能太嘚瑟。 但意思表达到位了。 古人说“开江鱼下蛋鸡回笼觉二房妻”就是人生至乐之境界，陆豪虽然没睡回笼觉，但三人加起来，这也算是人生圆满了。 如果这会儿有记者来采访——陆先生，你幸福吗？ 陆豪一定会回答——我他妈幸福死了。 叮！ 三只酒杯在热腾腾的锅气中碰在一起，陆豪端起一饮而尽，抹了抹嘴。 “这杯酒，是我今年喝得最痛快的一杯，人生在世，唯美食与爱不可辜负，以后，请二位多多指教。” 听到这话，周小萌红了脸，也红了眼。 以前她幻想过很多次和陆豪重新在一起的画面，只是却没想到，会是以这么一种热闹的方式。 杯中酒一饮而尽，脸上感觉热热的，心中也有着微妙的悸动。 楚雯深深看了陆豪一眼，喝了口酒，本想说一句“谁敢指教你”，只是话到嘴边，却是硬生生憋回去了。 “你想说什么？” 见她欲言又止，陆豪问了一句。 “新年快乐！” 楚雯笑靥如花。 她骨子里是个彻底的悲观主义者，始终认为幸福当真是一种美好而易碎的东西，所以对于此刻的气氛更觉宝贵，这个时候也不说什么煞风景的话了。 这顿饭，当真是会铭记终生的一顿。 甚至，比一年多前，陆豪第一次去她租的房子里时，吃的那碗面还更值得铭记。 “来，尝尝这个鸡，我亲自挑的，斩的。” 陆豪在锅子里夹出块肉，先给周小萌碗里丢一块，再给楚雯丢一块。 “再尝尝这个鱼。” 这次就换楚雯先，周小萌后。 一碗水端的很平。 排名不分先后。 这很是孩子气同时显得极其刻意的动作，让楚雯哭笑不得，心中暗暗吐槽一句渣男，却是吃得极其香甜。 以前可还从没见过陆豪这么体贴的时候呢。 “你也吃呀。” 周小萌就是那种很温柔的贤妻类型，各种给陆豪夹菜，照顾的无微不至，看得楚雯都有点羡慕了。 “咱俩换个位置。” 她端起碗，拍了拍陆豪的胳膊，从和周小萌面对面坐，换到两人中间的位置。 陆豪倒是无所谓。 嘿！ 位置什么的，不重要。 终归是要在一张床上睡觉的。 睡左边右边，还是中间，重要吗？ 笑着摇摇头，倒上杯酒，陆豪自顾自的喝着。 …… “这个虾好好吃哦，哪里产的嘛？我以前都没吃过……” “不知道啊，我专门去码头买的，渔民刚捕上来的吧，食材新鲜就好吃。” “多少钱一斤哦？” “八百多吧，好吃就行。” “你知道咱们学校后面那家麻辣小龙虾店嘛，倒闭了，老板的儿子不学好，和别人去网赌，欠了好几十万高利贷，老板把店盘出去了给他还债，老板娘气的心脏病都住院了。” “人没事儿吧？” “没事，她年纪还不大嘛，才刚过五十岁。” “那就好，网赌的都是脑残。” “嗯，我就是觉得老板挺可怜的，我那天本来想去吃饭的，过去后才发现，他们在收拾东西，哭着收拾，完了我还偷偷给他留了两百块钱。” “唉吆喂，小萌女菩萨。” “讨厌啦，我才不是呢。” …… 吃着喝着，陆豪和周小萌随意聊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楚雯发现自己插不上嘴，下意识的就转了话题。 “那个，琼岛卫视的晚会怎么样了？” 这……是她最熟悉的聊天模式。 话问出口，她猛然间意识到一件事情——似乎，之前在帝都家里吃饭时，所聊的话题，也基本上以工作为主，要不就是文学啊电影啊艺术啊之类的话题，一点都不接地气。 聊的倒是特别起劲儿，但总感觉缺点什么。 刚才，听到陆豪和周小萌的对话，此刻她忽然明白了缺的是什么。 缺的就是——废话。 从小在福利院长大，从来没有和家人坐在一起吃过饭，更别说聊家长里短，脑子里完全没有这个思维模式。 聊天，不言之有物，那叫聊天吗？ 可是……正是这些家常里短的废话，才是正常的家庭相处模式。 想着这些，楚雯夹着筷子的手，忽然呆在半空中，定格了几秒钟，才回过神来，心中若有所思。 童年的缺失，原生家庭对人格造成的不可逆的缺陷，很多都需要成年以后，经过生活，才能一点一点弥补回来。 还好，自己成年后，也在有意识的，一步步修正行为模式。 之前陆豪给了她很多“能量”，发自内心的认可和肯定，一步步从那个病娇暴躁的楚雯，被温暖成现在这个光芒四射的样子。 而现在，从周小萌身上，她又看到了更多的东西。 “春晚啊，我这两天都没关注，这不忙着谈恋爱呢嘛，哪有心思管工作？嘿，一点都不重要。” 陆豪笑着说道。 “你……” 看着他这幅嬉皮笑脸的无赖样子，楚雯顿时无言以对。 “那我们可以去看嘛？” “我都没去过春晚现场呢……” “我们三个，一起去呀？” 周小萌略显兴奋的提出建议，相比起陆豪和楚雯，她算是没怎么见过这种场面，还是很好奇的。 而且，据说这场春晚节目单上的所有节目，都是陆豪的作品，想想就觉得莫名骄傲。 “到家里看电视吧，去现场太折腾了，还没电视里看得清楚。” 陆豪想想就给否决了。 “哦，那好吧，我都行。” 周小萌傻乎乎的一笑，埋头吃饭，反正在哪看都是看，听陆豪的。 这时。 陆豪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许聪打来的。 接通。 “哥，你在干嘛呢？晚上有时间吗？” “晚上没时间，明天也没时间，后天也没，最近都要在家里，陪女朋友。” 陆豪笑着说道。 电话那头的许聪：？？？ 卡壳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默然十几秒，才继续道：“是这样，我姐让我问问你，本来还想找个时间，再和你聊聊梦工厂总部基地选址的事情呢。” “过完年吧，好不好？现在真没空，挂了啊。” 说完陆豪便直接挂了电话，顺手关机，将手机丢在一边。 “谁啊？” 楚雯忍不住问了一句。 “许聪，就是许飞扬的儿子，明年梦工厂的总部大厦，准备让他们许氏地产承建。” 楚雯揶揄调侃道：“厉害哦厉害，大佬，直接挂人电话。” 陆豪伸手：“嘘，别吹，一般一般。” 梦工厂的总部大厦？ 许飞扬？ 听着这些信息，周小萌默默无语，好像……转眼间，陆豪就已经发展到了一个普通人根本不敢想象的程度。 和两年前，已然是天壤之别。 这些成就，大概楚雯是他的左膀右臂吧，只是却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楚姐姐，你多吃点。” 想着这些，周小萌就忍不住给楚雯夹了块肉。 她心态很坦然。 能者多劳嘛。 自己就安心当个“小米虫”，以后他俩要是工作太忙的话，自己在家给他们做饭都行。 当然，这话太过羞耻，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当真说不出口。 …… …… 253、不可描述的信号 一顿火锅，从傍晚六点吃到九点多，肉基本上都被消灭的一干二净，酒也喝了三瓶，三人都是有些吃到走不动道儿的感觉。 阳台上抽了支烟后，陆豪回来收拾残羹和碗筷，周小萌毫不犹豫的跟着行动，楚雯不好意思一个人坐着看，也起身帮忙搭手。 收拾完毕。 陆豪直接起身朝另外一个卧室走去。 “困了，睡觉了啊，晚安，两位老婆。” 这个动作和称呼，让俩女人齐齐愣住，陆豪却已然钻回了房间，砰的关上门，顺手反锁。 楚雯：…… 周小萌：…… 原地愣了一会儿，楚雯忍不住嘴角咧动，忽然觉得更有意思了。 有趣的灵魂，总是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给你会心一击。 “你说，他在想什么？” 楚雯转头看向周小萌，似笑非笑的问道。 周小萌脸红着，是喝了不少酒，但这会儿也是真羞涩，嗫嚅道：“我……我哪里知道。” 其实，心里还是多多少少知道一点的。 陆豪这个人吧，就是狗，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还让你舒舒服服的。 “你不知道？” 看到周小萌这幅小媳妇儿的表情，楚雯心中顿生调戏之意，揶揄笑道。 之前在剧组，她就常有“骚扰”女演员的举动，现在碰到周小萌这种吃可爱长大的小可爱，时机气氛又恰到好处，怎么能忍？ “哎呀！” “你别问啦！” “我……我也要去洗澡睡觉啦。” 周小萌害羞极了，落荒而逃回到卧室，瘫在床上，依旧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心跳的也是飞快。 她们搞艺术的，尺度真的是很大呢。 自己还是个宝宝呢。 还在上学没毕业呢。 哎，这荒唐却又快乐的生活。 …… 三人同居第一晚，陆豪什么也没干，回到房间洗个澡，躺在床上刷了会儿微博，便是一觉睡到大天亮。 已然是大年二十九。 今晚琼岛卫视春晚就要正式开播。 上午八点多的时候，刚醒来，陆豪就接到好几个电话，贾台长的，以及梦工厂工作小组的，都纷纷询问自己是否会去现场。 陆豪毫不犹豫的拒绝。 现场有什么好看的？ 彩排自己都看过了，去现场也是一样的，还不如窝在家。 现在微博上对于琼岛卫视春晚的热度，还是相当之高的。 根据第一手的数据显示，这两个月，整套的营销活动下来，琼岛卫视春晚在微博上超话的关注者，已然突破了三千万。 对于已然小透明的琼岛卫视来说，这已然是一个极其恐怖的数字了。 要知道，央视春晚也不过五千万，一般省级卫视的春晚，能有个一千万以上，就算是相当不错了。 而除此以外，两个子话题…… #全网唯一锦鲤# #全民集五福# 热度也是堪称爆炸。 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台晚会百分之八十的流量，都是由这两场营销策划活动带来的。 除了微博，在各大视频网站，直播平台，累积加起来的预约播放量，也是超过千万人数。 这个预热程度，已然算是非常优秀，让陆豪也很满意。 现在就看现场表演效果了，只要现场不出大的纰漏，绝对是一场注定会火的晚会。 …… 下午陪女朋友（们）出去逛了个街，游乐场玩了一趟，晚上六点多的时候，三人回到酒店。 晚餐陆豪已经订好了，酒店餐厅出品的饺子。 昨天才吃了火锅大餐，今天也不是年夜饭，换着花样吃点。 反正重头戏不是这个。 打开电视，琼岛卫视已然进入春节直播间的环节，播放着各种早已剪辑好的采访素材。 而与此同时，在电视直播画面的上方，则是有三行弹幕飘过。 …… “同志们集合了集合了！” “春晚马上就到，晚上一起吐槽！” “第一次见开放弹幕的电视台啊，就这一点，必须给好评，不用说，肯定是陆导的主意！” “好奇陆导会出现在晚会现场吗？” “我觉得肯定会，他多骚啊，这么出风头露脸的机会他会不来？” “吐槽大军炮营二营长已就位！” “闪开，你们都闪开，你们压倒我弹幕了！” …… 三行弹幕，字体是特别设定过的，没有那些花花绿绿的颜色，字号也都设定成一样的。 虽然比起视频和直播网站来，显得有点简陋了，但对于电视直播来说，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不用说，这同样是陆豪的主意。 央视的春晚讲究体面和排场，毕竟是代表着国家形象，主旋律意味很浓，但琼岛卫视的春晚，可就没那么多限制。 就突出四个字――与民同乐！ 弹幕本来就是增加视频人气和粘性的不二法门，这种手段，陆豪肯定是要用的。 况且，这在技术上也没有任何难题。 当然，观众发的弹幕，肯定是会有一定延时的，因为后台要审核，尽可能避免一些过于下流或者敏感的内容。 但，经过技术团队一个多月的调试，延时已然降到了三十秒以内，最大限度保证观众的用户体验。 “咦？” “这还有弹幕啊？” 屋子里换好衣服的两个女人走了出来，看到电视机的画面，周小萌顿时有点惊奇的说道。 嗯了一声，陆豪抬头看了她一眼，视线和全部注意力，顿时从电视画面彻底转移到了周小萌身上。 这…… 一条纯白色的蕾丝睡裙，丝绸材质，完美勾勒出身材曲线，下摆蓬松，露出半截白玉般的小腿，清纯中带着几分性感的韵味。 再看看楚雯。 仿佛……不，不是仿佛，肯定是故意的。 同款材质的裙子，她穿得黑色。 陆豪：…… 陡然间感觉幸福来的很忽然。 第一反应便是，这似乎是一个信号，一个【不可描述】的信号。 但，瞬息间回过神来，凝神静气，又觉得这是一个陷阱。 “裙子挺好看的。” 陆豪若无其事的说了一句，然后似笑非笑的调侃道：“不过，你们两个一个黑的，一个白的，什么意思啊，黑白无常啊，今晚要收走我啊？” …… …… ( 254、把自己灌醉第1更 “哎呀你乱讲什么呀，不许瞎说。” 听到陆豪的话，周小萌顿时红着脸娇嗔，道：“给你也买了呢，你快去看看。” “什么啊？”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啦。” 脸红的跟什么似的，周小萌把陆豪从沙发上拉起来，然后推着他朝卧室走去。 进了门。 陆豪就看到床上的衣服，一条类似于酒店浴袍那样的睡衣，丝绸材质，却是大红色，看上去简直辣眼睛。 除了睡袍之外，赫然还有大红的内裤。 陆豪：…… “不可能，打死我都不穿这个。” 陆豪当即大义凛然的说道。 周小萌眼睛笑成了月牙儿，强忍着内心的羞耻，凑在陆豪耳边，轻声的说了一句。 ——“楚雯姐姐说，你只要换上这个，晚上就让你和我们一起睡。” 话刚说完，陆豪便以寻来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开始迅速的脱衣服。 什么内衣裤子内裤袜子，当着面就丝毫不感觉羞耻的从身上扒下来，赤身裸体的朝床上走去，十万火急的换衣服。 羞耻？ 呸！ 真香！ 周小萌和楚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已经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一个男人，到底可以有多无耻？ 换上红色睡袍的陆豪，看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简直骚的不能再骚了，有种鬼片里鬼新郎的既视感，再看看旁边这俩黑白无常，又是一阵无语。 真不知道楚雯打得什么主意。 为啥要买三件这种风格的衣服。 砰！ 楚雯开了一瓶酒，笑靥如花的样子，看上去兴致很高，三个杯子，各自倒了一杯。 “来啊，喝酒啊，今晚不醉不睡。” 陆豪觉得她状态隐隐有点不对，不过也没多想，笑眯眯走过去，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顿时有种人生得意须尽欢之感。 “小萌，你也喝嘛……过来！” 楚雯又劝周小萌的酒。 周小萌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喝酒。 她知道自己不太能喝酒，但今天日子，似乎是很特别，那就索性喝多吧。 反正陆豪在这里呢。 “新年快乐！” 一杯下肚。 “庆祝陆总今年成为百亿富豪！” 又是一杯下肚。 “祝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 第三杯下肚。 …… “这杯我和陆豪交杯。” “下一杯，小萌你来。” “来，我们三个再来一个。” 一杯又一杯。 今天晚上，陆豪见到了一个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楚雯，似乎爆发出了所有的热情，放荡的让人感觉害怕。 不知不觉间，周小萌就已然迷迷糊糊的了，抱着陆豪的一条胳膊，傻乎乎的笑着。 而这时。 时间才刚刚到了晚上八点。 春晚才刚开幕。 电视画面里，主持人已经在说着各种新年祝福的贺词，以及按照节目单串场。 然后，就是开场舞。 以及唐糖糖长达四个小时的独舞。 “大陆总，你说，以前你签那么多女演员的时候，是不是也都想潜规则她们啊？” 看着电视屏幕里的画面，楚雯举着酒杯，笑眯眯的说道。 没等陆豪回答，一根手指，却是已经贴在了陆豪嘴唇上，“不许说假话。” 陆豪：…… “没有。” “真的？” 陆豪默然片刻，依旧老老实实的点头。 “真没有。” 顿了顿，陆豪又不由辩解了一句：“我要是真想潜，不早就潜了吗？我在等什么？” “好，真的是好棒呢，来，木啊，干杯。” 楚雯主动献吻，然后不知道第多少次举起酒杯。 “我也要亲亲！” 周小萌借着酒意，张牙舞爪的扑了上来，在陆豪另外一边脸上，重重的香了一口，然后笑的跟什么似的。 陆豪又喝了杯酒。 这酒喝得很急，到现在隐隐感觉已然有三分醉意。 而且，陆豪感觉，这酒似乎有点不对劲儿，喝得自己全身都发热，尤其是下半身，不过只当是此刻气氛的缘故。 毕竟这会儿房间里的气氛，已然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 ——失控边缘。 电视屏幕里。 开场舞已经结束，开始抽取全网唯一锦鲤的环节。 具体的数据，春晚的舞台，陆豪这个时候已经没心思关注了。 因为此时此刻，周小萌已经彻底喝醉了，在自己身上拱来拱去。 “别看电视了。” “看我。” “我比电视好看。” 楚雯一把抓过遥控器，关了电视，然后一个优雅的转身，真丝睡袍瞬息间便是落地，露出一丝不挂的完美身体。 陆豪眼睛顿时一片赤红。 这样的诱惑，但凡是个男人，就绝对忍受不了。 楚雯一把搂住他的脑袋，按在胸前，凑在耳边，很是魅惑的说道：“有没有感觉很幸福？” 陆豪被闷的说不出话，开不了口。 虎吼一声。 彻底忍不住了。 …… 【此处省略404万字】 不知过去多久。 一场极其混乱的战斗，才彻底结束，房间里一片狼藉，已然彻底不成样子了。 周小萌早已经躺在沙发上沉沉睡去，身上肉眼可见的各种吻痕，颇有些触目惊心之感。 其实三人都是如此。 陆豪感觉嗓子都有点哑，倒了杯水，再看看躺在沙发另外一边休息的楚雯。 “喝水吗？” 她抬头看了一眼，露出个奇怪的眼神，展颜道：“我饿了，能不能给我煮碗面？” “还没喂饱你哦？” 陆豪笑着调侃了一句，却是起身朝开放式厨台走去，叹气道：“好，给你煮。” 点火。 烧水。 下面。 煮到一半，楚雯爬起来，朝厨台这边走来，从背后抱住了陆豪，脑袋紧紧贴在他背上。 “陆豪，我告诉你一件事情。” “嗯？” 陆豪没回头，下意识把火调小了一点，生怕热汤溅出来。 “刚才满足吗？” 陆豪微微愣了一下：“嗯。” 楚雯又问：“开心吗？” “嗯。” “我保证，这会是你这辈子最难忘的一天。” 楚雯声音中带着几分笑意，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疯狂。 “告诉你一件事情哦，刚才，我报警了，说这个房间里有人乱搞，警察很快就到。” 陆豪：？？？ 呆住了。 身体蓦然一僵。 “你！” 关了火，转过身来，看着她，没有气急败坏，反而是那种平静。 可怕的平静。 叮咚！ 这时。 房间门铃声，被悄然的按响了。 …… …… ( 255、6豪这辈子最难忘的一天第二更 听到门铃响的那一瞬间，陆豪身体便是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人生第一次，感到一种莫大的恐惧。 所有的欲望都如潮水般褪去，剩下的，只有恐惧。 眼前房间里的这画面…… 毫无疑问。 不用多说。 如果警察进来看到，这个年，肯定是要唱着铁窗泪过了。 法律陆豪不是很熟悉，但也清楚，似乎有个什么聚众yin乱罪，五年起步。 而且，更关键是，这种事要是传出去，自己绝对会身败名裂，死得明明白白。 就跟“那什么门”的男主角一样，娱乐圈这碗饭，大概率是吃不到了。 陆豪觉得以楚雯这种极端的性格，也干得出这种事。 说不定，在策划这个晚上的时候，她就早有布局和预谋了。 她的聪明程度，其实当真不亚于自己。 “你？” “你先把衣服穿上吧，别感冒了。” “要真被你搞死，我认了。” 回过神来，陆豪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深吸口气，如此说道。 其实真的想狠狠打她一巴掌。 但还是忍住了。 打女人这种事，自己做不出来。 更何况，陆豪心中，到底还是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歉疚感。 感情嘛，就是这样。 你做初一，人家就能做十五。 自己以出家为借口，逼着楚雯接受了两女共伺一夫这种在现代社会几乎已经绝迹的东西，就得接受人家的反击。 陆豪认了。 然后，陆豪小跑着，颇为狼狈的朝沙发走去。 他手忙脚乱的给周小萌穿上衣服。 睡梦中，小萌可爱的哼哼着，陆豪没顾得上理会，把她衣服穿得严丝合缝。 如果等下警察都抓过去的话，至少也得在里面呆好几天，如果处理不好的话，那后果…… 陆豪紧紧攥起了拳头。 叮铃！ 叮铃！ 门外。 门铃声还在响起。 而且，走廊里似乎有着凌乱的脚步声，听上去不少人的样子。 陆豪看了一眼。 楚雯也在镇定自若的穿衣服，看上去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稳的一匹。 “我手机呢？” 深吸口气，没心思跟她多说什么，陆豪准备打电话摇人。 跟女人没什么好生气的。 现在生气也解决不了问题。 关键是赶紧找人，不管是律师还是关系，还是先做好被抓后的善后工作。 首先，这个罪虽然不轻，但不是什么伤天害理杀人放火的大罪，连强x都算不上，通融的情面应该不小。 其次，有钱就可以请到好的律师，也可以疏通关系，先把事情压下来，最好不要曝光。 陆豪这样想着，飞快的翻找通讯录。 先给王慧打电话。 整个公司，或许陆豪最信任的就是她了。 从一开始到现在，王慧的工作能力，处事方法和手腕，也已经全部锻炼出来了。 “打什么手机嘛……” “需要吗？” 楚雯轻声说道，她已然穿好了睡衣，撩了撩略显凌乱的头发，光着脚丫，朝房间门口走去。 然后……一把拉开了门。 陆豪电话还没拨出去，看到她这个动作，顿时呆在原地，有种全身被电到的感觉。 真的是呆若木鸡。 然而。 下一秒…… 陆豪再次目瞪口呆。 门外。 是酒店的服务员们。 四个服务员，推着一个巨大的手推车，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问好。 手推车上，则是个三层蛋糕，已经插上了蜡烛，还缠绕着五颜六色的丝带，看上去花里胡哨很是喜庆的样子。 “楚小姐您好，这是您让我们酒店为您准备的新年蛋糕，请您慢用，也祝您新年快乐。” 服务生彬彬有礼的说道。 “谢谢。” “新年快乐。” 楚雯礼貌笑道，把门口早已准备的一叠红包，随手塞给服务员们，然后推着蛋糕车进门，顺手关门，反锁。 “惊不惊喜？” “刺不刺激？” “意不意外？” 她看着陆豪，若无其事的说道。 恍惚间，陆豪有种巨大的落差感。 感觉像是蹦了个极，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要知道，刚才战斗最激烈的时候，自己大脑都没有缺氧的感觉。 而现在…… 有了。 眼前都是一黑，仿佛有不少小星星在闪烁。 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陆豪喘着气，忍不住点上支烟，摇头苦笑。 当真。 这是自己这辈子，最难忘的一天。 …… “生气啦？” “想和我分手吗？” 楚雯莲步轻移，巧笑嫣然的走过来，顺手为陆豪递过来烟灰缸，此时此刻温柔到极点。 “想……干……死你。” 陆豪用力捏了一把她身上某个部位，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你来呀。” 楚雯轻声说道，眼眶却是蓦然红了。 再次紧紧的抱住陆豪，不知不觉间眼泪就落了下来。 “其实我真想报警的，如果我爱的人，我不是他最爱的人，或者我只是他最爱的人之一，那，我就成为他最恨的人。” “如果今天换了是其它任何一个女人，我都决定和你同归于尽了！” “我只是，不忍心伤害小萌。” 楚雯流着泪说道，双手抱得更紧了一些。 “陆豪，这是我最后任性一次。” “以后，我认了，我彻底认了。” “你知道嘛，刚才你那句，先把衣服穿好，我差点就哭出来。” “渣男！” “渣男！” 她趴在陆豪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一口，用了很大的力气，皮都咬破了，两个深深的牙印。 陆豪深吸口气，强忍着肩膀上的疼痛，反手抱住她。 “够了啊。” “别咬了。” “再咬我报警了。” 陆豪沉声说道。 “你可真他妈的会玩！” “我都服了！” “赶紧给老子生个孩子，天天奶孩子吧，都多大人了，能不能成熟稳重点？” 陆豪这会儿找到了那种尊严和地位附体的感觉，理直气壮的说道。 “那……” “你，你还行吗？” 楚雯吐吐舌头，猩红的小舌头，俨然一只风情万种的小妖精。 陆豪：…… “我不行了。” 重重的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打在她屁股上。 “草！” “给我煮碗面去！” “饿了！” …… …… 256、屠榜了 大年三十。 一大早，陆豪从床上醒来，从睡眼惺忪的恍惚状态中回过神来，发现左边右边都躺着人，自己则是睡在床中间。 没有枕头。 也没有被子。 极其卑微的样子。 楚雯睡觉好抢被子，周小萌也是如此。 真的是，什么坏习惯都是！ 醒这么早，陆豪都觉得自己大概率是被冻醒的。 哎，没办法，小心翼翼的爬起来，生怕把她俩弄醒。 大概是昨晚用力过度，现在已然进入彻底的贤者模式，坐怀都能不乱。 这个世界上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更何况，自己这一头牛，还得耕两亩地。 从卧室走到客厅，陆豪打电话让酒店厨房中午准备点羊肉汤和大腰子补补，然后坐在沙发上点根烟，打开手机。 我……草？ 刚开机，陆豪便是彻底被震惊了。 近百个未接来电语音留言。 999+微信消息。 手机跟某种震动玩具似的，嗡嗡嗡响个不停，至少响了好几分钟。 昨晚玩嗨了嘛不是，陆豪压根没看手机，直接关机，春晚也不看，数据也不关注，现在，爆炸了。 扫了一眼消息，大部分都是梦工厂的员工，以及琼岛卫视的领导，参加晚会的演员，以及圈里面的其它好友。 消息太多，压根看不出来，不过猜也能猜到，肯定是晚会大获成功，大家都来报喜来了。 打开微博扫了一眼，陆豪顿时就乐了。 即便对这挡晚会的大火早有准备，但此时此刻，看到微博上铺天盖地的消息，陆豪还是难免有点震撼。 微博热搜榜前二十位，和昨天春晚有关的话题，足足占了一半还多。 看上去，俨然造成了一种近乎屠榜的效果。 #全民集五福# #全唯一锦鲤花落谁家# #春晚四个小时的舞蹈# #相声《天雷滚滚》# #小《卖拐》# #小《不差钱》# #双簧《急脾气和慢脾气》# #直播站服务器炸了# 一条条微博，几乎涵盖了小半个节目单，都是那些极其出彩，让人过目不忘的节目。 每一个单独拿出来，都能成为一场春晚压轴级别的节目，现在，放在同一档春晚里，那效果更是如同核弹降临。 #陆豪你在为难我们# 咦？ 一堆正经的节目名称里，忽然冒出自己的名字，陆豪视线顿时被吸引了。 点开看了一眼。 “陆豪！陆总！陆导！你出来！你粗来啊！你这是在为难我们！这么多好看的节目！怎么评选哪个是最好看的！我可去你的吧！强烈建议官方在最好看的节目评选里加个选项，就加陆豪！” 这条咆哮体的评论，吸引了将近一百万的点赞，粉丝们都跟疯了一样。 原来还是彩虹屁。 最好看的春晚节目评选，同样是这场晚会的重头戏，涉及到赞助企业的广告宣传，只是陆豪没想到，这也能上热搜！ 第一反应就是——广告商们，得加钱了啊！ 摇头笑笑，陆豪用自己的账号，在这条微博下方，高冷的点了个赞。 “我草！陆豪本尊献身了！” “楼上，是现身，不是献身，怎么献？献给你啊！” “活捉一只大陆导！” “大家都快来啊，把他包围了，千万不能让他跑喽！” …… 一群粉丝闹腾着评论，陆豪则是继续看着别的微博热点。 除了节目单以外，很多昨晚表现出彩的演员，也都是被观众纷纷扒了出来。 唐糖糖这种早就成名的暂且不说，别的新人，比如说相声的那两位，李青和姬天语，几乎是一夜之间，就忽然成名成角了。 陆豪切换到两人的微博主页面，窥屏看了一眼，这俩人现在的粉丝量，已然双双突破了一百万了。 要知道，一天之前，俩人都还是微博上的小透明，在主流相声圈子里，也是丝毫不显山不露水的存在。 一个节目，直接爆火。 而除了这俩以外，还有小《不差钱》里的那个青年演员张阳，娘里娘气的，倒是和印象中的小沈阳颇为神似。 …… 这些演员中，实力较强的一部分，早已经被梦工厂签了下来。 公司要扩大规模，光签三线以上的艺人可不行，要广泛撒，重点培养，抱着渣男养鱼的心态。 毕竟艺术这东西，谁也不知道哪篇云彩有雨，哪个人最终能混出头。 有人说出名要趁早，可很小年纪就成名的，毕竟是极少数，这个圈子里，大器晚成的艺人，也不在少数。 第一场东风，陆豪已经送给他们了，至于接下来能混成什么样子，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 玩了会儿手机，陆豪偷偷跑回卧室看了一眼，两人还在睡觉，也没叫醒，陆总变身陆厨师，开始做早餐。 要想征服一个男人最有效的两招便是，给他做饭，陪他睡觉。 其实征服女人也是如此。 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 平心而论，即便是大被同眠过，但陆豪依旧很清楚，感情是需要经营的。 一顿早餐，一顿夜宵，收拾屋子，没事多陪陪，偶尔送送花，制造点小浪漫…… 这些点点滴滴的细节，才是已然同居后的男女相处之道的真谛。 金黄色的小米，加上大枣，洗干净了倒进锅里，小火力慢慢闷着，香气很快逸散出来。 陆豪一副葛优瘫的姿势，躺在沙发上，开始考虑着新一年的工作安排。 浪也浪够了。 感情问题也彻底解决了。 过了今天，就又是崭新的一年。 该收心，准备重新将全部精力放在工作上了。 想着这些，陆豪坐起身来，找了纸和笔，开始写起了新电影的剧本。 于是。 当楚雯和周小萌睡醒之后，一前一后，羞羞答答的从卧室里走出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幕。 清晨的阳光洒进房间，陆豪在桌子前工作，笔尖沙沙划过纸张，侧脸很是认真的样子。 厨台上。 锅里炖着粥，香气四溢。 一种朴实无华的家的味道，就像是空气中的粥的香气，无影无形，却又无处不在，钻入两个人心中。 …… …… 257、3180块零五……万第二更 “大陆总啊，今晚就是大年夜啦，怎么过啊？” 喝着香甜的小米红枣粥，楚雯忍不住问了一句。 主要意思还是问陆豪是否回家，以及为周小萌考虑。 自己在那里过年都无所谓。 因为孤儿。 但陆豪和周小萌都是有家的人，大过年的，又没什么特殊的事情，不回家也说不过去。 听到她的话，陆豪瞬间便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 楚雯智商和情商都高，这话问出来，就带着一种大度和成全，意思就是，你们如果想回的话，就回吧，别管我。 “回。” “等下去逛街，买礼物，晚上回去吃年夜饭，我辛苦点，前半夜跑你房间，后半夜去小萌房间。” 陆豪笑着不动声色的开车，车技越发娴熟。 “哎呀！” 正在喝粥的周小萌差点没把碗给摔了，脸红的跟彻底成熟的水蜜桃似的。 即便是早已接受了现在的情况，但对于这种虎狼之词，还是感到心中害臊。 更何况，那可是在家里呢！ 万一要是被发现，在父母面前怎么做人? “两位大佬，行了，你们别管了，放心，有我呢，一切都安排好了。” “快喝粥，喝完了洗漱出门。” 陆豪拿出了一家之主的气势，果断结束了这个话题。 没什么好商量的。 既然是自己选择了这条路，那父母这边的事情，自然也是要自己来搞定。 …… …… 吃过早餐，想了想，陆豪还是保留着房间，带着两人下了车库，上车。 三天前陆豪就给司机李虎放了假，让他回家过年去了，还顺手包了个一万的红包。 这个人用着还是挺顺手的，虽然比之前的石磊差很多，但也是合格司机的标准线之上。 “我们……要买什么礼物啊？” 又是一个大难题。 楚雯是没有父母亲人，更别说逢年过节送礼物了。 至于周小萌，则是在这里发愁，感觉自己和陆豪的消费档次差距太大，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商场你们去逛，清单我都列好了。” 陆豪递过来一张纸。 楚雯和周小萌都是有点愣神，接过这张纸，看了一眼。 其实上面写的东西也不多，也就五样。 【全自动多功能按摩椅*4】 【茅台酒*2】 【爱马仕新款包*2】 【金镶玉项链*2】 【翡翠手镯*2】 …… 坐在后排的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都是有点忍不住想笑，同时心中也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这也太周到了吧？ “学到了吗？” “茅台是中年男人的奢侈品，包，项链，手镯，没有女人不喜欢的，哪怕是我妈和周阿姨那个岁数的。” “不过，有一点需要提前考虑到位，那个，我妈吧，好像之前就有个手镯，当传家宝使的，说要以后给儿媳妇，你俩，其实我也不知道她会给谁，要给，你就拿着。不管给谁，另外一个不许生气。你俩轮流用呗。” 陆豪思维已经缜密到令两人感到无语的地步。 这都能想到！ 还要提前打预防针！ 你是有多狗！ “那……我爸妈要是问起，我怎么说啊？” 周小萌深吸口气，弱弱的说道，想到这个问题，她也觉得头疼。 从小到大，都是一如既往的乖乖女，这件事，当真是她这辈子，干的最荒唐也是最出格的一件事。 现在本能的想到，该怎么和父母解释。 这要是让爸妈知道了，绝对能杀了陆豪。 “我来说就好了，你别管了。” “反正，低头也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你爸要是真阉了我，我认了。” “谁让我霍霍了人家姑娘呢。” 陆豪笑着说道，顿了顿，又道：“放心吧，我会安排好。” …… …… 车子开到商场停车场，陆豪就直接让两人上去买东西了，一人给了一张银行卡。 “一人一张，我之前办的，密码是你俩生日。” “其它有什么想买的，直接买下来就是。” 楚雯随手接过。 “谢谢老板！” 她其实收入相当之高，如果走明面上的账目来说，按照她去年导演的几部电影，在公司获得的收入至少是千万级别的。 不过，她对物质没什么要求，钱基本都陆豪管，自己问都不问。 去年春天买完房子手头剩了几十万的零花钱，到现在都没花完。 现在嘛，同样也是如此，给了就拿着，也不问里面有多少钱，因为根本不重要。 “里面有多少钱啊？” 周小萌则是老老实实的问了一句，有点好奇的样子。 “三千一百八十块零五。” 陆豪笑着说道，顿了顿，又补充了一个字——“万。” 听到这个数字，周小萌顿时就彻底呆住了，眼眶一红，眼泪真的是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簌簌而落。 她手忙脚乱的擦着眼泪，却是又哭又笑的样子。 这个数字，她印象再深不过了。 当时，在图书馆，她去还陆豪东西的时候，就是这个数目的钱。 只不过，现在翻了一万倍。 多了一个万。 “哎呀，怎么还哭上了？快，擦擦，多大人了，还哭鼻子。” “楚导演，快，给她拍下来。” 陆豪笑着调侃，拿纸给她擦眼泪。 眼泪很快止住了，周小萌心情简直快乐的要飞起来，小拳拳打着陆豪胳膊：“你讨厌啊，你又让我哭，这个数字，我怎么舍得花嘛？” 陆豪摸摸她的脑袋，笑道：“随便花啊，每年给你补齐这个数额。” 旁边楚雯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开玩笑调侃道：“服了！陆总，我真想给您跪一个！” 这操作，楚雯是真的服了。 心悦诚服的那种。 在帝都的家里，她见过之前周小萌给陆豪的那个盒子，被陆豪藏在书房的最深处，一堆书的后面，可隐蔽了。 但她还是发现了。 只是一直忍着没说。 以前，这种事没什么好说的，说了也徒增家庭矛盾，现在嘛，就更不用说了。 此时此刻。 陆豪这样的浪漫心思，当真是很能戳中她的点。 虽然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但也没有半点羡慕和嫉妒，只觉得无比的美好。 一个男人，能为女人做到这个份上，花这样的心思，真的是让人叹为观止。 …… …… ( 258、年货大礼包 威武霸气的红旗车缓缓开进小区，后面跟着一辆商场专门派过来送货的轻卡。 刚才在商场里，两个女人彻底开启败家模式，展开了各种大扫荡。 陆豪列出的清单是主要礼物，但除了这些，两人还是买了很多日用品。 过年嘛。 礼多人不怪。 更何况还是往自己家里搬。 停好车，招呼着往下搬东西，陆豪回家摇人。 刚进门，便是看到客厅里，自家爸妈和周小萌爸妈，四个人正好组成一局麻将，正玩得不亦乐乎。 “爸，先暂停一下行不行，我买了点年货，出来拿一下。” 东西实在太多，将近十个人，跑了好几趟，才彻底搬回家里。 小半个客厅都被塞满了。 母亲王萍忍不住道：‘你这孩子，这都买了些什么？净乱花钱。” 埋怨归埋怨。 却是满脸喜色。 “儿子孝顺呗，哈哈哈，陆豪长大了，该你俩享福了。” 周妈妈笑着感慨一句，看陆豪的眼神是越看越满意。 陆豪笑了笑道：“没花多少钱，就是给你和我爸，还有周叔叔周阿姨的新年礼物。” 说着，陆豪便一件一件拆开。 “这个是多功能按摩椅，正好四把，一人一把，让你们打麻将更舒服，一边打一边按摩，来，换上试试。” 四人：？？？ 莫名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感觉，但气氛却是其乐融融。 到底是孩子的一片孝心。 陆豪这股热情劲儿，让他们想说什么都说不出口。 “妈，周阿姨，这是给你俩买的包和首饰，一人一份，款式稍微不同。妈，你的这份是楚雯帮我挑的，阿姨的是小萌亲自挑的。” 依次送上。 然后是酒。 “爸，周叔，你俩一人一箱酒，哈哈，男人的东西，真不知道买啥，见谅见谅。” 陆豪大大方方的说着。 忽然感觉卧室里的气氛有点微妙。 大家都不说话，但眼神却都落在自己身上。 心中也明白。 父母这一辈人总是吝啬于表达感情，其实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嘴上却硬是不说。 “吃饭了没有？” “饿不饿？” “我去给你弄点饭？” 陆建国说着就背过身，朝厨房走去，也不管说陆豪吃不吃。 陆豪感觉老爸似乎眼睛红了，心中微微有所感触，却是没再说什么。 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有的时候父亲可以坚强成一座山，就像之前负债累累时。 有的时候父亲也可以脆弱感动的跟个孩子，比如现在。 …… 小的们都回来了，四个长辈自然是不好意思再打麻将，随意坐着聊天。 礼多人不怪的另外一层意思便是，只要礼物到位，即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不会当面问出来。 比如现在。 其实周小萌的父母，一直对于楚雯都感觉很不舒服，总感觉陆豪和她关系不清不楚的。 但这种情况下，当然也不好意思问出口。 表面上，大家都和和气气的。 坐了一会儿，聊了一会儿，各回各屋。 “小萌，你来一下，妈和你说点事儿。” …… 周小萌一家三口上了楼，回到卧室，轻轻关上门。 “丫头，那个女的是怎么回事啊？” 周妈妈实在忍不住了，当即问出口。 其实隐隐也能感觉到，似乎女儿和陆豪的关系，自从一年多前，就稍微的有点变化。 最开始的变化，还是陆豪之前做生意破产，还连累的家里欠了一屁股债。 后来嘛…… 等陆豪东山再起，变化就更加明显了。 只是这俩孩子口风都紧，怎么问也问不出来。 直到现在，不问，真的不行了。 “哪个女的啊？” 周小萌心跳的飞快，脸色不知不觉就红了，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虽然早和陆豪“对过口供”，但这会儿还是感觉心慌。 “别跟妈装蒜，你看你这脸红的，就是那个楚雯！” 周妈妈声音不由高了几分。 “你小声点，别让楼下听见了！” 周爸爸闷声提醒了一句，脸色颇为无奈。 什么情况？ 还能是什么情况？ 周妈妈或许还抱着一丝幻想，但作为男人，这种情况，他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从陆豪和那个楚雯眼神接触，肢体小动作，都能看出来。 两人肯定没好事！ 这孩子，学坏了啊。 但…… 怎么说？ 能怎么说？ 一方面，和陆家几十年的交情，他也基本上把陆豪当成半个儿子来看待的。 另一方面，陆豪现在事业有成，不，用事业有成已经不足以来形容他了，按照陆豪目前的身价来说，要是放在老家那个地方，首富都差不多能当上了。 有的时候，财富，就代表着地位。 即便是在家庭内部当中。 “妈，你就别问了，哦，对了，陆豪还给你俩准备了红包。” 趁着老爸转移话题的工夫，周小萌赶紧也岔开话题，拿出刚才在车上，陆豪递给她的东西。 一个红包，说是给父母的，让自己转交，还特别嘱咐，一定要让他们当场拆开。 现在还没拆，周小萌自己都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钱。 但说实话，有点小好奇。 “红包？” 周妈妈接过红包，摸着不算厚，撑死了也就两三百块钱的样子，不过，好像也不是钱，摸着比钱硬一点。 犹豫了一下，周妈妈还是没忍住拆开，拿出里面的东西，是一张存折。 存折上，写的是周小萌的名字。 看到那存折上的金额，她一时间便是彻底呆住了。 还以为自己看眼花了，揉揉眼睛，再仔细看看，数了好几遍，才数清楚。 是八位数。 五千两百一十万。 一长串数字，仿佛带着某种不可名状的伟力，房间里，空气忽然就彻底沉默了下来。 对于任何一个普通家庭来说，这都是一辈子都赚不到的数字。 “他……他什么意思？” 陆爸爸有些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几乎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活了大半辈子，他自然是知道这笔钱代表的分量。 不管陆豪有多有钱，但自己有钱，和给别人钱，这都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没什么意思呀，就是孝敬你们的吧。” 周小萌红着脸，小声的说道。 “他还说，说，要是，要是，我们以后结婚了，这钱，就，就算是彩礼。” 周小萌吞吞吐吐的说道。 其实这句话不是陆豪说的。 是她自己临场发挥的。 …… …… 259、小萌新报道 “他真是这么说的？” 周妈妈忍不住又问了一句，还没等周小萌回答，就又道：“那，那个姑娘怎么说？什么意思？” “妈！” “她，楚雯她，她是个导演，从陆豪一开始开公司的时候，就一直跟着他。而且，楚雯从小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 周小萌弱弱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在父母眼里，楚雯是那个后来者。 但其实她心中清楚，自己，才是那个后来者。 只不过，感情的这种事情，没有谁对谁错。 在陆豪的一番操作下，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已然说不清楚了。 “这臭小子！” “不行，我去问问他！” 周爸爸觉得有股热血上头，冲动之下，就想去找陆豪好好问个清楚。 “站住！” 手刚碰到门把手，却是被周妈妈一声虎吼，给叫住了。 “现在只是谈恋爱嘛，距离谈婚论嫁还早呢，丫头啊，我和你爸，就你这么一个姑娘，我们只希望你以后能过得好。” “你明白妈妈的意思吗？” 周妈妈瞪了周爸爸一眼，却是没理他，摸着女儿的头发，语重心长的说道。 “嗯。” 周小萌轻轻点头。 周妈妈叹了口气，又道：“陆豪这个孩子呢，也是我和你爸爸看着长大的，人不坏，就是现在还年轻，性子有点飘，不过年轻人嘛，心性不定，很正常的事情。你要学聪明一点。” 周小萌嘴巴动动，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我……我怎么学聪明嘛？我再聪明，我能有他聪明吗？” 周小萌嘟着嘴娇憨说道，都有点哭笑不得了。 “傻丫头，不是智商上的聪明，是……老周，你先出去！” 周爸爸：？？？ 什么情况？ 这还不让我听了？ 不过，家里地位最低，还是只能闷着脑袋出门。 …… …… 楼下。 陆豪半躺在沙发上，有一句没一句的和爸妈还有楚雯聊着天。 其实主要是楚雯在聊。 说着一年工作上的事情，拍电影的趣事，公司的事情，捡不重要的聊。 忽然之间。 陆豪的电话响起。 一个看上去有点陌生的名字，赵兰芝。 想了一会儿，陆豪才想起，这是芒果卫视的一位领导，之前去参加《天天向上》时认识的，还约过一部电视剧，但到现在项目还没启动。 接通。 “赵姐，过年好啊。” 客客气气的说道。 “陆总过年好，恭喜恭喜啊。” “恭喜什么？” 陆豪明知故问。 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琼岛卫视春晚的事情。 “您就别谦虚啦，哈哈，在一次用您的才华，震惊了全国的观众，也让我们这些业内人士感到无地自容。” 赵兰芝半调侃半认真的说道。 陆豪摇头笑笑：“哈哈哈，这锅我可不背啊，那我总不能砸自己招牌吧？” “谁敢让您背锅？好了，不开玩笑了，说正事，嘿，其实也不是什么正事，就是我拉了个群，很多全国各地电视台的朋友们，想邀请你进群，合适吗？” 赵兰芝语气很是客气。 拉群这种事，不先打个电话问一句，她也不敢擅自把陆豪拉进来。 “有什么不合适的？赵姐给我面子，那我肯定给兜着。说不定哪天破产了，还得请您帮忙给我找工作。” 陆豪语气越发谦虚起来。 从一开始发展到现在，他发现自己的心态，也是越来越随和了。 在还没彻底发育起来的时候，自己盛气凌人，寸步不让，表现得如同下山猛虎，把面子看得比天大。 而现在，已经到了一定的高度，不由自主的就把身段放低了。 以前，是为了争。 你表现的弱，你谦虚，你低调，就有人觉得你不行，想要欺负你。 而现在，你再强势的话，就多出几分高高在上，不把别人看在眼里的意味了。 正所谓——外圆内方。 挂了电话。 收到一个群聊天邀请，陆豪点进去，同意邀请，入群。 是个将近五百人的大群。 群名——传媒小分队。 名字很低调。 不过，看了一眼，现在正在说话的几位，名片和头衔，都是名声显赫的存在。 各个电视台的优秀主持人，节目编导，制片人，什么总监…… “所有人，大家好，陆总太给我面子，答应入群了，大家欢迎一下。” 看到陆豪进群，赵兰芝赶紧发了条群公告，很快，一条条欢迎消息，便是刷了起来，消息瞬间突破99+。 陆豪第一时间设置成群消息免打扰，然后在群里发了个表情包。 【小萌新报道，求各位大佬关照】 群：…… 忽然就没人说话了。 不带这么装逼的！ 这话让别人怎么接？ 你要是小萌新，谁敢自认为是大佬？ 现在琼岛卫视的春晚，早已把除央视以外的所有电视台春晚都打爆了！ 而且，不是小爆！ 是被爆得体无完肤碎成饺子馅的那种！ 不管是广告招商的总金额，还是统计出来的收视率，以及网络上的热度……都全面碾压。 陆豪，第一年执导春晚，自己写了全部的节目，还达到这样的成就。 在很多人看来，陆豪已然不能称之为人了。 简直是牲口一般的存在。 “陆豪，求求你做个人吧！你还让我们怎么活？我们台的总导演现在已经炸了，正在后台发火呢，我感觉央视春晚今年彻底凉了！你他娘的，以一己之力拉高了整个春晚的水平基准线，以后我们怎么混？” 忽然一条消息冒了出来。 陆豪看了一眼名片，也是以前认识的，张烨！ 而随着张烨发话，一群人顿时开启了群嘲模式，一条条消息，如同倾盆大雨般倾泻。 …… “哭了，领导上午就把我骂得狗血淋头，说一群人比不上陆导一个，我说那你去把陆导挖过来啊，领导顿时就不说话了，我觉得他可能想开除我。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 “我自己在家看琼岛卫视的春晚回放，都给我乐得不行了，实在太好笑了，每个节目都是精品。张烨，真感觉央视春晚今年要凉了，毕竟珠玉在前，要是超不过的话，就等着被全民网友的口水淹死吧！” …… “坐等看戏，看神仙打架，前排出售瓜子饮料花生米小马扎……” …… …… 260、赵姐带我飞第1更 看着群里一个个电视领域的大佬花式彩虹屁，陆豪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不过，讲真的，这一场琼岛卫视的春晚，的确是犹如一场龙卷风，让自己的影响力，从电影领域扩张到了电视台领域。 导演嘛，到底还是要靠作品说话的。 作品就是最好的名片。 想着这些，陆豪在群里发了个大红包，顺便附带一条消息：“各位大佬，梦工厂今年应该会出几部电视剧，有收剧的大佬麻烦可以加我一下吗？” 聊天有什么好聊的？ 与其水群，不如趁机发展业务合作。 目前梦工厂的电视剧部门已经成立了，不过还是个空壳子，各种资源都还没有注入，提前联系联系渠道也是好的。 “陆豪，大佬，大佬，这里有人举手了，看我看我看我。” 赵兰芝第一个发言。 四十多岁的女人，强行卖萌，陆豪也是醉了。 不过，这可能是未来的甲方爸爸，陆豪当即也是笑着回了一句：“求赵姐带我飞，我真的不想努力了！” 看到陆豪这条消息，群里气氛顿时就更加嗨起来了，一个个纷纷队形。 谁也不会当陆豪是真的想吃软饭，反而赞叹他没架子，年轻有为又接地气。 几分钟后。 陆豪的好友列表里，便是多出十来家电视台的相关联系人。 虽然未必都是能拍板做决定的一手话事人，但至少有一定的话语权。 一个个加了，打过招呼，陆豪便再次拉了个小群出来。 大群灌水，小群谈正经事。 知道这是谈正事的节奏，进群之后，一行人便开始纷纷改群名片，电视台加自己名字这样的格式。 陆豪和他的梦工厂，现在绝对是一块金光闪闪的招牌，电影领域每一部都是精品，连筹办一台春节晚会，都能做到让人叹为观止的地步。 现在，既然梦工厂有意向进军电视剧领域，大家合作的意愿还是非常强烈的。 “陆导，梦工厂最近有电视剧品类的新作品吗？” 昵称为【东方卫视王翊】的发来一条消息。 【鹏城卫视许家侨】：“有大概的作品介绍可以发一下。” 【芒果卫视赵兰芝】：“我们台主打古装言情和都市偶像剧，不知道新作什么类型？” 【央视张烨】：“你们聊你们的，我就是来混个脸熟，顺便看看有没有红包抢。陆豪，你发大红包，我给你搞点活跃气氛的好看的图片。” 陆豪：…… “张哥求求你做个人吧，别闹！” 这位显得没脸没皮，不过从刚才的大群看得出来，他在圈子里的人缘非常好，应该也是那种好诙谐爱开玩笑的碎嘴性格。 没多例会他，陆豪编辑着消息。 “目前准备立项的三部电视剧，第一部，都市爱情类，《帝都爱情故事》，都市爱情群像电视剧。第二部，抗日战争类型，《亮剑》，一代老兵的传奇。第三部，戏说历史题材《铁齿铜牙纪晓岚》。剧本都正在出。” 以梦工厂目前的水平，三部电视剧同时拍摄，无论是资金还是人力方面，都完全撑得住。 这三个题材，也是陆豪精心挑选出来的，都是在细分领域极具代表性的作品，在地球上都是非常经典的IP。 帝都爱情故事，电视剧出完，可以改编电影。 亮剑，国民神剧，连续好几年登顶年度风云电视剧排行榜。 铁齿铜牙纪晓岚，从第一部就大火，后面续集人气也都相当之高。 看到陆豪发出的消息，群消息顿时一条条刷出来。 …… “抗日剧？” “现在很多观众对抗日剧都审美疲劳了啊，今年上映的抗日题材电视剧，收视率都很惨。” “跟风大火题材从来就不是陆导的风格，他是开山怪级别的，一直都是别人跟风他的。” “抗战题材电视剧还是有很大市场的，只是现在很多导演功力不行，各种雷人片段。只要剧本好，收视率差不了。” “《亮剑》？我喜欢这个名字。” …… …… “戏说历史题材？这个东西，有意思啊，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不过瞬间就想到了其中的爽点。” “求科普。” “戏说历史就是野史嘛，古代名人八卦，自古以来就是有广泛群众基础的，纪晓岚，和珅，乾隆，这可都是一个时代的，黄金三男主，感觉能发挥的地方很多啊。” 看到这条消息，陆豪也是惊讶于这位的专业程度，光从一个题材和片名，就能想到这么多，当真是不得了。 默默记住了这位的名字，东方卫视，王翊。 不同电视台之间的风格，还是稍微有着差异的。 比如央视向来是传统正剧的天下，沿海地区多出商战和都市爱情片，东北地区盛产喜剧，西北影视剧制作中心则是出品过很多历史元素浓厚的大剧。 合适的题材，还是要放到合适的电视台。 当然前提是钱得到位。 …… …… “《帝都爱情故事》，都市爱情群像？爱情戏群像，很难拍啊，能详细说一下吗？” “陆导之前没拍过都市爱情戏吧？” “正剧还是单元剧？这片名感觉像是单元剧，如果是单元剧的话，群像就很合适了。” “这部剧我们芒果台预定了，各位大佬，给我个面子。” …… 一群人纷纷聊着。 三部电视剧，题材各不相同，让人还是能看到梦工厂的野心的，不是小打小闹，而是要正式进军了。 一次性同时出三部电视剧，这样的手笔，完全可以称之为一线巨头了。 看着大家的聊天，陆豪捡重要的问题回答，为甲方答疑解惑，群里气氛一片和谐。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电视剧对于影视公司的要求，要比电影高多了。 电影，是导演中心制，先有了一个灵感，有了故事，写出剧本，然后开始找钱，找人，拍片。 而电视剧，大都是电视台先有需求，发布需求，制片人找导演，定制剧本，找演员，拍摄。 前者，还有草根导演崛起的余地。 而后者，早已成为氪金玩家的自留地，普通人根本玩不起，就算拍出来，也未必能卖出去。 …… …… ( 261、还记得跨年的约定吗第2更 在群里聊了大概两个小时，陆豪对这帮甲方初步有了一定印象，约了过完年后见面详谈。 电视剧的合作基本上就两种方式。 一是梦工厂全资拍摄，拍出来之后直接卖给电视台，首播权，独播权，以及网络视频版权，一片多吃。 二就是和电视台合资拍摄，约定各自的出资比例和版权情况，以及后续的收益分成。 在电影这方面，陆豪向来是喜欢吃独食的，不过电视剧嘛，收益相对固定，其实哪种合作方式都可以。 就看具体怎么聊了。 天渐渐黑了。 厨房里两家爸妈已经开始准备年夜饭，各种鸡鸭鱼肉香气四溢，陆豪跑过去看了一眼，就被赶出厨房。 周小萌和楚雯倒是忙得不亦乐乎。 这家庭地位！ 美滋滋的感叹一句，躺在沙发上咸鱼，等到饭菜一盘盘端上桌，也差不多八点了。 陆豪随手打开电视，画面千篇一律，各家电视台都是央视小弟，全部都在转播央视春晚。 “妈，昨天琼岛卫视的春晚，还可以吧？” 陆豪笑眯眯的给大伙儿倒着饮料，随口问了一句。 去年过年时老妈说儿子你啥时候上春晚，陆豪没回答，今天可以终于正大光明的回应。 在父母面前，实现自己曾经吹过的牛逼，当真是一件很骄傲的事情。 “也就那样吧。” 知子莫若母，陆豪一开口，老妈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一点都不惯着。 谦虚使人进步。 可不能飘。 “哈哈哈哈……” 周爸爸忍不住笑出声来。 “爸，你笑什么？” 周小萌随口问道。 周爸爸给陆豪夹了条鸡腿，笑道：“没……没什么，孩子该夸还是得夸，你爸妈昨天看电视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听到这话，再看看略显窘迫的老爸老妈，陆豪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还是我周叔好。” 这鸡腿，是真的香！ 时隔一年的年夜饭，陆豪能清晰感觉到氛围的变化。 去年的时候，父母还把自己当成孩子，而现在，俨然已经是家里的顶梁柱了。 “那琼岛卫视能和央视比吗？儿子，努努力，争取明年上央视，让你妈再好好嘚瑟嘚瑟。” 老爸笑眯眯的说道，许是在琼岛待久了，口音都带上几分东北味。 说着还忍不住补充了一句：“咱们老家不是收不到琼岛卫视的信号嘛，你妈用手机一个一个视频录，录好了发给别人看，还特意录上你的名字。” “老陆！” “你不说话能憋死你不！” “吃饭！” 老妈都有点恼羞成怒了，虎吼一声，饭桌上顿时洋溢着快活的空气。 …… 八点。 央视春晚准时开始。 还是那几张已经看了快十年的主持人面孔，各种主持词花团锦簇，充满了正能量的意味。 几个开场节目下来，也都是中规中矩，盛大，隆重，喜庆。 但，总感觉差点什么。 饭吃到差不多，十几个节目看下来，老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吃饱了吧？不吃了收拾。” “留几个菜，儿子，咱爷俩和你周叔喝点？” 对于老爸这个建议，陆豪自然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于是酒局很快就支起来了。 三个男人在喝酒，两位妈妈在厨房收拾，周小萌和楚雯窝在沙发上，一个玩开心消消乐，另一个刷着微博。 电视依旧还放着。 欢声笑语的样子。 只是大家都没心思看了。 以前的央视春晚是一年中极其重要的仪式感，现在却已然变成只是一道可有可无的菜。 楚雯刷着微博，看着上面的网友吐槽。 “一年比一年没意思了啊，什么嘛，小品相声一点都不好笑，净是主旋律了，我就想说一句，这小品和相声要是不搞笑了，那可就太搞笑了。” …… “段子还都是抄网上的，能有点新意吗？以前春晚段子会成为年度流行语，现在年度流行语成为了春晚上的段子。” …… “溜了溜了，有没有开黑的，五排最好来妹纸，我打野贼六。” …… “还是昨晚琼岛卫视的春晚有意思，每一个节目都是精品，强烈要求陆豪执导明年春晚！发个投票，大家来支持啊，让官方看到我们的声音！” …… 有好事者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发起投票。 其实大部分人对于央视春晚，还是有着相当深厚的感情，吐槽很多时候也是恨铁不成钢，随着有人带节奏，很快投票人数便是直线飙升。 楚雯刚看到的时候，投票人数才两万多人，过了十几分钟又刷新，已然突破百万人次了！ 这条投票的微博，更是直接被顶上了微博热搜！ “网上很多人投票，找你导演明年春晚呢。” 想了想，楚雯忍不住走过去，凑在陆豪耳边，轻轻提醒一句。 这种事，还是得回应一下。 毕竟央视春晚可是官方平台，就怕网友煽风点火，让官方以为是陆豪在带节奏，那还是有点麻烦的。 拿过她手机看了一眼，看到沸腾的舆情，陆豪也是彻底无语。 一场琼岛卫视的春晚，早已把自己记忆里库存的节目和创意全部消耗干净了，这要明年春晚真找自己，那绝对会歇菜。 “算了，别管它，闹不起什么大浪来。明年的事情，明年再说。” 想了想，陆豪随口说道，拿着牌，继续喝酒。 见陆豪这幅姿态，楚雯倒是也没强求，点点头，不再打扰。 “怎么啦？” 周爸爸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事儿，就是网上有人说春晚不好看，让我去导演明年的。” “嚯！那多露脸啊，真要去了，那可牛逼大发了。” “别别别，不想去，没什么露脸的，我要真去了，还能陪您在这儿喝酒？好了别转移话题，我炸了啊，周叔你可输了，两杯。” “老周！你搁这儿养鱼呢！” …… 喝完酒大概是晚上十一点左右。 陆豪洗了把脸，脑袋也清醒不少。 “爸，周叔，今晚有我们公司的电影上映，我带她俩去跨年看了啊，你们早点睡。” 陆豪若无其事的说道。 沙发上。 楚雯：？？？ 周小萌：o。 顿时就猜到了陆豪醉翁之意不在酒。 …… …… ( 262、陪你们看江山如画 看电影自然是不可能看电影的。 大半夜的看什么电影？ 又不是单身狗。 楚雯和周小萌都心知肚明这回事，下意识想到某些荒唐的画面，对陆豪的胆大妄为感到震惊。 这可是在家里啊。 而且还是大年夜。 确定真的要出去吗？ 不过，陆豪都这么说出口了，一时间客厅里陷入诡异的沉默。 陆豪则是不管他们的反应，呵呵一笑，朝两女招招手，“走吧。” “晚上还回来不？” “用不用给你留门？” 陆爸爸大概是喝了不少酒，这会儿脑子有点热，忍不住的就开口问了出来。 “当然留，不然我们睡大街啊。” 陆豪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听到这话，周爸爸脸色明显放松了不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注意安全啊，你喝酒了，就别开车了吧？” “嗯。楚雯开，老司机，放心。” 陆豪摆摆手。 出门。 走向停车场的路上，两人一左一右挽着陆豪的胳膊。 “看什么电影啊？” 楚雯明知故问。 今年的春节档电影，梦工厂其实不占什么优势，只有一部《疯狂的石头》，还不是陆豪亲自拍的，而是公司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导演宁剑。 从之前的数据上来看，预售票房倒是还可以，毕竟公司也是投入了大把资源宣传的，但比起去年《西虹市首富》的火爆来，则是差太多了。 楚雯隐隐能够陆豪的想法。 他是一个极其讨厌“重复性套路”的人。 贺岁档的喜剧，拍一部就够了，再来一次，不管能赚多少钱，陆豪做起来都没那么大的动力。 其实这不是一个专业导演应该有的表现。 但大概也正是因为如此，陆豪才能冒出那么多奇奇怪怪而优秀的创意。 “开什么电影！” 陆豪随口回了一句，字基本一样，语气却是截然不同。 “你说的要看电影嘛！” 周小萌弱弱反驳道，颇为有点心虚的样子。 昨晚是喝多了，才发生那样的事情，到现在她都有点没缓过来的样子，而今晚……还来？ 属驴的啊？ “跟我走吧，带你们去个好地方，比电影院好一万倍！” 陆豪一副诱拐小朋友的姿态，呵呵笑着说道，开了车门，直接上车。 楚雯坐上驾驶位。 周小萌犹豫了一下，本来是想和陆豪一起坐后排的，想了想，还是坐上副驾驶。 “去哪儿啊？” “鹿城游乐场。” 嗯？ 听到这个地名，楚雯微微的愣了一下，这大半夜的，又黑灯瞎火，去游乐场干什么？ “别问，快开车，到了你就知道了。” 陆豪神秘兮兮的说道，打开车窗，晚上清爽的空气吹的头脑一阵清醒。 楚雯打开导航，按着导航路线开了约莫十五分钟，很快便是到了。 这里算是琼岛规模最大的游乐场，有着全岛最齐全的玩乐设施，以及一个标志性的巨型摩天轮。 时间定格在晚上十一点半。 游乐场前面的广场上，张灯结彩，一个小型的庙会，赫然是有着不少人。 广场中心竖着一个巨大的电子广告牌，上面写着一行大大的字。 ——陪你们看江山如画。 这画面在两个女人看来，虽然有那么一点疑惑，感觉广告语怪怪的，但也没太多在意。 毕竟这话放在此情此景，倒也挺浪漫的。 鹿城嘛，本来就是一座旅游城市。 停好车。 陆豪直接拉着两人，朝游乐场里面走去，路上打了个电话，很快，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便是脚步匆匆的跑来。 看到陆豪，脸上顿时一喜，浮现出一种谦卑的姿态。 “陆总，都安排好了。” “咱们现在就进去吧。” 前面带路，从游乐场的后门直接进去。 这个时候的游乐场是闭馆的，不过这个西装男似乎是游乐场的领导，保安和门卫都认识，直接放行。 这是到底要干什么？ 两人都被陆豪整蒙了，内心充满了疑惑。 不过，这会儿有外人在场，倒是也没好问出口，一步步跟在身后。 走了几分钟，到巨大的摩天轮下方，灯光开启，陆豪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走呗，上去。” 啊？ 楚雯这个时候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拉起周小萌的手，跨进摩天轮的三人仓座位，陆豪跟着挤进去。 做好，系好安全带，仓门关闭，机器启动，在不算很强烈的失重感下，缓缓上升。 上升。 一直到达最顶端，才稳稳停了下来。 超下看去，基本上大半座城市都尽收眼底，万家灯火，车水马龙，人如蚂蚁般大小的黑点。 极其梦幻的画面。 周小萌都忍不住拿出手机来，咔嚓咔嚓的拍照。 “喔！” 这个时候，楚雯忽然一声惊呼。 从她的角度向下看去，看到那屹立在游乐场门外广场最中心的广告牌，在广告牌的最上方，是两行亮着的字母。 cw。 zxm。 因为广告牌高度的缘故，在广场上的人，根本看不到，但在这个高度，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周小萌也是倏然间呆住了。 这个时候，才恍惚间明白了那句话的真正含义。 ——陪你们看江山如画。 一种无与伦比的浪漫和感动，充斥在两个人心头。 这种事，已然完全超出了两人的想象。 是。 陆豪的确是有钱。 但即便是再有钱，要想完成这么一项浪漫的举动，要消耗多少人力物力，要费多少心思？ 光是想想也觉得难如登天。 “几点了？” “还有几分钟到新年？” 看到两人的表情，陆豪笑着问道。 “五十八了，最多两分钟。” “嗯。” “两分钟后，你会看到这座城市的烟花晚会，从我们这个角度看，完全可以看到，一共有五个烟花燃放点，无数烟花会飞上天空。” 楚雯：？？？ 周小萌：o(╯□╰)o！！！ 倒计时两分钟后，下面的巨大电子屏幕，新年的钟声响起。 而与此同时，在城市的五个角落，璀璨夺目的烟花齐齐绽放，如一盏盏明灯般照亮了整片天空。 江山如画。 美不胜收。 …… …… 263、家和万事兴本卷终章 其实鹿城每年都会有烟花秀。 不过今年的格外盛大。 因为有人赞助。 陆豪赞助了整整三千万，精心策划了这么一场跨年的浪漫。 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事情，都可以用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加上钱来解决。 败家是的确败家了一点，但此时此刻，看到两人的表情，陆豪觉得很值。 太值了。 女人这种生物，不管是楚雯这种文艺病娇类型的，还是小萌这种贤妻良母类型的，骨子都是女人，对于眼前的这种画面，没有任何抵抗力。 地下是万家灯火。 天上是烟花璀璨。 坐在高高的摩天轮上，两颗少女心真的是被彻底激活了，眼中都仿佛有小星星在闪烁。 这也太浪漫了吧？ 尤其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陆豪刻意策划的，还是心理的某种幻觉，这五个点的烟花，从高空看过去，隐隐都能构成一个心形的区域。 “喜欢吗？” 陆豪笑眯眯的问道。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 两人的表情和眼神已经彻底出卖了她们的心。 两人这会儿都已经说不出话来了，那种惊喜，感动，浪漫，在内心深处如同火山爆发般翻腾着，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感觉像是在做梦，比偶像剧还偶像剧，快，抱住我，抱紧点，我有点晕，想要飞起来。” 楚雯犹如梦呓般的说道。 是大脑缺氧的感觉。 另一边，周小萌早已牢牢抱住了陆豪的胳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甜甜的傻笑着。 …… 约莫半个小时后。 烟花放完。 从摩天轮上下来，两人都有些腿发软的感觉，重新坐回车里，好一会儿，才逐渐平静下来。 这次，不用陆豪交代目的地。 楚雯直接开车回了酒店。 之前房间就没退。 …… 这场盛大的烟花秀，并没有在新闻或者媒体上引发什么轩然大波，毕竟背后的故事，普通人根本无从知晓。 也就是梦工厂内部几位少数的工作人员，知道这是陆豪策划的。 但由于每个人负责执行不同的环节，对于背后的核心目的，也都是全然不知。 这也是陆豪想要的结果。 对于自己来说，所有的秀，装，炫，都是给特定的人看的。 只要她们看到了就好。 其它人，最好什么都别知道。 整个过年期间，从初一到初七，陆豪有种身体要被掏空的感觉，从主动求战到挂起白旗，也就寥寥几天的事情。 而随着朝夕相处，三人的同居生活，倒是显得越来越和谐了，算是为新的一年开了个好头。 毕竟，家和万事兴。 初七过后，陆豪就带着两人回了帝都，目前手头积压的工作不少，又要开始一年的奋斗。 春节档的一个星期，《疯狂的石头》亿。 这个结果，只能算是中规中矩，比起梦工厂之前的电影来差了不少，但也在陆豪的预料之中。 这部片子本来就是小成本喜剧，而且还不是主流题材，还是新人导演作品，能做到这个地步，也算是过了及格线。 队伍还是得慢慢培养的。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自己一样开挂。 而《疯狂的石头》后，还有《疯狂的赛车》，《疯狂外星人》这疯狂三部曲，陆豪计划都交给宁剑来拍。 之前选导演时，就是对标地球上的典型导演，强化某个导演身上的某种属性。 不止宁剑，其它导演以及他们的作品，陆豪都是这个打算。 …… 新一年度的工作很快安排了下去。 公司内部抽调精兵强将，再加上开放社会招聘，电视剧项目组很快成立起来，与各大省级电视台进行对接，三部电视剧几乎同时立项，进入筹备拍摄的阶段。 印度工作室，去年已经拿到了全部牌照，工作总算是踏入正轨，根据之前微电影改编的大电影《调音师》，也已然立项，进入演员选拔阶段。 院线方面，之前在电影节上签约上的全部电影，基本上可以涵盖今年全年度的放映需求，一部部都纷纷宣发，排期。 《战狼》战争场面的戏份开始启动，动用军方的资源，紧锣密鼓的开拍。 岛国市场，《人间失格》已然付梓出版，引发了一波抢购热潮。 总部大厦的修建，梦工厂，许氏地产集团以及当地政府，正在就选址问题展开前期的接洽。 …… 一桩桩，一件件事情，让陆豪感觉自己像是上足了发条的闹钟，一刻也闲不下来。 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经营公司同样也是如此。 公司规模发展到一定地步，不是自己想停就能停下来的，更何况，自己也不想停。 陆豪完全的乐在其中。 这就是自己已然确定了要为之奋斗一辈子的事业。 尤其是，在已经解决了大后方的情况下。 感情和家庭稳定后，陆豪忽然之间，就有点明白了那种“男人的责任感”是怎么回事。 不知不觉间，一个多月的时间转眼即逝。 陆豪觉得梦工厂有必要开始引入职业的管理人团队了。 公司摊子越来越大，事情越来越多，已然非常影响自己的创作状态。 之前在电影节上提出的“灵气复苏”电影宇宙计划，到现在八字都还没一撇。 在微博上，很多粉丝都催疯了，每天都在留言，问新电影什么时候立项。 甚至，有人都开始鼓吹自己江郎才尽，开始吃老本了。 调整着状态，陆豪也开始有意识的面试了一些从各种渠道招来的高管候选人，扩充着队伍。 效果暂时还看不出什么。 但自己的工作量，到底是一点一点的做起了减法。 一定程度上的内耗，磨合造成的损失和动荡，陆豪是可以接受的，这也是每一家公司从野蛮扩张到正规化制度化的必经之路。 工作分摊出去后，至少自己腾出了不少空闲时间，可以开始构思新电影的事情了。 灵气复苏。 电影宇宙。 两世经验，陆豪自然是知道，这绝对是未来电影发展的大趋势，同样也是最赚钱的一条路。 今年，就是梦工厂电影宇宙的元年。 …… …… 264、嚼得菜根 夜已经很深了。 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半，楚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闭上眼睛想强睡，但看看旁边空荡荡的位置，还是忍不住叹口气，爬起来。 推开卧室门，朝书房走去。 即便是新风系统开到最大，但开门的一瞬间，那股强烈的烟味，还是熏得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宽大的书桌前，乱七八糟的摆着各种书籍。 《经典人物模型》、《华夏上下五千年》、《神话地理考记》、《世界未解之谜》…… 陆豪坐在书桌前，手上的烟还在燃烧，眼神却看着电脑屏幕发呆，地板上丢了十几个纸团。 “写不出来，就先早点睡觉嘛……” 楚雯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这种状态，陆豪已经持续了大概有一个星期。 其实这状态她也很熟悉。 创作瓶颈。 不管是写小说的，写歌，写剧本的，大都会有这样的情况，而且是生活中的常态。 不过，以前陆豪从未表现出过这种状态，一度让楚雯以为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 而现在…… 天才老公从神坛重新变成了活生生的人，真实的同时，也让她很是心疼。 “睡不着嘛……” 陆豪瘫在椅子上，掐灭手里的烟，苦笑说道。 有句话叫做温柔乡是英雄冢，陆豪觉得名利场也是销魂窟。 不知为何，从去年年底放松了一段时间过后，似乎心里的某股劲儿就泄了下来。 没名气没钱的时候，想着艰苦奋斗一鼓作气，要成名，要发财。 现在坐拥一切，却莫名体会到一种才华逝去的感觉。 或者…… 自己原本就没有才华。 仔细数数，梦工厂大火的电影，基本都是抄自于地球上的经典作品，而但凡自己原创的，虽然也不差，但比起文抄公到底还是逊色很多。 而现在，随着开始创作灵气复苏的第一部，陆豪忽然感觉，自己不行了。 无数的想法和念头在脑海中盘桓，写出来的时候，却总是感觉差了点什么。 说实话，他有点慌。 有的时候，甚至都想放弃了。 自己脑子里还有那么多经典作品，明明抄出来，都可以堂而皇之的恰大钱，为什么要在这里死磕？ 但，同样也有另外一个声音在不断提醒着自己。 情怀。 都这么有钱了，已然获得了世俗意义上的成功，以后难道真的就要文抄到死？ 这该死的文青病。 其实陆豪完全意识到了。 但一次次纠结中，他还是决定，死磕到底。 于是就有了现在的困境。 “其实我有点羡慕你。” 楚雯穿着一身睡衣，依靠在门框上，若有所思的看着书房里的画面，幽幽说道。 “羡慕什么啊？” “羡慕你现在还可以穷精猛进啊。我……我好像是个废人了，再没有那种灵感如泉涌，有强烈冲动要拍一个故事的感觉。” 楚雯很有感触的交心说道。 艺术家人格就是这种不折腾会死星人，平淡的生活，优渥的物质条件，对于艺术创作来说，其实未必是什么好事，甚至还会有可能成为阻碍。 能舒舒服服的吃老本，干嘛要累死累活的创新？ “我也是个废人了。” 陆豪深有同感的说道，仰头倒在椅子上，眼睛瞪大的看着天花板。 烦躁。 对于灵气复苏的开头设定，其实他想了很多版本，什么九龙拉棺啊，月宫投影啊，异族入侵啊，灵异重现啊…… 但，似乎始终都徘徊在那些前人写过的点子里，思维僵化的不像样子。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无力。 相比起背景设定，其实更烦躁的，还是人设。 灵气复苏的第一部，人设一定要极其鲜明，而且是整个系列宇宙的核心线索，类似于钢铁侠，美国队长那样的核心人物。 如果这一炮打不响，整个系列不说毁于一旦，但肯定也会趋向平凡。 而这些…… 以往的那些经验，那些经典人物，都提供不了什么帮助，反而是会成为独立思考的累赘。 陆豪有时候也会想，是不是自己过于完美主义和强迫症了？ 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样做值得。 慢慢想，总能想出来的。 他目前已经将期许目标放至最低，每年自己也不多拍了，灵气复苏系列的原创电影，一年精心雕琢一部就够。 其实即便以这个速度，对于很多擅长慢工出细活的导演来说，也算是相当之快了。 “《战狼》拍完了吗？” 想着这些，陆豪揉了揉有些酸涩发胀的太阳穴，转移了话题。 聊点别的换换脑子。 “拍完了，在做特效，宣发也提上流程了。” 楚雯回了一句，道：“你饿不饿，我去帮你煮点东西吃？” “泡面。” “我想吃泡面。” “冷水泡的那种，贼难吃的那种。” 陆豪不知哪根脑神经搭错了，想起很久以前记忆里的画面，说着忍不住站起身来，“算了，我自己泡。” 楚雯：？？？ 这是什么操作？ 疯了？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她眼睁睁的看着陆豪拿着一个大碗，真的接了碗冷水，泡了一包软乎乎的泡面中的黑暗料理。 脑壳疼。 能把泡面泡成这个样子，也算是非常极品了吧？ 忍不住拍了张照片，打开手机，发到那个“三个人”的小群里。 三个人的小群，自然是陆豪楚雯和周小萌三人，小萌还在上学，平时住宿舍，只是在周末的时候才会过来这边。 消息发到群里，周小萌没回复，大概是早已就睡着了。 “好吃吗？” 陆豪看着泡面发了一会儿呆，筷子卷起一根，小心翼翼的放进嘴巴里。 “好久远的味道。” 陆豪摇头笑笑，大口大口的吃着，想着以前那个穷酸落魄却坚韧无畏一心一意琢磨电影和故事的自己，忽然觉得这泡面它有点香。 哗啦啦大口大口吃完。 嚼得菜根，做得大事，这是以前放在枕头边的睡前读物《菜根谭》中的指导思想。 “我再写一会儿，你先睡吧。” 收拾着泡面盒子，陆豪想了想，开口说道。 “那我去书房睡。” 楚雯深深看了他一眼，丢下一句话，转身就回卧室抱被子。 “何必呢？” 陆豪苦笑。 “我愿意！” “造作啊，熬夜啊，一起修仙啊！” 265、水磨工夫 阳春三月。 一整个月，陆豪去公司的次数屈指可数。 每天早晨十点左右，王慧便会将公司的日报发到陆豪手机里。 其实也没什么是特别重要的事情。 公司现在初步走上正轨，一切都按照制度化的模式办事，各个工作室独立发展，员工各司其职。 一个合格的老板其实只要掌握好两件事情就好了，一是人事，二是财权。 梦工厂现在的发展，现金流是非常之充沛的，甚至可以说花都花不完。 正常的公司发展到这个地步，其实早就开始各项对外投资的业务，不过陆豪对这块从来都没什么兴趣，所以一直还是以小农经济的“积累模式”。 至于人事，短期内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动，公司发展到一定程度，缺了谁都能正常运转。 就像那个食人族的段子里说的，吃几个部门经理完全不会有人发现，吃个保洁阿姨才会坏事儿。 陆豪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投入剧本创作中。 每天的状态，都在沮丧和喜悦中反复徘徊。 沮丧：草不能这么写，我可真是个垃圾，这也写不出来，废了，完蛋了，写不出来了。 喜悦：这我他妈的也能写出来，老子可真是个天才，这也太厉害了，快夸夸我！ 在这样的状态下，用每天至少十二个小时以上的水磨工夫，陆豪还是一点点的推进着剧本的写作进度。 当真感觉像是在生一个十几斤的难产孩子。 …… 周末。 当周小萌结束一周的学习，怀着轻快的心情，拎着一份在学校门口买的臭豆腐来到别墅时，就看到陆豪穿着睡衣，胡子拉碴，头发蓬乱，正站在客厅里，像个弱智儿童一样，来来回回的比划着，口中还振振有词，赫然是在做广播体操。 “你干嘛呢？” 小萌同学哭笑不得的问道。 “刚想出一个牛逼的创意，容我叉会腰，什么味道？咦，你竟然吃买臭豆腐吃，等下不许亲我！” 陆豪嘚嘚瑟瑟的说道，当真像个孩子了。 “不是我要吃的，雯姐让我给她带的。” 周小萌回了一句。 听到客厅里的声音，楚雯系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瞪了陆豪一眼：“放心，我不亲你，今晚我不陪你睡书房了，我俩睡床，你爱睡哪里睡哪里。” “真的吗？” “那简直太棒了！” “啊，果然女人和女人之间才是真爱，和男人睡都是为了繁衍后代，馋我的肾子。” 陆豪拍手笑道。 最近这段时间早就习惯了他这种放飞自我的状态，楚雯轻轻咬了咬嘴唇，无力吐槽。 周小萌却是满脸懵逼的样子。 发生了什么？ 怎么好好变成这个样子了？ “别管他，他想剧本想疯魔了。” “我以前觉得女人要担心老公被别的女人抢走，后来担心老公被别的男人抢走，现在开始担心老公被电影抢走。” “做女人可真难啊。” 楚雯感慨。 周小萌：？？？ 感觉她心态似乎也有点崩了。 这俩人，怎么说话都是一个调调呢？ …… 玩笑归玩笑，小萌的到来，到底还是让家里少了那么几分“艺术气息”，多出点人间烟火来平衡。 陆豪闭关不想出门，头发都长的快能扎辫子了，也没心思去理，于是周小萌自告奋勇，说要帮陆豪推头。 陆豪挣扎拒绝无果，无奈屈服。 房子后院的葡萄架下，系着一件雨衣，委委屈屈的坐在那里，周小萌拿着推刀站在身后。 “老板，理个什么发型？” 她笑着调侃。 “不，你应该问我，老板，要先洗头吗？洗大头还是洗小头？” 陆豪满嘴跑火车。 这个梗单纯的小萌同学无法理解，有点疑惑的样子，自顾自说道：“算了，还是理平头吧，长这么帅，什么发型都好看。” “真的什么发型都好看吗？” “那必须的啊。” “好，我理个阴阳头，理一半留一半。” 陆豪理直气壮的说道。 此时此刻想到的是某位忘了叫什么名字的大文豪，为了能够安心呆在家里写作，不去参加朋友的喝酒聚会，把头发强行推掉一半的故事。 其实历史上这样的狠人还有很多。 同样是某个忘了叫什么的英国作家，为了能够安心写作，让家里的仆人把自己用铁链子绑在书桌前，每天写不完不给解锁。 还有更狠的。 一位终极狠人大佬，因为太热衷于跳舞，但同时又想在文学上有所建树，经过一番痛定思痛的思考后，硬生生把自己腿给打断了，在病床上养腿的时候写作，最终成为了一代文豪。 这些简直都太励志，让陆豪都有点想效仿了。 所以其实自己这闭关，一点都不算什么。 人不是因为做了伟大的事情，才成为伟大的人。 是先成为伟大的人，才能做出伟大的事情。 “你疯了啊，理什么阴阳头，我不会。” 周小萌轻轻打了一下他的后背，颇为无语的样子。 二货！ “那，理个光头吧。” “等头发重新长到平头，我应该也就写好剧本，可以出关了。” 陆豪难得认真的说道，语气淡定且坚决。 “真的吗？” 周小萌还是感觉有点不敢下手的样子。 “真的！” “理！” “今晚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猥琐光头男大战两位美少女。” 陆豪重归放荡。 这种虎狼之词，脑海中想到那画面，周小萌慌的一匹，手一哆嗦，一大撮头发顿时簌然而落，一个肉眼可见的豁口。 “呸！” “你讨厌，你变态！” “这下不理光头也不行了！” …… …… 半个月后。 当头发重新长到三毫米以上，可以出门见人时，陆豪的剧本终于写完了。 整整写了二十万字。 二十万字，还只是成稿。 如果算上被写废了的设定和故事线，这个数字，要再翻至少三倍。 从灵气复苏的完整背景，到几个核心人物的故事线，以及交错的情节，出场的顺序，各自的奇遇金手指，心态转变历程，以后的黑化和洗白……都彻底成型。 微信关注“”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266、顺便说件小事 写完剧本，一整个春天就已经彻底过去了。 梦工厂Q1季度的财报，还是非常之亮眼的，从大数字来说，实现营收总额三十九亿，支出十八亿，归于母公司的净利润二十一亿。 在所有收入里，梦工厂院线的票房收入达到十四亿，占据营收总额的三分之一。 电影收入，《疯狂的石头》和《战狼》两部电影，也贡献了十七亿，将近二分之一。 发行收入，在电影节过后集中签约了大批电影，旗下发行团队也早已建立起来，目前收入能占到百分之五左右。 另外的百分点，则是靠其它业务。 电视剧，网络综艺，音乐版权，以及之前电影的网站播放分成，海外版权，实体光盘，周边衍生品……等等。 相比起其它公司的累积多年的版权库，梦工厂还差了不少，不过好处在于，每一部都是精品，后续都有着源源不断的收入入账。 这就是文娱作品的优势所在了。 长尾效应，使得【电影】这种特殊的商品，可以一次生产，终生销售。 而且，从数据趋势来看，同一个导演，拍的电影越多，后面的电影，都能带动前面电影的销量。 …… 至于支出这块，大部分则都是必要的经营性支出，拍摄经费，场地，人工…… 其中最大的支出项，便是员工薪水。 这也是应有之意。 毕竟，娱乐行业是脑力密集型行业。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梦工厂现在团队的平均工资，已然位于行业领先水平，光是年薪百万级别以上的高管，就有超过三十个。 普通员工的薪资水准，也至少超过同行百分之三十以上。 在这方面，陆豪向来是很慷慨的。 只要活儿干的好，钱从来不吝啬。 第一批加入梦工厂的员工，很多也都在乘上了公司急速发展的顺风车，成为业务方面独当一面的好手。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王慧。 她目前是梦工厂的行政总监，负责公司上上下下所有人的业绩考核，工资评定，奖励绩效，员工福利等等所有事情，基本上算是公司的大管家，早已不复两年前那个初出茅庐的职场菜鸟形象。 薪酬早已突破百万。 买了车买了房，一身名牌，俨然已经化身那种穿普拉达的女王。 至于别的。 陆豪有印象的几个，以前前台有个小姑娘，人聪明，也很好学，现在是艺人经纪部门的一名主管，工作能力早就能独当一面。 这就看出当初招人时，陆豪的远见了。 当时招前台都给八千工资，高额薪酬加上高强度工作，除了走掉的和被开的人，能留下的，都收获了巨大成长。 …… 灵气复苏系列的第一部电影作品，剧本已经写好，随时可以筹备开拍。 在开拍之前，陆豪先回了公司，开了一个大会。 中层以上的领导，除了远在印度的马超越来不及回来，开视频会议外，其它基本全部都到了。 能容纳一百多人的会议室，坐得满满当当。 不少员工都在窃窃私语，小声议论。 陆豪已经很久没有过这么大的阵仗了。 多大的事儿啊？ 得把这么多人都喊回来？ 就连楚雯也是不清楚，陆豪这壶里，到底卖的是什么酒，一点口风都没和她透露。 就算是拍新电影，也不至于这么大阵仗吧？ 会议室里。 陆豪坐在主位，笑眯眯的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然后很是和气的看着在场所有人。 尚显稚嫩的脸上其实已然有了棱角，意气风发的模样，让人完全忽略了这其实还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如果正常读书的话，才刚大四，还没毕业。 “这段时间一直没来公司，因为在创作新剧本，闭了个关，现在剧本总算是写好了，所以把大家都召集过来，见见面，顺便说一件小事。” 人都全部到齐了，陆豪缓缓开口，语气让人如沐春风，像是唠家常一样。 只是人群都是瞪大眼睛，聚精会神的听着。 能走到公司中层领导，都不是傻子。 顺便？ 一件小事？ 恐怕这件小事才是真正的重点吧？ 领导的说话艺术，从来都是这么朴实无华。 .“两年前，我白手起家，创立了梦工厂，两年时间，我们就发展到这个地步，有了一大批开疆辟土的功勋元老，和随着公司发展壮大后加入进来的生力军，其中有合作，也有摩擦，有勾心斗角，也有甩锅争功……” “这都是正常情况，我能理解。” 陆豪大白话说着，一度让场下不少人都有点紧张起来。 我草？ 这是要闹啊？ 很少有公司老板级别的大佬，将这种事赤裸裸的摆在明面上说。 潜规则就是潜规则。 说出来算怎么回事？ “我能理解，我也能接受，毕竟一个公司大到一定地步，内耗是不可避免的，就算再完美的制度，也无法彻底约束人性，也没必要约束。” “公司只是工作的地方，不是要让每个人都成为道德楷模。” “不过，有些行为，我是真的无法容忍。” 陆豪说着，便是点开投影仪的大屏幕，上面出现了一张名单。 音乐工作室负责人：董栋。 音乐工作室版权采购总监：赵美娜。 音乐工作室商务部门主管：胡天吉。 这公开点名…… 会议室里的三人，顿时彻底愣住，呆呆坐在椅子上，脸色一片煞白，完全无法保持之前的轻松从容。 董栋忍不住站起身来。 “陆总，是我们的工作出了什么问题吗？” 他语气还算镇定，很是主动的问道。 三十多岁将近四十岁的人了，这点定力还是有的。 陆豪朝他摆摆手，笑道：“先坐，听我把话说完。” 董栋脸色变了变，微微叹气，还是坐了下去，只是心中那种不祥的感觉，却是越发强烈。 同时，也感觉到极端的难以置信。 “还记得，去年年会时，我特意让你表演个节目，毕竟你们音乐工作室嘛，就让你唱了首歌，《一无所有》，唱得很好。” “可惜你没明白我的意思。” 陆豪前一秒还是笑着说道，后一秒，脸色却是陡然严峻，语气也极其严厉。 拍拍手。 会议室的门顿时从外面打开，六个身穿警服的人，陆续走进会议室。 267、不见黄河不死心 我草？ 什么情况？ 看到那忽然闯进会议室的六个警察，在场所有人都是彻底惊呆。 这是要干嘛？ 刚才被陆豪点到名的音乐工作室的三个人，则是齐齐的面色大变，有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砰！ 陆豪重重拍下桌子。 “董栋，赵美娜，胡天吉，现在承认吧，还能算你们个自首情节，你们做过的那些事，真以为我是二百五？” 声色俱厉的喊道，三人都是心头剧颤。 “陆总，不关我事啊，一切都是董总指使我做的，我招了，我都认了，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报警。” 版权采购总监赵美娜率先顶不住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瞬间就眼眶通红，说哭就哭出来了。 胡天吉则是面如死灰的样子，从看到警察进门时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的职业生涯，完蛋了。 在董栋的领导下，从去年下半年到现在，他们却是用极其隐秘的手法，悄无声息的从公司赚了不少钱。 只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些事，即便是总部的专业审计团队都没有发现，当成是正常的交易。 而陆豪，是怎么发现的？ 当真是完全无法想象。 “陆总，我认了，这件事，都是我指使的，他们是我多年的老部下，没我的意思，他们不敢做的，至于刑事责任，我来负，就别追究她俩了吧？” 这时，董栋略显佝偻的站起身来，很是萧索的说道。 言语中，却充斥着一种被属下背锅的悲壮。 听得不少人都是感动不已。 这样的领导，也太优秀了吧？ 不过，大家现在基本上都还蒙在鼓里，隐隐猜到这三人应该是涉嫌到侵吞公司财产，但事情具体有多大，谁也不知道。 只是董栋这幅姿态，当真是加了不少印象分。 “哦？” 陆豪面无表情的看着董栋，对于他能说出这种话，倒是微微感到有点意外。 默然片刻。 “好，那就在这里，现在，你说说，你一共贪污了公司多少钱？” “数额对的话，我酌情考虑你的意见。” 陆豪似笑非笑的说道。 对于这种老油条，陆豪这会儿心中也是充满了怀疑，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现在也依旧怀疑他在耍花招。 事实上。 陆豪之所以能发现音乐工作室那边的账目不对，还是系统的提醒。 这是自从得到系统后，第一次收到系统的风险警告。 之前陆豪就知道，这个系统有记账功能，各种总公司分公司的财务流水，一笔笔，都记得无比清楚，堪称是开了天眼的财务记账软件。 公司专业的财务审计团队，都比不上系统强大。 以前陆豪不是很在意，但在被警告过后，是真的发现了这功能之强大。 “总数，大概是两百万左右。” “我个人拿了将近一五十万，他们两个加起来，分了点油水，主要是采购音乐版权时，版权方给的回扣，以及在直播业务上，和相关利益方的送礼。” 董栋嘴角抽搐着，深吸口气，沉声说道。 “陆总，是我糊涂了，真的糊涂了，第一次他们给我钱的时候，我没要，可他们把我灌醉了，晚上回到家，我老婆给我洗衣服时，才发现里面有张卡，卡里有二十万。” “自那以后，我就有点贪念动念了，我……我希望您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意退还所有违法所得，赔偿公司损失。” “看在我也算是有点功劳的份上，能不能不要走司法程序？” 董栋一字一句的说着，做最后的挣扎。 一般情况下，公司对于工作人员贪污受贿，正常都是先内部处理，除非是数额实在太大，或者情况极其恶劣的，才会走司法程序。 “两百万？” “呵！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蒙我呢？真当我不知道啊？” “你再在后面再加个零！” 全程似笑非笑的听完董栋的话，陆豪眼中浮现出玩味，语气也满是调侃。 这个人，也是个人才，深谙抓小放大的话术。 嗡！ 听到陆豪的话，一时之间，整个会议室里，顿时就像是炸了锅一样。 两千万！ 难以置信的数字！ 这也太恐怖了吧？ 音乐工作室才刚成立不到一年，老大就贪污了这么多，简直是丧心病狂！ 就连赵美娜和胡天吉，也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董栋。 有这么多？ 他俩都不知道。 刚才听到董栋为他俩开脱的时候，心中还不由自主的感动了一下，而现在，就是深深的愤怒了。 这头老狐狸！ 当听到陆豪话的时候，董栋也是彻底吓懵了。 自己的手法，他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总部的审计团队都没发现，自己的下属都不知道，自己老婆都不知道，陆豪怎么知道的？ “陆总，你……哪有这么多，真没有，您这可冤枉死我了，我做的所有事情，他们俩都知道，不信你问他们。” 董栋深吸口气，强撑着辩驳。 陆豪拿不出证据，空话说白话，打死他都不会承认。 “不用问他们。” “问了他们也不知道。” “你还真是……不见黄河不死心啊。” 陆豪摇摇头，点了一下大屏幕，在那大屏幕上，再次浮现出一张表格。 七个名字，七个银行卡账户，后面是从三百万到八百万不等的金额。 看到这数字，董栋彻底惊呆了。 这是公司旗下七个女歌手的银行账户。 与此同时，这七位，也都是他力捧出来的新星。 在生活上，也算是他的情人，当然是很隐秘的那种。 通过和公司要求更高的分成比例，以职务之便，通过这七个人收钱，董栋当真是财色双收，小日子过得不亦乐乎。 这几个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到现在一点口风都没漏，甚至七人彼此之间，也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而这些，陆豪是怎么知道的？ 董栋都感觉自己要被吓尿了。 陆豪，开天眼了吗？ 而看到这张表格，会议室里再次陷入一片沸腾，几乎所有人都是被震惊到了。 震惊于董栋的骚操作。 也震惊于陆豪的明察秋毫和心狠手辣。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开“处刑”，还请了警方过来，这当真是把事情做的绝透了。 268、新电影的主角人设 梦工厂第一次整风纠纪，也可以叫杀鸡给猴看活动，随着音乐工作室三人被警察带走，而获得了圆满成功。 看着在正义铁拳下痛哭流涕的三人的背影，会议室里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陆豪。 会议结束后。 回到办公室。 “你今天好无情好冷酷啊……” 楚雯忍不住开口说道，即便是朝夕相处，她也很少见到陆豪这样的一面。 “嗯？” 这两个词，莫名的熟悉感，陆豪随口道：“不，是你无情你冷酷你还无理取闹。” 楚雯：？？？ 不懂这个梗，愣在原地，陆豪也没多解释，反正解释也解释不明白。 难道为了解释这个梗，要去给她拍一部《情深雨蒙蒙》？ “说个正事，新戏准备要拍了，不过我想先拍个宣传片，看看观众的反应如何。”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陆豪点着鼠标，打印机嗡嗡作响，散发着油墨香气的剧本打印出来。 “拍啊，先给我看看剧本。” 楚雯有点迫不及待的说道，伸手去拿新鲜出炉的热腾腾的剧本。 陆豪在写剧本的过程中，从来不让她看，这是大部分文字工作者的通病。 并且还振振有词的举过一个经典例子――你孩子生出来以后，可以随便给人看给人摸给人抱，但生孩子的时候，绝对不允许有人看。 现在，孩子生出来了。 看着这份剧本，楚雯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男女主的人设和角色卡。 男一号： 陆豪。 身份设定：明星、导演，公司总裁，身价百亿，集智慧和勇气，魅力与激情于一身的男人，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同时富有生活情趣，已婚，但老婆得了一种奇怪的绝症，任何医学手段都检测不出来，为了帮老婆治病，他投资了一家高科技生物基因工作室，高价收拢了许多人才，在一位疯狂科学家的带领下，开始研究能让人【永生】的药水。 楚雯：？？？？ 一声我草差点脱口而出。 你还能做个人吗？ 不是，这人物卡设定，凭什么是这样的？ 凭什么你就那么高大上，闪闪发光的样子。 我就得是绝症老婆？ 看到她此时此刻的表情，陆豪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别不服气啊，我是编辑，我想怎么写就怎么写，不爽你也可以写死我嘛……” 楚雯：！！！ “不是，你这是什么意思？” “电影的男主角，你要演？而且以你自己为蓝本？” 将立场从私人恩怨中抛开不谈，就角色本身的设定，楚雯提出了疑问，感到有点荒唐。 同时，又觉得这个异想天开的点子很妙。 让人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对啊。” “灵气复苏背景啊，塑造一个似是而非的完全陌生的世界，难度非常之高，对于很多观众来说，需要非常强烈的代入感，才能不至于出戏。于是我想死了不知道多少脑细胞，决定第一个核心人物，是我自己。” 陆豪笑着解释，对自己的这番设定，也是感到得意和自信。 什么是创新？ 这就是创新。 电影的创新，可以是故事的套路，背景的设定，自然也可以是主角和演员身份的设定。 自己本身就是这样一个的人，放在电影里，观众天然的会多出一层代入感。 这种表现手法，其实在电影中很少有人用，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人用过，更偏向于一种近乎纪录片的主角视角。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想法，其实也是和之前陆豪拍《我不是路人甲》时一脉相承。 只不过，那部电影是现实题材，拍一个落魄龙套的故事。 是无心插柳。 而这部，则是陆豪在深度思考后，形成的已然彻底成熟的创作思路。 “我……” “这套理论，能给我详细讲一下吗？” “稍等，我去拿一支录音笔。” 楚雯眉头微微皱着，眼中浮现出疑惑，和一种求知若渴，飞快的说道。 她是科班出身。 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这种理论的新颖和先进性。 只不过，其中涉及到的细节，实在太多，要想演绎好，当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理论很枯燥的，现在不着急啊，晚上回去，慢慢给你讲行不行？” 陆豪略显无语的看着她，笑嘻嘻的说道。 “我怎么觉得你在开车？” 楚雯嘴角微微抽搐。 “你自己思想下流好不啦？行了，别扯那些没用的，继续说人物和设定。” “要想形成一个电影宇宙，除了新颖的世界观，就是极其鲜明的人设，在各种角色卡之中，可以有多位主角，但最核心的不会太多，也就一两位，作为线索，引出其它的主角。” “与此同时，是背景……” “你可以看一下世界观背景。” 听到这些话，楚雯点点头，继续耐心的看了起来。 灵气复苏这个术语是陆豪先提出来的，不过到底是怎么个复苏法，一万个人可能有一万个理解，要想形成一部完整的电影世界观，还需要更加详细而细致的设定。 ――在陆豪的资助下，方舟实验室正式成立，开始研究【永生】基因技术，然而，因为一次意外，实验室的病毒流出，引发了一场全世界范围内的瘟疫。 ――除了瘟疫外，还有全球范围内的其它灾难，火灾，蝗灾，地震，洪水，一切都在预兆着，这将会是不同寻常的一年。 ――直到……某一天，有人在西伯利亚的冰天雪地中，发现那里多出一种奇怪的生物，类似于人的猿形生物，它们带着一个位面世界，如同两个肥皂泡融合一般，和地球产生了接壤。 故事，由此开始。 看着这世界观设定，楚雯面色潮红，眼睛闪闪发亮。 很新奇的设定，加入幻想的元素，却意外的合乎逻辑，而且也很后续发挥的空间。 从一个导演的专业视角，几乎是第一时间，她便是想到这个系列电影的后续发展。 ――一个个次元空间和神奇生物相继出现，与此同时，地球上也出现拥有特殊异能的人类。 这设定，比其它系列电影什么奥林匹斯山宇宙，以及克苏鲁神话宇宙，天然就茁壮太多了。 “你怎么想出来的？” “你就是个天才！” “我……不好意思，我有点激动。” 楚雯又找回了那种以前陆豪小迷妹的感觉，深吸口气，平复着心情。 陆豪淡淡一笑。 “嘘！” …… …… 269、新片筹备 办公室里。 楚雯继续看着剧本。 陆豪则是在想着这部新电影的片名。 作为一个取名困难癌晚期选手，为电影取一个既符合故事意象又朗朗上口容易传播的名字，实在太难了。 之前的《孙大剩》，就因为这个片名，被很多粉丝和观众吐槽的体无完肤。 其实影片取名，也是有着虽然没有明面规定但约定俗称的套路，举些个很鲜明的例子。 《肖申克的救赎》 《霸王别姬》 《阿甘正传》 《这个杀手不太冷》 《辛德勒的名单》 《忠犬八公的故事》 《海上钢琴师》 …… 这些电影，几乎可以说是陆豪记忆中和印象里最经典的片子，取名几乎都是一个套路。 主角+定语。 这个定语可以是形容词，动词，甚至名词，都可以。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主角。 “我看完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楚雯合上剧本，长长舒了口气。 这个剧本让她有种叹为观止的惊艳之感，无论是大局，人设，细节，还是情感，都一气呵成，堪称完美之作。 不枉费陆豪为了写这个剧本，在家里整整闭关了一个多月。 果然，还是慢工出细活。 “交给你一个任务，想个名字。” 陆豪点上支烟，长长喷出口烟雾，然后起身朝办公室门外走去。 楚雯：？？？ 这会儿才发现，片名还没有呢！ 愣了一下，莫名忍不住笑出声来。 …… 取名的事情就交给楚雯，趁着今天人齐，陆豪准备抓紧时间立项，刚才已然和王慧交代过了，还有个小会要开。 走出办公室，发现王慧就站在门外，似乎是正要准备进来。 “陆总，有个事情我要和您汇报一下。” 她拿着文件夹，看上去似乎微微有点紧张的样子，这种状态，随着工作越来越娴熟，已然很少出现在她身上。 “说。” “那个……甲鱼工作室的贾总，刚才找我聊了点事情，有几笔经费的问题，和我详细解释一下。” 王慧轻轻咬着嘴唇，声音也很低。 “我知道，有几笔关联交易，数额好像是八十万吧，跟他亲戚公司的业务往来，超过市场价大概三成。跟他说没关系，下不为例。” 陆豪随口说道。 这是刚才那个大会后的余波。 这么大个公司，经济上出问题的，不止音乐工作室的三个，其它工作室，也或多或少存在这样的情况，只不过没那么严重而已。 陆豪心里是有数的。 杀鸡儆猴，鸡杀了，警告一下猴子就可以了，真要把猴子也杀了，以后谁还会干活？ 而且，贾宇这个事儿，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算很恶劣，人情往来在所难免，更何况这个工作室他自己也有近三成的股份。 “好的，我知道了。” 听到陆豪这么说，王慧麻利点头，顿了顿，又道：“陆总，这是我们财务和审计部门的失职，我刚才已经问过他们了，主要原因就是，我们财务和审计岗位上的同事，对于业务这块有些地方还是不太了解的。” “我刚也写了个方案草稿，您看，公司是不是需要先成立一个廉政部门？” 王慧思路是很清晰的。 本来这种事是她们部门的工作，自己没发现，却被陆豪这个大BOSS公开提出来了，面上无光的同时，也是赶紧想办法补救。 “不用。” 陆豪摆摆手，随口说道，想了想，又道：“我定期给你一个名单，你按照名单处理就行。” 设立一个廉政部门，根本没有必要。 有着系统的帮助，陆豪扫一眼就能发现，哪些钱上有问题，从而按图索骥，实现精准打击。 王慧愣住了。 忽然有种什么事儿都瞒不过陆豪的感觉。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难道在公司有眼线？ “怎么？害怕了？有种被监视的感觉？” 陆豪发现她的脸色变化，笑着调侃了一句。 “就是有点感叹吧，没想到您对财务方面也这么精通，专业人士都没发现的问题，您一眼就能看出来。” 王慧由衷的感叹道。 “大事处布局，小事处落子，越是格局大的人，其实算盘就打的越精，不管是柴米油盐三瓜两枣，还是办公室勾心斗角，当老板的可以不说，但都得知道。” 陆豪给她讲着感悟。 从成立到现在，其实王慧才是受自己耳濡目染最多的人，在这方面也极有天分。 陆豪的管理经验都是自己一点点摸索出来的，王慧算是得到了真传。 “交给你一个任务。” “物色一个新的音乐工作室总经理，要是找不到，你自己去扛这个摊子。” 陆豪办认真办开玩笑的说着，已经走到会议室，推开门进去，大家都在等着了。 对于电影的前期筹备工作，陆豪早已是轻车熟路，一项项工作安排下去。 这部电影的拍摄难度，还是非常之大的。 首先在于特效。 毕竟带异能的电影。 还好，之前拍的《孙大剩》和《大侠客》，已经为公司累积了一大批相关方面的人才储备，也有下游的很多家合作公司。 其次，就是场地的搭建。 两个重点场地。 一是影片中那个高科技的方舟实验室，这个地方将会是整个系列电影中都非常重要的景观之一，重要程度参考《钢铁侠》中斯塔克的实验室。 二是次元生物的生存空间，需要繁多的美术资源。 这两个重点场地，不止是摄影棚，而是类似于之前在魔都见过的奥林匹斯山神话宇宙游乐场，要永久保留存在的。 随着电影宇宙的拍摄，同步开发和建设。 可以预见，这绝对也会是一项投资不小的工程，不过陆豪觉得还是非常有必要的，权当是当做前期的试水了。 发展到现在这个阶段，陆豪的格局和视野，也是不知不觉间成长起来，开始学会走一步看三步，提前布局落子。 会开了两个多小时，将所有工作部署下去，陆豪算是长长舒了口气。 今年，有的忙了。 这个工作量，陆豪估计年底之前，能够这部拍出来，都算是相当不错的。 …… …… 270、执剑人 新电影名称定了下来。 三个字。 《执剑人》。 在楚雯想了诸多片名无果后，陆豪脑子里突如其来的冒出这三个字，于是便毫不犹豫的定了下来。 他在新电影中的人设，是方舟实验室的拥有者。 而方舟实验室，是灵气复苏背景下，对抗次元空间的第一利剑。 执剑人，名副其实。 这个名字，让楚雯也颇为满意，感觉到一种意境，次元空间对于人类来说，也算是一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女主呢？” “要定谁啊？” “好几个人都问过我了。” 陆豪以前电影的女主，现在基本上都成了梦工厂的台柱子，事业或多或少取得飞跃。 尤其是这部电影，可以预见必然会是本年度公司的第一重要项目，对于旗下的演员来说，不争是不可能的。 “女主没什么好选的啊。” 陆豪摇头笑笑，若无其事的说道，顿了顿，又补充道：“你看过剧本的，这部戏，女主全是床戏。” 床戏？ 楚雯微微一愣，恍惚了一下，回过神来才明白他的意思。 可不是床戏嘛。 这部电影的女主，是一个身患绝症的设定，一出场就濒死，被冷冻在营养仓里，等待技术突破。 真、床戏。 “那也得选一个啊，早点定下来，她们就不惦记了。” “要不你喽。” 陆豪似笑非笑道。 以前拍戏的时候，陆豪借着挑选女主角的工夫，当真是和各种各样的美女搭过戏。 一是戏份合适。 二来也是图新鲜。 难免会有点假公济私的意味。 虽然最后未必会发生点什么，但到底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不过现在嘛，感情彻底稳定下来之后，忽然就有种索然无味的感觉，不想去折腾那些个幺蛾子了。 不如就定楚雯。 她虽然是导演，不会演戏，但演一具半死人还是没问题的。 “我？” “合适吗？” 楚雯有些惊讶，下意识反问，也不知道是在陆豪还是在问自己。 平心而论，还是有点期待的。 “真床戏都演过了，假床戏还有什么不合适的？” 陆豪哈哈大笑。 …… …… 月初开完会，到月中，前期的筹备工作，除了那些特别耗时耗力的工程，其它的，便是基本上都定了下来。 趁着这段时间，影片前期的宣传预热，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陆豪拍了一个长达三分钟的预告视频，作为这部电影的预热，在新片发布会上，第一次亮相在所有人面前。 新片发布会现场。 这一次的新片发布会，远超梦工厂以往的规模，光现场人数就来了将近两万人。 帝都会展中心一号厅，提前两周就开始布置，各种光影效果都是目前技术所能达到的巅峰。 国内能请到的媒体，基本上全都来了。 国外的也都来了不少。 以陆豪目前的人气和热度，在国内导演中不说是第一人，但也绝对是最顶尖的那一档。 从之前的每部电影都大卖，到梦工厂电影节的主席，再到琼岛卫视春晚的导演，这一路走来，战绩赫赫，从无败绩。 这样金光闪闪的履历，早就让很多娱乐小报报导疯了。 毕竟，正常情况下来说，导演总会有个新手期。 从处女作开始，青涩，稚嫩，然后一步步走向成熟，走到创作巅峰后，状态不可避免的下滑，有的还能东山再起，有的就吃老本了。 总体上来说，职业生涯是条曲线。 而陆豪的事业线，却是一路飙升，昂扬向上，没有任何颓势。 最让人震撼的是，他才二十四岁，还远远不到正常导演三十五岁到四十五岁的巅峰创作期。 他能达到怎样的高度？ 还是昙花一谢？ 谁也不知道。 …… 对于很多影迷，以及陆豪的粉丝来说，这次发布会，当真是期待满满。 自从之前电影节上，陆豪宣布了“灵气复苏”的大主题后，微博上超话就一直有人在惦记这件事。 华夏目前为止都没有一个真正走向世界的电影宇宙，这是很多人期待了很多年的情怀。 到目前为止，似乎，陆豪是最用心做这件事，也似乎，是最有可能做成这件事的人。 …… 人山人海的发布会现场。 没有主席台，只有观众席和大屏幕。 随着观众逐渐到齐，四面八方的音响和屏幕上，开始有极具沉浸感的画面和音效响起。 一首慷慨激昂的战歌。 音乐声中，画面开始流转。 珠穆朗玛峰在塌陷，在雪崩，无数的巨石滚滚而下，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握着，从四面八方被挤压成粉碎。 极地，无数的冰川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万年寒冰汇成涓涓细流，裸露的黑色泥土上，有血红色的小草钻了出来，妖艳的随风招展，如同一只血手。 海洋。 广袤蔚蓝的海洋深处，伸手不见五指，伴随着深度逐渐下沉，比海底更深的海底，燃烧着一团巨大的火球，在那火球中，似乎有活物在蠕动。 …… 伴随着极具想象力的建模画面，宛若一场全息幻影游戏的现场，让人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这样的画面，几乎是瞬息间，就让在场的全部观众，注意力都被彻底吸引了。 这…… 不少人都是心跳加速，真的仿佛置身于VR游戏的画面之中，就连大厅脚下的地板，都被光影萦绕出一种动态的视觉效果，让人感觉到神奇和危险。 这时。 有声音从四面八方悠悠响起。 “”有时下夜班，仰望星空，觉得群星就像发光的沙漠，我自己是一个被丢弃在沙漠里的可怜的孩子。我有那种感觉，地球生命，真的是宇宙里偶然中的偶然，宇宙是个空荡荡的大宫殿，人类是这宫殿中，唯一的一只蚂蚁。它渴望见到另外的生命，但又充满恐惧。” …… 接着。 换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没有什么能够永远存在，即便是宇宙，也有灭亡的那一天，凭什么人类就觉得自己应该永远存在下去？” “你知道，看重一个文明或者种族的最高表现是什么吗？” “是斩尽杀绝，这是对一个文明的最高尊重。” …… “你们都是虫子！” …… 伴随着这三句台词念完，整个大厅骤然的一暗，然后有一束光亮起。 三个大字，浮现在所有人眼中。 执剑人！ 271、3分钟的预告片 这样的新片发布会现场，让所有人都是感到一种骨子深处的战栗和震撼。 这也太炸了吧？ 尤其是“执剑人”那三个字出现的时候，观众们的反应，和在电影院看顶级特效的大片没什么差别。 一个开机发布会都能玩成这个样子？ 不愧是陆豪。 …… 下一秒，陆豪出现在场上。 从第一排的中间位置，一身体恤牛仔的休闲装扮，独自一人走上了大厅中间。 “大家好，我是陆豪。” 笑着打招呼。 声音刚落，尖叫声，口哨声，掌声便是如雷霆般响起，手机相机的闪光灯如同一颗颗星星，照亮了整个大厅。 混乱足足持续了将近一分钟，场上才逐渐平息下来。 “今天的发布会，呃，我承认，可能是有那么一点完美，毕竟我想了很久，也差点逼疯了无数美工。” 陆豪笑着说道，活跃着气氛。 场上一阵哄笑声。 “不过，我希望传递给大家的一个信号就是，即便一个开机发布会，我们都要做到百分之百的认真。” “拍电影就像是请客吃饭，我做东，请各位吃饭，各位众筹给我交饭钱。这部电影对我这个厨子来说，当真算是一桌满汉全席，希望你们能吃得开心。好了，废话不多说，先上一道餐前点心，一段三分钟的宣传片，大伙尝尝味儿吧。” 说完，陆豪重新回到座位。 对于他而言，现在这种场面，早已是轻车熟路，游刃有余，气质这一块，拿捏的死死的。 大屏幕上。 画面开始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画面，便是一间看上去极具科幻感的办公室，周围都是蔚蓝的墙壁，犹如水晶宫一般。 十来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各种肤色，白人，黑人，华人，正聚集在一张病床前。 镜头下移。 犹如水晶棺材板的特制病床上，“楚雯”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闭着眼睛，长长的眼睫毛，有种凄美之感。、 然后是一个冰冷的声音。 “你们都是全世界最优秀的专家，欢迎来到方舟医院，我只有一个要求，救活她。” 陆豪出现在镜头里。 面无表情，极其冷酷，压抑的声音中，带着一股含而不发的怒火，犹如一座火山。 “陆先生，恕我直言，您的夫人，至少以目前的科技水平，无药可医……” 砰！ 陆豪一记拳头，狠狠砸在这个说话的医生脸上，鼻血飚溅，他直直躺了下去。 人群惊呼。 影片里陆豪表现出来的那种暴戾，即便是隔着电影屏幕，都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 “我草！这次陆总演的反派？” “不一定是反派，再看看，深情人设啊，为了救活你，我可以干掉全世界。” “我喜欢这个暴力美学风格的调调……” “这演技，神了啊，我有点慌……” “所以要觉醒了吗？” …… 观众小声的议论纷纷。 这个开头，节奏感还是很强的，是商业片的拍摄技法，开头就丢出一个大矛盾，剧情推进的速度很快。 而那画质和演技，以及场景的风格，则是陆豪一贯的水准，精益求精，代入感极强。 画面继续流转。 冰天雪地。 一个金发碧眼的小男孩儿和小萝莉，看上去都是外国人的样子，穿着一身滑雪服，在飞快的移动，笑得极其欢快。 他们在滑雪。 忽然之间。 在那漫山遍野的雪地里，一个漆黑无比的洞窟悄然浮现。 连惨叫声都没发出一声，小萝莉直接陷入其中，而后雪地如同活物一般，快速蠕动着，黑洞迅速消失不见。 小男孩儿滑出去一段距离后，才恍然发现妹妹不见了。 他吓坏了。 疯狂的大喊，叫着“伊娃”的名字，只是却始终没有人回应。 远处的两个大人似乎听到这边的呼喊，迅速赶来，询问发生了什么。 正说话…… 一根晶莹的冰枪，如同子弹般从远处呼啸而来，直接捅穿了男人的身体，将他穿飞了几十米，牢牢钉在后面的树上。 滴答…… 滴答…… 咻！ 又一个雪球飞来。 很常见的雪球。 就像是打雪仗常见的那种，不算很大，也不算很圆，却再次如同炮弹般，砸在另一个男人的脑袋上。 他的脑袋，如西瓜般轰然碎裂开来。 殷红的鲜血和脑浆，喷了小男孩儿一眼，他被彻底吓呆了，似乎听到背后的声音，陡然回头。 画面却戛然而止。 …… “我去？” “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 “没了？这就没了？这断章？陆导，求求你做个人吧？” “不带这么吊人胃口的！” “我他么！” 三分钟的片段，到这里就结束了，观众简直炸了锅，心里都痒的不行了。 这两个片段，第一个片段还好，张力虽然很强，但还那么紧急，看的出来应该是影片的主线任务。 而第二个片段，可就是彻底的勾魂夺魄了。 那个地下出现的黑乎乎洞口是什么玩意儿？ 什么人的力量能如此之大？ 一根冰枪把人扎飞几十米，一个雪球能砸出脑浆？ 那个小男孩儿死了没？ 这些疑惑，简直让人想要骂娘。 “陆导是真皮啊！” “你才知道，这不就是他一贯的风格吗？还记得喜剧《霸王》吗？” “e，兄弟带刀片没？他就在下面呢！” …… 场上一阵骚乱，不过过了几分钟，便也就渐渐安静下来了。 预告片嘛……都这个样子。 不引起你的好奇心和注意力，等正片出来，怎么会去电影院买票？ 从观看上来看，至少，这部电影还是非常之有意思的，虽然是灵气复苏的大背景，但似乎没那么多玄乎的东西，视角很小，聚焦在普通人身上，真实中带着几分不真实。 而且，有种很多元素融合在一起的感觉。 比如第一个小片段，放在别的影片里，或许就是爱情片。 而第二个片段，则是犯罪片，或者是恐惧片。 但，在已经得知“灵气复苏”的世界观下，忽然就多出更多的解法，让人生出无限想象。 …… …… 272、6豪在开机发布会上的骚操作 开机发布会现场。 在经历过一阵议论纷纷后，看到重新走上舞台中间的陆豪，人群彻底的安静下来。 面对现场这么多人的注视，陆豪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深吸口气。 “其实接下来本该是现场发布会的记者提问环节，不过，先暂时退后一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你们应该也清楚，租这个场地很贵的，一晚上两百万，所以想请大家帮我一个小忙。” 咦？ 听到这话，一时间，所有人都是愣住了。 什么情况？ 您是缺那两百万的人吗？ 我们有什么能帮到忙的？ 不过，陆豪既然这么说了，那就一定有他这么说的理由，粉丝们乱七八糟的声音响起，都是纷纷表示同意，询问到底什么事情。 “在影片中，有一段群像戏，场景就是类似于这么一个场景，我需要一个广角镜头。” “在镜头里，你们什么都不要做就好了，反正都是跑龙套的，老老实实的充当一个背景板。包括记者朋友们。” 陆豪笑着调侃。 现场观众：？？？ 呸！ 这叫人话吗？ 人群纷纷起哄，笑的跟什么似的，不过也是大感新奇。 陆豪的鬼点子和骚操作，当真是层出不穷，让人当真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骚不过。 骚不过。 能把开机发布会现场，直接当成拍摄现场，也是牛逼炸了。 别的不说，光是这个噱头，传出去，就足以让很多人为之惊艳。 “摄像机，准备！” 说完具体的事项后，陆豪没多说什么，直接喊了摄像机。 在开机发布会之前，这都是早就已经准备好的，总共五个高空远景机位，将在场所有画面录的清清楚楚。 镜头席卷过现场。 这一段的剧情，就是影片中的主角“陆豪”，作为一个身价百亿的娱乐公司的老板，在召开新片发布会时，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此时此刻。 在众目睽睽之下。 有工作人员迅速赶上前去，为陆豪化妆，头发搞的非常之凌乱，胡子拉碴，脸色也很差的样子。 毕竟，在电影中，他是一个“人生挚爱随时可能死去却极其敬业不得不强撑着工作的老板”形象。 这画面…… 让在场的所有观众，也是大感新奇。 很多人虽然是电影迷，也是陆豪的忠实粉丝，看过他演的电影，但却从来没有在现场看过他演电影。 现在这场面，宛若一场大型的真人秀。 很快。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陆豪画好了妆。 一身西装革履，却是头发不理，胡子不刮，领带不系，脸色显得很差，黑眼圈也很重，看上去精神颇为颓废，在硬撑着，双手插在裤裆口袋，站在那里。 这一站。 那种微妙的“气场”，莫名就浮现在每个人心头。 他是个成功的导演。 他有很重的心事。 哦，他老婆快要死了。 这里陆豪加了很多小细节。 镜头划过他的皮鞋。 有眼尖的观众会发现，他脚上一只袜子是白色，一只袜子是黑色。 镜头落在他脸上。 他眼神虽然是看着在场的观众，但却是涣散无光，时不时的掏出手机，看一眼是否有讯息。 那种期待信息的希冀感和没有收到信息的失落感，显得格外真实。 然后…… 忽然之间。 陆豪的电话铃声响起。 接到电话，第一时间，他的眼睛中浮现出震惊，眉头紧紧皱起，愤怒的朝着电话里吼着什么。 只是，继续听着电话里的内容，他嘴巴倏然闭上，脸上浮现出一丝狂喜，喜怒无常的样子，强烈而夸张。 旋即。 他在舞台上焦躁不安的来回走动，时不时的朝电话里说些什么。 倏然间，他的脚步停住了。 仰头看着天花板，沉默了十几秒，然后陡然低头，说了一句话，恶狠狠的挂掉电话，旋即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呆呆看着满场的观众。 观众也呆呆的看着他。 “散会了！” “滚吧，都滚！电影不拍了！” 像个情绪极其不稳定的疯子，朝着观众吼了两句，陆豪从地板上爬起来，在工作人员的簇拥下，直接离开了发布会现场。 …… 到此。 这段一气呵成的表演，彻底结束。 “咔！” 陆豪喊了一声，笑容重新回到脸上。 而全场观众却还在懵逼。 寂静无声。 这段表演，真的是让人有种在看默剧的感觉。 大概是需要后期配音的缘故，陆豪除了最后那两句话以外，全程没有说任何台词，只是在对口型，让人猜不到，影片中那个电话里，他到底听到了什么，也说了什么。 但，那种情绪的转换，面部的表情变化，饱满的肢体语言，却是将所有人都带进去了那个场景中。 恐怖的表演功力。 “不是，喂，醒醒啊，该鼓掌了。” 拿着麦克风，陆豪忍不住笑着说了一句。 刚才那段表演，他在脑海中已经设想了无数遍，表演起来自然是没什么难度。 毕竟，导演的职责，就是把自己脑海中想到的画面，变成真的画面，展示给观众看。 片刻后。 掌声如雷霆般响起。 发布会的现场，气氛已然彻底达到了高潮。 “谢谢大家的配合，等下发布会结束了，回去的时候记得每人领一个盒饭，加了鸡腿的。” 陆豪继续开着玩笑。 这个镜头拍完，他心中对于这部电影的拍摄，越来越有种得心应手的感觉了，有种“嬉笑怒骂皆成文章”的掌控感。 而在场所有观众的期待感，也是彻底爆炸。 如果说发布会之前，粉丝和观众对于这部电影的期待值是六十分的话，那么现在，则是已然上升到满分！ 牛逼！ 陆导当真太牛逼！ 很多记者，这会儿情绪已经完全的亢奋起来，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这样的新片发布会，别说在华夏，即便是在全世界，也是开创了一种先河。 虽然，发布会的效果，和影片的质量，似乎并没有什么关系，但对于这部《执剑人》来说，这足以成为一篇值得深度报道的幕后故事。 …… …… 273、执剑人正式开机 本来预计三个小时的开机发布会，在这样的气氛下，整整持续了将近五个多小时。 光是回答记者提问，都让陆豪口干舌燥，嗓子都要冒烟了。 晚上六点开始的开机发布会，一直到凌晨十二点才彻底结束。 而不出意外的，第二天，对于这场别开生面的新闻发布会，各路媒体和现场粉丝，都是给予了无与伦比的高度评价。 在各种网络媒体上，《执剑人》的热度，还未正式开拍，就已经风头大盛。 对于这些…… 其实陆豪现在都没那么关注了。 未播先火，未拍先火，对于自己来说，都已经是理应享有的待遇，毕竟人气摆在那里。 四月一号。 《执剑人》正式开机。 虽然是个略显奇奇怪怪的日子，但并不影响影片本身的拍摄。 当然网上也难免有些人用各种愚人节的段子调侃了一番，但无伤大雅，陆豪已然彻底进入工作状态。 这部电影的演员阵容，还是陆豪一贯的选角风格，老戏骨为主，影片中的全部角色，几乎都是德艺双馨的演员。 而对于所有戏份比较重的角色，陆豪却是罕见的，都签订了十年以上的长约。 毕竟这是一部系列电影，从一开始，方方面面的工作就要考虑详细。 系列电影里的人物角色，是可以反复出现的，甚至可以说，后续电影的人气，很大一部分是靠角色撑起来的。 为了避免以后的撕逼，十年长约是必须要有的限制。 …… 拍摄现场。 两个重点的场景，方舟实验室和次元空间，已然初步简陋的搭建起来，当然大部分场景都是道具和海报，但对于前期的拍摄而言，已然完全可以满足。 沉浸在电影中，日子不知不觉间，一天天就过去了。 陆豪的计时单位，从天，变成了月。 这部电影的拍摄难度，其实还是相当之高的，倒不是演技的问题，而是画面和特效的结合，很麻烦。 以梦工厂现在拥有的特效团队，虽然在质量可以上满足影片后期的需求，但在数量上，却是远远不够。 于是陆豪又陆陆续续的收购了两个特效团队，以及将一些技术难度不是很高的镜头，分批外包出去。 随着整个四月份过去，影片的进度，刚刚完成了将近百分之十。 …… “这不行啊，是不是适当降低一些预算标准？按照这种进度拍下去，拍完这部电影，保守估计也得二十亿以上。” 成本预算这块，一直是楚雯在做。 她是行家，除了偶尔出境外，基本上也没别的事情。 毕竟，这部电影涉及到的幕后支持工作极其繁重，陆豪根本处理不过来。 在四月份结束时，楚雯终于有点顶不住的感觉，反复核算过后，找陆豪详细商量这件事情。 以前拍电影的时候，几乎没有考虑过成本的事情。 毕竟梦工厂的现金流极其充裕，拍个电影根本花不了多少钱，几个亿的投资，完全不在话下。 当然，那些电影，也没这么大的制作。 而现在…… 楚雯是真的有点紧张。 “我心里有数。” 陆豪抽着烟，沉声说道。 现在现金流的确是有点吃紧。 前两年的电影票房为梦工厂攒下了极其雄厚的资金实力，账面上可动用的现金就超过三十亿。 不过，随着今年开年以来，自己的各种大手笔，目前隐隐已经有点吃紧的感觉。 月中的时间，梦工厂和许氏地产集团，通过联合投标的形式，拿下了一块地，用于新建总部大厦。 这个项目，第一期支付出去的现金是将近十二个亿。 在项目进行的过程中，其实陆豪拿到了各种银行的授信额度，不过再三考虑后，还是暂时都全部拒绝了。 无它。 只是觉得没必要。 银行贷款嘛，终究都是要还的，而且要支付高额利息，数额越大，利息也就越高。 尤其是对于地产这种优质项目，银行巴不得贷款给你。 但，自己需要吗？ “不是有没有数的问题，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这部电影出了什么问题，公司资金链可能就崩了！” 楚雯是个彻底悲观的主义者，价值观层面透射到具体事务上，就是一切从最坏的角度考虑。 这也没什么错。 毕竟商业世界风波诡谲，哪里会有永远的赢家？ 稍一不慎，可能就会船毁人亡。 “断不了！” “哎你好烦。” 陆豪叹气道，深深抽了口烟，本来拍戏的压力就够大了，还拿钱的事情来烦人。 那是需要你考虑的事情吗？ “我……！” “你……！” “你说我烦？” 楚雯深吸口气，平息着略显暴躁的情绪，眼神却是莫名的温柔下来。 “好，我不烦你了，你想怎么拍就怎么拍，想花多少钱就花多少钱，反正我相信你，就算真玩走火了，你也能东山再起，到时候我和小萌一起跟着你吃糠咽菜。” 陆豪就是这个驴脾气，谁都拗不过他，楚雯早就摸清楚了。 讲道理讲不清楚，那就动之以情。 陆豪：…… 苦笑不得。 “哪有那么夸张？” “拍一部电影就能拍到破产？” 颇为无语的说道，不过，陆豪倒是也能理解她的担忧，想了想，轻声笑道：“那，要不你再去拍一部恰钱的电影？” “剧本我给你。” “赶紧赚钱养我啊。” 能恰钱的电影，在陆豪记忆里，那可太多了。 那些票房榜的经典电影，可都是提款机一样的存在，拍都拍不过来。 其实公司现在也有好几部已经立项的电影，但其它导演的功力，比起楚雯来，到底还是差了一点。 不止是在影片的质量上，在速度上也差着意思呢。 本来可以半年拍完的电影，他们可能往往得搞到大半年，无形之中盈利周期就变长了。 “什么剧本？” 果然，听到陆豪的话，楚雯眼神微微亮了一下。 “呃……我想想啊，恰钱的话，还是喜剧吧，拍摄进度也快，来钱也多。” 说着，陆豪在纸上沙沙沙写下五个字。 《夏洛特烦恼》。 “这个是片名，剧本我三天后给你，拿上赶紧走人，别来烦我。” …… …… 274、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 三天之后，楚雯拿到了《夏洛特烦恼》的剧本。 对于这个剧本，她看到的第一时间，是觉得荒谬，烂俗，可是细品，倒是也能品出点别的滋味来。 重生类的电影，前几年流行过一阵子，但都没砸出点大风浪。 这个类型的电影，其实不太适合改编成电影，小说里的故事比电影丰富多了。 不过，陆豪给出的这个剧本，最大的亮点，除了笑点桥段外，则是人物。 不管是马冬梅，一剪梅组合，还是楼下的“马……什么梅”老大爷，都是让人印象极其深刻的存在。 票房肯定是差不到哪里去。 “怎么好好写了这么一个故事？” 楚雯忍不住问。 “有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重生者，前世我就是个不入流的跑龙套的小演员，饱经了世事沧桑，所以重生之后顺风顺水，一路开挂。” 陆豪抽着烟，淡淡笑着说道。 有多少真心话，是以开玩笑的方式说出来？ “神经病。” 楚雯撇撇嘴，随口吐槽了一句，又道：“那我觉得我上辈子就是个仙女，还是那种贼桀骜不驯的，因为得罪了王母娘娘，被贬下凡间。” “嗯，我假装信了。” “好了，别扯淡了，我去开工了。” 陆豪果断结束了话题。 …… 对于这部新电影《执剑人》，陆豪完全可以说是倾注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心血，从写剧本的时候就是这样，现在依旧如此。 每一幕画面，每一句台词，都是反复想象，斟酌，完成，修改而成。 相比起【抄电影】这种事儿，这样的工作让他感觉每天都跟打了鸡血似的，脑细胞空前活跃。 尤其是这部电影中的主角。 陆豪。 自己。 陆豪很清楚，系列电影和电影宇宙的成功之道，就是靠新奇而浩大的设定+金手指+人设讨喜的主角，这三个黄金纬度撑起啦的。 新奇而浩大的设定有了。 金手指就是钞能力和方舟实验室。 这两个纬度其实都是设定，唯一对自己构成挑战的，则是主角的人设。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部电影的主角，绝对不能称之为善良。 他不是个好人。 如果放在别的电影里，甚至可以称之为反派角色。 他有百亿身价，但却一点都不慷慨，反而是非常之吝啬，如同一头巨鳄，疯狂追逐着自己可以拿到的每一份财富。 他对下属和朋友极其苛刻，脾气很臭，动辄就打人骂人，影片里多处出现属下被他拳打脚踢甚至扇耳光的画面。 他个性狡猾，从不吃亏，信奉那套赤裸裸的丛林理论强盗逻辑。 在影片中，陆豪也为他设计了很多句极其挑战普通人三观的经典台词。 比如： ——“强者和弱者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思维，如果只用两个字来形容的话，弱者思维是——你好，而强者思维则是——我要。” ——“草你妈！你这么骂只是在发泄情绪，而我真的能做到。只取决于我心情想不想，以及你妈漂不漂亮。” ——“外星人？地球要毁灭了？就算地球毁灭了，我也能跑得比你快，因为老子踩着你的脑袋。” 当然。 除了这些之外，陆豪也深谙角色塑造之道，一个纯粹的反派角色，要想变成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只需要三点。 第一，长的足够帅，或者足够美。 就像网上那个段子说的，你长的好看，你说什么都对。 第二，有一个极其高尚的普世价值观的动机。 在这部电影里，主角陆豪最高尚也是最煽情的动机就是，救活他身患绝症的妻子。 为了实现这件事，他可以付出一切。 第三嘛，则是角色超出性格设定的反转，通俗一点来说，就是洗白。 一个好人做了一辈子好事，最后关头做了件坏事，不管是偷情还是盗窃，便会被人否定一生的努力，前面的所有好人好事都打了水漂，被冠上道貌岸然，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标签。 而一个坏人，哪怕恶贯满盈，在关键的时候救了个人，或者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就会被人称之为浪子回头金不换，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大部分群众的价值评论体系就是如此诡异。 而在故事以及电影里，这样的表现手法，自然也是比比皆是，而且往往都是作为大高潮存在的。 …… 距离楚雯走后已然又过去了半个月，影片的拍摄进度，依旧按照陆豪的计划，有条不紊的推进中。 预算每天都如同流水般花出去，剧组从早忙到晚，陆豪脑子里的那根线，也绷的越来越紧。 他身形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 刚进剧组的时候，体重大概是在一百四十斤左右，对于一个一米八的成年男人来说，这个体重算是正常标准。 而现在，在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则是一点点瘦到了一百二十斤。 没有刻意锻炼，只是每天的殚精竭虑，加上高强度的拍摄任务，自然而然的瘦成了这个样子。 而陆豪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在拍摄现场的脾气，显得越来越暴躁。 晚上开始失眠。 早晨很早就醒来。 这种状态，虽然有点超出陆豪的预计，但他心里有数。 入戏太深。 俗称，戏疯子。 这个角色本来就是以自己的身份为模板，心理上天然就有很强的代入感，再加上每天琢磨戏份，琢磨角色的心里活动，表情和动作，习惯成自然。 戏里的自己和真实自己之间的那条线，越来越模糊起来。 甚至可以说，本来那就是一体的。 人的性格本来就是极其复杂而多面的，只是在戏里，把平时隐藏的控制很好的那一面，彻底展露出来了而已。 而且…… 虽然发现了这样的苗头和趋势，但陆豪却并没有刻意去做心理建设，而是任由其成长壮大，朝着自己脑海中那个“主角”的完美形象，一步步逼近。 在这样的状态下，陆豪觉得自己的演技升华了。 演技，是个很玄的概念，你自己未必能体会到，但观众却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最高的评价，不是“我草这个人演的太像了”，而是“我真的想弄死他”，“吓死我了”，“好想嫁给他”……之类。 看着每天拍好的，剪辑出来的画面，陆豪觉得，自己做到了。 …… …… 275、我是1个演员 事实证明，即便没有自己，梦工厂的业务也可以稳步发展前进。 看着公司新鲜出炉的Q2季度的财报，各项指标都稳中有进。 尤其是新加入的几个高管，负责分管的业务，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提升。 在宣发领域。 整个上半年，梦工厂一共宣发了二十八部影片，其中票房实现盈利的有五部，平均利润三千两百万。 这个数量，在同类公司中算是还可以的。 至于盈利水平…… 其实电影赔钱是大概率事件，根据电影公会的数据测算，每年能做到赚钱的电影，也就百分之八左右。 不过，电影赚不赚钱，和宣发经费无关。 宣发领域旱涝保收。 同样旱涝保收的，还有院线领域。 还是那句话，电影上映将近百分之五十左右的票房，都要被院线方拿走，就跟房子收租没什么区别。 以前自己拍电影的时候，把电影拿到别人的院线放映，陆豪觉得这一点很坑。 不过，随着梦工厂有了自己的院线，而且电影院的数量还在扩张，这就很香了。 要是放在两年前，这样的情况，陆豪或许会文艺的说一句——屠龙的少年屠掉了恶龙，然后浑身长满鳞片，成为新的恶龙。 但现在嘛…… 经历过这两年的沉淀，心态大不一样。 商业，赚钱就是最大的道德。 亏损，就是犯罪。 一家公司，在符合法律和规则的范围内，合法赚钱，为国家上缴税收，为社会提供就业岗位，为员工养家糊口发钱，这是最高使命。 …… 在电影领域。 整个上半年，梦工厂一共投资了七部电影，除了公司旗下几位签约导演的新作品，以及楚雯正在拍的《夏洛特烦恼》外，重头戏就是两部。 一是陆豪现在在拍的《执剑人》。 另外一部则是印度市场的《调音师》。 提起这部电影，陆豪就有数不尽的槽想要吐。 马超越算是能力很强的，但前期的工作进度，他在电话里给自己汇报的时候，还是差点没哭出来。 印度人…… 真的是一言难尽。 即便是专业演员，职业素养也是烂的一匹，自由散漫，欺上瞒下，你跟他讲合同，他和你讲友谊，你和他讲友谊，他跟你谈钱。 在马超越的铁腕镇压，再加上许氏地产集团在那边的帮助，风气才渐渐的好了起来，真正做到了入乡随俗，完成了分公司的本土化改造。 用印度人管印度人，大棒加上胡萝卜，拍摄进度才大大提高。 上个礼拜，《调音师》总算是在印度市场成功上映，首日票房超过两千万美元。 而在其它国家的市场，自然也是同步上映。 北美市场，票房扑街。 欧洲市场，票房扑街。 岛国和韩国市场，首日票房齐齐突破一千万美元，相当亮眼的数字。 国内市场，首日票房……八千万！ 这个现象，倒是也在陆豪的预料之中，到底还是文化背景的不同。 而对于这部电影，国内很多媒体，也是纷纷给出了极高的评价。 《调音师》中涉及到很多的敏感元素，警察腐败，官僚主义，器官买卖……这种尺度要是在国内来导演和拍摄，审查风险当真太大，但放在印度背景下，那就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 媒体都纷纷称赞，梦工厂为大尺度电影，提供了一种新的渠道和方式，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当然，这螃蟹，肥美而丰腴。 就一个字，香！ 在《调音师》大获成功之后，陆豪也是火速给出了第二个剧本。 《三傻大闹宝莱坞》。 这部电影直击教育制度，同样是一部极具现实题材意义的作品，而且符合整个亚洲地区的文化背景，成为下一个爆款自然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 …… 对于这些成绩，陆豪心中了然后，便没再多关注，连片场都没出，还是一天天的呆在拍摄基地。 《执剑人》的拍摄进度，目前大概完成了百分之八十，预计这个月，就能拍完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杀青。 6月18日。 一个吉祥的日子，下午三点多，拍摄基地迎来了两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许聪和许美婷。 “哥，我姐说非要来看看你，我实在拗不过她。” 到达现场，见到陆豪本人，许聪就赶紧解释了一句。 之前他给陆豪打电话说过想来看看的，只是陆豪拒绝了。 不过许美婷也是个极其强势的人，索性就自己来了。 陆豪抽着烟，看着这姐弟俩，面无表情的样子，漠然道：“给你们二十分钟时间。” 许聪：？？？ 半年不见，他觉得陆豪身上那种气场，越来越强了。 有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而且，越发显得冷峻和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二十分钟足够了，其实主要就是来看看你，上午是梦工厂总部大厦奠基仪式，你都没到场，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儿了。” 许美婷盈盈笑着说道，顿了顿，貌似随口道：“怎么瘦了这么多？” 刚看到陆豪的时候，她还是很吃惊的。 去年年底，陆豪分明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虽然有了庞大的财富，但心态还很年轻。 而现在，这才过去半年，怎么一下就成熟了这么多？ 从二十岁的气质，仿佛一下就跳跃到四十岁。 “奠基有什么好去的？一群人拿着剪刀剪个红布？再拿铲子装模作样的填两勺土？竣工了我再去吧。” “至于瘦了，演戏需要。” 陆豪语气硬邦邦的，回答了她的两个问题。 这俩人也是有点烦，说了不让你们来，偏偏要来，要不是看在梦工厂和他们还有合作关系的份上，陆豪见都不会见。 听得出陆豪语气中的不耐烦，许美婷心中那种诧异更加强烈，越发觉得陆豪是受了什么刺激，性格怎么都变了？ 这种变化，说不上好还是坏，只不过是人情味更少了一些，但放在事业上，却是更好。 “陆总，还真是努力啊，你说你一个这么大的老板，为了演戏，这么拼，何苦呢？还是要照顾好自己。” 许美婷柔声感叹了一句。 看了她一眼，陆豪脸色倒是微微缓和了几分，点点头。 “我其实对商业没多大兴趣。我更希望，自己就是一个纯粹的演员。” …… …… ( 276、6豪的情怀 纯粹的演员？ 听到这五个字，许美婷忍不住笑了笑，却没有说什么。 聊情怀？ 真的是……都是千年的狐狸，在这儿骚什么聊斋？ 哪个身价百亿的人，是靠着情怀做起来的？ 在她看来，什么情怀，格局，使命……之类高大上的词汇，大都是包装出来，用来忽悠公司员工和客户的。 公司发展到一定程度，都是为资本服务的。 一个讲情怀的老板，员工或许会喜欢，但市场可未必会为你的情怀买账。 一个优秀能走到最后的商人，哪怕是文化商人，也该是抛弃了所有的不理性的幻想，铁血，睿智而冷酷。 “还有十分钟。” 隐隐看出她表情中的玩味，陆豪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沉声说道。 “好，那我抓紧时间，其实这次过来找您，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 “我有几个做投资的朋友，算是全球一线的投资人和投资机构，想问一下，陆总，梦工厂有融资或者上市的计划吗？” 许美婷脸色严肃了几分。 求同存异，是谈生意的基本原则。 虽然对陆豪的“情怀”嗤之以鼻，但并不妨碍谈正事。 从去年开始，梦工厂就已然晋升为华夏最有价值的潜力公司榜单排名，而且排名还不低，位列第十四位，仅次于一些正在高速成长的互联网公司和科技公司。 梦工厂的估值，也早就突破了十亿美元这个被业界称之为“独角兽”的关口。 然而，到目前为止，梦工厂还尚未有过任何一轮融资，公司的股权，百分之百都在陆豪手中。 这样一个能够源源不断生产现金流的公司，对于资本市场的操盘手来说，简直就是金母鸡一样的存在。 不上市，太可惜了。 上市？ 此时此刻，听到许美婷的话，陆豪嘴角微微抽搐，再次点上支烟，摇摇头。 “今年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问过我这个问题了，梦工厂不上市，不是今年不上，也不是未来几年不上，而是永远不上市。” 以前，或许陆豪对这件事情还有点犹豫，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念头便彻底坚定了下来。 人有两种。 公司也有两种。 一种是复杂而强大，有着方方面面的关系，在资本市场呼风唤雨，上下游渠道各种资源整合。 另一种就是简单而强大，神秘，低调，在细分领域做到极致，专心修炼内功。 陆豪希望梦工厂能成为后一种。 “为什么？” 许美婷瞪大眼睛，很是不解的问道。 如果陆豪只是这两年不想上市也就算了，可他竟然说，永不上市？ 疯了吗？ 资本市场上的钱，不香吗？ 陆豪沉默着，摇头笑笑，没回答她的问题。 “陆总，你知道这些投资机构给梦工厂开出了多少倍的市盈率吗？至少五十倍以上！这已经是影视公司的极限了，甚至可以媲美那些极其优质的互联网公司。” “如果梦工厂能够上市的话，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绝对都会成为影视行业第一股，而你的身价，或许也能再多一个零。” 许美婷微微有点激动的说道。 其实她从来没做过说客。 这是第一次。 但她觉得很值，亲眼看到并且亲手促成了一桩千亿级别公司的上市，这种成就感，当真是无与伦比的。 “多个零？” “百亿，还是千亿，有什么区别吗？” 陆豪忍不住摇头笑笑，若无其事的问道。 这幅语气…… 许美婷和许聪集体无语。 狠狠抽了口烟，陆豪继续道：“你们家钱很多吧？市值几千亿，假设你能活到一百岁，现在什么也不干，这些钱也完全够用了，你还想要多少？” 许美婷静静看着他，不由反驳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不过，世界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资本已经主导一切，一代又一代的人资本传承，才能铸就一个世家，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子孙后代考虑吧？” 她从小耳濡目染，再加上国外的留学经历，对这些东西是深有体会。 华夏发展的时间还短，暂时还看不出来，但在国外的资本主义世界，这些东西早已经是超级富豪圈子里不成文的秘密。 通过设立慈善基金会的方式，将财富一代代传承下去，以后的子孙后代都成为食利阶层。 最典型的就是大名鼎鼎的罗斯才尔德家族，到现在已经传承到第六代，用富可敌国已然无法完全形容它的庞大。 这才是公司的极致。 虽然没有国家的组织政权结构，但却可以左右甚至决定一个国家的命运。 当然，对于华夏的公司来说，不管许氏地产集团，还是梦工厂，距离这个程度都很远，但，还是要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子孙后代？ 陆豪侧着脑袋，摆摆手，还是笑道：“想不了那么多，子孙要是强，你打下的江山，他未必看得上。他们要是败家子，你给他留多少，都会败光。” “好了，时间到了，我要工作了，两位请便吧。” 陆豪果断结束了话题。 三观不同没什么继续聊下去的必要。 陆豪自然是知道，站在资本的立场上，许美婷说的没错，只是……有些过于贪婪了，而且很麻烦。 经历过去年年底的春晚后，陆豪觉得除了电影以外，任何麻烦都很讨厌。 听到陆豪的逐客令，许美婷深深看了他一眼，嘴唇动动，本想说什么，想了想，还是咽了回去。 “那我们先走了，打扰你了，等电影拍完，我再邀你一起喝个咖啡。” 转身离去。 出门上了车，许美婷才长长叹了口气。 其实自从去年年底见过陆豪之后，又经过全方位多角度的考察，许氏集团，许飞扬，就明里暗里表现出一种可以和梦工厂联姻的架势。 未必是许美婷。 家族里面任何女儿都可以。 不过，通过这次聊天过后的试探，许美婷也算是彻底明白了陆豪的想法。 这个年轻人，扶不上墙。 或许他真的很有才华，但，他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 …… 277、把电影卖成奢侈品 许美婷离去后又将近大半个月，《执剑人》杀青。 时间定格在七月九号，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子，杀青宴上陆豪惯例的喝多了，都没来得及回到酒店，就在车上呼呼大睡。 拍完这部电影的感觉…… 就像是刚结束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恋爱，或者是，一场全力以赴的战争。 不过。 战争还远未结束。 档期是早已排好的，暑期档的黄金档期，八月十八号正式上映，吉利的数字，也算是个好彩头。 影片的特效和后期，在整个拍摄过程中，陆豪就一直化整为零陆陆续续的在做，正片杀青，这些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所以现在的关键，就在于宣发。 本来宣发部门做了三套常规方案，中规中矩的，不过陆豪看过之后，统统给否决了。 中规中矩是不够的。 只能作为补充方案。 自己要的是……炸裂全场。 以前抄别人的电影，不管是创意还是题材，抄了也就抄了，虽然陆豪有点完美主义的倾向，但一直在克制着。 但对于这部自己百分百原创的，当真是拿出了十二分的用心。 又绞尽脑汁的想了好几天，新的策划方案热气腾腾出炉。 还是那句话—— 世界上任何事情，都可以通过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加上钞能力来实现。 …… 许氏地产集团旗下有诸多子品牌。 比如国外高端的五星级酒店品牌“爱华”。 国内的豪宅地产品牌“山水庄园”。 以及遍布全国各地主要城市的商业地产品牌“万象城”。 万象城基本都布局在城市中心的地标性建筑，尤其是在几个一线城市，更可以说是商业地产的巅峰之作。 除了精心布局的商户区外，也是存在着临时搭建的艺术展览区，而且策划过很多个颇具影响力的展厅。 比如“梦幻灯光展”，曾闯下累积售票次数超过三千万的记录。 在比如“达利艺术秀”，将来自意大利的艺术大师设计品，进行仿制建模批量制造，展览兼零售。 都是轰动一时的营销活动。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在很多城市，万象城，就是各种潮人和网红必来的打卡地。 而这次梦工厂的宣发，陆豪用上了万象城的资源，开始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宣发活动。 《执剑人》这部电影的亮点很多。 影片本身的人物和剧情暂且不说，可以放在线下的，主要就是两个场景。 方舟实验室。 第001号次元空间。 这两个地方，在电影拍摄前和拍摄过程中，都是耗费了巨资才搭建完成。 不管是美术风格，还是空间想象力，以及场景元素的丰富性，都是做到了极其逼真的地步。 也就是说，这些电影拍摄过程中的原场景，可以完美再现于任何一个城市，以供观众和游客亲身体会。 而且，在工业设计上，这些场景，也是全部实现了模块化。 将两个完整的展厅，拆分成近十万个标准模块件，在使用时，只需要四十八个小时，就可以搭建完成。 而这，就是《执剑人》新版宣发方案中，最重要的部分。 …… “《执剑人》拍摄原景展厅线下体验活动，已经正式开始，目前开放城市，帝都，魔都，鹏城，羊城，山城……具体地址在下方，展厅门票可在上映后兑换电影票一张。” 展厅在全国几个城市都布局好了之后，陆豪直接发布一条微博。 这个展厅，其实已经有了之前在魔都见过的“奥林匹斯山神话宇宙游乐场”的雏形，当然规模还差的很远，毕竟刚起步。 但小也有小的好处，那就是很灵活。 他们的神话宇宙，都是在电影上映很久后，角色形象都已经极其深入人心了，开始斥巨资建造游乐场。 造在那儿，就不动了。 一般观众和游客去过个一两次，新鲜感散尽，也就没什么好去的了。 而梦工厂的神话宇宙，则是在每部电影拍摄和上映过程中，就展开联合宣发，每一部电影都是一个小型游乐场。 在提升观众互动，制造热度，以及拉动电影方面，还是有着很大优势的。 而且，在之后的拍摄中，还可以实现不断的迭代，更新换代，一步步优化。 随着微博发布出去的，还有购票链接。 展厅已经全部搭建完成，门票暂定为98元。 …… “我草？拍摄原景展厅？什么鬼？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概念，拍个电影都要玩的这么花吗？” “哎呀，笨啦，就是电影拍摄现场，哇，陆导真的是好用心呢，我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概念，真的是很创新，同行都该出来学学！” “就两个字，牛逼，不解释！” “作为一名广告行业从业者，陆导，这波操作，请收下我的膝盖，我敢断定，这样的宣发方式，肯定会引发一场风潮，尤其是对于古装类，幻想类的电影，对于提升观众的代入感，有着非常炸裂的效果！” “就看了一眼评论，没票了！票呢？票都去哪里了？死黄牛，给老子滚出来！” “我刚抢了三张山城的票，不过本人现在坐标鹏城，有没有小姐姐一起去山城看展的？好看的机票我都请！” “男的可以吗？我会女装！” “滚粗！” …… 不得不说，这样的宣发活动，还是很能戳中影迷和粉丝的G点的。 所有创意类行业，最怕的就是千篇一律，每一次都是老套路，一点新意都没有。 最爽的，则是每次都有不同的玩法，提供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以及极致的巅峰体验。 因为线下接待容量天然有限的缘故，前期每天最多只能放出三万张票，还得分时段。 而现在，第一期的三千张门票刚放出去，在几分钟时间内，便是被手快的一抢而空。 不是一座城市。 而是每座城市！ 毕竟，在购票的时候，虽然要验证身份证信息和电话号码，但对城市却是没有限制的。 一时间，微博上各种求票信息群魔乱舞，倒是宛如饥渴营销般的景象。 对于这样的情况，陆豪也是无能为力，莫名也有些暗爽。 有种把电影卖成了奢侈品的感觉。 …… …… 278、无比震撼的展厅 帝都万象城广场。 《执剑人》宣发第一天，线下的原景临时展厅人潮汹涌，把偌大的展厅广场塞的满满当当。 很多人没买到票，但还是想来现场碰碰运气。 万一有黄牛出没呢？ …… “门票，要不要？” “多少钱？” “一千五。” “我……草？原价不到一百块钱的门票，你卖一千五？” “爱要不要！” 广场中有黄牛党穿梭着，类似的小声议论到处都是。 有人觉得很贵，毕竟看这么一场展，要支付十五倍的溢价，想想实在是太亏了，疯了吧？ 不过这座城市从来不缺真正的有钱人，一千五和一块五在某些人眼里完全没有区别。 比如：蒋千帆。 麒麟影视的《华夏英雄》系列电影，虽然中间经历过了诸多波折，第一编剧和导演都跑路了，但现在还依旧正在拍摄过程中。 这部曾被他寄予厚望的电影，被陆豪在梦工厂电影节击败的溃不成军，而现在，陆豪的新电影出来了，他自然是要来好好看一看。 “我要三张。” 旁边的秘术拎住一位黄牛，随手买了三张门票，然后在长长的队伍后面耐心排着。 “你是陆豪的影迷吗？” 排队无聊，蒋千帆看向这位回国后刚找的秘书，随口问了一句，墨镜后的眼神如古井不波。 《国产英雄》这个项目，算是他商业生涯以来，为数不多的惨败之战，甚至连战斗开始，就已经彻底结束了。 对于这个对手的一切，蒋千帆都很有兴趣。 听到这个问题，秘书微微愣了一下。 “我很少看电影。” 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蒋千帆淡淡一笑：“说实话。” “喜欢。” “为什么喜欢？” “呃……” 秘书斟酌着语气，想了好一会儿，不敢看蒋千帆的眼睛，低声道：“陆豪的电影，有一种匠心，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手机界的苹果，好看，又有逼格。” “蒋总您看，现在排队的场面，像不像苹果新机刚出来的时候？” 蒋千帆沉默下来。 “爸，让我告诉你吧，我觉得你老了，你就是不如陆豪，有些时候，你什么都没做错，你就是老了。时代抛弃你时，都不会和你说一声再见。” 旁边一个看上去约莫十八九岁年轻靓丽的姑娘，一手挽着蒋千帆的胳膊，带着几分撒娇和调侃的语气说道。 这是蒋千帆的女儿。 另外一个身份则是陆豪的铁杆影迷。 “你这丫头就胳膊肘往外拐吧，扎你老爸的心。”蒋千帆宠溺笑着说道，活脱脱一副女儿奴的样子。 “本来就是嘛……不过您得这么想啊，您当年叱咤风云的时候，陆豪还穿着开裆裤玩泥巴呢，是不是，而等他到了您这个岁数，您早就退休喽，安享晚年喽。根本不是一个年代的嘛，有什么好争的？” 女儿到底还是贴心，笑眯眯的安抚着老爸的情绪。 …… 排了将近半个小时，队伍总算是走到最前方，演过票之后，三人走进展厅。 进门。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两具看上去半人高，全身长满长毛的猿人，面部已然进化完全，就是人的形态，只是躯干还是猿猴的模样。 两只猿人，一个手持冰矛，另外一个则是长镰，血红色的眼睛中，透露出一股凛然的杀气。 “哇，这好逼真啊……” “爸爸，你快帮我拍张合影……” “咦？这是什么？” 在这两具猿人旁边，则是安放着一块纯白色的犹如冰雪雕刻而成的石碑，石碑上是一串串复杂犹如鬼画符一般的文字，详细看的话，依稀可见是甲骨文的模样。 当然，这些都是道具组精心制作出来的，并非真正的考古资料。 石碑旁有着译文。 “长夜将至，我从今开始守望，至死方休。我将不娶妻，不封地，不生子。我将不戴宝冠，不争荣宠，我将尽忠职守，生死于斯。我是黑暗中的利剑，地平线的守卫。我是抵御黑暗的烈焰，破晓时分的光线，唤醒催眠者的号角，守护火种的坚盾。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守夜人，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一段犹如誓词般的铭文，让三人看得目瞪口呆。 不止三人，其它跟进来的普通影迷，也都是看的目瞪口呆。 很难想象，在门口处，都能有这么燃，这么重量级的震撼。 那种浩瀚的，穿越了时间洪流的史诗感，顿时就铺面而来，让人有种全身直冒鸡皮疙瘩的感觉。 “这是为次元空间族群设计的台词？” “我草，这也太疯狂了吧？” “这是在拍电影？” “怎么感觉硬生生造出了一个百分百逼真的世界啊？” …… “哎呀，别说这么多了，快点，拍照，给我拍照。” “我怎么感觉，这电影，都能改编成游戏了。” “我已经脑补出了一部大剧！所以这电影到底有多震撼？” …… 人群议论纷纷。 在一片议论声中，蒋千帆沉默了好一会儿，心不在焉的帮女儿拍着照片，心情也是无比的震撼。 在这样的作品面前，不管什么身份地位，有钱没钱，心中的感受是差不多的。 电影是造梦机器。 而陆豪的电影，已经把这个梦造到了极致，就连这样的细节，都做到了巅峰。 走过大门。 在光与影的设计下，人群感觉仿佛走过了一条漆黑深邃的地道，通向遥不可及的地底深处，通道周围的墙壁上，则是镶嵌着莹莹的亮光，仔细看的话，是钻石。 当然是人工制造出来的，成本很低。 不过这画面，当真是美轮美奂。 通道里又是一通手机相机闪光灯不住亮起，咔咔狂拍。 就一个字。 美。 “我他么真的服了啊，给跪了，一条通道都能做成这样，这得花多少钱？” “嘿，不要用你的想象力，挑战我们陆导的钞能力。” “好看就完事儿了！” “也不知道这个展厅后面有卖周边的吗？好想买，我已经抑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了。” “买！” …… …… ( 279、执剑人首映 通道不算长，但却颇为曲折，感觉像是走了很远。 终于，眼前开始浮现出亮光。 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宛若冰雪铸造成的宫殿，到处都是晶莹剔透的材料，充满着一股原始而粗犷的风格。 在那展厅的最中间，台阶上，一尊看上去格外威武霸气的冰雪王座。 周围的墙壁上，则是各种各样的文字，壁画，让人有种仿佛化身考古队的感觉，完全沉浸在其中。 蒋千帆四处看着。 《雪人一族历史大事编年史》 《火种之战》 《母星》 …… 壁画上随处可见的文字线索，仿佛是这一整个次元文明的缩影。 而看到现在，进场的观众和粉丝，已经是彻底的按捺不住了，一个个都在疯狂拍照。 虽然早有心里准备，但眼前的画面，还是给了所有人超出想象的体验，每一个细节都栩栩如生，以小见大，仿佛真的能在脑海中读到那一幕幕的历史。 先别管影片本身怎么样，光这这设定的用心和认真程度，当真就算的上是一出好戏了。 退一万步来讲…… 连设定都能做的如此完善和震撼人心，影片本身的质量，又能差到哪里去？ 此时此刻。 蒋千帆是真的服了。 默默的看着这些画面，看了好一会儿，到达下一个场景。 方舟实验室。 这里的风格，和次元空间截然不同。 充满科幻感的未来实验室，一路看过来，是另外一种风格迥异但却同样精彩的场景。 不过这画面，对于蒋千帆来说，就没那么多吸引力了。 女儿还在里面看着，他忍不住走出展厅，看到后门处有正在卖两个展厅微缩版模型的柜台，现在已然有很多人在那里排队。 无力的叹了口气，摇摇头，走了出去。 梦工厂，布局已成。 从电影，到游乐场，再到周边，这一整个可以形成闭环的链条，对于任何电影公司来说，都是梦寐以求的东西。 别说华夏，就算是全世界，能做到的，也没有几家。 但现在，梦工厂已经迈出了这无比艰难的一步，而且还走的很稳。 可以想象，如果这部电影票房爆炸之后，这展厅，这周边，这模式，就可以快速复制，在很短的时间内风靡起来。 “哎……” 长长叹了口气，点上支烟，蒋千帆掏出手机，看着那个电话号码，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拨通。 现在，再说什么也晚了。 以陆豪的性格，和麒麟影视，断然也再没有任何合作的可能。 …… …… 《执剑人》这部电影，将近一个月的宣发期。 在电影上映之前，展览也持续了三十几天，基本上每天都是爆满。 根据数据统计过来的结果，全国几十个重点城市，累积接待了超过两百万的游客，光门票收入就达到了两个亿！ 除此以外，周边的销售虽然比不上门票，但也有大概两千多万的样子。 最关键的是，模式跑通了。 以后整个灵气复苏系列的全部电影，都可以按照这个模式来玩，一部又一部的积累人气和粉丝数量。 …… 八月十八日。 《执剑人》首映开始。 之前的预售票房就已经达到七点二亿，在同期电影中，无论关注度，排片率，还是预售票房，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以一种近乎碾压一切的姿态雄霸榜单，而且把第二名远远甩在身后。 至于同期上映的几部电影，根本没有一战之力。 一方面，是因为《执剑人》的宣传势头实在太过凶猛，热度爆炸。 另一方面，也是影视行业本就周期化极其严重，去年整个影视寒冬，缺少投资，直接影响今年的电影数量和质量，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 凌晨零点。 偌大的电影院里，座无虚席，对于《执剑人》这部电影，经过将近一个月地毯式的轰炸，观众的期待值早已是爆棚。 今天终于上映了。 而在上映之前，还伴随着一个小小的插曲。 很多普通的观众和粉丝，都在微博上打卡，说在电影院捕捉到了不少明星和艺人。 尤其是电影圈的。 不少有名有姓的大咖，都是纷纷出现在电影院，也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蹭热度，还是真的对电影本身很感兴趣。 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部电影，已然成为整个圈子里，最炙手可热的存在。 …… 大屏幕上熟悉的开头动画闪过，黑幕过后，屏幕里出现缤纷雪花，旋转，飘摇，最终形成一把剑的模样。 三个大字缓缓浮现。 《执剑人》。 影片正式开始。 开头第一幕，就是之前预告片里的那段，一个外国家庭，在冰天雪地里滑雪，随着小萝莉掉进深不见底的雪坑，一家人被团灭。 镜头尺度把握的很好，不算血腥，但那种极其恐怖的氛围，却是瞬息间就展露无遗。 凌厉的镜头切换，画面里连敌人的影子都没出现。 但很多已经看过展览的观众却是知道，敌人，就是来自次元空间的种族“雪人”。 下一幕。 镜头切换，回到城市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 陆豪出现在镜头里。 早晨从别墅的大床上醒来，一丝不苟的洗漱，挑选西服，衬衫，手表，下楼，保姆刚好准备好早餐，十分钟用完，司机也已经把车子开到了门口。 一切都显得奢华，排场而精密。 有钱，就是时时刻刻都能享受到，那种捧在手心精心照顾的感觉。 只是这一段的配乐，却一点都不轻快，反而是沉重，压抑，和电影的画面形成极其强烈的反差。 车子在稳稳前行。 坐在后排的陆豪，拨了一个电话号码。 “进度怎么样？” 他沉声问道。 电话里一个战战兢兢的声音响起，“陆……陆总，抱歉，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 没等电话里的声音说完，陆豪就狠狠挂掉了，脸上肌肉一阵颤抖，那种凶狠，愤怒，压抑，表现的淋漓尽致，让人都莫名有点害怕。 “不去公司了。” “去方舟实验室。” 他点上支烟，长长喷出口烟雾，面无表情的说道。 …… …… ( 280、坏 放映厅。 大荧幕上画面在继续流转。 正是早高峰的时候，车子在前往方舟实验室的路上很堵，坐在后排的陆豪，显得颇为烦恼的样子。 “开报警灯。” 他漠然说道。 听到这命令，前排司机顿时毫不犹豫的拿出报警灯，刺耳凄厉的鸣笛声响起，闪烁着红蓝相间的光线，车子在车流中灵活穿梭，该闯红灯闯红灯，说卡位就卡位，视其它车辆如无物，拐上高架桥，就直接上了应急车道，一路风驰电掣。 这段将近一分钟的飙车戏，虽然没有寻常美国大片里的那种急速飙车技巧，但给人带来的心灵震撼，却丝毫不差。 那种漠视交通规则的紧张感和刺激感，当真是让人肾上腺激素飙升。 还是那句话，抱歉，有钱真的是为所欲为。 上了高架。 陆豪接了两个视频电话。 第一个是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打来的，看上去应该是公司的某位高管，只不过在视频里却显得极其紧张，小心翼翼的样子。 “陆总，我想请两天假。” 他略显不安的小声说道。 陆豪冷冰冰的眼神看着他，连原因都不问：“不准。” “陆总，这是真的必须请假了，我老婆要生孩子，难产大出血，我必须马上赶去医院。” 男人眼眶都红了，声音有点哽咽。 陆豪沉默的盯着他，看了几秒钟，嘴角轻轻抽搐两下，露出个残忍的笑容：“死了吗？死了不正好吗？你可以换个新的老婆。” 听到这话，男人深深低下了脑袋，深吸口气，又重新抬起头，眼神坚定的说道：“那，我要辞职。” 陆豪轻蔑的看了他一眼，点上支烟，竟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今天第一个好消息。” 说完便直接挂掉了电话。 紧接着就是第二个视频电话。 “陆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别逼我了，我真的没钱啊，所有的股票和房产都已经抵押了，你还想我怎么样？” “我现在就在你们公司的顶层，你再逼我，我只有从这里跳下去了。” 一个看上去极其狼狈头发都有点花白的男人，坐在楼顶上，大声的哀求道，两条腿都已经悬在了半空。 “跳！” 陆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像是在看一场好戏，眼神都兴奋的眯了起来，露出饿狼一般的神色。 “哎？你等等，我先找个人去楼下拍着点，我想看看你脑袋撞在水泥上，像是西瓜一样，砰！炸开的感觉，一定很美妙。” 男人身体在颤抖，脑门满是汗珠，看了一眼楼下，百米高的大厦，让人头晕眼花。 “陆豪，你会遭到报应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他心态彻底崩了，恶狠狠的咒骂，喊了一句，然后张开胳膊，如飞鸟般坠落下去。 目不转睛的看着手机屏幕，手指节轻轻敲打座椅中间的工作台，耐心等待几秒钟，直听到砰的一声，屏幕变黑。 陆豪舔了舔嘴唇。 “第二个好消息。” 他仰头看着车顶，沉默了十几秒，点上支烟，又转头看了一眼窗外，再次恢复了那种冷冰冰的平静。 他很坏。 他就是很坏。 坏到了骨子里。 影片画面不带任何美化的成分，将一个残酷无情丑陋的资本家嘴脸，赤裸裸的展现在所有观众面前。 尤其是陆豪的眼神。 将那种冷漠，残忍，变态，神经质，反社会人格，展现的淋漓尽致。 以至于放映厅里，都生出一阵微微的骚动。 “什么情况？” “这次陆总演的大反派？我怎么看着有点害怕？我天，那个眼神，让我想到小时候的恐怖片。” “哪有那么可怕？很帅的好不好？我……我好喜欢这个风格，你不觉得，这种禁欲系的冷酷，一念间主宰别人的命运，就是男人最高级的性感吗？” “嗯嗯嗯，同感，不过我感觉后面要洗白，哎呀，死的都是两个不重要的龙套了，说不定那俩都是坏蛋呢。” “我怎么感觉，是在讽刺啊？讽刺那些资本家草菅人命？不把人当人？反正我看着这些画面，就想起我曾经那个变态老板。” “嘘，别说了，继续看下去。” …… 观众小声的议论纷纷。 一千个人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对于剧情和人物的理解，每个观众都有自己的看法。 影片画面继续播放。 方舟实验室位于郊区一片茂密的森林中，从航拍镜头上看来，几乎是好几座山连在一起，犹如自然保护区一样，周围则是被铁丝网牢牢包围着。 还有巡逻的保安，一个个都是荷枪实弹，随时监控着这片私人领地里的一切。 陆豪的车子开进去。 镜头绕到远景，整片森林的范围，在每个路口，以及肉眼可见的地方，都有着非常醒目的标志牌。 ――军事禁区。 进去之后，一个白大褂男人出现在镜头里，面容显得很年轻，头发却是乱糟糟的，胡子拉碴。 他正在处理一桩入侵事件。 有警卫报告，昨晚抓到了一个闯进来的男人，是附近村子里的农户，说他家的猫跑了进来，于是钻进来找猫的。 现在人猫俱获。 一只很可爱的中华田园猫，琥珀色的眼睛，吃得很肥，在警卫怀抱里趴着，懒洋洋的晒着太阳，一动也不动。 至于那个男人…… 看上去的确是一副老农的模样，五十多岁，皮肤极其粗糙，脸上也是带着穷人见到有钱人和当官的人时，那种特有的憨厚质朴，讨好并恐惧的笑容。 “老板，这是俺的猫，俺真不是故意来这儿的，猫俺不要了，你就放俺出去吧。” 老农局促的说道。 白大褂静静看着他，没接他的烟，看了几秒钟，忽然之间一把抓起拿只猫，举在阳光底下反复看着。 看了一眼，他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术刀。 锋利的手术刀，闪烁着寒光，抵在猫脖子上，似乎是在思考怎么下刀解剖比较合适。 …… …… ( 281、2个疯子 “喵呜！” 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叫陡然响起，听的人遍体生凉。 镜头里没有显示，这只猫刚刚经历了什么，只是一簇血花落在白大褂医生脸上，他伸出舌头舔了舔，然后举起手中的一颗眼珠子。 “猫再解剖化验一遍，看看有什么遗漏。” “这两颗眼珠子里的摄像头我没收了。” “至于你……” 白大褂一只手稳稳抓着枪，漆黑的枪口，顶在老农的额头上，“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老农尖锐的喉结一阵蠕动，正想说什么。 砰！ 枪声已经响了。 白衣再次染血。 “还是别说了吧，烦。” 自言自语说着，处理完这一切，白大褂这才朝陆豪的车子旁走过来。 陆豪也是随之下车。 两人并肩而行，沿着山间的青石小路，朝着森林深处走去。 “杀人不好。” 陆豪淡淡说道。 白大褂随手掏出支烟点上，甩了甩头发，笑道：“我这是杀人吗？这是普度众生好吗？你们玩战术的心都脏，杀人都不用自己动手的，我不一样。” 陆豪扭头看了他一眼。 “还是他们派过来的？” 白大褂点点头：“嗯，每个月都会有好几起，跟他么苍蝇似的，乱嗡嗡，杀不完。” 陆豪：“研究的怎么样了？” 白大褂叹了口气。 “缺少关键血清。” “我他妈说的不是你的破永生药剂！老子说的是救人！救人！” 陆豪忽然爆发了，一把抓住白大褂的衣领，脸距离他不到五公分，鼻子顶着鼻子，愤怒咆哮。 白大褂咧嘴笑着。 “永生药剂，就等于救她。” 两人的眼神在半空中定格，画面仿佛凝固了，陆豪的手在一点点放松，倏然间却又是一拳，狠狠砸在他鼻梁上。 殷红的鼻血顿时冒了出来。 白大褂却是根本不在意，连擦都不擦，再次点上支烟，领先陆豪半步朝前走着。 “这一拳，十亿，美金！” 他哈哈大笑着说道。 …… 两人进入山顶的白色建筑，进入电梯，面部识别和虹膜验证都通过后，乘坐着电梯，下了不知道多少层，终于是到了一个充满着科幻色彩的地下空间。 就如同之前在展厅中展览出来的那样。 不过却大了无数倍。 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机器人，机械臂，似乎已然实现了全智能化操作。 实验室里有着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各种颜色的溶液里，泡着各种各样的生物肢体。 一副人脑。 一条白色的蛇。 一只猴子。 一条蜥蜴。 …… 这些道具，给实验室里增添了几分恐怖和诡谲的意味，而在巨大的场地最中间，则是一张如同水晶做的单人床，用玻璃罩子罩的严严实实，泡在一种淡蓝色的溶液中。 溶液里，楚雯静静躺着，绝美的脸上覆盖着一层冰霜，却不算浓，皮肤还是如婴儿般嫩滑，只是眉毛上稍微有些白霜。 从周围的仪器上可以看出来，她的脑电波和心跳，已经微弱到几乎看不出波动的状态。 但却还依旧活着。 以一种类似于冬眠的状态，继续活着。 陆豪站在玻璃罩子前，静静看着她，眼中流露出无限的柔情。 这份温柔和刚才的冷酷残暴，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反差，虽然没说一句台词，但那种感觉和意境，却是无比清晰的展露出来。 ――我不喜欢这个世界。 但，我喜欢你。 “别看了，看也活不过来。” 白大褂在一旁靠着门框，嬉皮笑脸的说道。 顿了顿，他继续道：“你知道十八层地狱里，对人最残酷的折磨是什么吗？” 陆豪回头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轻声开口。 ――“让他们期待着。” “回答正确。” 白大褂打了个响指。 “我要去一趟西伯利亚，之前俄罗斯的一群研究人员在那里发现了一种三亿年前的细菌，具有无与伦比的超高活性。根据准确渠道得来的消息，那帮疯子做了个实验，将菌剂嫁植到人体内，然后给他喂下一勺核废料，他都能活下来，而且活得很好。” 听到这个消息，陆豪愣了一下，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想想那画面，都觉得无比震撼。 “一个活人？” “被喂下一勺核废料？” 陆豪下意识反问一句，还是感到极端的不可思议。 白大褂笑着，露出满口白牙：“对啊，我觉得他们是神经病，我问他们，喂那个人核废料的时候，加糖了没有，会不会甜一点。” 陆豪：…… “疯子！” “马上给你打钱。” …… 离开实验室，陆豪回到公司筹集资金，召开董事会，公开宣布要再抽调十亿美元的资金，用于公司新项目。 十亿美金，当真不是一笔小数目，即便是公司日进斗金，但一时之间，抽调出这么多钱，也是不可避免的会伤筋动骨。 听陆豪说完之后，股东们便是激烈争吵起来。 这几年为了所谓的新项目，陆豪已经陆陆续续从公司抽调了几十亿，但连根毛也没见到，没有任何回报。 其实大家都知道，陆豪抽调这么多钱，根本不是为了什么新项目，就是为了救他老婆。 那个，曾经和他一起创业，为公司立下汗马功劳，甚至在公司内部人气比陆豪都要高的女人。 一开始的时候，大家也是希望她能活过来的。 不过这都好几年了。 就像那句话说的，久病床前无孝子。 谁也不愿意再为了一个似乎已经看不到任何曙光的目标，投入大把大把的真金白银。 冷漠的看着众人争吵，看着那个反对阵营中声望最高的男人，也是自己最亲密的合作伙伴，从创业时期就跟着自己打天下的男人……陆豪走到了他身后。 按住他的手。 轻轻拍了两下。 然后另一只手中拿出一把刀，将他的手狠狠钉在了桌子上。 在男人声嘶力竭的惨叫中，股东惊慌失措，整个会议室里乱成了一团。 陆豪睥睨的眼神扫过人群。 “你们也配和我拍桌子？” 丢下一句话，他漠然走出会议室，回到办公室。 关上门，他罕见的表现出一丝疲态。 这一夜，他没有回家。 在办公室工作了整整一晚上，没抽烟也没喝酒，累了，就坐在窗户旁，静静的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 舒缓的音乐流淌。 是一首《月半小夜曲》。 到黎明时分，钱凑齐了。 陆豪一夜白头。 …… …… ( 282、古博士 莫斯科郊外。 一座豪华别墅犹如城堡一般屹立。 外面是戒备森严的安保力量。 一辆悍马风驰电掣而来，在门口一脚急刹车停下。 正是之前出现在方舟实验室里的白大褂。 一串熟练的俄语从他口中蹦出来，保卫立即放行，与此同时，别墅里有个身材高大火辣金发碧眼的洋妞走出来，字正腔圆道：“古博士，您来了。” 他点点头。 进门。 古博士顺势在女人丰满的屁股上狠狠抓了一把。 女人甩了个媚眼，却是耸耸肩，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别墅里面的空间很大，只是看上去却仿佛医院的产房，十几个肤色各异的似乎来自不同国度的女人，白人，黑人，黄种人，混血人种都有。 这些女人的共同点是身材都很好，容貌都很漂亮。 放在遗传学或者基因学的专业角度来讲，就是在繁育和哺乳下一代方面，有着良好的优势。 十几个女人中，要么就是大肚子的，要么就是怀中抱着婴儿的。 古博士眼神扫过这些女人和婴儿，就像是在宠物店挑选猫猫狗狗的客人一样，审视而挑剔。 旁边的女人开口说道：“5号，9号，13号，刚刚生产，都是女婴，并未出现基因变异情况，是否执行二次血清注射？” 古博士回头看了她一眼，想了想，沉声道：“老办法，控制变量，分别注射50、100、150ml，随时监测观察结果。” 听到这话，女人明显大吃一惊。 “你疯了！” “这么大剂量，会死人的！” 古博士手中把玩着自己的手术刀，眼神中流露出狂热和虔诚，语气却是极其漠然。 “她们都是我的孩子，为了科学而死，是她们的荣幸。” “那……好吧。” 女人点头，苦笑。 这时一个婴儿忽然哇哇大哭起来，母亲是个黑人女性，至少是选美比赛黑珍珠那个级别的，大概也是第一次当妈妈，抱着孩子不知所措。 眼神中，则是充满了畏惧和讨好，看着这个富可敌国，可以决定自己命运的男人。 “不用紧张。” 古博士朝她笑了笑。 随口说着，他接过这个黄皮肤的婴儿，轻轻的举在半空中，随手摸了摸她的小屁***中流露出慈爱。 婴儿哭声止住了，黑白分明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盯着古博士。 “乖女儿，叫爸爸。” 他笑得像个孩子。 一道清澈的水柱滋了出来，是孩子尿了，尿了他满脸，他却更加忍不住哈哈大笑。 …… …… 镜头一转。 古博士离开了别墅，悍马开进荒野，冰天雪地中有人在等，将他带上一架巨型运输机，飞向几万米高空。 巨大的运输机内部，一群荷枪实弹的军人，以及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好了，最后一位尊贵的客人已经到场，我想，可以开始我们的重头戏了。” 大腹便便的军官笑着说道，拍拍手，机舱顶部一个透明的玻璃笼子顿时降落下来。 笼子里，是一个看上去已然不能称之为人的“人”。 她将近一米八的身高，全身长满了一层薄薄的白色绒毛，赤身裸体的呆在玻璃罩子里，身上有属于女人的第一和第二性征。 只是，她表情却极其狰狞而痛苦，脸上和身上浮现出大片大片的黑色斑点，看上去极其恶心，一颗心脏则是跳的飞快，咚咚咚的声音如同打鼓，似乎随时能跳出来。 大腹便便的军官沉声开口。 “我手下的勇士们在西伯利亚的无人区发现了她，一只或许可以称为野人的神奇物种，体质报告你们已经看过了，她的身体素质是普通人类的十倍以上，细胞活性更是百倍以上。” “一周前，她身上曾中了超过上百发子弹，都快被打成烂泥了，现在已经全部恢复。” “杀死了我手下七名士兵，她想逃跑，在逃出军事基地前，吃了半勺核废料，现在依然活着。” “各位，请开价吧。” 这赫然是一场极其隐秘而高端的高空拍卖会。 拍卖会上标的物，就是这个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东西的“神奇生物”。 “三亿。”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四处环顾了一眼，点上支雪茄，长长喷出口烟雾后说道。 “莱恩医学虽然第一次参加我们的拍卖会，但出手还真是阔绰。说实话，我无法对她估价，那就以三亿为低价吧。” “哦，兄弟，等等，顺便问一句，你说的不是卢布吧？” 场上众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个颇具讽刺意味的笑话从一个俄国现役高级军官口中说出来，爆笑效果当真是获得百分之三百加成。 “三亿一千万。” 另外一个西装男冷声开口，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说话时他没看军官，反而是眼神一直落在古博士身上。 古博士回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随手丢给他两颗眼珠子。 正是之前挖出来的，那只猫的两颗眼珠。 与此同时，竖起了一根中指。 刀疤西装男下意识接过，脸色颇有些不自然的样子，这举动是他们做的，不过失败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反正已经习惯了。 然而，下一秒。 他拿到手的两颗猫眼珠子，却是忽然间燃烧起来，像是两颗小型燃烧弹，瞬息间就爆发出强烈的热度，别说衣服，就连两只手都急速碳化。 “啊！” 刀疤西装男声嘶力竭的惨叫。 众人脸色都是大变，纷纷远离他。 旁边的士兵，不知道从哪里迅速拿出一个灭火器，白色的雾气滋滋滋喷在他手上，只是火焰却丝毫不灭，反而是升腾的更高了。 刀疤西装男惨叫声更加剧烈，火线已然燃烧到肘关节处。 古博士耸耸肩，满脸抱歉的样子，鼻子却深深的吸了吸，笑道：“嘿，烤肉的味道，上校，这里有孜然和辣椒粉吗？” “博士，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军官脸色极其严肃的说道，脸上肥肉颤动，一只手已然伸向腰间的手枪。 古博士却依然是一副肆无忌惮的样子，舔了舔嘴唇，笑道： “现在帮他截肢还来得及。” …… …… ( 283、机战 一道寒光闪过。 刀疤西装男的胳膊，从着火的地方被齐齐截断，却没有血液飚射出来，因为早已被碳化的不像样子。 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刀疤西装男到现在竟然都没有晕过去，只是满头大汗，模样狼狈且狰狞。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针药剂，随手给自己注射上，紧绷的神经获得了些许的放松，脸色也舒缓不少。 他恶狠狠的盯着古博士，咬破出血的嘴唇，还想说点什么，只是硬生生忍住了。 古博士的毒舌，和他的层出不穷的阴毒手段一样出名。 “喏，上校，你看，事情圆满解决。” 古博士摇头笑着，朝军官说道，然后又看向刀疤西装男：“你应该感谢我，我的老板曾经给我讲过一个变异的思路，把人的胳膊砍掉，换成高强度合金的铁爪，绝对有着无比的战斗力。他还给这种战士取了个极其威风的名字，叫做金刚狼。小狼，你要不要试试？” 偌大的机舱里，鸦雀无声。 军官肥厚的嘴唇不知道咕哝了一句什么，摆摆手，“继续叫价吧。” 于是叫价继续开始。 “三亿两千万。” “三亿三千万。” …… “四亿。” 几家一千万一千万往上涨，叫了几轮后，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 古博士却始终没有喊价格，而是若有所思的盯着透明玻璃罩子里，这个“拍卖品”，眼神中的光芒闪烁不定。 听着众人叫价，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如同怀表般的小型金属块，瞟了一眼上面不断倒退的数值，然后紧紧握在手心。 “上校，我有一个问题。” “发现这只生物的详细坐标在哪里？” 古博士忽然开口问道。 上校直直的盯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摇头，“抱歉，这不在我们的交易范围。” “我加多一个亿。” 古博士脸上露出那种招牌式的玩世不恭的笑容，伸出一根手指。 上校瞳孔剧烈收缩，隐隐有点心动，只是却依旧摇头。 “不够。” 而听到这个问题，其它参加拍卖会的人，却是隐隐有点反应过来，一个西装男忍不住插话。 ――“难道你们手中还有别的试验品？” 上校有点恼火，再次咕哝了一句，却是郑重的解释道：“她是独一无二的，我们只不过保留了一些血液，细胞，以及结缔组织而已。” 听到这解释，众人脸色重新归于平缓。 上校的信誉，还是非常有保障的。 毕竟不是第一次做交易了。 取走一些别的肌体样本作为研究，也不是不可接受的事情，毕竟人家这里有独一无二的一手货源。 然而古博士这时却再次开口：“是，的确是血液，细胞和结缔组织，不过，组合起来，或许可以称之为……婴儿。你们剖掉了她的孩子。” 听到这话，上校面色剧变。 站在旁边的军人，也是陡然举起了枪。 气氛倏然间剑拔弩张起来。 “OK，OK，我投降……” 古博士笑着举起手，在枪口下作出怂的姿态，只是却继续道：“出发前，我的老板给了我十亿美金，上校，考虑一下，我要她，她的孩子，以及，坐标。” “诸位，你们对基因一无所知，就算拿到又能怎么样？军方若是能在她身上有所收获，会拿出来拍卖？” “华夏有句老话，叫宝剑赠英雄，明珠配佳人，除了我，没人有资格研究它。” 他再次镇住了场子。 十亿美金，即便对于在场这么多的国际组织而言，依旧是一笔极其庞大的巨款，他们显得有点迟疑。 上校也是开始动摇。 然而…… 就在这个时候，古博士丢出了他手里的怀表状金属块。 一道极其耀眼的光线，照亮了整个机舱，产生犹如闪光弹般的效果。 也就是在古博士扔出闪光弹的一瞬间，枪声霹雳巴拉的响了起来，子弹四射，火星乱溅。 然后。 一阵狂风突如其来的刮进机舱。 回过神来的众人，才赫然发现――机舱的底板漏了，被某种利器切割，彻底破裂出四四方方的大洞。 狂风呼啸着卷入。 那个装着“拍卖品”的巨大玻璃罩子，在重力作用下掉出机舱，急速下坠，消失在茫茫夜幕中。 与此一起消失的，还有古博士。 这结局，让机舱里所有人都是满脸懵逼，甚至都想不到，古博士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而就算从这里跳下去，他又怎么平安落地，逃离？ “上校！” “看那里！飞机尾部！” 这时一个士兵忽然从驾驶舱跑过来，急匆匆的汇报道。 机身监控画面里显示出，此刻那个巨大的玻璃罩子，并没有坠落下去，而是被一根透明的高强度丝线拴着，悬挂于飞机后方约莫四十五度角的位置。 随着飞机的速度，玻璃罩子也产生重力加速度，稳稳悬浮于飞机舱外。 而此时此刻，古博士已然钻了进去。 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出现在他手中，如同闪电般，插入那个“女人”的脑袋，剖开了颅骨，如同庖丁解牛般，迅速在她脑海中翻找着。 夜已经很深了。 即便是监控画面里，也看不清楚古博士的详细操作细节，只能看到他在那个“女人”身上肆虐。 上校简直要气疯了。 他想开枪突突死古博士。 但因为角度的问题，子弹根本打不到。 即便是能打过去，也会被玻璃罩子超高强度的防弹玻璃挡住。 他又想切断绳索。 然而，犹豫了一下，却硬生生忍住了。 这要是真让“试验品”飞出去，那可就彻底鸡飞蛋打。 “普加乔夫眼镜蛇机动！” “桶滚机动！” “伊玛曼机动！” “我倒要看看这个该死的华夏人还能坚持多久！” 上校很快想到了新的办法，用飞机的战术动作，像是荡悠悠球一样，干扰古博士现在的解剖行为。 随着命令，夜幕中，飞机开始做出各种花里胡哨的动作。 这三个动作，本来就是最炫技的操作。 什么空中转体三百六十度，一百八十度横滚再次拉平，拉杆机头空中倒转一百八十度……动作幅度都是非常之剧烈。 战斗机玩出这样的动作，是常规操作，可对于运输机来说，也就战斗民族的飞行员敢这么玩。镜头扫过驾驶舱。 得到命令的飞机驾驶员先是错愕，很快便玩嗨起来。 机舱里的人系着安全带，都是被晃得头晕眼花。 而悬挂于机舱外的那玻璃罩子和古博士，更是被颠的七晕八素，完全失去了重心。 飞机颠簸起来的时候，古博士甚至在猝不及防间，亲到了“女人”的被解剖开的血肉模糊的脑壳里，恶心得他差点没吐出来。 这情况已经无法继续解剖研究，反正也研究的差不多了，他果断结束，准备跳伞逃生。 “上校，我草你姥姥！” 黑暗中，一朵降落伞飘了出去。 伴随着一声愤怒的咆哮。 …… …… 284、寒流 镜头切换。 画面一转，已然是到了影片开头那一段，次元空间的族群，残忍杀害两个人类小孩，并且将一个大人钉在树上的场面。 天地之间一片白茫茫，皑皑白雪覆盖了一切，殷红的血在雪地里绽放出让人惊心动魄的图案。 一个身材健壮的异族老者，终于出现在画面里。 他身材极其高大，看上去至少有两米五的样子，全身肌肉也是犹如健美比赛里那些魔鬼筋肉男一样，充斥着力量之感。 手持一把权杖，水晶权杖，晶莹剔透，权杖顶端则是一颗栩栩如生的水晶骷髅头。 看到地上属于人类的尸体，他默然片刻，权杖顶端划过一道白色的光线，尸体顿时被冻成冰雕，旋即化为齑粉。 竟然是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紧接着，在那满山遍野的雪中，有不少雪球凸起，若隐若现的样子，有胳膊，有脚，有半个脑袋。 这个族群，似乎是会雪遁。 身体都能和雪花完美的融为一体。 “公主找到了吗？” 手持权杖的老者发出艰涩拗口的音符，大屏幕上出现的译文字幕。 “无法感应。” 有人回答道。 老者眼神里的光微微暗淡了一下，仰头看天，却是张开了胳膊，权杖悬浮于半空中。 他眼中先出无比的激动，发出如同猛兽般的嘶吼。 “回家了！” “我们回家了！” “雪族回家了！” 于是万千的族人从雪地里冒了出来，山呼海啸，举行着盛大的狂欢。 雪地里结出美丽的冰花，一朵朵晕散出去，天空中降下鹅毛大雪，天地之间的万物都变成了冰晶，就连一只朝这边走来的巨大棕熊，也被瞬息之间封印，成为犹如“琥珀”一般的存在。 这画面极美。 却也极其残酷。 如果这样的族群出现在人类繁华的都市里，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 族群欢呼了许久，老者举起手中的权杖。 令行禁止。 天地间顿时彻底安静下来。 “我的女儿，我们的公主，我感受到她的哀嚎和哭泣，她用生命打通了天罚封印，我们得以重回故土。” “找回公主，重现雪族荣耀！” “勇士们，出发！” 老者低沉的声音，却是充满着嘶吼之意，伴随着他的声音，那柄权杖在疯狂旋转，化为一道夹杂这雪花和冰晶的旋风。 一个又一个雪族人被席卷进去，化为旋风的一部分，体积在急速增大，犹如成型的龙卷风。 随着最后一个族人投身进去，老者也彻底钻了进去，化为了这场雪爆寒流的两只眼睛。 呼！ 起风了。 …… 镜头再次切换。 古博士位于莫斯科郊区的大别墅被一群俄国军人团团包围，所有保卫都被缴械，脸色阴郁铁青的上校，带着人闯进了别墅内部。 看到一群女人和孩子，他挥挥手，下令将这些人全部抓起来。 女人们和婴儿们被吓的哇哇大哭。 只是之前那个被古博士捏过屁股的，地位类似于“管家”角色的女人，却是漠然盯着这一切，面无表情。 “他在哪里？” 上校鹰隼般锐利的眼神盯着她。 “他不会回来了。” 女人从皮衣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长长喷出口烟雾，耸耸肩说道。 “这都是他的孩子！别以为我不知道！” 女人摇摇头。 “NO，她们不是孩子，她们是……实验品。” 这时二楼的一位搜查的军人忽然发出惊恐大叫，扒着栏杆从二楼直接跳了下来，狼狈的趴在地上，满脸惊恐的模样，像是见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画面。 他伸手指着二楼，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个刚出生两个月的孩子，被注射了150ml血清，就是那种从他自己身体里提取出来的，只要10ml就能造就一个超级战士的血清。” “她还没死。” “你要上去看看吗？” 女人恰如其分的补了一句。 上校默然片刻，咕哝着咒骂道：“该死的华夏人，魔鬼，他比那个小胡子的元首更该死！” 女人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的极其放肆。 眼中流露出狂热。 “不，他是神。” …… 一架由海参崴飞往帝都的民航客机上，古博士优哉游哉的坐在头等舱，喝着咖啡。 他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万年不变的白大褂，变成了一条白裙子。 本就纤细瘦弱的身躯，穿上女人的衣服，却丝毫不显得违和，白裙子，高跟鞋，再加上黑丝，满头柔顺的金色长发披在脑后，看上去宛若一位三十多岁，知性优雅的女士。 真、女装大佬。 几个小时后，他在帝都国际机场降落，然后迫不及待的回到方舟实验室。 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匆忙从随身携带的箱子夹层里，取出那副被自己解剖出来的“脑花”。 和人类的大脑构造略显相似，最大的区别则是，这大脑，是蓝色的。 而且，似乎自带保鲜效果。 即便被解剖出来，独立存在，此刻它依旧在不停的，轻微的蠕动，仿佛是一种活物。 古博士眼中充满了迷恋，像是看着一件稀世珍宝，他小心翼翼的开始做着各种成分测试和研究。 他对能量似乎有一种天然的敏感程度。 在将近一百多克的大脑里，他解剖出了其中蕴含能量最充裕的一块，然后用锋利的手术刀，在显微镜下一点，一点打磨。 如果在雕琢一块翡翠原石，将周围的石皮都去掉，露出里面纯净的翡翠。 不知过去多久。 他成功了。 在那大脑的血肉组织深处，一个肉眼看不到的点，呈现出六芒星的形状，散发着蔚蓝色的，迷人的光晕。 他用纳米机器人完整剥离出这块六芒星“脑核”，焦躁不安的在实验室里走来走去。 眼神不断飘向楚雯躺着的那张低温床。 深吸口气。 他拨通了陆豪的电话。 “老板，东西拿到了，我要把你的女人作为实验体，我需要你做决定。” 电话那头。 沉默了几秒钟，陆豪低沉开口：“成功率有多少？” 古博士道：“没有成功率，只有成，或者不成。” 电话那头。 陆豪思考了更长的时间。 “我拒绝。” 听到这三个字，古博士愣了一下，呵呵呵的干笑出声，挂了电话，他朝低温床走去。 …… …… 285、疯狂 普通疯子和超级疯子的区别在于—— 前者只是因为执念太深而疯魔，而后者，则是已然把执念升华成了生命的唯一意义。 陆豪不愿意冒哪怕任何一点险。 因为那是自己最爱的女人，他害怕万一失败，自己会崩溃。 但古博士则不然。 为了实现某种伟大或者自认为伟大的目的，他可以放弃一切。 所以，在听到“我拒绝”三个字时，他就和陆豪彻底决裂了。 此时此刻，伴随着嗡的一声，仪器已然启动。 实验室进入满功率运行状态。 这个过程古博士已然期待了很久，现在总算是得偿所愿。 复苏药剂注入营养液，稀释至最佳比例，再加入各种封存的药水，最终汇聚成一股淡蓝色的液体，如同浴缸一般，将楚雯全部浸没。 淡蓝色的液体开始生效，楚雯的身体机能产生轻微恢复，像是一块被放在冷藏室的肉开始解冻。 低温可以让她保持“休眠”状态更长的时间。 而现在不需要了。 仪器在滴滴滴的冒着红光，心跳，呼吸，脑电波，全面衰竭。 很早之前古博士就断定，她如果解冻后，绝对活不过三天，是彻底死到凉凉，再牛逼的科技也救不回来的那种。 现在实验开始，成功的概率是，零，或者百分百。 看着那运转起来的仪器，古博士无比郑重的在洗手，脸上庄严肃穆的表情，宛若一位虔诚的僧人。 实验室里的灯光彻底照亮了他。 一遍。 两遍。 三遍。 然后他戴上了一次性医用橡胶手套。 手术台上，纳米机器人已经开始工作，从口鼻之中，潜入楚雯脑海中，寻找着最适合“脑核”的安放位置。 古博士聚精会神的看着成像仪，看到那犹如迷宫般的脑部构造。 他研究过无数颗脑袋。 对于人类脑部结构的构造，早已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但此时此刻，他额头渐渐冒汗。 向来杀伐果断的他，这次却罕见的犹豫了。 他圈出了两个区域。 大脑？ 还是…… 小脑？ 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而就在这时，吱呀一声，门被重重推开。 陆豪穿着睡衣拖鞋，顶着一头白发，出现在大门口，连脸上的胡须泡沫都没擦干净，看上去匆忙和狼狈到极点。 当看到陆豪的时候，古博士眼中更是浮现出焦急。 没时间了。 在陆豪出现的第一时间，他按下了按钮。 交给上帝喽。 “不要！” 陆豪大喊，却是已然根本来不及了。 古博士按下按钮之后，仿佛达到了某种精神上的高潮，此生无憾，脸上洋溢出无比幸福的微笑，眼神极其平静的看着陆豪。 “对不起，老板。” 陆豪如同一头下山的猛虎，暴怒着，疾步冲过来。 砰！ 暴怒之下的狠狠一拳，砸在他脸上。 古博士鼻血顿时冒了出来，嘴唇都被牙咯破，血肉模糊的样子，却是在轻快的笑。 像是小孩子玩闹一样，他围着低温床绕圈，调皮的朝陆豪做鬼脸，吹起了口哨。 “我就这么干了！” “来啊，打我，来，打我。” “要是成了，你打我一拳，我还你十拳！” “略略略……” 轻佻的语气，放肆的姿态，优美的小碎步，他像是在跳舞。 看着他这幅模样，陆豪沉默下来，身体僵硬，眼神凝固，呆呆看着低温床上的楚雯。 仪器上。 那两条代表着心跳和脑电波的线，开始剧烈而无须的波动，时而升到山巅，时而坠落谷底。 陆豪的表情和眼神，心跳和呼吸，也随着两条线的波动而波动。 “要活了，要活了！” “我是神！” “我就是神！oh，哦！哦！哦！” 古博士开始放声欢呼起来，陷入一种狂喜的状态，想着自己所能想到的一切庆祝动作。 如同大猩猩般锤着自己的胸膛。 又如同足球运动员进球后，在地上滑跪。 又如同耶稣般，张开胳膊，吐出舌头，作出一副宛若自己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样子。 “滴……” 然而，就在这时，仪器的声音拉长了。 凄厉的警报声中，那两条刚才还活蹦乱跳的“生命线”，在瞬息间变成一条直线。 生命体征归零。 与此同时。 楚雯的身体表面，开始弥漫出冰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覆盖了她的全身，将她牢牢包裹其中。 看到这画面，两人彻底呆住。 陆豪身体一晃，扶着旁边的仪器，低头，仰头，茫然四顾，舔着嘴唇，眼神中失去了焦距，挠挠脑袋，又放下手，显得手足无措。 古博士也是从狂喜中惊醒，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模样。 呆滞。 呆若木鸡。 眼神里的光，也彻底熄灭了。 他站在原地，像是一尊雕像，一动不动，失魂落魄。 画面。 在这一秒，彻底定格。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阳光从正午到了黄昏，再从黄昏到了深夜。 实验室里。 楚雯的身体已然被彻底冰封，形成一块晶莹剔透的，至少有三十公分厚度的冰。 就连那淡蓝色的溶液，也被彻底冰封。 玻璃罩子表面，都浮现出冰花。 陆豪呆呆坐在柱子旁，看着这块冰，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已然颓废到极致，即便烟燃烧到手指，却也恍然未觉，一连串长长的烟灰落地，烟头自然熄灭。 古博士仰面躺在地上，嘴巴张着，无力的一张一合，像是一条被丢到岸上的鱼。 失败了。 彻底失败了。 …… 镜头切换。 风呼呼刮着。 有雨点降落下来，淅淅沥沥。 夜幕中的森林里，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却被雨点完美掩盖。 一支黑色小队，犹如幽灵般快速前进。 他们装备极其齐全，各种轻重武器，夜视仪，红外线成像仪。 个人战斗素质也极其杰出，在靠近门外和岗哨时，狙击手和冲锋队，几乎是同时开枪，瞬间干掉了所有警卫。 小队继续前进。 他们摸进了实验室。 一层层门禁被暴力破解，警报声大作，他们长驱直入。 一路闯到了最里层。 陆豪和古博士看了一眼，嘴唇动动，却依旧是无动于衷。 因为已然心如死灰。 …… …… ( 286、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双手抱头，不许动！” 黑色小队的首领沉声说道，眼神扫过实验室里的一切，流露出微微的诧异。 完全没有想到，进入实验室里之后，看到的竟然会是这样的一副画面。 小队之中一个人拉下了脸上的面罩，赫然是之前在公司开董事会时，那个被陆豪拿刀子钉了手的男人。 他仰直脖子看着那已经被冻成冰块的女人，再看看失魂落魄的陆豪，明白了怎么回事，顿时就得意的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 “死了？” “陆豪，你花了那么多钱，做了那么多蠢事，得罪了那么多人，死了？” 抬头看了他一眼，陆豪嘴唇动动，却是没说话。 然后一道银光忽然照亮了所有人的眼睛。 是古博士。 他那把从不离身的手术刀，化为一道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出，在半空中生出锐利的音啸，直直钉在了男人的脑门正中心。 殷红的血流了出来。 男人瞪大眼睛，满脸的惊恐和难以置信，中枢神经被直接切断，身体如推金山倒玉柱般后仰倒地。 古博士站起身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的尸体。 “你也配？” 他吐了口唾沫。 这突如其来的杀招，让黑衣小队的人集体惊呆，哗啦啦的声响中，一把把枪都是举起，对准两人。 几个黑衣小队的队员举着枪朝他涌去，戴上手铐和脚镣，层层绑住，严密控制起来。 古博士咧嘴一笑，却是看向陆豪。 “老大，玩不玩了？不玩就删号啊！” 他喊了一声。 “陆豪，你涉嫌非法集资罪，危害公共安全罪，走私罪，现被我们依法逮捕。” 黑衣小队的首领拿出一张文件，在陆豪眼前晃了晃，明晃晃的手铐锁上人，直接把陆豪拖了起来。 陆豪没有反抗。 也不知是被眼前的局面还是古博士的话刺激到了，眼神中却渐渐多出几分神采，转头，又看了一眼被彻底冰封的楚雯。 “给我三分钟。” 歪着脑袋想了想，陆豪极其平静的说道。 黑衣小队的首领默然片刻，却是极其坚决的拒绝。 “不行！” “带走！” 两个人被五花大绑着，连同被冻在冰块里的楚雯，一起被带走，上了车，急速消失在夜幕中。 雨，越下越大了。 天空中乌云翻滚，雷霆交加，狂风呼啸，宛若世界末日般的场景。 …… 画面切换。 是一间会议室，只是没有人出现，像是在看视频会议，但画面都是雪花点，只有低沉的声音响起。 “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已经形成千年一遇的罕见暴风雪，席卷了三座城市，两处军事基地，目前死亡人数至少超过十万人，而且还在不断南下。” 随着这个声音，有画面开始浮现，是卫星云图拍摄到的前线视频。 一道通天彻地的暴风雪，以席卷一切的姿态，正在急速扩张，所路过的一切都被摧毁。 高大的高纬度针叶林树木被连根拔起，生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粗壮树干，在风暴中被搅碎成齑粉。 城市的建筑被摧毁，拦腰截断，像是纸糊的一样，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代表着最新科技的无人飞机，在风暴边缘边缘地区摇晃，却是根本不敢靠近。 而风暴席卷过后的城市，一片狼藉，处处都成了冰雕，所有的人，动物，都被永恒定格。 像是一幅幅诡异的抽象派油画。 人被风吹在半空中，贴在高楼大厦的表面，冻成冰雕，身体还保持着飞翔的姿态，四肢张开，脸上表情凝固。 草原上壮硕的牛群，像是受到了二向箔攻击，从三维立体状态被压缩到二维，变成静止的画面。 军事基地里的飞机被摧毁成一堆碎零件，坦克飞上天空，冻结在楼顶，炮管却是朝下。 …… 一幕幕，极其的触目惊心。 展示完这些画面，视频里再次出现别的内容。 是一张地图，像是行军路线图一般，寒流以西伯利亚为原点，目前已扩散至蒙古草原地区，即将进入华夏境内。 而它的辐射半径，已经超过了一百千米。 看着这画面，会议室里沉默了好一会儿。 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 面对这样超出人类想象力的未知事物，甚至没有人知道，它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 “不知道。” “我们对寒流侵袭过的城市进行了搜救和采样工作，同时建立了数据模型，完整模拟了寒流内部的核心数据。” “这股寒流核心区域的温度，已经低于零下度，即物理学意义上的绝对零度，甚至，以它的能量强度来计算，它的低温是这个数值的十倍以上。也就是说，这股……力量，超越了人类目前对自然和科学规律的认知。” “在寒流扫过的地方，我们同时发现，空气中的氧气含量提升了百分之十五，同时多出一种神秘的活性物质，但，包括人类在内的绝大多数哺乳类生物，在这种环境中根本无法生存。能够生存下来的，只有依靠渗透呼吸的昆虫。根据数据模拟结果显示，它们的体型会越来越大，甚至可以成长为几米高的庞然大物。当然这需要漫长的时间，而在那之前，如果寒流持续蔓延，席卷全球，人类灭亡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九以上。” …… “目前我们能选择的，只有两条路。” “第一，动用核武器，摧毁其内部核心，但根据初步的数据模拟来看，核弹爆炸的能量，对于它而言，也只是相当于一个人被一只蚊子咬了一口。” “第二，就是等待。等待它，自然消散。” …… 听着这声音，会议室里，彻底的沉默下来。 许久。 才有人开口说话。 “寒流进入华夏境内，以及主要大城市，还有多长时间？” “按照目前的行进速度，三个小时之内，将会进入华夏境内，十个小时，到达内蒙古自治区省会，如果中途没有改变行进路线的话，二十四小时之内，将会逼近帝都。” “我们……” “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 …… 287、剑 一处看上去仿佛是军事基地的巨大地下空间内部。 陆豪戴着手铐和脚镣，和古博士，以及冰块里的楚雯一起，被带到了这里。 画面一分为二。 两人在分别接受审讯。 “他带回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有人在问陆豪。 陆豪平静摇头：“不知道。我给了他十亿美金，他去了俄国，回来之后就要进行试验，然后我女人就死了。” …… 另一边。 “你带回来的，是什么东西？” 古博士被问了同样的问题。 “科学的火种，或者，死神的镰刀。” 古博士回答得很抽象。 “好好说话！” 一声训斥响起。 古博士笑了笑，森然道：“一只未知的神奇生物的脑子，从它的脑核里，我解剖出一块能量体，拥有无与伦比的神奇能量和活性，移植入她脑子里，她就彻底挂了。” “是什么神奇生物？” 古博士：“谁知道呢，外星人吧。或者是，神仙？妖怪？你们去调查啊！” 他一副混不吝的样子。 …… 画面再次切换回陆豪。 “我们要对你的妻子进行解剖实验，签个字吧。” 一份文件递到陆豪面前。 陆豪看着这份文件，一动不动，只是摇头笑笑。 是那种已然绝望到极点的笑。 他开始奋力挣扎。 脑袋狠狠撞着金属椅，撞得头破血流，宛若一头发疯的野兽。 文件上溅满了鲜血。 …… 被冰封的楚雯，还是被送到了实验室。 均匀而持续的热源，散发出稳定的热量，将她身体表面的冰层一点点融化成水。 各种检测仪器插上，身体检查过后，心跳和呼吸依旧没有，任何生命体征都没有。 锋利的手术刀，划开她的脑子，像是切开了一块果冻。 而下一秒。 楚雯睁开了眼睛。 像是某种封印被解除，她眼中流露出一道寒光，形成宛若实质化的射线，手持着手术刀的医生，被射线射中，顿时化为了冰雕。 其它医护人员惊呆，尖叫。 楚雯眼神茫然的看着这一切，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刚才开刀的痕迹，正在急速愈合中。 额头，很快便是变得光滑如新。 此时此刻。 她身上依旧插着那些检测仪器的电极和馆子。 特意给了一个镜头。 心跳为零。 脑电波为零。 但她却站了起来，活着，站了起来，一把扯掉那些管子，走出解剖室。 有荷枪实弹的士兵，略显紧张的举起枪对着她，一个军官率先开枪，子弹疾驰而来。 楚雯看了一眼。 那枚子弹便是倏然凝滞在半空中，冻成了冰弹，然后再次化为齑粉。 空气中的温度，正在急速下降，所有人都冻得瑟瑟发抖。 楚雯自己也感到诧异，深吸口气，她嘴唇动动，发出生涩的音节。 “老……陆豪在哪里？” 她问。 …… 在审讯室里，楚雯见到了陆豪。 看到带着手铐和脚镣的陆豪，她伸手一指，金属顿时被冻成了齑粉。 陆豪站起身来，下意识想要拥抱她，只是刚抱住，就像是抱到了一块冰，全身剧烈颤抖，身体表面都被薄薄的冰层覆盖。 他赶紧松手。 “抱歉，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楚雯手足无措的说道，没有半点刚才的强大，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陆豪无语，诧异，欣喜，眼中含泪，泪中带笑。 我终于盼到你活了过来。 但，却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拥抱你。 …… 古博士放声大笑，张狂到极致。 “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 “老子成功了！老子是这个世界上最牛逼的科学家！牛顿都得给我**！” …… 楚雯苏醒过来的事情，惊动了更高层的领导。 因为身具无与伦比的力量，她拥有了某种被平等对待的地位，和陆豪以及古博士一起，坐上了谈判席。 他们看到了寒流最新的画面。 寒流已经进入华夏境内，疯狂肆虐。 所经过的地区，和之前看到的一样，甚至显得更加严重。 因为寒流的规模更大，速度更快了。 看着这画面，楚雯面色生出变化，似乎想起了一些事情，但又模模糊糊的，想不真切。 “父亲……” 她口中下意识吐出一串大家都听不懂的音节。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是彻底惊呆。 楚雯自己也被吓坏了，眼神闪烁着，下意识拉了拉陆豪的胳膊。 她很慌。 虽然获得了无与伦比的力量，但她的心智，却还是停留在之前，一个贤妻良母，一个小女人。 她提出要和陆豪单独聊天。 于是所有人都离开，留给他们单独的空间。 “老大，我申请旁听。” 古博士出门前笑着说了一句。 陆豪：“滚。” “好嘞！” …… “我，好像拥有了另一个人的记忆，她是雪族，是雪族的公主，打破了天罚封印，另外一个世界，由此和地球接壤。” 楚雯茫然的说出这些信息点，连她自己都觉得荒谬极了。 但，自己已经拥有的能力不是假的。 实实在在的，超凡的力量。 “老公，我……我该怎么办？” 楚雯柔弱无助的问道。 陆豪眼神极其温和的看着她。 这会儿，陆豪意识到，对于这场末日天灾般的寒流，楚雯已然成为整个人类对抗异族的最锋利的一把剑。 而自己，将会决定这把剑，落于何处。 “都行啊。” “你想怎么做？” 此时此刻，陆豪整个人的气质和之前截然不同，完全从那种邪恶混乱的霸道总裁，变成了一个温和儒雅的好男人。 还显得很孩子气。 虽然他头上的伤疤都没好。 他把玩着楚雯的手指，像是啃冰棒般，轻轻舔了舔，又好奇的拿打火机燎她，问她能感觉到烫嘛。 楚雯哭笑不得。 “哎呀，都什么时候啦！” “你快想办法啊！” “那万一，它要把地球毁灭了怎么办？” 她俨然一副三观极正，忧国忧民的样子，却又让人觉得莫名的娇憨，傻乎乎的。 “那正好啊，你不是雪族公主嘛，我去当雪族女婿，也不知道那个老族长认不认。” 陆豪眼中有光芒闪烁，似乎是在思考，嘴里却是没个正形的继续逗弄着她。 “老……公……” 楚雯祭出了大招，甜腻到极点的撒娇语气，尾音拉的很长。 陆豪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笑了好一会儿，陆豪深吸口气，不顾冰冷拉住楚雯的手，站起身来。 “我们走。” “去哪儿啊？” “去……拯救世界？”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288、最后的晚餐 一架无人驾驶的飞机，急速滑出跑道，已经设定好了目的地，是目前即将遭到暴风雪来袭的华夏城市。 P城。 从卫星视频上看来，风暴虽然还未到来，但因此引发的大气变化，已然让整座城市处于严寒之中，暴雨夹杂着雪花，天仿佛漏了一样， 暗灰色的画面里，民众在军队的组织下，正在紧张有序的疏散，但人心惶惶，到处都是哭声和喊声。 地图上。 风暴距离城市，还有一段路程，但红点在急速接近。 此刻。 飞机的机舱里，只有陆豪和楚雯两人，没开灯，黑乎乎的，但点着两支蜡烛，开了瓶红酒，俨然是一副烛光晚餐的画面。 透过玻璃的窗户朝外看去，夜幕逐渐拉下，依稀可见夕阳的余晖，他们离开的这座城市，依旧处于一片祥和之中，万家灯火，车水马龙。 “好美啊。” 楚雯侧头看着窗外，轻声的感叹一句。 陆豪脸上满是温和而宠溺的笑意，静静的看着她，“对啊，是很美。” “我说的是风景。” “对啊，你就是风景。” 陆豪提着热水壶，泡了一碗方便面，轻声道：“可惜时间有点赶，烛光晚餐配方便面，着实有点简陋了一点。我还是怀念你煮的手擀面。” “明天我煮给你吃啊。” 楚雯笑着说道。 两人都非常刻意的，没有提即将发生的事情，在舒缓的音乐声中，压抑着情绪，显得很平静。 就像是在家里一样，吃着一顿再寻常不过的晚餐。 只是这平静，却更加带着一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力量。 他们……可能会死。 毕竟没有人知道，藏匿在这场暴风雪中的那个族群，到底会作出怎样的决定。 也没有人知道，以楚雯一个人的力量，她真的能解决这场灾难吗？ “霸王呢？” “它怎么样了？” 这时楚雯忽然开口问道。 这算是一个小小的彩蛋，毕竟对于很多观众来说，尤其是陆豪的影迷来说，都是看过《霸王》这部电影的，也知道这条狗就是陆豪和她养的。 在影片前面的画面里，霸王也曾一闪而过，占据了不到一秒钟的镜头时间。 “能吃，能拉，能睡。” 陆豪笑道，泡好了泡面，把调料搅拌均匀，推给她。 楚雯微笑着摇摇头。 没说话。 这个小小的动作，是看似闲聊的情绪转折点，于是气氛开始变得微妙而凝重起来。 飞机颠簸了一下，蜡烛的火苗不断跳跃着，忽明忽暗。 “你应该娶个新的老婆。” 楚雯忽然开口说道，依旧是那副笑盈盈的样子，眼光中似乎有水波潋滟，不，不是水波，而是冰霜，只是一闪即逝。 “不好吧，重婚是违法的啊。” 陆豪诧异了一下，若无其事云淡风轻的说道。 “哈哈……” 楚雯轻轻的笑出声来。 …… 这段戏，就是两人间不为人知的小秘密了，观众肯定都不明白其中的深意，只当成是男女主的正常对戏。 事实上在拍的时候，就是楚雯即兴发挥的，而陆豪接住了。 在剪辑的时候，陆豪本想剪掉的，但犹豫了一下，还是保留了下来。 没必要。 一来对于影片没什么影响，二来，有些事自己做都做了，即便是在电影里，也不怕被调侃。 反而，或许以后看起来的时候，都会是一段印象深刻的回忆。 …… 飞机在平稳飞行着。 只是机舱里的两人都沉默下来。 楚雯托着脑袋，痴痴的看着陆豪，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似乎要将他的模样永远记住。 陆豪却是略显躁动不安的模样，咔哒咔哒的把玩着打火机，一支烟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却始终没有点燃。 不是因为飞机上不允许抽烟。 而是因为他在她面前，从来不抽烟。 “警报，警报，飞机还有半小时，将会到达预定位置，请提前做好准备，如需支援，随时呼叫。” 机舱里响起指挥部的声音。 陆豪抬头看了一眼发声的位置，忽然狠狠一拳砸了上去，用尽全力的一拳，拳头都出血了。 这个愤怒的动作，更加显示出他内心的无力。 这一去，就是生死未卜。 世界上残酷的事情，不是生离死别，而是才刚刚见面，重新活过来，就又要投身到生死未卜的境地里。 看到陆豪这个动作，楚雯想了想，坐在他身边，犹豫着，嘴唇轻轻凑了过去。 两人的身体都在轻轻颤抖。 镜头变的很慢。 精准捕捉到了两人的眼神，和脸上所有的细微表情。 陆豪原本凶狠的目光，变得逐渐柔和起来，楚雯眼中的笑意，却是逐渐凝固，转变为坚毅和果决。 终于，嘴唇碰在了一起。 然后陆豪全身开始结冰，从嘴巴开始，一直到全身，都被一层薄薄的坚冰封住。 楚雯移开嘴唇，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在他额头上又轻轻吻了一下。 然后陡然站起身来。 “指挥部！” “呼叫指挥部！” “打开舱门，控制飞机返航！” 飞机门打开了。 她全身弥漫着冰芒，傲然悬浮，站在天空之中，看着遥远的地平线，已然肉眼可见的寒流，再回头看看飞机，如她要求的那样，开始返航。 然后她深吸口气，朝着远处的城市飞去。 她飞的不算高。 而且姿势显得很生疏的样子，踉踉跄跄。 地面上不少正在撤离城市的人都抬起了头，看到天空的人影，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 楚雯看了一眼，朝其中的一个小女孩儿挥挥手，然后继续前行。 她站在了城市最高的那座大厦顶端，仰着脑袋，直直盯着这场越来越近的暴风雪。 那巨大的，通天彻地的寒流，犹如一头张开了大口的猛兽，连天地间的光线都要吞噬，画面变得更加阴暗起来。 楚雯头发丝被吹的狂舞，她纵身一跃，再次腾空而起，面对面的，朝那道暴风雪飞了过去。 张开胳膊。 像是护崽的母鸡般，将整座城市挡在身后。 这画面，当真震撼到极致。 “父亲！” 属于雪族的语言，从她口中艰涩的讲出来，不算高声，却清晰而坚定。 原本急速前行的暴风雪，陡然停滞。 苍茫中，两只威严的眼睛，显露了出来。 …… …… ( 289、执剑人完 “我的女儿？” 暴风雪中，苍老威严的声音传出，带着某种不可名状的震惊。 伴随着族长的声音，与此同时，寒流中有诸多的噪声响起，是其它族人在躁动，甚至有人冒出了脑袋，偷偷观察。 长着白毛的脑袋，滴溜溜旋转的眼珠，竖起的耳朵，倒是意外的，有那么一点萌。 “我不是你的女儿，我只是一个人类，却继承了她全部的记忆和力量。” 楚雯嘴唇显得很苍白，眼神也柔柔弱弱的，仰着脑袋，如此的说道。 她的人设，本来就是个贤妻良母类型的角色。 虽然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也有着一腔勇气和热忱，但当真没什么心机和城府。 族长沉默下来。 几秒钟后，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他没有再说话。 但寒流和暴雪，却是再一次的风起云涌，气势在急速攀升，而且显得比之前更加狂暴。 自己的女儿已经死了。 眼前的，不过是一个不自量力的人类而已。 “请你们……退回去。” “我能打破天罚封印，就能重新开启。” 楚雯前进了一步，缓慢而坚定的用雪族语言，如此说着。 她盘膝坐在半空中，掐出一个奇特的手印，另一只手，缓缓画出一个六芒星阵，一道道寒流能量灌注其中，如同充电一般，六芒星阵中的图案，在逐渐变得清晰。 整个六芒星阵，也开始亮了起来。 “不！” “停手！” 族长的声音再次响起。 看到这六芒星阵出现的时候，他声音显得有点惊慌：“我们……我们可以商量。” 只是，楚雯却根本不听他的。 能量在不断的汇聚，天地都在震动，那六芒星阵形成一个宛若黑洞般的存在，让寒流形成的风卷瑟瑟发抖。 族长终于现身。 他用手中的权杖，指向六芒星阵，源源不断的能量射出，抵抗着那种召唤天罚的力量。 两种力量，在天地间形成泾渭分明的对抗，气势都是极其的强大。 而失去了权杖的维持，所有的雪族族人，再也无法保持之前的凝聚力，寒流终于轰然消散，化为一个个个体的雪族生物，纷纷落地。 它们仰着脑袋，惊慌失措的看着天上的凶威大战，瑟瑟发抖。 有的甚至直接钻进了地面的土里，却还仰着脑袋看。 “孩子，我们可以是同类，我们可以一起主宰这片故土。” 族长一边催动着权杖，一边语气柔和的说道。 开始给楚雯洗脑。 楚雯抿着嘴唇，理都不理他，支撑的当真很艰难，眼中却是浮现出坚韧。 那六芒星阵的威力开始增加，已经开始有雪族族人，被吸入其中，疯狂的挣扎着，但却根本无济于事。 六芒星阵的尽头，仿佛是一处无边无际的黑洞，时空乱流，什么都看不清楚。 但光看一眼那画面，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一个个族人，越来越多的都被吸入黑洞之中，族人终于受不了了。 “我……我们认输！” “请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族长膝盖一软，一手摸着自己的胸口，一手指天，似乎是在祈祷。 楚雯眼神闪烁，想了想，喊道：“那……你把你的拐杖丢过来！” 本来浩大恢弘的战斗场面，被这一句话瞬间破功，紧张的气氛荡然无存。 “好，我给你。” 族长几乎没有犹豫，就开口说道。 他放开自己的权杖，任由朝着楚雯飞去。 只是，在飞到楚雯面前时，那权杖顶端的水晶骷髅头，却是倏然爆裂开来。 轰！ 通天彻地的爆炸声响起。 耀眼的能量波，几乎摧毁了视线范围内所有的一切，将下方的城市，无数的人群，甚至包括雪族的族人，都碾压成了齑粉。 而在爆炸的第一时间，族长也是化为一道流光，急速消失在天空之中。 他远远逃离。 与其被天罚封印，重新打回次元世界，不如断尾求生，同归于尽。 虽然所有族人都被毁灭，但至少他自己还活着。 活着，就有希望。 在那一片大爆炸中。 许久。 许久。 楚雯的身体飘然落下，坠落在一片尘埃之中，缓缓闭上了眼睛。 …… …… 全片完。 电影院灯光亮起。 所有的观众都从电影世界里回过神来，感到意犹未尽。 这画面，这剧情，当真是两个小时的极致巅峰体验，全程没有任何尿点，心弦始终紧绷着，绝对是商业片中的巅峰之作了。 最后的结尾，也是系列电影的惯用套路。 留个小尾巴。 一个小悬念。 目的就是吸引观众们继续关注下一部。 想不到陆豪这浓眉大眼的，也学会这种套路了，但大家倒是也都能理解，毕竟这已经是惯例了。 不知是谁率先鼓起了掌。 很快。 放映厅里雷霆般的掌声响了起来，响了好一会儿，直到影片工作人员的字幕流完，画面上开始播放彩蛋。 …… …… 开头。 还是西伯利亚广袤无人的原野。 只是，镜头一转，在那原野上，忽然出现了一座错落有致的建筑群，中式风格的庭院和欧式风格的城堡，混搭却和谐的在这里共存。 规模很大。 从天空上往下看，除了建筑群，滑雪场，游乐场，温泉外，赫然还自带着机场。 飞机络绎不绝的升降。 一个导游带着一群游客下了飞机，是熟悉的小红帽旅行团。 “各位游客朋友们大家好啊，这里就是十年前那场暴风雪的源头，经过梦工厂的开发，现在已经是全世界最有名的景点之一，雪族遗址。” 画面切换。 在这个小红帽旅行团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看上去将近有七十多岁的模样了，看到这遗址，脸上的肌肉不自觉的抽搐着，下意识的遮低了帽檐。 他跟着旅行团，在移步换景，只是眼神却始终机警的看着周围，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汪汪！” “汪！” 忽然之间，一条通体金黄的大狗发现了他，挣脱缰绳朝他跑来，张着血盆大口，咬住了他的衣服，但没真下口。 老人看着狗，眼中凶光闪烁。 “霸王！” “回来！” 陆豪清朗的声音响起。 …… 全片完。 救救孩子吧 平行世界。 陆豪躺在宿舍床上，呆呆看着天花板，内心焦灼而忐忑，仿佛一个第一次和男友约会的女孩，怕他不来，又怕他乱来。 脑海中一个大大的界面： 【系统解锁中】 【当前进度：88】 魂穿到这个世界已经将近一天，陆豪眼巴巴等待金手指降临。 前世的他，是个怀揣梦想一头扎进影视圈的扑街仔，可混了将近十年，依旧是个不红不紫的龙套。 如果非要在前面加个修饰语的话，那就是死跑龙套的。 十年演艺生涯，最高光的角色，就是在一部动作片中充当男主角的裸替，大冬天光着身子跳冰湖。 于是就没上来。 都是命。 还好，前世本就孤儿院出身，又尚未娶妻生子，孑然一身，倒是毫无挂碍。 我孤零零的来到这个世界，又孤零零的死去。 没有人知道。 也没有人关心。 许是命运垂青吧，给了一次从头再来的机会。 这个世界和地球差不多，无异能无修真，科技树也点的如出一辙，甚至有部分名人名字都一样。 只是商业气氛更加浓郁一些，拜金主义横行，理想普遍缺失。 就如同这具身体的原主。 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大二学生，没什么特别技能，就学着别人做生意。 偷了父母十几万，还借了一部分高利贷，自然是毫无意外的失败，还欠了一屁股账，父母卖了房子才帮他偿还清债务。 一时想不开，索性吞了安眠药。 “兄弟，安心去吧。” “死有什么难的，世界上只有一种勇敢，就是看破生活的真相后，还能热爱它。” 龙套十年，陆豪吃过无数的苦，却从未放弃过自己要当演员的梦想。 即便是在冰湖中挣扎时，弥留之际的最后一秒，也从不曾有点半点后悔。 【系统解锁中】 【当前进度：99】 【滴，系统解锁成功，恭喜获得文艺神豪系统】 【系统使用规则：本系统将会定时定量为宿主提供一定资金，用于助力情怀，实现梦想，成为梦想投资人】 【当前系统资金余额：1000000】 【第一个系统任务：叫好不叫座，投资或拍摄一部口碑电影，票房不限，限时三个月，预算一百万】 【任务完成奖励：1000000】 【注:神豪有神豪的逼格，即便小成本电影，预算也必须全部花完。若有盈余，将扣除完成奖励中相应金额】 陆豪：？？？ 说实话，第一眼看到这系统和任务时，他内心是懵逼的。 这什么鬼系统？ 不过，仔细看了几遍后，却是渐渐的咂摸出点味道。 虽然这也是个神豪系统，却和别的妖艳贱货们不同，不是提供资金让宿主花天酒地，而是致力于……情怀！梦想！ 听听，听听，多么有逼格的两个词！ 呸！ 陆豪都无语了。 还真是个高尚的纯粹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系统。 不过对于自己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任务要求还拉了个长长的详细清单。 【1、严禁宿主以任何形式贪污、转移系统资金，一经发现，严惩不贷】 【2、电影作品票房不限，但评分必须在70之上（自动扣除刷分数据）】 【3、严禁任何违法乱纪活动】 【4、严禁宿主利用投资人身份实行潜规则】 【5、影片出现严重违规片段，不得被404】 …… （本条款系统拥有最终解释权，视特殊情况添加禁止行为） 陆豪算是明白了。 这系统就相当于一个投资基金，而自己是基金管理人，只有保管权和使用权，没有所有权。 还是个打工仔嘛。 不过，好处在于，只要完成了系统任务，就有一百万真金白银的奖励。 仔细想想，还是可以接受的。 至少比起前世的自己来，好的不能再好了。 投资人哎！ 什么导演副导演选角导演男一号男二号女一号女二号，还不都是由自己指定？ 咦？ 这时陆豪忽然想到一个bug。 “投资的电影，我自己能当主角并领取片酬吗？” 系统默然片刻，给出回应。 “需额外满足两个要求，1、演技合格，2，片酬不得超过市场价。” 那太能满足了！ 陆豪乐得瞬间就从床上蹦了起来。 这系统，简直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 哪怕拍的是文艺电影，自己也是血赚啊！ 而且是一举好几得！ 能演主角，能领片酬，还能获得任务完成奖励，而且还不用担心票房！ 这样的好事，满世界哪里找去？ 这系统，简直就是个铁憨憨。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找一个好剧本，拍一部好片子。 陆豪已经有所预感，影视界一颗星星，已经准备好了冉冉升起！ 龙套十年，自己并不缺演技，缺的，就是背景，是人脉，是机会，是资金，是出镜率！ 美滋滋的从床上爬起来，卫生间洗漱一番，陆豪准备行动起来了。 吱呀一声。 宿舍门被重重推开。 一个顶着黑眼圈全身潮牌夜店装的男生推门而入，打着哈欠。 这是722宿舍唯一的富二代，大名周健。 人品倒也可以，就是私生活太过混乱。 一到晚上，不是在酒吧，就是在酒店。 原主之前消费观没少被周健影响。 之所以热血上头去做生意，一部分原因也是被刺激的。 都是二十啷当岁荷尔蒙最亢奋的年纪，凭什么？ “困死老子了，老三啊，去上课吗？给我点个到。” 周健随手从包里掏出盒烟，点上一支，剩下大半包直接丢给陆豪，又随手掏出张红票子，“中午再帮给我带份饭呗。” 陆豪想了想，淡然接过。 他没什么坏心思。 原主穷到吃不起饭抽不起烟时，顿顿都是蹭他的，周健也没说过什么难听的话。 不过毕竟富二代嘛，姿态有时难免高高在上。 “昨晚喝多少啊？以后少喝点吧。” 陆豪不动声色的说了一句。 周健翻了个白眼，扯着衣服豪气道：“呵，一顿都不能少，老子的梦想就是有酒喝，有钱花，有妞陪，大醉人生两万天，不羡鸳鸯不羡仙。” 从原主的记忆里，陆豪想起来，好像是自从和青梅竹马的女友分手后，他就变成了这幅德性。 摇摇头，若无其事的笑着，陆豪轻声开口。 “兄弟啊，你这不是理想，是欲望。” …… …… 290、成与败 放映厅里。 看完了彩蛋，有部分观众再一次的鼓掌，彼此之间交头接耳，讨论着刚才的高光剧情。 “过瘾啊！太过瘾了！这电影绝对是国产电影宇宙的开山之作，太鸡儿好看了，尤其是最后那一幕，一人护一城，终极决战，那画面简直能把老子看尿喽。刚才你拍照了吗？我想要那张图做壁纸。” “没拍，回头自己网上找去。你看电影凭什么要我拍照？我是你御用摄影师啊？起开，老子憋不住了！” “陆总在这部戏里打酱油啊，还以为他是超级英雄呢，没想到是超级英雄背后的男人，不过这片名，哈哈哈，执剑人，果然有钱就是为所欲为！” “你懂个屁！我倒是觉得，他才是里面最亮眼的角色，而且，以后的系列电影，估计他也是最大的核心。” “我觉得下一个英雄会是古博士，骚啊，太骚了，又霸气又鬼马，这是谁演的？以前好像都没见过。” “新人吧，看上去应该不超过三十岁，女装挺惊艳的，演技也赞。” “我草，你不说我都没想起来！还有女装！” …… 陆豪戴着帽子墨镜口罩，全副武装的走在人群中，倒是没有人注意到他。 听着大家的讨论声，陆豪心中成就感自然还是有的，但更多的，是平静。 他现在拍电影，已经过了那个过于追求口碑和票房的地步了，基本可以做到一心抛去外界的干扰，专心写剧本，专心做人设，专心搞特效。 认真搞出来的东西，总归不会差到哪里去。 …… 第二天。 《执剑人》的首映票房出来了，二十四小时内，累积票房突破两亿三千万，同期位列第一，而且打破了国产电影首日票房排行榜的最高纪录，荣膺冠军宝座。 这部电影的热度，当真是彻底火上了天。 带着陆豪以前的粉丝和口碑加成，带着第一部国产电影宇宙的情怀加成，带着“灵气复苏”新题材开山之作的光环……有这样的热度，其实并不奇怪。 圈内不少知名导演、演员，再一次把陆豪的电话打爆了。 各种媒体，也是从各种渠道，纷纷发来采访邀请。 以至于陆豪不得不关了机，在家里宅的天昏地暗。 一个人窝在书房里，将《执剑人》这部电影，又反反复复的看了至少二十遍以上。 一帧又一帧的看。 一遍又一遍的看。 看完细节看大局，看完大局看节奏，看完节奏再看画面。 其实缺点还是有的。 最大的缺点在于想象力太过丰富，脑子里的画面过于宏大，以至于以目前的技术效果实现的不够完美。 其次也在于篇幅限制，雪族部落的诸多细节，做的不够多，毕竟这已经是一部两个小时的电影了，再要拉长，节奏会失衡。 这是取舍的问题。 第三嘛，则是最后的大结局，显得略微单薄，力度不太够，对抗的强度是够了，但曲折性差了些。 这同样是在权衡和将就，为下一部电影做铺垫。 当然，这些都是陆豪的自我剖析，一个完美主义者吹毛求疵的复盘，鸡蛋里面挑骨头。 事实上。 在网上，各路网友已经将这部电影吹上了天。 从成绩上来看，连续几天的票房走势，也是一路上涨，四天破十亿，院线纷纷加映，目前票房还处于飙升状态。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是一部大获成功的电影。 很多专业的票房预测机构，对这部电影都给予了极高的期望，一个个给出的预测数字都能吓死人。 六十亿，七十亿，甚至有人预测会超过百亿的。 其实就全球电影市场而言，破百亿的电影早在十年前就有了。 就是奥林匹斯山神话宇宙系列的《宙斯传》。 全球总票房将近三十亿美元。 一个恐怖到极点的数字。 不过，迄今为止，华语电影，还尚未有任何一部，能突破百亿这个极高的门槛。 …… 陆豪现在已经不看好评了，在烂番茄网站上，他专门找了一些带着批判性的长评来看。 其中人气最高，也最引人注目的一篇，是一位昵称为“梦工厂第10086号粉丝”发的。 这位以前就是自己的忠实粉丝，对之前的电影都是评价极高。 但对于这一部，却是只给了三星。 ——《论执剑人的成与败，商业上的成功，艺术上的失败》 从影评里看的出来，这位粉丝的确是资深的电影人。 在故事性的角度，详细剖析了《执剑人》的亮点，并盛赞这部电影是商业片的扛鼎之作。 但他同时也说道，相比起陆豪之前的电影，这部电影匠气太过浓厚，陆豪失去了以前作品的那种灵性。 对于人性的深度挖掘，也停留在表面，而且过于模板化。 这篇影评获得了不少以前老粉的支持，被不少人从烂番茄网站转到微博上，倒是也引发了一阵不小的讨论热度。 站在一种更理性的角度上来考虑，陆豪承认他说的是对的。 关于商业片和文艺片的争端，在硬核影迷中就从来没停过，一茬又一茬的争。 这道题，无解。 即便是那些陆豪印象中大名鼎鼎的导演，比如冯裤子，王墨镜，甚至星爷，也都有过被铁杆粉丝反水的时候。 当初有多捧，在新电影出来不符合观众预期或者审美的情况下，踩的就有多狠。 不少导演，都因此而晚节不保。 其实不止观众，导演自己，也会在这两种路线中摇摆不定。 这方面做的最好，价值观和路线最能自洽的，反而是高产如母猪的王晶导演。 拍一部经典，拍累了，就赶紧拍好几部烂片养养精神，活得极其自我且通透。 陆豪觉得，自己现在也正处于这个阶段。 平衡，是最难掌握的。 或许永远也没有完美掌控的一天，那是一个导演值得用终生去追求的境界。 对于这篇影评，陆豪想了想，还是在自己的微博上转发了。 与此同时，附上了一句话。 ——“累了，今年不拍了，大家明年见。” 然后陆豪就退出了微博，想了想，索性在手机上卸载了，连评论都不都想看。 明心见性。 不为外物所扰。 喜欢文艺系神豪请大家收藏：(.bxwxorg.)文艺系神豪更新速度最快。 291、6豪打架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注定属于《执剑人》。 影片各项数据都还在上涨中，不过陆豪已经不太关注这些了。 每天生活过的极其简单而枯燥。 在家，跑跑步遛遛狗做做饭写写剧本，记载些有的没的灵感。 到公司，调戏调戏前台新来的小姑娘，兴致来了随便找个看上去顺眼的员工聊聊家长里短。 一言不合，也会任性的在公司群里发个大红包，然后问一些诸如“孙悟空和宙斯谁更厉害”之类的脑洞问题。 总之…… 佛系而轻松的一匹。 …… 中间陆豪抽空去了一趟学校，拿到了自己的毕业证。 之前毕业典礼的时候，陆豪正在忙碌《执剑人》的宣发和上映，根本没空管这事儿。 现在闲下来了，拿到毕业证，倒也算是圆满完成了人生的一个小阶段。 屈指数数，原来已经大四毕业了。 从大二到现在，两年时间，自己似乎走完了别人一辈子都走不完的路。 去领毕业证的时候，陆豪是和周小萌一起去的。 两人同届，自然她也今年毕业。 看到两人牵着手进门，校长愣了一下，自然是知道这位“风云人物”的爱情史，却也没多问什么，只是笑眯眯的提了一句——“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 陆豪打了个哈哈，便也遮掩过去了。 反正在很多人眼里，自己和周小萌，也算是神仙眷侣一样的爱情了，从青梅竹马走到共闯天涯。 不过其中到底经历了什么，还有怎样的内情，自然是不方便与外人多言。 …… 拿到毕业证后，陆豪和宿舍三个哥们儿聚在一起，简单吃了个饭。 地点就是学校后门那家，江临渊开的烧烤店。 这两年自己一直在忙着公司的事情，而他们三个也没闲着，各自倒也有了自己的前途。 大学宿舍的氛围通常都是这样。 风气很重要。 宿舍里有一个学霸，便可能诞生一群学霸。 有一个健身的，便可能诞生一窝健身狂魔。 有一个玩游戏的，五黑的就组起来了。 有一个基佬，或许……呃…… 他们三个大概也是受了自己的刺激吧…… 周健谈了个稳定的女朋友，已经持续一年多了。 他大四一年都在疯狂学习，刷雅思和托福，刷各种实习和社会活动，在家里的帮助下，考上了耶鲁的商学院。 进修几年后，回来就要准备继承家族产业了。 黄翔考上了公务员，已经过了笔试和面试，目前就等体检和政审，只要不有人暗箱操作，被录取是妥妥的事情。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电脑硬盘里塞满了小电影的同学，会把硬盘砸碎，而且在宿舍发起了“戒撸三百六十天”的计划，并且还在大家共同监督下执行成功了。 至于另一个哥们儿王云峰，则是自学了计算机系的全部课程，拿到了双学位，目前也准备去国内一家互联网公司当一名光荣的码农了。 薪资待遇15K起，在同龄人中，也算是高薪了。 为此他特意先理了个光头为敬。 撸着串，喝着酒，说着以前的糗事，互相埋汰着，四人都是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一顿饭，四个人都喝多了。 跟四个神经病似的，跑到卫生间比谁尿的高尿的远。 也不知是谁提议的，或许是陆豪。 最终也没比出结果，倒是把鞋都尿湿了。 吃完饭买了单，周健提议去酒吧，在出国之前和兄弟们最后嗨一次。 酒精上头，自然是说走就走。 去了周健以前常去的那家酒吧，点了最贵的神龙套餐，一口气点了十份，台上酒都摆不下了，牌面简直爆炸。 然后丫又发神经，把过来蹭酒的漂亮姑娘们都赶走了，态度极其粗暴鲁莽。 并且扬言只招呼男人，不招呼妹纸。 大屏幕上公示出来，姑娘们都气炸了，不过全场却是彻底沸腾起来。 倒还从没见过这么玩的！ 看在这四位都是豪客，钱给的够够的份上，酒吧的保安和服务生也无话可说，只能迁就容忍，估计内心在疯狂吐槽傻逼。 但这不重要。 浪就完了！ 正喝着酒，碰上两个过来蹭酒还人五人六装逼的鬼佬，俩白人，也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 酒吧这种地方，对于鬼佬来说，似乎真的是如鱼得水，各种搭讪揩油妹纸，很多姑娘还引以为荣。 大概是被惯的，两人蹭酒都是一副大爷样。 周健对他们不感冒，挥手叫他们滚蛋。 两人大概也喝了不少酒，而且那种高人一等的心态似乎已经深入骨髓，出言挑衅，还推推嚷嚷，炫耀着自己的肌肉和拳头。 然后…… 就打起来了。 在打架这方面，周健是贴身肉搏党，个子高，块头大，从来都是刚正面，一点都不带怂的。 王云峰主修刺客位，走位极其猥琐，尤其擅长撩阴脚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往往送出关键助攻。 陆豪则是妥妥的武器党，到底还存着几分理智，没上啤酒瓶，拿着不锈钢的果盘，趁乱咣咣往人脑袋上砸，跟敲锣打鼓似的。 至于另一位，黄翔，看到打起来了，愣了一下，酒醒了不少，起身就朝门外跑去。 “兄弟们，我先撤了！” “要是你们被抓起来，回头我给你们送饭！” “千万别把我供出来，我谢谢你们十八辈祖宗！” 他说跑就跑，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边跑边骂，骂声嘹亮，骂得理直气壮。 都给陆豪逗笑了。 真他么的人才！ 正笑着，脸上挨了一拳，也顾不上再管黄翔，再次加入战团，水果盘左右开弓。 这场架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都不到十分钟，就被保安拉开。 酒吧方自然是报警处理，这边三个，加上两洋垃圾，都被带到了派出所。 俩鬼佬懂中文，在警察的询问中，得知了陆豪的身份以及身家，顿时就怂成狗，主动要求调解，屁都不敢多放一个。 询问清楚事情原委后，再加上陆豪明里暗里的暗示，直接给俩鬼佬定了寻衅滋事，治安管理拘留七天。 至于三人，则是在虚心接受了一番警察叔叔的教育后，走出派出所，趾高气昂，昂首挺胸。 出了门，才看到黄翔坐在对面的马路牙子上，闷头抽着烟。 见三位大爷出来，黄翔顿时就嬉皮笑脸的跑过来，俨然一副将功赎罪的模样，要任凭三位好汉蹂躏。 拳打脚踢。 嬉笑打闹。 加上千年杀。 路灯下四人的影子渐渐远去，拉出长长的倒影。 …… …… 喜欢文艺系神豪请大家收藏：(.bxwxorg.)文艺系神豪更新速度最快。 292、小萌怀孕 “都多大的人了，还和别人打架，你是不是闲的？” 架倒是打赢了，也没唱铁窗泪，不过回到家之后，还是难免被一顿数落。 陆豪只穿着一条内裤，趴在沙发上，龇牙咧嘴的倒吸着凉气，楚雯坐在旁边，拿着酒精棉球消毒，红花油按摩。 “嘶！” “轻点，疼！” “啊！噢！唔！嘿！” 她手有点重，陆豪叫的销魂。 啪！ 屁股上顿时重重挨了一巴掌。 “不许叫！” 楚雯被他叫得脸都红了，你敢再骚点吗？ 沙发另一头，正在看电视的周小萌啃着一个苹果，忍不住的吃吃的笑。 她现在已经毕业了，正在找工作。 本来陆豪是想让她去梦工厂挂个闲职，财务啊，审计啊之类的，不过她自己倒是有别的想法，想继续读书考研，理想中的工作是大学老师。 总归，有着陆豪在，自己这辈子都不用发愁经济来源的问题，工作嘛，就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好了！” “翻身！” “坐直了，别蹭在沙发上。” 背上涂好了红花油，楚雯喊了一声，陆豪当即麻利的翻过身来，内裤有点鼓，脸不红心不跳的继续坐着。 鼓怎么了？ 这不是正常现场吗？ 反正是在家！ 不过陆豪这会儿倒是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手动脚，不是别的原因，主要是，她一手的红花油。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眼神瞟到陆豪身上的某处，楚雯愣了一下，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小萌！” “你看他！” “看你男人，现在这幅丑态！” 辣眼睛也不是自己一个人辣，得拉个帮手。 周小萌回头看了一眼，脸上腾的浮现出两朵红霞，不过却是笑着说道：“关我什么事儿？你惹的火！” 少女和少妇之间的区别大概就是—— 你拍拍少女的屁股，她会委屈的说打人家干嘛。 而少妇嘛，会很有默契的换个姿势。 这种三人同处一室的生活模式相处久了，周小萌的尺度也渐渐被培养出来了，当然只限于在家里。 外面还是那个看上去清纯无敌的美少女。 被小萌一句话调侃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继续涂着红花油，手上劲儿更大了。 …… “呕！” 大概是被红花油的辛辣味呛到了，周小萌忽然觉得胃里泛出一阵恶心，站起身来快步朝卫生间走去。 只是干呕了好一阵子，却是什么也没吐出来，洗了把脸，漱漱口出门。 这边红花油已经涂完了。 陆豪正在那美滋滋的抽着烟。 烟味飘过来。 呕！ 她又是一声干呕。 再次往卫生间跑去。 “什么情况？” 陆豪和楚雯相互对视一眼，赶紧从沙发上坐起来，跑到卫生间看看。 “怎么啦？” “吃坏肚子了？” 陆豪有点小紧张的关切问道。 “没……没事……就是有点恶心反胃，闻着那个红花油的味和烟味。” 听到这话，陆豪赶紧就把烟掐了。 抽烟是个坏习惯，刚和她俩一起的时候，陆豪还是夹着尾巴做人的，都不敢在两人面前抽烟，不过，随着写剧本时那段疯狂的闭关，再加上拍完这部戏，这坏毛病又重新捡了回来。 瞪了陆豪一眼，楚雯开了空气净化器，客厅里那股呛人的味道逐渐散去。 她坐在沙发上喝了口水，似乎是想到什么，身体一下子愣住了。 “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一句话出口，她自己都呆住了。 陆豪也是瞬间目瞪口呆，身体僵硬在原地。 刚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周小萌，腿一软，下意识扶了把墙。 怀……怀孕？ 这两个字眼，对于她来说，当真是很遥远的存在，完全没有想过。 心头蓦然间生出一种巨大的慌乱感，再算算日子，似乎这个月大姨妈已经推迟了两天，以往时候就不是很准，所以她并没有太多在意。 而现在…… 一时间，客厅里陷入诡异的沉默。 …… “我去买试纸。” 经历过最初的懵逼状态后，陆豪很快回过神来，穿着拖鞋就起身朝门外跑去。 一种巨大的喜悦感和期待感充斥在心头，两世为人，这是自己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如果真的是怀孕，那可真是天大的喜事。 “你坐着吧，我去。” 楚雯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等她出门，周小萌坐在沙发上，依旧有些没回过神来的样子，懵懵的，一只手却是下意识摸着肚子，心情当真是复杂到极点。 她在努力回忆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可…… 次数实在是太多了，完全想不起来。 毕竟现在已经毕业了，从宿舍搬出来，彻底住进了别墅，陆豪这段时间也特别闲，而且还是那种精力极其旺盛的主儿。 虽然一直有用小雨伞，但难免会有漏网之鱼。 “老公，要是……要是真有了宝宝，怎么办啊？” 她下意识看向陆豪，求助的问了一句。 问题的严重性在于…… 没有孩子，也没有结婚之前，三个人完全可以住在一起，可以当把脑袋埋在沙子里的鸵鸟，不用去想父母啊之类的问题。 可现在，自己若是真的怀孕了，结婚就不可避免的要提上日程。 否则算叫怎么回事？ 而……结婚…… 楚雯怎么办？ 周小萌慌了。 很慌。 陆豪满身的红花油味，不方便靠近她，脸上带着满满的温和的笑意，说话都轻柔了很多。 “那就生下来啊，不瞒你说，刚才那一瞬间，宝宝的名字我都想好了。” 哈？ 周小萌哭笑不得。 这是什么清奇的脑回路？ “那雯姐怎么办？她……她心里会怎么想？还有……结婚……嗯。” 周小萌支支吾吾的说道，这些话题有些难以启齿，但却是不得不面对的。 “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我之前就说过了，既然我决定这么做了，而且事实证明我们也相处的不错，那所有的压力，自然是我来扛。等楚雯回来，我们先商量一下，你别乱想。” 陆豪沉声说道，声音很是笃定。 这种问题，或许应该咨询一下许飞扬？ 不过陆豪其实心里也有隐隐的想法，据说世界上有不少地方，登记和注册结婚都是保密的，大不了国内登记一次，再跑到国外登记一次。 只要有钱，这些都不是问题。 虽然这话有点政治不正确，但的确是事实。 更何况，现在三人感情基础都已经很稳定了，不这么办，还能怎么办？ 约莫十几分钟后。 门外响起汽车的引擎声，楚雯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大盒试纸，大概是很急，额头都微微见汗。 “你快去测一测。” 她飞快说道。 周小萌拿着试纸进了卫生间，约莫几分钟后，出门。 看着试纸上的两道杠，三人再一次的沉默下来。 …… …… ( 293、女菩萨 “真的怀上啦！” 率先出声的是楚雯。 这种简单的生理卫生常识还是有的。 她脸色和眼神都很激动，语气也很兴奋。 “你那么高兴干什么？” “好像是你搞的一样。” 陆豪下意识接了一句。 呃。 听到这话，气氛有点尴尬，但尴尬中又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欢脱。 “我……我这不是太激动了嘛……那个，萌，你快坐，先坐下，坐下说话。” 楚雯小心翼翼的扶着周小萌的胳膊，把她搀扶到沙发上，又随手把茶几上的水果刀和玻璃杯下意识挪远了一点，生怕把她磕着碰着。 这画面，看的陆豪又是一愣一愣的。 周小萌也懵。 本来她以为楚雯心里多多少少会有点不舒服，但没想到，却是这幅姿态，都让她都有点受宠若惊之感。 而且，周小萌能够清楚感觉到，她是那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欢喜，一点都不是装出来的。 她虽然有的时候呆萌呆萌的，但一点都不笨。 “怎么啦？” “觉得我有点奇怪吗？” 楚雯笑眯眯的说道，看看周小萌，再看看陆豪，努努嘴，“你问他，他知道。” 嗯？ 知道什么？ 这话锋转的。 陆豪诧异了一下，但心念一转，倒是隐隐想到点什么。 因为从小生活在福利院，又经历过很多黑暗的事情，楚雯的价值观，可能和正常姑娘不太一样。 难听点说是病娇，好听点说就是特立独行。 随着这两年下来，身上的黑暗和戾气一点点被磨灭，病娇的毛病倒是渐渐改了，活得越来越通透。 却依旧不是普世价值观的那套通透。 她要一切美好的东西。 美好的爱情，生活，事业，乃至于现在的……新生命的诞生。 不管这个孩子是不是她的。 这种胸怀和境界，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 不过和她相处了这么久，陆豪却是很清楚。 一个曾经经历过黑暗的女人，所以比普通人更渴望美好。 一个有着不幸童年的孩子，比普通人更渴望给下一代孩子幸福的童年。 一个觉得自己的人生曾经是场悲剧的女人，比普通人更有强烈的意愿，让悲剧不再在下一代人身上发生。 这，便叫做，慈悲。 因为悲过，所以更慈。 “她呀，慈悲为怀，已经活成了一个女菩萨呗。” 想了想，陆豪如此笑着说道。 周小萌似懂非懂。 听到这话，楚雯顿时就笑得跟什么似的，被这一句话说到心缝里去了，忍不住的就放飞自我。 “我要是菩萨，那你是什么？莲台？” 陆豪：？？？ 牛批！ 这车开的！ 賊快，且稳！ 周小萌更是目瞪口呆。 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好啦好啦，不说这个了，其实没什么，我就是高兴啊，真的很高兴啊，说实话我是有点恐婚的，也害怕生孩子，现在小萌先，那就正好喽，就当提前为我攒点经验。” “肚子不争气其实也是件好事，正好还能多玩两年，萌，你想想那画面，我和陆豪在外边玩，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家奶孩子。” “啧啧……” 楚雯半认真半调侃的说道。 剖析自己这种事，即便是在家人面前，做起来也有种莫名的羞耻，甚至比肉体上的大被同眠更羞耻。 那是自己的灵魂，被剥下所有的伪装，赤裸裸的展现在外人面前。 这里“外人”的意思是，除了自己以外，都是外人。 楚雯不想做这样的事情。 因为懂的人自然懂。 她刚才笑的很开心，便是因为心中很清楚，陆豪懂自己。 听到楚雯这么说，周小萌倒是也隐隐更加明白了她的想法。 而且，听一个人说话，不要听她说了什么，而要多想想，她为什么这么说。 楚雯这么说，也是给自己宽心。 “那，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周小萌弱弱的问了一句。 “怎么办？” “结婚啊！” “我给你当伴娘，让咱们三个人一起走进幸福的婚姻的殿堂。” 楚雯开口说道，一脸淡定从容的样子。 周小萌：o(╯□╰)o。 陆豪也是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即便自己明白了她的思想核心，但听到这话，陆豪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她。 不过看到她的眼神，陆豪也明白了自己该怎么做。 “小萌，你这边，咱们回老家，简单的办一下，只请父母亲戚，以及最要好的朋友，其它无关人等，就不请了。” “你觉得怎么样？” 听到这话，周小萌当即点头。 “嗯，我也正想说这个，不要那么多人，其实有爸妈就够了。” “要不是我爸妈那里得有个交代，我裸婚也没问题的。” 她从来都是通情达理的姑娘。 其实她理想中的婚礼就是双方父母，三五好友，就足够了。 见多了以前很多同学结婚时各种闹腾，闹新娘，闹伴娘，当真觉得没什么意思。 很多婚礼都在大操大办，其实无非也就是为了面子，甚至是父母的面子。 而陆豪，以陆豪现在的身家，完全不需要在意这些。 面子什么的，都是虚的。 “行，那就这么定了。” “定日子的事情先不说，这个让父母那边决定，接下来咱们研究下一个话题，取名字。” 陆豪一锤定音，兴致勃勃的开始下一个议题。 两世为人，初为人父，又事业有成，完全不用担心什么奶粉尿布学区房，陆豪的心情当真是很爽。 “我……我都没想好呢，你们先说。” 周小萌都无语了，不过心中的大石头，也是彻底放下了。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她觉得这个孩子生下来，一定会很幸福。 除了是含着金钥匙出生以外，还有着双倍的母爱。 陆豪：“我刚才想了两个，如果是男孩，那就叫陆平安，女孩呢，就叫陆喜乐。” 楚雯：“陆平安还行，陆喜乐？好像有点难听哦，我都想到那个喜定了。” 周小萌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洗腚”这个相声谐音梗，还是陆豪在琼岛卫视晚会的节目里写出来的，也曾一度火遍大江南北，成为年度热词。 陆豪也是笑得合不拢嘴。 “嗯，这么说也有道理，那你提一个。” 楚雯想了想，一口气就说了好几个。 “陆无双？” “陆倾城？” “陆嫣然？” …… 她还没说完，听到陆嫣然三个字，陆豪就炸毛了。 “停！” “前俩都行，陆嫣然绝对不行！” 陆豪如此斩钉截铁的语气，两人都愣住了，完全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啊，我觉得这个名字挺好听的啊。” 陆豪嘴角微微抽搐，颇为无语道：“你们去一下江南大学陆嫣然就知道了。” …… 几分钟后。 “啊！” “好变态啊！” “这也太恶心了！” “这么好个名字都被毁了！” “老公，你一天天都看些什么啊！” …… …… 294、6豪人设要崩了 一天之后。 在医院做了个详细的B超检查，彻底确定小萌怀孕，陆豪当即迅速的行动起来。 三人小家的思想工作已经彻底做通，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无非也就是婚礼的筹备。 “爸，忙呢？” 陆豪首先拨通了老爸的电话。 平时他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很少，一般有正事才会联系，现在这事儿，自然算是天大的了。 “没，做饭呢，咋了？” “那个，我准备结婚了。” “嗯……啥？” 陆爸爸心不在焉的应付着，陡然回过神来，声音顿时高了好几个八度，“要结婚了？和谁？” 结婚这事儿，其实明里暗里也一直在催了，不过陆豪不是不接茬，就是打哈哈糊弄过去，总之根本不放在心上。 而现在…… “还能和谁？小萌啊，你和我周叔商量一下，定个日子吧。” 陆豪略微有点不好意思的说着，自己也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总之，心里感觉就是怪怪的。 都说一个男人真正成熟的标志就是在精神上“杀死”自己的父亲，陆豪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早就做到了，基本上公司的事情家里没帮上什么忙，父母也完全插不上手。 可到现在才恍然发现，原来根本没有。 遇到传宗接代这种大事的时候，第一反应还是要和家里商量，让爸爸来主持。 电话那头。 陆爸爸沉默了一下，想了想，小声道：“怀孕了？” 知子莫若父，陆豪是个什么玩意儿，他做父亲的，再清楚不过了，这要是不怀孕，龟儿子肯定还拖着不肯结婚呢。 “嗯。” 陆豪应了一声，嬉皮笑脸道：“开心不？你要当爷爷了。” 陆爸爸再次沉默了下来，几秒钟后，才闷声嗯了一句，直接挂掉电话，美滋滋的点上根烟，起身就跑出厨房。 “他妈！” “快来，有大事和你说！” 声音中快乐的简直要飞上天。 …… …… 婚礼的时间很快定了下来，十月一号国庆节，既是黄道吉日，也是假期，热热闹闹的正好。 虽然陆豪已经交代过了，只邀请关系比较近的亲朋好友就好了。 不过，两家父母也不知道怎么沟通的，消息到底还是走漏了出去。 传播路径大概是从亲戚圈，传到朋友圈，再传到同学圈，一直扩散到媒体圈。 毕竟，但凡是认识陆豪的人，对这消息，就不可能不上心，朋友圈里的百亿富豪要结婚了，放谁身上都是吹牛逼的谈资。 而神通广大的记者们，连请柬的照片都拍到了，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引发了剧烈的轰动。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以陆豪目前在娱乐圈的咖位和热度，绝对不亚于任何天王巨星或者一线顶流。 当然实际影响力，也远远超越了【明星】这个层次的。 于是“陆豪大婚，新娘周小萌”的消息，在极短的时间内，就登顶了微博热搜。 这也算是常规待遇。 反正微博上就是三种消息传的最快，一结婚，二离婚，三出轨。 陆豪上过很多次热搜，也当过好多次热搜排行榜第一，但只有这一次，让他感到极其的心惊肉跳。 …… 毕竟，这件事，根本经不起深挖。 之前自己爆出过和楚雯的关系，在公司内部上上下下，也基本都知道楚雯就是老板娘，圈内也有很多人知道。 而小萌，则是主要集中在自己的大学同学圈，以及老家的朋友圈。 没什么事情的时候，两个圈子基本上不会有交集，但现在，消息都传成这样了，那简直就是火星撞地球。 陆豪第一次，感觉到极度的心虚。 自己能够和小萌和楚雯一起和谐相处，但这种事传出去，绝对会被骂成狗。 尤其是各路女拳，作为微博上的主要战斗力，绝对是彪悍的一塌糊涂。 随着消息在发酵…… 即便是陆豪已经让梦工厂的人去公关了，但有些新闻报道，还是不可避免的传了出来。 ——“顶级导演，百亿富豪的风流情史。” 一片文章忽然全网爆火，从媒体频道火到微博，再火到朋友圈，热度红的发烫。 这篇文章详细挖掘了陆豪和周小萌的校园恋情，然后又梳理了陆豪开始创业，和楚雯在一起的详细经过，最后，还提出了一个极具煽动力的口号。 ——如果你有钱了，发达了，会抛弃和你一起奋斗的女友，选择迎娶青梅竹马的前女友吗？ 这篇黑稿发布出去，简直像是一枚重磅炸弹，极其精准的炸中陆豪的死穴。 其实从成名到现在，陆豪当真是几乎没有什么黑点，这件事，也根本不是记者所写的这样，但记者写成这样，已经是比“两女共侍一夫”的情况更能让公众接受了。 陆豪的微博下方，各路粉丝的留言已经炸了。 “楚雯呢？” “楚雯去哪里了？” “请让楚雯回来！” “陆总，给个解释吧，你人设要崩了啊！” 对于很多粉丝来说，之前磕的都是陆豪和楚雯这对CP。 毕竟都是才华横溢的导演，用一部部电影证明了自己的地位，而且两人都从来没有任何绯闻，简直是情侣之间的典范。 而现在的情况，再加上这篇文章的带节奏，陆豪已然成了那个“背德”之人。 现在的情况，当真已经是严峻到极点。 如果不妥善处理好的话，陆豪的人设一旦崩掉，那对于梦工厂的损失，几乎是灾难性的。 事实上，在这几天…… 《执剑人》原本稳定上升的票房，已经出现了减缓的趋势，也有很多暴躁的网友，刻意刷了低分。 不是针对电影本身，而是针对陆豪这个人。 还是那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捧你的时候能把你捧到天上，可踩你的时候你啥也不是。 这话或许有点残酷，但的确是粉丝经济的至理。 …… 别墅。 客厅里的气氛有点沉重。 陆豪拿着一支烟，在轻轻的嗅着，面无表情的看着天花板。 楚雯坐在他旁边，也是有点头疼的样子。 这就是出名的代价。 你的生活，一举一动，都要被拿到放大镜下，被所有人围观，检视。 …… …… 295、从少年到男人 这时。 陆豪的电话铃声忽然急促响起。 看了一眼，是个完全陌生的号码，陆豪本想挂掉，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这个电话号码是自己最私人的号码，知道的人寥寥无几，而且都是完全可以信任的。 “喂？” 接通，陆豪轻声说道。 “是我。你说话方便嘛？” 听筒中传来的女人声音，更是让陆豪眼皮陡然的一跳，心跳都是不有自主的加速了几分。 看看沙发上的楚雯，陆豪若无其事的站起身来，点上支烟，朝门外走去。 这女人，是白子妗！ 平心而论，在琼岛的春风一度过后，陆豪基本上已经把她彻底忘在脑后了，而想不到的是，现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她竟然会打电话过来。 “你说。” 陆豪狠狠抽了口烟，沉声说道。 “我……我看到你在微博上的事情了，刚才有个人给我发私信，说是记者，问我认识你吗？想要采访我一下，不过你放心，我拒绝了，说不认识。” 白子妗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种事，让她也是感到心惊肉跳，完全不知道，消息是如何走漏的，而且无从猜测。 毕竟那天艾美晚会上有很多人，游艇上也有不少人，伴随着现在的情况，若是有心人推波助澜，即便没有直接的证据，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而若是写成绯闻文章，发布出来，那公众的联想力，无异于为这把火又狠狠添上一通汽油。 “好，我知道了。” 听到她的话，陆豪深吸口气，点点头，嘴唇动动，却是没说什么。 《红玫瑰》这首歌，自己给了她，前段时间也看过，她发了唱片，很火，事业正在蒸蒸日上。 估计她也是怕了。 这会儿陆豪不由自主冒出一句台词——出来混，终究是要还的。 有些事儿，即便做的再隐秘，人不知鬼不觉，但终究不可能天衣无缝。 与此同时，脑海中冒出另外一个想法，让陆豪惊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白子妗的事情，让楚雯和周小萌中的任何一个知道了，不仅自己的人设会崩，或许她俩也会彻底崩掉！ “我现在已经和公司请了假，跑到加拿大来散心。” “这个风波没平息之前，我是不会回去的，也不会接受任何采访，发出任何消息。” “就这样，拜。” 电话那头，白子妗声音柔柔的说道，说完，便是挂断了电话。 陆豪默然片刻，删掉通话记录，默默抽着烟，抬头，望天。 …… 陆豪回顾起过去两年多的人生，像是一场无比真实的梦境，让自己一步步成长到这个地步，经历了很多辉煌，自然也做过一些错事。 之前的时候，陆豪不想复盘，不想多想，因为没有人愿意随随便便剖析自己的过往。 成长速度太快的代价就是——看着以前的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傻逼。 会有一种巨大的羞愧感。 但现在…… 在遇到此刻的大风大浪时，陆豪不由的开始记忆回溯。 再次点上一支烟。 平心而论，自己刚重生，刚来到这个世界，刚得到系统时，是很膨胀的，憋着一股气，一门心思的想要证明自己。 自己开公司，拍电影，挥霍，见一个姑娘想撩一个，江羡鱼，苏樱，唐糖糖，在公司刚起步之初，当真是签了不少女演员。 这是荷尔蒙在作祟，同时也有虚荣心的驱使。 毕竟，从一个小龙套，一跃而成为资本大佬，心态难免是有点扭曲的，想把以前失去的尊严，认可都找补回来。 之所以没发生什么更深层次交流的原因，到底还是自己心中存有几分克制，有那么一点点怂的，有贼心没贼胆。 而且，那个时候就有了楚雯。 热恋期间的时候，正常男人心里都是容不下其它女人的。 直到…… 那次春节回家。 火车上小萌的一番话，彻底把自己敲碎了，心被她扎透了，第一次觉得，她的分量和楚雯一样重。 这辈子，如果失去了这么一个女孩儿，余生都会后悔。 然后…… 事业进一步成功，电影大卖，公司急速发展，心态更加膨胀。 而与此同时，一个楚雯，一个周小萌，则是越来越让自己左右摇摆，内心越发纠结。 一个男人的财富、名气、权力还是剧增的时候，欲望也相应的会扩大。 准确点来说就是——什么都想要。 可那个阶段，到底还是不敢，没法下定决心两个都要。 所以，心里的烦躁，在一天天累积，事业越成功，野心越大，想要突破“公序良俗”的心情就越猛烈。 于是…… 自己决定出去散心。 跟着许聪一起去了琼岛，去了艾美总决赛，第一次见识到这种奢靡的生活，开放的风气，大开眼界，酒精的作用，加上气氛到位，再加上为了散心…… 于是，有了那一晚的放纵。 而放纵过后，自己顿时就后悔了。 有些东西，没有经历过之前，是不知道的，只有亲身经历过，才知道，这种生活，不是自己想要的。 与此同时，自己也彻底想明白了，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以出家作为“威胁”，逼得小萌和楚雯同意三人行的生活。 这个时候，就已经彻底收心了。 余生，就她们俩了。 感情的事情解决之后，于是全部精力都可以放在工作上，这才有了闭关写《执剑人》，以及执剑人的大卖。 直到…… 小萌怀孕，楚雯体恤且理解。 自己第一次知道了初为人父的体验，明白了什么是责任感，所以对于迈进婚姻这道门槛，心中再无半点恐惧和忧虑。 一个男孩，彻底成长为男人。 至于现在网上的这场风波，则是为之前的“错误”买单，像是成长的代价。 …… 想着这些，陆豪烦躁的心情，逐渐平静了下来，觉得内心深处一片通透。 原本的烦躁、畏惧、患得患失，也荡然无存。 掐灭手中的半支烟，陆豪缓缓走进客厅，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完。 …… 拿出手机，陆豪开始接连不断的打电话。 “喂，曹总吗？” “嗯，我是陆豪，我想以合适比例的溢价，收购一部分微博的股票，顺便，请你帮我一个小忙。” 这通电话打了将近十分钟，事情初步搞定。 梦工厂将会在一级市场和二级市场，收购微博的部分股票，至于小忙，则是撤下所有热搜，以及加强对所以关于自己的“绯闻”的审核，并且以后也做到严格把控。 …… 然后，陆豪拨通了第二个电话。 是打给网信办的某位大佬。 之前在校庆时，认识了那位大佬，也是财大的校友，不过一直没什么交集。 陆豪以前还有着文艺青年的那种算酸腐，不太想，也不太敢和权贵打交道。 而现在…… 为了保护家庭，事业，自己的名声，陆豪不得不这么做了。 因为别无选择。 电话打完。 大佬答应帮忙，以官方的名义，给各大媒体通气，严控此类负面信息。 毕竟，这不过是绯闻而已。 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杀人放火的事情。 不至于那么严重。 …… 打完电话，陆豪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舒服了。 或许每个中二少年，最终都会成长为自己一无所有时，曾经讨厌过的那种油腻男人。 在少年还是少年的时候，那种男人在他们口中，往往被称之为——权限狗。 …… …… 296、爱情和婚姻 三天之后。 网上的风暴彻底平息。 微博上有超过十个以上的所谓大v账号，因为带陆豪的节奏，被永久封禁。 其它媒体平台，那篇全网热传的黑稿，也是被全网封杀。 权限狗未必很狗，但一定够权限。 其实陆豪心里很清楚，真正的粉丝，热爱电影的粉丝，除了少数的极端分子外，对这件事大都没什么看法，保持着一种中立的姿态。 这次事件中带节奏带的最狠的，要么就是同行，要么就是那些为了“蹭热点”毫无任何底线的人。 对于这些人，一通权限铁拳砸下去，瞬间烟消云散。 简直就是没挨过社会的毒打。 陆豪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善良的人，但善良也是需要爪牙的。 没有爪牙的善良，就是懦弱。 …… 民政局。 对于很多新人来说，今天是个好日子，九月九日，寓意长长久久，或许还比不上诸如情人节啊，七夕节这种日子，但也算是不错的了。 从一大早开始，民政局门口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两排。 左边是等待办理结婚手续登记的新人，队伍至少排了得有五十米。 至于右边嘛…… 更长。 那是等待办理离婚手续的。 很魔幻现实主义的画面。 刚看到的时候，陆豪都惊呆了。 不过，根据权威数据统计，目前华夏的整体离婚率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五十，在很多经济发达的地区，比如一线城市，甚至已经超过了百分之六十。 虽然其中有一部分比例，是因为房票之类的假离婚，但即便如此，这个比例，也是相当之恐怖了。 婚姻？ 婚姻！ 已经取上了号，担心小萌累着，陆豪陪她在车里等待，一边默默的看着两排人群。 先看左边的队伍，其中有几对让陆豪印象极其深刻。 一对是老夫少妻，男人看上去至少四十往上，一身名牌西装大腹便便，腰带上的爱马仕标志闪闪发光，油腻肥硕的脸像是猪头一样。 旁边则是个看上去最多不超过二十五岁的网红脸姑娘，长腿细腰曲线玲珑，小鸟依人的样子，手腕上的卡地亚手表，手中的驴牌包包，以及手指上那枚至少三克拉的大钻戒，宛若一个移动的奢侈品货架。 嗯。 很甜蜜。 另一对简直是这一对的镜像对比，女方是个看上去雍容华贵的贵妇人，站在那里就显得气场很强大，不过年纪肯定是不小了，即便再昂贵的化妆品，也遮不住眼角的鱼尾纹。 她旁边则是个一米五左右，男模款帅气逼人的小奶狗，略微有点娘，但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两人你侬我侬的样子非常之亲热，简直羡煞旁人。 至于第三对，则是两位上了年纪的老人，看上去怎么也六十岁往上了。 老头估计是得有有点中风后遗症，腿脚一直在哆嗦，旁边的工作人员都赶紧给搬了个凳子。 老太太嘛，虽然有点胖，但倒是收拾的很利索，满头银丝烫了卷，脸色也容光焕发。 …… 在一堆普通人中，这三对的画面当真是有趣，陆豪都忍不住有点想拍下来了。 “你看什么呐？” 小萌随口问了一句，其实今天从出门到现在，她都还有些神思恍惚之感，感觉到很不真实。 要领证了啊！ 每个女孩在很小的时候，都曾幻想过穿着婚纱，和心爱的男人在婚礼的现场，浪漫，盛大，隆重。 但领证的这过程，大概很少有人幻想过，最多也就拿到红本本后，发条朋友圈，说两句“余生请多指教”，或者“这场考试我先交卷了，你们慢慢考”之类的话。 “看他们啊。” “看那个，老男人和小娇妻，再看这个，女大三十，送江山，以及这俩，白发苍苍，共结连理。” 陆豪笑眯眯的，一一指给她看。 “怎么了吗？这不是很正常嘛……不管是男人女人，有钱了就都想这样，还是爷爷奶奶的爱情好，哇，我已经脑补出了一出跨越半个世纪的爱情大戏。多浪漫啊。” 周小萌柔声说着，眼中流露出憧憬。 “喂，醒醒啦。” 陆豪调侃一句，想了想，轻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奶奶应该身体也不是很好的。” 周小萌：oo？？？ 愣了一下，她才明白过来陆豪的意思，小拳拳有点撒娇的打了他一下。 “你怎么这么说啊！” “什么思想嘛！” “老了就不能有真爱了吗？” 陆豪呵呵笑着，举手求饶，哄小朋友一样的语气：“对对对，我思想有问题，我错啦。” 周小萌白了他一眼，不由看向前排的楚雯，开口问道：“雯姐，你觉得呢？” 楚雯没有回头，轻笑了一声，想了想，斟酌着语气，道：“不评论对错，不过我倒是一直认为，婚姻的本质就是财产关系。以前是社会生产力不足，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所以结婚是对两个人都有益的选择，因为生活质量会提高。” “而现在嘛，大家都工作，都赚钱，都不想做家务，内耗严重。尤其是女人，生孩子之后，必然意味着至少一年的职场空白期，再加上照顾孩子浪费精力，如果男人再不给力，或者有性格缺陷，生活中受到委屈，很容易……嗯……你看你离婚的长队。” 说着，她自己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回头看了陆豪一眼，又道：“以上只是我的观点，不代表我的立场。” 求生欲很强。 顿了顿，她继续道：“至于两位爷爷奶奶，我倒是觉得挺好的，老来伴，老来伴，再多的激情也磨不过岁月，我觉得最好的爱情就是，等都白发苍苍了，你晚上咳嗽的时候，旁边那个人给你倒过来的一杯温水。” 听到这话，陆豪顿时也求生欲很强的点头。 “我完全同意。” 小萌想了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也不知道在笑什么，眼中闪烁着光彩，正面看着陆豪的眼睛。 “呐，问你个问题。” 陆豪：“嗯？” “如果我们都老了，晚上我和雯姐同时咳嗽，你会先给谁倒水？” 陆豪目瞪口呆，瑟瑟发抖。 这是什么鬼问题？ 还能做个人吗？ 297、系统的新婚大礼包 看到陆豪的窘态，楚雯和小萌都是笑得跟什么似的，车厢里的空气都快活起来了。 总的而言，爱情和婚姻这个命题，如果真的颁开了揉碎了来说，还是相当之沉重的。 能过好这一生的幸福的婚姻，都是有大智慧的人。 首先自己要成为很好很好的人，然后或许还需要一点运气，碰上另外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至于像三人现在的状态，那属于极其少数的情况。 陆豪绞尽脑汁，才达到的结局。 …… 等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是轮到自己，陆豪和小萌下了车，进了办证大厅，拍了照，签了字，领到两个小红本，出门。 全程用时不到十分钟。 出门后。 陆豪看到旁边有人在拍短视频，也是一对刚领证的新人。 男生拿着本子，佯装抽打着女生，很嚣张的语气。 “你不是厉害吗？追到了手吧？以后还跟我闹不？家里咱俩谁说了算？谁洗衣服谁做饭？” 女生则是全程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这种视频之前陆豪在网上也看过，倒是也挺有趣，不过也不能细想。 这得谈恋爱的时候被压榨的有多严重，口头承诺过多少不平等条约，领证以后才能如此的扬眉吐气？ 正这样想着。 拍短视频的两人，却是忽然生出变故。 “拍完了吗？” 女生面无表情的问道。 听到这冷淡的声音，男生顿时就怂了，讪讪笑着，关了手机，赶紧柔声解释和安慰：“哎呀，这部闹着玩呢嘛，怎么还生气啦？” “你玩尼玛呢！” “信不信今天结婚，今天就跟你离了！” “脑残！” 女生颐指气使骂着，起身就朝前面走去。 男生站在原地，呆呆愣了一会儿，抬头看天，又低头看地，片刻后，低着头，快步跟上。 两人在一番拉拉扯扯中远去。 …… “那个男的好可怜啊。” 小萌拉着陆豪的胳膊，轻声说了一句，对这画面当真是无力吐槽。 “可能也是习惯了吧。说不定人家就好这口呢。” 陆豪淡淡笑着说道，摸了摸她的脑袋，“好了，走啦，外面风大。” 上了车。 楚雯发动车子，平平稳稳的，朝家的方向开去。 一路上她都没说话，而且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差点闯了一个红灯，还好小萌提醒了一句，才及时刹住了车。 过了红绿灯，楚雯深吸口气，才重新收拾好情绪，轻声问道：“中午吃什么啊？” …… 对于车厢里略显微妙的气氛，陆豪说实话没怎么察觉到，因为这会儿正在消化着脑海中刚生出的系统提示。 【恭喜宿主结婚，本系统郑重提醒，婚姻有风险，离婚须谨慎，尤其是鉴于你没有签订婚前财产协议，一旦离婚，依据所在地法律，身家和财富将会直接缩水百分之五十，也会影响到系统收益。】 这提示来的猝不及防。 陆豪都是有点无语。 平心而论，这个系统是很没存在感的，除了在钱的方面，别的时候几乎一点用都没有。 不过这提示嘛，却是让陆豪再次见识到了它只认钱的本质。 【当然，鉴于宿主业绩表现优秀，系统特提供新婚大礼包一份】 【新婚大礼包：礼金9999999999】 陆豪：！！！ 数了好几遍才数清楚，是九位数，九亿九千万，四舍五入十个亿。 这大礼包，可真的是浓浓的系统风格，一点都不妖艳jian货，就是这么干脆。 送什么礼物啊？ 还是直接送钱得了！ 而在发完这条提示消息之后，系统便是再次的沉寂了下去。 …… …… 领完证，婚礼的筹备工作，也在紧张有序的进行中。 因为之前亲戚圈里将婚礼请柬曝光出去的事情，导致于两家父母都是很闹心。 一来是闹心于媒体曝光出来的，陆豪这略显混乱的男女关系，二来也是担心影响到陆豪的事业。 不过随着事情解决，再加上陆豪的反复沟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翻篇了。 再加上已经领了证，小萌也怀孕了，周爸爸和周妈妈纵然有着些许不满，但也算是认了。 其实主要还是陆豪一开始处理的好。 过年的时候，那张五千万的大额存折，当真是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周妈妈的态度。 再加上小萌的态度极其坚决，就是认定了陆豪，做父母的，除了祝福，也没别的什么好说。 不过…… 既然闹出之前的事情，陆豪索性也就顺水推舟，将婚礼的地点都换了。 拿着系统给的十个亿，陆豪计划全部作为婚礼经费。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疯狂开启了买买买模式。 他先买了个岛。 买海岛这种事情，在顶尖富豪圈子里是常规操作，而且有着一条极其完整的产业链。 尤其是美国西海岸地区，夏威夷地区，以及加勒比海地区，私人海岛更是数不胜数，而且是永久产权，祖祖辈辈都可以传下去的。 找许飞扬介绍了靠谱的经纪公司，陆豪花了三点五个亿，直接在配套很成熟的美国西海岸地区，买了一座已经开发完成的私人海岛。 这座小岛总面积将近五平方公里，有大面积的植被覆盖，休眠火山，天然温泉，以及三处沙滩，天然渔场，堪称是个黄金宝地。 各种生活设施也是一应俱全，东西方结合的建筑风格，大庄园加小城堡，堪称是美轮美奂，在岛上还专门修建了机场。 从小岛上起飞，到美国主要核心城市，也不过一个小时的飞行时长。 以后梦工厂肯定是要进军北美市场的，这既可以作为度假胜地，也可以算作是一个小据点。 这个海岛，陆豪就准备作为结婚的场地了。 天高皇帝远的，肯定不会有无关人等到场，私密性绝对一流。 买了海岛，接下来就是私人飞机，定制太麻烦，而且时长太久，正好国内有位地产大佬资金流紧张，急需变现。 陆豪也算是小小的捡了个漏，以六成的价格，购入一架湾流G650飞机，原价四亿，亿，算是性价比很高了。 …… …… 298、婚前和婚后 婚礼日期定在十月一日，一个举国同庆的日子。 而早在半个月前，陆豪便是带着两家子人，提前到了自己新买的这座海岛上。 官方名字叫做杜维岛，是前任主人取的，在办理登记手续时，陆豪随手就改了个很俗气的名字，小萌岛。 反正产权登记证明上，也是写的她的名字。 这并不重要。 周小萌和楚雯两人，对这些东西其实没多少感觉。 小萌向来是钱够用就好，不够用都行，至于楚雯嘛，那就更是视金钱如粪土。 不过这个岛屿的名称，倒是成为周妈妈挂在嘴边的谈资，在亲戚朋友面前狠狠出了一把风头。 对陆豪自然也是颇多称赞之辞，姿态让陆豪都有点受不了了。 于是不得不和她简单谈了谈。 莫炫富。 毕竟这个世界上多的是可能为了钱而铤而走险的人，就算不铤而走险，亲戚朋友什么的，天天来找你借钱，也是件麻烦事。 谈过之后，周妈妈倒是收敛了很多，却从一个极端走向另外一个极端，开始整天忧心忡忡起来。 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终究是普通的丈母娘，这辈子都没见过什么大钱，缺乏对财富的掌控力。 至少需要一段时间，或许才能慢慢调整过来。 这个过程，陆豪是见过一次的。 在当初自己刚刚发家之时，开始以百万为计量单位给父母钱时，就曾和他们详细谈过。 该怎么花怎么花，想买什么买什么，但两点不许碰，第一是赌，第二是毒。 赌博杀猪盘这种事，已然不是什么稀奇景儿。 向来有专门的高端赌场掮客，就盯着拆迁暴富的农民，中年发家的老板，甚至是上市公司的老总下套。 新闻上都不鲜见。 这是个无底大坑。 至于毒嘛，那就更不用说了。 …… 随着婚礼日程逼近，小岛上越来越热闹起来。 首先过来的是公司里的核心高管和旗下明星，名额陆豪做了简单的限制，来了不到二十位，基本上都是自己相熟的名字，创业期间就加入公司的元老。 除了老板和下属的关系外，也是有着一份朋友之间的情谊在。 其次过来的是两家父母关系极好的亲戚，有一个算一个，权当是旅游来了。 自家的亲戚中没什么勾心斗角的肮脏事，这点是让陆豪比较舒服的。 陆豪阴暗一点猜测，或许也是自己的事业做的太大了，已经超出了有人可以作妖的范围。 倘若自己是个百万级别，或者千万级别的小老板，估计就不是现在这么一回事了。 人总是这样。 差一两步就可以够着你的时候，恨不得一门心思拽着你上去，或者把你拽下来，可如果高的太多了，那就只剩仰视了。 最后一批来的，是许家的三位。 许飞扬，许聪，以及许美婷。 这一家三口坐着自家的私人飞机集体到来，当真也算是给足了面子。 毕竟现在梦工厂和许氏地产的合作关系，还是相当之密切的，有梦工厂的总部大厦项目，有印度梦工厂院线的开发项目…… 以及…… 借钱。 很难想象，市值超过两千亿的许氏地产集团，会向不足它十分之一的梦工厂借钱。 但事实的确是如此。 地产这个行业，向来是重资金高周转模式，往往都是借了新债还旧债，高资产的同时，也是伴随着高负债率。 这次就是有一笔为期五年三十亿美元的融资债券到期，国家最近又出政策收紧了地产企业的融资渠道，银行授信额度缩减，集团现金流一时周转不过来，所以才来找陆豪临时拆借过桥资金。 说实话，刚听到这个消息时，陆豪是有点懵逼的。 至于吗？ 不过转念一想，可能也真至于。 也可能是许老板，被逼的实在没办法了，所以盯上了自己这只肥羊。 毕竟，几天前梦工厂的新电影《执剑人》刚刚下映，国内票房累计87亿，成功打破了目前的国内电影票房排行榜记录，荣登冠军宝座。 即便除去院线分成，至少也是将近五十亿的净利润入账。 更别说，梦工厂本身就有院线，这部分钱自己赚自己的。 许老板明里暗里试探，给出个数字，想借二十个亿。 当然，这么大一笔数字，肯定不可能是拿脸来借，生意人没这么办事的。 他给出了将近百分之八为期三年的利率，以及有金融机构和保险机构的联合兜底，甚至还拿出了抵押物。 不过，陆豪考虑了一下，还是拒绝了。 不借钱。 自己不和别人借钱，也不借给别人钱，不管是多少。 其实作出这个决定，陆豪还是稍微犹豫了一下下的。 若是自己没结婚前，或许大概率会借，毕竟安全性很高，利息也能净赚，再加上人情的缘故，何乐而不为？ 但结婚后，心态却是悄然的变化。 这种变化，仿佛就是一夜之间产生的。 从此以后，自己不再是为自己一个人而活，而是多出生命中息息相关的另一半，哦不，如果算上楚雯的话，是另两半，如果再算上小萌肚子里的孩子的话，那就是另三半。 哪怕这笔借款安全性再高，但终归也是会有一定风险的。 银行都能倒闭，公司凭什么不能？ 抑或者，万一三年内爆发全球性的经济危机，抵押物也是有可能价值大幅缩水的，一旦缩水，或许连变现都困难。 自己要一堆钢筋水泥有什么用？ 这种黑天鹅事件，并非是陆豪杞人忧天，而是真的有可能发生的。 毕竟二十年一个经济周期，谁也说不准下一个雷曼兄弟银行会是谁。 总之，小心使得万年船。 尤其是在钱这方面，宁可当一个吝啬的守财奴，也别为了一点面子啊，人情啊之类的东西妥协。 就像《教父》里的那句经典台词所说： ——女人和小孩可以不谨慎小心，但男人不行，男人一旦不谨慎小心，就会伤害掉一窝的人们。 这句台词以前陆豪体会没这么强烈，似乎是结了婚之后，一下就有了很深刻的感悟。 这种东西，大概就是所谓的责任感吧？ 陆豪如此想着。 …… …… 299、拿的起放的下 婚礼这种事，无论期盼它快点来到还是迟点来到，这一天终究还是到了。 只是婚礼前一天的晚上陆豪罕见的失眠了。 本来许聪是提议今晚去最后的单身派对，反正这里距离纽约也就一个小时的飞机。 不过陆豪没有丝毫犹豫的就拒绝了。 开什么单身派对？ 当真没什么意思。 有的男人会在婚礼前夕狠狠放纵，或者找念念不忘的前女友最后约一发，但自己完全没这个需求。 拥有的已经很完美了，根本不需要。 让陆豪失眠的原因，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躺在床上，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努力酝酿睡意，却怎么也睡不着。 想抽支烟，却想到自己已经戒烟了。 这个决定，是在知道小萌怀孕后的第一时间生出念头，又用了几天的时间克服，然后直到现在也一支烟没抽过。 于是喝了杯水，继续在床上躺着看天花板。 脑海中如同走马观花般，浮现出两世为人的所有画面，一幕幕看着，一直就看到了天亮。 像是看了一部好几个小时的电影，看完了自己的前半生。 随着太阳升起，记忆时间线和现实时间线重合，陆豪从床上爬起来，感觉人生掀开了崭新的一页。 这感觉，妙不可言。 …… 阳光明媚的中午。 草坪上铺着长长的红毯，到处都是鲜花，小朋友在笑闹着嬉戏打滚。 伴郎团三位，许聪，石磊，江临渊，都算是帅哥，西装革履的站在那里。 至于伴娘团就比较庞大了，楚雯，江羡鱼，苏樱，唐糖糖，武媚，以及许美婷，站在那里跟七仙女似的，一个比一个漂亮。 当然，最漂亮的还是小萌，一身纯手工打造的婚纱，上面俗气的镶着闪闪发光的碎钻，由国际知名的服装设计大师打造而成，售价近百万。 向来朴素的她在这件事上表现出罕见的执拗，非要不可，陆豪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 毕竟一辈子就这么一次。 而且孕妇最大，必须说什么就是什么。 现在是孕期第十三周，算是过了前三个月最危险的时候，小腹却还不怎么显露，小萌也是难得的穿了一次高跟鞋。 当然也是定制款的，跟不算高，也是闪得跟什么似的。 她整个人站在太阳底下，感觉身体周围都围着一圈光，跟天使下凡了一样，若是再戴上一圈翅膀，都能直接飞升了。 陆豪笑着把这个比喻说给她听，差点没被掐死。 各项婚礼的流程一项一项的走着。 担任婚礼主持的是陈斯，妙语连珠，颇具喜感，气氛被调动的一片喜气洋洋。 从周爸爸手中接过小萌的手，站在舞台上说完那套俗套的誓词，交换了戒指，陆豪拿出那个早已准备好的盒子。 里面装着五十一封信。 还有三千一百八十块零五毛钱。 这个盒子陆豪在别墅里保存了两年多，一直没被楚雯发现，后来小萌搬进来，有次也问起，陆豪也死撑着没说，藏的很好。 就等着这一天呢。 看到这个盒子的时候，周小萌顿时就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 当然脸上却满是幸福。 一路走来，着实不易。 这时陆豪忍不住看了一眼旁边的楚雯，略显心虚。 但楚雯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看着，笑着，表现的和没事人似的。 这也算是强大到一定境界了。 太阳像个巨大的火球挂在半空中，到中午十二点半左右，婚礼圆满结束。 人群在开趴，各种欢乐，陆豪回房间休息一下，刚进门没多久，楚雯就推开门钻了进来。 咔哒一声。 顺手把门反锁。 她笑眯眯的看着陆豪，看得陆豪都有点怕怕的感觉。 “开心吗？新郎官？” 她满脸的调侃，看上去没有半点不开心的样子，只是越是这种语气，越让陆豪觉得心中惴惴。 只好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虽然百分百相信，楚雯应该不会做什么很过分的事情，但她想法向来天马行空，这个时候陆豪还真猜不透。 “你说现在我们两个做x，你会是什么感觉？” 她语气幽幽的说道，很露骨，像是在念电影台词，脸上的表情也极富层次感，幽怨，诱惑，情欲，以及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 这种表情张力，则是让陆豪瞬息间有种沦陷之感。 其实即便和小萌领证后，也不是没有过，小萌也是知道的，毕竟她怀孕了。 但今天这个日子，显得格外特殊。 那种禁忌的刺激感，也显得格外强烈。 陆豪尖锐的喉结耸动了一下，下意识的站起身来，脸上的表情混杂了紧张和兴奋的情绪，却在努力的克制着。 然而正是这种克制，让诱惑变得更诱惑。 外面。 隔着一道门。 一个走廊。 一道楼梯。 就是婚礼上的所有亲朋好友，自己的父母，岳父母，以及新娘周小萌。 而在门内，却是这样的一副场面。 虽然已经早就习惯了三人相处的模式，但此情此景，当真是不一样的体验。 如果生活是一部电影的话，那么这个时候的片段，一定是整部电影的高潮。 楚雯忍不住噗嗤一笑，脸色重新变回了松弛的状态，似乎是从戏中出来了。 “看你紧张的！” “逗你呢！” “想什么好事呢？” 她笑着调侃。 陆豪深吸口气，一屁股坐在床上，弹了两下，后仰，躺了下去。 还是看着天花板，陆豪轻声道：“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婚礼？” 一碗水端平，是三人相处中陆豪恪守的最重要的原则。 但在这件事情上，原则不可避免的被打破了。 毕竟一个人不能同时和两个人结婚。 “我不要婚礼啊。” “我干嘛要婚礼？” “我连结婚证都不想领。” 楚雯想了想，开口说着，朝床走去，自然而然的躺在陆豪身边，抓过他的胳膊当枕头。 陆豪不由的翻了个身。 两人四目相对。 “渣男！” 她哼了一声，却是忍不住的笑出声来，笑容显得很欢快。 因为此时此刻陆豪混杂着愧疚、感动和爱慕的表情，当真让她觉得很有趣。 “能拴住男人的从来不是结婚证，也不是婚礼，当然也不是美好的肉体，甚至也不是有趣的灵魂。” “因为结婚证会被撕碎，婚礼毫无意义，肉体会随着时间一天天老去，灵魂朝夕相处总会趋于乏味。” “所以你说，是什么？” 她笑着问了陆豪一个问题。 陆豪沉默了好一会儿，想着这个问题的答案，静静看着她。 “放下。”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要想做到，需要多少的智慧？ 抱着拴住的心思，就落了下乘。 只有先放下，给他自由，给他理解，给他包容，活出自我，活出美丽，活出精彩，那他这辈子都不会离开。 能放得下，才能拿的起。 “回答正确。” “真棒！” 楚雯像是夸小朋友一样，轻轻在陆豪额头上点了一下，然后一把拉起了被子。 …… …… 300、0亿票房诞生 婚礼结束之后，来往的宾客们又在岛上玩了几天，便是都陆续离去，不过陆豪一家人却是没走，而是依旧留在岛上。 这里的一家人，指的自然就是他和小萌、楚雯三人。 结婚之后，就彻底是个稳固的小家了。 又在岛上咸鱼了将近一个月，整天就是沙滩上晒晒太阳，泡泡温泉，沿着海岛到处走一走，陆豪感觉因为拍《执剑人》而导致的体力和精力亏空，算是彻底补回来了。 正好小萌怀孕也开始显肚子了，需要定期产检之类什么的，在这海岛之上也很不方便，于是回到了帝都。 …… 相比起陆豪私生活的低调无名，这几个月的梦工厂在电影市场上当真是风生水起，吸引了无数热度。 原因很简单。 《执剑人》继国内票房大卖之后，在国际市场也是斩获颇丰，而且是以一种横扫全球的姿态，疯狂吸金。 这种类似于【超级英雄】题材的电影，就是可以无视文化和意识形态背景差异，具有普世的价值观，在最大程度上收获观众。 亿，美元。 亿美元。 亿美元。 这个结果其实是让陆豪微微有点意外的，预料到了票房会不错，但没想到竟然是如此之好。 根据数据调查机构得出的报告显示。 北美观众对于这部电影最满意的地方在于：构造了一种充满想象力的新世界和新物种，以爱情作为核心线索之一，画面特效极其酷炫，黑了俄罗斯。 以上四点排名分先后。 至于欧洲观众的最满意的点排行第一的选项是――超级英雄为女性角色。 在国外的社交媒体网站上，很多女权组织，都在大力推荐这部电影，并为此打出了非常高的评分。 【楚雯】这个角色的周边产品，也是卖的相当之火爆。 这结论…… 陆豪也是哭笑不得。 艺术作品，当真是不知道哪片云彩有雨。 女权什么的，陆豪不做评价，不赞扬也不反对，闷声发大财，反正你们花钱买票买周边就行。 …… 随着一项项数据反馈回来，国内第一部票房突破百亿的电影诞生了。 这个消息轰动了整个行业，所有影迷和观众，更是直接登上了第一媒体的晚间新闻，获得了超过一分钟的片段。 新闻里高度评价了电影所表现出来的核心价值观，高超的故事技巧，以及先进的特效技术，被誉为国产电影的巅峰之作，对外文化交流的典范。 与此同时，梦工厂也以影视行业的身份，成为了大国品牌计划的上榜品牌。 有了官方的顶级背书，一项项荣誉，都是如同雪片般飞来，陆豪当真是拿奖拿到手软。 不过，最让陆豪兴奋的并非这些，而是…… 帝都香山产科私人医院。 这算是全国最顶尖的产科三甲类医院，环境极其优美，医疗力量顶级，私密性很好，从怀孕到生子再到坐月子，一条龙服务。 “陆先生您好，根据我们第二十九周的B超检查，发现孕妇宫腔内有两个孕囊，超声多普勒检测到两个不同的胎心音，已经排除妊娠期合并症及并发症，排除胎儿宫内发育畸形……” 和蔼可亲的女主治医生笑着说了一大堆专业术语，然后才宣布了结果。 “恭喜你陆先生，孕妇怀的是双胞胎。” 陆豪：…… 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感觉像是被一道天雷当头劈中，整个人脑子都是懵的。 当然，是开心到极点的那种懵。 买一送一？ 陆豪已经乐的嘴巴都合不上了，话也不会说了，跟个一百六十斤的孩子似的，就差兴奋的直接跳起来了。 “不过……” 不过医生的一句“不过”，让陆豪瞬间冷静下来，心头一揪紧。 这怎么还有不过呢？ 医生笑了笑，斯文的扶了扶眼镜，轻声道：“不过，双胞胎的生产，肯定是要比单胎更加艰难一点的，在这段时间，你们家属一定要做好孕妇的护理工作，千万不能有半点大意。” “尤其是你，你是公众人物，又是公司老板，要尽量避免把工作情绪带回家，造成孕妇的心情波动。” 她似乎是认识陆豪，多说了两句。 陆豪当即是小鸡啄米般点头，哪里还有半点霸道总裁的形象？ “行了，那没事儿了，你去忙吧。” …… 听完遗嘱，回到病房，陆豪拿着检查报告，轻轻坐在床头，安静的看着这个从青梅竹马走到孩子他妈的女人，眼中充满了无限的温柔。 “怎么啦？” “检查结果怎么样啊？” 周小萌躺在床头，眉眼间那种少女感已经散去，却是多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母爱韵味。 “很好啊。” “更好的是，怀了俩。” 陆豪笑眯眯的将这份检查结果递给她。 啊？ 周小萌也是懵了，有点着急的样子，拿着检查结果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嘴巴都忍不住嘟了起来。 “那得多疼啊？” “生一个我都感觉受不了，更别说俩了。” 怀孕这种事，对于女人来说，当真是无异于走一次鬼门关，虽然现在医疗技术很发达，但疼痛还是在所难免的。 “那要不剖腹产？” 陆豪提了个建议。 周小萌瞪了他一眼，轻轻的摸着肚子。 “不要！” “肚子上会留疤的，好难看，我以后怎么穿好看的衣服出门？再说了，他们说剖腹产对孩子不好。” “啊，我好难！” 两人这边聊着，楚雯提着刚买的孕妇餐，推开门进来，看到两人的表情，顿时问道：“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陆豪随手把检查结果递给她。 “呐，双胞胎。” 楚雯目瞪口呆，回过神来，先把饭盒小心翼翼放在床头，然后笑着锤了陆豪一下。 “哥们儿，你可以啊！” “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还是一男一女？” “啊！我好兴奋，这不就双倍快乐了吗？最好是一男一女啊，龙凤胎什么的，想想都很有爱，萌你要是觉得自己带不过来，这不还有我呢嘛……” …… …… ( 301、从1个段子说起 梦工厂会议室。 这是公司q3季度的述职和总结大会，因为《执剑人》的缘故，财报自然是显得极其亮眼，每个人脸上都是荣光满面。 不过坐在主位上的陆豪，却是显得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时不时嘴角露出点莫名其妙的笑容。 他在笑什么？ 是高兴？ 还是嘲讽？ 总之让人觉得有点怪怪的。 不像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 “陆总？” “陆总？” 王慧忍不住轻轻提醒了一声，感觉陆豪走神走的实在太过了，脸上笑容都压不住了，估计连自己刚才汇报的问题都没听清楚。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陆豪才恍然回过神来，干咳一声，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不好意思，刚想起高兴的事情。” 说着自己就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王慧：？？？ 办公室其它人：？？？ 集体懵逼。 这是怎么了？ 虽然陆豪年纪不大，才二十五岁，但在公司向来表现的是非常成熟稳重，很少出现情绪化的情况，尤其还是在这么重要的会议上。 有多高兴才能乐成这样？ “什么高兴的事情？” 王慧下意识问了一句，反正领导都这么说了，自己肯定得往下接。 “我老婆要生孩子了，还是双胞胎。” 陆豪依旧是笑着说道，就跟被点了笑穴似的，停都停不下来，忍都忍不住。 办公室里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王慧愣了一下，也是忍不住轻轻的笑出声来，和陆豪共事两年多了，第一次发现自家老板莫名有点可爱。 会议室里庄严肃穆的气氛一扫而空，忽然就变的逗比而欢脱起来。 其实梦工厂年龄大的员工也不算多，除了少数几位渠道和公关部门的副总，基本上从事创意类工作的都是年轻人，心态还是相对比较年轻的。 尤其是一些已婚已育的过来人，纷纷都是笑着恭喜。 好一会儿。 气氛才重新恢复正常。 “好了，刚才说到哪里了？继续吧。” 陆豪回过神来，重新将会议主题拉回正常轨道，但嘴角却依旧是带着笑，很是轻松的样子。 人生最春风得意之事莫过于此。 家庭幸福。 事业顺利。 “是这样的，陆总，我们最近开了好多次部门会议，以及根据我们市场部门的调研来看，发现在《执剑人》的影响下，类似题材的电影，肯定会迎来一波井喷。以及很多同行已经开始跟风开始拍摄了。” “这类电影的主题元素就是神秘生物族群+都市背景+爱情元素。” “制片部提议，目前可以多生产几部类似的影片，不管是作为我们电影宇宙的一部分，或者单独出列，都可以。” 制片部门的负责人沉声说道，将刚才的议题再次汇报了一遍。 任何艺术创作的领域都存在跟风现象，无论是电影电视剧还是小说，毕竟开山怪还是极少数，而市场缺口那么大。 你不做，别人自然也会来做。 所以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自己来搞。 “嗯……” 听到这个想法，陆豪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还是点头。 目前小萌怀孕，其实自己是不想在工作上消耗太多精力的，不过这个时候，脑子里却是下意识的冒出一部电影。 《美人鱼》。 星爷经典电影。 这个念头，还是因自己刚才随口说的那句话而起，而现在想一想，却是意外的很合适。 首先，主角人设和《执剑人》如出一辙，都是身价百亿的大佬。 其次，故事的背景，美人鱼这个族群，也可以完美纳入“小世界异族”的设定之中。 第三嘛，这部电影，当真是足够经典，即便是以自己目前的水平，要想拍出这样的电影，也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好啊。那就这么定了。” “呃……美人鱼吧，我刚想到的题材，剧本也想的差不多了，下午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抓紧时间立项，我最近事情比较多，导演就不担任了，任个监制吧。” 陆豪随口说道。 偌大的会议室里，再次陷入一片沉默。 这么随意的吗？ 还是，陆总脑子里，早就已经有了这么一个故事？ “陆总，能不能……嗯，我的意思是，合适的话，能否现在先把故事梗概说一下，让大家多点了解？” 到底还是有点好奇加疑惑的。 “行，那我就简单说说。” 在场的没有外人，介绍一下也无妨，陆豪说着，站起身来，拉出小黑板，画起了故事线。 “从一场填海造陆说起，男主角刘轩是个地产大亨，单身王老五，自大骄狂，从一堆竞争对手手中，买了一块填海造陆的地皮，准备兴建楼盘。” “但这片海洋地下，却是生存着海豚族群，以及更深处的美人鱼族群，男主用了大功率的海底声呐，想将海洋生物驱逐，为了保住自己的生存领地，美人鱼族群派出了单纯的人鱼公主姗姗，来执行对刘轩的刺杀计划。” “在刺杀过程中，经历了一系列啼笑皆非的事情，两人逐渐相爱，而刘轩也知道了姗姗的真实身份，为了保护她，和其它联合开发的地产商，爆发出激烈冲突。” 小黑板上沙沙沙的声音想着，一部看似简单，但构思却极精巧，角度也很妙的故事大纲，浮现在每个人眼中。 目瞪口呆。 瑟瑟发抖。 这就是百亿导演的实力吗？ 一部电影，就这么信手拈来，该有的元素全部都有，想想都觉得会是一个很精彩的故事。 “嗯？” “都看着我干什么？” 看到大家的反应，陆豪笑眯眯说道。 自己也想低调啊，可是实力真的不允许。 脑子里满是地球上无数的经典电影故事，想低调都低调不起来。 以前陆豪还有点掩饰的心思，生怕被别人发现自己的每一部电影都风格迥异，但却都是经典之作。 而现在嘛…… 不装了，摊牌了。 就是这么强！ 会议室里彩虹屁密集排放，陆豪脑海中却是琢磨着，这部电影加入自己电影宇宙的可能性和契合度。 或许，可以稍微魔改一下？ 他脑子里甚至冒出陆豪+刘轩+钢铁侠的三富豪主角组合。 一个制霸陆地雪族，一个搞定海洋人鱼，一个钢铁战士飞上天空，想想忽然就觉得很带感。 …… …… 302、孤家寡人 十月二十五日，梦工厂灵气复苏系列第二部作品《美人鱼》，正式宣布立项开拍。 监制是陆豪。 导演则是梦工厂去年新签的导演，钱鸿。 钱鸿算是电影行业的老人了，金牌编剧加金牌导演，之前麒麟影视的《华夏英雄》系列就是出自于他的手，不过被陆豪在梦工厂电影节上的灵气复苏系列狙击，老钱直接反水，加入梦工厂。 这个人，怎么说呢？ 是个猛人。 对于这种“两姓家奴”，其实一开始陆豪是有点警惕的，签虽然是签了，但自从他加入梦工厂后，也没给他什么非常重要的工作。 只是在自己拍摄《执剑人》的时候，请他做了个副导演，还是第四副导演，完全相当于工具人的那种。 不过，也就是在拍《执剑人》的时候，陆豪才真正认可了他。 这人是个极端的理想主义者，此生最大的理想就是排除华夏的电影宇宙，哪怕是参与也行。 为了做到这一点，他先后换了好几家电影公司，推出过至少五个以上的电影宇宙序列开头，但结果都不是很好。 要么就是第一部拍出来之后，票房大卖，自己却被公司一脚踢开。 要么就是第一部拍出来之后扑街，引咎滚蛋走人。 要么就是第一部还行，第二部也还行，到第三部就无以为继，沦为平庸之作。 至于在麒麟影视的那次，算是钱鸿最有钱的一次，资金预算充足，影帝影后随便挑选，但，随着陆豪提出灵气复苏，他就彻底跪了。 他觉得和陆豪提出来的东西相比，自己写的，完全就是个垃圾。 所以才直接来了梦工厂。 在拍《执剑人》的时候，钱老哥当真是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比陆豪这个大导演还上心，凡是涉及到电影的，都力求做到精益求精。 这样的态度，自然也是毫无疑问的赢得了陆豪的认可。 而且，在《执剑人》全球票房大卖之后，钱鸿还找陆豪聊了很长时间，聊着聊着，四十多的人了，眼眶都红了。 走过半生，方才见到了这件事的曙光，当真是感慨万千。 而至于这部《美人鱼》的导演权，也是钱鸿自己争取来的。 钱鸿跑到陆豪办公室，主动请缨，并且立下了军令状。 他卖了自己的房子，加上半生全部积蓄，总共凑了两千万，说要用在电影中，只希望能让他来导这部电影。 如果赔了，权当是自己承担责任了。 如果赚了，也不要票房分成，能收回本金就好。 这态度，让陆豪当真也是感动不已，再三考虑，还是决定给他这个机会。 钱鸿的工作能力自然是没问题的。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拍摄风格，不知是否能达到自己的理想状态，不过，反正有自己看着呢，哪里不合适，让他随时调整就好了。 至于其它演员阵容，还是以往的老路子，优先从内部选拔，如果实在没合适的，那就海选。 不得不说。 发展到现在，梦工厂的演员阵容，已经扩充到将近两百人。 陆豪的习惯是，习惯挑选新人，从每年各大影视学院的新人中挑选。 对于那些已经出道的，不管是一线二线，还是十七线十八线，陆豪都不是很感冒。 这是个人习惯，同时也是利益最大化。 毕竟，从其他公司手里挖人，是需要高昂成本的。 而且这两年随着演员的身价一个个水涨船高，越来越多的知名艺人，开始谋求成为公司的股东，甚至想法设法出来成立工作室。 而培养新人，则是完全没有这样的顾虑。 只要陆豪想捧，可以捧红任何一个人，因为作品的质量摆在那里，成绩不会差到哪里去，他对演员的调教功力，也是有目共睹。 公司目前的一线王牌，江羡鱼，苏樱，武媚，唐糖糖这些，有素人，有原来的流量明星，有被封杀后重新复出的，基本都是靠着陆豪的电影封神。 这次梦工厂的男女主演，一共三位，全部都是新人。 男主角刘轩的饰演者，以前是科班出身，不过外型条件不是很好，在影视圈一直混不出什么名堂，在话剧界倒是混了十年，磨炼了一身说来就来的演技。 至于两位女主角，一个性感妩媚，霸气十足的霸道女总裁，一个单纯善良，清新可爱的小美人鱼，也都是新人扮演，今年中戏的毕业生。 试镜过后，陆豪就没太在意这些。 说实话，目前这些事情对于自己而言，都只能算得上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名字陆豪都懒得记。 并非是陆豪膨胀了，而是公司发展到现在的地步，很多精力已经不能放在这上面了，那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 到目前为止，陆豪连公司具体有多少部戏正在开拍都不知道，详细数据还得去问相关的副总。 以前陆豪还主要管理好两件事。 第一，人，公司的高管团队。 第二，钱，大笔的资金流用动向。 现在，钱的事情由系统随时监控着。 至于人的事情，陆豪也很少插手了。 引入职业化的管理团队就是这样。 有年度考核，有季度考核，也有月度考核，在资本的推动下，人逐渐变成工具人和数据人，在一个完整的制度系统中，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朝着既定目标前进。 即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副总，同样也是工具人。 考核任务完不成，自己都呆不下去，下面自然有大把人，想要取而代之。 这会儿也就显示出陆豪对公司百分之百控股的好处来了。 高管团队之间肯定会有勾心斗角，但事态完全都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 因为年薪再高，也不过是个打工的。 至于董事会什么的，更是无从谈起。 这个公司，只要陆豪还在，缺了谁都能照样转，大不了再换一个也就是了。 而陆豪在公司里，也真正开始体会到那种孤家寡人的感觉。 高处不胜寒。 资本将公司里的每个人，都异化成自己应该成为的那个样子。 即便陆豪自己，也是。 …… ……l0ns3v3 303、新的作品 公司的核心目的就是成为一个不断赚钱的精密机器。 除了机器的所有者之外，其它员工都只是螺丝钉而已，即便是最重要的员工，也不过是发动机上的螺丝钉。 在意识到这点之后，陆豪就开始有意识的减少去公司的时间。 其实到目前为止，他对自己的定位，还依旧是个“创作者”，而非公司的“老板”。 梦工厂发展到现在，这架机器，或者说这个作品，已经完全成型了，虽然还没成长到最终形态，但那是时间问题。 而到了这个地步，陆豪发现自己的成就感，开始衰退了。 根据马斯洛需求理论的五个层次，自己目前已经完全到了最高的层次。 即自我实现。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现在在拍一部类似于《执剑人》的电影，不管票房有多少，但那种成就感，一定不如《执剑人》的成功那样强烈。 陆豪意识到了，这是个不好的苗头。 因为工作还是要继续工作，自己的电影宇宙尚未完成，主题游乐公园还没能建造起来，就连梦工厂的总部大厦都没修建完成。 但成就感的褪去，是不可避免的。 很多实现财富自由的人，到了这个地步，往往会走向几个极端。 一个极端是走向宗教和哲学，寻找更深层次的内心满足。 另外一个极端则是走向彻底的放纵，花天酒地，纸醉金迷。 当然也有那种把赚钱当成终生爱好，有了百亿想有千亿，有了千亿还想冲刺万亿。 …… 不过，这些路子，似乎都不太适合自己，于是陆豪不得不开始了新的思索。 自己才二十五岁，拥有了别人几乎一辈子都奋斗不到的东西，那么接下来，应该干什么？ 扪心自问，自己的理想是什么？ 是成为一个牛逼的导演、演员。 可……现在已经做到了。 而且可以预见的是，从此以后，电影这件事，在自己事业版图中所占的比重，肯定会逐步降低。 这是不可避免的。 那剩下来的重心应该放在哪里？ 这当真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而且，没有前路可以借鉴，因为每个人的人生，都属于自己，而且只属于自己。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陆豪甚至觉得，这是属于自己的一次“中年危机”。 生活的重心，失衡了。 …… 几乎连续一个月，陆豪都在考虑这个问题。 有的时候也会觉得自己很蛋疼，没事儿想这些干什么？ 可到底是闲下来了，就会忍不住的想。 自己应该有新的“作品”。 不过现在小萌怀孕，自己没时间去拍电影，那么……陆豪决定拍一部在家就能拍的作品。 一部纪录片。 准确来说，是一部注定不会上映，也根本不为赚钱，只为将某些生活时光留下来的纪录片。 纪录片的主角，自然就是周小萌。 至于观众嘛，则是这俩还没出生的孩子。 这个想法让陆豪觉得动力十足，于是很快就开始行动起来。 家里的一楼和二楼，卧室，都支起了三脚架，几乎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拍摄。 之前的几个月，虽然没有拍摄过，但好在楚雯和周小萌拍了不少小视频，倒是都可以作为素材剪辑在里面。 眼看着小萌的肚子，一点点开始鼓起来，行动逐渐开始不方便，两个生命在孕育，从一动不动到偶尔踢肚子。 这个过程，当真是让陆豪百感交集。 生命的诞生太伟大了。 一个女人成为一个妈妈，也当真太不容易了。 这才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作品。 沉迷于每天二十四小时的素材中，陆豪在里面一点一点的剪辑着各种片段。 如此。 一天又一天。 不知不觉中，已然是十二月了。 十二月的第二个周末，一个极其重要的日子。 第二届梦工厂电影节。 相比起第一届梦工厂电影节的仓促和青涩，现在已经有了丰富的经验和成熟的流程。 屈指数数，这一年的时间，梦工厂也当真是日新月异。 在国内市场，虽然规模和市值上，还比不起一线的其它几家上市公司。 但就核心营收而言，在电影票房领域，梦工厂是毫无疑问的国内第一。 在国际上的影响力，也是与日俱增。 上一届电影节，梦工厂签约并宣发的电影近百部，虽然其中大部分亏了，但还是有三成处于盈利状态。 这相对于整个电影市场百分之五的盈利率来说，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再加上《执剑人》这部电影带来的巨大声誉，更是导致本次电影节的参赛嘉宾中，其中有将近四成，都是来自海外。 但本次电影节的开幕式，陆豪都没出席。 重复的事情一直去做没什么意思，这是“创作者”的本能思路，也是陆豪一直在尽力避免的事情。 舞台那么大，交给想出风头的人去出。 反正梦工厂现在能站出来说话的大咖，也不止自己一个。 至于别人会怎么想，陆豪当真是一点都不在意。 整个十二月份下旬，公司的重心都在电影节上，陆豪途中倒是也去过两次，以普通观众的身份，找了个影厅，舒舒服服的看了两场电影。 除此以外，直到闭幕式都没去过。 评选结果什么的，更是丝毫不关心。 陆豪越来越觉得，自己活成了娱乐圈的圈外人。 但事实上，自己的财富和影响力，却在一天天的增加。 …… 十二月底。 电影公会举行了年度总结大会，影视行业全体公司代表人，但凡有点咖位的导演和明星都去了。 不过陆豪没去。 只是委托楚雯代表自己和公司去参加。 然而在大会上，他以高票被评选为“本年度最有价值导演”，以及顺便获得了“电影公会副会长”、“终生荣誉理事”的职位。 电影协会的老会长卫长虹，亲自打来了电话，告知这件事。 公司内部和娱乐媒体上也是一片沸腾。 这是华夏电影公会自从成立以来，历史上第一位不满三十岁的副会长和荣誉理事，也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 这个记录，或许很多年后都不会被打破。 不过…… 对于这些身外物，陆豪现在当真是不怎么上心了，每天大部分的精力，都在自己的纪录片上，在期待着，这俩新生命的诞生。 …… ……l0ns3v3 304、无心插柳 “陆总，有个事情需要你决断一下。” 就在陆豪全身心集中在自己的记录片大业中时，却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公司音乐工作室的负责人章北海打过来的。 这个人，陆豪还是有点印象的，以前是媒体人出身，一直沿着记者，编辑，主笔，总编这条线发展。 前单位是央视，大概是一年半之前，加入的梦工厂。 他倒是没有从事电影业务，一直也都是在做版权和公关方面的工作，同时对小说、音乐、直播、游戏领域也有着很深的理解。 其实到了“高管”这个层次，除了必须的渠道和人脉积累外，从事哪个领域，更多的是看人，人品，工作能力，学习能力，做事的方法和态度。 在拍《执剑人》之前，董栋因为非职务侵占罪，被公安机关带走，音乐工作室的负责人就空了下来。 经过内部一番竞争上岗，章北海成为音乐工作室的新任掌舵人。 到现在也有将近半年多了，发展的还是相当不错的。 连续两个季度，营业收入涨幅都达到百分之五十以上。 其实目前梦工厂音乐工作室的主营业务也就三块。 第一是歌手经纪，就是常规的发唱片，出专辑，开演唱会之类的准明星化培养模式。 第二则是听歌软件，公司旗下的听歌软件“梦音乐”，目前也算是国内市场排行前五的听歌软件，市场占有率达到百分之十六。 第三则是直播软件，“梦直播”，市场占有率排名第三。 和那些传统的靠“发唱片”、“开演唱会”火起来的歌手不同，梦工厂音乐工作室走的更多是网络渠道路线。 首先，通过直播软件，发掘人美歌甜的潜力主播，进行重点签约培养。 其次，量身打造单曲，在直播间试水，以及放到听歌软件上打榜。 第三，才是明星歌手化运营。 这三步走战略，是在公司发展过程中，自然而然形成的成熟模式，相比起传统的歌手出道方式，门槛更低，成功率也更高。 关键是，在歌手还没红之前，就能通过直播有一定的收入，人气慢慢的累积，所以红了之后，走的很稳妥。 这是最大的优势。 当然，也不是没有劣势。 劣势就在于，培养周期很长，逼格较低。 毕竟，网络直播间火起来的歌手，在很多人印象中的定位还是“网红”，远远达不到“明星”的级别。 目前公司最红的歌手，放在整个娱乐圈而言，也只能勉强算得上“三线艺人”。 上限的天花板显而易见。 不过，逼格低归低，但是吸金能力却是当真不差。 用数据统计说话，根据电影公会去年的年度统计，全国电影市场的成熟消费者人数，约莫在两亿左右。 这里的成熟消费者，指的是有固定电影消费习惯，每年至少去电影院看过一场的。 而音乐和直播网站的消费群体，是这个数字的四到五倍。 虽然大部分都是白嫖党，但架不住基数多，而且“音乐”这种特定的艺术模式，也不需要观众付费买单。 免费人气上来之后，自然是相当一部分核心粉丝付费，也有广告金主愿意买单。 所以，音乐工作室目前已经可以稳定而持续的盈利。 …… 而现在，章北海打电话过来，则是因为另外一件事情。 音乐工作室旗下有个团队，内部孵化出一个短视频项目。 本来的用意是为了吸取更多的流量，通过剪辑电影视频，音乐v，以及直播间精彩片段，为主播沉淀粉丝。 但，这个名为“梦视频”的短视频软件，一经发布，经过各大主播的联手推广，现在已经开始小范围的火了起来。 即便在没有任何推广的情况下，目前下载人数已经超过了两千万，而且留存和日活跃用户非常之高。 章北海看到了这里面的机会。 目前国内的短视频领域，倒是也有几家在做，但受限于各种问题，一直都没能做起来。 毕竟，视频软件是一个吃力而不讨好的行业，带宽费用很高，版权费用也高，几乎所有的视频软件公司都在亏钱。 若不是出于流量的战略层面考虑，根本做不下去。 长视频尚且如此，短视频就更不用说了。 要想推广起来，需要消耗大笔的资金，做起来之后，盈利模式也很不清晰。 市面上的几家，也基本上都是互联网巨头的试水之作，根本没花很大的心思推广。 但对于梦工厂来说，来做这件事，却是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虽然梦工厂不是互联网公司，但旗下却是有着很多优质的电影和音乐版权，还有直播间的诸多素材，网红大v。 基本上把内容来源，核心用户，粉丝黏性这三个角度全方位覆盖了。 至于盈利模式…… 说实话章北海自己也没想好，所以才打电话来，咨询陆豪的意见。 听到他的汇报，陆豪一时间有点懵。 理了好一会儿，才逐渐理清楚这里面的思路。 短视频！ 自己一直关注的是电影，倒是从来没往这个角度上考虑过。 这个世界的电影市场比平行空间的地球繁荣多了，无论是付费用户还是版权意识都是远超。 电影市场繁荣的结果就是导致，大家都往这里面扎。 至于短视频，还真是没几个火的。 毕竟商人逐利，能看到赚钱的方向，才会往里面跑，看不到钱，谁会去搞？ 况且，搞短视频软件，前期绝对是一个极其烧钱的过程，想要推广起来，需要的资金数量，至少是几十亿级别的。 但陆豪却是知道，在自己穿越过来之前，南抖音北快手，可是火破半边天，别说吊打电影公司，就连传统的互联网巨头斥巨资竞争都搞不过。 而现在…… 梦工厂旗下的音乐工作室旗下的小团队，孵化出了一个已经实现自然增长的短视频软件？ 这事情虽然让陆豪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不得不说，却当真是引起了他的兴趣。 …… …… 305、天才程序员 聚龙大厦。 梦工厂音乐工作室自从成立之后，就搬出了总部，租了独立的办公室，目前在聚龙大厦租了整整一层楼，员工数量也有将近三百人了。 不过这个地方，说实话陆豪来的次数当真不多，满打满算也不超过五次，基本上没什么存在感。 和章北海通过电话后，陆豪下载了“梦视频”软件体验了一番。 不得不说，这个软件做的还真是不错。 首先第一感觉就是流畅。 纵享丝滑，没有任何卡顿，各种小功能的安排也极其贴心。 其次就是好玩。 现在软件上已经有了很多内容生产者，十五秒的创意短视频，不管是颜值，模仿，还是音乐类型，都能迅速提供一种短平快的情绪体验。 至于第三嘛，就是上瘾。 是真的上瘾。 短视频软件成功的核心秘诀就是数据算法，精准推送，根据你个人喜好的风格，不断给你推送类似的视频，吸引注意力。 喜好，推送，喜好，再推送，一直不断的推送下去，通过数据完全勾勒出用户画像。 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发现这个软件给你推送的每个视频，每条新闻，都是你最喜欢的。 体验完之后，说实话陆豪都有点被震惊到了。 成熟度这么高的软件，即便是抖音和快手刚出来的时候，也没这么厉害吧？ 自己公司里还有这种宝贝人物？ 于是当即就决定过来看一看。 在地下停车场下了车，进了电梯，陆豪正准备关门，一辆粉红色的保时捷风驰电掣而来，停在电梯口，副驾驶位上一个女人匆匆下来，踩着高跟鞋就蹬蹬蹬朝电梯口跑过来。 这姑娘看上去最多也就一米五的样子，即便踩着高跟鞋，也不超过一米六，梳着双马尾，戴着帽子和墨镜，看上去倒是颇有几分明星气质。 陆豪隐隐觉得她有点眼熟，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去几楼？” 陆豪随口问了一句。 “三十八楼，谢谢。” 她轻声说着，似乎略微显得有点不自然的样子。 “去梦工厂啊？” 陆豪随手按下三十八楼，笑眯眯说道，莫名有种微服私访的感觉，难道这是自家旗下的员工？ “嗯。” 姑娘似乎不太愿意和陌生人说话，点点头，就掏出了手机玩着，见此情况，陆豪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电梯一路上升，到了公司门口。 站在电梯口位置的姑娘率先出门，刚出门就是被眼前的画面震惊到了。 只见大老板章北海站在电梯口，像是在等什么人，再看看背后，就看到后面这男人笑着从里面走了出来。 “陆总……” 章北海叫了一声。 “你还在这儿等我啊，这么大一老板。” 陆豪笑着调侃了一句。 “应该的应该的。” 两人笑着朝公司里面走去。 站在电梯口的姑娘：o。 陆总？ 哪个陆总？ 等等！ 陆……陆豪！ 能让章总站在门口等待的，也只有总公司的陆豪大老板了吧？ 她脸色变了变，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 人生就是这样。 你总想不到，一个或许能改变你命运的人，会在什么时候和你相遇，然后……轻轻的擦肩而过。 还有…… 电梯里不要玩手机！ 她吸了吸鼻子，有点无奈的想着，准备等下直播的时候，把这事儿和粉丝说一说。 应该是个很好玩的段子吧？ …… 另一边。 陆豪和章北海进了门，这里面积不小，不亚于总部，甚至还要更大一点。 除了员工的工位之外，还有标准的录音棚，直播间，以及排练室和会议室。 在一间大会议室里，陆豪见到了做出“梦视频”的团队。 让他惊讶的是，这个团队赫然只有九个人，而且平均年龄都很年轻，看上去最大的也不超过三十岁。 “陆总，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梦视频主创团队的负责人，马方舟。” “他是全栈程序员，也是产品经理，还懂运营，这个项目，基本上都是他一手做起来的。” 章北海介绍着。 他口中的马方舟，是个看上去斯文秀气的男人，完全不像是已经工作的年龄，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满脸的书卷气和学生气。 “陆总你好。” 马方舟略显羞涩的打了个招呼。 陆豪也是笑着回应，心中却是暗暗感慨，姓马的可真是他娘的出人才。 全栈工程师，产品经理，还懂运营，这种人，即便放在一个任何互联网公司，也绝对是大神级别的人物了。 怎么会跑到梦工厂来上班？ “小马，你给陆总介绍一下大概情况吧。” “好的，章总。” 陆豪说要过来是打过招呼的，他们也抓紧时间准备好了，打开投影设备，便是放起了PPT。 “三年前，我在企鹅，做的就是短视频类项目，不过因为缺乏优质的内容源，以及迟迟无法盈利，所以项目被砍了，我也失业了。” “所以我想了好久，后来决定来有丰富版权内容的影视公司，于是就来了梦工厂，还好章总给我机会，让我试着重新写个了软件，没想到，爆火的速度出乎我的预料。” 马方舟先笑着介绍了一遍来历。 陆豪点点头。 他这个思路，倒也很清晰。 要论版权内容的丰富程度，自然还是影视公司。 基本上各大影视公司的版权库，都是共享共通的，这是电影协会的功劳。 然后陆豪又看向PPT。 从PPT上显示出产品的增长曲线，可以明显看出来，从发布到现在，才不过半年，经过前面三个月的平缓增长，也就是到九月份的时候，忽然开始爆发，曲线变得陡峭上扬。 “用户量暴涨的主要原因，我这边统计过了，一个是产品迭代优化基本完成，主要功能都彻底成型了。第二就是《执剑人》，我们截取执剑人的精彩片段，做了很多二次创作，配音，鬼畜，吸引了大批原创视频制作人，然后，嗯……” 说到这里，马方舟脸上的表情，微微有点紧张。 我鬼畜我老板！ 这种事，还是有点小慌的。 不过，都是为了工作嘛，他相信陆豪可以理解。 要是没这一波，说实话，真的未必能火起来。 毕竟《执剑人》这种火遍全世界的电影，再加上梦工厂的独家版权加成，那热度当真是堪比小太阳。 陆豪：？？？ 鬼畜？ 我被鬼畜了？ 嘴角微微抽搐，陆豪深吸口气，都给闷笑了，“有多鬼畜？你找出来我看看。” 306、我有1个梦想 听到陆豪的话，马方舟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数据库里那些鬼畜视频调出来了。 陆豪看了一圈，基本上都是以执剑人里的精彩片段为素材，通过P图和配音进行的二次创作。 其中的经典名场面，有自己为了筹集十亿美金一夜白头那段，有在办公室拿刀子钉人手那段，以及没能复活“楚雯”时呆呆坐在地上那段。 网友沙雕们的想象力被彻底调动起来，将这总结为一个“霸道总裁却是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的故事”。 陆豪哭笑不得。 除了这段之外，竟然还有自己和古博士的CP梗，一个男人为了另外一个男人上刀山下火海，同性之间才是真爱的想象。 陆豪：…… 无话可说。 依稀记得前世有位姓马的企业家大佬说过，得年轻人者得天下，尤其是在文学，影视，和游戏领域。 陆豪深以为然。 好像随着社会经济越来越繁荣，大家对那些苦大仇深的东西越来越不感兴趣，对权威的叛逆，解构，二次创作，越来越成为能够戳中年轻人G点的东西。 看得出来，梦视频这款软件的设计，应该也有处于这方面的考虑，无论是整体界面风格，还是文案台词，都是朝着低龄化的方向靠拢。 而自己…… 似乎不知不觉中，已经无法融入这种青少年的文化氛围了啊。 或许，一开始也没融进去过。 “你想当老板吗？” 想着这些，陆豪语气淡淡的，问向马方舟。 适合年轻人的软件，自然是要让年轻人来搞。 这是资源配置的最佳手段。 对这个视频软件的未来，陆豪还是很看好的。 不过不准备自己经营，分出来独立经营，自己控股也就是了。 听到这话，马方舟眼神不由自主的就亮了，脸上显露出一股锐气。 “当然，陆总！” “我认为这个领域绝对值得大力投资，而且未来的发展成就，不会亚于梦工厂本身！” 嚯…… 这话说出来，别说陆豪，就连章北海，也是愣住了。 完全没有想到，表面上斯文秀气，待人接物还略显羞涩的马方舟，竟然能说出这么狂的话。 回过神来，陆豪笑了笑，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没有评价他这句话，而是再次问道：“说说你的想法吧，我要是的，三年，甚至五年的详细发展规划。” 梦工厂现在账面上现金流很充足，完全具备做风险投资的条件。 当然这是另外一套玩法，不过陆豪觉得可以试一试。 梦工厂永不上市这一点，是自己的初衷。 因为在电影这个领域，陆豪想保持纯粹，不受资本市场所影响。 但这并不妨碍——自己名下，或许可以有一家，两家，甚至更多的上市公司。 面对陆豪这个算是终极大考的问题，马方舟深吸口气，沉默下来。 沉默了将近一分钟。 他才缓缓开口。 “陆总，我有一个梦想。” “在我的设计路线中，梦视频的发展路径应该是，从短视频开始，从三千万用户做到一亿用户，这是第一个关键节点。代表着产品已经跻身一线软件。” “第二个关键节点，是产品的升级，从短视频到直播的进化，加入直播功能，提升用户粘性和付费率。在这个阶段，我们要做到三亿用户。” “第三个关键节点，则是再次扩展产品线，扩展到长视频领域，电视剧，电影，番剧，动漫……” “它的终极形态，是一个视频帝国。” 听完这话，会议室里陷入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马方舟和他的团队所有人，呼吸却都是有些急促。 很紧张。 很激动。 很刺激。 那画面，想想都很美好。 其实他刚才说话时，声音并没有多高，语气也没多强烈，但就是有种强大的煽动力，让陆豪都是不由为之的心动。 点头笑了笑，陆豪摆摆手。 “嗯，你继续说。” 饼画的很好，但，还不够。 从陆豪的脸色里看不出什么，马方舟咬咬牙，继续开口。 “现在的视频软件，基本都是由互联网公司做的，版权极其混乱，这部电影的版权属于这家，那部电影属于那家，我想一起看，就得同时下载两家的视频软件。这里面当然有很多原因，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互联网公司有钱有用户，影视公司处于下游渠道。” “我们做的视频平台，以短视频为切入点，以直播为跳板，吸引足够多的用户，再通过梦工厂本身在影视界的地位，整合大部分版权资源。” “如果真的能发展到那个地步，未来，一部新电影上映的时候，或许可以做到线下和线上同时上映。” 这种行为，其实就相当于是革行业的命了。 而且，革的命里面，甚至包括梦工厂本身的。 就像是网上购物，对线下商场造成的降维打击一样。 更何况，网上购物还需要快递发货，而线上看电影这种虚拟产品体验，连发货都不需要。 听到这里，陆豪不得不承认，自己彻底被他打动了。 这是个很有前瞻性的思路。 而且，可行性还是非常之高的。 当然，前提是，有梦工厂的资源支持。 “你要什么条件？” 陆豪审视的眼神，静静看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沉声问道。 “一个亿的天使轮投资，陆总你的人脉支持，邀请各路明星入驻，以及接下来的融资，邀请其它影视公司开放和共享版权库。” 马方舟双手有点紧张的托着桌子，声音都有点颤抖了。 说实话，在见陆豪之前，他都没想到，陆豪能问到这个地步。 以前还想着走一步看一步，逐渐发育，但现在既然陆豪问了，索性就说清楚了。 而这些条件！ 想想……他自己都觉得很过分！ 这相当于要被当成梦工厂的亲儿子一样培养了啊！ 现在所在的音乐工作室，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一个亿，不够。” 陆豪轻声说道。 这个回答，让马方舟眼睛瞪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说什么？ 他说……一个亿不够？ 他同意了？ 指节敲着桌面，内心盘算了一番，陆豪继续道：“你们团队独立出来吧，成立一家新公司，创始团队拿百分之十的股份，怎么分配你来定。” “天使轮我给你三个亿，其中一个亿用于现在到年底之前的广告营销，既然要做，就尽快做起来。” “邀请明星入驻，找其它公司开放版权库，我会帮你，另外，随时做好下一轮融资的准备。” “这个盘，梦工厂一家玩不转，我得多拉点庄家进来。” …… …… 307、1024科技有限公司 对于陆豪的提议，马方舟简直是喜出望外。 前期推广肯定需要钱，很多的钱，越多越好。 他本来预计一个亿，是支撑公司发展到下一轮融资的全部花费。 没想到陆豪直接给了三个亿，广告经费就一个亿！ 至于创始团队的股权，虽然才百分之十，但却是原始股，他已经相当满意了。 股份这个东西，只有公司做起来，才有意义。 如果公司没做起来，那一文不值。 就拿现在的互联网巨头来说，没有一个不是靠着稀释股份来获得快速发展的资金。 等发展壮大起来，上市了，哪怕创始人手持的股份不到百分之十，但也是一笔无比庞大的数字。 …… 接下来，陆豪又和马方舟闭门聊了大概一个小时。 将初步的规划都设立起来，顺便解决了一些马方舟暂时没能力解决的硬件问题。 比如办公场地，财务，法务，公司注册等等。 这些，要让他自己去搞，效率太慢，还不一定靠谱，直接从梦工厂输血过来。 而在新公司股权构架这个问题上，陆豪也没有用“梦工厂”的名义，而是准备另外注册一家新公司，用自己的私人名义。 其中的原因和门道，主要还是为了分散风险。 两家公司在法律地位上是平等的，这样即便以后哪家出了什么问题，不会相互影响。 这是【资本家】的常规手段了。 至于另一点考虑，则是系统。 梦工厂的存在，是和系统息息相关的，每部电影的票房，都要给它一笔分成。 这笔钱虽然是应该的，但随着票房越来越高，陆豪也是难免生出别样的心思。 想要把系统踢开，再建个小号玩。 而对于他的这个行为，系统倒是没有任何反应。 …… 得到陆豪的大力支持后，三天之后，新的公司便是宣告成立。 公司全名：一零二四科技有限公司。 这个名字是陆豪提出来的，主要是因为现在注册公司的太多了，好名字都被抢了。 什么“白日梦科技”、“梦想科技”、“大梦科技”之类……等等。 凡是能够形成常用语的词汇，都早已花落别家。 就像是很多互联网科技公司，连名字都起不到了，纷纷朝着水果和蔬菜领域发展。 什么小米科技，小桔科技，小辣椒科技，锤子科技……之类的。 槽点无限。 不过，名字奇葩不要紧，只要产品上道就行了。 “一零二四”这个名字，在这个世界，当然也是只有陆豪才能明白的梗。 作为一家科技和视频公司的名字，陆豪觉得很妙。 作为一个程序员，马方舟同样觉得很妙。 这很硬核。 也很程序员。 只是里面更多的深意，大概他这辈子是不会知道了。 新公司的CEO将会由马方舟担任，陆豪连挂名都没有。 这些虚名要不要都无所谓，把握好股权就是了。 自己手中目前有百分之九十的股权，不过在接下来的融资过程中，肯定是要分散出去至少一半。 一统全网视频版权库这种事，梦工厂一家肯定是搞不定的，不拿出股份，说破天都不行。 陆豪心里都做好了准备，自己的股份在未来也可能会被稀释到百分之二十以下。 当然，为了保证公司的掌控权，在注册初期，陆豪就提前就设立了AB股结构，股权和投票权分开。 这也是很成熟的做法了。 股权，保证董事会每家股东，都能分享到公司收益的成果和红利。 投票权，则是保证公司创始人，能够牢牢把控公司前进的方向，不被其他股东所影响。 …… 底层构架做完之后，资金到账，一零二四科技有限公司的发展，很快便是步入了正轨。 这件事陆豪在梦工厂内部没有大张旗鼓，很多高层甚至都不知道，知情最多的，或许就是王慧了。 因为从她的部门，调集了不少人过去。 对于陆豪的新公司，王慧稍微有点好奇，不过也牢牢恪守着职业道德，陆豪不说的，她就不问。 口风很紧。 从一月份初到春节期间，梦视频开始了疯狂撒钱模式。 地铁广告、公交广告、写字楼广告，综艺节目冠名，社交媒体广告……几乎呈铺天盖地之势，集中全部火力，开始了密集的，爆发式的宣传。 一个亿广告经费，当真是不算少了。 很少有影视公司敢这么玩的。 能这么玩起来的，也只有互联网公司。 当然，梦工厂是例外。 梦视频软件前期的增长曲线已经稳定，产品形态也已经成熟，现在投放广告，完全没有任何问题，能够最大程度的保证留存率。 而在这样疯狂的广告攻势下，产品下载量也是节节攀升。 从三千万用户到五千万用户，用了两周时间。 从五千万，到八千万，用了十天。 从八千万到一个亿，一周。 闪电战，快得让人应接不暇，其它短视频平台，甚至都还没回过神来，梦视频就以一骑绝尘之势，牢牢坐上了短视频领域的第一把交椅。 用户量破亿！ 而在国内市场迅猛发展的同时，陆豪也要求，产品部门尽快推出海外版，同步推广。 华夏的网络软件，能够出海成功的寥寥无几，因为国情和文化背景的限制，天然具有局限性。 但在视频这个领域，却是几乎没有什么门槛。 电影能够触及的地方，短视频就能触及。 陆豪的这个想法，让马方舟感到惊艳，感叹陆豪的格局之大。 这点他还真没想到过。 不过，仔细斟酌过后，他便是更加的兴奋起来，跟打了鸡血似的，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将海外版软件开发完成，各大宣发平台同步上传。 陆豪的目标，不止是华夏，还有世界！ 海外版，经过一个月的推广，效果也是颇为不俗。 毕竟前端版本虽然不一样，但后台的数据库是统一的。 海外版，也只需要加入一个翻译插件，以及在不同国家，作出不同的网络优化和审核标准，就完全可以适用。 其它国家的推广进度，还处于前期，尚未投放广告。 但在印度和岛国，却是已经下载量飙升。 岛国下载量突破五百万，印度更是突破了一千万。 无它，梦工厂和陆豪，在这两个地方，已经有了不小的影响力。 这样的推广速度，让陆豪有种莫名的感觉。 自己前期在电影领域的布局，印度市场，岛国市场，现在似乎都成为了梦视频推广的助力。 这……也算是搭快车了。 毕竟，功不唐捐。 以前的每一分付出都不可能白费，你自己都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 …… ( 308、大菜1起吃 12月24号，正逢平安夜，帝都下了第一场雪。 不止帝都，几乎整个北方都在下雪。 从早晨就开始下，一直下到黄昏时分，积雪厚达十几厘米，交通各种堵塞，以至于微博上有不少人都在开玩笑。 ——雪族入侵了！ 这个执剑人中的经典梗，自然是引来一波跟风，连带着万象城前的“雪族展览”都再一次成为网红打卡景点。 借着这波热度，当天，梦视频恰如其分的推出了一波营销活动。 《执剑人》电影，可以在梦视频软件上，在线限时免费看。 《执剑人》虽然早已下映，但网络版可是一直都要收费的，放在其它视频网站上，开了VIP还不行，还得再花六块钱才能点播。 不过现在嘛…… 在梦视频软件上，却是可以免费看了。 这波活动的宣传效果暂且未知，主要也不指望它来拉动下载量，关键还是……测试。 测试用户的反应。 测试其它电影公司的反应。 测试视频网站平台的反应。 …… 对于梦视频的推广，陆豪也算是不遗余力。 梦工厂的全部明星艺人，已经尽数入驻，纷纷开通了账号，并且保持着一定的内容产出量。 旗下的其它歌手，主播，也早已经尽数入驻。 奇怪的是，在梦视频平台上，很多明星的粉丝数量，还比不上大主播，甚至比起一些早起的素人来说，都有所不如。 这对于普通人理解的粉丝数量金字塔来说，绝对是一种颠覆。 但在短视频领域，却是非常之正常的事情。 因为【短视频】这种极其特殊的形式，明星大V的话语权，被极大的分散了。 别说明星大V，就连粉丝数量极多的大主播，也不敢保证自己每个视频的播放量都多。 可能一个视频火起来，有百万播放，另外一个不火的，也可能只有寥寥几万播放。 这才是马方舟开发出来的这款段视频软件的核心竞争力——流量分发机制。 系统后台根据用户喜好，不断精准投放，明星大V的话语权被不断削弱，平台本身的话语权，却是得到极大增强。 换句话来说，我捧你，你就能红，不捧，早晚凉凉。 …… 陆豪也找了圈子里的人脉，想要拉其它有影响力的明星入驻，倒是也拉了不少人，但大部分还处于观望状态。 原因很简单。 还是平台和平台之间的竞争。 这里面的竞争分为两个层面。 首先，是梦工厂作为影视公司，和其它影视公司之间的竞争。 其次，是梦视频平台，作为一个新的新媒体平台，和其它平台之间的竞争。 现在大部分明星的主阵地，主要还是微博，也获得了颇多的流量和推广倾斜，冒然换平台，或许会承担一定的风险。 有的和微博深度绑定的明星，甚至会签订独家排他性协议。 微博的老总曹正阳，已经敏锐关注到这个态势，给陆豪通了个电话，试探口风。 因为之前绯闻的事情，陆豪花了不少钱，在二级市场收购了不少微博的股票，目前持股量虽然只有百分之零点八。 但算起来，在全部股东中也能排到前二十位了。 和曹老板也算是认识了，之前约着吃过几顿饭，不过倒是也没有什么私交。 到了【身价百亿】这个级别，谈什么私交，是很奢侈的事情，没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 你能带来利益，你就是我的朋友。 带不来利益，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在电话里，曹正阳先恭喜了，梦工厂这款短视频软件取得成功，同时表现出对团队执行力的高度赞赏。 快。 梦视频的崛起，实在太快了。 虽然互联网的核心秘诀之一就是快，但快到这个程度，还是让人感到十分的惊讶。 就是一个月，用户量就从三千万增长到一个亿，这样的速度，倒也不是没有过，但每一款能达到这个增长速度的软件，现在都已然是国民级别的应用了。 比如通讯软件，购物软件，搜索软件。 对他的赞扬，陆豪则是表示出很大的谦虚，自己并不知情，都是手下人弄的。 虚伪和礼貌，是生意场的社交货币。 对于曹正阳的来意，陆豪自然是一清二楚，无非也就是感觉到了一种隐隐的威胁。 毕竟，信息传播的三种底层渠道，文字，图片，视频……微博以文字和图片为主，虽然也有发小视频的功能，但很少人用。 而毫无疑问，一个短视频的制作成本，其实比文字和图片高不了多少，但能承载的信息量，以及对用户的友好程度，却是高太多了。 作为互联网大佬，曹正阳对这些东西，是非常敏感的。 甚至都不用做详细的数据分析，凭本能就能判断出来，这对于微博来说，是一个挑战。 客套了一大堆，曹正阳终于切入正题。 “陆总，我觉得微博和梦视频，能够形成不错的互补关系，我也期待，咱们能够有更深层次的合作，你觉得呢？” 这话还是很委婉的。 从本质上来说，微博和梦视频，做的都是流量生意，而流量生意虽然有竞争，但也有合作，甚至可以互相引流。 一个用户手机里，完全可以既有微博，也有梦视频。 “当然。” 陆豪也是笑着说道，想了想，便也给他传递出信号。 “梦视频不是梦工厂的项目，准确来说，是我个人投资的项目，天使轮我投了三个亿，不过估计现在花不少了。” “下一轮融资，过完春节吧，如果曹总有意向的话，可以多调研调研，过完年咱们再说。” “这是桌大菜，一起吃才更有味道嘛。” 听到陆豪这个态度，曹正阳也算是吃了颗定心丸，又简单聊了几句，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 这就是资本的玩法。 我不一定非要干死你。 我也可以买你一部分，成为你的股东，战略性投资。 互联网巨头都是这么玩的，挥舞着支票簿，大肆购买有潜力的中小型公司，将其变成庞大帝国的一部分。 对微博入股这件事，陆豪早有预见。 他不排斥任何一家但凡可能对梦视频能产生帮助的公司的入股。 …… …… 309、又是1年 随着年关将近，陆豪手头各项工作的进度，已经逐渐的放慢了下来。 不管是梦工厂这边的工作，还是梦视频的推广和融资。 这一年过得当真是很快，时间如白驹过隙，又像是手指间的沙子，不知不觉间就溜走了。 陆豪以前听到过一个说法。 小时候觉得每一年都过的很慢，是因为一个五岁的孩子，涨了一岁，生命中的历程便多了五分之一，十岁的孩子，涨了一岁，生命中的经历便多了十分之一。 而越长大，到二十岁，再涨一岁，经历只多了百分之五。 越老，经历涨幅越少。 而且，随着你对世界了解的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楚，少年成长为中年，你也对自己了解的越来越深，越来越现实，慢慢从那个心怀梦想志比天高的少年，变成了被生活压弯了腰但却还是要负重前行的中年人。 对时间和经历，当真是没那么敏感了。 因为这生活和工作，就是日复一日的坚持。 …… 总体上来说，自己今年只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拍出了《执剑人》。 算是自己电影生涯一个新的里程碑，从抄袭到原创，这一步走的很艰难，但终究是走出来了，而且走的很成功。 陆豪觉得自己有理由为自己而骄傲。 毕竟以前抄袭经典这种事情，虽然没人知道，但自己知道，心里总还是有着一种莫名的挫败和愧疚感。 即便因此而获得了世俗意义上的巨大成功，但偶尔在做梦时半夜醒来，也会莫名有点心慌。 陆豪曾经不止一次的做到过一个梦，梦到忽然有一天，这个世界上又来了另外一个穿越者，拆穿了自己的所谓才华和名声，然后自己和他展开了殊死的搏斗，用自己所拥有的资源和地位，把他硬生生搞死了。 写故事的人，就连做个梦，都这么的脑洞大开。 不过，自从拍完《执剑人》后，这个梦就再也没做过，心里算是彻底定了。 那是一种对自身才华认可和自信的笃定踏实。 …… 至于今年完成的第二件事情，则是结婚，成为一个丈夫，并且成为一个准爸爸。 这种感觉让陆豪同样觉得很舒服。 所以他不厌其烦的拍着记录视频，想要将小萌怀孕后的画面拍出来，作为一种纪念。 结婚之后，陆豪觉得自己就不是一个少年了，而是已经步入中年。 虽然年龄上才二十五岁，但心态上的确如此。 成熟，责任，淡定，稳重，谨慎，谦和，睿智…… 这些品质，开始在自己身上自然而然的浮现。 或许有点美化的成分，但当真是让陆豪感觉到受益许多。 就拿梦视频接受投资的这件事来说，若是放在以前，自己真的懒得去找什么外部投资人，会觉得其他影视公司合作起来太烦。 但现在却是觉得，所谓商人，就是凡事都可以商量的人。 自己要在圈子里有丰厚的人脉，有良好的名声，有相当的地位，要成为那种深刻理解商业规律和人性，并且能操纵为自己所用的人。 因为自己已经不是一个单枪匹马闯天下的少年了。 自己身后，有一个家，需要保护。 …… 因为小萌怀孕的缘故，今年过年就不折腾了，不回老家也不去琼岛。 父母和小萌父母本来是也想来帝都的，但在陆豪的反复劝说下，还是放弃了过来。 太折腾了。 毕竟特殊时期。 小萌现在肚子已经大到连从床上爬起来都感觉到困难，预产期估计是在明年的四月份，粗粗算一算，也就一百天左右了。 陆豪莫名有种面临高考的感觉，紧张，兴奋，且期待着。 …… 梦工厂Q4季度的年报，同样是很漂亮，相比Q3季度，涨幅达到百分之二十九。 对于公司目前的体量来说，能有这么高的增长幅度，这已经算是相当傲人的成绩了。 业绩大涨的原因，主要是影视作品的长尾效应，《执剑人》周边版权衍生品的开发，印度市场第二部电影《三傻大闹宝莱坞》的票房成功，以及岛国市场《人间失格》电影改编拍摄完成后的票房大卖，还有今年开拍的三部电视剧的集中上映。 这些，对于陆豪来说，也是有着一种不一样的感悟。 人的格局，当真是会随着财富的增加，年龄的增长，而一点一点的变大。 以前，梦工厂的每一部电影，都要消耗自己大把大把的精力，恨不得每一部都亲力亲为，做到最好。 至少是自己能力范围内的最好。 毕竟那会儿是原始积累阶段，还没到可以躺着赚钱的时候。 自己不拼命，员工就更不会拼命。 可现在，这些电影，只是成为财报上的一串数字而已，而且还只是比例不大的数字。 根据梦工厂全年的统计年报显示—— 今年一共开拍并投资了二十三部大电影，七部网络微电影，三部电视剧，十二部网剧，三档网络综艺…… 员工总人数，已然超过了五千人。 上下游能够影响到的相关合作公司和团队，更是数不胜数。 公司旗下目前的四大工作室，目前已经全部实现盈利。 加上母公司在内，四大工作室，梦工厂院线，年度总营收正式突破了三百亿。 其中归于公司的利润率，在百分之五十以上。 这个数字，在所有影视公司的排行榜上，总营收不算是一骑绝尘，但在利润率上，却是把其它竞争对手远远甩在身后。 毕竟，梦工厂摊子虽然不是很大，但投资的电影，就几乎没有赔钱的。 尤其是陆豪亲自拍的《执剑人》，更是吸金怪兽一般的存在。 …… 去年公司年会是在琼岛开的，这次索性定在了岛国，将近五千人，整整七天的组团旅行，耗资将近一个亿，人均两万的差旅费标准。 年会上，更是又拿出了两个亿的奖金！ 这样的大手笔，在业界和媒体上，也是掀起了一场不小的轰动。 尤其是很多行业内的人士，更是羡慕嫉妒恨。 毕竟，今年影视行业普遍寒冬，同行们日子都不好过，但梦工厂这里，却是吃香的喝辣的，还炫富。 可是太气人了。 根据王慧的汇报，自从旅行回来之后，虽然已经放假了，但每天都能收到至少五百份的求职和跳槽简历。 在很多影视行业人心目中，今年是梦工厂的彻底崛起之年，虽未上市，但却已经是一流，甚至是顶尖的公司了。 规模大有什么用？ 上市有什么用？ 能多赚钱，而且愿意给员工花钱的公司，才是好公司！ 其它的，啥也不是！ …… …… 310、短视频拜年 家里，陆豪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则是削着苹果，长长的苹果皮削了一圈，却是绵绵不断。 在小萌怀孕的这段时间里，陆豪早就化身为水果削皮大师，手艺日复一日的精湛。 叮咚！ 忽然手机提示音响起，手腾不开，陆豪随口道：“老婆，看下手机。” 自己这部手机里的联系人不算多，基本上都是朋友，消息什么的，自然也是不怕打扰，正常情况下陆豪都是秒回。 穿着一身熊猫睡衣，正津津有味看着电视里胎教节目的小萌，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一则短视频。 “谁发的？” “唐糖糖。一条短视频。” 说着小萌就点了开来，然后唐糖糖清新甜美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想把你逼到墙角，听你向我求饶，然后把你壁咚，看你红着脸的样子，慢慢地侵蚀你的嘴唇，双手慢慢伸进你的衣衫，抚摸你的肌肤……” 视频里她穿着一身喜庆的传统红色旗袍，满脸喜气洋洋的样子，声音却是齁甜，带着某种若隐若现似有若无的……挑逗？ 听到这消息，陆豪都懵了！ 我草？ 什么情况？ 疯了？ 天地良心，自己自从结婚后，可是完全化身为居家好男人，从来不在外面做什么沾花捻草的事情，连碰见条母狗都想远远绕着走。 而现在？？？？ 再说，自己原本就和唐糖糖没什么啊，就是正常的工作关系，这一年来，工作上的联系都少了！ 她这是失心疯了？ 发这种视频消息？ 看看小萌的脸色，这会儿都变了！ 委屈巴巴的嘟着嘴巴，眼睛都红了，泪水汪汪的，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孕妇本来就情绪敏感，哪听得了这个？ “发错了吧啊？” “一定是发错了！” 陆豪赶紧放下了手中的水果刀，就过来想拿手机，顺便好好质问一下唐糖糖发什么疯！ 而另一边。 正在冰箱旁边的餐桌上做水果沙拉的楚雯，则是提着另外一把水果刀过来了。 刚才那视频里的声音，她自然是都听到了。 看向陆豪的眼神，先是惊讶，难以置信，然后是迷惑，生气，脸上的表情要多复杂有多复杂。 “给我看看！” 她深吸口气，朝小萌伸手，拿过手机，看到这个视频。 而这个时候…… 小视频中间那个圆圈圈疯狂转着，终于将后面的内容缓存了出来。 ——“凑在你耳边说，我怕大年三十晚上的祝福太多，你会看不到我的问候，我怕初一的鞭炮太吵，你会听不到你的祝福，我怕初二的菜肴太香，你会看不到我的短信，在这里我给你拜个早年！” “陆总，新年快乐！” 陆豪无语。 楚雯愣住。 小萌哭笑不得。 原来眼泪都快出来了，现在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什么嘛！ 这是什么视频啊！ 真是好魔性的说！ “她有病吧，这发的什么视频？我找她问问！” 看着两人的脸色和表情多云转晴，陆豪总算是一颗心落地，气势再次的支棱起来，准备好好质问一下唐糖糖。 这种玩笑是能随便开的吗？ 而就在这时。 手机的提示音却是再次响起。 又看了一眼。 苏樱发来的。 同款视频！ 看着短视频里她那副笑颜如花的样子，陆豪真的好想把她俩按在地上狠狠摩擦。 你俩商量好的啊！ 本来陆豪还想着，这种若有若无的暧昧视频，可能真的是唐糖糖假借这条拜年视频，对自己有点非分之想。 可随着苏樱也发来，那就彻底是恶搞了。 “哦豁，我们大陆总人气够高的啊，女下属接连不断的发这种视频！这还好是看到了，要是没看到，可不知道该怎么样呢！小萌，你说是不是？” 一个发也就算了，又来一个，楚雯心里虽然没什么，但嘴上还是似笑非笑的调侃着陆豪。 还拉了小萌当帮手。 反正她现在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趁着小萌怀孕陆豪百依百顺这个机会，凡是想让陆豪干点什么，后面加上“是吧小萌”、“小萌你说呢”、“小萌要的”……之类的后缀，那就是无往而不利。 “可能是他们闹着玩吧？” 小萌嘴巴还是嘟着，不过却是如此说道。 她当然听得出来是楚雯在开玩笑，不过这玩笑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别扭，让她不是很能接受，所以下意识的回护了陆豪一句。 “那肯定是开玩笑啊！” “还用可能？” “就是拜年的视频！” 陆豪斩钉截铁的说道，又道：“我现在就骂她俩一顿，干嘛呢这是，轻浮！” 话刚说完。 叮咚！ 又是一则消息发来，再次看了一眼，陆豪目瞪口呆。 这条，还是同款视频，不过却不是女人发来的，而是男人，自己之前认识的，张烨那个大逗比！ 一样的肉麻台词，一样的深情语气，一样的转折拜年！ 陆豪是彻底服了。 你说你一个大男的，在这儿臭贫什么劲儿？ “哇，大陆总你要出柜啦！噗……哈哈哈哈……” 楚雯笑的跟什么似的，最后补了一刀，欢快跑回餐桌旁，继续切沙拉去了。 仿佛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似的。 小萌也是吃吃的笑，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这种小段子，还是挺有意思的。 不过陆豪却是沉默下来。 到现在，他才猛然间意识到一件事情！ 这则视频的热度，似乎……很爆炸啊！ 要知道，视频上面的水印，可是“梦视频”，而且，独有的春节喜庆特效，以及美妆滤镜效果，小道具效果，看上去都是精心设计过的。 想着这些，陆豪迅速拨通了马方舟的电话。 电话刚拨出去，一秒钟就被接了起来。 “陆总，您说。” 马方舟直截了当的说道，声音听上去似乎有点疲惫的感觉。 “那个拜年短视频，是你们策划的活动？” 陆豪沉声问道。 苏樱唐糖糖和张烨，完全不是一个圈子里的，能同时有这样的举动，不是官方策划的还有鬼了。 与其问他们三个，还不如直接问马方舟，毕竟马方舟是梦视频的CEO，一切的源头。 …… …… 311、疯狂的创业者 “是的陆总，团队脑暴了一个星期，最终决定用短视频拜年这种方式，来蹭春节这个热点。” “目前看来，活动效果是非常优秀的，活动上线三天，模仿视频超过了八千万条，我们的软件下载量，新增每天都在迅速上涨，昨天更是达到了日下载量一千五百万的峰值！” 马方舟语气抑制不住的亢奋，强打精神回答道。 为了这个活动，他也是好几天都没回过家了，吃住睡都在办公室。 公司核心员工当然也都是，一个都没放假！ 创业就是战争！ 战争期间没有春节！ 或许有点不人道，但事实当真如此，现在正是梦视频推广的关键时期，而且是最为关键的时期，他不敢有丝毫大意。 听到这话，陆豪不由自主的沉默了下来。 平心而论，这个营销活动的切入点，还是非常之不错的。 现在回想起来，带给陆豪的只有两个字，惊艳！ 任何一种文化类产品，包括小说电视剧电影，甚至是软件，聊天软件，购物软件，在满足基础服务的前提下，如果能够引发用户的情绪体验，那就可以说是非常牛逼的产品了。 陆豪自认为自己算是个情绪控制力很强的人，可刚才看到这则视频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的情绪剧烈波动。 由此可以想象，为啥其它人能玩的那么疯了。 “陆总？” 听到陆豪不说话了，马方舟有点惴惴的问道。 其实这个营销活动，在商业上固然是很成功的，但公司内部的评估，却也还是有一点风险的。 毕竟，视频开头的那段文案，实在是太暧昧了，有种ghs的嫌疑。 这要是没出什么事儿，自然是最好。 可万一要是出了事儿……比如说被封了，或者引起上面某些部门的不满意，还是会有些不良后果的。 不过综合考虑之下，马方舟还是决定干了。 营销就是这样。 擦边球是神兵利器。 目前全世界流量最大的网站就是颜色网站。 虽然不在华夏，但经常有人翻墙出去偷偷看。 现在国民级的社交聊天软件，当初之所以能够火起来，也是靠着“摇一摇”这种陌生人社交的功能。 相比起这些，这则拜年短视频，其实尺度也不算大。 不过，虽然他是这么想的，但相比起上级主管部门，他更害怕的，是陆豪的喜好。 万一陆豪对这种东西很讨厌，那……可真是凉凉。 毕竟陆豪的电影，都是那么高逼格的东西，从来不靠暧昧和女人取胜。 “做的不错。” 沉默了好一会儿，陆豪开口夸了一句。 陆豪也隐隐意识到了这里面的风险，只是想的没他那么深刻。 不过既然出成绩了，该夸还是得夸的。 更何况，梦视频的CEO是马方舟，公司的具体运营，自然是一切由他说了算。 自己多插手，并非什么好事。 想着这些，陆豪继续道：“你现在还在工作？不过年？没放假？” “没有，陆总。” “这个事儿是这样的，本来我们想要投今年春晚的广告，但和他们接洽了一下，广告费太高，标王的费用都出到十个亿了，所以我们还是决定用营销的方式。” “不过您放心，公司现在加班的员工，一共有七十三位，包括我在内，大家都是有期权的，而且思想工作我都是做过的，大家也都同意，加班费我给了五倍，也算是一点补偿了。” 马方舟斟酌着语气，说的很清楚。 听到这话，陆豪再次沉默下来。 互联网公司，这么疯狂的吗？ 陆豪本来以为，影视行业的工作强度就已经够大了，没想到互联网公司更爆炸！ 这完全就是把一切都豁出去了，为了效率牺牲了人性。 想了想，陆豪开口说道：“你把我拉到现在的加班工作交流群里吧。” 挂了电话。 片刻后。 收到马方舟的入群邀请通知，陆豪点进去，数了下人数，然后直接打开红包功能。 这是企业版本，红包个数和金额都是没有上限的，陆豪直接发了七百三十万的大红包，然后附上一句话。 ——大家辛苦了，新年快乐，一点小小的心意。 …… 梦视频的新办公楼里。 他们新租的办公室，目前暂时位于政府投资的创业空间大厦，一切硬件设施都一应俱全，创业者拎包入住都可以。 现在的办公区，当真是显得极其凌乱。 工位上乱七八糟的摆着各种外卖盒和饮料罐，地上则是一排排的行军床。 一个个虽然看上去斗志昂扬，但不少人都是熬出了黑眼圈，蓬头垢面的。 还有好几个妹纸头发看上去都发亮，大概好几天没洗过了。 女人当成男人用，男人当成牲口用。 在办公室的墙壁上，则是贴着各种各样的标语。 ——“不讲鸡汤，不讲情怀，钱给够，向前冲！” ——“不是996，也不是007，是饿了就吃，困了就睡，醒了就干！” ——“不提倡熬夜，只提倡早起，三餐准时吃，咖啡要少喝。” …… 马方舟没有独立的办公室，只是一张靠窗的办公桌，一举一动都能被所有人看见。 和陆豪通完电话，他放下手机，揉了揉太阳穴，心里莫名有点忐忑。 陆豪进公司群干什么？ 平心而论，自从公司成立后，陆豪所做的一切，都是让他觉得很舒心的。 钱给够，支持给够，权力都下放，一点都不指手画脚。 对于一个创业者来说，这样的天使投资人，当真可以说是天使了。 而马方舟自己，同样也是一个很有魄力和胸怀的创业者。 之前陆豪给了创始人团队百分之十的股份，作为公司最重要的核心，他只拿了百分之一，剩下的百分之九，全部以期权的形式发了出去。 基本上，公司的核心员工，人人都有期权。 只要在公司连续呆够五年，就能全部兑换期权。 而五年，是马方舟预计公司从创立到上市的时间。 这些人，之所以愿意跟着大过年的还在加班，每天疯狂的工作，主要原因也是这个。 毕竟，拼搏几年，如果公司上市，那可就真财务自由了。 这时。 办公区一声尖叫声响起。 “我草！我这辈子第一次领到十万块的大红包！陆总发红包了！” “真的假的？啊！这！我！牛逼！” “提神啊！提神！这比什么咖啡和红牛都提神多了！” “我日……这就是有钱人的日常吗？” “我佛了都！” …… 听到大家的喊声，马方舟也再次打开手机，看了一眼，不由愣住，心中涌现出一丝暖意。 而这时。 又一条群消息提示刷出来。 ——【陆豪已退出群聊】。 312、黑天鹅事件 除夕夜。 电视里正播放着春晚直播间，现在才刚刚七点半，晚会还没正式开始。 楚雯系着围裙在厨房做菜，门紧闭着，没有一丝油烟泄露出来。 小萌在沙发上和家人视频，时不时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孕妇是家中宝，不止是小家的宝，更是三个家庭共有的宝贝。 陆豪则是不停的接到各种拜年电话。 今年这个年，虽然短视频拜年成功的引领了一波风潮，但很多上了年纪的人，以及商业上的重要客户，都还是更习惯电话交流。 除了梦工厂一群合作伙伴的电话，有两个电话，让陆豪印象深刻。 第一个电话是蒋千帆打过来的。 蒋千帆，麒麟影视的董事长，因为之前一些不愉快的事情，算是梦工厂的宿敌了，不过随着《执剑人》上映，他们倒是消停了好久，也没搞什么幺蛾子。 而他这个电话打来，似乎只是为了拜年，话里话外还带着几分不计前嫌，一笑泯恩仇的意味。 什么情况？ 陆豪一边和他寒暄，一边默默思索。 蒋千帆这个人，并非善类，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过，他说话还是很有水平的，一套一套的，是那种在商场上混迹多年的老油条，直到一通电话打完，也没有暴露真实目的。 挂了电话，琢磨了一会儿，陆豪也没想明白他到底想要干嘛，只好暂且便也放在心底，不再多理会了。 不管他玩什么花招，见招拆招就是了。 第二个电话，则是许飞扬打来的。 事情很大。 在自己准备举办婚礼的时候，许氏地产集团就面临一场债券即将偿付，而公司现金流紧张的问题，还去找了自己借钱。 自己当时给拒绝了。 然后大概是从别的渠道融资也不是很顺利，许氏地产集团的这笔债券，在规定期限内没能成功偿付，直接就违约了。 这在资本市场可以说是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 导致许氏地产的股票连续跌停了三天，后续还一直处于阴跌状态。 许飞扬实在是撑不住了，不得已开始变卖家产。 把旗下的酒店和文化旅游类项目全部打包卖了出去，卖了将近五百亿，才算是勉强回血，将债务窟窿补上。 然而即便如此，到年底的时候，许氏地产集团的市值，相比起最高峰的时候，还是累计跌了将近百分四十。 而现在，他打电话过来的意图，还是两个字——借钱！ 资金流对于地产公司来说，绝对是一把双刃剑！ 而且是无比锋利的那种！ 高速扩张的时候怎么都好说，可只要稍微显露出一点颓势，那也是兵败如山倒。 债务违约，导致市值下降。 市值下降，引发金融机构评级降低。 评级降低，市场投资人投资信心被挫伤，新一轮融资受挫。 但这些都不是最致命的。 最致命的是，因为许氏地产集团这些年在海外进行了大笔投资，导致国内外汇管控部门以及相关大佬强烈不满，由此传导至金融市场，而导致的银行抽贷！ 银行抽贷，这一招，算是要了许飞扬的老命了。 公司的授信额度直接被削减了一般还多，他这会儿给陆豪打电话，那就真的不是救急了，而是救命！ 而这次借钱的名义，也不是借，而是卖！ 在帝都，许氏地产集团有一处商业写字楼，算是极其优质的资产，想要打包出售给梦工厂，作价将近六十个亿。 平心而论，这样的价格，算是非常公道了。 而且，相比起巅峰时候的价格，已经下降了至少百分之十。 商业地产，尤其是A级写字楼，那对于每个地产公司来说，都是下蛋的金母鸡，能拿出来卖，完全算得上是砸锅卖铁续命了。 不过，陆豪在电话里，还是给婉言谢绝了。 理由和上次一样。 更何况，地产这东西自己不懂，不懂的领域，就不要轻易涉足。 这栋楼，梦工厂虽然买得起，但买了之后，现金流也就所剩无几了，陆豪不敢冒这个险。 挂了电话，陆豪揉了揉眉心，也是有种莫名的寒意，想到了那句著名的戏词。 ——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就在三年前，许飞扬刚刚登顶福布斯排行榜第一，成为华夏首富，力压一大群科技大佬，当真可以说是春风得意。 而现在，也就三年，就已经开始沦落到短尾求生的地步。 这么一番折腾，公司倒闭或许不至于，毕竟底子还是很厚的，但大伤元气，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平心而论，陆豪根本没有什么落井下石的念头，只是压根没办法救他。 梦工厂的体量，比起许氏地产集团来，到底还是差了一个量级。 人家是千亿级别的公司，而梦工厂，目前还是百亿级别。 难听点来说，这就是个无底洞。 按照地产公司基本的负债率，百分之八十肯定是有的，许氏地产集团，更是可能达到百分之百，也就是说，两千亿的市值，可能负债也会有这么多。 更别说，许氏地产集团现在市值大跌，都已经不够两千亿了。 六十亿，相比起许氏地产集团的负债来说，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哎！ …… 想着这些，陆豪回到客厅，索性把手机关机了。 吃过一顿其乐融融的年夜饭，看着春晚的无聊节目，这个除夕夜便是波澜不惊的过去了。 似乎人生到了某个年龄，才忽然体会到平平淡淡才是真的真意。 陆豪能够敏锐感觉到自己心态上的微妙变化，从一个锐气满满的中二少年，开始变成一个保守主义者。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这样的变化让他困惑了好一会儿，说实话也没怎么想明白，但也就不想了，沉沉睡去。 现在还没到四十岁，但陆豪觉得自己已经开始不惑了。 所谓不惑，不是把所有想明白的问题都想明白了，而是对于那些想不明白的东西，不想了。 该怎么样就怎样吧。 反正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过。 直到，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大年初一的新闻里，出现了一则举国轰动的消息。 ——汉城出现急性传染病案例，目前已经宣布封城。，官方提示，疫情严重，春节期间大家尽量不要出门，以防疫情扩散。 …… …… 313、停摆 封城。 很恐怖的两个字。 在华夏历史上，自从建国之后，还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尤其是，汉城更是一个人口超过一千万，经济发达，完全可以称之为新一线城市的准国际化大都市。 而且，现在正好是春运期间，在疫情尚未大规模爆发之前，每天有数以百万级的人路过汉城，每一个都有可能是潜在的感染源。 宣布封城之后，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在新闻里看到这则消息的时候，陆豪都惊呆了，感觉到极端的难以置信。 可……既然能出现在新闻里，那就肯定不是谣言了。 官方宣布封城这样重大的决定，肯定也是冒着极大的风险的，说明疫情已经到了不控制不行的地步。 …… 没到上午，陆豪的电话就被打爆了。 首先是电影公会以及梦工厂院线打过来的电话。 为了响应国家号召，在疫情期间，所有公共场所都暂停营业，尤其是像电影院这种人流量很大，还处于密闭空间内的公共场所。 这意味着，梦工厂院线，在疫情期间内，都要面临停摆。 每天的损失，都数以亿计。 要知道，春节档向来是院线赚大钱的时候，年营业额的百分之二十到三十，可能都是由春节档贡献的。 可现在，一旦停摆，损失当真是无比惨重。 更何况，除了院线之外，梦工厂今年春节期间，还有三部自制的电影，以及宣发的七部电影，就等着春节期间回血呢。 禁令下达，一切成空。 别说票房了，前期的所有宣传活动，预热活动，都化为了泡影。 已经预售出去的票房，也得全部退还给消费者。 对于这样的情况，陆豪也没办法，第一时间便是接受了现实，让相关部门的负责人，完全服从行政部门的行政命令。 该停工停工，该关门关门。 大难期间，如果帮不上什么忙，那至少能够做到不添乱。 处理完这些事，陆豪内心也是暗暗庆幸不已。 还好—— 还好，梦工厂的现金流极其充沛，保守估计，即便公司什么也不干，至少也能够支撑三年没问题。 正常情况下，公司的现金流，能够支撑公司平稳运行十八个月，就算是非常之优秀了。 而在优秀的标准上，梦工厂可以说是做到了卓越。 …… 处理完自家公司的事情，一上午陆豪倒是也接到了不少其它公司老板的电话，电话里交流了这起突发事件对电影市场的恶劣影响。 结论是四个字——非常严重。 不少人都是欲哭无泪，简直郁闷的想要跳楼了。 不知道疫情会持续多久，但每多一天，对很多电影公司造成的影响，都是无比巨大的。 梦工厂现金流充沛，电影不上映，电影院关门，完全可以撑得住。 但对于很多中小规模的公司，甚至是大上市公司来说，这都是极其难以接受的。 尤其是那些负债率很高的公司。 对于这些公司，陆豪也表示爱莫能助。 大难当头，一个公司的命运，根本不值一提。 时代的一粒尘，落在每一个人，每一个公司头上，都是一座山。 …… 从新闻播出开始，到大年初七，股市里不管是A股还是美股，影视版块都是整体出现跌幅，其中最严重的几家，甚至来了好几个跌停板。 除了影视板块外，陆豪也是关注着许氏地产。 得。 同样也又是好几个跌停板。 不止许氏地产，基本整个房地产行业的上市公司，都是迎来了不同程度的跌幅。 过年期间，同样也是房产销售的黄金时段，但随着汉城封城，各地启动重大公共卫生事件一级响应，所有售楼处都是被关闭。 对于房地产这种极其依赖现金流回血的行业的来说，这样的打击，无异于一次灭顶之灾。 许飞扬都要疯了。 真的是快疯了。 陆豪和他视频了一次，短短几天时间，许飞扬头发白了好多，连形象都不顾了，染都来不及染。 许美婷和许聪，也是给自己发了很多消息，想看看能不能打人情牌，从梦工厂这里借点钱。 陆豪自然是全部都拒绝。 …… 疫情的扩散，一天天严重起来。 感染和确诊人数，在与日俱增。 除了汉城之外，其它各省份，都是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疫情扩散现象，也都纷纷进入全民防疫状态，帝都也在其中。 自己所居住的这个别墅区，小区物业算是相当尽职尽责的，对小区进行了全面消毒，还每家每户挨个询问是否有从汉城返回来的业主，测了体温，发放了口罩，并尽快成立了小区内部超市，为所有业主提供基本生活物资的购买渠道。 不过，其它地方的情况，可是当真不容乐观。 尤其是，现在还在加班状态的梦视频团队。 马方舟基本每天都给自己打电话，详细汇报公司目前的基本情况。 大家都在办公楼里就地隔离，每天都会被量体温，消毒，全员带口罩，吃饭只能叫外卖，但外卖员人手严重不足，有时候能叫到，有时候叫不到。 不得已，他们囤积了大批的泡面和速食食品，至少保证不至于饿肚子。 对这样的情况，陆豪也是感到无能为力。 这个时候钱根本没用，有钱也不一定能花出去，关键是物资，以及物流。 不过，在这样的环境下，梦视频的团队成员们也是彪悍，于困境中开始了新一轮的策划活动，推出了抗疫情专题。 通过小视频的方式，宣传国家政策方针，第一时间发布各种疫情新闻。 联系各路明星，制作抗疫情标语，为一线人员加油打气。 联系汉城本地的医院，公布了物资捐赠的详细渠道。 发动平台普通用户，制作各种视频，为被困在家的生活增添一点趣味。 …… 似乎，随着疫情的扩散，线下各种平台停摆，反而是导致线上平台的流量大增，空前繁荣。 正如十几年前的那场疫情一般，早就了一大批电商企业，现在的这次疫情，也同样导致了大批直播平台，视频网站，在线教育平台的逆势崛起。 梦视频，同样也在其中。 …… …… 314、新生 转眼间已是三月中旬，疫情退散，春光明媚。 香山医院。 病房门外，陆豪默默站着，看着走廊窗户外面刚秀出嫩绿芽儿的青藤，气质看上去还算平稳，只是微微攥起的拳头却是暴露出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时至今日，已经很少有什么事情，能让陆豪如此的忐忑了。 即便是现在告诉他，公司的新电影扑街，或者梦工厂即将面临倒闭，陆豪也不会如此忐忑。 电影扑街了，那就再拍一部。 公司倒闭了，那就再创一个。 钱的事情，归根到底都不叫事情。 经历过这次疫情，两个月的时间，陆豪更加领悟到了，人生除死生外无大事。 而现在面对的，就是“生”的大事。 小萌要生了。 现在就在产房里。 虽然不算早产，但也当真没有足月，比预产期早了大概两周左右的样子，医生说没什么大碍。 可万一有点小碍呢？ 这段时间陆豪当真是恶补了很多关于女性怀孕期间以及生产期间的常识。 据说早产的孩子更聪明，可毕竟小萌怀的是双胞胎，这俩娃是当真不懂得猥琐发育的道理，已经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出来了吗？ 再者，她怀孕那个时候，自己似乎还没戒烟，抽烟抽的很凶，应该也会对宝宝有点影响吧？ 陆豪真想抽自己两个耳光。 抽你大爷的烟啊抽！ 还有，本来剖腹产是相对比较安全的成熟做法，尤其是双胞胎，可小萌坚持要顺产，据说这样对孩子好。 生一个孩子，已然是类似于地狱里走了一遭，而现在，俩？ 陆豪不敢想象，隔着一扇门里面的她，现在正在忍受怎样的煎熬和痛苦。 此时此刻，除了这些以外，陆豪脑子里甚至冒出很多电影和小说里的情节。 在电影和小说里，太过完美的女人，终究是多灾多难的，尤其是自己曾经看过的一部小说中某个著名女主，曹蒹葭，那至今都是陆豪心目中的第一女主典范，可就是生孩子的时候难产去世了。 啊！ 呸！ 我这儿想什么呢？ 陆豪忍不住真的给了自己两个小耳光。 轰隆！ 一声惊雷陡然响起，蔚蓝的天空中开始有乌云汇聚，三月的天，小孩的脸，就是说下就下，是要下雨的节奏啊。 如果按照农村老家古老而传统的取名方式，孩子应该叫“雨生”。 嘁！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总之，这会儿心里就是乱成一团麻，感觉五脏六腑都搅在了一块，脑子里也都是浆糊，都说女人一孕傻三年，可老婆在产房的这几个小时，足够男人傻一辈子了。 陆豪觉得此时此刻的心情，当真是自己两世为人都未曾体会过的。 即便是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也不曾有过这样的忐忑。 哎？ 会不会我老婆也生出个“穿越来客”？ 很多穿越者不都这个身份吗？ 得。 又一个匪夷所思的脑洞冒了出来。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点已经落下，打在玻璃窗户上，倒是有点唯美的意境。 咣当！ 手术室的门被重重推开，医生和护士带着口罩从产房里走出来，眼中透露着疲惫和喜悦。 “陆先生，恭喜，母子平安。” “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听到这期待已久的话，脑海中嗡的一声，陆豪眼睛不由自主的就红了，下意识就要往产房里面冲。 刚迈出两步，又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小心翼翼的问道：“可以进去吗？” 生怕把什么细菌之类的东西带入无菌环境。 “进去吧，没关系。” “孩子已经放到保育箱里了。” 医生笑了笑，在这个细节上感受到陆豪的父爱，摆手让他进门。 走进病房。 护士已经换完了床单，一条床单跟被雨淋过了一样，湿漉漉的，还带着些血迹，再看看病床，小萌虚弱的躺在那里，脸上没有半点血色，俨然一副被要了半条命的感觉。 陆豪赶紧走了过去。 “辛苦啦。” 陆豪动情说道，声音微微有点哽咽。 周小萌嘴角有点艰难的扯了扯，露出个笑容，却是开玩笑道：“我该说什么？为人民服务？” 她还有心思开玩笑！ 小萌这会儿心情当真是美滋滋的。 无它，只是一个很小的细节，是她在育儿论坛上看到的，那些生过孩子的宝妈分享出来的。 看一个男人爱不爱你，就看他这个时候的表现，如果一进产房，第一眼看到的是孩子，那或许在他心目中你只是个子宫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当然不绝对，不过大概如此，至少说明他没那么爱你。 在他心目中，你的位置，也没有孩子更重要。 但如果他第一眼看的是你，那恭喜你，你老公很优秀，一定要看好他！ 对于这种说法，小萌之前看的时候，还是将信将疑，不过现在嘛，倒是完全相信了。 甜甜的，暖暖的感觉。 生活之用心之处，往往就体现在这种细节上。 “喏，你看看两个小家伙长得像谁，咦，我觉得他俩好丑啊，肯定是你的锅。” 如此想着，小萌朝床右边努嘴，眼神看向保育箱里的俩光屁股小娃娃。 陆豪也是赶紧站起身来，走到床另一边，透过保育箱的透明玻璃，看着里头的俩个新生命。 然后身体便定格住了。 犹如一眼万年。 全身都感觉一股酥麻，特殊的心境，从尾巴骨一直上升到后脑勺，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是一种仿佛灵魂出窍的感觉。 不知道其它父亲当父亲的时候，是不是这种感觉，但至少此刻，陆豪觉得自己脑海一片空白，但身体却是飘飘欲仙。 这是我的孩子！ 皱巴巴的皮肤，小胳膊小腿，一点都不圆润，让人有种想把他们抱起来，亲手好好盘一盘的冲动。 左边的哥哥生下来就很文静的样子，瞪大着眼睛，小胳膊小腿也是该在哪儿就在哪儿，从妈妈肚子里转移到这个箱子里，却是一点都不认生。 至于旁边的妹妹，就很闹腾了，同样是睁着眼睛，小腿却不住踢踏着，小手也各种摇摆，像是在和人打招呼。 陆豪觉得她一定是在说“爸爸你好，我是你前世的小情人儿呀！”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net。手机版阅读网址： 315、6平安和6倾城 两个小家伙名字都是起好了的，男孩叫陆平安，女孩则是叫陆倾城。 陆平安三个字很合时景，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这个孩子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基本上想有的东西，到了该有的年纪都会有，这辈子都肯定不用再为钱发愁，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工作，过他想过的人生。 只要平安就好。 至于女孩子嘛，倾城两个字是有点大，老人取名字讲究贱名好养，名字格局小一点好。 陆豪还专门和琼岛南山寺那位星云禅师问了一句，禅师推算了半天，笑着说无妨。 当然，也只是图个心安而已。 一个名字，难道还真能怎么着？ 平心而论，以陆豪目前的身价和地位，在富豪榜上虽然绝对财富值还不是很高，连前一百都进不去。 但如果加上年龄的话，那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三十岁以下商界精英身价排行榜第一！ 而且目前公司的发展势头还在蒸蒸日上，连上市都没有，如果梦工厂一旦上市，那按照陆豪所持的股权来说，起码有十倍以上的市盈率。 虽然这说话有点俗气，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当真算得上是个豪门了。 百亿豪门家族的大小姐，叫个陆倾城怎么了？ 想着这些，陆豪越看越俩娃越觉得兴奋，忽然就莫名生出更多的奋斗的动力。 “看够了没有啊？” “拍张照啊。” 小萌脸上带着恬静的笑容，声音软软的说道。 “嗯？可以拍照吗？拍照干嘛？” 陆豪随口问道。 “当然是拍照发朋友圈啦，九个多月，总算是卸货了，不得让我晒一晒啊？我都好久没发过朋友圈了。” 小萌委屈巴巴的说道。 怀孕期间的照片，是当真不能看，她都很少自拍的，不自拍自然是就很少发朋友圈，而现在……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呃。” 陆豪无话可说。 好像晒娃这门技能，在一个女人成为妈妈之后，就自动觉醒了，而且瞬间能点到满级，一言不合就晒娃。 咔咔拍了照片，笑眯眯的把手机递给她。 …… 疫情虽然算是基本结束了，但依旧还是有着零星的病例，所以两家的老人和楚雯，都在陆豪的要求下，压根没到医院来。 特殊时期特殊待遇。 陆豪和小萌也是呆在医院，一是陪她做月子，二来也是等待孩子各项身体观察和检测结果稳定下来。 总之，陆豪开始了自己的新手奶爸生涯。 一日三餐，是两家父母在家里炖好了，然后送到医院门口，什么鲫鱼汤，老母鸡炖虫草花，黄豆猪手汤…… 不重样的变着法进补，让陆豪都跟着混了不少油水，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发福。 一胖，眉眼间那种少年的稚嫩感，便是逐渐的开始散去，是体型的缘故，或许也有心态的缘故，到底是当爹的人了。 至于心态上的变化…… 周小萌觉得他比以前更幼稚了！ 这个臭不要脸的男人，竟然会和他儿子抢奶喝！ …… …… 三月二十号，大部分公司都已经开工，梦工厂也是宣布全员复岗，连电影院都开门了。 这为期两个多月的假期，根据公司财务部门的统计核算，损失至少十个亿，光薪水，每个月的支出都有将近一点五亿。要知道这两个月公司所有员工，可都是享受着带薪休假的待遇。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陆豪也当真算的上是个好老板了。 经过这件事，公司上上下下的员工凝聚力空前强盛，像是经历了一场战争，检验了队伍。 很多部门在线上的交流沟通很多，倒是也当真沟通出了不少好项目。 根据行政部门统计过来的数据显示，两个月的假期，公司多了二十三个视频类大V账号，以及十八个图文类的大V账号，累积粉丝加起来都超过了一个亿。 在新媒体宣传这个领域，倒是把账号矩阵给做出来了。 这种属于部门交叉领域的工作内容，大家都在正常工作的时候，是没人会有心思去做的，毕竟需要长时间的经营，短期内看不到什么成果。 不过宅在家的假期，做这种事，那就是相当之舒服了，反正也都是线上传播，顺手就做了。 …… 除了这一块外，还有梦视频的推广。 也算是因祸得福。 整个春节期间，从拜年短视频开始火起来，各项数据一路飙升，再到全国人民都宅在家的这段时间，又是获得了一波很好的发展机会。 然后又提前上线了直播模块，借着职场人士视频会议和中小学校在线上课这两项，当真是分到了不少的流量红利。 目前梦视频的下载量，已经突破了两亿三千万。 从三千万，到两亿三千万，也不过半年时间而已。 这种速度，当真是让所有同行惊羡不已，别说是影视行业的同行，就连不少互联网公司，都是震惊不已。 将梦视频称之为现象级爆火的软件。 正常情况下，一个项目的大火，肯定会带动一批同类项目的诞生，毕竟互联网领域，任何一个公司刚发展起来的时候，都几乎没有什么护城河。 你能做的业务，别人也能做。 最后往往会沦为烧钱大战。 不过，梦视频崛起的这个契机，实在是太完美了，在去年九月份就实现了自然增长，高速起步，春节期间突飞猛进。 等到其它公司反映过来，准备跟风的时候，又被耽误了两个月无法开工，产品都还没打磨好，更别说推广了。 所以，到现在为止，梦视频早已是一飞冲天，牢牢占据了短视频领域的领头羊地位，其它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对于这样的事情，陆豪也只能感叹，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 有的时候，一家公司的成功，天时当真也很重要，早一步晚一步都不行，踏在时代的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 如果不是梦视频，而是其他一个各方面条件都和它差不多的公司，估计也是差不多一样的结果。 作为一家已经展现出无与伦比潜力的公司，现在的梦视频，就像是一块肥美无比的鲜肉，已然吸引来了大批投资机构和投资人的关注。 …… …… ( 316、1边是火焰1边是冰山第1更 整个四月份，陆豪和马方舟的电话交流都很频繁，工作上的重心，也是不可避免的朝梦视频这边倾斜。 自己初期给的三个亿，在半年的时间内虽然还没有全部花完，但也所剩无几，而随着复工复产，梦视频的高速增长，也是告一段落。 是时候开始新一轮的融资了。 也时候寻找新的流量来源了。 毕竟对于一款软件来说，增长是第一要务。 没有增长，啥也不是。 从过年的时候，马方舟就开始接到各种投资人的电话，每接到一家感觉差不多的，他都会汇报给陆豪知道。 而截至四月底，接触过的投资人和投资机构，已累计超过百家。 其中大概分为三类。 第一类，就是专业的投资基金，专门以风投为生的组织，如红杉资本、金沙江投资、帝都国家投资基金、以及一些在业内有强大影响力的个人投资人。 外资队，国资队，国家队，以及大佬队，纷纷上场，对梦视频表现出了不同程度的兴趣。 第二类，则是互联网公司。 微博的曹正阳，在和陆豪通过气之后，也和马方舟聊了很多，已经不止一次提出要尽快微博对梦视频的投资，免得夜长梦多。 另外两家比较有分量的则是企鹅和阿里，互联网领域里绝对的巨头。 但凡是任何一个赛道，都想狠狠的插一脚，手头挥舞着大把大把的支票，搅动诸天风云。 这是真正的狗大户。 不过两家公司的投资部分风格略有不同，企鹅偏重战略合作，通过投资占据一定股份，成为公司生态链的一部分。 而阿里，则是更偏重于吞噬，将收购公司变成自己的流量池，向大本营电商引流。 第三类嘛，则是影视公司了。 虽然去年行业寒冬，今年春节重创，不过有些家底雄厚的影视公司，还是能拿出一些余粮来的。 短视频的前景，到现在已经算是比较明朗了，再加上陆豪一直以来的卓越眼光，赚钱肯定是跑不了的。 梦工厂不接受任何人染指，不过梦视频嘛，不少人都是想来分一杯羹。 …… 马方舟表示……太难了！ 真的太难了！ 论起业务上的事情，他还是相当精通的，每个业务板块都能说的头头是道，对公司的发展有着清晰的规划。 但在投资领域，是真的满头雾水，尤其是现在这种局面。 融资，要的可不仅仅是钱，还是投资机构背后的资源，以及未来的发展路径，包括长期发展路径和短期发展路径。 更何况，还要看人。 有的投资人是园丁，愿意付出阳光和汗水，辅助初创公司成长，等长大后收割成果。 有的投资人是混子，前期先用小成本入局，占据一定股份，等成长到一定程度，都未必要上市，就寻求套现的机会。 还有的投资人，甚至是狼，用资本做诱饵，入局之后就开始各种骚操作，纵横捭阖，谋求各种话语权和控制权。 …… 总之，现在局势的复杂程度，马方舟感觉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掌控范围。 选择哪家，拒绝哪家，都是需要仔细斟酌的事情。 第一轮融资选哪家或者哪几家，第二轮融资选哪几家，也都是需要深思熟虑。 不过他这个人最大的好处就是拎得清。 什么自己能搞定，什么自己搞不定，心里都很清楚，于是也在不断的陆豪沟通着，求助着。 毕竟，虽然陆豪从不插手公司的具体运转，但他才是这家公司的大股东。 …… 平心而论，陆豪也是有点被这些疯狂的资本吓到了。 这些人，是真他么有钱啊！ 影视行业就不说了，虽然也是利润率较高的行业，但还在可以想象的范围内，但互联网公司和投资基金，那就是真的突破天际了。 融资单位都是以亿元、美金来计算的。 陆豪这边做了个简单的汇总，目前各家投资机构对梦视频的估值，在三亿到十亿之间，没错，单位还是美金。 而且这还是第一轮融资。 也就是说，自己六个月前投出去的三个亿，到现在已经至少翻了六倍，要想卖的话，接盘侠大把的有。 关键是，自己什么都没做啊！ 钱丢出去，自己天天在家里坐着，自然而然的就繁殖起来了，比拍电影来钱快多了。 …… 而另外一边。 伴随着梦视频因为热钱都想涌入面临选择困难的时候，整个影视行业，除了少数头部公司以外，其它的中小型公司，可以说是度日如年。 去年的寒冬日子就已经是捉襟见肘了。 今年的春节更是致命一刀。 从电影公会拿到的第一季度数据显示，就这三个月里，倒闭了两百三十六家公司，有超过五百个项目流产，总投资额度相比去年同期，下降了百分之八十。 简直可以说是惨到了谷底。 这些数据，让陆豪心惊之余，也是隐隐看到了一些机会。 别人贪婪时我恐惧，别人恐惧时我贪婪。 现在整个行业尸横遍野，正是收割成本最低的时候，虽然很多公司现金流都断了，但还是有着不少优质资产的。 影视行业最重要的资产是什么？ 自然就是版权，以及人才。 优秀的导演和优秀演员，都是独一无二的，花钱都不一定能培养出来。 版权嘛，那就更是一本万利的生意，也是梦视频战略布局第三阶段中最为重要的一环。 …… 考虑这些考虑了将近一个多月，陆豪终于是作出了决断。 自己的路子走到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前路可以借鉴，每一步都得自己摸索，别人相帮都帮不了，也没资格帮。 而决策，就是一个老板最核心的能力。 家里。 一边给小平安换着尿布，陆豪一边给马方舟打电话，语气显得很轻快，指导着他的工作思路。 “别管投资机构属性了，要钱，要大量的钱，他们敢给多少，我们就敢吃多少，这一轮融资拿出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至少是融到五个亿，美金。” “拿到钱之后就开始准备收购，收购版权，收购导演和演员，先吃成大胖了再说。” …… …… ( 317、恐惧和贪婪 商业，就是这么的残酷。 每一次风口到来，行业井喷，热钱涌入，都会有大批大批的公司成长起来。 每一次寒冬来袭，资金紧缩，经济危机，也都会有大批大批公司死掉。 而死掉的这些，有的会成为一地鸡毛，成为商业教科书的失败案例。 有的，则是会成为“食肉者”餐桌上的肉，被大佬大快朵颐的分食。 梦工厂经过三年的发展，已经初步跻身于“食肉者”的行列，有着成熟的运营模式和充沛的现金流，可以趁着这波机会，狠狠的逆势扩张一波。 这一波要是成了，至少未来五年内，梦工厂都稳了，整个影视行业目前九大巨头的格局，都有可能被改写。 当然，其它公司也不是吃素的，这样的机会，陆豪能看到，别人自然是也能看到。 最近以来，已经传出了很多收购和并购的消息。 最先出手的赫然是蒋千帆。 这也是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已经以趁火打劫般的价格，吞下了两家小型院线，总计超过六百家的电影院，堪称是吃了一嘴油。 而麒麟影视的股价，也是伴随着这两场收购，逆势大涨，为他提供了更多的流动资金。 至于别的公司，大致也都是差不多的操作。 上市公司在融资成本这方面，的确是有着天然的巨大优势。 至于别的影视行业上市公司，也都在进行着类似的动作，而且一个比一个大张旗鼓。 …… 得到陆豪的态度和指示后，梦视频第一次路演酒会正式开始了。 基本上但凡是之前有洽谈过的投资人，马方舟全部都请过来了，与会者超过两百人，对于一个初创公司的第一轮融资来说，这已经算是顶级规格的路演了。 很多公司可能走到上市阶段，才能拥有这种级别的规模。 而更让所有投资机构感到震惊和炸裂的是，这一次的融资，梦视频方面，提出个一个极具想象力方案。 ——竞价融资。 一群投资机构不止眼珠子掉了一地，简直蛋都要碎了。 正常情况下，初创公司算是乙方，投资机构则是甲方爸爸，毕竟出钱的嘛。 可现在，情况完全反过来了。 竞价融资的意思就是，我只拿出这么多股份，你们以竞拍的方式来买，谁给的价格高谁拿。 这样的骚操作，已经不仅仅用“骚”能够完全解释的了了。 这说明梦视频已经膨胀到了相当的境界，也自信到了相当的境界，自家的股份，肯定会受到万人追捧。 好吧。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在短视频领域这个新兴赛道，目前的确是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梦视频的用户数量，比第二名到第十名加起来的都多。 …… 酒会现场。 一群衣冠楚楚的男人正在谈笑风生，投资这个行业其实本身没多大，毕竟门槛较高，相互之间但凡有名有姓的，基本上都认识。 再仔细深聊的话，或许还有可能是校友。 无它，从实习生开始，大部分投行和金融机构，在国内就只收那几所最顶级学校的毕业生，本科还不一定够用，重点部门更是研究生起步。 “上一家这么飘的公司是哪家？” 这会儿还没正式开始，几个男人端着酒杯围成一圈，正在闲聊。 “大疆喽。” “上上一家也是它。” “这模式就是他们首创的。” “开放了十亿美金的股权融资额度，最后超过三十倍的溢价，真鸡儿牛逼！” 有人感叹着。 于是气氛微微沉默了一下。 这个话题还是相当敏感的，竞价融资模式由大疆首创，作为一个国内起步的无人机公司，在全世界市场所向披靡，战无不胜，自然是有这样的资格。 可以说，大疆想要融资，有的是投资机构排着队上门送钱。 这对于投资领域，算是一个不小的颠覆。 主要是公司的确猛，实力强大到一定境界，就可能自己制定并主导游戏规则。 “其实也正常，市场规律啊，好的东西就值得被追捧，不好的东西，倒贴钱都不要。” “我是打死都没想到，今年第一匹黑马会是短视频。” “你他妈没想到的事情多了，哪年你想到了？也就跟着大佬吃肉你喝点汤罢了。” “能喝上汤就算不错了，今年这年景不好啊，能有一口汤喝，我就心满意足了。” “哈哈，这口汤，你还真不一定能喝上。喏，看看前面，红杉的唐总，企鹅的方总，阿里的卫总，哪个是省油的灯？” “就怕大佬们根本不带玩。” 这种竞价融资的模式，对于中小型的投资机构来说，当真是惨到爆炸，一点捡漏的余地都没有，必须得真刀真枪的拼刺刀。 可拼刺刀，也当真未必能拼得过大佬。 子弹和刺刀，那都是钱啊！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等到人都差不多到齐了，作为今天主讲人之一的马方舟，也是累的够呛，刚才他一直站在门口迎宾，毕竟来来往往的都是大佬，姿态还是得要拿出来的。 就算是想要站着把钱赚了，那也得先把碗端起来啊。 随着人到齐，他走到最前方，没什么多余的客套话，开始详细讲起了梦视频的发展路径和前景。 PPT上。 梦视频用户增长量的曲线，呈现出两条极其陡峭的曲线，就是两个关键的增长阶段，大概解释了一下。 这是实实在在的干货分享。 底下一群人也都是听的津津有味，不断有掌声响起。 赛道精准发展路线明确。 已获得阶段性成功打败了所有竞品。 未来的发展空间和路径想象力十足…… 能同时满足这三点的，基本上就是一个优质项目了，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梦视频完全吻合。 马方舟大概讲了半个小时，将“过去”和“现在”说的清清楚楚，然后就继续说道：“下面有请陆豪先生上台给大家做分享，着重讲一下梦视频的未来。” 掌声如雷。 后排不少人都是高高仰起了脖子。 二十五岁的百亿富豪。 梦工厂电影公司的缔造者。 短视频赛道的开创者。 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年龄，已然值得在场绝大部分人仰视。 …… …… 318、6豪的演hu讲you “大家好，我是陆豪。” 站在台上，陆豪淡淡笑着说道。 不用介绍什么梦工厂的老板，梦视频的投资人兼大股东，也不用介绍自己曾经获得过哪些成就，干出过什么业绩。 不需要。 仅仅陆豪两个字就够了。 这已然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就比如如果是阿里的老板站在这里，只需要说一句我是杰克马就够了。 人的名，树的影儿。 然后，场上就响起了一片极其热烈的掌声，经久不衰。 即便是前排，那些见多了商界大佬的知名投资机构和投资人们，也都是忍不住发自内心的鼓掌，就感觉头脑一热，怎么看陆豪怎么顺眼。 这就是【神豪气场】。 是的。 陆豪已经好久没用过这玩意儿了，甚至都快要忘却了。 其实自从获得系统奖励的这个技能之后，他本来也没用过几次，因为根本不需要。 平时面对的人都是公司的下属和员工，仅仅是老板这个身份，就已经自带神豪气场了，哪里还需要系统增幅？ 而现在嘛…… 对于这群鬼精鬼精的投资人，要想从他们口袋里掏出更多的钱，陆豪自然是把能安排的都安排上。 场上的气氛已经热烈得不像样了。 完全不像是融资路演，简直有点类似于明星的粉丝见面会了。 这场面，把马方舟都是看呆了。 陆总的人脉和影响力，这么大的吗？ 别说其它中小型机构的投资人，就连坐在最前排的，企鹅的，阿里的，红杉的，金沙江的……这可都是比梦工厂规模大多了的行业顶级公司。 来的人虽然不是老板，但能直接和间接掌控的财富和商界资源，却当真不比陆豪少。 而此时此刻，他们看陆豪的眼神，也都是闪闪发光，带着某种莫名的……景仰？ 难道…… 他们是陆总的电影粉丝？ 嗯！ 一定是这样！ 毕竟陆总除了是个牛逼的商人之外，还是个天才般的导演，这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 这些人崇拜一下，也是应该的。 马方舟如此想着，巴掌也是的鼓的响亮，手都拍红了。 外人们都这么给面子，自己能不拿出十二分的力气来鼓掌吗？ …… “停，别鼓了，安静一下。” 陆豪脸上依旧还是那副淡淡的笑容，双手虚压，眼神扫向人群。 于是人群便是彻底安静下来，一个都是竖起耳朵，洗耳恭听，等待着陆豪的说话。 这样的场面，像是乔布斯在介绍苹果的新品发布会，像是杰克马在接受记者采访，也像是政府部门开会时一把手准备发言了。 百分百控场。 “该讲的商业模式，刚才马方舟已经讲完了，我没什么好补充的。我想说的，也不是什么商业模式，而是理想，愿景，情怀！” “我追求的，是文化强国，是将梦工厂的电影走向世界，是建造一个不亚于国外任何电影宇宙的专属于华夏的电影宇宙！” “如今我已经迈出了第一步，至于梦视频，其实是个意外，不过是对我愿景的有力补充。” “因为文化背景的差异，电影和电视剧等长视频要被国外观众广泛接受，还是有着相当难度，但短视频则完全不同，它是工具，是我手里的矛，最尖锐的矛，梦视频不仅要做华夏第一，更要做世界第一！” 陆豪慷慨激昂的说道，声音和语气都是极具煽动力。 这段发言，是他在家里反复练过十几遍的，台词反复修改了好久，连语气的顿挫都调整过。 要的就是自信满满。 自信到狂妄。 俗称，打鸡血。 果然，听到陆豪的话，再加上神豪气场的影响，一时间，整个酒会大厅的气氛，更是彻底爆炸起来。 就像是一粒火星，引燃了炸药库一样。 一个个投资人脸上都是红光满面，容光焕发，鼓掌声，叫好声，仿佛要把天花板掀翻，更仿佛……梦视频现在已经是世界第一了一样。 世界第一啊…… 不止是名声。 短视频这个领域的软件，的确是有着这样的优势，可以最大限度的无视文化背景，收割全球用户。 而一旦成为世界第一，那无论是规模，影响力，还是经济价值，绝对又是一个互联网帝国！ 不亚于企鹅和阿里的那种！ 陆豪再次双手虚压，继续着自己的演（hu）讲(you）。 “我缺钱吗？说实话，我不缺，现在梦工厂公司的账上，还留存着百亿级别的现金流。但，为什么梦视频要融资？” 陆豪这话其实当真不算忽悠，说的是事实。 只不过稍微美化了一点点。 梦工厂现在账上没那么多现金，最多也就七八十亿。 “因为这项完全可以称之为伟大的事业，凭借梦工厂一家公司，是无法将其推上伟大的宝座的！” “我想要投资机构的成熟管理经验和为将来的上市铺路，我想要企鹅的流量扶持，我想让梦视频成为阿里的商品分销渠道，我想要影视公司的版权库……这些，都是我想要的，我也想让，梦视频成为大家共同的儿子，亲儿子！” “未来，它能回报给你的，绝对比你想象的，多得多！十倍？百倍？还是千倍？你们尽可以放开想象。” 陆豪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排比的语气，比刚才那段气势更强，饼也是画的更圆润了。 场上再次一片山呼海啸，不少人眼中都是流露出激动之意， 陆总，这格局，这胸襟，这情怀，以及……这商业！ 风险投资，不就本是如此吗？ 以小博大，提供资金和资源，拼搏出一个未来。 一旦成了，那就是几十倍甚至上百倍的收益。 “华夏有句老话，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为了最大的限度的发展更多的合作伙伴，在这次融资中，我拿出了百分之二十的原始股权，这是我最大的诚意。” “而同时，也为了筛选最有实力的合作伙伴，这百分之二十的股权，我决定分成三部分，分别是百分之六，百分之七，以及百分之七，交给三个行业的合作伙伴，投资机构，互联网，影视，三个领域同步入局。” “最后，我宣布，本次竞价融资正式开始，以百分之一的原始股权为一个竞拍单位，每家公司都可出价，但最终竞拍的原始股权份额，不得超过行业限定份额。” …… …… 319、算计和博弈 陆豪的这一波操作，可以说是把算计，彻底算计到了极致。 百分之二十的原始股，分成三个部分，雨露均沾，最大程度上吸收更多的投资人，这还不算骚。 最骚的，是把这百分之二十的原始股，以百分之一为单位，一点一点拿出来竞拍。 也就是说，在场的一百多家投资机构，要经过整整二十次的竞拍，才能将这次梦视频释放出来的股权，全部都消化掉。 批发变零售。 价格怎么着也能涨一波吧？ 更别说，还有自己神豪气场的影响。 当然，神豪气场本身，只是在演讲的时候有用，只能算是先声夺人，在这些投资人心目中，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而已。 算是开个好头。 至于后续的投资，还是要靠他们来理性决策的。 就算是在现场狂热的气氛下竞价成功，回头还是要向公司汇报，还要签最后的确认书，这个决策流程，还是相当之长的。 在场的又不是傻子，回去有很长的思索和商榷空间。 但即便这样，陆豪也根本不担心。 毕竟梦视频本身的价值摆在那里。 自己只是手段稍微过分了一点点，胃口稍微大了一点点，又不是真的骗他们。 愿者上钩。 想投的人多的是，根本不缺。 …… …… 讲完这些，陆豪朝着台下微微欠身，便是下台，坐在了第一排，和几个最重头的投资人大佬点头致意。 而此刻，马方舟也是再次上台接盘，充当着临时的主持人，开始主持起具体的竞拍事务。 所有的竞拍规则都出现在大屏幕上。 第一份“百分之一股权”的拍卖，宣布开始。 “陆总，这一手，当真是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我从业二十几年来，第一次见到如此天才般的融资设想！” 一道马屁拍了上来。 不过也不完全是马屁。 陆豪这样的融资方式，他们虽然以前从未用过，甚至都没想到过，但却是一听就懂，是基础的常识。 只不过，以前没人敢这么用罢了。 即便是开创了竞价融资模式的大疆，也是把开放出来的份额分成了好几部分，但也没分的这么彻底。 这手段，是有点不要脸了啊。 但，生意人嘛，就是不断生出主意的人，单单就这个主意本身而言，对于梦视频来说，当真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过奖了，我只是尽我所能，将事情做好。” 陆豪淡淡笑道，这会儿语气倒是彻底谦虚下来了。 高调做事。 低调做人。 虽然这会儿有着神豪气场的增幅，但陆豪可一点都没膨胀，该有的礼貌和态度，表现的无可挑剔。 “呵呵，说实话，我来之前，脑子里想了无数种合作的方法，可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么一种方式。不过，陆总啊，这一手，是要让我们抢的头破血流啊。” 又一个投资人开口说道。 陆豪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还是笑眯眯道：“您要是觉得不满意的话，可以等等下一轮，或许会有惊喜呢？不过，最好还是五个字，先下手为强。” 下一轮，自然还是要有的。 毕竟短视频是个长期烧钱的行业，而且烧的不是小钱，起码是以亿为单位的。 如果这一轮融资能够成功，并且发展顺利的话，等到下一轮融资，这圈竞价成功的投资人手里的股权，肯定会涨不少。 烧钱换取市场占有率，这就是典型的互联网公司玩法。 钱有的是，但前提是规模一定得做起来。 前两年的每个风口行业，烧钱额度都是以亿为单位的，一天烧好几个亿，跟漫天撒钱没什么区别，投资人和投资机构，也早就习惯了这种模式。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比如著名的某单车，一位投资人大佬，前期的天使轮只投资了五百万，占了百分之五左右的股权，等到第四轮的时候，公司还没上市，这百分之五的股权就有人接盘了，卖了整整十个亿。 溢价两百倍！ 可以说是一战封神。 奇迹从来都是存在的，只是，当机会降临到眼前的时候，能抓住的，往往只是少数人，手段，眼光，运气，缺一不可。 …… 陆豪和他们聊着，这时，第一份“百分之一的原始股权”的拍卖，已经落下了帷幕。 第一份嘛，大家抢的还不是很激烈，带着某种观望的态势，最后被一家投资机构所拿下，意象价格三千八百万，美元。 这个价格，当真是比陆豪预想的高出不少。 有这个数字打底，再差则差不到哪里去了。 至于马方舟，那就更是满脸抑制不住的喜意了，这样的融资额度，当真是让他兴奋的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栗。 第一轮融资！ 百分之一的股权！ 这么大的手笔！ 此时此刻，他心中已经生出预感，这次梦视频的融资路演，绝对会成为投资界津津乐道的一件盛事。 无论是融资金额，还是热度，都完全不亚于前面几年的超级风口。 第一份拍卖完，然后就是下一份。 这会儿现场里的投资人，都已经是忙疯了，各种交流，请示，汇报，分析，在这场血雨腥风的战争中，调整着自身的策略。 …… 第一份被拍卖出去，属于投资行业的额度，就只剩下百分之五了。 从第二份开始，真正的角力和战斗，便是已然陷入白热化，别说中小型投资机构，就连巨头们，也都是坐不住了。 毕竟，完全可以预见，随着份额一点一点减少，后面所要做的博弈，也是会越来越多，所付出的资金成本，可能也会越高。 所以，每一份，都要当成最后一份来竞拍。 这才是在这种群体性的狂热环境下，最合理的策略。 而对于梦视频来说，当然也能最大限度的避免被“捡漏”，做到收益最大化。 约莫五分钟后。 第二份百分之一的股权，被金沙江顺利收归囊中，价格，四千万美元！ 其实叫道三千八百万的时候，竞价的人数就已经大幅减少。 毕竟同样的百分之一股权，第一家三千八百万，再往上叫多一分，都是成本损失。 不过到底还是金沙江家大业大，又加了几轮，加了两百万，这才击穿了对手的心里防线。 此时此刻，场上的竞拍局势，莫名就给人一种股票在涨价时建仓的感觉。 虽然没股市那么复杂，但紧张和刺激的程度，却是更甚。 毕竟，股市只要有钱，就能买到，而且是随时可以买，也随时可以卖，可现在，却是拍一份少一份。 博弈。 这群聪明人，都不可避免的陷入了博弈。 …… …… 320、不速之客 酒会现场。 融资竞拍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陆豪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准备离开了。 今天除了是梦视频的第一轮公开融资以外，也是个特殊的日子，平安和倾城两个小家伙，要满月了。 当然不是巧合。 按照先后顺序来说，当然是根据两个孩子的满月日期，定的梦视频的融资酒会日期。 陆豪的强迫症和仪式感，经常都会无意识的表现在这些小细节上。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场融资对于梦视频来说，同样也算是满月了。 经历过第一阶段突飞猛进的发展，现在开始融资之后，就要进入更大的战场，处理更错综复杂的关系，啃更硬的骨头。 …… 至于两个小家伙的满月仪式…… 他俩出生的时候在医院，两家父母都没过来，楚雯都没过来，现在既然不再管制隔离，自然是要济济一堂，共享美好时刻。 不过陆豪也没有邀请很多的人，甚至连邀请都没发。 两家老人本来是计划大操大办来着，这是老家的习惯，而且以前那些亲戚朋友孩子满月时，份子钱可都是随出去了的。 不过，想了想，陆豪还是拒绝了。 现在疫情才刚刚结束，甚至说还没有彻底结束，万一有什么处于潜伏期的客人，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老的老小的小，真要传染爆发，那可真是欲哭无泪。 想着这些，陆豪朝门外走去，正准备推开门，就发现门从外面被拉开了，一个男人出现在门外。 看了一眼。 两人都是愣住。 蒋千帆？ 陆豪眼神生出微微的变化，倒是完全没有想到，蒋千帆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之前融资的筹备阶段，麒麟影视倒是也表示出一定的兴趣，也拿到了酒会的邀请函，不过刚才客人众多，陆豪完全没把他放在心上。 没想到，现在却是忽然看到了。 “陆总这是准备去哪儿啊？” 蒋千帆脸上带着一贯的笑容。 他的笑，是那种很典型的皮笑肉不笑，就是他明明在笑，却能让人感觉到一种威严，总之没什么亲和力。 陆豪也是笑。 之前过年的时候，好歹也算是和他通过一番电话，生意做到这个层次上，除了少数的性情之人外，表面上的和气还是要保持的。 况且，自己没在他手上吃过亏，反而是他吃过自己的大亏。 “准备回家了。” 陆豪随口道。 蒋千帆眼神微微一滞，下意识道：“这就结束了？” “没结束，刚开始，蒋总现在进去的话，还来得及。” “哦。” 蒋千帆点点头，带着几分调侃道：“那看来是成竹在胸了。浪费你几分钟时间，咱俩聊聊？” 他这幅姿态，陆豪微微犹豫了一下，倒也点头答应下来。 …… 找了个安静的房间坐下来，泡上茶，蒋千帆递给陆豪一支烟，陆豪摆摆手拒绝。 “戒了。” “老婆怀孕的时候闻不了烟味，现在孩子出生，就更闻不了，索性戒了。” “你抽你的。” 蒋千帆哑然失笑，自顾自的点上一支，道：“这点上你倒是和我一样，我二十七岁结婚，自那以后再没抽过一支烟，四十二岁和老婆离婚后，这才重新捡起来了，估计这辈子是戒不掉喽。” 这话…… 陆豪听出了几分交浅言深的感觉。 平心而论，自己和他根本算不上朋友，谈谈公司业务什么的，或许还可以，而现在，蒋千帆这姿态，显然是一副类似于“老友”交心的感觉。 交毛线心啊？ 老哥我和你很熟吗？ 心里微微吐槽了一句，陆豪笑着给他倒上一杯茶，随口道：“还是戒了的好，肺癌到来的时候，没有一口烟是无辜的。” 咳咳咳…… 蒋千帆似乎是被这句话呛到了，顿时就忍不住的咳嗽起来。 咳了一会儿，他到底还是灭了烟，喝口茶，缓缓开口。 “跟你聊一个人。” 陆豪点点头。 “嗯，你说。” 蒋千帆指节轻轻敲击着桌面，斟酌着语气，缓缓道：“古丽娜。” 咦？ 听到这个名字，陆豪眼神微微一动，这才想了起来。 这个姑娘是自己的学妹，《财大合伙人》的女主，只不过当初陆豪觉得她人太飘，心机又深事儿又多，还老抱着傍自己的念头，就把她给赶走了。 那会儿正在和麒麟影视干仗嘛，临走的时候，她还要了蒋千帆的电话，陆豪想了想，便也就给了她。 人各有志，不可强求。 现在蒋千帆忽然又提起这茬是什么意思？ “这个姑娘，当初去找我的时候，说是被你玩完了，甩了，想要投奔麒麟影视，我犹豫了一下，倒是也就答应了。” 蒋千帆似笑非笑的说道。 陆豪：？？？ “我要是玩了她我是那个！” 开什么玩笑呢？ 自己碰都没碰过她好吗？ 呃，除了拍戏的时候。 可那不是拍戏吗？ 而现在，自己都结婚了。 这话要是传出去，那绝对是一场轩然大波，别的损失倒还是其次的，关键是怕气着家里那俩。 “陆总，别着急别着急，听我说完。” “当初我一看就知道这姑娘不是个省油的灯，真要是你的人，敢这么玩？看得出来，这姑娘也是个心气儿高的，大概是想抱你的大腿没抱上，然后有点急眼了。又拿你当跳板，想来我身上打主意。” “你猜我怎么着？” 蒋千帆语气不疾不徐的说道，还卖了个关子。 陆豪沉默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我当初是这么和她说的，我说，不管是不是这么回事，我就当你是陆豪的女人。梦工厂和麒麟影视虽然有过节，但生意归生意，对陆豪这个人，我还是很欣赏的，你可以在麒麟影视呆下来，该拍戏拍戏，该出歌出歌，但以后别拿这件事在外边招摇，否则不仅陆豪饶不了你，我也不会放过你。” 听到这话，陆豪微微一愣。 古丽娜这件事，自己当初处理的，的确是差了点火候，当时还太年轻，事儿又多，没心思和她颁扯。 而蒋千帆这老哥的处理，有点意思啊、 想想也是，到底是在商场上沉浸多年的老油条，为人处世无可挑剔，这事儿当真是办的没有半点烟火气，老辣至极。 自己倒算是不知不觉间，欠了他一个人情。 至于现在，他拿这件事出来说，估计是要到了还人情的时候了。 …… …… 321、还人情 想到这里，陆豪当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也没提人情的事儿，只是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还是蒋总老辣。” “年轻的时候，处理过不少这种事儿吧？” 陆豪夸了一句。 心中也是暗暗感慨，这头老姜也当真是辣。 不过，他想拿人情换真金白银，却是有点天真了。 一码归一码。 蒋千帆却像是看出了陆豪的心思，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摇头笑笑，沉吟片刻，开口。 “我说起这件事，没有别的意思，你别误会，只是随口提一句，凡事从发展的角度来看，梦工厂和麒麟影视，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我是麒麟影视的总裁，也有一点股份，但说实话，这个盘子在我这儿，重要性大概只有三成吧，陆总可以猜猜，另外七成在哪里？” 他又卖关子。 跟这种已经活成了人精的人聊天，是真的累。 不过，却是让陆豪有种受益匪浅的感觉。 很多东西，都是要在实战中培养的。 结婚之前，自己满身锐气，披荆斩棘，结婚之后，陆豪明显感觉自己心态趋于稳定下来，很多事都不能像之前那样蛮干硬干了。 这种委婉说话的水平，的确也是该好好修炼一下了。 “蒋总家大业大，我没猜错的话，是在北美吧？” 对他的履历，陆豪还是知道一二的。 蒋千帆赶着那批出国潮走出国门，拼搏二十年，已然成为一方大佬，回国接手麒麟影视，要么是静极思动，要么是宝刀未老，对电影宇宙还是放心不下。 现在电影宇宙被自己做出来个雏形，估计他也没有什么做的心气儿了，于是就更加专注于资本运作。 听到陆豪的话，蒋千帆笑着摇摇头。 “钱，赚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呢？我现在赚的钱，说句难听的，得赶紧花，再不花，到死都花不完了。” “人说五十而知天命，我知我的天命，我这辈子崛起于微末之中，撑死了也就是个百亿的命，真要拼了老命，倒是也能看到千亿的门槛，但说实话太累，而且万一不成，那棺材本可都是要赔进去喽。” “能有这点成绩，是祖宗积德，是自身命运，也是抢了后代的福缘，我的几个孩子，未来成就不敢妄言，但至少在一个拼字上，是断然不会有我们这种白手起家之人的心气儿了。” 这话，算是说到陆豪心坎里去了。 自己当了爹后，倒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想的很浅，当然没蒋千帆这种已经经历过很多的深刻。 富二代是很多人都羡慕的，从小锦衣玉食，没吃过什么苦，的确是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但说实话，能超过巨人的，当真是寥寥无几。 也就吃老本而已，不把家败了，就算是不错的了。 不仅家族如此，国家同样也是如此，守成之君，往往都要比开国之君，差太多了。 不过老本雄厚的话，能多撑几代，也还是能看到中兴之主的。 但这是一个王朝，几百年的历程，对于一个家族来说，对于个人来说，几十年就是大半辈子。 很多东西，看不清的。 也没必要看清。 “陆总，想远了吧，其实说了这么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有一件事情，想请您帮我个小忙。” 蒋千帆耐心等着陆豪想了大概一分多钟，终于是觉得铺垫够多了，切入了正题。 陆豪也是精神莫名的一振。 来了。 图穷匕见了。 “请说。” 陆豪又倒了杯茶。 “我有个女儿，是你的忠实粉丝，对于这部《执剑人》，更是喜欢到了骨子里，在家磨了我小半年，非要让我跟你说说情，下部戏的续集，能否给她安排个角色？” 蒋千帆笑的还是油滑，不过眼神中的慈爱，却是已经满溢了。 显然对他女儿也是疼爱到骨子里。 陆豪：？？？ 无语了。 我还当是什么呢？ 还以为你想要抢股份呢！ 没想到，人情用在了这里！ 不过，转念一想，陆豪也觉得这事儿是真的扯淡，麒麟影视本身就是影视巨头，你自己家的女儿，演什么戏不好，非要来梦工厂混？ 没事儿找刺激呢？ “你女儿是演员？” 想着这些，陆豪没有着急答应，不由多问了一句，心中却是想着，应该是亲女儿吧，不会是干女儿。 当然，这话没法说出口。 聊起这个，蒋千帆眼神悄然间变得微微有点尴尬起来，笑道：“她叫蒋听篁，陆总应该听说过吧？” 陆豪：！！！ 刚喝了口茶，差点没喷出来。 原来是这货！ 蒋听篁，这当真算的上是影视圈第一票房毒药了，人的确是长得很美，个子又高，完全是超模级别的身材。 照理说有这外型条件，基本上混的都不会差到哪里去。 即便是老老实实走流量路线，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这位不。 从出道以来开始，走的大片女主路线，对戏的要么就是影帝，要么就是老戏骨，结果……结果自然是不用多说。 演技方面，完全是被碾压成渣。 堪称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的典范。 但，话说回来，这位的态度也真是敬业，一点都不耍大牌，很努力，她真的很努力了，努力的想要演好戏，但无奈就是好像没开窍。 越努力，演技越尴尬。 别说她的粉丝，就连很多路人，也都是莫名感到心疼。 更心疼的是，那么好的戏，本来可以有更好的女主的，可就是因为她，毁了。 此时此刻。 看到陆豪脸色变化，蒋千帆嘴角也是不由的微微抽搐，叹了口气，略显无奈的开口。 “陆总，我女儿的事情，你应该是听过的，这种事情吧，其实我太心急了。” “当初我就应该让她从龙套开始跑起，一点点开始磨炼的，可惜到底还是心疼，先从大片拍起，几次和影帝对戏，把她自信心全部都给磨掉了，现在一对戏就紧张。” “但这孩子人是真的努力，也把演戏当成一生的事业。你是调教演员的行家……” …… 他陆陆续续说了一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陆豪默然片刻，也是点点头。 “行吧，你让她过来试试吧，但我不打包票能当女主，您看行吗？” “哎！我就是这个意思！” 蒋千帆心里一颗石头落地，这回笑的就灿烂多了。 …… …… 322、格局 达到自己的目的之后，蒋千帆姿态就显得轻松很多了，不过却是再次的烧了一壶水，泡着茶。 陆豪本以为这就完事儿了，没想到他似乎还有话要说，微微沉吟了片刻，也是耐心等待着。 今天的这番聊天，虽然没有颠覆陆豪心目中对于蒋千帆的印象，但却是从另外一个侧面，让陆豪对他的观感，有了不小的提升。 果然，能白手起家成为商界大佬的，都肯定不是一般人。 自己是开挂，开了很大的挂，有系统，还有前世的记忆，一个星球的文化积累。 而人家这种，可是实实在在的土著，靠着自己的才华和智慧上位的。 “蒋总还有别的问题要指教吗？” 想着这些，陆豪不由的开口问道，主动提出了话题。 蒋千帆深深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指教不敢当，只是有点小小的心得，想和陆总分享一下。” “梦视频这个时候启动融资，而且规模还不小，是想打通影视行业的全部版权吧？” 聊完私事，又聊到了公司发展。 这的确是梦视频接下来发展阶段的重心，融资公告上和马方舟的演讲中虽然没有明确说出来，但有心人还是可以猜出来的。 蒋千帆能猜到这点，陆豪并不意外。 “只是有这么一个想法，但要想实现，何其难也？” 陆豪谦虚说道。 其实当真也很难。 这件事，但凡是个人就知道是件很有前景的事情，把线上视频生意完全收到自己手中，近乎达成垄断的效果。 那经济利益自然是不用多说。 但，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能做到过。 因为难度实在是太大了，无论是涉及到的资金，版权，以及方方面面的关系，都是错综复杂。 关键是，即便是收归一起，也未必能够盈利。 视频网站本身高昂的带宽成本，就足够喝一壶了，没有清晰的盈利模式，谁也不敢干这种事情。 就算是梦视频，也是靠着短视频的切入点，先做大规模，然后才开始渗透长视频。 “的确是很难。” “国人的秉性一贯如此，看到一门发财的生意，只要有一个人做，第二个人便会迅速跟上，然后就是第三个，第四个……原本前景很好的生意，因为玩家众多，很快变成红海，迅速进入内卷化竞争模式。若不是市场实在太大，根本没法玩。” 蒋千帆感叹了一句，一语中的。 最近几年靠烧钱发展起来的互联网公司，都是类似的发展路径。 其实很多业务，如果靠稳扎稳打，精细化运营的话，做个十年，八年，都是有可能成的。 但，不行。 你想慢慢走，别人根本不允许，大水漫灌，火急火燎的发展，一步快步步快，于是就进入惨烈的白刃战竞争，最后两败俱伤，落得一地鸡毛。 “蒋总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陆豪笑了笑，又问了一句。 道理谁都知道，问题谁都能发现，但能提出解决方法的，才是真正的企业家。 蒋千帆比自己多走几十年的路，陆豪也想看看他在这方面的见解。 然而，让陆豪意外的是，蒋千帆却没谈什么战略的事情，而是笑着说道：“麒麟影视可以开放全部的版权库，共享给梦工厂，这个建议可以吗？” 这消息，当真是完全出乎陆豪的预料。 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为什么？ 还是那句话，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人情的事情已经两相清欠，现在他怎么会如此舍得？ “什么条件？” 陆豪随口接了一句。 版权库这种东西，向来是每家影视公司的命脉，尤其是现在的影视行业九大巨头，绝对是极其难啃的骨头。 “没有条件。” 蒋千帆如此回道。 陆豪也是笑了。 “那我可不敢要，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别，还是谈谈条件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陆豪可不相信蒋千帆这种人，会做这种赔本生意。 这可能是至少九位数甚至高达十位数的授权费用，即便是他脑子发热，他背后的董事会也不会答应这笔买卖。 蒋千帆点上支烟，长长喷出口烟雾，站起身来，站在这间位于三十九楼的会客室窗前，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 “版权库是存量市场，虽然还有钱赚，但这个钱，赚不了多少，赚起来也没什么意思。格局放大一点，眼光长远一点，我更看重的是未来。” “陆总知道吗？” “北美目前已经有一家院线公司，天使轮融了十个亿的美金，他们做的是线上票房市场，同时推出了家庭影院式VR虚拟体验设备。经历过这次疫情，我想，未来这会成为主流的观影手段，毕竟，对于影迷来说，看电影是必要的精神娱乐活动，可去电影院不是。” 蒋千帆缓缓说道。 陆豪沉默下来。 这个消息，说实话，他还真不知道。 之前和马方舟聊的时候，倒是也隐隐想到过这些，线上卖票观影这种模式，算是梦视频发展的一个终极目标之一，只是没有想到，现在北美市场已经开始有人在做这件事情了。 而且似乎搞的还不错。 VR虚拟观影设备。 十亿美金天使轮融资！ 一个是设备上的可行性，一个是钱上的源源动力，一旦推广起来，发展速度想必也会很快。 “你投的？” 陆豪深吸口气，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淡淡问了一句。 蒋千帆没有回头，缓缓吐出三个字。 “我做的。” 投的，和做的，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一个是作为资本，共享公司发展的成果。 而另外一个，则是作为创始人，将其当成自己的事业来做。 其中蕴含的心力、智慧、决心和勇气的力度，自然是截然不同。 “我之所以和陆总说这些，有两个目的，第一，梦视频同样也可以沿着这个路线发展，多几个玩家，不是什么坏事，况且，我在北美，你在华夏。” “即便是将来你去北美，或者我来华夏，这也不是问题，市场这么大，能容得下两只虎。更何况，没有竞争，就没有发展。” “第二个目的。” “我需要你的电影，不管再牛逼的院线，还是需要好内容的，华夏现在的电影，除了你，在北美市场，当真是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 …… ( 323、养狼战术 听到这些，说实话，陆豪内心当真是大为震动，对蒋千帆的眼光和格局感到惊艳。 他新成立的这家公司，未来肯定是会和梦视频形成竞争关系的，但同时，也有合作的空间。 这就相当于两条【线上院线】，都可以独立存在。 而差异之处在于—— 地域不同，自己在华夏，他在北美。 切入点不同，自己是短视频，他是VR设备。 长期来说，还真说不好，哪家的发展模式更好，因为市场波澜诡谲，谁也没法预知未来。 单从公司层面而言，两家公司算是五五分。 但自己这边，却是有着一张王牌。 那就是……内容。 就如蒋千帆所说的，梦工厂的电影，现在已经拥有了全球文化输出的水平和能力，在华夏，除了梦工厂以外，能做到这一点的，当真是一个都没有。 即便是九大巨头也不行。 正想着这些，陆豪又听到蒋千帆的声音。 “陆总在犹豫……竞争？” 他已经抽完了一支烟，手上再次点上一支烟，狠狠抽了一口，伴随着烟雾吐出声音。 低沉磁性的声音，仿佛拥有一种直入人心的力量。 陆豪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确是一个很牛逼的说客，至少在把握人心这方面，完全可以做到了一百分。 “当然。” 陆豪点点头，坦然答应。 这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本来就是事实。 更何况，相比起蒋千帆提出的“开放麒麟影视版权库”的条件，把梦工厂的电影放在他的平台上，这两个条件，其实并不对等。 虽然，从票房的角度来考虑，的确，这样会让梦工厂的新电影多一个卖票渠道。 但从长远的角度考虑，两家公司的发展角度来考虑，一个有内容，一个没内容，那影响还是很大的。 这个时候，考验的就是一个公司老板的【格局】、【眼光】和【决断】。 对未来路线的选择，对战略的判断，这种东西没有任何人可以教会，每一个能够登顶的企业家，都是在很多次的失误中，一点点成长起来的。 而这种能力，说实话，陆豪目前有点不足。 至少，比起蒋千帆来，是远远不如的。 毕竟，梦工厂一路发展的顺风顺水，到现在为止，还没遇到过什么大的风浪。 也就是现在体量大了，才会面临这种选择和决断。 “竞争这件事，别的我就不多说了，只给你分享一个最简单的小操作。” “陆总听说过养狼战术吗？” 见陆豪沉默着，蒋千帆又抛出了一个新概念。 养狼战术？ 陆豪微微抬头，看着他，没点头也没摇头，一副静静聆听的样子。 “在任何一个赛道，无论是投资人还是投资机构，关注的肯定都是排名第一的公司，但，倘若一个赛道只有这么一家公司，也并非一件美事，因为没有急迫感，没有紧张感。” “狡兔死走狗烹的传统道理，你应该听说过，没有对手，自然没有向外快速扩张的动力，一旦进入这个地步，公司就往往开始陷入内耗。” “对我如此，对你，也同样如此。不瞒你说，在北美融资的时候，我已经借过梦视频的势了，我指着那帮投资人的鼻子告诉他们，如果不尽快做出决定，等被华夏人占领市场大头的话，那就彻底晚了。毫无疑问，这很有效。” 陆豪：…… 我他么！ 你真的是个狗吧！ 这种操作竟然也做得出来？ 这个人，脑子到底怎么长的？ 不过，仔细想想，他可以这么玩，梦视频自然也是可以。 这就是养狼战术的精髓吧？ 有对手的刺激，只要不是一方太强一方太弱，而是两方处于均势状态齐头并进，那用来吸引投资人的资金，当真是一记妙招。 前两年的风口，不管是打车出行，还是共享单车，甚至是团购软件，几乎都是如出一辙的剧本。 两家巨头齐头并进发展，打的不可开交，吸引大批资本纷纷补充弹药，打到最后，连投资人都顶不住了，不得不撮合合并。 以交叉持股等模式，确定了最终的头羊。 当然胜利者只有一个，但在这个发展过程中，失败者得到的好处也是无与伦比，至少钱是赚了个盆满钵盈，蛋糕也被做得无比之大。 投资人自然也不是傻子。 在这样资本游戏中，先进场的投资人同样也是赚得满嘴流油。 在资本的催动下，迅速把公司做起来，等到上市，然后开始新一轮的资本游戏。 想着这些，陆豪喝了口茶，默默揉着眉心，感觉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在自己眼前推开了。 其实这些他以前也知道，只不过没有形成系统化的理论，而在这次对话的时候，被蒋千帆一点拨，才彻底的豁然贯通。 而细细盘算下来…… 这次和蒋千帆的交谈，他一共提出了两个要求。 第一个，让他女儿来梦工厂，跟着自己拍戏。 第二个，和梦视频形成合作混杂竞争的格局，同时获得梦工厂接下来新电影的播放权。 交谈过程中，当真是步步套路，环环相扣。 不说别的，这样的谈判技巧，都是让陆豪感到叹为观止。 “再说吧，我考虑考虑，家里还有点事儿，先走了。” 想着这些，陆豪笑着起身，准备朝门外走去。 现在蒋千帆在陆豪心目中的危险程度，又被再次提高了好几个级别，已经是最高级别了。 这样的人，不管说什么，陆豪都感觉他在给自己下套。 毕竟人家多出了好几十年的人生阅历。 陆豪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再好好的想想。 “当然，这么大的事情，当然是得深思熟虑。” 蒋千帆笑着点头，丝毫不在意陆豪谈话谈到半截，起身就走。 随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他大步朝陆豪走过来，递过盒子，笑道：“是你的两个孩子满月了吧？应该的，男人不管事业做多大，还是得以家庭为重。” “我人就不去了，准备了一点小小的礼物，男孩是一块玉，女孩是一块金锁，希望两个孩子平平安安的。” 陆豪：…… 再次的无语。 这个人…… 陆豪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 …… …… 324、1家之主 家里。 一桌极其丰盛的宴席，其乐融融的气氛，两个娃儿在摇篮里睡得安稳，唯一有点美中不足的就是知道两家父母要来，今天楚雯索性就没回家，直接去公司了。 这也是难免的。 或许两家父母也都早就知道楚雯这回事，但暗地里知道和明面上显露出来，是两码事。 暗地里知道，还可以装作不知道。 要是明显表现出来了，那怎么着都会问一句的。 对此，陆豪也是无奈，可也没别的办法，自己的锅，只能自己背。 “儿子，没有请月嫂吗？” “要不我来伺候小萌一段时间吧，虽然过了做月子，但带孩子也是件麻烦事儿，你们第一次，也没什么经验。” “平时工作又忙，家里总得需要一个人吧？” 吃饭的时候，陆妈妈如此说道。 陆豪夹着菜的筷子，顿时就僵硬在半空中。 周小萌也是愣住了。 是没有请月嫂，因为陆豪不喜欢家里有外人的感觉，也没必要。 平常楚雯当真是照顾得很好，除了不会喂奶，别的什么都已经很熟练了，和月嫂没什么区别。 而现在…… 真要让老妈过来了，那画面，想想都酸爽。 这事儿其实当真和孝顺一点关系都没有，主要还是生活习惯的差异。 而且，老妈要是来了，这家里，楚雯可是当真就没法呆了。 “可别啊，那我爸怎么办？你照顾好我爸就行了，再说了，你也一把年纪了，该想想清福了，想看大孙子的话，没事儿过来看看他就好了，伺候什么伺候？” 陆豪斟酌着语气，小心翼翼的说道。 父母的心思自然是极好的，只可惜真的不合适。 “是啊，妈，我真不用的，你们享清福就好啦啊，别想那么多。” 周小萌也是赶紧帮衬着说道。 “享什么清福啊？能帮上你们，就是我最大的清福了，怎么着，嫌我不会带孩子啊？还是嫌弃你妈老了？” 陆妈妈摆出一副很强硬的姿态，反正就是铁了心要来，话都有点伤人了。 这事儿…… 也是说来话长。 其实她也知道这是为难儿子，可没办法，最近总和周妈妈聊，聊着聊着就聊到两个宝宝以后的事情。 这么大的公司，以后肯定是俩娃的，但陆豪外头可还是有一个呢，总这么下去，也不叫个事儿。 于是抱着这样的念头，陆妈妈这会儿也是硬着头皮的说道。 总得把那个赶走！ 不管姑娘是不是个好姑娘，总之事儿就没这么办的。 以前没结婚的时候，陆豪胡闹也就算了。 现在都结婚了，孩子都有了，再这么着，可真的不叫个事儿。 成什么了？ 就算自家儿子能够镇得住，那以后，等人家楚雯有了孩子，那肯定也得争，到时候也是一番麻烦事儿。 长痛不如短痛，不如现在就断了吧。 索性断个干净。 陆豪眼神扫了一圈，看到陆爸爸和周爸爸都不说话，周妈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自家老妈则是满脸坚定。 一时间也是不由的沉默下来。 忽然明白了什么。 这会儿方才体会到那句“清官难断家务事”，是多么痛的领悟。 “妈，真不用啊……” 陆豪犹豫了一下，继续试探着。 “怎么不用？必须用！” 陆妈妈直接就给怼了回来，语气邦邦硬，怼的陆豪下半句话都没法说出口。 深吸口气。 陆豪在线自闭中。 “爸，你说句话。” 深吸口气，陆豪看向老爸，寻找生力军，没办法，老妈火力太猛，实在顶不住。 “我觉得吧……” 陆爸爸刚开口…… “你觉得什么？” 话说到一半，就被陆妈妈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后半句话顿时缩了回去，低着脑袋，求生欲很强的马上改口道：“我听你妈的。” 陆豪：…… 这也太怂了吧？ 深吸口气，一时间心情当真是一言难尽。 陆豪脑海中瞬间转过好多个念头。 以强硬姿态，狠狠拒绝老妈来家里？ 如果自己足够坚持的话，她肯定会屈服，可那就太伤人了，当儿子的，怎么也不能干这混蛋事儿。 真要让她住进来？再另外给楚雯找个房子？ 那楚雯得多伤心啊？ 本来结婚的时候就是她让了小萌，这栋房子每个角落也都是她精心布置过的，真要这么干，那自己也太不是人了。 陆豪第一次体会到“婆媳关系”的艰难，虽然是变种的婆媳关系，但本质其实是一样的，都是家庭话语权的争夺。 这东西吧，和亲情，和孝顺，和别的都无关，就是两个字——人性。 此时此刻，陆豪隐隐觉得，这是自己从男人到父亲这个角色的转变过程中，很重要的一步。 很多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人，往往也处理不好家庭内部关系，离婚啊什么的屡见不鲜。 “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说。” 想着这些，陆豪沉声说道。 遇到争议，如果暂时不好处理的话，那就搁置争议，分个击破。 …… …… 于是吃完饭，又聊了一会儿，陆豪就推着老妈的肩膀，朝卧室走去，想要好好和她聊聊。 进门。 砰的一声关上门，顺手反锁。 “妈，怎么了这是？不像你以往的性格啊？” 陆豪笑眯眯的说道，一边给老妈揉着肩膀，一边试探着口风。 “就给你带孩子，怎么就不是以前的性格了？怎么着，你妈还能变样了啊？” 陆妈妈稍微的有点心虚，却是强撑着说道。 其实两人心里都知道，这个问题的核心根源在于哪，只是这话题，当真没法开口说。 “是因为楚雯吧？” 见她这幅模样，陆豪想了想，便也就直接点破了。 和自己妈聊天，都藏着掖着的，没什么意思。 有些时候和父母聊天，就是要双方都照顾着彼此的情绪，很多话题根本没法说出口，没办法，几千年的文化传统了，含蓄嘛。 老妈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沉默着没说话。 “小萌妈撺掇你干这事儿的？” 陆豪又笑着问了一句，语气依旧温和。 “没！” “可不是啊！” “你别乱想！” 这句话，算是戳中了老妈的要害，当即来了个否认三连，脸色和表情都有点紧张起来。 陆爸爸和陆妈妈都是老实人，向来信奉的是以和为贵，宁肯自己受委屈，也要让亲家子女都满意的那种。 她还生怕陆豪犯了混，再干出点什么不冒烟的事情。 “是不是吧，其实都无所谓，妈，我也好久没和你聊天了，今儿儿子和你交交心，咱家现在算是发展起来了吧？的确是得给下一代考虑考虑。” “你说对不？” 陆妈妈忽然对陆豪这幅姿态，感觉有点不太适应。 以前吧，不管陆豪多有钱，事业发展多大，还总觉得他是个孩子，而现在，好像忽然就有点一家之主的感觉了。 她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点点头，却还是沉默着。 “我的想法是，是根据现在国际上那些富一代的通用做法，成立一个基金会，基金会是怎么个意思呢？就是以后儿女子孙，有出息的，就大力培养，没有出息的，就按月领个钱，家里的事业就别瞎掺和了。” 陆豪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语言，把家族基金会给老妈科普了一下。 “哎！” “这个好！” 听的老妈都是两眼发亮，当即就称赞不已。 老陆家不说祖辈都是穷人，但至少就陆豪父母这一辈，还没接触过基金会这样的概念。 但一听就觉得是长久之道。 “所以呢，不管以后我有几个孩子，反正咱们都是按照这个基金会的运行模式来，这就是一个大家庭的规矩，妈你说呢？” 陆豪循循善诱。 要想治好一个家，得学会两条原理。 第一，就是透过事情表面看到本质。 第二，就是学会抓主要矛盾，放下次要矛盾。 老妈说要来伺候小萌坐月子，这件事的核心，陆豪觉得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 至于主要矛盾嘛，把话和自己妈说明白了，她自然能传达下去，说服其它人。 “我……我真就是想给你们带带孩子，亲亲我大孙子！” 陆妈妈下意识说道，心里已经彻底明白了陆豪的意思，脸上却觉得有点挂不住。 心想这孩子现在怎么这么多心眼，说话也弯弯绕的，有水平是有水平，但总觉得疏远了不少，心情莫名的有点酸楚。 “那我肯定知道啊，我还能不知道我妈的心思？不过你和我爸年纪也大了，孩子还小，晚上又闹腾，多费神啊，您就别操这个心了，好不好？” “这样，我到隔壁再买个别墅，白天你们过来帮着小萌带一带，晚上就别麻烦了，太折腾人，你们好好睡觉，啊。” 陆豪一副哄孩子的语气，语气当真是温柔到极点。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陆妈妈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点点头，再次沉默下来，深深叹了口气，却又忍不住不轻不重的掐了陆豪一把。 “你个色胚！”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这混蛋儿子风流，也得亏小萌和楚雯能受得了他这个，楚雯是个好姑娘，当然小萌就更好了。 “嘿！” 陆豪厚颜无耻的笑着。 “我这不得多给您生几个大孙子嘛，一个两个的，怕不够你们玩！” …… …… 325、如何成为1个优秀的演员 解决好了老妈的思想工作，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陆豪托了物业，看看小区里还有没有要出售的别墅，要求是距离不要太近，但也不要太远。 就是那种送个汤过来不至于凉，但没事走过来也得有一小段路的距离。 婆媳矛盾这种事吧，其实大都还是因为空间感，住在一起才会有鸡毛蒜皮的小事矛盾，远一点就没啥事儿了。 钱到位，房子自然是很好找，很快便是找好了，上家房主急着移民出国，很快就办理好了过户手续。 房子里面各种家具都是一应俱全，直接就入住了。 …… 解决了家里的事情，梦视频那边的第一轮融资，经过酒会当天的竞价，以及后续几轮的谈判，也都是纷纷到位。 结果是完全按照陆豪的设计来的。 甚至还略有超出。 本来陆豪计划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能融个六亿美金左右，五亿是心理底线，然而通过竞价模式，最后一共融到了将近八亿美金。 平均百分之一的股份价格高达四千万美金。 这个数字，在初创公司中，不能说是最高，但也算是相当之高了，至少已经远远超出了“独角兽”这个级别的公司，到达完全可以称之为“未来航母”的地步。 按照这个级别的融资水准，梦视频目前的估值高达四十亿美金！ 不过，的确也值得上这个身价。 作为国内短视频赛道的王者，坐拥将近两点五亿的用户量，而且这个数字还在飞升增长中。 平均用户市场和留存率等各方面数据，也都是极其亮眼。 这，已然妥妥算得上是一款国民软件。 融资信息披露出去，自然是引来大批报导。 这算是国内开年以来，融资金额最大，规模也是最大的一笔投资项目，风头一时无两，更是被很多投资人和创业公司看做是今年资本寒冬开始解封的预兆。 拿到了这么多钱，梦视频也是进入了下一轮的扩张之中，开始在视频版权领域疯狂圈地。 马方舟制定的发展战略，是极其清晰的。 梦视频从不涉足影视制作这块传统影视公司的蛋糕，只要版权和播放权，不是独家版权都行，只要允许平台用就可以。 除了国内的版权外，国外的采购团队也是迅速成立，瞄准各种美剧英剧番剧动漫，纷纷都拿来用来引流之用。 另外在平台内部，也是启动了各种二次制作和配音的营销活动，尽最大限度维持用户粘性，提供更丰富多样的玩法。 这对于几家网络视频巨头来说，简直是权力的交接棒，着急用户不断流失，换平台，但却无可奈何。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短视频对长视频的打击，也是降维打击。 而且，梦视频已经获得版权的电影和电视剧，目前全部都是免费播放，还没有贴片广告，用户体验堪称是一级棒。 有钱嘛，自然就任性。 当然，看到梦视频的崛起，一时间也是有不少短视频公司闻风而起，要么增加类似业务，要么重新搭建平台，想要在这块潜力巨大的市场里分一杯羹。 但目前都还处于起步阶段，对于梦视频，暂时还造不成什么影响。 …… …… 梦视频发展到现在这个阶段，基本就不需要陆豪怎么操心了，大势已成，接下来沿着高速的惯性走下去就是了。 至于同一赛道，蒋千帆在美国开的那家公司，目前也是在突飞猛进的发展中。 公司名叫Futurefilm（未来电影），简称FF公司，从名字便可以看出其野心。 市场上还没有公开的资料显示，这家公司目前已经扩张到了什么程度，仅从各大应用市场的公开下载量来看，也达到了五百万级别的用户量。 而且，要知道，他们可不止是软件，还同时卖的有硬件VR家庭影院设备。 如果转化率足够高的话，那估计现在已经进入了正向盈利的状态。 但国情不同，做硬件这条路，梦视频是压根没有办法大规模跟的，毕竟消费习惯还没有培养起来，愿意花大几千块钱买一套家庭影院的，当真是极小比例的人群。 陆豪让马方舟随时留意FF公司的发展动向后，便不再怎么关注这件事情了。 自己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拍好下一部电影。 《执剑人》的续作。 之前开会的时候，陆豪已经提出了拍《美人鱼》，年前早就开拍了，顺便还准备了拍《钢铁侠》，作为不同风格的尝试。 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如果灵气复苏是一个完整电影宇宙的话，这俩，只能算是番外，或者支线剧情。 对于主线剧情，几乎没有什么影响。 最大的贡献，也只是贡献出了两个人物IP而已。 这也是系列电影的老套路了。 一个个单独的经典人物先拿出来，后期根据观众投票的人气，在酌情增加和删减戏份。 总之，全是套路。 …… “陆总，外面有人找您，蒋听篁，说之前和您预约过的。” 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 陆豪在办公室里见到了蒋听篁，蒋千帆的女儿，一个标准的白富美，自从进门后，仪表、礼貌、教养都是表现的无可挑剔。 但，不知为何，陆豪在她身上，莫名感觉到一种不接地气的感觉。 不能说是高高在上，但即便“平易近人”，“谦虚谨慎”，也带着某种“飘”的感觉。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气质了吧？ 从小家庭条件优越，自信心爆棚，内心力量很强，如那些官二代或者富二代之类，哪怕是穿着拖鞋和大裤衩吃路边摊，也有种从容自信的样子。 这个东西放在普通人身上，勉强算是件好事，彰显高价值，也会深受一些长辈喜欢。 但，对于一个演员来说，却是大忌。 尤其是对于蒋听篁这种，年纪不大，阅历不深，也没什么生活感悟的人。 陆豪看过她演的很多角色，无论演什么，都能清晰感觉到，她是在“演”，甚至不是在演角色，而是她自己换了一身“衣服”而已。 …… 办公室里。 陆豪的眼神已经盯着蒋听篁看了至少三分钟，不过她却没有半点反感。 因为从陆豪的眼神中看不出半点邪念，完全就是一副导演看演员的样子，甚至让蒋听篁有种莫名的羞耻感，感觉自己像是一颗菜市场里的大白菜，等待着被挑选。 她很少有过这样的感觉。 因为以前那些导演都不敢这么看她。 甚至，她会用这样的眼神，去挑选导演。 毕竟，整部戏都是她爹投资的。 “我本来觉得，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能称之为演员，就是来玩票的，不过你爸爸说，你想当一个好演员，让我带带你，所以，这是我和你见面的前提。” 陆豪终于收回了视线，语气淡淡的说道。 犀利的眼神终于离开自己的身体，蒋听篁悄然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再听到陆豪的话，她轻轻笑着。 “感谢陆导能给我这个机会，是的，我是您的忠实粉丝。我也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优秀的演员。” 在以前的剧组中，蒋听篁倒是不乏耍大牌的时候，当然明面上态度不会很过分，最多也就是今天累了，就不想拍戏了，觉得哪句台词不合适了，就要求导演改……类似于这样的。 不过，在陆豪面前，她完全收敛了自己的脾性。 富二代，只有在遇到富一代的时候，才会牢牢夹紧自己的尾巴，抱着一种更加谦卑的姿态学习。 更何况，这位富一代，差不多还是自己的同龄人。 “你觉得怎样才能一位优秀的演员？” 陆豪点点头，似乎是在赞许她的这幅态度，旋即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这问题看似简单，实则未必。 演员和明星，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优秀和火，也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蒋听篁稍微的思考了一下，很快便是笃定说道：“两分天赋，八分练习。” 其实她觉得自己在天赋这方面，不算是很强，除了外形还可以，别的总感觉差一点。 她也经常自我安慰，可能就是自己长得太漂亮了，所以才限制了演技的发挥。 至于在练习这个方面，她也当真是参演了好多部优秀的作品，她自觉也很努力的去演了，但成片出来之后，总是被观众批评演技尬。 “对。” “但不够。” 陆豪笑了笑，没有说正确答案，而是话题一转。 “我的新戏目前还在筹备中，可以给你个机会，但要接受我的训练，至少一个月时间。” “你现在可以决定是否接受。如果接受了，中途就不允许推出，而且必须无条件完成我布置下的每条作业。” “如果不接受，那就当我没说。” 蒋听篁眼中流露出好奇，当即毫不犹豫的点头。 “我接受。” “好，那么从今天开始，训练就可以进行了，现在，脱下你的香奈儿限量版套裙和爱马仕的丝巾，换上一套普通的工服，去我公司的保洁部，体验一天清洁工阿姨的生活。” “我的要求是，无论你的妆容，打扮，举止，说话，都要完全符合一个保洁阿姨的形象，你可以和她们聊天，打听她们的家庭，收入，生活习惯，甚至是她们年轻时的故事……今天的训练结束后，要写出至少五千字的人物小结。” “以及，你要尽力模仿的像，下午下班之前，我会检查。” 啊？ 蒋听篁愣住了。 这是什么训练？ 演……保洁阿姨？ 她内心深处本能的抗拒，但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犹豫着点头。 毕竟，这样的机会，当真难得。 …… …… 326、好大1只鸽子 导演有很多种。 有文艺派的，商业派的，意识流的，技术流的……千奇百怪，毕竟文艺创作领域没有绝对的正确。 有的导演擅长调教演员，比如墨镜王啊，超生张啊，星爷、王晶之类的等等，当然也有调教到床上去的。 也有不擅长调教演员的，就更多了，所以大都会选择已经成名成角的腕儿合作。 尤其是…… 随着电影商业化的越来越严重，资本对于导演和演员的耐心也是有限的，有资格有时间有精力在拍戏过程中调教演员的导演，越来越少了。 对于演员来说，同样也是如此。 有演技的留下，没演技的趁早滚蛋，与其在拍戏过程中教你怎么演戏，还不如直接找老戏骨，甚至流量来的划算。 陆豪现在在做的事情，其实说白了，一是为了还蒋千帆的人情而已，二来也是手痒。 自己已经很久没干过这种事儿了。 但，真的是喜欢干调教演员这种事。 大概所谓的“成功人士”，成名之后都会好为人师吧？ 不过，平心而论，在调教演员这个领域，陆豪真的是挺有发言权，跑了那么多年龙套，他对于演技的每个境界，都深有研究。 对于一个演员的毛病，更是一言就能看出来。 蒋听篁身上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演技尬是现象。 本质则是——她缺乏共情力。 不能打破自身性格原由的桎梏，从内心最深处接受自己所演的每个角色，所以肯定会尬。 至于解决办法嘛，也简单。 打破心理洁癖，深入生活细节，观察，模仿，体会，感悟，总结，升华。 于是陆豪直接给她安排了一个清洁工。 或许她这辈子都不会有演清洁工的机会，而在她人生前二十几年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所以现在才要去试一试。 天赋流的演员，即便没有深入接触过任何一个职业，也可以在很短时间内演的很到位。 比如电影《李米的猜想》中，周迅演的那个女出租车司机。 再比如电影《喜欢你》中，周冬雨演的女厨师。 但…… 很显然，蒋听篁不是天赋流的演员。 …… 这些理由，陆豪暂时没和蒋听篁说，找了个工作人员把她带下去，带到保洁部，很快就是一番安排。 再之后的事情，陆豪就不管了。 不知道她能坚持几天，如果能坚持下来，陆豪相信她多多少少会有些感悟。 如果坚持不住，那就更好，索性直接滚蛋走人。 正好也省事儿了。 …… 这边。 蒋听篁被带到保洁部，换了衣服，虽然是洗过的工作服，也消过毒的，但她还是感觉有点莫名的浑身难受，心里痒的不行。 可想到这是陆豪的考验，还是默默的选择咬牙接受。 其实她心里也能隐隐体会到陆豪的意图。 演员嘛，感悟生活，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可以前，她觉得这些太难了，也太慢了，自己不需要，想不到现在还是得重新到头来练习基本功。 “阿姨，这是咱们保洁部门新来的同事，您今天带带她，叫她小蒋就行。” 带蒋听篁过来的秘书处员工，很好的领会了陆豪的意图，一番交代，其实心中也是暗暗感慨不已。 陆总，可真舍得！ 蒋听篁可以说是国内女星中知名度很高的了，或许还称不上一线，但至少二线是绰绰有余的，虽然演技经常被观众骂，但即便如此人气也高啊。 人气和演技又没什么很大的关系。 那些面瘫脸的流量，还不是一样人气爆棚。 这要是让蒋听篁的粉丝知道她在梦工厂做“保洁”，那传出去可当真是炸裂。 “咦？” “保洁？会不会搞错了啊？” “她哪里像保洁啊？这么漂亮的小姑娘。” 阿姨有点疑惑的说道，上下打量着蒋听篁，无论怎么看，都有种莫名的违和感，哪怕她穿着一身保洁的制服，也觉得和这个岗位格格不入。 不像…… 现在蒋听篁听到这两个字，都有点神经过敏了。 好想大声问一句，我哪里不像？ 深吸口气，调整着心态，她勉强笑了笑，“阿姨，我今天第一天做保洁，您就带带我吧，我保证好好学习，很快就能上手。” 为了完成陆潇交代下来的任务，蒋听篁也是拼了。 在家都没做过家务，而现在…… “行，那你来吧。” 阿姨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管那么多干什么，多个人干活儿正好。 于是…… 整整一天，蒋听篁都在体验着保洁阿姨的工作，扫地拖地擦桌子擦门洗马桶倒垃圾。 忙着干活的同时，她也在用心观察着。 地要拖三遍，第一遍湿第二遍干第三遍检查。 拖地的时候，阿姨都是一手拿着拖把，一手扶着腰，并不是这个姿势有多威风，而是一定岁数了，长时间弯腰下来，陡然站直了，容易扭着。 走路是一直低着头的，很好看人，因为眼神都在看路，准确来说，是在看地板。 大概是职业病吧？ 总想看看地上有什么脏东西。 倒垃圾的时候，会顺手把里面的易拉罐和饮料瓶拿出来，因为能卖钱。 …… 一点点细节，她一遍遍模仿着，其实当真是很累，身心俱疲的那种，不过却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脑海中，关于这个角色的形象，也越来越完整起来。 除了日常的保洁工作之外，带自己的这个阿姨，还是很有生意头脑的那种。 她同时负责三层楼的好几家公司的保洁工作，中午还负责卖盒饭，是在家里做好了，然后分成小份的家常菜，自然有公司员工吃腻了外卖，又不想自己做饭的，选择从她这儿订餐，美味又实惠。 问了一下阿姨的收入，工资其实不比一般的白领低，甚至比一些基础岗位还要高很多。 这操作…… 把蒋听篁都看呆了。 忽然，就体会到了人物的那种层次感。 …… 忙忙碌碌，却极其充实的一整天，蒋听篁感觉自己真的是学会了不少东西，回去写人物小结，肯定有的写。 不过，还有更重要的。 就是临下班前，等待陆豪的查岗，检查这一天的“学习”成果。 可，左等右等，下班都一个多小时了，还没等到陆豪过来，看着“同事”都一个个下班，她有点急了，忍不住拨通陆豪的电话，问陆豪在哪，什么时候过来。 而电话里陆豪的话，却是让她彻底愣住了。 ——“我已经下班了，你完了就回去吧，记得明早交人物小结。” 蒋听篁！！！ 好大的一只鸽子！ 都给她放懵了！ 心中不由自主的想到，难道，这是陆豪有意的？ 目的就是让自己体会一下小人物的喜怒哀乐？ …… …… 327、死亡档期 家里。 陆豪正吃饭呢，听到蒋听篁的电话，还微微愣了一下，挂了电话，也是有点哭笑不得。 这事儿，自己还真忘了。 每天在公司处理的事情，一般都是秘书都整理好了的，不过蒋听篁这个属于临时事项，都没人提醒自己。 摇头笑了笑，也没当回事，继续吃饭。 …… 第二天。 一大早。 陆豪到达公司的时候，就发现蒋听篁已经到了，她今天刻意没穿任何大牌的衣服，打扮的倒是颇为朴素，不过朴素中却是也透露出一股子精致。 毕竟基础审美摆在那里。 手中拿着一个文件夹，里面整整五页纸，都是她写好的人物小结。 有生活体验，写这种东西，当真是一点难度都没有，从角色的体态特征，到工作的细节，再到人物的性格分析，行为模式，反转诧异，都写的很是到位。 平心而论，这份总结，质量还是相当之高的，把陆豪都给看的有点呆。 “这是你写的？” 忍不住下意识问了一句。 心中不由的想到，不会是找的代笔吧？ 以她有的资源，可是完全能做出这种事儿来。 更何况，要是能早有这样的功夫，也不至于到现在还被人骂演技尬啊？ 听到陆豪这质疑的话，蒋听篁情绪莫名的就激动起来，心中已然委屈到极致，强忍着。 “我……陆导，真是我写的，我……我很努力的。” 这动静，这反应…… 陆豪摇头笑了笑，一本正经道：“呵，没事儿，记住刚才这种感觉，委屈的感觉，你应该很少体会过吧？” 蒋听篁：？？？ 这也是“学习”的一部分？ 呃。 好吧。 仔细想想，似乎自己还真很少有过类似的感觉，就是那种心里堵，憋着一口气，想发泄又发泄不出来，也不敢发泄，却又不能哭的感觉。 她不禁在想，自己刚才的表情，会是什么样子呢？ 可惜，没有录下来。 正想着这些，就听到陆豪的声音。 “行了，昨天的任务算你过了，本来还想着清洁工你一天体验不完，没想到完成质量还是很高的，那今天学习升级吧。” 陆豪又叫进来一个工作人员，安排一番。 于是…… 约莫一个小时后。 菜市场门口的水果摊。 一个卖水果的老伯，拿着五千块钱，满脸疑惑却又兴高采烈的离去，只在原地留下了自己的摊子。 【今日任务：卖水果的小贩】 【体验时间：12小时】 【任务目标：在不被人认出来的前提下，当一整天的水果摊摊主，并写出五千字人物小结】 蒋听篁：…… 说实话，内心慌的一匹。 这当真是她从未触及过的领域。 别说卖水果了，以前她连买水果这种事儿，都很少自己亲自去做，都是想吃什么，直接跟保姆说一声，就自动放在冰箱里了。 往往还练皮都削好了。 而现在…… 深吸口气，继续做着心理建设，看看周围的摊子老板都是怎么吆喝怎么卖的，她开始了自己艰难的练摊之路。 蒋听篁，加油！ 朝着德艺双馨的表演艺术家之路前进！ …… …… 今天陆豪对她同样是放养战术，一整天想都没想起来，任由她自己琢磨。 其实现在值得陆豪亲自处理的事情，当真没有几件，公司各种流程都已经完全正轨化，正常运行就行。 不过，眼前，就有件很重要的事情。 五一黄金档票房大战。 今年的五一黄金档票房大战，显得格外惨烈，同步上映的电影，超过了三十部！ 国外的大片，国内的大片，大IP改编作品，经典电视剧同名作品……当真是属于神仙打架的那种。 毕竟，本来这些电影都是要放在春节档上映的，可春节全国人民都在家宅着，电影院都关门了，于是只好一路顺延到现在。 于是就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梦工厂排在这个档期上映的电影，有两部。 …… 第一部就是去年开拍的灵气复苏番外篇《美人鱼》，钱鸿导演的，算是主打片。 这部电影的拍摄进程十分顺利，前期的主要镜头，在年前就基本上全部拍完了。 主要是涉及到特效制作的镜头比较多。 不过，新年期间那隔离的三个月，对于制作特效的进度，倒是没很大影响，反而是因为在家线下办公，做得更加精细。 等到现在，又补拍了一些镜头，便是已经开始走宣发流程。 对于这部砸上了自己所有老本的电影，钱鸿当真是有种春蚕到死丝方尽的拼命精神，这些天全国每个中型以上的城市，一个接一个的跑，做宣发。 陆豪也是抱着相当的期待。 虽然自己魔改了一些，但主线框架，和核心笑点，看点，还是星爷的路子，这个世界的观众，总不会欣赏不来吧？ …… 第二部则是曹赣的新电影，同样是文艺片，甚至可以说是乡土文艺片，《土房子里拴着铁链子露着柰子的女人》。 很长很蛋疼的标题，刻意充满一种原始的粗粝的欲望感，仅从这个标题来看，故事的张力就有了。 平心而论，这个尺度其实算大的，若是打着梦工厂的名义，也就是陆豪现在面子大，否则可能都过不了审，肯定得改。 至于风格，也是曹赣一贯的意识流风格，讲一个被拐卖到山村里的大学女生，沦为生育工具的故事。 影片中，有着大段大段的意象。 土房子里被关着的女人，透过毛玻璃和烟囱洞，看到外面蔚蓝的天空，聚散的白云，金黄的油菜田，在小河里洗澡的女人，被水草溺死的孩子。 整部电影，看上去就像是一场精神病的梦呓，或者像是一场绝望之中的绮梦，魔幻现实主义的风格依旧很强烈。 至少在陆豪看来，这部电影质量是非常过硬的，相比起开山之作来，多出了不少细腻，同时商业化的元素也增加了一些。 所谓的商业化元素，其实也就是ghs，有着一些少儿不宜的镜头，看得人兽血沸腾的那种。 …… 不过…… 具体结果会怎么样，还是要交给观众来评判。 就目前而言，公司的市场部门对这两部电影给的票房评价，都不是很高。 不是这两部电影本身的问题。 而是这个档期，竞争实在是太激烈了，堪称是死亡档期。 很多公司，可能都靠着这一战回血，所以一个个基本上都是拼了老命。 要想从中脱颖而出，当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再者，这两部电影虽然都是梦工厂出品，但却并非陆豪本人的作品。 这两者，还是有着不小差异的。 很多观众，只是陆豪的死忠粉，至于梦工厂其它导演的电影，却是未必会买账。 …… …… 328、票房大战 转眼间就到了五月一号。 这两天影视行业可以说是神仙打架，各种营销、炒作、博眼球、蹭热度，不说别的，仅仅是从四月二十八号到四月三十号，微博热搜排行榜都换了好几遍。 其中最热门的，竞争力最强的，陆豪也都做了一番了解。 …… “史上最强特效大片，好莱坞最新力作，全球首部沉浸式大电影，赛车题材力作《你追不上我吧》，以及联名赛车游戏，同步发行中……” 这是来自北美的票房收割者，赛车题材的电影。 话说在这个题材上华夏似乎很少有特别值得称道的电影，偶尔有几部，影片的重心也是“赛车手”的故事，而非以让人肾上腺激素飙升的“赛车”为卖点。 不得不承认，在这个领域，华夏比起北美，到底还是有些不小差距的。 当然，这也文化差异的一部分。 北美是车轮上的国家，对于各种跑车的推崇简直是到了一种近乎迷恋的地步，而国内，形形色色的跑车，基本上都是为了耍帅，沦为泡妞道具，木耳收割机。 真正享受极致速度与激情的，只有两个下场。 第一被交警叔叔抓过去接受思想教育。 第二被送到医院享受全方位极致护理。 就算想跑，也根本跑不出来，上个小区台阶过个减速带可能都会磕底盘。 这部《你追不上我吧》，自从开始宣发，便是吸引了大批的热度，堪称是本期五一票房挡夺冠的大热门。 相比起单纯的赛车题材，这部电影的其它元素还是相当丰富的，极限运动+犯罪+爱情+挑战毒枭……无论是看点还是卖点，都是十足。 在前期的票房预售中，也拿下了三点八亿的预售票房。 这样的成绩，完全可以说是开年以来第一火的电影。 …… 另外一部就是《凶宅》。 这是一部很罕见的都市恐怖题材电影，而且是港片。 大概内容讲的是因为房价太高，一位女白领为了买房子想尽一切办法，在职场上成为白骨精拼死拼活的工作累到月经不调大把脱发，但攒钱的速度却远远比不上房价上涨的速度。 父母去世之后给她留了个小房子，卖了之后本来已经攒齐了心仪房子的首付，这个时候却来了一场金融危机，她本来放在理财产品里的钱，再次缩水了不少。 虽然房价也因为金融危机降低了一些，但距离首付还是差一点距离。 整天为房子发愁的她，这个时候被查出了怀孕，之前因为买不起房子，已经连续流产两个孩子了，这次若是再流产，估计以后再怀上的可能性就很低了。 于是在这样的压力下，她和丈夫想出了一个天才般的主意。 ——将自己看上的房子，变成凶宅。这样房子的价格，就会大幅度降低了。 于是，夫妻俩化身为蒙面杀人大犯，开始在那个小区疯狂寻求作案目标，精心策划，连续几次得手，让警方都束手无策，也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那个小区的房子，也因为凶宅的缘故，一步步降价。 然而，就在房价已经降到他们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时，意外发生了…… …… 这就是宣传片里的剧情，影片的题材和创意，以及切入点，都是堪称完美，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好故事。 而且，极具现实讽刺意义。 而在微博上，最让网友们吐槽的，则是宣传片里这个“断章”，简直是无比销魂，让人心里痒痒的。 别说普通网友，就连陆豪看完宣传片后，也都是恨不得早点上映，一睹为快。 就陆豪的眼光看来，这部电影，绝对大火。 而在媒体圈，这部电影也是早就被吹爆了，被誉为“港片的复兴之作”，预售票房高达两亿。 这在近年来的港片市场中，可以说是绝无仅有了。 当然…… 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这部电影，大概率是无法上映的。 而这部电影之所以能够上映，也和今年整个电影行业的不景气有关，整个一季度，电影市场几乎全军覆没，别说电影公会着急，相关主管部门也都是急了，权衡利弊之下，还是选择相对的放松了一些审核尺度。 这部电影，也算是赶上了一阵政策的温暖东风。 …… 除了这两部之外，预售票房榜第三名的，就是梦工厂的《美人鱼》了，对于这部电影，很多粉丝和影迷，还是寄予厚望的。 毕竟梦工厂出品，绝对精品。 从宣传片看来，卖点也是十足，房产大亨+美人鱼的恋情，基于现实题材而创作的神话幻想，新奇度堪称顶级。 而一脉相承的灵气复苏世界观，也算是很大的加分项，只不过没有“陆豪”的导演名头加成，再加上钱鸿之前经常烂尾名声不太好，所以预售票房才暂时排在第三位，不算是很理想。 …… 至于后面的，其实也不乏精品之作。 大概经历了前年和去年整整两年的影视行业寒冬，也让创作者们更加清楚的认识到了市场风向，抛去什么流量明星，大IP制作，把更多的时间精力和资金，投放到电影本身上来。 以至于导致了现在这个五一黄金档的优秀电影井喷，完全算得上是个电影行业的大年了。 动画电影《白蛇》。 做工极其精美，每一帧画面几乎都可以当成海报使用，是对传统文化中“白娘子”这个人物形象的提取，再加上一定程度的魔改而成的新故事。 …… 科幻电影《穹顶之上》，又名《不见血的红旗》，是改编自这个世界的经典科幻小说。 这部小说可以说是这个世界华夏科幻小说史的巅峰之作，不仅在国内拥有无可比拟的人气，在国际上也是斩获了诸多大奖。 影片的拍摄过程，历经无数波折，从立项到现在，整整拍了八年，中间多次资金链断裂，投资人变更。 又在网上经过了至少三轮的网友融资，才最终宣告成片，艰难程度不亚于一家公司上市。 这种影片拍摄本身的故事，已经足以让很多人为之津津乐道，并且期待感爆棚了。 这部小说陆豪也是看过的，惊艳无比，感觉是一本无论是思想深度，科幻水平，人物塑造，都不亚于《三体》的巅峰之作。 对于这部电影，陆豪同样也是期待感满满。 …… …… 平心而论，现在整个梦工厂内部，估计心态最平和的，反而是陆豪自己。 原因很简单。 因为梦工厂有院线。 优秀电影井喷，不管是哪家拍的，总归都是要走院线的，甭管谁家的电影，票房越高，院线方能拿到的分成自然就越高。 坐地吸金。 简直是美滋滋。 不过…… 公司的市场部门和宣发部门，前两天已经快要集体忙疯掉了。 钱鸿在鹏城新片发布会上宣讲时，因为工作过度劳累晕倒在台上，当场就送到了医院，检查结果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上火很严重，医生说得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陆豪也是给他下了死命令，强制他住院休息，老命要紧，可不能再这么拼了。 至于曹赣…… 原本是个沉默寡言的主儿，也很少巴结领导，来自己办公室汇报工作，不过这几天，却是一天至少能往这边跑八回。 希望陆豪追加对他那部新电影的宣发资源，让陆豪在微博上宣传，站台，如果可以的话，甚至想让梦视频给他做首页广告。 他急了。 能不急吗？ 自从拍完《路边野餐》名利双收之后，他已经足足沉寂了两年，提出了好几个题材的新电影，但要么就是被陆豪毙了，要么就是自己觉得成熟度不够，主动放弃。 现在好不容易呕心沥血，打磨出一部新的，可根据目前的预售票房来看，这部《土房子……》，堪称是吊车尾的水平。 预售票房总共才两千万！ 完全是被吊起来打！ 而且被锤成渣！ 曹赣不认为是自己电影质量的问题，觉得主要还是宣发资源不够，于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跑到陆豪这里来一哭二闹三上吊。 陆豪安（hu）抚(you）了他一阵，倒是也追加了一点资源，不过极其有限。 自己为这部电影站台？ 开什么玩笑？ 说句难听点的，哪怕这部电影一分钱票房也没有，陆豪也不会为它站台。 至于还想要梦视频的首页推广？ 那就更是想屁吃了。 梦视频现在的下载量已经突破了三亿，马方舟试运行了广告模式，现在每天的广告费收入，都是以千万为量级的！ 为了推一部电影，根本不值得动用这种级别的渠道。 在这种事情上，陆豪现在是拎的门清。 公司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得按照正常的商业规律来运转了。 曹赣的第一部电影是自己挖掘出来的，但并不代表，就要一辈子都提携他。 路终归还是要自己走的。 更何况，没记错的话，曹赣的第一部电影总票房也才两个多亿，现在这部电影，按照预售的情况来说，怎么也能有个五亿以上的票房，这还不满足？ 真当每个导演都能像自己一样几步登天？ 就像是陆豪曾经非常看重的贾宇，甲鱼工作室推出第一部《大侠客》之后，第二部却难产至今，中间甚至经历过一次剧本大改的恶劣情况。 陆豪和他详细聊过，贾宇的确是在第一部电影大获成功后，在第二部陷入某种“觉得自己是天才和觉得自己是傻逼之间反复徘徊”的创作者状态。 一度心态差点崩了。 可这种状态，对于很多创作者来说，都是常有的事儿，只能靠他自己熬，陆豪也只是开导了开导他。 能走出来，那可能就会功力大进，要是走不出来，或许也就泯然众人也。 这种事儿，并不在少数。 公司发展到这个程度，除了类似于《执剑人》这样的核弹级电影，已经不是一部两部电影，就能够影响什么的了。 就算是一两部片子扑街，也完全支撑得住。 现在的发展路线，就像是渣男选女朋友，漫天撒网，重点培养。 发现好的苗子，给你机会试水。 能火，就继续追加资源推，火不动了，就赶紧下来。 其实这也暗合股神的投资之道——没有人能够在市场上永远赚钱。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赚钱的时候多赚点，亏钱的时候少亏点，保持一个正态盈利就可以了。 …… 五月一日。 上午。 陆豪在办公室里，检查过蒋听篁这两天的“角色扮演”课程后，又处理了几件批钱的小事，以及开了个简单的小会，便是正大光明的溜号儿，准备去电影院过把瘾。 自从小萌怀孕之后，自己就好久没去过电影院了，仔细算一算的话，都差不多有一年时间了。 当真是无比怀念在电影院里，全身心沉浸在影片中的感觉。 心里简直痒的要不行了。 今天索性给自己放个假。 陆豪谁也没叫，戴上墨镜和口罩，直奔电影院。 已婚男人，能有这样的放空的时候，当真是难得。 《美人鱼》和《土房子……》自己都看过了，也没必要在电影院再看一遍，还是从别的电影中选。 反正自己也就一张票的票房，就算“资敌”也不算多大的事儿。 以前陆豪自己内心还有点小介意这种事，就算是看，也得等着过了风口期再去，不过现在嘛，到底格局不一样了。 今天是工作日的上午，然而电影院里人还是满满当当的，整个商场都是人山人海。 刚解除隔离没多久，好像大家都开始爆发了报复性消费，大概也是领悟到了人生苦短及时行乐的生活态度。 没人认出自己，陆豪也乐得低调。 在手机上先买了上午十点的《凶宅》的票，准备先看这部都市恐怖片。 然后又买了十二点的《穹顶之上》，嗯，这部科幻片，也想看。 之后，还顺手买了下午两点半的《你追不上我吧》…… 然后带着一大桶爆米花和冰阔乐，陆豪极其惬意的走进放映厅，决定浮生偷得半日闲了。 嘿，有钱嘛，就是任性。 电影票一买买三张，一部接一部的看！ 曾经，这也是自己在窘迫年代时的人生理想之一。 …… …… 329、猜不到的结局 VIP放映厅里，将身体整个窝在松软的沙发里，吃着爆米花喝着肥宅快乐水，陆豪开始期待接下来的电影。 《凶宅》。 预告片都让陆豪欲罢不能，对于预告片里留下的悬念，心中自然也是充满了好奇。 陆豪的观影量，其实完全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 ——阅片无数。 基本上正常的电影情节，故事线，看个开头就能想到结尾。 这部电影也不外如是，无非就是那么几个结局。 要么…… 大团圆，真的买到房子了，夫妻两人住了进去，在住进去的第一天晚上，准备烛光晚餐的时候，发现门外有敲门声响起——可能是另外一个想把房子变成凶宅的“杀手”来了。 平心而论，这个结局是陆豪自己想的，如果让他来拍这个故事，肯定会用这个结局。 毕竟想想都觉得直冒鸡皮疙瘩，开放式结尾，如同无间地狱般的故事剧情，无论是讽刺意味还是恐怖效果都是一级棒。 要么…… 就是政治正确的结尾，最后夫妻两人被抓了起来，在法庭上接受了正义的审判，双双去唱铁窗泪，这辈子都不用再为房子发愁了。 这种价值观，在港片里也是被经常宣传的——香江年轻人未来的出路就是坐牢和找鸡。 …… 当然，除了这两种结局之外，还可能有别的反转，说实话陆豪很期待这个导演能给自己带来惊喜。 毕竟自己就是搞这个的，什么电影的十三重节奏，故事线的交错，刻意制造悬念与身份反转，各种套路都早已是玩的纯熟无比。 不过套路归套路，优秀的导演就是有这样的能力，即便能猜到结局，但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期待剧情是如何推进的，故事又是怎么转折的。 就像是你和姑娘谈恋爱，明知郎有情妾有意，最后总是要滚床单的，可从第一次约会到滚床单中间的过程，那也还是很美好的嘛。 咚！ 咚！ 咚！ 这个时候，电影已经开始放映了。 开场就是一阵带着惊悚意味的声音，像是斧头看在肉和骨头上的声音，画面还是黑屏，但这声音，却是已经如同魔音般，让人有种声临其境的代入感。 然后画面开始。 逼仄的厨房里。 是男主和女主正在做菜。 男主手中拿着一把斧头，正在极其用力的劈开排骨，从镜头上来看，这里的确是猪的排骨，而非是想象中的碎尸之类恐怖的东西。 这也算是恐怖片的常见套路了。 先用似是而非的东西，让你精神舒缓一下，然后瞬息间进入恐怖桥段。 “猪肉又涨价了，都68块啦，不过今天发人工啊，是该庆祝庆祝。” “做你最爱吃的炸猪排好咩？” 男人一边剁着肉，一边转头朝身后的妻子说道。 她的妻子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狭窄的屋子里暖色的灯光很亮，大概是觉得这样太费电了，她伸手将开关拧暗了一些，然后一边看着电视里的超市大减价广告，一边在纸上密密麻麻的记录下来。 “不想吃。” “为咩啊？” “我吃炸猪排都是一股纸币的味道，再好吃有什么用？” “哇，不是吧，财迷啊你，那吃完饭，嗯……嗯，happy一下喽。” “做咩happy?” “当然是……嗯，嗯，嗯，哦……这样的……” 男人表情略显猥琐的说道，在刻意的逗妻子开心，活跃着家里的气氛。 “神经病！” “没房，连高、潮都没有啊！” 女人面无表情的说道，随手关了电视，房间里的灯光暗了一些，而这时她却忽然抖了抖桌子上的报纸，眼神陡然一亮，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很感兴趣的消息。 拿起报纸，仔细的看着，她瞳孔放大，呼吸都有点急促起来。 报纸上，是一则新闻—— 某小区一住宅单位女房主因家暴上吊身亡，房子变成凶宅，降价三成出售！ 她兴冲冲的把报纸拿给男人看。 男人正在剁肉的手，下意识颤抖了一下，沉默了片刻，却是剁的更加凶狠了。 …… 中规中矩的开头，无论镜头的调度，演员的表演和台词，以及灯光的切换，意境的营造，都是无可挑剔。 不得不说，这当真是部很不错的电影，尤其是那句“没房就没高丶潮”，堪称是点睛之笔，让陆豪都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得同时，却又有点莫名的心酸。 继续看下去…… 啪！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电影画面里，却是悄然变成了黑屏。 影片的放映被暂时中止了。 观影厅里人都是愣住了，忍不住站起身来，大声的喊片场工作人员。 什么情况？ 电影好端端的看到一半，刚进入状态，忽然就停电了。 片刻后。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大概是片场经理之类的，满头大汗脚步匆匆的进门，进门就不住道歉。 “对不起，各位观众，我们临时接到上级的通知，这部电影因为某些大尺度画面，暂时不能公映了，现在正在上映的，也要面临全部撤档。” “不可抗力因素，我们也没有办法，已经买了票的观众，请您到前台全款退票。” 片场经理一边道着歉，倒是很快拿出了解决方案，安抚观众情绪。 听到这话，观众也没什么办法，毕竟是上级的命令，影院本身也没什么办法，暗暗咕哝着，开始排队朝门外走去。 陆豪：…… 无语了。 一时间竟然是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看电影这么多年了，陆豪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 一部电影，要么就通过审核上映，要么在审核阶段就直接卡下来，现在既然审核都过了，到了公映的时候，又要求下线，这算是什么骚操作？ 坦白讲，这部电影的确是有点重口味，尺度也不小，但既然第一次能过审，说明情况还不是很恶劣。 它本来要表达的主题就是高房价下，人性的扭曲和道德的沦丧，只不过是表现形式有点极端了而已。 这……至于刚开始公映就又被404掉吗？ 估计此时此刻，这部电影的导演，发行方和娱乐公司，已然哭晕在厕所。 陆豪这时脑海中不由冒出一句台词。 ——我猜到了这开始，却没猜到这结局。 这他妈的就算想破脑子也想不到，这部电影最后的结局，竟然是现在的情况。 …… …… ( 330、禁片 跟着观众一起走出放映大厅，陆豪本来的兴致，也是被彻底搅和了。 吃着爆米花喝着可乐看着电影，本来美滋滋的，咔，一下，黑屏了，片场经理进来告诉你，你正在观看的电影成禁片了。 这事儿简直比电影本身还黑色幽默。 陆豪都被逗乐了。 下部电影还没开场，既然买了票，也不准备回去，出了大厅到走廊，透了口气，陆豪忍不住拨通了卫长虹的电话。 同为导演和创作人，自己现在还是电影协会的副会长，碰到这种事情，陆豪还是心有戚戚然的。 如果自己能出上什么力的话，还是想帮一把。 毕竟这电影当真不错，不应该被埋没。 电话嘟嘟响了两下，倒是很快就接通了。 “卫老，您好啊，我是陆豪，有个事儿想问您一下。” 没那么多虚的，问了个好之后，陆豪就直接了当的开口。 他现在和卫长虹的关系也算是很熟了。 大概率，卫长虹今年退休之后，下一届电影公会的会长，就是在陆豪和其它几位大佬中产生。 “是《凶宅》的事情吗？” 卫长虹轻声说道，声音中难免的有点疲惫，似乎已经猜出了陆豪的来意。 “您下的决定吧？” “怎么回事？能给我说说吗？” 陆豪深吸口气，也是再次的问道，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是卫长虹亲自做出的决定，副会长可没这么大权限。 而卫长虹，肯定也是接到了上级的命令。 “这个事儿，我没办法，其实起因很微妙，我目前得到的消息是，上头的一位领导的老婆，带着女儿出来逛商场，小女孩正是好奇的时候，非要看这个恐怖片，母女俩看了一会儿，就被吓到了，回去一说，片子就给禁了。” 卫长虹幽幽说道，语气不悲不喜，极其淡定。 陆豪：…… 有点上头。 这…… 比刚才那档子事儿，更黑色幽默！ 还带这么玩的？ “当然，这是小道消息，不过据我判断，应该是房价的问题，这个东西最好不要提，文艺作品要为大局服务，这部电影本身价值观也有问题，万一有三观不成熟的观众，看了电影之后，真学里面的人去人为制造凶宅了怎么办？不稳定因素，就要尽早解决掉，免得事后被动。” 卫长虹语重心长的说道，顿了顿，又道：“还有你们梦工厂，你回头转告曹赣一声，以后尽量少拍那样的电影，标题也别取的那么猎奇，关注被拐卖妇女，本身是件好事，但一定要注意尺度。” 陆豪默然片刻，点点头。 又寒暄了两句，挂掉电话，忽然间觉得一切索然无味，其它两部电影也不想看了，索性走出电影院，开车出去散散心。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导演的流派里，陆豪算是那种文艺派的。 当然，也不是纯粹的百分百文艺派。 文艺和商业，约莫五成对五成吧。 不过平心而论，如果不考虑以载道”、“电影总得表达点什么”那套理论。 这种类型的导演，难免会有一些所谓的“禁片情结”。 知道某部电影没法上映，被禁了，但想尽一切办法，从各种渠道找过来看，看完点上支烟，称道一句牛逼。 类似的电影就有《天注定》、《苏州河》、《索多码120天》、《华尔街之狼》之类。 当然，这是以前。 现在作为一家影视公司的老板，自己去拍这种类型的电影，想都别想，那是典型的做大死行为。 这个世界，即便是有着电影分级制度，但基本上也是形容虚设，甭管你是什么级别的电影，只要上面一句话，说咔就给咔了。 一点辩解的机会都不给。 正想着这些…… 这时，陆豪的电话铃声，忽然就急促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是方晶的电话，没什么犹豫，陆豪便直接接了起来。 这位也是禁片之王。 拍了上百部电影，被禁的不在少数，不过那是后来的事情了。 他算是赶上了好时候，二十年前香江三级片都还能公映的时候，他就已然是大红大紫了。 到现在，自然不会再干这么出格的事情了。 “陆儿，看片不？来我家，边看片边喝酒，姜闻也在。” 方晶爽朗笑道，听得出来，似乎已经喝了不少酒，言语间都带着几分醉意。 “不提前说，这是临时找我凑人数呢？” 陆豪随口调侃一句，三请二叫一提溜，这事儿办的有点不讲究了，你们都喝开了喊我过去算怎么回事？ “好好好，老哥我错了，来了我连干十八杯给你赔罪，快来吧，等你哦么么哒。” 陆豪：…… 一大把年纪还卖萌，也是醉了。 不过刚才自己也是开玩笑而已，他请自己肯定有事，于是发动车子，直奔他家。 到了地点。 进门。 便是一股纸醉金迷的气息，趴体已经开起来了。 除了三个男人外，一水儿的大美女，穿得也清凉，把家里客厅搞的跟夜总会似的。 这场面，把陆豪都给看懵了。 什么情况？ 疯了吧？ 玩这么嗨？ 眉头微微皱着，不过身体还是很诚实的走了进去，这种场面陆豪也算是见过不少了，现在倒是没那么抵触了。 有的时候陆豪也觉得，在这个圈子里呆久了，真的是不可避免的被同化，不知不觉间，对于很多事情的接受尺度都变大了。 “我可是到了，喝吧，十八杯。” 进门。 陆豪随意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笑眯眯的说道。 旁边一个姑娘往身上贴，陆豪随手扒拉开。 在座三个男的，方晶和姜闻自己认识，不过另外一个，却是个看上去颇为年轻的男人，最多也就三十岁，戴着一副眼睛，文质彬彬的样子。 “不急不急……” 方晶摆着手推脱，然后指指这年轻人，笑道：“给你介绍一下，彭云飞，一个新人，这部《凶宅》就是他拍的，出道第一部哦。” 介绍着，方晶就拍了拍彭云飞的肩膀，示意道：“还愣着干嘛，给陆总敬酒啊！” 彭云飞赶紧就端起了酒杯，一副后辈面对行业前辈，恭恭敬敬的样子。 其实看上去，陆豪倒是和他年纪差不多，甚至还年轻几岁。 陆豪没端酒杯，想了想，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 “不急不急，先说清楚，这酒怎么个喝法？” …… …… 331、越禁越火 的确，在知道《凶宅》被禁的时候，陆豪是有意帮这个年轻的导演一手。 但具体怎么帮，说实话陆豪还没有想好，上面做出的决定，自己若是能随随便便推翻，那是天方夜谭的事情。 要有这样的能量，还拍什么电影？ 所以此时此刻，陆豪端起了酒杯，却没喝，而是若无其事的问了一句。 “能怎么喝？当然是庆祝我们禁片俱乐部，新增一位新成员啊。” 方晶避重就轻的说道，压根没谈别的事儿，而是拿出了之前的情分和约定。 这个称谓，是陆豪在刚认识他的时候得知的，总之就是一群全世界都很有影响力的先锋导演之间的一个小圈子。 之前梦工厂第一届电影节能够办起来，说实话这个所谓的禁片俱乐部，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不管是从北美请来的比利，欧洲的和俄罗斯的知名大导演，以及此时此刻在场的姜闻，都是禁片俱乐部的成员，而且梦工厂电影节站过台的。 而现在…… 来新人了。 不过想想的确也是，如果买没看错的话，这个彭云飞应该就是港岛出身的导演。 这一派里方晶算是老大哥，自然是对这位杰出后辈照顾有加。 更何况，这部《凶宅》，当真也算的上是一等一的禁片了。 彭云飞加入，倒是也完全没有什么问题。 事实上，对这个所谓的禁片俱乐部，陆豪当真也并没有多在意，约莫有几分拔x无情用完就扔的感觉，现在想起来，怪有些不好意思的。 深吸口气。 陆豪端起酒杯，笑眯眯的看着他，拿出一副场面上的大佬样子。 “欢迎，当然举双手欢迎，说实话我刚才就是在电影院看这部片子，不过都没看完，片场经理就闯进来断电，说上头禁映了。” 说着，陆豪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彭云飞也是干了个底朝天，嘴唇动动，似乎想说什么，但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没说出口，只是忍不住转头看向方晶。 方晶爽朗笑出声来，摆摆手说道。 “哎……没关系没关系，想禁就让他们禁吧，其实我早猜到这个结果了。” 陆豪：？？？ 这话，让陆豪都懵逼了。 明知道会被禁，你还拍出来干嘛？ 疯了？ 拿钱砸水漂玩呢？ 说实话这事儿有点出乎陆豪的想象，于是一时间不由的沉默下来，静静等待着下文，方晶的解释。 方晶笑的很得意，眉飞色舞。 姜闻也是捂着嘴笑。 跟俩神经病似的。 看得陆豪都无语了。 你们笑毛线啊！ 有话不能好好快说？ “国内越禁，国际越火，这部电影我们已经拿到奥斯卡去参赛了，不出意外的话，今年的最佳电影奖，就是它了，哦豁，惊不惊喜？这就是游戏规则。” 方晶笑眯眯说着，点上一支粗大的雪茄，长长喷出口浓郁的烟雾，满脸惬意的样子。 陆豪：…… 一些念头在脑海中转动着，倏然间也是彻底的沉默下来。 还带这么玩的？ 不过想想，似乎的确也是。 国内这些所谓的经常在国际电影节上拿奖的导演，基本上都是拍禁片出身的，或者说或多或少都被禁过好几部。 其中最著名的，自然就是汾阳人老贾贾张珂了。 拍的几部电影，部部被禁，仿佛就是碰瓷式拍电影似的，片子拍出来就是奔着禁片的方向去的。 在国内，有着一大票粉丝簇拥，称赞是什么电影节的情怀玩家，一股清流之类的。 不过，陆豪却是知道，他拍的电影每一部都能在国际上拿奖，而且是大奖的那种。 能在国际电影节上获奖，电影的版权自然是就不愁卖，大把国际发行公司抢着买。 国内刷名声。 国际上得实惠。 名利双收。 算盘当真是打的很响。 这些东西，以前陆豪是没怎么细想过，而现在想起来，当真是细思恐极。 那些平常自己不怎么关注的细节，被人点破之后，就变成了一个如此近乎“不堪”的真相。 贾科长就不说了，单说眼前彭云飞的这部《凶宅》…… 这部电影被禁的事情，就连自己也都动了恻隐之心，更别说其它的普通观众，那还不被捧到天上去啊？ 很多文艺青年，或者自诩为文艺青年的观众，就是有这股尿性。 经常跟主流价值观反着来，经常标新立异，标榜自己有多先锋，崇拜的偶像有多牛叉多小众…… 实则，同样也是当了别人手里的枪。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部《凶宅》被禁的影响，可比它能正常上映，所产生的影响力大多了。 如果它正常上映，那评语估计只能是一部――。 而被禁了之后，可能就是――了。 还是那句话…… 现实，往往比电影更魔幻。 想着这些，陆豪不由的看向彭云飞，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依旧是笑眯眯的问道：“你故意选的这个题材？” 彭云飞傲然一笑。 “当然。” “陆总，我跟您讲，这部电影，其实现在被禁的版本，已经算是清水版本了，是经过好几次删节过后的版本，至于原版，真要放出来，我觉得那就不是华夏禁片了，而是全球禁片。” 听到这话…… 一时间，姜闻和方晶都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方晶当即就站起身来。 “走，走，上楼，去我家楼上的放映厅，我带你们好好欣赏一番这部旷世禁片。” “完全可以说，这部电影，是几十年港片发展到现在的巅峰之作，即便是我以前拍的那些三级片，都比不上它，看见这一屋子妞了吗？” “都是这部电影中的女性角色，不过全部都被剪了。” 一眼看上去，屋子里至少十几个女的，或清纯或妩媚或妖艳或端庄，姹紫嫣红的，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有着美好的肉体。 陆豪：…… 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心中的情绪也是不由自主的激荡着，百感交集。 你们这尼玛是拍电影呢？ …… …… 332、凶宅未删节版本 有些东西，看得见的，是风光。 看不见的，全是肮脏。 平心而论，对于娱乐圈的黑暗面，陆豪是很少接触过。 前世是层次太低，压根没机会接触，而现在是路走的太顺，有钱又有才华，已经完全超出了潜规则所能影响的范围。 等到拍电影红了之后，梦工厂彻底发展起来之后，就更加没机会接触到这些了。 当然，知道是肯定知道的。 不错此时此刻，以这部《凶宅》为线索，从禁片的“产业链”，陆豪才终于对这些东西有了一个更深入的了解。 这个圈子里……没有好人啊。 都说娱乐圈是个大染缸，可到底怎么染，却是没人敢说清楚，或许也可能是真不知道，而有资格知道的，却是一个个都揣着明白装糊涂。 别说什么财色交易之类的…… 这都还是小事。 其实最让陆豪震撼的，还是刚才方晶说的，《凶宅》这部禁片，连奥斯卡都给安排上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年的奥斯卡评审委员会主席，应该还是比利。 在他的斡旋和安排之下，这个可能性当真是非常之大。 而方晶为人虽然贪财好色，但说话还是很靠谱的，在这么大的事情上，也不至于骗人。 这…… 就很炸裂了。 曾几何时，拿到了影帝的奖项，陆豪还沾沾自喜了很久。 曹赣，拿到了一个最佳导演奖，也直接被捧上了神坛。 很多国内的电影观众就是这样，觉得能拿个国外的奖项，就牛叉的不得了，说什么也得去看一看。 实际上可能都是被人安排的。 当然，不可否认，能获奖的影片导演和演员，也都是有才华的，至少在平均水平线上，可达线之后别的操作，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奥斯卡的电影主题，更倾向于政治正确，尤其是涉及到自由、平等、种族歧视……等等之类的普世价值观。 颁奖的重心，也会着重向这类电影倾斜。 至于欧洲的电影奖项，则更多的是向小众和生僻向靠拢，就是你拍的越深奥，设定越复杂，观众越看不懂，那就越牛逼。 而华夏和亚洲这边的电影奖项，所奉行的价值观则是票房和口碑兼得，评分再高没有票房，组委会鸟都不鸟你，票房很高口碑一般，他们也不会理。 这是另外一套价值体系，跪舔强者，锦上添花。 …… 跟着他们上楼，一边寒暄着，笑着，陆豪脑子里不由自主的琢磨起这些深层次的东西，仿佛另外一扇大门，在眼前豁然洞开了。 人年少时都曾满腔热血想要改变世界，让世界按照自己的意志所运行，最不济也要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属于自己的传说。 可长大后才知道，你还一直在这个世界的边缘徘徊着，ob着，连深入了解本质的机会都没有。 就像是陆豪…… 公司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其实之前也只是按部就班的发展，而到这个瞬间，忽然才明白了，电影圈很多现象背后的本质存在。 可…… 明白了又能怎么样？ 别说自己是百亿富翁，就算是千亿，就算是华夏只有梦工厂一家电影公司，这些事情，也是自己无法解决的。 再说，为何要解决？ 凭什么自己来解决？ 他们真的做错了什么吗？ …… 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在陆豪脑海中反复萦绕着，不由自主的又开始拧巴起来了。 不过陆豪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情。 没钱的时候，没名的时候，就好好努力，先把物质上的东西解决了再说，等功成名就了，也该考虑些这些看似“虚无缈缥”的东西了。 因为对这些东西的考虑结论，直接影响着一个人为人处世的最底层价值观，间接影响着事业的发展轨迹。 很多公司在浪潮中凭借着运气一飞冲天，但很多情况下也是老板没把底层的问题搞清楚，凭运气赚的钱，最后都凭借实力亏了出去。 …… “不是我说，陆总，想什么呢？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说吧，看上哪个姑娘了？我等下帮你安排，保证给你安排的舒舒服服的。” 方晶见陆豪注意力有点不在线，一时间不由笑着开口问道。 “说不定是哪两个姑娘呢？” 姜闻也是笑着补了句刀，带着某种调侃的意味。 陆豪摇头笑笑，摆摆手，没说什么，暂时将这些东西抛在脑后，注意力重新放在电影上。 这个二楼就是一个小型的私人影院，四张沙发，一张茶几，一整面墙都是大屏幕，甚至比电影院的环境还好。 彭云飞早已经把母带插了进去，高清荧幕上已经开始出现《凶宅》最原始的版本，也是未删节版。 砰！ 砰！ 砰！ 一开始。 还是那熟悉的声音。 是在电影院里听到的那些。 然而，随着画面的出现，开头却已经大不一样了，时间线，被拉回到了之前。 床上。 一男一女正在翻滚。 男人正是影片中的男主角，而女人，却并非是陆豪之前看到过的女主，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 他们所处的位置，正是男女主租的房子，床也是那张床。 至于砰砰砰的声音…… 这是床和地板碰撞产生的震颤声。 “你说，你每次是不是故意的？” 男人在卖力的耕耘着，满头大汗，只是眼神却呈现出一副和肉身截然不同的诡异沉静，气喘吁吁的问道。 “故意什么啊？” 女人娇喘着问道，话都说不清楚了，像是一只……只知道疯狂扭动身体的母兽。 “每次我和她那个的时候，……你，你就会上来敲门！” “哦？怎么样？有没有很刺激，我是房东嘛，你们把我的地板搞塌了怎么办？就算搞，也只能是我……” 这段戏的镜头，当真是尺度大到爆炸。 基本上和某些小电影没什么区别了，不，比那些更加劲爆。 到底是专业演员。 在激烈运动的同时，还能把长句台词清清楚楚的说出来，而非是简单的“哦”、“用力”、“好棒”之类的简单语气词。 至于两人的身份，也是被交代清楚了。 原来，这是男房客在背着女朋友，和女房东偷情。 砰！ 砰！ 砰！ 而就在这时。 房间门，被轻轻的拍响了。 …… …… 333、床底 砰砰砰！ 这个声音是第二次出现在影片中了，似乎带着某种近乎诡异的意象，又像是“搞事情”的标志。 男房客和女房东在租来的房子里啪啪啪，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两人颇有点惊慌失措，汹涌澎湃的动作顿时按下了暂停键，男人紧张而快速的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把战场上的痕迹都收拾着，往床底下塞。 女房东却是咯咯笑着，似乎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在男人的生拉硬拽下，才钻入床底。 一条长长的被单，将她没穿衣服的身体，遮掩在暗中。 男人则是匆匆跑到卫生间，哗啦啦的用水将身体打湿，又在头发上糅出洗发露的泡沫，俨然一副洗澡洗到一半的样子，匆匆跑到门口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他的女朋友。 “回来了啊？” “累不累？” 若无其事的打招呼，下意识揉了揉鼻子。 女主妆容精致，却满脸的疲惫之色，看到男人这幅模样，忍不住狠狠的掐了他一把。 男人一惊，眼神和脸色莫名的有点慌，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床下，却是也不敢多看，一时间便是呆在原地，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 还以为被发现了。 “关水龙头啊！” “水费不要钱的咩！” “败家啊你！” 然而女主下一秒脱口而出的话，让他一颗心落定。 原来她是为了这个掐自己啊。 还以为是什么呢。 小碎步匆匆跑进卫生间，将身上的痕迹洗干净，穿着睡衣清爽出门，打开冰箱，拿出买好的排骨，放在案板上。 男人开始麻利收拾了起来。 …… 这时影片才进入陆豪在电影院时，看到的版本片段。 一边做饭，两人一边聊着，聊到猪肉价格，聊到每日聊天必有的买房话题，然后就是……凶宅。 “我今天下楼的时候，见到那个贱人女房东了，香奈儿的最新包包，又打飞的去巴黎喂鸽子哦……” 女主忽然开口冒出一句话，语气中自然满是酸溜溜的味道。 其实她当真要比女房东好看多了。 无论是脸蛋，还是身材，腿长，都全方位的秒杀。 只是，美貌和金钱比起来一文不值。 “说她干嘛？” 男人剁着排骨的手，不由的微微停了一下，然后继续状态如常的切肉。 这时镜头给到女房东。 她藏在床底下，黑暗中平躺在瑜伽垫上，银牙暗咬着衣服，让自己不至于发出声，手却放在了身体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双腿夹紧，满脸的表情荡漾着…… 男主和女主说了什么不重要。 而此时此刻，这种被堵在别人家里，藏在床底，外面还有人，自己却躲在暗中的感觉，让她觉得非常之刺激，特别有感觉。 …… …… 这画面中勾动的情绪，实在太过浓烈，放映厅中四个男人都是沉默下来，目不转睛的看着。 平心而论，陆豪觉得这位年轻的彭云飞导演，也当真是有那么几分的淫才，这样的剧情，对于观感的刺激而言，当真是做到了极致。 与此同时，角色性格也并不单薄，反而是愈发显得丰满起来。 女房东…… 也是个很疯狂的人吧？ 不够疯狂的人，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 偷情这种事儿，本身就够疯狂的了，而她现在所做的事情，简直就是在道德底线和边界边缘的疯狂刺破。 终于…… 她完事了。 大概是精神过度紧绷的缘故，不小心弄出了一点窸窸窣窣的声音。 坐在沙发上的女主，似乎是听到了，眼神不由看向床的位置，下意识问道：“什么声音？” 厨房里的男人一直注意着这边，这会儿也紧张起来，随口找着理由搪塞：“蟑螂吧？别管它。” “啊！” 然而。 下一秒。 床底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女房东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极其狼狈的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明显可以看到，她脸色潮红，媚眼如丝，还沉浸在某种美妙的余韵之中，但全身鸡皮疙瘩却是都冒了出来，脸色和眼神却充满一种惊恐，仿佛对“蟑螂”两个字恐惧到极点。 房间里。 气氛顿时僵硬了。 翻车了。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坐在沙发上的女主，看到从床底下爬出来的女房东，第一反应是畏惧，似乎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然后，就是愤怒和尴尬。 复杂的表情在她脸上变幻着，最终却归于平静。 “方……方姐，你，先把衣服穿上吧。” 她语气幽幽的说道。 只是那种压抑感，即便隔着屏幕，却也铺面而来。 自己家里发现了一个陌生的女人，还是女房东，按照常理来说她应该歇斯底里，应该愤怒，爆发，恨不得弄死她。 可她……忍着。 还下意识的合上了自己的手账本，那里刚刚记录着写下来的超市打折信息，一点都不愿意被女房东看到。 当然，或许房东刚才已经听到了。 但，这只是她下意识的反应，也是她仅剩的仅有的尊严了。 女房东也微微有些诧异，本来她有点警惕，但见到女主这么怂，顿时放松了下来，慢条斯理的穿着衣服，仿佛在自己家里一样，眼神还不住的看向厨房里的男人。 这是个长镜头。 将近三十秒的长镜头。 女房东的优雅从容，女主的压抑和委屈，男主从慌乱、不知所措、到麻木，一副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做的模样。 三个人的演技都很在线，展现出一种极致的张力，穿衣服的动作，甚至比刚才脱衣服时，那种勾人情绪的能力更强。 一切都收拾好了。 女房东甚至还跑到卫生间，整理了一下头发，顺便补了个妆，然后在两人的注视下，她朝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 她似乎想起什么，回头看了一眼，嘴角微微挑起。 “为了我的名声着想，这房子不能租给你们了，明天你们就搬走吧，这个月的房租我也不要了。” “拜拜！” 轻快的语气，带着某种洋洋得意的胜利者的快意，一种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的气场。 …… 砰！ 她狠狠甩上了门。 …… …… ( 334、真实和幻想 影片还在继续。 接下来的剧情，保持着如开头风格一样的黑暗、疯狂，以及扭曲。 在亲眼见到男友和女房东搞在一起并且还被赶出出租屋之后，女主心态第一次崩了，只是她并没有和男主分手。 这也是权衡利弊之下的结果。 事实上，按照她一个人的薪水，即便能否筹够首付，也无法覆盖月供。 而这个男人，至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是她人生的一部分，不止是感情上的一部分，同样也是经济和财务上的一部分。 他和很多男人不一样，不会把钱浪费在酒吧、游戏以及和其它狐朋狗友的各种聚会趴体上，除了每个月的生活费之外，他早已习惯了生活费上交。 至于……出轨…… 重要吗？ “如果靠卖身能换来一套房的话，那你就去做鸭喽。” 这是她的原话。 …… 他们的下一任房东，同样也是个很扭曲，很疯狂的人。 一个四十多岁却还单身着的男人，自称“十块哥”，有一项独门绝技就是每天的生活费最多不超过是块钱。 在寸土寸金的城市，这样的生活费标准，简直无法想象。 可他硬生生做到了。 极其的骄傲。 十块哥，从二十三岁开始工作，到四十岁的时候，终于攒够了自己的首付，买到了自己的房子。 但即便如此，还月供还是有点为难，于是不得不把自己买的房子租出去，租金偿还月供，然后自己依旧睡公司。 而这套房子，是凶宅。 在签订租房合同的时候，原本男主和女主还不知道这回事，只是觉得这房子的租金便宜的过分，觉得赚到了，而搬进去之后，才从邻居的口中得知。 但无奈合同已经签了，退也无法退。 况且，这个租金的价格，至少要比同样的房子便宜三成。 竟然也住的很舒服。 尤其是……在得知了房东十块哥的故事之后，女主简直对他无限崇拜，引以为偶像了。 她甚至有点想勾引十块哥，不过却被十块哥果断拒绝了。 ——“你喜欢的不是我，也不是我的身子，你就是馋我的房子，你下贱！” 十块哥丢下一番语重心长的话，捂着裤裆昂首挺胸的离开，意志力极其的坚定。 女主感到一阵莫名的羞愧和挫败，但更加坚定了她买房的决心。 原本对凶宅还有点担心，但在自己亲自住过之后，便也觉得没什么了。 两人晚上睡觉的时候，甚至还在床上聊天，猜想前任房主到底是怎么死的，俨然已经成为闺房中的乐趣。 …… …… 影片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十分钟，其实剧情不算压抑，笑点十足，而且情绪铺垫的很到位，台词也还算精炼，是那种经典港片的味道。 不过那种绵密编织的，层层递进的压抑感，却是如影随形，无处不在，让人莫名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在这部电影中，“买房”这个目标，已经覆盖了全部的生活，成为人生唯一的追求。 为此，影片用了大把大把的细节，来不断强化这个价值体系。 在公司的时候，女主明明算是个部门的小领导，但在面对家里有房子的实习生的时候，就是莫名的总感觉抬不起头来，指挥工作都显得没什么底气。 每次走在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的街道，她已经像是神经质一样了，会打开买房软件，下意识的查探这里的房价，地段，以及配套，然后详细的评估一番。 公司有一位声名狼藉的女同事，大家都在议论她下班后晚上会出去卖，一次偶尔的交谈，女主得知她这么做是为了补贴房贷，就莫名开始对她有点同情起来，也和她成为了相当好的闺蜜。 甚至…… 差点引心动念，女主自己也走上这条路，不过考虑了很久，还是放弃了。 …… …… 压抑的剧情，让小观影厅里的气氛也是莫名压抑起来。 姜闻狠狠撮了口烟，按下暂停键，忍不住开口道：“我喜欢这部电影，那种，一点点，一点点，把你的心揪进去的感觉，有那个味儿，不过，这片子肯定得被禁，真实和幻想边界太模糊了。” 他算是半个禁片专业户。 之所以是半个，主要还是人聪明，虽然总喜欢拍一些作死的题材，但都包装的很好，一般人都看不明白。 禁片的核心，再加上商业片的外包装，以及一些群众喜闻乐见的台词和桥段，便成就了姜闻的经典。 “大佬，本来就没有边界。” “这个事儿，就是个真实的故事，我在大澳的监狱里见到了当事人，他们亲自和我讲述的。” 彭云飞挠了挠脑袋，长长喷出口烟雾说道。 顿了顿，他补充道：“当然后半段没有啊，他们在面对这个男房东的时候，就把人杀了，还碎尸了，放在冰箱里，花了四十二天，用绞肉机一点一点打碎，最后倒进了下水道，马桶都没堵。被警察抓住还是因为一次喝醉酒后失言。” 唔。 姜闻默默点了点头，不说话了。 “后半段嘛，自然就是我的手笔喽，电影嘛，拍出来就是娱乐的，搞那么沉重做咩啊，夫妻俩化身都市杀手，一个色诱，一个拿大铁锤砸烂人脑袋，够不够暴力美学？” 方晶笑眯眯的补充道。 后半段的剧情，差不多就是他说的这些，女主在父母去世留下一笔遗产后，有了一点积蓄，但距离首付还差不少距离，于是为了买到心仪的房子，她开始主动制造凶宅。 中间各种香艳的桥段。 勾引男人上床，然后自家老公秘密潜入杀人，配合的相当之默契。 如果说前半段是现实细腻的话，那后半段，完全就是充满了一种三级+恐怖片的魔幻风格，当然，观感指数也是满分，让人在欲望和恐惧中反复徘徊。 整个情绪，犹如坐过山车般，忽上忽下，没有片刻安宁的时分。 直到全片完三个字出现…… 陆豪长长舒了口气，瘫倒在沙发里，有种高潮过后的巨大的空虚和平静，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破戒点上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 沉默着。 情绪的尽头就是沉默。 平心而论，这部电影，在陆豪看过的电影里，完全可以排得上前十了。 “大佬，老卫退休之后，你来当会长喽，为我们撑起一片天。” 方晶似笑非笑的看着陆豪，这时忽然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 …… 335、煮酒论英雄 “我当会长？” 听到这话，陆豪一时间有点懵。 开什么玩笑？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讲，自己都没有道理来当这个所谓的会长。 从年龄上来说，自己才二十岁刚出头。 从资历上来说，也差着那些老前辈好几十年发育时间呢。 从身家上来说…… 呃。 好像，有这一点，就完全可以梭哈了。 梦工厂的市值在所有影视行业的公司中来说不算是最高的，但却是自己一个人百分百控股，陆豪的身价，其它导演骑着马也赶不上。 去年还曾有无聊的娱乐小报，把陆豪评选为目前华夏最富裕的导演排行榜榜首。 而且…… 这个世界的电影公会，从某种意义上算是娱乐行业的主管部门，上级领导是广播电视总局，但没有下属机构。 它所起到的作用，更多的类似于一个承上启下的作用，准确形容来说，就是类似于……商会。 没什么法律意义上规定的强制权力，但说话还是相当有用的，其它娱乐公司作为小弟也不敢不听。 毕竟，电影公会上面的爸爸，可不是吃干饭的。 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在这种情况下，电影公会会长的个人脾性和行事风格，对于整个市场还是有着不小影响的。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 在卫长虹之前的电影公会会长，是之前从广电下来的领导，和上面关系密切，方方面面的路子也都是走的很顺。 于是乎，前十年间堪称是电影行业的井喷，各种尺度什么的，相对都是比较松懈的，涌现出大量按照当今的尺度来讲都可以算是“禁片”的东西。 之前陆豪了解过的，几个经典的系列电影，比如《杀手》系列，以及《赌侠》系列……都是那个时候涌现出来的精品。 放在现在，妥妥无法通过审查。 但，在卫长虹前任会长的运作下，却是都可以上映，而且取得了不俗的票房。 至于卫长虹…… 老卫是个老好人，保守派，一颗红心，当牛做马的那种，在圈子里人缘很好，威望也高，但就像很多人说的那样——他扛不起事儿来。 凡是但求无过，不求有功。 …… 而现在…… 这尼玛是想推我上去顶包啊？ 想到这里，陆豪心中回味过来。 开什么国际玩笑？ 自己虽然不是小扑街，但毕竟出道才三年，妥妥还是个小萌新呢，这么大的锅，哪里背的起来？ 不过，回头想想，陆豪也很清楚这里面的好处…… 如果自己能当上电影公会的会长，那梦工厂的发展，绝对是可以再次踏上一个快车道。 不仅如此，凭借自己对电影市场的理解，怎么着也能比老卫干的更好，甚至重新带领出一波繁荣。 “呼……” 陆豪深吸口气，一瞬间莫名涌现出一股豪情壮志。 “我觉得，陆，你能成。” “咱先不说别的，就说带着华夏电影出海这件事，全国除了你没人能干成，这已然是大功一件了，就凭这一点，就是一面免死金牌，其中可斡旋的余地就太多了。” “至于别的，眼光放长远，你今年还不到三十吧？干两届，第一届蓄势，积累，第二届撸起袖子加油干，指定能成。” 姜闻开口说着，吧嗒吧嗒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只是眼神很深邃，带着几分让人看不清楚的意味。 “得，您可别捧杀我了，真要有资格当会长的话，那也该是您上啊。” 陆豪吃不准他这话里的意思，当即也是开口又试探了一句。 “不。” 姜闻摇头笑着。 “我不行，我是在上面挂着号的，危险分子，再说了，我这脾气当不了会长，也没人敢让我上去当。” “可你不同啊，你可是个身家清白的五好青年，又是风华正茂，再加上我们几个老哥们儿的暗中出力，保准行。” 平心而论，姜闻这话说的，也没什么错。 他在电影圈子里的影响力，尤其是帝都电影圈子里的影响力，几乎可以说是绝无仅有，说话极其管用的那种，都没人敢和他杠。 不过，这种人适合当镇牌之宝，却绝对不适合当掌门。 太刚了。 “我数过了，老卫今年七月份就要退休了，到时候有资格接他班的，也没几个，总归说起来，帝都一派，魔都一派，港城一派，外资一派，还有其它乱七八糟的一个中间派，有老姜，有我，这五分之二你是有了，老卫在中间派里算是说话顶用的人，要是能搞定他，这会长的宝座，差不多就十拿九稳了。” 方晶笑眯眯的补充道。 上层的博弈，归根到底还是资本的博弈。 全国能称得上影视文化中心的，只有帝都和魔都。 至于港资和外资，那是随着春风吹进来的，现在也都成了气候。 而至于其它的中间派，说白了都是小打小闹，混饭吃容易，要话语权，难。 听到这话，陆豪再次无语。 这…… 莫名就有一种煮酒论英雄的感觉了。 说实话，如果这事儿真的能成，陆豪自然也是愿意的，而现在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陆豪也不好再谦虚，想了想，深吸口气，便是沉声开口。 “卫老那里，我去争！” 话出口，陆豪莫名的有种豪气涌现心头。 自从结婚生子后，身上的锐气越来越少，越来越沉溺于平淡的生活，而今天这一番话，却是将陆豪的野心，再次勾了起来。 既然重活一次，总得折腾出点名堂吧？ 现在仅仅是抄电影和拍电影，已经没法刺激到陆豪内心深处的高潮点了，而这个电影公会的会长，却是重新让他莫名的热血沸腾起来。 尤其是…… 自己手里可以打的牌，当真不少。 从大环境上来看，现在是影视寒冬，大家日子过的都很艰难，正是需要强人出现的时候。 其次，自己手里有梦工厂，梦工厂的灵气复苏系列，名利双收，而且是开拓海外市场的一把尖刀。 第三，自己手里还有着梦视频，梦视频的线上售票模式，可以想象，未来至少是能和院线方平分秋色的强势渠道。 …… …… ( 336、水果摊主课程 从方晶家出来，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开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陆豪还在思考着电影公会的事情。 对于自己的人生来说，这或许是一个崭新的起点。 有的时候陆豪觉得自己性格是偏向保守的那种，习惯了猥琐发育，但现在已经有了可以做一些事情的资本，再去猥琐发育，那可就真的是萎缩了。 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电影公会的会长…… 权力？ 是什么滋味？ 想着这个问题，陆豪下意识的想点上一支烟，只是摸了半天，也没在车里找到，摇头笑笑，打开车窗。 走过一条主马路，拐进一条支线，准备绕开堵车路段时，看到路边的一个人，陆豪眼神不由的微微一滞。 夜幕已经拉下，华灯初上，此时此刻，路边的一个水果摊旁边，蒋听篁却还在那里守着摊子。 而在她旁边，却是几个穿着城管服装的男人。 蒋听篁的确是个能吃苦的人，自己给她安排的课程，其实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算是非常之为难的，毕竟让一个顶级白富美，去干清洁工，去做水果摊小贩…… 正常情况下，一般人都是接受不了的。 不过，她却是渐渐琢磨出了里面的乐趣。 其实她【水果摊主】的课程，早就已经完成了，这两天她却一直都在主动加戏。 从这个可以和形形色色的人接触的职业中，蒋听篁积累出了很多的人物模板，而且每天都会给陆豪汇报。 而此刻，大概是她的另一课——遇到城管该怎么办？ 犹豫了一下，陆豪没有直接露面，而是把车停在路边，自己站在不远处的一家小店门口，买了个口香糖后，若无其事的看着她的表现。 因为距离太远的缘故，陆豪不是很能听清楚他们的对话，不过看倒是看的很清楚。 城管小队现在已经抓住蒋听篁的电动三轮车，是一副要没收的架势，而蒋听篁似乎也已然彻底入戏，脸上带着那种尴尬而窘迫的笑容，正在不住的求饶。 还拿了两张钱，要往看上去是领导的那位手里塞。 唔…… 这一幕，让陆豪眉毛微微的挑了挑，很难想象，这才几天的时间，她就能做到这个地步。 至少刚才的表情和动作，如果是电影或者电视剧的一个片段，演技是完全合格的。 不止合格，简直是无可挑剔。 她已经完全吃透了这个角色。 蒋听篁的塞钱战术自然是没有奏效，正义无私铁面无情的城管，最终还是把影响市容市貌的三轮电动车开走了，顺手还给她塞了一张罚单，最后敬了个礼，扬长而去。 蒋听篁呆呆站在原地。 嘴唇动动，似乎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是脸上充满了那种底层小人物的委屈和无奈。 又下意识的朝前走了两步，似乎想要去追，但叹了口气，脚步又停了下来。 她扶着一棵树，慢慢的蹲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直起腰，擦了擦眼睛。 从随身携带的双肩包里拿出湿巾，擦干了脸上化的丑妆，露出原本的容貌，头发也随手扎在脑后，她从戏里面出来了。 朝四周看了一眼，看到一家奶茶店，她快步进门，随便点了杯奶茶，然后坐在靠窗的座位，拿出纸笔，开始迅速的记录了起来。 …… 这一切，陆豪都看在眼里。 想了想，时间还早，不着急回家，于是陆豪朝奶茶店走去，在她对面的位置，若无其事的坐了下来。 “写什么呢？” 笑眯眯问了一句。 平心而论，这女人的“课程表现”，让陆豪还是非常之满意的。 陆豪演戏属于是介于体验派和方法派之间的，但偏重点还是在体验派，主要是经验太过丰富，经历过的人和事儿都太多了，积累下来的生活感悟。 而体验派的演员培养，向来都是很难的。 要么是生活阅历的积淀。 要么就是天赋异禀，天生具备极其强烈的共情力，可以最大程度的理解人物内心。 当然，蒋听篁两者都不是。 陆豪对她的培养，其实更倾向于第一种，强行灌输生活经验，强行入戏去体验，不同角色，不同身份，不同性格，尤其是底层的小人物。 就目前看来，她做的当真是很好。 听到对面座位上传来的声音，蒋听篁思绪被打断，眉头微微一皱。 她写东西的时候，很讨厌被人打扰。 正想说什么，忽然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一抬头便是看到陆豪，还没说出口的话顿时被咽了回去，眼神也是陡然一亮。 “陆……陆总！” 她惊喜无限的说道。 所以说人性就是本贱。 刚开始第一天摆摊的时候，她还是很期待陆豪能来看看自己的，但期待得不到满足，这几天下来也就习惯了。 而现在，辛苦这么好几天，第一次见到陆豪，简直都有点感动了好吗？ 你可总算是想起来了！ “感觉怎么样，这两天下来？” 陆豪点点头，随口问道，同时拿过她的笔记本，随意扫了一眼。 上面写得很详细。 ——【原来人在愤怒、委屈、无助到极致的时候，是说不出话来的，就像什么东西堵住了胸口，也堵住了嗓子眼，闷。】 ——【完全代入角色】 ——【煽情，跪下，尬。泼妇，厮打，狠。赔笑？带着眼泪？】 …… 零零碎碎的小感悟，看上去的确是那么回事。 “感觉挺好的，比我在学校学到的多多了，老师可不会教这些，现在我对陆总的敬仰可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蒋听篁眉眼带笑，很是俏皮的说道，一副我就是在拍你马屁的样子。 陆豪也是摇头笑笑。 “行了，那就继续写吧。” “你考虑一下，明天带你去一个更恶劣的地方。” 蒋听篁微微一愣，露出个疑惑的眼神。 “什么啊？” “夜总会公主怎么样？” 听到这话，一时间，蒋听篁目瞪口呆，脑海都一片空白。 这职业跨度……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风尘女子】这个角色，的确是更需要演技，而且感觉有很多的内心戏，值得深入挖掘。 似乎……也是个很好的学习机会呢。 她正想着这些，陆豪却是已经站起身来。 “逗你呢！” “你敢去体验，我还不敢让你去呢，你爸不得撕了我啊？” “走了，明天的安排，明天再说。” 丢下一句话。 陆豪便是起身离开了奶茶店。 看着他的背影，蒋听篁看了好一会儿，不知想到什么，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然后如同写作业的学生般，继续埋首开始写着自己一天的工作总结。 …… …… ( 337、干妈 辞别了蒋听篁，陆豪一路开车回家，嚼了一路的口香糖，算是把嘴里的烟味给散去了。 之前本来已经戒烟了，不过下午看电影的时候没忍住，又抽了一根，算会破戒了。 心理学上有个著名的理论叫做破窗效应，大概意思就是一台放在路上的车子，如果车窗破了，没人管，那很快就会变得更破，其它玻璃也会被打碎，车里的东西会被偷走，甚至连车轱辘都可能被人卸掉。 大概人总是有着一种看到一个东西完美就让它更完美看到东西破了就让它更破的强迫症。 戒烟这种事很多时候也是失败在这里。 抽一支，就觉得以前的努力白费了，索性放任自流，索性不戒了。 不过掌握到心态，陆豪却是觉得没什么，抽了一支就算了，下次不抽也就是了，戒肯定还是要戒的，断然没有破罐子破摔的道理。 …… 到家。 今天家里的气氛很和谐。 两个娃现在都已经满月了，家里但凡有棱有角的地方，都被细心的包了起来，是以两个娃可以在地上很任性的打滚。 爬还不怎么会，但翻身却是可以了，跟两个小傻子似的在厚厚的地垫上做着各种迷惑行为。 两人旁边，将军懒洋洋的趴在那里，露着白色的肚皮，那满是“慈爱”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将军算是条老狗了，很通人性的那种，也不担心伤害到两个孩子，反而是…… 咦？ 陆平安小手手在狗肚子上乱摸着，忽然摸到个凸起的位置，忍不住的用力的薅…… 将军：o！！！ 全身陡然间僵直，眼神都惊呆了，看到进门的陆豪，顿时发出一声呜咽着的可怜惨叫。 狗生太艰难了。 被这个小祖宗抓住了命根子。 进门陆豪就差点没笑出声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楚雯也是赶紧出手处理，把小平安抱起来，顺便踢了一脚霸王。 霸王撅着屁股朝远处挪了挪，重新换了个卧倒的姿势，躺起，只是牢牢夹住了双腿。 这画面，家里所有人都是笑出声来。 此时此刻客厅里的气氛，当真是和谐到陆豪都觉得有点诡异。 周小萌坐在沙发上吃水果玩手机，旁边是周妈妈在给她削皮，再过去一个座位，是周爸爸在开核桃，纸皮核桃一个个捏碎了，把里面的仁剥出来，供养母女俩。 楚雯在照顾着两个孩子。 厨房里，自家老爸在收拾一条鱼，正刮着鱼鳞，老妈则是在炒菜。 陆豪绕了一圈，真的是有点迷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要知道，平常两家父母过来的时候，楚雯一般都不会在家的，就算是在家，也是远远的躲在二楼的房间里，避免尴尬局面的发生。 大家虽然表面上都和和气气，但总归是能感觉到那一层无影无形但在无处不在的“膜”。 归根到底，还是别扭。 而现在，那种别扭感荡然无存，真的就像是一家人一样，和和气气的。 “今儿什么好日子啊？” “怎么还买了蛋糕？” 看到餐桌上还有个蛋糕，以及放着几个小礼物，陆豪忍不住笑着问了一句，丢给楚雯一个眼神。 “你猜猜？” 周小萌放下手机笑着问道。 陆豪脑子里飞快转过很多念头，父母的生日，老丈人和丈母娘的生日，自己小萌和楚雯的生日，都不是。 至于俩娃的生日，那就更不是了，满月才刚过。 实在没有什么值得纪念了啊。 “什么啊？你又怀上了？” 陆豪随口笑道，调侃一句。 顿时一个抱枕就砸了过来。 “你……！” 即便是早已生过孩子，这种玩笑还是让小萌脸都红了，瞎开什么玩笑，还又怀上了，成什么了？母猪啊？ 再说，这才刚生完宝宝还不到两个月呢，怀你个头啊怀！ 笑闹一通，陆豪才总算是明白了事情原委。 原来是楚雯的功劳。 她充分动用了聪明才智，再结合高超的话术水平和诚恳的态度，成功获得了周小萌的同意和双方父母的认可，从这个“家庭”的边缘人，晋升为两个小娃娃的干妈。 话说在陆豪老家那边，的确是有“认干妈”这种习惯。 一般都是在孩子出生之后，母亲的闺蜜，或者是亲朋好友中比较有社会地位的那种，提前认个门子，攒一份香火情，万一以后能用得上的地方呢？ 而荣膺“干妈”排行榜前三的职业，分别是，老师，医生，以及公务员。 总之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攀附，混杂了人情和利益的拉小圈子行为。 就像是陆豪，之前也有个干妈，是做小学老师的，以前是陆爸爸的初中同学。 整个小学期间，她都对陆豪特别照顾，总之当成自己亲儿子那般看的，逢年过节，三节两寿，陆豪也都是要提着礼物去上门的。 后来因为身体原因去世，陆豪在葬礼上也是要像亲儿子那样披麻戴孝打幡儿，为人送终。 …… 总之，认干妈这主意…… 妙啊。 陆豪忍不住看了一眼楚雯，又看了一眼小萌，心想这未必是楚雯的主意，大概率就是小萌想出来的。 虽然很多要好的闺蜜之间也有互相给对方孩子当干妈的行为，但总归是没自己老家那边那样重视。 自己老家那边，这当真算得上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以前还有各种仪式感，甚至要摆酒，请各种亲戚朋友一起来见证的。 有了这个身份，楚雯以后再和双方父母相处，自然就自然的多了。 再也不会有什么尴尬的地方。 当然，陆豪也清楚，能达成这样的效果，肯定是自己之前和老妈说的那番话，也其效果了。 每个人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现在只不过是多了一层遮羞布而已，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体面。 “那挺好的啊，礼物呢？给我闺女和儿子准备的礼物呢？” 陆豪笑了笑，当即就看向楚雯问道，当然也是做个样子罢了，活跃活跃气氛。 “礼物？” “我让两个小家伙当主角，给他俩拍部电影怎么样？” 楚雯一边逗弄着俩娃娃，一边笑眯眯的说道。 陆豪：？？？ 我草？ 这才刚满月啊，你疯了吧？ 这算什么？ 以后要成为文娱世家了吗？ 拍电影要从娃娃抓起？ …… …… 338、井喷 “可别，你要拍电影，拍就好了嘛，可别祸祸这俩宝宝，他俩还是宝宝呢，承受不了娱乐圈的是是非非。” 陆豪笑着吐槽，半真半假的说道。 其实电影里也有不少“婴儿”出境的镜头，甚至还有以“宝宝”为主要卖点的非主流影片。 比如――《宝贝计划》。 婴儿天然就很萌，这种一种小萌物，放在紧张刺激的电影剧情中，当真是很能调动观众的情绪和注意力。 这部《宝贝计划》，其实从剧本上来说只能算是一般，但那个可爱的小婴儿，却是让陆豪至今都记忆难忘。 尤其是里面有一段戏。 男主和反派在马路上生死飙车，一辆重卡车拉着婴儿车，在无限紧张的剧情中，小宝宝咯咯直笑，那种强烈的反差感，但凡是看过的就忘不了。 不过…… 楚雯要让两娃当主角，拍部电影的事情，陆豪心里大概率还是不同意的。 闹呢？ 没有任何意义。 就算是拍电影，两个娃能有什么演技，充其量也只是“道具人”而已。 当然，拍个记录片还是可以的，成长中的点点滴滴，什么时候会翻身，什么时候会爬，什么时候会叫爸爸妈妈，这种精彩片段，记录下来就可以了。 陆豪也一直在做这样的事情。 “我说的不是现在，我说的是以后，你看着吧，以后，这俩宝宝，就是我所有电影里，唯一的男主角和女主角，我都想好了，三岁拍一部，六岁拍一部，十岁拍一部，好嘛，等他俩上初中了，说不定都能拿影帝了。” 楚雯也是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带着某种恰到好处的炫耀，总归得证明自己这个“干妈”有用不是？ 陆豪想了想，这回倒是也没再说什么。 心中却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起点，太高了啊。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俩孩子，从出生开始，就已经站在了娱乐圈的巅峰，因为他们站在巨人的头顶。 相比起普通人辛辛苦苦的奋斗，艰难选择一生的发展路径，他们生下来就有着无数种完全可以实现的选择。 不管是想演戏，还是当明星，歌手，舞者，艺术家……起点摆在那里，条件都是创造好的，肯定不会差在哪里去。 陆豪也不是非要他们长大后进入娱乐圈，甚至都从没想过以后安排他们的人生。 教育的理念就是因材施教，自己只负责提供阳光雨露，至于他们表现出哪方面的天赋，以后想从哪方面发展，都行。 当然，多体验体验还是没差的，从小演演戏，如果真能当个小影帝，那想想也不错。 毕竟，这一行有条金科玉律――出名，要趁早。 …… 晚餐很丰盛，毕竟是拜干妈宴，各种大菜一应俱全，吃了蛋糕，楚雯还拿出了给两个娃的礼物。 都是金镶玉的首饰，男戴观音女戴佛，专门找帝都最有名的玉器大师用最好的料子雕刻而成，还阴雕了两个孩子的名字在上面，又找南山寺的高僧开过光，堪称是诚意满满。 其乐融融的气氛中结束晚餐，两家老人又逗弄了一会儿孩子，便也就悄然离去。 陆豪躺在沙发上，左边抱一个，右边抱一个，终于是可以在家里正大光明的和俩孩子抢奶吃了。 这感觉…… 简直妙不可言。 温馨中透露出一股**的味道，简直是古代那些地主老财般的神仙日子，娇妻美眷，麟儿佳女。 小说里都不敢这么写！ 胡闹了一阵，被陆平安在身上尿了一泡，陆豪总算是老实不少。 俩娃也困了，放在摇篮里慢慢哄睡，洗了个澡，换身衣服，陆豪坐在沙发上，随手刷着手机。 五一档第一天，各部电影的首日票房也基本上出来了。 除了被404掉的《凶宅》之外，其它影片的成绩，都可以称之为亮眼。 漫长的隔离期结束之后，各大院线都出现了报复性消费的狂潮。 仅仅今天一天…… 梦工厂院线旗下五百多家电影院全部爆满，总计票房销售收入七点五亿，创造了历史新高，也是自从成立以来的最高业绩。 不止梦工厂，其它院线的票房收入，也都是水涨船高，至少要比往年同期高三到五成，火爆程度不亚于春节档。 这也算是开始回血了。 要知道，整个春节期间，各大院线可都是亏本的，有这一波消费井喷，今年的日子会好过不少。 至于具体到每部电影的票房…… 目前排当日票房榜第一的，《你追不上我吧》，首日票房两亿一千万，一个堪称恐怖的数字，直逼之前的《执剑人》。 要知道，《执剑人》的首日票房，也才不过两亿三千万！ 差距只有两千万。 又一部超级吸金大爆款诞生了，只不过，却并非梦工厂旗下。 至于其它电影，也都是有着不俗的亮眼表现。 科幻电影《穹顶之上》，首日票房八千万。 动画电影《白蛇》，首日票房六千九百万。 这俩本来都属于小众品类，这样的成绩，算是近五年来首日票房最高的两部，在网上也都是好评如潮。 至于梦工厂的两部。 《美人鱼》，首日票房一点三亿，这个数字，虽然比起《执剑人》来远远不如，但也算是在陆豪的估计范围之内。 毕竟，《执剑人》算是开山之作，而这部《美人鱼》只能算是跟风，而且是自己跟自己的风，还不是陆豪亲自导演的。 这样的票房，对得起钱鸿的付出，和影片本身的质量。 而另外一部。 曹赣的《土房子里拴着铁链子露着柰子的女人》，首日票房不算是很高，只有四千七百万，都不到五千万。 从某种程度上，算是低于他的心理预期了。 毕竟是顶着国际A类电影节最佳新锐导演头衔光环的，新电影哪怕是文艺片，这样的成绩，也并没有多出彩，只能说是一般。 在某些苛刻的观众眼里，一个导演没有进步，那就已经算是失败了，抱着很高的期待去看，结果期待感破灭，直接导致评分也不是很高。 相比起《路边野餐》高达九点二的评分，这部电影的评分，只有八点一分。 其实这个结果，陆豪是可以接受的。 就是不知道曹赣本人，能不能接受。 陆豪很明白他的性格，虽然看上去沉默寡言，和谁说话都是和和气气的，但内心总归是有着那种文艺青年特有的清高和骄傲，喜欢钻牛角尖，和自己较劲儿。 尤其是在第一部电影成功之后，自我期许感更是升到了很高的地步。 而现在…… 不过，陆豪也不准备和他说什么。 都是成年人了。 价值观上的问题，别人教不了的。 …… …… ( 339、公主课程 第二天一大早。 公司办公室。 照例的检查作业和安排课程时间。 看着蒋听篁娟秀认真的字迹，以及写的人物小传，陆豪说不满意是假的。 这个女人吧，就像是上学时遇到的那种努力勤奋用功但成绩却总是排在中游的同学，差一点天赋，没有很强的主观能动性，但很稳定。 可以稳定的烂，也可以稳定的好。 碰上名师指点，“成绩”突飞猛进还是很有可能的。 其实有“勤奋”两个字，就足以秒杀很多人了。 以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的努力程度，还远远不到拼天赋的份上。 扫了一遍，陆豪抬起头来，仔细看着她，这才发现蒋听篁今天的打扮和妆容似乎有点不一样。 呃。 怎么说呢？ 妆化得有点浓，烈焰红唇，眼影高光，长长的睫毛能夹死蚊子，上半身一件低领深V的针织衫，下半身一条齐B小短裙，比之前的端庄大方，多出不少风尘的气息。 “今天怎么穿成这样？” 陆豪随口问了一句。 蒋听篁深吸口气，似笑非笑的开口。 “不是您说带我去夜总会，体验小姐的吗？” “其实我还挺好奇的，我昨晚还问我爸来着，问他都是什么样子，他老脸都红了。” “嘿，男人！” 如果说一开始的体验课程，她内心深处多多少少还有点抗拒的话，那么现在，则是彻底服从了。 她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巨大进步，就好像忽然开窍了一样。 而且现在对陆豪的新课程，充满了期待、渴望和好奇。 在短短一天或者几天的时间里，去迅速的体验一个陌生人的人生，这就是表演最大的魅力。 而陆豪给她安排的课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演戏更加先进，类似于生活体验的真人秀，一点都不来虚的。 这段时间学得各种奇奇怪怪的技能，清洁工，水果摊主，砍价，削菠萝，拼果盘……什么的都是有模有样，对于长期养尊处优的蒋听篁来说，也当真是玩得不亦乐乎。 至于【小姐】这个特殊的职业，其实也没什么。 各种影视剧里多的是这样的戏份，古代有青楼妓院里的清倌人和名妓，现代有公主以及狐狸精，如何正确而优雅的卖弄风骚，想象也挺一颗赛艇。 甚至于…… 蒋听篁心里还有种莫名的恶趣味。 表面上衣冠楚楚为人正派大义凛然的陆豪，在那种环境下，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现？ 看着她这会儿的表情，陆豪摸摸鼻子站起身来。 “你要舍得死，我就舍得埋，交给你一个任务，白天去随便找一家场子应聘，最好是素场，可别找什么荤场和花场，太乱，晚上的话，我带着你爹去看看你。” 蒋听篁：？？？ 顿时就给听懵了。 这是什么操作？ 你能做个人吗？ 就算是体验小姐，你还带着我爹去？ 有毒吧？ 莫名的有点心虚，心跳都不由加快了几分，脸上却是强撑着问道：“什么是荤场和花场啊？” 陆豪：…… 咦？ 好像暴露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我也不知道，回去问你爹去，我听他说的。” 陆豪当即毫不犹豫的把锅甩给蒋千帆，谅她也不好意思直接去问。 但，没想到的是，蒋听篁当即就拿出电话，似乎是准备拨打的模样，“好啊，那我现在就问问他。” 这女人，绝了。 陆豪这才恍然想起，她应该是从小在国外长大的，家庭相处模式相对比较平等，风气应该也挺开放的，自己这话根本唬不到她。 “不许问，自己的事情自己搞定，网上查资料会不会？” “顺便体验一下面试的流程，不过你最好多化点妆，画的你爹当面见到你都认不出的那种，否则被狗仔队拍到，某知名女星竟然从事特殊职业，那可就乐子大了。” 蒋听篁：啊！ 被这么一提醒，才想到这茬。 之前只顾着好玩了。 “那……那怎么办啊？” 她下意识问道。 陆豪撇撇嘴，微微叹了口气，“带个助理，真要被认出来了，或者碰上狗仔队，就说新戏里有个类似角色，过来先体验体验，还能顺势在媒体和粉丝眼里刷一波好感度，卖一卖你努力认真的人设！” 蒋听篁：！！！ 斯国一！ 这……这也太狗了吧？ 这样的操作，让她叹为观止。 其实她是有专门的经纪人和工作室团队的，而且一直都被保护的很好，什么营销炒作，自己从来没都理会过，连微博都没亲手发过一条，全部都是靠手下人打理的。 “去吧。” “找好了给我发消息。” 陆豪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其实刚才那一瞬间，陆豪也在犹豫，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不过转念一想，还是觉得没什么不合适的。 首先她自己也不是省油的灯，即便在那样的环境里，也肯定能保护好自己。 再者，体验生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清洁工和水果摊主辛苦归辛苦，但总归没那么多勾心斗角，也接触不到人性深处的黑暗面，只能算是阅历上的体验，而非人性上的体验。 真正娱乐圈的肮脏程度，比夜场那种地方脏多了，都没场子和保安保护你。 她既然想走这条路子，就得什么都见见。 读万卷书，也不如行万里路。 …… …… 安排好了蒋听篁今天的课程，上午在公司处理了一上午的事情，开了个小会，中午时分，饭点之前，陆豪便是朝着电影公会而去。 电影公会所在的位置，距离梦工厂倒是不远，开车也就十分钟的路程。 之前来开过几次会，不过今年，这还是陆豪第一次过来这边。 虽然，名义上他还挂着电影公会的副会长。 但其实手头并没有什么分管的工作，整个电影公会，光副会长就有十八个，大都是光挂名不办事的。 其中一线娱乐公司固定有一个席位，这就差不多一半出去了，剩下的一半，才都是负责工会日常事务执行的。 不过，现在，既然决定争一争这个会长的位置，陆豪还是想先去看看，认认门道。 …… …… 340、都是套路 陆豪的牧马人稳稳开进电影公会大门，停车场里遍地都是豪车，光跑车就见到了十几部，让他莫名有种进了车展的感觉。 这个单位虽然不是国家机关，但想必油水也当真是很足，而且没有一定的门道，还真进不来。 基本上电影公会的工作人员，背地里也是有着各种各样关系的，这个小江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各家影视公司，在官方指导下的明面上的利益博弈场。 停好车进了电梯，陆豪准备直奔卫长虹的办公室。 最高层，九楼。 九零五。 电梯里就一个看上去三十来岁，一个清爽小平头，显得很精干的男人，看到陆豪进来，眼神就是微微的一亮。 “陆导，您好，来找卫会长吗？用不用我带您过去？” 陆豪看了他一眼，隐约着感觉有点眼熟，但名字是当真不记得了，之前好几次开会的时候，好像都见过他。 见陆豪眼神微微疑惑，这人也赶紧自我介绍。 原来是办公室副主任，姓袁，袁兴旺。 办公室副主任…… 对公会里的级别和职称陆豪还是很熟悉的，办公室副主任，这就相当于是二管家了，名头或许没副会长响亮，但在电影公会这一亩三分地上，说话或许还真比自己要好使。 “袁主任，你好，卫老现在在吗？” 陆豪语气也不由的客气了几分，随口问了一句。 “在办公室呢，不过现在有客人。” 他脸上切到好处的出现几分苦笑，却没多说什么，似乎是在等着陆豪继续问下去。 “哦？谁啊？” 话都聊到这份上了，陆豪是随口捧哏。 “昨天那部电影《凶宅》被禁，您应该是知道的吧？这不，那个导演，彭云飞，现在来闹来了，刚才气势汹汹的，还呲了我好几句。” 袁主任传递着小道消息，心中却是琢磨着，怎么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和陆豪搭搭线。 平心而论，现在陆豪在电影公会的地位，就像是那句烂大街的话说的——爷不在江湖，但江湖上却始终流传着爷的传说。 目前华夏电影票房排行榜排名第一的电影，《执剑人》，陆豪的作品。 一线影视公司的梦工厂，陆豪的公司。 互联网公司，短视频巨头，梦视频，陆豪控股的公司。 单纯从商业上的成就和能量来说，整个电影公会，没有一个能比得上这位的。 也就是陆豪低调，很少来这边。 但，现在…… 这不时间节点不一样了嘛。 卫会长即将退休，公会里倒是也有好几个蹦跶的很凶的副会长，以及其它随时准备伺机上位的，而现在，难道陆豪也想进来掺一脚？ 办公室副主任这个位置，那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新会长上来，肯定会用自己熟悉的人，其它的即便不被边缘化，但手头的权力肯定也不免被削减。 然而，倘若是……提前拜好了码头，那可就赚大发了。 想着这些，袁兴旺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起来。 而听到他的话，陆豪一时间也是嘴角抽搐，有点无语。 彭云飞？ 来这里闹？ 尼玛昨天喝酒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剧本。 这位也是真的狗。 说好的越禁越火呢？ 说好的国内禁片，国外大奖呢？ 不过，转念一想，陆豪也是明白了，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彭云飞这是来这儿念山音来了，趁着自己的电影被禁，来狠狠卖一波惨，再要点别的方面补偿和好处。 叮咚。 电梯到了九楼。 卫长虹门外站着他的秘书，见到两人过来，见是陆豪，顿时就快步走来，也是礼貌笑道：“陆导，现在卫会长里面见个人，麻烦您稍等一下，好不好？我现在就进去通报，第一时间通知您。” “不急，你们先忙。” 陆豪摆摆手笑道。 袁兴旺当即就见缝插针的说道：“陆导要是不介意的话，先去我办公室坐会儿吧，我那儿正好有点今年刚收上来的新茶……正好我也有点关于梦工厂的事情和您汇报一下。” 嗯？ 陆豪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想了想，便也就点头答应。 “行，那我今天就蹭蹭袁主任的好茶。” 他办公室也在九楼。 电影公会到底是财大气粗，整个院子里足足三栋楼，这一栋基本上都是各种大大小小的领导职务办公室。 办公室副主任嘛，和会长的办公室设立在同一楼层，也是随时随地做好了为领导服务的准备。 最靠近电梯口的房间，就是他办公室。 进门落座，泡上茶。 “哎，这个禁片啊，导演难，卫会长也难，其实关于这部电影的问题，卫会长也是和上头沟通了很久，但还是没办法。” 袁兴旺主动开口，就近找了个话题的切入点。 “你说卫老不够强势？” 陆豪心念一动，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顿时也是笑着，随口接了一句。 听到这话，袁兴旺满脸惶恐，心中却是窃喜，看来陆豪还真接自己的话茬，那想来也是对这会长有点心思的。 他当即开口道：“可不敢可不敢，领导的事情，不是我们能够多嘴的。” 顿了顿，他揣摩着陆豪的心思，又试探性的说道：“其实电影公会的位置，还是相当尴尬的，影片分级制度已经颁布十几年了，但真正落在实处的地方，却并不算多，也没有法律条文明确保障。一部电影能否通过审查，一方面看大环境大风气，一方面也是看公会的斡旋。从这个角度来说，还是得看领导是否强势啊。” 说完，看到陆豪眼中露出赞同，他心里一颗大石头也就落了地。 这步棋，走的还是有点冒险的，但还好，似乎……走对了。 “我很少来这边，对公会现在的情况不是很熟悉，倒是要麻烦袁主任帮我介绍一下，咱们这里哪些领导比较强势？” 陆豪想了想，便也就点破了话题。 争会长，可不是猥琐发育就能成的。 要有上面的支持，还要有下面的协助，缺一不可。 想当领导，你自己都不表现出来，那绝对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下面人就算想拜门子，摸不清楚你的意思，也不敢冒然上来凑热闹。 看这个袁主任，也是个聪明人，陆豪心里也是存着在这里落一子的想法。 …… …… 341、局势 和袁主任聊了一通，一泡茶都喝到美味，对于目前电影公会里的局势，陆豪总算是有了个很清晰的了解。 老卫将会在两个月后退休，准确来说是七月中旬，这是电影公会的惯例了。 至于目前的副会长之中，有资格成为竞争对手的，不多，但也不少，三四个吧。 席鹏程，四十九岁，之前算是老卫最得力的助手，资历最老，年纪最大，不过是平民派，没有什么深厚的上层关系，比老卫还不如，靠熬资历一步步熬上来的。 …… 冯骏，四十三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之前是名声享誉全国的知名大导演，第三代导演中的领军人物，还曾执导过央视的春晚，别的不说，至少在导演这个圈子里的咖位，算是要比陆豪高一个级别，之前爆出过婚内出轨还有私生子的丑闻，成了过街老鼠，人气衰落的不像样子，连续拍了几部电影都扑街，索性来电影公会养老来了。 现在就正等着当会长焕发第二春呢。 …… 至于这第三位嘛，那才是金光闪闪的存在，王翊，女，二十九岁，曾任第一媒体知名主持人，主持过著名谈话类节目《娱乐圈那些事儿》，尺度之大，无与伦比，曾曝光出很多位知名艺人的丑闻，基本上相当于娱乐圈的纪检委。 后来因为影响实在太大，所以节目停办，被调到了电影公会当副会长，前面还有常务两个字，主持日常工作，尤其是电影审核和明星丑闻，总之凶的一匹。 虽然是女同志，不过这位向来是以铁面无私和强硬手腕著称，再加上本身后台也是非常之硬，即便连卫长虹，平时也是让着三分。 …… 事实上，在袁兴旺这位办公室主任看来，王翊虽然年纪最小，资历最浅，但却是希望最大的会长人选。 无它。 上面有人。 别想歪了。 王翊的父母都是体制中人，父亲是第一媒体高层中的大佬，话语权很重的那种，母亲则是一线影视公司中央企巨头中影在线的制片部主任，这样的家世，说实话别人没法争。 电影公会虽然不是体制内单位，但上面到底是有着诸多主管部门的，凭借她这样的家世和底蕴，真要拿下这个位置，不说稳如泰山，但也当真问题不大。 “王……翊？” 当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说实话陆豪微微有点恍惚，隐隐觉得很耳熟，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 是这位！ 不得不说，圈子真是太是圈子小，主要是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就会遇到什么样的人。 如果没记错的话，王翊的父亲，就是自己在财大的那位大佬校友，之前在校友上时见过的，后来自己传出绯闻时，还托人家办过事。 陆豪清清楚楚的记得，当初这位大佬可是想介绍自己给他女儿认识的，不过这事儿自己后来没怎么上心，大佬日理万机，自然也不会追着问，等自己结婚后，后来就彻底不了了之。 这位王翊，大概，就是他女儿？ “她二十九岁，结婚了吗？” 陆豪悠悠冒出一句话，问得袁兴旺有点懵。 恍惚了一下，他才眯着眼回道“没有呢，不过倒是很多人追，还经常追到单位里来，前段时间有个著名的小鲜肉，那可真是铁了心，天天过来，也不知道两人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呃……我又失言了，呵呵，当然这话也就跟您说说，陆总莫怪。” 袁兴旺当真是个很知趣的人，不动声色的表露着忠心，当然这话也可能和很多人说过。 陆豪摇头笑笑，并不介意。 “行，我知道了。” “卫老那边应该差不多了吧？出去看看？” 陆豪起身准备出门，站起身来，想了想，又若无其事的笑着问了一句“你这茶挺不错的，什么茶啊？” “都匀雀舌，我们老家的茶叶，家里有老茶树，都是自家人亲手摘的，市面上都买不到的。” “嚯，十大名茶啊，给我匀点？” “那太行了，你先去找卫会长，我给您装出来，等下放车上。” 袁兴旺笑容灿烂极了。 陆豪这条线，算是彻底搭上了。 人这么大一身价几百亿的总，还缺这点茶叶不成？ 之所以释放出这个姿态，也是给自己安心，到底是文化人啊，做事很含蓄。 这要换了个大老粗，估计就是拍着自己的肩膀——老袁，好好干，我很看好你，以后跟着我混吧。 …… …… 出了门。 陆豪直奔卫长虹办公室，秘书还在门口等着，里面吵闹声却是更加激烈起来，即便是隔着厚重的木门，都能听到彭云飞的喧嚣声。 陆豪分明看到，不少办公室的门都露着一条小缝，估计正在听热闹呢。 不过却是没人出来。 这种事儿，谁也不想惹上一身骚。 一部预售票房排前三的电影啊，按照今年五一档的票房估计来说，怎么也是上十亿的电影，甚至可能更多，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哪怕是电影公会，这事儿办的也太不讲究了。 “还吵着呐？” 陆豪看着秘书，随口问了一句。 这秘书这会儿也是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点点头，这种事情当真是非常棘手，连卫长虹都没招，他自然也是无可奈何。 不过可以预见的是，今天，甚至接下来的几天，领导的心情可能都不太美妙，自己不可避免的殃及池鱼。 “我进去看看。” 陆豪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了想，如此说道。 不容他拒绝，便是直接伸手拧开了门，推开而入。 这会儿彭云飞看上去焦急且暴躁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看上去一副跟发狂的野狼似的，但只是吼，也没真敢怎么着。 至于老卫，则是稳稳当当的坐在办公椅子上，端着一杯枸杞水，小口小口的喝着，看似稳坐钓鱼台，实则无奈中透露着心酸。 他能怎么办？ 上面有主管部门压着，下面有这个愣头青，除了两头安抚，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见到陆豪进门，一时间，彭云飞愣在原地，卫长虹也是忍不住站起身来。 “不好意思，卫老啊，救驾来迟。” “彭云飞，你要再闹，信不信我踢你屁股？” …… …… 342、我要当会长 昨天刚和彭云飞喝过酒，陆豪这会儿不介意借着他这件事，给老卫一波体面。 至于彭云飞这种愣头青，也就欺负欺负老卫，吃准了他是个老好人，来着一哭二闹三上吊。 真要碰上个手腕狠的，直接给你来个封杀三连，那可就不是哭能解决问题的了。 两人在里头吵了这么长时间，估计是他提出的条件，老卫肯定没答应，否则估计早就解决问题了。 “陆……陆总，你……” 见到陆豪，彭云飞深吸口气，莫名的有点尴尬，他也没想到陆豪这个时候会来这儿。 昨天喝酒的时候刚吹过牛逼，国内越禁国外越火，还美滋滋的不行，现在就被人当头撞破来这儿撒欢，简直就是大型尴尬现场，让彭云飞心中莫名生出羞耻。 “我什么我？” “在外头等了你快一个小时了？事儿说完了没有？说完了赶紧出去休息会儿吧！” “大吵大闹的，成什么了？” 陆豪沉声说道，语气中自然而然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气度。 有些东西不用刻意的练，长期身居高位，自然而然的就有了。 彭云飞都有点被吓到了，脸色当即涨得通红，感觉到丢了面子，可面对陆豪，即便心里有不快，但不敢表现出来，更不敢多说什么，赔了个笑脸，便是起身朝门外走。 路走到一半，才恍惚间想起昨天的商量。 让陆豪当下一任会长。 想着这些，心里倒是平和了不少，也罢，自己就当陆总这一次“立威”的石阶吧，大不了回头让他请顿酒。 孰轻孰重，彭云飞还是能分清楚的。 等他出了门。 办公室里尘埃落定。 明显可见卫长虹长长舒了口气，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脸上也是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一丝苦笑。 他倒是没觉得权威受损，毕竟马上就要退休了，况且平时和陆豪也走的很近，倒是感谢陆豪为自己解了围。 亲自起身，给陆豪倒了杯水，没提刚才那茬，只是笑呵呵道：“陆总，有事儿找我？” 陆豪也是笑眯眯的看着他。 点头。 “有。” 笃定的语气，认真的眼神，陆豪想了想，直接了当的开口道：“卫老，我需要你的支持，我想当下一任会长。” 咳咳咳！ 卫长虹刚喝了口水，听到这话，倒是没喷出来，就是一下喝的有点猛，一颗泡胀的枸杞都忍不住吞下去了，呛的不由咳嗽两声。 彭云飞刚才在办公室里吵了半天，杀伤力都没陆豪这一句话话大。 陡然间老卫有种无名怒火涌现心头，老夫还没退休呢，你也太心急了吧，更何况还跑到面前来说这话，吃错药了？ 不过，看到陆豪脸上那种诚恳的笑容，他这怒火也是瞬间消散，转念一想，倒也算真诚。 这是要公开的讨价还价啊。 其它有资格的候选人，现在都在静候“佳音”，趁着这个空档期，各方面使劲儿，一门心思要想上位。 表面上当然也都是恭恭敬敬，但其实暗地里的心思，不说自明。 只是没有说破而已。 反而，说破了有说破了的好处，揭下那层被称之为“体面”的面纱，很多话就能正大光明的说出来了，而且还会更有力量。 况且…… 陆豪，有钱。 很有钱的那种。 想着这些，卫长虹不由坐稳了下来，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指节轻轻敲击着桌面，似笑非笑道：“这事儿，我说了不算啊。” 他只有推荐权，却并没有决定权。 当然，他手里的这一票推荐，分量还是相当之足的，但也并非能够一举定乾坤的存在。 “如果再加上王翊的支持呢？” 陆豪再次直接了当的开口说道。 卫长虹：？？？ 简直目瞪口呆。 你连王翊都搞定了？ 他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平心而论，在卫长虹心目中，对于下一任会长的人选也是有着属于自己的判断的，而王翊当选的可能性，至少在五成以上！ 但现在，陆豪这话？ “她是你的人？” 深吸口气，卫长虹忍不住问了一句，当真是惊讶加好奇。 “暂时还不是。事实上，我到现在都还没见过这位。” 陆豪摇头笑道。 卫长虹：！！！ 要不是陆豪身份地位摆在这里，他都想要骂人了！ 你在这儿逗我玩呢是不？ 你都不认识人家，还和人家是竞争对手，凭什么让人支持你？ 深吸口气，陆豪看着卫长虹，想了想，沉声说道：“我会搞定她，至于其它的，希望卫老能帮我一把，我并不是个权力欲望很强的人，只是有些事情，必须要到一定位置，才能够做成，希望卫老理解。” 陆豪语气逐渐严肃起来。 事实上他心里也的确是这么想的。 所谓人事人事，先搞定了人，做到一定位置上，才有做事的权力和资格，否则谁知道你是谁？ 听到这话，卫长虹不由沉默下来。 他隐隐猜到陆豪想要做什么，但又不敢确定，而且也没法问出来，他相信即便自己问了，陆豪也不会说。 这件事，不是大张旗鼓就可以办成的，得一点点的潜移默化的做。 “你有几成把握？” 深吸口气，卫长虹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这也算是对陆豪的一种试探。 “没有很大把握，一成吧，一届会长干五年，第一届内一成把握，不过等到第二届，可能就有五成了。” 陆豪笑着说道。 会长一般就是两届，十年时间，其实不算短暂了，不过经常有一届都干不完就被搞下台的，自从电影公会成立以来，满打满算干完两届的，也只有之前那一位开创了“电影百家争鸣盛世”的强人而已。 至于卫长虹，现在也只是干了一届，只能说是苦苦支撑，做一个老好人，努力平衡着各方利益，其实算是很不错了。 但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下一届，他肯定得下台了。 毕竟，“做得不错”还远远不够。 从去年到今年的影视寒冬，整整持续了两年，各家公司的日子都不太好过，市场也萧条的不行，这个锅，虽然不是老卫的，原因有方方面面，但他作为会长，肯定得背瓷实喽。 …… …… 343、说服 半个小时后。 心满意足的从卫长虹办公室出来，陆豪满脸舒爽。 老卫的条件其实很简单，能让他安安稳稳的退休就可以了，至于他留下的这一档烂摊子，不用说，肯定得收拾好。 与此同时，陆豪答应了，他儿子名下的娱乐公司，将会和梦工厂合作输送几个影视项目。 这个社会，人和人之间的友谊，其实还是靠着两件东西维持着，一是钱，二是权，亘古不变。 而且，这也不算某种意义上的寻租交易。 毕竟到时候老卫都退休了，而且钱也不是直接给人家，同时也是正常的商业合作。 就是这么的狗。 这样的手段，在很多领域也算是惯例成俗的规则了。 行政部门或者类似于行政部门的领导，退休了之后，被企业返聘回去，拿着远超出退休金几十倍甚至几百倍的顾问费，作为曾经“友谊”的回馈。 合情合法合理。 陆豪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但做完之后，却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介意的感觉。 曾经他也认为自己是个道德底线相对还比较高的人，但随着公司越来越大，自己越来越有钱，要做的事情越来越多，总归是没以前那么纯良了。 也不知道这算是成熟，还是庸俗。 …… 想着这些，陆豪直接朝另外一边办公室走去，也在九楼，走廊的最尽头，那里是王翊的办公室。 对这个女人，说实话陆豪了解的不多，现在既然过来了，那就正好过去看看她，顺便探探口风，摸摸态度。 其实心里还是略微有那么一点不自在的，毕竟之前差点和她相亲，而且自己还拒绝了，也不知道人姑娘现在还记不记得。 但愿不是那种小心眼的女人吧？ 咚咚咚！ 陆豪不疾不徐的敲响了王翊办公室的门，站在门外，心中想的却是，这女人应该很成熟，这里的成熟指的是在工作上。 就像是刚才发生在卫长虹办公室的事情，她连头都没露，办公室门都没出一步，估计也在默默观望着失态的发展。 这份定力，就不是一般女人能够做到的。 敲了一番门后，没反应。 深吸口气，陆豪再次敲门，力量不由的加大了几分，片刻后，办公室门终于是被从里面推开。 露出一个素面朝天但却极其漂亮的女人。 但凡是不漂亮，也不可能成为第一媒体曾经的主持人，事实上当年王翊也是被评选为第一媒体四大美女之一的，只不过现在新人换新人了。 二十九岁的年级，虽然不算是小姑娘了，但那种成熟女人的风韵却是也逐渐的酝酿出来了。 一身得体的职业套裙，尖头高跟皮鞋，齐肩的秀发，微微带点波浪卷，尤其是眼神，带着一种没由来的平静和审视。 平静是她自身的态度很平静，审视嘛，则是看别人的眼神。 “你好，有事？” 她微微扬起下巴，面无表情的问道。 这表情，这态度，有那味了。 就是去国家机关办事时的办事人员的那种味儿。 淡淡的矜傲，疏离，但又不失礼貌，让人下意识的感觉自己矮了三分。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就是过来找你聊聊工作。” 陆豪依旧笑着说道，男人在结婚之前，面对一个陌生的漂亮的女人，要么过度轻浮，要么过度谨慎，很少有人能保持不卑不亢的尺度，但结了婚之后，心态似乎忽然就变了。 平视一切女人。 想说什么说什么，该说什么说什么，至于你怎么想，不关我事，反正我结婚了，你别多想。 “进来吧。” 眼神依旧是波澜不惊的看着陆豪，王翊默然片刻，让开门。 陆豪跟着走进。 女领导的办公室，其实布置的和老卫也没什么区别，只是显得更加简约和秀气一些，桌子上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文件，而是摆着两盆多肉。 “喝点什么？” “矿泉水？牛奶？咖啡？” 对于陆豪，王翊自然是认识的，而且也算是很熟悉，在家里经常听老爸提起这个人，听的耳朵都快要磨出茧了。 尤其是过年期间隔离在家的几个月，那更是简直如魔音灌耳级别的唠叨。 什么你看看人家陆豪，事业做那么大，不也结婚生孩子了嘛……之类的话。 在王翊心目中，陆豪的形象，无限类似于小时候那种——别人家的孩子。 好像结个婚有什么了不起似的。 心中倒是吐槽过不知多少遍，但现在见了面，态度还是比较客气的，毕竟基本的情商和素养摆在这里。 “咖啡加牛奶行吗？” 陆豪笑眯眯的问了一句，率先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若无其事的看着她。 王翊瞪了他一眼，敏锐察觉出他声音中恰到好处的调侃，随手倒了杯咖啡，又拿过一瓶盒装纯牛奶。 “自己加。” 她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咱俩算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吧？不过我之前听你父亲提起过你好几次，也在电视上看过你的节目，怎么好好的不当主持人了呢？” 陆豪随意找了个话题，先聊起来再说。 他这幅刻意找话题的样子，忽然让王翊忍不住有点想笑，莫名有种在参加某访谈节目的感觉，只不过陆豪是主持人，而自己是嘉宾。 “工资太低。” 王翊似笑非笑的说道，顿了顿，又道：“听说经常会有些电影公司的老板啊，导演啊，来电影公会送钱，这个来钱快，所以就来这儿了。” 陆豪：…… 自然是听出她在开玩笑。 而且，还带着某种揶揄调侃和嘲讽。 电影公司的老板？ 导演？ 这不就是在说自己嘛？ “我说呢！难怪我们梦工厂比不上其它家公司，原来是这个环节没做到位，少进了庙少拜了佛……” 陆豪也是随口接了一句，贫着。 平心而论，这个聊天的氛围，还是挺不错的，至少比陆豪进门前设想的好多了。 大概是当过主持人的缘故，王翊很擅长气氛的把控，玩笑尺度虽然有点大，但确实是很能让人放松下来。 而实际上，她本人的气场，却是完全不输给陆豪。 言语间的态度，也是莫名让陆豪产生一种深不可测的摸不透的感觉。 平心而论，现在能让生出这种感觉的女人，当真是很少了。 可能他接触过的社会地位比较高，或者社会地位和自己旗鼓相当的女人，当真并不算多。 之前的许美婷算一个，但那也是在家族企业的庇护之下，许美婷本人的气场，比起王翊来，到底还是差了一个量级。 无它。 钱，不如权。 就是这么简单。 像王翊这种典型的权贵子女，身上那种无欲无求的清淡劲儿，就不是一般的白富美能够学得来的。 当然，也不是真的无欲无求，而是对于一般人来说视若珍宝的东西，可能对于她来说太易得了，从来没缺过什么，也什么都见过，自然是觉得有和没有根本无所谓。 因为只要她想有，她就可以有。 “好了，陆总就别和我开玩笑了，说吧，到底什么事情？以你的能量，不至于有事儿求在我头上吧？你要是办不了，那我大概率也办不了。” 聊了一通之后，王翊也是果断的切入了话题。 她可没心思，也没工夫，陪陆豪在这儿瞎贫。 这话，就基本上把陆豪还没有说出口的话堵死了，听到她这么说，陆豪也是忍不住的摇头笑笑。 哎…… 这个女人啊。 当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既然你这么不客气，那我就直说了吧。” 想了想，陆豪再次拿出了一副直接了当的姿态，沉声道：“下一任的会长，我要当。” 嗯？ 王翊眼神生出微微的变化，心中也是诧异，倒是没想到，陆豪会忽然的冒出这么一句掷地有声的话。 陆豪要竞争电影公会会长的位置，她并不意外，意外的是，这话对着自己当面说出来。 这是什么路数？ 以陆豪的身份地位，肯定不是炫耀和示威，他不至于幼稚到那个地步。 可…… “这话跟我说了没用啊。” 脑海中飞快转过这么多的念头，王翊脸上依旧是平静而温和的笑着，淡淡说道。 暂时搞不清楚陆豪的路子，她还是决定静观其变。 “怎么没用？” “这还不是你说了算？” “你要不倒下去，我就肯定站不起来。” 陆豪苦笑说道，语气略显夸张，不过意思却是表现的很明确了。 别装。 大家心里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陆豪现在就是决定莽到底了，要想过五关斩六将，就得先把各位对手的斤两都拉出来试一试，能说服自然是最好，如果不能说服，那就再想别的办法。 这么直白的话，王翊都有点不好意思了，眼神也是微微的有点局促起来，同时内心深处还有着几分羞恼。 怎么个意思？ 当面说我就是个关系户呗？ 深吸口气，她平复着情绪，想了想，依旧平心静气的说道：“所以呢？” “所以，我想请你帮我。” 陆豪真诚而淡定的看着她，说着跟闹着玩似的话。 这话，把王翊都给逗笑了。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脸皮厚的人，真不知道这话怎么说出口的，看着挺正常的啊，说话跟个孩子似的，充满了一种中二的气息。 “怎么帮？” 带着看笑话的心态，王翊收敛笑意，再次的问了一句。 这语气就有点严厉起来了，刚才那种友好的气氛荡然无存。 陆豪却还是笑着。 “我还以为你要问，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答案我都想好了。” “因为热爱，我热爱电影，电影是我的命根子，我希望它好，我希望能够规范市场，我希望能够法定审核制度，我希望能再现电影行业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局面，我希望华夏电影能够走向世界，我希望用十年的时间，让电影重新变成纯粹的电影……所以，我必须要当会长。” 陆豪这段话酝酿了好久，一气呵成，有气势的排比句，跟念台词一样，听的王翊有点懵。 感觉鸡皮疙瘩都仿佛要冒出来了。 这样的话，在各种各样的会议上，各种文件上，都断断续续的看到过一些，都属于是“远大目标”、“发展规划”之类的假大空的套话。 话谁都会说，但真要做起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但，不知为何，陆豪此时此刻说的这些话，却是让她莫名的有些动容。 她能够感觉到，陆豪说的的确是真心话。 语言可以骗人，眼神可以骗人，但感觉骗不了人，尤其是，王翊向来很相信自己的感觉。 她不由的沉默下来。 其实对于自己是否当这个会长，王翊心里也是有点矛盾的。 从主持人到电影公会，这份工作虽然自己也很喜欢，但却并没有当主持人那会儿，每天都鸡血满满的战斗感觉。 更像是变成了一份普通而平凡的工作。 虽然，自己也很热爱电影，也有某种使命感在里面，要比公会中的很多人强，但比起陆豪来，却显得那么苍白和浅薄。 工作，和事业，本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一时间，王翊都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是个有大局观的人，但这种状态，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总感觉，像是被人说服了一样。 至于什么职位啊，权力啊，对于她来说，倒是没那么多所谓。 电影公会的会长，本来也不是什么非常重要的职位，如果她想的话，完全可以去上级主管部门，不管是总局，还是宣传口。 “哎，你怎么不直接去找我爸？” 想着这些，王翊下意识的就转移了话题，让气氛重归轻松，到底心中还是在潜移默化间，认可了陆豪的“希望”和情怀。 “我准备要是搞不定你的话，就去找你爸。” 陆豪摸摸鼻子，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王翊笑笑。 “哦？” “那我倒是很好奇，你准备怎么搞定我爸？我爸可是个很有原则的人。” 陆豪放松的靠在沙发上，一副老神自在的样子。 “我就准备和你爸说，给你介绍男朋友，催你早点结婚，生孩子，你要当了会长，得多忙啊？这些人生大事的进程，肯定都得耽误了。” “他要是支持我当会长，我保证天天给你介绍男朋友认识，不管是什么小鲜肉，还是什么青年才俊，行业精英，跟公主选驸马似的，先海选，再PK，然后淘汰赛……总归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王翊：？？？ 你是个狗吧？ 有毒吧？ 还带这么玩的？ 想象那画面，她都觉得不寒而栗。 不过，这话被陆豪当面说出来，却是莫名搞笑，够坦诚，够沙雕，也够有效。 她忽然觉得，这个自己以前看不上的男人，似乎还挺有趣的。 远远超过那些把自己当成女神啊，当成祖宗啊，当成仙女供起来的，疯狂追求的男人们。 “行吧，那你当会长好了，我回总局。” “老实点，小子，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悬在你头顶。” 听到这话，陆豪心中彻底安定，笑容也是灿烂起来。 “那肯定的，以后我就是您最忠实的小陆子，让我往东就往东，让我往西就往西，以后，咱也是上面有人的人了。” …… …… ( 344、小姐训练课程 夜幕拉下。 陆豪接到了蒋听篁打来的电话，她已经选好了“工作”的地点，也顺利的打入了内部，成为一名今天刚刚开始上岗的“实习生”。 而且因为本身盘靓条顺，身材好气质佳，还得到了妈咪的重点推荐，在八百一千一千二的三挡价位中荣膺最高。 讲完电话，陆豪就准备出发了，想了想，还是没给蒋千帆打电话，而是选择自己一个人前往。 真把老蒋叫过来，那成什么了？ “帮我订一个最大的包间，包括你在内，安排十个姑娘等着。” 去的路上，陆豪随手给她发了条消息。 平心而论，夜总会这种地方，陆豪以前还当真没去过。 一个是没时间，二来也是没机会。 正常情况下，夜总会一般都是谈生意呸客户的地方，很少有人单纯就是为了娱乐而去的。 陆豪以前一般都是甲方，而且是强势的那种，自然是不需要商务公关。 至于现在…… 说到底，一是为了调教演员，二来心里存着某种恶趣味。 其实在相关影视作品里，类似于【小姐】这样的角色，当真是不少，让陆豪印象深刻的太多了。 记忆最深刻的，或许就是星爷《喜剧之王》中“柳飘飘”的这个形象，一个舞女。 大大咧咧，世故，粗俗，甚至可以说低俗，喜欢说脏话，作风也极其放荡…… 总之，符合世俗印象对舞女的所有的印象。 但经典之所以成为经典，便是因为在最大限度符合真实的前提下，挖掘出了人性更更阔的深度。 柳飘飘在陪星爷过完夜后从家里出来，听到那句“我养你啊”的台词后，故作不屑的走开，却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仰着头泪流满面…… 那个镜头，当真可以说是封神之作。 除了镜头，还要台词。 比如。 “包夜？” “包夜是什么啊？” “包夜，就是……包日喽……” 短短七个字的台词，在陆豪看来，难度却是大到极点，这句台词同样也是经典之作，韩寒式的经典台词，当时用的女演员是王珞丹。 那种清纯的面庞上，用一种虚无缥缈的带着几分迷茫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虎狼之词，当真是会让所有男人忍不住的心潮澎湃。 以及…… 还有《心花路放》中的那段，作为一个刚离过婚的中年失意男人，黄渤在酒店找了小姐，醉醺醺后让人说“我爱你”，带着一种奇妙的喜剧张力，当真也算的上是经典片段。 再以及…… 《无人区》中那个被加油站老板关起来强迫接客的女人，天真与欲念的气质在身上得以完美融合，堪称是所有导演梦寐以求的演员，只不过，在这个世界，至少就目前为止，陆豪还没有从别人身上看到过这样的演技。 …… 一路上，陆豪都在想着这些，很微妙的感觉，感觉现实和电影正在逐渐的重合，心中同时也在暗暗琢磨着，自己的下一部电影中，也要加一段类似的戏。 或者，至少塑造出一个这样的角色。 其实对于导演这样的创作者来说，完成一个故事的初衷，往往就是一个小小的灵感，一个小片段，一个人物，甚至是一句台词。 为了一碟醋，能专门吃一顿饺子。 至于蒋听篁能不能达到自己的要求，说实话陆豪不知道，也没有抱很大的希望。 但借着这个机会，陆豪也想试一试，万一她天赋异禀，适合演这类角色呢？ …… 约莫二十分钟后。 天色已然全黑的时候，陆豪终于到了。 红浪漫洗浴休闲会所。 这算是帝都相当出名的一家场子，版本休闲场所，介于正规和不正规之间，有洗浴按摩，棋牌电影，温泉餐厅，水上乐园，当然也有男人们喜闻乐见的其它环节。 或者不止男人，也会有一些女性大客户，玩些富婆快乐球或者富婆快乐刷之类的东西。 停好车，在迎宾的带领下，报了房间号码，很快陆豪便是被带着乘坐专用电梯，上了最顶层。 走进金碧辉煌的包厢，陆豪见到了蒋听篁。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此时此刻的她穿的竟然是一身白领套装，低胸的小西服上衣，黑色丝袜高跟鞋，还戴了一副颇为凸显气质的眼镜，让陆豪看的都有点懵逼。 “尊敬的客人您好，203号为您服务，我姓陆，您叫我小鹿就可以喽。” 蒋听篁笑眯眯的说道，语气和态度都是无可挑剔，温柔的让人想犯罪。 陆豪：…… 一时间有点无语。 姓陆，自然是她的小心思了，大概用这种方式，来委婉的反击一下自己。 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陆豪随口问道：“怎么穿成这样？” “嗯？不然该穿成什么样子？” “现在的这种场子，都很人性化的好不，我刚才看到她们换衣服，各种制服，空姐护士学生妹水手服，甚至还有篮球啦啦队的制服，和足球宝贝的衣服，啧，男人……” 蒋听篁笑着科普，这半天里发生的个故事实在太多了，简直从某种程度上颠覆了她的三观。 这才知道，原来，当男人……这么快乐。 而作为女人，如果走上歧路的话，可以如何把自己的身体当成原始的生产资料和谋生手段。 “行了，别说这个了，呐，接下来进入无实物随机表演状态。” “先给你热热身。” 陆豪在来的路上，早已想好了今天的课程到底应该怎么上，交代了一句，朝门外走去，这会儿便是准备正式开始了。 蒋听篁听到这话，一时间微微一愣，倒也很快明白过来。 要对戏了！ 无实物随机表演？ 虽然不是很懂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听起来似乎就很刺激的样子，更类似于一种临场发挥的状态。 她忍不住深吸口气。 一时间有莫名有点紧张起来。 和陆豪对戏啊！ 以前她也不是和没和影帝级别的对手对过戏，但说实话当真没现在这么上心，在经历过陆豪的特训之后，蒋听篁甚至觉得，现在这种情况，才是真正的演戏。 砰！ 这时。 包厢的门被狠狠推开了。 陆豪出现在门外。 当看到蒋听篁的第一眼时，他脸上浮现出一种震惊、悲伤、愤怒、无奈，交织在一起的情绪，身体微微颤抖，嘴唇轻轻哆嗦。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真的在这里啊？” “你不是说今晚要学生会部门聚餐吗？我在宿舍楼下等了你好久，你……” 陆豪断断续续的说道，压抑着的声音，带着某种强大的磁性，瞬间将蒋听篁带入了那个场景。 哦。 这是个【偶然发现老婆或者女朋友在这里上班的可怜男人】。 如此想着，蒋听篁迅速反应过来，经历过最初的慌乱，强行镇定着，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脸上却是浮现出一种近乎嘲讽的笑容。 “滚出去！” “别影响我上班！” “觉得不合适那就分手吧。” 这是她脑海中本能想到的应对方式，毕竟没有任何剧本，也没有任何台词，只能靠自己临场现编。 【咔】！ 陆豪直接喊了一声。 蒋听篁自己也是忍不住低下了脑袋，脸色莫名的有点发红发烫，其实她心中很清楚，自己刚才的表演，当真是很尬。 这刺耳的台词，糟糕的表演，连她自己都觉得过不去。 “对不起对不起，刚才太紧张了，再来一遍，给我三分钟，我好好想想。” 她当即开口说道。 陆豪看了她一眼，微微叹口气，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点拨一句：“我先给你定一下人物关系吧，是一对学生情侣，刚走上社会，你很缺钱，为了能快点赚到一笔钱，你选择出来卖艺，今天谎称要加班。懂？” 一个优秀的演员，凭借肢体动作和表情语气，就自然而然的能在观众心目中留下人物的形象，甚至不需要交代背后的故事。 自己刚才的表情和台词，其实已经透露出足够多的信息，但她显然没接收到。 所以只好再给她讲一遍戏。 其实她毛病还是一样的，一进入演戏状态时，表面上表演的是角色，但骨子深处的核心，还是她自己的性格和行为模式。 这个东西，必须得一点一点的磨。 深吸口气，陆豪再次出门，准备再陪她练一遍。 在门外等了三分钟，重新进门。 一样的台词。 这次蒋听篁就表现的自然多了，下意识的捂脸，甚至把脑袋都埋在了枕头里，仿佛生怕被看到。 陆豪大步冲过去，拉着她的胳膊，扯开了她遮羞的枕头。 “小……小鹿？” 极其难以置信的声音。 “不……你……你认错人了，不是我……你干嘛呀？你别动我！” 她挣扎着拒绝，反抗。 陆豪呆呆看着她，眼眶蓦然间红了，已然隐隐有泪水泛出，却含而不流，他忍不住微微仰头，似乎不想让泪水掉下来。 但情绪已经压抑到极致。 这…… 看到陆豪此刻的表情，感受到这样的气场，蒋听篁都懵了。 这……这就是陆豪的实力吗？ 她知道陆豪演技很强，但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会强到这个地步。 随时随地的流泪，对于演员来说并不难，但能流泪的同时还把泪水含住，这样的水平，让蒋听篁感觉自己脑海中都一片空白，仿佛真的变成了那个【其实有男朋友还跑出来赚快钱的坏女人】。 “你……哎呀，你别哭嘛，陆豪，陆豪，我……” 被压戏了，不过深吸口气，她还是按照自己对人物的角色理解，继续进行着自己的表演，手忙脚乱的拿着纸巾，往陆豪脸上乱怼，想要给他擦眼泪。 陆豪任由她的动作，不拒绝也不躲闪，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眼神中流露出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光芒彻底黯淡下去，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 “陆豪……陆豪，你……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事情不是你想象的这样，你听我解释。” “走，我们先出去，出去再说好吗？” 陆豪：“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你工作吧，我走了。” 狠下心说着硬话，脚下也是不由自主的朝门外走去，然而身体却是四十五度倾斜着，似乎是在等待她拉。 蒋听篁咬咬牙，快步追上去，从背后一把抱住了陆豪，紧紧搂住他的胳膊，几乎是挂在他身上。 她把脑袋轻轻贴在陆豪背上，轻轻的声音，如同梦呓。 “别走，别丢下我。” “我……我怕，我真的好怕……” “你……你抱抱我，抱抱我，好不好？” 陆豪：…… 转过身来，喊了咔，脸上带着三分笑意，“还可以，人物带进去了，情绪也到位了，台词虽然有点恶俗，不过这是编剧的活儿。” 听到这话，蒋听篁简直都要哭了。 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听到陆豪如此高的评价，开心的脸都红了，脸上的笑容更是满溢出来。 “好。” “接下来，下一幕戏吧。” “你发现你的老公在这种风月场所玩，你进来抓奸，人物性格自己定，我会根据你的反应作出相应的反应。” 陆豪抓紧时间，开始了下一段。 这些片段或许有点套路，烂大街的，但对于蒋听篁来说，却是非常之有用的训练，培养快速代入一个角色的能力。 “好的。” 蒋听篁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转身出门，脑海中反复而认真的思索着两个关键词。 抓奸。 这种桥段，在影视作品中也是非常之常见的，但要抓出新意，还是非常之难的。 在门外思索了五分钟，她平缓着情绪，迅速进入表演状态。 砰！ 包厢的门被狠狠推开了。 快步进门，看到坐在沙发上，做着“左拥右抱”姿势的陆豪，她随手抄起桌子上一个酒瓶，就狠狠的砸在了大理石茶几上。 酒液洒了一地，还带着玻璃碎屑。 简直凶悍到爆炸。 “陆豪！” “老娘今天非把你阉了！” 这台词，这气势，这情绪，有种强悍的爆发力，陆豪一副被吓呆了的模样，回过神来，迅速站起身来，蹦到沙发上。 随手拿起一个酒瓶，略显慌乱的挥舞着。 “你别过来啊！” “别过来！” “老娘们，反了你了，信不信老子揍死你！” 色厉内荏的喊话。 砰！ 下一秒。 又一个瓶子直接就被狠狠砸在地上。 “你来！” “你过来！” “你过来啊！” …… …… 345、用套路来面对套路 看着蒋听篁现在的模样，陆豪都呆住了，瞬间出戏，差点以为这女人要疯掉了。 别的角色她演起来似乎有点尴尬，但此时此刻的泼妇形象，当真是精髓到骨子里，没有半点演的成分，看上去百分百的真实。 尤其是那摔酒瓶的动作，充满了淋漓尽致的情绪爆发力，无论表情，还是眼神，都是无比的决绝。 一时间陆豪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喊咔了。 但这会儿，戏是真的接不上了。 无奈笑笑。 还是喊了暂停。 蒋听篁这才缓过劲儿来，看上去却像是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全身如同过了电般的酥麻，急促呼吸着，大脑也是微微有点的缺氧。 刚才她表现的，是愤怒。 这种情绪其实很少在她身上出现过，因为很少有人敢惹她生气，也基本上没有什么事情值得让她如此生气，即便是真的生气了，良好的教养也不允许她作出像刚才那般粗暴的举动。 而刚才的表演，对于她来说，就两个字——过瘾！ “唔，抱歉，我……我是不是有点吓到你了。” 这会儿出戏了，看到陆豪依旧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蒋听篁才挠挠脑袋，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我觉得，你似乎真的适合演这种泼妇类型的角色。” 陆豪摇摇头，苦笑说道，脑子里想到的是，似乎之前蒋听篁从未演过反派的女性角色，演的一般都是那种白莲花女主，或者白富美女主。 这也算是行情吧。 很多女明星在选择角色的时候，都喜欢选择一些角色设定相对比较有路人缘的，比较容易靠人设吸粉，真正敢挑战那种大反派女主的很少。 毕竟很容易招黑。 很多观众，就是会把演员扮演的角色，当成本身来看待，典型例子就是容嚒嚒，多少年后还会是不少人的心理阴影。 而且，演反派女主，很容易就会戏路变窄，作为相对容易塑造的角色，尤其是如果后天不洗白的话，反派是容易比主角更让人印象深刻的存在。 这是艺术创作的规律。 想着这些，陆豪深吸口气，不由的开口问道：“我觉得其实你挺适合演反派角色的，怎么样？敢挑战一下吗？” 准确的来说，不止是整个娱乐圈缺乏敢演反派女主的女星，即便是梦工厂内部，也没有类似的演员。 在见识过她刚才的爆发之后，陆豪倒是觉得蒋听篁有这方面的潜质。 其实戏路这个东西，真的是要看机缘的，谁也不知道哪篇云彩有雨，一个演员终生能演好一个类型的角色，已经足够了。 比如黄渤，演小人物就显得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可试着想象一下，黄渤去演霸道总裁，那画面……想想都觉得辣眼睛。 再比如陈道明，皇帝专业户，天生的面向就有那种九五之尊的帝王之相，本身的气质和气场也是无比契合。 至于蒋听篁…… 平心而论，她的漂亮是比较大气的，没动过刀子的天然脸，天庭饱满，鼻子略显肉头，嘴唇也较厚，眼神稍微有点凶，演起小女生来完全就是不伦不类的感觉。 “反派……女主？” 听到陆豪这话，蒋听篁不由的沉默下来，说实话内心深处充满了纠结。 第一反应就是抗拒，毕竟这是个天坑，人物演的越出彩，观众眼缘可能就越差。 可旋即，她便是也感觉到，刚才自己在表演那个泼妇的形象时，当真是有种彻底入戏的感觉，灵肉交融的感觉。 这是以前在演任何角色时，都从未有过的畅快。 再加上，陆豪的建议。 她有点动摇。 “也不着急，你回去慢慢想想，我的电影宇宙中，正好也有一个可以称得上是最终BOSS的反派女主，回头我把剧本拿出来，你可以看看再做决定。” 看到她的犹豫，陆豪如此说道。 灵气复苏电影宇宙的相关人物IP，是始终在陆豪脑海中琢磨着的。 正派有各种英雄角色，为了战力平衡，反派自然也是会有，而且往往会塑造的更加强大，就像是漫威宇宙里的灭霸。 这个角色的分量，是非常之重的，基本上算是贯穿整个电影宇宙序列的主线，所以对于演员的挑选，陆豪一直都很慎重。 包括现在…… 蒋听篁也只是进入候选名单而已，并未完全确定。 “好，我听你的。” 蒋听篁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 …… 演了刚才的两小段，其实时间才刚刚过去不到十五分钟，今天的课程还远远没有结束，甚至可以说尚未开始，只是热身而已。 而蒋听篁摔酒瓶的举动，发出的巨大声响，也是引来了会所保安进门查看情况，随口解释了两句，这才糊弄了过去。 接下来就是喜闻乐见的点姑娘环节。 陆豪开的是最高级别的包房，一晚上低消都在八万八的水平，不管是场子里的妈咪，还是姑娘们，面对这样的豪客，自然都是极其的热心。 此时此刻。 偌大的包厢里几乎被塞的满满当当，前前后后三排，一排十几个，有种被敌军包围了的感觉。 即便是陆豪，之前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再看看一个个的打扮，完全就是帝王级别的享受，各种制服，各色身材，不同类型，凡是能想象的，在这里几乎全部都能看到。 陆豪都看的无语了。 心里也是忍不住默默的吐槽。 难道现在的经济大环境已经差到这个地步了？ 其中很多姑娘的身材和容貌，即便是化了浓妆，陆豪也能清晰看出来，绝对是女神级别的水准，走在街上都能打九分以上的，至少自己都会多看几眼。 而现在，却都下海为五斗米折腰了。 摆摆手，没让她们介绍，也没那么多时间听每个人问好，说自己是哪里来的。 “为了赚钱给父母治病的举手。” 陆豪眼神扫了一圈，笑眯眯的说道。 这种话，算是场子里姑娘们的老套路了，为的就是引起客人的怜悯，真要碰上些第一次来的初哥，同情心泛滥，说不定又能狠赚一笔。 只不过…… 这会儿，听到陆豪喊出这样的话，在场的姑娘们还是不由的集体呆住了。 这老板……不按套路出牌啊。 不带这么玩的！ 众人也摸不清楚陆豪的心思，到底是在说正话还是在说反话，但看他的气场，绝对不像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的人，显然也是老司机了。 沉默了几秒钟后，有四五个姑娘，战战兢兢的举起了小手，明显都有点紧张起来了。 陆豪点点头。 “行了，你们几个，过来坐吧。” 这就算是点上了。 听到这话，几人顿时欢天喜地的涌到沙发上，不动声色的卡着位，都想坐的距离陆豪近一点。 “谢谢老板……” 见陆豪点完了人，妈咪道了句谢，就想带人走了，却是被陆豪拦住。 “先别着急谢，还没点完呢。” “为了赚钱供弟弟上学读书的，来，再举一波手。” 这…… 也算是场子姑娘的资深套路，而且往往搭配第一种套路，联合使用，效果更佳。 不少人脸都变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但脸上还得陪着笑容。 若不是陆豪刚才已经刷了钱，真金白银的砸了出来，不少人还以为他是来砸场子的呢。 不带这么揭人短的。 但终究还是有些忍不住的，举手，约莫十来个，陆豪扫了一圈，也是笑着点点头。 “坐吧。” 哗啦啦坐下一片，偌大的包厢沙发，却也只坐满了一半而已，而且是靠近陆豪的一半，剩下的一半，都还没人坐呢。 不过…… 这会儿包厢里的气氛，莫名的有点诡异起来。 即便是蒋听篁，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儿，但却是低着脑袋，不敢说话。 陆豪的心思，即便是她，现在猜不透，完全搞不懂，陆豪到底要干什么？ 这是要炸场啊！ 而这时。 陆豪的第三波选拔开始了。 “还是在校学生的，欠下赌债的，欠了套路贷的，还不起信用卡的……举个手。” 唔。 这话。 一时间，包厢里原本就僵硬的气氛，更是直接降到了冰点。 平心而论，在这个场子里，从来没有人见过像陆豪这样的顾客，都让人无法形容，似乎对这个行业门清，但却是冷冰冰的，让人有种被当面戳破，无地自容的感觉。 沉默了更长的时间后。 有几只小手举了起来。 陆豪扫了一眼，看上去应该是真的，这几位现在脸色涨的都是通红，一副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的样子，妆容背后的容颜，也没有那么多的风尘之气。 “坐坐坐，来，你们几个给她们让让，坐我跟前来。” 陆豪安排了一番，看看已经差不多坐到七成满的包厢，摆摆手，便是让其他人都出去了。 陆陆续续出门。 随着门关上。 一时间，包厢里只剩下陆豪一个男人，和其它十几个女人。 音乐被暂停了，安静的包厢，气氛略微显得有点尴尬，有眼力见的，这会儿举起了酒杯，满脸笑容的说道：“陆总，我敬您一杯，祝您今晚玩的开心！” “你认识我？” 陆豪也没什么架子，端起酒杯，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和她碰了一下，随口问道。 “我看过您演的电影啊，咱们场子，可还是第一次来像您这么大的咖，不过您放心，刚才妈咪都已经交代过了，所有人进来的时候都没带手机，您在这里的隐私可以得到绝对的保证。” 这姑娘倒是很贴心的说道。 陆豪笑了笑，没就这个话题多说什么，端起酒杯，“来来来，大家都来干一个，开心点，今晚是纯喝酒局，就一个目标，不醉不归！” 表现出一副夜场老司机的样子，陆豪极其豪气的说道，八万多的酒，虽然有夜场的价格上浮，但还是满满当当。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把在坐所有人都放倒还有的剩，反正这个地方陆豪也不计划来第二次了，存酒什么的自然是无从谈起，索性就敞开了喝。 有陆豪这句话，包厢里的气氛，这会儿才回归到正常节奏。 一个个都纷纷把酒杯举了起来。 平心而论，这样的气氛，当真是很容易让人迷失，尤其是男人。 不过，对于陆豪来说，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与其说是为了喝酒，倒不如说是为了“艺术”。 酒一杯杯的灌下去，歌一首一首的唱着，各种小游戏一个又一个的玩着。 不到半个小时，包厢里的气氛，就已经嗨到爆炸了起来。 就连蒋听篁，也都是有点不由自主的代入了自己的角色，喝了不少酒，脸色红扑扑的，眼神则是在其它人身上乱瞟。 此时此刻眼前的画面，有些出乎她的想象，简直让她有种大开眼界之感。 原来，这就是【小姐】的真实生活吗？ 一个个都是极尽逗人换心之能事，或挑逗，或魅惑，或怂恿，或欲拒还迎，或细心体贴…… 更让蒋听篁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她本来以为，来这里上班的，或许都是生活艰难的，被逼无奈，才卖身于欢场，可听着陆豪和她们的聊天，看到她们的种种表现，才赫然发现，真的不完全是如此。 有人，似乎真的很享受此时此刻的氛围，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纵情欢愉，忘记一切烦恼。 有人，戴上这样的面具已经太久，甚至已经成为本身人格的一部分，种种尺度极大的行为，已经远远超出了陪酒妹的本职服务范围，自己把自己物化成为了某种取悦男人的工具，甚至，已然成为了一种本能。 还有人，表面上看着风情万种，笑容灿烂，被陆豪灌了不少酒后，说着不知真假的故事，才知道也是可怜人，是真的可怜，出身贫寒，命运多舛，遭遇渣男，自暴自弃，喝着喝着就哭成了泪人。 …… 陆豪这个人，此时此刻真的就仿佛这个包厢里的上帝一样，不动声色的操控着每个人的心态，或调侃或吹捧或利诱或打压，俨然有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却让万花都为之因心动念的魔力。 蒋听篁不由感觉，今晚的酒局，是自己在积累“素材”。 但同时，陆豪也在积累着素材。 …… …… 346、已婚男人的自我修养 在包厢里待到十一点，气氛正是嗨到爆炸的时候，陆豪的手机铃声忽然急促响起，拿起看了一眼，却并非是谁打来的电话，而是闹钟铃声响了起来。 今晚的活动陆豪是和家里请过假的，当然说的不是来夜总会，而是有应酬。 至于应酬什么，楚雯和周小萌从来不会问，在这方面对于陆豪还是很放心的。 看到闹钟响了，陆豪这会儿当即站起身来，拿起手机，披上外套，一副就要准备散场的样子。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蒋听篁在内，都是有点愣住了。 干嘛呢这是？ 玩的好好的？ “时间不早了，回家了，今晚聊的很开心。” 笑眯眯的丢了一句话，陆豪随手从包里拿出几叠钱，大概两三万的样子，丢在沙发上，权当是取材费了。 平心而论，对于这里的每个人来说，还真是各有各的故事。 大概因为陆豪的导演身份，刚才觥筹交错之间，当真也为陆豪提供了不少的故事素材。 她们放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我这辈子简直太惨了，我的故事写出来，就是一本书。 当然这话也只是说说，陆豪也只是听听。 看着她们在分钱，陆豪转头看向蒋听篁。 “走啊。” 蒋听篁当即毫不犹豫的站起身来，跟着陆豪离开了包厢。 两人正准备出门的时候，陆豪忽然感觉，自己一条胳膊又被后面一个女人拉住了，刚才和自己聊的很投缘的一个，好像是个白领吧，贼熊大的那种，这会儿跟个大号布偶似的，死死抱着一条胳膊。 “陆总，带我一个嘛。” 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泛滥出万种柔情，水波潋滟电力十足，舌头还不自觉的舔了舔的烈焰红唇。 陆豪：…… 蒋听篁：…… 这情况，当真是有点出乎两人的预料，甚至也出乎包厢里其它姑娘的预料，不过回过神来，却也都是有点跃跃欲试的感觉。 这么年少多金，既有钱又有社会地位的男人，在这种地方简直狼群里的肉。 若是陆豪不带姑娘走也就罢了，偏偏他还带了一个蒋听篁，在大家眼中，现在的蒋听篁，可都还是属于的身份。 “喝多了吧？” “拉一下她。” 陆豪挣开了她的手，若无其事的说道，继续起身朝门外走，身后一群人也都是赶紧拉住这个借着醉意越界的姑娘。 出了门。 陆豪面无表情的样子，低头默默走着路，眼神略微有点深沉，蒋听篁也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想了想，忍不住开了句玩笑：“怎么着，你今晚还真回家啊？” 借着酒意，这话也有点半真半真的意思，但更多的是调侃。 在她的固有思维里，男人根本就是一种靠下半身支配的生物，可能也是家学渊源吧。 从小在家里就见到了太多的小妈，蒋千帆也是个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快的人，以至于后来她都懒得叫小妈了，甚至连认识都懒得认识，浪费感情。 这么多年来，早已习惯了。 像陆豪这样的男人，身份地位财富都和自家老爹差不多，偏偏还比老爹年轻将近二十岁，正是火力最旺盛的年龄，不好色才有假了。 “不然呢？” 陆豪转头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顺手按下了电梯按钮。 蒋听篁嘴唇动动，没由来的想说点什么，只是话到嘴边，却又不自觉的咽了回去。 进了电梯。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两个人，许是因为刚才的话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略微有点暧昧的气息。 “其实我挺好奇的，你正是年少有为的时候，干嘛这么早结婚啊？” 蒋听篁忍不住问了一句。 以前她对陆豪的印象很单一，就是一个很强势霸道的老板兼导演，不过今晚喝了一场酒，才莫名发现陆豪身上的年轻人属性，将认知重新拉回到他的年龄上。 工作上老成归老成，在女人堆里，还是显得很年轻的，各种骚套路小段子，典型就是一骚包的年轻人，算是放飞自我，暴露本性了。 “需要理由吗？” 陆豪反问了一句。 “不需要吗？” 蒋听篁再次反问。 陆豪轻轻笑了一声，摆摆手，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跟她说了她也不会懂的。 对于男人来说，色而不淫，是一种境界，陆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达到这种境界的，大概是看的书多了，经历的事情多了，自然而然就有了。 叮咚。 电梯门开了。 “喂，你就这样回家去见你老婆啊？” 蒋听篁又忽然间冒出一句话，指着陆豪的外套，一身的化妆品香味混杂在一起，都快被腌入味了，衬衫领子上还有几个口红印子，俨然就是一副刚刚醉卧花丛的模样。 陆豪瞪了她一眼，没说话，打开车子后备箱，取出一套衣服，和自己现在穿的一模一样，然后拎着重新回到电梯口。 “这里不是有洗澡的地方嘛？去收拾一下不就好了？都备着呢？” 蒋听篁：？？？ 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平心而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骚操作，出来玩，连换洗的衣服都带着，都还是同一套，而且看上去也不是刚买的，也不是新的，就像是只穿过一天的。 呆呆站在原地。 算是彻底无语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狗男人？ “走了，拜拜，你先回去吧，反正看你也没喝醉，而且应该有自己的司机吧？回去之后也别给我打电话，短信都别发。” 如此嘱咐了一句，陆豪重新上了电梯。 留蒋听篁在电梯外面呆若木鸡，仿佛一根电线杆子般杵着。 好一会儿，她才深吸口气，沿着车库走了一圈，找到停在旁边的一辆奔驰大g，直接拉开车门，钻入副驾驶。 驾驶位上坐着的，赫然是她爹，蒋千帆。 这会儿正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家女儿，蒋千帆脸上流露出好奇和慈祥。 “怎么样？” “玩的开心吗？” 蒋千帆算是那种很开明的家长，从来不干涉女儿的私生活，甚至鼓励她多体验生活，各种各样的生活。 对于有钱人来说，红尘是一种修行，尽快体会到七情六欲皆苦，世界上只有利益才是最高法则，这样以后才不会做蠢事。 他甚至不排斥自己女儿真的和陆豪发生点什么。 不管怎么说，从北美到国内，陆豪都算是他见过的最优秀的年轻人，没有之一。 和他发生点什么，不吃亏。 当然这话是没法说出口的，不然也太为老不尊了，当爸爸的，到底还是要保留一点正派威严。 “挺开心的啊，喝了不少酒，也学了不少东西，不过……陆总，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人呢。” 蒋听篁脱了高跟鞋，把座椅放平，舒舒服服的躺在副驾驶上，看着淡蓝色的氛围灯车顶，很是慵懒的随口说道。 蒋千帆摇头笑笑，顺手打开暖风，让车厢里温度高一点，又递给女儿一瓶水，笑道：“不奇怪啊，我当初刚和你妈结婚的时候，也是这样。我看到了，他刚才提着一套衣服，进去洗澡了吧？” “你不懂，这是已婚男人的自我修养。” 这个时候应该点上一支烟，不过考虑到女儿也在车里，想了想，老蒋还是放弃了。 “什么嘛！” “还自我修养！累不累啊？所以后来你就和我妈离婚了？” 蒋听篁没好气的说道，对这种既想当那啥又想立那啥的行为极其鄙视以及不屑，要浪就浪到底，要保守就保守到底。 一边在家里扮演着五好男人，一边在外面胡作非为，也太虚伪了吧？ 平心而论，这父女俩三观都是有点歪的，不过却并不妨碍吐槽这种行为。 五十步怎么就不能笑百步了？ 听到这话，蒋千帆倒是也没辩解，直接话锋一转，沉声道：“我之前应该和你讲过，婚姻关系的本质就是财产关系，所谓爱情，也不过是多巴胺和荷尔蒙的分泌而已，少则三年，多则七年也就没有了。” “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尤其是经不起时间的考验，我以后的所有财富，都是要由你来继承的，如果你不能尽早认识到这点，那你或许驾驭不了。” 这话题就有点沉重了。 蒋听篁也是不由的沉默下来。 其实类似的理论，从小到大，老爸一直都在对自己灌输，而且是循序渐进的那种，教育手段非常之高明。 蒋听篁最初也怀疑过，可这种思维理论的核心，还是不可避免的在心底留下了种子，甚至也已然成为了她人生准则的一部分。 看了一眼她，蒋千帆又忍不住的继续开口。 “你想当演员，想体验各种各样的生活，想提升演技，想完成梦想，可以，老爸很支持你，放开手去玩，随便怎么玩都可以。” “你可以碰爱情，体会那种甜蜜，那种愿意为了一个男人付出一切的心情，哪怕最后受很重的伤。” “但骨子里的东西，不能丢。这种东西，叫做脑子。” 蒋听篁微微一笑，长长舒了口气，点点头。 “爸，我知道了。” “走吧。” 奔驰大g扬长开出车库，汇入城市的主干道，消失在万家灯火之中。 …… …… 至于陆豪这边。 时间卡的很准，洗了个桑拿散散酒气，旧衣服直接丢掉，换上早已准备好的衣服，出门喊了个代驾司机，赶在十二点之前回家。 一路上车子风驰电掣，陆豪开着窗户，刻意让风吹的头发有点凌乱，心中却是乱七八糟的想着很多东西。 今天这场酒喝的，让陆豪心中也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些莫名的感悟。 前世苦逼的时候，觉得有钱人的生活，肯定就是灯红酒绿，夜夜笙歌，内心鄙视的不行，现在真到了这个地步，发现还真是这样，不过却不再鄙视了。 对于蒋听篁的训练课程，一方面是自己的某种恶趣味使然，另一方面也是真的想放松一下。 不过，也仅仅只是放松一下罢了。 这时陆豪忽然想到一句台词――人是神性、人性和动物性的总和。 仔细琢磨着这句话，便是到家了。 客厅灯还亮着。 看着那橘黄色的灯光，一种莫名的安定感不由就浮现心头，停好车，回家。 推开门。 楚雯还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而且看得是恐怖片，屏幕里的电锯和血浆配上惊悚的背景音乐有点吓人，她却是看得津津有味。 “回来啦？” 见陆豪进门，拍了拍沙发旁边的位置，示意陆豪坐过来，挂上墙上的钟表，恰到好处的停留在十二点。 卡点进门。 堪称完美。 “嗯。换个片，大晚上的看这种，也不怕做噩梦。” 陆豪随意坐下，拿起桌子上啃了半个的苹果咔嚓咬了一口。 “有点睡不着，看这个还挺有意思的，就是剧情太烂，也就小萌和孩子都睡觉了，我才有时间看看恐怖片，都好久没看了……你和谁喝酒了？” 楚雯随手换了个台，换到儿童频道，动画片，依旧是看得津津有味。 “喝了场花酒，还挺有意思的，差点没能赶回来，十几个姑娘啊，非得拉着我的胳膊，抱着我的大腿，要跟我走。” 陆豪抢过遥控器，又切换到新闻频道，嘴上却是笑眯眯的问道。 楚雯深吸口气，凑在他身上闻了闻，屁香水味道都没闻到，压根都不想搭他这话的词，骗谁呢？ 多大人了？ 还玩这么幼稚的把戏？ “饿不饿，给你煮碗面？” “不吃了，看会儿电视，聊会儿天就睡觉。” 陆豪打了个哈欠，躺在沙发上，脑袋枕在楚雯大腿上，脑海中闪过今晚在包厢里的灯红酒绿，这会儿内心却是一片平静。 楚雯伸手轻轻按摩着他的额头，看着电视里各种各样的新闻，困意就渐渐上来了，感觉到一只不老实的手，深吸口气。 “回卧室去！” 二楼四个卧室，一般都是小萌带孩子住一个，每逢一三五七陆豪陪床，二四六楚雯陪床，今天大概是两个孩子都不闹腾，睡的安稳，这才多出点空闲时间，可以做一点爱做的事情。 “二楼我怕你叫的声音太大，把孩子吓醒了。” “嘶……” “疼！你掐哪儿呢！” …… ……l0ns3v3 347、演员是怎样炼成的 一大早陆豪是被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的。 天还没亮透，才刚五点半左右。 其实陆豪现在算是生活作息很规律的，基本上每天早晨六点多自然而然就醒了，然后就开始各种忙碌，给孩子换尿布冲奶粉，做个早餐之类什么的。 不过昨晚实在是太过操劳，可能是酒精的作用下，再加上久旱逢甘霖，状态莫名的好，一时不慎就玩的有点嗨了，现在腰都还是有点疼。 电话是梦视频的马超凡打来的。 迷迷糊糊接通，听到电话里马超凡的声音，陆豪意识瞬间清醒过来。 “昨晚网上出现一段神秘视频，陆总，有人偷拍你在地下停车场夜会蒋听篁，有说有笑，姿态看似亲密。” 马超凡声音中带着某种惶恐。 这段视频的源头，还是从梦视频平台发布的，不过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审核人员也没怎么注意，就任由发布出来了。 毕竟现在梦视频的活跃人数已经是以亿为计数单位的，视频根本来不及人工审核，只能用大数据加人工干预。 除了一些敏感画面，比如涉政涉黄之类的视频之外，普通的视频很少会进入人工审核的流程。 而被偷拍到的陆豪和蒋听篁“私会地下停车场”的事件，还没到触发人工审核的地步，马超凡也是在视频火起来之后才发现的。 连忙下令让人把这段视频全网封禁，但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目前市面上除了梦视频之外，可是还有着不少短视频平台呢，以及还有微博和朋友圈，以梦视频作为第一手源头流传出来的短视频，完全可以被原封不动的转载到其它平台。 上面还带着梦视频的水印。 平心而论，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马超凡都被吓出了一头冷汗。 这件事情的严重和恶劣程度…… 怎么说呢？ 已然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这么简单了，而是自家的意大利炮打到了自己阵地上。 梦视频基本上可以说就是陆豪的产业，而现在，在自己的平台上，出现了自家老板的绯闻…… 这…… 所以马超凡才赶紧第一时间打来了电话，甚至都不惜打搅陆豪的清梦了。 听到这电话，陆豪从床上坐起来，看了一眼楚雯，还在睡觉，给她盖好被子，自己则是拿着手机到了客厅，听完马超凡的汇报之后，先挂了电话，然后打开聊天软件，看到他发给自己的那段视频。 从画面上来看，的确是昨晚自己和蒋听篁在地下停车场时的画面，说什么姿态亲密，其实也没多亲密，连手都没拉，只不过是胳膊碰了碰肩膀。 但这种事情，向来是说不清的。 深夜十一点多，地下停车场，孤男寡女，这些关键信息点，足以激发起网友丰富的联想了，甚至能脑补出一番小本子般的画面。 况且，还有这两个人。 陆豪的热度，本来就一直居高不下，虽然今年没拍电影，但也是保持着十足的曝光率，人气并没有什么衰减。 尤其是梦视频这款软件，在很多网友和粉丝心目中，陆豪已经是从导演升级到真正的商界大佬的程度了。 无论是知名度，还是影响力，都早已出圈。 至于蒋听篁，热度虽然没有陆豪这么恐怖，但也非常之客观了，微博将近一千五百万的粉丝，虽然经常被人吐槽演技尬，黑粉众多，但红粉也是不少。 毕竟她的颜值和身材，还是非常之在线的。 此时此刻。 看着手机里这段小视频，陆豪心中不由回想着，从角度上来看，应该是在位于自己斜方向的车里拍摄的。 而从镜头的画质和清晰程度来看，显然不是临时起意拍摄的，而是早有准备，画面极其清晰，虽然听不见声音，但脸上的表情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最坑爹的是，就连陆豪衣服上和衬衫上的口红印子，都是非常之清晰！ 这画面…… 陆豪深吸口气，一时间也是莫名的哭笑不得。 也不知为何，此刻丝毫不觉惶恐，就是一种哭笑不得的情绪，约莫间有点举头三尺有神明的错觉。 真的是，自己随便出去浪了一下，什么都没做，这都能被人偷拍到。 想来应该是自己的车牌暴露了。 这辆牧马人，从创业之初就买了，一直都开着，梦工厂大部分员工都知道，包括很多粉丝都知道自己的车牌号。 或许也是看到了车停在地下停车场，才随机蹲了一波点。 深吸口气。 再次将这视频看了一遍，陆豪嘴角微微抽搐，把手机丢到一旁，坐在沙发上，思索片刻，不由拨通了一个电话。 蒋听篁的电话。 电话嘟嘟响了一声，只响了一声，便是被火速的接了起来。 似乎电话那头的人，也在等待着这个电话。 陆豪端起水杯来喝了一口，眼神中浮现出些许寒意。 这个点，不睡觉，还等着电话。 看来自己的另一条猜测，八九不离十了。 “陆总，睡醒了？是不是有人打搅你清梦了？” 让陆豪微微有点意外的是，电话里响起来的却并非蒋听篁的声音，而是蒋千帆，低沉厚重而极具磁性的嗓音，似乎还带着三分似有似无的笑意。 “你什么意思啊？” 陆豪没好气的直接问了一句。 得。 这些彻底确定了。 不用说，肯定就是蒋千帆的手笔了，这个老阴比，真的是有事没事就给自己挖个坑，皮的不行。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至于他的目的嘛，这会儿陆豪也想到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给他闺女蹭热度。 毕竟现在自己就是娱乐圈的WIFI，谁都想来蹭一蹭，多蹭两下的话，大红大紫都有可能。 之前公司还有人汇报过，目前市面上已经出现了第一个专门整成和自己容貌差不多的十八线男艺人，去各种城市走穴做商演，和各种微商合影，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小赚一笔肯定是没问题的。 就跟网上流传过的那些微商和***合影的照片差不多。 这个产业，也算是介于黑色和白色之间的灰色地带，很多名人都被借用过，从文字时代的金庸新，到被盗版的港台巨星歌手，再到长相和马云神似一样丑的那个小孩主播…… …… “嗨，我这不是无聊嘛，在车里等人，看到你俩出来，顺手就拍了一段。再说了，你都带我家闺女去夜总会了，蹭蹭你热度怎么了？” 蒋千帆很是得意的笑道。 娱乐圈是个很神奇的地方，和有些人传绯闻，那可能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比如某些声名狼藉的男艺人，但像陆豪这样身家清白的，多蹭蹭，还是有很大好处的。 不过，蒋千帆想的却是比这些深多了。 这件事，远远没有是蹭热度这么简单，不过其它目的嘛，没法说出口。 “那你和我商量一声啊！” 陆豪略显无奈的说道。 如此说着，心中却是已经有了定计，老蒋既然敢惹事，就肯定有能平事的能力，公众舆论这方面，倒是不怎么发愁，关键是……自己衣服上那些口红印。 可怎么和家里人交代？ 想想陆豪都觉得头大。 别说楚雯和小萌，就连自家父母和泰山泰水都在这里了，他们一旦看到，那可真是太臊了。 “我和你商量了，那还能放出去吗？”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蒋千帆很开心的笑着说道。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现在是真的把陆豪当成了一生之敌来看待的，当然不是既分高下也分生死的那种。 不分生死，也不分高下。 基本上就是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与人斗，其乐无穷。 其实也就是闲的蛋疼。 毕竟到了他现在的这个地步，商界同一层次的大佬，要么大家之间都是和和气气的，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要么斗起来就是你死我活，一击致命。 像这种不伤元气，但又能让对方小小郁闷一下的小规模遭遇战，那可太有意思了。 “我答应你个锤子！不答应！你爱咋样咋样吧！” “老蒋我警告了，我现在去睡个回笼觉，在我睡醒之后，这件事你要是还没铲平，看我不玩死你闺女！” 陆豪丢下两句狠话，直接关机，返回卧室倒头就睡。 是真的睡着了。 这件事与其说是舆论危机，倒不如说只是蒋千帆的一场恶作剧，从他的话音里陆豪听出了心中有数，也就不操心了。 再说了，陆豪隐隐感觉，他说的那个什么条件，才是真正的后手。 还指不定是多坑的招数呢。 “干嘛去了？” 楚雯一条胳膊搭了上来，眼睛还没睁开，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 “接了个电话，没事儿，继续睡。” 陆豪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在她身上拱了两下，便是继续睡一个回笼觉。 …… 电话那头。 蒋千帆听着忙音，嘟嘟嘟的响着，忍不住的摇头笑了笑，陆豪的这反应，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想了想，拨通一个号码。 “上线吧！” 他如此说道。 也就是不到半个小时之后，全网各大平台上，都出现了一则新的视频，比之前那段长一点，但内容却是迥然不同。 ――【麒麟影视旗下最新真人秀综艺――演员是怎样炼成的，正式开启第一期的录制，下面请欣赏精彩花絮】。 这段视频，涵盖了“陆豪地下停车场似会蒋听篁”，但却比这段更丰富。 还增加了其它额外的片段。 包括，蒋听篁在摆摊卖水果时的高光片段，尤其是被城管把车子推走那段，经过精心的画面剪辑，配上如泣如诉的背景音乐，节目效果简直满分！ 没错。 之前蒋听篁在“上课”的时候，老蒋全程都安排了人跟拍，只不过是偷偷的拍，别说陆豪，就连蒋听篁本人，都没蒙在鼓里，完全不知道。 但不得不说…… 这个为蒋听篁量身打造的综艺节目，当真也是老蒋极其用心了。 之前蒋听篁最大的槽点就是演技尴尬，现在有了这档节目，一洗刷了之前的负面印象，二蹭了陆豪的热度，三打造出了一款可能成为爆款的综艺…… 这已然不是蹭热度那么简单了。 这是硬生生的，把陆豪按在墙上，使劲摩擦，想要蹭出火花来。 不止让蒋听篁大火了一波，还连带着让这款新成立的综艺节目，有了初始的流量。 简直可以说是一石数鸟，名利双收。 至于蒋千帆之前的要求，则是准备让陆豪来当这款真人秀综艺的导师。 节目的形式，他都彻底想好了。 就是如节目的名字一样，好演员是如何炼成的。 把那些娱乐圈经常被人吐槽演技，但人气很高的明星们请过来，在镜头里，真刀真枪的接受一番陆豪的调教，让观众最后来评判，他们是否会有进步。 这样的节目，凭借着麒麟影视的人脉和能量，嘉宾虽然会很尴尬，但请过来，完全不是问题。 看的就是尴尬。 既然已经被黑到谷底了，那就索性老老实实认错，把自己的丑态，拿出来让观众乐呵乐呵。 这就是蒋千帆这根精通营销之道的老油条，预计的这个节目的核心卖点。 顺势，也为那些槽点满满的艺人们，洗白一波。 …… 于是当陆豪醒来的时候，手机开了机，再看看网上铺天盖地的消息。 “演员是怎样炼成的？” “大家投票选举你觉得最应该提升演技的明星，请ta在镜头前真实炫技。” “本节目第一期的导师，将会由陆豪担任，顶级导演对后进演员的终极调教。” “麒麟影视与梦工厂合作之战，强强联手，双倍精彩！” …… 看到这些，陆豪都傻眼了，蒋千帆这个人，还真是……都学会先斩后奏了！ 还能这么玩？ 你丫怎么不上天呢？ 再次拨通他的电话。 “陆总睡醒了？您看看，现在绯闻已经彻底平息了，怎么样，这活儿办的漂亮不漂亮？” 蒋千帆笑着调侃说道。 平心而论，这波借势，即便在他人生众多的营销项目上，也算得上是高光操作了。 方方面面，简直完美。 “要玩是不是？” “行！” “陪你玩！” “不过，既然想请我当导师，就两个字！” 陆豪咬牙切齿。 蒋千帆：“嗯？什么？没门吗？可不能啊，新闻通稿都放出去了，你要是不答应，那我就只能和大家解释被你放鸽子了。” “不过现在的素材也够剪一期来了，哎，其实也不错，史上最短的真人秀综艺，只有一期，以后绝版。” 陆豪：…… “两个字――加钱！” …… …… 348、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对于综艺节目这个领域，陆豪没怎么过多录制过，除了《天天快乐》之外。 倒是也有别的综艺节目邀请过，而且很多，基本上市面上有名有姓的顶级综艺，不过陆豪全部都拒绝了。 主要是没时间。 拍电影的时间还来不及呢，哪有空去干这些？ 实话说，录制一档综艺节目才能赚多少钱？ 顶薪也就不超过一个小目标，这点小钱，陆豪根本看不上。 不过很多演员去录制综艺节目，倒也不完全是为了钱，主要还是为了曝光率，毕竟综艺节目和收视率和播放量，和电影电视剧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 而现在这档节目…… 虽然说有点被老蒋坑了的感觉，但从内心深处来说，陆豪还是觉得很有想法和创意，调教这些没演技的小花儿和小鲜肉什么的，想想就很刺激。 成就感当真是很强。 况且，这种综艺节目本身，本身就具有很强的看点性，印象中前世有几档类似的综艺节目，都是大红大紫。 不过在这个世界，以前当真是没有过类似的节目。 现在既然被老蒋提出来了，那就和他好好玩一玩。 当然，玩归玩，钱还是要收的。 不然那不真成了闹着玩呢吗？ 按照陆豪目前的知名度、热度、以及人气来算，录制一档顶级的综艺节目，价格怎么也在六千万往上。 没错，这是就么赚钱。 相比起电影和电视剧的片酬，简直赚到没边了。 但同样这也是行情。 毕竟综艺节目可不像电影和电视剧那样需要成熟的剧本和表演，也不需要对每个镜头精雕细琢，更不需要卖电影票和分账。 综艺节目的主要盈利方式就是广告收入，主要支出也将会是嘉宾通告费用。 观众看综艺，一看的是设定，二看的就是咖位。 两人在电话里聊了一会儿，很快就商量好了各种利益的分配。 这款综艺，将由梦工厂和麒麟影视联手制作，在电视台和网络同步播出。 核心目的就是为影视圈带来一股清风静气，鼓励流量演员提升演技，并公然上镜展示，接受评审和安排。 至于投入和产出这块，也都是五五分。 总归这个项目对于两家公司来说，也不算什么特别肥的肉。 其实倒更像是一个合作的信号。 毕竟在圈子内部，因为之前国产英雄大电影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梦工厂和麒麟影视水火不容的，而现在既然合作了，那就基本上可以说是和解了。 平心而论…… 就在一年前，梦工厂的实力还是远远不如麒麟影视，因为得罪麒麟影视，甚至还遭遇到了不少同行的排挤，以及挖人危机…… 不过，现在嘛，却是基本上可以处于平起平坐的位置上了。 举个形象一点的例子来说―― 麒麟影视胜在圈子里的江湖地位，就是老前辈，手底下小弟众多，靠它吃饭的也有不少。 梦工厂则是一个年轻的少年剑客，虽然没什么人脉，但成长潜力很高，目前也表现出了成长为武林盟主的野心。 这件事……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能影响到陆豪竞选电影公会会长，虽然起不到决定性作用，但扫除一些小麻烦，多争取一些票，还是有不小帮助的。 总之，商场上的很多东西就是这样，竞争中有合作，合作中也存在竞争，而且也在随时的转化过程中，暗合兵法，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 …… 有两家大佬牵头，很快，梦工厂和麒麟影视联手成立的项目组便是对接上了。 梦工厂这边的负责人姓焦，焦晨光，也算是综艺行业的老兵了，之前在电视台做编导做了将近二十年，后来跳槽到梦工厂，现在也有将近两年的时间了。 这档综艺节目对于他来说，正是专业对口。 “陆总，有几个小情况我得和您汇报一下。” 对接没几天，前期的筹备工作还在进行中，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陆豪在办公室里见到了焦晨光，说有事要汇报。 “嗯？什么问题？” 综艺节目嘛，其实策划难度比从头拍摄一部电影小多了，本来陆豪都一点都不计划操心的，等他们前期筹备完了，自己直接去录制就行。 “那个……首先，第一个情况，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我还是觉得有必要和您汇报一下。” “之前去年的时候，咱们公司不是被麒麟影视挖了一些人吗？现在这个合作的项目里，他们那边公司又把这些人全部给塞了回来。” 唔…… 听到这话，陆豪都差点乐了。 莫名有种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感觉。 老蒋这个人，做事还真是挺有意思的，打的时候四面开战，说挖你的人就挖你的人，开高薪挖，跟钻地鼠似的无孔不入。 现在不打了，要合作了，就把这些叛徒又都给你送回来。 这招，当真是挺损的。 也不知道现在这些个跳槽之后又被送到和原公司合作的员工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 “进来就进来吧，也没什么关系，老蒋是个损人，咱们得厚道，公司和员工也算是合作关系，腿长在人家身上，想走就走，谁也拦不住。” “你告诉他们，你要走，我不留，要回来，随时欢迎。” “但级别和薪水肯定是不能涨的了，让他们亲眼看看，可能当初是他们手下的人，现在如何成为他的顶头上司。” 当初被挖的基本上都是中层领导和业务骨干。 随着他们被挖走，也的确阵痛了一阵子，不过随着业务的高速发展，下面的人才梯队，还是迅速的顶了上来，反而相当于一次人才大换血，而且是良性的。 陆豪算是个厚道的人，也为了公司的口碑和文化氛围着想，这些叛将要是想回来也就回来吧，但相比起他们得到的，最好也让看看他们到底失去了多少。 事实上，即便陆豪不这么做，很多出去的人，也都是肠子都悔青了，错过了很好的发展机会。 但，能怪谁呢？ 只能怪自己眼瞎。 很多时候，选择，往往就是大于努力。 …… …… ( 349、新电影起航 约莫两周的时间，整个综艺节目的形式和风格便算是彻底定了下来。 而在这两周内，陆豪也是做了不少事情，首当其冲的就是今年的新电影。 当初目标是定好的，每年一部，今年眼瞅着上半年都要过去了，新电影还没影子呢，粉丝早就着急了。 事实上综艺节目定档的消息发布出去之后，不少铁粉就都纷纷留言，询问下部电影的事情。 再拖更，估计年底都上不了。 新电影是《执剑人》的续集，准确来说算是灵气复苏系列的“主线”，继之前的雪族入侵之后，接下来的故事。 故事大纲陆豪都是想好的，剧组的筹备也并不为难，名字已经定了下来。 ――《面壁者》。 这是三体中的一个专有名词，当然在这个世界是肯定没有人听说过的，所以就显得逼格满满。 陆豪已经发了微博，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然后……热度就爆炸了。 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内，这三个字直接登上了热搜排行榜榜首，转发数和评论数都齐齐突破百万，堪称是导演界的巨神待遇。 而借着这波热度，陆豪也是顺势宣传了一波《演员是如何炼成的》这款综艺，提供了自己新电影中的一个角色，如果有在综艺节目录制过程中表现出色的新人，可以考虑在自己的新电影中有个角色。 于是…… 本来暂时没什么人报名的综艺节目，瞬间就吸引来了巨大的关注。 尤其是各种流量小鲜肉小花，在经纪公司的运作下，纷纷前来报名，哭着喊着跪求蹂躏和调教。 梦工厂和麒麟影视联手，这两个庞然大物一起搞的节目，再加上陆豪新电影角色的刺激，以及综艺节目本身可能产生的诸多二次传播…… 如此巨大的流量，当真是让人不可避免的动心。 尤其是，这两年的影视寒冬，很多人都已经没戏可拍了，纷纷自降逼格，原本混电影圈的跑去拍电视剧，原本拍电视剧的跑去拍网剧，集体进入下降通道。 现在这个机会，对于一些地位尴尬又面临转型的演员来说，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 办公室。 陆豪看着眼前这厚厚的两沓报名表，挨个翻着，这已经是下面人筛选过好几遍之后的，但还剩下将近五十人左右。 其中摆在最上方的一张履历，赫然是……古丽娜。 陆豪：…… 有点小无语。 这是自己的学妹，当初演过《财大合伙人》的，后来去了麒麟影视，被蒋千帆敬而远之，供了起来，这两年资源倒是也不错，但到底是没什么亮眼的作品，完全可以说是出道即是巅峰的典范。 默然片刻，陆豪想了想，还是决定再给她一个机会。 经历了这么多事儿，陆豪发现自己的心态，也是不由自主的平和和悲悯了很多，没有年轻时那么锐利了。 对于古丽娜，陆豪想到的是那句台词――每当你想批评别人的时候，要记住，不是每个人都拥有你拥有的条件。 这具台词出自于《了不起盖茨比》，也算是陆豪很喜欢的一部电影，讲功名利禄都化为尘土的故事。 说实话当时不是很懂，只觉得男主很傻叉。 现在忽然的想起来，却也只是摇头笑笑。 这两年陆豪感悟最多的就是人性，包括别人的人性，也包括自己的人性，这大概是除了电影之外的最大收获。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这是一种由身份地位导致的心态转变，也是每个成功的公司老板的必经之路。 就目前看来，这条路，走的倒是还比较顺畅。 …… 第二份表格。 咦？ 说实话，看到这份表格的时候，陆豪一时间微微有点愣神。 姬笑天。 这位可以说是目前新生代偶像中人气最高的一位小鲜肉，之前靠着舞蹈在韩国出道，后来回国发展，也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火透半边天，粉丝无数。 尤其是女粉。 无可挑剔的颜值，再加上努力的人设，也很少有什么负面新闻，堪称是完美的流量偶像。 平心而论，陆豪以前对这种流量一直都是嗤之以鼻的，不过对姬笑天却是没什么恶感，充其量只能算是路人而已。 这位的路人缘相当不错。 即便是喷子，喷来喷去也只是那几句话，什么娘炮啊，白莲花啊，除了长得帅一无是处之类的，在私德上基本没什么黑点。 陆豪没想到的是，以他这么高的人气，也会选择来参加这档综艺。 毕竟，人气就是钱，虽然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但凭借着微博高达六千万的粉丝，以及各种代言，也足够火透半边天了，根本不用发愁别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倒也算是件好事。 这说明，电影和电视剧的流量时代，正在逐渐的退潮，观众和粉丝，越来越把注意力集中在片子本身，为剧情、演技、画面和制作买单，而非偶像本身。 想了想，将这位的报名表，陆豪也随手放到一边，准备通过了。 没什么好考虑的。 姬笑天本身的人气还是有保障的，而且既然他想努力，那给他个机会也没什么。 这是好事。 陆豪现在的格局，已经超越了一城一地，也有资格从大局的角度上来想一些事情。 为电影市场的长远考虑，还是要把“流量”这股歪风邪气杀下去，引导和督促更多的流量，像真正的演员转型。 有姬笑天打个样，想来也能带一波节奏。 …… 一张一张的翻着报名表，陆豪挨个选定嘉宾人选。 第一期节目暂定的学员是六个，三男三女。 两个女的目前已经定了，蒋听篁和古丽娜。 一个男的，就是姬笑天。 剩下的只有三个名额，陆豪扫了一圈，其实说实话，选谁都没什么区别，这些报名表里的人，也都是什么人都有。 有全网粉丝破亿的超级大主播，破圈的存在，已经从直播圈火遍了，去年还发了新专辑，销量也不错，走乡土路线。 有从体育明星转型到影视圈的猛人，靠着无与伦比的身材，狂热粉丝也是大几千万，他的名字甚至已然成为一个形容词，男人完美身材的代表。 也有出身演艺世家，从小是童星，青少年是音乐天才，参加过奥运会献唱，现在准备进军娱乐圈的让无数人羡慕的星二代美少女。 …… 这节目，基本上把目前“才不配位”的流量们打捞了个七七八八。 …… …… ( 350、录制现场 几天后。 《演员是怎样炼成的》综艺节目录制现场。 根据节目组设置的流程，节目总赛程一共分为两段，第一段是内景的无实物表演，第二段则是外景的真人秀，类似于蒋听篁那样的。 第一段的看点在于演员们的表现和现场的名场面，至于第二段嘛，全靠剧本。 没错，基本上所有的节目和真人秀，也都是有剧本的。 否则那就不叫真人秀了，那叫生活。 除了蒋听篁、古丽娜、姬笑天，另外定档节目的三个幸运儿…… 东方晨旭，一个比姬笑天还鲜的小鲜肉，典型的古装花美男，靠腐剧出道，以神颜火遍全国，粉丝凝聚力也是超强，前段时间开过一场直播，一个小时的直播带货，粉丝疯狂扫货三千万，堪称是当前的带货之王级别。 要不说现在的娱乐圈乱呢？ 每个人都想着跨界发展。 其实在陆豪看来，整个娱乐圈的不同岗位之间，都是有着明确的间隔，歌手，舞台剧演员，电视剧演员，电影演员，综艺咖……以及其它所有和表演沾边的形式，虽然有不少触类旁通的地方，但所需要的专业技能，还是略有不同的。 像陆豪自己，即便脑海中记忆里有着诸多的经典歌曲，但除非是为了拍电影，他几乎从不拿出来用。 对自己的定位很精准。 但反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明星们都开始搞起了影视歌三栖操作，像陆豪这样传统而保守的思维，已然是有点跟不上时代了。 反正现在，基本上但凡有点名气的，都会想着跨界发展，去其它领域狠狠吸金。 至于其它两位，一个叫乔小山，一个叫柳晶晶。 一个算是小鲜肉中的硬派小生，走老戏骨路线的那种，童星出身，表演经验相当之丰富，虽然长的不是很帅，但也有着大批的铁杆簇拥。 至于柳晶晶，名模出身，曾经被誉为台北第一名模，年纪相比起其它几位倒是稍微有点大，但风采不减，在圈子里也向来以演技差和情商高而著称。 …… 平心而论，这个六人组的小团队，算是陆豪精心挑选过的，抛去个人喜好不说，至少这个阵容，最大限度的保证了热度和可看性。 六个人，基本上都是各有各的特色，人设和定位没有重复的。 …… 至于评委阵容，除了有陆豪担任主咖之外，也请来了其它两位，形成黄金三角的稳定配置。 正常情况下，综艺节目的三个评委，都是一个负责主持，一个负责吐槽，另外一个夸奖。 总之…… 套路。 都是套路。 不过，这些套路都是经过千锤百炼过后，形成过的最稳定的形式，也最能让观众接受，以及保证节目顺利录制的。 这俩评委，一个是陆豪喊过来的彭云飞，也算是带他玩一玩，当做给小弟的福利。 另外一个则是麒麟影视那边的老戏骨，国家一级演员，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范思德。 …… 总而言之，这么配置下来，基本上可以说，这档节目的各种嘉宾阵容配置，完全是超一流的豪华。 此时此刻。 节目录制现场。 舞台上六个人正在相互搭档，模仿着各种经典影视作品的经典桥段，这也算是这类演员养成真人秀节目的固定看点之一。 有原作珠玉在前，观众心里早已有了固定的印象，随着模仿出来，高下自然是能分辨出来。 平心而论…… 这画面，当真是辣眼睛。 不是一般的辣。 是非常辣。 变态辣。 三个评委中，范思德德高望重，干的是主持人的活儿，彭云飞作为新锐导演，主要负责夸夸，至于陆豪嘛，当然就是那个吐槽的角色。 这会儿看到她们的表演，陆豪的吐槽也是毫不留情，甚至可以说是尖酸刻薄。 一是内心的真实心声。 二来，也是为了节目效果。 六个人里，除了乔小山和蒋听篁还勉强算是可以外，其它四个，真的就是……这都什么玩意儿！ 陆豪喷的酣畅淋漓。 差点被人都说哭了。 但凡被陆豪子弹伤到的，舞台上这会儿都是脸色尴尬，嘴唇轻抿，眼神凝重，却还要保持着体面和风度。 平心而论…… 他们也都是有点懵。 虽然早就预料到了，这档真人秀综艺节目的看点就在于这个，也做好了被陆豪蹂躏的准备，但事到临头，还是发现，火力真的是太猛了。 几人中。 蒋听篁和乔小山算是优等生，表演基本合格，所承受的炮火最少。 剩下四个人，柳晶晶向来以高情商著称，真的是那种即便被骂道狗血淋头，也能含笑面对的假笑女孩…… 至于其它三个，资历又浅，年纪又小，名气又大，以往哪里遭受过这样的待遇？ 而现在…… 完全可以说是遭受着一次次暴击伤害。 若不是偶尔有其它两个评委帮衬着说话，估计心态早就崩了。 不过，却也只能硬生生的人，还得恭敬礼貌的感谢老师指导。 别说是台上的演员们，即便是现场的观众，也都是感觉到了陆豪那种极其严苛到近乎不近人情的标准。 每当他点评的时候，不少人甚至都会心里一紧，场上都会彻底安静下来，气氛都会不由自主的凝固。 其实这种效果，也是哦节目组想要的。 这样的桥段，不管是在调动观众情绪，还是在吸引热度方面，都是天然的绝佳素材。 毕竟你好我好大家好有什么好看的？ 撕逼，才是吃瓜群众的最爱。 再加上，很多人对于流量明星，本能的就会有一些抵制，现在看到他们在镜头面前，一个个被吐槽的花容失色，狗血淋头，当真是爽度爆表。 至少这会儿…… 在后台总导演焦晨光的眼中，这档节目，绝对有着大红大紫的潜力，尤其是陆豪的点评片段，每一段都是高光操作，绝对让观众又爽又虐，欲罢不能。 甚至…… 或许能激发起这些流量明星的粉丝们的攻击。 但这也更好。 娱乐圈第一定律——不怕闹事的，就怕事儿闹的不够大。 让粉丝们欢腾去吧，欢腾的越欢越好。 …… …… 喜欢文艺系神豪请大家收藏：(.bxwxorg.)文艺系神豪更新速度最快。 351、随机命题 节目依旧还在录制。 其实这个道理，基本上所有人都懂，在镜头前面，没有任何人是完全真实的。 大家都在演。 即便被骂，台上的演员们，也都只是当成剧本需要。 甚至会产生一种反正大家都挨骂，只要不是我自己被骂的最狠就好了这种心态。 如果实在撑不住了，就来搞一出“退赛风波”。 这同样也是综艺节目的常规骚操作，往往都能吸引来比正常比赛更大的热度，还能凸显真实。 …… 台上的经典片段环节模拟过后，便是进入第二个环节。 随机命题。 这个环节算是陆豪的主战场。 在之前的节目录制开始阶段，通过网络渠道评选以及评委筛选，就选出了一大批适合无实物表演的现场真人临时演绎，大家都要就同一道题目，给出自己的故事情节，以及做出相应的表演。 这样的表演，当真可是说是难度极大。 没有剧本，没有模拟，甚至连后台的排练都没有，全靠临场发挥。 翻车就翻车。 无所谓。 甚至在节目策划组的设定里，翻车也是这个节目环节很重要的看点之一。 观众嘛…… 肯定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主儿。 就跟那个段子里说的——看篮球或者足球比赛，是憋着心思看进球，但看极限运动，滑板，轮滑，比起各种精彩旋即，其实人们更愿意看怎么摔的。 “出丑”、“窘迫”、“尴尬”…… 这些元素，都是营造喜剧效果的绝佳养分。 大屏幕上。 无数道题，已经给了出来，正在眼花缭乱的旋转。 六个演员一只手全部都按在转盘道具上，一圈圈转着，一阵惊心动魄的背景音乐后，第一期的第一道题，选出来了。 【无实物表演】 【道具：一把椅子】 【助演：陆豪】 【初始剧情：陆豪坐在椅子上】 “好，题目已经选出来了，接下来我们给每位选手三分钟的准备时间，同时也给我们的陆导导演三分钟准备时间。” 这个环节，不仅仅是对参赛演员的考验，同样也是对陆豪的考验。 毕竟，拿到题目之后，虽然他们要临时编故事，但每人只需要一个故事就可以了，而且想怎么编怎么编，只要能演出来就行。 但对于陆豪来说…… 却是要一个人接六个人的戏！ 要按照他们的思路来确定自己的角色，还要跟随着给出符合自己角色定位的台词和动作。 难度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 这会儿。 六人看着这题目，说实话都是有点懵逼。 无实物表演他们虽然都是接触过的，但眼前这无实物，也太随机了吧？ 就一把椅子当道具？ 虽然可以供自由发挥的空间很大，但越是这样，就越是不好自由发挥。 临时现想现编现演一个成型的小故事，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不过时间有限，一个个都是绞尽了脑汁，迅速的思考着。 …… 这个时候导播的镜头，切到了观众席上。 那种紧张的气氛，顿时就铺面而来。 这题目，观众虽然不会是上台表演，但这会儿也都是要思考的，不少人都是皱起了眉头，感觉到实在太难了。 这些演员，也真是够不容易的。 一把椅子，能玩出什么花样？ …… 很快。 三分钟的倒计时，便是悄然散去，经过抽签之后，一群人的上场顺序，也是被彻底确定下来。 第一个上场的，赫然就是乔小山。 这也没什么不公平的。 毕竟都是自己抽的签，全靠运气。 而且，虽然后面上场的，有了更多的考虑时间，但自己原本想的创意，也可能和前面的撞车，一旦撞车，那还得重新想。 乔小山略微有点无奈，摇头笑笑，却也果断的上了舞台，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 这段难是难，但他刚才也想好了应对之策。 就是不知道，陆豪能不能接上。 在观众的欢呼声和掌声中，陆豪也是走下评委席，走到了舞台之上，朝乔小山笑了笑，然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请开始你的表演！” 台下喊了开始。 乔小山一秒入戏，瞬间进入了表演状态。 他从舞台的角落，迈着坚定而沉稳的步子，大步走来，明显看得出是走的正步，俨然有种军人的风采。 走到椅子前，他详细的检查了一番，前前后后，确认陆豪全身是被牢牢“绑”在椅子上。 这个细节。 瞬间就把人物塑造了出来。 陆豪心中也是微微的一动。 这两下，的确有点东西。 做完这几个动作，乔小山开始说台词——“1024号犯人陆豪，你的死刑判决已经下来了，今天就是你要被行刑的日子，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吗？” 嚯！ 这话，一句话，观众席顿时就彻底沸腾起来了，其它演员也都是被吓了一大跳。 这……属实是有点狠了。 看来也当真是刚才被陆豪折腾的不轻，现在借着这个机会，在这儿公报私仇呢。 不过，平心而论，戏剧效果和喜剧效果，完全就是满分。 场上所有人的好奇心，这会儿都是被彻底调动起来了。 都想看看，陆豪到底会怎么样的反应，以及该如何演绎这一段。 陆豪在他说完台词的时候，表情和眼神，就进入了那种“死刑犯人”的状态，一副心力交瘁，放弃一切希望的感觉。 他沉默着。 沉默了将近五秒钟，才有点颤颤巍巍的仰起头来，凝视着乔小山。 嘴唇哆哆嗦嗦。 “儿子，到现在，你还不肯叫我一声爸吗？还不能原谅我吗？” 陆豪缓缓说出了台词，语气中充满了极致的歉疚、悔恨、以及期待和渴望。 就是一个人生犯下大错即将被执行死刑的老父亲，渴望最后被叫一声爸爸。 乔小山：？？？ 我草！ 听到陆豪台词的第一时间，他心态都有点炸了，我草，这反应，当真是碉堡了啊…… 他的死刑桥段，的确是带着调侃陆豪的心思，但却完全，打死都没想到，陆豪竟然给剧情来了一个这样的反转。 而看到陆豪的反应…… 观众席，也是轰然的炸裂开来，气氛简直要嗨爆了，笑声如雷。 没别的，就一句话——陆导，牛逼！ 真的是一点亏都不吃。 不仅不吃亏，还要把便宜吃光抹尽！ …… …… 喜欢文艺系神豪请大家收藏：(.bxwxorg.)文艺系神豪更新速度最快。 352、6豪的神级演绎 此时此刻，节目的现场，气氛简直要彻底炸裂开来。 评委席上，范思德原本懒洋洋的靠着椅背，却是忍不住的坐直了，好奇看着舞台上的表演，不得不说，陆豪这一句，神了啊！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 虽然陆豪年级不算大，但在整个娱乐圈而言，也当真算得上是一块老姜了，也有这几年了，对比起这些小鲜肉来，还是完全的碾压状态。 其它演员…… 一个个也都是有点面面相觑的感觉，脸色和眼神也都是更加凝重起来。 本来这即兴表演的桥段就更难的了，再和陆豪搭戏，还要被陆豪带节奏，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给你来个神翻转。 就像是现在的乔小山，估计心态都要崩了。 明显在舞台上愣住了。 足足好几秒钟的时间，乔小山才彻底回过神来，不得不硬着头皮，顺着陆豪强行延伸出来的剧情线说下去。 “我父亲已经去世很多年了，陆豪，你别再狡辩了，做人做到你这个份上，也算是失败透顶了，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乔小山深吸口气，语气沉重的说道，脸上和表情和眼神，也是充满了一种复杂。 不得不说，他的演技是在线的。 即便出现现在这样的意外情况，也能顺着接下来，而且算是没什么大漏洞和硬伤的那种，还营造了一点小小的悬念，谁也不知道陆豪到底是不是他的亲生父亲。 这要是一部正式的电影或者电视剧，估计就会成为吸引人追剧的悬念动力之一了。 听到乔小山的话，评委席和演员席依旧是聚精会神的看着，等待着陆豪的反应。 至于观众席，却是都忍不住的面露微笑。 这样的节目录制，喜剧效果还是非常之强烈的，就是那种既好像在戏里，又好像在戏外的游离感，格外强烈，也让人格外放松，看两个人的现场表演，倒是有点看小品的感觉了。 而且，乔小山这句台词，也是当真把人乐的不行。 什么叫——做人做到你这个份上，也算是失败透顶了？ 放眼望去，这整个场子里，几百号人，还有比陆豪更成功的吗？ 就是这种戏里戏外人物身份的反差感，也是笑点很重要的源泉之一。 笑的同时，大家也都在等待着陆豪的反应。 好像要进入苦情和煽情的桥段了呢…… 正常情况下，如果影视剧里出现这种“认爹”的戏份，大都会先来一波回忆杀，将以往的剧情都总结一下，关键部分可能加点反转，给反派爹洗白一下，然后儿子恍然大悟，两人抱头痛哭恩仇尽泯…… 不过…… 随着陆豪的台词说出口，几乎场上所有人都懵了，在沉默了几秒钟后，疯狂的掌声和笑声，简直要把摄影棚给掀翻。 只见陆豪嘴唇哆嗦着…… 一副一言难尽，难以启齿的样子。 ——“父亲是父亲，爸爸是爸爸，儿啊，你还小，等你再大一点就知道了……当年，哎……” 陆豪一副“隔壁老陆”的模样，直接把乔小山心态都演炸了。 卧槽你真的是个狗吧？ 这种相声里的伦理梗都要拿出来玩了吗？ 还有没有一点做人的基本底线？ 看着陆豪，他深吸口气，这会儿是彻底无语了。 然而台下的气氛，却是已经嗨到了爆炸，观众都乐的不行了，掌声和笑声足足持续了几十秒，才逐渐的消停下来。 范思德也是发挥起主持人的效果，宣布这一段表演结束。 乔小山朝台下深深鞠了个躬，然后再看向陆豪，嘴角微微抽搐着，也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陆导，您这尺度是不是有点大了？” 陆豪看了他一眼，笑着摆摆手，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想了想，笑道：“以后有机会一起合作演戏的话，我给你安排一个尺度更大的角色。全是床戏的你看行不行？” 乔小山：…… 顿时就彻底无语。 这还在台上呢。 陆豪这话他哪敢接？ 陆豪现在的咔位和在粉丝心目中的形象，已然是到了那种随心所欲不逾矩的地步，可他还是个娱乐圈的小萌新呢，还得顾及到形象，不该说的话一句都不能多说，甚至连表情都不能多做，否则极有可能就变成了表情包。 台下的粉丝和观众则都又是笑声阵阵。 床戏这两个人，在别的地方或许有正确的含义，但在陆豪这里，却当真只是一个好玩的梗，就源自于上部电影《执剑人》中楚雯的形象，全程床戏，躺的舒舒服服，最后才醒过来。 又在台上和乔小山聊了两句，接下来，表演继续开始。 而这次上台的，就是蒋听篁了。 说实话，她现在莫名紧张，非常紧张，心跳加快，手心出汗，不自信到极点，甚至有点不敢上台的感觉。 虽然已经跟着陆豪练习了一个多月，情感和表演都是有了大幅提升，而现在的上台表演，就像是一场考试一样，哪怕学渣再怎么勤奋学习疯狂补课，到这个时候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担忧。 担心辜负了自己的努力。 在上台的时候，蒋听篁穿着一条紫色的裙子，高跟鞋，大概是一下没站稳，鞋跟都微微的崴了一下，身体一晃，倒是很快站住了。 但内心就更加紧张起来。 她心中已然是慌的一批，但都到了这个时候，只能强装镇定，强行将自己代入自己刚才设想好的角色，把这个“崴脚”的小失误动作，变成是自己本身演绎的一部分。 她一步一步朝陆豪走去。 先是绕着陆豪走了一圈，然后又重新转回来，看着陆豪的脸，连上浮现出一种紧张而兴奋的表情。 “是你吧？陆先生，见到您我太高兴了，刚才都差点摔了。” 陆豪斜着眼，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这是怎么个“剧本情节”，其实有很多方式可以演绎下去。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蒋听篁这样的做法，很取巧，把主动权丢到了自己这边，自己不管说什么，她都可以从容的接下去。 因为连故事主线都不明朗。 想着这些，陆豪也是笑了笑。 也不碰主线，眼神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笑满面春风，却是道：“你……本人，看起来比照片上略丑，略胖，略老啊，美颜用的不错……” 一个风度翩翩却极其毒舌的男人形象，顿时就活生生的出来了。 略夸张。 但加上陆豪的表演，台下又是一阵哄笑之声。 蒋听篁：… 不过早就预料到了，凭借陆豪的尿性，肯定是会对现在的即兴表演临时增加难度，以增加喜剧效果。 蒋听篁下意识的耸了耸肩，双手也抱在了胸前，是那种遭到了“攻击”之后准备反击的姿态，连上却是笑眯眯的针锋相对：“您本人也比照片上显老啊，这磨皮磨的堪比整容了。” 她也不接主线剧情，继续进行着闲聊节奏。 总之，言语上不能吃亏。 算是和陆豪杠上了。 当然，不接主线剧情，还是讨巧，省力，等待着陆豪先出招，然后自己见招拆招。 陆豪看了她一眼，连上的笑容逐渐收敛，眉毛挑了挑，本来是坐在椅子上，现在却是站起身来，随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许这么和客户说话，没礼貌。” “走吧！” 既然她迟迟不进入主线，想着省力和讨巧，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观众看的是剧情推进，这个环节，考核的也是选手的临场反应，光在边缘蹭蹭可不行，得切入主线核心，有干货才行。 没等她说话，陆豪就随手搂住她的肩膀，“老妹儿啊，房间我都开好了，喏，就那个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走起！” 蒋听篁：！！！ 目瞪口呆。 天雷滚滚。 无言以对。 傻傻站在原地。 这会儿她算是回过神来，这……这！！！ 其实她原本设计的，是两个人接头的场面，不管是“特工接头”，还是“网恋见面”，都可以，既有戏剧效果，本身也算是好戏。 但……没想到，陆豪这台词说出来，画风当即就歪了！ 这出戏，到现在，已经变成了买春交易！ 蒋听篁心态都要炸了。 而下面的评委演员观众们，更是被炸的前仰后合，也是难为陆豪了，能把约x或者是找小姐这种事，表演的如此清新脱俗而又接地气，还意外的不显得猥琐，反而是充满了一种莫名的幽默。 看着下面的反应，蒋听篁更是心乱如麻，感觉脑海中一片空白，本来设计好的剧情和台词被彻底推翻，但现在紧急时刻，却又想不到合适的应对方案。 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深吸口气，忽然间亲密的挽住了陆豪的胳膊，同时凑在陆豪耳边轻声说道：“有人跟着我。” 这话，也算是个小转折，把剧情又重新拉回了她的设想之中。 台词虽少，只有五个字，却很精妙。 又将两个人的会面，身份的设定，赋予出了更多的可能。 咦？ 说实话，听到这五个字，陆豪也是微微的诧异了一下，倒是没想到，蒋听篁能接的这么好，对比起自己印象里她的水平，也算是超常发挥了。 于是陆豪就顺势接下去了。 同样是凑在她耳边，一只手却已经顶在了她的腰间，脸上露出个轻佻的笑容，瞳孔深处却是莫名浮现出几分残忍。 “别装了，蒋警官，你早就暴露了。” 哇喔！ 这一波反转，再次让观众看的大呼过瘾，短短的一个小片段，几句话的功夫，蒋听篁的身份已经反转了三次。 从小姐，到接头的，再到被拆穿的警察，其中的剧情要是脑补出来，足以脑补很久了。 而此时此刻，那种人物身份转化的剧情张力，也是陡然浮现出出来，抓住了每个人的心。 好奇心，永远是吸引人看故事的不二法门。 谁都想知道，这俩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接下来又会发生些什么。 蒋听篁被陆豪带了一波，这会儿状态出奇的好，听到陆豪的话，倒是也没显得有多慌乱，反而是微微撩了撩头发，笑道：“那你呢？我该称呼您为陆先生，还是代号X？” 她又加入了新的身份。 管它代号X是什么呢，反正现在先说出来再说，现在只是临场的表演，又不是真的有前后剧情，那都不是该自己操心的事情。 陆豪：…… 同样也是无语了。 这是什么鬼？ 反转也要按照基本法来好吗？ 这简直就是为了反转而反转来的，真要有这么一部戏的话，前期的埋线什么的，编剧都得被逼疯。 不过这个时候，又是在台上，陆豪也不想多说什么，也不能多说什么，反而是还得按照她的思路，继续接下去。 “称呼我什么无所谓啊，要不等下叫老公，亲爱的，哈尼之类的……都行。” 剧情陆豪是不想推了，于是正儿八经的很是光棍的耍起了流氓，调节和活跃着气氛，反正临场表演，也没什么剧情要求，水一水台词也是可以的。 这对于他来说，简直太简单了。 “那……可能有点不行。陆先生，让一个男人，叫一个男人老公，亲爱的，哈尼，这种事，是不是有点太羞耻了？我可没这个爱好。” 蒋听篁刻意嘶哑了嗓音，略显中性的声音，如此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正大光明的调侃。 她又给自己加身份了。 这回从女人变成了男人。 呃，从反转的角度上来讲，倒是也完全可以，而且搞笑意味十足，反正就是演个热闹，至于合不合逻辑，不是现在该考虑的事情。 陆豪：？？？ 倒是没想到，这会儿她还能玩出这种操作，当真也算是脑洞大开很有创意了，而且，也看得出来，这会儿蒋听篁状态非常松弛，表现很高光亮眼。 这种状态，陆豪想让她多保持一会儿，以及顺便继续试试她的极限反应。 于是，稍微一想，陆豪笑眯眯的看着她，继续接着台词。 “没关系的，在我眼里，男女平等。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三扁不如一圆？” 蒋听篁：啊？ 什么意思？ 很多观众，连上也是露出疑惑之色。 但此刻的录制现场，有几个老司机观众，连上却都是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恨不得拍着大腿叫好了。 这台词……带劲儿！ 353、放飞自我了 后台。 看着镜头里的画面，焦晨光在瑟瑟发抖中，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他也算是个老司机了，三扁不如一圆什么的，自然是很清楚什么意思，可这是节目现场啊，要上电视的那种，陆总你是不是有点太过于放飞自我了？ 不过，还好是录制。 不管是画面还是配音，后期都是可以剪掉的。 深吸口气，焦晨光赶紧在耳麦中喊了停，这段算是录制结束了，赶紧换下个选手上场。 听到耳麦里的声音，蒋听篁就果断刹车了，陆豪刚才说的这句台词，她是真不明白什么意思，但能感觉到不是什么好话。 伴随着评委主持人的发言，果断鞠躬下台，回到座位上，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机查了查，脸色顿时就有点红。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陆豪！ 真敢说啊！ 这台词要是播出去，不被禁我跟你性！ …… 台上。 陆豪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刚才那话说的是有点过分，但心情却是好得不得了，综艺嘛，反正就是玩，玩嗨了就行。 “下一位？” 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陆豪随口笑着说道，有点期待着接下来的挑战。 这种随机表演的感觉，对于陆豪自己来说，也是一种莫大的享受，这才是表演的精髓，挑战智商和演技的游戏。 下一位上台的是柳晶晶。 是那副性感知性的样子，迈着轻快的步子上台，高跟鞋还走出了猫步的感觉，看看坐在椅子上的陆豪，便是随意的走道他旁边，伸起一条胳膊，高过头顶，仿佛在抓着什么东西。 眼神中则是显露出几分恳求，轻声道：“我怀孕了。” 咦？ 不得不说，这表演和台词，也算是非常用心构思过了。 此时此刻她扮演的，是一个孕妇在挤公交车的场面，陆豪坐着，她站着，她想让陆豪给他让座。 此情此情，无比契合，表演也是无可挑剔。 这创意想法不错，台词也颇为精髓，观众也是很给面子的鼓起掌来，以及期待着陆豪接下来的反应。 其实柳晶晶同时也在期待，同时提起了十二分的心思，准备应对陆豪的反应。 这档综艺节目，对于她来说还是非常重要的，毕竟现在影视寒冬，艺人们都不好混，如果能进入陆豪的法眼，那可真是上了快车道了。 而让座时“我怀孕了”这种台词，虽然取自于网络上的段子，但还是本身足够搞笑，所以才能成为“段子”。 现在表演出来，说不定就能成为精彩看点。 评委席和演员席上。 其它几个也是纷纷感叹。 这桥段不错。 真的不错。 演一个要求让座孕妇，道德上天然就有一种优势感，角色也很容易代入，而且当真是对陆豪造成了一定的挑战。 要是站起来让座，那剧情也就太简单了，没什么悬念可以。 但如果不让座，在角色里的身份，陆豪天然就处于下风了。 除非在用流氓台词。 就跟段子里那样，顺着话说下去，说“不是我的”什么之类的…… 可陆豪即便这样演绎，还是会有点显得有点low，毕竟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桥段。 一时间，大家都不由自主的陷入了沉思。 平心而论，这可当真算是道难题，两种应对方式，都不是很好的做法。 然而，下一秒…… 陆豪的反应，让所有人都有点呆。 陆豪斜眉冷笑，轻哼一声，很不客气的说道：“怀孕了怎么了？后边坐去！” 嚯！ 这是要演个坏人啊！ 一时间偌大的节目录制大厅安静极了，所有的目光都是集中在陆豪身上，平心而论这种公交车让座的事情在生活中还是很普遍的。 可越是普遍的生活日常，就越难表演。 因为每个人都见过。 你演的古装宫廷斗争戏，观众没见过，哪怕是反应浮夸一点，道具台词称呼稍微错一点什么的，都没关系，因为观众也对时代背景不熟悉，甚至都察觉不出来，只是看个热闹。 而现在…… 这片段，就有点好玩了。 让座。 陆豪还演了个坏蛋。 期待感顿时就拉了起来。 也有人感觉，陆豪这表演不好，眉头不由自主的微微皱起，却是也没多说什么，静观其变。 至于后台…… 焦晨光一颗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 老板啊……你可别浪啊！ 他知道陆豪是个很放飞自我的人，其实演个反派什么的，原则上来说也没多大问题，但还是莫名有点担心。 很多观众可都是很容易就上纲上线的，哪怕只是一小段表演，都能从表演中深挖出你内心“潜藏”的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价值观，然后添油加醋的发挥一番。 更别说，大部分综艺节目的观众可都是女的。 你要真演个欺负孕妇的桥段，那节目播出去之后，这一段肯定会成为很多人的槽点。 “大哥，麻烦你，给我让个座好不好？” “我真的怀孕了，不能久站，谢谢啦。” 台上。 见到陆豪的反应，柳晶晶当即也是顺势就接道，语气中已经带上了几分恳求，还有着若有若无的责备。 这是正常接戏，她预想过的版本之一，表演起来倒是也毫无压力。 “你让你后边去！” “你是不是瞎啊？” “听说怀孕会变傻，但没听说会变瞎的啊！” 陆豪瞪了她一眼，当即很不客气的说道，语气和姿态都显得更加粗鲁了，还摆了摆手，像是赶苍蝇一样。 唔…… 随着这句话出来，柳晶晶不由呆了呆，观众们也是一片哗然。 不是？ 什么情况？ 真要这么玩啊？ 这尺度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刚才调戏一下蒋听篁，还可以接受，毕竟只是口花花嘛，而且也是遵循着“剧情”发展进度的，可现在，这是在挑战普世价值观啊！ 陆豪，现在已经这么膨胀，这么放飞自我了吗？ “你能不能有点公德心，你一个大男人，给我让个座怎么了嘛？” 微微的呆滞片刻后，柳晶晶可怜巴巴的说道，泫然欲泣，她演这种娇弱温婉的女人，却是很有优势。 陆豪深吸口气。 “姐姐，阿姨，大妈，你看好喽，我怎么给你让座？我是司机！” 柳晶晶：？？？ 评委：？？？ 其它演员：？？？ 观众：？？？ 回过神来，集体懵逼。 噗！ 不知是谁先笑出声来，前仰后合的样子，像是一根点燃了炸药库的火柴，几秒钟内，整个录制现场，就都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这…… 陆豪这脑回路，绝了啊！ …… …… 354、有趣的灵魂 伴随着这一段录完，录制大厅里已然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很多观众当真都是笑的都不行了。 陆豪，太有梗了简直，尤其是刚才这个司机，简直精髓的不能再精髓了。 别观众，就连评委席上和其它演员都是无言以对，有种面对大魔王的瑟瑟发抖感，简直是堪称无担 接下来…… 其它几个演员也都相继登台，表演着自己准备好的段落，陆豪自然也都是一个不拉的全部接下来，转折中带着笑料，综艺感满满。 录了将近两个多时，演员是怎么炼成的，第一期节目录制，完美收官。 录制结束的时候，全场观众都是起立鼓掌，都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本来综艺节目的录制现场，其实都并没有正片里表现的那么好玩。 毕竟，综艺节目的各种精彩看点和笑点，基本上都是后期剪辑出来的，通过各种配音和剪辑，刻意营造出搞笑的效果。 可今的现场，完全超出了所有饶期待。 六个演员的表现都算是可圈可点，未必有多演技精湛，但胜在极其真实，堪破了笼罩在“演技”上的那一层神秘面纱，让很多融一次亲眼看到了，演员的真实工作状态。 其实也未必有电视剧和电影里那样的精湛。 尤其是，现场的六位，基本上都是新人，会忘词，会卡壳，会表现出明显的尴尬，以及出戏状态。 不过…… 即便他们再菜，但节目效果却是一点都不崩。 因为，有一个人，牢牢的充当着定海神针的角色，稳住了节奏，几乎创造了大部分的高光时刻。 那就是陆豪。 以至于到了后面，只要是陆豪一出现，一开口话，台下就会笑声一片。 因为真的是太好玩了。 …… …… 后台。 随着节目录制完毕，焦晨光也是趁热打铁，把所有人都喊了过来，抓紧时间做一些后期的录音，以及为节目预热做的短视频片段，作为后期的花絮以及总结。 这档节目中六位选手的晋级顺序，还是要靠着现场观众的投票和播出之后的观众热度来决定的。 这也算是综艺节目的常规操作。 一个个挨着问过去，回答都算是中规中矩，没什么出格的地方，六个裙是都把陆豪吹到了上。 毕竟，一整场节目录下来，实话，六个人也都是叹为观止。 以前也看过陆豪的电影，实话能感觉到很强，但当真没感觉到，竟然会这么强，陆豪在台上的表现，完全可以称之为——完美！ 一个个彩虹屁不要钱似的拍上来，这会儿都认清楚了老大。 一半是奉承，一半也是发自真心的肺腑之言。 采访了一圈，镜头对准陆豪。 “陆导有什么想的吗？” 看着镜头，陆豪眼中流露出和台上完全不同的风格，显得认真极了，深吸口气，缓缓道。 “我希望我们的演员，能把这个职业，当成终身的职业，而不是快速出名，发财的通道，就八个字送给大家吧。” “兢兢业业，如履薄冰。” “谢谢。” 完，采访结束，镜头移开，气氛为之一闷，倒是没人想到，陆豪会忽然出这么走心的话，不过也只当是口号和宣言了，没有人太过注意。 这种场面话，听到的实在太多了。 平心而论，要不是为了火，谁愿意上这种节目？ 难道还真为了提升演技不成？ 演技这种东西，上个综艺节目就能提升？ 开什么玩笑？ 对于大家的反应，陆豪倒是也不在意，随便他们怎么想就是了，反正这才第一期，接下来，还很有的玩。 …… …… 一个礼拜之后。 演员是怎么炼成的定档播出。 首期的播放平台是电视台和网络同步播出。 电视台的首播权被芒果台拿到，周五晚上的黄金时段，也算是相当不错的位置了。 和芒果台是老朋友，之前已经合作拍过几部电视剧，效果和反向都是非常之好，收视率甚至打破了芒果台的预期，现在二播和三播的权限都已经卖出去了。 就连第一媒体的电视剧频道，都是插了一脚。 有着这样的合作效果，这档综艺节目，芒果台自然也是当仁不让。 本来他们的综艺节目档在国内来，就可以是非常强悍，不敢第一，但至少也是稳稳的前三，出过很多档堪称国民级别的综艺。 这档节目，有明星咔位，有新颖设定，还有陆豪这个大杀器，很符合芒果台的定位，在拿到首播权之后，也是成为台里的主力推送节目。 拿出了很多的资源来推，光是前期的广告冠名费，就卖了三个亿！ 这个数字，虽然不算是最高档，但也算是跻身于一线节目单里了，一流的节目，加上强势的渠道和宣发，热度火爆几乎可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事实上，收视率也的确没让人失望。 第一期节目播放的收视率，%。 这个数字，在全国所有电视台同档期的综节目里，排名第六。 收视率排在它前面的，基本上都是已经存在了几年甚至十几年的王牌综艺，比如第一媒体的唱歌类综艺，以及浙省台的相亲类节目，鹏城台的求职类节目等。 一款新综艺，第一期上线，能排在第六，完全可以是一炮而红了，只要后期节目质量不崩，多几期下来，这个数字肯定还会直线飙升。 而除了传统电视台的媒体渠道外，更让陆豪感兴趣的，是网络渠道。 拿到演员是怎么炼成的这档节目网络首播权的平台，是梦视频。 花费是两个亿。 没错。 现在的梦视频，就是这么豪。 手头拿着大把大把的融资金额，市场上疯狂砸钱，但凡是能带来显着流量的东西，几乎都会去尝试一遍。 对于这档极有可能爆火的综艺，自然也是不会错过。 更何况，这还是陆豪亲自制作的。 大老板的作品，自然是要不遗余力的支持。 至于钱的问题…… 左手倒右手。 这也完全不是个事儿。 都算是很正常的业务合作。 作为一个对资本一窍不通的人，陆豪本来还担心会被人诟病，什么内幕交易之类的。 后来问过专业的财务人员，才发现，这些都是常规操作，一点都不用担心。 梦工厂早已是市值百亿以上的公司。 梦视频也是十亿美金以上的独角兽。 就这点钱，能叫内幕交易？ 看不起谁呢？ …… …… 355、喜事3连 这档演员是如何练成的真人秀综艺，可以说是目前国内收档以真实演员真实出境真实表演作为核心卖点的综艺节目，再加上本身质量的确上佳，在电视台和全网播出之后，一周之内成绩便是一路飙升。 电视台收视率是一锤子买卖，首播过去后就过去了，但在网络上的点击量，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破了一亿。 当然，这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梦视频本身所具备的强大流量。 作为一个坐拥三点五亿用户的视频平台，日活量超过百分之五十，平均用户每日使用时长超过一小时，这样的核心数据加上节目内容本身的质量，简直就是强强联手，短时间内激活了不少流量。 而综艺节目中的诸多精彩片段和配音，也是在梦视频软件上，掀起了一波二次改编的浪潮。 这种形式的节目，片段化的表演，和短视频有种天然的契合。 明星演员带来的跟风效应，再加上平台的版权开放，资源开放，运营引导，当真是效果奇佳，别说普通平台用户，就连不少明星艺人，也都是纷纷加入其中。 而这样的行为，也更是促进了综艺节目的热度。 节目组的报名邮箱里，再次被塞爆了一波，除了不少专业演员外，甚至多出了很多草根艺人，素人明星…… 至此…… 基本上可以宣告，这档节目，正式火了起来。 第二期的录制，也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 之前已经策划的很详细了，第一期的录制以无实物表演为主，但第二期的录制，可就要开始紧张而残酷的室外表演训练课程了。 就像是蒋听篁之前所经历过的一切，将演员放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在特定场景特定剧情中，展现自身的“角色”属性。 这样的节目形式，无论是表演难度还是拍摄难度，以及准备工作的筹备难度，无疑都提升了好几个级别。 整个节目组也是忙的连轴转。 不过，这些暂时和陆豪都没什么关系了。 时间已经是八月份。 本月份最重要的事情有三件。 第一件，是自己新电影《面壁者》的立项和开机。 对于这部电影，包括陆豪在内，整个梦工厂上上下下，以及数量庞大的粉丝们，都是充满了期待。 不过，这次陆豪却是难得的没有准备开机发布会，而是选择全保密方式的拍摄，半点信息都没透露给媒体。 也没什么原因，主要还是没那个必要。 《执剑人》刚发布的时候，是系列电影第一部，务必要求开门红，一炮而响，光是那个开机仪式，陆豪就准备了很长时间，累死了不知道多少脑细胞。 而现在第二部嘛，很多不必要的工作量，就可以减少下来了。 专注于电影本身。 这部电影的主演，依旧是陆豪自己，楚雯，以及之前第一部的大部分人马，雪族族长，古博士……等。 但在电影中，也是加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新角色。 便是这一部的人物的IP。 面壁者。 系列电影，一部一个人物IP，这是惯例，也是商业法则，陆豪很清楚这点，自然是不可能轻易打破。 经过精心的选择，面壁者这个角色，陆豪选中了目前国内最火的实力派演员之一，余宴祖来担任。 余宴祖，三十二岁，正是一个男演员的黄金年段，最年富力强的时候，同时也是经验最丰富的阶段。 在整个影视圈，余宴祖算是演技和人品都是上佳的那种，别说在粉丝心目中的形象很好，即便是路人缘，也都是很不错。 尤其是……身材。 堪称是一级棒。 哪怕是已经到了即将发福的年级，但腹肌什么的依旧清晰可见，个人生活习惯也是极其自律。 余宴祖之前签约的影视公司，是一家二线影视公司，几乎是被他以一己之力强行撑起来的，即便后来大红大紫之后，也没有想着改换门庭，而是依旧选择呆在老东家。 陆豪本来是想直接签他的。 但，碰到点小意外。 因为连续两年的影视寒冬加上今年过年期间的影响，这家公司几个项目资金链都面临断裂的风险，公司也面临关门倒闭…… 于是…… 那就更简单了。 直接把公司买过来。 花了将近七个亿，整体收购了这家公司，成为梦工厂旗下的一个工作室，各种版权资源，项目资源，以及艺人，自然也都是收归囊中。 所以说…… 有钱喽。 就是这么任性。 事实上，类似于这桩收购案的例子，在最近几个月来说，当真不算是罕见，别的不说，仅仅是梦工厂和梦视频两家公司，在最近三个月内，便是挥舞着支票簿，疯狂的出手，就跟超市扫货似的，在整个娱乐圈兴风作浪。 自从第一轮融资圆满成功之后，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梦视频就进入疯狂的收购流程，几乎是以平均每周一个公司的节奏，大肆接手了不少优质资产。 影视圈的优质资产，和其它行业稍微有点不同，交易极其透明，而且没有什么弯弯绕。 所谓资产。 一是人。 各种导演，明星，歌手，模特，网红……以及各种和演出直接相关的艺人，连公司带人全部买过来。 二就是版权。 经典的影片版权，已经立项的优质项目，在此时此刻的行情下，完全可以说是白菜价，经过专业团队的评估审核，纷纷都作价收归己有。 梦视频都这么疯狂，梦工厂自然也是不甘落后，其它现金流充裕的一线公司，同样也都是这般操作。 整个娱乐圈，仿佛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型的闭环自然生态链，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海草，趁着经济大环境不好，在别人的尸体上，开出鲜艳而娇嫩的花。 根据梦工厂内部专业团队的评估，这一系列收购下来，整个公司的体量将会剧增，总资产也会突破两百五十亿，逼近三百亿。 可以预见的是，在未来三年之内，公司的营收也会剧增，至少达到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涨幅。 以梦工厂目前的体量而言，百分之五十的涨幅，已然算是一个极其恐怖的数字了。 对于这种情况，陆豪自然是极其满意。 别人贪婪时我恐惧，别人恐惧时我贪婪。 这样的机会，如果不抓住，别说自己，就连手下人都无法接受。 对于公司内部很多元老来说，公司不断并购，所产生的直接结果就是，所释放出来的管理岗位，越来越多了。 之前的职级晋升，一个萝卜一个坑，上面人不走，下面人很难上去，而现在，多了很多外部资源，对于很多人来说，自然也是开疆辟土的新机会，野心和活力都被彻底的激发出来了。 当然，这样做也会有一些不良后果。 比如公司成本剧增，人员剧增，管理难度剧增之类的，但相比起获得的收益而言，这些都只是小事。 梦工厂内部早已有了成熟而完善的流程，精兵强将很多，最多用不了一年的时间，各种东西就能全部理顺，正式消化完毕。 …… 摆在陆豪眼前的第二件大事，同样也是喜讯。 而且就重要程度而言，也不逊色于第一件。 这个好消息就是——梦工厂总部大厦主体建筑正式封顶，进入装修流程。 这栋大厦从去年开工设计建造，到现在为止，也有十几个月的时间了，承建方是许氏地产集团，地产行业的龙头，也算是质量和速度都很有保障的公司。 过年的时候，许飞扬来找陆豪借钱。 陆豪没借。 后来他可能是资金链实在太紧张了，又陆陆续续来打扰过几次，并且拿出了梦工厂总部大厦的合同作为谈判条件。 不能算是威胁。 只能算是某种条件上的利益交换。 陆豪考虑再三后，也是给了他一个承诺。 等大厦全部完工后，梦工厂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支付剩余的尾款，以及再为许氏地产提供不低于十亿的为期五年的过桥贷款额度。 但与此同时，许氏地产集团要拿出相应的抵押品。 这样的条件，不算仁慈，但也不算苛刻，顾忌到了三分香火情，但同时也是兼顾了利益的商业操作。 许飞扬当时捏着鼻子同意了，回去之后，自然是加紧了工期和进度，用最快的速度，最多的资源，优先完成了梦工厂的总部大厦建设。 经过第三方公司以及国家相关单位的工程检测，目前已经完美通过了验收。 平心而论，对于这个消息，陆豪心里是难免激动的。 很激动。 公司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很少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如此激动了，但梦工厂总部大厦的落成，却还是让陆豪罕见的失眠了一次。 屈指数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要四年的时间了。 从负债累累，到现在身价百亿，再到结婚生子，再到现在的总部大厦落成…… 这座大厦对于陆豪来说，当真是有着非同一般的象征意义，俨然间有种高楼拔地而起，自己落地生根的感觉。 梦工厂的总部大厦位于五环之外，之前陆豪曾不止一次路过，看到那座热火朝天的工地，都在想象，等这座大厦彻底落成之后，该是怎样的宏伟？ 在帝都，一座完全属于自己的，大厦！ 陆豪甚至脑海中都会有画面感。 ——自己的办公室在大厦的最顶层，在傍晚的黄昏，站在透明的落地窗前，看着天边的晚霞，城市的车水马龙，外面的万家灯火，江山如画，该是怎样的一种豪情？ 而现在，距离这画面感的成型，只剩下装修，最多半年就可以完工。 也就是说，年底之前，新总部大厦，基本上就可以宣告竣工，全员入驻了。 陆豪是这样计划的，也是这么要求的，更是这么命令的。 命令发下去之后，整个大厦的装修工程，也是迅速提上了日程。 正好…… 现在公司人员剧增，别说现在的办公场地不够用，平心而论，陆豪现在自己都不知道，公司到底在全帝都，散落中多少处办公场地。 保守估计，十处肯定是有的。 因为发展的实在太快了。 基本上是每增加一个部门，就得多租一片场地出来，其实在租的时候，公司行政也已经预留了多余的容量，但，计划还是赶不上变化。 预留的容量，也跟不上公司人手增加的速度。 现在总部大厦建成，整整三十一层，全部实际办公面积加起来超过三十万平方米，至少可以容纳超过一万员工…… 这样的体量，等装修完成，别说梦工厂总部，旗下各种工作室，包括梦视频，也都可以完全搬过来，地方绰绰有余。 …… …… 至于第三件事。 其实重要程度也不逊色于前两件。 电影公会。 经过卫长虹同志本人的申请，因为身体原因，辞去了电影公会会长的职务，经上级领导批准，批准辞职，并要求公会尽快推选出下一任会长。 陆豪最近倒是很少去电影公会，不过自己在公会内部可是有内线的。 不止是上面有人。 下面也有人。 下面的人，自然就是袁主任。 这个袁主任，也是让陆豪既无语又好笑同时还有点小佩服的一位好同志。 自从结实到陆豪后，他基本上每天都会给陆豪发消息，固定在晚上的九点左右，发来的全部都是公会内部值得关注的信息，已经他自己的分析，和感想。 简直堪比是工作日报。 而且写的极其详尽，文字功底扎实，局势判断明确，俨然都可以称之为一份“内参”了。 这样的工作态度，工作能力，在陆豪印象中，即便数遍整个梦工厂，也只有王慧能与之媲美了。 有着这样的一个人，虽然陆豪还是很少去电影公会，但对于内部的所有信息，却都是了如指掌。 至于上面的人…… 就是王翊了。 经过之前的那次拜访，陆豪又隔三差五的抽出时间，没事儿就请这位喝个咖啡，做个美容，打打高尔夫，甚至是搓搓麻将之类的。 不止和她接触，甚至还经常跑到她家去拜访，去烧她家老爷子的香。 几次烧下来，位置基本上也算是稳了。 现在…… 就等下面的推选，以及上面的官宣。 …… …… 356、1封举报信 “陆豪，明天晚上有时间吗？我爸爸喊你去家里吃饭。” 周五的晚上，陆豪正在家里给闺女换尿布，忽然间接到了王翊打来的电话，语气倒是显得很轻快熟络。 最近这段时间陆豪没少和她联系，也去过她家蹭饭，把灶台都烧得旺旺的。 王翊的父亲王建新，是传媒领域的大佬，华夏第一代传媒人，无论是官方背景、学术背景还是商业背景都很深，门生弟子遍天下的那种。 他年轻的时候一直都在宣传口工作，历任记者，主编，总编，后来到了第一媒体，基本上算是开创者之一，建功不浅。 后来成为国企电影制片厂的厂长，推出过一系列极具代表性的电影作品，尤其是功夫系列和谍战系列，开启了电影发展史的青铜时代。 再后来长期担任帝都电影学院的客座教授，博士生导师，带出一大批门生弟子。 时至今日，早已是大树一棵，根基深厚无比。 其实想想，当真算得上是个传奇人物。 三条路，从政，从学，从商，这位完整的趟了一遍，还都走得不错，步步高升，当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陆豪之前和他认识，是因为都是财大的校友，不过却是没怎么多联系过，而现在随着电影公会会长的竞争，也是终究可以到了搭这条线的地步。 人和人之间的交往，到了这个地步，说什么友情啊，慧眼识人啊，志同道合啊，其实都是扯淡。 说白了都是互相利用。 陆豪需要一个官方背景的强力支撑。 王大佬这边需要为长远考虑，提携后辈。 这会儿，接到电话，陆豪便是很快就点头答应下来，语气中特意显露出几分高兴之意。 王翊：“这回来的时候，可别带什么东西了啊？” “我爸说了，你再带东西，以后就别来了。” 之前两次上门的时候，陆豪基本上都带了礼物。 听闻这位喜欢收藏，第一次上门的时候，陆豪带了一部半个世纪前的留声机，还能用的那种，逼格极高，也算是投其所好。 果然带过去之后，王大佬嘴上说得不收，最后到底还是留下了。 可见是非常之喜欢。 第二次嘛，说不带不带，最终还是带了一方石砚，宋朝的古物，也不算贵，二十万左右，大佬同样没拒绝，还专门写了副字作为回礼。 陆豪：…… 这些个文人墨客的骚劲儿。 心里默默吐槽，当然脸上还是很高兴的，却没带回家，只是摆在了自己办公室里。 至于这次，他就是不交代，陆豪也不会带了。 前两次是纯属礼貌，这回再带，那就不太合适了。 虽然资本在权力在面前的确是弱势，但那也要看量级的，凭借自己现在的身价，和他平起平坐不敢说，但要说真差了多少，其实也没多少。 无非是路线不同而已。 电话里和王翊多聊了几句，约定好了时间，挂掉电话，陆豪继续换着尿布，脑海中想到一些东西，忍不住的摇头笑笑。 …… “谁啊？” 正抱着陆平安逗弄的小萌随口问了一句，刚才陆豪一手抱着孩子呢，接电话都是免提接的，听到话筒里的女人声音，还喊什么去家吃饭别带礼物之类的话，难免问一句。 “电影公会的事儿，最近在争会长。” 陆豪三言两语随口解释了一下，抱起女儿窝在沙发上，拿胡茬扎她小脸，逗得小倾城手舞足蹈，小嘴巴里咿呀咿呀的抗议着。 “你？” “你要当会长啊？” 周小萌愣了好几秒，才逐渐回过神来，有些难以置信的问到，简直不敢相信这是陆豪说出来的话。 从认识到现在…… 哦不对，从陆豪开始涉足娱乐圈到现在，她能够很清晰的感觉到，陆豪身上一点一滴的变化，一个少年成长为男人的历程。 从一无所有，到应有尽有。 再到现在的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忙得过来吗？” 又嘟哝了一句。 有些人关心你飞的高不高，有的人关心你走的累不累，小萌显然就是后者，对权力名望财富什么的，要求真的很低。 偶尔甚至都会觉得，现在都有这么多钱了，还那么拼干什么？ 不如早点养老得了。 陆豪笑了笑，摆摆手，默然片刻，却是没说什么。 …… 第二天周六下午。 五点多的时候出门，说是不带礼物，其实还是多少带了一点，一盆君子兰，花店随手买的，都不到一百块钱。 前两次去的时候发现王大佬家里不少这种东西，想来该是爱好者，陆豪奉行着礼多人不怪的为人处世原则。 他们家住在帝都一个很有名的别墅区，西山别院，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有钱都买不到的地段，市面上根本不会有二手房出售的，进门都需要通行证。 陆豪提前联系过了，还是王翊出门来接的。 “不是说了不让你带东西嘛，怎么还带？”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是个这么圆滑的人呢？” 看着副驾驶位上的君子兰，王翊笑着调侃一句，越发觉得陆豪这个人有意思了。 之前冲她办公室的时候，倒是一副气吞万里如虎的样子，现在倒是跟个老狐狸似的，油腻的不行了都。 陆豪笑笑，没搭茬，直接转移了话题。 “老爷子找我有事？” 吃饭肯定不是仅仅为了吃饭，肯定是有什么事儿，不过电话里不好问，现在都到门口了，还是先从王翊这儿透透口风。 “嗯……” 王翊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陆豪，“恭喜啊，陆总。” 听到这话，陆豪第一反应就是电影公会会长的事情定了下来，不过隐隐感觉到她表情和语气有点不对劲儿，沉默了一下。 “恭喜什么？” “当然是恭喜你左拥右抱啊。” “昨天不知道是谁一封举报信递到了上头，举报你陆总金屋藏娇，明明已经结了婚的人，家里却还有一个。” 王翊努着嘴说道，一副等着看热闹看笑话的样子。 这种事吧，生活作风问题，可大可小，其实说白了不是多大的事儿，不过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被人拿出来做文章，还递交了举报信，那还是不得不重视一下的。 陆豪：…… 深吸口气。 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嗯了一声，却没继续搭话，稳稳当当的开着车。 “哇？你很稳吗？就没什么好解释的吗？” 王翊有点惊奇于他的反应。 本来是想皮一下，吓一吓陆豪的，没想到，陆豪似乎根本不担心这会儿事儿，那一声“嗯”是什么意思？ 默认了？ 否认和辩解都不屑说一句的吗？ 陆豪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轻声道：“没什么好解释的，于心有愧，不敢多说话。” 心里头却是当真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自己名声向来很好，没什么负面新闻，也没什么黑点，不过这件事，却的的确确是为数不多的死穴。 如果安安稳稳拍电影的话，基本不会有人拿这个来做文章，可要想走电影公会会长这条路的话，那还是有很大问题的。 权力之争，向来是你死我活，不留一点情面的去攻击竞争对手。 不用说，这封信肯定是其它有意竞争会长职位的人递的，不得不说，这手段真的很有用。 “不是，你真的这么坦诚啊？” 王翊都惊呆了。 这是什么人啊？ 这话都能直接说出口？ 刚才还情商高成老狐狸，为人处世滴水不漏，怎么在这件事上，就跟个愣头青似的，这么光棍的就认了？ 你就算真否认一句能怎么着？ 别人还能追到你家里看看你晚上是两个人睡觉还是三个人睡觉吗？ 陆豪摇头笑笑，不想就这件事和她多纠缠，继续转移话题。 “你爸爸怎么说？” “我爸没怎么说啊，这件事暂时已经被他压下去了，不过，不排除人家有二次举报的可能，毕竟冯骏这个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王翊直接把举报人给透露出来了。 冯骏，也是电影公会的副会长之一，曾经的知名导演，还掌勺过央视的春晚，现在虽然过气了不少，但也当真不能算是软柿子。 举报信这种手段，基本上就相当于白刃战了。 不过…… 按照体制内的正常规矩，这种有明显利害关系的举报信，被举报人如果是真有问题的，那自然是会查清楚，可举报人本身，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政治正确归政治正确，可手段到底是不成熟，容易给上级留下舞弄权术的印象，往往也升不上来。 想着这些，陆豪念头一动，忍不住开口道：“他背后还有人啊。” 这种同归于尽的自杀式打法，对于冯骏本人来说，也几乎没有什么好处，他又不是傻子，之所以敢这么搞，肯定是给别人当先锋敢死队来了。 “恭喜你又猜对了。” “不过，这个人，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二代哦，很厉害的那种，我爸现在也在权衡，这不找你过来商量一下。” 二代？ 陆豪撇撇嘴。 …… …… ( 357、2代 二代往往是一种神奇的角色。 尤其是在小说作品和影视作品中，通常都会沦为的主角的垫脚石和经验宝宝，给读者和观众带来诸多快乐和爽感。 不过，平心而论，陆豪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接触到的二代当真不算多。 毕竟能中这种子宫彩票的，本来就是少数人而已。 而且，基本上来说，智商和情商也都在线。 大学舍友周建算一个。 但只能说是小小的二代。 他家资产也就是几千万级别的，撑死了上亿，放在普通人眼里算是相当不错的了，不过以陆豪现在的身价，根本完全不够看。 许聪也算一个。 曾经的首富之子，这个级别就比周建高多了，堪称是富二代的巅峰。 不过他没和陆豪爆发过什么实质性的冲突，而且是亲眼看着陆豪一步步崛起，同时伴随着许氏地产资金链紧张。 于是这位昔日的首富之子，现在也支棱不起来了。 前段时间陆豪还联系过他，现在跑回美利坚，老老实实的读书去了。 至于现在…… 王翊，自然也是个不折不扣的二代，白富美，不管表面再怎么平易近人，那种从小生长在优渥环境里而培养出来的骨子里的傲然，一言一行间，自然的就流露出来。 “什么二代啊？” 想着这些，陆豪随口问了一句，说实话倒是也没那么担心。 二代比普通人强在哪里？ 强在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天然具有父辈的资源和能量，拥有更多的试错成本。 不过…… 自己，可是一代。 “我也不是很清楚，等下让我爸和你细说吧。” 边聊边开车，进了“小区”之后，又开了将近十分钟的车，才到了王翊家的别墅外头，进了门，一个看上去四十来岁风韵犹存的阿姨出现在门口。 这可不是王翊的母亲，而是家里的保姆。 他们家光保姆阿姨就三个，一个相当于管家，负责处理一切大大小小的家务杂事，另外两个一个是厨师，另外一个是护工，都是在家里常住的那种，反正够大，完全能住得下。 这样的排场，自己家要是想摆的话，钱倒也不是问题，关键是生活习惯。 有些东西，不是有钱就能摆平的。 有些人，早就已经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习惯别人的伺候。 不过，对于这些东西，陆豪倒是也没什么好诟病的，说到底也是一份工作，之前自己来拜访的时候还问过，王家一个保姆阿姨的工资，每个月至少都是五位数以上。 也算是促进就业了。 进门。 客厅很大，不过收拾的却很温馨，古色古香中带着几分绿意盎然的样子。 王建新正坐在躺椅上，拿着一本线装古书看的入迷，旁边的收音机里还放着评书，听了一耳朵，是经典武侠话本《童林传》。 “陆豪来了，坐，囡囡，去泡壶茶。” 推了推眼睛，吊着眉毛扫了一眼，王建新坐起身来，关了收音机，慢悠悠说道，气质显得很儒雅从容，没有半点烟火气息。 陆豪从很多角度了解过他，这位叱咤江湖很多年了，曾经也是火爆脾气的那种，现在却是已然洗尽铅华了，修身养性很有心得。 王翊跑去泡茶，陆豪就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没有正襟危坐，但也不至于背靠沙发随意而躺，保持着一个相对自然的姿态。 气势这东西很玄妙。 反正和前两次一样，陆豪自从进了这座房子，就莫名会有种压抑感，很难放松下来。 同时心中也在盘算着。 举报信的事情是小事，不值一提，陆豪估计王建新也根本不会提起，关键是那个二代，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背后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从今天这个势头来看，大概率，王建新是挺不动了，否则也不会专门把自己叫过来。 之所以叫过来，是有个交代，解释一番，要么解释这件事干不成的原因，要么再给自己指条路。 坐着都没说话，王翊端了一壶茶上来，王建新随手开始泡茶，想了想，又道：“囡囡，去把爸爸那瓶酒拿出来吧。” “陆豪，今天陪我喝两杯。” 王翊愣了一下。 要喝酒啊？ 倒是没想到，今天老爸这么给面子，他现在每年喝酒的次数，扳着指头都能数出来，每次要么就是和同等级别的叔叔阿姨辈儿，要么就是和上级。 现在这是俨然一副和陆豪平起平坐的架势啊。 犹豫了一下，王翊倒是也没多说什么，出了客厅去拿酒。 陆豪则是笑了笑。 “师兄，今天兴致这么好啊。” 这么叫显得亲切，第一次就是这么叫的，现在也就沿用了，王大佬还是很中意这个称呼的。 至于和王翊的称呼问题，各论各的。 “什么兴致好啊，今天喝酒是和你说件事，会长的事情，你别考虑了，再熬几年，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 王建新直接了当的说道，眼睛炯炯有神，直勾勾的看着陆豪，显露出一种上位者的威严。 别看他年级大，但这眼神是当真锐利，仿佛能看到人心里去。 已经对这件事有了心理准备，陆豪这会儿倒是也没多吃惊，连上依旧是带着淡淡的笑容，点点头，却没说话。 心中却是更加的猜测不已。 到底是个能量有多大的二代？ 不至于吧？ 真要是比王建新级别高很多的，也不至于来抢电影公会会长这个位置吧？ 随随便便进个机关部门它不香吗？ 电影公会算是个什么衙门？ 不说清水单位吧，但终归到底没什么前途，真要是顶级二代，要走仕途，那还不起步就是核心机关？ 似乎是看出了陆豪的心思，王建新也是笑笑，却是苦笑，微微叹了口气，道：“这位吧，是个混世魔王一样的主儿，小时候是个私生子，没被好好教育过，长大后也胡闹了很多事儿，不过祖辈余荫，不太好处理。” 陆豪微微侧身，轻声问道：“您说的是哪位？” 王建新嘴角微动，吐出两个字。 “古柯。” 陆豪：…… 顿时无语了。 原来是这个货。 对于古柯的名字，陆豪也是听说过的，十年前就是已经成名了，不过是恶名，典型的浪荡子弟，靠着卖条子发家的，倒是也投资过不少电影，在最好赚钱的时候发了家。 以他背后的资源而言，当真是闭着眼睛赚钱，弯下腰就能捡钱。 让古柯出名的，不是赚钱，而是……泡妞。 当年人称“帝都四少”之一，而且为首的，就是他。 据说他当初为了追求某位第一媒体的漂亮女主持，曾经包下了全帝都的报纸头版和公交车广告，搞的全称都轰轰烈烈。 一战成名。 后来在一起之后，却不到半年就腻味了，分手了。 然后继续下一个。 这种人身边的美女资源根本不缺，不过也当真算得上是色中饿鬼了。 小道消息说，七八年前帝都最有名的夜场，古柯就是背后的大股东，不过一直也没人证实，后来场子被查封了，反正他也没受到任何影响，依旧是该怎么玩还怎么玩。 这样的人，来当电影公会的会长？ 那他妈是为电影而来的吗？ 那就是为泡妞而来的！ 真要让他成了会长，不定得乌烟瘴气成什么样子呢？ “师兄啊，这个事情，是不是得再考虑考虑？” 深吸口气，陆豪也是直截了当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平心而论，若真是个既有能量又有能力的，抢到这个位置，自己该退一步的也就退一步，毕竟年级是真的小，还不到三十岁，以后且有的是机会，不能把局面搞的这么僵。 可对于这个货，陆豪是真的无法接受。 这种流氓恶霸一样的人，真要成了电影公会的会长，那得恶心死多少人啊？ 本来现在就影视寒冬，今年才刚刚有了一点起色，他再来胡搞一番，说不定刚回暖的局势，就又崩了。 “考虑是该考虑，不过难说，这件事背后有人在运作，具体是谁我不能透露，不过可以明确告诉你，我决定不了。” 王建新也是开诚布公的说道。 一山还有一山高。 陆豪能找靠山，能直接越过电影公会本来的两个副会长，攀上这条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可能直接登顶。 但别人同样也有靠山。 这个东西是没有止境的。 对于王建新来说，他也感到很为难，有种被打脸的感觉，但能怎么办？ 只能忍。 “还有个消息，因为这两年影视行业的发展也不是很景气，相关部门正在筹措方案，加大对影视行业的补贴和扶持力度，在未来五年内，可能每年都会拿出不低于两百亿的资金，用来扶持一些文化崛起、海外文化输出、以及电影工业配套化体系的项目，具体怎么个扶持方案，还没有完全定稿。” 这时王建新又提供了一个消息。 呃。 陆豪点点头。 这就很明朗了。 说白了，还是冲着钱来的。 这种项目对于整个行业的发展当然有很大帮助作用，但其中也存在着不小的套利空间，而且是合理合法的。 因为文化作品这个东西，不像实际物资，根本没法精准定价。 就像是陆豪之前听说过的一个…… 一部烂到极致的动画片，完全就跟PPT拼凑成的一样，被冠上文化扶持项目的标签，就卖了四千六百万。 简直是荒唐而可笑。 …… …… 358、退1步 脑海中想着这件事，陆豪反复权衡，嘴上却是随口附和着王建新的话，笑容没有丝毫变化。 说到底，自己和王建新，还远远没有到交心的程度，甚至连好友都算不上。 人心中都是有一笔账的。 这样的合作就是这样。 王建新的核心利益在于他的势力和人脉，之前顺水推舟让陆豪成为电影公会会长，对于他来说没什么损失，利益也是一致的，所以才可以支持。 而现在…… 随着古柯这个入局者介入，王建新大概是感觉到某种威胁，上边方方面面的关系不好梳理，自然是对自己这边也无暇顾及了。 陆豪当然也不可能完全听他的。 进庙烧香拜佛，求的就是个佛祖显灵，佛祖要是不显灵，那信徒指定得把庙宇拆了。 这比喻或许有点不恰当，但事实的确如此。 甭管你多大官，有多大能量，事儿办不成，啥也不是。 就是这么现实。 实在不行，自己还得想别的办法。 这要是让古柯当了会长，按照他的尿性，往后日子不说难过，但不定得生出多少恶心事儿。 王建新这边说了两句，隐隐试探出了陆豪的态度，约莫是有了别的心思。 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 这也正常。 又聊了一会儿，喝了两壶茶，饭也做好了，拿出自己珍藏的酒，两人坐上餐桌。 这个饭局就没安排别人，王建新坐主位，陆豪坐客位，剩下一个王翊陪同。 她倒是很佛系，很少有放在心上的事情，对男人之间的这些勾心斗角半点都不感冒，自顾自吃自己的饭，偶尔还端起酒杯来饮上一小口。 酒不错。 陆豪算是喝过不少好酒的，基本上市面上的高档酒都喝过，不过这个内部特供的吗，倒还真没喝过，主要也和他们这个圈接触的少。 入口柔，一线喉，余味甘甜，入腹火热。 也算是别有一番滋味。 “这酒还行吗？” 王建新笑眯眯问道，随口聊着。 陆豪也是点头笑笑，看了看王建新，再看看王翊，“让我品出了一种……呃，权力的味道。” 两人：…… 王建新愕然片刻，忍不住哈哈大笑，这话说的直接，也很有趣。 至于王翊则是撇撇嘴，点评了一个字。 “酸！” 还权力的味道！ 敢再矫情点吗？ 陆豪夹了一筷子菜，继续开口说道：“哎，别说我酸，这喝白酒啊，还真就像是权力的味道，第一杯红光满面，第二杯内心火热，第三杯飘飘欲仙……越喝越有，有没有？” “爸，是这么回事？” 王翊还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转头看向自家老爹，反正她自己对这种心境是没什么切实体会。 “也没什么错。” 王建新呵呵笑道，拿着酒瓶，又给陆豪倒了一杯，顺势也给自己满上，随手举杯，直接开诚布公的点明。 “陆豪啊，我说句可能不是很中听的话，老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该退还是得退，未必是什么坏事。” 他还是求稳为主。 他自己已经决定，基本上要退出会长这个位置的争夺了，但同时也要和陆豪统一思想。 毕竟经过前期一段时间的运作，在很多有心人眼里，陆豪基本上算是自己这一脉的人。 可现在若是自己退了，陆豪还不知死活的私下里搞什么小动作，万一弄得不好，还得把自己牵连进去。 很多东西就是这样，取舍得很清晰。 决定了要撤，就千万不能犹豫反复，一定得走的干干净净，绝不拖泥带水。 听到这话，陆豪也听出了他的意思，这是要自己彻底表态了，举着酒杯的手凝滞在半空中，微微沉吟了片刻，摇头笑笑。 “我考虑考虑。” 所谓考虑考虑，当然也只是好听的说法。 成年人之间谈事情，没有爽快同意就是拒绝，没有彻底拒绝，就是还有商量的可能，都是潜规则。 “行，没关系，你好好考虑。” 王建新也是笑着说道，瞳孔深处，却是浮现出一抹深意。 …… 话不投机，这顿饭吃的也没什么意思了，又喝了两杯酒，吃了点菜，看看时间差不多了，陆豪便是礼貌的起身，准备告辞离开。 王建新摆摆手，让王翊送陆豪出门。 买卖不成，仁义还是在的。 再者陆豪现在也不能算是一般人，身价百亿的分量还是相当之重的，即便是放在那些个顶级家族，也有资格参与家族决策了。 平心而论，陆豪身上的潜力，还是很受王建新看重的。 但没办法，能从一穷二白走的这一步的，哪个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倒是想百分百收服陆豪，可那是天方夜谭的事情。 这点，王建新也明白。 出了门。 夜晚的凉风吹在脸上，陆豪有些发红发烫的脸，清醒了几分，再看看旁边的王翊，随口笑道：“不劳您送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吆，还跟我摆上谱了？” “和我爸没谈好，顺便也记恨上我了？” 王翊也是喝了几杯酒，这会儿有点揶揄调侃的说道，很直接干脆。 她本来就是那种很典型的帝都大妞儿，自我的很。 “这有什么好记恨的？我肚量没那么小，这不是怕传绯闻嘛。” 陆豪随口笑道，心情倒是放松了几分，还是和年轻人聊天舒服，刚才和王建新聊天，无聊且压抑。 “嚯！” “您还怕传绯闻呐！” “我一黄花大闺女都不怕，你一个已婚老男人怕什么？” 听到陆豪的话，王翊顿时就是一句夹枪带棒的好话。 说得陆豪都无语了。 默然片刻，忍不住笑着逗了她一句，“也是。哎，就算是传绯闻，也不是和我，和那什么，叫什么来着，那个小鲜肉。” 王翊：…… 伸出一根中指，直直比在陆豪面前。 “那丫就是一小白脸，还想傍我，长的的确是有那么一点小帅，可惜智商配不上野心，现在这些狗男人……呵。” 一副看透人心霸道女王的架势。 “行了，别埋怨了，回头给你介绍个好的。” 王翊当即就笑了起来，仿佛就等着这句话呢，笑道：“成，说好了啊，不许放鸽子，要高的，帅的，还得有男人味的，最好体力也得好。你要是真帮我介绍成了，我指定帮你一大忙！我爸做不到的事情，可不代表着我也做不到。” 陆豪：…… 嗯？ ( 359、红娘 王翊说的事情，其实陆豪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开什么玩笑？ 自己给她当红娘？ 给别人介绍对象这种事儿，向来是吃力不讨好，成了没你什么好处，若是不成，还落得个别扭。 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是两人成了，但之后磨合期矛盾期各种吵架。 等着吧，每吵一次架，肯定都得你麻烦一回。 若是结了婚再离婚，那简直就更恐怖了，完全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陆豪根本懒得干这事儿。 再说。 你爹都办不成的事情，你能办成？ 这事儿虽然有那么一点可能，但可能性不亚于火星撞地球，陆豪打死都不信。 事实上…… 陆豪也在想―― 这个便宜师兄王建新，这会儿莫不是在拿捏自己？ 说不定古柯只是他丢出来的一个饵，现在就等着自己咬钩上去呢。 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自己对电影公会会长势在必得，下面的一切东西都安排好了，群众基础是很好的，现在就等着上头默许确认了，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顺顺当当就拿下了。 这种趋势下，老王想多谋点什么东西也名不正言不顺。 但在这个不上不下的节骨眼上，若是加上一个古柯，那可以操作的余地，可就瞬间宽敞起来了。 二桃杀三士，可向来都是政客们的拿手好戏。 不过，这个东西，陆豪也没法准确判断，也根本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可以让他来做判断。 决策进入深水区。 争，还是不争？ 如果争，该怎么争？ 真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目前的局势来看，卫长虹虽然已经卸任了，但距离新任会长的选举，还有大概一个月的时间，思前想后，陆豪还是决定先按兵不动。 找了人，先摸一摸古柯的底。 帝都专门干这种事儿的人不少，找了靠谱的渠道，没用几天时间，陆豪就算是彻底了解清楚了古柯。 男，三十五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同时也是春风得意。 他旗下有着超过二十家公司，同时涉足三个领域。 第一是泛娱乐行业，包括电影、电视剧、综艺、以及游戏，不过规模并不算大，只能说是三线甚至四线以下的公司，主要业务来源就是政府项目，曾经为多个省份多个地级市拍过宣传片，赚的盆满钵盈。 第二是金融投资，第三是商业地产，这两项对于他这种人来说，也完全是如鱼得水，各种资本运作玩的很熟练，不过背后错综复杂的股权关系，却是隐藏的很深。 陆豪甚至都觉得，这家伙就是一个白手套一般的存在了。 这三条腿走路，当真是稳稳当当的。 影视公司铸造名声，金融和地产套利，玩的不亦乐乎，同时也是财源滚滚。 至于其它…… 私生活非常之乱。 古柯结过三次婚，基本都是娱乐圈出身，都是影后，堪称是影后收割机。 不过现在全部都离婚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算是豪门了，豪门的太太，哪里是那么好当的？ 这个人在娱乐圈，也算是个奇葩的存在，很多女星明面上都对其避之不谈，但暗地里却是疯狂跪舔，一个为色一个为财，各取所需。 这种人生…… 不得不说，也算是很精彩了。 关键是，他也不算是没脑子，不仅不是没脑子，反而是很精明，一手抓钱，一手抓女人，两手都抓，两手都硬，到现在也没怎么翻过车，反而是很很稳。 是个很难缠的对手。 平心而论，和古柯比起来，自己在人脉、背景、靠山这方面，都根本比不过，或许比他钱多一点？ 但也没什么实质性的意义。 毕竟钱到了一定地步，那就真的只是一个数字而已，上百亿和几十亿，差不到哪里去。 偶尔有那么一个瞬间，陆豪也想想，要不就真放弃算了。 网上不是有四个字，说的很精髓吗？ 叫做――不忘初心。 自己的初心就是拍电影，一部接着一部电影往外拍也就是了，大把大把赚钱，名利双收它不香吗？ 可脑子里也有另外一个小人。 都走到这一步了，真的不想再进一进吗？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真的要把自己想要的东西，让给自己讨厌的人吗？ 可以断定的是，古柯来当这个电影公会的会长，绝对不是为了电影行业的良性发展来的，完全就是一个搅局者。 这样一个人，真要干上两届，那结局谁也不敢说，风气指不定变成什么样子呢。 十年时间啊，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 况且，梦工厂，本身也是影视行业的一员，如果古柯真的上台，要是被针对了，那局面可当真是被动。 毕竟电影公会可是掌握着“审核公映”这把尚方宝剑。 他要真一次次恶心你，也没有别的办法。 …… “小老弟，什么情况？？？这怎么回去之后就没消息了呢？放我鸽子是吧？”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陆豪收到一条消息，王翊发来的。 自从上次在她家吃过饭之后，陆豪就没怎么理过她，一条消息都没发过。 消停了几天，她这算是彻底忍不住了，到底还是主动发来了消息。 “我们公司上上下下近万人，扫了一圈，还真是没有一个，能配得上大小姐您的，哎，没办法啊，要不我给你指条明路？” 陆豪随手编辑着消息，发送过去，三分捧，七分逗，权当是调剂了。 看得出来，王翊也不是那种被逼婚到饥渴的女人，估计还是觉得自己认识的人比较多，碰碰运气。 说句现实点的话，不到了一定位置，连给她当红娘的资格都没有。 “什么明路！宣！” 她回了条消息，这还摆上太后谱了。 陆豪笑了笑，继续插科打诨：“我儿子今年刚满一岁，要不您再等个二十年，提前预定一下？我准了。” 王翊：！！！ 我他么！ 心态都要炸了。 这什么人啊这是！ 还想让我当你儿媳妇儿！ 这也太损了吧？ 说相声的都没你这么损！ “你欠不欠啊你！” “说正话呢，行了不跟你兜圈子了，其实我看上你们公司一人，真的看上了，烦请您老给我介绍介绍。” 王翊如此回道。 咦？ 这消息，陆豪都看呆了。 什么情况？ ( 360、长不过生死 自己公司的一个人，被王翊看上了？ 一时间陆豪脑海中闪烁过很多个名字，毕竟现在梦工厂的男星也不算少，不过想来想去却是想不到到底是谁，竟然能进入王翊的法眼。 该不会是说我吧？ 闪念间陆豪脑海中甚至冒出这个略显自恋的念头，不过很快便是摇头笑笑。 怎么可能？ 甭管自己有没有这么大的魅力，光是一个已婚的身份，对于王翊这种身份地位的人，也绝对不会考虑了。 不止是她自己不允许，家里也不会允许。 “你说！是谁！我现在马上绑了他，给你送到床上去！” 心中如此想着，陆豪迅速回复，显得很轻佻的样子。 这种事情嘛，看得出来王翊是多多少少有点不好意思的，还是得自己多活跃气氛缓解尴尬。 王翊：…… “神经病啊你！” “我觉得你绑不了他。” “好歹之前也是特种兵一枚。” 呃。 看到这消息，陆豪顿时明白了，恍然大悟！ 脑海中浮现出两个字。 石磊！ 打死都没有想到，王翊竟然会喜欢这一款，高冷帅气的兵哥哥，不过，话说回来，像石磊这样的，的确是喜欢的人太多了，别说王翊，公司很多小姑娘，看到石磊都是眼睛冒小星星的那种。 之前石磊的身份是自己的保镖。 某王牌特种部队待退役军人。 后来被自己挑选出来，成为《战狼》的主角，也算是一炮而红，又经过了一系列磋商，直接就退役了。 这也正常。 毕竟从世俗的角度来说，成为一个明星，的确是比当兵更能出名和赚钱，况且，他也的确是到了退役的年级，而且之前在执行任务时犯过一些错误，以后再能得到重用执行任务的道路基本上断绝了。 现在石磊的状态还不错。 《战狼一》的票房将近十个亿，也算是小火了一把，《战狼二》的拍摄进度被影响，影片还没拍完，等这部注定会爆火的电影上映，肯定又能成为梦工厂的一根台柱子。 平心而论…… 像石磊这样的演员，当真可以说是娱乐圈中的一股泥石流，而且是独一无二的那种。 高。 帅。 外型条件就不说了，堪比小鲜肉一样的存在，站在那里说是流量明星，也没有人会觉得奇怪。 阳刚。 能打。 靠着强烈男人荷尔蒙气质，走硬派猛男路线的男星也有，也算是一条主流路子，而这条路，石磊也能走。 总得来说就是…… 比他帅的没他能打，比他能打的没他帅。 精准卡位，独一无二。 “你没他联系方式吗？” 想着这些，陆豪又回了王翊一句。 想想也不应该啊。 石磊现在多多少少也算是个艺人了，凭借王翊在圈子里的影响力，不至于连个联系方式也要不到，还要找自己牵线搭桥。 现在对于别人的任何细微举动，陆豪都会本能的去思索，背后是否会有着什么深意。 “这个演员难道你不知道有多奇葩吗？微博都不开，手机号也不留，经纪人也没有，我去哪里问？” “之前见过他一面，我要他联系方式，被他拒绝了。” 王翊带着三分不爽的回道，也算是干脆利索，言语间颇有点――男人，你引起了老娘注意的架势。 至于之前见面时发生了什么，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行，我帮你问问，不过不敢保证，半个小时后给你回消息。” 陆豪回了一句，便是打电话，叫石磊来自己办公室一趟。 自从他成为公司的艺人之后，就自动不是陆豪的司机兼保镖了，来陆豪办公室的次数也很少，甚至可以说是从没来过。 电话接通，不到三分钟，门外响起两短一长的敲门声。 石磊挺着腰杆进门，依旧是一副板板正正的样子，一身运动服，头发稍微长了一点，用发胶简单固定了一下，却是显得更加帅气，颇有几分师奶杀手的感觉。 这一款，像是陆毅、陈道明、费玉清，有着一张典型的正派脸，都可以称之为传统意义上的帅哥。 “陆总，请指示。” 进门，石磊沉声问道，双手贴在腿间，目不斜视，眼神清正，倒也不是拘束，长期养成的习惯罢了。 对于陆豪，他还是非常之感激的。 可以说，是陆豪给了他第二次新生，从一个犯下严重错误的特种兵，有了现在的生活，在帝都买了房子，还完成了一些之前无法完成的心愿。 不过，对于演员这个职业，石磊也说不上有多热爱，只是一份工作而已。 当然，他会把工作尽自己最大努力做到最好。 这就是一个老兵的纪律感和责任感。 陆豪笑着摆摆手，让他坐下，倒了杯水，若无其事的问道：“你……结婚了吗？” “没有。” “有女朋友吗？” “没有。” “以前结过婚吗？” “没……有。” 最后一个问题，石磊犹豫了一下，还是如此说道，这些私人的事情，之前陆豪从没问过，他自然也从来没有透露过，现在心中也是隐隐猜到了什么。 “是这样，有个女人，托我想要认识你一下，她三十岁，其实挺漂亮，身份嘛，算是高干子弟吧，你怎么看？” 平心而论，石磊以前的经历陆豪从不知道，但隐隐能猜到，这绝对是一个很有故事的男人，不止是军事战争上的故事，肯定也有感情上的故事。 所以才先了解一下他的情况。 给别人当红娘，陆豪或许会担心一下，但对于石磊，绝对非常的放心。 石磊的忠诚和人品，毋庸置疑。 王翊，也算是个不错的女人。 听到陆豪的话，石磊就沉默下来，嘴角微微咧动了一下，不过下意识就控制住了，并没有太多的微表情显露出来。 他一直沉默着。 沉默了至少三分钟。 才陡然间抬头，眼眶微微有点红，轻声道：“我这辈子，不会结婚了。” 一句话，其中蕴含的情感，让陆豪都莫名的为之动容，心里感受到一种震撼。 微微叹了口气，看着他坚毅的脸色和眼神，陆豪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兄弟，余生还长啊。” 听到这话，石磊眼神柔和几分，淡淡一笑。 “长不过生死。” “谢谢陆总。” “没有别的事情，我先走了。” …… ……l0ns3v3 361、女版霸道总裁 看着石磊离去的背影，陆豪在座位上沉默了一会儿，其实很想问他到底经历过一段的爱情，但还是没问出口。 或许问了他也不会说。 那已然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独有回忆，心中余生都会珍藏缅怀的璀璨和遗憾。 对于这样的人，陆豪说不敬佩是假的。 虽然自己从某种意义上算是个“渣男”，但对于那些崇高而美好的情谊，陆豪还是会景仰，相信。 只是自己做不到而已。 枯坐了一会儿，回过神来，陆豪给王翊回信息。 ——“我刚才和他聊过了，他说他这辈子不考虑结婚了。我说余生还长，他说，长不过生死。” 看到这条消息，王翊沉默了好几分钟，都没回消息。 直到陆豪都以为她不会回消息了，她才姗姗来迟的回了一条。 “你说，我主动出击的话，有几成把握？” 陆豪：…… 这…… 好像，这话，不但没有打消王翊的念头，反而是让她更加欣赏石磊了啊。 不过说实话，要是自己是个女人，面对这样的情况，或许也会更加的动心。 女人嘛，都是这样，面对一个如此忠诚的男人，总觉得他可以对别人忠诚，就也能对自己如此忠诚。 “那我可不知道。” 陆豪谨慎回答。 感情这种事，谁也说不准。 其实余生还长的意思还有一层，那就是时间会磨灭很多东西，也能改变很多想法，发生很多事情。 “陆总啊，我忽然有个想法，要不，我去你们公司工作好不好？” “坦白讲，嗯，你懂的，不过，我加入梦工厂之后，对你来说，好处还是非常之大的。” “即便是古柯真的成了电影公会的会长，如果我是梦工厂的人，我来应付他。” 王翊和她爹的说话风格完全就是两个类型，直白的很，一点都不弯弯绕，想什么就说什么。 不过，这话，当真是让陆豪有点心动。 好像……可以啊。 梦工厂各种各样的人才很多，但唯一缺乏的就是二代，而且是那种有能量的二代。 其实这也是各种二代们一条很好的路径，凭借父辈有的资源，刚毕业就进入各种大公司，负责处理一些公关方面的工作，活儿很简单，但收入相当之高。 尤其是投资银行，地产企业之类的强关系企业，很多都有专门的岗位和部门，来安排这些人。 影视行业内的公司，其实也有不少，像陆豪知道的，其它几大一线公司，都会有类似的岗位，已经是很成熟的体系了。 之前陆豪一直对二代这个群体，保持着相当程度的警惕，觉得他们会影响公司文化和风气。 不过现在已经过了那个阶段了，再加上王翊也算是个自己比较认可的人，以及……眼前的形势…… “可以啊，我绝对鼓双手欢迎，不过，你爸爸那边会同意吗？” “这你就别管了。” “好了，不说了，一个礼拜之内，我去梦工厂报道。” “职位你随便安排，最好是公关部门，或者总裁办，可以有正当理由接触到公司每个人。” 她倒是给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 陆豪摇头笑笑，也是无语。 这女人，还真是…… 执行力一流啊。 完全就是一个女版的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故事。 石磊…… 不知为何，对这两人，陆豪竟然莫名的有点期待，如果真的在一起了，似乎，也是个很好的结局呢。 …… …… 随着王翊准备来入职梦工厂，对于古柯可能就任电影公会会长这件事，陆豪心中的担心去了几分。 同时，也是领会到一种全新的办事逻辑，或者可以说，商业逻辑。 要想解决一个人，或者一件事，未必要自己亲自上阵，真刀真枪去厮杀，也可以采取一些别的手段，比如说，制衡。 这对于陆豪来说，是一个全新的维度。 作为一个出身小门小户的贫家子弟，虽然现在有了百亿身价，但很多东西，也是没有人教过的，一点一滴，都得自己领悟。 而那些二代之类的，可能从小就在父辈的耳濡目染中，学会了这些。 这是陆豪在这件事上，收获的成长。 其实类似于这样的“顿悟”和“成长”时刻，太多了，多的数不胜数，点点滴滴，都是进步。 陆豪始终没有放弃过自我成长。 即便现在已经有了数目堪称庞大的财富，完全可以每天过灯红酒绿的生活，疯狂挥霍败家，只要不沾毒和赌，这辈子也花不完那么多钱，可他还是一点都没飘。 自律有自律的快乐。 放纵也有放纵的快乐。 而且前者的快乐，比后者充实，也持久的多。 …… …… 说的一周之内入职，可三天之后，王翊就迫不及待的来了梦工厂。 这个效率，让陆豪也是无言以对。 开玩笑的问了她一句这么猴急呢，怎么说服她老爹的。 王翊的理由也很强大——早结婚早生孩子，高龄产妇很危险。 反正家里也早就逼着结婚了，拖肯定也不能继续拖下去，还是想办法早点解决，拿出这个理由来，她爹都很同意。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的确是如此，很多时候，事业发展，要给家庭发展让位。 王翊虽然事业上发展的不错，但也不是那种全身心扑在工作上的女强人。 陆豪：…… 早干嘛去了！ 当真是哭笑不得。 又问她，到底是因为什么看上石磊的。 王翊却是紧咬牙关，一点口风都不漏。 在这种事上，这两人倒是一个性子，如出一辙。 给王翊安排的职位，是总监级别，隶属于总裁办。 别说她原本电影公会副会长的职务，即便以她之前第一媒体优秀主持人的工作经历，拿到这个级别的岗位，也是绰绰有余，甚至可以说是屈才了。 年薪嘛，百万左右，算是梦工厂内部的正常薪资标准，比起她之前的收入来说，肯定也要低不少。 不过这是她自己同意的。 人家也根本不缺钱。 这在公司内部没什么。 不过，王翊入职梦工厂这件事，在行业内部，却是当真引发了一场不小的震动。 很多人都懵了。 梦工厂，已经势大到这个地步了吗？ …… …… 362、慈善晚宴 王翊入职梦工厂之后，陆豪索性就把目前关于电影公会选举的事情全部交给了她。 这件事，现在自己已经出不上任何力了，想也是白想，努力也是白努力。 其实按照正常的规章制度来说，类似于电影这样的行业内部自治协会，会长什么都应该是由全体会员共同选举出来的。 可…… 嘘，不敢说，不敢说，国情如此，也正常。 到目前为止，基本上自己能够拿到的票，肯定已经是超过一半了，如果按照正常的选举流程，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下任会长。 至于上面的博弈，说实话陆豪当真不是很清楚，各种运作方式，不足为外人道也。 这会儿的心情，无线类似于高考结束完了等成绩，其实没什么好努力的，只是心焦，于是索性将它暂时放在一边。 随缘吧。 …… 新电影的筹备工作还没完成，相比起第一部而言，这部需要的前期筹备更多，各种定制的道具加起来足足超过上万件，要搭建的外景镜头也要超过二十处。 作为灵气复苏系列的承上启下之作，在这部电影中，电影宇宙的世界观将会彻底成型。 正反两个阵营也会全部都拉出来，介绍更多的关于世界观的设定。 陆豪倒是也不着急，磨刀不误砍柴工，前期的很多事情准备妥当了，拍摄起来并没有多大难度。 这，就是商业电影。 一切都有成熟的，标准化的流程，无论是影片的那个阶段，还是故事本身，如同一部精密的机械运转，成熟而稳定。 陆豪也不知道这是艺术的进步还是退步，反正目前这就是最主流也是最赚钱的模式。 即便梦工厂再伟大，自己脑子里的经典电影再多，也不能和这样的市场规律相抗衡。 先赚钱。 赚到钱之后，再说别的东西。 在公司内部，陆豪是一直鼓励投资一些小成本类型片，文艺片，脑洞片……不限题材，凡是感觉精彩的，导演功力在线的，能讲好故事的，都可以投资。 反正不缺这点钱。 不过，投的很好。 不是钱不到位，而是项目实在太少。 整个影视寒冬的大环境下，连赚钱的电影都很难找到投资人，更别说本身就意味着不赚钱的电影了。 或许……那个百花齐放的年代，注定会永久的消失，再也不会回来了。 其实现在整个电影市场，已经逐渐的展露出这个趋势。 导演本身的风格，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影片的题材，IP的知名度，宣发强度，炒作，这些才成为一部电影票房是否有保障的决定性因素。 这是市场规律。 市场规律强迫创作人，去按照套路办事，讨好观众，于是就更加的千篇一律起来。 毕竟，谁也不会和钱过不去。 就今年而言，继五月份的好片大爆发，以及《凶宅》被和谐之后，接下来的整整两个月，都没有什么好电影可以看。 至少在陆豪看来是这样。 说句难听的——在场的各位，都是垃圾。 …… …… “陆总，这里有个慈善晚宴需要您出席一下。” 王慧拿着一张刚新鲜出炉的邀请函，在办公室里详细的汇报介绍着。 现在一般的活动，都不用询问陆豪，她自然会根据规格，有的就直接推掉了，是真的没时间去。 不过这次的慈善晚宴规格很高，最好还是陆豪本人去一趟比较好。 “哪里的？” 陆豪好奇接过请柬，问了一句。 看着请柬上的字，也没具体标注是哪个单位，只是写着邀请陆豪先生什么时间，到什么地点。 “第一媒体组织的。” “算是针对本次疫情，对偏远山区贫困学子组织的助学义捐活动，基本上整个文艺界的相关人员都会去。” “红帖嘛……” 王慧不动声色的提醒道。 哦。 这么一说，陆豪倒是想起来了，这是第一媒体的老惯例了，每年必定组织的活动，隐隐有种英雄会的感觉。 说句不是那么恰当的话——你在娱乐圈没到一定的级别和地位，都没资格去参加。 话虽然有点糙，但理当真是如此。 这份红帖，邀请的基本都是国家一级演员、娱乐圈二线以上的明星、影视商业的资本方代表……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相当于借着慈善的名义，给大家提供一个公开交流的平台。 也算是一石二鸟。 而举办的地点，向来都是放在国宾馆，规格当真是很高。 …… 于是。 三天后。 陆豪前去参加这场盛大的慈善晚宴，没带很多人，也就带了两个，一个石磊，一个王翊。 带王翊是陆豪自己的意思。 这些活儿本来就是她的分内之意，而且她是行家，又是女人，很多自己不认识的人，或者不熟悉的道道，自然由她来办。 至于带石磊嘛…… 那就是王翊假公济私了。 创造一起工作的机会。 这要求不算过分，陆豪想了想也便是就同意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还是陆豪第一次到达国宾馆。 很神奇的地方。 作为一个政治象征很强的地方，虽然说现在是已经商业化运营了，也可以对外开放，但需要预约，而且很麻烦，可能排队都得排好几个月。 自己吃饭的话，还真没必要来这儿。 路上。 石磊稳稳当当的开着车。 陆豪坐在副驾驶，王翊则是坐在后排。 “陆总，我刚问过了，今天古柯其实也会去，你想不想见他，想的话，我帮你安排，喝一杯嘛，我和他算挺熟的。” 王翊斟酌着语气，试探性问道。 这种王见王的事情，如果没什么必要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发生，毕竟当真挺尴尬的，不过她现在也是把工作做在前面。 不管陆豪想不想见古柯，说不定古柯主动想见陆豪呢？ “有多熟？几成？” 听到她这话，陆豪笑了笑，随口问道，脑子里却是忽然想到，之前王翊说的一句话，她爹做不到的事情，她能做到。 “呃，这个东西，怎么说呢，说来就话长了，我得给你重头说起。” …… …… 363、6总你好 从王翊的讲述中，陆豪了解到古柯另外一个侧面的信息，不为人知的，任何狗仔也打探不到的消息。 这个人吧，人生经历也算是坎坷。 古柯的确是出身豪门，而且是顶级豪门，跺跺脚帝都都能逗三逗的那种级别，不过，他是私生子。 而且还是私生子中最不受待见的那种。 他的母亲曾经是古家的大小姐，在那个保守的年代，思想却极其开放，信奉着西方那套自由开放的价值体系，未婚先孕，也不知怀上了谁的孩子，也不肯打胎，就直接生了下来，带回家里。 这种事儿，自然是作为家族丑闻，被百般遮掩，为人所诟病的。 因为这样的家庭背景，古柯从小就不受人待见，在家里受尽了白眼。 不止在家里，在外面也同样是如此。 从小到大，他混的都是最顶级的圈子，然而在这个最顶级的圈子里，他自己却一直都是处于最底层的那个，俨然狗腿子一般的存在。 然而，即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古柯还是硬生生熬了出来。 此人最牛逼的一招就是——舔。 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然后发了家，洗了白，成了老板，有了身份和地位，以前的种种自然都是烟消云散。 不过这些，王翊却是都知道，而且还很清楚。 “有个正在追我的，以前是他大哥，这个你要是想见的话，我也可以帮你约。” 王翊若无其事的说道，说话时，眼神却是不由自主的飘向了前排驾驶位的石磊，眯着眼，笑。 “这大哥又是干嘛的？” 陆豪随口问了一句，合适捧哏。 “外交官。” 唔…… 真·大佬。 不过想想也是，在很多人看来，古柯已经是处于人生巅峰了，但只是因为他本身起点就高，而他现在所取得的成就，在他自己的圈子里，也不过是底层而已。 和那些真正的大佬比起来，什么也不是。 “这以后再说吧，没这个必要，多大人情啊，还是那句话，先看看情况再说。” “不过，话说这么优质的男人追你，你怎么？不心动啊？” 陆豪随口调侃了一句，也算是问给旁边的石磊听，隐隐感觉他眼角余光在看着后面。 王翊淡淡一笑，倒是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樱唇轻启，吐出三个字。 “不喜欢。” …… 随意的聊了一路，说着她们圈子里以前的趣事，算是给陆豪开了眼，对比一下自己的童年和青春，那就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和档次的。 不得不感慨，人生之际遇，当真是无常，投胎，也当真是一门技术活。 自己这门技术没练到家。 不过，陆平安和陆倾城嘛，却是练的相当不错。 聊了一路，到了国宾馆，登记过信息后进门，正是下午四五点的工夫，行走在典型的中式园林建筑中，清风徐徐，水波不兴，当真是让人极其的惬意。 今天的宴会现场是在三号院。 进门之后，陆豪也当真遇到了不少熟人，纷纷打招呼，相互问候，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现在有名有姓的角儿，今天几乎全部都在这里了。 下午六点的时候。 晚宴正式开始。 可以同时容纳两千人的大宴会厅里，舞台上四个主持人出现，两男两女，都是第一媒体的优秀主持人，今天临时主持晚宴。 慈善晚宴的主菜，并非晚宴，而是慈善。 一开始自然是喜闻乐见的拍卖环节，而且并非什么古董啊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反而是以具有象征意义的东西居多。 而且，很多东西都是各家公司，或者藏品人先捐出来，然后再拍卖出去，甚至会自己再出钱买回来。 拍卖环节正在紧张有序的进行着。 一声声叫价不住响起，单价倒也不算高，一般都是十万起步，每次加个五千一万的样子，相比起电影电视剧里那些拍卖会，金额算是很低了。 不过，这才是真实的拍卖会。 能上百万的藏品，都算是相当罕见的稀世珍品了，凤毛麟角般的存在，古董收藏多大的市场，每年那么多拍卖会，能上百万比例绝对不超过百分之五。 更别说现在这种慈善意义的拍卖会了。 对于拍卖会这种东西，陆豪向来是没什么兴趣的，看了一会儿，便感到有些无聊了，委托王翊和石磊，以自己的名义留在座位上，随便买几件东西应付过去，自己则是起身朝门外走去，出去透透气。 这会儿天色已经差不多黑了，说实话肚子属实是有点饿，前厅中倒是已经准备好了自助餐，不过暂时还没人吃。 陆豪找礼仪小姐搞了一份吃的，找个安静的角落，自顾自的吃着，简直是美滋滋。 吃到一半，总算是肚子舒服了不少，陆豪便是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大背头，鹰钩鼻，看上去一副精英模样的男人，朝着自己龙骧虎步走来。 古柯？ 见过他的照片，陆豪自然是认了出来。 不过说实话，当真是没想到，这个时候，古柯竟然会亲自跑过来找自己。 但，见见，聊聊，也无妨。 “陆总好兴致啊，早就听别人说，陆总是个性情中人，现在一看，果然是如此，那么多人的拍卖会，说走就走，躲到这里偷吃东西来了。” 一屁股在陆豪旁边的座位坐了下来，古柯笑眯眯的说道，脸色，眼神，语气都很深沉，让人看不透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这话，听起来像是好话，在夸人，但要细品的话，也能听出一点刺。 “天大地大，肚子最大嘛，饿了就得吃，你不也跑出来了吗？” 陆豪看了他一眼，不管他说的是好话还是赖话，反正是他主动找上来的，见招拆招就是。 古柯摇头笑了笑，不再纠缠这个话题。 “其实早就想去拜访你了，不过一直没顾得上，今天，也就是今天了，不知道陆总等下是否有空，一起喝一杯？” “等下不一定有空，不过现在肯定有空，你有什么话，直说好了。” 陆豪一点都不想和他聊的那么弯弯绕，猜来猜去伤脑筋。 陆豪这幅姿态，古柯眉头微微皱了皱。 当即变脸。 脸色和眼神，都是阴沉下来，犹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天空。 …… …… ( 364、风光和肮脏 熟悉古柯的人都很清楚，他向来是个情绪很不稳定的人。 走路时被一张桌子碰到脚，都能让人把那张桌子劈碎烧掉的那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简直是有点心理扭曲到神经质了。 在古柯的世界里，只有两种人。 第一种，比他强的。 在这种人面前，古柯向来是卑躬屈膝，要多顺从有多顺从，卑微的跟什么似的，要什么给什么。 第二种，不如他的。 那就是充分展露出一副强者的姿态，吃干抹净。 毫无疑问，陆豪，属于第二种。 靠着一点小小的才华在娱乐圈混出头了，赚了不少钱，但在他眼中，什么也不是。 他专门调查过，陆豪什么背景也没有，唯一能称得上靠山的，也只有王建新了，不过王建新是个什么东西？ 像陆豪这样的商人，在他眼中，完全就是个抱着金子行走于闹市的三岁小娃娃，本来想着，这还不是随意拿捏？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陆豪这个人心里一点B数都没有，反而是表现的相当之硬气。 这让他有点生气了。 不过，基本的智商还是有的，现在是慈善晚宴的场合，古柯尽力压抑着自己的脾气，大马金刀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面无表情的看着陆豪，他眉头微微皱起。 “本来想给你个机会的，没想到你自己抓不住，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今晚，晚会结束之后，我请你喝酒，我买单。” 陆豪：…… 心中一阵无语，这是个什么香蕉棒棒锤，怎么跟个神经病似的？ 不过连上还是保持着波澜不惊，依旧是淡淡说道：“你有什么事儿，现在就可以直说，我晚上没空。” “好。” “很好。” “以后你会有空的。” 丢下一句话，古柯深深看了陆豪一眼，起身离开，很快消失在了自助餐厅。 陆豪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不知为什么，内心深处忽然觉得有点可笑。 这架势，怎么就跟个小学生似的？ 俨然一副放学别走看我怎么干你的架势。 不过，其实说白了，上流社会，还真都是这幅架势，以前陆豪一直觉得这些非富即贵的人，肯定都是有大本事的人，什么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素养，都是修炼到一定境界了。 不过随着认识的人越多，上流社会的神秘光环在自己眼中就越来越淡去了，除了所拥有的资源不一样以外，其实人性在哪里都没什么区别。 如许氏地产的许飞扬。 这算是有钱的吧？ 毕竟是当过首富的那种。 可在他的专业领域之外，该借钱还是得借钱，该当孙子还是得当孙子，说赖账也就得赖账，商业上的成功并不能改变性格上本身的缺陷。 现在这个古柯，同样也是如此。 说到底……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想着这些，陆豪继续悠然自得吃完了自己的自助餐，然后起身朝拍卖会现场走去。 一顿饭的工夫，现在的慈善拍卖环节已经结束了，总共筹集到了将近六千万的资金，也算是相当不错了。 王翊和石磊这边，花了一共三百多万，买了三件藏品，不算高调也不寒碜，保持着平均水准。 “我刚碰见古柯了。” 回到座位上，陆豪笑眯眯的说了一句。 “嗯？” “在哪儿？” 王翊微微一愣，当即开口问道。 陆豪简单把刚才的见面和对话说了一下，王翊也是满脸无语之色，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他就是这个神经病性子，不过，这次你算是彻底得罪他了。” 陆豪撇撇嘴。 “这就彻底得罪了？” “他心眼也太小了吧？这种人怎么没早点被气死？” 王翊哭笑不得，想了想，忍不住感慨一句。 “哎，有些人就是这样，被人欺负久了，一旦站起来，就很容易想着去欺负别人，把自己的面子和自尊看的很重，甚至建立在践踏别人之上，说到底，还是自卑。很显然，他就是一个自卑到骨子里的人，不过，越自卑，就要表现的越强大，拼命获得别人的敬畏。你瞪他一眼，他都能和你拼命的那种。” 听到这话，石磊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这种人有点危险，陆总，接下来我继续给你当保镖和司机吧？”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石磊是见过世面的人，也见过不少刚才王翊所说的那种性格，大都是有着严重的心理创伤，不用怀疑，这些人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陆豪想了想，也是点点头，却没说话，眼中闪烁着神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 舞台上。 拍卖结束之后，现在正式进入捐赠的环节。 就是捐款的上台，发表一番感言，露露脸，出出钱，合个影。 刚才的拍卖会算是热身，现在才算是重头戏了，来之前陆豪也了解过，基本上像这种慈善晚会，捐钱也都是有着约定俗成的惯例的。 一线娱乐公司捐多少，一线明星捐多少，基本上都已经形成潜规则了，谁也不会多谁也不会少。 像一线的影视公司，基本上约定俗称的捐款额度，会在一千万左右，业绩好一点的可能两千万，但最多也不会超过三千万。 这次梦工厂也是准备捐两千万，随大流就好。 至于明星级别，大都停留在百万级别，一线也就是两百万左右，根据咖位而定。 当然也有特别有爱心的，但即便是特别有爱心的，在这种场合，也都是按照规矩办事，真要想献爱心的话，下来之后再去找别的渠道补捐。 不过，这样的人，说实话，当真很少。 …… 现在舞台上的主持人，是张烨。 这是个活宝，或许是第一媒体主持人中，段子讲的最好的人，场上时不时响起欢快的笑声，气氛弄得很不错。 为了配合捐赠活动，主办方第一媒体，也是搞了很多仪式感，播放了一些已经拍摄好的VCR，的确是很催人泪下，看着镜头里那些贫困山区的条件，和眼前的富丽堂皇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以至于陆豪心中，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一句经典台词。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病，那就……穷病。 …… …… ( 365、2000万变两亿 “下面，我们有请梦工厂的陆豪先生，走上我们的舞台！” 张烨响亮的声音在舞台上响起。 轮到陆豪了。 前面的几个都是影视公司老板，都是捐的两千万，看来这个登场顺序也是编排过的，越到后面的，捐的越多。 也正常。 “陆豪，你好啊，好久不见了，听说你最近晋升爸爸了？还生的龙凤胎？” 张烨唠家常一样的语气，随意聊着。 “是的。” 陆豪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点点头，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充其量只能说是八卦而已。 “恭喜恭喜，当然，一个男人的责任感不仅表现在对家庭的小爱，也表现在对社会的大爱，我相信陆总当了父亲之后，一定对这句话感受更深了。今天的晚会，陆豪先生也是慷慨解囊，给我们带来了两千万元的慈善基金，来，大家给点掌声！” 整齐而礼貌的掌声顿时响起。 后台。 两个礼仪小姐，一左一右带着一张巨大的支票上台，就是那种制作好的像广告牌一样用于宣传的大支票模板，交到陆豪手中用来拍照。 咔嚓！ 镜头里，画面将这一幕定格。 咦？ 然而，这个时候，舞台下方最前面的人群，却是生出一阵微微的骚乱，不少人先是面面相觑，然后交头接耳，像是传染病一样，很快台下所有人便是都小声的议论起来。 台上灯光很强，距离也有点远，陆豪也听不到大家在说什么，不过看表情也是知道，应该是有什么小意外发生了。 什么情况？ 下意识看向张烨，张烨脸色有点懵逼的感觉，丢给陆豪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此时此刻。 张烨的耳麦里，正在听着这场晚宴导演的声音。 ――“草！什么情况？礼仪把广告牌拿错了，本来是两千万的广告牌，给他拿成了两亿的！” 这样的意外情况，张烨简直要疯了。 这些广告牌都是统一定制的，为了追求最好的视觉效果，上面的金额用的都是阿拉伯数字，两千万和两个亿差一个零，不认真数的话，还真有可能看错。 不过，这样的低级失误，在后台来说不算是什么，可放在台面上来讲，那就很致命了。 搞得好像要故意为难陆豪似的。 还好，这只是一场圈子里的大型饭局，现场虽然录像了，但并没有现场直播，否则画面要是真直播出去，那乐子可就大发了。 张烨赶紧用嘴短的时间，找补了两句，让陆豪下台，换下一个人上来。 …… 后台。 从舞台上下来之后，到了后台，陆豪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当真是有点无语。 第一媒体的工作人员，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这个小意外，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不过的确是让人心里有点不舒服。 “陆总，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是我们的工作失误，给你添麻烦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导播和调度，这会儿正在给陆豪道歉，态度倒是很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都这样了，陆豪也不好说什么，点头笑笑，也就离开了后台。 陆豪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不过十几分钟之后，他才赫然发现，这件事情，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自从陆豪上台之后，接下来上去的几位，都是捐款额度很大的。 影视行业的国企，中影集团，捐款金额是五千万。 这算是定格标准了。 毕竟国有企业，充分发挥着带头作用。 再然后就是第一媒体全体主持人和工作人员团队，一共加起来是捐了六千三百多万。 不能都让别人捐，自己不捐，不得不说，第一媒体在很多细节方面，做的还是很好的，公道又细心。 再然后……就是古柯了。 “下面，请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来欢迎古柯先生。” “古柯先生从事慈善事业已经有十几年了，对于本次的慈善赈灾捐款，也是非常之重视，本次为我们提供了两亿元的捐款！” “在这里，我谨代表贫困地区的受灾群众，向古先生表示最诚挚的谢意！” 舞台上张烨的语气略显激动。 这也是导演要求的。 毕竟是今晚的慈善王，该有的待遇和牌面还是一定要有的。 古柯站在台上，一身得体的西装，精心打理过的发型，脸上也都是灿烂的笑容，拿过麦克风，倒是看上去很谦逊的，朝台下鞠躬致意。 “谢谢，谢谢大家。” 在舞台上，聚光灯下，他展现出来的，是另外一幅截然不同的气质，儒雅斯文的气度，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哎，其实我想说，刚才主持人夸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过做慈善嘛，砸锅卖铁也要做，有钱就多捐一点，没钱就少捐一点，正好我去年生意还行，在美股赚了不少钱，正好薅资本主义的羊毛，为我们贫困山区的人民改善一下生活。” 古柯语气略显风趣的说道，不动声色的装了个大逼，狠狠刷了一波好感度。 不得不说，这番话说的，还是很有水平的，台下有笑声响起，旋即又是一阵掌声。 笑声和掌声还未停歇，古柯就继续说道，俨然是一副开玩笑的语气，继续说道。 “不过，我们要做慈善，也一定要踏踏实实，不能像某些人，挂羊头卖狗肉，只捐了两千万，却举了个两亿的牌子，这不是就有点搞笑了？做咩啊？大佬？这要是被人传出去，不是又要被粉丝们诈捐？做事，还是要小心一点的嘛。” 语气还是轻快。 只是气氛却陡然凝滞起来。 舞台上弥漫着尴尬的气场，张烨举着麦克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舞台下的众人，一时间也都是大感诧异，眼神在古柯和陆豪之间飘来飘去。 这话说的再明显不过了，简直就是指名道姓说陆豪嘛。 不过，这么恶劣的话，古柯却是笑着说出来的话，一时间大家都不是很清楚，这到底是安排好的玩笑剧本，还是真的开火怼人了。 座位上。 面对这样的情况，陆豪脸色沉静如水，算是明白了，刚才后台的小失误，绝对也是古柯设计的。 这样的举动，倒是造不成什么大的损失，不过用来恶心人，可真是够恶心的。 …… …… 366、1巴掌1个亿 此时此刻。 整个宴会厅都陷入沉默，空气中弥漫着让人不安的氛围。 这是第一媒体主办的慈善晚会，对于整个娱乐圈来说，基本上可以说是规格最高的晚会，在场的也都是非富即贵。 古柯的身份，不少人也有所耳闻，权贵子弟，他自己也是富豪，现在还捐了两个亿，可以说是风头正盛。 然而……陆豪，也并不是省油的灯啊。 梦工厂在娱乐圈的地位，现在是稳稳的一线巨头。 而且相比起其它或许已经展露出些许颓势的巨头，梦工厂却是还在上升，潜力无限的那种。 毕竟梦工厂能有现在的营收和规模，基本还只是立足于电影领域，其它领域都还没怎么发力呢。 况且陆豪手中还有梦视频。 这，同样也是绝对的大佬。 面对古柯在舞台上如此赤裸裸的嘲讽和diss，陆豪会怎么做？ 不少人心中都在猜测。 联想起最近发生的事情，电影公会会长的争夺，两人产生这样的纠纷和矛盾，似乎也正常。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古柯竟然会在这种场合公开挑衅。 …… 舞台上。 “好，让我们掌声感谢一下古柯先生的发言。” 张烨赶紧圆场，控制着舞台上的节奏，准备让古柯下台了，有什么事情私底下说，在台上弄成这个样子，实在是太过分了。 心中也是默默吐槽。 你丫有病吧？ 这不是给老子找不痛快呢吗？ 这种事情，严格意义上来说都算是舞台事故了，后台领导要真追究起来，自己作为主持人也是要吃挂落的。 随着张烨的话，掌声倒是很配合的响了起来，只是古柯仿佛根本没有半点下台的意识，依旧稳稳拿着麦克风，站在台上，满脸灿烂的微笑，似乎是在享受掌声。 张烨算是彻底无语了。 这是啥意思？ 你还想说什么？ 底下人也都是疑惑，什么情况？ 话还没说完啊？ 这时古柯又开口了。 “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啊，这件事，是不是得有个解释？不好意思，可能会得罪人，但我是个认真的人，而且慈善这种事儿，也容不得半点虚假。如果是为了为贫困山区的孩子和老人们多谋取一点福利，我宁愿做个贪婪的恶人，这个恶名让我来背。” “陆豪，陆先生，你不要解释一下的吗？” “可以麻烦你走上舞台吗？请。” 古柯语气笃定的冒出一段话，宴会厅里的气氛再次被彻底冰封，几乎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 这…… 这是要爆炸啊。 刚才好歹还没点名，而现在就是指名道姓了啊，逼着陆豪上台。 这也太霸道了。 关键，还是打着“慈善”的名义，把丑话说在了明面上。 台下。 陆豪面无表情，眼睛却是不由自主的眯了起来，当真是被气得不行，二话不说，便是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朝着舞台上走去。 这是条疯狗吧？ 他刚才说的那话，没有指名道姓的时候，陆豪其实不怎么想搭理他，忍忍也就得了，毕竟这么隆重的场合，闹的不体面很没意思。 可现在，陆豪是真的没法忍了。 这段时间，这个傻逼一直都在撩拨着自己的心弦，着实添了不少堵，现在陆豪已然是忍无可忍。 大步流星的上台，看了张烨一眼，伸手从他手中拿过麦克风。 这动作粗鲁，带着火气，张烨愣了一下，下意识站在两人中间，生怕打起来。 “古总真是个热心慈善的人啊，和你相比，是我的境界低了。” 紧紧攥着麦克风，陆豪脸上莫名浮现出一个笑容，开口说道。 台下一阵哗然。 认输了！ 陆豪认输了！ 能说出这样的话，到底还是存着圆场的心思，不想和古柯正面起矛盾冲突。 然而，下一秒…… 场上所有人都是呆住了。 只见…… 陆豪忽然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巴掌狠狠打在古柯脸上，清脆的耳光声，通过麦克风，清清楚楚的传入每个人耳中。 像是一道天雷，把所有人雷的外焦里嫩。 陆豪……疯了！ 在第一媒体的舞台上，伸手打人耳光，打的还是古柯！ 古柯自己也是呆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感觉要被气炸了，鼻孔要冒烟，本能的就想要打回去。 他以为自己已经算是个狠人了，却没想到，陆豪更狠！ “古总啊，哎，别，别轻举妄动，你不是想要做慈善吗？” “这么的吧，你站在这里，我打你一耳光，我就多捐一个亿！” “你看行不行？” 陆豪低沉而磁性的声音，这时又从麦克风中冒了出来，语气不悲不喜，没有戾气，反而是显露出一种莫名的谦和。 但这话里的内容，却是张狂到极致，也聪明到极致。 古柯拿着慈善的名义强迫陆豪上舞台，多捐款，那现在陆豪就用他的话，来反攻他。 你要真那么高尚的话，就怪乖站在挨打喽。 这逻辑很完美，一时间古柯都是有点无言以对，脸色阴郁着，思绪飞转，却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 啪！ 这个时候，陆豪忽然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狠狠的一巴掌。 打的是同一边脸。 “古总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嗷，好事成双嘛，两个亿，够不够？” 陆豪再次沉声说道，声音中甚至带上了些许的调侃。 全场再次陷入一片彻底的死寂。 舞台上，张烨都懵逼了，他算是主持经验非常丰富的主持人了，但此时此刻，面对这样的突发情况，当真是没有任何办法，也不敢插手啊。 至于台下。 各种明星，导演，娱乐圈巨头，一个个也都是嘴角抽搐，相顾无言。 一巴掌，一个亿。 这应该算是整个娱乐圈最贵的巴掌了吧？ 十几年前倒是有谋女星两千万一个高尔夫球的梗，传得沸沸扬扬。 现在陆豪直接升级了，一个亿一巴掌，这件事要是传出去，肯定是明天的头条，舆论不定得沸腾成什么样子呢。 被连续打了两巴掌，而且都是没有防备的，古柯这会儿是彻底忍不住了，浑然忘记了一切。 怒吼一声，就朝着陆豪扑了过来。 也不管这是什么场合。 陆豪举着话筒，duang的就朝他脑袋上砸，不就是打架吗？ 谁不会啊？ 你若战，那就战！ …… …… ( 367、莽夫 永远不要和傻逼争论，因为他会把你的智商拉到和他一个水平线上，然后用丰富的经验打败你。 这句话很精辟。 不过此时此刻陆豪面对的局面和对手，并非是傻逼，而是疯子。 要搞定一个疯子，就要比他更疯。 甭管现在是什么场合，宾客有多大的名气，多少钱，多么的上流社会，当撕破一切体面的时候，这些都毫无意义。 有意义的，只有拳头。 舞台上。 陆豪和古柯已经厮打在了一起，拳拳到肉的那种，不过古柯打架是纯肉体攻击，而陆豪手上这会儿却是有麦克风作为武器的。 再加上到底是年纪比古柯小，身体也没有被酒色掏空，所以打起来架来优势还是很大的。 这会儿古柯已经被陆豪绊倒了，躺在地上，压在身下，以一个强人锁男的姿势，被恶狠狠的垂着。 两个身价都是十位数以上的大佬，这会儿就跟街头小流氓一样，在舞台上大打出手，上演了一场全武行。 看的所有人目瞪口呆。 回过神来，赶紧有人上台去拉架，把人硬生生扯开，站在台上。 陆豪衣服都被扯破了，嘴角也是有道血印子，看上去颇为狼狈。 而古柯就惨的更严重了，两个黑眼圈，还留着鼻血，嘴角也是被锤破了，呸的吐出一口血沫，牙都掉了一颗。 看着舞台上那颗带血的牙齿，感觉着脸上和身上的疼痛，他简直是要被气疯了。 “姓陆的，你完了，你彻底完了，老子跟你没完！” 古柯这个时候已经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气急败坏的指着陆豪，破口大骂。 陆豪整理了一下领带，擦擦嘴角，朝他伸伸手。 “不服再来。” 怕你个锤子？ 有权怎么样？ 有钱怎么样？ 搞的跟谁缺似的？ 权力，财富，名望，体面，是很多人追求的东西，不过却也是一条条枷锁，把人束缚在这一套西装革履中，一言一行，都要符合你的身份和地位。 现在打了一架，陆豪当真是有种念头通达的感觉。 人争一口气！ 害怕两人再次打起来，其它人赶紧把两人纷纷拉开，拉下舞台，保护着提前离场，各走一边。 …… …… 发生这样的事情，简直是破天荒的头一遭，甚至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这可是第一媒体的慈善晚会啊！ 随着两人离场，在场的工作组也是赶紧做着各种善后工作，安抚其它宾客情绪，维护现场秩序，并且要求刚才拍摄了视频的删掉。 事情搞的这么大，不止是陆豪和古柯脸上无光，对于第一媒体来说，也是极其严重的工作失误。 真要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对于其它人来说，同样也是如此，两个大佬打架，而且是动了真火的那种，看看也就行了，真要往外传出去，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不夸张的说，以陆豪现在的咖位和实力，真要封杀个演员和明星，哪怕是一线，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 …… 后台的休息室里。 石磊在给陆豪按摩肩膀，刚才用力有点过猛，感觉肌肉拉了一下，稍微有点疼。 他手法很专业，按的陆豪哼哼着。 王翊双臂抱在胸前，很是无语的看着陆豪。 “你啊，那么冲动干嘛啊？他是个疯子，你也是个疯子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打就打起来了？敢不敢再幼稚一点？” 陆豪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笑着，眼睛还是微眯。 脑子里浮现出来的，则是强哥的画面，于是顺口就说出来了。 “不年轻气盛还是年轻人吗？” 王翊：…… “其实这个结果也不错，我刚才想到的，本来我和古柯竞争会长，就未必能争的过他，很大概率会失败，而且败的憋屈，不清不楚的。被个走后门的搞下去了，我心里当真是不舒服。” “现在也算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没希望当会长，他肯定也没戏了，就是不知道便宜了哪个傻子……” “害，没计划好，你要是不走，那你肯定是板上钉钉了。所以说这个事儿啊，就是由不得人……” 陆豪语气严肃了几分，分析着刚才这一架可能导致的结果。 不用说，打了架，肯定是要有惩罚的。 别说是在这样的场合，这种规格的打架，就算是街头打架，也会享受派出所七天拘留加罚款豪华套餐。 自己和古柯，去派出所肯定是不会去的，没那么必要，但其它方面的损失，却肯定会更严重的多。 这是砸了第一媒体的场子啊。 数遍整个娱乐圈，谁敢这么做？ 不过，陆豪思来想去，也觉得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事情闹大了，对于自己来说，反而是好事。 古柯要想成为电影公会的会长，本来就是暗箱操作。 现在矛盾全部暴露在明面上，他算是彻底流产了。 至于自己这边的损失…… 当真不打紧。 最多也就是损失点钱。 而钱…… 呵，说白了真不是多大的事儿。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叫个问题，就像那两个巴掌一样，一巴掌一个亿，陆豪真不觉得贵。 “大大小小也是个名人了，你就不怕这事儿传出去啊，真要让网友知道了，形象怎么办嘛？” 王翊还是忍不住吐槽。 真的是服了。 这种简直无异于莽夫行径，对于她来说简直是无法想象的，公众人物哪有这么玩的？ 形象？ 陆豪忍不住乐了，带着几分没由来的自信，侃侃笑道。 “我跟你说，这件事要是传出去，我的粉丝绝对能狂暴一波，也不定能再圈多少粉。” “演员和明星是不一样的，明星靠人设过日子，人设一旦崩了，爆出什么负面消息，分分钟凉凉。不过演员可是个技术活儿，人不重要，作品才重要。” “就算我被封杀了，也没啥好担心的，就算我不当演员，不当导演，又能怎么样？钱还不是照赚，没多大影响的。” “更何况……封杀我？我倒要看看，他古柯有没有这样的能量和背景？” …… …… ( 368、砸车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 王翊结束了陆豪的聊天，微微叹了口气，拉开门，把门外的两人迎进来。 张烨带着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脑门锃光瓦亮的男人走进来，看到陆豪，咧嘴笑笑，笑容中却是难免有几分复杂。 经历过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对陆豪的观感也是大有变化。 很难想象，以前向来是温文尔雅甚至还有点小逗比的陆豪，刚才竟然会有那样的爆发力，看来也是真急了。 不过有一说一，这么一次爆发过后，当真是让人心中没由来的生出三分畏惧。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奇怪和现实，价值观提倡大家做好人，但好人却往往是受伤的那个，适当的展露点獠牙，才会让人敬畏。 “陆总，刚才发生的事情，实在抱歉，我过来看看您，这是我们领导，李导。” 张烨笑着说道，顺便介绍了一下身后的光头男人，男人也是温和的笑了笑，主动朝陆豪伸手，言简意赅的说道：“我是李超。” “嗯，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其实是我冲动了，抱歉给主办方带来麻烦，我能扛的，我自己会扛下来，给你们造成的不良影响，我也没什么办法。” 陆豪看了他一眼，便是直截了当的说道。 这事儿没什么好说的，也没什么锅好分，是谁的，谁背着就是了。 “陆总说的哪里话，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安排不周，刚才我已经调查过了，您第一次上台时举的那个支票牌，的确是被人掉包过了，那个工作人员我们已经进行了严肃处理。” 李超解释了一句。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刚才后台早就闹翻天了，查了一遍，果然就是一个工作人员，收了人家十万块钱，搞了点小动作。 不过他也没和陆豪细说，只是点到为止，有个交代就可以了。 陆豪摆摆手。 “那还有别的事儿吗？” 陆豪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快，也没给两人好脸看，倒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展现一下自己不满的态度。 你们可是第一媒体啊！ 手底下的工作人员就是这个素质？ 不会又是什么临时工吧？ 李超挠挠脑袋，下意识就看向张烨，张烨很快心领神会，嬉皮笑脸的看向陆豪。 “陆哥，还有个事儿，不过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我也是没办法。” “说吧。” 对张烨陆豪印象还是不错的，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语气不悲不喜。 “那个……呃，呵，其实吧，就是……” 作为第一媒体的优秀主持人，这会儿张烨说话都有点结巴了，吞吞吐吐好一会儿，才看上去很是不好意思的挤出一句话：“就是想问一下，陆总您刚才说的话，还算数吗？” 嗯？ 什么话？ 陆豪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没想到等到的还是这么似是而非的话，一时间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忽然间想到一茬，这才恍然大悟。 丫是说捐款的事情呢！ 自己刚才不是在舞台上说，一巴掌一个亿吗？ 想到这里，陆豪都给整笑了，没想到他们惦记的是这件事儿啊。 其实之前说的也不是气话，那会儿真是那么想的，为了出口气，出点钱不是什么问题。 可，这就火急火燎的上门来要？ 是不是吃相有点太难看了？ “你们有病吧！” 陆豪还没说话，王翊却是忍不住开口了，忍不住的破口大骂出来。 还有这么办事儿的？ 这边刚打完架，还没喘口气儿呢，就跑上门来要钱。 怎么着，还能跑了啊？ “去问问你们领导这么做合适吗？催债呢？是欠你钱还是欠你啊？刚才打架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这么积极？” 张烨和李超微微低着头，脸色涨红，不敢搭茬。 这种事儿本来就透露着一股理亏，可没办法，上面领导硬压下来的，上面一句话，下面跑断腿，这会儿也只能硬受了。 “你们领导是哪个？我去和他谈。倒要看看是个多大的领导，有多大的本事。” 王翊依旧余怒未消的说道。 她怼起人来也是毫不留情，一点都不带怵，老王就是第一媒体的高层领导，相当于副台长的级别。 张烨嘴唇微微动动，却是欲言又止。 领导？ 领导这会儿在看望古柯呢，可这话能说吗？ 这话要是说出来，那不是主动找茬呢吗？ 只能沉默着，没话说，求助的眼神却是看向陆豪，好歹和陆豪以前也算是认识的，虽然没什么深交。 “行了，你回去告诉你们领导，第一媒体的慈善晚会，梦工厂以后再也不会参加，今天承诺捐的钱，不管是两千万还是两个亿，都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我就不信想捐钱还找不到渠道了。” “咱们走。” 慢条斯理的丢下一句话，陆豪起身就朝门外走去。 没什么好说的。 如果没猜错的话，张烨这俩头上的领导，估计也是和古柯交情不浅，这事儿眼前没法办，只能往大了闹。 在张烨和李超的目送下，三人出了门，进了电梯，直奔地下车库，上车。 然而到了车跟前，陆豪才赫然发现，自己的车子被人砸了。 前车窗玻璃已经碎了一地，后视镜也砸了下来，四条轮胎都都被扎了放了气儿，软软的趴了窝。 也就是牧马人车身还比较皮实，要是日系车的话估计得被拆成一地零件。 在前车引擎盖上，有用黑色签字笔写的龙飞凤舞极其张扬的四个大字——老子干的！ 看到这画面，陆豪脸色阴沉如水，拳头却是不由自主的紧紧攥了起来。 谁干的？ 不用说，自然就是古柯了。 除了他，别人也没这么胆子。 这个人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睚眦必报的那种，而且做事毫无底线，连砸车这么Low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这两牧马人，倒是不贵，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一百万，可当真是承载了陆豪不少美好的回忆，这会儿简直恨的都有点牙痒痒了。 不止陆豪，这会儿王翊和石磊，也都是有点炸了。 绕着车看了一圈，咬牙切齿，从来没被欺负的这么惨过。 地下车库这会儿也有其它离开的人，一辆辆车路过这儿，连窗户都不敢开，都是赶紧溜之大吉。 神仙打架，还是离远一点为好。 …… …… 369、母豹子 王翊这会儿已经被气的手都直哆嗦了，不是胸怀和气度的问题，主要是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 她知道古柯是个疯子，但没想到这么疯。 任何一个圈子都有任何一个圈子的基本规则，在规则范围内做什么下三滥的事儿都可以，技高者胜，可突破圈子的规则，那就没得玩了，没人愿意和这样的人玩。 之前陆豪和古柯在舞台上打架的时候，已经相当程度上突破了她的认知底线，而现在，面对这辆被砸的破破烂烂的牧马人，王翊是真的没法忍了。 她不由掏出手机，准备拨打一个电话。 只是电话刚拿出来，就被陆豪给拦住了。 “你要干嘛？” 经历过最初的错愕和恼火，陆豪这会儿已经平静下来，脸上甚至带着淡淡的笑意，开口问道。 “报警啊！我就不信没人能治得了他了！” “怎么？让他赔车？还是让他道歉，还是抓起来枪毙他？” 陆豪一边说着，一边摇头，瞳孔深处则是浮现出一抹寒意，摆摆手，“走吧，我们打车回去。” 走出地下车库，这辆破破烂烂的牧马人就停在这里，里面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先放着就是，回头再让人处理。 出了门，打了一部车，三人离开了这里。 “你计划怎么做?” 坐在出租车的后排，王翊眼睛看着窗外，随口问了一句，她不觉得这口气陆豪就这么硬生生的忍了，但着实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 如果陆豪有招治古柯的话，也不至于在竞争电影公会会长这件事上，如此的被动。 打个比方，如果两人之间的局势是一场战斗的话，那么古柯一直都处于进攻方，而陆豪是防守方，刚才的打架算是换了一波血，不亏也不赚，但局势依旧没什么改变。 陆豪眼神也是看着窗外。 平心而论，一瞬间杀人的心都有了，不过还是硬生生忍住了这个念头。 法治社会，哪能做这样的事情？ 即便不被发现，但为了一个垃圾人，背上这样的事情属实不值。 更何况，杀手不是谁家独有的买卖，暗网上这样的人多的是，你能花钱请，别人也能花钱请，那可就真成军备竞赛了。 “坦白说，还没想好。” 陆豪看了她一眼，轻声说道，很坦诚。 这件事陆豪暂时不准备借用王翊的家世和力量，说白了还没到那个地步，固然是古柯现在处于进攻方，但自己也并非毫无还手之力。 王翊：…… 有点无语。 不过也能理解。 这种级别的战斗，也并非那么简单的事情，要搞人就得憋个大招，一下搞死。 她也是这会儿冷静下来之后，才想到这点的。 心里倒是不由对陆豪多看了几分。 脑子里莫名的想到自家老爸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任何人的生存法则都是一样的，忍人所不忍，能人所不能。忍是一条线，能是另一条线，两者之间的间距，就是生存机会。 当然心里也有疑虑。 陆豪……真的能做到吗？ 他凭什么？ …… 打了出租车回家，到了家附近，陆豪就先下了，王翊住在西山别墅那边，属于比较偏远的位置，就让石磊送她回去。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从街边走到小区再回家，陆豪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深夜微凉的冷风吹在身上，头脑一片清明。 回家。 在门外整理好情绪，进门，一句都没提今天发生的事情，脸上微微有点肿，不过不要紧，楚雯似乎没看出来，也没多问。 至于小萌和孩子，早就睡了。 …… 第二天。 当陆豪起床的时候，发现楚雯已经出门了，也不知道干嘛去了，倒是厨房里准备好了早餐，哄着两个孩子喂了奶，这才出门去公司。 随手搜了一下网络上的各种新闻，果不其然，昨晚的事情，一点都没透露出来。 即便是微博这样的平台，也没有丝毫消息流出。 这种事情，毕竟还是不适合呈现在公众面前的，而且也涉及到第一媒体的面子，必定会遭遇到最严格的控评。 但在圈子内部，可绝对不像是公众平台上那样缄默。 …… 国贸路12号。 国华大厦，这是古柯公司的所在地，全称是帝都风华文化投资有限公司，占地很大，足足租了三层楼。 上午十点多。 古柯开着自己那辆劳斯莱斯幻影限量版，出现在地下车库，脸上还包了点纱布，不过没什么大碍。 车上两个保镖，一个司机，下了车，三人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番地形，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这才招呼着老板下车，朝电梯口走去。 古柯也不是傻子，昨晚砸了陆豪的车，占了便宜赶紧就溜，而且也提防着这会儿被报复。 “古柯？” 还没进电梯门，背后忽然响起个女人的声音，古柯愣了一下，下意识回头。 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只是看上去很凶，面如冰霜。 这个女人，自然就是楚雯了。 其实昨晚发生的事情，她都知道了，只是没在家里和陆豪提。 准确来说，是陆豪没提，她也就没说。 煞风景。 外面的风风雨雨，还是不要带到家里为好，影响心情。 不过，有些事情，陆豪不方便处理的，她觉得自己当仁不让。 “你是？” 看着楚雯，发现不像是自己睡过的女人，也并不认识，古柯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对美女总是抱着格外的宽容。 然而，下一秒…… 他惊呆了。 只见楚雯手中拿出一个破窗器，朝着劳斯莱斯的车窗玻璃，就狠狠砸了下去。 咣当！ 玻璃上顿时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咣！ 又是一下。 “你不认识我？” “你都不认识我？昨晚就敢砸我的车？” 楚雯拿着破窗器，一下一下的砸着这部劳斯莱斯幻影，一点都不心疼，动作也是凶狠至极，犹如一头发飙的母豹子。 这幅凶悍的模样，古柯都是有点被吓到了，两个保镖犹豫了一下，没等老板吩咐，还是快步上前，准备制服楚雯。 却没想到，楚雯随手掏出了一把手枪，银色的沙漠之鹰，枪口黑漆漆的，两个保镖都感觉有点腿软。 这女人……干嘛的？ 俨然有种霹雳娇娃，美女特工的感觉。 拿着一把道具枪镇住了两人，楚雯继续一下一下砸着车窗玻璃，比土匪还土匪。 “你俩再动一步试试？” “立好！” “我今天只砸车，不伤人！” …… …… 370、娱乐圈纪检委 “你把古柯的车砸了？” 办公室里，陆豪目瞪口呆的看着楚雯，难以置信的喊出了声，满头黑线。 楚雯笑的跟什么似的，眼睛都眯成了月牙儿。 “嗯呐。” 陆豪：你嗯呐个der啊！ 多危险啊！ 古柯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你还去招他，而且还能全身而退！ 这行为，相当于咬狗啊！ 脸色一板，陆豪看上去有点冷漠，还有点愤怒的瞪着她，瞪了好一会儿。 这招眼神杀向来很管用。 只用眼神狠狠瞪着对方，沉默着，不说话，往往对方气势就会弱下来，然后开始认错，如果……如果眼神杀不管用，对方气势反而更强了，那自己就顺势一跪搓衣板，完美解决问题。 这一招，陆豪在楚雯和周小萌身上已经用的很熟练了。 绝对是已婚男人居家旅行之必备技能！ “好啦，别瞪我啦，凶凶的，错啦，我错啦。” 楚雯抱着他一条胳膊摇，竟然都学会撒娇了，眼神暗送秋波，附带赠送一记亲亲。 “错哪儿了？” 陆豪不依不饶问道。 楚雯歪着脑袋想了想，忍不住笑道：“错……砸车的时候没带上你？” 陆豪一拍大腿。 “可不是嘛！” 两人相互对视着，都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聊了一会儿，陆豪坐在椅子后，目不转睛的打量着楚雯，莫名间有点发现新大陆的感觉。 对于这件事的处理，平心而论，她真的是让人感到惊艳。 男人和女人交往有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是初识，互相试探，互相撩拨，互相勾引，期待着发生点更美好的精神上和肉体上的联系。 第二阶段是甜蜜，在一起之后分分钟都妙不可言，恨不得在对方的脑子和身体上办一个暂住证，二十四小时绑定。 第三个阶段嘛，则是有两条分叉。 大部分叫平淡，不管是三年之痒还是七年之痒，荷尔蒙和多巴胺渐渐褪去，激情不再，摸着对方的身体就跟摸着自己的身体一个样，内心毫无波澜。 百分之九十九的都这样。 另外的百分之一是异数，似乎从恋人重归朋友，而且是距离把控很好的那种。 譬如这件事…… 楚雯昨晚就知道了，但没说，早起自己出手，搞定，回来汇报，总结。 这事儿简直办的漂亮极了好吗？ 不管是智商，还是情商，甚至是勇气和手段，都完全在线，而且尺度把握的刚刚好。 …… 咚咚！ 正想着这些，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不是正常的敲门法，三长一段，而是轻轻的两声，很特别。 陆豪一下就听出来了，这是王慧在门外。 王慧是个能把任何细节都处理到极致的人，甚至于包括敲门这件小事。 “进来。” 王慧推开门进来，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得体职业套裙，看了一眼陆豪和楚雯，轻声道：“陆总，有个情况。” “特别行动小组的人过来了，等下可能要见您。” 特别行动小组？ 陆豪眼神微微一滞，什么鬼？听起来怎么有点像特工的感觉？我还特派员呢！ “这是两年前设立的一个部门，由总局，宣传口，公安，司法，以及税务联合组成的一个小组，查的就是娱乐圈各种偷税漏税的行为。” 王慧详细解释道，陆豪顿时就明白了。 娱乐圈纪检委啊！ 不是人送的外号，是真的纪检委。 这个临时成立的特别行动小组，权力可以说是相当之大，可以类似于“廉政公署”和“FBI”这样的级别，在整个娱乐圈几乎可以说是让人闻风丧胆般的存在。 不完全统计，这两年死在他们手上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当然这是好事。 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五好公民，陆豪举双手赞成。 不过，平心而论，影视寒冬的出现，也和这个小组的设立和存在，有着不小的影响。 很多行业都是这样。 不管就乱，一管就死。 中间审核的自由裁量权对市场造成的影响，完全符合市场经济的基本原则，具备滞后性。 “那见呗。他们现在到哪儿了？” 想着这些，陆豪点点头，开口问道。 不管审核尺度多严格，行动小组有多大权力，反正陆豪是一点都不心虚。 税务这方面，不是吹的，就整个娱乐圈而言，梦工厂绝对是最干净的，一块钱都不会少，一分钱的假账都没有。 原因很简单。 有系统呢。 系统这个东西平时虽然没什么存在感，但对于公司每一笔现金流的存在，都宛若安装了上帝之眼般清清楚楚，数字都可以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数。 不管是会计还是审计，盈利还是纳税，公司这边人手算出来，陆豪只需要和系统提供的数字稍微比对一下，就一目了然。 王慧道：“已经到财务室，开始查我们帐的了，当然，您放心，在税务这一块，公司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 “嗯，我很放心。” 想了想，陆豪站起身来，起身朝门外走去。 “走吧，去看看。” …… 其实这会儿陆豪心中隐隐有点猜测，这个特别行动小组的上门，或许也可能是古柯安排的，不过还无法确认。 以往梦工厂倒是也遭到过几次检查，都一般都是例行检查，在季末或者年尾的时候，例行过来一次。 而现在，在这个特别的节骨眼上，特别行动小组过来检查，动机就很值得商榷了。 这其中涉及到好几方面的关系。 可能是昨晚闹出的动静太大，特别行动小组收到消息，过来调查一番，顺便带来某种暗示性意味的指示和训诫。 也可能是第一媒体那边搞的动作，毕竟自己和他们闹的不是很愉快，两个亿的款项，不算一笔小数目，既然打着慈善的名义求不来，那就用税务的大棒来拿捏。 还有可能，就是古柯的安排了，刚被人拿着沙漠之鹰对着砸了车，还是他最心爱的劳斯莱斯幻影，古柯气急败坏也是极有可能的。 想着这些…… 在王慧的带领下，陆豪到了财务部门的办公室门外。 这会儿公司的财务人员已经都被赶了出来，门口两个便衣把守，里面则是十几道身影，俨然一副大搜查的架势。 …… …… ( 371、财务审查 “陆总……” 见到陆豪出现在这里，财务部门的一群老阿姨小姑娘们，顿时纷纷开口叫道，俨然一副来了靠山的样子。 这群人，刚才真的是，如狼似虎啊。 简直就是用一种类似于赶的姿态，把她们全部都赶了出来。 虽然出示了调查令，但这种执法态度，还是让人感到心里很不舒服。 “嗯，你们先去休息吧，喝点咖啡什么的，别堵在这儿，去吧。” 陆豪摆摆手，先把梦工厂的员工都安顿好，然后看了里面一眼，朝守门的一个人问道：“你们领导是哪位？” 门内。 一个西装革履，看上去四十来岁的男人大步走了出来，面色威严，大背头，鹰钩鼻，有点像赵瑞龙那样的形象。 “陆总，你好，我是特别行动小组第五分组的组长，我叫赵龙，接到相关人员举报，你们公司可能存在偷税漏税的行为，所以依据管理条例第十八条，现依法对你们公司进行财务审查，这是审查令。” 赵龙一本正经的说道，还出示了一张审查令。 陆豪看了一眼，点点头，从这态度，倒是看不出什么。 这些也都是正常的审查流程。 其实当初这个特别行动小组成立的时候，就遭到了各大公司的一致反对，毕竟很多财务信息都是非常敏感的，但反对无效。 所以也就只能认了下来。 当然，特别行动小组这边，对于审查结果也是负有绝对的保密义务的，除了用来勘察是否有偷税漏税的违法行为，绝对不允许将结果透露给第三方。 否则出了事，也是肯定要承担相应法律责任的，七年起步。 “是哪个相关人员举报的？” 和他面对面站着，陆豪随口问了一句。 赵龙嘴角微微抽搐。 这是什么问题？ “举报人的信息，我们不能透露给你。” “哦……好好好，行，那你们查吧，王总监，给他们安排一下，订外卖喝水什么的，各位，加油。” 陆豪笑眯眯的说道，也不知道是真的态度好，还是嘲讽。 反正把赵龙都给说懵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被调查人。 以往的那些，要么态度强硬，要么卑躬屈膝，要么百般阻扰，要么偷偷叫到办公室“细聊”。 而现在…… 陆豪真这么有底气？ 他还不信了。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整个娱乐圈所有影视公司，没有一家账务是百分百干净的，只要是查，肯定能查出问题。 就看问题有多大了。 不过…… 正常情况下，也只是责令补缴。 更严重的，开个大额罚单。 更过分的，下封杀令。 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才会追究法律责任。 这也算是特别调查行动小组的最大权力范围了。 陆豪现在这幅有恃无恐的姿态，让赵龙心头暗生无名火，嘴角微微一咧，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 “那就谢谢陆总的配合了。” 转身回了财务办公室。 陆豪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摇头笑笑，也是转身就走。 对于梦工厂的财务方面，他有着绝对的信心，根本不用担心查，查也是白费工夫。 “陆总，真让他们搜啊？” 王慧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之前其它公司被财务审查，这种事她也听说过不少。 归根结底，这个特别行动小组，手上是有着尚方宝剑的，随便卡一卡你，就很难受了。 她本来以为陆豪会很重视，却没想到，竟然是如此轻描淡写，似乎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搜啊，我们合法做生意，他们合法查账，大家都按照流程来，有什么问题吗？” “哦，对了，不过你记得提醒他们开执法记录仪，也记得把我们财务室的监控备份，万一丢了什么东西，这都是证据。” 陆豪又交代了一句，便是起身离开。 没什么好聊的，等他们查过了，自然就一清二楚了。 …… 特别行动小组的财务审查，持续了整整一下午还没完。 梦工厂现在的规模已经很大了，但在财务方面的各种运作，却是极其清晰而透明，和很多公司错综复杂的账务比起来，简直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即便如此，降低了很多的工作量，但这么大的公司，要想完全审查一遍，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完成的。 下班之前。 陆豪又过来了这边一趟。 脸上依旧是笑眯眯的，进门转了一圈，看到赵龙在对着电脑发呆，神态看上去倒是颇有点疲惫的样子。 “怎么样啊，赵组长？” 赵龙闷着声，抬头看了一眼，没说话。 “行，那就不打扰你们工作了，晚上公司有值班的，你们要是想体会一下996，我也就不打扰了。吃饭了吗？没吃的话，我让前台给你们订点盒饭？” 陆豪接着补刀。 赵龙：…… 莫名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憋的难受。 且不说账务的问题，就说陆豪这种态度本身，都让他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嘲讽，像是在看笑话一样。 陆豪的态度越大度，他就越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如此大张旗鼓的来调查梦工厂，如果真的什么都没查出来，那对于特别行动小组的权威，绝对是个不小的损伤。 毕竟，娱乐圈那么多家公司，真要这样一家一家审查，谁也忙不过来。 行动小组以前的行事风格都是先掌握了初步证据，然后火速调查，基本上一查一个准，这才把执法者的威严和公信力牢牢树立起来了。 而这次，当真是有点冲动了，前期准备工作做的不到家。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陆豪，你不要太嚣张了！你以为你是谁？一旦查出来，有你的好果子吃！” 赵龙深吸口气，站起身来，几乎是贴着陆豪的脸，有点咬牙切齿的说道。 一方面是愤怒，另一方面，也是真的心急。 听到这话，陆豪脸上原本淡淡的笑容瞬间收敛，眼神也是逐渐变的冷酷而深沉起来，和他对视了几秒钟，摇摇头。 “查不出来，有你的好果子吃。” 丢下一句话，陆豪转身而去。 …… …… 372、胜 一天之后。 陆豪办公室。 赵龙面无表情的递交过来一份审查结束说明，眼神却是复杂到极点，沉声道：“经过我们的财务审查，梦工厂并未存在任何偷税漏税的情况，这是审查报告留档。” 语气也是一言难尽。 即便用最严苛的审核标准来看，梦工厂的财务情况，也是没有任何问题。 陆豪脸上依旧是那种淡淡的笑容，哦了一声，随手拿过这份已经盖了章的文件留档放在桌子上，也并未看一眼。 没什么好看的。 用脚也能想到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 “你是怎么做到的？” 赵龙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的开口问道，脸上有些显而易见的震惊，这样的情况，在他这两年的调查中，简直是蝎子拉屎独一份。 别说那些存在偷税漏税的企业，就算是勉强合规的，也很难做到如梦工厂这般的清晰。 要知道…… 即便是一家公司的老板主观上没有任何节省成本的意图，但这么大的公司，里面总归会有几个蛀虫之类的，不可能没有。 但梦工厂，没有。 每一笔账务，都是清清楚楚，有来处，有去处，一清二楚，天衣无缝。 事实上，特别行动小组在检查的时候，甚至一度产生这样的账务是专门作出来的假账的错觉，真实的账务哪能如此完美？ 可…… 谁能作出这样的假账？ “怎么做到的？” “这个，不是基本操作吗？不要用你的智商，来权衡我的公司。” 陆豪笑眯眯的看着他，嘴上却是毫不留情，顿了顿，又道：“正好，我这里也有些东西，你顺便帮我带回去吧。” 陆豪也是同样递给他一个文件袋。 赵龙愣了一下，有些紧张的接过文件袋，伸手打开，里面是一份材料，十几张照片，以及一张存储卡。 “好好看看，材料是针对你本人的举报材料，照片是你接受各大公司老板吃饭宴请的照片，存储卡里是你的一些通话记录，拿好，再见，不送。” 陆豪随口说着。 搜集这些东西没用多长时间，也没花多少钱，八百万，打包。 在暗网的黑市上，八百万可以买好几条命了，现在只是用来买一些情报，并不算贵。 这个世界上有的是人会为了钱去办事，去卖命，尤其是娱乐圈这个地方，就没有密不透风的事情。 听到陆豪的话，拿着这个文件袋，赵龙脸色瞬间就变了。 身体剧烈颤抖，脑门上也已然是见汗，尖锐的喉结一阵耸动，想说点什么，却是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口。 咬咬牙，深吸口气，他转身离去，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拳头攥的紧紧，腿肚子也有点发抖。 但心中也在不断的给自己打气。 即便有这些证据，又能怎么样？ 有些东西，不是正确就可以的。 决定你位置的，也不是你工作做的有多好。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陆豪摇头笑笑，摩挲着下巴，在考虑着一些东西。 想了一会儿，陆豪拨通一个号码。 “发出来吧。” …… 几个小时后。 先是在几个成人网站上，出现了十几部尺度堪称极其劲爆的小视频，视频的男主角只有一位，那就是古柯，而女主角，则是各种各样的女星，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和他有过一腿。 视频里的画面，就是各种内容。 视频一经流传起来，在幕后黑手的推动下，以极短的时间，便是在各大网络平台疯狂传播。 这样的事情，无异于娱乐圈的又一次X照门，古柯本人的知名度倒是不高，但那些女明星们的名气加上数量，却足以将这件事的热度，推到一个极其恐怖的地步。 视频在疯狂蔓延。 仅仅用了不到两天的时间，就已经发酵成为近乎全网皆知的地步，各大平台封都封不过来，因为不断的有人搬运，散布，近乎病毒似的传播。 在微博，在社交软件，各种小报，都是炸翻了锅。 凡是被卷进这件事的明星，微博下方的留言也是全部爆炸，在幕后黑手的推动下，各路吃瓜群众也是根据蛛丝马迹，爆出了越来越多的瓜…… 事态，已然近乎无法控制。 至少，以人力是无法控制的了。 要想等事件彻底散去，唯有依靠时间了。 …… 毫无疑问，这件事对于那些明星的粉丝来说，伤害是非常之巨大的，古柯的公司遭遇了极端愤怒粉丝的拜访，虽然没有爆发大规模冲突，但却是搞的灰头土脸。 古柯本人，也几乎成为了过街老鼠一般的存在。 这个时代，睡女人并不违法，睡女明星也不违法，但当这些事被赤裸裸的揭露出来，展现了广大群众面前时，能引发的波澜可想而知。 …… 陆豪这两天生活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该上班上班，该下班下班，仿佛这件事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事实上，也的确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管是视频的发布，还是幕后黑手的推动，谁也查不到会和自己有着半点的可联系。 当然，陆豪自己心里很清楚。 平心而论，作出这样的决定，陆豪心里也是承担了相当大的心理压力。 这是一颗核弹。 对于整个娱乐圈生态的良性发展，几乎有着毁灭性的影响。 将那些荒诞、腐朽、奢侈的事情，彻底展现在公众面前，虽然只是冰山一角，但却足以将整个圈子污名化了。 但陆豪别无选择。 如果一件事本来就是错误的，只是因为错误的人太多，改正错误的代价太大，就硬生生的隐瞒下来，那是极端不道德的。 当然，除了这个“高大上”的理由之外，更多的，陆豪就是为了打击古柯。 要打，就彻底打死他。 陆豪承认这样的做法很卑鄙，很无耻，没有道德底线，浪费了无数媒体资源，也污染了风气，影响了圈子里很多人的生计，甚至可能会造成比之前影视寒冬更恶劣的情况，再过几年整个娱乐圈都无法恢复元气…… 但，他还是决定要这么做。 这场战争堪称是两败俱伤，但只要自己比对方多一口气，那就是胜。 …… …… 373、2个选择 为了尽快平息这件“视频门”，给舆论和公众一个交代，相关部门迅速成立了联合调查组，在经过调查之后，给出了各种处罚措施。 视频中涉及到的所有人，包括古柯在内，以及各路明星，全部都被下了终生封杀令，禁止涉及到以上演员的一切作品公映，同时禁止从事一切和影视圈相关的工作。 这样的举措，堪称是快刀斩乱麻。 虽然一刀切下去，难免有误伤，但却是效率最快的做法。 舆论很快就彻底平息下来。 灰头土脸的古柯，不得已买了飞往美国的机票，开始暂避风头。 其实这个禁令对于他来说，当真也没多大影响，除了以后泡妞可能会难一点。 失去了名声，至少他还有钱。 有位于美国西海岸边上的豪华海景别墅，也有在美利坚继续兴风作浪的可能。 但至少在国内，是注定会载入史册的一个名字。 临走之前，他给陆豪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之后，他却是什么都没说，沉默着。 沉默了好一会儿，默默挂掉电话。 这个举动有点玄，不过陆豪却是大概能理解他的心情。 两个字――无语。 情绪到了尽头，就是沉默。 不管是震惊也好，愤怒也好，甚至站在某种高度上考虑这件事，甚至想要报复，这些……种种，都没什么说出来的必要了。 从此以后，就是死敌。 用一句政治上的著名言论来说――这不是和平，这是暂时的休战。 陆豪可以断定，从此之后，自己的人生和事业发展路径上，必定会多出一个死敌。 不管是在明处还是在暗处，古柯都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的，来找自己的麻烦。 但那都不重要了。 第一次他这么强，都被自己打败了。 就算有第二次，又能怎么样？ …… 事情平息了。 但这件事造成的巨大影响，却是久久无法平息。 整个八月份，上映的电影和电视剧，相比起同期几乎削减了百分之三十以上，很多都在修改删减补拍，因为其中涉及到所谓的“劣迹艺人”。 好多档的综艺节目，也是基于同样的理由，开始了节目嘉宾的调整，有严重的甚至陷入停播。 对于很多明星来说，也是人人自危。 在这个大染缸中能够洁身自好的，当真是少之又少，视频门事件，无异于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将整个圈子的底线，再一次拉到了下水沟里。 以前，即便是利益竞争，或者是撕逼，大家也都保持着某种相对程度上的默契，最多打打脸，不会撕掉对方的底裤。 而现在，这条底裤，也彻底守不住了。 继视频门之后，也不知道是单纯的为了跟风，还是为了别的目的，类似的视频，忽然多出不少。 虽然没有引发像之前那么剧烈的轰动，但在粉丝的小圈子里，也是感到三观尽毁。 整个圈子都炸了。 而借着这个机会，相关部门也是迅速发起了一阵娱乐圈的“整风运动”，接受一切举报，开展一次彻底的清洗运动。 …… “满意了？” 王翊家里。 王建新看着陆豪，淡淡的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唏嘘。 网友和圈子里的底层或许不是很清楚，但凡是有点咖位的，内心里都是跟明镜似的，这件事，除了陆豪，没有人会去做，也没有人敢这么做。 而即便是做了，除了官方之外，也没有人能够对他怎么样。 反而是……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借着这件事情，陆豪狠狠的立了威。 此时此刻，王建新的话，也带着某种拷问，陆豪平静的看着他，想了想，回答道：“我没有选择。如果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 做了就做了，没什么好否认，更没什么好辩解的。 很多事情无所谓对错之分，只是立场不同。 放在现在来看，或许是巨大的损失，但如果把时间线拉长，也未必就不是好事。 区别只在于……那只手属于谁。 对于陆豪的回答，王建新似乎也并不意外，点点头，继续笑着说道：“没的选择？” “那现在有两个选择，你必须要选一个了。” “第一，今年年底之前会发布对你的禁影令，为期五年，算是反思吧，搞了这么大的事情，不打板子是不可能的。” 现在的王建新，就相当于宣读圣旨的钦差，毕竟他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也和陆豪有着这样的联系。 但，王建新绝对不是站在陆豪的立场上，而是处于一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代表着官方的意思。 “另外一个选择呢？” 对于他说的第一个选择，陆豪想都没想，直接就在心里否决了，问第二个选择是什么。 “第二个选择，还是你，来当电影公会的会长，你自己搞出来的烂摊子，你自己来收拾，但有成绩要求。” “你不是有才华嘛，你不是有满腔雄心壮志嘛，你不是想带着华夏电影走向世界嘛，要求很简单，影视行业每年的产值涨幅，不得低于百分之十五，也就是说五年翻一倍，你要立军令状。” “如果你真的可以，那就再造一个文娱盛世，让所有人看看，你陆豪，到底有多牛逼！是不是真的有足够任性的能量！” 王建新声音都有点慷慨激昂了，带着某种打鸡血的意味，但这一针，是真的够劲，至少说的陆豪内心深处，也是一片火热。 意外吗？ 还是有点意外的。 毕竟惹了这么大的事儿，第一个选择出来的时候，陆豪不意外，第二个选择，本以为比第一个更加恶劣，但却没想到，是这样的……任务。 再造一个文娱盛世？ 这话，还真是大气磅礴，虽然有点吹牛逼的意思，但自己……喜欢。 “行我接了。” 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陆豪就直接的点点头，一点都不谦虚的说道。 “不再考虑一下？” 王建新笑着问道。 “没什么好考虑的，要是做不到，我提头来见你。” 陆豪丢下一句话，脸上露出极端灿烂而自信的笑容，尘埃落定，一扇新的大门，在自己面前被缓缓推开了。 …… …… 374、新任会长 距离和王建新谈完话后两个礼拜，八月三日，周一，电影公会新任会长尘埃落定。 陆豪。 这是电影公会各联盟成员一致推选出来的结果。 选举过程中陆豪得到的有效票数超过三分之一以上。 同时也是上级主管部门审核批准后的结果。 选举是流程，批准是盖章，因为不是行政职务，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公示期，直接走马上任，为期五年。 这个结果，在业内并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浪，是很多人预料之中的事情，也是早就安排好的事情。 无论是资金实力、自身名望、才华上来讲，陆豪都是当之无愧的那个。 在各大网络媒体上，却是引发了一波大浪潮。 微博上。 陆豪的微博账号下面，留言已经爆炸了，他都没有发任何微博向粉丝宣布这个好消息，但粉丝们却是自发的组织起来，各种祝贺。 除了梦工厂的明星阵容以外，其它公司的明星们也都是纷纷暗送秋波，日常恭喜一波。 而很多自媒体的大号，也是发布了各种文章，来详细剖析陆豪成为电影公会新任会长可能带来的影响。 《你的同龄人，早已把你远远甩在了身后》 《90后大佬养成日记，不可不看的传奇人生》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 …… 各种鸡汤文励志文，或贩卖奋斗，或贩卖焦虑，总是就是满天飞，看的陆豪都是哭笑不得。 想了想，又和公司相关部门策划了一番，以梦工厂的名义，推出了一项宣传策划活动。 ——陆豪请你看电影。 活动为期三天，三天之内，在梦工厂全部院线看电影，门票全部免费，相当于院线领域的限免活动。 与此同时，梦视频也是配合推出了线上观影限时免费三天的活动，作为补充。 线上线下两开花，也算是给粉丝的小小福利了。 其实也花不了多少钱。 梦工厂院线的每天的运营成本加上票房收入，一共也就不到一个亿，更何况现在是淡季，拿出这点钱来做宣传活动，权当是打广告了。 当然，本次活动推出的电影，线下的，全部都是梦工厂自己的版权电影，为了避免对其它电影版权方造成票房上的损失。 至于线上的嘛，那就属于梦工厂自身的运营了，作为版权库的运营者，本身就有这个权限。 活动一经发布，立刻就是火爆。 免费的东西谁不喜欢？ 而这样的活动，让粉丝在感动之余，也有一部分人喊出了响亮的口号。 ——我们都欠陆豪一张电影票！ 免费观影的同时，号召大家购买一些影院的相关盈利单品，可乐爆米花套餐，或者相关周边之类，或者储值会员卡。 第一天的活动效果下来，根据院线方面给出的反馈，单日营收突破了一点五亿！ 反而是赚钱了！ 这…… 这样的结果，让陆豪都是无语了。 粉丝爸爸们好有钱！ 硬生生把一场院线营销，变成了明星和粉丝的互动嘉年华，倒是有点类似于粉丝给偶像充钱打榜的行为了。 让很多业内人士，也是跌破一地眼球。 神格已成，就是恐怖如斯。 …… …… 另外一边。 就任电影公会新任会长之后，经过将近一周的摸底，调研，陆豪也是对整个行业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 电影公会旗下，一共有着上千家会员单位，主要就是各大娱乐公司。 其中一线十家，二线九十八家，剩下的都是三线及以下。 其它合作单位也包括各省市的电视台，魔都电影节，梦工厂电影节，香江电影节以及其它大大小小的电影节。 除此以外还涉及到电影进出口的相关引进和审核工作。 总之…… 凡是涉及到和电影相关的事情，基本上都有电影公会的影子存在。 不过，电影公会的权力范围，除了审核是硬性权力之外，其它领域，基本上都是起到一个倡导和推动的作用。 和各大会员单位，也没有名义上和实质上的隶属关系。 用句通俗的话说——你可以建议，但别人也可以不接受你的建议。 说白了，还是利益驱动，而非行政驱动。 但凡有赚钱的地方，这边一牵头，必定会有人去做，应者如云。 若是没有赚钱的地方，反而是可能会赔钱，大家也是会有很大意见的。 典型的例子就是——卫长虹。 老卫在电影公会兢兢业业，像是一头老黄牛般，夹缝中求生存，平心而论算是相当合格的。 但就因为持续两年的影视寒冬，所以才没落下好名声，吃力不讨好。 影视寒冬这种事，其实不能完全怪他，但锅总得有人要背，这就是领导责任。 陆豪之所以能够上台，一方面是各种运作，各种资金派系的大力支持，以及上级主管部门的支持。 另一方面很重要的原因，也是因为梦工厂这两年的业绩，实在是太亮眼了，甚至可以说是逆势起飞，一枝独秀。 …… “感谢各位的推举，感谢上级领导部门的主持……” “和在场各位相比，其实我算是个晚辈，能坐上这个位置，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但责任在身，那就要担当起来……” “现在市场环境很不好，甚至可以说是风雨飘摇……” 电影公会第一次全体会员单位扩大会议上，陆豪作为会长兼主讲人，就读了自己的任职宣言。 偌大的会议室里，一身西装革履，系着一条红色领带，陆豪站在主席台上，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头，心中莫名涌现出一股强烈的豪情壮志。 这一步自己走了多久？ 如果只算在这个世界的奋斗，还不到五年。 但如果算上前世的积累，那就将近十五年了。 从一个小龙套走到现在的地步，回想往事，当真是充满了无尽唏嘘。 在一阵阵的雷霆般的掌声中，在万众瞩目之下，陆豪开始宣读自己就职宣言的核心部分。 高大上一点，可以说是施政方针。 简单一点来说，就是如何把电影市场搞好，公会要做什么，大家要做什么。 …… …… ( 375、大刀阔斧 大会议室里。 陆豪在一条一条的讲解着。 这份文件，是他在和王建新谈完话之后，用了将近十天的时间，一字一句斟酌出来的，不敢说字字珠玑，但却是比任何一份剧本都要用心的多。 其中更是浓缩了自己对整个行业全部的理解，以及一些前瞻性的思想。 未必全对。 但至少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内容，是经过实践检验过的。 站在一定的高度上来说，现在电影市场的主要矛盾，就是人民对艺术作品日益增长的高标准要求和影视行业创作者创作能力之间的矛盾。 说白了，就是拍的不好看，恰烂钱。 在会长，陆豪直接就把这话直接了当的说了出来，说的台下面面相觑，交头接耳。 其实道理大家都懂。 事情，也的确是这么回事。 但这种话，以前从来没有人说过，谁也不敢说，因为要得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这个话，也只有陆豪敢说，能说。 毕竟，陆豪的成就，实实在在的摆在那里。 梦工厂，没有烂片，一部都没有，从成立到现在，基本上拿出来的每一部电影，都是精品口碑之作，已然成为观众心目中的金字招牌。 当然，票房成绩，也是有目共睹，丝毫都没有辜负这样的口碑，甚至还会有所超出。 …… “规范电影资本市场，杜绝一切洗钱行为，把控其它领域资金进入，加大监管力度，让电影真正变成电影人的电影，对制片人和导演的权责地位，进行一定的平衡和调整。” …… “杜绝一切形式上的潜规则，建立举报通道，和劣迹艺人，劣迹导演，劣迹制片人名单制度，树立一股清风正气，推动整个行业健康有序平稳发展。” …… 陆豪这两段话，更是在会场内引发一阵轩然大波，几乎让所有人为之震惊。 这样的铁腕政策，说实话，简直显得有点中二，动摇了很多人的蛋糕，尤其是那些已经成势的大佬们的蛋糕，充满了一种理想主义者的情怀。 正确吗？ 肯定是正确的。 而且的确是有利于行业的长期健康发展，让真正好的东西上来，不好的东西沉下去。 但能实行下去吗？ 当真不一定。 用一个政治感意味很强的词汇来说，那就是……进入了改革的深水区。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很多人逍遥太久了，现在碰上这样的政策，简直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不止是自己难受，背后代表的资本势力，同样会很难受。 “这是要疯啊。” 台下。 蒋千帆心中默默感慨，眼神中闪烁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有点震撼，有点无语，感到讽刺，但也莫名有点敬佩。 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乏聪明人，也不缺乏清醒的人，但缺乏敢坚定不移做正确的却有可能得罪很多人的事。 至少，这件事，他自问自己不敢做。 …… 方晶沉默着。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陆豪之所以能够上台，他至少起到了两成的推动力，凭借自己在业内的人脉和名气，狠狠的扶了一把这位小兄弟。 但他打死都没有想到，陆豪上台之后，竟然真的敢宣布出这样的政策。 这个政策，对方晶自己来说，倒是没什么影响，毕竟他本人除了好色一点，别的地方还是有真才实学，也做出了很多功劳的。 但，他现在很担心。 担心陆豪这个政策，到底能持续多久。 以及陆豪本人，在这个位置上，能坐多久。 虽然陆豪本人，也是影视行业的大资本方之一，但梦工厂一家的力量，又如何和其它诸多派系斗争并且获胜？ …… 姜闻在鼓掌，毫不掩饰的，大声的鼓掌，就差直接起身叫好了。 这样激烈的情绪，对于向来沉默内敛的他，当真是极其罕见，也由此可见他内心的激动和兴奋。 陆豪这些话，当真是说到他的心缝里了。 至于……能不能做到？ 干就完了！ 没那么多好想的。 至少，五年之内，只要陆豪还在台上一天，这样的方针政策就不会变。 五年，足够做很多事情了。 未必能真的做成这件事，但至少能让一股清流的势力，滚动起来，发展起来，或许最后也能发展成为滔天巨浪呢？ 对于历史，姜闻向来都是一个乐观主义者。 …… 王翊眼中闪烁着异彩，内心之中也是涌动着一种一言难尽的情绪。 这份文件她是看过的，她爸爸也看过，陆豪在写出来之后，他们就看到过了。 无法评价，也给不出什么更好的建议。 王建新只用了八个字来形容——大刀阔斧，遍地荆棘。 而此时此刻，看着陆豪在台上，一字一句的念着，慷锵有力的语气，那种感觉，比她第一次看这份文件的时候，更加震撼。 感动？自豪？崇拜？ 兼而有之。 这份方针政策，注定会被历史所记录，如果陆豪能创造历史，那在场每一位，包括自己在内，都是见证过历史的人。 王翊感到与有荣焉。 …… …… 台上。 陆豪看着下面的反应，其实看不过来，不过各种人，各种表情，各种反应，都在自己的预料范围之内。 陆豪不是一个纯粹的理想主义者。 或者说，曾经是，但现在不完全是了。 尤其是，亲自创立过梦工厂之后。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份方针政策，如果是三年前的自己来做落地，肯定做不到，绝对会惨败到头破血流。 可现在，那就不一定喽。 投资界有一个经典理论，没有做不成的事情，只有做不成的人。 这政策的确是反人性的，违反了人性的自私，贪婪，傲慢，放纵…… 但同样也是符合着另一部分的人性，正义，坦荡，公平。 有人反对，肯定也会有人赞成。 对于那些“混子”而言，这份文件是一把刀，把以往他们身上的遮羞布，切的干干净净。 但对于真正的电影人而言，却绝对是福音。 而自己要做的是，其实很简单，一位伟人已经把价值观和方法论，写的清清楚楚了。 —— 把我们的朋友，搞的多多的。 把我们的敌人，搞的少少的。 …… …… ( 376、大会和小会 陆豪的就职报告大会，开了整整一个上午，主要讲的未来五年工作的指导方针和工作思路，总结起来有好多点。 第一，净化风气，最大限度杜绝潜规则。 第二，扶持创作，加大对优秀作品的补贴力度。 第三，院线电影精品化，同时扩大网络电影的市场份额。 第四，扶持微电影创作，并探讨相应的盈利模式。 第五，走电影出海之路。 …… 时间原因，都只是大略的讲了一下方向性的问题，并没有展开详细来说，但大概的路线方针是定了下来的，也让所有人对以后的大局有个基本判断。 至于其中涉及到的更细的东西，就没法在大会上细聊了，一是时间原因，二来也是没有必要。 说到底，这些路子目前还都不是路，能不能走通还是一说，有没有去走又是一说。 方针政策，说到底还是要落在实处的。 也更是需要各种各样的人去具体操办的，大部分人都只关心自己眼前的一亩三分地，更多的大局只是看了热闹而已，说了也没用。 …… 其实正常情况下，开会也往往就是这样。 简单的事情，开大会。 重要的事情，开小会。 关键的事情，不开会。 这三句话，可以说是囊括了“开会”这两个字的所有精髓，凡是召开大会宣布的东西，一定都不是最核心的东西，那都是早已定好了的，与其说是开会，倒不如说是通知。 真正的博弈，不在台面上，而在暗处。 就比如现在，上午开完了电影公会全体联盟成员大会之后，中午简单的吃了口饭，休息了一下，下午两点，陆豪还要召开一个小会。 小会的人数虽然少了很多，但重要性却是高了好几个档次，与会者也基本都是大咖级别的存在。 会议室。 袁兴旺早已收拾的妥妥当当，桌椅什么的全部都布置好，买了花泡了茶，事无巨细，他现在是陆豪的办公室主任。 袁副主任，终于顺理成章的成为袁主任。 至于下午这个小会的参会人员，名牌也是一张张都打出来，将近二十个人，一边是电影公会目前现有的领导人员，另一边则是巨头影视公司的代表人。 十大影视巨头，分别占据十个席位，。 这是电影公会的中流砥柱，同时也是对会长权力的掣肘。 下午两点。 陆豪准时到达会议室，其他人也都是早就到了，正在相互之间闲聊着，一个个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至少脸上都是一副谈笑风生的样子。 平心而论，陆豪上午开大会时宣布的规定，对于在场的不少人来说，的确是感觉到一种不舒服，但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毕竟，能做到这么大的公司，各种规章制度和流程还是相对公平的，潜规则什么的虽然也都肯定存在，但至少还是爱惜羽毛的。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 上午说了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那么现在，就是要商量条件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是惯例。 胡萝卜加大棒，也是惯例。 大棒都打下来了，口号喊的震天响，可倘若要是不给胡萝卜吃，那谁也不会认的。 大家都在等着陆豪出招。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陆豪知道的小道消息，在场的各位，心里头也差不多都是跟明镜似的。 上级主管部门的一些消息，早已通过各种渠道传了下来。 ——未来三年内，国家将会通过各种渠道，在影视行业扶持一大批相关重点项目，并给于各种形式的资金补贴，数量至少是百亿级别的。 这个政策，陆豪一开始是从王建新那里知道的，之所以有古柯那么一档子事儿，根子也都是源自于这里。 平心而论，这绝对是一口香的不能再香的肥肉。 这两年影视寒冬，不少公司都是元气大伤，若是能分上一块，那当真是美滋滋。 毕竟市场风云变幻莫测，那钱多难赚啊，可补贴这东西，就看谁手伸的更巧妙了。 况且…… 在分蛋糕这个问题上，梦工厂本身也占据着一个相当重要的席位，陆豪，既是梦工厂的老板，也是电影公会的会长，就看他屁股坐的有多歪了。 闷声发大财永远当不了真正的老大，愿意千金散去还复来的，那才是真正的老大。 陆豪主持着这场会议，开局寒暄了大概二十分钟，才不紧不慢的切入正题。 “好，下面我们来说一个相对比较重要的问题。” 陆豪的淡淡笑着，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气质这块拿捏的死死的，明明是三十岁还不到的人，却当真是有了几分老干部老谋深算的味道。 “虽然正式的文件还没下来，但相信大家从各种渠道也都已经知道了，在未来几年内，为了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上级主管部门将会提供专项资金，扶持一大批重点影视项目。” “这个资金的量级，第一年的话，大概在五十亿到一百亿左右的规模。” 陆豪清朗的声音响起，说道这里的时候顿了顿，观察着众人的表情。 平心而论，这个数字其实不算少，但落到每家嘴里，其实也并不算多。 整个影视行业，像梦工厂这样，年利润能突破百亿的，绝对是凤毛麟角，甚至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梦工厂的利润率，在业内来说，完全就是一个奇迹般的存在。 根据陆豪得到的准确靠谱的数据，像在场这些一线巨头公司，正常的每年营收，基本也就是在五十亿到一百亿之间，至于利润率，看公司的运营水平，最多也就百分之三十。 当然，要是论起市值的话，那梦工厂根本不能比。 毕竟在场的一线巨头公司，基本上都已经上市了，至少也是百亿的盘子，业绩最好的几家，更是达到了大几百亿的规模。 也就是这两年行情不好，巅峰时候，麒麟影视在美股的市值，换算成人民币都是千亿级别以上的。 影视公司其实和互联网公司差不多，泡沫还是不小的。 市场好的时候完全有可能冲上云端，行情下行时，那也是说倒就倒，大起大落，非常之刺激。 这会儿。 陆豪看了一圈表情，有的低头沉默不语，有的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有的指节轻轻敲击着桌面，还有的端起水杯喝水掩饰表情…… “说说吧，我想知道各位都是怎么想的。” 陆豪挑起了话头。 这就是会长的权力，你们先说，至于说的怎么样，我认不认同……最后总结。 …… …… ( 377、唇枪舌剑神仙打架 “补贴当然是好事，但好钢还是要用在刀刃上，补贴什么项目，哪些类型，有什么标准，这些都是值得商榷的事情，要尽最大限度杜绝劣币驱逐良币情况的发生，千万别像某些公司，一部动画片就能套个几千万，跟捡钱似的。” 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头发却染成了全白色，艺术家气息满满的中年男人笑着说道，声音中颇多调侃之意。 这是大地影视的董事长陈军。 大地影视算是华夏最早一批的电影公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国外资本的典型代表。 陈军是留美博士，放在二十年前，绝对的高学历精英，大地影视一开始发展起来的时候，就是拿的国际投资集团的风险投资，之后数次融资，包括上市都是在美股。 大地影视的主要盈利点，也是在引进片。 像北美市场的超级IP《银河系》系列，以及《赛车之王》系列，《机械战警》系列，都是名利双收的大作，在国内市场席卷了上百亿的票房，也是一代人心目中的回忆。 大地影视，可以说是第一代电影公司的执牛耳者，也是国内第一家美股上市的电影公司。 不过随着国产电影的崛起，大地影视的风头渐渐过去了，但即便如此，依旧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这会儿陈军说话的时候，眼神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坐在他对面的男人。 华视的老板，蔡爱国。 …… 华视，全名华夏影视传媒集团，光从名字也看的出来，这是一家有着深厚国企血统的影视公司，一开始就是纯粹的国企，后来公私合营后，才引入外来资本和民间资本，目前股权关系算是相当之复杂，但大头还是国企，有着深厚的政府背景和上层人脉。 陈军第一炮，就狠狠的打向了蔡爱国。 他刚才说的那部斥资几千万但垃圾到不行的动画片，就是华视出品的一个政企合作项目，算是这么多年以来，一个怎么也涂抹不去的污点和笑料。 估计也是被讽刺多了，蔡爱国早已把这些话当成了耳旁风，皮笑肉不笑的眼神扫了一圈，冷哼一声，却没说话。 有着国企背景，这样的补贴，对于他们来说，自然是当仁不让。 每年无论是上级主管部门，宣传口，还是地方各级政府的宣传部门，都会出品一些红色意味很强的主旋律作品，在这些项目上，华视向来都是最大的赢家。 打着政治大局的名义，申请国家的项目补贴，电影公会敢不批？ 还想不想混了？ 他这会儿都懒得打嘴炮，闷声发大财才是硬道理，既然得了便宜，就别卖乖了，否则的话，引起群嘲可就不好了。 …… “我赞成陈总的说法啊，这个标准，结合上午陆总讲的东西，是必须要严格且公开透明的，否则不足以服众。不过，我更想说的是，我们目前的影视作品领域，题材和创意趋于同质化的趋势，已然越来越严重了，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希望大家能够考虑一下，国家的项目扶持资金，是不是应该适当的向小众领域倾斜一下？” 现在开口的是个女人，一眼看上去分不清楚年龄，保养的很好，走在大街上让路人分辨，绝对不会超过三十岁。 但熟悉她的却是知道，这位已经是快五十岁的阿姨了，也是影视行业的元老，赫赫有名的电影铁娘子，夏蕾。 夏蕾是作家出身，专门写青春文学和爱情题材的经典故事，堪称是一代人的回忆，尤其是二十年前的那一代人。 她的作品销量累计上亿册，到现在都是一个无法被超越的数字。 凭借对自身作品的各种改编，夏蕾创立的红妆影视，绝对算得上是影视行业的一朵奇花，发展的速度虽然没那么快，但优秀的经典作品却是层出不穷，在爱情电影这个领域，更是一枝独秀。 除此以外，红妆影视的其它业务范围，主要集中在动漫这一块，目前国内影响力最大的二次元网站【嘤嘤嘤】，就是他们的阵地。 红妆影视本身没有上市，但【嘤嘤嘤】却是早在六年前就上市了，目前的市值也在三百亿左右，这一细分领域，无出其右，在青少年人群中的影响力，也是无人可及。 相比起主流的影视圈，动漫自然是属于小众领域。 不过近几年来却是有着茁壮成长的迹象，红妆影视连续出品的几部经典动漫改编电影，票房成绩都是不俗，让人眼红，也间接推动着其它从业者纷纷进入。 …… “大众领域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哪里还顾得上小众领域？夏总，如果说小众的话，那么文艺片的阵地，是不是就更加小众了？是不是该补贴啊？我觉得优秀的作品，还是要交给市场来检验，不管是小众还是大众，鉴于国内电影市场目前的形势，我倒是对国外的增量市场更感兴趣。同时，相比起国家的项目扶持补贴资金，我对梦工厂的海外战略，也更感兴趣。” 蒋千帆开口了。 不温不火的语气，却是将话题引到了另外一个轨道上，不动声色见，还暗暗把话题重新抛给了陆豪。 他和陆豪的关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惺惺相惜，相爱相杀。 因为前段时间一起合作的综艺节目，现在正是出于短暂的蜜月期，陆豪能成为新任会长，他也是出了不少力的。 但现在这个场合，显然不是讲人情的地方，一码归一码。 蒋千帆现在最感兴趣的，还是梦工厂的海外渠道，他可是很清楚这一点。 在东南亚地区，在印度市场，梦工厂已然是一家独大了，连续三部电影，部部大卖，简直火透半边天，甚至印度官方都给梦工厂颁了个荣誉性质的奖项。 除此以外，梦工厂和岛国市场，也是有着极其紧密的联系，从陆豪一开始的《伊豆的舞女》，再到《人间失格》，都是现象级爆火的作品，陆豪本人的影响力和威望，完全不亚于本土的大佬。 至于北美嘛…… 也不用多说，麒麟影视虽然有渠道，有资源，但没有作品。 在海外文化输出这一块，就目前而言，国内的导演能够玩得转的，屈指可数，而其中最成功的，自然就是陆豪了。 以前，这个东西没法提，毕竟人家梦工厂自己也能玩得转，凭什么分肉给别人吃？ 而现在嘛…… 陆豪既然成为会长，那是不是可以适当的分出一点肉来，让大家都尝尝味道？ 毕竟，国外市场对于华语电影来说，可当真是一块充满了奶和蜜的处女地，相比起目前国内激烈的竞争局势，也有着大把的机会和空间。 听到蒋千帆的话，一时间，不少人都是纷纷附和，大家都是不由的看向陆豪。 这个问题，可真是说在点上了。 如果梦工厂真的能带着大家出海，那国家扶持补贴的项目资金，就是一根毛，可能一部电影就赚回来了。 君不见，光是《执剑人》一部电影，在海外的利润，就至少达到了五亿美金以上！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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