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辈岂是蓬蒿人 - xp1024.com
《我辈岂是蓬蒿人》


第一章雪中驴车漫

十二月的北国冷的不像话,万里疆土皆被覆盖在冰土之下,入眼便是一个没有尽头的白色世界。

时值早上,北国的原住民这时都窝在自家的炕头上寻求着一丝温暖,要等到晌午天气最热的那么一两个时辰才会出来活动下身体。

一头黑驴拉着破板车行走在白雪皑皑世界里,驴车后面拖着两道长长的车辙印。

黑驴睫毛上夹杂着些许冰渣,还有呼吸时带起的白雾,都仿佛在诉说北国天气的恶劣。

板车上铺着一层薄薄的稻草,稻草上半躺着一位少年,少年出溜下已经有些冻的干硬的鼻涕,紧了紧身上黑的近乎出油的单薄道袍,冲着前面赶车的老头道:“老头,还要多久才能离开这种鬼地方,在走下去都不用被别人追杀了,我们爷俩就要先冻死在这个地方。”

老头弓着身子蜷坐在车头,双手交叉放在袖子里取暖,头上带着个破棉帽,身上的道袍同少年如出一辙一样黑的出油,与路旁白亮的雪地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听到少年的话语,老头回头露出一排大黄牙,或许是北国的天气太冷冻僵了他的脸庞,老头动了动嘴角却是没有笑出来,好在是一排黄牙给足了面子展露在他的脸上,勉强能够让人看出他的笑意。

“徒儿莫急,等前方找到人家,为师就变卖家产给徒儿置办一身上好的抗寒衣物,外加饱餐一顿。”

老头声音和他的身躯一样打着哆嗦,说话的功夫嘴角就布上一层白霜,像是平白无故添上一撇胡子,看起来好不滑稽。

“得了吧你,你全部家当也不过就是这个破板车,外加一头粗驴和我这个命苦的徒弟,你有啥好变卖的,能让我不在外头冻死我就已经谢天谢地感恩戴德了。”少年翻了翻白眼,转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蜷缩在车子中央,期盼着身上能够保留下一丝热气。

这种话这老家伙说了不下八百遍了,俩人前前后后也走了七百多里地,愣是连个村落都没看到,他现在是真的后悔和这个老头子出来逃亡,还不如守着破道观等死,至少也不用受这分罪。

“知鹿啊,你要是冷的话,为师把这棉帽给你带着如何。”

老头二话不说就把头上的破棉帽取了下来,作势就要盖在林知鹿的头上,在这寒冷的北国多出一件御寒的装备就能够大大增加活下去的机会。

“歇着吧您,这破帽子那么大一股味,小爷我才不稀罕呢。”林知鹿眼里闪过一丝暖色,随后装作嫌弃的拒绝了老头的好意。

“徒儿,带上吧,为师可就你这么个一个独苗徒弟,要是冻傻了那可是不值当的。”老头抿了抿嘴角的白霜,将棉帽扣在了林知鹿头上。

“林二蛋,你他娘的是不是咒我呢,小爷都说了不稀罕你这破帽子,赶紧拿着滚!”

林知鹿“蹭”的一下就在驴车上站了起来,抓起头上的帽子就扔到了老头子的脸上。

老头被唤出本名倒也不生气,乐呵呵的将帽子扣回了自己头上,回头看了一眼气焰嚣张的徒弟,默不作声的拿起了冰冷的长鞭。

“啪!”

长鞭在空中挽出一朵花,随后发出一声脆响,黑驴连忙加快脚步,拖着这一老一少消失在这片白茫茫的世界。

但是没跑多久,黑驴就喘着粗气停了下来,如同老式蒸汽机车一般浑身冒起了白烟,很显然在北国这个地方,它拉着这爷俩走了那么久也好受不到哪儿去。

“驴儿啊,驴儿,你可要坚持住,我们爷俩的性命可都寄托在你身上了。”老林头看着直喘粗气的黑驴有些心疼,从西边的大草原一直走到这白雪皑皑的北国,黑驴可谓是功不可没。

林知鹿跳下驴车,走到黑驴身前轻轻抚摸着它的脖子:“你可一定要坚持住,等到走出了北国,小爷我肯定顿顿给你吃上好的草料,喝上好的山泉,外加找上几匹漂亮的母驴。”

黑驴仿佛听懂了林知鹿的话语,眼中闪出一丝亮光,轻轻嘶吼了两声,又拉起车子继续前进。

“我就知道你小子好这口。”林知鹿轻笑一声,拍了拍黑驴跳上驴车,驴车之上的林知鹿却是流露出深深的忧虑。

走出北国谈何容易……

一望无际的白色世界里,黑驴拉着车缓慢的行驶,林知鹿站在车上望着身边的一切,不禁有感而发想起前世的诗句,于是站在驴车上纵情放声: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

没错,林知鹿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原本生活在地球上普普通通的一个年轻人,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好不容易长大成年,却又检查出绝症,好在身边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倒也没人替他伤心难过,那个时候死亡反而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在这个世界很荣幸的他又成了一名孤儿,好在年幼时就被眼前的林老头收养,转眼十多年过去了,这爷俩的心底也都为对方埋下了浓厚的亲情。

华夏有句老话说的好,生而不养断指可还,未生而养断头难还,虽然跟着林老头每天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平时招摇撞骗被人家追的抱头鼠窜,但是林知鹿觉得,这一世真的很开心。

遇到林老头或许是上苍对他上辈子的补偿,林知鹿经常这么想,虽然这老家伙特别的不靠谱。

“好诗,好诗,不亏是我徒弟,读完诗顿时感到一股磅礴之气扑面而来,就凭此诗我敢断言徒弟以后必定有大作为!”老林头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与正常的师徒不同,林老头永远是跟在林知鹿身后拍马屁的那一个。

他就喜欢这孩子这一点,虽然说自己大字不识几个,但是徒弟是个神童啊,打小就能识文断字舞文弄墨,一副大家风范,特别是坑蒙拐骗,好像天生俱来一般,坑起人来那是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最重要的就是他身上寄托着林老头一生的希望,林老头看着眼前的徒弟,眼中微微闪着光亮。

“你懂个屁,大字不识一个,还知道好诗?”林知鹿一脸鄙夷。

这老头别的本事没有,阿谀奉承倒是一绝,也不知他是怎么能混到如此这般田地,要是将这老头放在官府,林知鹿觉得有理由相信林老头只靠着溜须拍马的功夫就能爬上高位。

“反正就是好诗。”林老头呲着大黄牙。

“我有一件事情特别好奇。”林知鹿直径沿着板车的边缘走到老头的身后蹲下。

“你说,只要师傅知道的,都告诉你。”老头微微欠身拍了拍袖子上雪。

“那些人为什么会追杀你。”林知鹿一双漆黑的眼睛仔细的盯着林老头,不愿意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细节。

老头被盯的浑身不自在,连忙避开林知鹿的目光,下意识的搓了搓手回答道:“还……还不是我们上回骗了人家五十两银子嘛。”

“哦?因为五十两银子追了我们将近千里?前后总共换了五批人,这五批人死命追杀只是为了五十两银子?你当我还是小孩子?”林知鹿抓了一把沉淀在板车上的雪花,双手合实将其握成了雪球,放在手中把玩。

“可……可能是人家越追越气,追着追着不知不觉就追了一千多里地……”林老头不敢对上林知鹿的目光,一双眼睛四处张望,双手又是不自觉的搓了搓。

林知鹿扬起手中的雪球用力掷入远处的雪幕之中:“下次说谎的时候,不要下意识的搓手,你这个毛病我都提醒你那么多年了,没想到你还是没改。”

“嘿嘿,下次注意,下次注意。”林老头打了个哈哈连忙转身背对林知鹿,对于林知鹿刚才的问题他选择了沉默。

雪球离手之后,本来冰冷手会慢慢发热,林知鹿一边体会着这个奇妙的过程,一边看着林老头的背影。

“你不愿意回答,我可以替你说一说,你分析分析我说的对不对。”手热之后变的发麻,那可不是个好滋味,林知鹿不禁挑了挑眉毛。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追杀我们的人是飞鹰堡的吧!”林知鹿甩了甩手掌,然后把手放到怀里捂一捂,毕竟手发麻之后的下一个阶段可不是好兆头。

“你怎么知道。”林老头猛然回头瞪大了眼睛。

看到老头的表情,林知鹿有点想笑,这老头就是这样,心里装不下一点事情,但凡多挑拨两下,他一定会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飞鹰堡那么明显的三个字绣在胸前,还真当我是瞎子么?”林知鹿觉得老头有点傻。

“是飞鹰堡又如何?”

“飞鹰堡,是草原上最大的宗派势力,平时与我道观无冤无仇,我们也没招惹过飞鹰堡,那么他们为什么会突然杀进道观只为寻找你林二蛋。”林知鹿直勾勾的看着老林头。

“我哪里知道。”老头撇撇嘴心里有些发虚。

“因为你睡了飞鹰堡堡主的媳妇。”林知鹿撇了老头一眼。

“放屁!”

林老头瞬间脸颊憋的通红。

第二章追杀

“我要是有那本事,我至于带着你小子到处坑蒙拐骗。”老林头有点恼羞成怒。

“那你就是睡了人家飞鹰堡堡主的女儿。”林知鹿憋着笑意。

“放屁,老头我看起来像是那般猥琐龌龊之人?”老林头一双眼睛瞪的秃噜圆,腮帮子鼓得跟个蛤蟆一样。

林知鹿单手托着腮蹲在车头,认真打量了老林头半天,然后轻轻点了点头:“像。”

老林头一张老脸臊的不行,面色潮红,像是平白无故被人塞了几个辣椒在嘴里,若是别人这么说他,他也能够乐呵接受,但是唯独眼前这个宝贝徒弟嘴里说的话,他听在耳中像是猫抓的一般膈应,心里特别难受。

“我怎会平白无故糟蹋人家大姑娘。”老林头合上那排大黄牙,期望着徒弟对他印象好一点。

“那谁知道,或许是单身太久了,寂寞?”少年扬起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老林头。

老林头嘴唇蠕动了两下却是没有说出话来,回过头认真打量着眼前的雪景。

少年见他别过头,顿时觉得无趣,叼起一根稻草坐回了驴车中央。

老头虽然嘴巴不严,容易套话,但是他不想说的话,就算你挖空了心思他也不会说,就如同现在一样,装起了闷葫芦。

黑驴速度越来越慢,连续不停的走了大半天也没歇息,大概是累了,不远处的雪幕升起袅袅炊烟,淡白色的气体划着优美的弧线,若不是眼力好,一般人在这雪幕当中还真是难以发现。

少年没由来的有些兴奋,连忙跑到车头拍着老林头的肩膀:“老头,老头,烟,前面有烟!”

“知道了,知道了。”老林头拿起一旁的长鞭作势就要在天空挥舞,却看见喘着粗气的黑驴,思量了一下默默放下了手中的长鞭,嘴里嘟囔着:“不着急,不着急……”

随着不断的接近,林知鹿才看清隐藏在这雪幕中的村落。

村落不大,隐隐约约能数得出二三十户,大多数人家都是用土胚垒起来的茅草房,房屋两侧是用白桦树枝干圈起来的简易篱笆,有些人家甚至在篱笆内侧开辟了一个小小的菜园,只不过此时被白雪覆盖,外加林知鹿离得比较远,所以看的不大真切。

等到马车靠近村庄,林知鹿和老林头不约而同闻到从村庄里面散发出来浓浓的血腥味,不远处还能看到大片猩红的血迹,在白雪的映衬下格外刺眼。

“不对劲。”老林头神色一慌,连忙拿起长鞭,顾不得已经精疲力尽的黑驴,直接一鞭子抽在了它的屁股上。

黑驴吃痛拔腿就跑,拖车驴车晃晃悠悠的绕过村落。

“现在才想起来逃跑?晚了!”

从村子里鱼贯而出一群身穿白色披风的彪形大汉,一个个深情肃穆,寒若冰霜,只有手中握着的刀头上还残存着一点温润的血液。

林知鹿眯起眼睛瞥到那群白袍人胸口上明晃晃的“飞鹰堡”三个字,下意识的紧握双拳,大步跨到板车前头:“林老头,你和我说实话,你到底偷了他们什么东西。”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过问。”老林头狠狠心,扬起长鞭再一次抽在黑驴身上,盼望着黑驴加速能够甩掉身后那群人。

“追!”

飞鹰堡领头人大手一挥,翻身上马直奔老林头而去,在此同时几只苍鹰展翅高飞发出一阵阵清鸣盘旋在驴车上空,随时都有准备进攻的意味。

看着疾驰而来的飞鹰堡众人,林知鹿皱了皱眉头:“你偷了人家什么东西我不管,可是那村落里面可是几十条活生生命呀,就因为你一个林二蛋,生生害得人家平白无故的丢了性命。”

“良心过得去吗?”林知鹿看着老林头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良心?生在乱世,死是很平常的。”老头一改往日,双眼中没有了平时的浑噩,反而添上一丝清明。

那么一瞬间,林知鹿突然觉得眼前相处了十几年林老头有点陌生。

“在我看来,你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老林头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塞进林知鹿手里。

林知鹿接过书,刚想询问,几只苍鹰终于安耐不住,伸出利爪呼啸着俯冲而来。

“蹭!”

一道寒芒闪过,惊起一阵雪花,待雪花散落,几只苍鹰身首异处,只留下执剑傲立于车前的老林头,和一脸惊讶张着大嘴巴的林知鹿。

片刻后林知鹿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林老头,随后脸色阴沉道:“老头,你还有什么瞒着我。”

老林头收起身上的气势,转头露出一排大黄牙:“收好这本书。”

林知鹿下意识的将手中的书揣进怀里,顿觉胸前一点温热,好不舒坦。

老林头剑锋一转,斩断黑驴和板车链接的绳索,一把抓起林知鹿跳到黑驴身上,轻轻扬起长鞭。

林知鹿只觉得眼前一花,随后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人就已经骑在了黑驴背上。

黑驴倒也争气,死命的向前奔跑,很显然,几次的逃命之后,它也有了经验,身后之人绝对不是善茬。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老林头只要你将《太平要术》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们一命。”

黑驴终归是跑不过马儿的,更何况它还驮着一大一小两个人,没一会儿就被一群骑马的白袍人追上。

《太平要术》?林知鹿心头一震,这就是林老头刚才递给他的那本书。

“你做梦!”老林头呲着牙花子,头也不回,只管骑着驴死命逃亡,被他抱在身前的林知鹿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那就休要怪我不客气了。”白袍人神色一冷,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要打就打,要杀就杀,你他娘的那么多废话,我看去茶馆说书算了。”虽然在逃命,老林头也不是个怕事的主儿。

“喝!”

只见领头的白袍人抽出马刀,身形一翻立于马背之上,运足了气力,一道刀芒喷涌而出,向着老林头呼啸而去。

老林头不慌不忙,一手揽着驴背上的林知鹿,一手抽剑在空中挽了个剑花,一道耀眼的光芒在老林头手中爆发,在场所有人都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

光芒之后,老林头早已骑着黑驴远遁而去。

领头的白袍人的面容阴沉如水:“给我追,那头破驴跑不了多远。”

正如白袍人所说,老林头是争取了逃命的时间,但是黑驴坚持不住了,一头栽倒在雪坡之后,顺带着老林头和林知鹿人仰驴翻。

“呸!呸!”林知鹿吐了两口雪,连忙上前查看黑驴的情况,黑驴躺在地上大口穿着粗气,像是责怪自己的不中用,一双硕大的驴眼里缓缓流出斑驳的泪水。

林知鹿轻轻的抚摸着驴头:“真是苦了你了。”

“它太长时间没休息了,这绵延千里的雪山,想要找点草料都难。”老林头叹了口气。

黑驴张大嘴巴想要嚎叫两声,人性化的想起了不远处的追兵,连忙闭上了驴嘴。

“歇一歇吧,苍鹰已经被我干掉了,黑驴的脚印也大都被大风带起的雪花覆盖,短时间他们是不会找到我们的。”老林头一屁股坐在雪地里,也不管冷不冷。

林知鹿拼命地扒拉着身前的雪,希望能够在雪层之下找点枯草,可是扒拉了半天,雪层之下仍是雪层。

林知鹿有些心灰意冷的躺在雪地上冲着老林头问到:“我怎么不知道你那么厉害呢。”

老林头脸上难得出现一丝扭捏:“你也没问过。”

林知鹿一头黑线,合着我不问,这十几年来你也不说,他娘的当时要是知道你有这功夫,还至于天天坑蒙拐骗被人家追的乱跑么。

“那……《太平要术》是怎么一回事?”林知鹿神色认真的看着老林头。

老林头一愣,然后陷入了沉思。

第三章神书?喂驴?

天空洋洋洒洒飘起了雪花,远远近近愈加变得模糊,整个天地寂静无声,只有林知鹿不断挥舞着小手“咔咔”的扒拉着雪层,以及黑驴拉风箱一般的喘息。

一阵狂风呼啸而来,掠过山脉带起宛如鬼哭狼嚎般的哭声,平白无故的给这苍白的天地间添了一丝恐怖的色彩。

老林头低头沉思了一下缓缓开口:“传说《太平要术》是一本无上功法,内含天地,阴阳,五行,十支等,修炼大成可以天人合一,断山蹈海无坚不摧,甚至羽化成仙。”

林知鹿慢慢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下意识的摸了摸怀中散发着温热的书籍不禁疑惑:“羽化成仙?”

老林头声音低沉:“民间还有一个说法,得《太平要术》者得天下,看来飞鹰堡野心不小啊。”

“那你又是如何获得这本《太平要术》,还被飞鹰堡一路追杀,要是不这关键时刻估计你都不会和我说实话。”林知鹿抓起一把雪放在手里缓缓捂化,将雪化出来的水一点点滴入黑驴的口中。

“早些年间,老头我机缘巧合之下获得了这本神书,习得书上一丝皮毛,但是几十年来不得要领。每天过得更是担惊受怕不敢有一丝显露。”老林头砸了咂嘴,似乎在体会这些年来的感受。

“大字不识几个,还能看得懂神书?”林知鹿倒翻白眼一脸鄙夷。

老林头不以为意,讪讪笑道:“神书浑然天成,老头我虽然不识字,却心有感应,不过这书有没有传说那么神我也不知道。”

林知鹿有点嗤之以鼻:“前一句还吹呢,这又说它不行,老家伙你还靠不靠点谱。”

“我曾从书上照瓢画葫芦抄录过一章让你从小背诵修炼,可是你自始至终也没有反应。”老林头露出一排大黄牙,伸出手挠了挠脑袋。

“你是说扶桑篇?”林知鹿一愣。

“对,就是那什么扶嚷篇”老林头嘿嘿一笑。

“那是扶桑。”林知鹿无奈的拍了拍额头。

林知鹿依稀还记得在自己四五岁的某一天,老林头兴冲冲的拿着一张鬼画符的白纸让他学习背诵,林知鹿自然是嫌弃的不行,奈何在老林头的各种威逼利诱之下他也只能勉强尝试着去解读上面的奥义。

初次接触这张鬼画符林知鹿是一头雾水,纸上写的东西完全写的驴唇不对马嘴马尾,他只能按照自己的意思去理解,每次读起来林知鹿都觉得有一股暖流在自己身上游走,顿时感到舒畅无比,但是也就仅此而已,并没有别的功效。

在这偌大的北国逃亡之时,每次林知鹿感觉到自己冷到不行的时候都会在心里默默背诵这篇“扶桑”感受暖流在周身游走,但是他没想到这篇“扶桑”竟然会和所谓的神书《太平要术》有关系。

想到这里,林知鹿将怀中的《太平要术》掏了出来,入手温热,原本冰凉的双手瞬间变得暖洋洋的。

“就是这本书?”林知鹿将书放在手里掂了掂斜眼看着老林头。

“没错。”老林头嘿嘿笑道,一时间没有体会到林知鹿的意思。

林知鹿脸狠狠咬着嘴唇,脸上渐渐苍白。

“这书啊,是个祸害,我们道观虽然平日里投机取巧坑蒙拐骗,但是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坏事,仅仅因为这一本书和那所谓的谣传,白白断送了道观一百多条人命,也是因为它我们逃亡近千里,沿途被飞鹰堡杀害的无辜更是数不胜数。”

林知鹿一脸愤恨,将书狠狠扔在地上:“这哪里是神书,这是吃人血肉不吐骨头的妖书呀,就算它是旷世瑰宝,但是它带来的是祸害呀。”

老林头闷着头没有吭声,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试问任谁得到这个东西会轻易放弃,有谁不渴望成仙,有谁不渴望得天下?

老林头深知自己没有那个能力,但是他心里有希望,他的希望就是眼前这个一脸愤慨的少年。

自从他第一次见到林知鹿的时候,就做好了打算,他不能让这个孩子像自己一样浑浑噩噩、耍混打滑的过一辈子。

无论他以后成仙,还是称王,都希望林知鹿有结实的底牌,好能够快意纵横在这天地之间,而这底牌就是《太平要术》。

可以说,老林头所做的一切,所付出的一切,都是为了眼前这个他视为亲生骨肉的少年,纵然万劫不复他都不会后悔。

只是见到少年眼下的态度,他才深知自己好像错的一塌糊涂,他在乎本就不是这些。

林知鹿看着闷不吭声的老林头好像明白了些什么,眼中隐隐蒙上一层水雾,捡起地上的《太平要术》在老林头面前轻轻晃了晃:“你是想把它留给我吧。”

老林头默默的回过头,一双老眼前所未有的浑浊,轻轻点了点头。

“刺啦!”

少年双手用力,称为神书的《太平要术》被撕成了两半,将书页一张一张的撕了下来放进黑驴的嘴里。

黑驴鼻子轻轻抽动,仿佛闻到什么美味佳肴,连忙抬起头颅将书页接过来大口咀嚼。

“哎!”老林头轻叹一口气,他料想过这般场景,但是这一刻真的发生,他心里还是百般不是滋味。

“刺啦。”

少年不断撕着书页,脸上异常的轻松。

只是老林头心里一抽一抽的疼,这可是旷世神书,要是抛到外头肯定会引起各大世家,无数派别挣得头破血流。到了他这儿却成了喂驴的东西。

“我不想成仙,我也不想称王,我只想长大了找个媳妇快快乐乐的过着小日子,到时候再生上三五个小孩子,围在你身边叫着爷爷,等您老了我就守在您的身边给您养老送终,所以我压根不需要什么神书,我也不想您因为我铤而走险,我更不想别人平白无故的为我而死。”林知鹿跪在老林头面前一脸真挚的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老林头缓缓伸出手揉了揉林知鹿的头发,眼眶不争气的就湿润了:“你这孩子……还没长大呢就盼着给我养老送终啦。”

抹了抹眼睛,老林头一把站了起来:“如今书都撕了,我也不好在说些什么,只是这书撕了,飞鹰堡的人估计不会放过我们了。”

林知鹿撇撇嘴:“就算给了他们,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飞鹰堡行事狠辣,得了书之后让我们最好的闭嘴方法就是……”

林知鹿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老林头没有说话,这种事情飞鹰堡绝对做得出来。

一本书被黑驴吃的一干二净,驴子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巴,站起身来抖了抖落在身上的雪花,轻轻点了两下前蹄,一股充沛的精力布满它的全身。

林知鹿见驴子站起身来,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刚才的黑驴已经奄奄一息显然累到了极致,浑身的毛发也都黯淡无光,就连平时神骏的眼睛也都充满了疲惫。

自从吃了这本《太平要术》之后,驴子的皮毛变得油光锃亮,身上的腱子肉也都暴增了几分,就连那双疲惫的眼睛如今也都变得桀骜不驯。

只是黑驴在看到林知鹿的时候,一双大眼睛人性化的变成了讨好的神色,并且伸出舌头在林知鹿脸上舔了舔。

“没想到,这本书还有这种功效呢!”林知鹿抹了抹驴子顺滑的脖子忍不住笑道。

“你要是留着功效更大。”林老头撇着嘴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用神书喂驴,你可真是千古以来第一人。

“走吧!”

林知鹿翻身上驴,轻笑着冲老林头说到。

“想走?晚了!”

一阵破空声,几只明晃晃的箭矢呼啸着向林知鹿奔袭而来。

第四章驴作的卢飞快

林知鹿闷哼一声,只觉得肩膀一凉,一股巨力传来,身体不自觉的向后仰去。

黑驴扬起前蹄,一声嘶吼,正好将身形下落的林知鹿堪堪接住,看到林知鹿中箭,老林头心中一紧,连忙抽剑上前抵挡箭雨的侵蚀。

“没事吧。”老林头站在黑驴前面抵挡箭矢,一脸担忧的看向林知鹿。

林知鹿只觉得胸口火辣辣的疼,身上的热气顺着胸口的地方不断流逝,咬了咬牙安慰老林头:“没大事,暂时死不了。”

老林头一颗提着的心顿时松了一大半,没事就好,刚才看见林知鹿中箭可是把他吓得半死,但是眼下的情况却也不容乐观。

老林头反复握着拳头,企图磨削心中的一丝害怕,最坏的结果也不就是死,看了一眼半趴在驴背上的林知鹿,老林头会心一笑,就算死了我也是死得其所。

黑驴一声轻嘶,并没有像别的驴一般拉出长腔发出极其难听的的吼叫,连忙跑到老林头面前,人性化的冲他点了点头,示意林老头坐在它的身上。

林老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莫不是知鹿喂了它那本神书之后,真就激发了黑驴体内的潜能?

老林头不敢再多想,二话不说直接翻身上驴,驴子轻轻点了点蹄子,打了个响鼻,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阵清风。

“小的们,给我上,活捉到那一老一少每人赏白银千两。”等到黑驴驮着老林头二人离开片刻之后飞鹰堡的一群人才姗姗来迟。

“嗷!嗷!”

飞鹰堡众人嗷嗷叫的将老林头刚才休息的小雪坡团团围住,等到了面前却是傻了眼。

“报告五堡主,雪……雪坡下面没人。”飞鹰堡的一名小喽啰毕恭毕敬的想着领头男子报告。

“没人?”被称为五堡主的男人皱起了眉头,刚才他还在远处看见那少年中箭,这快马加鞭的赶过来竟然会没人?

“给我搜,就是挖地三尺我要把他们给我搜出来。”五堡主咬着牙,眼中露出一丝狠厉,不过两只老鼠,却耗费了飞鹰堡大量的人力物力。

“遵命!”小喽啰抱了抱拳就要退下。

“等一等。”五堡主目光一转。

小喽啰顿时停下身形:“堡主有何吩咐”

“北国的雪鹰,你们训了几只了?”

小喽啰低着头,神情有些闪躲“说来惭愧,勉强训了三只,只是……”

五堡主大手一挥,眼中带着一丝变态的笑意“没有只是,都给我放出去,今天要事找不到林老头,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遵……遵命。”小喽啰神情紧张,头上的汗水“哗”的一下就下来了,随后头也不敢抬的快速离开。

几声清脆的鹰唳传来,天空之上出现几个展翅的白点,不一会儿就发现了正在雪幕中奔跑的黑驴。

“报告堡主,林老头二人正在往南方逃窜,距离我们大概二十里路。”小喽啰跪在五堡主面前不敢抬头。

“知道了。”五堡主捏了捏拳头,嘴角微微上扬,这下看你们怎么跑。

“所有人抛弃重物,全部轻装上阵,目标正南,给我追。”五堡主翻身上马立刻发号施令。

飞鹰堡的马匹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放在任何一处都算的上是数一数二的优质品,所以五堡主有着绝对的信心能够追上两只穷途末路的老鼠。

天空之上三只雪鹰展翅高飞,一头黑驴在雪地上肆意奔跑,黑驴身后的不远处跟着一大群追击的马匹。

这些马匹大多喘着粗气,嘴边冒气阵阵白烟,步伐也渐渐慢了起来,马和驴不同,理解马的人都知道,好马都是个娇贵的主儿,都有自己的脾气。

飞鹰堡带来的马匹都是跑得快出了名的以速度见长,但是耐力不足,而且脾气异常的大,此时已经连续极速跑了接近两个时辰,少说也有二百多公里,这些马匹早就已经到了极限,有些性子倔的早就掉了队伍,一头歪到路边任凭你如何驱使都不愿起身。

反观黑驴,这二百多公里的路仿佛对他来说就好像是刚刚热身一般,就好像在调戏身后的追兵一般,黑驴常常放慢速度等到飞鹰堡的人接近再猛然加速和他们拉开距离。

“对面是什么坐骑。”五堡主面色阴沉如水的盯着前方不快不慢的黑点儿。

“是……是一头……驴。”旁边的手下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的回答道。

“驴?”五堡主神色怪异,一脸的不可置信:“我们飞鹰堡一群顶尖的马匹跑不过一只驴?”

“堡主,对面的驴定有蹊跷,我训马多年阅马无数,我们飞鹰堡的马匹绝对是世界一流,可那头驴竟然能够轻松戏耍我们飞鹰堡的马匹,由此可见这头驴绝对不简单,或许会是什么奇珍异兽。”紧跟着五堡主的驯马师看着前方的黑驴,露出了浓厚的兴趣。

“我倒要看看它有什么蹊跷。”五堡主单手握拳对着天空,身上猛的爆发出浓厚的橙色光芒,这光芒直冲天际,一股强大的气息在这雪幕中扩散开来。

“这……这就是银白顶峰阶段的气势么?”飞鹰堡的喽啰们大都一脸崇拜的看着五堡主。

“斩钢!”

五堡主突然瞪大眼睛,双手高高举起,身上的气势不断节节攀升,被他压在身下的战马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嘶吼声,一股橙色的光芒在他的双手中间不断的聚集,聚集,再聚集,最后聚集成一个近乎实质的橙色大刀。

随着五堡主意念一动,橙色大刀带着惊天的气势就往老林头呼啸而去。

老林头正坐在奔跑驴背上死死抱着林知鹿,此时的林知鹿浑身冰冷,身体不断地颤抖,显然一副失血过多快要坚持不住地样子,突然一股冲天的气势逼来,老林头忍不住一脸惊讶回头看去:“橙色光芒,银白阶段的高手?”

世间上有一些人能够引渡天地间的元气来淬炼身体来提升自身的修为,这种人一般被称为修士。

具老林头所知目前大陆修士的修炼阶段大概分为,墨铁,雀铜,银白,耀金,荣铂,璀钻,超凡,至尊,以及王者,九个阶段。

与其对应元气颜色为,黑,赤,橙,黄,绿,青,蓝,紫,白。

再往后,老林头也就知之甚少了。

因为元气极其难以掌控并,并且因为大陆上的元气也是愈加稀少,所以导致了这个世界中的修士数量大大减少,大多百不存一,甚至有些地方一千个人里才能够出一个普通的修士苗子。

这就导致世界上下两层分化严重,普通人大多都过着贫穷的生活,就算发了小财,当了小官,也要看着修士的脸色吃饭,无权无势的普通人稍微招惹到了修士就会落得个万劫不复的下场。

所以这也就导致了无数的普通人削尖了脑袋也想当一名修士,甚至有些人将成为修士当做自己毕生的目标而努力着。

“轰隆!”

巨大的橙色刀芒撞在了黑驴所在的地方,顿时黑驴所在的地方宛如雪崩一般惊起一层一层巨大的雪浪,这雪浪呼啸着将附近五六里的地方全部掩埋了起来,如果不出差错老林头应该被覆盖在雪层之下成了瓮中之鳖。

“哼!”

五堡主冷笑一声,意念一动伸展橙色的光芒前往刚才黑驴所在的地方探寻老林头。随着橙色光芒不断地展开五堡主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怎么可能?他们不在雪层之下?”

“啊—呃,啊—呃,啊—呃。”不远处的天空传来一阵驴叫,仿佛在嘲笑着五堡主。

“碰!”

五堡主一张脸庞接近扭曲,一拳打在了地上,将整个由雪做成的地面打出一个硕大的巨洞。

一个问题始终萦绕在五堡主的脑中,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整整覆盖了五六里范围的攻击他们是怎么逃出去的?

老林头坐在毛驴背上,心中还有着一丝后怕,他永远也忘不了当时的场面,自己胯下的驴在雪蹦组成的巨浪之上欢快的跳跃,直至逃出雪崩的范围这头驴始终都淡定如一,态度优雅,未曾受到一点惊吓。

老林头不禁想起林知鹿念起的一句诗“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如今完全就是“驴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第五章包围

五堡主狠狠地盯着前方渐行渐远的黑点,一股血气涌上心头。

“堡主神威,区区黑驴怎能逃出堡主的手心,堡主大显神威再来一刀就可将轻松其击毙。”一个喽啰不合时宜的弓着身子上前谄媚,意图能够得到五堡主的一丝赏识,显然他挑错了时候。

“滚!”

五堡主怒目张圆,正愁着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正巧有人送上门来,随即一掌拍在小喽啰的头上,小喽啰身形一顿,倒在地上不在动弹,红黑的血液从他的头上缓缓流下,染红了苍白的雪地。

五堡主甩了甩手掌,神色没有一丝改变,刚才杀掉的人在他眼里仿佛捏死一只蚂蚁,提不起丝毫的兴趣。

“别以为你能逃得掉。”五堡主眯起眼睛深深看了一眼远处逃跑的黑驴,拉起缰绳直接调转马头离开。

“堡主,我们不追了吗。”身后的护卫急忙追上。

“用得着你教我做事吗?”五堡主回头看了一眼护卫。

护卫顿时心生畏惧,冷汗瞬间爬满了后背,一下跪倒在地:“属下不敢。”

“哼。”

五堡主冷哼一声,骑马就走,十五年前,飞鹰堡与北海枣城发生大规模冲突,枣城城主付生雪一人一剑跨越千里杀到飞鹰堡老巢,将飞鹰堡少主作为质子请回枣城,从此定下规矩,飞鹰堡不可踏入北海一步,否则先杀质子后灭飞鹰堡。

而前方即将进入北海枣城境内,五堡主碍于当年的规矩只好后撤,只是……五堡主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老林头远远看见身后的追兵撤离,心头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只要在往前跑一百里就可到达北海境内,到了北海飞鹰堡就不足为惧。

怀中的林知鹿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的可怕,林知鹿勉强睁着双眼:“我们逃出去了?”

老林头狠狠的点着头:“逃出去了。”

林知鹿苍白的脸上涌现出一丝笑意,却在这时满天的苍鹰缓缓落下包围了他们的视线,黑驴无奈之下停下来步伐。

霎时间雪地之上人头涌动,从突然从各处跳出两三千人将老林头团团围在中间。

老林头神情一动咬着牙道:“飞鹰堡真是好大的手笔。”

“不动用大手笔怎么能困住中州三杰之一的您呢?”一道声音传来,顿时将老林头包围的飞鹰堡众人纷纷让路留出一个空挡,一位满脸傲气的中年男人缓缓走了出来。

“飞鹰堡大堡主燕三鹰!”老林头瞳孔一缩,这下恐怕凶多吉少。

“交出《太平要术》,我可以给您老留个全尸。”燕三鹰前跨一步身上的气势陡然爆发。

“休想!”老林头抽出长剑,与燕三鹰针锋相对。

“上!”

燕三鹰大手一挥,瞬间飞鹰堡的众人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嗷嗷”叫的朝着老林头扑了过来。

与此同时燕三鹰手握长刀,轻轻一扫,一道黄色的罡风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向着老林头呼啸而去。

老林头将长剑横在身前一个格挡抵消了燕三鹰偷袭的罡风,随后如狼入羊群一般冲入人群大开杀戒,片刻之后断臂残肢满天飞舞,老林头脚下的雪地被染的通红。

然而飞鹰堡众人像是不怕死一般赴后继的扑了上来,燕三鹰也时不时的在远处骚扰一下老林头,但他并不上前硬拼,其目的显而易见。

不少的人将目光放在黑驴背上的林知鹿身上,于是“嗷嗷”的冲了过去,好在黑驴战斗力极其强悍,一蹄子踹飞一个,霎时间黑驴周边硬生生让它踹出了个真空地带。

“好样的。”老林头刚才还在担忧林知鹿的安危,但是看到黑驴如此神勇之后他隐隐放下心来,只要燕三鹰不出手林知鹿应该并无大碍。

越来越多的人围在了老林头的身边,老林头已经有些乏力,狼再凶猛也抵挡不住前赴后继的羊群,擒贼先擒王,看着不远处的燕三鹰,老林头眼中精光一闪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手中的剑刃之上。

“驴儿,护好知鹿。”老林头大喊,也不管黑驴听不听得懂。

“手握江河,剑碎星辰……一剑!惊鸿!”老林头双眼睁大,身上的气势节节攀升隐隐突破天际,绿色的光芒萦绕在老林头的全身。

“喝!”

老林头意念一动,一道惊天的剑芒从天空滑落直直的砸在了燕三鹰的周围。

“轰隆隆!”

一个肉眼可见的蘑菇云在北国升腾,瞬间一股巨大的冲击波呼啸着散向四周,一时间飞鹰堡的数千名属下连叫声都没喊出来,就化作了尘埃。

“轰隆隆!”

冲击波不断扩圈,附近不少的山头受到冲击波的共鸣都忍不住抖了抖,顿时形成了巨大的连锁雪崩。

北海枣城,城主付生雪正在完善枣城城墙的工事,突然心头一阵,眼睛下意识的向着爆炸的方向看去,随后一脸惊讶道:“老林?”

“城主,再有三天我们的城墙就可以完工,介时,无论是西部草原,还是北国铁骑都要绕着我们枣城走。”

下属兴致勃勃的说着,付生雪却是低头陷入了沉思,下属无奈轻轻拍了拍付生雪“城主?城主?您在听吗?”

“啊,尽快完善,”付生雪一下惊醒,连忙招呼侍卫“将城里最快的马匹牵来,算了,太慢!”付生雪摆摆手,只身跳下城墙,身形闪了两下随后消失不见,只留下侍卫和那名下属面面相觑。

北国,一名白衣女子骑着战马在雪地里极速奔驰,一脸焦急的问旁边的将领:“聚离爆炸地点还有多远?”

“回长公主,聚集爆炸点的源头大约二百里地,只是……”身后骑着马的将领拱着手。

“只是什么?”白衣女子一双美眸中满是焦急。

“只是爆炸冲击太过庞大,前方的道路都被雪崩覆盖,必须绕路。”将领低着头看不出表情。

女子咬了咬牙,直接下马,身上泛起青色的光芒踏空而行,要事寻常人看到绝对会惊掉下巴,青色光芒,那可是璀钻阶段修士才拥有的光芒。

璀钻修士何其稀有,那可是站在大陆之巅的存在。

“跟上长公主!”将领心中一慌,连忙命令部下。

耳边风风声呼呼的响起,刺骨的寒风打在脸上,女子毫不在意,一双眼睛隐隐有着泪光闪动:“老林,你可要等着我啊……”

于此同事各方势力也都将目光投向了爆炸的地方。

老林头浑身屈黑,握着长剑的手忍不住的微微颤抖,在他的脚下呈现出焦褐色的土地,周边水雾升腾,他这一剑整整让周围数十公里的地方塌陷数十米之深。

“啊—呃,啊—呃。”不远处传来驴叫,黑驴匍匐在地上,把林知鹿牢牢的护在肚子底下,冲击之后林知鹿看起来安然无恙,只是黑驴身上一层焦黑。

老林头顺着驴叫找了了林知鹿,林知鹿眨巴着眼睛虚弱的笑道:“他娘的还真不知道,你个老头比原子弹还猛。”

老头撇撇嘴:“师傅我多厉害,哪能和蛋比。”

“咳咳……”林知鹿咧嘴想笑却没有笑出来,反而咳嗦两下,嘴角缓缓就出一丝血液,黑驴虽然帮他你当了大量的伤害,但是冲击波黑驴是抵挡不了的,林知鹿受了这么重的伤,此时没死已经是万幸。

“别说话了。”老林头有些心疼的将手放在了林知鹿身上,缓缓的将身上仅剩的一丝元气传度到林知鹿的体内。

“真是感人的场面呀。”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烟雾中缓缓走出五道身影。

老林头心头一跳,连忙转身,来人正是飞鹰堡的五位堡主。

“这次,你们该怎么逃呢?”五堡主脸上扬起一抹笑容,得意扬扬的看着老林头。

第六章你要好好活着

“乖乖交出《太平要术》还能免受一些皮肉之苦死的安稳些,不然……”五堡主说着话的功夫就将刀架在了老林头的脖子上。

“呸。”

老林头梗着头一口浓痰吐在了五堡主脸上。

“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个老家伙活腻歪了是吧。”五堡主瞬间暴起,一脚踹在老林头胸口,老林头闷哼一声,佝偻的身体顿时犹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冲散身后的烟雾。

“卧槽你玛的,有本事冲着我来。”林知鹿半坐在黑驴怀中,一脸愤恨的盯着五堡主。

“既然你那么想死我就成全你。”五堡主双眼通红,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这小子简直就是活腻歪了,于是举起手中泛着寒光的长刀径直的向着林知鹿刺来。

林知鹿感受着长刀的锋芒,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噗。”

长刀刺入身体,带起温热的血花滴落在林知鹿脸上,没有丝毫的疼痛,林知鹿睁开双眼却发现老林头撑在他的面前,一柄长刀从他的后心一直贯穿到他的前胸。

老林头嘴角含着血液,一脸微笑的看着林知鹿:“都……都说你小子…多…多少次了,不要平白无故的骂人家,你…你…看惹来杀身之祸,还…还要…我……”

“你他娘的,老子让你挡了吗,你他妈的自作多情,老子不稀罕,不稀罕。”林知鹿鼻子微酸,本想坚强一些,眼泪确实不争气的滑落。

五堡主抽出长刀,老林头闷哼一声,死死咬着牙,这疼痛让他不禁头皮发麻浑身颤栗,五堡主高举长刀想要了结了被林老头护在身后的林知鹿,却被燕三鹰拦了下来。

“交出《太平要术》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在这里死磕也不是办法,你说是不是呢林前辈!”燕三鹰嘴上说的轻松,心中却也是焦急的难受,刚才的巨大爆炸肯定引起了各方的注意,若是林老头宁死不交,他也没有办法。

“可以。”老林头轻轻翻动一下身形,伤口上的疼痛一瞬间竟然让他难以承受。

此言一出,燕三鹰顿时心头一喜,他就怕老林头将《太平要术》藏到了什么地方,要事他至死不说燕三鹰还真没什么办法。

“但是我有个条件。”

“你说,只要你愿意交出《太平要术》什么都好说”燕三鹰神色一亮,讲条件就代表这个事情要成了。

“我想知道,你是如何躲过这一剑的。”老林头将手放在伤口之上轻轻运起元气,意图拖延一些时间。

燕三鹰嘿嘿一笑:“传闻,林老前辈十五年前受了重伤,实力更是大不如前,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虽然自恃修为过高,但是也不敢和林老前辈巅峰时期相比,保险起见,我就用了个分身混在队伍里放放暗箭。”

“果不其然,林老前辈的蓄力一击真叫人人心惊动魄,只可惜,要是前辈没有受伤,绝对不会就因为这一个剑招就将体内的元气消耗殆尽。”

说到这里燕三鹰一脸的得意,只看得林知鹿牙痒痒。

“所以说,人算不如天算,那么林老前辈,我的东西呢。”燕三鹰走到老林头面前伸出了手。

老林头深吸一口气,将手放在怀里掏了掏,猛然摸出一个装着辣椒粉的布包向没有防备的燕三鹰扔了过去:“我给你吗的书。”

燕三鹰下意识想要接住老林头扔出来的布包。

“嘣!”

布包在接近燕三鹰的时候瞬间炸裂开,顿时一种红色的粉末像烟雾一般散开,一股浓烈刺鼻的味道瞬间蔓延,飞鹰堡五人一时间都被呛的不行。

“啊,我的眼睛。”燕三鹰只觉得眼睛火辣辣的疼,无论怎样都睁不开眼睛,在他身后的各位堡主连忙催动元气清除辣椒粉,趁着这个空档,黑驴猛的站起身,驮着爷俩撒丫子就跑。

“不要管我,追啊!”燕三鹰看到几位堡主还愣在原地,连忙出声呵斥。

几个堡主才如梦初醒,连忙运起元气,朝着黑驴逃离的方向追去。

黑驴显然受伤不轻,刚才老林头发动攻击的时候它压根没有时间带着林知鹿逃出去,无奈之下只好用自己的躯体替林知鹿挡住了老林头的攻击,这就导致了就算黑驴拼了命的奔跑,也难以和身后的追兵拉开距离。

“千刀斩!”

移动速度最快的三堡主勉强跟上了黑驴的速度,运起元气对着黑驴身上二人就发动了进攻。

一瞬间数千把由元气组成的飞刀向着黑驴袭来,老林头不管不顾,拿起一根绳子将重伤之躯的林知鹿固定在黑驴背上,任由元气刀在身上划出一道道口子。

林知鹿瞬间感觉到了不对劲:“林老头,你他娘的干什么,我警告你不要做傻事,你要再不放开小爷,小爷我就抽你丫的。”

老林头嘿嘿一笑,漏出了他标志性的大黄牙,与以往不同的是,他的牙齿上还残留着血液,本来林知鹿觉得猥琐的脸庞,现在却是一副认真的神色。

“知鹿啊,你说这个世界到底是怎样的呢!”老林头将林知鹿捆好,看着周边白色的世界,一瞬间竟然有些失了神。

“这个世界就如你所想的一样。”林知鹿仰起头颅勉强露出一起微笑,这微笑在老林头眼中就好像黎明前的那抹阳光一样耀眼。

老林头拍了拍手:“我该走啦。”

林知鹿心中一紧,一双眼睛近乎哀求的看着眼前的林老头:“放开我好不好。”

“时至今日,老头儿也算是死得其所。”老林头回头笑笑,取下破棉帽盖在林知鹿的头上。

“你他娘的放开我,我们还没走出北国呢,你还没让我吃饱饭,你还没看到我娶媳妇,我要给你养老呢,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呀!”

老林头的笑容换来的是林知鹿的声嘶力竭,林知鹿拼了命的想要挣脱束缚他的绳索,一双手被磨的鲜血直流,他却没有丝毫感觉,仍旧奋力的拉扯摩擦困住他的绳子,他第一次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他害怕老林头从此就要离开他了。

“不要,不要……”这个要强的少年,在这一刻竟然无语凝噎。

老林头脸上还是那副轻笑,拍了拍林知鹿的肩膀,嘴唇轻轻蠕动,纵身一跃消失在茫茫的雪幕之中。

“啊——,谁要你救我了,老子告诉你,我不稀罕,我一点都不稀罕。”

少年的声音在远处回荡,老林头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回头看了黑驴逃走的方向一眼,静静等待身后的追兵。“或许,这就是我的归宿吧……”

黑驴驮着少年越走越远,少年两眼空洞的盯着天空,头上的破棉帽却是异常灼热,眼前不禁又浮现起老林头最后离开的画面,老林头是一个笨拙不会煽情的人,所以到了最后也只是叮嘱林知鹿:“你要好好活着。”

“真是一个傻子,我一点也不喜欢他。”少年自顾自的说着,却再也忍不住别过头颅。

……

“是这头驴么?”

“教主的指引不会出错。”

雪坡上出现两道黑影,径直的看着拼命携带林知鹿奔跑的黑驴。

“现在动手么?”

“有人来了”

两人急忙隐藏身形,一道白色的身影以极其快的速度呼啸而过,途中看到黑驴的时候楞了一下,瞥了一眼之后又继续赶路。

“青色元气,北国长公主?”一个人盯着白色的身影忍不住说到。

“我们的目标是《太平要术》不要多生事端。”

“我懂,我懂,常青先生总是这般无趣。”

第七章封神镇

“你们……来……啦!”

老林头勉强的扯起嘴角,一丝血沫止不住的他口中流出。

“我们来晚了。”

白衣女子蹲在地上,眼角噙着泪滴,一双玉手微微颤抖抚摸着老林头身上的伤口。

老林头身上交错着大大小小各色不一的伤口,仿佛一个发泄小孩拿起毛笔在纸张上乱画的一般,仅仅是看着,言轻清都忍不住心头发慌,一阵刺痛在胸口蔓延。

有些地方深可入骨,有些地方蜷着肉皮,每多看一眼言轻清的心就多疼一寸。

“是谁干的。”

泪珠不停的转着,言轻清终于忍不住抬起头颅防止泪水掉下。

“别哭,路是我自己选的。”

老林头大口喘息粗气,漏出一口标志性的大黄牙,挣扎着想要起身。

付生雪连忙上前将其扶起老林头,将自身的元气传输到老林头身上。

“一别十多年,刚见面就带着哭腔可不吉利呀。”

老林头浑浊的眼睛看着两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在他心头蔓延……

耳边风声不绝于耳,黑驴漫无目的的在雪地中奔跑,少年被固定在驴背上一脸死寂的看着天空。

两道身影紧紧跟着黑驴,黑驴持续奔跑了一个多时辰,竟然也没能将身后的两人甩开。

“常青先生,确认下方向吧。”

“不用,教主的判断不会出错。”常青看着身边的少年微微皱了下眉头,他实在不明白教主为什么会将这种人放在他的身边。

“万一教主弄错了呢。”少年咧着嘴,眼前这人冷清的不像话,极为无趣,所以少年时不时的挑起话题逼他说话。

“教主不可能出错。”常青抿了抿嘴唇,下意识的想去反驳,但是话到嘴边,却被他生生咽了下去,有些话多说无益。

“你怎么知道教主不会出错,他又不是神。”

“他就是神。”常青说的没错,太平教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将教主当成了神。

“那……神也会出错。”少年懒洋洋的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耳朵。

一阵淅淅索索地声音传来,地上突然出现大量的藤蔓将少年死死的缠绕住,常青的手化成一根尖锐无比的木刺顶在了少年的下颚。

“蚀虎,你想死吗。”常青的一双眸子布满杀意。

“喂,喂,开个玩笑嘛。”被称为蚀虎的少年丝毫没有害怕的意味,反而咧开嘴笑了起来。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常青的木刺向前跟进直接划破了蚀虎的皮肤,一丝鲜红的血液滴落在木刺之上,转眼就被木刺吸收。

蚀虎双臂微微往外一撑,就挣脱了束缚他的藤蔓,双手握拳放着青色的元气,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常青先生,您真以为您杀得了我吗?”

谁知常青没有理他,直接转身离开。

少年瞬间哑火,生气似的一拳打在了不远处的山峰之上。

“轰!”

山峰应声倒塌,惊起一阵尘埃,少年仍不解气,四处寻找发泄的目标,突然将目光放在了奔跑的黑驴身上。

本来黑驴拉着林知鹿漫无目标的逃亡,但是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飘进了它的鼻孔,那气息和林知鹿喂给它吃的书页的气息一模一样。

于是黑驴眼睛一亮,瞬间调转方向,循着气息前行,只是躺在它身上的林知鹿对此一无所知。

“砰!”

一阵爆炸声在林知鹿耳边响起,黑驴身形一顿与爆炸的地方擦边而过,只见一名白衣少年跟在黑驴后面扬起拳头又是一拳。

“砰!”

又是一阵爆炸声音,吓得黑驴连忙加速。

“哈哈哈,有趣,有趣,比常青先生有趣多了。”少年放声狂笑,紧紧跟着小黑驴的步伐。

黑驴在雪地上死命狂奔,身后的少年接连出拳,爆炸声不绝于耳,他也不往黑驴身上打,攻击的拳风只是擦着黑驴的身边而过,似乎在戏耍一般。

“疯子,活生生的疯子,你他娘的有病吧。”林知鹿因为自己的身体被限制住,所以他看不见少年,只是能感觉到身后有人追击。

“你说什么?”

林知鹿只觉的眼睛一花,少年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蚀虎脸上带着暴虐的笑容盯着林知鹿,直看的林知鹿心里发虚。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没等林知鹿反应过来,蚀虎就解开了束缚住他的绳索,与林知鹿拉开距离。

“你觉得这头驴能躲过我几拳呢。”蚀虎取出一块黑布蒙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什么?”林知鹿一脸疑惑。

“轰!”

一道拳风擦着林知鹿的头皮呼啸而过,落在不远处惊起一阵波澜。

林知鹿只觉得心头一颤,蚀虎挥舞着双拳不断挥下。

“驴儿,快躲开。”林知鹿大喊。

黑驴一声嘶吼,身体速度发挥到了极致,连忙绕了一个s才堪堪躲过蚀虎的这一波攻击。

然而事情还没完,刹那间又是无数的拳风呼啸着飞了过来。

“轰!”

林知鹿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无数的爆炸声在耳边响起,他不知道自己中了多少拳,只知道自己的身体已呈麻木的状态,没有一丝知觉。

“来呀,哈哈哈!”蚀虎发出疯狂的笑容,不断地挥舞着拳头。

“够了!”常青突然出现在蚀虎的面前。

“教主已经在等着我们了。”常青盯着蚀虎不由得感到一阵头疼,如果可以他是真的不想和这名少年搭档。

听到常青搬出了教主,蚀虎才一脸扫兴的放下拳头。

“没意思。”蚀虎留下一句话,飘然离去。

常青看了一眼不远处倒在地上的黑驴和林知鹿,手掌伸出,顿时无数的藤蔓出现,形成一张大网将一人一驴包裹了进去。

北国与东海的交界处,有一座世人皆知的小镇,那就是封神镇,传闻这里曾经是古战场,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出现在这里。

小镇里到处流淌着红色的不明液体,这种液体有些极强的腐蚀性,无论是花草树木,还是人鸟鱼兽,一旦踏入封神镇就会被蜂拥而至的红色液体包围,一点点侵蚀掉。

此时封神镇中有八个人立于镇子正中心的“溶血井”旁边,八人中间设立了一个祭坛,每人各自占据一方位置静静地等待着。

如海浪一般的红色液体,不断地涌动想要将这八人吞噬,奈何这八个人身上都仿佛有屏障一般,任由红色液体泛起浪花也奈何不了他们。

“来了。”为首一人睁开双眼,声音嘶哑而又刺耳,极其难听。

常青拉着一张大网缓缓走了过来,身后前赴后继跟着泛起浪花的红色液体。

“常青先生,您也太慢了吧。”蚀虎撇了撇嘴,一脸笑意的看着来人。

谁知常青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的从他身边掠过。

“砰!”

常青走到祭坛旁边放下了手中的大网,顿时一人一驴出现在九人面前。

“这个小子该如何处置,要不然留给我算了。”九人中唯一的女子捂着嘴咯咯笑道。

林知鹿此时全身毫无知觉,脑袋更是昏沉的不行,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把抓起。

“吆!可真是个俊俏的小哥哥呢,只可惜,全身骨骼经脉碎的一塌糊涂。”白雕儿提起林知鹿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人没几个时辰活头了,浑身被打的稀碎,没当场死亡已经算好的了。

黑驴看到林知鹿被人抓了起来,顿时瞪大双眼就朝着白雕儿冲了过来。

“没想到这个畜生还挺忠心的呢!”白雕儿将林知鹿扔到了井边,抬腿一脚就将黑驴踹了回去。

黑驴直接被踹的四仰八叉,倒在了祭坛旁边。

第八章再见了,我的驴

黑驴抖了抖身躯,又坚强的站了起来,看着白雕儿身后的林知鹿,它义无反顾的又冲了过去。

“砰!”

黑驴发出一声惨烈的嘶吼倒在了地上。

“不要再玩了,开始吧。”

声音一出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一个个神情肃穆的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结阵!”

“天支!入阵!”

“地支!入阵!”

“人支!入阵!”

突然平地升起一道巨大的屏障将黑驴包裹在里面,黑驴打着响鼻想要冲着林知鹿的方向冲出来,却一头撞在屏障之上,顿时溅起一道血花。

“咚!…咚!……”黑驴不管不顾继续撞击在屏障上,任凭鲜血流满全身,它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带着林知鹿逃出去。

林知鹿坐在井边,无数红色液体向他涌来,一点一点腐蚀他的身体,林知鹿毫无知觉,他一双眼睛透过屏障冲着“”黑驴露出了笑容。

笑容复杂,好似安慰,又像是悲戚,亦或是解脱。

“神炎!”

屏障之中瞬间升起白色火焰将黑驴包裹了起来,黑驴仰天长叫,轻轻摩擦着驴蹄,继续奔跑企图撞开眼前的屏障。

“嘣!”

黑驴被屏障反弹了回去,黑驴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火焰,又是一头朝着屏障撞了过去。

“淬!”

白色的火焰瞬间将黑驴吞噬,猛烈的高温不禁让人脸庞发热,黑驴整个身体都变了形,带着白色的火焰又撞在了屏障之上。

“够了,小黑,够了!”林知鹿再也忍不住潸然泪下。

黑驴听见林知鹿的声音,本来有些死寂的双眼瞬间一亮,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喉咙中不断发出“咯咯”的声音,仿佛在说:“别怕,我带你回家。”

最终小黑的身形定格在奔跑的途中,被火焰侵蚀。

林知鹿再看着黑驴最后的模样,感觉胸口宛如针扎的一样疼痛,它在最后一刻还是想着要带林知鹿逃跑,明知道逃不掉,但是它从来没有放弃过。

黑驴身上的火焰逐渐熄灭,一本古朴的书籍缓缓它烧焦的躯体上飘了出来。

《太平要术》?林知鹿一眼就认出了那本书,不禁死死咬着牙。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这本书,道观的人死完了,老头死了,小黑也死了,假如可以重来,他一定会在最开始就将这本书丢掉,他再也不想品尝这钻心的疼痛了。

“最重要的《太平要术》已经到手,你们继续寻找剩下的神物。”太平教教主五斗伸手将《太平要术》吸了过来,对着剩下的八人吩咐道。

“遵命!”

众人微微躬着身体目送五斗离开。

随着五斗的离开众人相继离去,只剩下常青,蚀虎,白雕儿和另一名白袍男子留在原地。

“这个人怎么处置。”蚀虎看着躺坐在井边的林知鹿向常青问到。

“交给我吧。”白袍男人出乎意料的走向林知鹿。

“怎么,惊鸿大人对这个小孩感兴趣?莫不是他和你有什么血缘关系。”蚀虎忍不住嗤笑道。

“如果你想死我可以成全你。”被称为惊鸿的男人猛的回头,一双冷眼死死盯着蚀虎。

蚀虎顿时后背发凉,冷汗不自觉的流了下来。整个太平教中只有三个人他摸不到底,除了教主和神使,就只剩下眼前的惊鸿。

暗自咽了口唾液,蚀虎后退了步,想要招呼着常青离开,怎奈常青早就和白雕儿先行一步,飘飘然的留下了一句话:“教主有令,蚀虎跟惊鸿大人一组。”

“不……不是吧。”蚀虎露出了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咯咯,加油哦,蚀虎小弟弟,惊鸿可是很好相处的一个人呢。”白雕儿回头看了一眼蚀虎。

蚀虎顿时面露难色,走也不是,去也不是,定定的站在原地,再也没了刚才的猖狂之色。

“杀……了我吧!”林知鹿看着逐渐走来的男人,忍不住出声,泪水一滴一滴的滑落。

“哦?”

惊鸿一把将林知鹿提了起来:“没有想到你是这种软蛋。”

“面对至亲的死亡你毫无作为,只想着一心赴死?”惊鸿掐着林知鹿的脖子脸庞一点一点的靠近林知鹿,眼睛上笼罩着一丝厌恶。

“那我能怎么办?我现在就是个废人,我连知觉都没有,我怎么报仇,我拿什么报仇?”林知鹿满脸悲戚。

“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惊鸿一把将林知鹿扔回了井边,眼睛带着冰冷的神色,握着拳头就挥了过来。

林知鹿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轰。”

林知鹿睁开双眼的瞬间,黑驴的残骸瞬间倒塌,泛起一阵黑烟。

“你干什么?我要杀了你,啊……”林知鹿挺起头颅死死咬着牙,恨不得将惊鸿活活咬死。

“你很在意这头驴么?”惊鸿一脚踩在黑驴的骨架之上,骨头断裂的“咔嚓”声不断传入林知鹿的耳中。

“住手!我一定要杀了你……你不得好死!”林知鹿一双眼睛瞪的血红,他恨自己弱小,恨自己没用,恨平日以来自命清高,到头来却连小黑的骸骨都保护不了。

惊鸿继续在黑驴的骸骨上踩踏着,林知鹿心如刀割,一旁的蚀虎眼睛一亮仿佛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也想加入进来,对准黑驴的骸骨也是一脚重重跺了下去,顿时黑驴的一节骸骨化为尘烟。

蚀虎玩的不亦乐乎,突然感到心中一凉,发现惊鸿在直勾勾的看着他,于是蚀虎撇撇嘴,默默退到一边罚站。

“住手……求求你住手……!”林知鹿从一开始的气愤,咒骂,慢慢变成了哀求。

“弱者,没有祈求的权利!”惊鸿运起蓝色元气一脚踩在了黑驴的骸骨之上。

“嘣!”

整个封神镇为之一动,黑驴的骸骨化为满天的尘埃,林知鹿呆愣在原地。

“——啊!”

一声痛彻心扉的悲戚从封神镇传出。

“走吧。”惊鸿看都没看林知鹿一眼,直接转身离开。

“惊鸿先生,那这小子怎么办。”蚀虎连忙跟上惊鸿的步伐。

“让其自生自灭吧。”

一阵清风拂过,黑驴保留在地上的碎渣被风卷起带走,没了一丝痕迹。红色的液体不断涌动最后将林知鹿扯进了身边的溶血井内。

林知鹿只觉得身形不断下坠,跌入粘稠无比的水中,溅起一滩水花,随后整个世界随后陷入了黑暗。

所有人都没有发现,惊鸿那一脚将黑驴骸骨中的一颗金色珠子钉在了地板之上,随后被红色液体覆盖。

北国商城,老林头强忍着伤痛从病床上站了起来。

“还没找到吗?”

老林头神情焦急的看着眼前的言轻清。

“一有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的,放心吧,那孩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出什么问题的。”言轻清撩起落在耳边的一丝秀发,有些心疼的看着老林头。

“你不是说你见过他吗?在哪里,我自己去找。”老林头收拾东西就要出发。

“不行,你必须先养好伤才能出去。”言轻清挡在了老林头的身前。

“让开!”

“不让!”

就在两人争执的时候,一个密探悄然有了进来,贴着言轻清的耳边说了些话,言轻清神色慢慢凝重起来。

第九章流言蜚语阁

密探贴在言轻清耳边说了几句话,言轻清神色凝重,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老林头。

“你不是说神书已经被撕了吗?”

“我亲眼看着我们家知鹿一页一页的喂了驴,不可能出错。”老林头一脸笃定。

“跟我来。”言轻清一张俏脸几经变化,示意老林头跟她走。

“我不去!”老林头哪里愿意,他现在一心只想快点找到林知鹿,背起言轻清给他准备好的行囊,摇摇头就准备出发。

“事关你那徒弟的性命问题,来不来随你。”言轻清伸出玉指在额头揉了揉,直接转身离开,太平教的这一做法她实在有些不解。

“去哪?”老林头听说事关自己那宝贝徒弟,立马放下了行囊,一脸焦急的跟在言轻清身后。

“流言蜚语阁?”老林头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宛如菜市场一般的庞大建筑忍不住出声道。

几乎世上的每一座城镇当中都有流言蜚语阁的踪影。

流言蜚语阁是贯穿西部草原,北国,东海,南疆和中州五个国家的组织,是运用情报盈利的组织。每一份情报都有着不同的价格,有的情报只需要一个铜板,有些情报却万金难求。

在流言蜚语阁,每一份情报都是经过多方验证,并且有着名望极高的各大城主进行担保,所以假情报压根就是不可能存在的。

“来这里干什么。”老林头有些摸不到头脑,这地方和林知鹿会有什么关系。

“你看那里。”言轻清指向流言蜚语阁正中心的旷世记事之上。

流言蜚语阁不禁有自己的内部情报,平时也会有不少人来这里出售手里的各种情报赚取佣金。当然也会有一些人将自己获得的情报免费放出来。

这些情报就会分为不同的模板挂在流言蜚语阁大厅的各种地方,其中旷世记事是最为引人瞩目的一个板块,因为上面出现的都是有可能改变世界的情报。

而今天的旷世记事之上却有个情报向世人免费告知。

老林头眯起眼睛向着言轻清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脸色煞白,只觉得脚下有些虚浮,显着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幸会身前的言轻清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只见旷世记事上面写到:

于一日前太平教寻得旷世神书《太平要术》。太平教教主五斗立下教义:“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神物降世,天择命子。”

再往后就是说明了太平教如何获得《太平要术》的历程,大概意思就是教主感应到一头黑驴身上拥有神书气息,于是用神火淬炼最后终于得到了《太平要术》。教主五斗觉得是因为受到上天的指引才能寻得此书,所以立下教义。

“不……不可能。”老林头又从头到尾细细查看了一遍,这上只说了了黑驴的情况,并没有说明林知鹿的去向,但是老林头的心已经瞬间凉了一半。

“如果不出意外,你那宝贝徒弟可能已经……”言轻清有些心疼的看着脸前这个有些不知所错的男人。

曾何几时他意气风发的站在万人之巅,只为了一句承诺,身受重伤的他放弃了最好的治疗时间,选择抚养挚友的遗孤,如今修为一落千丈的他得知这个噩耗,无助的像是迷了路的孩子。

“没事的……知鹿一定没事的,那小子鬼精着呢,平日里那些地主大户都被他耍的团团转,怎么会在这里失了手呢,他一定没事的。”老林头低着头仿佛在安慰自己一般,不停地嘀咕着。

言轻清上前拍了拍老林头的后背,老林头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有些疯癫的看着她:“你说知鹿会没事的是不是,那上面又没有提起他,嘿,那小子就像个泥鳅一样,我都好多次栽在他手里呢。”

言轻清无语凝噎,想要安慰眼前的人儿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他……一定没事的。”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这这个从来没有被打垮过的人,此时哭得像个孩子。

于此同时太平教引起了各方的关注,有看好的,有不懈的,有崇拜的也有敌视的,各方大势力却是选择了观望,虽然太平教意图明显,但是底蕴不足,暂时还入不得他们的法眼。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神物降世,天择命子?好大的口气。”北国国主言天纯,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在我北国拿走的东西,我定要让你吐出来。

东海泷王托着腮听完属下的汇报,轻轻打了个哈欠:“跳梁小丑而已,找人关注一下,不必太大的动作。”

中州群雄激奋,各大门派誓要夺得《太平要术》。

南疆:……我们对山歌吧……

老林头收拾好心情背着行囊就要出发,却被言轻清拦了下来。

“这一走,又是多久,不会又是十年八年?”言轻清挡在老林头身前,北国的风轻轻带起她的裙角,平添一份色彩。

“不知道,等找到知鹿我就回来。”老林头不自觉掸了掸身上的雪花,多少年没有穿新衣了,他也不记得了,以至于身上崭新的衣物让他有些拘束的感觉。

“值得吗?”言轻清有些恨铁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在她看来,林知鹿已经是死的不能在死了,去找他?那完全就是浪费功夫。

老林头闻言一愣,脸上浮起一丝笑容:“值得,知鹿曾经和我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在他眼里我就是他的父亲,在我眼里他何尝又不是我的儿子呢,找他值得,纵然千山万水,踏遍万里山河,我也要找到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我呢?”言轻清抿着嘴巴还是说出了心中的话。

“长公主身份何等尊贵,能够记得老朽,已经是老朽八辈子修来的福分,老朽岂敢妄谈。”老林头俯首作揖,缓缓离去。

“你心里的结还是打不开嘛。”言轻清冲着老林头的背影轻轻说到。

老林头身形顿了一下,继续向前走去。

“你去死吧,林长风,我再也不会管你了,啊——”言轻清气急败坏的尖叫了一声发泄着自己内心的情绪。

不远处的老林头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撇着嘴,林知鹿说的没错,女人果然都是喜怒无常善变的动物。

老林头刚走出商城的城门就发现不远处的一颗雪松下矗立着一个身影。

“出来啦!”那人严肃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微笑,目光灼灼的看着老林头。

“生雪!”老林头也有些开心,那人正是枣城城主付生雪。

“因为身份问题,我出现在北国已经是异常敏感的事情了,所以我不能再进入北国的城镇……”一向为人生冷的付生雪竟然对着眼前人解释了起来。

“打住,咱俩谁跟谁,别说那些没用的。”老林头嘿嘿一笑,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如十多年前一样,依旧是冷漠的面孔下藏着一颗火热的心,只是经不住岁月的变迁,曾经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孩儿如今也添了一分白发。

“听说你当父亲了?赶明儿我去见见。”老林头拍了拍付生雪的肩膀。

付生雪一愣,神色有些黯然:“有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女孩五岁就夭折了……”

“上天注定,人各有命,想必有你在,孩子走的时候也很开心吧……”

“嗯!”

看着眼前的男人付生雪重重点了点头,恍惚间觉得回到了二十年前,自己无忧无虑的跟在他后面,快意江湖闯荡世间。

第十章无题

“这是两枚丹药,你应该可以用到。”付生雪摊开手掌,两个精巧的小方盒子出现,迎面而来就是一股浓郁的清香。

“一枚就够了,我的身体我知道。”老林头嘿嘿一笑,毫不做作的拿起了一枚丹药踹入怀中。

“可是……”付生雪欲言又止。

老林头摆了摆手:“本就是死过的人,哪里还要求那么多,你寻找的这两枚丹药也是下了一份苦功夫吧,到头来还要我这个当哥哥的麻烦你了。”

付生雪摇摇头,这两枚丹药是他在一处遗迹中历尽千辛万苦死命拼杀得来的,就是为了帮助眼前的这个男人,只要他能恢复到之前的状态,他受的苦也都值得了。

老林头伸出手揉了揉付生雪的头发,就像二十年前他经常会这样对待那个总跟在他身后的小屁孩一样。

“见到你真好!”

付生雪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这笑容几乎都能融化周边的雪幕,要是让枣城的人看到他们城主当前的模样估计一个个的都会惊掉下巴,毕竟枣城城主在世人的眼中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两人直接在雪松下席地而坐攀谈良久。

“关于林知鹿的事情我会多派人手在枣城附近寻找,只是再往远处我有些无能为力……”

“我明白,现在是多事之秋,你又是一城之主,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有无数探子盯着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那一城的人考虑不是。”老林头哈哈一笑,心中多了一份慰藉,眼前的男人终是成为了顶天立地的汉子。

付生雪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落雪看着眼前日见苍老的男人:“我……要走了……”

“走吧,走吧,东海的城主老是待在北国也不是个事情。”老林头摆摆手,目光中依稀着不舍。

付生雪别过头,缓缓走入雪幕,他心中更是不舍,但是他的肩上担着责任,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任性而为了。

“生雪啊!你长大啦!哈哈~”看着付生雪缓缓远去的背影老林头再也忍不住一声呼唤。

付生雪身形一顿,没有回头,身影闪烁两下离开了,只剩下满天的大雪。

耳边风声呼呼不断,付生雪的思绪早就飘到了多年以前。

“长风哥,我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不能上阵杀敌。”少年时的付生雪站在林长风身前撅着小嘴一脸的不如意。

“你呀,长不大,什么时候长风哥说你长大了,你才是真的长大。”林长风摸着付生雪的脑袋忍不住调笑道。

付生雪咧嘴想笑却笑不出来,没想到这句话一等就是十几年……

东海,天风山,山脚下的清风寨。

蚀虎一脸无奈的坐在用尸体堆起的小山包上耸了耸肩:“惊鸿先生,不会是教主搞错了吧,我们把这个寨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教主说的什么神龙戟。”

惊鸿没有出声,反而走到一根木柱前轻轻查看,随后上手敲了敲。

“空的?”蚀虎听见清脆的响声连忙跳下了人堆。

“咔嚓!”

蚀虎一拳将柱子打碎,里面却是空无一物,但是清晰可见这里就是清风寨用来藏戟的地方。

“没有?”惊鸿皱起了眉头,太平教做事向来极其隐秘,按照道理清风寨是没有时间转移神龙戟的。

“轰!”

整个寨子瞬间爆炸,在天风山脚下掀起一阵尘烟,蚀虎保持着出拳的姿势放声狂笑:“哈哈哈,敢欺骗小爷,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惊鸿忍不住一阵头大,他实在不理解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活环境才能造就这种一根弦的暴力傻缺。

“惊鸿先生,我帅不帅!”蚀虎满意的看着眼前的杰作,忍不住兴奋想要想惊鸿显摆一下,奈何刚转头就看到了惊鸿离去的背影。

“喂,喂,别走啊,惊鸿先生我刚才帅不帅。”蚀虎连忙放下身段追了上去。

惊鸿回头瞪了一眼蚀虎,吓得后者瞬间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

“我很想知道,你加入太平教的目的是什么。”林惊鸿抛出自己的疑惑,认真的看着面前的红发少年,企图获得想要的答案。

“惊鸿先生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些?”蚀虎稚嫩的脸上带着一丝好奇,在他看来惊鸿是不会问这种问题的人。

“不说算了。”惊鸿利落干脆,直接转身离开。

“我说,我说。”蚀虎就是个话痨,难得惊鸿找他说话,他哪能放过这个机会。

跟在惊鸿后面蚀虎沉思了一下轻笑道,教主曾经和我说过:

人的一生会死亡三次,第一次是他断气时,在人类的认知上它已经死亡了。

第二次是他下葬时,人们来参加他的葬礼,怀念他的一生,在这个世界上他死了。

第三次是最后一个记得他的人,把他忘记了,那时候他才真正地死了。

我们害怕谈论死亡,可是这是生命的必经之路。

死亡,也不是生命的终点站,遗忘才是。

教主曾许诺我,可以让我永生,让我的名号传遍世界,让世人世代永记。

蚀虎说着说着就陷入了憧憬。

惊鸿看着眼前陷入憧憬的少年微微一笑,有些时候后天真真的可以活的很轻松。

“那你呢,惊鸿先生为什么会加入太平教。”蚀虎赶忙抓住机会反问道。

“也许是无聊吧。”惊鸿轻描淡写,大步离开。

“什么呀,这样说不行,教主会生气的惊鸿先生!”蚀虎连忙跟上惊鸿的步伐。

“那惊鸿先生为什么会放过那名少年?”蚀虎跟上惊鸿的步伐腆着脸上前问到。

惊鸿一愣,忍不住笑道:“我放不放过他,他始终一死,有区别吗?”

蚀虎仰着脸,神色认真:“之前那少年一脸死寂,显然是没有活下去的念头了,是惊鸿先生变着法的激怒他,让他燃起心中的仇恨,反而会想要活下去。”

蚀虎眼睛一亮:“惊鸿先生在他耳边他说的话,虽然我离的比较远但是我也听到了哦。”

“哦?”

惊鸿微微有些诧异。

“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命放在别人的手里,自己的生命应该由自己主宰,这是惊鸿先生对那少年说的话吧,虽然我不太理解惊鸿先生说出这番话的意图,但是一定会在那少年心里泛起涟漪吧。”

蚀虎一脸坏笑,仿佛抓到了惊鸿的把柄。

“无聊。”惊鸿打了个哈欠不在理会身边喋喋不休的蚀虎。

其实蚀虎说的一点没错,惊鸿看着林知鹿的那番模样确实动了恻隐之心,他看着那名少年,恍惚间仿佛看了到幼年时期的自己。

那时的惊鸿也是一脸死寂哀求着身边的人杀了自己,只是一张大手放在了他的头上,随即眼眶中露出一张阳光的笑脸。

忍不住轻声一笑惊鸿缓缓的看着天空:“林长风,就当我还你的人情吧。”

第十一章神魔血液

“好好活着,我等着你来找我报仇。”林知鹿脑海中最后闪现的画面就只有惊鸿最后对他说的这句话,随后就被血红色的液体推入进了深井之中。

没有想象中落入水中的感觉,林知鹿感觉自己仿佛掉入了沼泽,身体慢慢被粘稠的液体包围,逐渐下沉。

当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在眼中以后,林知鹿只觉得头脑昏沉,精神萎靡不堪,随时都有睡着的可能。

不能睡,林知鹿知道这一睡自己就有可能再也醒不来了,他还不能死,老头子的仇没报,小黑的仇没报,自己怎么可以死在这里,猛的一咬舌尖,顿时一股让人颤栗的疼痛直冲脑门,林知鹿勉强保持了清醒。

可是,红色粘稠的液体已经包裹了他的全身,并且蔓延到了他的下巴,身体还在缓缓下沉,林知鹿大脑发出指令想要自己的身体动一动,可是他那麻木不堪的躯体压根不听指挥没有一点要动的意向。

林知鹿只能在恐惧中慢慢感受着自己的头部逐渐被粘稠的液体包围。

“啊——!”

最后发出一声不甘的吼叫,林知鹿完全沉入了红色的液体中,整个溶血井有恢复了沉寂。

林知鹿憋着最后一口气,努力的想要看清四周,却发现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时间缓缓流逝,林知鹿因为极度缺氧脑袋已经处于当机的状态,一片空白。

就在林知鹿觉得自己已经死定了了的时候,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他从小就倒背如流的“扶桑篇”。

“暾将出兮东方,照吾槛兮扶桑……悲扶桑之舒光,奄灭景而藏明……”

随着在心中不断地温习这篇文章,林知鹿只觉得呼吸瞬间舒畅,连忙大口的呼吸,没想到那红色液体竟然顺着口鼻钻入他的身体。

霎时间身体逐渐发热,并且隐隐有着一丝光芒若隐若现。林知鹿心中一紧,连忙在心中继续默念扶桑篇,当前没有别的方法只有这扶桑篇是他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林知鹿念的越快,身上的光芒也是越发的明亮,林知鹿借着微弱的亮光打量了一下四周,顿时让他头皮发麻不寒而栗,这井中密密麻麻到处交错着一具具人骨,少说也有上千具尸体沉落在这井中。

慢慢的林知鹿身体的光亮达到了顶峰,瞬间照亮了整个井内,随后又恢复黑暗,刹那间无数的声音在井中盘踞。

“嘿嘿嘿,我等了万年之久终于等到了上好的胚子,你们谁都不要和我抢,我第一个来夺舍他的躯体。”一道尖细的声音传来,那声音就像是被人平白无故捏住了脖子一般。

林知鹿心中一惊下意识的想要寻找声音的来源,却发现身体卡在液体中动弹不得。

“你等了万年,我何尝不是,谁抢到是谁的。”又是一道粗狂沙哑的声音响起,只听的人心中一阵刺挠。

“万年?”

林知鹿顿时觉得不妙,听这些人的意思是想要占据他的躯体,没由来的身上发出阵阵寒意、头皮一片发麻,这些声音的主人看起来都不是好玩意儿。

“等了万年才来才只有一人附和条件,看来老鬼你的《太平要术》也没那么厉害么。”这时又是一道阴测的声音传了出来。

“放屁,老子当年交代我的徒弟将《太平要术》传授世人,只是这扶桑篇隐晦难懂,还要修炼数十年才能摸到根基,所以没人修炼罢了,所以先让我夺舍,我好出去救你们。”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连忙解释,并给众人画了个大饼

“你想先出去?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这具躯体谁抢到算谁的!”

“我同意,谁抢到就是谁的。”

“我觉得,应该让我先来。”

众人并不他那一套,一时间井底乱哄哄的一片,吵的不可开交,林知鹿从他们的言语之间也了解了大概。

这些人都是上古时期战死在此处的各路大神,他们死后血液残留在了封神镇,经过漫长的岁月逐渐有了神识。

一开始他们想着抓到过往的人来夺舍躯体达到复活的目的,却发现常人的躯体完全融入不了他们的血脉,导致他们不能复活,这时一位大神想起了《太平要术》中的扶桑篇,只要一个人修炼扶桑篇筑成根基,那么他的身体就能经受住他们的神血。

于是乎众神魔就在这里等待,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万年之久,这万年以来就只有林知鹿一个人达到了条件,于是乎为了能够复活这些神魔七嘴八舌的吵了起来。

经过长时间的争吵,大多数的神魔达成了一个意见,就是让那名懂得太平要术的人先复活,随后这人复活以后寻找素材再将他们一一复活。

虽然有反对声,但是也都慢慢被压了下去,但是这些神魔心里怎么想的可就不得而知了。

“既然诸位已经统一意见,那我就不客气啦,哈哈哈”

随着一阵贱兮兮的笑声,林知鹿只觉得一股粘稠的液体生生的钻入了他的身体,一阵剧痛在脑中绽放。

“我不服,凭什么让他先复活。”

这时另外一道声音响起,林知鹿只觉得又是一道浓稠的血液在另一边钻入了他的身体。

“谁抢到就是谁的。”

“对,谁抢到就是谁的,凭什么让他先复活。”

“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复活我们,放在眼前的我可不想错过。”

一时间风向瞬间改变,无数道血流向着林知鹿的躯体涌入。

“啊……”

林知鹿死死咬着牙抵挡一阵阵剧痛的侵袭,终究没有忍住一翻白眼晕死了过去。

布满了整个封神镇的血红色液体一时间全部都疯狂的向溶血井涌去,那蜿蜒的景象就像是一条条血红色的大蛇在争抢什么东西一般。

整个封神镇所有有头有脸的上古魔神全都涌入了林知鹿的身体,就算有一些小喽啰,也是不甘示弱的冲进了林知鹿的躯体。

无数的神魔血液在林知鹿体内萦绕纠缠,若是有人在井底一定会发现数百只血红巨蟒化作蝇头小蛇争先恐后钻入少年躯体的场景,这想一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待到整个封神镇的血红液体都被林知鹿的身体吸收之后,他的身体化作一个巨大的血茧。血茧之上隐隐攀附这数不清的红色丝线,每隔几分钟血茧就会剧烈跳动一下,仿佛里面包裹着一个巨大的心脏。

其实不然,林知鹿的身体已然成了他们的另一个战场,一群上古神魔在林知鹿体内打的死去活来,就只是为了争抢获得林知鹿的身体的掌控权利。

血茧跳动的越来越剧烈,血茧内部的争斗也越来越理解,最后血茧就像打桩机一样进行了一番剧烈的抖动之后逐渐回归了平静。

林知鹿奋力的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处在一个血红色的世界当中,自己还有呼吸,也有心跳,却没有了身体,准确来说他的身体已经成为了血茧的一部分,血茧是他,他就是血茧,而那些争论不休的神魔们此时都没了声息,全部都成为了血茧的养料。

时间慢慢的推移,封神镇没有了红色液体的覆盖,没有了之前的戾气,反而迎来了一丝生机,绿色的植被缓缓包围了整个封神镇。

一只肥大浑圆的鹦鹉迈着小短腿,虎头虎脑的走进了封神镇,它是近些年以来第一只走进封神镇的动物。

第十二章 一坤之后破茧成蝶

众所周知,一盏茶的功夫大概等于一刻钟也就是十五分钟,一炷香的时间则是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之间,而所谓的一坤就是两年半。

林知鹿在血茧之中一待就是两年半,脑袋始终处于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只是在潜意识中他知道自己还活着。

一只比鸡还肥胖的鹦鹉笨拙的在井边用喙在扣一颗金色的珠子,那珠子无疑就是黑驴被神火淬炼之后留下像是舍利子一般的东西。

这只鹦鹉从两年半以前来这里安家落户,每天只要一有空闲,就会撅着屁股哼哧哼哧的在这里扣珠子,誓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头,完全就是和珠子杠上了。

突然地面开始颤动,整个封神镇像是地震一般,树木东倒西歪,地面像是沸水一样极速抖动,一大批鸟兽惊慌失措纷纷逃离,鹦鹉站在井边死死的和金色珠子较劲,一点也没有想要逃跑的念头。

井口极速膨胀像是火山喷发一样像天空喷射出一些不知名的液体。

由于井口的膨胀导致了周边的地壳纷纷被掀了起来,鹦鹉随着舍利子一同被掀飞了出去,在空中鹦鹉努力的扑腾着自己已经退化的翅膀勉强划出一道弧度,向舍利子靠去,张开小嘴一口就将舍利闷了下去。

将舍利吃进嘴里以后,鹦鹉美滋滋的打了个嗝,随后任由身躯狠狠压在地上,它不会飞,但是对它来说吃到这个一坤以来苦思冥想的舍利那真的是比死了还值得。

“呃——啊……”

鹦鹉张开嘴突然发出一声怪叫,吓得自己一大跳,强忍着逃走的冲动,鹦鹉歪着头又张开了嘴。

“呃——啊……”

随着鹦鹉嘴闭上,声音也瞬间消失,仿佛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鹦鹉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心里想到,吃了这个珠子竟然能发出如此美妙的叫声?要是用它来吸引公鸟的话,我岂不是能够打造一个后宫~

想到这里鸮鹦鹉立马长大了嘴巴就要歌唱,脖子却突然被一只大手攥住,当时鸮鹦鹉扭头看见一个浑身布满粘液的男人冲着它嘿嘿笑着。

一边笑着一边嘴里念念有词:“没想到刚出来就就抓了一只鸡,这下可得好好补一补。”

这场景在鸮鹦鹉的眼中简直比恐怖片还恐怖,当即一翻白眼,两腿一蹬,激动下了竟然下了一个比拳头还大的蛋,下完蛋的鸮鹦鹉身体虚弱加上极度惊吓直接就晕了过去。

林知鹿看着手里的一只鸟和一个蛋,忍不住笑出了声,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林知鹿刚从井里面爬出来就看见一只肥胖的大鸟,背对着他将脖子伸向了天空,林知鹿当时就是顺手一攥,没想到还攥出来个蛋。

这一番操作着实将林知鹿惊呆了,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攥一下还攥出个蛋,这什么操作?随后林知鹿将鸮鹦鹉扯了过来,鬼使神差的又在它脖子上攥了一下。

鹦鹉一翻白眼,显然进的气多,出的气少了。

林知鹿连忙松手,他真不是故意的,他就是想看看自己的手是不是真像自己所想的那么神奇,结果很显然,刚才只是碰巧。

将鹦鹉和蛋放在在一旁的空地上,林知鹿才发现身上布满了一层红色的粘稠液体,看起来十分恶心。

闭上眼睛感知了一下,林知鹿便欢快的向一条小溪的方向跑去,当然还顺带着捎上了那一鸟一蛋。

林知鹿本意是怕将这两个小家伙放在原地他们会遇到危险,但是在鹦鹉的眼里可就不是这样了。

本来以为自己装死就可以逃过一劫,没想到他竟然时刻提放着自己,真是失策,奶奶说的没错果然人类是最最狡猾的动物,鹦鹉被林知鹿倒提在手里,半眯着眼睛,小脑袋迅速转动。

“呼,终于到了……”

林知鹿小心翼翼放下手中的一鸟一蛋,一个猛子就扎进了小溪,如鱼儿一样自由自在的在小溪里面畅游,鹦鹉站在岸边,看看河里的林知鹿,又看了看一旁的鸟蛋踌躇了良久,最后一步三回头的盯着鸟蛋,迈着小短腿的逃了。

林知鹿在河里洗了个通透,洗掉了一身的疲惫,洗轻了发蒙的头脑,也洗掉了那一层层的阴霾,却洗不掉重重的心事。

走到岸边席地而坐,林知鹿看着自己血红色的皮肤,仿佛就像表皮被耍了一层辣椒酱,看起来可怖无比,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人是鬼。

林知鹿清楚的记得,当初一群魔神在他的体内同归于尽,那些无主的神魔血液在顷刻间就冲胡破了林知鹿的身体,无奈之下林知鹿只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就是那扶桑篇。

随着林知鹿嘴唇不断开启发出各种隐晦难懂的话语,那些神魔血液反而温存的缠绕在林知鹿的身体,并且修炼渗透,之后林知鹿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一点一点被腐蚀掉。

直到最后林知鹿化成一摊血水,但是仍有呼吸,仍旧有思想,随着时间不断的迁移,终于林知鹿感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而那满天的神魔也都没了声音,那一条条宛如红蛇的血液也慢慢被林知鹿同化融入了身体。

林知鹿捡起地上的鸟蛋,放在脸前仔细查看,入眼透亮,给人一点温润的感觉,和和前世超市里面卖的那种生鲜鸡蛋有着很大的差别。

突然林知鹿掌心升起一丝灼痛感,鸟蛋微微放着光芒,猛烈吸收林知鹿表皮肤表层的红色。

“啊~”

一阵舒畅的感觉传来,林知鹿只觉得从头皮到四肢,每一寸的毛孔都有一种说不出的通透,简直舒爽到了至极。

林知鹿惊喜的发现,手中的鸟蛋多吸收一会儿,皮肤上的红色就减少一分。

“好蛋儿,你可真是我的宝贝蛋,加油吸,吸干净了,我就不吃你……”

林知鹿话都还没说完,手中的鸟蛋就微微颤动了两下,不在吸食他身上的红色表皮,好像吃饱了一般。

“快点出来给我吸,我告诉你,做蛋不能半途而废你知道吗?”

林知鹿直接就不乐意了,你说吸就吸,你说停就停,你把人家当成什么了,优乐美么?优乐美人家至少吸之前还插一下呢。

第十三章大战吊睛白额虎

我辈岂是蓬蒿人第十三章大战吊睛白额虎林知鹿赤身裸体神情猥琐的捧着着一个硕大的鸟蛋走在封神镇边上的丛林中,嘴里不断念叨着。若是在远处还依稀可以听见“给我吸……”之类的话语。

林知鹿一脸讨好的看着手中的鸟蛋,想让它将皮肤上的红色素吸食掉,这玩意粘在身上实在是太恶心人了,现在自己身上一半红色一半正常完全就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阴阳人。

说起来林知鹿确实觉得有点儿难受,这鸟蛋吸一半不吸了,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好不容易约了一个垂涎已久的妹子,结果自己裤子都脱了,结果妹子一下掏出了他想掏出的东西,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一阵清风拂过,林知鹿猛然觉得屁屁一亮,低头看了一眼下面,继续一脸谄媚的看着手中的鸟蛋,鸟蛋始终不为所动,甚至连动一下的迹象都没有。

“他妈的,别给脸不要脸,再不吸老子可就要动手了~”

林知鹿恶向胆边生,单手握着鸟蛋抡着膀子将鸟蛋转着圈甩了起来。

“让你不吸,老子给你开个乌鸦开飞机~”

只见丛林之中,一个光着屁股的男人在疯狂的甩着鸟蛋。

一连甩了半天,林知鹿觉得肩膀都酸痛的不行才堪堪停了下来,甩完之后林知鹿发现原本泛着微弱光芒的鸟蛋,此时却和普通的鸟蛋一样显得脆弱不堪。

不会甩坏了吧,林知鹿心里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就不甩它了,这玩意一看就不凡,以后就算当宠物养都是好的。

就在林知鹿后悔的时候,突然一阵舒爽的感觉传来,以至于林知鹿忍不住捂上屁屁夹紧了双腿。

“啊~”

“加油吸,不要停~”

鸟蛋继续吸食起了林知鹿身上的红色素,而林知鹿此时则是全身轻松仿佛升上了天。

“吼~”

林知鹿美得不行好似在云端游荡,一声低沉有力的吼叫声,瞬间将他拉回了现实。

“老虎?”

林知鹿一愣,老虎的声音他是听过的,毕竟前世在动物园可没少见,对于老虎的叫声,那震撼有力的感觉相信很多人听过一次就无法忘怀,所以林知鹿第一时间就认定这是老虎的叫声。

“若若快走……”

一道焦急的声音传来,随后一个少女拉着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就一脸慌乱的冲到了林知鹿的面前。

“啊~”

顿时六目相对,林知鹿一只手拿着鸟蛋,另一只手下意识的捂着下体,气氛突然有一点点的小尴尬,至少林知鹿是这么认为的。

“你……你们好!”林知鹿嘴角勉强露出一丝微笑。

“啊~流氓……”

少女愣了半天才捂上眼睛,此时在他们的身后一只吊睛白额猛虎扑了过来,血盆大口已经贴在少女的脸边,少女甚至已经能够闻到它口中浓重的血腥味。

“姐姐……”

离得稍远一点的小男孩忍不住的闭上了眼睛,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林知鹿猛的抱住眼前的少女一个翻滚躲过了老虎的致命一击。

“啊,死变态放开我……”

少女死里逃生的第一刻不是庆幸自己逃离虎口,而是想要急忙挣脱林知鹿这个变态裸男的怀抱。

“别动!”

林知鹿怒喝一声,现在可不是闹着玩的时候,不远处的老虎已经伏起身子准备发起攻势。

怀中的少女哪里知道那么多,这时被林知鹿一声呵斥吓得一愣,随后大眼睛上慢慢蒙上了一层水雾。

“死变态,快放开我姐姐”小男孩也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根不知道在哪儿捡的小木棍冲着林知鹿就丢了过来,此时姐弟俩完全忘了一旁虎视眈眈的大老虎。

“吼~”

老虎瞟了一眼林知鹿,随后就向着小男孩扑了过去,很显然老虎也知道挑软柿子捏,虽然这一行三人在它眼里都是软柿子。

“姐姐快跑……”

小男孩竟然在关键时候挺了挺他那弱小的身板,示意姐姐逃走。

“碰!!!”

林知鹿飞起一拳打在了老虎脑袋上,老虎的头就像铁一般生硬,直震的他拳头生疼忍不住身形暴退,而老虎挨了这一拳扑咬得轨迹也偏离了许多,小男孩堪堪躲过这一劫。

“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林知鹿看着这名少年还呆愣在原地急忙喊到。少年一愣,显然还有些发蒙,随后迈着小步子向着林知鹿这边跑了过来。

老虎可不管这么多,甩了甩脑袋,呼啸着又向那少年扑了过去。

“真笨……”

林知鹿跺了跺脚,自己虽然不是啥好人,但是也不能见死不救,这个世界可不像以前,扶个老太太都要考虑再三,当然了现在也没时间考虑。

林知鹿飞奔向前,就像一只伸长脖子的护崽老鹅直掠过少年冲老虎而去,少年则是楞在原地,一脸期盼的看着林知鹿。

“碰!!!”

林知鹿感觉一拳打在了坦克之上,那坦克没事自己却是受了不小的伤,老虎又挨了林知鹿一拳,不退反进,张开血盆大嘴就像林知鹿的脑袋咬了过去,它决定了今天就要先吃硬柿子,吃不了硬柿子,软柿子就不好捏。

整个虎头几乎快有林知鹿半个身体那么大了,林知鹿看着猛然而至的血盆大口忍不住一阵头皮发麻,这要是让咬到了那还不得拦腰斩啊,随即身形一转贴着老虎的牙齿避了过去。

没等林知鹿喘口气,老虎举起爪子一巴掌拍在了林知鹿的后背,林知鹿只感觉头脑一懵,后背像是被一把巨锤敲重,顿时一股炸裂的疼痛在后背开散。

林知鹿稳了稳身形,一口老血没有忍住喷涌而出,随即老虎又是一口朝着林知鹿的脑袋咬了过来。

林知鹿死死咬着牙,额头青筋暴起一手抵住老虎的上颚,一手抵住老虎的下颚,宛如千斤顶一般硬生生的让老虎动作停在原地。

“呼,他们应该逃走了吧”

林知鹿趁着这个空档看了一眼身后却发现,少年一脸崇拜的看着他,而那少女则是抱着鸟蛋有些呆愣的盯着他,准确的来说是盯着他的下半身,看到林知鹿的目光扫过来,少女及时收回了眼神。

林知鹿觉得下体一凉,没好气道:“让你们跑,你们愣着干什么?”

少女丝毫不知事态紧急,仿佛没有听见林知鹿的话,一脸呆萌的看着林知鹿,少年也是握了握拳头好似再给林知鹿打气。

第十四章林知鹿打虎

我辈岂是蓬蒿人第十四章林知鹿打虎“小心……”

少女一声惊呼,猛虎那硕大的爪子带着呼呼的风声就朝着林知鹿的脑袋拍了过来,虽然它的嘴巴被林知鹿死死的架住,可是它的身体可是一直都可以自由活动的。

林知鹿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身体中好像有跟弦被崩断了,一歪头躲过了老虎的致命一击,可是它的爪子却重重排在了林知鹿的肩膀上。

“咔嚓~”

少年和女孩忍不住的闭上了眼睛,他们不敢想象那血腥的场面。

林知鹿身体一沉,双膝承受不住巨大的冲击力,一下跪倒在地。

“妈的,让我下跪的你可是第一个。”

林知鹿跪在地上,周边的气息突然诡异的凝重,林知鹿身上渐渐冒起一丝丝红烟,嘴中的牙齿逐渐尖锐化,一双血红眼睛满是戾气的盯着他头顶上的老虎,宛如神魔降世。

“想在老子体内待着,你们可是要交房租的。”林知鹿一把握住老虎还停留在他肩膀上的爪子,缓缓站起身来。

老虎一声低吼,显然有些怂了,想要收回自己的爪子却发现爪子被牢牢固定在眼前这个人类的手中。

“你打够了,该我了吧。”

少年咧嘴露出一口獠牙,反手一个过肩摔将老虎重重的砸在地上,惊起一阵尘烟,林知鹿不依不饶冲进烟尘中挥着拳头就打。

一旁的少年一脸惊讶,连忙看向旁边的姐姐,姐姐面色凝重,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没有一点元气波动,完全靠着身体中爆发的力量就将泰格虎背过去,这完全就不是没有元气的人类可以做到的事情。”

姐姐和身边的弟弟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纷纷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讶。

“泰格虎,堪比雀铜顶峰修士的实力,就算是银白阶段的高手想要拿下也得付出不小的代价,他竟然能够徒手和泰格虎战斗简直是太可怕了。”

弟弟看着打的正嗨的林知鹿,忍不住有些头皮发麻,这家伙要事出现在枣城肯定会被各大家族拉拢培养。

“哈哈,古有武松打虎,今有我伏虎降世。”

林知鹿骑老虎身上在拳拳到肉,每一拳都打在了老虎的脑袋上,直到老虎不断发出呜咽的求饶,林知鹿才甩手停了下来,不得不说这老虎的脑袋是真的硬。

“我帅不帅。”

林知鹿走到姐弟面前摆了一个相当风骚的姿势,完全忘记了自己目前一丝不挂。

“啊……”

姐姐急忙闭上了眼睛,弟弟则是一脸无语的看着眼前的人,完全无法将他和刚才打虎的英雄连在一起。。

“老虎跑了……”

突然弟弟瞥到林知鹿身后的泰格虎头也不回一瘸一拐的跑了。

“赶紧追,它跑不了多远。”

弟弟一脸焦急,要是眼前的男人杀了泰格虎,他就能力排众议极力推荐这个男人加入父亲的麾下,以父亲清冷的性子也是该找一些这种妖孽一般的副手。

“嘿嘿,没事儿,让它跑吧,要是它敢回来,我把它的头给拧掉。”

林知鹿嘿嘿一笑,他感觉自己没把握杀了那只老虎,刚才他明显看到老虎眼中出现一丝决绝,若不是他放手的及时或许现在老虎就和他以命厮杀了。

“小美女不要害怕啦,老虎已经被我打跑啦。”

林知鹿继续发现姐姐捂着眼睛,连忙上前想要帮人家拿掉小手。

“啊!不要过来,流氓……”

姐姐急忙后退,身体靠在了大树上,这时林知鹿才发现自己的模样,因为刚才与老虎搏斗一番弄的满身泥泞,还有老虎喷在身上的点点血液,外加自己一丝不挂,这活脱脱就是一个猥琐野人的样子啊。

“他喵的,这下丢人丢大发了。”

忍不住脸色一红,林知鹿连忙捂着裆部苦笑后退,一旁的弟弟有些于心不忍,脱下自己的外套扔给了林知鹿。

林知鹿一脸讪笑的接了过来,布料入手,上面还以金丝为线绣了一个精美巨树,那大树遮天蔽日,好像底下还有着一座城池。

林知鹿闷声一笑,没想到还救了两个小财主。

“好啦姐姐,把手放下来吧,恩人已经穿上裤子了。”

弟弟连忙上前扯了扯姐姐,只是这话语听在林知鹿的耳朵里总感觉有点不对味。

没等林知鹿回味过来,眼前的两人都已经并肩站好毕恭毕敬的向林知鹿作了一揖。

“谢过,恩公。”

“不用谢,不用谢。”

林知鹿哪里经过这阵势连忙摆手,只是一双眼睛却盯在了姐姐身上。姐姐也确实出落的漂亮,年纪了越么和林知鹿差不多大,但是已经发育成型。

或许是逃跑时太过慌乱,那一袭白衣上面有几道贴近肌肤的划痕,正巧有些精致的锁骨露出一半,顺带着身前鼓鼓的酥胸也是若隐若现。

一对笔直的玉腿在别扭的短裙之下放着荧光,只看得林知鹿目眩神迷,林知鹿可以断定这丫头之前肯定是穿的长裙,只是被老虎追赶的时候不便逃跑,所以被狠心撕掉了。

但是林知鹿绝对不是因为人家的美貌而盯着看的,他总感觉这个女孩身上有些一股特别熟悉的气息,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姑娘被林知鹿盯的浑身发毛,忍不住双手抱着酥胸怪嗔的白了林知鹿一眼。

“咳咳……”

林知鹿有点不好意思了,连忙移开了目光,一旁的少年看了姐姐一眼,扯了扯林知鹿,随后贴在林知鹿的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恩人,你是不是看上我姐姐啦,你要是看上了我帮你……啊~疼~疼~疼~姐姐快放手。”

弟弟还没说完,耳朵就被姐姐一把拧成了麻花,弟弟连忙求饶,林知鹿也上前说着好话姐姐一才脸羞红的跺跺脚放过了他。

“恩人,我姐姐哪点都好就是这脾气有点儿……”

“你还说!”

姐姐一瞪眼,吓得弟弟顿时夹起了尾巴。

“恩人,你若是真看上了我姐姐,我姐姐也不能嫁给你。”少年仍不死心,挪到林知鹿身边又说死了悄悄话。

“哦?这是为何,你姐姐不会有了未婚夫吧?”林知鹿一脸疑惑,这个世界的人就是这样,就喜欢打小就给自家孩子定了娃娃亲。

“要是那样倒是好了,恩人你是不知道……”

“皮痒了是吧。”

姐姐一声呵斥,少年顿时缩写脖子不敢说话了。

“小弟嘴碎,若是说了什么不合时宜的话,小女这里给您赔个不是。”女孩站在林知鹿面前又是行了一礼。

第十五章这名字怎么那么像女孩子的?

林知鹿微微一怔连忙摆手:“姑娘说的这些话显然是有些生分了。”

姐姐整理身上略微有些凌乱的衣物,拉着弟弟站在了林知鹿的面前。

“我叫付乔乔,这是我弟弟付茜茜,北海枣城人。”

“枣城……”

林知鹿点了点头,以前经常听老林头提起枣城,不过林知鹿的注意点不在这里,而是姐弟俩中弟弟的名字。

“付乔乔倒是个好名字,不过这……付茜茜嘛……”林知鹿说到这里不由的上前戳了戳少年的脸蛋:“这名字谁给你起的?也太女性化了吧。”

付茜茜弱弱的笑了笑:“我觉得挺好的,我很喜欢。”

“你确定?”

林知鹿脸上带着笑意,这名字还好?虽然知道嘲笑人家很不好,但这名字简直娘的没谱了,要是放在前世绝对会被人误以为是个gay。

付茜茜眼神动了动,看到林知鹿的表情,他的心里显然有点不舒服。

“恩公,您还未告知我们姓名呢。”付乔乔看到弟弟神色有些不对,连忙转移话题。

“姓名……”林知鹿微微一愣,默念着这两个字陷入了沉思。

当年老林头为了给林知鹿起个名字简直就是抓破了脑袋,什么林狗剩,林狗蛋,林大发,通通想了一遍愣是在林知鹿三四岁的时候还没起好,始终都是小林,小林,的叫着。

有一天老林头头带着四岁的林知鹿迷路在森林里面,忽然一群梅花鹿出现在小林知鹿的面前,小林知鹿不由想起前世的一句话并且忍不住的念叨了出来。

“林深时见鹿……”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老林头顿时就喜欢上了这句话,一定要给眼前的孩子起名叫“林见鹿”。

当时的小林知鹿当时就不干了反过来嘲讽道:“你还不如叫我林深鹿算了。”

谁成想老爷子点点头深思了一会儿说:“也行。”

小林知鹿顿时就懵逼了,合着您就和这句话过不去了是吧。于是在小林知鹿的据理力争之下起了一个折中的名字“林知鹿”。

从哪以后老林头见人就说,逢人就夸,说自己起的名字怎么怎么好,自己又特别有文化,弄的那段时间道观里面的人见到老林头就躲,生怕被他逮住夸林知鹿这个名字。

想到这里林知鹿忍不住一乐,可是一想到老林头最后最后对他露出的笑脸,那一丝笑容在林知鹿的脸上慢慢凝固。

我有了新生,可是老林头你呢,林知鹿不禁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

“恩人?”

付乔乔看到林知鹿站在那里发呆忍不住上前晃了晃他。

“啊?……哦!”

林知鹿突然回神,看着眼前的姐弟俩。

“我叫林初蝉,嗯初蝉。”

老头儿,我已经如破壳而出的蝉一样脱胎换骨了,你应该可以放心了吧。

但是林知鹿没有想到,这个他一时兴起想出来的名字却多次错过了与老林头相见的机会。

“林初蝉?”

付乔乔在嘴里念叨了两句忍不住眼睛一亮,确实是个好名字。

“那我以后就唤你初蝉大哥吧。”

付乔乔眼睛弯成了月牙儿,一张小脸蛋红扑扑的看着林知鹿,呃……看着林初蝉。

“呃……好!”

林知鹿点了点头,却发现一旁的付茜茜躲在角落里闷闷不乐,忍不住走到他面前笑道:“怎么啦,还在为了我说你名字的事情生气呐?”

“不用你管……”付茜茜怒瞪了林知鹿一眼,气哼哼的走到了一边。

“这孩子吃火药啦?”

林知鹿有点懵逼,至于吗,这孩子气性也太大了了吧。

“初蝉大哥,你不要怪茜茜,其实他……”

付乔乔看了一眼气哼哼的弟弟,又看了一眼面色古怪的林知鹿,连忙上前解释。

“没事……孩子吗,我会让着的……”

林知鹿坐在一颗大树边摆摆手,示意付乔乔安心,没成想付乔乔却摇了摇头,坐到了林知鹿的旁边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其实弟弟他本来不叫付茜茜,他本来有一个很正常的名字叫付天成,可是这一切都在他八岁那年改变了。”

林知鹿有点不解,好好的名字为什么要改。那边付乔乔温柔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悲伤继续说了下去。

“我们本来是姐弟三个,我是老大付乔乔,老二付天成,还有个我们最疼爱的妹妹付茜茜。”

林知鹿目光一凝:“难道说……”

付乔乔点了点头。

“没错,在天成八岁那年,五岁的妹妹得了绝症,平日以来天成是最疼爱妹妹的,在妹妹病重的那些日子,他比谁都坚强,也比谁都脆弱,白天假装乐观的陪在妹妹身边替她加油打气,晚上这个八岁的孩子躲在被窝里哭的死去活来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就怕住在隔壁的妹妹听见。”

说到了这里,付乔乔的眼睛里隐隐有着泪光闪动,而不远处的付茜茜将头埋在了怀里。

终于有一天病重的妹妹拉着哥哥手,一张苍白憔悴的小脸蛋上泪光闪烁:“哥,我死了以后你就用我的名字好不好,我怕时间长了,你们就把我给忘了。”

那天年仅八岁的天成终于忍不住抱着妹妹哭了起来,妹妹还是走了,伴随妹妹而走的还有付天成这个名字。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味道,总之让人感觉略微的压抑,心头不舒服,付乔乔缓缓诉说着,付茜茜身体微微颤抖,显然想起了不愿回首的往事。

林知鹿拍拍手站起身,径直走到了付茜茜的身边,神色认真的盯着他。

“你的名字确实娘,这点毋庸置疑。”

付茜茜一愣,抬起头来看着林知鹿,一股怒火在心头燃烧,刚要爆发却发现林知鹿伸出一只手按在了他的头上,并且揉了揉。

“不过啊,你是个真汉子!”

林知鹿揉着小屁孩的头发由衷的笑道,他此时中午能够理解老林头为什么那么爱摸他的头了,有时候给与一个比自己小上许多的人一定的理解,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方式。

第十六章你长了三个胸嘛?

我辈岂是蓬蒿人第十六章你长了三个胸嘛?付茜茜呆愣的看着林知鹿,眼睛有些红润,自从他换了名字,身边的小伙伴没有一个不嘲笑他的,只有林知鹿摸着他的头对他说:“你是个真男人。”

“才不要你管。”付茜茜小嘴一撅别过了头,他今年才十一岁,就算他再怎么强装坚强,说到底也是孩子心性。

林知鹿嘿嘿一笑并不在意。刚要转身付茜茜的肚子却咕咕叫了起来,林知鹿一乐:“饿了吧。”

“嗯!”

小家伙弱弱的点了点头,一抹红霞爬上了脸庞,显然有点不好意思。

“稍等一下。”

林知鹿转身向旁边的小溪走去,以前他经常和老林头在野外风餐露宿,在河里面抓两条鱼完全不在话下。

林知鹿站在河边热热身,姐弟俩都站在他旁边一脸新奇,抓鱼他们还真是没有见过,突然一股危机感涌上林知的心头,他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只见丛林中那些如同手腕一般粗的小树此时就像小草一般被巨力拨开,一只猛虎缓缓走了过来,要说之前的泰格虎有轿车一般大小的话,那么这只完全就是大型卡车。

“这他喵的不科学呀!老虎能长这么大?”

林知鹿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不由得张大嘴巴,心里一阵唏嘘。

“哥,都啥时候了你还考虑这些……”

付茜茜此时也不饿了,牙齿止不住的打颤,下意识的扯了扯林知鹿。一旁的姐姐也紧挨着林知鹿,抱着他的一只胳膊,一双眼睛死死闭着不敢睁开,看的林知鹿一阵无语,你不睁眼老虎就不会吃你了吗。

此时刚才被林知鹿胖揍的那只小泰格虎从一旁跳了出来,对着大虎轻声嘶吼了两下,瞬时间大泰格虎的目光就看向了三人。

一股威压扑面而来,顿时周边的空气瞬间像是凝固了一般,林知鹿只觉得头皮发麻,呼吸都有点困难,双腿更是向灌了铅一样直直的立在原地。

“他妈的,老子平生最讨厌你这样的人……呃……虎~打不过还找家长?”

绕是害怕林知鹿还是一脸鄙夷,人家幼儿园小朋友都比你个大老虎有种,老虎可不管这么多,晃动着巨大的身躯一个飞扑就朝着三人跳了过来,那庞大的身躯连天空都遮挡了一半,林知鹿都有一种瞬间天阴了的感觉。

“妈呀,还不快跑……”

林知鹿一把拦起还在发愣的两人直接跳如河中,冰冷的河水瞬间让三人一激灵,付茜茜和付乔乔也瞬间清醒了过来,突然付茜茜一脸惊慌道:“我姐不会游泳。”

话还没说完,一旁的付乔乔挣扎着就往下沉,乱摸乱打之下一把死死拽住了林知鹿,林知鹿低头看去只见付乔乔身体不断颤抖,一张俏脸苍白,小手死死的抓着林知鹿生怕被丢弃。

“救……救我……”

不会游泳的人落在水中是最无助的。

“抱紧我……”

林知鹿刚要一个猛子扎下去,旁边就惊起一阵巨浪,原来是大泰格也跳去了河中,那庞大的身躯落在小河中就宛如下雨天贪玩的孩子一脚踩在小水窝里面一样,林知鹿几乎在瞬间都看到了河底密密麻麻的鹅卵石。

“轰~”

三人竟然被巨大的浪花拍到了岸边,林知鹿赶忙抱着付乔乔爬上了岸,一旁的付茜茜也是连滚带爬的爬上岸。

“不能停,快跑……”

林知鹿率先跑了出去,紧接着里就是付茜茜,付乔乔一时间没缓过神,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前面的两个人早已跑远。

“遭了,姐姐没有跟上来……”

付茜茜突然发现不对劲,他光顾着跟林知鹿跑了,完全没发现落在后面的姐姐没了踪影。

林知鹿也停了下来,面色凝重,这个时候落在后面恐怕是凶多吉少,一旁的付茜茜则是满眼通红,一个撒丫子就往回跑。

林知鹿连忙上前拉住了他:“你去了也是送死。”

“要死,也是我和姐姐一起死,是我把她带出来的,我要把她好好的带回去”少年一脸坚决,他已经失去了妹妹,他不想在失去姐姐。

“你在这不要乱动,等着我……”林知鹿看着眼前的孩子不由想起了老林头。

“可是……”

付茜茜想说些什么,林知鹿却已经窜了出去。

付乔乔心急之下她一脚磕在石头上,脚踝瞬间肿起一个大包,脚上的剧痛让她站不稳身子,她只能半坐在地上一点一点的往前挪。

“吼~”

大型泰格虎从河中爬了出来,抖了抖身上的水,顿时付乔乔所在的地方如同下雨了一般,硕大的水滴不断拍打在她娇弱的身上,付乔乔吓得花容失色,只能边后退边无力的抬起手臂挡在脸前地方水滴的侵蚀。

泰格虎不断地逼近,付乔乔神情慌张不断后退,她甚至已经能看到泰格虎舌头上宛如钢刀一般的倒刺,这一口下去自己估计都不够给它塞牙缝的。

泰格虎毫不犹豫伸着血盆大口就朝着付乔乔咬了过来。

“完了……”

付乔乔下意识闭上双眼,一道身形如猿猴一般从远处奔来,在泰格虎的头颅即将接近付乔乔的是时候,一把就将付乔乔抱起夺命狂奔。

明没有想象中的剧痛,反而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付乔乔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人抱着。

“林初蝉?”

她有些不可思议的揉了揉眼睛,一把抱住了眼前的男人。

“别乱动,掉下去我可不负责。”

林知鹿感到胸前一点温润,心神一晃差点松手,妈的活了两辈子第一次被女人抱着,害得林知鹿差点两腿一软。

“哦……”

付乔乔啪嗒啪嗒的眨着大眼睛,将下巴抵在了林知鹿的肩上,小嘴贴着林知鹿的耳朵轻轻说了一句:“谢谢你啊。”

林知鹿身形一顿,耳朵瞬间通红,随后全身有些燥热,他害羞了,一个心脏扑通扑通的不断乱跳。

紧了紧身上的可人儿,林知鹿突然觉得胸前有些硌得慌,下意识看向了付乔乔的胸部,发现她的胸部有三个隆起的地方。

“你……长了三个胸嘛?”

话一说完林知鹿就后悔了,此时付乔乔面色羞红,一脸幽怨的看着他。

第十七章章是你的蛋

“这是你的蛋!!!”

付乔乔娇嗔的白了林知鹿一眼,并且挺了挺她那发育良好的胸部。

“我的蛋???”

林知鹿不敢置信的盯着姑娘胸脯,又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胯下,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难以理解付乔乔想要表达的意思。

“你……确定你的胸口里面有……我的蛋?”

林知鹿将信将疑的看着付乔乔,神色认真,生怕错过付乔乔脸上的任何一个细节。

“当然啦,就是你的蛋。”

说着话儿,付乔乔就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鸟蛋,林知鹿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正是鸮鹦鹉下的那颗蛋,要不是付乔乔将它拿出来,林知鹿觉得自己几乎都快忘了它。

“你说的是这个蛋呀,我还以为……”

林知鹿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裤裆,付乔乔也是正好转脸看到这一幕,多少明白了林知鹿所说,一张俏脸马上爬上一层红霞,轻淬了一声“流氓。”

“吼!!!”

泰格虎隐隐有些动怒,眼前的几个人就像苍蝇一样,看着烦人,想抓却又抓不到。

“碰!!!”

林知鹿闷哼一声飞了出去,他连忙抱紧怀里的付乔乔,防止她受到伤害。

原来是泰格虎一个加速追上林知鹿,然后调转身体,那直径接近一米多长的尾巴,直直的向着林知鹿扫了过来。

“快……快跑……”

林知鹿放开了付乔乔瞪大眼睛向她吼道,周围瞬间空了一半,老虎的尾巴就像切割机一样,把周围的树木全都一鞭子抽倒了,林知鹿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后背一阵绞痛,好像骨头都断裂了一样。

“我……我走不了……”

付乔乔带着哭腔的看着林知鹿,她确实想跑也跑不掉,一来是她脚崴了,还有就是她面对着这只庞大的泰格虎竟然生不起一丝逃跑的欲望。

“唰!!!”

老虎又是一尾巴直直的向着林知鹿砸了过来,速度之快,完全比得上波音七四七,至少林知鹿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尾巴直接砸在了他身上。

“初蝉大哥……”

付乔乔还没哭出来,一道残影又在她眼前落下,对着林知鹿的躯体狠狠落下,一抹血色在林知鹿所在的地方绽放。

“草!!!还有完没完了……”

“唰!!!”

尾巴又是抬起,对准了林知鹿,林知鹿只觉得浑身血气翻涌,他觉得要事在被砸一下,他这小身板肯定受不了。

“碰!!!”

地上惊起一阵尘烟,一道肉眼可见的蛇形沟壑被镶嵌在了地上,林知鹿满脸是血的站了起来。

“打地鼠么?老子让你打个够!!!”

林知鹿死死咬着牙,恶狠狠的看着这只庞大的泰格虎,然而他话音未落,那巨大的尾巴又砸了下来。

“小心……”

付乔乔一声惊呼,林知鹿神情浓重,一个驴打滚,翻到了一颗树旁。

“吼!!!”

林知鹿还未站稳身形,老虎的尾巴就已经横扫了过来,林知鹿眼睛一亮,手忙脚乱的跑在地上,尾巴带着风刃从林知鹿的头顶划过。

“咔嚓!!!”

林知鹿身边一颗直径半米多的大树应声而断,留下了参差不齐的横切面,林知鹿连忙缩了缩脖子,连滚带爬的跑到了付乔乔身边,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

付乔乔象征性的挣扎一下,随后任由林知鹿抱着。

“走!!!”

林知鹿头也不回,只顾抱着付乔乔夺命狂奔。

“吼!!!”

“趴下!!!”

付乔乔一声惊呼,林知鹿只觉得背后冰凉冰凉的,为了保护怀中的付乔乔他一个侧扑,抱着付乔乔在地上滑了两米多。

原本有些阴郁的丛林瞬间有阳光照耀了进来,又是一堆树木被虎尾拦腰斩断。林知鹿眼睛一亮,他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你躲在这里别动,我去引开他……”

“可是……”

付乔乔欲言又止,在她看来林知鹿站在和送死没什么区别。

“乖乖待着别动!”

林知鹿急赤白脸的吼了她一句,付乔乔弱弱的点了点头,身体有些僵硬的坐在一颗断树后面,看着林知鹿向着庞大的泰格虎冲入。

“操你大爷的来呀!!!”

林知鹿跑到一个聚集付乔乔远远的地方,拼命的挥舞双手引起泰格虎的注意。

“吼!!!”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低吼,比电线杆子还粗的尾巴就朝着林知鹿砸了下来,林知鹿死死咬着牙在尾巴力量接近他的时候,连滚带爬的多了过去。

而老虎那硕大的尾巴直直的砸在了地上,其中不少断树被压成了碎屑。

一击未中,泰格虎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杀意,又抬起了他那硕大的尾巴,林知鹿却直勾勾的盯着它的尾巴,眼中露出一丝喜色。

“来呀……来砸我呀!!”

林知鹿站在地上又蹦又跳,比广场上跳舞的大妈们还欢快。

“碰!!!”

“碰!!!”

“碰!!!”

尾巴接连不断地向林知鹿砸去,后者则像是一个猴子般又蹦又跳的躲了过去。

“吼!!!”

尾巴再次砸了下去,这次林知鹿却是直直的站在一颗断树旁边不躲不避,任由泰格虎的尾巴落下。

一旁的付乔乔见林知鹿呆愣的站在原地,心中又焦又急,摸了摸怀中一颗碧绿色的珠子将其我在手中,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轰隆~”

尾巴应声而下,反而是泰格虎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嘶吼,连忙用头去蹭自己的也尾巴。

林知鹿趁着这个空档,直接窜到付乔乔身前,抱起她就跑。

“泰格虎这是怎么了?”

付乔乔看着正在团团转的泰格虎,不由得发出了疑问,那明明是林知鹿必死的局,为何反过来发出痛苦嘶吼的会是泰格虎呢?

“嘿嘿!”

林知鹿一笑,紧了紧身上的付乔乔,加快了步伐。

“你还记得那些断树么?”

“那有什么关系?”付乔乔有些摸不着头脑。

“如果你养过宠物的话,你就会发现一根刺扎进动物们的身体他们会有多难受,特别是这些猫科犬科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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