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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穿越999次》 章38 我想当个好警察 “我说，你能不能不跟着我了？”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身后亦步亦随的林子宁，江生语气微有些烦。 “不能！”林子宁回答的言简意赅，说完，又将目光放到一边的售卖饰品的小摊上。 片刻无语，江生继续向前。 香都，他来过，很多景色也都看过。 但是，2002年的香都，他却只是在一些老港片电影里瞧过。他觉得不能浪费这次机会，就决定趁着这几天休假期好好逛逛。 不过，多了个跟屁虫，他的心情不是那么愉快了。 天色已进傍晚，找了家看着还不错的店，江生打算在这里解决晚饭。 找了个桌子坐下没几秒，林子宁就占据了他旁边的桌子。 看了她两眼，江生敲了敲桌面。 一直关注他的林子宁心里顿时一紧，然后起身坐在了他的对面。 “林小姐，我这个人脾气大、矫情，当男友是很差劲的！”江生还是决定直接挑明说吧，虽然不喜欢对方的行为，但对于其这种行动他还是很敬佩的。 “爱一个人是因为优点，我现在喜欢你。所以，你的缺点我都不在乎！”紧紧注视着江生，林子宁一字一顿说的很是认真：“和我交往吧！” 呆了下，江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最终，无力憋出了句：“既然你喜欢我，那能不能不要做让我厌烦的事了？” “你是不是不想我喜欢你？” “嗯！”江生如实点了点头。 “我都喜欢你了，不在乎再被你讨厌！”林子宁脸上露出笑容，但心里却满是酸楚，毫无尊严的一句话。 看了她一眼，江生从兜里掏出饭钱拍在桌子上，便离开饭店朝最近的电影院走去。 中途摸黑逃出或者散场混出来，都有极大的几率摆脱掉对方。 “来一张票，什么电影都行，要最快的！” 来到江生身旁，林子宁抽出钱递了出去：“跟我来一张和他一样的！” 在她抽出电影票之际，江生看了一眼，发现和自己的座位有点远。 怀着一丝欣喜，等了大概半个小时，电影开场了。 在里面待了半个小时，江生走出展厅。刚到门口，一个声音就在耳边炸响。 “你果然是想这样甩掉我！” “可我还是没甩掉你！”看着她冻得有些发白的小脸，江生心中突然不是那么恼了。因此，他语气稍微有些和缓。 “你觉得你这么做有意义吗？” “我所在的公司是全球五百强，节奏快的有些吓人。我面试时，一共有648人，最后收了20人！”林子宁带着追忆的神色说出了自己的往事。 “实习期后，这批人剩下四个！” “我们都想着一定ok了，于是，我们四个人一起出去庆祝了下。这顿饭，让我结识了一个叫丁琳的姑娘。” “她和我岁数差不多，但远比我要成熟。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受到她很多照顾。” “不过，两个月后，她被辞退了。又两个月后，另外两个人也走了。自这以后，我就明白，有些话是不能藏的。否则，它很有可能一直憋在嘴边，再无提及的机会。” “我想谢谢她！”林子宁瞳孔有些泛红，从腰间的小包里抽出纸巾，擦了擦眼角，她冲着江生一笑。 “你知道吗，我只有今天能跟着你。明天，我就又要去上班了，周末还要出差。也就是说，今天一旦错过，可能这辈子就错过你了！” “喜欢你，是我的不对。可我想多看看你，难道有错吗？林子宁突然发出声嘶力竭的咆哮，不过随即，面色又平缓下来。 “20多年来，你是唯一一个让我心动的男生。就算不能在一起，我也想追忆时多些共同的回忆！” 江生被她的话惊到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能理解对方，有很多人就是这样突然消失。 余生再不相见，此生永无瓜葛。 他的是亲情，林子宁的是爱恋。 想了下，他掏出手机：“你手机号码！” 眼泪都不顾不得擦，林子宁赶忙报出一串数字。 “这个就是我的电话，以后闲了可以跟我打。不过，我不保证我也闲！”冲着她一笑，江生说道。 林子宁之所以爱上他，全是因为他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做了对的事。而爱情这种东西，可以无比坚固也可以无比脆弱。 今天对方喜欢他，明天也许就没什么感觉了。反正，他是被其刚才的话给打动了，真狠不下心来。 “来吧，我送你回家！” “嗯！” 拦了辆出租车，很快，就到地方了。 下了车，林子宁并没有说“要不留下或者进去坐坐”这些让江生为难的话。她只是轻轻挥了挥手，然后道：“工作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嗯！”点了点头，江生也摆了摆手。 在林子宁有些不舍的目光中，出租车驶入喧嚣的夜色里。 叹了口气，她朝楼上走去。 虽然江生给了她电话，但她知道，那只是出于心软和同情。对方对她半点感觉都没有，眼里更是找不到一点身影。 能打动……他吗？她疑惑着，但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接下来的几天，江生独自一人几乎把香都游了个遍。 不过，一周假期才到第四天。他的手机就响了，是他的长官陈建明。 陈建明警司办公室内，江生和其相对而坐，前者正抱怨着。 “长官，不是说好七天的嘛？” “行了，到时候给你补上，有大任务！”说到后面，陈建明声音顿时低了两度。 “有多大？”江生心中有些喜悦，参加大行动抓捕大罪犯，被评为好警察的几率应该会更高吧。 “香都毒品，市场上的80%都是从两个人手里流出的。他们你也都清楚，一个是十几年前就赫赫有名的任荣华，另一个则是近几年才成功上位的钱安！” “我们此次行动的目标就是前者，根据可靠消息，5日后会从泰国偷渡来一艘轮船，上面的可卡yin至少在5吨以上！”陈建明轻飘的语言带来的是一个无比“沉重”的消息。 “我已经成立了一个专门针对这次行动的小组，你是第二小组的队长。”说着，陈建明又从兜里掏出一把漆黑无比的手枪来。 “这是我特别申请的，拿着吧！” 看了眼表，他又说道：“现在是15点32分，18点小组正式成立。从这到行动结束，每个人的通讯设备都要上交，把握住这个机会想对谁说些什么就说吧！” “这次行动，会很危险！” “是，我明白了！”将手枪塞到裤腰带上，江生敬了个礼。 陈建明摆了摆手，待江生拉开门的时候，他又说道：“保安部的事我听说了，虽然这么说不太合适。但对比重案组这边，那里确实更适合你，好好考虑下吧！” “也许吧，但那边是搞政治的。而我，只是想当个好警察而已！”说罢，他就走出了房间。 “哼！”陈建明一笑，嘴里喃喃道：“好警察吗……” 章39 目标死亡 “泰国人进入交货区域，正在进入宏海大厦！”路边一辆停靠的车内，江生对着麦说道。 在他视线右侧，几辆黑色的轿车正向面前大厦的地下停车场驶去。 “重复，泰国人进入交货区域，正在进入宏海大厦！” “海鸥收到！” 透过监视器，看着现场的情况，陈建明拿起对讲机，说道：“b1、b2原地待命，做好行动准备！” “b2收到！” 回完，江生抽出常用的左轮。先是拆开检查了下，接着拿起边上的绒布细细擦拭起来。 “b1收到！” 听着耳麦里传来的回答，陈建明看了眼表，20：59。他手指一下接一下的敲着，32下，时间来到21点整。 “我出去下！” 扫了一眼众人，他推开门走了出去。接着，掏出手机按通了一个号码。 “任荣华已经和泰国佬碰面，正在验货中！” 听着电话另一头的钱安说出这句话，陈建明一笑：“任荣华身边有你的人，我身边是不是也有你派来的卧底？” “长官，这话我也想问你！” “我要说没有，你信吗？”倚靠着栏杆，陈建明闭上满含复杂的眼睛。 “我信，但你信得过我吗？”空旷的客厅内，钱安带着笑容道。 “谁让你变了呢！” “这也都是拜你所赐！”钱安呛了一句，陈建明一下说不出话来。沉默了大概几十秒，才道：“你的人传来什么消息了？” “他们在三层停车场，交货地点地点……湾仔码头！” 钱安故意停顿了下，然后才说出详细地址。 陈建明面色顿时一冷，持着手机的手攥紧三分，压抑着怒火道：“交货地点你早就知道了吧，为什么不告诉我？” “长官，别生气啊！帮你的酬劳不是说好了吗，货归我一半。要是早告诉你了，我不仅货拿不到手，恐怕人也要被你们缉拿吧？” “这可不只是在帮我，也是在帮你！” “是，但是任荣华他。我可以忍下去，你能吗？” “好！”陈建明点着脑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拿一半，要是拿多了可别怪我剁了你的爪子。” 钱安根本没在意这句威胁，他是匪，就算不多拿，陈建明也不会放过他。 “他们正在查钱，货马上就到。预计时间5分钟，你可以让属下行动了。” 挂掉电话，进到房间扫了一遍众人，陈建明一句话都没有。 他并不确定，这里是否会有任荣华派来的卧底。所以，这次行动。除了几个信得过的人之外，他没告诉任务目标是谁。 并且，也只是让b组监视了泰国人。至于钱荣华，一个人都没派。 “c2，现在赶向湾仔码头，一会儿听我命令。” 4分钟！ …… 1分钟！ 看着手表上的指针归到12，陈建明拿出对讲机。 “a1封锁a入口，a2封锁b出口！b1从4层压向3层，b2从2层进向三层！c1封锁住大门、后门、安全出口。” “所有小组注意，行动！” “b2收到！” 对麦里说完，江生转向驾驶位的警员：“阿张，开车！” “是！” “b2所有人员，跟上我的车辆！”江生掏出陈建明给予那把手枪，子弹上膛，拉开保险。 左轮虽然安全可靠不易出故障，但到底是制式装备。再加上年龄也老了，确实不如这最新的老美货好用。 驶入大厦，车内更加昏暗了。 因为刚才研究过这栋大楼，江生他们对于其构造相当熟悉，很快便把车开到了内部通向上层的旋转楼梯上。 “阿李，你们四个排查一下整个第二层，凡是有人就先铐起来！”江生吩咐道，一进来，他就感觉有人在瞧着自己。 换位思考，如果他是任荣华，肯定也会安排一些哨子。 “是！” 将车停下，阿李四人开始逐步排查。 看着接连向楼上而去的黑车和警车，第二层一辆轿车内，一个人掏出掏出手机。 和泰国朋友握了下手，正准备说出“合作愉快”，任荣华便感到了手机的震动。 “荣哥，情况不对，我看见了几辆警……” 话还没说完，这两人就看到窗外的警官正用枪指着他们。 脸上的盈盈笑意顿时化作乌有，这一瞬间，他的脑子不知道转了多少次。面色铁青，攥紧手机。 阿业，没想到连你也背叛我！ 心中立即有了决断，他直接走过伸手正欲拥抱的泰国佬，上了车，对着小弟道：“去安全出口！” “可是，荣哥！” “我的话你没听到吗？”任荣华直接抽出枪顶在小弟的脑袋上。 “是是！”恐惧中，小弟本能发动车子。 就在这时，警铃大做，正懵逼、疑惑的泰国人瞬间就明白任荣华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就上车了。 当即，他们也向车上涌去。 但还没发动，就被赶来的警察射爆了轮胎。 小弟也不疑惑了，开车就冲了过去。 “开枪！” 子弹不断响起，车后玻璃被打的粉碎。缩在座子下，任荣华心中的后悔像是凶兽般吞噬着心灵的每一处。 “砰！” 身子一震，看向驾驶室。他这才发现开车的小弟死了，车直接撞在了墙上。 该死！ 粗暴的推开车门，跑了几步，闯进安全通道。根本没想，他就向楼上跑去。 下面不用想了，要是能跑到天台，还能有一线生机。 像疯了一样，他向楼上跑去。 “快快快！”楼上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他又转向楼下，也是一阵脚步声涌现。 带着绝望，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嘟嘟……” 两声后，电话通了。 “照顾好我的家人，记住，这是你欠我的~！”任荣华对着手机大吼道，接着，他对准自己的下巴。一咬牙，狠心扣下了扳机。 “你如愿以偿了！” 听着手机里的这句话和那声枪响、尸体轰然砸在地上的声音以及良久的寂静，陈建明握着手机呆了几秒后，失笑一声挂断电话。 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抽了几口，吐出烟雾，他仰头望着夜空的那轮圆月。 “对不起，但我想当一个好警察！” 说完，他把烟头一扔，转身进了屋子。 “目标死亡，初步判定为自杀！”看着面前栽倒在血泊中的钱荣华，江生也不免有些感慨。一代传奇，就这样死在这个狭隘的安全通道中的楼梯上。 “收到！”平静的说出这两个字，陈建明拍了拍手，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后，说道：“任务完成，所有人拿自己的手机报个平安吧！” “滴滴！” 「任务目标死亡」 拿起手机，看着这条短信，钱安顿时一笑。端着酒杯，来到窗前。看着无垠的夜空，他杯子轻碰了一下玻璃。 长官，接下来就是我们之间的斗争了！ 章40 审问 “呼！”靠在车边，吐出一道长长的烟雾，江生将烟头扔在地上，伸脚踩灭。 “组长，楼层清理完毕！” “收队！” 将对讲机放进兜里，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任务完成的提示。 可能是我在这场案件中贡献太小了，也有可能不是这个好法。 想了下，他也就不在纠结。 清脆的脚步声传来，几个下属压着任荣华的手下走来。 “组长！” 下属递来几样用塑料袋包起来的物品，两把手枪、一支录音笔以及一小袋可卡因。 掂了下重量，撑死200克。 “给他们报上去1公斤！”晃了晃可卡因，江生将东西塞到兜里。 “是！”几名跟他1年多的下属也习惯他这种行为了，根本没二话。 “你这是栽赃！” 被压着的罪犯不服道，正想闹腾，一把枪就顶在他的太阳穴处。 “再说话我就判你意图袭警，当场击毙！” 这是毛的警官，比我还混蛋！心里骂着，罪犯们却怎么也不敢闹腾了。生命只有一次，他们可不想试试这个警官会不会真枪杀他们。 见他老实起来，江生收起枪。这点他很感谢吴子胜，对方也是属于嫉恶如仇并且不讲手段。栽赃这种事，干过不少。 要不然，他怎么也要掩饰下，不可能做的如此光明正大。 从一名警察接过罪犯，江生打发他开车去了。然后，和其他下属一起压着这些任荣华的小弟向外面走去。 早在行动开始的时候，宏海大厦就被警方戒严包围了，押送车也早已经准备就绪。 将罪犯交给那些同事，然后，坐在他们组的警车上的时候，江生才发现录音笔和那一小袋可卡因没交。 他到底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不过，也没事，到了警局让人转交给相关科室就行。 这么一想，他也放松下来。 转而，欣赏起这座城市的夜景来。 即使是02年，这里依然灯火璀璨，彰显着它国际都市的魅力和底气。 十几分钟后，警局到了。 刚下车，江生就见门口的陈建明对他摆了摆手。靠上去，江生掏出那把特别配备的枪。 “你先拿着吧！”陈建明递出一根烟，给他点上后又跟自己点上，道：“见习督察我已经给你报了，这几个月好好表现！可别再出什么篓子了。” “谢长官！”江生装出十分欣喜的样子。 陈建明摆了摆手，他是被那一句好警察给打动了。总觉得，应该为江生做点什么。 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让其有更强的力量去坚持心愿。 抽完烟，两人又等了十来多分钟，重案组的所有成员都回来了面上全都带着喜悦，实在是这次行动收获太大了。 升职不可能每个人都有，但奖金福利绝对是不少的。最关键的，没有人员伤亡。 “长官！”重案组区域，所有人全都起立看着这位特地赶来的警队高层。 香都警队系统最高的是警务处长，然后副警务处长、高级助理警务处长、助理警务处长。 总警司处于第五级，看上去并不是很厉害的样子，但真要论起来，警务处长是一级，副警务处长和下面两个助理算是一级。 也就是说，总警司可以算得上第三级，真的有点吊。 “大家辛苦了，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周锐面色和蔼说完，看向陈建明。 “阿明，人在审讯室吗？” “是的，长官！” “那走吧！”说完，他一马当先就向审讯室走去。他也是从重案组升上来的，对这个部门的建筑构造很熟悉。 “跟上！”对江生说完，陈建明赶忙跟上。 前方注意到这一幕的周锐在江生脸上重点过了一下，他知道，陈建明这是在向他表明看重这个人。 不过，他现在心思并不在这上面。就在刚才，他得到消息。 任荣华一直都有一个存放毒品的地方，数量惊人。现在，他那有些实力的属下向疯了一样寻找这个地方。 警方不说在其前面找到，但也一定不能让这些东西流向市面。 有些粗暴的推开审讯室的门，周锐坐在主位，江生和陈建明则一左一右的站在他两侧。 看着头枕椅背装睡的韩栏，周锐一锤桌子，喝道：“韩栏，还要装吗？” “怎么，我还不能闭上眼歇息了？哪条法律规定的。”韩栏毫不示弱，作为钱荣华的头号小弟，他来警局不知道多少次了。 更别说，这些年跟着钱荣华，他不知道见过多少政商两届的大人物。周锐这个总警司，他还真不会放在眼里。 就算，对方现在能决定他的生死。 “说说你的条件吧，法律之外的！”说着，周锐使了个颜色。陈建明心领神会，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刚要塞到韩栏嘴里，就听其说道。 “这种垃圾烟，我可吸不惯！” 绕是陈建明城府不错，也有点被这句话气到了。 不过，当周锐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甩在桌面上时，他也只好伸过手去。 不过，还没等他抓住，一只手就已经先于他拿到了。 他抬头一瞧，是江生。 抽出一根烟给韩栏点上，江生又回原来的位置。 猛吸一口，韩栏吐出烟雾道：“我的要求很简单，安排好我的家人！” “好，我答应你！” “光答应没用，我要看到你们的实际行动！” 周锐面色不变，掏出手机，当着韩栏的面对那边说出了韩栏刚才提及的要求。挂掉电话，他又对着韩栏道：“还有什么要求？一并说出来吧！” “等你们完成这个要求再说吧！” 说完，韩栏又吸了口烟，再不言语。 见他这幅神色，周锐也知道他现在是不会说了。当即，靠在椅背上。 整个审讯室，顿时安静下来，只有那不断升腾的烟雾弥漫整个空间。 透过监控看着这一幕的警员们，也感到无聊起来。 等了大约1个小时，周锐电话响了。接到手停了下，他拿起手机朝江生一伸。 接过手机，江生放到韩栏耳边。 后者夹着烟的手顿时抖了起来，含糊几句后，他突然就泪流满面。 十分钟的电话打完，他顿时嚎啕大哭起来。也就是这时，江生才感觉到他是个鲜活的人。 章41 你是卧底 看着痛苦的韩栏，周锐和陈建明皆是一喜。既然对方崩溃，那么毫无疑问，抵抗就算有也绝对不强烈了。 因此，他们也极为有耐心的等其哭完，又抹干眼泪。 “谢谢了！”韩栏笑着说出这句话，但配合那对红肿的眸子，怎么都有些滑稽。 “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老商街那一家的烧鸡和冰啤酒！” “好！”周锐这次没掏手机，直接对着监控喊道：“听到了吧，快去。记住，最快的速度。” 说完，他又面向韩栏，本着安抚对方情绪和拉近距离的目地问道：“他家的烧鸡虽然不错，但就我所知，并不是香都最好的。” “或许吧！”韩栏没有反驳：“我小时候，家里很穷，我经常吃不饱饭。上完中学，我就出来干活了。” “我第一次领到工资，大半寄给家里，自己留下一部分。按照上个月的花销，我把那部分钱分出来后，发现还有剩余。” “揣着那份剩余的钱，我就上街去了。每看见一个东西我就在想要几个月的闲钱才能买下。那笔剩余并不多，但头一次，我感觉自己是个有钱人。我并不差那些衣着光鲜的人多少。” “为了这种感觉能尽可能的延长，我一整天在街上转，却什么东西都没买。到了晚上，很渴很饿，我看到了那家烤鸡店。”说到这里，韩栏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带着追忆之色，他继续道：“现在想来，我都不知道怎么会这么巧。一只烧鸡外加一瓶啤酒，和我剩余的钱正当。” “我就觉得这是老天的暗示，于是，我就在那里花掉了我第一个月的闲钱。” “也就是那天，在那里，我遇到了华哥！对我来说，那里的味道是独一无二的！” 说完，韩栏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现在想来，我要是不在那里吃饭，没有碰上华哥。也许现在，我正过着平凡的日子。” “你后悔了？”陈建明问道。 “哪里？”摇了摇头，韩栏将头瘫在椅子上：“虽然现在的我更羡慕那种人生，但这种生活也不差，至少享受尽了富贵荣华。我只是有些感慨，有些选择一旦做了，就没办法更改了。”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突然望向江生：“你叫什么名字？” “吴子胜！” “想不到还真的是你，华哥输得不冤啊，钱安真是好手段，竟然把人都安插到警方里了。”说着，他脸上满是笑容。 “看来，你是不记得我了！那就让我给你提个醒，6年前，你还跟着倪浩的时候，一棒子给我头号小弟脑袋开了瓢。” “怎么，想起来了没？” 江生是真没在吴子胜那里找到这段记忆，但是，他不觉得对方是在说假话。因为，6年前吴子胜确实还是道上的，跟着的大哥是叫倪浩———现在钱安的得力属下。 不过，现在什么都不重要。看着周锐和陈建明递来的审视视线，江生先是担忧吴子胜接下来的情况。随后，又担心起这次任务来。。 “他说的是真的？”陈建明面色严肃问道。 “当然是真的，这家伙当时可真凶猛啊。一个人一把西瓜刀，愣是砍的我几十个小弟不敢上前一步。那时，我还想挖他过来的说。” “闭嘴，没问你！”怒斥了韩栏一句，陈建明紧紧注视着江生。 办公室内，坐在监视器前的几名警员已经愣住了。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一脸阳光温和的帅气同事居然是大坏蛋钱安的手下。 “砰！” “够了，这种事以后再说！”周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任荣华藏毒品的地方，而不是这个警员是不是卧底。 “对不起！”陈建明道了歉，目不斜视的盯着墙壁。 江生也无话可说，站在原来的位置上，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 就这样，安静过了7分钟，审讯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 一个警员推门走进，严肃的气氛顿时让他心惊肉跳，放下烧鸡和啤酒后立马就走了。 用那支没被拷着的左手直接撕下一只鸡腿，韩栏大口啃完，陈建明打开啤酒给他递到手上。 “啊！”满足的声音从韩栏口中发出，他也不打算再瞒着了，毕竟，他的家人还需要对方照顾，过于摆谱没必要。 “华哥藏……” “等一下！”周锐伸手制止他，撇了江生一眼，道：“你先出去！” “是！” 关上房门，江生头都有些大了。 过了大概3分钟，陈建明出来了，瞪了他一眼后扬长而去。 又过了1分钟，周锐出来了。 “他刚才说的是真还是假？” “一部分是真的！”江生没否认：“但我是钱安卧底是假的。” “是吗？”周锐笑了下，看向走廊尽头。5秒不到，两个黑衣男子并肩走来，对周锐敬了个礼。 “介绍一下，这两位是内务部门的。虽然我们应该相信你，但终究还是要用事实说话。”周锐说着，替江生整理了下衣服。 “放心，我会关注此事的。事实是什么结果就会是什么，一定会给你个公道。” “我无异议！”江生答道，心中也没什么恼怒的情绪，这完全是应当的程序。 “很好，接下来的几天就委屈你了。只要你没做违法犯忌的事，就算曾经在道上，那也无所谓！”周锐安慰道，无论江生是不是卧底，情绪走向极端都是不好的。 说完，他朝两名内务部的警员摆了摆手。 “吴子胜警长，抱歉了！”说着，两名警员上来给江生拷住了。然后，压着他向内务部的审讯室走去。 路过办公室的时候，所有人全都站起来看着这一幕。 “你们干什么，组长怎么可能是卧底！” 突然，几个人就涌上前来。 “你们是警察！”江生喝道：“不要妨碍公务！” “可是？” “放心，我会没事的，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回来后，我请你们吃大餐！” 放下枪套上的手，两名警员和江生并肩穿过办公室、行过那几十道复杂的视线，向着不可知的未来走去。 章42 阴差阳错 解开左手上的手铐，再铐到在地面上固定的椅子上，江生顺势坐下。 5分钟不到，他就由“观上客”变成了“阶下囚”，世事总是如此讽刺又奇妙无常。 “得罪了！”李震说完，伸手向江生摸去。刚才考虑到影响，他们并没有选择收缴对方的物品。 不过吗，现在来到他们的地盘了，就不用考虑什么影响了。 很快，他身上的手机、左轮手枪和袋装的可卡因以及手铐就被扔在桌子上。 看着在对面即将坐下内务部的两名警员，江生眉头一挑，但斟酌一番，他还是没说出自己身上还有一把枪来。 “好了，开始吧！” 李振点了点头，手握上了纸笔。 “姓名？” “吴子胜！” “年龄？” “26。” …… “有无吸毒史？” “无。” “什么时候开始跟着倪浩？什么时候不跟的？” “16岁，也就是1993年的时候，1996年4月份从他手下离开！”江生扒着吴子胜的记忆回答道。 “根据你的档案显示，你是1997年末当上的警员。请问，你为什么想当一名警察呢？”李震头也不抬的问道，但心底其实写满了好奇。 “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想睡个安稳觉、不想被别人害怕憎恶、能够正大光明的行走在阳光下……”江生一口气说了很多，实在是吴子胜心里也没一个准确答案。 …… “吴子胜警长，感谢你的配合，我们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不过，你的嫌疑并没有消除，我们进行调查这段时间你将被看押起来。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对看守人员进行反馈，我们会和他们打招呼的。” 看着礼貌的李震两人，江生扬了扬手上的“银镯”道：“我倒是没什么需要，只是希望你们尽快查明事情真相。” “你放心，我们一定尽最快速度！”说着，李震掏出钥匙将手铐打开。 “麻烦你们了！”站起身，待手铐再度铐上左手，江生便随着两人向外走去。 昏黄的街道，一辆疾驰的车上。陈建明握着手机，心里满是纠结要不要给钱安打电话。 他有信心，套出吴子胜到底是不是对方派来的卧底。 但是，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吴子胜这个名字会被对方知道。而且对方肯定在警局是有人的，如果插手，就算吴子胜不是卧底也有可能会变成是。 那样，反而是害了对方！ 紧攥了下，他将手机塞回兜里。 “再快点！”他对开车的属下催促道，他要快点搞定任荣华藏的毒品。然后，赶紧回到警局，不说帮助，至少也要让对吴子胜的调查公正。 …… 回头看了眼灯火通明的警署大楼，江生一步跨上了押运车后箱，搁着防弹玻璃和栏杆他能看到驾驶和副驾驶位特警的背影。 “咔嚓！” 结实厚重的防弹门被合上，车子里的光线顿时充裕起来。 车子缓缓开动，看着空旷的车厢。江生头靠着墙壁，闭目凝思起来。 悠悠晃晃不知多久，一股巨大的冲击透过车外传来。他身子猛的一个前倾，差点一头栽到地面上。 正当江生疑惑之际，一道沉闷的枪声传来。 他望向那块可以看到驾驶舱的玻璃，发现其已经沾上血污，只有一小块还保持通透。不过，也看不到什么。 袭警？ 江生满脑子都是疑惑，脑子有泡人才会袭击押运他这个嫌疑人的车吧？ 要是像那部电影一样，他是一个毒贩花钱找人解救自己那还说的过去，可他明明不是啊！ 不对！ 江生突然想到一个可能，神情顿时一紧。 基本上，袭警的这伙人目标是他。而对方，也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杀了他二是要救他。 一不太可能，要是想杀他直接来个炸弹连车一起送上天就行。又是撞车又是开枪，被抓住的几率太高了，搁不当。 那么，就应该是来救他的了。 而他，唯一一个值得被救的理由也只有是钱安卧底这一条了。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认识的人，想着，江生听到门外传来的推拉声。思虑一下，他按开了藏在裤兜里的录音笔。 “吱！”门被拉开，涌入的空气有些冷冽。江生吸了口，精神不由得一震。 看向门口，三道身影遮挡住视线。 一个接一个的扫过，江生笑了。三个都认识，其中一个还是他手下的b组成员。 “真是想不到，居然是你们？”看着刚才为自己出声的冯威，江生顿感讽刺。他这个真警察被带去调查，救他的居然是三个假警察。 “组长你不也是，伪装的太好了。我之前怎么也想不到，你也会是安哥的人。” 江生不答，只是笑。 “这里太危险了，赶紧把吴队转移吧！”另一个人警惕着四周道。 看了眼他们手里的枪，江生顺从的下了车，然后上了他们的车。 “你们还知道其他人吗？”坐在后位上，江生问道。 “组长，来！”冯威扬着一个大钳子道。 将手铐放上去，利落两下，中间用来连接的钢链就掉在地上。 将钳子放回后备箱，冯威递来一根烟道：“据我们所知，路明也是！” 江生真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个路明可是高级督察，在重案组也算一号人物了。 自嘲笑了笑，冯威带着一丝羡慕道：“不过他在警局混的风生水起，我们搭不上。” “你们确定吗？” “确定！”冯威肯定的点了点头：“我这个人虽然这么多年没升几级，但我也是很有能力的。他们两个都是我扒出来的，路明我亲眼见过他和安哥见过面。” “那你们这是不想当卧底了？”发现三人面带轻松之色，江生道。 往椅背上一瘫，冯威幽幽叹了一口气：“我们三个还是适合在安哥手底下做事，从进来以来，每天睡觉都会做被发现身份的噩梦。” 冯威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情不自禁又点上了一根香烟：“而且吧，那些人真不错。待下去，总有一种负罪感。还是趁没陷太深，赶紧离开吧！” 冯威望向窗外，看到的是一城璀璨，浮现在脑海里的却是一道倩影。对方晚他一年进入警署，他说不清楚什么时候爱上的对方。他只知道，他不能再待下去了。 倒还是个人，看着他，江生熄了杀心。 车辆缓缓驶入一处贫民区，大片漆黑，只有几处昏黄的灯光像是钉子一样镶嵌而上。 透过昏暗，打量着这个就连空气都满是灰尘的地方。江生下了车，鞋子踩进一个水洼。 穿过逼仄的楼道，打开老旧的铁门，迎面而来的是一间狭隘无比的房屋。墙面昏黄，透着一股油腻。 瞅了一眼摆不下沙发的正屋，江生问道：“你们身上带的有手铐吧！” “有！”三人连同钥匙一起拍在桌面，这东西和左轮手枪一样，是标配。 “来，坐！”说着，江生拉过板凳，看着顺势坐下的三人，他一拳挥了上去。 章43 选择 “组长，为什么？”挣了挣手上的镣铐，纹丝不动。冯威也是放弃了挣扎的想法，转而一脸疑惑的望向正在绑着同伴的江生。 “不为什么，因为我是警察。”江生头也不抬的说道。 “我也是啊……”话没说完，冯威就想到一种可能，睁大着双眼看着江生。“你……是？” “我以前确实跟过浩哥，那时也算钱安的人，不过，我退了！”江生一笑，给三人点上烟，然后靠着墙也给自己点上一根。用力抽了一口，看着弥漫的烟雾，他缓缓说道。 “人生只有一次，富贵荣华确实不错。但生活我觉得应该更有追求一点，即使再多人将高尚理想追求放弃。但孤独也意味着不流于庸俗，我想活出个自己。” 书看多的毛病啊，又开始讲大道理了。失笑一声，他从三人的电话里随便拿出了一个。 “进去后，好好改造。出来后，好好做人！”对三人说完，拨通的电话正好通了。 “小冯，什么事？” 听着里面传来陈建明那熟悉的声音，江生呆了下，然后平静道：“我是吴子胜，长官。” “你……” 刚听第一个字，江生就从兜里掏出了那支录音笔，然后按下了播放键。 “真是想不到，居然是你们……” 随着播放，陈建明面色越来越凝重。手指也习惯性的靠着车窗，轻敲起来。 待录音放完，迎来的是良久的沉默。 最终，还是江生先开了口，他报出了地址：“长官，过来派人抓捕归案吧。我希望你能对他们从轻下处罚，一开始没得选择，但很多人其实都想做个好人！” 说完，江生就要挂掉电话。 虽然录音里他并没承认自己是卧底，但冯威他们的态度已经可以说是“证明”了。 而且，录音就算不交也没差。冯威三人不见，他又被救走，查看监控调访群众，很简单就能知道这事是三人干的。 那么，问题就来了。如果不是一伙人，三人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吗？ 反正凭心自问，江生是不信的。 “等一下！”感受着江生语气里隐隐透露出的离别之意，陈建明揉搓着眉头。他知道，下一句话说不好，也许就是此生最后一次和其联系。 “见一面吧，是不是卧底都没什么的！”他说道。 “为什么？”江生也不恼，问出声。 陈建明目光穿过车顶、穿过时空的局限，打在往日的画面上。回忆着，他缓缓说道。 “那天是八三年十月二十三号，我跟一个师兄在河内道巡逻。收到通知，说新世界有案件发生，我们俩立刻赶去。” “到了现场，看见几十个人挥舞刀棍正在械斗。有十几个已经倒在地上，地上有好多血，甚至还有一只握着刀的断手。” “师兄叫我开枪，我是我是个新丁，师兄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是吧！” 陈建明抽完最后一口烟，扔掉后，又点上一根。 “谁知道我还没来得及打开枪套呢，师兄已经“扑通”跌倒在我面前了。那小子那根铁管插进师兄的肚子里，那血呢，就不停的从那里流出来。” “当时我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把六颗子弹全打在那小子身上。” 嘴角翘起，陈建明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后来那小子判了多少年我记不清楚了，两年前，我又遇到那小子了，穿的衣着光鲜跟一伙人在富豪喝酒。” 弹了弹烟灰，陈建明拍了下脑壳：“那个师兄长什么样子我已经很模糊了，不过他那一句话让我记忆犹新。” “都说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可即便如此，我也想当个好人！” “我问师兄为什么，他只是笑了笑，然后就没了生息。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答案，但是，我逐渐明白了一件事。” “正是因为身处黑暗才会更加渴望光明，很多人一开始没有选择生活的权利。但每个人，都应该有再次选择生活的权利。” “实话不怕告诉你，阿胜，我以前也混过黑。”像是解开什么枷锁似的，陈建明语气一下轻快起来。 “那段时间，我见过太多太多不平的事了。世界不应该是这样，做人不应该是这样，阿胜！ “从那以后，我就觉得应该改变自己、改变这一切，至少也要改变一些东西。” 握着手机，江生从桌子上拿起一块硬币。向上一抛，还未落地时结果就已经出来了，无视掉那掉落地面的脆响，他说道：“好，在哪见面？” “临胜广场附近，三天后你联系我，咱们再改地点！” “不用如此，我信你！”江生定声道。 “我信不过警局的其他人！” “那好！”江生也不在坚持：“录音和人我留在这里了，你赶快派人来吧。” “嗯，这三天躲好。等我处理完钱安卧底和任荣华留下的这一堆烂事，就去见你。” “好！” “到地方了，不聊了。”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江生进到卧室，选了几身衣服塞到包里。然后，又大致搜了下房间，将搜出的钱还有三人的手机以及手表等饰物还有手枪和子弹全带上，他拉开了门。 回头看了眼被堵住嘴巴的三人，他轻声道：“抱歉，搭救我还这么对你们。不过，我刚才那句话是认真的。好好活着，尽量当个人吧。” 说完，他一把关上房门。 下了楼，踩着水洼，江生朝闹市区走去。 凌晨3时，他站在一间一处狭隘、逼仄楼道里，方寸之间，转身都困难。挂满锈迹的铁门，斑驳的钥匙上满手的污渍。 拉开门，房间里没什么东西，就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卫生间。 身上的钱加上刚才收刮来的吃几顿饭绰绰有余，但租房子就很勉强了。再加上出于隐蔽，他选了这间廉价便宜的筒子楼。 在让他看到美丽的表面后，香都这座城市开始向他展现丑陋的那一面。 反锁上门，洗了把脸，江生就躺在了床上，将手枪放在枕头下一支。不久，他就昏沉睡去。 另一边，一处精致的小屋内，林子宁裹着浴巾从浴室走出。看着摆在桌面上的手机，她最终还是没忍住性子，发了一条短信———我回来了，明天你们也放假，一起出去玩吧！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时便拿起手机看一下。可惜，结果是一样的，没有回信。 不知道看了多少次，她再也扛不住，一头栽进枕头，任凭窗外灯火在脸颊上交错、重合。 章44 自责 喧嚣的街道上，江生在人流中慢慢拉出属于自己的轨迹。他穿着一身方便行动又很不起眼的衣服，背上带着一个鼓囊囊的双肩包。 双手捧着一块饼，啃的很慢，这样能更好的掩饰他的面容。尽管，他还没被通缉。 小心无错，谨慎善行。 来到路边的一处电话亭，江生拨通了这段时间记忆里无比清晰的那个号码。 “嘟嘟”两声后，另一头就传来就传来陈建明那熟悉的声音。 “喂！” “新地街中段，我在那里等着你！” “好！”挂掉电话，陈建明顶了顶待在眼睛上的墨镜。小心谨慎的四处望了下，确认没有人跟踪后，他迈开脚步。 另一边，江生站在街头，打量着新地街中段附近的情况。 一切如常！ 他几步走到新地街对面，站在公共站台边上，视线在新地街两段不断的扫着。 大约十分钟，他看到了陈建明的身影，一身万年不变的西装。因为天气有点炎热的缘故，外套被他搭在手上，上身紧着一身淡蓝色的衬衫。 他越走越近，观察四周。没有被监视的迹象，他带着一丝欣喜靠了过去，一辆疾驰的轿车就在这时闯进了他的视线。 一开始他并未在意，两秒后他狂奔着，朝陈建明大声喊道：“陈长官，快躲开！” 可惜，这片闹市太喧闹，他的声音还没传过去就愕然而止。 不得已之下，他一边掏出手机一边挤开人群。 “嘟嘟！”从口袋里掏出震动的手机，正想接通。 “砰”的一声从耳边传来，他本能的扭过脑袋，便看到黑色的车头和驾驶室上那陌生带着狰狞的面容。 “啊！” 边上女人刺耳的尖叫声中，陈建明直接飞了出去。然后“啪叽”一声摔在地上，身下的血液快速汇集成了一片血泊。 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将他抱在怀中。 看着那血肉模糊诡异扭曲的下半身，江生有点说不出话来。内心被一股巨大的悲伤冲击，吴子胜记忆里和陈建明相处的点点滴滴无比清晰的涌出。 掏出手机，他正想拨打急救电话，就听陈建明颤颤巍巍的说到：“我……号码……后……六位……办……公……” 往日锐利的瞳孔里看不到一点神采，伸着的手也无力瘫软下去。 江生的理智告诉他，该走了，可往日轻盈的双脚在此刻却重若千钧。 复仇、复仇！ 念叨着这个词语，江生站了起来，环绕四周，恐慌的人群、那辆即将消失在转角的车辆—hk-6532。 另一边，一个黑色西装男子冲过街道。手上拿着一把黑色手枪，正向这边跑来。 江生知道自己该走了，因为那个男子是那天遇见的步容的属下——刘继业。 虽然不同部门，但他的事对方大概率会知道，尤其是在其长官步容关注他的情况下。 快速甩掉沾了鲜血的外套，江生混入奔逃的人群，很快就消失这条大街。 来到陈建明身边蹲下，手指探在鼻翼，还有微弱的呼吸。嘴角一翘，他伸手慢慢抚了上去，同时面上露出一幅悲呛的神色。 昏沉的大脑传来一股越来越紧的窒息感，陈建明怀着最后一丝意识努力睁开了眼。看到刘继业，他神色顿时一惊，但已经没有再思考下去的时间了。 安，对不起！ 子胜，抱歉，没办法帮你洗脱冤屈了。 “安心去吧，华荣哥在等着你！” 说完，刘继业在他鼻翼探不到一点气息，这才缓缓悠悠的掏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 …… “哗哗~！” 卫生间内，江生喘着大气站在淋浴下，水流不断拍在他的脸颊洗刷着他的身体。 前几次穿越附身，他不是没见过死人，甚至还亲手打死过人。 但却没有像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关系很好的人死在跟前，自己却束手无策。明明不是他的错，但好像一切都是他的错。 “啪！”一拳锤在墙上。 “扑街，让不让睡觉啊？” 听着隔壁传来的斥骂，江生真想一拳再抡上去。不过，这股冲动被理智遏制住了。 从出神状态回来，江生关掉淋浴的时候。突然想到了阳光姐，对方大概也是因为没能救下他的父母而一直心怀愧疚的吧？ “呼~！” 长出了口气，擦干身体，看着逼仄的屋子，他更心烦了。拿上钱包和烟，来到楼下走了没一会儿，商店就到了。 拿着刚从冰柜掏出的啤酒，他在马路牙子上坐下。人烟罕至的街道上，晚风呼啸而过。 点上三根烟，合在手上朝陈建明所在的东方拜了三下，将其插在裂缝里。 然后，一口啤酒灌下后，向路面一洒。心中缓缓诉道：长官，一路珍重。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想着这句话，江生露出一个笑容。 虽然这个世界没有公道，但你的死，我绝对不会允许就这么算了。 吴子胜，如果是你，也会这么做的吧？ 当然，不管你愿不愿意，都无所谓，现在你的身体是由我占据的。 喝完啤酒，扔进垃圾桶，回到房间。翻出一个笔记本，江生拿笔写下了陈建明的电话号码。 划出后六位，再添上办公室，他开始回忆起来。 想了没一会儿，他就将目光锁定在了电脑上。 任荣华有陈建明的卧底这个他是知道的，那么，和其同档次的钱安手下也有他的人完全正常。 尽管不确定杀死陈建明的人是谁，但应该是属于钱安的。虽说搞掉这些家伙是重案组的职责任务，每任组长都会这么做，但陈建明做的太拼了。 换位思考，他要是钱安，估计也会想换个人。 那么，陈建明想让他知道的东西就应该是电脑里卧底的档案。一是让这人可以重回自己的真正身份，二是和这人一起将钱安绳之以法。 不过，到底怎么能接触到那个电脑呢？ 江生一时犯了难，平常警署就够难闯了。而陈建明身死，他的办公室肯定会被封锁起来。 而且，一定要快，要不然，办公室里的东西很可能会被转移。而且，虽然警署的计算机严密性很高，但也不排除能有人解开密码锁。 而一旦里面的信息被别人知道，他再想得到就难了。 到底怎么办呢？ 江生陷入了深深地思虑中。 章45 电脑里的档案 往日重案组忙碌的办公室内，此刻却安静无比，所有人都一脸悲色。 站在陈建明的办公室内，看着那个空位。周锐也是叹了口气，本就苍老的脸颊上更添了几分暮意。 陈建明是他很看好的一个人，私下里和他关系也不错，他还想着再把对方往上面推推呢。结果，收到这样的噩耗。 “长官，几位专家说。如果强行解开密码锁，有可能会导致文件缺失。” “那就把装有同样密码锁的电脑扔给他们去研究，我不追求速度，但文件却对不容有失。”说完，周锐转身离开了房间。 果然，坏消息总是连着来。 “长官，我们保安部的任务能不能放缓下？”周锐边上，一脸平静的步容说道。 “怎么，想给阿明他报仇？” “应该说将凶手绳之以法！”步容目光泛着一丝冷意，大庭广众之下。一个警方中高阶成员，就这样死了。 这对于香都整个警察系统而言，无疑是一种挑衅和宣战。这种风气如果不遏制住，香都，要出大乱子的。 “好！”看着他，周锐点了点头。 几十分钟后，警方高层会议上，步容特别允许旁听。 “砰！”时任副警署处长的刘申平一拍桌子，大怒道：“我不管凶手是谁，也不管他有什么样的关系。反正，一定要捉拿归案。” “步容！” “在！” “既然你主动请命，也有周锐总警司保证。那么，这次任务我就交给你。记住了，不管牵涉到谁，一律依法办事，处长他会给你撑腰的。” 对着步容说完，刘申平扫了一眼在场的高层们：“你们所有人，都要给步容予以配合。要是敢在这件事上找事，那就别怪我不给面子了。” “散会！” 再拍了下桌子，刘申平怒气冲冲的走了。 走廊里，步容慢周锐半个身位走着。 “这是尚方宝剑，也是双刃剑，要小心啊！”看着他，周锐语重心长道。 “嗯！”点了点头，步容应到。 “好了，赶紧去处理案件吧！” “是！” 见周锐摆着手，步容也没推迟，他确实要抓紧时间抓获凶手。 …… 拉完头上的帽子，紧了下口罩，江生扛着梯子和工具箱进了警署。 “干嘛的？” 看着门口的警察，他一指身上的衣服，道：“检修的！” “那进去吧！” 点了点头，江生微微弓着身子进去了。 沿着楼梯，他向楼上走去。 在这里干了5、6年了，对于这座大楼，吴子胜相当了解。不仅包括构造，还有相关人员。 思虑许久，他还是选择了伪装检修人员。 几个人迎面而来，江生神色顿时一紧，是步容。对于这个男人，他印象很深。 情不自禁，他又低了下脑袋。 看了他一眼，步容就扭回视线。 两人很快，就互相站在了对方身后。并且，越来越远。 来到大门，步容一摸兜，对几名下属道：“阿业，你先领着他们去。我回去拿个东西，随后就来。” “是，长官！” 另一边，江生进了重案组边上的一间配电室，进去摆弄了一会儿。他将配电室弄成看着就算普通人一看也知道他确实在干的样子，然后他又透过排扇的小洞看了一眼陈建明的办公室，发现没人。 他打开门，来到了重案组大办公室。 “那个，能用一下你们这里的卫生间吗？”特意选了个比较陌生的女人，江生问道。 “当然可以，就在那里！”说着，这个江生曾经的同事还帮忙指了指卫生间。 “谢谢啊！”卡着嗓子，江生向卫生间走去。 “奇怪！”看着他的背影，女警察有点疑惑。 “怎么了？”边上的同事问道。 “总感觉这人在哪里见过，莫名很熟悉，应该是我感觉错了！” 进到卫生间，关上房门，看了眼天色，傍晚渐暗。 先是带上一对增加摩擦的手套，然后将手伸出去。看了下，江生给自己腰间绑上安全绳，接着一把翻出窗外。踩着墙壁上凸起的棱子，他将绳子另一端绑在一处结实的地方。 小心翼翼的靠着墙，他向陈建明办公室的窗户摸去。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在江生心中蔓延，但同时，一种异常刺激的感觉也冲击着他每个感官。 所有感受，像是放大了无数倍。 墙壁上微微凸起传来的磨砂感、衣服在皮肤上划过的摩擦、还有左腕上表带传来的束缚感，晚风更好似一双手，无比温柔的的在他身体上轻轻安抚。 一步接着一步，他小心翼翼的固定着自己的身体。几十米的距离，他用了4分钟才走完。 当摸到陈建明办公室窗户外檐的时候，江生强迫着自己将那快放松完的气凝聚起来。拉开窗户，他翻身一跃，进了房间。 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他直接来到电脑旁，打开连着大脑袋显示屏的计算机主机。 近一分钟的时间过后，终于进入桌面了。他目光快速扫了一下，很快，就确定了目标。 点进档案系统，密码界面出现。 输入陈建明号码后六位，锁开了。 一瞬间，一个人物档案出现。 江生顿时一愣，他看到了一个在记忆里无比熟悉的面孔。 倪浩，这个吴子胜在几年前跟过的家伙居然是陈建明派去的卧底。 “咔嚓！” 就在这时，一声轻响从门口传来。 …… 推开门，将钥匙别到裤带上，反锁上房门。步容来到电脑边，摸了下主机，还有余温。看着那扇闭的严实的窗户，他笑了一下，说道。 “你可以出来了！” 一阵沉默，他掏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后，又道：“卫生间的窗户我已经锁上了，你还要躲着吗，吴子胜警长？”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刚才吗？”靠在墙上的江生拉开窗户，翻身跃进。 步容都点他名了，再躲毫无意义。 “一部分直觉，一部分你给我的感觉！”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步容调侃道：“你知道的，搞政治一定要感觉敏锐才行。” 撇了他一眼，来到电脑旁，江生重新打开主机。虽说知道了卧底是谁，但下面还有一份档案呢，他刚才可没看。 “你知道密码，这么说，陈警司死之前和你见过面？”步容一下就发现了关键点。 “嗯，他外出就是为了和我见面！” “有什么收获吗？” “撞死长官的车牌号是hk-6……” 话还没说完，江生就愣住了。看着电脑界面浮现出的那个档案，步容手里的烟也是跌落掉在地面上。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陈建明手下的卧底里还有这个人。 章46 为生下来 卧底机密档案 姓名：钱安qianan 出生日期：1965/11/08 备注：89年加入警察训练学校 曾经处理案件资料： …… “陈警司，还真是下了好大一盘棋啊！”头靠着椅子，步容不禁感叹起来。谁能想到，现如今全香都最大的毒贩居然会是一个打入内部的卧底。 “不管他曾经是什么身份，现在的他已经是毒贩无疑了！”江生说着，退回了界面：“杀死陈长官的人就应该是他。” “嗯，动机很充分。”步容磨砂着下巴，判断道。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钱安怎么会这么冲动呢？这不太像他一贯的作风，他应该知道这样会触怒警方的吧？” “那就应该是陈长官手里还有什么能证明他是警察的证据！”江生说道，如果能证明钱安是警察。那么，收拾对方会非常简单。 别的不说，就像他之前遭受的调查监禁，完全可以用在钱安身上。 至于这个档案吗，虽然可以证明钱安是警察。但证明不了钱安就是现在这个钱安，说到底，没什么用处。 “嗯！”步容点了点头：“看来，是要好好搜查一下陈警司的物品了。” 他站起身，看着江生：“你打算怎么办？虽然我觉得你是清白的，但我无法证明。” “我要接着这个案子洗刷冤屈，也要让某人为他做过的事付出代价！”江生厉声说道，这件事对他是一个很深的打击。 作为一个现代人，得到这种金手指。即使他心境再好，也不免生出自己是天命之子的心思。 但是，陈建明的死亡告诉他一个事实。也许他未来会站在世界之巅，但是这个过程，不会顺风顺水。甚至，会失去很多东西。 他不能松懈！ “这个案子现在全权由我来负责，合作吧！”说着，步容朝江生伸出了手。 “我想知道理由，没我，你一样能成功！”江生注视着他，目光里满是探究之意。 “凡事不能只顾眼前，更要看远。”步容淡淡一笑：“虽然，我觉得陈警司有点迂腐。但是，我很敬佩也很喜欢他的为人。而你，比起他来更和我胃口！” “警察体系内，像咱们这样的人太少了。可能你现在无法理解，但等你到我这个位置。行事处处受约，每次想做些什么都要考虑一大堆事情的时候，你应该就能明白了。” “政治？”江生抬头提了这个词。 “没错，就是政治！”步容脸上的笑容更甚，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手机扔给江生。 “这是我特地搞来的，上面有我的电话。我行动不便，倪浩他，就交给你联系了。” “嗯！” “好了，赶紧回去把你的电路检修好吧！”说着，步容又从兜里掏出一沓钱来：“这些，先用着吧，不够再来跟我要。别怕麻烦，等你恢复身份后，可是要还的。” “好！”江生直接接过，他确实是没钱了。 “谢了！”甩给步容一根烟，江生翻出窗外。 “对了，还有两个事要麻烦你一下！”江生把撞死陈建明那辆车的车牌号以及林子宁的事对步容详细说了一下。 “还麻烦你跟他说一下我正在执行一个秘密任务，不方便见她回她。” “好，我一定给你办妥！” “以后请你喝酒！”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江生沿着原路返回。虽然步容说的是反锁了窗户，但其实并没有。 装了下样子，江生从卫生间回到配电室。又忙碌了40分钟左右，他才扛着椅子下楼离开警署。 路边一辆车内，看着他安全从楼上下来。步容发动车子，向江生说出的那个地址赶去。 …… “长官，你就是太高看我了，我也太自信了。能忍住三年、五年，但十年是真的忍不了了。”捧着一杯酒，钱安对着香案上陈建明的黑白遗照道。 “你可能体会不到，但那种勾勾手就能纵想荣华、声色犬马的诱惑太大了。” 说着，钱安笑着。 “卧底十年，我能换来什么？也许能升个高级督察，就这还是要回去考核才行。日后运气好点，说不定能干到像你那样的警司。” “但是，我抛掉卧底这个身份呢！能和那些和警署处长这个香都警方最高位比肩的高管谈笑风生。无数人要敬我、畏我，我不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没人可以逼迫我做什么。” “可不像你，查个案，还要上级批准。” 钱安越说声音越高亢，他是在给自己信心，在向“陈建明”或者说自己的良知和过去的自己证明自己这么做的好处。 他没有做错，他现在走的才是康庄大道。 “不过，毒品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而且，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啊？我已经决定再干一票就收手。” “说实话，要不是你，我还不会这么想。你的家人我会关照的，在地下，安息吧。” 说完，钱安将杯中酒洒在了地上。 …… 两日后，陈建明警司的祭奠会在墓园召开，前来的基本上都是警方人员。当然，还有一些其它人士。 比如他的家人，也比如江生。 站在墓园外，看着这一幕，江生默然无语。 “大哥哥，你知道什么是死吗？”一个俏俏的稚嫩童声在耳边响起，转过头，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也是陈建明的女儿——陈曦。 可能是处于保护心里，陈建明在警署一次没提过他的家人，搞得警局很多人都不知道他有个女儿。当然，和他关系很好的吴子胜，还是知道一些的。 “他们都说爸爸死了，再也见不到了。但有飞机、有轮船、有大车，怎么会见不到呢？”陈曦手指点着嘴唇，可爱的小脸上满是疑惑。 看着她，江生挤出一丝微笑，爱怜般的摸着她的头，轻道：“死是换了一种活法，从别人的眼里转移到别人的心里、回忆里。” “哦！”点了点小脑袋，陈曦表示自己懂了。但转眼，她就有了新的疑惑：“大哥哥，那什么是活呢？什么又叫做活在心里和回忆里呢？” “你倒是会问问题！”江生半蹲而下，目光放在陈曦身后，以免有找她的熟人窜出，搞他个措手不及。然后，他缓悠悠的说道。 “为生下来，而活下去。所谓活着，我觉得就是不辜负生命！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为了你的降生，究竟有多少人做了多少努力。” 章47 替代 “每个人的出生都能追究到世界的源头，这不知道多么悠久的岁月里有一点偏差，我们就可能就不在这里了！” 说完，江生一笑：“你应该还不懂，不过没事，总有一天你会懂的。” “那大哥哥，后面的呢？” “那两个啊，我也不懂！这些，需要你自己去理解。” “多谢大哥哥！”陈曦弯腰行了个礼，小脸上带着笑容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江生知道她现在还不明白死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故而，不会留有悲伤。 人生大部分，都是懂的越多，受伤越多。 看了一眼陷入凝重氛围的墓园，江生转身离开了，他还有事情要做。 …… “我查过你，因为母亲身患重病，没有办法之下开始收取保护费。然后，直到今天。” “你到底想说什么？”看着陈建明，倪浩一脸厌烦道。 “你骨子里，是个好人！我觉得，你不应该就这么沉沦下去。”陈建明一脸认真道。 “我是好人？”指着自己，倪浩一下就笑了：“老子混黑的啊，收保护费打人呐，是好人？警官，别逗我了。” “这样的生活真是你想要的吗？” 倪浩一下子愣住了，这个问题，每次夜里他都会问自己。而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不。 但是，他知道，他并不想改变什么。因为，这里有他的兄弟、有他的一切。 “我以前也在道上混过！”点上烟，陈建明冲着倪浩扬了扬：“要不要来一根？” 后者点了点头，给他点上烟，陈建明又缓缓说道：“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我见过太多的这样的事了。” “虽然它很常见，但我觉得。人不应该这样，世界不应该这样。我想改变，或者说，我不想自己也变成这样。” “倪浩，我们见过四次了，我知道你还没陷的太深。在麻木和习惯之前，跳出来吧！” 昏暗的房间内，对方那黝黑的眸子倪浩明明看不清，但却清楚的知道里面满是认真。喷出一道长长的烟雾，他突然想起了前任头号打手那个叫吴子胜的少年来。 也许，他应该像他一样……试试。 灌下一大口啤酒，倪浩将思绪从已经泛黄的记忆里拉回，这是他和陈建明真正相识的场景。 “好！” 他是这么答复对方的，从那以后，他就成了对方手下的卧底警员。这也是他要求的，因为，他觉得这个岗位更适合自己。 然后，直至现在。 到底多少年了呢，这么想着。他从怀里掏出一盒白色555香烟，这是陈建明最常抽的牌子，也是他在警署里抽的最多的烟。 抽出一根，点上。他整个人瘫在椅子上，缓缓吐出烟雾。 突然，他睁开了双眼，有人、很近。 “在我印象中，你可抽不来这个烟！”在他旁边坐下，江生从兜里掏出了一盒万宝路。 “好久不见，浩哥！” “你是……阿胜？”倪浩的声音里不免带上了惊喜，有点不敢相信。 “嗯！”江生点了点头：“这些年，过得如何？” “还不错！”倪浩强行一笑，赶忙岔开话题道：“你呢？” “还行！”说着，江生站起身来，扫了一眼四周道：“这里人多眼杂，我们换个地方吧，我有事找你！” “好！” 倪浩拍出几张纸币，冲着里面正忙活的老板道：“老廖，不用找了！” 他站起身，跟在江生后面，挤过鼎沸喧嚣的人群。带着寂静，又行过满是灰尘和污渍的夜市。 路边的烧烤摊无论是老板还是顾客，都是一脸的油光。10月，天很冷。往来之人裹着大衣神色匆匆屏着呼吸穿过呛起的浓烟。 寻了一家清净的店铺，江生随便要了点东西打发掉服务员，在一个靠窗的角落坐下了。 “警察当上了吗？”一落座，倪浩就问道。老友重逢总是令人喜悦，他内心的悲伤冲淡了几分。 “当上了，而且，我的直系上司你很熟悉！” “是谁？” “陈建明警司！”提完，不顾倪浩的惊讶，江生就把自己知道的那些事说了出来，同时，他从兜里掏出打印的两人档案来。 “你是说，我负责监视的钱安也是长官的卧底？”翻看着，倪浩有些呆滞。不是他心里素质不够强，实在是这事离奇到有些荒唐。 “是的，但很明显，他选择了背叛！” “那么，长官也就是他杀的咯！” “他动机最大，当然也不排除是任荣华残余的部下。不过嘛，钱安有罪你我都清楚。无论怎样，将他缉拿归案都理所应当。”江生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窗外。 “而且，也只有这样，你才能平安回来。” 套出火机，待档案燃尽。倪浩将余灰扔进垃圾桶里，说道：“据我得知，他准备干一票大的，我觉得他要金盆洗手了。” “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 “这么有信心？”倪浩笑着道。 “不是有信心，而是一定要将他绳之以法！”盯着倪浩，江生脸上满是认真。 “有什么计划吗？” “暂时还没，不过不能打草惊蛇，这些日子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蛇迟早会出洞的，不用急！”江生写下一串号码，扔给了倪浩。 “这是保安部总督察步容的联系方式，万一后面发生什么变故了，有备无患！” “嗯！”看了一眼，将其记在脑子里，倪浩又是将其点燃。 其实无需如此，不过这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了。 两人吃完饭，就像两个只是聊得来的陌生人。互相转身，一脸平静。 接下来的一个月，无波无澜。因为要引钱安出洞，步容并没有搞出什么大动静。 而重案组的成员脸上，也是逐渐有了笑容。陈建明的妻子，江生去瞧过几次。发现跟一个男人的距离近了一些，大概是从朋友到好友。 打探了下，在这一个月来，对方经常会带着东西过来安慰陈建明的妻子。 江生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就连他也是，对陈建明的怀念在岁月的流逝中逐渐消散。 这就是死亡，也许不会有人忘记你，但所有人都会记不得当初你带来的感觉。 站在拐角，看着护送林子宁上楼的男子。江生踩灭烟头，弯下鸭舌帽，背身离开。 没有谁是无可替代的，但每个人心中都有几个无可代替的人。 章48抢声 站在门边，步容紧紧注视着被下属搜身的每一个人。虽然手机都上交了，但科技发展到现在，很多东西能让电脑做到手机能做到的事。 也许别人怕得罪人，但他不怕，先不说他属于一切保密有进无出的保安部。就单说这场案件的重要性，要是能拿下，升职肯定的。 到那时，下面一部分人有意见又如何？ 当然，他这么做也是有理由的，虽然不确定是谁。但是，这里面肯定有钱安的人。 待所有人搜查完毕，来到各自工作岗位上。看着监视器上出现的钱安的身影，步容环胸而立，手指轻点着手臂。 战争，马上就要打响了。 “啪！”看着消失在楼道的钱安和一众下属，江生将手中空着的杯子扔进垃圾桶。然后，一脚拐进一旁的小巷。 靠在窗户边上，倪浩手指不住的轻敲窗沿。如果能站在外方，就能看到窗台外檐上，一个黑色的窃听器正安静的待在那里。 那家伙，干卧底绝对是一把好手。 想着提出这个建议的江生，倪浩不由得一笑，他从来都没想过还有这么一招。 不得不说，方便安全。 “浩哥，你最近很喜欢看风景啊！”边上一个人，笑闹道。在交易对象还没到来前，随意点钱安也不会说他们。 “那没办法，安哥又不让带女人。不看窗外，看你啊？” 顿时，笑声响起，大部分人都被倪浩这一句话给逗乐了。 “咚咚！” “好了，保持安静！”说完这句话，钱安一甩眼色，门口的一个小弟将门打开。 “哈哈，好久不见，还好吗！”钱安笑着抱住了来人，这是和他合作好几年的伙伴了。 由于打算金盆洗手，这次他要的量很多，也是把对方惊动亲自前来。 “还不错，就是香港好冷哦！”说着，这个泰国人缩了缩肩膀。同时，从怀里掏出一包雪茄来。 “货色怎么样？” “给安哥你的，能不正吗？” 得意笑了两声，钱安一甩眼色。后面出来一人接过雪茄，轻轻一用力，雪茄就被掰断了，将藏在里面的白色粉末倒在桌子上。 那人拿过一个卡片，切了几下，分出一小点，用纸币裹成吸管。放在鼻翼，轻轻一抽，整个人，顿时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看到这一幕，几个泰国人嘴角顿时一翘。 “安哥，a！”说着，这人还比划了一下大拇指。 “哈哈！”钱安也笑了，一把抱住泰国人，兴奋道：“成交！” 看着彼此，两伙人都笑了。 倪浩也是，只不过，他笑的原因和两方都不同。 掏出手机，钱安对那边接通的手下道：“成交！” “湾仔码头，hn5936、hn6249！”挂掉电话，江生重新看向楼上那扇窗户。 “湾仔码头，hn5936、hn6249！”放下手机，步容对着频道说道。 路旁，早就待命的几辆警车顿时驶上马路。 听到这个消息，交通部门也是在所有监视画面上寻找两辆车的踪影。 “长平街道发现目标！” “目标正在驶入铜锣大道！” …… “别动！” “因违反《危险药物条例》，你们现已被正式逮捕。放下武器，否则我们有权将你们击毙！” 对试一眼，钱安派来这几名接收的小弟就扔下枪支投降了。 他们这边十个人不到，警察一方几十口子，装备那就更不用说了。 不投降，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轮船上的人见势不妙，正想驶离，“砰”的一声枪响。然后，昏暗的海面上就窜出几道闪着红蓝光芒的警艇。 “实施抓捕，若有反抗者，一律击毙！”即使沉稳如步容，也有些按耐不住欣喜。 深吸一口气，时任组长的杜华一挥手，一众属下窜出，看门的几个人顿时被干脆利落的控制住。 “上！”说着，杜华从钱安小弟上摸出一个手机。跟在队员后面，他快速而、隐蔽而准确的打出一条信息发了出去。 “叮叮！” 正纳闷交货电话怎么还没响一直关注着手机的钱安，第一时间就点开了这条短信。 危险，速撤！ 这么简洁，是杜华！ 而这，又是门口小弟的电话。 钱安瞬间面色大变，他已经推演出事实情况了。 “嘎吱！” 一阵令人耳酸的声音传来，是警察在撬锁了。二话不说，钱安直接向窗口跑去。 就在翻窗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藏在窗口的那个窃听器。 转向一脸诧异但却有丝欣喜的倪浩，钱安明白了一切。还没落地，他手中的枪就响了。 “砰！” 一朵血花在倪浩胸口绽放，后者顿时倒在地上，眸子里满是疑惑。 钱安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按下手机，拨通的瞬间他轻声道：“有卧底！” 行动指挥室内，听着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和脚步声，步容一呆。随后，心中涌起一抹不妙。 像疯了一样，他按下了一个号码。 “砰！” 血花涌现，钱安丝毫不管不顾的用另一只完好的手向正在掉落的手枪摸去。 “砰！” 伴随着另一朵血花的绽放，钱安的手枪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砰、砰！”毫不迟疑，又是两枪打在其手臂关节处，江生心头的仇怒消减了些。 因为答应了步容，要让钱安受到法律的制裁，江生也是熄灭了杀死对方的心。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四肢残废，步容也不会说什么。 “放了我，我把我有的钱都给你！”面对着黑黝黝的枪口，钱安明智放弃了逃跑。双膝跪在地上，不住地哀求着。 “有了这些钱，你想干什么都行。什么都可以拥有，权利、地位、香车、美女……，普通人梦想的一切，你都可以拥有。”钱安竭尽所能的蛊惑道。 但他迎来的，只是江生不屑一笑。 “钱我喜欢，但我不会用这种方式获得它！地狱里，向陈建明长官赎罪吧！” “他的死和我没关系！” 江生一愣，电话突然响起。 “叮铃铃！” 掏出手机，接通的瞬间，电话里就传来了倪浩那充满焦急的话语。 “杀了他，有卧底！” 声音到后面，已经衰落不可闻了。听着倪浩话语间夹杂的声响，江生想到了刚才那道枪声。 他明白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便是一声枪响。 “砰！” （又没了一章，大家暂时这么看着吧！） 章49 一波又起 “砰！” 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步容，他们很不明白任务成功对方怎么还发那么大的火。 “再给我拿个麦来！”听着电话里传来的无人接听的回话，步容又是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吴子胜也好，倪浩也罢，他可以肯定两人都出事了。 所以，他自责，是他没有保护好两人。 带上麦，他吼道：“现场所有人给我待在原地不许动！” 然后，一扫众人，他又道：“所有人，跟我来！” …… 看着江生胸口爆出的那团血花，钱安想笑，但随即他就咳嗽着瘫倒在地上。 他左胸处，赫然也是血肉模糊。 “砰！” “长官，为……什么？” 逐渐陷入黑暗的意识里，听到了耳朵传来的这句话。 【完成角色唯一心愿——当一个好警察】 【恭喜你，获得能力：吴子胜的射击天赋（自动继承吴子胜射击技巧，并且枪械类武器精通速度加快）】 看完，眼前随即一片黑暗。 谁让你跟来的，看着倒在地下的下属，杜华嘴角翘起。然后，开始伪造起现场来。 很快，他就摆弄好了。 来到钱安身边，探了一下，毫无生息。杜华心中，顿时涌起一抹复杂的情绪。 有难过、有后悔，也有解脱…… 不过，都无所谓了，人生还是要继续下去。 “现场所有人给我待在原地不许动！” 打开麦，他在频道里喊道：“发现目标，目标已经死亡！” “重复一边，发现目标，目标已经死亡！” “保护好现场！”耳麦里传出步容的话：“现场空余人员前去支援！” 十几分钟后，一群警察将小巷围的水泄不通。小巷里，步容看着地上包装袋里的四具尸体，心头千思百转。 对不起！我一定会给你们报仇的。 转头，他盯着边上站着的杜华。 “说一下当时的情况吧！” “我进来就看到倪浩倒在地上，一抹人影从窗口翻了出去。于是，我跟赵铭也跟着翻了出去。” “然后，我们追上了钱安，并开枪让他丧失了战斗力。正准备捉拿他的时候，吴子胜跳出来开枪打死了钱安和赵铭。我就趁着这个机会冲他开了一枪，打死了他。” 步容一笑，然后瞬间厉声怒吼道：“把杜华给我抓起来！” “长官？” 所有人都诧异的望着他。 “你们没听到吗？” “是！” 听着回答的话，江生点开了角色界面。 姓名：步容 社会身份：警察 心愿：1将杀害吴子胜的凶手绳之以法（临时特定心愿：临时特定心愿完成便视为完成角色心愿，此心愿有时间限制，还请把握好机会） 倒是奇妙，又出来个心愿类别。 感受了一下隐隐比吴子胜还要强盛的身体，江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在吴子胜死亡的刹那，他的灵魂就升空然后又穿到步容身上。 “长官，你是不是什么地方搞错了？” 听着耳边杜华的聒噪，江生心头无名火大。还搞错，他对赵铭开没开枪他自己还能不知道？一拳打在其小腹处，后者顿时说不出话来。 他虽然没死，但吴子胜可是死了。而且，虽然不确定其是不是那个通知钱安的卧底，但倪浩的死对方也有责任。要不是这么多警察，江生早就掏枪结果对方了。 转向众人江生说道：“我知道你们心有疑虑，不过，知道我刚才得到的信息从哪来的吗？就是从他们两个身上得到的，吴子胜和倪浩都是卧底，是咱们自己人！” “所以这件事，是杜华说谎了。至于我的是真是假，等证据出来，你们再下定论。在这之前，所有人都老老实实按我的命令行事。” “保护好现场，在我下令之前不准放任何一个人进来。另外，所有人三三成组，阿业，你留在这里监视和分组！” “是！” “回警署！”瞪了杜华一眼，江生向外走去。人群，瞬间让出一条通道。 十几分钟后，重案组大办公室内，江生坐在椅子上。搁着塑料膜，翻看着钱安的手机。 短信也好、通话记录也好，都是行动开始前的。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确实没人发信息打电话，要么就是被人删了。 将其递给最近的下属，他说道：“拿给化验科检查一下指纹。” “是！” 江生翻看着步容的记忆，然后发现所有人行动前都把手机交了，并且也搜过身。 那么如果杜华要通知钱安的话，肯定要用别人的手机，所以，只能是钱安留在外面放风的人员。 想到这里，他掏出电话：“阿业，你命人搜寻现场，那里应该有一部手机。” 过了一会儿，检验科的人过来了。 “根据比对，在钱安手机上面确实发现了杜华的指纹！” “通话记录和短信能恢复吗？” “能，但需要些时间！” “没事，我等的起！” “叮铃！” 江生翻出手机：“喂？” “长官，果真如你所说，我们在现场找到了一个丢弃的手机！”刘继业带着一丝崇敬道。 “你看下通话记录和短信，都是在行动开始之前吗？” “是的，长官！” “很好，赶紧让人送到化验科检查下指纹。并且，让他们把数据恢复。” “是！” 刚放下手机，江生就发现面前走来一个人——周锐。 “干的不错！”说着，周锐鼓起了掌。紧跟着，在场所有警察手下也响起了掌声。 待安静下来，江生将大部分事情告诉了他。 看着吴子胜身上搜出的手机、倪浩以及江生贡献出的步容的手机的通话记录，周锐也是信了江生说的事。 “好，这件事我会处理的，绝对不会让这两个有功之人蒙受冤屈！”说完，周锐附在他耳边。 “上边虽然还没讨论，但这次你升职的事怕是八九不离十了。小心行事，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犯什么错。” “是！” “你我也放心！”说完，他就带着人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江生却是丝毫高兴不起来。 三个小时后，两个手机的数据恢复了，在另一个手机上也检测出了杜华的指纹。 再配合上从钱安家里搜出的一些资料，证据确凿！ 虽然还没开庭，但江生已经动用步容的关系给对方确定为无期了。当然，以杜华的罪行，公正也会是这种结果。 凌晨，江生开着车回到步容的家。 值得庆幸的一点是，对方并没有结婚。所以，并没有让他为难的事。 虽然很困，但躺在床上他怎么也睡不着。钱安临死前的那段话，让他格外在意。 陈建明的死和我无关，到底是真的还是钱安为了性命胡扯出来的呢？ 章50 交易（欢迎呆萌呆萌的二缺回来，感动） 和陈建明相关的记忆片段快速在脑海里浮现，刘继业是第一发现人，死亡原因窒息外加流血过量。 刘继业？江生一愣。 为什么感觉哪里有点不对？ 他连忙点开随着心愿功成出现的吴子胜的角色日志，然后便看到疾驰的轿车、无力的吴子胜、血泊中的陈建明、赶来的刘继业。 陈建明肯定是因为车祸而死这点毫无疑问，流血过量这个很正常，可是窒息又是怎么来的？ 如果是那个司机的同伙，那么，刘继业来的那么快。在我离开之后和他到来之前，顶多也就十几秒钟，而且，还能看到。 法医鉴定结果出错不太可能，那么也就是说这个刘继业？ 从床上翻起，扒出卧室那块黑板，拿出边上的黑色记号笔江生快速涂画起来。 刘继业，肯定有问题。 1：假设钱安说的是对的。 那么，要么刘继业瞒着他，要么刘继业就不是他的人。 不过，第一种基本可以排除。作为步容的得力助手，刘继业地位不低，任务行动前一段时间就知道目标是谁了。 可是，等到杜华通知钱安才逃跑。 所以，第一种可能如果成立，那么只有刘继业背叛了钱安。 待定…… 第二种可能，刘继业不是钱安的人，那么，会是谁的呢？ 瞬间，一个人名跳进步容脑海——任荣华。然后，所有事情连了起来。 陈建明不用说，行动的策划以及总指挥，害死任荣华的直接“凶手”。钱安呢，一直和任荣华互有矛盾，对头敌人丝毫不夸张。 对于任荣华的人来说，这两个人显然都该杀。 而且，陈建明大庭广众下身死，整个警方都会震怒。那么，仅剩的钱安肯定是首当其冲需要对付的家伙。 并且，由于任荣华身死，兔死狐悲之下，钱安派人解决陈建明也很正常。 这样，刘继业就完全把自己从这件事中摘了出来。 好一招一石二鸟之计，只可惜，遇上我这个外挂“玩家”。 放下记号笔，看了上面的内容一眼，江生将其擦了个干净。 然后，躺在床上，这下睡得着了。 因为，这样是让明天到来的最快方式。 次天清晨刚起床，江生就收到了系统的提示。 【完成临时特定心愿】 【恭喜你，获得能力：步容的威慑气势——势如海，威如渊（当你释放气势时会更有威力，且所有生物对你的忌惮度增加，实力不足你的生物有几率胆怯颤栗主动退出战斗）】 看完后吃着早饭，“叮铃”的电话声奏响。 “你要我查的人查到了！” “是谁？” “周明通，被任荣华救过性命。不过，并没有往道上走，资料的话我已经放在你家信箱里了。” “他在哪？” “半个多月前出了香港，现在应该是在泰国！” “哪个城市？” “首都！” “好，钱我一会儿就给你打过去！” “嗯，下次有活还找我啊！” “一定！” 挂掉私家侦探的电话，江生又打了个电话让人把钱打过去。从信箱拿出资料，驾车赶到警署，一个姿色尚可的女警就摆着腰肢摇曳走来。 “长官，国际刑警正在办公室等你！” “这么早？” “知道我们抓到那几个泰国毒贩，一刻没停就赶来了！”女警脸上露出一丝骄傲的笑容，然后又一脸钦慕的望着江生。 “看来功劳很大吗！”笑了一下，江生来到办公室。一把推开，看到四个人。 两个黄种人两个白种人，都是一男一女。 “步容总督察，你好，我是国际刑事警察组织黄乔！”黄人女子大方说道，同时，伸出了手。 “你好！”握了一下，江生坐到自己的位上。 刚才那个女警端了一杯茶放在他桌上，然后拉上门走了。 “你们是为了那几个泰国毒贩来的是吧。”说着，江生翻看着手上关于周明的资料。当看到对方有一个妹妹的时候，他笑了下。 “是的！”黄乔点了点头。 “很好！”江生站起身，从资料中抽出几页然后一下拍在黄乔手里。 “帮我把这个人抓回香港，你们就可以领走那几个泰国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黄乔根本没看那几张纸，而是紧紧注视着江生。 “就是字面意思！” “步容先生，我们是国际刑事警察，你应该配合我们而不是和我们谈条件！”或许是感觉气势不太足，黄乔站了起来。可还是比江生矮了一头，声音顿时弱了三分。 “如果他有罪，你可以向我们提交，然后我们定罪后再实施抓捕。” 江生顿时一笑，说的是挺像回事。提交上去，先不说袭杀香都警员够不够资格定上罪，就这种罪刑，国际刑警什么时候会实施抓捕呢？ 至于申请由他派人抓捕，并不是不可行。但遗憾的是，私家侦探搞到的证据不足以定罪。 “黄乔警官，我话说的很明白了。要么换人，要么你们走人！”江生冷着声道。 边上略懂粤语的白人男子怒声道：“你这家伙，我一定要向你们上级投诉你！” 正翻着资料的黄乔赶忙拦下他，然后对着江生道：“步容先生，你不要太过分！这些东西，根本就不能定他的罪，你这是在知法犯法。” “黄乔警官，为了这次行动，我们损失了6名优秀的干员。其中，还有一名近十年的卧底警察！你们什么都不付出就像把犯人领走？”江生紧紧盯着黄乔，浑身气势放出，厉声道。 “是，这些证据不足以定罪，但足以证明他是杀害陈建明警司的人了吧。可别跟我说，你们国际刑警没有证据不足也行动的时候。” 黄乔语噎，因为这种情况确实有过，虽然少。不过，这种条件怎么可能答应。 “步容先生，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但这并不是我们这么做的理由。至于你说的那种情况，现在已经几近于无了。” “这么说，就算你明知道那个人是杀死陈建明警官的家伙，也不愿意抓他了？” 黄乔别过脑袋，点了点头：“我们不能知……” 话还没说完，就被江生给打断了：“黄乔小姐，听你口音，应该是香港人吧。” “这和我是哪……” “你只需要回答是还是不是。” “是！” “很好！”江生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直接拍出了配枪：“既然你选择不配合，那也别怪我不配合了。” 章51 妥协 “你想干什么？”手摸向腰间，黄乔警备道。 而刚才就感觉气氛不对的另外三名国际刑警，也是纷纷摸向枪套。 “很简单，几名泰国毒贩试图伤害警员被就地击毙！” “你疯了？你到底是不是警察？我要找你们上级投诉你！”黄乔有些被江生的话给惊到了，这种家伙是怎么当上警察的？这不流氓吗？ “随便你！” “你这家伙！”另一名会点粤语的白人男子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向江生冲了过来。 “砰！” 瞬间，他就被一脚踢的倒飞出去。 不服气的拍地一下，他又再度站起，作势还想袭击。 拿起枪，江生直接对准了他：“意图袭警，在香都，我是有权直接击毙的，就算你是国际刑警。” “快放下！”黄乔举着枪对准江生。 冲着她一笑，江生缓缓下压扳机。 “我答应你！”即使知道江生不会扣下扳机、是在逼迫她同意，但黄乔女性骨子里的东西还是让她点了头。 “抱歉，谢谢！”江生歉意一笑，不过并未放下手枪。 看着他，黄乔冲着另外三人摆了摆手。 虽然有些不甘，但看来黄乔在他们当中地位最高。因此，他们还是放下了手枪。 见状，江生才收起枪，对黄乔说了句：“麻烦了！” 其实，他要真想捉拿周明通。就算不通过国际刑警，也是能够做到的。 只是，那些方法需要的时间比这多太多了。而心愿完成后，他能在这里待的时间掰着手指就能数完。 虽然按照他对步容的了解，对方应该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周明通捉拿归案。但是，他不想等也不想万一发生。 “所以，才有了刚才那么一出！” “不麻烦！”黄乔脸上也没了一开始的笑脸，盯着江生，气冲冲的说道。 从办公室抽屉里掏出一小袋白色粉末，江生放进黄乔手里。 “这些，足够给他定罪了！” 黄乔顿时一笑，反扔进他手里：“步容总督察，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们有我们自己的方法。像你这种，太过简单粗暴，还是算了。” “但很有效不是吗？”江生挑眉一笑。 已经吃瘪的黄乔也想不出反驳的话，瞪了他一眼，怒道：“等着吧，还希望你到时候别食言。” “这点你放心，我人虽然流氓了点，但信用绝对是有的。” “希望吧！”黄乔很是怀疑，不得不说，刚才江生近乎流氓的行为实在让她很难相信对方。 不过，她是个守信的人。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因此，他掏出手机，出去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 不一会儿进来，她对江生说道：“大概两天，他就会被押送回香港。不过，整个审查过程我要参与。万一，你提供的是虚假资料呢！” “可以，这完全随你！”江生无所谓道，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周明通确确实实是撞杀陈建明的嫌烦。就算国际刑警主席来了，他也行得正站得直。 “那么，四位在香都这两天的住宿要不要我帮你们安排？”江生带着一丝善意询问道。 “劳烦你费心了，不过不用！”黄乔用粤语说完转向三位同伴，换成了英语：“我们走！” 很快，他们就消失在江生的办公室内。 接着，过了十几分钟。门“哐哐”响了两下，然后就被一把粗暴推开。 “怎么回事？” 周锐一脸震怒的走了进来，看着正在椅子上安然坐着的江生，气顿时不打一处来：“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现在是你升上去的关键时刻。你怎么就是不听，犯这种错误？” 掏了下耳朵，江生将周明通的那一沓资料甩给周锐。然后，来到门口反锁上门，将一切都说给了对方。 “你是说真的，刘继业他？”周锐也有些被震惊到了，呆滞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问道。 “他肯定有问题，这是毫无疑问的！” “就算如此，你慢慢收集证据不行吗，非要威胁国际刑警。你知不知道，这性质有多严重？”周锐边说边用手比划着。 “我知道，但我等不及了！” “你啊！”指着江生，周锐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失望固然是有的，但更多的却是欣慰，江生冒着升迁可能泡汤的风险追拿杀害陈建明的凶手，与其关系很好的他岂能不动容？ 房间内一时沉默下来，过了会儿，江生甩给周锐一支烟。然后，给其点上火。 烟雾缭绕内，江生笑了下，弹掉烟灰：“总警司，我做的事后果我心里清楚。” “这世间很多事都需要圆滑，但当触及到底线时。抱歉，我做不到。” “你呀~！”无奈叹了口气，周锐带着一丝笑容：“好小子，对我胃口！” 一句话落，周锐再没出声，但意思已经无比清晰的表达出来。 见此，江生也是松了口气。他知道，周锐是打定主意保步容了。对方升职的事可以说板上钉钉了，他也不用担忧因为自己步容错过这个绝佳的升迁机会了。 两人对之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场风波，只是在高层悄悄浮现，并泛起几丝涟漪外。于下方警察看来，没惹起任何波澜。 两天后，黄乔四人带着周明通回来了。下面的事就很就很简单了，交换。 看着三人坐上车，黄乔跟在江生后面。 “随便你怎么看，不过不准说话！” 对她说完，江生一指周明通：“把他给我带去审讯室！” 几分钟后，审讯室内，江生和周明通相对而坐，黄乔则在边上站着。看着周明通，江生直接问道。 “那天是你开车撞向陈建明警司的吧！” 都请国际刑警把他弄来了，肯定是确定了。因此，周明通没做无意义的辩解，直接点头爽快承认了：“不错，是我！” “很好，那么说一下你的同伙吧！” “同伙？”周明通一愣，满脸的诧异：“我没有同伙，这事完全是我一个人所为。” 冲着监视器打了个响指，红点顿时消失了，江生要说些不能被记录到的话了。 章52 日记本 “黄乔警官，你要不要回避一下？” 瞪了他一眼，黄乔没说话。 从口袋里掏其妹妹的照片，江生放到周明通面前的桌面上。 “混蛋，你想要做什么？”周明通嘶吼道，铁链挣得笔直。 “我是警察，我并不会绑架她或者杀害她。不过，我会动用一些别的手段毁了她的人生。” 江生一句话说完，周明通也是渐渐冷静下来。 “人生很脆弱的，这点相信你比我明白。”抽出一根烟，无视黄乔愤怒的视线。江生给自己点上，深吸了一口，拿开说道。 “你理解为威胁也好，理解为谈条件也罢，这件事你其实没得选择。因为，你的沉默只能是把证据面世往后拖延点时间。” “其实，仔细想想。救你的也只是任荣华吧，和找到你的人有关？” 周明通依旧选择保持沉默。 抓起那张相片，随手一扔，江生掏出了枪。 “砰！” 然后，他拾起那张只保存一点的相片放在周明通面前。接着，拉开椅子，站起身。 刚扭动脚步，周明通整个身子瘫了下来，有气无力道：“我说！” 江生嘴角一翘，返身坐回椅子。 接着，周明通就把整个过程讲了一遍。 听完，江生只能说刘继业有点小聪明。因为，他和周明通相见的时候一直藏着身份和容貌。 也就是说，周明通并不知道这个人就是刘继业。 “你打算怎么做？”出了审讯室，明显憋坏的黄乔忍不住问道。 “一个人藏的越好越会担心别人会不会发现自己，并且，他们不确定别人发没发现自己。”说了一句，江生来到最近的一个下属前：“去把刘继业给我叫来！” “是，长官！” 过了一会儿，刘继业来了。 “长官，您叫我？” “你配枪呢？” “在这里！”说着，刘继业从腰间摘下配枪。 “把它先给我身边的黄乔警官！” “是！”不疑有它，刘继业配合的将枪递给黄乔。不爽归不爽，在这件事上，黄乔也很配合。 审视了刘继业一遍，江生拉开审讯室的门：“进来吧！” 看到坐在凳子上垂着脸的周明通，刘继业目光一缩，脸上挂着的笑容也不自然起来。 余光撇了他一眼，周明通也不傻，也猜到这个就应该是和自己会面的那人。因此，羞愧的低下了头。 “坐！”江生拉开椅子，一指。 “长官？”刘继业目光有迟疑也有诧异。 “为什么？”没回答他的话，江生直接问出声。 “我……” 像是卡带了一样，刘继业“我”了很长时间。江生也不急，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正准备点上。不过，当触及到黄乔蹙眉的神情时，又收了回去。 怎么说，对方刚才也配合他了。 慢慢的，刘继业缓下神来，平静叙述着：“任荣华大我9岁，我们两家是邻居，关系很好。后来，他走上这条不归路，我们逐渐断了联系。” “后来，我老爸惹了一个人，被砍死了，他救了我。于是，我就跟着他了。” “因为底子干净，又有往日情分，再加上我这个人也不适合走他那条路子。于是，他就派我来警署当卧底监视陈建明，因为对方老找他的麻烦。” 刘继业自嘲一笑。 “那时我什么都不懂，自然是他怎么说我怎么做咯。于是，我就成了一个警察。” “当时，带我的师兄叫常定。执行一次案件中，他为了救我，死了！那是我入职的第9个月，从那以后，我才发现我的理想——我想当个好人，想当个好警察！” “于是，我就很拼命的奋斗在第一战线。想着，如果我挂了就不用在自我和义气之间纠结了。” “不过，一直没挂。反倒是因为表现卓越升迁很快，最终，被您赏识成了保安部的一员。” “我对陈建明警司的印象不错，但是，没办法，荣哥待我不薄，总要帮他复仇的。”说道这里，刘继业目光突然闪躲起来。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江生虽然看到但也没多想。 “所以，我开始策划，然后又想到了钱安。于是，便实施了这么一个计划。” “本以为会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是被长官您发现了！”刘继业一笑，从腰间抽出手铐，给自己带上了。 “如果我父亲不欠下高利贷，我应该能是个好警察。如果我不选择复仇，也会是个好警察。可惜，生活没有如果。”刘继业有些不甘，但满脸的坦然。 “有些路一旦踏上，再回头不得。” 看着苦笑的刘继业，江生发现内心的怒火突然就消失了。最终，他放弃了暴揍对方一顿的打算，无力的摆了摆手。 “进去后，好好赎罪吧！” “嗯！”刘继业点了点头，黄乔一手拉开门一手压着他向外走去。到门口时，刘继业突然停住，看向江生。 “长官，能让警察的我死去吗？” 看着他，江生缓缓点下了头：“好！只不过，警察的你会是虚假的。” “谢谢长官！”刘继业根本没听后面那一句，不断点头感谢着。 和黄乔押送着他，路过办公室的时候，江生不禁有些恍惚。因为，在是吴子胜的时候，他就是这诧异目光视线的中心。 几十分钟后，江生亲手把刘继业送上了车。 两天后，江生参加了吴子胜、倪浩、“刘继业”以及另外牺牲警察的葬礼。 葬礼结束后，陈建明的妻子带着女儿找到了他。 “真是太感谢你了，步容总督察，让陈在下面得以安息！” “嫂子，你客气了！” 聊了没几句，对方就被一群女人拉走了。 “叔叔，你和我上次见过的一个大哥哥好像！” 一把将陈曦抱起，摇晃着，江生笑道：“是吗？” “是呢！”认真点了点头，陈曦又道：“叔叔，什么是卧底啊？我爸爸的日记里说他是卧底。” 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江生扭过脑袋，看着陈曦。他很想相信这是小孩子的胡言乱语，但直觉告诉他不是。 “那本日记，能让叔叔看看嘛？” “当然可以，只不过在爸爸书房，小曦没带在身上。” 下午，江生热情的将陈曦母女送回家。然后，又提出想参观一下陈建明的书房。 不疑有他，陈建明妻子爽快答应了。 “叔叔，就是这本！”从一大堆书后面扒出一个泛黄的日记本，陈曦像是邀功班的向江生一呈。 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江生伸手接过。吹了下上面残留的灰尘，伸手翻开。 章53 百度一下 纸页已经泛黄，翻到第一页，并没有如寻常日记的日期、天气。 什么时候跟着荣华的我已经记不清了，不过他派我去警署当卧底的那一天我却始终记得——1982年12月12号，而我真正当上警察是在将近一年后，也就是今天——1983年10月21号！ 都说开弓没有回头箭，人生没有回头路。我不知道以后我会不会后悔，但我觉得会。 第二页，今天是我正式上岗的日子。我被分配到的师兄叫陆明，虽然仅仅是一天，但他沉默寡言的性子给我印象很深。 说不如做，他是这样的一个人。 翻了几十页后，江生看到了陈建明对他讲过的那件事。 今天，不……是前天，我和师兄接到电话，我们赶往新世界。在那里，为了救我，师兄牺牲了。 都说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可为什么，我还是更想做个好人？ 这是他的最后一句话，那一刻，我颤抖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也沾满了罪恶。 我多想躺在地上的是我，那样，就什么都不用纠结，等死就好了。不过，我活下来了。那么，我就不能什么都不做。 …… 距离师兄死亡过去了将近两年，荣华喊我去喝酒，我需要他的消息来铲除他之外的罪犯。所以，我去了。 在那里，我看到了那个杀死师兄的家伙，他已经认不出我来了。 我一如既往的沉默，没说一句话，但我心底已经下了铲除荣华的决定。就算你死我亡、同归于尽，我也要把他绳之于法。 到时候，我自己也会向法官阐明我的罪恶。 …… 或许是察觉到我的转变，任荣华派出卧底来监视我。我不知道是谁，但我怀疑是刘继业。 …… 刘继业表现很好，也许，我是怀疑错了人。但我就感觉是他，不过那又如何呢？我也是卧底，可我却相当一名好警察。 他内心说不定也是这么想的！ …… 轻轻将日记本合上，江生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递给陈曦：“小曦，这件事你没有告诉其他人吧？” “妈妈不让我出门，她又一直在房间里哭。我除了你和大哥哥，这段时间都没跟人说过话呢！” 江生内心顿时一软，摸着她的脑袋，道：“小曦，答应叔叔，这件事谁都别告诉！好嘛？” “好！”陈曦伸出小指：“来拉钩，叔叔！” “拉钩上吊，100年不许变！” 接着，江生找到一个钢盆。然后掏出火机，将书点燃。 好奇的瞧着，陈曦却是没有再发问。 待其烧的一干二净，江生又叮嘱了陈曦一句：“小曦，我知道你可能会疑惑。不过，等你长大后就会明白叔叔为什么会这么做了。” 说着，江生想到了刘继业。他现在终于明白对方那个闪躲的眼神是为什么了，其肯定知道陈建明是任荣华的卧底。不过，对方并没说。 带着笑容，江生离开了这不知道还是不是陈建明家的地方。 两天后，日历上是2002年12月12日。 一家影院内，江生坐在观感最佳的一个位置。 就在即将开始时，一对情侣来到他边上，刚要坐下就被他拦住了。 “抱歉，这里是我的位置！” “你不是有位了吗？”那男人诧异的望着他道。 江生没说话，只是从兜里掏出四张电影票摊开。 “这都要开始了，你朋友肯定不来了。就让我们坐了吧，等你朋友来了，我们再让！” 江生笑着摇了摇头。 “你有病吧？我们又不是不让，坐一下怎么了？” “喂，你们看不看，不看就滚出去！” 江生目光一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证件甩在那对情侣面前。 “哈哈，一个假证件还想吓唬我！”男人不屑一笑，看了一眼就把证件扔在江生身上。 看了眼已经浮现出出品公司的荧幕，江生也没了温柔的闲情雅趣，直接从兜里掏出了手枪。 “要试试吗，看是真是假？” 男人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威慑传来，情不自禁跌在地上，连带着他女友一起。 “对不起，警官！实在对不起，我们这就走！” 当即，他们连滚带爬奔向自己的座位。 江生又把枪口向后面一扫，骂骂咧咧的声音顿时消失了。 终于安静了，江生将手枪和证件放回兜里，视线转向荧幕。 《涅槃経》第十九条： 「八大地狱獄之最，称稱爲无間地獄， 爲无間断遭受大苦之意，故有此名。」 黑底白字，很快就消失，彩色画面开始浮现。 虽说《无间道i》现在才上映，但江生却已经看过了。当然，98年出生的他没赶上大荧幕。只是，在电脑上看过此片。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确实奇妙，能够在荧幕上看已经看过的“老电影”。 而无间道的质量也对得起它的评价，即使看过，江生也还是瞧的有滋有味。 剧情缓缓进展，进度条来到接近一半的位置。 “你从上面走吧！”黄志诚指着楼上道。 “那你呢？”陈永仁下意思的问道。 “我坐电梯咯！” “小心！”说罢，陈永仁就扭身向楼梯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黄志城突然喊道：“喂！” “啊？”诧异的扭过头，陈永仁疑惑的看着黄志诚。 “没什么！”摆了摆手，黄志诚转过身向电梯走去。 而这，也是江生的最后印象了。随着手表上的时间归零，一股不可抵抗的吸力传来。 再次有意识时，已经是酒店柔软的大床上了。阳光刺眼，伸手拦了下，江生从床上起身。 洗漱一番，退了房找了一家早餐店，吃饭的时候他开始考虑到底要不要去香都。 之前因为恐惧以及很多说不出来的原因，他会下意识的回避掉这些穿越附身角色和他们所在的地方。 但是，他现在特想知道吴子胜、陈建明在他的世界到底存没存在过。 对了，他拿出手机，在百度上输入了步容两个字。 十几年前，对方就是即将升职警司的总督察了。就算这么长时间原地不动或者不干了，应该也会有对方的信息。 想着，他按下了百度一下！ 章54 现实相遇（为舵主zys1加更） “你来了！” “嗯！”林子宁点了点头，然后神情庄严的拜了拜。接着，将手上的鲜花放到了墓前地上。 “以后还是别来了，你毕竟有男朋友了。若是在天有灵，阿胜他肯定也不想影响你们两人的感情。”步容一边在墓上摆着香烟，一边说道。 “感觉不对，分了！”林子宁说的风轻云淡，步容却难以平静。因为，今年对方就四十了。对于一个女人而言，这个年纪意味着什么相信没有人不懂。 不过，看着她脸上的淡然，步容什么也没说。 看着墓碑上那张灰白照片，林子宁展颜一笑：“或许是他从没回头看我，只能看到他背影的我才会一直念念不忘！” 步容没回话，沉默着。 有脚步声，他转过头看向来路，一个少年漫步而来。看到他们，怔了一下，然后满面笑容。 步容和林子宁心里突然升起一种感觉，好像早就见过对方。但仔细回想，他们确定没有见过对方。 笑容熟悉，面容面生无比，但却让人满是好感。不过两人都不是常人，很快就重定心神。 虽然从网上知道他们真实存在，但知道和见到完全是两回事。 想了下，他一脸坦然走到吴子胜墓前。拜了两下后，又来到陈建明墓前…… 一一拜完，步容开了口。 “你好，我是步容！” “我是江生！”江生笑着说道，十几年过去，步容升到了副警务处长。香都警察体系，他排老二，真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我是林子宁！” 接过其递来的名片—远丰集团亚太区总负责人，因为并没有查她，江生不由得惊了下。远丰集团全球前500强排名368位，亚太区总负责人也是很厉害的了。 和其握了握手，江生便听林子宁说道：“要是有什么事就找我！”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感觉很不错。所以，理智浮上心头，她并没有收回这句话。 “我还有会，就先走了！”冲两人摆了摆手，林子宁踩着高跟鞋潇洒离开了。 “你认识他吗？”步容指着吴子胜的墓碑。 “听过他的事，就特来参拜一下。实不相瞒，我的父母也都是警察。 步容一笑：“怪不得你身上有熟悉的感觉！” 他声音有些诧异，江生知道原因。虽说外表变了，但他的灵魂却还是那个灵魂，熟悉再正常不过。 选择沉默，江生来到陈建明墓前鞠躬三下，接着，便是倪浩…… 看着他一一拜完，步容掏出手机看了下，发现自己今天并没有什么事。突发奇想，他就想带这个给他熟悉之感的陌生少年转转。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不这么做会留有遗憾。 “这是第几次来香都？” “第一次……吧！”迟疑了下，江生答道。 “那你可有的转了！” “景不如人，人不如情，有没有什么更奇妙的东西？”时间宝贵，香都人又多，江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那些看似美好实则“呆板”的美景中。 “那倒是有一个地方！”步容说完就向外边走去：“走吧，我带你去！” 【叮！检测到宿主和附身剧情人物发生交集，关系系统开放（你可以用此观看附身剧情人物对你的态度，关系本身就是一种财富，还望你善加利用）】 【友情提示：心愿完成度越高好感度越强，但只有你真身和此人物碰面后才能激活相应的关系】 面色不变，江生点开了步容那一界面，热忱两个小一号的字出现在其名字后面。 瞧了眼，江生又看向关系分级： 陌路、冷淡、融洽、热忱、亲密、不渝。 一共有七个，倒不是一开始想的百分制。 有总比没有好，江生一直都是这么觉得的，虽然还不明白能有什么作用，但还是开心的。 几十分钟后，江生和步容走进一个布满灰尘的小巷内。锈迹斑斑的绿色铁门前，后者敲了两下门。 不一会儿，门开了，步容从兜里掏出一张卡片递了过去。 这一瞬间，江生想到了很多。但都是电影小说内那种画风的场景，比如里面是个赌场或者什么会所之类的。反正，装修豪华，出入的都是一些社会高层。 所以，当他进去站在破旧泛黄走廊里时有些发愣。 “要看哪个，今天只有《英雄本色》、《无间道》以及《卧虎藏龙》！”步容在边上说道。 “这是？” “这里并没有一个标准的称呼，我也是被朋友介绍的，这里会放映一些上映过的老电影。虽然电脑上也能看，但观感差太多了。”步容脸上挂满笑容，他喜欢这里。 “另外，这里不收费的。怎么样，赞吧？” “超赞的！”江生顿时翘起了大拇指，他也幻想过能坐在影厅看一些不得不错过的影片。如《无间道》如《杀手里昂》、《肖申克的救赎》…… 光是想想，就激动的不得了了。但现在，居然有人把它变成了现实，江生真无法用言语表达出自己的感受。 “来的正巧，马上就开始了，要看哪个？”见自己的分享被肯定，步容得意一笑。 “《无间道》吧！” “好！” 两人钻进影厅，里面人挨着人。整个影厅都快满了，不过静的却像一个人。虽然座椅劣质，荧幕也有些发黄，但所有人都一脸认真的瞧着屏幕。 没有讨论、没有手机，有的就只是一双眼一声呼吸。 看过很多次，从来没有哪一次能让江生这么激动。改天，一定要带阳光姐来体验下。好不容易压下心中的迫不及待，随着演员的出色演技，他逐渐被拖进剧情中。 当正片结束，全场没一个人起立。待结尾的人员表放完，才有人选择离开。 走出展厅，江生便询问道：“步容先生，怎么能获得这里的观影资格呢？” “一开始怎么获得的我不知道，不过现在的规矩是老会员做担保！”说着，步容领着江生走向了一边的小房间。 很快，两人就出来了，江生手上多了一张黑色卡片。 “无论什么用户，都只能带一个人！而且，不准拍照！”步容给江生讲着一些规定：“现在，只有亚洲有，每个月只会开一场。地点具体是哪你可以发短信询问，会提前一周公布。” “好！” 几个小时后，和步容分别的江生进了一家商场。他该回去了，打算给阳光姐带点礼物。 选来选去，他看中了一件折合人民币13000元的棕色风衣。虽说离秋天还有段时间，但一想到阳光姐穿上时的模样，他就管不住自己的手。 付钱买下，他找了一家裁缝店。 “先生，你确定要把标签换了？”裁缝店老板诧异的说道，她这一行干了20多年了，衣服是不是正品她一看便知。 虽说具体系列他不清楚，但手上这件风衣绝对是著名品牌赛琳celine。 而80%的顾客可以说买风衣就是为了这个牌子，剩下的20%虽说不在乎，但也没上升到把标签换成杂牌的程度啊！ “确定，放心好了，不会让你赔钱的！”江生实在懒得解释了，直接说道。 虽说钱是自己挣得，不偷不抢，但要是阳光姐知道这个大衣真实价格，肯定会担心他为了这些钱吃了多少苦，以后买的东西估计就不会收了。 所以，善意的欺骗下没什么。 有钱人的想法可真是奇怪，感慨的摇了摇头，裁缝店老板开始忙碌起来。 章55 陈氏太极 下午5点，晒了一天的太阳温柔些许，再加上周末，横城动物园已是一片人山人海了。 被人浪裹挟着前进的江生，此刻内心有点后悔这时候来了。从香都回来后，他就开始琢磨起获得的新能力来。 吴子胜的射击天赋那不用说，是个人都能明白。但是，步容的这个气势相对有些难懂奇幻了。 因此，他就来动物园打算找些动物试试这个威慑气势到底有没有效果，是不是像介绍上说的那么玄乎。 “妈妈，是大老虎！” 挤出人群，江生便看到一个小男孩又蹦又跳的观望着里面几只悠闲打盹的黄色老虎。 正所谓风从龙、云从虎，在华国文明里，老虎占据着很重要的一个位置。 除了虚无缥缈的龙之外，老虎可以说是老大。小时候，江生也对老虎很感兴趣。 看着兴奋的小男孩，他会心一笑。 站在栏杆外边，江生开始琢磨起气势的运用来。不过，一时半会他也真没理解。 “妈妈，这次我也要喂！” “好好好！”说着，女人就把小男孩抱起，把手里装满碎肉的袋子挂到他手上。 “女士，你这样会很危险！”江生忍不住提醒道。 “就让他喂几下，没事的！” 说着，女人就把孩子往回拽。 江生随之收回视线，专注于获得的那个能力来。大约过了40分钟，随着身边一声惊呼，江生发现那个母亲一脸惊恐的望着园内。 再一看，小男孩掉在园内的草地上，两只威风凛凛的老虎正缓缓低下头吃着一地散落的碎肉。 碎肉量已经很少了，两只老虎几口就舔舐干净。然后，同时将目光放到了正从地上努力爬起的小男孩身上，伸鼻嗅去。 “小艾！”女人哀叫一声，就抓着栏杆要往里面爬去。 虽然有些厌恶这个女人，但江生还是做不到看着这家伙去送死。一把拉住她后，道了句：“我来吧！” 说着，他便攀上栏杆。 被这件事吸引到的大部分人眼里含着担忧，也有那少部分人掏出手机，一部分是是奔着遇到新鲜事，一部分是想发出去能小火一把。 10秒不到，江生就进了圆子里。 赶到栏杆边的一位老者看到这一幕，收起了欲伸出的手。对方的动作绝对的练家子，而且，老虎而已，他以前也打过，虽然没打过。 但他面对的可是真正的大虫，像动物园这种胖虎，真没什么可怕的。 虽然差野外的同类太多，但10秒，也足够老虎舌头舔到小男孩了。就在相触的那一瞬间，江生发现刚才困住他的难题不存在了，一切迎刃而解。 瞬间，他身上经多个剧情人物所积蓄的气势朝两只老虎猛的冲去。或许是第一次没掌握好，就连身后的一些人也波及到了。 顿时，那些人双脚打着颤，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数十步。 而老虎也放弃了很诱人的小男孩，身子低伏一脸怒啸状看着江生。到底是百兽之王，没有一个逃跑的。 几步来到小男孩前，将对方护在身后。 虽然他勤加锻炼，但体质离最顶尖的运动员还稍有些差距。更别说不同物种的老虎了，力量、速度都难和大虫比拼，那么，他唯一优势的地方就在于技巧了。 深吸一口气，江生摆出了陈氏太极拳的起手式。 人群中的一个老者看到这一幕，眼睛顿时一亮。 “也是个练家子呢！”旁边一个正值青春正好年龄的女子说道：“不过有些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怎么可能敌的过老虎？” “若是不妙，立刻下去救人！”老者说道。 “是，爷爷！” 在他们周围，不少人都笑了，这家伙难道还想当一回武松吗？ 荀子曾言，人性本恶，这句话并非无道理。这世上有太多人见不着别人好了，他们没有勇气出手，却又不爽别人出风头。 一部分下意识的就幻想江生被撕咬的血肉模糊时的样子了，当然，也有那好心人在想着办法，怎么帮到江生。 一人两虎对着视线，谨慎中慢慢变换着身形。虽说先动者先天占据优势，且以一敌二，更要讲究身位。但没办法，小男孩就在他身后呢，一步都动不得。 僵持了几分钟，本能行事的老虎忍不住了。嘶吼一声，就朝江生扑来。 身形一拉，肘子定在老虎下方胸口白色皮毛处，身子猛的一发力，老虎就被他颠出去了。 四两拨千斤，陈氏太极拳真没这么玄乎，但运力卸力的技巧。在诸多拳法里说第二，怕是没谁敢说第一。 当然，之所以能有这么好的效果，还是因为这只老虎在动物园里已经养懒了。 用一句话来形容，这就是一只披着虎皮的猪罢了。空有力量，毫无技巧。 咏春拳法尚有三板斧，这老虎可能就只会一个扑。 看到这一幕，人们先是诧异，然后在一些人的带领下欢呼起来。 丝毫没被胜利冲昏头脑，江生冷眼看向另一只老虎。本欲怎么解决为好，谁知道这老虎居然直接跑了。 看着它的背影，江生有些凌乱。不过没等他多想，另一只老虎就从地上站起晃了晃脑袋，恍若没事虎一样重新站到他面前。 这就是物种的差距了，而这时，人群也开了窍。 “大家，快把带来的肉都扔进去！” 在地上多出的碎肉和江生间来回晃荡着，老虎纠结起来。不过它的同伴纷纷跑向碎肉，这下它也站不住了，跑向碎肉。 人群的欢呼更甚，就像是国足再次踢进世界杯一样。好吧，应该比不上。 护着小男孩，江生一步一步向后挪去，始终正面面向老虎。 得到消息的动物园管理人员也在这时赶来，在他们的帮助下，江生和小男生平安出来。 “真是太感谢你了！” 抓着江生的手，负责人满脸的感激。 “我们一定会帮你申请个良好市民奖的！” “谢谢，不过还是不用了！”笑了一下，江生抽手而出，直接向外冲去。 几分钟后，动物园外。他大喘着气，理了理凌乱的衣物，坐在回校园的出租车上。总有些担忧，希望别拍到我的正脸，更别让阳光姐看到。 这么想着，他就在网上搜索了起来。 古有武松景阳冈打虎，今有少年动物园救人。 一个标题映入眼帘，点开后，就只有一个视频。按下播放，熟悉的画面浮现，就是他。 得益于科技的进步，影片还算清晰。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因为角度原因，并没有拍到他的正脸。 “我擦，这也太厉害了吧？” “摆拍吧，一下子就把老虎给颠出去，这是人能做到的吗？” “鉴定完毕，假的无疑！” “楼上脑残，鉴定完毕。本人就在现场，很多人都拍了视频，到时候看你还说是不是摆拍！” “这是陈氏太极拳的起手式，我学的就是这个拳种！” “那么大佬你能做到吗？” “我要是能做到还在这里和你们这群凡人共处？” …… “爷爷，要不要跟上他？” “算了！”看着孙女，杨问业摇了摇头：“若是几十年前，我肯定要上门讨教一番。不过，时代变了。而且，我也输不起了。” 杨瑶顿时吃了一惊，无比诧异的望着老者。虽说爷爷有些年迈，但一身武艺惊人，尤其是崩拳为最，故有半步无敌之称。 她不能相信，爷爷会自认为不如一个看起来还没她大的年轻人。 见她一脸疑惑，杨问业解释道。习武之人，有好奇心是好事，但太重了，就会变成坏事。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位先辈吗？” 章56 风雪山 “爷爷你是说那位武林传奇陈子沟？”女子有些不确定。 老者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杨式太极源于陈氏，不过因为先祖杨露禅的缘故，导致世人只知杨家不记陈家。” “从那以后，陈家就想着翻身之法。民国那年，终于迎来那一位。” “正所谓北武林，南江湖，25岁那年他就已经打遍北方无敌手了。南下江湖也是一路纵横，面子上挂不住，南方派出了资历不足但武艺惊人素有佛山无敌之称的咏春叶问，请他出手。” “只可惜，抗战打响，这场比斗也就不了了之了。” “战争结束后，陈子沟赶到香港，赴那一战。只可惜多年抗战累垮了他的身体，拼死赢了半手。” 老者面上，涌现出一抹敬仰和向往：“婵儿，你知道我最敬佩他的是什么吗？不是武艺，而是他那种拳有南北，人无东西的大同理念。” “小时我曾得幸他传了一招半式，不过，令我受益最深的还是他那句话——一拳既出，生死无悔！” 说着，他看向女子：“有着这股决绝，才算是一个真正的武者。这种意，婵儿你还不具备，现在的我也没了！不曾想，今日居然在这位少年身上见到了，还如此纯粹。” 虽然有些不以为然，但女子并未反驳。因为那样的话，爷爷肯定又是一顿大道理了。 好小子，我记住你了，等着吧！ 深深看了她一眼，老者没说话。 …… “江生，这视频上是你吧！” 下了课，几个女生拿着手机钻到江生身边，一边询问一边偷瞧着他。 “不是！”笑着摇了摇头，江生道：“我那天睡大觉呢！” “你也会睡懒觉啊，我也会呢！”一个女人欣喜道，顿时，迎来一阵诧异的目光。 “我敢打赌，要是我对他说我会睡懒觉，她肯定是一脸嫌弃。”王宝来抽着女生，有些无语。 “话说，要是看到你弟弟，我觉得会更嫌弃。”另一人调侃完，直接向外跑去。 “话说，这视频里的人确实很像江生啊！”听到这句话，王宝来也不追了，附和道：“是吧，我觉得就是江生。” “管他是不是呢，江生说不是就当不是呗？” “好奇瞧瞧，看你认真的！” 就在此时，另一边，许阳光将警帽放在桌子上。捧着绿豆茶喝了两口，掏出手机，在搜索上输入横城。 几秒钟之后，她看到了那个视频。 “陈氏太极拳！”嘴角轻轻翘起，她自言自语道。 “一拳既出，生死无悔，这么年轻就有这种决绝。小生，你可真让人吃惊呢！不过，好出头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收起手机，她展颜一笑。一口喝完绿豆茶，带上警帽，重新踏上了岗位。 …… 世界，每时每刻都有子新奇的事情发生。江生虎园救人的视频，只是在一些人里掀起了一股小浪潮而已。 总而言之，表面上，它并没有对江生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不过暗地里，就很难说了。 一周后，酒店内，看着马上归零的时间，江生闭上了双眼。 “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从房间里的火炉发出，散发温暖的同时也映红了往里添柴的手臂。 拉上火炉壁门，江直树给自己起了杯热茶，放在两手间捧着。透过窗户看着窗外一片雪白，他目光放的愈发悠远。 “砰砰！” 走过去，拉开门，一个男人抖着身上的冰霜。满天风雪像是找到目标似的涌了进来，带着冷意扑在地上、打在身上。 呼啸风声中，来人关上门，对着江直树扬了扬手上提着的鱼，道：“煮一下吧！” “嗯！” 一个小时后，桌上菜肴白气升腾，两人围在桌前。放下碗筷，木村良平饮了口小酒，发出满意响声的同时向江直树问道：“再过两天，就又是真纯的祭日了，该下山了！” “嗯！”江直树点了点头，一口薄酒灌下。 “怎么，还是放不下？” “我也不知道放下没有！”江直树不确定说道，随后发出感慨：“不得不说，岁月真是个可怕的东西，让我习惯她的存在后又适应她的消失。” 说着，江直树画风突然一转：“这些年在山上，每当回想她时我才发现我对她一无所知，我从来没都没了解过她。这次，我打算弄清楚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为什么这样？”木村良平神色复杂。 “我也不清楚，不过我总觉得很多时候她虽然看着我但却看的不是我。”江直树盯着炉子里的火焰，但他看的却并不是眼前的景象。 看着他，木村良平岔开话题道：“你这放的是福山雅致的《you》？” “嗯，在真纯的遗物里找到的！那个播放器里只有这一首歌！” 说完，两人碰了一杯。火光暖人、酒香迷人、歌声醉人，房间里再无谈话声。 …… 身子摇晃着，江生睁开眼皮，感觉身体有点发热。先是四处瞧了下，是一辆车内，从内饰来看，像是九几年的车。 “醒了啊？” 驾驶位上的男子扭头问道。 木村良平，最好的朋友，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两条这样的信息。虽然还没搞清楚情况，但这并不妨碍江生露出微笑。 姓名：江直树 身份：无业游民 心愿： 1了解山本真纯 2祭拜山本真纯 “山本真纯！”脑海里刚浮现这个名字，一股巨大的悲伤便从江直树的意识中涌来，差点带出江生的眼泪。 不过，这股悲伤有些久远，转瞬就平静下来，江生顺着附身角色的记忆开始回顾。 总结来说，江直树遇见山本真纯之前的人生有多惨淡，遇见她后的人生就有多么幸福。 这个一度对生活丧失掉希望的青年被山本真纯拯救了，不过，这不是童话故事。两年前的一次山难中，山本真纯救了一队所有人。 但自己，却永远留在了那个地方。 自那后，江直树辞掉工作。在那座山上呆到现在，每年只有山本真纯的祭日才会下来祭拜一下。 小车慢悠悠的驶过乡间土路，今天，神户的雪格外的大，在离墓地还有段距离的时候，车就无法再前进了。 江生和木村良平一起下了车，裹紧围脖迎着风雪向前走去。 墓地埋的人很多，有一位和山本真纯祭日相同的人。因此，每年今日，就会有两拨人在这里汇集。 “直树、良平，这里！”一个浑身裹进黑色大衣里的中年女人摆着手，这位就是山本真纯的母亲，她也差点成为了江直树的母亲。 “夫人！”两人走到跟前，齐齐行了一礼。随后，和其一起融入到祭拜的人群里。 风雪中，山本真纯的舅舅拿着一张纸面对着众人道：“今天在百忙之中有这么多亲友特地来参加真纯的葬礼，真是非常感谢！” “生前承蒙各位深厚热切的照顾，死后又受到各位之关切，我想真纯一定会非常高兴。” 待他念完，众人上前祭拜，边上站着的和尚缓缓念着经文。 江直树是最后一个，这也是众人特意为他留的位置。以前两次祭拜，他总是会站在墓前很长时间。 所以，当江生用比往常快很多的速度祭拜完之后，众人都有些惊讶。 “太好了，你终于走出来了！”拉着他的手，山本夫人忧愁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夫人，我想了解真纯她！” “好啊，那一会儿去我家，我好好给你讲讲！顺便，带你看些真纯她小时候的照片。” “嗯！” 章57 等待 “话说，真不知道直树到底有什么地方好的。明明才第一次遇见，真纯她居然就主动告白了。”开着车，木村良平拍着方向盘气愤难平道。 “大概是感觉对了，女人啊，年轻时很感性的！”山本夫人感慨道。 这句话，江生和木村良平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而山本夫人也没了说话的欲望。就这样，沿路声响清晰传来。 大约40分钟，放下江生和山本夫人。木村良平摆了摆手，驾车离开了。 山本家的小院虽然在正屋后面，但那几颗高大的树还是能瞧得清楚。 打开门，在玄关换掉鞋子，山本夫人就向二楼走去。 “死亡真是一件可怕的事，即使再不想，所有人也都会慢慢把你遗忘。我养育了真纯二十几年，她走不过才3年，就已经淡然了。还有我丈夫，去世5年，现在想来就像没这个人一样。” 说完，她一扭头，嘴角挂着似是自嘲的微笑。在有些狭隘的楼道里看着江生，道：“直树，你呢？” 停了下，江生扒出江直树的这部分记忆，读道：“夫人，我也是。” “以前躲在山上是舍不得，现在躲在山上是害怕遗忘吧？” “嗯！”江生点了点头，空气一时沉默下来，只余下脚步声回荡。 来到二楼角落的一处房间，山本夫人用力一拧一推。门开时，满天灰尘飞舞。 “自打真纯走了，这里就没人来过。也许会有老鼠，可别怕哦！” 江生一笑，挥着手驱赶掉空气中的灰尘，走了进去。 房间里面错落有致，东西摆放的很整齐。虽然落满灰尘，但瞧得出，三年前一定是一尘不染的洁净。 “你先瞧着，我去拿东西简单打扫一下！” 逐渐远去的脚步声中，江生来到桌前，拿起摆在上面的那个有些大的相框。 “用这个擦一下吧！”山本夫人回来了，扔给江生一块抹布。 将灰尘擦拭干净，是一幅毕业照。观其面容稚嫩，应该是中学时代。 很快，江生就找到了山本真纯。 从容貌来说，她并不是什么大美女。不过身上有一股文静、知性的气质。在江直树的记忆里，她话不多，细声细语，相处起来很舒服。 四散瞧了瞧，江生一呆。 “夫人，你们在小樽生活过？” 正在扫着地面的山本夫人闻言抬起头，灰蒙的瞳孔里有神采透出，点头道：“以前因为先生的工作在那里待过一段时间，不得不说，那真是座很棒的城市。” “是啊！”回想起藤井雪绘的记忆，江生一笑。手指在离山野真纯四个人的佐藤希子轻轻擦拭而过，他放下照片，打开了抽屉。 不过，里面都是一些女孩子的饰物，并没有她之前所料想的日记。 半个小时后，他在柜子里发现了数十把颜色一样、样式相同的黑色长柄雨伞。抽出一把，轻轻打开，江生发现伞面破了。 再试一把，伞骨有点问题，张不开。 “这丫头，怎么还没扔？”掐腰气恼了一句，山本夫人冲江生一笑半抱怨半解释道：“从小樽搬来的那段时间。这丫头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有空就向长野大街那边跑，就算大雨、酷暑也是！一年下来，换了四五把伞。” 两个小时后，江生带着随身听和那些雨伞中唯一一个完好的坐上计程车。 “呼！”深吸一口气，推开家门。入眼的景象和山本真纯的房间没什么差别，还保持着三年前的模样。 拿着新买的拖把、扫把，江生走进屋内，便看到那些在记忆里浮现了一遍又一遍的纸条。 我上班去了，饭在锅里热着，可别图省事不吃饭。 要出差一周，照顾好自己。 我新买了一件大衣，在你桌子上，记得穿。 又在你房间发现烟头了，记住约定，一天两根。 …… 颜色不一的小纸条，贴满了大半个房间。转了一遍，在确定这些刻在脑子里后，江生开始起了清洁工作。 因为已经确定寻找山本真纯的足迹，江生也就是简单清理了一遍，能住人就行。 晚饭自己做了顿饭应付完，次天起了个早，吃过早餐他就在神户满是风雪的街道上踏着步子赶向长野大街。 这条街很长，问了好几个店家之后，江生终于在一个商店的老爷爷那里查到了关于山野真纯的消息。 “你是说这个丫头啊！”看着江生手上的照片，老爷爷回忆了约摸有一分钟，指着左前方道：“当时她就站在这里，大概有3年吧，之后就再也没来过了。” “下雨、下雪的时候也是，我让她进来歇歇，她总是摇头！” “是这里吗？”踩在老爷爷所指的地方，江生询问道，前者顿时点了点头。 “就是这里！” 先是看向对面，一个正在搭建的巨大建筑物，口子旁边是各种店铺，行人不时穿插而过。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绿色的信箱、电话亭、红色的消防栓…… 扫了约摸几分钟，江生也没什么发现。但毫无疑问，山本真纯一定在这里等待着什么、期待着什么。 否则，不会一个人3年天天都来这里。 撑开伞，面容顿时被遮于阴影下。 瞧着、听着，他耳边传来了老爷爷的声音：“可能她是在看对面的图书馆，不过现在，已经拆了！” 话刚说完，一个人就拐入了店铺，还想说些什么的老爷爷连忙招呼去了。 中午，回到家，江生决定暂时不探讨山本真纯在长野街道等待什么的问题了。 不知因由，怎么等也是不会有结果的。 还是找其同学询问下吧。 正这么想着，电话响了。 拿起话筒，耳边便传来山本夫人那温柔的嗓音。 “直树君，真纯她同学打电话过来说两日后有一场同学聚会。你不是要了解真纯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 “好的，我记住了！太感谢山本夫人您了！” 挂掉电话，江生不由得有些恍惚。同学聚会地点是在小樽，那么生活在那里的佐藤希子应该会来。 话说，他之前猜测过这里的人会在现实存在。 但两附身的剧情角色会和之前附身遇到的人有交集，他是真没想过的，这通电话让他正视了下意思回避的问题。 那么，以后会不会遇上之前附身的角色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他进入了梦乡。 章58 同学聚会 抬头瞧了瞧面前在小樽蛮有名气的温泉旅馆，江生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大厅内，一群人正三两聚在一起熟络的攀谈着。 看了下，江生来到挂着真纯中学名字牌子的桌前，从兜里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一沓钱。 日笨大部分消费都aa，尤其是这种群体聚会。 “你好，请问你是？”桌前的一个男人有些疑惑，虽说多年没见，但也不应该变化这么大，一点印象都没啊！ “我是山本真纯的……男朋友，她有事无法前来，所以让我来了。”不是同学，插进别人同学聚会确实挺尴尬的。 不过，一切任务为重，同学聚会毫无疑问是最轻易也最全了解山本真纯的一个途径。 “哦！”按着名单找了两下，男人也在照片上看到了山本真纯。 “请问你的名字是？” “江直树！” “你也叫江直树？”男子一愣，随后惊呼道：“真巧呢，我们班也有一位江直树呢！” 江生眉头一挑，也没别的情绪了。自古以来，重名的事就屡见不鲜。就像张伟，一抓一大把。 “我们都叫他直树君！那么叫你江君好嘛？” “可以！”江生点了点头。 “那么，你住的地方？” “我习惯一个人住了，不劳烦你了！” “好的，那么，晚上八点也就是两个小时后还请在这里汇合。” “嗯！” 江生来到二楼，找到自己的房间。将书包放下，倒了杯茶拉开窗户然后翻开特意买来的书。 多懂点没坏处，说不定附身哪个角色时就用上了。 两个小时，一眨眼就过去了。下了楼，江生看到了很多人在哪地方聚集着。日笨人很注重时间，因此，八点时所有人都到了。 一行人在几个组织者带领的情况下，朝旅馆附近的一家饭店走去。 真纯这一班一共有47个人，连上江生，一共来了41个。也就是说，有6个没来。 吊在人群后方，跟着他们到了饭店包厢。两排小桌子，随便找了个位坐下，江生开始打量起真纯的这些中学同学起来。 扫过一个又一个，看着与人攀谈的佐藤希子。他一笑，和其他人一样略了过去。 因为提前预定并且交了定金的原因，上菜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摆满了。 “各位！”一个穿着浴衣的男子站起，从其意气风发的神情和手腕上的精致手表来看，应该混的不错。 “很高兴我们能在这个雨雪纷纷的日子再次团聚，我也不想打扰大家的兴致，让我们共饮此杯！” 端起面前的酒杯，所有人一饮而尽。 “好好叙叙旧吧！” 待众人喝完，说了这么一句话，男子就坐下了。他距离江生的位置并不远，隔了两个人。 “直树！他就是那个人吗？”男人坐下来后，对身边另一个挂着浅淡笑意的男人道。 江生一抬眉，他听到了男子的话。凭借着对方投来的视线，他可以肯定对方说的是自己。 “嗯！”男人口中的直树头也没抬，吃完口里的东西才说道：“应该吧！” “来，干杯！好久不见！” “你还说，让你来大阪跟着我挣大钱。结果你非死守在小樽，你说你为了什么？”男人激怒说道。 “我也不知道！”苦笑一声，江直树和好友碰了一杯一饮而尽。 “大概，不想离开这生我养我的故乡吧！” 看着和周围热闹景象形成鲜明对比的江生，佐藤希子和说话的几名同学致歉一声，带着自己的酒杯坐在江生边上。 “你好，你就是真纯的男朋友江君吧？” “嗯！”江生点头道。 “我是佐藤希子，中学时代，和真纯关系还可以！” 手指碰了两下酒杯，江生直接问出了声：“那么，我能问一下，你是怎么看真纯的吗？” “怎么看？”佐藤希子顿时一愣，点着下巴不住思考着。 就在这时，一声暴喝打断了他。 “真纯为什么不来？” 江生扭过头，发现是刚才那个男子。 瞧他不答，男子又重复了一遍。 “我问你，真纯她为什么不来？是瞧不起我还是怎样？” 看着他，江生眉头一挑，先不说本应是欢乐的同学聚会适不适合说这种悲伤的事。就冲对方这种态度语气，他也不会搭理对方。 “抱歉，他喝了点酒！”江直树对江生道了个歉，赶忙拉着好友劝道：“慎司，赶紧跟我回去。” “竹内慎司，要发酒疯你出去发。”佐藤希子也是在一边出声帮衬道。 “你们都给我起开！”竹内慎司看来是真醉了，一把挣脱江直树，两手拍在江生面前的桌板上。 “既然她不给我面子，那么，也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你，给我出来，是个男人就和我打一架！”竹内慎司面容狰狞咆哮道，而他所起的这场“余兴节目”也成功吸引了房间内所有人的注意。 “你确定？”江生说着，嘴角不禁浮现出笑容。 江直树这些年一直生活在山上，身体素质很不错。而他的战斗技巧更不用说，武林难逢敌手。 “千万别答应他，江君，慎司祖上是一个很有名的武士。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断了传承。”佐藤希子在一边满含担忧道，同时，疯狂摇着头。 “怎么，你以为我是再和你开玩笑嘛？”竹内慎司凶桀一笑，脸上满是残忍。 “竹内，算了吧！” 见他是认真的，很多人都劝说道。 而竹内慎司则是丝毫不顾的盯着江生，同时，躲着江直树的双手。 “好！”说完，江生起身向外边走去。 不屑一笑，竹内慎司紧随而上。 “你怎么就不看好他呢？”说了江直树一句，佐藤希子一脸担忧的跟着向外跑去。 “喂，你们说谁会赢？”看着正互相行礼的两人，人群中议论道。 “应该是慎司吧！”一人判断道：“都现代了，哪有那么多高手？我们能遇到慎司这个武士家族的传人就已经够缘分了，哪还有可能再遇上一个比他还厉害的？” “我也觉得是慎司，我见过他出手，那七八个混混轻而易举就被他打败了。” “行了，别讨论了。一会儿赶紧拦住慎司，把那人救出来吧！” 场内（空地），江生全身绷紧，感知全开。 在附身陈子沟的时候，他的师傅对他讲过一句话：最强的敌人永远都在你面前。 蕴含的道理很简单：不能小瞧每一个敌手，都当成一生之敌来看待。 行完有些繁琐的礼节，站定的那一瞬间，江生动了。 章59 另一个山本真纯 没有什么花哨的动作，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行为。来到近处一步一拳，竹内慎司就躺在地上了。 江生武力强横固然是一方面，但更多的还是竹内慎司酒醉，这也是他一开始笑的原因。 不懂原因的围观人群纷纷叫好，佐藤希子、江直树这些山本真纯的同学则是一脸呆滞。 刚才还可能议论胜利的一定是竹内慎司呢，结果啪啪就被打脸了。 “为什么？为什么？”躺在地上，竹内慎司满脸不甘：“怪不得她不选我……” 叹了口气，江直树将好友搭到肩上，就被竹内慎司一把推开：“别碰我，你这家伙，我自己能走！” 说完，竹内慎司摇摇晃晃的向旅馆走去。 “大家该喝酒喝酒该叙旧叙旧，我去把慎司送去卧室，马上就回来！”江直树怀着担心的吊在后面。 “嗯！” 众人点了点头，对于这件事显然没放在心上。 竹内慎司是聚会组织人，又是众人当中混的相当好的。他出丑，这些人大多都是幸灾乐祸的情绪。 虽然丑陋，但这就是人性。 到了饭桌，除了佐藤希子，已经没人坐在江生边上了。而前者，刚坐没几分钟就被几个好友拉回去了。 江生因此独占了一个桌子。 他并不觉得寂寞，只是，这样对询问山本真纯中学时的事显然不太好。 就在他思索时，江直树拉开门，坐在他对面。 “你好，我是江直树，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我也是江直树，也很高兴认识你！” 握着手，两人都笑了。 “我为慎司刚才的行为向你道歉！”说着，江直树直接鞠了一躬，接着解释道：“慎司他并不是故意，只是他……” 纠结了下，江直树决定还是明言了吧。要不然，对方回去的话。真纯知道这件事一定会生慎司的气，也许此后再也不会有联系。 “他曾经喜欢过真纯，只不过被拒绝了。这次同学聚会事实上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再想见真纯，因此，废了很多功夫才找到真纯她的联系方式。所以，看到只有你来，他有些过激。” 点了点头，江生表示理解。事实上，他根本不在乎慎司到底是因为什么，他从江直树的话里看到了一个感兴趣的“东西”。 “从你的语气，你对真纯她很了解吗？” “啊，应该还算了解吧！”说完，似乎是怕江生误会，他又连忙说道：“我们家虽然有点距离，但在一条路上，上下学一般都会在一起。所以，熟悉些。” “那么，能对我讲一下你所知道的她吗？” 江直树愣了下，随即一笑：“好啊！” “那就顺着时间线来说吧！”思考了一下，江直树温润的声线在周遭的吵闹中缓缓道出了另一个江直树记忆外的山本真纯。 “她是踩着4月份的尾巴转来的，那是国中一年级。校园里的樱花开始逐渐凋谢，她坐在我的前方，发尾有着一瓣樱花。” “同样让我记忆深刻的还有她的自我介绍，和班上所有人不同，她是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的这句话。” “无聊的校园生活，稍微有点新意的东西和小事就能吸引大家的注意。因此，下课后她的桌边围了许多人。结果，她一个字也没说。” “没到上课，她周遭的人就一个不剩了。因此，我有点感激她，因为我并不喜欢身边有太多人。所以，那天我把我那把黑色雨伞送给了她。” “因此湿透衣衫，回到家骗母亲说伞丢了。结果被臭骂了一顿，这是第一天的事！” 江生喝了杯酒，江直树说的这个山川真纯和他记忆里的大相径庭，记忆中的对方不会这么冷漠。不过，人总是会成长的。 “那是她转来的一个月后，慎司他突然对我说他喜欢真纯，让我帮忙。” “所以，我就开始打探真纯的喜好，上下学有意等她，努力成为她的朋友。虽然她还是一句话都不说，但她对我态度有所转变。”说到这里，江直树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 江生看的一呆，记忆中，山本真纯的笑容也是这般温暖，如初春如和风。在他的出神中，江直树继续说道。 “学期快结束的时候，慎司告白了。他收到的答复是拒绝，那是我第一次见真纯说话。放学，一起回去的路上。或许是因为这件事，她摔倒了。” “人没什么事，就是车子坏了！于是，我就载着她把她送回了家。在学校，慎司挺受女生欢迎的，有些女生就打算教训真纯一顿。” “次天她们在门上放了一桶水，因为真纯脚受伤的缘故，那天是我接她一起到学校来的，然后一路搀扶到教室。那桶水，自然淋在我们两人身上。” “慎司找到那几个女生，说了一顿，接下来的日子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就和以前相似，不过转变也是有的。真纯的话多了，不过和我还是没说过一个字。” “透过其它人，我才了解到一开始她话那么少的原因。因为父亲工作的缘故，她经常搬家。摆出一幅难相处的冷冰模样，就不会有什么朋友，分别时就不会那么难过。” “而这次，她的父亲大概会待蛮长一段时间。甚至，在这里定居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她也渐渐打开了心扉。” 江生轻扣着桌沿，对于他所附身的江直树。山本真纯话一开始还多，慢慢的就少了起来，正式确认关系后对话基本上透过那些纸条来实现。 而这，也是江直树不了解山本真纯的重要缘故。 不过，江直树是她已经谈婚论嫁的恋人，以后分开的几率那么小，两人也很恩爱。那为什么对可能分别的同学话越来越多，对越来越亲密的男友话却越来越少呢？ 想到这里，江生望向江直树。对方一脸沉浸在回忆里的表情，嘴巴不住起合着。 “在国中三年级的那次晚会中，她报了名，并且成功入选。那是福山雅治的《you》，她用纸条告诉我她很喜欢那首歌。” 这首歌，江生也很喜欢。但是，在江直树的记忆中，山本真纯从来就没和这首歌发生过关联。 “那应该是我记忆中，真纯话最多的一天。她唱的很好，赢得了当天最热烈的掌声。” “为了庆祝这次成功，我们在我家里特意庆祝了一番。她临走时还借我一本书来着，不过具体是什么书我记不清了。” “还书来的那天，我们收到了爷爷去世的消息，她当时好像想说些什么，也可能是是我记岔了。反正，等我再去学校时，她就已经不在了，是还我书的那天转走的。” “这就是我所了解的山本真纯了。”说完，江直树带着好奇望向江生：“说来，她那么沉默难以接近，你是怎么追到她的？用了多长时间？” “是她追的我！” 江直树一下愣住了，呆呆看着江生，说不出话来。还真是打击人，仅仅是和对方做朋友就已经花费中学时代他的全部努力了。 “可能是名字的原因！”江生提了一句，江直树没听清，“啊”了一声，就听江生又道。 “那本书你还留着吗？能不能让我看一下？” 章60 纸条 不知为什么，江直树下意识的就想拒绝。但转瞬他就打消了这个想法，回忆了下，道：“我没搬过家，应该还在。这样吧，你留个地址给我。要是找到了，我就给你邮过去。” 掏出身体原主习惯带着的纸条本子，江生写下地址递给对方：“麻烦了！” “没事！”江直树无所谓的摆着手道。 江直树讲的时间并不短，撑不住的人已经陆续离开了。 “我去看看慎司！”将纸条放在兜里，江直树起身道。 “嗯！” 看着对方的背影消失，江生起身，刚出门就被佐藤希子叫住了。 “抱歉，刚才被她们拉走了！” “没事！”看着她，江生很想问一句藤井雪绘、馒头、稻子她们的近况。不过，想了一下还是放弃了。 “那边走边说吧！” 回去旅馆的路上，佐藤希子对江生说了她印象中的山本真纯，不过呢，也只是她心目中的，对听过江直树叙说的江生而言，并没有什么帮助。 不过，他还是道了声谢。 次天，除了不告而别的竹内慎司之外，一群人都起了个大早看日出。然后，便是各种各样的游玩活动。 当天傍晚，这次聚会就宣告着结束了。江生乘坐着列车，在晚上回到了神户。 另一边，回到家中，江直树来到屋顶的阁楼翻找起来。 烟尘弥漫中，看着那本被灰尘包裹住的厚厚书籍，他笑了笑。 细细清理干净，用纸包裹起来。然后，又写了一张纸条。 这就是那本书，《追忆似水年华》，如果你没看过的话可以看看。 ———江直树 看着自己的名字，他总感觉有些不适合，对方也叫江直树来着，想了下，他在江上打了个x。 次天起了个大早，他就将这个包裹发向了江生留下的地址。 “怎么样，有收获吗？”看着院子里帮忙清着积雪的江生，山本夫人坐在縁侧和声问道。 “有，不过现在还不确定这个收获有多大！”直觉告诉江生，任务的完成与否应该就在江直树寄出的那本书上。 “是吗，看来确实有不得了的收获呢！”山本夫人浅浅一笑，望向江生的目光里，满是可惜。 “真不知道江君将来会便宜了哪个女孩子呢？” 面对这种问题，江生除了装傻卖笑什么都做不了。不过好在，天边放晴的阳光给了他第三种选择。 “出太阳了呢，今天应该是个好天气！” “是的呢！”山本夫人头靠着门框，柔柔说道。 下了出租车，正准备掏出钥匙，江生就看到门口立了三个女生。以前很熟悉，但近三年已经没联系过了。 “好久不见！”说完，江生继续掏着钥匙。 “前辈！”三女神色一紧，鞠躬弯腰：“实在对不起，都是我们，才害的真纯她……” 江生手一抖，江直树心中那抹悲伤笼罩住了他，很浅很淡很久远了。 因此，只是在他心底泛起一丝涟漪。 “谁也不想的，山难这种东西，怨不得谁！”拾起掉在地上的钥匙，江生打开了门，邀请几人道：“要不要进去坐坐？” 江生终究不是江直树，因此，他能站在一个比较理性的角度看待这个事。 虽说，是几人邀请山本真纯去登的山。也是为了保全她们山本真纯才没逃出来，但真不能怨对方。 看了彼此一眼，三人摇了摇头。她们因为那件事快愧疚死了，能来道歉就已经是花费了全部的勇气了。 “前辈，真纯她让我们把这个交给你！”说着，三女中间那人掏出了一张相片：“实在很抱歉，隔了三年才给你。” “没事！”伸手接过，江生摇着头道。 照片有点发黄了，是中学时期的山本真纯。抱着一把吉他站在舞台上，应该就是江直树说的那场晚会。 “对了，前辈，真纯她真的很喜欢你！生命的最后，她是这样说的，江直树，好想再给你唱一遍《you》！” 说完，三女逃一样的离开了。 江生突的笑了，然后，进了屋子。 五天后，他收到了江直树寄来的包裹。看着对方那张纸条，他打开书，快速的翻了一遍。发现一张在中间两页夹着的纸条，翻到背面。 过了会儿，他将书重新放回包裹。并写了一封信带着那张照片和那个只有《you》的随身听塞回里面，给江直树寄了回去。 …… 真纯遇难山峰的山腰处，江生和气喘吁吁的木村良平打开小屋的门。将东西放好后，前者就去准备今天的午餐了。 几十分钟后，端菜上锅，两人吃着聊着。 “所以，那张纸条上到底写的是什么？”木村良平带着好奇道。 “那上面啊……” 另一边，江直树抱着包裹有些疑惑。回到家拆开，一封信掉了出来。 江直树： 你好！ 我本无意打扰你，但我想，她也一定希望我这么做。在你看不到的背后，她因为你，做了许多事。而你，显然也是这样。 你看不到，在说及她时，你脸上的表情是多么幸福和温柔。这些回忆属于你，应该由你自己来保管。 …… 最后，抱歉，有句话之前忘了对你说。在三年前，真纯她在一次山难中去世了。 江直树 看到最后三个字，江直树一下子呆住了。时空好似停止般，不知过了多久，一切又恢复流动。 手里的纸张掉在地面，呈上来的是背面，上面写着一句话———生命的最后，她是这样说的：“江直树，好想再给你唱一遍《you》！” 他笑了，打开包裹。先是看了眼照片，然后戴上随身听，按下播放键。 福山雅治那充满磁性的声线中，他缓缓翻开那本书，拿起那张纸条，只见上面赫然写道：神户市钱函二丁目二十四番地。 瞬间，江直树眼泪再也抑制不住，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中，他仿佛看到山本真纯一如中学时期那般撑着伞，站在路边，躲着不时被车辆溅起的雨水。避让着匆忙的行人，抖落掉伞面积累的冰雪，偶尔刮过一阵冷冽秋风，让她哆嗦起身子。 可是她一如一株静莲般，不闻喧嚣的呆呆看着图书馆前的那个绿色邮箱，满怀期待憧憬着。 可是，什么也没有！ …… 章61 陌生人的礼物 “哈哈哈，原来，你也只不过是那家伙的替代品啊！”木村良平哈哈大笑，可笑着笑着就恸哭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这家伙能这么好运？为什么我不叫江直树？明明和真纯先认识的是我！” 木村良平撕扯着江生的衣物，不住地哭嚎着。江生没有反抗，任他施为。 不知多久，哭声渐渐停止。江生一瞧，木村良平竟然睡着了。笑了一下，将对方搬到床上，盖好被褥。 江生就着还算暖和的太阳，继续翻看着那本书。 待天色刚昏，木村良平醒了。刚才的事江生和他都没提，两人带上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向山顶走去。 在江生来前，江直树就已经决定不在守山了。这种离别，当然要来和山本真纯好好道别。 另一边，为前两天行为特意来道歉的竹内慎司刚推开门，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了。 “直树，你怎么哭了？”说着，他一下就看到了桌上散落的事物，看到那张照片，他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平静了神色。 “那时的真纯真美啊！” “果然，你也对她有意思吧！”碰了碰江直树，竹内慎司自嘲一笑：“如果是你的话，应该可以的。我能感觉的到，真纯她对你的视线和对别人不一样。” “要不是顾及我的感受，你们很有可能早就在一起了。对不起，直树！” 看着他，江直树摇了摇头。 “不过，还有机会。她选的男友也叫直树，一定还对你念念不忘。”怀着苦涩、不甘，竹内慎司强装出一脸笑容说道。 “晚了，一切都晚了！”江直树叹着气，把信递给好友。 “什么晚了？”疑惑着，竹内慎司接过信，身子瞬间一瘫坐在地上。 原来真纯不是不想来，而是来不了。 “竹内慎司，你真是个混蛋啊，说的是什么话啊？”想起那天自己那番言论，他不住的砸着自己的脑袋。 许久后，江直树猛的一起身：“慎司，我要出去了，我想去看看真纯看过的世界。我也明白，我为什么一直留在小樽了。不是舍不得故乡，而是想等她回来。” …… 晨雾未生，月色刚隐，天际浮现出一抹鱼肚白，呼吸而出的白气清晰可见。裹着大衣，江生和木春良平立在山巅，兴奋的看着那半轮残阳。 阳光映的脸颊通红一片，江生掏出吉他，被手套覆盖住的手指有些笨拙的在琴弦上走动。 同时，他大声唱起了福山雅治的那首歌曲《you》。 歌声中，木村良平突然大喊道：“真纯，你好吗~？我很好~！” 一连说了四五遍，山巅满是回音。他半跪在地上，大声喘着气，脸上流露出一种仿佛被救赎的圣洁。 江生什么都没说，在他心里，山野真纯不过是记忆里的一道身影。虽然美好，但太过虚幻了。 景色真不错呢，到时候要是有机会一定要让阳光姐瞧瞧，还有…… 想着，江生突然一愣，随即便冲着木村良平道：“你带的有相机吧？” “有啊！” “快快，借我用用！” “嗯！” 接过相机，江生就开始拍摄起来。 中午，山脚下，江生回望高耸的山巅，心里轻道了句：再见！ 然后，他转过头来，向木村良平问道：“良平，你目光中的真纯是什么样的？” “不知道，但应该是我生活中触不可及的美好吧！”发动着车子，木村良平头也不会的说道。 颠簸的土路使两人上下起伏，所有思绪都淹没在汽车引擎的声响中。 …… “所以，你是怎么想的？”看着江生，山本夫人和声问道：“你恨真纯吗？” 江生不知道江直树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所以他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应该会吧，但我更感激，她把人生最璀璨的几年给了我。我不是她爱的人，但一定是被她最温柔对待的人。如此，就够了！” 山本夫人带着皱纹的脸像是泡了水，柔和泛开，她苍老有些干硬的手攀上江生的脸颊。 “遇见你是真纯的幸运！” “别这么说，夫人，在我母亲因车祸去世沉沦的那段时间，是她拯救了我！”江生的脑海里浮现出江直树可能这一生也不会忘记的记忆。 江直树父亲早逝，自小被母亲带大。日子越来越好之际，母亲车祸死亡的噩耗就那样将将来未来的美好撕裂。 他沉沦了，好友良平想帮他走出阴霾，就强拉着他带在身边。 那天，见了山本真纯，在良平上厕所的空袭，前者对江直树告白了。那种温柔的笑，和其母亲很像。 日渐相处下来，江直树就被其救赎了。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想着还未完成的心愿，江生询问道。 “夫人，我能问一下你是怎么看真纯的吗？” “她啊，总是什么都不说将一切埋在心底，就和曾经的我一样。到死，也无法对那人说出那句简单至极的话。” 看着带着甜蜜笑容的山本，江生愕然，随即也是笑了。 暗恋并不丢人，即使没有勇气说出口。但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喜欢一个人还要有勇气的呢？ 【角色心愿完成】 【恭喜你获得能力：江直树的相遇幸运——你遇上一切事物为美好的可能增加（但生活总是残酷的，还请别太抱希望）】 看了眼，江生就收回了视线，他现在并不是很关心这个。 接下来，他和山本夫人聊了许久才离开。正如江直树不知道那次山野真纯是永别一样，山本夫人也不知道和她交流的会是另一个灵魂。 以后就算能再见，也不会是以江直树的身份如果把江生附身的江直树当做一个独立的生命体，那么这次已经是最后一面了。 有句话这样说道：人永远不知道，谁哪次不经意的跟你说了再见之后，就真的不会再见了。 但其实，大多时候，是连再见都没说就不会再见了。 走到院子里，触碰了一下江直树的意识体，江生心中突然涌起一个想法。转回身子，他一把推开门。房间幽暗，山本夫人枯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那种感觉，房间里好像就没待人一样。 “夫人，一起生活吧。从此后，你就是我的母亲！” 听到这句话，山本夫人灰蒙的瞳孔里透露出一丝别样的神采。整个人，瞬间鲜活起来，她撑起身子，欣喜的点着头。 “嗯！” 次日，江生冲洗出相片。分成两份，包起发了出去，都是他家的地址，只不过是邮寄时间不同。 获得系统之后，家乡对于附身角色的他来说就成了禁地，他永远去不到那个地方。 在这之后，他就没再做过尝试。 如果可以，他也想让父母看到这些美景，就算是“曾经”的他们。 就当做一次小小的尝试吧！ 确定一切无疏漏后，他躺在床上等待归去时刻的来临。 当再次睁开眼睛，熟悉的位置相似的早晨。江生拉开窗帘，沐浴在这晨曦中，又是美好的一天。 正伸着懒腰，江生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件事来。 那是一天晚上，他们家收到一个从日笨寄来的包裹。等了许久没人来要确定是送给他们之后，他的父母才拆开，里面是雪山日出的照片，每一张都很漂亮。 在太阳最大的那一张照片背后，还写着一句话：你好吗？我很好！ 这些照片，带给他们家许多欢声笑语。因此他记忆深刻。 而至今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写的、谁寄的，想了下，他并未选择翻开江直树的翻角色档案，本能告诉他这样更好。 想着，他就发现自己现在很想突然看到这些照片。正当他考虑是否回家的时候，手机响了。 “喂！” “你好江先生，有你的寄件，是日笨来的，寄存时间2001年？”快递员呆了一下，打印错了吧？随即赶忙道：“我就在学校门口。” “你确定是我吗？我没什么日本的朋友啊？” “江先生，如果信息有错的话，就不是你接电话了。” “那我马上过去！” “好！” 挂掉电话，江生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来自日本的陌生快递绝对和小时候收到的那个有关。 想着，他赶忙下了楼，向学校赶去。 …… 几年后，两个江直树在墓园重逢了。他身边有了她，他心底还有她。相视一笑，就此别过，谁也没有向谁打探谁。 章62 一起做生意 空调在低沉的声音中散着冷气，将宿舍和外界的炽热隔绝。 坐在自己的桌前，看了一下账户的余额，江生发现自己需要挣点钱了。要不然，以后给阳光姐买个礼物都要畏手畏脚的。 掏出一张纸，他在上面快速的盘算起来。 列举了一下曾经干过的“事业”，他觉得还是靠自己越来越好的厨艺比较好。 一来是来钱稳定，二来是他没干过，就当新体验了。 那就定为烧烤吧，正好适合现在的季节。不过，一个人还是有些太勉强了，找个人搭伙吧。 目光在舍友脸上扫了一下，他还是放弃了选择几人的打算。他们都好玩，待不住，要是做生意时来几个电话，你说他是让走还是不让走？ 还是找个认识的但关系并不那么近的女生吧，养眼点最好。不过也不能太漂亮了，那地方鱼龙混杂，能不起麻烦总是最好的。 盘算着自己认识的女生，江生发现都不怎么适合！ 正考虑之时，另一个舍友回来了，进门便说：“你们知道吗，乔南她刚才昏倒了，就在搞班级活动的时候！” 听到这个名字，江生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个人来，身影纤瘦但学习成绩超强，各种奖学金拿到手软。不过和其它优秀同学形成对比的是，她很少参加比赛、参加活动。 就像上次烧烤野炊，她就没去。 课外时间一直做兼职！ 虽然面上瞧不出来，但江生知道对方家庭条件很不好。那是在他获得陈子沟武艺兴奋不已的实验时，看到的。 对方躲在树林里，一边看着书一边啃着馒头。就是生啃，吃相异常的香，不知道的还以为吃的山珍海味呢。 从这一点就可以瞧出她自尊心很强。 而也正是因为这些，江生很欣赏她，虽说对方容貌在学校没人说过漂亮。但要是仔细打扮一下，换上一身精致服装，江生觉得90分是没问题的。 虽说缺钱，但这位人品有保障。并且，对方很优秀。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好听，但是，和优秀的人相处总比平庸者一起好。 …… “你这个自私的家伙，为班级干点活都不肯吗？” “乔南，我们知道你确实用心学习，但稍微抽出点时间帮帮忙都不行吗？别忘了上去演讲的可是你！” “真是个自私的家伙！” …… “不是的！”乔南猛的大喊一声，喘着气。眼前传来的景象让她心中一安，原来是在做梦。 “呼呼~！”喘了几口粗气，正想掀开被褥，就见校医姐姐拿着一个苹果和一瓶牛奶过来了。 “给！” “常柔姐，这？” “吃吧，你都脱力了你自己还不清楚？” 乔南不好意思的撇过脸，伸手接下那两样东西。为了隐藏自己的神色，她啃噬起苹果来。 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常柔满脸心疼说道：“小南，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思。我曾经也是女孩子，不吃饭减肥这种事也干过，但你不能做到这种程度啊？” “你多吃点饭，从看书的时间里抽出来一点用在锻炼身体上。别人也许做不到，但以你的自制力，肯定是能做到的，这比减肥要强太多了。” 乔南轻轻点了点头，心头埋起那抹涌起的苦涩。她才不是为了减肥节食，只不过是没钱而已。 父亲的病情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要是这个月内再凑不齐手术费用，以后就算凑齐了，也不可能医治好了。 所以，她最近的饭食都是白开水配白馍。恰好今天天班级搞活动，所有人都帮忙。她估摸了一下状态，选择了离开。 然后，被一些同学们看到了。她自尊心强，他们一嘲讽她就受不了了，就挽起袖子上阵。然后，就脱力昏迷了。 “咚咚！” “请进！” 门开，乔南看到辅导员带着那几个害她干活的同学进来了。 “你们几个，快给乔南道歉！” “不用了，老师！”乔南直接摆手拒绝道，虽然这几人让她如此，但她真不记恨她们。 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说出实际情况的话。这群家伙肯定会变的可爱无比，抢着帮她干活。 但是，自从母亲为了生活离开这个贫瘠家庭从而导致知道的人都用一种怜悯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她就不想再从别人目光里看到同情。 柔言劝了几句，辅导员不再坚持让几个同学对乔南道歉。 不过，也正是因为乔南这种态度。那几个学生虽然没道歉，但行为已经带着道歉的意味了。 “我最爱吃这种零食了！味道超级棒的，乔南你尝尝！” “谢谢！”从撕开的包装袋里拾起一块放进嘴里，一种前所未有的味道弥漫在口腔，她由衷感叹道：“确实是很好的味道呢！” “是吧是吧！” …… 大树的余影下，江生靠着树干，拿着一本书翻看着。不过注意力，大部分都在医务室门口。 等了大概有10分钟，门开，他便看到乔南被几个女生拥簇着走来。 “乔南！” 待一行人来到近处，江生挥了挥手，喊道。 早就看到他的一众女生心里顿时一阵失落，不过看了眼乔南心里什么气都没有了。 对方的优秀有目共睹，男神青眯也是完全正常的事。 原来，乔南是为了江生才节食减肥的。这么一想她们瞬间释然，怪不得一向埋在书本里的乔南会做这种“爱美”的事，也是春心萌动了啊！ 将对方向前一推，几女摆摆手走了。内心失落是有的，不过面上都是洒脱的样子。 “你……有事？”看着江生，乔南目光平静。 野炊事件她听说过，再配合上性格、容貌、学习不得不说对方确实是一个很完美的男友人选。但很可惜，她现在并没谈朋友的想法。 所以，能保持这种态度。 “当然！这里人流嘈杂，走吧，我们换个地方！” 看着他，乔南轻轻点了点头。 因为去奶茶店的话就算他说请客乔南依然会执意aa，所以，江生带着对方到了学校的一个凉亭里。 “你现在做的兼职有晚上的吗？” 想了下，乔南摇了摇头。 “那么，来和我一起搭伙做个生意吧！”说着，江生转过身来对乔南伸出了自己的手。 章63 超凡魅力的威力 乔南只觉得内心猛的一颤，不知为何。她感觉对方身上有一种让他迷醉的气息，情不自禁的就想同意对方的言语。 察觉到这里，她猛的一甩头，向后连退三步。 看到这一幕，江生顿时对乔南更感兴趣了。平时他都收着井上秋子的超凡魅力以免“招蜂引蝶”，主要是金手指在身他行事一般都很低调。 而刚才，他用出了这种奇异的魅力，没想到，乔男竟然这么轻而易举就抵抗住了。 “为什么找我？”乔南全神贯注的将注意力放在江生的瞳孔上，在她看来，对方一定是知道她没钱的事实，打着合作的名义来帮助她。 不过，她并没看到她想象中的怜悯目光。 乔南确实值得同情，但江生见过太多更加可怜的人了，甚至他还体验过，前几次穿越的角色中可是有残疾人的。 所以，对比之下，乔南就算好的了。 “因为你有名、足够优秀，而且，你缺钱，是个一心奔着挣钱的主。另外，看着也养眼。”江生没隐瞒，坦然的将话倒了出来。 乔南有些开心，她要的就是这种平静以待的态度。 “干什么生意？”她开始了解起来。 接下来，江生就把自己的计划给她说了一下。 商讨了10分钟，了解清楚的乔南也是相当果断拍案同意了。虽然她没尝过江生的手艺，但能得到那么多同学的称赞，想来就很棒。 至于为什么不亲自尝试一下？只能说她并不相信自己的舌头，没吃过好东西，什么样的味道算好？她感觉自己的判断不会准确。 “我把钱转给你！”说着，乔南掏出手机。 “你不去看一下嘛？” “我一会儿还有个兼职，就不去了！” “到时候好了我通知你！” “嗯！”点了点头，摆了下手，余南离开了。 5天后，晚8点。一个贴了很久招租的小店开张了，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带着围裙忙碌着。 摆好桌子、支好摊子，用时20分钟不到。看了眼人还不多店外长街，乔南从书包里掏出书。余光撇了一下江生，发现对方已经捧着一本书看起来了。 如果这是游戏，那么她头上一定有好感度增加的字浮现。 心房轻动，乔南摇头甩掉一切将起未的思绪，将注意力放到手里的书上。 …… 看着人影绰绰的长街，莫妮卡贪婪的抽了一下鼻翼，满是人间烟火气，好闻！ “就在这里吃吗，卫生吗？”她身旁一个穿着西装打扮得体的男人有些嫌弃的打量着这条美食街。 “莫妮卡，还是跟我去新开的那家餐厅食味去吃吧！那可是日笨顶级连锁店，也是华国第一家，听说大厨很多。” “虽说贵了点，但我还是消费得起的！”男人拍着胸脯，衣袖挥动间，手腕上那颗名牌手表上的钻石闪着夺目的光辉。 看了她一眼，莫妮卡伸了伸腰：“今天懒得跑了，就在这里吃了吧！” 说着，她迈步向里走去，男人赶忙跟上。 她母亲是华人父亲是法国人，对于早逝母亲的祖国。她很感兴趣，加上父亲又又有了新老伴。她就放心的来这里工作了，可以这么说，第一个月她就爱上了这个国家。 美食太多了，三年，一个城市她都没吃过来完。当然，也快了，也正因为这样，她才申请了这次转来横城的机会。 至于原来的城市，除了几样还没尝过的美食，并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那些同事该怎么说呢，反正她是对那种奶茶店、咖啡店完全不感兴趣，融不进她们。 至于身边这人，名为宁中，是她的追求者。不过，从对方刚才的那句话开始，她心里就已经不抱希望自己会接受对方了。 按照往常的习惯，她先是浏览了下这一整条长街。有两个摊位吸引了她，一个是人最多的那个摊位。 另一个呢，则是街头那个看书的俊郎青年的摊位。虽然没一个顾客，但是，也有着别的摊位没有的干净整洁，桌面并没有那一层她有些讨厌的油渍。 对她而言，这是重大的加分点。 想了一下，她看了身旁的宁中一眼，向后一个摊位走去。尝试一下吧，不好吃的话正好塞给这家伙让他知难而退。 “老板！”莫妮卡用一口流利的中文喊道。 “你好！”江生抬起头，烧烤架上吊着的灯泡泛着橘黄色的光芒。打在他脸上，一如无数少女心目中那幅场景。 万丈光芒，恰是少年！ 莫妮卡只觉得心都停止跳动了，一股窒息感将他包围。 宁中心中满是妒忌，但看着对方那张他梦寐以求的脸庞，他发现对方看起来是那么的亲切、是那么的友好…… “两位要点什么？”收回超凡魅力，江生问道。 两人顿时发现面前的少年没有刚才那么吸引人了，虽然还是很帅气，但并未有刚才那种超脱世俗之感。总得来说，就是不够惊艳。 “先每样各来两份！”莫妮卡缓过神道。 用随身的纸巾擦了擦板凳，刚一坐下宁中就忍不住了：“莫妮卡，这老板瞧这样子也就20左右，手艺肯定不会好到哪去。咱们还是去食味吧，那里也有烧烤的。肯定比这里好吃，最关键还干净。” 宁中说着，目光贪恋的在莫妮卡脸上流动着。大洋马她玩过不少，但这种质量的还从来没有过。 最关键的，和以前那些虽然容貌不同但实质上都是“娼妓”的白人不同，这位是实打实的良家。而且，能力很强，每次开会对方那种雷厉风行的强悍气势都能激发完全他的征服欲望。 如果能将其压在身下…… 撇了他一眼，莫妮卡没说话，但心里已经有些怒气了。能忍下来完全是看着对方那位公司高官的老爹。 事实上，要不是这样想。她根本不会搭理对方，更别说同意和其一起出来吃饭了。 “这位客人，味道也许不会让你满意。但卫生，我们都是按照标准来的，这个还请你放心。” 宁中一愣，他声音可不大，不过随即涌上来的就是愤怒。一个小小的烧烤摊老板，居然敢反驳他。 转身正欲回骂，他就看到那个少年露出一个微笑。然后，那种惊艳亲切的感觉又回来了。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怒火消散，宁中扭回了头，也不再劝莫妮卡了。想了一下，他来到一边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既然莫妮卡不过去，那么找人把菜打包送过来也是一样的效果。虽说味道会变差了点，但肯定比这种地边摊好吃。 到时候，知道了优劣，莫妮卡还会来这种地方吃饭？ 他这么想着并期待着，然后，烤串就上来了。 “喔！”莫妮卡小嘴张圆，看着铁盘上色泽金黄的烤串，有些吃惊。她不是没见过这种卖相完美的烤串，只是以前点一大把才有那么巧合的几串。 而这回呢，几十个烤串，不同种类，全部都是这种色泽。 期待值拉满中，她拿起串子，一口咬下！ 好吃！ 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字，顾不得烫，她往嘴里塞着。 美味！ 在宁中讶然的目光中贪恋的舔了舔手上的油渍，莫妮卡先是对江生又下了一批订单，然后看向宁中：“你不吃吗？” “不了，我吃不下去。”宁中一笑：“我已经让部门的小王去食味买了，你也少吃点，要不然一会儿就吃不下真正的美食了。” “老板的手艺真的很棒，尝一下吧！” 见莫妮卡想着自己，宁中顿时高兴的不知道东西南北了。摆着手，他努力装出一幅酷酷的样子：“我还是算了，谢谢你关心。” “你不吃那我可以吃吧？” “当然！”宁中愣了下，然后赶忙道。 话还没落，莫妮卡就向烤串出手了。 俗话说得好，美女吃饭也是赏心悦目的，看着莫妮卡吃的很香的样子，宁中不由得好奇烤串到底多美味来着。 想着，他伸手向烤串摸去。 “啪！” 一只手拍在他手上，然后一把将剩下的烤串抓在手中：“这些都是我的，你要想吃，就朝老板要！” 宁中可以说目瞪口呆，这些烤串之前可是他的，一口都不让尝吗？ 不过，他倒是没生莫妮卡的气，反而是好奇更甚。 “老板，每样烤串来一份！” 章64 闹剧一场 随着那个文静女孩端串上桌，早就忍耐不住的宁中拿起一串，在往嘴里放的同时还向莫妮卡解释着：“我就是好奇尝一下顺便垫一下肚子！” 放进嘴中，牙关一紧，他双眼几乎都要放出光来。 咬着牙，他强装着笑容故作风趣道：“这味道勉强能下肚！” 你丫就给我装吧！ 莫妮卡心道，然后继续埋头狂啃起来。 见状，宁中也是如是吃相凶残起来。 就这样过了大概几分钟，莫妮卡买了两罐冰百威以及两份小菜。两人吃的速度慢慢下来了，烤串还是要这样悠哉悠哉的吃比较好。 正吃着，宁中的手机突然响了。 “我给你发个定位，你带着东西过来吧！” 挂掉电话，没几分钟，一个黑色西装的年轻小伙提着一个大精致饭盒过来了。 宁中顿时兴奋的站了起来，对莫妮卡道：“这烤串味道虽然不错，但肯定还是食味的更好吃！” 莫妮卡对此自是嗤之以鼻，饭菜美味与否和店铺名气并无绝对关系。当然了，她也能理解宁中这种很欠打的思维方式怎么来的。 从小到大，富生富养。出入都是高级餐厅，认为路边小摊味道都不怎么样很正常。 “小王，来，过来吃点，很不错的！”他招呼着站在那里的年轻人。 “经理！”说着，小王看了看宁中，后者挥了挥手，他才坐下。 一串塞到嘴里，顿时惊呼道：“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莫妮卡笑着道。 打开餐盒，将里面的饭菜摆到桌面上，宁中先是一笑：“话说，我还没吃过食味的饭菜呢！” 随后又大气对两人一摆手，道：“别客气，尝尝吧，小王你也是！” 互看了一眼，莫妮卡对美食毫无抵抗力。小王则是因为宁中的职位，两人同时伸出手。 宁中顿时一脸得意，虽然这烧烤味道确实不错，但他还是相信食味的味道会对得起他们的价格。 哈哈，他已经迫不及待的看到莫妮卡吃完然后跟着她去食味的画面了。 飘飘然的他，顿时又对江生和乔南发出了邀请：“老板、服务员，来，也尝一下！” 因为刚才对方的态度，余南有些不爽。刚想拒绝，就被江生拦住了。 “尝一下吧！” 俗话说得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江生自信自己的厨艺，但绝对不会认为无人比他更强。 几步来到餐桌，伸手拿起两串烤串。递给乔南一串，江生向嘴里放去。 另一边，莫妮卡两人已经吃上了。 看了彼此一眼，他们又看向宁中，然后又对其它菜发起了进攻。 看了眼烤串后的价格，小张觉得有钱人的世界果然是奇怪的。比这小摊高了几十倍的价格，结果还没这小摊好吃。 “怎么样？”在四人面孔上扫了下，宁中得意道。 “还不错！”说了句，江生一口吃完串子，道了声谢，就向摊位走去。 “哈哈，我就说吧！”在宁中看来，江生这是自愧弗如狼狈而逃。 而在知情的三人眼中，厨艺更好却如此低调的江生形象无疑高大了几分。 “你还是自己尝尝吧！”乔南冷言一句，跟上了江生。她倒是想怼一下对方来着，不过她敢觉那味道确实还可以。虽然，比江生的要差了一大截。 输不起，冲着乔南的背影撇了撇嘴。宁中拿起一串烤串放进嘴里刚几秒，就吐出来了。 “小王，你买错了吧？这是食味的？” 小王默默掏出了白底黑字的消费小票，宁中脸顿时抽动几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终，他憋出一句“小王，这些饭菜你回去吃吧”后，化悲愤为食欲埋头大吃起来。 “老板，你这开店套路挺深啊，这几个托花了多少钱？”街上看到这一幕的人中跳出一伙人笑着讥讽道。 抬眼看了一下，江生就把目光又放回书上了。只做有用之争，不出无用之论。 不过他忍得住，宁中忍不住了。 “睁开你的狗眼给我看清楚了？老子这身范思哲西装8万，劳力士手表30万，还有这双皮鞋，santoni的，要5万。” 因为刚才丢了面子，他咆哮的特别狠，装出的儒雅消失的一干二净：“老子一身行头50万，你说我是托？” 几人懵了下，随即哑然失笑，其中一个人满是不屑：“兄弟，我这身行头还100万呢，吹牛吹的挺6啊！” 说我吹牛！ 怒气抑制不住的冲上头，宁中抓起食味的饭盒一把朝几人扔了过去。 “砰！” 看着砸在地上的饭盒，几人心有余悸后就是暴怒。纷纷撸起袖子，挥拳而来。 “有什么问题可以走法律途径，我可不准你们伤害我的客人！” “连他给我一起打！”被江生拦下拳头的那人怒道。 “这是你们自找的！” 一分钟不到，几个人就纷纷躺在地上。 “好小子，我告诉你，你这生意别想干安生了。弟兄们，我们撤！”放了句狠话，几人挤开围观的人群，灰溜溜的跑了。 “谢……谢！”宁中差点没说出口，实在是羞愧。 “没事！”道了一句，江生又回到烧烤架上。 “这就是华国功夫吗？”莫妮卡好奇的向小王问道。 “应、应该是！”面对着美丽的莫妮卡，小王有些无所适从。 见他这幅囧样，莫妮卡顿时失声一笑。 而这时，周围的人不知谁鼓起了掌，其余人下意识的跟着鼓起掌声。 正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一打，围观群众顿时对江生感兴趣起来。 本着尝试一下的心思，江生准备的近十张桌子瞬间就坐满了人。 然后，他们就被江生的手艺给征服了。当时间接近凌晨1点，在一片不舍声中江生开始收摊了，他和余南明天还都有课，不能干太晚。 “江生，他们？”乔南这才有机会问话。 “没事，交给我，他们翻不起什么浪花！” “嗯！”余南选择了相信江生。 锁好店门，走了没几步，一个人就跟了上来。 “老板，谢谢。放心，这几个家伙我会收拾的，绝对不会让他们影响到你！”说完，宁中就潇洒的离开了。 江生两人对他都有些改观，来到路边想拦辆出租车，一群人就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章65 电话 “兄弟，我知道你很能打。这样吧，请我们吃个饭，再道个歉这事咱们就算了。否则，哼哼！”领头男子嘴角一翘，威胁的意味毫无保留的流出。 “这事和她无关，能让她站边上吗？”江生一指乔南道。 “好，是个男人。放心，我们还不屑于对一个女人出手！” “你们还不算太讨厌，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江生说着，直接朝这帮人冲去。 看着犹如蛟龙在人群中游刃有余的身影，乔南单手放在胸前，缓缓低下了头。再看下去，真会心动的。 几分钟后，一群人倒在地上。受伤都不严重，但没一个人敢站起来。 “兄弟，服了，我们服了！别打了，我们认输！”领头那人捂着半边脸，边说边瞪着那几名喊他来的小弟。 “你们还不赶紧给大哥道歉？” 又被江生揍了一顿的几个人弯腰站起，刚要道歉，就被江生给拦住了。 “我们之间的恩怨无有错对，今日是我拳头硬。欢迎日后各位还来讨教，告辞了！”说着，江生行了一个拳礼。 作为第一个完成心愿的角色，陈子沟对江生的影响是很大的，在使用这个能力时，说话风格情不自主就会带着一丝古味。 “这位，你们就别想着报仇了！”江生所展现的“宗师”气度在超凡魅力的加持下顿时折服了领头这人，而他的大部分小弟也和他一样。 至于少数的几人，自然翻不出什么风浪。就这样，一场波澜消失于无形。 江生的生活也简单起来，一天又一天快速的消失去。 晚上10点，近一个月的口碑发酵，致使江生和乔南的小店每次还没开门都会有一大群人等候。 看着被一群打扮精致的女生围在中间的江生，乔南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一条洗的发白的牛仔裤，一个简简单单的纯色短袖，再配上一双帆布鞋。 一身不超过150！ 虽然她不懂什么牌子，但那群女人手里的max手机就够她几十年的衣服费用了。 她并不自卑，只是有些羡慕，还有一些小小妒忌。她也想和江生什么都不想的闲聊，这个男生，这些时日的相处她真心动了。 可是，心动又怎样？ 这些天店里每天她分到的钱朝过去十几天兼职的报酬，她确实是合作者，但江生选谁当合作者都无所谓。甚至说，他完全可以请一个人。 她几天的分红当工资，估计别人都抢着干。 她内心是自卑的，但是，江生对她态度平静，再加上她也确实需要钱，父亲动手术的日期越来越近了。 手术费，还差十几万呢。 说实话，乔南也幻想过自己是个千金小姐，然后去追求江生。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父亲和妹妹，她就醒过来了。 抽了抽鼻子，她脸上带着微笑的面向每一个顾客。 月色越来越皎洁，11点时，宁中来了。不过人员爆满，要了一些烤串，坐着江生的板凳他就恸哭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就那次斗殴次天，他就花钱雇了一帮子保安来帮江生看店了。这些日子，两人关系也进阶到熟人了。 江生正想让对方挪一下，就看到莫妮卡和那日一起的小王手牵手并肩走来。 “会功夫的老板，麻烦每样烤串来两份！”话刚说完，两人就看到了痛哭的宁中。 两人都有些不自然，小王刚想抽出手，就被察觉到的莫妮卡一把攥紧。 “打包吗？” “嗯！”莫妮卡点了点头，怀着愧疚的神色看向宁中。她知道她的选择有点打击对方，但小王确实让她动心了。 气氛有些尴尬，江生考虑了下，决定还是先烤莫妮卡两人的。说了一下，宁中并没反对。 待两人走后，止住哭泣的宁中抬起头，向江生问道：“是我没有钱还是不帅？为什么莫妮卡她选择小王这个普通员工都不选择我？” “可能对你没感觉！”江生提了一句，然后打探道：“这个小王是你手下的员工吧，话说，你不搅弄一下她们？” “我宁中好色归好色，但都是女生心甘情愿的。既然莫妮卡对我没感觉，哼，算了，这是她没福气！”吸溜了下随眼泪出来的鼻涕，拿起好的几只烤串，扔下一句话他便朝刚才和江生聊天的几个女生走去。 “看我分分钟泡个美女来！” 这些家伙，虽然比以前的次了点，不过，他现在不挑。 “嗨，几位美女，交个朋友吧！”说着，宁中用手摸了下头发，手腕上的名表便显露出来。 “傻屌！” “二缺！” “真老套！” 三句话宛如一块巨石砸在宁中胸口，他气的直接把自己的跑车钥匙往桌上一拍。本来想含蓄点，但看来这几个家伙没眼力。 “啪！” 一杯水泼在了他脸上，同时还有女子鄙夷的话语：“想做朋友，好啊！你只要有他一半帅别说做朋友，给你吹都行。” 顺着眼看去，见是江生，宁中就没接话而是直接岔开话题道：“我这一身40万，我有钱，不能做个朋友？” “装什么呢，你还真当你这些是正品了？” 后面的话是什么宁中已经听不清了，他只是想着这些时日在这家烧烤店这么倒霉。也许，自己以后不该来了。 嗯，不来了！ 正这么想着，他就听江生喊道：“宁中，你的烤串好了！” “好嘞！” 说着，他就向着江生跑了回去。 当一切喧嚣结束，店内简单的做了一个帐，一切正对，收拾着账本。他发现乔南就俏生生的站在她面前，神色纠结。 “怎么，有事？” “江生，店内我的收益能不能预支下？”她扭过脸道。，刚才她接了一个电话，父亲的病情恶化了。要是再不动手术，就真没希望了。 看了她一眼，江生从抽屉里掏出印泥，道：“都拿走吧，打个欠条，到时候还回来就行。” 面对江生的好意，乔南并没有选择拒绝。或者说，他没资本再拒绝了。 回到宿舍，她强撑着脸皮，向同学们开始打欠条借起钱来。 下午，刚借完一个同学，手机铃声大作，乔南选择接通。 “姐，快回来吧。医生们都说父亲有救了，有个好心的大姐姐把手术费承担了。” 章66 奇迹 “你好，我是井上秋子。我和你父亲这算是一场交易，你不用为此担忧。” 好厉害，乔南由衷感叹道，才一眼居然就看出她的心思。再仔细打量着这个女人，黑色西装裤，一个近乎平面的高跟鞋，上半身则是一个简洁的白衬衫。 眉眼如画，似笑非笑。 素净的玉面上不着一丝粉黛，却一样倾城绝色。而且，整个人带着一股奇特的气质。站在那里，犹如玫瑰，临寒独开，暗香自来。浑身上下透露着神秘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的的就想走进，一探究竟。 乔南忍着心中的震撼，这是她梦寐以求的模样啊，说道：“秋子小姐，我们家有什么能跟你交易的东西吗？” “乔南小姐，虽然近代你家没落了，不过在以前你们家以前也出过几位名厨。我这个人平生素爱收集菜谱，我看中的就是你家这个东西。” 大方一笑，井上秋子直接阐明了交易内容。 “谢谢！”乔南低头感谢道，菜谱珍不珍贵她不知道，但对方的帮助对他们这个家来说，太弥足珍贵了。 “没事！”刚说着，一阵铃声响起，“抱歉”，说了一句，井上秋子掏出手机来到一边。 看了她一眼，乔南来到病房前。深吸一口气，然后故作平静的推开了房门。 “姐姐！” 一个小小的身影扑进了她怀中，是她的妹妹乔安。 “有乖吗？”摸着妹妹的脑袋，她笑着问道。 “当然有乖，不，一直有乖！” 失笑一声，她来到病床前。看着被病魔折磨的形容枯槁的父亲，她眼里带着莹莹泪光。 “爸！” 男人挤出一个笑容，手颤颤巍巍的摸在她的脑袋上：“小南，我生了个好女儿啊！” “爸，你说什么呢？”感受着对方似乎交代遗言般的语气，乔南顿时急了。 “还记得以前给你起名叫乔男，刚上一年级你就吵着闹着要换，嫌不好听。当初，你多爱美啊！”说着，乔州就湿了眼眶。 自打他病到以来，这个家就是她这个大女儿在抗。想他当初还为不是儿子惋惜，想来，真混蛋的想法啊。 “我对不起你们！” “爸，别这么说！”握着那苍老如枯木的手，乔南强忍住滚动的泪珠。 “好，不说这些了。把小安抱过来，我要对你们姐妹说个秘密！” 乔南听话的将妹妹抱在胸前，便见父亲颤着嘴唇道。 “其实，你们的生母在很早之前就去世了。所以，别怨恨她，作为一个后妈来说，她你足够好了！” 这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打在乔南身上，怎么可能？她狐疑无比的看着父亲，然后，又看了看妹妹。 思索了一下，她没有问出心中的疑惑。而是从兜里掏出钱，递给妹妹。 “姐姐渴了，你去买三盒牛奶来！” “嗯！” 随着乔安离开，看着父亲，乔南道：“爸，你骗人，她肯定是我的生母。” “瞒不过你啊！”乔州发出一声长叹：“不过，你已经长大了。我不担心，我是怕小安心怀怨恨最后走错了路子。” “不是亲生母亲，小安心里就能保存多一份美好。” “我明白了，爸，我会保守这个秘密的。” “嗯！”乔州笑着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乔安带着牛奶回来了，不久，病房传出三人欢快的笑声。 4个小时后，手术要开始了。 虽然知道这次就可能是永别，但乔南还是平静着。一句话都没说，这也许就是成熟。 看着关上的手术室门，乔南双手撑着额头。身子想像抽掉了骨头般，一下子软了下来。 “医生，我不可能痊愈了吧？”乔州问道。 看着他，纠结些许，被问的医生还是点了点头。 “最好的结果是什么？” “两年吧！”说完，医生又补了一句：“余先生，医学史上的奇迹数不胜数。两年。只是根据过去病例做出的判断，也许，下一个奇迹会在你身上发生，人体的奇妙到现在我们也没探明。” 乔州一笑，他知道，这不过是医生的安慰之词罢了。奇迹之所以被称为奇迹，就是那渺小到可以不计的发生几率。 “乔先生，要开始了！”说着，一众医生各司其职开始忙碌起来。 手术室的气氛是压抑的，随着时间的流逝，氛围越来越凝重…… …… “哒！” 漆黑的伞幕虽然庇护了下方的人，但却无法阻止雨水冲刷在石碑上。看着那张灰白照片，乔南紧抿着嘴唇。 爸，你看着，往后的路我会走的更坚定、走的更好，我绝对不会让没钱这种事再发生在我们身上。 “姐，他们都说爸爸永远离开了，那什么时候回来啊？” “你还不懂吗，永远离开就是回不来了！”乔南一直压抑的情绪直接失控了，暴怒的声音甚至盖过了滂沱雨势。 乔安身子一震，缩了下，赫然是被吓到了。 “啪！”一巴掌拍在脸颊上，乔南蹲下抱住妹妹。 “对不起，小安，姐姐不是故意的。只是，往后，就只有我们一起了。” 说完，乔南起身，顺势一抹眼角的手牵起妹妹，道：“走，姐姐带你去吃你最爱吃的冰淇淋，咱们去吃最好的哈根达斯。” “姐，我不喜欢吃冰淇淋！” 乔南仰起头，不让泪水滑落，道：“以前的那种日子过去了，我告诉你，姐姐现在和一个很厉害的朋友在一起做生意，每天都有几百块的收入呢。” “别看我这样，其实你姐姐很有钱的，你不用忍耐。” 说着，她又蹲下抵着妹妹的额头，道：“以后，你想任性就任性、想撒娇就撒娇。像一个公主一样，我会当好你的守护骑士！” “我才不要公主骑士，我只要姐姐！” “嗯，好，只要姐姐！” 漫天雨势，这句话刚出来就淹没了，但却在两人心头回荡了很久很久 雨幕中，两人的背影转眼就消失不见。 办公室内，井上秋子翻看着桌面上的资料，随着一页又一页的资料。最终，揉着额头放下这些文档。 你到底在哪里呢？ 想着，她按下了桌上的呼叫器。 秘书敲门进来，就听她说道：“吩咐下去，凡是姓江者只要持有身份证在食味的消费一律八折，若是名江生者，一折！” “另外，这些人的资料都要给我收集。凡是有一点疏漏，就告诉他们，这个世界餐饮界就要对他们说再见了。” “是！”秘书只敢说这一个字。 “呼！”站在落地窗前，她给自己开了一瓶酒，一饮而尽。 我一定要找到你，哪怕翻遍整个华国。 …… 另一边，酒店窗前。看着这场连下了两天的大雨，江生稳住的身形突然一个踉跄，同时嘴巴不受控制的张合呼唤着。 “伊芙、伊芙！” 该死，怎么又出来了？ （先说一句抱歉，上班赶得急，又打错了，叫乔南） 章67 曾经的记忆 江生紧绷起自己的身体，和脑海里涌出的另一股意识相抗衡着。过了许久，这个意识还是被他赶了回去。 “伊芙！” 嘴里喃喃念着这两个字，江生了下嘴巴，才让其停止下来。 看来，不解决是不行了。 想到这里，他不免叹了口气。 脑海中的这个意识原身叫艾伯里克·威尔切特，是他穿越附身的第6个人。这个心愿完成失败了，记忆没被系统消除。 所以，对方的一切记忆现在清晰的刻在他脑子里。 一个人到底为什么是这个人？ 因素很多，但有一点绝对是最重要的，那就是记忆。人的性格、知识，可以说意识层面除了意识本身的所有事物都是源于记忆。 而拥有角色全部记忆的江生，就会多出这么一个人格，这也就是任务失败的隐性惩罚。如果失败的多了，江生也许不会死，但一定不会是原来的他了。 而至今，江生共失败了7次。 也就是说，他体内现在有连他之内的八个人格。 而这其中，艾伯里克·威尔切特对他的影响最深。这个人格执念也深，能和江生主人格对抗的也只有这个人格。 “伊芙·威尔切特！”念叨着这个名字，江生脑海某个角落的记忆又将旧日的那一幕重现…… 1914年，奥匈帝国对塞尔维亚宣战，很快，德、俄、法、英等国相继投入战争。当然，这只是主要参与的国家，背后牵涉的国家更多。 这场战争，在以后有一个无比响亮的名字———第一次世界大战。 这场战争，据考察资料，有约6500万兵士投入战场，交战双方伤亡约1000万人，死亡的平民大概有6493000人。 这场战争，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就算查阅再多的资料也无法体验到它的残酷。 万幸，江生因为系统获得了这个机会。可是，如果可以，他会放弃这个机会。 只可惜，这是不可能的事。 1918年，原本诗意如画的深秋此刻却宛如寒冬，一片肃杀笼罩了整个法国，或者说，大半个欧洲。 英、法、比同德对抗的西部战线，一处林边。沙袋铁栏堆砌而成的防护工事后，几个面带土色衣衫脏乱的法国士兵正谨慎的警戒着。 不远处，江生靠着不成样子的土墙，翻看着手里的信。 艾伯里克： 你还好吗？在那边过的如何？要是待不住，就回来吧，我不会笑话你的。别在乎什么家族的荣耀，生命才最重要的。 抱歉！说这种话。 虽然你哥哥说你在的地方很安全，但战场怎么可能会有安全的地方？ 我知道之前的信你都收到的，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回。一年前也是，你一言不合离开加入军队。 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能告诉我吗？不要这样不理我，好吗？ 卡琳·费雷拉·伯纳 1918年9月14日 看完，他默默将其收好。然后，拔出腰上的手枪放在手里轻轻擦拭着。在他边上，一个穿着他军装稍显大的俊秀少年站的笔直。 透过艾伯里克的记忆，他知道对方其实是女的。 不过原身没有揭穿，他也不会揭穿。 “胳膊好些了吗！”江生关心的看着瑞恩的右臂，穿越来的那天正好遇上一场战斗。为了保护他，后者受伤了。 “差不多了，少尉！”少年活动着手臂，湛蓝色瞳孔满含渴望的看着江生手里的手枪。 “想要？” 少年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笑了下，江生将手枪递给了他。虽说这玩意比较高级，但他想要还是有的。 他所附身的艾伯里克·威尔切特能以23的年龄担任少尉，不是他多有能力，而是他所在的家族在军方很有势力。 虽然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性质让他无法避开这场战争，但靠着家里人的关照，他还是被分到了这个德军基本上不可能来攻击的营地。 这让他得以生存至今，要不然，真上了战场。就算他身怀陈子沟的武斗技巧，估计也早就死了。 至于身边这个女扮男装的少女，则是在法国境内一个被德军攻破的村子里发现的。她实力惊人，那队攻破村庄的一对德军士兵全被其杀死了。 当然，这是后来才知道的。 艾伯里克心比较善，原本打算将其送向后方安全地区。但是，问其什么都不答话，没法之下，就带在了身边。 江生穿越来是在1个月前，这几天的相处。对于这个话不多的少女，他很有好感。 对方那双澄净蔚蓝的眸子，很像他记忆里故乡的那片蓝天。 在这残酷的战争年代，这种颜色就已经是一种美好了。 姓名：艾伯里克·威尔切特 身份：军人 心愿：1活到战争结束 2变的比哥哥更成熟 看着角色面板，他不免叹了口气，因为一战持续了4年多。而现在，就才是刚开始的阶段，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结束。 不过也有值得高兴的消息，那就是这场战争是他附身角色所在的法国和英国等国家组成的协约国阵营胜利了。 “知道怎么用吗？”他问到 看了他一眼，瑞恩点了点头，熟练地下了保险。 见其这么娴熟，江生也是一笑。枪用的越精，当前局势下无疑就多了份安全。 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正摆弄着枪的瑞恩也随之站起。 “没事，你就在这里玩吧！” 瑞恩一动不动的看着他，见他这幅神情，江生也是放弃了劝解。 回到营帐，把信放在那个装满卡琳来信的盒子，江生掏出一张信纸写了起来。 卡琳姐： 让你担心了，实在抱歉，之前之所以没回你信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我当初之所以不告而别也是知道我如果参军的话你一定会阻拦我，所以，就没告诉你。 虽然我对你来说只是一个小孩，但是，我已经是一个男人了。 艾伯里克·威尔切特 1918年9月21日 写完，看了眼，确定无纰漏后他将信纸叠好放进信封。 穿越来的这一个月内，他每隔几天就会收到卡琳的来信。对他而言，这个身体原主的大姐姐只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而言，他真不想收到太多对方的来信。 因此，他希望这封信能让对方寄信的频率降低点。 今日已晚，只能等明天在托人送回去了。 将信放到桌子上，江生走出营帐，瑞恩悄然跟上。 因为地处偏僻，没人会认为德军会进攻这里。所以，在他来之前，这个营地晚上是没人防守的。 而江生来之后，为了自己的安全，他搬出身体原主的家族压下了这里的最高长官，强制规定了夜晚也必须要警备。 为此，这个军营里大部分人对他感官都不怎么好。 对此，江生根本不在乎。小命要紧，其它先放一边。 带着瑞恩，江生迈步在军营各处瞧着。所到之处，警戒的士兵纷纷挺起弯下的腰部，全身紧绷。 而一等他离开，所有人又恢复成原来的模样，甚至，看向他背影的眼神里满是厌恶。 “哼，装腔作势的家伙，也就出身好了点罢了，神气什么？” 说着，这名士兵一口痰吐在地上。 而这些事，江生又怎么可能不知情呢？只是，他也没什么解决的办法。 要不，离开算了！ 正这么想着，寂静的夜空里突然闪出几道亮光，江生心中瞬间一股心悸浮现。 还没等他有所动作，一个身体就将他扑在地上。 “轰！” 巨大的声响在军营爆开来，一处帐篷直接被这发炮弹命中，连带着周围的几个帐篷一起陷入了火海。 里面的血液在夜色的隐藏下悄然流入地下，里面的人连惨叫都没发出就失去了生命。 江生手指紧扣在土地里，指甲缝间满是泥土。 “走！” 章68 逃亡 从地上撑起的瞬间，江生就看到瑞恩那双蓝的发亮的眸子。愣了一下，他一把抓起对方的手。 从刚才其不顾生死扑他在地的时候，他心中那个想法就更加坚定了。绝对不能让这朵“鲜花”凋逝在这里，她应该在盛开在更好的地方。 虽然都成了懒兵，但好歹也都是兵。刺耳的警铃响起，然后便是枪声。 江生向后方逃窜而去，他到底不是法国人。也不是这里的人，直接选择了撤退。 不过，陈子沟带给他的骄傲到底没让他成为一个逃兵。 掀开帘幕，他直接闯进了总长官的营帐。看见他，对方含有愧色。 “少佐，形势未明，下令撤退吧！德军进攻这里的消息，我们一定要让上面知道。” 三人出了营帐，军营内满是逃窜的法国士兵。他们安逸太久了，一下子就被对方的炮火给打蒙了。 而也幸亏是这里地势复杂，德军大型火力并没有运送太多，导致十几发炮弹结束之后就再没了声响。 要不然，这些人估计要没一半以上。 也就是这时，那个长官才发现自己的手下原来是这么的差劲。 咆哮一声，他怒吼道：“敌人有备而来，但我们，不能再丢法国士兵的脸了。所有人，拿起枪给我进行反击。” 大半士兵停下了，紧张的他们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而这道命令，给了他们一个目标 大部分人冷静下来，开始带着枪前方前线。 “长官，你这是？” 江生很是不解的看着对方，后者望着他一笑，要是就这样撤退了，事后追究起责任来，疏于职守的他肯定军装要没的。 他怎么可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 相反，如果他在这里击退了敌军的进攻，不但无罪还会有功！ 江生懂了，他很能理解对方，但怒气也抑制不住的喷薄涌出。 “艾伯里克少尉，虽说敌军情况不明，但这里地势复杂，而且毫无战略意义。我估计，就小拨迷了路的敌军而已。放心，在我的领导下，我军会胜利的！” 我可去你m的吧！ 要不是碍于局势，江生真的会一拳砸在对方脑袋上。 “长官，那么我申请回去通知总部！”见对方露出难色，江生直接喝道：“长官，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敌军的计划。这个军营也许会成为他们的一个突破口，要是隐瞒不报让对方达到目地。” “到了那个时候，整道防线、整个法国都会陷入巨大的危机！而你，将是国家的罪人，你的家人也会受到伤害！” 江生一个大帽子盖下，这人有些受不住了，面色满是动容。想着自己那刚学会跑的孩子，他终究还是答应了江生的要求。 “好，不过不许说我坏话！” “放心吧，我不在乎功劳！” 要是一般人说他还真不信，但威尔切特家族有值得他相信的底气。 “那你选几个人吧，不能太多。还有，别死了，如果我是敌军，肯定会在周围设下埋伏。另外，要是你成功见到了上级，别忘了请求支援。” “是！” 一个小时后，寂冷的月色下，江生和瑞恩以及另外5名法国士兵正摸着林子向前方慢慢探查着。 正如那人所担心的，德军在军营的另一面也设下了一些伏兵。没办法，江生等只好选择从密林绕路。 早在1876年贝尔就发明出电话了，一战虽然听起来久远，但电话电报应有尽有。 只要能找到一个这些通讯设备还完好的地方，他们会不会去当面通报其实是没太大所谓的。 扶着树，5名法国士兵大喘着粗气，脸上满是汗珠。 江生和瑞恩倒是还好，虽然瑞恩这个农村少年怎么能和遭受家里艰苦训练的艾伯里克·威尔切特身体素质相差无几很让人奇怪，但无论是江生还是身体原主都没去探究这一点。 “现在不能停下，我们还没逃脱危险地带！” 5人喘着粗气，没有说话。 但一个人撑着身子向前继续跑动，其余四人见状。顿时也是紧随而上，江生和瑞恩则是一边撤退一边谨慎的观察着周围。 营地内，彼得·戈达德看着被擒获的几十名法国士兵，脸上带着一丝不屑。 “没想到，还有一个少佐，你叫什么名字？” “德国的杂碎，老子卡雷尔·萨尼，记好了！” “哼，你们法国人就只会这样无意义的叫嚣。除了显示你们的愚蠢，毫无作用。”彼得·戈达德带着微笑道。 “还有，你们这毫无意义的忠诚真是让我呕吐！” “杀了他们！” “砰！”十几声枪响后，这座原属于法国的营地，再无一个活着的法国人的存在。 “少校，有几个人从林子那边撤退了！” “很好，就是要他们跑才对！”彼得·戈达德一笑，这个军营他们当然知道，不过因为根本没有攻占的价值故而下意识的忽略了。 不过，兵者诡道也。 有些人，就是能通过一些手段让没价值的事物变得有价值。 这座军营就是如此，他们如此行动，法国方面肯定就会猜测是不是有什么阴谋。然后，被这里牵制了注意力的话，其它地方自然会有所松懈。 “属下已经派人追击了！” “要求对他们说了？” “说了！” …… “在这里歇息一下吧！”看了眼几乎都要虚脱的5人，江生说道。 逃跑并不是全部，至少要保留一些反击的体力。从背上的包里掏出特意带出的水袋和干粮，江生分给众人。 这大概够每人吃个半饱，没办法，包不大。而且，在林子里，水是最难找寻的。食物，江生带的真不多。 解决完这顿饭食，歇息了大约10分钟，江生领着几人再踏逃途。 随着天上的云雾渐散，月色通透明亮起来。幽暗密林间，江生等人爬上一小块山壁。 远处林间，几只鸟儿惊飞。 江生面色瞬间一变，然后就听到耳边瑞恩道：“少尉，有敌人的气息！” 对于她的直觉，江生选择了相信。 这都能追上来，不会带的有专门训练的猎犬吧？ 章69 殿后 虽然只是猜测，但直觉告诉江生事实应该就是这样。否则，没道理德军能在夜晚这篇密林中牢牢锁定住他们。 想了下，他决定由他和瑞恩引开追击的敌军。 “消息，一定要传出去！” 江生朝5人郑重说道，这场战争他不知道历史上有没有真是发生过。同样的，他也不知道身体原主到底做到什么程度。 如果说，因为他的缘故导致历史改变，那么他绝对无法原谅自己。因为，在21世纪的地球，有着他热爱的一切。 而根据他对身体原主的了解，对方应该会挺身而出。 “长官！” 5个人动容的看着他，他们无法相信，这位大名鼎鼎的威尔切特家族的少爷会为了他们甘当诱饵。 “快走！” “是！” 虽然感动、虽然心中也涌出那种你走我引开敌人的万丈豪情，但考虑到自己的实力和等着归去的亲人，5人转身一声不吭的走了。 “少尉！”看着他，瑞恩掏出那把江生赠送的手枪。 “怕吗？”江生问道。 “和少尉您一起，不怕！”瑞恩摇头道。 “走！” 两人沿着5人所走的路途跑去，速度并不快。 大约有5分钟，江生透过密林看到了敌军的身影。正如他所想，有几只猎犬。 拿起背上的步枪，江生瞄准几许就扣下了扳机。 “砰！” 最前方的猎犬呜咽一声，脑袋就爆开一朵血花摔倒在地上。 枪这种物事，江生并不熟，但有着身体原主的记忆。他的枪法，不逊色于任何神枪手。 “砰！” 于此同时，瑞恩也是扣下了扳机。不过和江生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一枪打在了空处。 她挨着扳机的手指顿时停住了，虽然武艺高强，但枪法她真没研究过。 江生又开了两枪，再击毙两只军犬后。德军纷纷藏在树木后边，不露头了。 这不是后世，有那么多先进的武器装备可以上杀死一个人。一战时期，一个枪法卓越的士兵所能造成的杀伤力是很强的。 尤其是在这种密林打游记战，那更是无往而不利。 不过，江生他们人终究还是太少了，再加上瑞恩这种情况下也没战斗力。在德军士兵默契的配合包抄围剿下，江生只得是和瑞恩一路逃窜。 子弹虽然没有命中两人，但有两个水壶被打烂了。不过江生他们也有收获，那就是德军能够看见的狗都被他们消灭了。 对方这次是偷袭，丛林又是这么深且地势崎岖，能派出7只猎犬已经是证明了德国的实力了。江生觉得，应该不会再有了。 踩过深秋满地的枯枝败叶，脚步声化为“沙沙”刚响起就湮灭。靠着一颗杉树，宽大的树干为他抵挡住后方射来的子弹。 看了眼表，凌晨三点，空气已经有些冷冽了。切好枪，心中算了下，江生直接探头而出一发子弹。 只可惜，也是打在了树干上。 另一棵树后面，瑞恩紧紧攥着手里的枪，目光很是不平静，他觉得自己一定要学会打枪。 不能，再这么没用了。 “砰砰！” 两发子弹在江生边上的土地里砸出两个小坑，泥土溅到两人的鞋子上。 “呼呼~！”即使以艾伯里克强悍的体质，也不免气喘吁吁起来。 恢复着体力，江生一边警戒一边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到底该如何摆脱后面这群人。 他脑子里多了许多办法，不过都被他一一否决，他内心不免有些焦躁。 “少尉，危险！”瑞恩说着，一把过来将江生扑到一边。 “砰！”这一声枪响在手雷的爆裂声中可以说毫无存在感，但是，它却是擦着瑞恩的左肩过去了。 来不及愤怒，江生一个翻身将瑞恩压在身下，刚才落身处顿时被几颗子弹打中。 顾不上其它，江生抱起瑞恩就藏在一颗树后。检查了下，心里顿时猛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只是擦伤。 “没事吧？” 瑞恩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少尉，你先走吧，我留下来牵制他们。” 看着他满脸真挚，江生顿时一笑：“现在，可远没到那种地步。” 从口袋里掏出几颗手雷，江生决定要撤了。 之所以冒着生命危险和这些家伙缠斗这么久，完全是因为那5个法国士兵的表现令人堪忧，江生怕德军再凭借着狗追上对方。 怎么说，都讲了他牵制住这些追兵了。要是5人被追上，那多没面子。 拉掉拉环，江生奋力向后方散开扔去，不求杀敌，只求让对方乱了阵脚。 “走！” 刚说出声，一声枪响就在耳边炸开。 “砰！” 被扑开的江生看见一朵鲜血之花在瑞恩胸口绽放开来，一声枪响，又是一朵。 “砰！”击毙那人的瞬间江生抱起瑞恩就地一滚，一颗子弹打在空处。 没等江生站定，又是一颗子弹从另一个方向斜来。 掏出几颗才出现没多久的烟雾弹，江生散开一扔，烟雾弹爆开的瞬间他带着瑞恩风一般的向刚才瞄定的后方冲去。 幽深的林间，江生神色急躁的奔逃着。 “少尉，放下我吧，这回情况危急了！” 说完，见江生没搭理她，瑞恩挣扎着身子道：“少尉，放我下来吧，我腿没受伤，还能跑！” “闭嘴！”江生斥骂道：“你是想失血而死吗？” “可是？” “闭嘴！” “哦！” “汪汪！” 扭过头，两只猎犬带着惨白的月光窜来。 江生抽出自己和瑞恩身上的匕首，朝之甩去。 …… “少校，追击行动失败了！” 看着一脸愧色自责的下属，彼得·戈达德笑了一下：“你们失败并不稀奇，根据一些人我得知，这里可是有着威尔切特家族的一位小少爷呢！” “就是那个威尔切特家族吗？” “不然还能是哪个威尔切特家族？” 一锤手，这人满脸懊恼，他刚才可是和一个大功劳擦身而过啊。 “放心，还会有机会的，这场战争可不是小打小闹！”彼得·戈达德眸子里闪着一种名为野心的光芒。 …… “少尉。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不会让你死的！” …… “好困，好想睡！” “别睡，答应我，瑞恩，一定别睡！” “是！” …… 八个小时后，看着远处一座升着炊烟的村落，江生大喜。 “瑞恩，有救了！” “嗯！” 内心松了一大口气，江生刚踏出第一步。身形突然一个踉跄，他大口喘着粗气，近12个小时的狂奔，身子是铁打的也撑不住啊。不过，希望就在眼前，怎么也不可能放其。 咬着牙，江生朝村落赶去。 西去的余晖下，两人身影淡浅难寻，融为一体。 章70 枪，要握在手里！ “你好，我找莫诺·威尔切特大校！我是艾伯里克·威尔切特，他的弟弟！”江生对着两名站立的笔直的守卫说道。 在那个村落里，他给瑞恩做了一个简易的手术，成功将其从濒死线上拉了回来。而得益于其那顽强的体质，虽然才十几天，但瑞恩已经基本上恢复过来了。 而这段时间，也使得她们来到了法国在西方战线里最大的营地。至于之前所在营地被攻破的消息，第四天他就在一座城镇通过电话报上去了。 而一听到他的名字，两个守卫就一摆手：“艾伯里克少佐，长官他等你很久了。” “我可以带他进去吗？” 江生指了指瑞恩。 “长官没说！” “那就是可以了！”笑着，江生掀开了帘子。房间正中央，一个和艾伯里克很像但气质却截然不同的男子正翻看着桌子上的资料。 他进来的瞬间，后者抬起头，那双如绿宝石的眸子带着似剑般的锐利正和那同一色的眸子对上。 “听说你吃了不少苦头！” “还好！”说着，江生拉过一个板凳。同时招呼瑞恩坐下，可后者却执意的摇了摇头站在他身后。 “以前，在我面前，你可从来没敢这幅态度！” “人总是会变的！九死一生，我和以前当然有所不同。”江生浑不在意的一笑。 “见识到战争了吧？” “见识到了！”江生点头道：“那是再多纸笔也描绘不出的残酷。” “为什么不来找我？参军近两年，你一回都没来找过我，而且你每次都还避开我！”边说着，莫诺边审视着江生。 江生闭口不言，见他这样，莫诺心里一叹，岔开话题道：“还记得黛笛儿吗？” “记得！”江生点了点头，这位是莫诺的青梅竹马，也是艾伯里克的堂姐。 “她是在一场冲突中死去的，我小时候很喜欢她，现在也是！而从这时候起，我愈发讨厌战争。但是，我讨厌的方式变了。” 莫诺面上显过一抹厉色，俊郎的面容有些狰狞。 “正因为讨厌，所以才更要掌控它，而不是远离它。” 说着，他看向江生。 “我这里是战争的中心，但打到现在却一点事都没。而你那里，战争的边缘，但你这次差点就要交代在那里。” “枪这种东西，就算再讨厌也要握在手里。战争，也是如此。你位置越高，它就越像玩具。” 看着江生，莫诺的目光里既有欣喜又有心疼：“我很欣慰，你能明白这个道理主动来参军。” 说晚，他看向江生背后的瑞恩：“这人，就是那个不惜性命也要救你的下属？” 江生点了点头。 莫诺打量了几眼，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大校，瑞恩！” “想不想以后和我们共同守卫威尔切特家族的荣耀？” “少尉说什么，我才做什么！” “好！”莫顿一笑，从抽屉里掏出一块刻着威尔切特族徽的勋章递给江生。 “不用问，他肯定愿意的！” 瑞恩有些疑惑，不过还是保持着安静。 接过勋章，虽然莫诺说了，但江生还是询问下了意见：“瑞恩，你愿意换上威尔切特的姓氏吗？” “是少尉名字中的威尔切特吗？” 江生点了点头。 “愿意！” “我艾伯里克·威尔切特在此禀向各位先祖，将我族姓氏赐予之人……此后，与我荣誉与共，还望各位先祖长佑于他！” 念完这一段有些长的话，江生为瑞恩配带上勋章。勋章不大，为了证明威尔切特家族的辉煌荣耀，通体用金子铸造而成。并且，镶嵌的还有宝石，勋带则是由来自东方的丝绸制成。 不求好看，只求贵重。 很值钱的，这昂贵的造价也使得威尔切特家族的人赐予别人姓氏的时候慎重无比。要不然，会破产的。 摸着胸前的勋章，瑞恩满脸的欣喜，手就没离开过。摸了两下，她扬起头。 “少尉，我可以找个绳子把它当做项链带在胸前吗？” 江生愣了下，看向莫诺。 莫诺也是纠结起来，这事没有先例。看着瑞恩，他问道：“为什么？” “如果带在胸前的话，行动时很容易掉的，而且衣服也很容易烧毁。” 看着他，莫诺真有些羡慕起自己这个弟弟来。以前得到这个勋章的人都会把它放起来，哪会有人一直带着？ 他也见过不少对待勋章很虔诚，摆在奢华无比的台案。但是，他觉得对比瑞恩，那种虔诚根本不值得一提。 看了江生一眼，他道：“可以，这样吧。你先带上几天，我让人打造个好链子。” 瑞恩看向江生，后者一笑，摸着他柔顺的发丝：“这是我哥，我都要听他的，你说我会不会同意？” “多谢莫诺大校！” 莫诺摆了摆手，然后喊来门外的守卫：“去给他拿一幅少尉军服来！” “是！” 不一会儿，守卫拿来了。 “换上吧！”对着瑞恩，莫诺道。他原本是没打算带对方去参加会议的，但是，刚才对方的表现让他改变了想法。 捧着衣服，瑞恩望着两人，有些结巴：“在、在……这里吗？” “嗯！”莫诺点了点头。 “我、我身上……有太多伤，对！太多伤口了，太丑了，我不想让少尉和大校看到！”继续结巴着，瑞恩说出了这一段话。 “断手断腿断那里的我都见过不少，吓不到我，赶紧换吧！”莫诺眉头一挑，道。 见他态度强硬，瑞恩望向江生。 江生当然知道瑞恩为什么不愿当着他们的面换衣服，他直接拉着莫诺，后者用力抗拒着。不过在江生那来自陈子沟的强悍技巧下，也只能是乖乖任由江生拉出营帐。 见两人出去，瑞恩顿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庆幸。然后，他解开了衣服的第一课纽扣。 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章71 战略意义 会议室内，法国半个军方高层都满脸肃穆的看着中间上方挂着的战略地图。 坐在主位的是奥列格·尼古拉连科将军，头发已经半白，扫了一眼众人，他张嘴说道：“根据传来的消息，德军在攻陷穆拉格营地后，至今毫无动作。” “你们觉得，他们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将军，这一定有阴谋！” 见这人说完再无下音，众人皆是无语，这不废话吗！ 略过这人，奥列格慢慢扫着在场众人。目光下，一位军衔为大校的中年男人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将军，穆拉格营地毫无战略意义。不过德军这么看重这里，他们肯定有着某些计划，我们一定要谨慎对待。” “那么，你觉得他们的计划是什么？” “这个，下属还没想到！” 撇了他一眼，奥列格又看向下一人。 议论近10分钟，发表的言论都是这种德军有阴谋但我不知道计划什么的言论，没一个人说点有用的。 江生看不下去了，碰了碰身前的莫诺。这一幕，顿时被奥列格看到了。 “你就是莫诺那个弟弟吧，你叫什么来着？” “禀将军，我叫艾伯里克·威尔切特！” “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出来，不用藏着掖着。” “是，将军！”先行了一个军礼，江生道：“我觉得，德军攻陷穆拉格营地的背后可能并没有众位长官想的那么复杂！或者说，穆拉格并没有设想中的战略意义。” 江生话音刚落，第二个出声的大校就出来反驳了：“可笑，如果没有战略意义，德军为什么要攻陷那里？吃饱了撑得，还是单纯想消灭那里的人？然后，暴露自己？” “没有战略意义并不是真的没有战略意义，克拉格大校。如果，穆拉格营地没有意义。那么，你攻陷它会产生什么效果？” “我要是知道，我就坐在德军指挥部了！”克拉格一摊手，满脸嘲讽之色。不过，在场众人并不尽是庸才，很多听到了江生的话之后思索起来。 “如果穆拉格营地确实没意义，那么……”奥列格眼睛突然一亮，他想到了：“那么，攻陷它唯一的意义就是让我们觉得它有意义。” “不愧是将军！”下方顿时一片赞誉之声。 看了眼江生，莫诺一脸欣慰。他这个弟弟确实长大了，要是以前，肯定会不加掩饰的说出结果。 虽然这样更能彰显他自己，但无疑落了众人的面子。不说招人记恨，但招人不喜却再正常不过。别人也许不会落井下石，但小事上卡一下就很烦人了。 “威尔切特家族不愧是威尔切特家族，来人啊，为艾伯里克少尉赐座！”望着江生，奥列格满眼的欣赏之色。 虽说他的说法还没得到证实，但却是当前最实际最让人感觉接近真相的猜测。 说完，他看向地图，如果目光聚集穆拉格。那么，下意识会忽略的地方会是？ …… “干的不错！” 说完，看着江生那张毫无变化的脸，他心中不由得有些复杂。在以前，对方绝对会不好意思的笑出声。 成长啊，是好还是坏呢？ 失笑一声，甩掉脑中这些想法，他又对江生道：“你实力好像很见涨啊，来，比划一下吧！” 江生欣然同意，三人来到一处无人的空地。站好，两兄弟就同时动了。 土地上皆是出现一个脚印，江生右手向后一手一转。身形一偏，卡住莫诺的视角。剑要归鞘，拳也要藏。 左臂架住莫诺带出呼啸风声的利腿，江生顿时向后退了一小步，艾伯里克的身体素质到底是不如他哥。 左臂横滑，江生直接握住莫诺脚腕，猛的一拉，然后右拳宛若过江猛龙直接轰在莫诺匆忙横在胸前的双臂上。 一脚在空，莫诺整个人的力量直接被抽走大半。一拳之下，身子直接向后栽去。 右脚一踢，莫诺那支在地上的脚凌空而起。江生又是一臂砸下，莫诺直接平摔在地上。 在这枪炮涌现的时代，威尔切特家族虽然还让后辈学习格斗。但是，已经不重视了。而且，无论是什么军方世家，最紧要的还是文韬武略。 兵家不是江湖客，它们追求的是万人敌之法。 瘫在地上，莫诺愣了一会，这提升也太大了。叹了口气，他扶着江生递来的手站起。刚要说些什么，一个有些浮夸熟悉的声音就响起。 “艾伯里克，没想到你现在都能打败莫顿哥了！” 转过头来，江生的记忆里浮现出一个名字来——里卡多·费雷拉·伯纳，是艾伯里克好友也是同一届的校友。所在的家族虽然在军方比不上威尔切特，但也属于名门望族。 虽说浪迹花丛惹出不少风流债，不过，是个蛮不错的人。 “你也不差啊，也当上少尉了！” “行了，可别埋汰我了。我不适合当兵，你更不适合。” “那可不一定！”莫诺冷声道。 看了他一眼，里卡多顿时讪讪一笑，以前他带艾伯里克找姑娘的时候，没少被对方打。因此，有些畏惧。 不过，一想到自己所来为何，他又鼓起勇气来。 “莫诺哥，这是我姐姐送来的礼物！”说着，里卡多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莫诺眼里顿时闪过一抹复杂，不过还是伸手接过，放在口袋转身就想走。 “莫诺哥，我知道你忘不了那个女人。我是男人，我也理解。但我姐作为你的未婚妻，她那么爱你，你能不能多给她一点关心？一点就好！” “我知道了，我会给她写信的！”说完，莫诺迈出了步子。很快，就消失在三人面前。 “给，我姐姐让我捎给你的礼物！”从兜里再掏出一个盒子递给江生，里卡多有些嫉妒：“真不知道，我们到底谁才是亲弟弟。” “好久不见，来比试下吧！”里卡多有些跃跃欲试的看向江生，其和莫诺的比试让他有些手痒。 “好！”拆开看了一下，是一块精美的银色怀表。放进口袋江生点点头，刚要动，就被瑞恩拦下了：“少尉，这家伙用不着你出手！” 见他一脸护崽子的神情，江生失笑一声道：“这我很好的朋友！” “没事，我就先打败你这个追随者！”看着瑞恩胸前的那块胸章，里卡多一笑。这少年精致的跟个少女似的，想来实力也就一般。 虽说他并不在意对方的冒犯，不过，也要让对方认识一下他的实力，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两人来到场中站定，行完礼，两人同时动了。不过，瑞恩的速度明显快上一截。 然后，她直接一记鞭腿抽出。 里卡多举臂招架，然后，便见一个越来越大的拳头。 章72 战争将启 躺在地上，里卡多觉得自己应该说些话缓解下尴尬，但直到江生把他拉起他也没想到能让自己“脱身”的话。 看着瑞恩，江生也是来了兴致。俗话说得好，身怀屠龙术，见谁都像龙。有了武术，看见高手就忍不住想比试。 迄今为止，获得陈子沟的武术技巧之后，江生也就在民国那个高手辈出的时代遇上几个敌手，其它的都是一路所向披靡。 “瑞恩，来！”江生一摆手，身体原主也和对方交过手，虽然都输了。 后者“扑哧”一笑，他是没兴趣和输给自己的人再比划的。不过，是少尉的话，底线就不是底线了。 就算对方让他故意输，他也会的。只可惜，对方不让他留手。 “加油，小子，打败这家伙！”一边的里卡多给瑞恩打着气，要是江生赢了，岂不是更显得他没用。 “少尉，小心了！”看都没看他一眼，瑞恩浑身气势直接一变，他要动真格的了。 江生神色一秉，对于艾伯里克来说，和瑞恩交手实在是太过微不足道的小事了。所以，他在其记忆里基本上没看到这一幕。 所以，认真起来的瑞恩这可以说是第一次看到，他也想不到对方气势能这么强。 所遇对手，当为最强。 全身紧绷，江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一拳既出，生死无悔！ 再强的敌人，也要打了才知道结果。 江生直接冲了出去，而瑞恩的拳头在他动的瞬间就拦在他前方必经之地上。 江生匆忙一变，却发现一记鞭腿已经从他闪躲的那一侧抽来。 赶忙一个后撤，拉开距离并躲下这一击。看着瑞恩，他目光里满是狐疑，其好像知道他下一步的动作。 他不信邪的又冲上去，几招过后，又是被逼退。 两分钟后，江生有些气喘的看着对面一脸平静的瑞恩。 对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恐怖，打个比方。如果江生是柯洁那么其就是阿尔法狗，每一步都是经过亿万次计算的最优解。 他每一招，对方都能找到最薄弱的一点，这种表现简直是近乎于道。 最关键的是，江生确定对方没修习过什么拳。但应该观摩过不少野兽，身上有着很多动物的影子。 “不打了！”江生摆着手道，虽然现在还不分伯仲，但他知道再打下去一定会输。 他是凭借着陈子沟的经验知识再打，对方就是凭借那种本能式的战斗技巧。前者一旦遇到没见过的招式基本上就抓瞎，但后者可不会。 “少尉好厉害，我还是第一次打这么久呢。上次打败那只野熊，也才一半时间都没到呢！”瑞恩脸上有些兴奋，但更多的则是对江生的崇拜。 这目光让江生羞愧，一个比你还强的人这目光看着你，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这种情绪。 “你实力怎么提升这么快的？” “我也不知道！”江生一耸肩膀，敷衍道。 “切！”里卡多不爽的一撇嘴。 虽然艾伯里克记忆里有很多关于对方的记忆，但江生可没兴趣和其叙旧，对瑞恩摆了摆手道：“你不是想学枪吗，走，我带你去练练！” “是！” “诶，我也要去！”里卡多赶忙跟上两人。 3人走在路上，路过主道的时候，江生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而对方，也看见了他，顿时满脸含泪的跑来了。 “长官！” “他们呢？” “都死了，就我一个人活了下来！”说着，他红肿的双眼又流出了泪水。 听到这句话，江生和里卡多神色一哀。不过，瑞恩却并没有这种情绪。他只是瞧着衣衫褴褛的法国士兵，心里满是不爽———这家伙，都把少尉衣服弄脏了。 想着，他上前拉开了士兵，冷冷说了一句：“别哭了！” 后者顿时一愣，瑞恩从身边一人背后摘下长枪放在他手里道：“好好训练，为他们报仇！” “嗯！”抹着眼泪，法国士兵站起身子。朝瑞恩点完头后又向江生行了一礼，就跟着安置他的人走了。 摇了摇头，江生继续带着瑞恩和里卡多朝训练的地方走去。 …… “瑞恩！”掀开营帐的帘幕，并没有人，江生顿时一阵疑惑，明明说好在这里等他的。 这家伙，跑哪去了？ 而此刻，营地边上山林的一处湖边。瑞恩缠好胸前的绷带，穿上衣服，正准备将掩饰用的东西贴在脸上，突然感觉到一旁有异动。 她摸出手枪，瞄向那处丛林。 “别开枪，是我！”一个人影窜了出来，是里卡多。 瑞恩杀意一收，不过狠色并未去除：“你看到了？” “没有！”里卡多连忙摆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我是在这里看书的，听到这边有声响就过来看看，也是刚到。 “什么书，跑到这里看？” 里卡多讪讪一笑：“是关于男人和女人生孩子的书，被人发现不太好看！你可别对别人说啊，那样我会很没面子的。” “不过，真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女子！” 看着瑞恩那毫无保留的精致面庞，就算对方胸再平，里卡多也知道对方是女生了。 “不许对别人说，否则，我杀了你！”说完，瑞恩一收自己的东西离开了。 不行，这个家伙要查一查，万一是卧底艾伯里克就要有危险了。 想着，他也是向林子外走去。 “少尉！” “你上哪去了？” “随便转了一下！”瑞恩讪讪说道。 江生倒也没起疑，少年人，好奇心强再正常不过。 “少尉，男人和女人生孩子的书要躲起来偷偷看吗？” “咳！”江生顿时一呛，回到：“是的！” “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事！” 这个年纪想女人倒也正常，江生心想。但他实在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讨论什么，因此赶紧岔开话题道。 “走吧，去训练！” “是！” 10天后，莫诺营帐内，两兄弟对坐着。 “这么说，上头已经确定德军的目标是阿列卡了？” “嗯，还好你提醒，要不然真要忽略这个战略要地了。”莫诺庆幸的说道，阿列卡离穆拉格很远。关注后者的话，前者很容易就会忽略过去。 当然，这也和其战略意义有关。重要，但又没那么重要。 “这次，我军抽调4万兵力进行支援。由于你的卓越表现，奥列格将军指明要你去了。如果你这次表现可以，追上我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说着，莫诺从抽屉里拿出一套军服来：“另外，恭喜你，晋升中尉。” “这算是给我的甜头！” “嗯！”点了点头，莫诺道：“这场战争太过重要，你不在战场上证明自己。就算将军他再欣赏你，也不会让你担任重要职位。” “去了，好好表现，不过，安全第一。威尔切特家族的荣耀虽重，不过对母亲和我而言，还是你的生命最重要。” 江生一笑，抱起衣服。 “放心，我肯定会平安归来的！” 章73 我叫伊芙·威尔切特！ 一场大雨过后，满是泥泞的道路上，一支法国军队正行进着。 也许战场上军衔无用，但在这里，军衔的差距异常明显。 士兵穿着军靴踏过淤泥，军官则是坐在车上，无聊的打量着周遭毫无变化的景色。 后座上，江生正看着一本有关枪械的书，讲解的都是现在的主流武器。 边上，瑞恩半倚着他的肩膀也是瞧着。前面，副驾驶上的里卡多突然问道。 “要是战争结束了，你想做什么？” 没等江生回话，他就又道：“要是可以的话，我想当个邮差，帮助那些彼此思念的人。” “我会努力向上攀升，预防下一次战争。”待他说完，江生说道。 “如果以后都没有战争呢？” 看了他一眼，江生又将目光放到书上：“与其当个邮差，你还不如帮那些不识字的人写信。” “啪！”里卡多一拍手，惊喜道：“好主意，我要成立一家这样的公司。” “绝对会赔钱的！”江生毫不留情的打击道。 “没事，反正我家其它人能挣钱。对了，你也来吧，咱们两兄弟一起！” 看着他，江生点了点头。按照身体原主的习性，肯定会答应这个好友的。 想着，他拍了拍瑞恩的肩膀：“我也替他投资一份！” “少尉！” “他都升中尉了，该改改称呼了！”里卡多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瑞恩。 “没事，这个称呼习惯了！”说完，又拍了拍瑞恩的肩膀：“你迟早会娶妻生子的，需要一份自己的产业。” “我、我……” “就当礼物了，之前送你勋章你不是挺开心的嘛？”江生疑惑道。 “那不一样！”低下头，瑞恩用很低的声音道。 “对咱们的友谊来说，什么都微不足道！拿着吧！” “嗯！”瑞恩低着头，心里甜滋滋的。 三日后，路上行军的江生一众得到消息——德国对阿列卡要塞发动了攻击。 五日后，就在离阿列卡要塞仅剩下半日的路程时。阿列卡要塞外方被攻破了，周围赶来的法国援军和德国军队正在阿列卡内厮杀着。 阿列卡要塞战略地位对于法国来说并不是很重要，但对德国来说就相当重要了。 如果攻陷这里，那么，德军在西部战线可以说就掌握了主动。无论是打还是退，补给都能安全的送达。 听到这个消息，领军的少将根本没给赶了几天路的士兵喘气的机会，下令全速前进。而法国士兵，也没有一个人抱怨。 几个小时后，江生他们已经看到阿列卡营地了。和以前的安静肃穆不同，现在的这里炮火连天到处是废墟残骸。 法国人的尸体、德国人的尸体，不分彼此的倒在这片土地上。 站着看了三秒钟，少将就下达了命令。一万人去支援，他则领着另外三万人去攻击德国军队的营地。 江生所在的部队是前者，里卡多所在的部队则是后者。两人对视一眼，除了笑容再无其他。 行了个军礼，两人背过身，走向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命运。 江生明白，这是对他的优待。因为相比较而言，无疑是前者更加的安全。 而他能被分配到这里，重点是两个原因。一是他成功判断出了德军的作战目标，二就是他是威尔切特家族的人。 这些，他知道里卡多也明白。对方是怎么想的他不清楚，但有一件事毋庸置疑，那就是穿上军装的那一刻，上面的命令就是不可忤逆的了。 通过被德军打出的缺口，江生一众人冲了进去。 这是他第一次直面真正的战争，没有夜色的掩护，亦没有撤退的屏障。 满目苍夷、尸山血海，江生一直以为这就是战争。但是，现在他才发现自己错了。这些，远不是战争，这些词语，描写的太美好了。 真实的战争，远比这要恐怖的多。 一低头，你就能瞧见无数双不甘的眼睛。死了，睁着。然后，人身体任何一个部位你在这里都能找到被子弹击中的模样。 要么倒下成为记忆，要么站着变成见证这些倒下生命存在过的人，没有第三种选择。 这就是战争，只有活着，才有资格去痛苦、流泪、悲伤…… “冲啊！” “砰！” 转眼间，江生他们就成为这片战场的一份子。 另一边，原本平静的德国营地。在三万法国士兵的冲击下，也被拉进了战争的漩涡。 而这支根本不在计划内的法国军队，对没怎么防备的德国营地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该死！他们是什么时候赶来的？从那里赶来的？阿列卡附近的法国营地都监视着，怎么可能会在这种时候有这样一支法国军队的出现！”安卡列少将愤怒的大声咆哮着。 可惜，他再不甘心也改变不了事实。 “我们输了！” 主位上的帕尼亚中将身子整个瘫软下来，僵持的战场，别说3万人，就算一万人都能打破僵局。 “法国那边居然有人能冷静的看透这个战术，真是了不得。”帕尼亚脸色平静，但内心里却极为汹涌澎湃。 “不过，进攻的我们却掌握着主动的权利啊！既然这盘棋下不过你，那就别怪我耍无赖直接掀桌了。” 自言自语着，他下达了最后一个命令：“所有炮兵，目标阿列卡要塞，给我轰击！” “中将，我们的士兵也在里面啊！”安列卡面色大变，惊道。 “你觉得，我们还能活吗？” 安列卡哑口无言，确实，他们都跑不了了。这个命令，也确实能让法国蒙受更多的损失，但是，他就是无法接受这种命令。 “安列卡，若是能活着，记住这一句话。战争里只要能赢，就是对的。”说完，他拔出枪：“所有人，跟我冲！” “轰！” 一颗炮弹，正中阿列卡要塞城堡上，那块地方顿时塌陷下去。 躲着不时掉下的砖块，江生和瑞恩一边收割着德国士兵的生命一边向外逃着。 “少尉！”瑞恩大喊一声，就把江生扑到一边。作为代价，一整块墙体直接将她右前臂砸的粉碎。 “瑞恩！”江生哑着喉咙喊道。 大量的鲜血从伤口流逝着，一股虚弱感从身体深处生出。瑞恩知道，自己怕是要留在这里了。 “我不叫瑞恩，我叫伊芙、伊芙·威尔切特。”她飞快吼出这一句话，然后抱着江生直接从窗口跳了出去。 “带着对我的记忆活到未来吧！少尉！” “你才是！”江生在她耳边轻道，然后，决然扭过了身子。 章74 燃烧 一股强烈的痛楚传遍全身，江生努力的睁开眼睛，但除了血污什么都看不到。 依稀中，他能感到胸口的温暖。 笑容里，一行小字在视网膜上投现。 【心愿完成失败】 【隐藏心愿—保护好瑞恩成功】 【恭喜你获得——伊芙的无限战斗本能】 “咔！”松开碎裂的水杯，投向窗外，满天夜幕也让江生心难平。 艾伯里克是他附身死去的第二个人，但和完成心愿笑着死去的陈子沟不同，他到现在也不知道瑞恩……不，伊芙是生是死。 查了不知道多少关于一战的资料，他也没找到威尔切特家族，也没找到他所经历的一切。 是被历史埋葬还是不存在，江生原本没有答案，但在看到步容、林子宁的时候，他觉得之所以不存在很可能是因为心愿失败。 不过，没人回答这个想法是否正确。 看着系统化身手表上快要归0的时间，他躺到床上。背景介绍中，意识逐渐模糊。 …… “里卡多先生，你不能进去啊？” “给我起开！” “里卡多先生！” 眼前逐渐清晰，一栋正燃烧的精美房屋映入眼帘。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江生本能就使用出了藤井雪绘的唤雨能力。 “里卡多先生还在里面，怎么办啊？” 这回，他听清楚了，心里顿时一紧。根本来不及翻看脑中的记忆，他直接拉过那人问道。 “你说的里卡多是不是叫里卡多·费雷拉·伯纳！” 那人愣了一下，懵道：“好像是！” “该死！”到一旁扯过一条被单，放到水里浸湿披在身上，江生直接朝屋子里钻去。 这具身体素质不错，这个发现令他有些欣喜。也就是在这时，雨滴从天空落下。 “砰！” 直接撞开门板，一个又一个房间没见人影。越来越大的火势中，他窜到二楼，在西边书房位置他听到了动静。 因为书籍的缘故，这里的火势比房屋其他部分都要大。熊熊火势中，他看到一个人影正将一个东西抱在怀里向外边传来，但横砸下的梁木阻碍了他。 裹紧身子，江生冲了进去。 不顾烫伤，一把抱起对方，他猛的撞开窗户。顿时，已势成磅礴的大雨扑灭他和里卡多身上燃烧着的火焰。 脸颊传来轻微的疼痛，身子则更重一点。江生却全然顾不上这些，撑起身子，看向怀中。 虽然一半面容被火焰扭曲，但是，就是里卡多。看到他，其脸上带着一丝欣喜。 “米哈伊尔，我没多少时间了，接下来听我说！” “我有个好朋友艾伯里克……伊芙她接受不了艾伯里克死去的事实，所以我骗她艾伯里克没死，并伪装成后者和她写信……”里卡多说的飞快。 “伊芙她的信息地址你都知道的！”说着，他从怀里套出一个金色勋章：“这个以我的名义给她，至于修改地址的事你找我姐姐，她会帮你的。” “米哈伊尔，拜托你了，帮我把这场骗局延续下去。”里卡多举起勋章，想递到江生手里，可惜终是奢望。 手无力的落下，勋章也摔在花园的泥土上。 “里卡多！”江生内心极尽酸楚，明明才重逢，后者却就这样去了。 该死，为什么不来早一点！ 他在心里恶狠狠的骂着系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好几分钟后，他才平静下来。 看着围来的人，他拾起勋章。抱起里卡多来到没燃烧的棚子下，说道：“麻烦你们，去通知下他的家人。还有，请帮我找个医生来。” 忍着身上的烧伤，江生开始读着这次附身角色的记忆。 米哈伊尔·斯佩兰斯基，26岁，是里卡多所居住的这个城市的一名邮递员。参加过一战，并被里卡多救过性命。 而他也是个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人，角色心愿变成了完成里卡多交代的事情。 将里卡多的尸体暂时安置好，并看了医生后。晚上，江生提着灯来到了前者的书房。 虽然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来往信件具体写的是什么他还是不清楚。不过好在，里卡多的书房把信件都保存了下来。 并且，写的还有日记。 他现在只希望，别烧毁太多。 几十分钟后，身体原主的小屋内，昏黄的电灯下，江生翻开了里卡多那本厚厚的日记。 1919年2月4日，天气，晴 离战争的结束将近三个月了，我收到消息，伊芙她痊愈了。于是，我坐车赶向她所在的医院。 那场战斗，她失去了右手，而我，则失去了左腿，我的好朋友、她的长官艾伯里克则是失去了性命。 至今，我也无法忘记那一幕。艾伯里克满身鲜血的倒在地上，没了一支手的伊芙则是在她怀里昏迷过去。但他们两个人脸上，却都带着微笑。 来到医院，伊芙已经习惯了那支特别为她打造的假手。事实上，除了装装样子，那支手什么都做不到。 “少尉在那里？里卡多先生，你说过我出院时会告诉我的。” 时隔一个月的见面，她的第一句话依然是询问艾伯里克。她好像失去了那时的记忆，我真的很想告诉她真相。但看着她那双如故乡天空般清澈的纯蓝眸子，我发现我说不出口。 于是，我骗了她。艾伯里克受了非常严重的伤，现在正在一座秘密基地疗伤。 这种谎话，骗别人不可能。但骗伊芙，却是绰绰有余。她心性单纯，很多东西都不知道。 并且，她一厢情愿的认为艾伯里克是不会死的。 我不想她的世界只有艾伯里克，那样的话，她绝对不会活下去的。于是，我决定教她使用打字机。 她并不想学，但我知道对付她的方法。提了句这样才能和艾伯里克写信后，她就乖乖的学习了。 1919年2月11日，天气，阴 伊芙学习打字机已经一周了，进展神速。虽然只能动用一只手，但她的速度已经不慢于常人多少了。 也许再过不久，他就能当上公司的代笔人了。 是的，我想让她替别人写信，我希望她能因此明白活着是多么宝贵的一件事。 逝者已逝，生者难追，我不希望她让艾伯里克的牺牲白费。我想，他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1919年2月13日，天气，雨 我姐姐和莫诺哥的婚礼将在5天后举行，我想让伊芙也看到这美丽的一幕。但是，因为艾伯里克为了她牺牲自己。 莫诺哥，很讨厌她。 因此，我也只好选择错过我亲姐姐的婚礼。 章75 悲伤的人 1919年2月15日，天气，阴 我到底还是没错过亲姐姐的婚礼，在她的劝解下，我再一次见到了莫诺哥。他脸颊上新添了两道伤痕，整个人越发的沉默冰冷。 我说了很多，包括我和艾伯里克的约定。他一句话没说，但却是递上来两张支票。 那是艾伯里克答应我的投资，连带着伊芙的那份一起。 还记得我以前把伊芙女扮男装的事告诉他，他笑了笑，说她是不可能加害艾伯里克的。 这时，我才明白，他并不是憎恨伊芙，他只是无法接受艾伯里克的逝去。 本质上，他和伊芙是一样的，只不过他埋得更深。 除了钱之外，他还给了我一条精美的链子。知道伊芙勋章的前因后果之后，我拜托莫诺哥帮我寻找那个在战场遗失的威尔切特家族勋章。 …… 1919年2月18日，天气，晴 姐姐的婚礼在今天举行，这本来应该是场很美好的婚礼。只是，艾伯里克的逝去为其蒙上一层阴影。 艾伯里克小时候说过要娶姐姐，可把姐姐笑死了。自那以后，姐姐就异常关照他。对比我，他更像是亲弟弟。 而因为不能丢了家族的脸，他们两人只能强装出笑容。 或许，我不该来的！ …… 1919年3月2日，天气，晴 伊芙当上代笔人有一段时间了，但当艾伯里克不在身边时她好像就丧失了语言能力，也忘了爱。 为此，她闹出了不少笑话，也有了很多投诉。不过，我能看到她的成长和转变。 也需要感谢这场战争，多了那么多离别的同时也多了那么多故事，能敲开她禁闭的心灵。 …… 1919年3月16日，天气，晴 伊芙越来越开朗了，勋章也有消息了，姐姐和莫诺哥脸上也是慢慢有了笑容，一切都在向着美好转变。 再翻一页，泛黄的纸张上没有一丝墨迹。灯光的余晕里，江生呆立片刻，合上这本承载着里卡多无数过往的日记。 硬壳封面上，精美的图案一半被漆黑的焦炭吞噬。在大火下，它也没有保存完好。 将日记放到抽屉里，他看了眼边上盒子里的信件。放弃了翻开的想法，这些比起日记更脆弱的信件，大半都被焚烧殆尽，保存下来的也大多残破不堪。 次天，温热的阳光透过窗帘打在脸上，经过昨晚大雨冲刷的城市洁净异常，空气也出气的好闻。 如果不是那栋漆黑的房屋，也许每个人都会笑着和邻居好友打着招呼，说着不知从哪里听到的传闻， 喝完一杯牛奶，啃着面包，江生来到里卡多的院中，将昨日跳下花圃中被被压塌的花枝搀扶起。 至于那些无法拯救的，就只能是说声抱歉，任起凋零成泥了。 汽车的喧嚣声传入耳中，抬起头，三辆黑色的轿车在院门口停下。中间那辆汽车前座的白人司机赶忙下来，还没等他赶到，门就被粗暴的推开。 一个带着大沿帽，浑身包裹在黑色纱裙面容精致的贵妇从其中探出。目光触及到这座烧的焦黑的房屋，她摘下帽子，精致的面庞、深邃幽蓝的眸子暴露在江生的视线里。 因为有着艾伯里克的记忆，江生认出了对方——卡琳·费雷拉·伯纳，里卡多的亲生姐姐，也是莫诺的妻子。 目光扫及到江生，她一愣，不知怎么，她从这个年轻人身上感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 不过转瞬，她就放弃掉这荒谬的想法。迈出脚步，几步之后，又停下，边低着头边挥着手：“我就不进去了，你们去把还残存的东西带出来吧！” “是！” 另外两辆车上的几名侍卫进了房屋，余下的两个则一左一右的站在卡琳身后。 看着他们腰间的枪，围观的人群默默拉大了距离，也无人议论一句。 “你叫什么名字？”沉默了一会儿，卡琳看向江生。 “米哈伊尔·斯佩兰斯基，夫人！” “你就是那个让我弟弟得以留存全尸人吧，真是万分感谢！”卡琳朝江生真挚的感谢道，然后又道：“米哈伊尔先生，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有的话就说出来。” “夫人，里卡多先生也帮助过我许多。”江生谦逊了一句：“这不算什么。” 卡琳却根本没管他这句话，直接从手上的小包里掏出一张支票拍到江生手上。 “一点心意，还请你收下。” 还没等她收回手，江生就反将支票掖进她手心。 “夫人，支票还是算了。不过，我确实有一事想请你帮助！” “什么事？” 江生把里卡多托付给自己的事给卡琳讲了一遍，因为怕伊芙忍不住找人，里卡多就把艾伯里克疗伤的地方说的很远。 而信件吗，都是要看地址的。 所以，要借助里卡多家族的力量，信件才能不漏任何端倪的到达伊芙手里。 听完江生的话，卡琳将支票又再度塞回他手里，说道：“米哈伊尔先生，多谢你的帮忙，不过这件事还是算了。” “这个该死的伊芙，害死了我一个弟弟还不够。把里卡多都给带走了，自己却一点事没有，真是可恶！”虽然怒气冲冲，但卡琳还是那幅端庄的名媛样。 想着昨天和丈夫的通话，她内心里的怒火就抑制不住的燃烧涌出。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找到勋章，里卡多他也不会跑进大火里。” “这不怪你，莫诺！” 随即，良久的沉默后，那边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我两天后就回去！”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她哭了。为什么，他和丈夫的弟弟都要承受这样的厄运呢？ 明明，正是人生最美的华年。 所以，她恨那个女人，想让她帮忙，没门！ 除此之外，她还要把真相全都告诉她，让她也尝尝那种心若死灰的痛苦滋味儿。 江生自然不清楚她心里的想法，不过，他或多或少也能理解卡琳。 但这是心愿的一部分，而且，附身艾伯利克的经历让他真把伊芙当做了朋友，同生共死的好友。 所以，江生丝毫没被卡琳的话劝退：“夫人，虽然这么说很失礼，但里卡多先生说过你会帮这个忙的。” 章76 写信（昨日欠更） 卡琳面色一冷，不过因为江生让弟弟的尸体得以保全，她还是对这个社会底层的邮差保持着一丝客气。 “米哈伊尔先生，我想我说的很清楚了。我是他姐，这是我们的家事。而你，只是一个外人。” “夫人，我知道你很愤怒，我也很愤怒。如果我能早回来一点，里卡多先生也许就不会死。”江生平静说道。 “但逝者已逝，生者难追。卡琳夫人，无论放不放的下，请让里卡多先生最后的心愿成真好吗？” “我才不要！”卡琳嘶哑着喉咙大喊道，眼眶里已是一片水雾。 “凭什么，她可以什么都不知道，可以被保护的那么好，而我却要直面这一切。” “为什么，我要遭受这样的一切，我弟弟他们明明那么好的人，这世道公平吗？” “也许，正因为美好，才那么容易凋逝。”看着如伊芙眸子般清澈明亮的蓝天，江生不由得回忆起一路走来所遇的风景。结局都是离别，但他却并不后悔遇见。 “夫人，人人都太过伤心别离，却忽略了相遇。若无后者怎有前者？前者命中注定，后者却是因缘际会。” “一场场痛苦别离的背后，其实是那一场场更美好的相遇。”直视着卡琳，江生无比认真的说道。 “正如你和你先生，正如我和里卡多先生。正如伊芙和艾伯里克，正如这世间所有的人。” 将支票轻轻掖进卡琳的小包里，江生拿出里面的手帕递给她：“夫人，想哭就哭吧，这是老天给予我们排解悲伤的能力，也是每个人都有的权利。” 看着面前这个和弟弟年龄相差无几的年轻人，听着他那无比温柔的话语，卡琳再也抑制不住泪流满面。 模糊的视线里，一幅往昔的画面浮现。那是家里的长椅，她枕在艾伯利克的腿上。 后者一脸不情愿的替她按摩着脑袋，边揉还边抱怨：“卡琳姐，等我打过你了，一定要你好看。” “我也是！”边上，拿着扇子制造凉意的里卡多异口同声道。 这是她不想忘也忘不掉的一幕，还有他们三人一起去野外冒险，抓鱼、烧烤…… 不过，在她记忆里最深的还是艾伯里克仰着头满脸天真的望着她：“卡琳姐，等我长大后娶你好不好？” 沉默恸哭好长一段时间，她还是放弃了之前的想法。因为这是她最爱的弟弟的心愿，所以，她宁愿委屈自己。 擦着泪水，她从包里掏出那张支票，塞给江生，然后道：“收下吧，我弟弟的心愿我会帮他完成的。写信的事，就麻烦你了。” “真是太感谢你了，夫人！”江生鞠躬致谢。 卡琳摇着头，道：“他是我弟弟，她是我两个弟弟都想要保护的人。抱歉，刚才那种态度。” 说着，她发出了邀请：“米哈伊尔先生，我弟弟的葬礼，要来吗？” “好！”江生点了点头。 里卡多的葬礼在三天后的法国首都巴黎举行，江生参加并回来已经是5天后了。 接过卡琳派来的人递来的信，是伊芙寄来的。边向屋内走着，他边拆开。 少尉： 你好！ 这些天我遇到了很多值得开心的事，不过，最开心的莫过于昨天，你送给我的那个勋章被里卡多先生送来了。 是莫诺少将找到的，上面还有他答应给我的那条链子，很漂亮，你喜欢吗？ 伊芙·威尔切特 1919年3月23日 看完，他掏出信封里的东西，一张黑白照片，一幅彩色绘画，都是那块勋章。 然后，叠在一起放进信封，他又拆开另外一封。 里卡多先生： 你好！ 实在感谢你和莫诺少将帮我找到勋章，还请你帮我向少将他表示感谢，我很喜欢这条链子。 另外，你这次寄来的那些东西也都很好，我也很喜欢。 伊芙·威尔切特 1919年2月23日 将这封信也收好，江生拐进屋子。 因为怕被伊芙瞧出端倪，里卡多离开了伊芙所在的那座城市，来到了这个距离不远的地方。 而对伊芙和公司的一众员工，他则是撒了个谎——说自己去旅游去了，时不时就会托人给伊芙和那些算得上朋友员工寄去一些礼物。 坐回桌前，他将从里卡多书房收集来的书信放上桌，一一重新拆开。 少尉： 你好！ 很抱歉，我欺骗了你。瑞恩并不是我的真名，我的全名叫伊芙·阿尔克雷蒙利亚。 我的父亲是阿尔克雷蒙利亚家族的少爷，他爱上了我那是平民的母亲。他们选择一起私奔，逃进了山林。 可这样的生活对于一个曾经奢华的贵族公子而言，毫无疑问是一场折磨。于是，不到一年他就离开了。 在我的记忆里，基本上没有过他的存在。我自幼见到的就是母亲以及山林的那些野兽伙伴，我和他们一起玩闹生活。我那令您诧异的实力，就是来自于此。 在你遇上我的不久前，我的母亲没了。临死前，她告诉我，要以男人的身份看清一个人后再选择是否爱上这个人。 不要像她一样，爱上了错的人。 而且，她还说，我什么都不懂，扮作男人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于是，我就选择了女扮男装。 你能不能不要怪我？ 伊芙·威尔切特 …… 少尉： 你好！ 答应我，无论医疗结果如何，能不能，都不要抛弃我。 要是不想面对这个世界，我们就回山林，我会打猎、洗衣、做饭……，虽然缝衣服还不会，但我会学的。 我肯定可以学会，每天都能让你穿上新衣服，千万千万不要丢下我。 …… 看完一封又一封，有残缺的也有完好的。虽有不同，却都一样蕴满相思。 一箱看完，已是日暮黄昏。 总的来说，里卡多扮演艾伯利克时，一直都在说伤势趋于好转。 江生掏出信纸，打开电灯，以艾伯利克的口吻写道。 伊芙： 你好！ 照片我看了，确实很漂亮，我很喜欢。 我这边也有好消息要告诉你，我的伤势已逐渐稳定，能行走了，虽然很慢，但我看到了康复的希望。 另外，如果可以，我想看你戴上勋章的样子。 艾伯利克·威尔切特 装进信封合好，江生出了房间，向卡琳派来之人的所在走去。 …… 打开门，幽暗的房间里亮了几分。看着一动也不动的卡琳，莫诺眼里满是心疼。来到后方，轻轻将其拥入怀中。 “我已经和将军请了一段时间的假，我们趁着这个时间出去看看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卡琳面前的那一幅画。那是里卡多画的，是伊芙·威尔切特，站在青草间，仰望蓝色天幕。 “嗯！”卡琳轻轻点了点头。 “这画还是送给本人吧！”莫诺眼里带着无尽的哀色，这幅画让他想到了思念黛迪儿的自己。 “好！” 搀扶着妻子，莫诺走出房间，在他们背后。阳光的余晕中，画上伊芙的眼睛愈发明亮。 章77 突然的来客 清晨温润的光带着一天中最清润的空气填充着房间每一个角落，当然前者有很多触及不到的角落。 伊芙掀开被褥，穿上一身裙子，她并不喜欢这种阻碍活动的衣物。但是，作为一名女性代笔人她被规定只能穿这种衣物。 她和里卡多抗争过，一开始是均势，但当对方搬出少尉后她就乖乖的投了降。 带上大部分用来装饰的右手假肢，她小心翼翼的用粉将脸上的伤痕隐去。 吃过早餐，正想赶向公司，她就发现一辆汽车停在门前。 然后，从上面下来了两个人。 “是你们啊！” “伊芙小姐，我们奉命给你送样东西！”说着，另一人就从车里报一个长方形被包裹住的物体。 看着，伊芙觉得像是画。 “谢谢！”伸手接过，看着告了声就绝尘而去汽车，她转回家门。 撕开外面的保护包装，如他所想，就是一幅画，是她在少尉婚礼上穿那个礼裙时的样子。 然后，还有一封信。 伊芙： 你好！ 这幅画是他在旅途中画的，原本是想回来送给你。不过，他要攀登珠穆朗玛峰，显然没有这个时间了。 另外，由于这次冒险很危险，艾伯利可也疗伤多有不便。公司就先由你掌管了，相关人员会在你收到信件的三日后抵达。 当然，考虑到你可能不会管理，我也帮你找好人了，你只要要在合同上签个字就行。 卡琳·费雷拉·伯纳 1919年4月2日 珠穆朗玛吗，好想和少尉一起去啊！ 不过，太危险了，还是去城外那座500米的山吧。 抱起那幅画想挂到墙上，手指触感有些不对，她将画翻到了背面。 一张泛黄的纸张卡在画框后方的边缘，一摸，是纸，但不是一张纸。 抽出，她才发现是一封信，寄出人是里卡多。 …… 伊芙： 你好！ 今天这里的阳光很好，被护士推出来晒太阳的我浑身暖阳阳的。你发来的照片我看到了，带上勋章的你很漂亮，裙子也和你很搭。 话说，现在想来还有些不可思议，那么沉默而且拥有那样强实力的你居然会是个女子。 在东方那个遥远神秘的华国，也有个女扮男装的故事，那个女人的名字叫做花木兰。她实力也很强横，容貌据说也很惊艳。 你们很像呢！ 艾伯利克·威尔切特 1919年4月6日 将信装好，点上酒精灯，用勺子盛满火漆在上面将其烧开。接着，倒在信封上，再用专门的掌印盖上。 江生灭掉酒精灯，将其它也处理好，走出屋子来到街道他一边向卡琳派来配合这场骗局的人所在走去，一边派发着信件。 透过身体原主记忆来看，他很喜欢邮差这个工作。所以，江生就没辞掉这个工作。 而且，这个自他还没知事就可以说消失的职业，他也想体验下。在这个还没被怎么污染的世界，邮差这种工作总感觉有些诗意。 虽然，顶着烈日行走在被晒得滚烫的石头街道上的滋味并不美好。 将信交给那些人后，再拍发完今天的信件，已经是傍晚了。 踩着有些酸痛的脚掌，拐过街角。看着里卡多院前的那处人影，江生顿时一愣。 他看的是背影，是瑞恩，也是伊芙。 深吸了一口气，他走了过去。 原本，他是想过迟些日子就去找对方的，他想试试见到对方会不会让身体里那个属于艾伯利克的意识消失。 路很短，还没等江生明白其为什么会来这里找到里卡多的这个院子时，他就已经站在伊芙身旁了。 “你好，你认识里卡多先生？” 他话还没说完，伊芙就转过了身子。 “你是谁，为什么身上有熟悉的味道？” “我和里卡多先生关系不错！应该是这个原因。”江生解释道。 看着他，伊芙点了点头，说道：“他帮助过我，我有件事想对他说。但是，我来到这座城市打探他消息的时候听到别人说他死于不久前的一场大火。” 江生深吸了口气，没想到会暴露的这么快。 “是的！”他点着头，道。 伊芙是个重感情的人，考虑到这一点，江生和卡琳他们隐瞒了里卡多的死讯。 没想到，这么快暴露了。 不过，为什么伊芙突然前来呢？ 江生满脑子都疑惑着。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指着房子，伊芙语气有些发颤。不过，并没有让江生发觉。 “我是里卡多先生的下属，他也是我在军队长官最好的朋友。” “当然可以！”江生当然不会拒绝。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这座荒废了一个月的房子。 看着伊芙的背影，江生发现她给人的感觉更清冷了。这座不大的屋子，前者足足花费了两个小时才看完。 但其实，这些时间她看的不是屋子，而是脑海里的回忆。 仰起头，看了眼即将暗下来的天空，伊芙背着屋子向外走去。 “你要去哪？”江生问道。 “回家！”她头也不回的说道。 “天马上就黑了，明天再走吧！” “不了，这座城市我待不下去！” 【叮！触发艾伯利克的执念心愿】 【见到老年的伊芙微笑，奖励：艾伯利克人格消失】 江生一呆，看着伊芙隐没在浅淡的夜色里。 几天后，他收到了伊芙的信。 少尉： 你好！ 我几日前得知，里卡多先生去世了，想来，少尉你也是知道的吧。不过，你却选择向我隐瞒。 我当然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里卡多先生曾那么温柔的教我怎样生活怎样去看世界，我一定会因为他的逝去悲伤。 但即使如此，我觉得也应该告诉我。 抱歉，我并不是责怪你。我只是心里很难受，像是有一团一直燃烧不会熄灭的火。 ……谢谢你！ 伊芙·威尔切特 翻看着这纸书信，在最后一句少尉和谢之间，江生发现了几个涂抹而成的墨水“疙瘩”。 伊芙涂的很密，原来是什么字根本瞧不出来。 纠结片刻，江生将之归到伊芙还在为里卡多逝去而伤心从而导致状态不佳。 掏出信纸，他开始书写起回信来。 章78 过去的信、现在的我（补昨天） 一边哆着身子抖落身上的雪粒一边掏出钥匙，风声呼啸中，江生走进屋子，然后将满天风雪关于门外。 先将壁炉点上，逐渐温暖的房里。江生给自己倒上一杯热茶，又将牛奶加热着。 坐在正对壁炉的椅子上，他掏出藏在大衣兜里的信。 火光为纸张蒙上一层艳色，抖开纸信，手提打字机那标准的字体跃然而上出现在眼前。 少尉： 你好！ 3天前，我这里来了今年的第5场雪，但如果把其实属于去年的“冬季”排除，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虽不大，它宣告着今年冬季的来临。站在屋子里，望着窗外片片雪花，我总在想。 少尉，我们会在什么季节重逢呢？ 万物复苏的春？ 蝉意不绝的夏？ 硕果累累的秋？ 寒咧满身的冬？ 我在有你的过去走到没你的现在，而没你的未来到底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少尉！ 我好想你，即使只有一句话的时间，我也想见到你。 哪怕一眼，就匆匆别离！ 伊芙·威尔切特 1919年11月5日 收进信封，江生总觉得伊芙知道些什么，这半年多来，对方心里经常都透着哀意，和以前的欣喜大相径庭。 摇了摇头，他拿出空信纸，晕开笔墨，提起笔写道。 伊芙： 你好！ 我这边也下雪了，我向你回信时，正下着“今年冬季”的第六场雪。 看到你的来信，我想说，我也很想你，不过一眼可不够。这样吧，做一个约定如何，2001年10月23号日本大阪中庭公园，我会让你见到一部分我！ 还请你将那块勋章带在胸前。 写到这里，江生手中的笔悬在空中。 他知道，随着时间积累，伊芙肯定会越来越怀疑艾伯利克存活的真实性。 然而，骗局就是骗局。要是其想探究，肯定会发现这是假的。 所以，做个约定。对方应该就不会轻生，反而会努力的活到那时候。 另外，艾伯利克的执念心愿需要他见到老年伊芙的微笑。他不知道能不能完成这个心愿，但他会尽一切努力。 他并不想体内有别的人格存在。 写下名字，他刚想拿一张新信纸。 【角色心愿完成】 【恭喜你，获得能力——米哈伊尔的配角光环（启发此能力时所有一切会下意思忽略你，包括别人的注意、幸运、危险……）】 总算完成了，笑容中。江生翻了下江直树的角色日志，拿出一张新信纸提笔写道。 江生： 你好！ 相信你收到这封信后一定会感到诧异，但是，这确实是一封来自1919年的信。而写下信的我也是收到信之后的你，我这么说你可能有些糊涂，但当你的人生开始不平凡后，你就会明白我的话了。 …… 一定要记住，2001年10月23号一定要去日本大阪中庭公园见一个人，那是一个花白的白人老太太，胸前带着威尔切特家族的勋章。 也许你等不到她，但一定要去。 江生 1919年11月5日 这封信，江生足足装了三个信封。 然后，吃完饭，他就出了门。 一天后，莫诺手上拿着那封信，看向江生的目光里满是诧异。 “你确定要把这封信寄给2018年1月21日一个名为江生的那个神秘的东方国家的人？” 江生点了点头，那正是他获得系统的前一天。他知道这样做有一定风险性，但对比体内埋藏着艾伯利克人格的这颗炸弹来说，他甘愿这样做。 因为艾伯利克的人格告诉他，莫诺是一个不会违背约定的人。 看着面前这个救出里卡多尸体的人，莫诺发现自己很想笑，这太荒谬了，对方怎么知道在未来那个地方会有一个叫江生的人。 他很想站起送人结束这场闹剧，但是，看着对方那双认真的眸子，他不知怎地想到了去世一年的弟弟。 心底的软肋瞬间被击中，他忍着悲伤望着江生，说出了一个字。 “好！” 江生平静的面孔上一下子就泛开了笑容。 5天后，他收到了伊芙的回信。 少尉： 你好！ 我会努力活到那时候努力去履行，这个约定，我会遵守的。 伊芙·威尔切特 看着手表上快要归零的时间，江生选择了提交心愿。半年，他真的在这里待的有段时间了，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闭上眼，一片黑暗转眼就被光晕刺开。 睁开眼睛，江生不适应的摸了摸胸前。有串项链，和一般的项链的不同，吊坠是个金色的勋章。 得到其的记忆随之浮现，是快递发过来的。好几年了，他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稀里糊涂的给收了。 而且，除了这个和风景相片，他还收到过一封来自1919年自称是他自己写的信。回忆着，他突然想到了自己获得的金手指。 然后，他连忙打开了角色日志。 看完米哈伊尔，他知道信是怎么回事了，可勋章还是不知道。 疑惑着，他翻到了上一个关于江直树的记忆，他想知道自己到底遇见伊芙没有。 让我们把时间倒回2001年6月23号，也就是江直树下山祭拜完山本纯真去参加其同学会的前一天。 掀开被褥，有些不舍的从温暖的被窝中钻出，江生开始刷牙洗脸。虽说是别人的身体，但晨跑的习惯已经养成，而且这种东西懒不得。 一天放弃就可能导致一生放弃。 刷牙洗脸正吃着早餐，他顺手撕下属于昨天的日历。 10月23号，看着日历上的这个日期。他愣住了，现在是2001年。他在获得金手指前一天，收到过一封称他写于1919年的信，让他在今天去大阪中庭花园见一个白人老太太。 他很想笑，但对方信上说的几件事确实发生过他身上，而且除了自己他敢说那些事没人会知道。 然后，获得金手指后他明白了这是真的，他确实能在1919年写信给新时代的自己。 那么，也就是说，我今天就要去中庭公园。 下午，穿上大衣，戴上山本真纯亲手织成的围脖，江生出了门，向公园赶去。 章79 相遇都是重逢 被积雪覆盖的石板路只见脚印，不闻声响，远远的，江生就看到那个亭子。 几只鸟儿站在椅背，一个头发花白的白人老太太坐在长椅上，边上还放着一个手提打字机。 走近几步，他看到了老太太胸前的金色勋章，是艾伯利克记忆中的样子。 亭外抖落掉身上的风霜，来到老太太边上坐下。江生哈了一口气，白雾在幽暗的亭子里异常显眼。 “你好！”虽说未来的自己在从过去那封信上将事情基本上说清楚了，但对现在的江生而言，这始终是别人的记忆和事情。 他不太敢靠近！ “你好！”老年伊芙点点头，看了他一眼就重新将视线放到庭外的雪景上。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沉默了一会儿，伊芙突然开口道。 看着她，江生点了点头。 “我……” 伊芙讲的事，江生听过未来的自己讲过，但他还是听的津津有味。事情虽是同一件事，但讲故事的人不同、角度不同，故事也就有很大的不同。 “他们自以为瞒过了我，但其实，我也瞒着他们！”说着，伊芙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 “在送来的里卡多先生的那幅画后，有一封他写的信。” 她转向江生，满是笑容：“要看看吗！” “嗯！” 伸手接过，拆开信封。在这近一百年的信纸上，江生看到的是这样的一封信。 伊芙： 你好！ 艾伯利克他葬身的地方是在他家族城堡附近的林子里，那里山水温柔风景很好，我们记忆里的许多美好都和那里有关。 很抱歉，欺骗了你！ 我写这封信也不是为了求得你原谅，你恨我与否并没有关系。但你一定要走下去。那如埃利尔天空般澄澈深邃的蓝眸，应该让更多的人看到，也应该看到更多的景色。 如果艾伯利克是我，相信他也会这么做。 如今他不在了，作为他最好的朋友，我来守护你！ 所以，别回头，一直向前！ 另，很抱歉，这封信我并没有寄出去，你也不会看到。不过，我会让我姐的子嗣读给你听的。 在我死后，在你苍老白发暮暮时。 里卡多·费雷拉·伯纳 1919年1月21日 看完沉默有一段时间，江生才将信纸叠好放进信封。看着伊芙，他问道。 “你去那座城市找里卡多先生，就是因为看到了这封信吗？” “是的！” “你为什么不对他们说出来呢，给你写信的明明是假的少尉！”江生紧紧盯着伊芙那一如过去般清澈的眼眸。 “是假的，但他们为我好的心却都是一样的！”伊芙却是一笑，无论是少尉还是里卡多，或者是莫诺少将和卡琳姐还有代替少尉回信的那个邮差，她都在他们身上感受到了无垠的温暖。 说完，她拿起身边的打字机，放好纸。 “我当了半辈子的代笔人，怎么样，你有什么信要写吗？我可以帮你！” “好！”江生点头，待伊芙准备完毕，他说道。 “你好，江之维先生和周韵女士！” 【叮！友情提示，如果你改变你父母的命运，那么你将不会获得本系统。并且，改掉的历史也会恢复原样】 虽然有些绕，但江生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能改变历史是在获得系统后。而一旦改变无法获得系统，那么因为系统改变的历史也会回归原位。 沉默了一会儿，在伊芙诧异审视的目光中，他继续道。 “往后余生，我会鲜活的过好每一天，无名的人。” “日期呢？” “不用写！” 敲下最后一个字，伊芙将信从打字机上抽出递给江生。待他看完，她又把打字机也递给了他。 “会用吗？” “会！” “那帮我写两封信吧！”说着，伊芙将纸张在打印机上放好。 点了点头，江生将手指放在按键上。 “你好，里卡多先生！你那封要别人读给我的信我很巧合的看到了，而这封信我想让你看到的信就只能读给听了。”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我真的不怪你骗我，要不是你们，我肯定没有勇气走到现在。” “你们让我失去少尉后的人生也充盈无比，谢谢！伊芙·威尔切特，2001年6月23日！” 将打好的信拿下，江生又放上一张信纸。看着那还未完全风干的墨迹，伊芙说道。 “亲爱的少尉，您还好吗？别来无恙吗？现在在哪呢？有没有烦恼呢？这些年来，我路过不知道多少个季节，春夏秋冬，四季轮转，唯独有少尉的季节迟迟不来。” “可我还是走下去了，来到这没有您的未来。我始终都觉得您还活着，也许是在我心上也许是在不知道多少人的思念里。” “以前，都是我跟着你。现在，如果能实现，我想带你，去看绚丽的山岚，去看秀丽的溪谷，去看那雄壮巍峨的万千河山！” “山河辽阔，人间烟火，无你却无一不是你！”说到这里，伊芙轻声抽泣起来。 “这样……就好！”她颤抖的说道。 敲下名字和日期，江生从兜里掏出那块山本真纯为江直树准备的手帕递了过去。 “谢谢！”擦着怎么也擦不完的眼泪，伊芙睁着一双朦胧泪眼看着江生：“我曾游历世界！很多国家都有我的足迹，我也学到了很多东西。在华国，我曾听到过一句话。” “人世间的所有相遇，其实都是久别重逢。”伊芙满脸慈祥化作狠色出现在脸上：“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少尉和我的约定？” 说完，没等江生回话，她神色就又回温和：“在你身上，我感觉到了那时候少尉一样的气息。你们身体里，好像都多出了一个灵魂。你，到底是谁？” 江生心猛的一颤，这是他在所有附身所遇角色身上都没看到过的目光，直视本源直达他的灵魂上面。 低下头，他又仰起头：“我是江生！虽然很不可意思，但我确实附身过艾伯利克，还有你面前的这人。” “见到一部分你，原来是这样！”伊芙沾满泪水的老脸上又是满面笑容，她俯下身子，轻轻说道：“可以，抱抱我吗！” “当然！” 江生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慢慢的，他发现伊芙的身子越来越沉。 直至，安然闭上双眼！ 章80 伊芙的遗嘱 看着伊芙那张苍老不成样子的脸，江生脸上爬满了泪水。但不是他，而是体内属于艾伯利克的那个人格。 伸手摸向那一头璀璨如金的长发，熟睡中的伊芙嘴角翘起一丝微笑。 【艾伯利克的执念心愿完成】 字母浮现的一瞬间，江生就感觉灵魂深处猛的一空。 【是否忘却角色相关记忆？】 【否】 内心带着微微的失落，江生选择了铭记。 满天雪落，独厅内安然无恙。 当日暮昏暗，伊芙从昏沉中醒来。 “能和我说说你吗？”她看着江生，道。 望着她那双晶莹剔透的眸子，再观她衰微的神色，怕是命不得久。 “我叫江生……” 关于自己，江生说了一部分，隐瞒了关于金手指以及其经历的那一部分。 听他讲完，伊芙出了长长一口气：“我有些礼物要送给你，到时候，可别诧异！” 说完，收拾好写完的那两封信。她将带着勋章的项链摘下拍在江生手里，起身朝庭外迈出步子。 “这？”指着打字机和勋章，江生问道。 “留给你了，我最后要写的信代你之手完成了。支持我走到现在的是和你也是和少尉的约定，是时候该停下脚步了，我已经不需要他们了！” 说罢，伊芙再不停留，苍老但却挺直的身影淡于满天飘落的风雪。 待看不到她一点影子，江生才收拢起打字机出了公园。 接下来，她还要把这些东西寄给未来的自己，就像那封来自过去的心里说他会在几天后寄一大堆照片过去一样。 …… 将思绪从回忆里撤出，江生呆了一会儿，就洗漱然后下楼退了房间。 又一场重逢，又一次离别！ 无论看的开还是淡，都还有生活，他都还有大把时光。 背着阳光，江生来到一处公交站牌。他不是分分钟百万上下的人，坐公交车也很正常。 “江生，要回学校啊？”路上的一辆路虎里一个年轻人说着朝江生挥了挥手。 “你是回学校吗？路明！”江生一笑，这个年轻人和他同级同系，父亲是山西那一片的煤老板，家里很有钱。 其为人生性豪爽，行事磊落光明。再加上出手大方，是学校很有名的土豪，也很受欢迎。 “是啊，来上车，捎你一程！”看着江生，路明笑着挥了挥手。这个同学，他是很佩服的，除了钱他什么都比不上对方。 所以，每次见到对方他就忍不住显摆下自己有钱。当然，显摆的方式就是好友间的那种“炫耀”，不讨嫌。 “明哥，你怎么把他喊上来了，多耽误咱们的好事啊！”副驾驶上，一个肤白貌美的女模特边撒娇边用手划过路明的大腿，言语里带着一丝厌烦。 这位金主她可是好不容易才钓上，昨夜春风一度，吹着枕边风才让对方答应陪她买东西。谁成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要是回学校，路明今天再不想买东西了呢！ “多嘴！” 路明面色一冷，吐了吐小舌头，李韵不敢说话了。不过，其眼神里满是厌恶。 想了下，江生来到车边。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一边发动着车子，路明一边显摆道：“你运气真好，要是我今天开那几辆跑车，你可搭不成顺风车。” 听到这句话，李韵神色顿时一亮，金主越有钱她肯定越开心啊。 “跑车更好，我帮你开！” “那我呢？” “坐公交车，体验下生活多好啊！” 路明顿时一笑：“你这家伙，脸皮是真不薄！” “脸皮还是厚点好！” 路明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透过后视镜看了江生一眼：“讲道理，这几个月出学校很规律啊。不会真谈女朋友了吧？异地恋？每段时间见一次？” “没有，瞎说的事！”江生摆着手道，这家伙可是个大嘴巴，要是他稍微承认一点过几天一半学校都要知道。 人际圈广泛的对方就是有这种威力。 “我怎么听人说，上回有个大美女来看你。你抱别人还不让，这不是假的吧？” 江生没回话。 “我听人说这美女有点大，你确实喜欢成熟御姐，是你女朋友吗？” “还不是！” “我去！”路明一下子激动起来：“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你小子如此，快让我见识见识？” 果然再有钱也是还没出学校的小屁孩一个，看着路明，李韵心里腹诽道。太不淡定了，搞得这个江生被什么大明星看上一样。 也就是长得好，那女人想和你玩玩而已。打量了一眼江生的伊芙，李韵收回目光。一身地摊货，那女的也肯定不是什么有钱的家伙。 等着吧，等你毕业就知道长得再好也不如有钱重要了。 上车后竟然一眼都不看我，真是不懂得欣赏。 怀着怨气，她闷声望向窗外。 应付了好一阵路明的追问，江生才好不容易打消对方的好奇。 就不该为了节省那两块钱和时间上这家伙的车，看着路明满是兴奋的侧脸，他心里抱怨道。 因为避开了上班，而且学校也是建设在城市外围。在路虎的马力下，学校很快就到了。 打开车门，江生刚想下车，就听路明说道：“要是以后和那位御姐一起出去需要车就喊我，别的不说，至少不落你面子！” 摆了摆手，江生也没说话，就离开了。但刚走到校门，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白人女子就站在了他面前。 “你就是江生先生吧？”白人女子说着询问的话语但确实确定的语气，一双眼睛在江生身上不停的扫着。 “我确实是叫江生！不过，你们应该是找错人了。” “江生先生，能把你胸前的坠子拽出来让我们看看嘛？” 江生一愣，他突然响起了伊芙说的那句话。然后，他就拽出了项链。 白人女子对视一眼趴到江生胸前瞧了好一阵子，站直身子。 “你好，江生先生。事情是这样的，伊芙·威尔切特女士在她的遗嘱上把她所有的财物全都给了您。” “你可能不知道伊芙·威尔切特女士是谁，她……” “不用说了，我知道伊芙·威尔切特！”江生制止住白人女子，将那份纸约一收。他现在脑子有点糊，还没想好签不签。 白人女子面露诧异，她正想说些什么。一个年轻的身影就从边上跳出，一把拉住江生。 “快点，现在就和我去见奶奶！” 章81 老奶奶卡琳 年轻人的动作很不礼貌，但看着他那张既有莫诺犀利又有卡琳优雅精致的脸庞，他记忆里瞬间窜出一个想法来。 “你说的奶奶是卡琳夫人吗？” 年轻人身子一滞，松开手。深吸一口气，似是冷静下来。 “我叫奥尔·威尔切特！”自我介绍完，奥尔朝江生鞠躬道了个歉：“抱歉，刚才那么无礼。你既然知道我奶奶，那么你就应该知道她的时间不多了。” 江生点了点头，事实上，他对卡琳能活到现在都有点无法相信。要知道，伊芙可是比卡琳要小上几岁的。 而2001年的时候，后者就已经满头华发了。 “江生先生，能不能占用你几天时间，去见我母亲。”奥尔说着，边上的白人女子走过来，行了一礼，神色有可见的恭敬。 “奥尔少爷！” “伊西丝，一起回去吧！” 后者点头中，江生也是点头道：“好！” 卡琳她相见，莫诺、艾伯利克、伊芙、里卡多他也想以真身祭拜下。 从兜里掏出手机，他拨通联系人第一位。 办公室里，正喝茶的许阳光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号码愣了下，接通放在耳边。 “阳光姐！” “嗯！” “我要跟一个朋友去法国一趟！”江生讪讪说道。 “多久？” “还不知道，不过应该要5天吧！”江生仰着头，不确定的说道。 “好，我知道了！”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江生不由得叹了口气，他是很想听阳光姐多唠叨几句的，但对方却是那种话很少的性子。 “走吧！” 听到江生这句话，奥尔面上抑制不住的欣喜，他又拉着江生向不远处一辆黑色劳斯莱斯走去。 “江生先生，实在太感谢了。” 然后，他就为江生打开了车门。 看到这一幕，门口一些认识江生的人愣了，而没认识的也楞了。 那可是劳斯莱斯啊，这年轻人是谁，学校的学生吗？ “我去，这么有钱还这么帅，搞毛哦！”一个年轻男生满是不爽道。 边上，路虎车内，正准备发动走的路明看着那辆远去的劳斯莱斯，整个人都呆住了，嘴里喃喃道：“完了，就连有钱也比不过江生了。” 而另一边的李韵，则是满眼放光。原来这个大帅哥这么有钱，怪不得看都不看她一眼。 幻想着在网上看到过的劳斯莱斯的内饰，她就感觉这路虎待的浑身不得劲来。 再一看路明，面上虽不显，但心里却是嫌弃起来。还丑还穷，差距太大了。 说实话，对于威尔切特这个法国军方第一家族，江生虽然附身过威尔切特但并无多大感触。 不过，来到机场坐上那架专机时，他心里顿时对威尔切特这四个字有了认知。 3个多小时，法国首都巴黎就到了。 威尔切特和伯纳家族的发源地和故乡并不是这里，不过，卡琳喜欢这座城市。 而这，也是奥尔给江生讲的。 下了飞机，又是一辆劳斯莱斯。 十几分钟后，它在一处豪华的庄园里停下。 “你好，江生先生，我是克里斯·威尔切特！”刚下车，一个西装革履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就伸过手来。 “你好！”和其握了下，江生就听奥尔在耳边道：“这是我父亲。” “江生先生，母亲在等你了！还请随我来。” 跟上克里斯，随着对方穿过几个长长的走廊，拐过几个转角。推开一伞雕琢精美华丽无比说是门更应该说是艺术品的门后，在开满鲜花的后院江生看见了一个苍老的妇人。 “那就是母亲！” 说完，克里斯就拉上房门，将两处空间隔开。 踏出一步，恰有风起。裹着清爽和细微的呼啸卷起江生外套的边角，青草碎叶在眼前划过。 正前那一瞬间，只见一片青蒙，天地都被草叶隔绝。 踩着青草，走了还没几步，江生就听到卡琳苍老时的嗓音。 “你终于来了！” 说完，好似自言自语，她又说道：“那天伊芙她找到我，让我保护好他的遗嘱，我答应了他。” “我丈夫死于1987年，在临死前，他交给我一封信，让我在今年也就是一个月前寄给一个名为江生的人。” “而很巧的是，伊芙他遗嘱中的江生和我老公说的江生是同一个人。”卡琳慢慢转过身子，看着江生，苍老的脸上满是笑容。 “这令我由衷的感到好奇，所以，我从那时起就想见到你，看看这个江生到底是何方神圣。” 摊了摊身子，江生几步来到卡琳边上的椅子坐下，道：“那你怕是要失望了，我就是一个不那么普通的普通人而已。” “哈哈哈！”卡琳大乐，又将视线放回满园的鲜花上。 “我并不失望，相反，我很庆幸你是这样，和我记忆里并无多少差别！” 端起茶杯，小嘬一口，卡琳慢悠悠道：“在你身上，我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我是不是在一个名为米哈伊尔的人身上见证过你的存在？” 卡琳那双浑浊的眸子紧紧盯着江生，而在见过伊芙后，对于这种事，江生也不觉得诧异了。 虽然不明白原因，他知道自己获得系统绝对不是无缘无故。同样的，他所附身的那些人、遇见的那些人也一定有附身遇见的原因。 有着敏锐无比的感知，这并不是不能理解的事。 诧异中，卡琳嘴角无声翘起：“我还以为你会隐瞒，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坦然。” “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不需要骗你！” “我不知道你的直觉是否正确，不过，这件事我会带到坟墓里的。” 说完，她又叹了一口气：“哎，人一旦老了，就爱说起从前，要不要听一下我的事？” 江生自是点了点头，看着他，卡琳带着柔和道：“虽说现在科技发达，但从华国来到这里没歇息一下就听我说这么多，也难为你了。” “我特意请来巴黎几个有名的华国厨师，现在饭应该好了，我们边吃边谈。” “那我倒是有口福了！” “你倒是谦虚！”卡琳说着从桌下拿出一个签子，递到江生面前：“看看，这是什么？” 愣了下，江生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卡琳，这好像是他烧烤的签子。 “虽然送到我这里时都凉了，但味道还是很棒的，你的厨艺在我看来比他们要强。不过，他们已经是法国最好的华人厨师了，还望你不要介意。” 章82 艾伯里克的心 “我从小就被教导做个淑女，不能丢了家族的颜面。但对比诗词、音乐、绘画等事物，我却对探险更加情有独钟！” 空旷华丽的餐厅内，卡琳的声音回荡。原本，这里会有很多侍女的。不过，卡琳并不想这些人听到她的过往。 “那是一次宴会，很盛大，法国那些有名的家族都去了。男的风度翩翩，女的优雅无比，处在其中，我却觉得压抑无比。因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副面具。” “于是，我逃到了外边，进了花园内！就是在那里，我碰上了艾伯里克。当时的他，还没怎么发育，就到我腰间。” 说着，卡琳站起比划了下，将手放在了腰部上方，胸口稍下的位置。 对比那时的自己，老年的她却是矮了一些。 “他一头扎进花圃里，后半身悬在空中，怎么蹬也没出来。我一边笑一边将他拉出，他拍拍身子，把捉到的那个老鼠当做谢礼送给了我。” 说到这里，卡琳脸上一笑：“到底是小孩，哪有送女孩子老鼠的。不过他笑的很开心，咧着一张缺了门牙的嘴。你可能不知道，但我从没见过那样真实的笑容。” “从那以后，我们就成了好朋友。我带着他和弟弟一起探险，一起玩耍。也因此，我认识了莫诺，和艾伯利克不同，他话不多，总是远眺天空。但是，他却无微不至的保护着他的弟弟。” “那种样子，像极了我早逝的父亲。我也因此，爱上了他。” 卡琳脸上满是幸福，眼里隐约有泪花闪烁：“和世间大多数人一样，他并不喜欢我。而就当我准备放手的时候，那个女人去了。” “于是，我们两家就联姻了。我满身心的对他好期待着他能忘记那个女人，可惜，却只是徒劳。” “就算在生命最后，他念的也是那个女人的名字。”话落，卡琳已经泪流满面。 “也许只是那个女人身上有着他一切想要和失去的美好！”江生安慰了一句。 “或许吧！” “其实都一样！”想着艾伯里克人格传来的东西，江生脸上也是带着一抹哀色，道：“其实，艾伯里克那时后说要娶你是很认真的。” 卡琳一下子愣了，下意思的反驳道：“不可能，他才那么大，那句话不过是年少时的戏言而已。” “少年时确实不懂感情，但那一腔爱慕却是发自腹扉？此后经年，遍尝爱恋，却再不会如那时那样爱上一个人。那样满怀期待，心甘情愿！” 咽下那口温热的红茶，江生缓悠悠的说道，他今年19。但经历过那么多次别的人生，对于感情，他不敢说懂，但他有资格对此评论。 像是被子弹命中，卡琳的意识瞬间炸裂开来。和他弟弟不同，艾伯里克有哥哥。虽说威尔切特家族是军方，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一定要进军队。 反正，莫诺那么优秀，可以接过威尔切特的大旗。就算他选择混吃等死，也不是不可能。至于成为一个艺术家或者当一个官员，那更是只要开口就能实现的事。 可是，艾伯里克还是选择成为一个军人。明明不喜，却还是去了。在那里，他也没选择跟着哥哥，而是选了那个不会被进攻也不会出军支援战场的营地。 这大概就是想逃离她和莫诺吧，而且。自她订婚后就再没联系过她，送了那么多次礼物也没收到一封回信。 现在想来，如此显眼，为什么没发觉呢？ 想着和莫诺订婚后无比兴奋的自己，对艾伯里克不断说着这个消息的自己。卡琳就一阵心疼那个少年，那时的她一定深深刺痛了对方。 看着情绪失控的卡琳，江生不忍再看。怀着一丝歉意，他道：“抱歉，只是这件事我觉得还是应该让你知道。” “不过，你不用太伤心。在那里，他遇上了一个喜欢他的人，他也喜欢上了那个人。”江生安慰道，虽然艾伯利克是因为卡琳和哥哥订婚才参的军，但遇到伊芙后他才知道真正爱的是谁。 卡琳慢慢抬起头，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一道人影——伊芙·威尔切特，那个有着和她一样深蓝幽邃眸子的少女。 想着，她就笑了。即使她那么爱莫诺，他也不觉得自己会比对方更爱艾伯里克——一生等待，不惹他人。 笑着笑着，她又哭了，为伊芙的等待、为艾伯里克和弟弟的早逝，为丈夫为自己…… 不知道多久，她拿着手帕擦干泪痕：“江生先生，我身子有些乏了。今天就这样吧，你也该休息了。” “嗯！”江生点了点头。 按下桌上的铃，克里斯打头几个人走来。 “母亲！” “你去带江生先生休息吧，记住了，这是我们威尔切特家族最尊贵的客人。不管别人怎么想，我不准你有任何一丝怠慢！” “是！”克里斯神色一禀，正色道：“江生先生，还请随我来。” 很快，两人就出了房间。 “江生先生！”路上，克里斯说道：“我父亲去世时，遗嘱里把一部分东西给了伊芙女士。” “威尔切特家族的旁系并不少，他们满心期待着伊芙女士能把财产留给家族。结果，却是由你继承了。所以，江生先生，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吧！” 说的这么透彻，江生再不懂那就真不用说了，他点了点头。 “这座庄园，那些人是进不来的，不过，这并不代表这里面没有和他们关系好的人。这段时间我会让奥尔陪着你，要是遇上什么事，还请告诉我。”克里斯继续说道。 “麻烦了！”江生友善的笑了笑。 “你是我们威尔切特家族的贵客，这是我这个家主该做的。” 见他一幅客气丝毫不亲近的样子，江生也是明白了，这个克里斯估计对伊芙把财产全给了他也有些不爽。 把江生领到一栋楼前，克里斯对早就在这里等候的管家说了几句。又向江生歉意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江生先生，请随我来！” 接下来，就是这个中年管家对江生讲解的时间了，什么房间什么用处。 听完，江生就一个感想：威尔切特家族是真有钱。 辞退服侍沐浴的一众侍女，江生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换上为他准备的精品手工西装，来到大厅，奥尔就走上前来。 “要我是女的，一定嫁给你！” 话是好话，就是听着怎么这么不舒服呢？ 章83 祭拜 看奥尔脸上转瞬即逝的讪讪之色，江生眉头一挑。坐到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红茶，小饮一口，道：“你找我是有事吧？” 奥尔身子顿时一震，诧异的看向江生。对于这个人，他的全部认知就是获得伊芙阿姨全部财产的幸运儿。 但现在，他才发现，对方好像并不是那么简单，他隐藏情绪的本领不说很好但也不差。可对方，一眼就看出来了。 “虽然我并不知道你是怎么认识伊芙阿姨的，但你知道她原本的名字吗？” 见对方岔开话题，江生也没追问，反而是顺着奥尔的话道：“伊芙·阿尔克雷蒙利亚！” 深深看了他一眼，奥尔很是不解。他能知道这个，还是小时候见到过阿尔克雷蒙利亚的人找上过伊芙阿姨。想让她回去，不过被后者拒绝。因为此事，威尔切特还和奶奶的家族联合对抗过这个曾经的法国第一家族。 虽然这件事动作很大，在当时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但所有当事人却都对此选择了隐瞒。 这个98年出生的华国人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想到这里，他看向江生的目光里多少有着一丝妒忌。伊芙阿姨那么宠爱他，但那个勋章却碰都不让他碰。 可是，却直接送给后者了，还有那么多财产。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所有汹涌袭来的想法，他面色平静道：“阿尔克雷蒙利亚家族虽说自二战后就开始走向衰落，但依然是法国数一数二的家族。” “据我所知，伊芙阿姨好像和阿尔克雷蒙利亚有什么关系。” “女儿！” “啊？”奥尔一时没反应过来。 “伊芙她是阿尔克雷蒙利亚上代家族的女儿！” 这家伙到底是谁，怎么知道这些的，明白过来的奥尔心中震惊更甚。他这才明白伊芙阿姨为什么会收到那样的礼物了，一边偷偷打量着江生一边说道：“阿尔克雷蒙利亚上代家主把一座城堡送给了伊芙阿姨，这座城堡也在遗嘱中。” “而这，也就是我父亲还有很多人不喜欢你的原因！” “城堡？” “是的！”奥尔表以确定。 江生脑海里浮现很多有关城堡的图像，这玩意听起来是很美好。但是，每年修缮费估计都要好几十万，住起来也没现代房子舒服，最关键还是在法国。 那么远，他新奇片刻就没了兴趣。 “多谢！”朝奥尔感激笑了下，江生问道：“你应该知道伊芙她还有艾伯里克……埋葬的地方吧？” “知道！”说完，奥尔忍不住提道：“你知不知道那座城堡到底价值多少？” “可能换的来一城，但换不来一人！”江生平静道，他喜欢钱，但最喜欢的不是钱。如果可以，他宁愿伊芙不给她遗产，他也想亲眼见对方一次。 奥尔心神一颤，满脸动容。对于面前这个幸运儿，他不说厌恶，但也不喜欢。但现在，他觉得自己有些崇拜对方了。 伊芙阿姨之所以把遗产留给对方，他觉得自己也有些懂了。 “你要去祭拜他们吗？” “嗯！” “那明天吧，我陪你去！” “多谢了！” 又聊了一会儿，奥尔走了。 一夜无话，次日大早。江生就坐着车来到巴黎附近的一座城市的乡下，艾伯里克、伊芙、莫诺、里卡多四人都埋葬在这里。 看着墓碑上那四张四人正值青春的黑白相片，江生神色不在平静。 “抱歉，能给我独处的空间吗？” 转向奥尔，他道。 “好的！” 不到一分钟，庄园的这处地方就只剩下江生一人了。 “我来了！我来看你们了！” 手指在苍凉、粗糙的碑面划过，江生待了很久。最后起身，脸上的表情一收而尽。 “我会一直记得，你们带给我的那些感动成长！” 说完，他转身离开这个地方。 见奥尔迎上前来，他又问道：“你知道米哈伊尔吗？” 说着，江生又重复了句：“米哈伊尔·斯佩兰斯基” 奥尔面色变的有些古怪，打量江生两眼，他小心道：“我知道的有一个，就是不是到是不是你说的那个。” “里卡多知道吗？”想了下，江生说出了这个名字。 奥尔点了点头。 “我说的米哈伊尔当过他的亲卫！” “那我知道的和你是一个人！”奥尔诧异还是有的，不过惊奇是一点都没了。 “他葬在哪里？” “离这不远！”奥尔说着，手指指向南方。 “那走吧！”坐上车，江生边打量着窗外流逝的景色边问道：“米哈伊尔他是哪一年去世的，你知道吗？” “1963年！”奥尔一点迟疑都没，直接给出答案。 江生看了他一眼，对方一口说出伊芙和里卡多或者在其父亲出生前就死去的艾伯里克死期他都不奇怪，可米哈伊尔和对方好像并不会有所交集。 好奇片刻，江生就任这个想法飘去。 正如奥尔说的那样，不远。不过在还有两分钟的路程时，车停在一户人家面前。 “我去说一下，毕竟米哈伊尔爷爷他们的家人。” “一起吧！”看着面前这户虽然不大但却精致的房屋，江生也有些想看看米哈伊尔的后人。 按了两下门铃，半分钟不到，一个年轻女性就拉开了门。看着门口的奥尔，女子满脸笑容，一下就给他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很快，分开后，奥尔将她拉到江生面前，介绍道：“江生先生，这位是娜塔莉，米哈伊尔先生的孙女！” “娜塔莉，这位江生先生此次前来是想祭拜米哈伊尔爷爷。这是我们威尔切特家族的贵客，还望你同意！” “同意可以，不过要带上我！”娜塔莉大方一笑，随即又向奥尔抱怨道：“我母亲和父亲又去旅游了，也不带上我，明明以前他们都是宅在家里的。” 奥尔转向江生，不说对方是个漂亮女性。就单其米哈伊尔孙女的身份，江生就不可能拒绝。 因此，点了点头。 车上，娜塔莉紧紧的注视着江生。奥尔看的有些吃味，这可是他喜欢的女孩。因此，咳嗽了一声。 回过神来，娜塔莉并没有像奥尔希望的那样远离江生，而是又靠近些许，问道：“江生先生，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为什么，我感觉你那么熟悉，身上还有一种令人安心的味道。” 章84 朝朝暮暮 “你爷爷对你很好吧！”听到娜塔莉的话，江生顿时一笑。附身过的角色会对他有所影响，他同样也会对附身过的角色有影响。 “嗯！”娜塔莉用力一点头，脸上满是笑容：“我爷爷是个很温柔的人呢，一直陪着我玩耍。只不过，每隔几天他就会收到一封信，然后他就会把自己锁进屋子一段时间。” 歪着脑袋，娜塔莉一双长腿不安分的晃着：“我爷爷去世后，我父亲也是这个样子，但9年前，他就没这样过了。” 江生心神一颤，转向窗外的眸子里有些晶莹。 “你祭拜我爷爷，是认识他吗？”娜塔莉又问道。 江生想了下，含糊回道：“算是认识吧！” “那你知道这件事吗？”娜塔莉抱着试一试的想法问道，这件事他问了很多很多人，不过还是无果。 大部分人不知道，有一小部分人她觉得知道，但对方就是不告诉她。 “江生先生不知道！”边上的奥尔是彻底忍不住了，出声说道。他知道娜塔莉是喜欢他的，但他看着就是不舒服。 而且，他也不认为对方会知道。 要知道米哈伊尔爷爷死的时候，他父亲都才出生没多久。这个和他差不多大的江生就算知道很多事，想来也不会知道这种秘闻的。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米哈伊尔爷爷就是个普通人，这种人的秘闻又有多少人会关注呢？ 看了奥尔一眼，江生并不想打他的脸。不过，没得办法。 “这是一个很美的故事……” 前因后果，当江生说完，车子已经到地方十几分钟了。 不过，泪腺丰富的娜塔莉擦着眼泪。江生也不好下去，只好看着奥尔一边抱着她一边安慰着。 抹了两把泪痕，娜塔莉扬起哭肿的双眼，望着江生：“所以，我的爷爷和父亲其实都是在和伊芙阿姨寄信。” 江生一笑没有回答，推开车门。 米哈伊尔的墓碑是在野外，背靠山林。正面泉溪，当的上一句秀丽风景。 “好久不见！” 将准备的鲜花放到墓前，江生又拿起工具清理了下周遭。再行了一礼，就转身离开了。 车上，娜塔莉已经不哭了。 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江生眉头一挑，没想到还真是这种关系。 紧了紧拳头，对视一眼，奥尔开了口：“江生先生，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 奥尔举起握着娜塔莉的手，扬了扬，说道：“我们的关系，江生先生你也看到了。不过，正如三流爱情故事里描述的那样，我们家庭的差距让我们之间有许多巨大的阻碍。” “所以，我是你奶奶的贵客，你想让我劝劝她？”目光来回在两人脸上扫着，江生打量道。 “是的！”奥尔带着一丝羞愧，他知道这个请求有点过分，但他真没什么办法了。 这些年，他不是不努力。但越努力，越做出成绩，家里人给他联姻的对象就越显赫，这反而加深了他和娜塔莉修成正果的难度。 要是不尽快解决，他就真要和那个女人订婚了，而他们这些家族对名声都是无比看重的。到那时候，就算他奶奶改了心意估计也会无济于事。 看着两人，江生想起了伊芙，对方正是这种爱情的受害者。 他一时踌躇起来，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望着他，奥尔两人也没再说什么，静静等待着他的决定。 过了大概两分钟，江生问道：“如果不同意你们两人在一起，那么，你们会怎么做？私奔？或者是其它。” “我们才不会私奔呢，那是逃避！”奥尔不屑道。 “如果他必须要娶其他女人，那么，我会等，等他掌控家族能娶我的那一天。” “我会继续努力娶到她！” 两人相视一笑，江生有些被他们的爱情、成熟给震撼道，不由自主的问道：“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会这么淡然。” “我爷爷很喜欢华国！” “伊芙阿姨也是！” “所以，我们受华国文化影响很深！”两人异口同声道。 “在华国，有一首诗词，相信江生先生一定知道。”娜塔莉笑着道。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奥尔念完头两个字，江生就已经知道了，宋代诗人秦观的《鹊桥仙》。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说到这里，两人对望彼此，眸子里全是藏不住的深情，然后又异口同声道。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画风，江生有些无语。 两个纯的不能再纯的白种人用一口隐约比他还标准的普通话念着古诗，他这个华国人怎么看怎么别扭。 好一会儿，江生心底的不舒服才消去。他也懒得装深沉再试两人了，直接道：“忙我会帮，但不保证。” “实在万分感谢……” 激动的两人一个人握着江生一只手，用力摇晃起来。 赶忙挣脱，江生柔声劝着两人：“淡定淡定，要淡定！” 两个小时后，巴黎的庭院到了。 刚下车，江生就见一个侍女上前说卡琳找他。 “我先把娜塔莉藏好！”奥尔说完就带着女友离开了。 跟着侍女来到那个后院，江生又见到了一开始的那个卡琳。淡然优雅，昨天的恸哭好像就没发生过一样。 “卡琳夫人，你找我？” “你确实是伊芙说的那个人，所以，这个东西也可以交给你了！”卡琳掏出一封信，放到桌子上。 江生拿起，来到一旁的椅子坐下。他没有拆开信，他怕自己情绪会失控，影响接下来的状态。 “卡琳夫人，按理说我不应该多嘴。但是，我想给你说个事。” “是奥尔和娜塔莉吧！” “嗯！”江生也没意外，作为在那个疯狂时代走来的人，在丈夫逝世后更是执掌威尔切特家族好几年，卡琳要没能力、没手段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江生先生，你是伊芙要等的人。和我丈夫也有旧，还告诉我那样的事。可以这么说，你是我最尊贵的客人。” 卡琳脸一板，一股庞大的气势从她身上溢出，向江生压来。 “但再珍贵，你也只是个外人，这可是我们威尔切特家族的家事。你管的，未免有些太宽了。” 章85 谈（q群：601344990） “威尔切特！”江生念叨着，突的一笑，掏出胸前项链朝卡琳扬了扬，道：“有了这个，我应该能算半个威尔切特家族的人吧？” 愣了下，卡琳说道：“奥尔他给你什么好处了，你选择帮他？” “我看多了离别，所以，我更喜欢成全美好！” “美好，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美好？”卡琳脸上满是嘲讽的笑容：“奥尔他只是处在叛逆期，本能的想要违抗我们的安排而已。他可能并不如你想象中的那样爱娜塔莉，江生先生。” 她根本不给江生说话的机会，又说道：“他们两个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对于奥尔来说，娜塔莉只是和其他贵族女孩不同让他感到新奇罢了。现在可能是爱的，但也许在一起几年不到，就会发现，他们彼此都不适合对方。” “但我们给他安排的对象就不同了，他们从小接受相同的教育，有着一样的圈子。对待金钱、对待事物有着高度的相似性，最关键的，娜塔莉只是平民家的孩子，会辱没威尔切特家族的荣耀！” 听到最后一句话，江生面色一冷：“卡琳夫人，你确定这是你的真实想法？” “婚姻和爱情不同，激情只能保障一时，要想良久的共活下去，还是要有一样的价值观、财富观……”卡琳避开江生的询问，转而道。 “你是觉得他们在一起，就算幸福，也只是暂时的咯？” “不然呢？”盯着江生，卡琳反问道。 前者突的一笑，道：“卡琳夫人，你爱奥尔吗？” “他和莫诺很像！” “既然你爱他，那么你就应该给他幸福。就像你说的那样，他和娜塔莉也许几年不到就不爱了。但这样，不是更好吗？” 转向盛开的花圃，嗅着那被风送来的浅淡香气，江生情绪也回复平静。 “就让奥尔先经历他最喜欢的爱情，待两人感情不在时，再让他回归婚姻的怀抱不就行了。他今年21岁，就奔着5年算，那也才26岁，再配合上辉煌的威尔切特家族，那时他可以挑的对象也会大把吧？” 瞪着江生，卡琳脸色越来越冰。突的“扑哧”一声，她掩嘴轻声笑了起来。脸上也自然再绷紧不得，柔和泛开。 “你言语还是这般犀利！”卡琳望着江生的目光里满是欣赏，虽然说不清楚，但她总觉得对方身上有一层莫名的魅力，让她下意思就会认同对方的话。 那时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你要是能附身火影忍者里的角色，说不定也能领悟嘴遁术。”看着江生递来的诧异目光，她又是一笑，解释道：“我可不是老顽固，越是活的久，我才越要接触那些新事物。” “要是我不帮他，你会同意他们吗？”江生询问道。 “如果他有勇气，会的！”卡琳脸上的笑容慢慢趋于平静，他整个人也是冷静下来：“他们在四年前确定的关系，这些日子来我一直等待奥尔亲口和我说。但是，他没有，不过还好，现在也不迟。” “等一会儿你可别插话，我同意你是半个威尔切特家族的人，我儿子和他妻子可不会。接下来，看我表演吧！” 卡琳满是迟暮的手按了下桌上的铃，不一会儿，一个侍女就过来了。 “去，让家主和夫人，还有奥尔过来！” “是，夫人！” 5分钟不到，3人就到了后院。 看着冲他露出微笑的江生，奥尔一直吊在胸口的气顿时一松。而相对于他，他的父母就有些懵逼了。 有些不爽的看了一眼坐在母亲身边的少年，克里斯恭敬行了一礼，道：“母亲！” “找你们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时日无多。奥尔又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的婚事，我想定下来。” “母亲的人选是？”克里斯狐疑的看着卡琳。 “娜塔莉！” 这是哪个家族的？搜索了记忆，没听到过哪个家族的千金叫这个名字，克里斯顿时疑惑起来。 “是那个普通家庭的女孩！”他的妻子希莉亚在他耳边悄声说道。 “母亲，这？”反应过来的克里斯内心犹如波涛汹涌的大江，起伏跌宕。直接朝卡琳说道，带着质疑。 不过，当他对上后者那高高在上的审视目光时，又说不出话来。 记忆中，一抹画面依稀浮现。那是二战时期，他们所在的地方被敌人突袭。他一直以为是贵族千金的母亲撕掉裙子，凭借着手中之枪和心中孤勇带他逃脱那可能降临的悲惨结局。 一路上，他母亲杀了很多敌人，也猎杀了很多野兽。自那时起，他就对母亲心有敬意的同时怀有恐惧。 他怕这个母亲！ “我知道你们很不解，也一定猜测我这么做的用意。不过，什么都没有，我只是单纯的想让她们两个在一起而已。”说完，卡琳将目光放到希莉亚身上。 “母亲，这不好吧，娜塔莉她虽然我也很喜欢。但是，她和奥尔不适合啊！”忍着心中的惧怕，希莉亚勇敢的为儿子的幸福站了出来。 可惜，奥尔明显不希望他这样做：“母亲！” 卡琳一摆手，制止孙子想要说的话，对着希莉亚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心中的的选择是帕查拉家族的希是吧？” “是的，母亲，帕查拉家族……” “我问你，家族有用吗？”没等她说完，卡琳就打断道：“也许对一个小家族或者平民子弟来说，攀上帕查拉家族可以一步登天。” “但对于威尔切特而言，帕查拉家族才是高攀的那一个，至于强强联合。”说到这里，卡琳嘴角带着一抹嘲讽。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你觉得嫁个女儿就会让帕查拉家族放弃自己的立场？” 希莉亚说不出话来。 “那么，抛开家族来看。希莉亚，你觉得希她有我年轻时有我美吗？”说着，卡琳掏出一张自己年轻时的黑白照片来。 “没有！”早就看过的希莉亚没接到手就如此说道，年轻时的母亲确实是个风华绝代的美人，这是事实。 “那么，她有你知书达理？还是绘画、舞蹈、骑马、音乐……上比得过你？” 章86 逝世 想了下，希莉亚摇了下头。 不是自夸，想当年她可是法国无数贵族青年梦寐以求的女神，艳名更是传出国外。 能娶她，算是威尔切特家族高攀。 不过，要不是因为一战、二战导致军方世家地位大涨，威尔切特家族高攀不上。 “那么，她一不如我二不如你，我们要给奥尔他找一个这样的妻子吗？” 这一句话，瞬间击中了希莉亚。是啊，那可是他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她怎么能让一个不如她也不如母亲的女人成为自己儿子的妻子呢？ 虽说不太可能找到有她知书达理有母亲漂亮的，但是，至少也要有一方面能超过或者比拟她和母亲吧？ 而且，找个差的岂不是再向外界表明威尔切特家族不如以前了吗。这样不行，希莉亚如是想到。 “娜塔莉虽说没有什么显赫的家事，但她是咱们从小看着长大的。有多优秀我就不用说了，至少配奥尔是绰绰有余的。”见她神色有所变化，卡琳内心也是松了口气。 她可是和江生打了包票的，要是搞不定，那就太没面子了。还好，这个儿媳妇给面子。 当然了，这也是因为她了解对方，把握住了其性子。 “母亲！希莉亚！”目光在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脸上不断来回巡视着，克里斯又急又怒。 “娜塔莉虽然好，但她的家世不行啊。要是没有个强有力的家族在后面撑着，将来我们都不在后，奥尔他要吃大亏啊！” “那就靠他自己了！”卡琳一笑，看着儿子，目光里有些失望：“有我、有希莉亚的家族，他要是还把握不住，那么，放手是个更好的选择。” “希莉亚，你别不说话，劝下母亲啊！”克里斯疯狂朝妻子甩着眼色。 在他辛勤的目光下，希莉亚出声了。不过不是对卡琳，而是对丈夫。 “克里斯，你是不是不喜欢奥尔？” “你在说什么？奥尔是我儿子，我的一切都是要给他的，怎么可能不喜欢他。” “那你还想给他找个不好的女人！”紧紧盯着丈夫，希莉亚泛着冰凉问道：“我问你，现在那些千金，有我知书达理？” 开玩笑，有也要说没有啊！ 于是，克里斯疯狂摇头。 “那有母亲漂亮？” 这个就更不用说了，克里斯也是疯狂摇头。 “那你是什么意思？给奥尔他找个比我差比母亲差的女人？有你这么做父亲的嘛？” 克里斯有点发懵，明明前几天其还兴致勃勃的让他挑选那一众千金挑选一位。夸她们都很不错，她选不出来。 怎么，今天就变成这样了？ 母亲的这几句话就这么有效果？ 见他不回答，希莉亚继续说道：“反正，我不管你怎么想。我决定了，就是娜塔莉了。” “妈，我爱你！”欢呼一声，奥尔顿时扑进了母亲的怀里。 揉着儿子的头发，看着他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希莉亚突然想给自己一巴掌，当初，她可是要说让其一辈子幸福的。 怎么，现在都忘了呢？ 要不是母亲，也许她就要让儿子后悔一辈子了。想到这里，她一下反抱住奥尔，眸间也有泪花涌现。 “母亲！”克里斯看向卡琳，可后者却直接略过他，目光放到了奥尔身上。 “奥尔！” “奶奶！”奥尔赶忙从母亲怀里挣脱。 “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等你对我说你喜欢娜塔莉要娶他，可惜，你却从没说过。还好，你选择告诉江生先生，在我逝世前表明了你的立场。” “对不起，奶奶！”听到这番话，奥尔心神狂震。有震惊、有失落、有疑惑…… “威尔切特家族的人可以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懂，但一定要有勇气。当年，你叔祖父艾伯利克在会议上勇敢发表自己的观点致使德军阴谋破碎。” “二战时，你的爷爷本可以不参加那次进攻。但他没有惜命，而是鼓足勇气选择突击，攻破德军那一处营地，奠定了那场战争的胜利。” “而你父亲和我能活到现在，也是当初我挺起勇气穿越山林防线，得以生还。” “记住了，威尔切特家族的本质就是勇气！”这几个字，卡琳说的很郑重。 “奶奶，我知道了！” 欣慰的点了点头，卡琳又看向儿子：“抱歉，那时候战争频发。担忧你父亲的我没有照顾好你，致使让你缺少了威尔切特家族的那份勇气。” “母亲，我不缺少勇气！” “不，你缺少！所以，你才会那么在乎伊芙的那些财产。”自感时日无多，卡琳说的很直接：“你适合当一个守成者，却永远当不了一个开阔者。” 这些毫不隐晦的话让克里斯脸上火辣辣的，他拳头紧攥。听着母亲那还没停下的嫌弃话语，他再也是忍不住了。 “没错，我是没勇气，但我想要伊芙阿姨的财产是为了自己吗？还不是为了这个你口口声声一直念叨着的威尔切特家族。” 一句话说出，克里斯顿时觉得新世界的大门为他敞开。天空积压的阴云被掀开，神念通明。 “我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努力，想配上你说的那个家主之位。而当了家主之后，更是每天没日没夜的努力，战战兢兢，对那些讨厌的人迎以笑脸。” “难道，这些我都做错了吗？”他朝卡琳大吼着。 后者没有丝毫不快，反而带着笑脸，鼓起掌来：“到底是我的儿子，有我和莫诺的血脉。” 克里斯愣神间，卡琳说道：“记住了，你是克里斯的家族，这世界上没有人可以让你做不想做的事。别为了家族委屈自己，记住威尔切特家族那条训言———这个世界没有人比我们更高贵！” “是！”克里斯这才明白母亲刚才为何要那样说，卡琳的良苦用心他懂了。 “人生无悔，是赌气的话，如果真无悔，会很无趣。所以，往后的路，只要当下无悔，就别有顾忌的走下去吧！” “母亲！”听着卡琳这好似交代遗言般的语气，克里斯急了，赶忙跑到其身边。 “奥尔，快去把娜塔莉带过来！” 说完，他视线转到江生身上：“伊芙给你的礼物，就收下吧。” “好！”江生点了点头。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着，门外脚步声越来越响。最后，就在门被撞开的瞬间，卡琳伸向空中的手无力落下。 “莫诺、艾伯利克、里卡多、伊芙，你们，等我很久了吧？我这就来了……” 章87 遗产的真实模样 “什么，每年亏损2000万美元？” “是的，江生先生。” 看着面前估摸着30多岁的美妇，江生无语的拍了下额头，嘴里喃喃道：“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 在伊芙留给他的遗产中，有一家公司，也就是那时里卡多创建的代人写信并且帮忙邮寄的公司——代笔人。 在从创办到二战后的几十年里，这家公司一直在走上坡路。 不过，现代社会什么样大家都清楚，信件这种通讯方式。虽然还有一些人坚持，但已经被时代遗弃了。 而因为坚持本心，不忘初心，伊芙并没有对公司进行改革。 到了现在，整个公司上下500多人，再加上各种设施修缮、保养，每年要花掉2000多万美元。 至于盈利吗，是有的。不过，有点低，一个月盈利折合成人民币大概200多，也就将近300封信。 “可以缩减点开支吗？”看着眼前这名随着遗嘱转而为他工作的女子，江生询问道。 “现在的配备如果再删减，那么就要减少主要国家的版图了。”颜盈回答完，建议道：“江生先生，你可以删减掉一些几年也赶不上几封信的国家。” “当然，我更推荐把公司卖掉。根据估值，代笔人名牌价值有5亿美元。连上名下资产，应该能有8亿美元左右。” “要是我卖了，你觉得买他的人还会保持信件这个业务吗？”江生觉得自己在说一句废话，不过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江生先生，根据我多年从业经验已经作为人的认知来看，我觉得不会！” “果然啊！”叹了口气，江生决定还是不卖了。虽然有些心疼那每年稳定逝去的2000万美元，但是，伊芙留给他的心里虽然没有明说，可他瞧得出来对方并不想让这个公司失去一开始创办的主旨。 而且，他受到的信都是这家公司寄来的。虽说现代通讯技术发达，但面对他这种穿越时空的很多时候都行不通。 所以，还是留着吧。 “公司还能撑多久？” “照这个进度，在没有外来资金的注入下，还能坚持1年！”看了下手上的表，颜盈说道。 “也就是说，公司账户上现在有2000万美元！” “准确的说，232182万美元！” “按人民币，我也是亿万富翁了啊！”江生一笑，不过怎么看都有着苦涩的意味。 “颜盈小姐，公司以后还要麻烦你了。” “江生先生，你不准备出售公司吗？”颜盈顿时吃了一惊，然后又说出了一个信息：“在2000年，代笔人品牌价值8亿多美元。综合物价来看，这个贬值幅度真不小。江生先生，作为你的助理，我建议你还是再考虑下比较好。” “你好像很想我卖！”狐疑的打量着颜盈，看的对方都有些不自在后，江生凑到其跟前道。 “颜盈小姐，不会有什么隐藏条款吧？” “什么隐藏条款？”颜盈面上一呆。 “就比如我在巨大的利益诱惑下没有选择出售，而是亏本做了下去，然后就有一笔钱给我。而要是我卖了，这笔钱就不是我的了。” “扑哧！”颜盈一下憋着笑，但还是没忍住。不过，两声之后她就又回了那股干练平静。 “抱歉！”先朝江生鞠了一躬，颜盈说道：“江生先生，我可以明确的告知你，应该说在我所知的信息里并没有这样一条规定。所以，你大可以放心的做一切选择。” “我之所以劝解你出售，是因为作为一个助理，为雇主考虑是我行事的原则也是准则。如果我不建议你出售，那么，我就是失职的。” “不好意思！”江生这才明白是自己误解对方了，而他刚才的那些话已经有些侮辱性质了。所以，立马道了歉。 颜盈一笑，直接揭过这个话题：“江生先生，如果你不选择售卖的话，那么公司接下来你是让我继续负责呢？还是指派给别人？” “还是你吧，颜盈小姐！” “好的！” 又谈了大概半个小时，颜盈问道：“江生先生，我会每周定期打电话向你汇报公司的情况，你觉得哪天好？” “星期6下午3点吧！” “到了！”随着车子停下，颜盈伸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古朴大气的城堡对江生道：“薇尔莉特，法国最有名的城堡之一，这就是原属于阿尔克雷蒙利亚家族” 看着道路上络绎不绝前来参观的人，江生转而想到一个也许会残酷的事实。他只听到奥尔说城堡参观的人很多，但却一直忘问一个问题。 “进去参观要钱吗？” “要啊！” 听到这两个字，江生内心顿时松了一口气。 “多少啊？” “每次10法郎或者10人民币！”说着，颜盈蜿蜒一笑：“不过前者基本上见不到，就算是法国原住民，来这里参观也会事先兑换些人民币的。” “一天收入多少？”他又问道。 “江生先生，过去一年总收入为109万人民币。” “这么少？”江生诧异挑了挑眉。 “城堡里放的可都是珍贵的古董、宝物，每天啊，只允许300人参观。早上一半，晚上一半。”颜盈伸出三根若削葱般白皙纤长的手指道。 “也幸亏是这样，要不然城堡的修缮费用至少要翻两倍。” “修缮费用多少？”江生有些胆战心惊的说道。 “城堡总支出去年为423万美元，其中98万美元用于城堡本身，110万美元用于里面古董的保养修护，剩下的200多万美元则是用于支付人员工资、场地修整……” 说完，颜盈展露出一个在江生看来完全是恶魔的微笑：“另外，江生先生，在你没接手和伊芙女士逝去的这十几年里，城堡和公司也是一直在花着钱的。” “遗嘱上的5亿美金，现在还剩下868万！” 江生沉默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要真是不管不顾，他也确实能拥有一笔对常人来说梦寐以求的财富。 但是，卖公司他真做不到。 想到一年之后也许就要破产，他有些悲观。但随即一想，又振作起来。 得到系统才半年他就能获得这样一笔财富，那么，没道理接下来的一年会比这差。 深吸了口气，江生知道自己心还是乱了，被这笔财富。 不过，他还是走出来了。 “走吧，这个城堡我还没来过呢！” 说完，江生推开车门，踩着石板路朝城堡走去。 章88 剑 薇尔莉特堡处在一处山丘上，地势易守难攻。不过，这也使得登上它要花费很多力气。 但当你站在城堡上方一览众小，那种天空近在咫尺。世界皆在脚下的感觉，也许你日后会后悔，但当时一定会让你心生彭拜，不虚此行。 站在城堡门口，听着上方不时传来的激动呼喊。江生一笑，虽然花费很大。但那么多人因此获得了快乐，这种感觉还不错不是吗。 “颜盈小姐，欢迎啊！”看见两人，保安队长李学庭赶忙迎上前来。 这位美妇，伊芙带其来过。 所以，他很熟悉。 说完，他扫了眼明显走在前方的江生，又望向颜盈。 “李学庭队长，这位是江生先生，也就是现在这座城堡的主人。”颜盈在边上介绍道。 “你好，江生先生，我是李学庭，这里的保安队长！”李学庭有些紧张，保安队长虽然听起来并不怎么样。但这座城堡可以说就是在做公益，所以往来的人对他们态度都很尊敬。 而且，虽然感觉上很没逼格，但这里的收藏品。就私人来说，全世界能比过的不超过两位数，全都是珍品。 所以，很多艺术家、贵族等都会前来，而凭借着保安队长他也和其中一些人搭上了关系。他孩子能上法国最好之一的学校，和这关系非常大。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钱多事少。 这个工作，他当然不想失去。 “你好！没事，你忙吧！” 握了握手，江生手放到兜里摸到钱包的时候才想起来他是不用掏钱的。笑了下，他就迈步朝里走去。 “江生先生，还是让李学庭队长跟着吧。毕竟，里面的人都不认识你。要是有些收藏品，你想带回去了。或者忍不住想试试手，也能省点事。” 见其一脸平静，颜盈又补道：“伊芙女士曾对我说过，江生先生也练武，而在这众多收藏品中，就有一柄名为止戈的传世宝剑。虽不显名，但却锐利无比。” “止戈？”江生有些诧异。 “是的！” 江生总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但就是想不出来。不过他也没纠结，反正要是真有印象，一会见了肯定会想起些什么。 走过吊门，行过碎石扑就鲜花点缀的小道，江生终于来到了薇尔莉特堡的主体。 比两人还要高的厚重大门敞开着，踩着红毯，江生进了城堡。 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藏品，而是人。来往行人络绎不绝彼此穿插而过，虽然都对着身边的人说些什么，但声音放的很低。 扫了一眼，在人群中，江生才是看到藏品。墙上挂着很多画，有一部分江生欣赏不来。 所以，他更多的是把目光放到了雕像、盔甲、瓷器、乐器……等等上面。 一路边走边瞧，因为这些都是自己的。再加上有金手指能穿越，江生也没瞧仔细。 看到这一幕，颜盈和李学庭都是松了口气。 伊芙很喜欢这些藏品，但世上大多数人都是越喜欢的东西越不喜欢和人分享。而这位这种态度，看来城堡还能这么开下去。 江生自然不知道两人心底的这些沟沟绕绕，继续观赏者。大概一个小时，他来到了最后藏品所在。 “江生先生，前方就是我和你说的那把剑了。” 听到这句话，江生步伐不由得快上几分。进了大厅，他在尽头那本该是家主座椅的位置上看到了一把剑。 剑在鞘中，剑鞘缠着麻布，外面用玻璃柜罩着。 江生一子就愣住了，这柄剑，在他记忆中出现过。 那是一个雨夜，陈子沟救了一个白人女子。作为回报，对方教他两个月的武艺。 白衣红尘中，青锋鬼门外。 对方当时拿的，就是这柄剑。 没想到，那个人居然是你，伊芙！ 江生心神颤抖间，情不自禁的就向剑所在的地方走去。不过，越近他心越平。 在距离玻璃展柜不到5cm的时候，心已从奔涌大江平静如湖了。 “这位先生，藏品严禁触碰，还请你站在安全线外！”一边巡查的保安看到这一幕赶忙前来阻止。 而他这句话，令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于此。 “朋友，还请遵守规定！”一个白人男子操着一口古怪的中文道，眼里闪烁着一抹鄙夷。 “就是啊，兄弟，我知道那把古剑很帅。但出门在外，别给华国人抹黑啊！”一个年轻华人小哥一边说着一边上前将江生向安全线外拉去。 “我知道了！”江生也没反抗，配合的站在安全线外后。接着，朝紧忙小跑来的颜盈和李学庭用眼神示意道。 只见，李学庭和颜盈走到那个出声的保安前低声说了几句。就来到江生身边，前者从兜里掏出展柜的钥匙递给他。 众目睽睽之下，无数诧异的目光中，江生打开展柜，取出剑。 直接一拔，一道犹如云龙九吟的脆响便弥漫整个大厅。寒芒涌现打在江生眼皮上，看了眼雪白如新的剑刃，他合上了剑。 这就是陈子沟记忆里的那把剑，绝对错不了。 在他心神恍惚间，参观的游客可以说是炸了锅，纷纷质问着保安。 “他是谁，他怎么能动这里的东西？” “你一定要给我们个说法，否则我就去举报你们！” 见情况如此，李学庭赶忙掏出一个小巧的扩音器，说道：“各位，还请保持冷静。至于为什么这位先生能动这里的东西，那是因为这里的东西本来就是他的。” “如果这座城堡的主人不能动这里的东西，那么我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哪个地方可以说理了。” “什么？”刚才拉着江生到安全线外的华人小哥顿时一愣，然后满脸的不可置信道：“这座城堡不是国有的吗？怎么，是私人的？” “我记得看到过一个帖子，里面好像确实说这个城堡是私人的。” 此话一出，华人小哥顿时想哭。贫和富的差距，这一刻如此清晰的呈现在他面前。 虽然他们不确定，但大部分法国人还是知道城堡的底细的。因此，也没再说什么。 只是，望着那个空的展柜，心中总感觉缺少了什么。 江生也不想刺激这些游客，提着剑，向外走去。 章89 从前慢 “呼！” 将外套摘下，颜盈整个身子沉进沙发里，整个人像一摊烂泥一样。 喘气10来秒，呼吸平缓下来。她掏出手机，在屏幕上敲出一行字发到了代笔人员工群中。 「各位，新老板没卖代笔人，并且也没要裁人。」 「真的吗？」 「新老板不卖吗？」 …… 看着瞬间浮现的一连串的回信，颜盈脸上带着笑容，不厌其烦的打字回道。 她接管这个公司至今18年了，而每过一天，她对这家公司的爱就增添一分。 “咔擦！” 门猛的被推开，一个迟暮的老人右手的手机还亮着光。 “小盈，是真的吗？接手的老板没把公司卖出去？” “是真的！”放下手机，颜盈拉着父亲：“爸，来坐下喝点水，看你急得。” “能不急吗？”说着，颜昌脸上泛出笑容：“之前还担心伊芙女士的选择，现在看来，杞人忧天啊！” 说着，颜昌向自己所在的房间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颜盈嘴巴抿着，最终还是没说出那句话。 就算新老板不卖，他也没钱再追资了。对方的底细，她没查过，但她手里有一份别人给的资料。 父母早逝，被一个名为许阳光的女警察抚养长大。除了那栋房子和抚恤(xu)金之外，再无其它财产。 说实话，对方这种家世，她真没想过对方竟然选择不出售。 虽然说，一年时间，代笔人的价值不会贬值多少，但能撑一年和能撑一两个月差别可是很大的。 前者，收购方压不了多少价。 但后者，收购方完全可以安然等你破产，至少也能压下5000万美金来。 而这一来一回，现在出售和明年出售的价格甚至能相差1亿美金。 1亿美金的现钱，无论对于谁，都是一笔无法忽视的财富。 可是，那个少年居然就这么放弃了。 凭心自问，虽然她觉得自己很爱代笔人。但要是自己，她估计也会选择现在出售。 所以，到现在，她心中的震撼亦没有停止。 想着少年的模样，她只觉得浑身发热。来到浴室，冷水一激，一颗心才算重回平静。 可惜！ 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悄悄攀上皱纹的脸颊，颜盈有些遗憾。老女人了，不能任性了。 另一边，颜昌有些颤巍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来。 因为资金问题，代笔人改变了原来送到每户人家的送信方式。转而变成设立一个站点，安排上两三个工作人员。 虽然有着专门负责通知信件送达的app，但是这世界还有不少地区用着老式的手机和电话。 所以，现在的信封上也多了收件人的号码或者其它联系方式，信件到了就通知收信人。 而这个改革，让代笔人每年的开支减少了500万美元。 令颜昌自豪的时，这个改革是由他女儿提出并一手促成的。 而还是因为资金问题，收信站点大多设立在每个城市便宜的地方。而这种地方，那不用说，路远地偏，交通方式还少。 为了拿到这封信，他除开坐车还要步行10km。对他这种上了年龄的人来说，可真是个挑战。 不过，看着这封信，颜昌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关上明亮的白色节能灯，他打开了特意装上的那种以前泛黄的灯。或许矫情，但他喜欢这种氛围下看信。 颜昌先生： 听了你说的事，我很恐慌！如果，代笔人真的不存在了，那么，我们就只能通过孩子那一辈的方式联系了。 但，想来一定没有现在好。 我可以不加顾及的说出很多话，但要是用微信，我就没有勇气说出来了。 就像，我喜欢给你写信！ 何娅 颜昌老脸上如开莲般泛着欣喜，这位是他偶然间认识的。因为都没了伴侣，两人对彼此印象很深。然后，一来二去之下，就开始了寄信。 到现在，已经有10来年了。 抽出信纸，拿起笔，颜昌一笔一划的写着。 何娅： 不知道多少次收到你的来信，但我丝毫不觉厌倦，一如既往地开心。 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新老板并没有出售代笔人。所以，我们还能彼此通信下去。 另外，我不止喜欢和你写信。 我，也喜欢你！ 颜昌 最后一句话，他看了很久。最后，还是选择了保留。 虽然，代笔人还能“活”下去。不过，这次也让他明白，想说的话还是尽早说为好。 写完，装好，再用胶水封上。他从床下拉出一个盒子，将信放在了里面。 于与此同时，隔壁，洗完澡的颜盈坐在电脑前。冰凉的水虽然压制了她身体的火热，但冷不下她那一颗汹涌澎拜的内心。 打开微博，她开始敲着字。 世界总是很奇妙，相对于直来直往的短信，信件无疑含蓄许多，但是它承载的爱意、寄出的情思却要远比短信多的多的多。 我想，我大概是因为两者不同所造成的差距吧。 对比短信，信件更难到达，所承载的信息也变相的贵重起来。所以，人们写下一封信时会想了又想，精炼每一个字。 像我父亲，为了一句话，那封信重写了四遍。这在现代通讯上，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 信件，在我们写下的时候，我们会不由自主的去思考对方看到这句话、看到这封信会是怎样的心情。 可是，短信我们基本上不会去想、不会去管别人收到的心情。如果你是愤怒的，那么短信大多也都是愤怒的。 所以，我喜欢信件。纵然慢，却慢的情深意切、慢的念念不忘、慢的纸短情长，慢的连岁月都泛上一层满是诗意的晕黄。 当然，我并不是说现在的世界不好。只是，我更喜欢那些逝去的美好。或许正是拥有过，才更不想丢失它们。 虽然，我没有可以写信的人。 但是，我亦有想寄出的思念。 打完，确定，发布！ 颜盈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本能的拿出手机，她发现群里有人提倡给彼此写信。至少，让大家多对得起公司开的工资来。 「大家，不如我们给新老板写感谢信吧！」 「好！」 …… 顿时，一连串的“好”字刷了屏。想着，颜盈也敲出了一个好。 “咚咚！” “请进！” “我想，你需要这个！” 看着父亲手里的信纸，颜盈笑了。 也许一年后真正的代笔人不会再存在，但它的存在是有意义的。 因为是第一封信，她犹豫了很久。最终，也只是写了很简短的一句话。 …… “妈，给，信！” 接过女儿递来的信封，拆开，看着看着，何娅浑浊的眼里就泛出了晶莹。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这句话。 拿起纸笔，戴上眼镜。她带着一如少女时的笑容，趴在桌子上，写着。 颜昌先生： 我也喜欢你！ 何娅！ 章90 2000封信 机场内，江生站在喧嚣的人流中。发现人群朝一个地方疯狂涌动，而且基本上都是些妙龄女子。 “安瑜！” 不时还有人大喊，江生顿时明白过来这些人是来干嘛来了，原来是追星粉们来接机来了。 而这个叫安瑜的明星，他也知道。比他大了几岁，父母一个演员一个导演，在他小时候对方就演了好几部电视剧了。 而且吧，他的成绩也没落下。 不过他并没有选择北电，而是选择了青华。毕业后，才重回演艺圈。 在去年，成功摘下影帝桂冠。 有颜有演技，人品据说很棒再加上关系也有，娱乐圈现在最红的明星之一。 能引起这番浩大声势，也不奇怪。 快速窜出人群，闻着身上沾染的胭脂香气，江生不由得有些无语。 赶紧回去冲个澡吧！ 整这么想着，江生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一道人影。带着墨镜，身形被宽大的衣服遮挡。 陌生无比，但却带着一丝熟悉。 想了下，他向对方走去。 “等一下！”看着瞬间就夺路狂窜的对方，江生呼喊的同时，身体也不由自主的迈开步子。 几分钟后，站在机场大厅门口，看着外面络绎不绝的车辆和行人。江生扫了几眼，明白是自己跟丢了。 而在他看不到的一辆出租车上，许阳光摘下脸上大大的墨镜。 小生的感知越来越敏锐了！ 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 以后就算担忧对方，怕也是不能再跟在其身边保护他了。 另一边，江生搭了个出租车，向学校赶去。至于没追上的那人，他则是将疑惑暂且放在了心底，就和对系统的疑问一样。 “拈一朵微笑的花……” 掏出手机，接通。 “我的信件？”听着电话那头人的话，江生顿感诧异道。 “是的，江生先生！我们现在就在您学校门口。” “好的，我马上回去！” 挂掉电话，在出租车上又坐了10多分钟，学校就到了。 刚下车，一个人就迎了上来。 “江生先生，我是代笔人的员工张瑞……” 他把寄信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江生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么回事。 “麻烦了！” “不麻烦！”张瑞赶忙回到，同时，望向江生的目光里还带着崇拜的目光。 “这里有多少封信？” “2000左右！” “为什么这么多？代笔人不就才500多名员工吗？”江生讶然问道。 “除开我的同事，许多用户也都向江生先生您表达了感谢。” “好吧！”说着，江生看着这些信件发了愁。 他不想让舍友们看到，要不然追问起来会很麻烦。想了下，他觉得还是先放在店里，到时候带回家去。 “能帮我个忙吗？” “这是我的荣幸！”张瑞满脸恭敬道。 晚上，江生比以往更早的来到店铺。 泛黄的灯光下，他拆开了最上面的那封由颜盈所书写的信。 江生先生： 很高兴为你工作，还有，谢谢！ 颜盈 很简短，一眼就看完了。 不过，其中蕴含的意味却要仔细的、慢慢的品味。 叠好放进信封，江生拆开下一封…… 而当乔南前来正式开业时，他才看了50封不到。 一周后，酒店内。看着那看完的2000多封信，江生脸上满是笑容。 不卖代笔人，他后悔过。 不过，一切的不值得在这些信件下都烟消云散。 他一个人，守护住了这么多美好，还有什么可不满意的。 话说，不回信是不是不太礼貌？ 可是，2000多封呢！ 想着，纠结着。 最终，江生还是选择了回信。凭心自问，他也希望自己的心意得到回复。 另外，他写过不少信。但用本体，还没写过。 那么，就经历这不算第一次的第一次吧。 9天后，江生总算是搞定了这些来信。背着满满的3大包，他包了辆出租车向代笔人在横城的站点赶去。 “江生先生！” 他那带着三个大包的身影很引人注目，店里的张瑞赶忙迎了出来。 接过一个包，身子瞬间一沉，张瑞有些既敬佩又诧异的望向江生。 “江生先生，这是？” “我的回信！” “那2000多封来信？” “嗯！”点了点头，江生从兜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张瑞：“这是给你的，我想，就不用寄了。” 张瑞顿时一笑，伸手接过，郑重放进怀里。店内一个前来寄信的妙龄女子，诧异无比的看着两人。 不过当看到江生的面容时，她眸子里有些发亮，好久没见到这种品质的帅哥了。 将背包放下，张瑞对她道：“钱雅，有你奶奶的信。你等下，我给你找出来！” “哦！” 将背包放在桌子上，将里面的信掏出。看着一个接着一个扒开的张瑞，他问道：“这位小姐的奶奶叫什么名字啊？” “何娅！”张瑞头也不抬的说道。 “何娅！”江生念叨了两句，在第二个背包倒出来的那些信里抽出一部分。又扒了下，挑出那封收信人写着何娅的信递给张瑞。 “给，钱雅姑娘。这封信就不走流程了，你直接带回去吧！” “哦，好的！”接过信，女子看了几眼：“你是江生吗？” “是的！” “哪个，抱歉，我能问一下吗？”说着，她看了眼台子上的信件。收信人虽然各有不同，但寄信人却全部都是江生。 “你和我奶奶认识吗？” “这是我们的第二封信，不能算认识！” 钱雅点了点头，不过脑子却更迷糊了，不认识为什么还互相写信。 看出她的疑惑，江生说道：“钱雅小姐，有些事很难说起，你回去问一下你奶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是！” 看着江生，钱雅有些紧张，也有些害羞。 既然奶奶和他写信，那就应该有联系方式。这么一想，她摆了摆手，就赶忙溜了。 “那就麻烦你了！” “江生先生哪里的话，这本来就是我的职责。” 又说了几句，看着江生坐上出租车。张瑞掏出属于他的那封回信，拆开。 张瑞先生： 我很高兴收到你的来信，我也很开心自己的选择能够帮助到你们。 你们的感激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另外，不用再来信了，我回的手疼。 江生！ 看到后面那一句话，张瑞顿时笑了。然而，笑着笑着，眼里就闪着晶莹了。 晚上，酒店内。江生躺在床上，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穿越”。 章91 说书人 惨白的月光下，一座华美的大殿周遭一个侍女和侍卫都没。夜风呼啸，唯有投射出的光芒添了丝暖意。 殿内，纱帐红烛间，两道身影起合纠缠。一道娇吟突然响起，尾音拉了好久，才落下帷幕。 “卢贵妃，孩儿和父皇谁服侍的更舒适？” 看着身上的美人尤物，当朝太子朱佑铭脸上带着抹淫笑。 “明知故问！”打了他一下，女子从他身上撑起，刚想下去，就被他一把搂住。 “今晚，别走了！” 女子脸上带着一抹嘲弄，笑道：“要是你想被你父皇发现，我不介意留下。” 握着的手顿时一松，女子脸上嘲弄更甚。站起身，拾起地上的衣物，穿戴好，女子推开殿门。 月光下，女子白皙无暇的玉面全被狰狞覆盖。望着合上的殿门，她眼中闪着无尽的凶光。 不过很快，她就又回那满是媚意的娇柔。遥望远方，看到的是半边昏暗的天空和一道长长的红色宫墙。 带着笑容，她扑进那刚起未至的黎明中。 …… “第七回，八卦炉中逃大圣，五行山下定心猿。”繁华的酒楼里，往日熙攘鼎沸的人群此刻却安静异常，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中间那道挺拔的人影上。 一袭青衫，黑发被一个白色布条束在脑后。左手一把折扇慢送清风，右手边一块漆黑铮亮的摆在岸上。 扫了一眼众人，这位说书人继续道。 “富贵功名，前缘分定，为人切莫欺心。正大光明，忠良善果弥深。些些狂妄天加谴，眼前不遇待时临。问东君因甚，如今祸害相侵。只为心高图罔极，不分上下乱规箴……” 说书人声音清朗，昂扬顿挫间，每个字像是活了一样附带着感情。他讲的认真，听客们也听的仔细。 “如来笑道：“我是西方极乐世界释迦牟尼尊者……大圣道：“他虽年劫修长，也不应久占在此。常言道，玉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 “好！”此言一处，下面就有人忍不住拍声叫好。 当今皇帝昏庸无道、宠信宦官，致使苛税重赋、民不聊生，这种言语，正和他们胃口。 一些身有散钱又性子急的客人，直接掏钱扔去。有的正中盒中，有的掉在地上。 说书人瞧了眼，就收回视线继续说道。 时间不久，一道倩影踏进酒楼，扫了一遍，当看到说书人时，脸上顿时一抹欣喜闪过。 “余安哥！” 众人望去，看到了女子手里的剑、看见了女子身后那一群带着兵器面无表情的人。 “诸位客官，吃点什么！”不情不愿过来招呼的店小二脸上挂满了讨好的微笑，身子紧缩，心头满是害怕。 他刚说完，一锭雪白大银就砸进他怀里。 “在座的饭钱，我们掏了，还请在座的各位朋友给个面子。这个地方，我们包了！”一个中年男子双手抱拳，一边拜一边说道。 在他说话间，几个男子手握上了背上的武器。 见到这一幕，所有宾客直接站起，沿着这群人让开的口子，除了酒楼。 不一会儿，除了缩在柜台后的掌柜和小二，酒楼大堂内就只剩下了这群人和说书人。 后者神色依旧淡然，拾起地上散落的铜钱，冲着中年男子道：“辛苦半天，全被你们搅合了！” “漠北第一剑也会在乎这点小钱？”中年男子走上前来，身边跟着一开始那道倩影。 “余安哥，好久不见！” 冲女子点了点头，说书人掏出盒子里铜钱，放在手上合数了下，28枚。 清楚之后，他认命般的叹了口气：“我可担不住那么大的名头，漠北第一剑在6年前就死了。” “余安兄何必自欺欺人呢？”一道挺拔的身影从人群中钻出，却是一位俊郎青年。面如冠玉，一身白衣，任谁见了都要道一声好郎君。 不过，最引人注意的还是青年背后的那把缨枪。红的似血，枪尖上满是豁口。 “董成兄，想不到，你也来了！” 余安面色带着一股惆怅，眉间更是绽放开一朵悲伤。 “当年，将军为了百姓血战边疆，誓死抗敌！可恨那昏君听尽谗言俯首称臣，将卢家满门抄斩。此仇不报，誓不为人！”董成声音颤着，拳头不自主的紧攥着。 “余安兄，我们此次前来。是想请你助我们一臂之力，斩了昏君。” “董成兄，若是你来找我喝酒，我自扫榻以待。不过这种事，恕我不能从命！”朝其拱了拱手，余安卷起岸上的醒木就要离开。 “余安哥！”肖瑶一下子挑出，两臂张开拦在其前：“你是怎么了，当年你一人一剑。遇不平事，斩不平人，肆意恩仇。为何今时，成了这般模样？” “小遥，正是闯过了江湖，我才明白。三尺青锋荡不尽人间是非，一身侠胆还不得世间清明。恩怨无尽，算了吧！” “那难道卢尧哥满门血债就这样算了嘛？让卢清姐的努力白费吗？”余安沉默迈出步子，看着他的背影，肖瑶满脸怒色。 “余安哥，你太让我失望了！” 余安身形一顿，回望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就从她身边绕了过去。刚走了两步，一个肌肉壮汉就拦在余安身前。 “漠北第一剑，哈哈哈，就是这幅鸟样吗？”壮汉哈哈大笑：“说的倒是挺像回事，但照我看，是怕死吧！” 一众人中一大半人都笑了起来。 “贪生怕死之徒，我呸，丢漠北的人！”壮汉一口吐沫吐在余安身上。 “可以让开了吧！”余安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平静道。 “想走，可以，从爷爷我胯下钻过去！”壮汉岔开双腿，指着胯下。 话刚说完，壮汉便发现余安浑身气势一变。如果说原先是平静的湖水，那么现在就是奔涌波涛的江海。 无边杀意放出，他身子顿时一软瘫在地上，余安直接从他头顶跨过。 看着那道越行越远的背影，肖瑶刚想迈开步子追去就被人拉住了。 “大哥？”他疑惑的看向中年男子。 “让他去吧！” “可是？” “放心吧，他的剑没锈，他只是在藏！”中年男子眼里闪着莫名的神色：“藏剑者，必然有所图谋。” 肖瑶没听懂，见他这幅神色。中年男子并未给她解惑，而是一笑对着众人喊道：“各位，走，咱们上路！” 章92 上路 看着桌上那盏没有点燃的油灯，江生端起粗瓷大碗喝了口浑茶。和现代自来水不同，这碗井水有点拉嗓子。 用土话来说，就是很粗。 踩着那块烂成两半的青砖，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竟然穿越到了古代。 成化二十三年，因为在得到系统后就疯狂阅览各种信息的他知道这是1487年。 也就是明朝，当今在位的是宪宗朱见深。 这位皇帝好方术、溺女色、宠信宦官。虽有清明之举，但总体上算是一个昏君。 而他附身的这个人物——余安，他的心愿就与此有关。 成化十三年，瓦剌入侵明边。 派兵三路，卢尧为中路统领，而其它两路将军加上朝内很多大臣都被买通。每个人都向皇帝宣扬着瓦刺强悍不可敌，唯有俯首赔款求和。 命令下到卢尧手里，万般不甘，其也只得同意。可若真是这样，也不失为一个好结局。 只可惜，看到瓦剌劫掠城池残杀百姓。卢尧和旗下兵将还是没忍住，选择了抗敌。 没有任何兵力和物资支援的中路军虽然杀伤数十倍敌军，但最终还是败了。 而因为违抗圣旨，卢家被满门抄斩。 姓名：余安 身份：剑客 心愿： 1斩杀昏君但不能让大明混乱 2救出卢清，让其重回自由身 这就是这场恩怨的起因，江生猜测这也是这次穿越的由来。 想着前日拒绝那些人的记忆，江生就不有的叹了口气。 身体原主闯荡江湖多年，见尽了恩怨情仇，思考事情也越发全面起来。 先不说杀不杀的掉昏君，纵然杀的死，大明怎么办？ 本就是风雨飘摇的局势，要是再生这种波澜。就算不被灭国，周遭的国家也绝对会来咬上一口。 而那时，受苦的还是边疆的百姓。 作为卢尧的好友，余安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所以，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探查一众皇子，想看看其中有没有能继承大统带领大明走向富强者。 前不久，终于有了结果。 三皇子、六皇子、八皇子，这三人在他看来可以。而其中，又以三皇子最优。 想着，江生手扒开脚下地砖。打开铁盒子，抽出一把剑来。 出鞘，寒芒涌现。 剑格上方、雪白剑刃末端，两个古字镌刻其上——止戈。 不得不说，世事着实奇妙，这把在伊芙遗产里的剑居然能在这里碰到。 从抽屉里掏出一块麻布，将剑包好系在背上。看着屋外淅淅沥沥带着寒意的秋雨，江生拿起墙角的油纸伞，踏入雨幕。 边疆之城，也就几条主要干道用青砖扑就。其它的，全是泥土小道。 布鞋底沾满的污泥在石板路上慢慢冲刷干净，街上的小贩匆忙的收拾着摊子。街上无伞的行人也都挡着脑袋，向能避雨的地方躲去。 细雨潇潇，几个穿着湖绿淡红衣群的姑娘撑着油纸伞在灰蒙的街道人流中时隐时现。袅袅婷婷的身姿让江生觉得，这个时代也着实是有美好的地方。 十几分钟后，江生出现在一处小院门前，扣了两下兽嘴里的铜环。很快，细碎的脚步声自门后传来。 “吱~呀~！” 破旧的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敞开的门后。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的佳人看了江生眼，低眉转身。 “你来了！” “嗯！” 踏进院落，佳人关上门，这下他背上的止戈被瞧得一清二楚。 抿了抿嘴唇，佳人迈着莲步向屋子里走去：“我去沏茶！” 江生点了点头，来到院中的那处亭子。抖落伞面上的雨水，将伞收好靠在柱子上，他看向正屋。 没过多久，佳人就一手撑伞一手持壶来到亭下。 翻开石桌上的杯子，倒着茶，佳人说道：“看来，你已经做好决定了。” “这么多年了，卢尧兄的仇也是时候讨回来了。”江生喝了口茶，任暖意传遍四肢。 “倒是你，赵荻姑娘，这么久了，也是时候放手了。”看着伊人，江生心中微颤。 她和卢尧郎才女貌，本该会有一场美好的爱情。可惜，还没盛开就衰败在这个俗世里。 看了他一眼，赵荻婉幽幽说道：“他说他会回来，我说我会等他。即使他回不来，也没人能再走到我心田。” “这一生，我愿意耗在等他上！” 看着身体原主如此痴情的好友，江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事实上，等待大多数都不是为了某人归来，只是找个借口不离开罢了。 “我明日就会离开这里，前往北平！”沉默了一会儿，江生出了声：“此次不管功成与否，这座城，我都不会再回来了。” “为什么？”虽是问他，赵荻却全然没看他。 “你因为他爱这座城，我却和你正好相反！”江生说完才看向赵荻：“这次见你，既是道别又是想借你剑一用。” 赵荻手攀向腰间，手臂一紧，就拽出一条精美的腰带来，随即扔给了江生。后者伸手接过，右手搭在头上一拉，一把如波浪般的软剑就出现在他的手中。 看了眼，他收剑入鞘，卡好系在腰上。 “我门剑法你知道的，若是我此次身死，还请找个人把它传承下去。” “好！”赵荻点了点头。 饮尽杯中茶水，江生拿起伞，就迈向雨幕。 “一路珍重！”将他送到门口，赵荻异常认真道。 “走了！”摆摆手，江生迈下台阶，身影竟有些潇洒。 如烟的细雨里，他就像山水画上晕开的笔墨。越来越淡、越行越浅，隐于这方山水中。 次日，一只骏马从南城门驶出。 城墙上，赵荻站了很久。 20多天后，北平顺天府，大明都城，一批人马熙熙攘攘挤进了城门。 看着那个写着正远镖局的旗帜，一些人讨论起知道的传闻来。 入了城，进了大街。江生从兜里掏出几两银子塞进押镖负责人的手里，抱拳行了一礼：“多谢了！” “无妨，走江湖，大家应当互相帮助才是！”负责人话说的敞亮无比，手上的动作也是丝毫不慢。掂了下重量后，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丝笑容。 江生也是一笑，转过身，牵着马拐进了喧嚣的人流。 章93 信王 牵着马走了不久，江生就看到了一家名为东运西福南兴北盛的客栈。名字有点绕口，不过处在出城、进城的干道上，位置很好。 “客观，打尖还是住店啊？”不怪店小二如此兴奋，在古代，有钱的人不一定有马，但有马的人一定有钱。 虽说也有那逃难的，但是，哪有从外地逃来京城的？ “住店，要一间视野最广阔的上房！”说着，江生从兜里摸出一小块碎银扔进小二手里：“最好的马草，最好的待遇！” “放心吧客官，我一定把您的马当成亲爹来伺候！”小二满脸堆着笑容，牵着马走了。 江生则是在另一名店小二的带路下，挑选好房间。将背上装着剑的琴盒放到床下，其它东西也都放好之后，他下了楼。 客栈最是鱼龙混杂，而这种性质也带来了三道九流各种消息。 “喂，你们知道吗，前几日太子被皇上下令不许踏出寝宫一步！”离江生不远，一个面相普通的中年男子故作神秘道。 “不可能吧？”边上，一个人虽无意但却很好的配合中年男子。 后者饮了口酒，脸上带着淡淡的得意笑容，道：“怎么不可能，你知道太子犯了什么事吗？” “什么事？” “皇上这几年，很宠爱卢贵妃。这位据说是个绝世倾城的尤物，漂亮到就连太子都动了心，就在前几日，前去请安时欲对其用强。结果，正好被赶来的皇上发现。” “我记得，前几个月四皇子被驱逐出宫，也是因为想对这个卢贵妃用强！”边上一人出声道。 听到的人顿时一抽冷气，然后脸上全是兴奋的神色，纷纷追问道。 “不可说不可说！”中年男子连忙摆手，他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众人虽有不甘，但这都属于皇家秘闻了，也不敢强行追问。 幽幽叹了口气，江生一杯薄酒灌下。这个卢贵妃原名卢清，是卢尧的亲妹妹，卢家满门抄斩那日，她正跟着余安一起闯荡江湖。因此，逃过一劫。 不过，看了余安的记忆，江生总觉得对方还不如逃不过这一劫。 为了复仇，隐去姓名进了皇宫。 而要想成为皇帝的妃子，那就是要争。虽然江生不知道这是多么凶险、困难，但从类似的电视剧就能瞧出来，一定不简单。 一介白身到贵妃，要说手上不沾血江生是不信的，怕是用尽了各种手段。 而好不容易爬上去了，不仅要屈身服侍那人，还要设计勾引那些皇子。 这大明皇宫，对于里面的很多人来说就是一个牢笼。而对于卢清而言，更胜炼狱。 接下来，江生又听到了很多消息。 有的又用、有的没用，不过都是些不重要的信息。 垫完肚子，在房间看书看到晚上。江生翻出窗户，踩着屋檐，朝京城南部而去。 寂寥的夜色下，大明城好像只有他一人。不过，巡夜人员的脚步声很快就打破了这种孤独。 三皇子府，江生站在房顶上打量着这座灯火通明的豪华府邸。观察了一会儿，蒙上黑巾，江生一下子越了出去。 余安师承一剑门，这是个相当神奇的门派。除去所学武功的特殊外，它每代只有一个传人，每个人只能有一个活着的弟子。 要说剑法，这个门派很强，但最强的还是身法。 江生的身影，在夜色中时隐时现。对于有着余安身体的他来说，守卫严密的信王府邸，和平常人家没什么区别，除了大一些，耗时长一些。 几十分钟后，他就站在了正厅门前。 来到一边，小心翼翼的在纸糊的窗户上破了个洞。望眼瞧去，他看到了三皇子朱佑樘，对方正和其幕僚说些什么。声音放的很小，江生一点也没听到。 又站在其它几个地方瞧了一会儿，确定里面没有埋伏和陷阱之际，江生推开正门，拉下黑巾。然后，转瞬就将门合上。 交房间里谈的两人望来，神情皆是一变。不过当看到江生的面容时，信王朱佑樘神情一缓，重回镇定。 “先生可真会挑时间！”一辑手，朱佑樘便站起身子向江生走来。而那位穿着儒服的幕僚，则是亦步亦随的跟在其身后。 “余安怕也只有这种时候才能见到信王殿下！” “先生可真会说笑，只要你报出姓名。我整个信王府根本不会有人阻拦你，本王也自会扫榻以待！”朱佑樘脸上带着明朗的笑容，大气道。 “殿下，闲谈就免了吧。此次，余安是想请殿下帮一个忙！”江生开门见山道。 “先生救过本王的性命，若是不违反大义和本王的底线。本王定会助先生一臂之力，先生但说无妨。” “我要带走卢贵妃！”江生这一句说出，迎来的是好一会儿的沉默。 “先生，卢贵妃可是我父皇最宠爱的妃子，你这个要求可是违反本王的底线了。”朱佑樘眼里闪着危险的光芒，声音也多了抹冷淡。 “我和卢贵妃的关系可能殿下还不清楚，那么我就对殿下说一下吧。我和卢贵妃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互生爱慕。”江生脸上装出一幅很悲痛遗憾的样子。 “可是，她那贪慕虚荣的父母将其送到宫里来。在离别之前，我说一定会救她出来。因此，这几年我才疯狂学武。还请殿下看在余安以前的帮助上，帮小民这个忙。”江生抱拳，神色无比诚恳真挚。 “先生这是在为难我啊！”朱佑樘一声长叹：“帮了你是不孝，不帮你是不义，本王实在难以决断！” “殿下，今日，余安听说太子殿下欲对卢贵妃用强。不知，可否真有此事？” 朱佑樘神情一滞，偏过脑袋：“这消息，你是在哪里听到的？” “敢问殿下，真假与否？” 看着他，朱佑樘长长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松了嘴：“是真的。” “可恶！”怒完，江生抬头看向朱佑樘：“还请殿下帮余安个忙！” “你要做什么？” “小民斗胆，想要教训太子殿下一下！”说着，江生抬起了头。 章94 腰牌 “放肆！”朱佑樘愤怒的一拍桌案，响声填满了整个房间。 “殿下，虽是不敬之言，但亦是人之常情啊！”一旁的幕僚赶忙出声劝道。 “余安先生，你对我有恩。但这种话，不是你能说的，也不是我能听的，我不希望再听到第二遍。”朱佑樘神色一缓，说道。 “是！”江生低眉顺道，心底却闪过一抹欣喜。他知道，事成了。 太子被限制在寝宫不得外出，那么教训在这种情况下就多了一层含义。比不能外出还要惨，那就是——死！ 只要是有欲望的皇子，没一个不想坐在那龙椅上的。 “再过半个月，就是我父皇的寿辰了，武林各大门派都会前来祝贺。不过，他们现在已经来了。”朱佑樘也没吊江生的胃口，继续说道。 “我父皇最宠信的陈明公公不知在哪得到了消息，有人欲在寿辰那日行刺。虽然已经做了万全之策，但我父皇还是不放心。所以，准备举办一次比武，表现好者就会以护卫的身份参加寿辰。” 说着，望着江生的朱佑樘便是一笑。 “虽然先生可能对这种事不感兴趣，但是，当护卫的人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在寿辰来前都可以待在宫内。虽然不能入后宫，但相信也比不能入皇宫要强得多。” “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但凭殿下安排！” “两日后白天，先生再来这里就好！”说着，朱佑樘从腰间摘下一块腰牌扔给江生：“先生下次，走大门就行。” “是，殿下，余安告退！”接过腰牌，江生再不停留，转身就走。和来时不同，这次，他走的是大道、大门。 看到这一幕，朱佑樘一笑。朝身边幕僚使了个眼色，后者赶忙将门关上。 坐回椅子上，朱佑樘喝了口茶，看着幕僚道：“你说，他真的敢对大哥动手吗？” “这个，属下不知！”这种问题，幕僚自然是不敢回答的，即使他心里有答案。 “哈哈哈！你也学会藏挫了啊！”朱佑樘满面笑容，他知道幕僚在担心什么。无非是怕自己太聪明、知道太多，到时候被他处理掉。 不过，他真的不生气，因为从这个表现来看，幕僚认为他能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好了，你下去吧！” “是！”幕僚心中一松，除了屋子。沿着石板小道，走了没多久就进了自己的院子。 看了眼门口角落那块很小的石头，他谨慎的来回瞧了瞧，确定没人之后才敢推开房门。 “军师，好久不见了！”幽暗中，一道身影走出。 “董成，你可终于来了！”看见来人，许端面色一喜，随后又道：“这两个字还是别提了，以后喊我许端就行。” “是！” 两人来到里屋，边走边攀谈着。 “这么说，余安兄他也开始行动了。” “嗯！”许端点了点头，然后又嘱咐道：“这件事谁都不要说，那个皇帝最忠诚的阉狗已经知道咱们要在寿辰动手了。” “有内奸？”董成有些诧异道。 “我们北成军虽然万众一心，没有一个逃兵，但那是在将军的带领下。”许端面色平静，但语气却不由自主带了抹沉重和敬仰。 “而现在，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有些内奸也很正常。就是，不知道他们身在何位。” “管他身在何位，把高位全都监视起来就行了。”董成面带不屑道，就算有内奸如何，他根本就不会让有传消息的机会。 “如今，也只有这么办了。”想了下，许端觉得这办法虽然麻烦，但却最安全，他一时也想不到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那要不要另寻机会？知道咱们要去，昏君他们一定会有所准备！”从有内奸的怒火中冷静下来的董成，询问道。 “不用，他们虽然知道咱们要袭击。但是，一定不知道咱们有这么多人！”许端笑着摇了摇头。 “要是过了这次寿辰，恐怕到明年之前，很难再有能塞这么多人进皇宫的机会了。” “也是！”董成点了点头。 “既然有内奸，那你还是在外面帮忙吧，别去参加比武了。” “嗯！”董成点了点头，有些失落道：“还想和那些家伙交一下手呢，没想到，这狗皇帝举办比试竟然是因为我们。你说，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的话，比以前多了！”话一出口，许端就后悔了。 “是啊！”感叹了一句，董成又想起了以前的时光：“没事了吧？” “嗯！” “那我就撤了！”话落，董成几步就逃似般的离开了屋子。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叹了口气。许端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 看着被许端关上的房门，朱佑樘轻轻一笑，抿了口清茶。 “卢尧、北成军、许端……” “父皇，也许你真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也说不定。” 随后，一道笑声在房间回荡开来。 另一边，六皇子府邸。江生抬头看了看上方烫金的成王府牌匾，走了过去。 两名侍卫顿时上前一步，不过在江生掏出的信王腰牌面前齐齐一跪。 “我是余安，奉信王之命来拜见成王殿下。” 两名侍卫不疑有他，让人领着江生向府邸的客房走去。同时，也赶忙派人去通知六皇子殿下朱佑麟。 “站住！” 一道脆生生的童音响起，一个一脸严肃看上去5、6岁大的小女孩突然从一株修剪的很漂亮的绿植后跳出，拦在江生和引路的家丁前面。 “郡主殿下！”家丁一脸惶恐，赶忙行了个大礼。 “免了！”小女孩一摆手，待家丁让开，她走到江生面前。扬起脑袋，角度越来越高，脖子很是不舒服。 “你，举着我！”她一指家丁。 “郡主殿下，这小的不敢！”家丁一脸惶恐，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不怪他如此，要是这种行为被管家或者成王殿下看到，他绝对会被治一个蓄意危害郡主之罪。 “你有什么不敢的，我不会和父亲说的，快点！” 家丁不说话，只是疯狂的摇头。 小郡主小嘴一嘟，显然就要发火。就在这时，她发现，她面前那个男人蹲了下来。 章95 选择 小郡主心里瞬间对江生多了丝好感，虽然她不懂这种情绪是什么，但她本能的就想靠近后者。 看着江生背后露出的剑柄，她手指点在嘴唇上，带着一丝好奇和钦慕道：“你是剑客吗？” “算是吧！”江生一笑，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黎儿，过来！”随着一声满是宠溺的浑厚男声，一个身披锦衣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朝江生走来。 “父亲！”欣喜欢呼一声，小郡主朝来人跑去。不过让她有些失落的是，父亲并没有将她抱起转圈圈。 “余安拜见成王殿下！” 一把将女儿拉到身后，朱佑麟望向江生的目光里满是审视和打量。 如果说在十几天前，就算是三哥亲临，他也不会如此紧张。可如今这个节骨眼，怨不得她如此慎重，竟然亲自前来迎接一个“来使”。 太子欲对贵妃用强，这件事可大可小。轻则禁足几月，重则太子位被夺都是有可能的。 这种情况下，一些皇子会起心思完全正常。 事实上，满朝文武这些日子一来有太多大臣抗议对太子处罚太轻。不过，都被陈明和其党羽挡回去了。 但这事，还不算完。 毕竟，就算陈明作为皇帝最受宠的宦官，也扛不住这么多皇子和其它看不惯太子行径的人。 只不过皇帝寿辰将临，没人想在这个时候多生事端。肉眼可见，一旦寿辰过去，满城即将掀起一场狂风骤雨。 “进来谈吧！”转过身，他将女儿推给管家，后者拉着小郡主向后院走去。 “我三哥让你前来所为何事？”坐下，端起一杯茶，朱佑麟用手拨弄着杯盏。 “信王殿下让我来给成王殿下送一样东西。”江生从怀里掏出一个古朴的木盒，放到下人手里，由后者呈给成王朱佑麟。 轻轻一按，盒子打开，一颗老参安静的躺在盒子里的红色绒布上。 朱佑麟眼睛一眯，合上盖子，看着江生：“替我谢过三哥！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余安告退！” “送客人出去！” 下人一躬腰，对江生一摆手：“客人请随我来。” 成王府闭合的华丽大门前，江生抬头看了眼天空那轮残月，嘴角一勾。 无论是刺杀太子朱佑铭还是刺杀皇帝朱见深，是否成功，三皇子朱佑樘到时绝对不会放过他。 如果是余安本人，就算知道很大可能也不会去管，因为他会以刺杀当今皇帝为目标。 和董成那伙人一样，只想完成目地而不思退路。 不过，江生就不同了。余安的心情他无法感同身受，所以，可以站在相对无关的角度做下一步的打算。而且，在知道附身的角色是真实存在之后，他心中就有了份责任。 能让其或者，就不让其死去。简单来说，就是把附身的角色当成自己来看。 所以，他就采用了在他看来最可行的办法。 试想一下，如果六皇子都知道他是三皇子的人。那么，到时候他刺杀成功皇帝，六皇子会怎么想。 而且，江生可以肯定，就算他不去刺杀太子，三皇子也绝对会找人对太子下手。 皇帝太子身死，六皇子无论是出于本心还是在大臣面前装样子，都会让护卫拼死拿下他。 一旦三皇子在这场事故中的表现得到了一部分人的认可，那么凭借着他母亲和他自身经营的势力，他是最有可能问鼎大位的人。 众皇子就算看不到这一点，身边也绝对有聪明人。无论是为了和三皇子争位还是为了自保，都会努力的保下他。 要是到时真没跑掉，这就是一条生路。至于之后的事，江生只能说一句抱歉，这是他绞尽脑汁想出的计划里最好的一个了。 人有些东西真是天生的！不认不行。 很快，他就消失在成王府门前，向下一处王府走去。 另一边，房间内。看着桌上那盒人参，朱佑麟目光游移不定。 在他看来，这盒人参含义有两层。一是不顺我这颗人参就留给你吊命了，二是顺从我保你周全。 想着，他低低叹了口气。 对于谁当太子继任大统，他其实是没多大所谓的。因为他的母亲并不受宠，除非大部分皇子死绝，他才有机会。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很满意如今这位太子。 除开本人，其实众人都知道为什么朱佑铭能当上太子。除了其是长嫡子外，就是其纵欲好色、胸无大志。 简单来说，就是好控制。 十几位皇子里，没有谁比他更让陈明满意的了。 如今，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等其继位，也许就是千万人之上一人平等了。 而朱佑麟最烦的就是这点，就算太监没有后代不会篡位。但是，这可是他老朱家的天下，怎轮得到一个阉人指手画脚？ 更别说，他堂堂大明六皇子，见了这个阉人还要行礼了。 真是奇耻大辱！ 如果是三哥，到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心中如是想到，可转眼一抹愁容又在脸上浮现。他这个三哥很有能力，但是心太狠、太独断。 就算选择支持对方，倒时也有可能被清算。 就在他冥神思索间，门突然被推开，小郡主窜了过来：“父亲！” “殿下！”老管家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见朱佑麟望来，不断挥手比划着。 “好了，你下去歇着吧！”看了眼他老迈的身体，朱佑麟觉得她追不上女儿也属正常。 “黎儿，看把你李爷爷累的，下次可不能这样了。”点了下女儿的额头，朱佑麟虽是斥责，但语气却全是宠溺。 “父亲！这不能怨黎儿，黎儿就是不想睡觉吗！”扑到朱佑麟怀里，小郡主仰着脸撒着娇。 “那也不能跑，万一磕到了、碰到了父亲会心疼的。” “咯咯，那父亲的美梦要破碎了，黎儿将来可是要做一个大侠的。” 小孩子的话，朱佑麟根本没放在心上，他只觉得说出这种话的女儿特别可爱。 “要做什么样的大侠啊？” “很大很大的侠！” 看着女儿天真烂漫的小脸，朱佑麟顿时一笑，扯了扯软乎乎的脸蛋。 “父亲，给我找个师傅吧！”小郡主嘟囔道，声音有点失真。 “府里不是有吗？” “他们都不敢教我，而且，我也不要他们教。跟着这种人学习，我还怎么当大侠？”小郡主脸一板，小脸上带着一丝厌烦。 “那你想让谁教你武功？” “就刚才那个叫余安的人。” 朱佑麟心里一下子泛起了好奇，情不自禁问道：“为什么？” 章96 招安 “除了皇爷爷和几位皇叔，还有那个一脸凶相的老头，他是黎儿见过最不怕父亲的人了。”小郡主仰起脸，一脸天真道：“所以，他的功夫一定很高！” 朱佑麟正想笑，神色突然一紧。他才发现，他太过在意三哥，结果下意识忽略了刚才那人。 细细一想，除了对他，那人对三哥好像也没什么恭敬之心。 难道是合作关系吗？ 想了想，他认为只会有这一种可能。 背后又一直背着一把剑，武功不好说，但绝对是剑客。身上那股子味道，有点江湖中人的感觉。 想到这里，朱佑麟瞬间想到了前几日父皇所说。有人会在寿辰上袭击，要他们带上手下好手、武器，多注意些。 后面打探，他才得知原来是一群胆大包天的江湖人士。 胆大、江湖…… 蓦然，他想到了一个可能，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该不会，三哥和这群人连手了吧？ “父亲，好不好嘛？” 想法被打断的朱佑麟看见女儿那张小脸，心里升起的厌烦瞬间消失。一把抱起，他打着马虎眼道 “黎儿你也看到了，这个余安可不怕你父亲。所以要想他做你的师傅，可不是你父亲我一句话的事。” “我不管，我就要他做我的师傅！”小郡主在朱佑麟怀里闹腾了起来，一边撒着娇一边任性道。 “好好好！”朱佑麟站起身，一边心里盘算着一边抱着女儿向外走去。 …… 几日后，一辆豪华的马车上，江生和信王朱佑樘对坐着。 减震不错，但到底也脱不了时代的桎梏，这价值千金的马车连现代大巴都不如。 颠簸的，根本看不成书，江生只能是闭目养神。 所幸，皇室之车，无人敢挡。一路畅通无阻之下，没花太长时间，就到了皇宫。 然后，便是在侍卫恭敬地目光中下了车。 “三哥！” 江生回过头来，发现是成王朱佑麟和十二皇子。 “六弟、十二弟！”朱佑樘带着笑容朝两人走去，江生和许端则是紧随其后。 “三哥，这位是？”互相问好之后，朱佑麟看着江生，摆出一幅第一次见到的样子。 “啊，这位是余安，救过你三哥我一命！”朱佑樘可不知道江生夜里见过他六弟，因此也是一脸认真的介绍道。 “余安见过两位殿下！” “余安先生既然救过三哥的性命，那也就是佑麟的救命恩人，无需这么客气！”朱佑麟连忙摆手，同时，心里也对两者合作的紧密度有了个评估。 诸位皇子三两攀谈，聊了没多久，皇帝朱见深就在一群人的陪同下出来了。 江生也真正亲眼见到了这位大明皇帝，当然，这也是他真正见到的第一位皇帝。 同时，他也见到了司礼秉笔太监陈公公陈明，以及特许出寝宫的太子朱佑铭。 “好了，走吧！”朱见深说了一句。 陈明听后用他那尖锐的嗓子喊道：“起驾！” 皇帝在此，有资格坐轿的自然只有他一人。于是，众多皇子也是苦逼的跟在后面。 走了将近十五分钟，比试的地方到了，一众武林各大派以及一些知名的独行侠早在此已经等候有些时辰了。 “先生，祝你有个结果！” “殿下，还请放心吧，余安记性很好！” 听着江生这富有深意的回答，朱佑樘顿时露出一丝笑容。 “先生的能力，我当然放心！” 江生朝其一拱手，然后向参加比试的人所在走去。同时，其它皇子身边的人也和他赶向同一个地方。 每个皇子都有塞人进来的资格，除去一两位皇子，其他皇子都带的有人。 毕竟，这也是个表现的机会。自己的人如果取得了好成绩，面子上有光不说，也会在皇帝面前露露脸。 最关键的是，太子派的可是有人。就算没办法将其拉下来，和其添添堵也总是好的。 虽然事出有因，但皇宫内也不能放入太多人。因此，能进皇宫的人都是通过设置的几道考核的，都是硬点子，数量并不算多。 当然，在人口基数的支撑下，也不能算小。 作为皇子推荐的人，都是享有第一轮不用参加就晋级的全力的，这也是为了不让输得太难看从而掉了某位皇子的面子。 于是，江生就坐在位置上观战了。 而除开他们这些特权党，还有着另一批特权党，这些人就是名门大派长老、掌门以及江湖上很知名的大侠。 在华国，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一件事很少只是表面上的模样。通常，它们背后还有着另一层甚至另几层含义。 这场比试，说着是为了预防十几天后的袭击选拔好手。但实际上呢，更多的还是借助这个机会招安这些门派。 如果事出无因，这样弄会惹来很大的非议，甚至会激起江湖人士的一致反对。 但是，有了由头就好说了。 你是不是大明的子民？皇帝寿辰需要你们帮忙镇镇场子，你来还是不来？ 来的话给你随便安排个官职，那么，再给你下命令听还是不听？ 而要是不来，先不说朝廷会不会对付你。就说那些接受招安的门派，他们会不对付你吗？ 凭什么你少林这么兴盛，又为何你武当能享有如此威名？ 而有了朝廷的帮助，就算一些小门派也能让少林武当相当难受。 所以，凡是受邀者，没有一个不来的。 当然了，这件事的起因还是因为董成、许端等人的计划，要不然朱见深等一众人也不会注意和在意这些江湖中人。 现实世界，打斗自然不可能像影视、动漫那样打个几百回合。真正的决斗，基本上几分钟就能分出胜负。 没用太长时间，第一批人就分出了结果。在这些人中，江生并未发现什么有价值的对手。 当然了，他的目标也不在这些人中，而是台上那些依然可以安然坐在那里各门派有名的高手。 在比武场刚站定，江生的第一个对手就来了。是个面貌黝黑的中年人，手提一把环口单刀，神色倨傲，看上去有点讨嫌。 “小子，赶紧认输吧。要不然你这奶白的小脸被划花了，可就不好看了。”还没开始，男子就叫嚣挑衅了起来。 “要是你做得到，大可以试试！”江生毫不客气回怼了过去。 这不符合他的性格，不过，这却是皇帝等一众人喜欢看到的样子。 不怕你有野心，就怕你无欲无求！ 章97 佛号 “一剑门，余子安！” “三刀会，吴元丰！” “这家伙要吃大亏了！”看台上，有人轻轻一笑。 “三刀会以三刀为名，可惜碰上了更不讲道理的一剑门，吴元丰这下激怒对手与他正面对决的小算盘是打错了。” “一剑门？哪里的无名小派，老子可从来没听说过。”吴元丰直接提刀向江生冲来。 “呼！”吐出一口浊气，江生右手轻轻搭在腰间剑柄上，双腿一屈，定在大地上。 “去死吧！”吴元丰大吼一声，挥刀向下斩来。 倒真有几分威势，只不过，可惜了。 刀锋下，一抹剑光浮现，宛若惊鸿。转瞬即逝，却留在人们眼里、留在吴元丰脖颈上。 “我赢了！” 说完，江生迈动脚步的瞬间，吴元丰的魁壮身体就砸在地上。手中提的单刀也无力松开，在地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你想杀我，就别怪我！ 就在江生这么想的时候，一个也很是魁梧的壮汉跑了过来。 “你竟敢杀了元丰，小子，你最好祈祷别碰上我。否则，我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面对这人的威胁和叫嚣，江生嘴角一翘。右手轻送，剑出剑没间。壮汉捂着脖颈，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无力摔在地上。 “以后，要想动手就直接动手，别那么多废话。” 壮汉眸子里带着一抹愤怒，转眼就黯淡无光。 “好！”高座上，皇帝朱见深兴奋的一拍扶手，他就需要这些如杀手一般的武林人士。 至于当众杀人，在他看来这些人不过就是一群未经驯化的野兽罢了。谁会管野兽会守不守规矩，只会在乎野兽够不够凶猛。 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 在朱见深眼里，江湖中人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不过在知道这群小丑敢对自己动手后，他就愤怒了。决心要治理一下，要这些人知道，谁才是这个天下的王、大明的王。 谁死掉他才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最终活下来的那些人受“训练”后，会不会听自己的话。 “陛下，这位是漠北门派一剑门的当代传人余子安，素有漠北第一剑之称！”见皇帝来了兴趣，陈明附其耳旁轻声说道。 “漠北第一剑？”朱见深有些好奇，漠北是个统称，是一整块地区，大概有大明疆域的的1/6。 这个名号，可真是有些了不得了。 “是的！”陈明恭敬回答道：“这个称号的由来还要从一剑门说起。” “一剑门据说是一个名为宋子期的汉朝人所创，据说这人天生体质羸弱、耐力极差，不过他一心向武。最终，根据自身情况创建了一剑败敌的武学，并成立了一剑门。” “这个门派一代只传一人。除非传人身死，否则不许再寻传人。一剑门，一剑一剑，慢慢的便传成了第一剑！” “有趣，这个人，记下了！”朱见深一笑，他喜欢这个一剑门，也喜欢江生的比试。一剑便分结果，简单快捷。 “是！”陈明低头称是。 在几分钟一场对决的情况下，能留下的人越来越少。第一场展示了强大，杀壮汉展示了凶厉。后面江生遇上的每个人都无比慎重，然杀心则不再起。 江生不介意杀人，却也不是嗜杀之人。 一剑败敌，再无死者。 到了下午四点，场上最后就只剩下了他和少林的慧能大师。 “阿弥陀福，余施主，好久不见了！”慧能宣一声佛号行一个佛利，一手禅杖一手念珠，半白的眉间满是慈祥的善意。 “昔日一别，确实许久，大师别来无恙否？”江生回之一个佛礼，身体原主闯荡江湖时和少林这位大师有过几次交集。 佛家重因果，看重缘，真正的大师大多不会在意年龄、地位的差距。 或者应该说，越是大师，越没有“大师”的样子。 故而，年龄天差地别、观念也有所不同，这依然不妨碍两人成为忘年交。 “说无恙实则有恙，说有恙难说有恙。倒是余施主，有恙与否？” “大师说话还是如此具有哲理！”江生岔开话题说完，手向背后攀去。慧能大师虽然年迈，但绝对是他迄今为止遇到过的最强对手。 “余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慧能劝道，发生在余安身上的事他都知道。尽管还不清楚对方为何参加这场比试，但有一点可以断定，绝对不是来这里讨生活的。 看着他，江生知道对方看出一些自己的目地来。要是别人二话不说他就会动手，不过慧能大师是不会说给别人的。 笑了下，他说道。 “大师放下屠刀，又自在人间了吗？” “阿弥陀福！”慧能捻着念珠的手顿时一停，他遁入空门。就是为了不惹红尘种种，于这俗世给自己一方乐土。 可为了少林，他也只得是应了当今皇帝的征召。故而，他不自在。 “余施主言语还是这般犀利，然仇恨一消一涨，未有穷时，何不放下？” “不入红尘，怎遁空门？未谈拿起，何来放下？”江生毫不留情的反驳道。 “余施主你执念太深，这全是欲望作祟，要不得啊！” “大师说笑了，在余安看来。没有欲望，才是最大的欲望。”连带着身体原主的那份，江生说出了他们的感悟。 慧能当即愣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 要不是他是少林方丈，武林有名的大师，恐怕早就有人开骂了，如此耽搁时间。 脸上带着笑，他朝江生恭敬行了一礼：“慧能参了一辈子的佛，想不到，竟是修了一心执妄，多谢余施主的点化。这份大恩，老衲定不敢忘。” “大师言重了！”侧开身子，江生表示自己受不了这一礼。然后，站定，右手放在剑柄上。 “昔时只见大师佛法高深，想不到今日竟能和大师交手，实在是余安三生有幸啊！” “余施主说笑了！”慧能谦逊道：“一剑门的惊世一剑，老衲很久以前就心生神往，今日能够一试威力，也是老衲的幸运。” 说完，他看着江生，眸子里满是欣赏之色：“余施主心意已决，老衲不会再劝。不过此间事了，余施主可否有兴趣入我少林？一剑门的规矩老衲知道，不在意这些。” “大师，抱歉了。此生我为执剑客，来生再入佛家门！” 说完，江生握着剑柄的手更紧了几分。 “我这一剑，可纵可横、可默可名，可斩眼前路可断身后身，上可入红尘下可探鬼门。大师，小心了！” 章98 圣旨 慧能一收念珠，双手攥紧禅杖，神色里满是凝重。 一剑败敌，听来荒唐可笑，但一剑门却真把这一幻想付诸成为现实。 感受着江生身上不断凝聚出的威势和宛如实质的杀意，慧能把目光放在了对方的腿上、身上。 一剑门，如果对这个门派不是很了解，那么肯定会觉得这是个以剑为主的门派。 事实上，确实是这样，又不是这样。 一剑门的剑法能在江湖排进前五，但是，一剑门的身法要说第二，当今天下门派没谁敢说第一。 一剑败敌的依仗根本不是在剑上，而是在速度、在身法、在力量、在准度…… 这才是一剑门真正强悍的地方，而无论是再以兵器出名的武者和门派。永远别盯武器，要盯人。 深吸一口气，江生呼吸的频率变了。 因为身体羸弱，一剑门创始人宋子琪曾创建出一门呼吸法。通过改变呼吸来影响到身体的各个器官，日积月累之下，器官会和常人有所不同。 就比如，更强大的爆发力。 迈步的瞬间，风声呼啸，惊雷一声，止戈出鞘。带着那抹如线的剑光和一往无回的剑念向慧能斩去。 “好快！”后者心中一惊，挥杖迎上。 “锵！” 两人合触即分，背对而立。 看着两人，围观的人全都睁大了眼睛瞧着，想看看到底谁赢谁输。 也有个别的人，视线全都集中在江生上。 看着禅杖那道白印，慧能视线后移，目光顿时一缩。他的衣领，被一道长长的划痕切开。 神情先有些失落，随即便洒脱一笑。双手合十，他朝江生鞠躬道：“阿弥陀佛，余施主果真名不虚传。这一剑，却是比贵师更添了三分犀利。” “大师见过我的师傅？”想着那道在余安脑海里看到过的倩影，江生诧异道。 “昔日仙子下山游历闯荡，老衲有幸见过两面。” 见慧能再不多说，江生知道这也就是其知道的全部。 持间抱拳，道：“大师，承让了！” “胜者，一剑门余子安！” “让他上前来！”见出的结果是自己想看到的，朱见深面上一喜。 “陛下，且慢！”陈明拱手道。 “怎么，陈公有事？”朱见深略带不解的看向陈明。 “老奴一时手痒，还请陛下允许老奴试他一试！” “既然陈公想，那就按你的意思来吧！”看着陈明的神色，朱见深明白对方是怕这个余子安也是和那些人一伙的了。 因此，测下其底细。 能对付，那就不为其过多布置人了。一旦不能对付，就好好好准备一下了。 “多谢陛下！”陈明一喜，摘下头上的帽子和拂尘放到一边的桌子上。然后，向台下走去。 没几步，他就来到了江生面前。 “余先生，再来一场比试如何？”他根本没给江生接话的机会：“放心，这场比赛结果无论与否，都不会损害你应得的东西。” “久闻陈明公公乃是大内第一高手，能够较量一番，那是子安的幸运！”这个要求根本不可能拒绝，江生也没想过拒绝。 想要试探我的底细吗，那就来吧！ 面带笑容，江生握上剑柄：“陈公公，小心了！” “尽管来吧！”陈明脸上带着一抹自傲，手上的动作却暴露出他也并不像面上那么有自信。 两只手在身后不断交错，全身肌肉紧绷，衣服一部分被撑得鼓鼓的。 身随风，拔刀出鞘的那一瞬间，江生故意慢了一下。慢的很快，快到所有人都未曾发觉。 “锵！” 陈明一手直接架住刀鞘，强行把止戈剑送了进去。接着，便是一掌拍在江生胸前。 这一掌，虽有留手，却还带着6分力道。 顿时一口鲜血从胸中喷涌而出，擦拭着嘴角。江生以剑做杖，稳住身子。 “不愧是大内第一高手，陈明公公这身武艺怕是天下也没有几个对手。”江生擦拭掉嘴角血迹，一脸向往的神色。 陈明面上不显，心里却很受用江生的这幅态度。 要钱、要权他都有了，也没用后人，到现在，所求无非就是别人的恭敬罢了。 “你能在这个年纪有如此武艺，已经足以自傲了，随我来吧！”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皇帝朱见深面前。 “陛下！”说完，陈明就站在了原来的位置。 “余之安，此次比试你为最后的胜者，说吧，你想要什么样的赏赐。”说着，朱见深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江生知道，这是在警告他不要提出太过分的要求。 “能为陛下做事就已经是草民的福气，盈满则亏，小民用不着其它赏赐！”江生拍着马屁道。 朱见深满意的直眯眼，显然是受用极了。之所以能起到这么好的效果，纯属是武林中人在他眼里的形象并不好，全都是愣头青有关。 “非也非也，为我做事本就是奖励中的一部分，怎么能代替奖励呢？”朱见深又把问题抛给了江生。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想着还有一年就要倒闭的代笔人，江生心道。 他准备要些字画，这几日在京城尽管也有这样捡漏的机会。但是，他手上并没有多少钱，再加上他也不想惹人注意。 毕竟，他很眼热余安的能力。 “禀陛下，小民很喜爱字画，所以斗胆向陛下讨要字画十幅！”江生带着一幅不好意思的神情道。 朱见深顿时哈哈大笑，指着江生道：“好你个余之安，胃口不小啊！一要就是十幅，不过，朕准了。等此间事了，我会让人带你去我的库房挑选10幅。” “谢陛下！”江生一边跪着，一边在心里吐槽道：真是万恶的封建主义社会！ “起来吧！”朱见深一笑，挥了挥手，朝陈明甩了个眼色。 后者从宽大的衣袖里掏出一卷明黄色的圣旨，展开，来到高台最前方，尖着嗓子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少林寺慧能方丈德高望重……特封为无渡禅师，武当山张秋铭掌门……” 随着最后两字“钦此”从陈明嘴里吐出，下方的慧能方丈等一众名门掌门和江湖毫客纷纷跪拜下来。 “承蒙陛下看重，吾等必誓死钦报大明！” “众位爱卿有这份心就好，起身吧！” “谢陛下！” 看着这些人，朱见深刚想再说两句，一声甜的发腻的声音就从不远处传来。 “陛下~！” 章99 讨要 “是卢贵妃！”看着逐渐靠近的宫裙佳人，台下的一些江湖中人窃窃私语议论了起来，要是换做别的贵妃，就算再美若天仙，他们也不会如此。 可这位不同，名声太“大”了。 “比试这么好玩的事怎么不告诉我？” “爱妃这记性比朕还差啊，你忘了那日我亲口告诉你来着。可你却摇头说不去，这可怨不得朕啊！”朱见深带着宠溺，满脸笑容道。 “有吗？”卢清巧笑嫣然，故作惊讶道。 正想扑进朱见深怀里，她突然看到了一边站着的江生（余安），整个人瞬间怔住了。随即，缓过神来，平静道。 “陛下，这位是？” “哦，他就是这次比试最后的优胜者，余子安！” “小民余子安见过娘娘！”江生适时行了一礼。 这种眼力劲，让朱见深看他更顺眼了。 看着弯下腰的江生，卢清视线逐渐模糊。收回思绪，她抽出江生背上的止戈，装出一幅天真烂漫的样子很好奇的在把玩着。 “陛下，既然他能打败那些家伙，武功一定很高吧！” “嗯！”朱见深点了点头：“就比陈公低一点！” “真的吗？” 全是蠢猪，就没看出来余安哥隐藏实力了？卢清面上发出惊叹的笑容，心里却鄙夷着这群家伙。 她曾和余安闯荡江湖，对其身手如何自然清楚。莫说漠北，就是天下第一剑也可当得。 “陛下，可不可以把他赏给我做护卫？” “爱妃，这有些不妥吧？”朱见深倒是没想别的，他觉得是太子那日欲对其用强把她吓到了。 “陛下，我已经好久没睡个踏实觉了！”卢清装出一幅柔弱的样子，眼里隐有莹光闪烁，当真是我见犹怜。 “好好好，就让他给你做护卫。不过，你如今的地方是不能住了。”朱见深说道，他虽然不是很在乎，但怎么说也不能让自己的后宫混进去了一个别的男人啊。 他话音刚落，卢清就接话道：“陛下，冷宫中的秋阁就暂时赏给我吧。那里没有其它姐妹，周围也无人员往来，谁来的话一查就知道了。说不定，我能睡个好觉。” 思索了一下，朱见深觉得这主意不错。正好他也可以借口处理国事政务繁忙，没办法去这偏僻之地，好养养身子。 “准！” “多谢陛下！”行完礼，卢清把剑送回江生背上的剑鞘，对他说道：“听到了吧，你以后就是我的侍卫了。尽心尽责，本宫少不了你的赏赐。” “既然如此，爱妃你就带他去朕的库房吧，朕答应让他挑选10幅书画。顺便，你也挑几个宝物吧。” 说完，朱见深就摆了摆手。这么多武林外人看着，她也不好因为一个女人耽误太多时间：“去吧！” “陛下厚爱！”告退一声，卢清又当着众人面对江生说了一句：“余安大侠，走吧！” “是！” 连带着她的侍女，一行6人朝皇帝宝库走去。 “参见娘娘！” 宝库前的几个侍卫一见是卢清，立马跪下行礼道。 “起来吧、起来吧！”卢清摆了摆手，玉容上潜藏不住欣喜之色：“我奉陛下之命来选几件宝物，另外，给这位余安大侠挑选10幅书画。” “娘娘有请！”对于正受皇帝宠爱的卢清，几个侍卫也没说要验证一番的话，直接打开了们。 “余安大侠，请吧！”对着江生说完，卢清又对侍女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 “是！” 两人走进库房，琳琅满目的宝物慢慢掩盖了两人的身形。来到这里很多次了，卢清对这里很门清，寻了一个能被外面瞧见却又看不清楚的位置。 一双若削葱般的白嫩柔荑在一座玉佛上轻轻滑动着，卢清头也不转的说道。 “真是好久不见了，余安哥！有5年了吧？” 江生“嗯”了一声，除此之外，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余安和卢清之间，发生过一件并不太好的事情。 “以前的你不会这么沉默，还是说，对我无话可说？”卢清一手紧攥，眼底满是悲凉。 “别想太多，一切等我们报了仇再说！”想了下，江生决定完成任务，这种感情上的纠葛还是交给身体原主吧。 “也是！”卢清轻抽了下鼻翼，将悲伤咽下。身形如蝴蝶般在宝库穿了几个来回，就捧着一堆书画回来了。 “这些都是精品！” 翻看了几眼，江生将其中三幅在后世听说过的字画放了回去。然后，在卢清不解的目光下选了三幅都蒙上灰尘的油画。 在现代，这种玩意可是比水墨画要贵上许多。 看了他一眼，卢清最终也是没问出声，随手选了几件宝物。 两道长长的红色宫墙将石板路变的狭长无比，也将世界与此隔绝。一开始还好，能碰上些太监、宫女和侍卫，感觉和这个世界还有着联系。 待到后来，那种孤寂的感觉扑面袭来。 无风无雨，唯有一轮艳阳高照。 回望来路，再看同样望不到尽头的归途，江生心里一叹。 这就是皇宫，高墙三尺。不止隔绝了天地，也隔绝了人心。甚至，还有生死。 良久后，秋阁终于到了！ 对比初时所见的华美宫殿，这里显然有些破败。地砖的缝隙，杂草顽强的探出头来，宫殿廊木上的红漆也斑驳脱落，几几块明黄瓦片在地上碎成一片。 不过，在一大队人的修整下，这些都在改变着。 事实上，冷的不是宫、伤的不是景，而是人。 待到日暮昏黄，秋阁完全换了一个模样，崭新的宛如初建。 不多时，一队太监把饭送来。 卢清给最宠的侍女试了个颜色，后者从腰包里掏出几块银子塞进最首的那位公公手里。 “娘娘，给您送饭是小人的福分，这万万不敢的。” 瞧着她，卢清柔和一笑：“李公公，这里离膳房可是远得很，还是补些伙食好。” “那奴才就却之不恭了！”李公公也不装样子了，事实上，他之所以讨下这个差事，就是知道卢清出手大方。 “用膳吧！” …… 屋内门户大开，江生和卢清对坐着。 原本应该在身边服侍的侍女则被后者习惯性的打发到外面吃饭了，因为是冷宫，无人会来，再加上卢清对她们很好。 这些侍女，也是放开了胆子。不时便传来一阵欢声笑语，似乎是在说些有趣的事情。 虽是冷宫，也分四季！亦有开心事！ 章100 袭击 残月高挂，地疑霜冰。 若冷有颜色，那么一定是月色。 屋内，卢清摘下最后一支玉簪，看着镜中和以前大不相同的自己。她脑海里泛黄的记忆不知被谁清洗如新，再次付现在眼前。 她是卢家第四个孩子，也是第一个女儿，极度受宠。 别家孩子14岁就嫁了人，她却拖到了17岁。然后，终于拖不住了。 于是，她就跑了。 一把细剑、一匹骏马、一包盘缠，一身武艺一个人踏上了那向往已久的“江湖”。 没什么经验对钱又没概念的她很快就花光了携带的金银细软，然后又被人发现女扮男装被下了药。 危难之际，是余安救了她。 自那之后，她就黏上了对方。 再然后，就一起闯荡江湖。 这个过程中，她爱上了对方。 “你知道吗，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卢清的声音里有些委屈。 “你是不是还怪我？” 屋外，听到这句话的江生忍不住叹了口气。 余安在卢家被灭门的那一天就决定要报仇了，但卢尧身死就是为了大明百姓，他怎么可能不做准备就杀了朱见深？ 可卢清不这么想，她一厢情愿的认为余安是怕死，要不然在做准备的话怎么连个徒弟都不收？ 她到底还是不懂一剑门，若无意外，一生一个弟子，一剑门人收徒都是讲究眼缘的。 而且，她不是那种报仇能隔夜的“忍”者。 余安拦了很多次，为此还受了她一剑。可失望的卢清还是走了，独自踏上了复仇之路———以艳色祸殃大明，她也要这个昏君尝尝失去家人的滋味。 自那一别，直至今日之前，两人再没见过面。 “趁着夜还未冷，早些睡吧！” 江生说完，向偏殿走去。 听着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卢清手背轻轻拂过眼角。褪去纱裙，踏上香床。 接下来的几日，平淡异常，江生唯一做的一件事就是把字画托给慧能大师让其捎带出去。 时间飞逝，转眼，就到了朱见深的寿辰。 花团锦簇，灯火流盏，人流穿涌间锦衣华裘尽显繁华。 江生开启米哈伊尔的配角光环站在卢清后面，经过试验，他发现这个能力虽然名字不好听，但效果着实强。就算他站在别人面前，都会让别人下意识的忽略。 看着台上的戏，江生将目光投到了前方皇帝朱见深和皇后赵沫身上。 前者不用说，一个被酒色掏空的胖子。而后者，总能让他想起赵荻，两者眉间很是相像。 尽管心中有些许好奇，但为了保持余安的人设，江生还是没向卢清发问。 前戏走完，酒宴就正式开始了。 有人眼望台上戏，有人着情台下酒。 而这些人都是在大明混的不怎么样的，那些真正混的好的一个个默不作声。孤零零的往椅子上一座，妻子儿女那是一个没来。 虽然对戏曲不太懂，但江生也觉得这些以戏讨生活的人唱的是真好。 只不过，有几个人有些突兀了！ 虽然他们已经尽力的融入其中，却还难免瑕疵。 “叫鬼卒站两厢听爷一令， 杨七郎在空中自思自忖， …… 辞别了天伦父忙出大营， 可怜我父在阳子在阴！” 一曲《杨家将》唱完，就在台下众人准备义务性鼓掌的时候。台上那位白袍小将一抖手中缨枪，枪花涌现间重步一踏，整个人就从台上飞跃而下。 “昏君，受死！” 一道清丽女音涌现，脸上妆容未卸，好似白面无常。 在两人身后，十几道身影窜出。 在其它地方，身影更是数不胜数。 不过，还没等他们有所作为就被朱见深准备的人拦下。 陈明脸上带着不屑，从皇帝朱见深身后冲去，两掌直接击退董成和肖瑶。 “肖潜，你不会以为靠这两个后辈就能从我手里走过吧？” 他说话间，空气中一抹呼啸厉声鸣起，却是一把雕琢精美的单刀。一刃东来。 “哼！”陈明侧身而立，一脚踢在刀上。 “嗡”声不断，单刀颤动着，被刀柄末端的锁链拉回来人手中，正是那日在酒馆与余安得见的中年人，也是这些人的老大——肖潜。 “陈明，你这条老狗倒是衷心的很，也不怕闪了腰。”肖潜讽刺道。 陈明毫不介意的一笑，语气里带着一丝讥讽：“那又如何，也比你这连心爱女子都保护不了的人强。” 肖潜一口钢牙磨得嘎吱作响，手攥紧又松开，最后他坦然一笑：“所以，今日我来了。为复仇，也为我父亲誓死效忠的大明。” “你还有脸说大明，昔日你代大内御前侍卫统领一职。承蒙皇上恩宠，但却因为一个女人、一个意图毒杀皇上的女人背叛皇上背叛大明。”陈明厉声喝道。 “废话少说，要打了便是！”话音未落，肖潜就持手中单刀冲了出去。 还没等他冲到陈明身前，一个寒光涌现的单刀就架住了他。 “好久不见，肖潜兄！” “沈鸣！”肖潜眉头一紧，看着对方身上衣服的样式，眼神里既有欣喜又有失落：“多年没见，想不到你都升为锦衣卫指挥使了。” 沈鸣嘴角一勾，抽起单刀便是一记重砍劈下，两人之间顿时乒乓作响起来。 而整个宴会，所有的歌舞升平都被扯进这场混乱中。 有很多人慌乱着，不过看着前方那道不动的明黄色身影，又缩在座位上强装起镇定来。 被杀也就是死自己一人，要是慌乱起来事后被追究的话，至少是一家。 随着时间流逝，优势逐渐向朱见深一方靠拢。 无论是比财力还是比人力，大明都要比肖潜这帮草野要强。要不是怕伤了这里的大臣们，一轮箭雨下来，战斗就可以宣告结束了。 不过，就算如此，大批亲卫也将这处地方包围起来。 当暗处的一方被洞悉后，那么，他们就一点优势也没有了。 “锵！” 董成枪尖一抖，扯碎了陈明的袖口，露出其下的精钢护腕来。 后者脸上闪过一抹怒容，正想有所动作。一记快剑便带着残影而来，他赶忙向后一退。 见迟迟拿他不下，董成有些发急。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余安”的眼色。 “给我创造机会，拼死拿了！”对着肖瑶说完，董成一震缨枪，冲上前去。 看了眼正在苦苦缠斗的哥哥，肖瑶心中闪过一丝决绝，悍不畏死的整个人随剑斩去。 几招过后，董成终于找到一个机会，手中缨枪如蛟龙出海，向陈明露出的那丝破绽刺去。 后者嘴角一勾，上钩了。 身形一移，一掌反向董成的空处打去。眼看就要命中之际，一道倩影出现在掌下。 “小瑶！” 董成惊呼道，陈明正欲追击，背后却泛着一道冷意，他猛的转过身。 章101 杀止 浑浊的眸子里，一把剑放的越来越大。 “呲！” 整把剑直接没入陈明胸口。 “原来……你、你也是……” 话还未完，陈明就没了生息，手指无力衰落，整个身子“扑通”一声砸在地上。 这突然变故惊呆了无数人。 转瞬的平静就被朱见深的一声“陈公”给打破，指着袭来的江生，他一脸怒容道：“给我杀了他。” 不过，他忘记了一件事。 那就是，卢贵妃作为最受宠的妃子，距离他太近太近了。 抽剑，纵步间一抹青影划过，拦在江生面前的两人脖间就多了一抹血痕。 “贼子而敢？” 沈鸣也好，其它人也罢，大多数人都一声暴喝。 他们来不及，但一个人却拦在江生和朱见深之间。 凤冠霞衣、玉簪红蔻，正是大明皇后赵沫。 后者一笑，凄惨，但却艳丽无比。 就在江生忍不住收剑之际，其竟主动迎了上来。 “呲！”的一声，霞衣被撕裂开来，赵沫腰间一片模糊。 “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她在江生耳边轻声呢喃道：“一定要杀了他，帮我、也是帮小荻。” 逐渐模糊的视线里，她又看到了那年那天那个少年。那时她父亲去边塞看望一个朋友，她和妹妹出城游玩。 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她们驾着马，遇上了那个少年郎。一张弯弓，羚羊也好、雄鹰也罢，全部化作他的猎物。 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男……不，更应该说汉子。后来，她才知道那人的名字——卢家卢尧。 在那段有限的时间里，他们姐妹两人在其带领下体验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经历，也收获了太多太多的欢乐。 她爱上了他，可是，就在这时候，宫中传来消息，皇帝要迎娶他们姐们其中一人为后。 尽管他们赵家显赫至极，但也不会拒绝这无上的荣耀。当然，也不敢拒绝。 得到消息的那一天，他们姐妹都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第二天，她们都选择成全对方。 只不过，她借口自己并不喜欢对方，然后以姐姐的身份赢下了这一局。 一年后，在知道卢尧身死的消息时，她再度把自己封在房间里一天。可是，她虽贵为皇后，可又怎能和皇帝及满朝文武对抗？ 更别说，他们赵氏一族四五百的人命了。 来生一定要做男子成为你的侍卫，看着你和妹妹成亲，闹你们的洞房，咱们三个活在一起、死在一起。抱着这样的想法，她栽在地上，意识一痛后便沉沦进无边的黑暗里。 来不及愣神，江生略过她。又是一剑，还未斩出，就被后方飞来的一刀劈落。 “呲！” 手中没有兵器的沈鸣直接被肖潜一刀断了一条臂膀，然后，再一刀魂兮归去。 “贼子受死！” 一边的大内侍卫统领终于赶到，一记纵刀劈下，正欣喜间，他就看到面前的家伙手放到了腰带上。 一道白线在瞳孔中映现，“呲”的一声，脖颈绽开一条血痕。 手腕一翻，在一众大明侍卫赶来前江生就把赵荻那把软剑架在了朱见深的脖颈上。 后者，全然没了以前的那般神色贵气。全身哆嗦，有的只是惊恐。 “贼子，赶快放开陛下，你还有一条活路！”副统领厉声喝道。 这话听的江生想笑，但是他也知道对方没的选择。要想不被满门抄斩，就只能这么说。 “陛下，让他们起开可好？”说着，江生剑尖向前抽送了一步。 “都给朕滚开！” 看了看，侍卫们不甘心的退下了。 朱见深讪讪一笑看着江生，后者也是微微一笑，剑拉开半公分。 “哈哈，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卢清大笑着，摘掉身上纱裙，露出下方适于活动的常服。 “爱妃，你？” “陛下，我不叫卢青儿。我原名卢清，卢家第四女，卢尧将军是我二哥。这下，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想着这些年对方可以弄死自己的机会，朱见深一脸后怕，但随即就想起现在的情况并不比死好上多少。 “要想活命，就把当年那些害我们卢家满门的人交出来。”卢清恶狠狠道。 “你们不杀我？”朱见深惊慌中带着欣喜，又添了一抹惊讶。 “我们卢家跟随先祖打天下，对大明可谓是忠心耿耿。皇上，你是大明的君王，我们怎么可能对你下手呢？”卢清阴测测一笑。 “再说了，要是想杀你，这么些年你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朱见深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心头顿时多了抹坦然。 “爱妃，不枉朕这么多年如此宠爱你。” 欣喜的说完，朱见深声音里又重回了几分往日的贵气：“把礼部尚书……都给我带出来！” 不多时，十几个人就被侍卫带了出来。 “这些就是迫害贵妃您……” “记住，我叫卢清！”卢清眉头一挑，怒道。 “是是是！”朱见深不住的点着头，然后继续说道：“卢家的人了，我就记住……这么多。” 一边说着，他一边打量着卢清和江生的神色。 虽然很想把所有参与的人杀了，但卢清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那就，把所有的怨仇发泄到这些人身上吧。 这么想着，她一剑斩落了最近那人的脑袋。然后，又是一剑一命。 “妖女，你竟如此残害朝中大臣，你不得好死！”人群中，数道指责的声音传出。 “哈哈哈！”卢清大笑。 “边疆百姓被瓦剌肆意屠杀我可没见有人站出来说话，我卢家满门忠良被残害又有几人怜惜？” “现在跳出来做忠臣，好，老狗，我就让你青史留名。” 说着，卢清在人群中虚点了几下，对着一众大内侍卫道：“把他们都给我抓出来。” 后者们纷纷看向皇帝，朱见深闭上眼睛。 懂了，转眼，几个躲在人群里的家伙就被抓了出来。他们一脸惊恐，他们根本没想到躲在别人背后还会被揪出来。 “复仇吧！”和肖潜、肖瑶一同前来的董成点了点头，手中缨枪连刺，几个往日声名显赫的大臣就像死狗般躺在地上。 这下，也再没人敢出声。 杀吧、杀吧、再多杀点，人群中看到这一幕的三皇子信王朱佑樘嘴角一翘。这些尸位素餐的家伙，借着这些人的手清理了更好。 “余安哥，我之前错怪你了，对不起！” “什么话出去再说！”江生说了一句，他现在可不敢有丝毫分心。古代的弩在一定距离内，威力可是能够赶上枪的。 看着满地的尸骸，卢清心头却没一点高兴。至于之前当着昏君的面杀他儿子想法也神奇的消失了，意兴阑珊的收剑入鞘，她对着江生说道：“余安哥，走吧！” 点了点头，江生挟持起朱见深，正想走的时候便发现朱佑樘面带笑容的从人群中走出。 章102 同门 “很抱歉，不过你们走不了了！”朱佑樘来到几人面前，脸上一丝慌乱未见，很是从容。 “看来，你很有把握？”江生说话的同时，卢清已经把长剑逼近朱见深的脖颈。 “让开，否则我就杀了他！” “佑樘，快起开！” 就在朱见深怒声厉喝的同时，朱佑樘大笑着，将其出口的话语淹没。 就在这时，站在江生身后的董成动了。 “呃！”朱见深双手握住插进咽喉里那把枪枪身，眸子里满是不甘。开什么玩笑，他是皇帝啊，怎么能死在这里？会死在这种人手上。 “这把枪在那一战斩杀瓦剌一族近百人，能死在它下，你也不怨！”在朱见深愤怒、绝望的眼神中，董成右手一转，抽出缨枪。 “说吧，他开了什么条件？”看着他，江生虽然想到过这些人当中会有朱佑樘的人，但怎么也没想到过会是董成。 而卢清等人，则就全是讶然了。 董成有些愣神江生的蛋定，呆了下，说道：“他答应我为卢家洗脱冤屈。” 这下，彻底是没了埋怨他的理由，虽然他把他们一行人拖进了最为危险的一条道路。 “父皇！”朱佑樘满脸悲呛的大声喊到，不过在后面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的脸上又笑容满面。 这一面，江生等人却是能看到。 “真是要感谢你们！”他轻声说道。 “你答应我的事！”董成焦急喊道。 “放心，只要我继承大统。不管你完不完成我交代的事，我都会替卢家平反。” “哈，你这么好心？”卢清质疑道。 “卢贵妃，知道卢家灭门为什么你能平安无事吗？”朱佑樘突然发问，然后话题直接一转：“你应该听说过那个意图毒杀皇上的李贵妃吧？” “湘儿？”肖潜本能反应道。 看着她，朱佑樘似笑非笑：“没错，就是她。在被抓住严刑拷打直至活活打死，她始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审讯的几个家伙，因为怕担事，就在供词写了她说她自己是卢清。”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怪不得就算我化名卢青儿他也什么都没想到。”卢清指着朱见深的尸体道。 “那么，这又和你好心有什么关系？” “因为，想杀死他的不只是你们，还有我啊！”朱佑樘面带微笑说出了这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答案。 “而李湘儿，就是我派去的！她下的毒，也是我从西方异族高价买来的。”朱佑樘越说脸上的笑容越浅，转而一抹狰狞爬上面庞。 “原来，湘儿一直维护的人是你！”肖潜说完，面色猛的大变：“我问你，湘儿她接近我是不是也是你示意的？” “当然，原本只是因为你的职位想拉拢你。不过没想到，竟然让你走向了复仇之路。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朱佑点了点头，只是眼神里一片死寂，握在腰间长剑上的手紧了几分。 让自己喜欢的女人去伺候父亲、去勾引假装爱上别的男人，他的心也在痛。 不过，他没得选。因为，只有对方他相信是不会出卖自己的。 “湘儿！”肖潜嘴里念叨着这两个字，神色里满是沮丧。仇报了，可是，那个女人原来只是骗他的。 你有没有真正爱过我？他好想问出这一句话，可是，永远也没机会了。 “哥！”肖瑶一脸担忧的望着他，拉着他的袖子晃了晃。 肖潜露出一个笑容，示意自己没事，面上随即平静下来。只是，心中太过汹涌澎湃。 “废话说的够多了，杀了我的父皇，那就偿命来吧！”说道后面，朱佑樘声音瞬间拔高几度。 就在他动的瞬间，近百道黑色身影从四面八方窜出向人群中冲去，侍卫们纷纷上前迎敌，但这些家伙身手奇高。一剑之下，侍卫们基本上走不过一回合。 就连肖潜、董成几人，也被几名黑衣人配合给完全压制起来。 看着那些黑影和自己神似的剑法，江生紧盯着朱佑樘。不愧是历史上大明新帝，余安监视其那么久还是没发现对方的真面目。 在他的注视下，朱佑樘拔出腰间长剑，一剑斩下。 “一剑西来，你果然也会一剑门的招式！”一记一剑东归，两剑交错中，江生说道。 然后，他运转起那门呼吸法。身子直接爆发出比平常全力还要多出将近一半的力量，朱佑樘直接被这股力道带的向后连退好几步。 “果然，不练《九息》面对你这个也是一剑门的传人还是过于勉强了！”随手挽了个剑花，活动了下有些发麻的手掌，他看着江生道。 “你应该是萧远传的功夫吧？”看着对方，江生想起了一剑门史上的记载。也就是余安师傅的师傅，他和师傅曾被仇家找上门来寻仇。 结果，双双掉落悬崖。然后，他就收了一名徒弟。 对方的师傅就是萧远，这么看来，萧远没死。甚至还以为他死了，估计伤势太重，不久人间，不想一剑门断在自己手里就找了个传人。 “没错，不过他没有传给我，而是传给了我刚才说的那位李湘儿。我们关系很好，她则传给了我。”朱佑樘一边说着一边藏在他亲卫后面。 “这些家伙是你传的呼吸法？”撇向黑衣人，江生道。 “不错！”朱佑樘傲然道。 “他们练你却不练，这《九息》是有缺点吧？”江生又问道，在仇家找上门的时候，余安的师爷并没有得到全部的传承。这点，从他只知呼吸法而不知其名《九息》就可以看出来。 “你很聪明，这个《九息》确实有一个致命的地方：修习的人不会活过45！”朱佑樘面带憾色说出了这句话。 “而且，如果伤到五脏六腑，致使体内环境和以前不同。那么《九息》就会对人体造成更大的伤害，修炼之人的寿命会进一步减少！” 平静的，朱佑樘说出了一个更加恐怖的消息。 “而这，才是一剑门真正要一剑败敌的真正原因。不想早死，就不能受伤。” 说完，他自信一笑：“我可是要坐在那高位的人，自然不能练这种功法。” “事实上，同为一剑门。我早就关注你了，余安！” 章103 皇位 “早在你关注我之前！”朱佑樘脸上带着一抹向往，现在他是心有天下，但也曾向往过江湖。仗剑恩仇、肆意逍遥，和心爱的女子走千山观万水，多么美好啊！ 只可惜…… “也是因为你，我关注卢家，知道那些人瞒着父皇的真实情况。所以，不管如何，我都会替卢家洗脱这个罪名的。”说完，他抬眉看向卢清，转而又望向江生。 “真是多谢你们了，要不然，我父皇他至少还能再活三年！” 说着，他语气突的一转：“虽然，我很讨厌他。但是，他毕竟是我的父皇。而且，抓到你们我即位也才能更顺利啊！” “给我……” 最后一个“杀”字刚要出口，他就看见江生掏出了他的那块信王腰牌。神情一怔，转即发笑。 “你该不会是想用它来威胁我吧？省省吧，你这种逆党贼子，有我的腰牌也只能是偷的，谁会信你？” “我可没想着要威胁你，我只是求一条生路而已！”江生也是面带笑容，尽管他也没想到朱佑樘藏的这么深。但是，表面上露出来的东西已经够让他警惕小心的了。 所幸，他真为此做了准备并付诸了行动。 “恐怕你不知道，在那夜离开你的府邸后，我又去拜访了其它皇子。每个人，我都送上了一株药材。” 江生一手晃着腰牌，神色说不出的轻松。 “要是你不表现的瞩目还好，可是你现在站出来。一幅你已继承大统的样子，你说你要是他们你会如何？”说话间，江生看到几个人黑衣人讲缩在桌下的太子提起，审视了下面容后一见送其见了朱见深。 “太好了，这下太子也死了，你前进的路上是彻底的没有对手了。” 撇向对大哥下手的属下，朱佑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算在变故未生时，除去太子，他也是皇位的最有力竞争者，更别说掌握局面的现在了。 可俗话说得好，枪打出头鸟。 没那些皇子的阻拦肯定能继承皇位，但别人会让吗？会甘愿把皇位让给他？ 就算一些不愿争的也不会帮他，因为帮别的兄弟是雪中送炭。而帮他，说一句锦上添花都可能过了。 虽然他这些兄弟势力不大，但背后的关系网却盘根错节，别说是他。就算是先祖朱元璋，对上了也会束手无措。 “好！很好，我小看你了！”朱佑樘心气难平的对手下做了个手势，得到命令的黑衣人直接抛开肖潜等人和侍卫，朝众位皇子疯狂涌去。 就算朝中有人发现黑衣人是他的手下，只要下手够快，也没人敢说出口。 当然，说出来，也无所谓了。 所以，他要尽一切力量先杀死这些能危及自己最终成果的兄弟。 “多谢信王殿下！”抱拳道谢，江生一扫卢清几人，在董成身上停留了一下后，道：“走！” 肖潜从胸中掏出一朵烟花，朝空中一放后，就随着江生向宫外跑去。 几人一路窜行，然皇宫之中除去特定的几个地方，根本没有树和其它能藏身的地方。 看着墙外列阵的军队，江生并未慌乱。这些日子在空中，他大半时间可都花费在了逃跑计划上。 将信王腰牌挂在腰间最显眼的位置，江生收起剑。一手持着从陈明身上得来的腰牌，另一手拿着宣读过的圣旨，带着众人朝之走了过去。 “我奉陛下之命出城！” 看着衣衫不整明显经历一场厮杀的众人，禁卫们先是一愣，随即让开了道路。 越是昏庸的王朝，权势的力量就越大，对体制内的人也越有效果。 圣旨加陈公公的腰牌，这些人都不想得罪，虽然他们根本不信江生的说辞。 “大人，请！”人群最前方的一个白面小将赶忙上前，弯腰恭敬道。 “赵安，你们那一队护送这几位大人一程。” “是，李统领！” 江生几人不慌不忙的随着出列的这一队禁卫向宫门走去。 “统领，这不妥吧？” “有何不妥？”撇着自己的副将，李彦收起谄媚，换上一幅冷淡的表情。 “这些家伙身上有些，而且穿着也都五花八门。其中那个女的还那么像卢贵妃，这群人怕是有问题啊，统领！” “圣旨加陈公公的信物，还有三殿下的腰牌，你想死我就成全你！”说话间，李彦一拔手上长刀，斩下副将头颅。 “别怪我，我不能让你连累了大家。” 看着这一幕，没一个禁卫出声。 李彦看见这一幕，心里松了一口气，随后满脸担忧的望向宴会所在。 殿下，一定要成功啊！ 焦急中，他看到又一朵烟花升起爆开。 眼中欣喜闪过，转眼古井无波，他一挥手，心头豪情万丈。 姐姐，我们成功了。 你看着吧，大明一定会因为我们而改变的。 “所有人，随我来！” …… “呲！”一剑刺入放弃反抗的属下胸口，看着对方仅露出一双眼睛里的期颐，他说道：“放心，我不会变，我为你许诺过的大明也不会变！” 听到这句话，黑衣人闭上了眼睛。 一剑拔出，看着剑刃上多出的鲜血，朱佑樘也有些痛苦的闭上双眼。这些人都是他最得力的手下，也是他极其自豪的一股力量。 可是，要不留下他们，他就会显得无能，这会对他继承大统造成一定的阻碍。而且，他们朱家也会被天下人耻笑。 所以，他要杀。 “呲！”随着最后一位黑衣人被大内侍卫刺死，场中已无再站立的黑衣人了。 扫了一眼，朱佑樘收起剑，向仅存的兄弟六皇子朱佑麟走去。然后，一把将其抱住。就在他泪眼横流表演时，一众完好的大臣不顾地上的血污和尸体纷纷朝他们跪下。 “两位殿下，如今陛下身故，还请你们暂代大统！” 待他们快说完时，一些后知后觉的人才反应过来跪下。 无论皇帝是怎么死的，现在都不重要了。新皇必然是从两人中选出，这时不表臣服上台后就惨了。 “传我命令，全城封禁，不准放跑了任何一个贼子。” “诺！” “六弟，你有什么要发布的命令吗？” “没有！”朱佑麟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朱佑樘的拥抱顿时更紧了，看着赶过来的李彦，他脸上笑容更甚。 几个时辰后，上朝的大殿。 看着离去的群臣，朱佑樘把目光放到了一边站着的朱佑麟身上。待众人走完，只剩下一些太监后，他发问道：“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你们退下吧！”朱佑麟对着一众太监说道，可他们却纹丝不动，纷纷看向朱佑樘，后者顿时一声暴喝。 “你们没听到吗？” 一种太监这才迈开步伐，待他们消失，朱佑麟脸上全是自嘲：“我说什么有用吗？这盘棋不是早在三哥你的掌握之中了吗？” “我不想的！”朱佑樘叹了口气，随即便隐藏起自己的软弱：“刚才，为什么帮我？” “因为，三哥你是我觉得最有希望带领大明重回辉煌的那人！”朱佑麟说着，目光不由得转向最高处那座明黄金灿的皇位。 章104 余安 “我性子太软，现在的大明不需要我。”朱佑麟扭过头来，看着朱佑樘：“否则，我一定要和你争一下。” “是吗，那一定很有趣！”朱佑樘笑着，转向皇位：“虽然我相信你是真心的，可是，有些事还是要做的。这条路，回不了头，抱歉！” “我知道！”朱佑麟点着头，他虽然不想争，但他背后的人却会逼着他争。 “所以，就不劳烦三哥了！” 抽出腰间用来防身的短匕，朱佑麟架在自己脖颈上。 “只是，三哥。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能不能放过我的家人？” 朱佑樘迈向皇位的身子一停，轻轻道了句：“好！” 朱佑麟绷紧的脸顿时绽开一丝笑容，接着，他就捅在了自己胸口上。 听着他尸体砸在地上的声音，朱佑樘愣神好久，才继续迈开脚步。坐上皇位的那一瞬间，他说道：“我兄弟的所有直系亲属，杀无赦！” “陛下，包括六殿下吗？” 闭上双眼，纠结中。朱佑樘叹了口气，抽剑一挥。 银白的剑刃在空中颤动着，发出“铮铮”铁音。 “杀！” “是！” “来人啊！” “殿下！”随着朱佑樘一声，大殿外的侍卫和刚才出去的太监们纷纷低着头进来了。 “八皇子朱佑麟意图对我动手，被我斩于剑下。明日，通告朝野。至于尸体，带下去厚葬了吧！”朱佑樘满脸悲呛，似乎至今仍然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是，殿下！” 待大殿真正只剩下朱佑樘后，他摸着皇椅上雕琢精美的龙身，不由自主的笑了。 湘儿，我做到了！ 等着吧，我会在你的尸骨上建立起一个更加繁盛的大明。 再无人敢犯我边疆。 幽暗仓冷的大殿内，朱佑樘坐在皇位上，目光越来越深冷。 从今刻起，他就站在了大明的巅峰，也成为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 “前面就快到了！”一处高耸山峰的崖壁上，江生和卢清踩着崎岖的小山路向上攀登着。 距离从京城逃出和肖潜等人分别，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那日朱佑樘的话，让江生很是在意，而因为余安的意识涌入。他对其师傅也是有着好奇，想见见这个女子。 另外，他拖慧能大师捎出宫的画还没去拿。现在风头紧，总要过些日子。 而且，明朝好不容易来了。以前没机会，现在有时间了，总要逛逛再说。他还想给自己和阳光姐挑些礼物带回去呢，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放到2018年。 “我还能走下去吗？”看天空云卷云舒，卢清撩起被风吹乱的几撮发丝。似是发问，又好似在自言自语。 “为什么不能？”来到她身边，遥望远方辽阔山河，江生发问道。“就算你走不下去了，也要为了你哥、你的家族走下去。” 说着，江生左手放在卢清肩上，安慰道：“虽然你是女子，但你身上也流淌着卢家的血脉。你生下的孩子中，当然也会有！”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卢清露出的笑容里满是哀色：“可是，我已经没办法生孩子了。” 看着她的肚子，江生瞬间想到古代一些能绝育的方法。 “我不想身体里孕有他们朱家的血脉，除开皇后的帮助，这是我在后宫能够走到现在的最重要原因。” 卢清向前迈了几步：“我们一起仗剑天涯，那时虽满身污垢。有时半个月都不洗澡，可之后我再没如那般干净过！” 抓着胸口，卢清平静的阐述着。 “我是肮脏的，就连灵魂！一个宫女走到贵妃，我手上沾了太多鲜血了，已经洗不净了。” “也许无根之水可以！” 就在卢清愣神间，江生发动了藤井雪绘的唤雨能力。 许是正好赶上，雨水很快落下。转眼间，远方山河就被蒙上一层雨幕。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我喜欢。”卢清仰起头，张开嘴。大口吞咽着雨水，满脸畅意。 “这辈子，我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和你一起探秘雁阳塔焚毁真相。也就是在那时，我真正喜欢上你了！余安哥！” 卢清脸上满是笑容：“你知道吗，这句话在我心里憋好久了。今日说出，真是痛快极了。” “既然今生有缘无份，那就等来生吧，不过，我不想为女子。” 她转过身子，慢慢后退着，江生没有动。一个人想死了，是拦不住的。 人活着都是有个理由的，而随着朱见深身死，大仇得报，卢清已经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我知道，那座山谷和余安哥你的师傅是你心中最为洁净的乐土。所以，就走到此吧，我不想玷污了那里。” 卢清半只脚已经踩空，看着江生，她坦然向后倒去：“若有来生，我愿为你手上剑，为你斩尽前方所有荆棘。” “原谅我这样当着你的面死去，只是，我不想你把我忘了！”卢清嫣然一笑，身着白衣轻纱的她真的很美。 余音回荡，转眼就被雨声吞没。 卢清最后的痕迹，也不剩下了。 叹了口气，江生继续朝山上走去。 …… 几个时辰后，衣服还有些潮湿的江生看着狭隘到必须侧身才能进去的谷口。 他身子挤进石缝，艰难行进了百多米后，眼前豁然开朗，是一大片长着青草开着鲜花的绿地。 越往里走，青草和鲜花就生长的越发规范。 待到一个朱红色类似无生门的山门后，江生终于瞧见了从余安记忆里看到的几座房屋和田地。 令他一冷的是，田地里滋生的杂草。 他几步推开房门，空气里顿时涌来灰尘等细小颗粒物。 挥了挥手，走到里间，他在桌子上看到了一封信——弟子余安亲启。 一把拿到手，拆开！ 抱歉，小安，我怕是等不到你回来了。原来，呼吸法还会导致寿命减少。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体内的活力流逝的越来越快。 如果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没有看到我，那么就代表我死了。别去找我，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苍老后的样子。 师傅千幕雪留 无数和对方有关记忆从余安的意识中传来，江生只觉得眼睛和鼻子在发酸。 他这才发现，藏在余安心底的真正秘密———他喜欢他的师傅。或者，更应该说是一种眷恋。 这种感情，就像伊芙对来伯利特、就像他对…… 章105 师傅 在余安7岁时，他所在的家乡发生了空前绝后的大饥荒。就在他即将饿死之际，千暮雪找到了他。 “就是你了，小家伙！” 当初，对方是这么说的。 接着，他就被起带上山，开始练剑。 这一练就是7年，这漫长的时间，她见到的只有这个师傅。 对方教他剑法、做人，又讲述她的见闻来帮助他排解寂寞，对那时的余安而言其就是整个世界。 崇拜、爱慕这些情绪滋生也亦正常，虽然喜欢上大自己十几岁的师傅有违常理。 但山中岁月漫漫无涯，谁又教过他常理呢？ 他只看到，师傅为他煮饭的清瘦身影、他生病时对方爬在他床头熟睡时紧蹙的眉头…… 于是，他在很小的时候就说要闯荡江湖、名扬天下，他对江湖并没有兴趣，只是，他也想有那么多精彩的岁月和师傅分享。 不过，江湖如酒，他醉在其中。待清醒时，却多了太多牵挂。到解决完，却是晚了。 一声轻叹自江生嘴里发出，来到屋外。再一瞧，一直念念不忘的山门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 “我来拖住他们，快送郡主走！” 一处野外荒道，一人面带决绝之色。调转身下马匹，向身后追击的人冲去。 在冲杀两人后，一把单刀刺穿他的心脏。 “给我追！”甩下他的尸体，单刀的主人一夹马腹，朝前面那个仓皇逃窜的单骑窜去。 “嗖！” 一只破空利箭刺穿逃客后背，其在中箭的瞬间就紧抱马腹，避免掉落的命运。 可接下来的箭支没给他机会。 “呲！” 殿下，对不起，没能保护好郡主。 “嗖！” 一支利箭，准确刺如他的咽喉。 “诚兆叔叔！” “若黎郡主，对不起了，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来人郑重朝那个从男子怀里爬出的小女孩行着利道。 朱若黎撑起身子，掏出那把由朱佑麟打造的精美短刃，朝这人挥去。 后者嘴角一翘，倒不是不屑，而是可笑。一个8岁的女孩，再厉害又能如何？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一道银线伴随着一阵风映入他的瞳孔。 “呲！” 人首分离，江生挽了朵剑花。抖落剑刃上的血液，挡在朱若黎身前。 后面众人对望一眼，纷纷骑马冲来。 一剑西来！ 江生斩出这一剑门杀性最重的一剑，所挡者，尽皆绝命。 “你可知我们背后的是何人？告诉你，你可开罪不起，识相点就让开，这事我们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余下的人面上丝毫不露胆怯，声音里却怎么听都有一种外强中干的味道。 江生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又一剑挥出。 然后，在一众倒地的尸首中带着朱若黎飘然离去。 几天后，看着又恢复以往整洁的的一剑谷，江生选择了离开。 书画他藏好了，大明也粗略看了一遍，最后那个看着眼缘的小郡主也救了。 此行虽有遗憾，但再无牵挂。 【余安的剑道：我有一剑……】 看了眼收获的能力，江生意识变的昏沉。而这个世界，并未因为他的离开而停止。 一座平静安详的村子内，董成端着一碗粗茶挨着门边坐下。在他身后的屋内，肖楚正做着饭食，一片祥和。 同时，一剑门谷内。 “喝了这杯茶，我可就是你的师傅了。此后，你要不听我话，可会挨竹板的！”看着面前的小徒弟朱若黎，余安在满面笑容中喝下了杯中粗茶，。 在师傅不在后，他又找到了新的支撑他活下去的目标。 “我才不怕，不过……打着要轻点……！”待到最后几个字时，声音已是细细不可闻了。 那日的事情，或许是对她冲击太大。她竟全部忘记了，余安见此，觉得这样也许更好，就没提。 并且，他给其取了一个新名字——南俞。 …… “乖乖在家里带着，师傅去给你猎个兔子好好打打牙祭，练武不吃肉可不行。” “师傅，我……” “怎么，一个人害怕？” “才不是！” “那你拽着我的衣服为何？” “师傅……衣服很漂亮！” “那我做给你！” “我……” “没事，走吧，一起去猎兔子！” “嗯” …… “你做的衣服好不舒服，而且灰扑扑的丑死了，我都没办法好好练功了。” “我下山买给你！” …… “师傅，我自己已经可以对付谷中那些野兽了。你就不用跟着了，看我打个野鹿回来，兔子早就不够我吃了。” …… “师傅，你老是说江湖，江湖到底是什么啊？” 看着天真仰脸发问的徒弟，余安不由得想起那天他问师傅得到的回答。 掏出腰间葫芦，他晃了晃，里面的酒液发出声响。 “江湖啊，就是酒。你会经常听到它、然后好奇它，接着，你会尝一尝。之后，你才发现它和你以为的完全不同，你开始讨厌他。” “但慢慢的，你就会发现，你不知怎么就习惯上了它，离不开了。但最后，你会明白，江湖什么都不是，除了一场犹如空梦的记忆。” “俞儿不懂！” “到时候你就懂了！不过，我不希望你懂。” …… “师傅，你好像一直没离开过这个地方？难道你没有亲友吗？”余安仰着小脸向千暮雪问道。 “师傅在等人。” “在等谁？” …… “一个永远不会归来的人！” “不回来为什么还要等？” “等待不是为了他能回来，而是找个借口不离开！”余安摸着南俞的脑袋，看着竹芦斜下的雨丝：“下雨了。” 北风城院中，赵荻擦拭着那把卢尧送给她的软剑，任庭外秋雨细密如丝，她动作缓慢异常。好似，要把余生都消磨在这里。 …… “师傅，我想下山，去江湖看看！” 看着正直青春华年的徒弟，余安就如那时的千暮雪一样点了点头。 大雪漫天，靠着山门，他挑一肩霜华，手中竹萧随着风声奏响。 不知何时，萧声停止。他不想在等了，提着一把剑走下山门。 浩瀚人海，他找到了徒弟。但看着对方身边多出的那个男子，他选择隐藏自己，随着两人一起漫步江湖。 一段时间后。 “你好歹也是江湖前辈了，真要对这两个小辈动手？” “你又是谁，这样护着他们？” “过客！” “我才不信！”话音落下的瞬间，这人就一刀向余安斩去。可惜，他选错了对手。 “呲！” 拔出小腹上的剑，余安坐在石头上大口喘着气，这些年，他替徒弟解决过太多太多的麻烦。纵然武艺超绝，但还是受了很多伤。 身体状态因此有所下滑，再加上这人也是一个高手，虽然拼力杀掉对方，却也中了其一剑。 不行，不能倒在这里。感受着体内大量流逝的生命力，余安赶回山门，留下一纸书信，在时日无多的情况下，他跳下山崖。这样南俞就找不到他的尸体，不会因知道他为其受了那么多伤而自责。 落地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两具骸骨。肉体早已风化，物品还有一些保留下来。 其中，有着一支玉簪，是他送给师傅的。 原来是这样，师傅…… 谈一一下 写到现在，有点迷茫，想了下，还是决定发这么个单章。 我这种类型的书，起点不多，而讲这种故事的就更少了。 所以，我一直在想该怎样写好我心中的这些故事。 这其中，最让我纠结的就是猪脚穿越的时间段。 如果是故事一开始，那要和别人产生爱情，无疑是渣男一个。但是晚了的话，一些故事起因我就只能通过别种方式写给大家。 可是，故事混不进去剧情，就会让人索然无味。而且，这种到底代入感要次上一点，很难产生我想要的效果。 而大家没看进去，那么就会对一剧情感觉莫名其妙，简单来说就是get不到。 而且，写到现在，我文越来越偏了，很多地方都是故意矫情和文艺。 这样很不好，所以我尽可能的在改回来。而上章，着实矫情了，但就当我最后的放肆吧，后面我会更倾向故事剧情而非情。 最后，希望后面的故事大家能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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