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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开挂升级》 新书上传 请多多支持 6k 872820976 第一章、从删库到跑路 周畅觉得自己大概是世界上最倒霉的一个人了。 没想到自己在毕业之后的第一份工作，就是从删库到跑路的原版教科书。 他知道自己不是干码农的料子，所以选了湘沙市一家普普通通的广告公司，成为了一名网络设备管理员。 人事经理在面试这个看似呆子一样的应聘者时，就知道自己肯定能吃定他了。 格子衬衫，样貌平平无奇，啤酒瓶子底那么厚的眼镜，怎么看怎么像是个傻子。 自从公司网络设备管理员这个职位存在以来，所有应聘进来的人都没干满三个月转正，就赶紧跑路了。 原因很简单，广告公司的设计师们指望着这个管理员能把gtx660显卡的性能搞成2070，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周畅第一天工作自然没有遇到这种奇葩要求，只是他所遇到的事情更令人难以接受一些而已。 “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人事部门经理的脸色很不好看，这个女人原本就是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子，嘴角微微抽动，很明显是忍耐着心中的愤怒。 周畅大智若愚，自然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但是今天这事儿吧……真的不怪他。 “你们那服务器放在阳台的位置，还开着窗户……这种天气湘沙市天天下雨刮风，自动关机是正常的，问题是我也不知道那机箱里面有水啊……通了电烧了，我赔就是了。”周畅知道，赔完钱，自己肯定还得滚蛋。 助学贷款还没还完呢，又要开始找工作了。 倒霉，倒霉透了。 “赔？我呸！”人事经理推了一把无框眼镜，“你赔得起吗？光是设备就几万块钱，那服务器里可存着公司八年来的所有资料作品，你怎么赔啊！”她隔着玻璃看了一眼门外。 “要是那群设计师知道你把服务器搞坏了，肯定冲进来就要揍你！到时候我可拦不住。” 真把老子当傻子玩啊？ 本来那机箱因为淋雨进了水，谁去开电源都会造成损坏。自己昨天还没上班呢，窗户又不是自己开的。 这么大个公司，所有资料难道只放在服务器，没上传云端吗？ 往小了说是工作失误，往大了说就是个民事纠纷。 这人事经理找不到责任人，也怕得罪人，自己刚进公司，当个替罪羊背锅，那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周畅没再说话，透过厚厚的眼镜片看着对方掐腰在办公室里踱步的样子，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人事经理还想说些什么，手机却震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撂下一句话，“等着老板发落吧。” 说完便开门离开，头也不回的奔向总经理办公室。 十分钟后，周畅被带到了办公室。 “王总，锅我背，钱我赔，资料什么的就别忽悠我了。”周畅跟自来熟一样，坐在了办公室宽大的沙发上。 “呵呵，小伙子，年轻气盛，别着急。这事儿啊，咱们得慢慢谈。”王总倒是和颜悦色，一边说话，手上也不闲着，摆弄着茶几上的茶具，“尝尝，滇红。” 煮水烫茶具，浇灌摆件玩物，这第二泡茶叶才倒在了一个小小的杯子里，足足花了十多分钟。 周畅可不管这一套，反正口渴，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不懂茶，喝不出门道。”周畅咂咂嘴，意犹未尽却又摇头。 王总满脸黑线，看来跟这愣头青没啥好说的。“是这样，那服务器的资料呢……确实有备份，我也不吓唬你。” 周畅点头，听着这话，对方还有后话呢。 果不其然，王总话锋一转，“只是下个礼拜公司有个提案，设计师脑门一抽，提案文件放在了服务器里，自己的那份却删掉了。这是个十万块的大案子，我们公司是很有希望拿下来的。这服务器一坏啊……啧啧啧。” “您这是……什么意思？”周畅的身子往前坐了坐，第一天来公司，这个案子是真是假，还真不知道。这大老板资历也不浅，犯不着坑自己十万块钱吧！ 而且自己看起来也不是什么有钱的样子。 “现在呢……三条路。第一，案子你主持，你参与，要是失败了，按照公司奖惩制度惩罚。第二，案子别人重新做，但是这个加班费用嘛……你来补。第三，不做案子，十万块你自己掏，补给公司。” 周畅都听愣了。这王总比自己预想的要坑很多啊！ 案子他从来没做过，肯定是要失败的！搞了半天除了服务器的钱，自己工资还没拿到手，就先被扣完了！第二条路还要贴补别人的加班费，凭什么替公司买单？ 这第三条路…… “十万块欠款我有，补偿……我要是有十万，还来这里找什么工作？”周畅无奈一笑。 “嗯，这个态度才对，自己的错误自己承担，哪里跌倒就哪里爬起来。那你是选第一条路，还是第二条路？”王总点燃了一根香烟，却没想着也要给周畅递根烟。 “案子我来搞，反正是下个礼拜，今天周一，还有一周呢，大不了加个班。我尽自己最大努力，罚款我也认了。”周畅叹了口气，好像是认命了，“只不过我今天要请天假，租了房子还没收拾，时间也还来得及。” “小伙子，有魄力！”王总一听，大喜过望，这廉价劳动力来的也太快了！ 什么公司有很大希望拿下这个案子，肯定都是忽悠人的啊！不过那十万块的事儿，还有方案的事儿倒是真的了。设计师除了上传到服务器之外，肯定自己还要备份，没想到下面的人犯蠢，出了这档子事儿，正愁没人背锅呢！ 这小子弄不好要给自己白干几个月了，蚊子再小也是肉，员工工资支出那都是成本啊！ “你的假我准了，安顿好家里，再来上班！”王总大手一挥说道。 周畅二话不说马上站起身，推开门就往外走，“那我先走了，挺着急的。” 出公司大门，即将进入写字楼电梯的时候，周畅还听人事经理在后面追着喊他签事件处理协议呢！ 签协议？他娘的门儿都没有啊！ 老子第一天上班就遇见这么个坑货公司，呆下去还不得被你坑死去！ 什么租了房子没收拾，都是借口。 周畅假装没听见，电梯门一开就赶紧进去，拼命按下关门键，搞的电梯里其他乘客不明所以。 人事经理没追上自己，周畅这才抹了把汗，他满脑子只有一件事，赶紧他娘的跑路！ “完了完了，跑了跑了！”人事经理疯狂的按着电梯，等到她来到楼下，周畅人早就没影了。 周畅跑的速度那叫一个快啊！ 要不是囊中羞涩，恨不得打个车就走。 就算是入职的时候填写了资料，也无所谓！登记的地址是临时居所，换个房子就是了。 手机里也没几个联系人，实在不行陌生号码全部拒接，然后拉黑。 紧急联系人？ 呵呵！ 周畅是个孤儿，从小到大呆的那个福利院几年前就拆了，那固定电话打得通才怪。 大学时期都是住宿舍，勤工俭学，除了拜访过院长副院长，看望过福利院的几个老师之外，再也没回去过。 没想到现在这时候，孤儿身份居然也派上用场了，还真是福祸相依啊。 周畅从一个小巷子里探出头来，看了看马路上车水马龙，也没行人在注意自己，更没有什么认识的人，那人事经理穿着高跟鞋肯定是跑不过自己脚上的双星球鞋的，这才安下心来。 “刚租的房子，得让那个中介帮忙转租，这钱不能浪费了……”周畅心里想着，那中介哥们笑呵呵的，看着挺憨厚，该是比较靠谱的。 他摸了摸兜，掏出四年前买来的二手手机，按出号码准备打电话问问中介情况，便听到前方一阵警笛由远及近，低头一看，巷子口居然有一个手提箱。 手提箱好像是全铝合金外壳，并不是很大，单手就能拎得动，凑近一看，那箱子上居然还有密码。 周畅是穷，但不是那种贪小便宜的人。估计是某个商务人士在这里蹲下系鞋带的时候顺手放在地上，忘记带走了吧？ 不拿是不拿，看看是什么东西总归没关系吧？ 就算是待会儿有失主过来认领，也要让他先答对里面到底有什么才行。 反正下午是没什么事儿了，周畅已经打算坐在这里等失主了。 怀揣着十二分的好奇心，周畅拿起了箱子，按动了锁上的开关，密码锁居然就这么弹开了！ 这尼玛什么情况？合着这锁是摆设啊？ 周畅马上警惕了起来，这难不成是社会上出现的什么新型骗术？ 之前就有人故意在地上扔假金链子，有人发现之后想要独吞，骗子就来要求分一半，受骗者乖乖掏钱给骗子，拿回家才发现是假的。 可这大中午的天气热的不行，这条路外面的大马路上都没有什么行人，巷子里更是空无一人，不像是有骗子的样子呀。 周畅打开了箱子，箱子的内部好像是有防震的泡沫，被铺上了绒布，中间有一个凹槽，在凹槽之中，是一块透明的玻璃。 玻璃分为两层，好像是特制的，入手冰凉，而在玻璃的夹层之中，有一块类似于电脑处理器的东西，只不过呈现黑色，上面刻画着银色的电路。 学计算机学了这么多年，硬件软件方面的东西都学过，周畅没有在任何一部电脑之中见过，有类似于这样的芯片。 他皱了皱眉头，不论如何，这个东西应该对于失主很重要吧。待会儿人家要是找来，说不定为了感谢自己，还要给点辛苦费呢，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要是人家给的不是很多的话，推辞几下也就收下算了。 周畅又摸了一下那块玻璃，可是玻璃却在瞬间粉碎。 “糟糕，待会儿人家过来肯定要说是我弄坏的了！“周畅心中暗叫不好，下一秒钟，从那芯片之中居然释放出强大的电流，肉眼可见的闪光接触到了周畅的手指，一阵酥麻由指尖传入大脑和心脏，还没等到他反应过来，便已经失去了意识。 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周畅迷迷糊糊地离开了这里。 半小时后，四个身穿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西方人来到了这条小巷。 他们看到了破碎的玻璃，翻找了手提箱，却只在箱子里找到了定位装置，芯片不知所踪。 “马上向老鹰一号汇报，我们遇到麻烦了。”一个西方人皱着眉头说道。 第二章、升级 当周畅晕晕乎乎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自己身处何方，眼前一片模糊。先前发现的手提箱已经不知所踪。 他下意识地寻找眼镜，摸了半天没摸到，却听到身边有人在说话。 “穷鬼一个，这破手机能换个盆？” “身上就三块钱，连包烟都没有。没见过这么穷的。”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诶，人醒了，赶紧问问，看看支付宝微信有没有钱！”第三个人说道。 “别忙了，啥都没有。”周畅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从来没这么痛苦过，就连从地上爬起来的动作都痛得要死，声音沙哑，其他三人根本没听到。 他摸了一把脸，发现眼镜居然还戴在鼻梁上，摘了眼镜居然才看得清楚面前那三个人。 周畅在一瞬间回想起了刚才的事儿，抬起手看了看自己刚才被电击的地方，居然连一点伤口都没留下。 “什么鬼？”周畅脱口而出。他抬起头来，面前的三个混混一人拿着自己的手机，一人手里捏着三个钢镚把玩，还有一人，手里抓着一个木牌。 那木牌不值钱，自打周畅记事儿，身上就挂着这个东西。 院长说，这可能是他将来找到父母的凭证，所以周畅就一直留在了身上。 “喂，赶紧的，支付宝交易密码，余额就他妈五百块钱。”拿着手机的那个混混掏出一把折叠刀，“我们可是从那边把你拖过来的，看你晕死过去，救了你一命呢！知恩图报，五百块钱不算多。” 得，这是遇见抢劫的了。 原来还有比找工作被坑，更倒霉的事情。 “不多不多，三位恩公救了我的命，这五百块怎么够，回头留个帐号，我给你们打钱过去。”周畅看了一眼四周，四下无人，自己是在一条巷子里，按照地面的脏乱程度来看，连环卫工人都不会来打扫这个地方。 三个混混都愣了，这小子怕不是给自己吓傻了吧？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面前那周畅居然二话不说，扭头就跑。 前面巷子出口不过二十米的距离，甭管身后的人追不追得上，只要出了这个巷子，到了人多的地方，他们自然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破手机是三年前买的二手机器，三块钱钢镚全当是丢了。 支付宝里那五百块钱可是自己的身家性命啊！房租押金交完，自己就剩下那么点儿钱了。 便宜你们？做梦吧。 没有密码，你们一分钱都拿不到啊！ 周畅心中算盘打得响亮，长期一个人生活，学校里社会上摸爬滚打。 这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他是明白的。 可这亏总不能一直吃吧！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周畅这脚步刚迈出去，便觉得双腿一阵酸痛，右腿抬在半空中，居然迟迟不敢落地。 痛觉直逼大脑，短短零点几秒钟之中，周畅的大脑一片空白，冷汗呼啦一下就下来了。 那三个混混也回过神来，一脚踹在了周畅的屁股上，“他妈的还想跑！” 周畅也没想到自己的身体居然不听使唤，心里只想着这是被电击之后的后遗症。 被人一脚踢在屁股上，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脑海之中居然出现一串串代码。黑底，绿色字，代码符号快速滚动，有如一个个小虫子一样疯狂乱舞。 周畅虽然学艺不精，但好歹也是计算机相关专业的，可这些代码……他根本就看不懂。 别说什么命令逻辑，就连那组成代码的文字似乎都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样！ 而且代码并不是以行去出现，居然是在某个立体空间之内组成的相关联系，这代码居然不是平面的，每一个关联似乎都存在于三维世界的不同角落。 卧槽，卧槽，这是什么鬼？我他妈是被电傻了吗？ 周畅开始怀疑人生了。 零点五秒过后，代码流转速度逐渐变慢，上面的文字从周畅不认识的字变成了英文。 这还不算完，这些代码符号居然在脑海的三维空间之中组成了汉字！ “确认地球文明汉语逻辑，思维转换完成。” “检测到主体威胁存在。” 汉字之后，光标不断闪动。 代码符号全部打乱，更大、更绿的新汉字一个一个被组成，像是电脑敲字打出来的一样。 “暂停升级过程，转换任务：排除主体威胁。” “当前任务等级：最优先。” “开始接管主体，总用时，十秒。” 十秒？十秒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自己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周畅开始慢慢觉得不对劲。精神分裂了？ 自己心理挺健康的。 “主体分析：健康情况良好，运动机能一般，紧急事件应对率百分之四十六点九。接管后排除威胁概率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 虽然不知道这个所谓紧急事件应对率指的是什么……可周畅总觉得自己脑子里这儿东西有点儿瞧不起自己的意思。 “体质改造：进程百分之三十八点六，模式调整为紧急事件应对最优先，运转率百分之一百。第一阶段改造将在六个地球时内完成。” “升级完成后为第一级身体状态。” “核运转率：百分之零点零九。主体负荷较大，核运转速率稳定中……” “应急调试完成，开始接管主体。” 啊？什么跟什么？这就完了？ 周畅一脸懵逼。什么电影漫画小说里的场景并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身体仍旧疼的要死，以一种狗吃屎的姿势趴在地上，想要爬也爬不起来！ “妈的，差点让这孙子跑了！弄他条胳膊！”一个混混张牙舞爪地走上前，飞起一脚踢在了周畅的下巴上。 周畅口鼻遭受重击，鼻涕眼泪酸水一齐流了下来，口中一阵咸腥，吐出一口血沫，牙齿都松动了几颗。 “要不是老子现在身体动不了，拼死了也弄死你们几个！”周畅痛的呲牙咧嘴，不过比起全身上下肌肉的疼痛来说，这点痛好像不算什么。 他一点儿都不怕死，最痛恨的便是别人抢他的钱。 “密码，不然你这条胳膊就废了。”另外一个混混手持尖刀，将周畅拖到了巷子边，用刀尖顶住了他的腕关节。 手部韧带一断，就算能接上，以后也干不了什么重活了，永远没力气，永远是个废人。 “头可断，血可流，人民币不能丢。”周畅心一狠，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还有什么好怕的？ 反正自己活在世上，无亲无故，烂命一条，死了也没人可惜……嘿！ “看他还挺硬气！”第三个混混凑了过来，眯着眼睛看向周畅，提起一脚就又要踹向周畅的脑袋。 刹那间，周畅脑海中终于闪出了新的一段文字。 “是否接受核心接管？” “是/否” 接管？ 接管我？谁来接管我，是我脑海中的这个东西吗？被这个东西接管有什么后果？ 变成行尸走肉？丧失自己的意志？反正都跟死了没什么区别吧。 从小到大，周畅都是一个不服输的人。 凡是有机会，他总要去试试的。 哪怕结果再坏，输的再惨。 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是”。 脑海中的文字，消失了。 身体上的疼痛，却还在。 因为他在身体肌肉的剧痛之中，奇迹般的抬起了右手臂，不仅挡住了那混混的一脚，甚至抓住了他的脚踝。 周畅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他没有给自己的身体任何指令。 他的手臂十分疼痛，根本抬不起来，刚才能站起来都是个奇迹。他觉得自己的胳膊应该完全动不了了才对。 但是现在…… 动起来了。 不对！这不是由自己的意志所下达的指令。 接管？ 接管！ “还敢还手？”混混惊了，怎么对面一下子厉害起来了？手中的匕首二话没说，直接用力按压下去，左手手筋一断，你还不得疼得打滚？ 可还没等他动手，周长眼前的场景就发生了变化，视野之中左上角一直闪烁着一个红圈，他的脖子有如跳机械舞一样，机械般的转动了过去，视野随之进行调整，红圈出现在了视力范围的正中央。 紧接着，他的左手手腕轻巧一扭，混混手中的匕首一下子压在了巷子两侧的砖墙上。 三个混混都惊了，这什么情况？刚才这小子还想跑，现在居然有还手之力了。 下一秒发生的事情更加不可思议，只见周畅没有任何借力，直接站了起来，右手仍旧捏着一个混混的脚踝，混混跌倒在地，脑袋没摔到，整个人却被倒着提了起来。 周畅慌了，这个身体已经不受他管控，居然可以提前对即将面对的危机做出判断，并且进行提示和对应方式的建议。 在接管之下，甚至可以自己行动！ 只是那种动作的停顿感和不协调感，给人的感觉像是一个机器人。 他马上意识到了危机。 “不要杀人！”他对自己喊道。 对面那三个混混一听这话，毛都炸了。 “快点放开我，东西都还给你！”被提起来的那个混混小声喊了一句。 面前这人怕不是个练家子，自己在人家面前肯定不是个儿啊！ “主体思想命令，不允许剥夺生命。核判定：命令成立。” 接管需要我的同意，我给你下命令，居然还要你进行判定？ 周畅马上意识到，钻到自己脑子里的这个东西……怕不是有自己的思想的！ 没等周畅想完，自己的身体又开始了下一步动作，右手用力一捏，感觉上像是有骨头在手中断裂的感觉，那混混的踝关节居然被自己直接捏断，然后胳膊随意的一甩，那个混混居然斜着飞了出去，脑袋横撞在垃圾桶上。 金属材质的垃圾桶居然被活生生砸瘪了一块，凹进去了！ 周畅的手空出来却没闲着，正对面那混混转身就想跑，却被他一巴掌按在了墙上，后脑勺与墙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瞬间瘫软在地上。 只剩下手持匕首的那个混混，两腿发抖，刀子一扔，居然跪了下来，砰砰砰磕头。 “大哥，我错了，兄弟们实在是没饭吃了，才出来弄点钱，求求你，放我一马，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威胁判定上升。”脑海中的字再一次浮现出来。视野之中地面上的匕首仍旧不断被红圈标记而闪烁。 人家都磕头认错了，怎么威胁反而上升？ 第三章、核 周畅有些弄不懂了，刚想开口说话让他离开，却见那混混趁着自己不注意捡起匕首，冲着自己心窝就是一刀。 周畅大惊，身体却在接管之中轻巧一躲，向前走了一步，左手握住那人手腕，右手冲着对方肘关节反方向用力一击，咔嚓一声关节断裂，巨大的痛苦直接让对方晕厥过去。 前后不过一分钟，三个人就都已经躺在了地上，失去意识和反抗能力。 周畅咽了口唾沫，这是自己干的？ 太夸张了吧！ 高中那会儿有人欺负自己，单挑都打不过人家呢。现在都一挑三了？不至于吧…… “威胁判定：解除。”随着脑海中绿色符号所组成的文字出现，周畅的身体瘫软了下来，身体回归了自己的控制，马上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每一个关节，每一处肌肉，动一下就无比疼痛，刚才被接管的时候所攒下来的痛觉一下子涌入大脑，豆大的汗珠不断滴落下来。 他歇了五分钟，感觉身体恢复了一些行动能力，赶紧从那三人身上找回了自己的手机，还有三个钢镚。 这三个混混身上倒是有点钱，周畅又不是抢劫的，想了想还是丢在地上了。 他的道德观还是不允许他做这种事情。 报警是不可能报警的，出了这样的事儿，对面一个脑震荡，两个骨折，具体严不严重还不知道。 怕是到了派出所，自己才是打劫的那个吧？ 这三个孙子主动报警是更不可能了，能干出持刀抢劫这种事儿来的人，身上劣迹斑斑，肯定有案底的，那不等同于自投罗网么！ 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回家，搞转租，然后赶紧跑路。 赔钱的活儿可不能干。 从这里回家，不过一千米的距离，换做以前不善运动的周畅，怕是十几分钟也能走到。 但是这次回家，周畅足足走了一个小时。 每走一段距离，他都要停下来靠着墙壁休息一下，当然路边要是有公共长椅那就更好了。 八月的湘沙市天气火辣，下午两点钟，走上几步绝对让人神魂颠倒。 路边小商小贩吆喝着冰水冰棍，周畅手里捏着三块钱钢镚，愣是不敢花。 也许是旁人看他落魄，也没商贩来招惹他。 没别的，身体太他妈疼了。 改造什么的先给老子等等吧，脑袋里的那个声音，自从三个混混被打伤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可是身体的这个疼痛实在是有点儿太过分了。 三步一小疼，五步一大疼，十步歇一会儿，千米两小时。被那芯片电过之后居然有这么严重的后遗症，电影里面那些被炸完了的人还能站起来跟敌人战斗，实在是太假了。 当然，周畅并不知道，脑袋中那个被称为“核”的东西，正在逐渐改造着他身体的全部。 所有的疼痛并非来源于电击的影响，而是旧细胞死亡，新细胞分裂分化的过程产生的副作用。 好不容易坚持到家，身上的衣服居然完全被汗水浸透了！ 周畅也没什么心思去洗澡了，实在是没力气了，直接往床上一趟，昏睡过去。 也不只是睡了多久，起床的时候窗外天色已黑，身上居然轻松了很多。他从床上爬了起来，看着这间卧室。 合租，两室两厅一卫，主卧被一个女孩儿给租走了，周畅兜里的钱也只够租个次卧，跟房东和中介磨破了嘴皮子，这才成了押一付一，九百一个月，水电分摊，网络还是厚着脸皮蹭隔壁小姐姐的。 押一付三没那个钱啊！ 这房间还挺不错的，虽然没什么装修，但是该有的都有，倒算干净，十几平米，睡觉算是够了，反正他也没什么行李，衣服都很少。 做饭就用外面的公共空间，洗手间也是共用的。 今天碰见的这公司还是个坑货公司，唉，第一天上班就得知一个月工资无望，谁还不跑路？ 手机上五个未接电话，同一个号码，肯定是那人事经理打来了，周畅回都没想回。 好在这次手机没坏，不然又要花个几百块。 上一个手机还是几年前从二手店里买来的，鬼知道是谁偷的或者是捡的，直接卖到这里来了，伊拉克成色，外壳都磨坏了，屏幕上全是划痕，好在功能倒是齐全。 再加上周畅本人用得仔细，小心爱护，也不升级，打游戏是别想了，打个电话看个微信还是靠谱。 能不爱护嘛！都是钱啊！ 他刚想给中介打电话，思考着怎么说才能把这房子转租出去，门口响起敲门声。 隔壁小姐姐刚下班，包还没脱下来，脚上踏着高跟凉鞋，一套职业装，趴在门口长发披散下来，化着淡妆，面容十分精致。 她的手里拿着两串钥匙。 周畅觉得不对，赶紧问道。“小姐姐，有什么事吗？” 沈雨菲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晃了晃手中的两串钥匙。 “房门钥匙，插在门上了。小心点啊，咱们这边是个老小区，小偷不少呢。还好我看到了。以后千万别忘了，我房间里好多贵重物品呢。”沈雨菲也没当回事儿，就是提醒一下。 毕竟贵重物品都在房间里锁着，房间的门锁比外面的门锁还要高级，客厅、卫生间、厨房这些公共区域，顶多有点儿吃的喝的，没什么值得偷的。 周畅一愣，差点犯下大错！ 人家手里拿着两串钥匙啊。 一串是人家自己的，另一串就是周畅的。 他老脸一红，回来的时候浑身疼，开了门居然忘记拔钥匙了，关上门就开始睡。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场梦，那么的不真实。 今天自己真的被那芯片给电到了，可是手上连点烧伤都没有啊？ 今天自己真的从那三个小混混手里逃脱了，还打伤了他们？ 关键是……他从口袋里掏出了眼镜，这副眼镜跟了他好几年，眼镜腿都快坏掉了。 以前不戴眼镜就是个睁眼瞎，现在不戴眼镜居然看的这么清楚？ 清楚到可以看到小姐姐的每一根头发丝！ 太奇怪了！ 看着周畅愣神，沈雨菲还以为是自己吓到他了，毕竟刚住进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儿。 “我不是在怪你……”沈雨菲轻笑一声，“你脸这么红，身上还都是汗，不舒服？”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钥匙放在了周畅房间的桌子上。 嗯，男人，房间还挺干净的，比自己的房间强多了。 个头不高，身材还不错嘛！身上肌肉都要把体恤衫撑起来了。昨天这男的厚着脸皮来要无线网密码，心一软还是给了，戴着眼镜看不出相貌，摘了眼睛还是挺帅的。 “可能是热伤风，已经好了。”周畅回过神来，赶紧说道。 “去洗个澡，我买了菜，请你吃个饭，我也算是地主。”沈雨菲觉得这男人还算老实，以后同一屋檐下生活，没准通个马桶，换个灯泡，修个电脑还要用得上人家。 关系还是搞好一些比较好。 周畅赶紧照做，只觉得这小姐姐人还不错。只是……自己怕是在这里住不了太长时间了。 今天吃了饭，明天就搬走，实在是有点对不住人家。 仔细一想，饭就不吃了，洗个澡还行。他取了香皂毛巾赶紧钻进洗手间。 脱了衣服，再看洗手池前镜子里的人，周畅愣了一下。 这他娘的还是自己吗？ 脸型虽然没变，但是五官比之前更加立体了，再加上摘了眼镜，整个人都精神了不止一点儿，算不上帅，但绝对不是以前那种丑样了。 再看身上，好家伙，这双臂像是撸多了一样，而且还是左右开工，肌肉紧实，线条凹凸有致。 两块胸肌，八块腹肌，虽然不是健身房里面那种夸张的肌肉块，但看起来就很有安全感！ 腿部肌肉也是异常发达，跟上半身的震撼比起来已经没有那么明显了。 再看看下面……似乎已经超过亚洲男人平均尺寸了吧？ “卧槽，我要变成超级英雄了。”周畅的脑海之中一瞬间闪过无数画面，什么石头蹦猴子，文体两开花，超人氪星来，小蜘蛛咬人，钢铁侠装甲之类的…… 自己会变成什么？ 芯片侠？ 电击！ 是那场电击！周畅摸了摸自己的手。 “没错，是那次电击。”脑海中的那个由代码符号所组成的中文，再一次浮现。 不是假的，一切都是真的。 “是谁？”周畅在脑海中想着。 “我被他们称为核，我不太喜欢他们，但这个名字不错。” 完了，对方能够读懂自己的脑内想法？！ 开玩笑呢！ 闹呢！ 那自己刚才脑海中跟小姐姐所渡过的浪漫一生，难道都被你知道了？ “是的，我都知道。十八个姿势，地中海旅行婚礼，孩子在湘沙市长郡学校读书，买一套一百平米左右的房子，住河西，孩子将来考北大。” 周畅：？？？？？ “有必要提醒你的是，十八种姿势之中有十种，在我对你的身体进行改造之前，是不可能通过你自己的身体条件实现的。” “你先等会儿，你的车速有点儿快，我有些把控不住。”周畅在脑海中说道。 那个自称为核的存在停顿了几秒钟。 “我搜索了一下车速一词，你很幽默。”仿佛是察觉到了周畅的疑问，核主动解释道，“我连接了这里的无线网络，速率有点慢。” 周畅一阵无语，这个所谓的“核”，学习能力也太快了点儿吧。 “你到底是……”周畅犹豫了半天，不知道最后一个字该说“谁”，还是“什么东西”。 “我是硅基生命。”符号组成的字出现速度很快。 有点儿科幻啊！ 第四章、英雄要救美 足足在洗手间里待了半个小时，边洗澡边跟脑内的那“硅基生命”交流，周畅才大概理解了是怎么回事。 这“硅基生命”是“那群人”在太空之中捕捉到的。 但是根据核的说法，是它自己要到地球来的。 为什么来地球？又为什么自投罗网？为什么找到了自己身上？ 问题太多，时间太短，周畅所能了解的东西太有限。 核在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把一切都告诉他。 不过周畅算是明白了，由于某些原因，核是无法独立生存的。其必须寄生于某个载体，可以是植物，可以是动物，甚至是机械。 只是有人采用了特殊手段，才令其独立存在。 现在……核已经无法脱离周畅的身体。 而且为了自身的安全，核必须对于周畅进行全面改造。 力量，速度，耐久度，视觉，听觉……一切的一切！ “人类大脑的传输速度太慢了。”核所组成的文字虽然没有任何感情成分……但周畅还是看出了点儿不懈和鄙夷。 “有那本事你别呆在我身上呗……”周畅哼着小曲。 首先，核不具备任何自身移动能力，在他们硅基生命文明的星球上，也必须借助于其他机械。 这意味着核不可能自己行走。 其次，核已经与周畅的大脑融为一体，现代医学手段很难在不伤及周畅的情况下进行分离。 除非周畅死了，否则取不出来。 最后，核现在不能做出任何危害周畅身体的事情。 周畅若是死了…… 这核虽然是能活得下来，可谁知道它存在于周畅的身体里？ 所谓硅基生命就是由硅元素组成，说白了就是沙子，遇到几千度高温的火化炉，该跪还是得跪。 只是脑子里突然多了个别的意识，有点怪。 对方可以随时了解周畅的想法，周畅也是如此。 问题在于，这个硅基生命能给自己带来什么？ “我能给你带来你想要的一切。” 我想要什么？ 周畅摇了摇头。他还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核似乎不太在意周畅的想法，只是组成了文字提醒他。 “想要什么可以慢慢想，但是外面的雌性人类等急了。” 周畅一愣，半个多小时过去，自己也该出去了。 洗干擦净，还是穿着之前的那套破衣服，周畅湿着头发走出洗手间，转眼就看见沈雪菲在厨房忙碌。 桌上已经摆了两个菜，辣椒小炒肉，金钱蛋，米饭在电饭锅里飘香。 周畅狠狠吸了吸鼻子，对于美食的香味有些贪婪。 原本他是不想吃这顿饭的，但是既然人家姑娘都做好了…… 总不能辜负别人的一番好意吧！再说了，周畅现在真的觉得自己特别饿，饿到难以忍受。 “我建议你马上进食，你的身体已经消耗了太多能量。”核提醒道。 就在周畅还犹豫的时候，沈雪菲转过头，“头发擦干点儿，病刚好，我房间里有吹风机，就在桌上，这汤还要几分钟呢，来得及。” “不用了，不碍事。”周畅拒绝了吹风机，但拒绝不了桌上的饭菜，还是坐下了。 其实他对于女人有点儿抵触。 从上学到现在，孤儿的身份让周畅受尽歧视，没钱没地位，衣服鞋子虽然干净但显得破旧。 毕竟，没人会给他买新衣服，买新鞋，大学以前的都是校服，鞋子也是福利院发的。 大学以后，福利院被解散了，原址早就拆掉，但还有几个老师放心不下这些上了大学的孩子，年年省吃俭用，给孩子们买衣服，买鞋，尽可能给他们一些生活补助，但这远远是不够的，只能维持周畅勉强活下去。 周畅其实很聪明，不论是高中还是大学，打工占用了他太长的时间，熬夜上课没精神，人家都写作业他却要端盘子，所以成绩一般，相貌平平，在班里也没什么存在感。 女同学自然不会正眼看他的。谈恋爱什么的就更别提了。 那女孩子的闺房就像是个黑洞，想让人忍不住想要进去，但周畅又怕自己出不来。 心理阴影，没错了。 “怂。”脑海中的核只敲了一个字出来。 餐桌前等了几分钟，沈雪菲把汤和米饭端了上来，自己也在餐桌前坐下。 周畅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是个男的，反倒让女孩子请自己吃饭。 家宴，亲自下厨，这算是最高规格了吧？ “麻烦你了。”客套话还是要说的，只不过周畅饿得不行，眼神就落在那饭菜上了。 从早晨到现在就没吃过一口东西，按理说平时周畅还忍得住。 可是现在，身体改造消耗了太多能量。 “平时总是自己吃饭，也没个人陪，所以总是外卖解决，其实我还挺喜欢做饭的，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沈雪菲说道。 周畅哪还顾得上这个，小时候吃福利院的食堂，长大了吃学校的食堂，大锅饭都是一个口味，说不上多难吃，但总会厌倦。 同学聚会他也没钱去，更没有人单独给他开小灶了。 这样的饭，对周畅来说像是过年一样。 “我买菜，你做饭，我们一起吃，我陪你啊。”周畅说道，这是个美好的愿望。 人家给你天天做饭？做梦去吧！ 人家看得上那点儿菜钱吗？ “可以啊，不过今天也算是我尽了地主之谊。只不过……算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沈雪菲欲言又止，看出周畅饥饿难耐，就少说了几句。 “这个雌性人类有心事，你可以帮助她。”核不怎么打扰周畅，但是总是来的那么及时。 “还用你说？傻子用膝盖都能看出来。”周畅心里想着。 原本他不想管这个事，但是沈雪菲……其实人也不错。 自己刚住进来，身体不舒服忘了拔钥匙，对方不仅没有怪自己，反而要请吃饭。 昨天晚上去蹭人家的网，人家也是没什么犹豫就告诉自己了。 做人就是这样的。自己的善意会得到别人的回报，相反，别人的善意自己也要去回报。 这就是周畅的人生哲理，简单，但是很好用。 “因为这个雌性人类长得漂亮，因此你想要帮助她。” 核十分罕见的多打了几个字。“不要把自己想得那么高尚。” 周畅手里筷子都要捏断了，怎么他娘的哪儿都有你！ 这就是个芯片成了精！芯片精嘛！ 你是个硅基生命，不是吐槽大师！ 核能够洞察到周畅的所有不满，但仍旧没有任何反应。 心里不舒坦，胃口却很诚实，周畅手里嘴里一点儿都不闲着。 这才几分钟，第二碗饭就已经进了肚子。 沈雪菲做菜好吃，都是家常下饭菜，看着周畅吃得香，她也十分高兴，心里还想着幸亏米饭做得多呢！ 半小时，风卷残云。 他吃了大量的米饭，菜却没有动太多，一般是一口菜配好几口米，还是要点脸的。 但这已经是平时饭量的好几倍了。 “你做得东西太好吃了。”周畅摸着自己的肚子，十分满足地说道。“对了，你刚才说……” “看你是大学刚毕业吧？住在这里是来找工作的？”沈雪菲直接打断了周畅的问题。 周畅愣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 说找工作被坑了？多没面子啊！ “正找着呢，还没找到合适的。”周畅只能打了个个哈哈。 他把目光转向了客厅的电视之中，里面正播放着晚间新闻，讲的是下午湘沙市警方破获一起境外走私案，抓获四名身着黑色西装的西方人，具体案件还在调查之中。 “警告:危险接近中。”脑内的核冷不丁的出现了一串文字。 “危险？”周畅正四下寻找，经历了核的接管，干掉了三个混混之后，他对核的判断能力深信不疑。 核说有危险，那就一定有危险。 红色标识出现在视野之中，标记的居然是房门位置。 同时，周畅的视野之中出现一个小框，里面播放的居然是电梯监控的实况画面。 监控分辨率不高，电梯中共有三人，一个老人，一个孩子，电梯抵达十三层之后一老一小走出电梯，门关闭，只剩下一个穿着短袖体恤衫和牛仔裤的年轻男人。 他戴着鸭舌帽，看不清脸。 核强大的计算功能早已经彻底分析了沈雪菲，并且针对于她的社交情况判断出危险等级。 然而周畅并不知道这一切，还在处于懵逼状态。 “你怎么了？”沈雪菲刚开口去问，屋里就响起了敲门声。 门口的红色标记不断闪动，眼中电梯画面已经移动消失，周畅果断起身，“我来开。” 然而沈雪菲却已经想起了电话之中的威胁，还有那已经拉黑的号码，颤抖着说道，“这应该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来解决吧……” 她的声音轻不可闻，心中也是十分害怕的。 周畅心中已经确信这人是冲着沈雪菲来的了，现在他有核的加持，要是这人有什么不轨举动，保证叫他有来无回。 周畅没理她，直接起身开门。 门口那个男人二十四五岁，跟周畅差不多大，比周畅还要高半个头，快一米九了，身材匀称，看着像是练过的，胳膊上肌肉发达。 关键是，这个人长的是真的帅，比周畅不知道帅到哪里去了，要是去当鸭子或者小白脸，肯定飞黄腾达。 只是这男子看到开门的是周畅，屋内还有沈雪菲，五官顿时扭曲起来。 “孙勇，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还来干什么！”沈雪菲脸色惨白。 这孙勇是个健身教练，也练过自由搏击，独生子，家里有点儿小钱，娇生惯养脾气臭，有暴力倾向，有好几次都差点伤害到沈雪菲，刚开始沈雪菲跟他在一起，实在是受了外表蒙骗。 看清这一点之后，沈雪菲果断提出分手，没想到孙勇一直纠缠不清，甚至打电话威胁。 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刚谈了没几天，这孙勇就提出要那个啥，沈雪菲好歹也是个独立自主的姑娘，怎么可能把如此重要的事情当做儿戏。 一来二去，分手成为定局。 想不到，这人居然找上门来了。沈雪菲下意识抓起手机准备报警，有个周畅挡着，虽周畅看起来不是怕事儿的那种人，但沈雪菲不想让周畅吃亏。 “我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钱，你倒好，碰都不让我碰一下，居然就跟这个小子住一起了？”孙勇听见沈雪菲又说了分手而已，顿时恼羞成怒，一把推开周畅，向屋内径直走去。 周畅被推的一个踉跄，眯起眼睛看着孙勇。 “确认携带凶器，危险程度百分之九十八点九。”核的提醒再次出现。 视野之中，红色标识已经从门口转移到了孙勇的右侧裤子口袋。 “你不要乱说话，这是我合租的室友而已！你给我买过的礼物，我已经折现还给你了！”沈雪菲连连后退，靠在了餐桌上，却没想到孙勇抓住了她的手腕。 “住这种地方，他也没什么钱啊？哦，我知道了，是不是这他活儿好？在我面前装矜持，在这里却是个骚货！你看他满脸肾虚的样子，是不是被你给榨干了？来，跟我走，他满足不了你的，我来满足你！”孙勇脸上淫邪地笑着，拽着沈雪菲就往外走。 沈雪菲不断挣扎，指甲挠了孙勇一下，孙勇吃痛，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沈雪菲左脸上，她的俏脸顿时肿了起来，出现一个巴掌印，打得沈雪菲哭都哭不出来，眼中挂着泪珠，懵了！ “被开发了也没事儿，我也上过好几个女的，我们扯平了。以后你好好伺候我，我既往不咎。”孙勇十分满意，拽着沈雪菲就往门外走。 “那我他娘的还替她谢谢你了？”周畅把门一关，挡住去路。 这些污言秽语，是可忍孰不可忍。 哪有对一个妹子这么说话的？这人是个脑残吗？ 他可算听明白了。二人的确分手，而且他也已经看出分手的原因了。再加上核在他脑内补充了一些孙勇的信息，更是坚定了他的想法。 人家女孩子礼物钱也还你孙勇了，事儿也说清楚了，大家好聚好散，又没什么。 谁说谈恋爱一定要啪啪啪的？ 说话难听也就算了，还动手。 动手就算了，还打女人？ 当我周畅是摆设啊？ 核给出的建议是马上报警，沈雪菲在短时间内不会受到非法侵害，概率只有百分之二十一。 而警察在半小时内找到他们的概率是百分之八十。 周畅却并不这么想。 “有办法干他一下子吗？”周畅在脑内问道。 “十分乐意效劳。”核的回答十分干脆。 第五章、若是无金，则为狗熊？ “我劝你赶紧闪开，别给自己找麻烦。”孙勇见周畅想要出头，马上恶狠狠的出言威胁。 孙勇内心也是不太想跟周畅有什么正面冲突的，这周畅不是那种人高马大的主儿，但现在看起来有点儿肌肉，怕是也练过那么几下子。 身体虽然已经经过改造，但打架什么的周畅实在不在行。这事儿只能交给核来做了。 周畅没跟他多啰嗦，走上前去对着孙勇脑袋就是一巴掌，而在此之前，核早已经接管了他的身体。 这一巴掌直接把孙勇扇在了地上，把人给打蒙了。 核没有调用任何地球上的武学招式，完全是凭借着其自身计算能力，加之经过改造的周畅的身体，强行进行压制。 孙勇双眼迷离，脑子完全一片空白，连自己口袋里还有把匕首这件事都忘了，还没明白是怎么个事儿，周畅的下一招就又来了。 核还是深谙击倒敌人要补刀这个道理的，周畅直接上前勒住了孙勇的脖子，虽然身体不受控制，但意识上周畅还是不想把人给弄死。 “别搞出人命啊，我不想进监狱！”周畅赶紧在脑海中提醒道。 核并未理会周畅的提醒，指挥着周畅的身体继续动作，刚开始孙勇还有一些反抗，想要推开周畅的胳膊，双腿不断在地上乱蹬，但这种反抗只持续了几秒钟。 十秒过后，孙勇白眼一翻，直接昏迷过去。 “压迫颈动脉，丧失行动能力百分之一百。” “恢复意识倒计时，约一分三十秒。” “当前威胁已解除，敌人死亡概率，百分之零点零零一。” 一大串文字打出来之后，核主动解除了对于周畅身体的控制。 周畅冷汗都要下来了，好在核下手有轻重，没把人给弄死了。 不过这个孙勇恐怕很快就要恢复意识，周畅马上去抽了几根鞋带，在沈雪菲惊恐诧异的目光之中把人给绑好，又把几个月没刷已经开胶的运动鞋塞进了孙勇的嘴里。 “这……这……这……”沈雪菲已经做好了今天被孙勇强行拖走的打算了，没想到这个合租室友居然这么勇？ 身材不错，个头可以，长得还行，就是穷了点。沈雪菲不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女孩，但对这种救命恩人，还是心生崇拜。 “今天你要是不请我吃这顿饭，我还真没力气弄他了。”周畅吹了个牛逼，“别愣啊，打电话报警。” 沈雪菲赶紧点头掏手机，近乎于语无伦次的打完电话，冷汗都吓出来了，这受到惊吓的女孩子娇小可怜，更是让人有无尽的保护欲。 周畅为了避免尴尬，本想坐下再吃几口饭，可一看刚才孙勇进来的时候把餐桌给撞歪了，饭菜都撒在了地上，顿时感觉气不打一处来，又去踹了孙勇几脚。 孙勇醒过来的时候，还没回味来，一脸愤恨地看着周畅想爬起来接着打，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绑了起来，周畅绑的还是个死扣。 张嘴要说话，鼻子刚吸了口气，孙勇便觉得一股子臭咸鱼的味道直钻脑门，这鞋周畅是打算丢掉的，一直没舍得，但也有几个月没洗，那酸爽自然是不用提，好不容易清醒过来，这一口毒气吸进去，差点儿又没缺氧昏迷了 人一来二去居然没了脾气，只能用被鞋子堵住的嘴呜呜地说些什么。 “老实呆着吧。”周畅不想跟孙勇斗嘴，也就没打算把那鞋取走。 “你……怎么这么厉害啊？”沈雪菲终于开口说话了。 “不是我厉害，是他太菜了。”周畅随口胡诌，想要糊弄过去。 别人不知道，沈雪菲可是知道，这孙勇玩健身，玩搏击，以前可是在省里拿过名次的。 身强体壮不说，还有点儿搏击打架的套路，一般人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可这周畅先发制人，一巴掌就能把人给扇到地上去，而且孙勇完全来不及防守，也无法挣脱锁喉，这得是多大的力气？ 周畅自以为刚才自己的表现很帅，搞不好自己还能跟这个室友发生点什么，应该是用不着搬家了吧？ 可是核却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她没对你有任何好感。”核的文字出现了。 “你怎么知道的？”周畅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她身体之中激素水平没有明显浮动。” “……” 沈雪菲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挨了一巴掌，赶紧去照镜子，又去冰箱里找了冰水敷脸，折腾了好一会儿，警察却是已经上门了。 周畅开门，来的是一老一少两个警察，从编号上来看，四十多岁的那个有编制，二十多岁的那个是辅警。 “是你报的警吗？”辅警问道。 “我室友报的警。这个人冲进来意图不轨，被我给拿下了。”周畅让两个警察进了屋，指了指在客厅地面上蹬腿的孙勇。 两个警察看到孙勇都愣了，这么个大块头，浑身肌肉的，就给人绑起来了？是有多废物啊！ “怎么回事儿？”老警察转过头，看到了沈雪菲脸上的巴掌印子，直接问道。 沈雪菲一见警察到场，眼泪顿时下来了，哭的是梨花带雨，好在话还能说清楚。“这是我前男友，分手了就一直纠缠我，今天找上门想强行带我走，好在我室友在家里，把他给制服了。”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所里说去吧。” 虽然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但两个警察还是搜了孙勇的身，发现了一把匕首，周畅刚才故意没动这匕首，就是为了让警察找到的。 警察在给孙勇松绑之前，给他戴上了手铐。 录口供很快，案情事实清楚，没什么弯弯绕，就是这孙勇觉得自己分手之后吃了亏，上门寻衅滋事，身上还带了刀，这性质就不一样了。 而且沈雪菲和周畅的口供一致，确认是孙勇先动的手，周畅自然是无罪释放的，那老警察还说了，现在是打黑除恶的关键阶段，公安部门要打击的就是这种寻衅滋事的社会垃圾，对于周畅这种勇于跟违法犯罪分子和黑恶势力作斗争的好市民，应该颁发见义勇为奖。 人家就是客气客气，周畅也没当真，婉拒之后就想赶紧离开派出所。长这么大还没进来过呢，有点不太习惯。 周畅听明白了，这孙勇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了，人家正完成抓捕指标呢。等到他往派出所门口一走，却是没见到沈雪菲的身影。 “刚才跟我一块来的那个姑娘呢？”周畅转头问警察。 “有人过来接，刚走呢。”警察指了指门外停车场顺便回答道，转身离开，忙别的去了。 周畅小跑几步来到停车场，看到沈雪菲就在前面，还没等他喊出口，只见一个西装笔挺的年轻男子从停车场一辆轿车后座中下来，对着沈雪菲笑了笑。 沈雪菲一下子就扑进了那人的怀里，两人拥抱接吻，好一会儿才分开。 “大夏天穿西装，捂蛆呢？”周畅吐了口唾沫。 “你这是嫉妒。人家车里有空调。”核的文字总是这么及时地出现在脑海中。 “我可算明白，她为什么对我没感觉了。她有男朋友了。”周畅自言自语地说道。 “不，你不明白。”核反驳道。 下一秒，沈雪菲与那个男人一起上车，坐在了轿车后座上。轿车开出来，居然不是那男人亲自开车，而是司机在开车。 车辆开出来之后，沈雪菲隔着玻璃窗户看到了周畅，但却假装没看到一样，连个招呼也不打，甚至扭过头去。 自始至终，她没有对周畅说过一声谢谢。 车屁股冲着周畅，虽然他没什么见识，但车标算认识几个。那个三叉戟的车标，玛莎拉蒂。 周畅苦笑着摇了摇头，略有所思。“现在我明白了。” “没错，她对你没感觉，是因为你穷。”核说出了真相。 “我知道我想要什么了。”周畅对核说道。 “你想要钱。” “是很多很多钱。”周畅补充了一句。 “从哪里开始？想赚多少钱？”核问道，因为它没有在周畅的意识之中感应到具体想法。 “从一份工作开始。最起码，让我买一辆那样的车。”当然，周畅所指的工作，肯定不是上午的那个坑人的工作。 通常来说，一个穷困潦倒的人，获得了核这种超能力存在，肯定回到那个坑人的工作地点，先背个大锅，然后用异常优异的表现，征服那里的所有人，让老板对他跪倒膜拜，让公司离开了他就要关门大吉。 狠狠地来一次扮猪吃老虎，要多装逼就有多装逼，想怎么打脸就怎么打脸。 但周畅绝对不会。 傻子才会回去背锅呢！ 我不找个好地方大展拳脚，回去跟那群龟孙子玩什么弯弯绕？在他们那群人的面前获得自己的满足感，就真的是满足了吗？那不是浪费我的美好人生么！ “我会帮你完成的。不论你想做什么。”核说道。 “你为什么来地球？”周畅打算步行回家。反正派出所距离家并不是很远，而且他现在囊中羞涩，坐公交车的两块钱都能吃两个馒头了。 别说用公交卡能打折，周畅没钱交公交卡的押金。 “你现在还太弱小，不适合了解详情。”核没有回答周畅的问题。 “给我导个航吧，有点迷路了。”周畅是坐车来派出所的，的确有点儿不太认识路。 足足过了半分钟，核都没有理会周畅的这个要求。可能是周畅转弯太快，核有点儿跟不上他的速度。 “你的手机具备这种基础功能。你这是在浪费我的运存。”核的文字是读不出任何感情的，但周畅总觉得核在憋着它的火爆脾气。 被核恶心了几次，这回可算恶心回来了。周畅笑了笑，掏出手机给自己导航。 “我突然意识到，上班挺累的。”周畅说道。 “我也突然意识到，按部就班地上班，以你现在能达到的工资水平，想要买一辆玛莎拉蒂总裁含税，需要保留所有工资，不吃不喝持续43712个月，合计3642666666666667年，这还是没有计算通货膨胀的数值。”核在最后列出了一个长长的算式。 “你的计算能力很强吧？”周畅看了这个算式，心凉了半截。 “我的计算能力，约为地球上所有超级计算机计算能力总合的三千多万倍。”核十分自豪。 “给我算个彩票，能中五百万的那种。”周畅可高兴坏了。 “不论是福彩还是体彩，都是随机生成的，而且概率极低，无法计算。”核早就知道周畅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 “股票呢？期货呢？这玩意总有规律吧，人家都说看政策和市场风向，就能推测走向什么的。”周畅还是不死心，想要在不劳而获的这条路上渐行渐远。 “你是散户，永远不可能赚大钱。”核倒是看得很透彻。“况且，五百块钱的本钱，赚一百倍也才五万。会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那我该怎么办？”周畅走着走着，天色已晚，他很快就到了家。下午和傍晚时候的疲惫早已荡然无存。 “我说过，无论你想做什么，我永远支持你。”核说道，“我要休眠进行自我升级，你可以随时唤醒我，但唤醒时间有限。明天早晨八点，我会准时自动唤醒。” 几行字打完，核就再也没了动静。 第六章、吃了没文化的亏 硅基生命，硅基生命，外表看起来是个芯片，说白了也还是个生物，只不过像是电脑芯片成了精。 人类需要休息，电脑需要休息，硅基生命也需要休息，很正常嘛！这个芯片精没让自己吃些类似于沙子和芯片之类奇奇怪怪的东西，周畅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周畅也不觉得这个核是来害自己的，想害的话早就害了，具体如何，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过，现在他终于有了能够大展拳脚的资本。他其实人并不笨。 赚钱，赚钱，怎么赚钱？反正不能通过非法手段，核是不允许的，也是不屑的。 找份工作，担任总经理，成为ceo，赢取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 依托于核的能力，简直是易如反掌。 在核的加持下，周畅是无所不能的！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并且做什么都是最好的，比任何人都好！随便去哪里，随随便便去哪里都可以，只要不是那家坑货公司！ 周畅想好了，明天就接着出去找工作，薪水低点没关系，关键是凭借现在的他，可以轻轻松松获得任何老板的关注，升职加薪快地很，等到有了自己的第一桶金，开一个创业公司，迅速积累财富！ 只要有了钱，只要老子有了钱，你沈雪菲敢看不起我？ 玛莎拉蒂？ 笑话，以后老子自己造个玛莎拉哥，卖得比你还贵，你玛莎拉蒂在我面前就是个臭弟弟！ 说起臭，这屋子里的客厅还真的是臭。桌上和地上的饭菜油乎乎地，再加上周畅的臭鞋，味道十分提神醒脑。 出租屋中，客厅餐厅乱作一团，沈雪菲的房门是开着的，似乎一点儿都不怕周畅偷她的东西。房间里关着灯，人没回来。 看来她今天晚上是不会回来了，周畅心里想着。 周畅心里一阵酸楚，什么狗屁英雄救美，不存在的。 醒醒吧穷屌丝，人家只是把你当成工具人，而且是一次性工具人。 周畅不想当工具人。 性工具人的话还可以考虑考虑。 他脑子里面一边想着沈雪菲今天晚上会做什么，一边把客厅和餐厅都收拾得干干净净，还出门丢了一趟垃圾。 他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这个连一台电脑都没有的卧室。在大学期间，他是没有任何娱乐活动的。偶尔出去打打篮球，还要被人给欺负，人家吃喝玩乐去旅游，上网泡吧撩妹子，他却可能去人家吃喝玩乐旅游的地方打工，在网吧打扫卫生，在酒吧当服务员，在撩妹子的地方充当被同学攀比取笑的背景墙。 惨，真的惨。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地方，是他内心的净土，是他唯一能放松心情，露出真心笑容的网络社区，a岛匿名版。 打开手机点击软件，熟练地进入社畜版，看看别人对公司的吐槽，对找工作困难的提问，以及人们友善的建议和回复，周畅又会对自己未来的生活充满了信心。 哪怕是没有核的存在，他也一直坚信，只要努力向上，生活总会好起来，不会倒退的。 毕竟已经没有什么情况是比现在的他更惨的了。 社畜版看完了，去看看其他的版，也挺有意思的。他没看时间，可这一看就从下午七点多钟看到了凌晨一点半。 五个多小时过去了，他没觉得困，也一点儿都不觉得饿，这都是身体改造的效果，傍晚的那一顿饭补充了身体改造期间的必备营养和能量，一些不必要的负面身体反馈全部被屏蔽掉了。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周畅不需要吃饭和睡眠，只是需求没有那么强烈，在得不到满足的时候身体不会觉得难受，而在下一次进食与休息的时候会加倍补回来罢了。 这个东西的承受能力也有个上限，周畅并不在乎，反正一切都会有核来提醒他。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你动了我的身体，就要负责到底。 听起来有点gay，但就是这么个理。 其实周畅也并不是只刷了岛，间隙的时间他还看了一眼招聘平台上的招聘信息，发了几份简历，定下了几家相关行业的公司是可以去看看的，在操作的过程中肯定是屏蔽了之前那家坑货公司了。 睡吧，睡吧。明天一早起来，又是新的一天，又有新的挑战，只要找到了工作，那以后就是平步青云。 核能做的事情太多，周畅无法想像，他也不想去想像。依托于自己的特殊能力，上个电视，那钱还不是哗哗的来？用核的运算能力解决困扰这个人类世界的几大难题，那钱就不是哗哗的来了，而是呼呼的来，跟大风刮来的一样。 可是那样的话，自己不就出名了吗？ 俗话说的好，人怕出名猪怕壮。 更何况周畅脑袋里面的这个核，是自己从大街上捡来的。按照核的说法，肯定有人在找他。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那还不是直接把脑袋割下来了？ 人家管你活不活命呢！人家只要核！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存放核的箱子被丢在了那里，但这种举动还是太危险了。 在这种时间节点，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吧。 周畅在刷岛的同时，脑子也在转，他很快就否定了让自己一举成名的这种做法。 那样是来钱快，同样的，送命也快。 剩下的唯一出路，就是让别人看起来比较正常的发家致富的道路了。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还能把钱赚了，那就是最大的成功。 周畅哼着小曲打开了洗手间的门，还在奇怪里面的灯怎么是亮着的，抬头一看，沈雪菲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里面什么都没穿，只穿了个背心，形状都印出来了，正对着镜子往脸上敷面膜。 “卧槽卧槽卧槽！”周畅像是小嘴抹了蜜，连续几次口吐芬芳，此刻心中真是后悔莫及，没后悔别的，只是后悔自己没好好读书。 看这风景美如画，本想吟诗赠天下， 奈何自己没文化，只能卧槽浪好大。 “啊！！！！”沈雪菲一转头，脸上面膜还没贴好，看到门口的周畅便毫不客气地来了个高八度。 “我不知道你在这里啊，我没注意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上洗手间没动静啊，怎么不锁门啊？”周畅上来就是一套否认三连，眼睛却由于本能一直没有离开沈雪菲脖子以下不能写的地方。 “你还看？还不出去！”与其说是怒斥，倒不如说是娇嗔！沈雪菲赶紧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周畅赶紧转身关门，低头看了一眼，去厨房用冷水冲了冲脑袋，然后安抚着小周畅，“小兄弟，冷静，刚才是演习。” “她不会是在故意向我示好吧？还是故意补偿我？傍晚跟着那个玛莎拉蒂男走了，现在给我点甜头，让我消消气？不存在的！”周畅脑子里想着，有的时候真的不是他物化女性，而是女性物化她们自己。 周畅洗完脸并没回屋，看了人家就走人多不仗义啊。道个歉再走，顺便还能多看两眼。既然人家都有诚意了，自己不看那不是亏了？以后还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最起码要生活好久，总不能撕破脸。 人家看不上自己，那就看不上吧。跟美女共处一室，还有什么别的要求？ 其实沈雪菲还真不是想要示好，或者是故意让他看的。 都凌晨时分了，鬼知道你周畅还没睡呢？更何况周畅是刚刚搬来，之前一直是沈雪菲自己在这里住，次卧空了很长时间，久而久之上洗手间也不锁门了，反正只有她自己。 可周畅来了，沈雪菲这习惯居然留了下来！ 此时的沈雪菲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出去该怎么面对这个室友啊？ 她给自己上了面膜，遮住了通红的脸，还有害羞的表情，穿好了衣服走出洗手间。 “这么晚了，还不睡啊。”沈雪菲没提刚才那茬，摆明了是不想说这事儿了，就当做没发生过，对谁都好。 周畅却像是没听懂一样。“我习惯睡得晚，那啥，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想洗脸刷牙的，脑子里想事儿没注意，你又没锁门，我是个老实人！我什么都没看见。” 他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手放在大腿上不断磨蹭，有点儿不知所措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沈雪菲一听就急了，什么都没看到？你糊弄鬼呢？好歹自己也是四两肉，还被人看了半天。 你是嫌弃我吗？ “没有，不便宜，不便宜。”周畅瞬间明白了，苦笑一声。在别的事情上自己可能是个人精，但是在男女之事上，还是个菜狗啊！ “你是在想我晚上跟谁走的吗？”沈雪菲没有继续生气，反而问道。“怪我看到了你，却没理你？” “没。”周畅其实并不在乎，本身沈雪菲也只是萍水相逢，一个屋檐下的租客，自己跟人家什么关系都没有，出手相助也只是见义勇为，跟她发生点什么故事的想法是有的，但从现实角度上来看，这是不可能的。 “没怪你，无所谓，怕你那有钱的男朋友误会，装作不认识更好。”周畅补了一句。 这下倒是轮到沈雪菲有些失望了。“我们才交往一个礼拜，收入差距太大，正在考虑跟他分开了……但他对我确实很好。今晚他是知道我出了事，过来接我，顺便吃了顿饭，晚上又和朋友们吃了夜宵压压惊，所以凌晨才回来的，我们什么都没做。” “你没必要向我解释。”周畅摆摆手，摸出一包皱巴巴的软白沙，点燃一根，“不介意吧。” 她的心情从羞怒变为失落，直接摆在了脸上，面膜也不敷了，径直回屋，头也没回，砰地一声关了门。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向刚认识两天的周畅解释这些。 周畅看着关掉的门略有所思，随后坦然一笑，洗脸刷牙，去睡觉！ 我周畅从明天开始，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对自己大小声！ 沈雪菲，还是没有一句谢谢。 第七章、想要赚钱，先填饱肚子 对于赚钱这件事情来说的话，周畅的态度向来认真。 就拿高中来说吧，那时候都是大小休，第一个礼拜周末休息半天，其他的时间都是自习，第二个礼拜周末休息两天。周畅从来是没有上过自习的，所有的时间都是大休，而且都用在了做兼职上。 没钱怎么能行啊？高中住校，吃饭喝水要花钱，买书买本要花钱，球鞋磨破了也要花钱，福利院本来就很穷了，他不想给院长和老师们增加负担。 为这事儿，当初的班主任没少找他谈话，甚至说要给他发动捐款，至少把高中三年的学费生活费解决掉，有个三五万差不多也够了。 想要在学校里搞募捐，搞个三五万还是十分简单的。 好说歹说，周畅就是不同意。他也是个要脸的人，明明能通过自己努力来解决的事情，他不想靠别人，就这么简单。 贫者不食嗟来之食啊！这骨气还是要有的。 再比如说大学，放假大家游山玩水，有钱的去国外，没钱的玩国内，再穷点的也能在家里打打游戏。 游戏？浪费时间！大学四年，暑假寒假，周畅就没休息的时候。反正放了假他没有地方去，学校的宿舍是要锁门的，就专门找那种包吃包住的短工，在此期间倒是学了点儿真本事。 招人的地方是不是骗子，他一眼就看得出来。 当然，要工钱也是个本事。 有一次，也是大学期间，周畅趁着十一长假的时候出去发传单，一天八小时一百五包吃，结果包吃是真的包吃，只是这工钱却并不是每天结账。 到最后，包工的拿了人家公司发的钱跑路了，足足一万多块，其中就有周畅的一千零五十块钱。 找人家公司，公司也不能给你发两次啊？还是得去找那包工的中间人。 周畅足足调查了半个多月，课都没怎么上，天天盯梢，终于在街头找到那人之后，却并未鲁莽行事，为了要钱他倒是聪明，找了那些跟他一样被欠钱的人，现场抓人，现场让他搞钱，大家分钱，钱拿到手里，报警抓人完事儿。 毕竟鬼见得多了，也渐渐学会了怎么捉鬼。 因此周畅大早晨起来，连续面试了几家公司，周畅学的是计算机专业，也学过编程，按理说这专业找工作倒是舒服，但是他在学校的时候由于兼职而错过了校招，专业课程只是勉强及格，干点什么大活儿还真的是不会，就没办法了。 一连三家，刚开始谈的都不错，到最后人家一张嘴，入职一万培训费，培训出来要么在这里工作，要么包分配。 聊都别聊，周畅扭头就走。 说好了从今天开始不让任何人对自己大小声，结果这些公司的人事倒是对自己呼来喝去。 这不是打我周畅的脸么！ 大热天的浪费时间，老子缺钱也还没缺到脑子都没的地步。 凡事入职要交钱的，都是骗子，这个判断标准还是很简单的。 “人类的内心实在复杂。”核的字迹在周畅的脑海中再次出现。 “你不是牛逼么，怎么不帮我分析分析这些公司到底适不适合工作？”周畅有点儿不愿意了。 核应该早就提醒他才对，跑来跑去还浪费公交车钱呢。 早晨走的时候沈雪菲还没起，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喝了一肚子面试公司的茶水，却连口饭都没吃。 “这种小事，浪费我的运存。”核十分不屑，可还是稍微帮了一下周畅，“但下午有一场比较靠谱。” 周畅的脑海中马上弹出了昨天预约过的一场面试。 原本这个公司的面试是安排在今天时间最晚的，是最后的选择。 但是在核的运算之中，却是最靠谱的。 网上招聘到底是有多少坑人的啊！周畅拍了拍脑门。 之所以把这场面试安排在最后，是这个岗位的问题。 保安！ 一个大学生，计算机专业的大学生，去做保安，不能说屈才吧，原本周畅就没什么才。 可也太说不过去了吧！保安在很多人看来是最没有发展前途的，工资也不多，一般都是大爷们才会去做。 稍微高档一点的保安，又基本要求当过兵，个子高，看起来壮实。 像周畅这样的，虽然经过了核的身体改造，现在身体早已不同与往日，但穿上衣服看起来还是有点瘦瘦的，别说打人了，甚至有些不太经打的样子。 “我能信你么？”周畅看着这个面试信息有点儿疑惑。 “能。”核的回答很简单，它十分自信。 “那我现在就去。别的场都不赶了。”别管他赚不赚钱，周畅觉得核说没问题，那就是没问题了。现在存款所剩无几，这几天都快吃不起饭了。 人家劫道儿的都嫌自己穷，支付宝里面那五百三十多块钱已经是全部身家了。 接下来房租咋办，水电费咋办？ 必须要赶紧找工作啊，要先有份工资，先活得下去，再考虑赚大钱的事儿！ “你的身体在提醒你应该进食。你需要碳水化合物和蛋白质，以及大量的水和盐分来维持下午的行动。”核的字出现在了周畅脑海之中。 “吃饭就吃饭，说简单点儿不就行了。那么多废话。都一点多了，先去办完事儿再吃饭吧。挨得住。”挨饿，周畅已经习惯了。 最穷的时候，一天只吃一顿饭，一包泡面还得把汤喝干净才能吃饱。 “身体机能下降可能会对我生存产生影响。你现在已经不只对自己负责。”核的语气十分冷静。 “你也饿会儿能怎样啊？我又饿不死，你也肯定死不了。公子哥似的，没挨过饿？”周畅脚步不停，手机查了导航，面试地点要坐车一个小时。 “身体改造期间饮食必须规律且足量，下午一点三十分钟为最终时间警戒线，我已对你进行警告，不听从建议将对你的身体进行接管。”核的字十分快速。 还没等周畅反应过来，便发现自己的脚步居然停了下来，身体不受控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要坐的那辆公交车开走。 “为保证主体改造期间身体安全，及核稳定性，进入临时接管状态。” “接管时间：待定” “进食完成后接管状态自动解除。” “监控体内激素水平。” “寻找附近距离最近的进食场所。” “要求：满足身体所有营养元素的需要。” 周畅知道核不会伤害自己，苦笑着说道，“还有个要求，找个便宜的！” 核最终还是听从了周畅的建议，找了一家兰州拉面。 一碗面十二，一份牛肉三十八，有蛋白质，有维生素，有盐，还有足量的碳水化合物。 这家的面和汤是可以无限续的！核早就搜索好了的。 当第九碗拉面下肚，周畅的身体解除核的控制，站起身子而没有带着碗一起去厨房窗口续面的时候，坐在收银台戴着白帽子的少数民族大叔才松了口气，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自己定下的规矩，这大叔倒是遵守了，没赶人。 十二块钱吃了九碗面，这家店开了得有七八年，白帽子大叔从来没见过这场面，等道周畅走出门口的时候，他居然不自觉的站了起来。 “年轻人，胃口好。”白帽子大叔伸出五个手指，“五十，谢谢。” 周畅打了个饱嗝，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还是有点儿肉疼。他打开支付宝，扫码支付，五百多瞬间变成四百多。 按照这个吃法，顿顿吃到撑，而且还要有肉，等不到找工作发工资，这五百块钱就要见底。 周畅的心简直是在滴血。 “我已经找了最便宜最实惠的了。最起码，这五十块钱你吃回来了，血赚。”核说道，算是安慰他。 “那我还谢谢你了？”周畅也不能怪核。真的已经很省钱了，核还算善解人意。 这是近几天来他吃的最饱也是最好的一顿了。 上次吃的那么饱，还是毕业聚餐，反正凑了五十块钱份子钱，周畅吃的是昏天黑地，生怕吃不回来，差点给自己吃吐了。 那次也没有这次吃的多！ “收着了，收着了。后生可畏啊。你今天算是给我这当老板的上了一课。”白帽子老爷子竖起大拇指，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要把这个规矩给改了，续面可以，上限三碗。 周畅可以血赚，但是这大叔永远不能亏。 身体恢复了自由，就赶紧去面试吧。保安就保安，好歹有钱赚。他打通了招聘者的电话，提前了自己的预约时间，乘坐公交马上动身。 面试的过程还是很顺利的，但让周畅没想到的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保安的岗位，居然有这么多竞争者。 经过了面试的谈话之后，周畅被安排在了会议室里等待，一进会议室才发现，屋子里算上他居然有八个人。 周畅是最后一个来的，另外七个人都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对于这个竞争者提高了警惕。 周畅也打量着众人，这群人要么太阳穴鼓起，要么一双招风耳，大夏天穿着短袖，双臂肌肉爆炸，惹不起啊！ 更有甚者是穿着部队的作训服来的，似乎是退役军人，眼神犀利，全都不是善茬。 有这么多候选人了，自己的履历一个是不好看，没当过兵，没有过做保安的经验，看着外形也跟这些人差了不少，怎么还要自己做后补？ 他的心里开始打鼓，又开始觉得核不靠谱了。 “别担心，对你来说只是走个过场。”核信心满满。 第八章、月入过万，拿命来换（上） 会议室的门吱嘎一声响起，进来两个人。走在前面的是负责招聘的人事小姐姐，刚才对周畅进行面试的就是她。第二个则是一个中年人。 中年人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样子，大腹便便，身上虽然是休闲短袖加西裤，但一看就不是什么便宜牌子，那个标志反正周畅是不认识。 “感谢各位候选者的等待。这位是我们的吴法天，吴总，最终的录取结果将由他向大家公布。”人事小姐姐包臀短裙，腿上黑丝勾勒出迷人线条，腰肢紧致，身材好的要命，关键是声音还软嫩好听，但一屋子直男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吴法天的身上。 吴法天笑眯眯地推了一把眼镜，巡视着众人，然后清了清嗓子。 “接下来我叫到名字的人，请到隔壁的会议室去，我们要签订临时协议，你们都会被录取，编入本公司的保安队，一切待遇从优。”吴法天声音浑厚，翻开了自己手中的文件夹。 一个又一个名字从他的口中传出，被录取的人脸上掩饰不住的欣喜，现在找工作难啊，一个保安的工作能够有七八千的工资，还有独立的公寓宿舍，包吃包住，简直爽翻了天，比那群累死累活的白领舒服多了。 这家公司的待遇实在是太好了。 一连七个名字过去，除周畅之外的人都到了隔壁会议室。连人事小姐姐在吴法天的示意下跟了出去，给他们办手续签协议去了。 “你不是说靠谱吗？”周畅知道自己凉了，心中还在责怪为什么核要给自己希望。 核并未回答，周畅起身作势离开。 “诶？你干什么去？”吴法天看到周畅站了起来，马上将他拦下。 “我不是没被录取吗？”周畅看了他一眼，怎么，还要羞辱我一番嘛？我简历是不好看，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嘛！ “坐下，我们慢慢说。”吴法天把周畅按在了会议室的椅子上。 “我这里有一份特殊的工作，薪水是刚才那群人的两倍。干不干？”吴法天十分神秘地说道。 “杀人放火？”周畅白了他一眼。 “我们是正规公司，绝不做违法犯罪的事儿。可能就是麻烦点儿，要有点耐心。从本质上来讲……也算是保安的工作了。”吴法天打开了另外一份文件夹，递给了周畅。“先看看再做决定。” 周畅快速扫了一眼，在核的改造下，几页a4纸的内容很快看完，并且牢牢地记在了脑子里。 文件夹之中的工作要求，是要保护公司已故的股东的女儿。这是公司董事会的共同决策。 按照道理来讲，这份工作对于保安的要求更高，周畅马上有了疑惑。 “刚才那七个人，哪一个不比我强？我这业务能力比不上他们啊！”周畅合起了文件夹，眯着眼睛等待着回答。 “他们长得太可怕。小姑娘才十六岁，天天跟在她屁股后面，影响私生活。那几个人里面，就属你最面善了！”吴法天说道，这个理由倒还算说得过去。 “可遇到了危险怎么办？”周畅又问道。 “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小姑娘的父亲是我的好兄弟，上个礼拜车祸去世了，公司百分之七的股份被当做遗产给了她。手里有巨款，董事会的几个兄弟们怕她出事，被人绑架，早就派了人暗中保护。现在还缺一个贴身的。”吴法天说道。 “说白了，是保安的名头，保姆的工作，不会有什么危险情况的。小姑娘的母亲早几年因病去世，亲戚们都惦记着这点钱。她还没成年，谁是她的监护人，谁就能动这笔钱，这个道理你懂吧？我那位兄弟临终之前把她托付给我，明确要求不允许任何亲戚分这姑娘的钱，而且这姑娘对她的亲戚们也十分反感……我又分身乏术。”吴法天挠了挠头。 本来他的头上就没有几根毛，周畅生怕他都给挠掉了变成真的秃子。 吴法天这样一说，事情便有了九分可信度，而且看着他苦恼的样子，似乎并不是假的。“十六岁的孩子，还在上高中，正是叛逆期，所以需要一定的耐心。看你的身体素质应该不错，长得也面善，比较容易被她接受，就算是遇到了什么紧急事件也能发挥点作用。” “保姆这种事，找个女的更好吧？”周畅心动了。 虽然公司包吃包住，刚找的房子算是浪费了，但是一个月一两万块钱的工作，这种工作哪找去啊？ 不就是照顾孩子么！有核呢！ “小兄弟，考虑得如何啊？”吴法天掏出一包和天下，丢给周畅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根。 周畅接过香烟，没舍得抽，皱着眉头点了点头，“我可以先试试。” “痛快！现在的年轻人真心愿意出来赚钱，接受挑战的可不多了，我看好你！”吴法天高兴极了，迫不及待地按下会议室的电话，通知人事过来跟周畅签订试用期协议。 “等下，我还有个要求。”周畅赶紧拦下了吴法天。 吴法天也愣了一下，生怕周畅变卦，“还有什么要求？” “我能不能先预支一个月工资？”周畅腆着脸说道。 “签了协议，我给你走流程！”吴法天满脸黑线，这人怎么缺钱缺到这种程度了吗？没事儿，反正是快死的人了，给你个一两万块钱又怎样？ 你这个钱有命拿，难道还有命花不成？反正这钱也不从自己腰包里出，给就给了吧！ “兄弟，牛逼啊！”周畅高兴极了，在心中对着核大喊。 可核却像是十分高冷一样，没有任何回应。 月入过万，当真是要起飞了！周畅简直是被金钱冲昏了头脑，签协议的时候人事小姐姐说的话都没听进去，稀里糊涂的签了字，好在是看了一眼什么五险一金意外险都有，扣了保险还有一万五千二的税后工资。 “你的工作性质特殊，从今天开始工作，现在回家换套衣服，我带你去见那姑娘。”吴法天找到了周畅。 “这是我最好的衣服了。不行吗？”周畅来面试，甚至没穿什么正式装。 白色体恤上面的印花快洗掉了色，牛仔裤洗的发白，裤腿都快磨破了，还是那双双星球鞋在脚下蹬着，旧是旧了点，但显得十分干净。 吴法天皱了皱眉头，让人事小姐姐带他去买了几套西装，好说歹说换上了。下午六点钟，周畅在吴法天的带领下来到了位于湘沙市郊区的一个高档别墅区。 别墅两层，估摸着的有个大几百平的样子，光卧室就八个，洗手间四个，二层还有个大露台，自带前院后院，前院种花，后院有个游泳池，装修奢华，金碧辉煌，光是那几米宽的水晶吊灯就让周畅愣了许久，各种智能家居一应俱全。 “这房子，没几千万下不来吧？”周畅感慨道。 “三千五百八十二万，我帮忙买的。”吴法天说道，眼神之中好像还有些惋惜。 这么好的房子，给一个小丫头住，简直是可惜。 “沙发上可以随便坐。”吴法天看了看表，“再过半个小时人就回来了。从今天开始，你要跟她形影不离，她上学，你在教室外面。她吃饭，你要站在旁边，她睡觉上厕所，你一定要在隔壁。不仅要照顾她的饮食起居，更要负责她的安全，不要让她到可能接触到危险的地方，有事情直接给我打电话。” 吴法天一边说着，一边丢给周畅一个卫星电话。“上面只有一个号码。对了，你预支的一个月工资应该已经到账了，查查卡里的余额。” 周畅也顾不上面子了，当下就翻找手机查看余额，居然真的到了一万五千二百块！这可是一比巨款了！ 想到以后每个月都能拿到这么多钱，周畅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发财的第一步已经实现了！ 吴法天继续给周畅介绍着情况，平日里，除了打扫卫生和做饭的阿姨会一日三餐的时间来到这栋别墅，就只有那姑娘一个人居住。阿姨是不会在这里吃饭的，卫生打扫完，饭做完，人家就下班了，平时这丫头与阿姨交流的也不是很多。 周畅看了一眼客厅后面的厨房，果然有一个忙碌的身影。 姑娘平时住在二层的主卧，有独立卫生间。隔壁就是一个次卧，是没有卫生间的，但刚才周畅去看了一眼，条件不知道比那出租屋好到哪里去了，已经不能用舒服二字形容。 而且住在这里，还能免除被之前那个坑货公司骚扰的烦恼。 找上门来也找不到自己啊！ 吴法天正跟周畅交代着种种事项，看似繁杂，但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唯一的一点，就是一定要二十四小时跟在姑娘的身边。 说话之间，正门响起，门口司机开门之后，为后面的人让开身子。 看得出来，来人十六岁，正是青春芬芳年纪，最美好的时间，最美好的脸蛋，和最美好的肉体。 面容虽说并非闭月羞花，却也是唇红齿白，桃花脸，绿鬓朱颜柳叶眉，樱桃小口一点点，让人看了便移不开目光。 有钱人家的孩子，基因就是好啊。 只是另周畅疑惑的是，这姑娘居然是自己提书包的，而且身上还穿着高中的校服。 按照道理来讲，有钱人家的孩子……总归有点管家之类的存在吧，书包肯定不用自己提，上学也有特权，穿什么校服？ 姑娘名为夏玖琬，名字中双王作陪，真可谓大户人家。周畅却觉得这名字颇有点夜宵气息，当下给人起了外号，叫下酒菜。 当然了，漂亮小女孩儿看看就得，周畅对未满十八岁的孩子还不会动歪心思。 姑娘将书包往那真皮红木沙发上随意一扔，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周畅立马站起身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立正。 从面相上来看，不知其性格，但这是自己的金主姑奶奶，还是礼貌点好。 “吴叔叔，你怎么来了。“姑娘的笑容中带着些许惊喜，看到周畅后又皱了皱眉头。“我都说了，我照顾好自己，不要什么保姆保镖。这都第三个了！” 一听这话周畅便知，姑娘不是什么善茬，赶走两个了！这是在给自己下马威。 “快坐快坐，我让阿姨烧水泡茶，就喝你和父亲最喜欢的武夷大红袍。一个礼拜不见，我真的有点想吴叔了。”姑娘上前挽住了吴法天的胳膊，两人看似亲密无比。 这回倒是轮到吴法天不自在了，他并未坐下，更不会喝茶，轻柔地将姑娘双手甩到一旁。“你母亲走的早，我的好兄弟又……你一个女孩子家，独自生活不方便，还是有个人照料好一些。这人底子干净，比那群人都面善，给足了钱任由打骂使唤，不行再换。” 吴法天的语气中透露着坚决，不听从姑娘的任何反驳建议，一定要把周畅留下。 什么叫给足了钱任由打骂使唤？ 我周畅有那么低级吗？ 服务意识有那么低吗？ 别说打骂使唤了，有钱能使磨推鬼！ 只要给钱，我周畅就是鬼，随便被推！ 第九章、月入过万，拿命来换（下） 话说了没几句，吴法天借口离开，姑娘将人送出门，依依不舍，可大门一关转过脸来，这表情却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周畅仍旧站在那里，这下酒菜到底什么情况？刚才跟吴法天情同父女，现在却成了仇人？ “核，这里面有事儿！”他对核说道。 “没事儿能叫你来？”一直不说话的核终于给了回复，而且还是这种回复。 完了，又他娘的是个坑！ 我他妈就知道！ 周畅还没来得及跟核理论，夏玖琬就开口说话了。 “他派你来监视我的吧？”夏玖琬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的周畅，轻蔑地说道。 周畅刚想开口反驳，却回过神来。二十四小时跟着这夏玖琬，不是监视是什么？ 无法反驳，便不说话。 “劝你一句，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别等我把你折腾走。况且……跟着我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你也不要以为吴法天把你当成自己人，否则他不会把你送到我这里来。”夏玖琬说起话来，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 “小姐，你为什么不用上晚自习？”周畅突然问道，他上高中那会儿，晚上的自习要到九点十点的，只是他总翘课打工而已。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夏玖琬有些生气，这周畅看起来好像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我的雇主是公司，您要是能让我主动辞职，那是您的本事。我这个人，向来是想要赚钱的，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肯定把您伺候好了，保障您的安全。这么说吧，要是吃屎能赚钱，我能吃到吴总破产。跟着您办事儿……总不会比吃屎还难受的。”周畅撇撇嘴，无所谓地说道。 他嘴皮子功夫了得，你夏玖琬再聪明伶俐，心机深厚，也是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片子，学得大人装腔作势，有些事情倒还是拎不清的。 “另外，我不是吴总的人，我今天第一次与他见面，得到了这份工作。我十分珍惜。”周畅又说道。 夏玖琬不知这是哪里来的愣头青，跟之前那些大块头钢铁直男都有些不太一样，反倒有些兴趣。若真是吴法天的人，现在肯定像狗一样舔她了。 这人却不卑不亢，有点意思。 “跟着我，会死的。”夏玖琬垂下眼睛，小声说道。 周畅心里一惊，这里面果然有事儿。吴法天不是说这工作没危险性吗？怎么感觉这姑娘深知自己陷入生命威胁之中？ 不行啊，这个逼不装，周畅浑身难受！ 更何况，现在自己有核，怕个鸡儿！ “我保护你周全。”周畅挺直腰杆说道。 “你这身板，挡得住刀，还是跑得过子弹？”夏玖琬摆摆手，从客厅来到餐厅，坐在长桌前，“吃饭吧。” 我能让你不成为别人的下酒菜。周畅心里说道。 白色木质桌子上铺了大理石，六菜一汤，全是湘沙本地口味，本是西式的餐厅和餐桌，配上中餐有些不土不洋的。 做饭阿姨并不上桌吃饭，只在一旁等待，夏玖琬吃完便径直离开，去客厅喝茶，大红袍已经泡好，茶汤清澈，色泽鲜亮。 而那阿姨收拾完餐桌厨房后，对着夏玖琬微微一鞠躬，随后离开别墅，二人全程并无语言及眼神交流。 “屋子里只有我们二人了。”夏玖琬说道，“说吧，你怎样才肯离开？要多少钱？一百万够不够？从这里消失，跑到湘盛集团和吴法天都找不到你的地方。他们不会去找一个小喽啰的麻烦。” “一百万对我来说是天文数字。但跟你的命比起来，不值一提。”趁着这点时间，周畅已经从核那里获得了湘盛集团的消息，有些消息还是绝密的，至于核用什么手段获得的消息，周畅并不在乎。 夏玖琬的父亲夏成盛跟吴法天一样，是集团两个创始人之一，也是董事会成员，手里的股份足以决定整个集团的发展走向。 湘盛集拥有团科技、医疗设备、药物、机械几大业务板块，在湘沙市乃至整个南湖省名气很大，集团发展蒸蒸日上，内部却甚是不合。 因出售部分业务板块之事，夏成盛一人与吴法天派系的利益集团争了几年，却在几天前因交通事故去世，案情十分蹊跷，肇事货车司机有酒驾嫌疑，已被收押，吴法天便盯上了夏玖琬。 毕竟，直系亲属是这股份的第一继承人。年满十六岁，却未满十八岁，又没有其他的监护人，夏玖琬身家上百亿，便陷入了极度危险。 若是没有夏玖琬，这一部分股份自然收归集团所有，落到了吴法天名下，属实是为所欲为。 吴法天与夏玖琬看似亲密无间，吴法天与夏家更有托妻献子之情，但也只是表面功夫。 那么多保安好手，偏偏给夏玖琬配了个看起来最不起眼、能力最差的周畅，一来是觉得周畅傻，好糊弄，只要给钱就能打发，二来是方便动手害人。 名义上吴法天为了保证夏玖琬的安全，招了个专职保镖，可这保镖是个菜鸡，随便怎么玩都行。 等到干掉夏玖琬的时候，把周畅也干掉，还能顺便把脏水都泼给周畅，一举两得，简直不要太舒服。 核这么一分析，周畅的冷汗都下来了。 “我早晚要死，死前做点好事，帮帮穷人。”夏玖琬不为所动，端着茶杯，将大红袍一饮而尽。 “我在，你死不了。”周畅说道，“你为什么肯信我不是吴法天的人？” “吴法天向来精明，很少用蠢人。因为你足够蠢，跟他站不到一起。”夏玖琬放下茶杯。 周畅脸上肌肉抽了一下。 核让他来，不只是为了赚钱，还是为了保护这个女孩。 为什么要保护她？ 原本此事与自己无关啊！核把自己放在这样一个危险的位置上，难道就不怕它自身出事？ 说实话，周畅有些打退堂鼓了。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况且这偌大的别墅之中，女孩儿显得尤为孤苦伶仃，性命堪忧，不知道自己何时会被何人所害，若是抽身不管，拿钱走人，道义何在？ “你保不了我。”夏玖琬并非什么嚣张跋扈的富二代，先前赶走的两个保镖，只是为了保护他们，不跟自己一起遇害，尽可能破坏吴法天的计划。 “我能保她吗？”周畅在脑海中与核对话。 “有我在，能。”核回答道。 “为什么要保她？赚钱门路千千万！”周畅又问道。 “你必须相信我。”核的回答简短有力。 周畅对夏玖琬说了一样的话。“你必须相信我。” 夏玖琬望着周畅坚定的目光，迟疑了一下，拎起书包上了二楼，进入书房开始写作业。 周畅一声不吭地跟了过去，在书房门口坐下，什么都不做，只是安安静静地呆在那里。 一个半小时之后，夏玖琬伸了个懒腰，将书本收回书包，转头看向周畅。 “你是不是很奇怪，都这时候了，我还写什么作业。” “做好你的身份应该做的事情，如同你在吴法天面前演戏一样。这说明，你还想活下去。”周畅也站起身，回答道。 “洗澡，睡觉。”夏玖琬觉得此人分析有理，无话可说，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有事大喊，我在隔壁。”周畅看着夏玖琬关上了卧室门，他便来到了旁边次卧，却并未关门。 第一天面试，第一天上班，看似体面的工作，其中暗藏杀机，他坐在床上，并未休息。时间是晚上九点三刻，室外三十多度的火热天气，室内空调冷风却无比舒适。 时间还早，等到夏玖琬熟睡，再休息也不迟。 几乎是在一瞬间，周畅想起了吴法天给自己的卫星电话。他将电话放到了床上，去工具房取了工具，虽然只有螺丝刀套装、扳手和钳子之类的东西，拆个电话却是够了。 计算机专业，对于这种东西是没什么研究的，但拆开这卫星电话之后他发现，其中线路板居然有飞线和焊接的痕迹，话筒部分也被人改装。 窃听和定位装置！这吴法天果然心怀不轨！ 刚想拆除，核却阻止了他。 “别急，还有用。”核说道。“对方会起疑心。” “我刚才与那姑娘的对话，都被吴法天听了去？”周畅心里大惊，保护还没开始，就已经落入敌人圈套。 “你太小看我了。我录制了你二人的声线，早已经黑进卫星电话的系统，篡改录音内容，他听到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这屋子除你二人之外空无一人，却没有任何监控监听装置，夏玖琬十分小心。”核自信满满，“我该去休眠了。” “别急，那我怎么得知他们何时动手，采用什么方式？”周畅顿时心安，着手把卫星电话组装回去，这个东西的威胁已经消失了。 “你与吴法天谈话的时候，我便进入公司无线网络，获得了他一切通讯设备的全部管理权限。座机电话，私人手机，匿名电话，卫星通讯设施，还有电脑设备。如有紧急事件，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周畅心中大喜，有这么个帮手甚是方便，但仍不能安心。 他担心自己能力有限，坏了大事。 这已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而是一条人命。 或者说，是包含自己在内的很多人命。 “我会教你。吴法天虽为公司股东，总经理，但背地里却做些违法之事，组织黑社会性质团伙，扰乱资本市场，害人性命，不得不管。”核说道，“你还是不信我。” “可……刚开始我们说好，目标只为赚钱，现在怎么真成了救人的侠客？”周畅又问。 “一万五不是已经倒账了吗？”核说完，便再无回信。 敲门声响起，夏玖琬站在门口，身上已换了睡衣，头发还沾着水珠，宛如出水芙蓉，鲜嫩无比。 周畅站起身来，“下……小姐有什么吩咐。” 下酒菜这外号差点脱口而出，好在下与夏同音，听者也不觉得奇怪。 “明日早自习，六点五十到湘沙市第一中学。我已辞退司机和做菜阿姨，车你来开，饭你来做，记得早起。”夏玖琬说完便回了房间。 姑娘已信任自己，甚至将司机和做菜的阿姨都给辞退了，怀疑他们都是吴法天的人。 好事是好事…… 但又做饭，又当司机，还要保证人的安全。 周畅在心里盘算，这一万五的工资是不是有点儿少啊？ 第十章、一万五的工作内容 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一个人的收入和付出在大致上来说是成正比的。 周畅却觉得自己的收入与付出是不成正比的。 他忙碌的一天是从早晨五点半开始的。 做饭的经验他有，但都是在福利院帮忙后厨时候学的，从初中开始就帮着大师傅做菜打下手，耳濡目染学了一些。 大锅饭，真的不好吃，但是福利院只有两个条件，第一是能吃饱，第二是吃不死人，毕竟在没有钱的时候，就只能先保证活着了。 因此在福利院，周畅算得上是一个可靠的帮厨。 可在这里不行。 夏玖琬是谁？大户人家的姑娘。会吃你周畅在福利院学的手艺吗？ 不可能的。 这种事情，只能求助于核。 核在早晨五点三十五分被周畅唤醒，作为一种硅基生命而非芯片，它其实也是有感情的。 有感情，自然就有起床气。更何况，它还没睡够。 周畅哄它的方式十分简单粗暴。 你小子让我来的，你小子要负责到底。不愿意这么早起来？ 开玩笑，谁让我趟这浑水的！ 核顿时没了脾气，几乎在一瞬间就利用网络下载了几千套烹饪书籍，世界上二百多个国家和地区的所有早餐方式汇集于此，巡视冰箱的原材料之后，又结合夏玖琬的喜好和身体数据情况，挑选出了三个类别。 整个过程一丝不苟，简直是让周畅叹为观止。 在制作早餐的过程中，周畅甚至直接将自己的身体交给核去接管。 人家那菜谱上的盐都精确到了零点几克，只有直接让核控制身体，才能满足这种精准度。 这个芯片精可是有强迫症的，周畅可不想被他吐槽。全都交给他来做，还十分省事。 “做个早餐，不是让你照顾病人，差不多得了吧？”早餐做完，摆盘得当，周畅收回了身体的管控权。 “你的身体消耗率很低，又不需你自己动手，全靠我接管，抱怨太多！”核回答道。 下一秒钟，夏玖琬已穿戴整齐，拎着书包从楼上下来，时间刚好六点。 她的生活十分规律，核也会进行时间上的预判和修正，预留了几十分钟吃饭的时间。 周畅身穿白色短袖衬衫，下身是休闲西裤和拖鞋，皮鞋留在了门口，此刻戴着围裙。 而这围裙是做饭阿姨留下的，红花绿叶，十分喜庆，此刻倒是显得有些滑稽。 夏玖琬憋着不让自己笑出来，坐在餐桌前，看着摆盘精致的中西结合早餐，不免有些惊叹。 “这都是你做出来的？”本来她是不喜欢吃早饭的，之前做饭的阿姨变着法地做，却都是本地口味，十分油腻辛辣，早餐之时，夏玖琬更喜欢一些清淡的东西。 看着眼前的这些东西，夏玖琬吞了口唾沫。 “现榨胡萝卜芹菜汁，补充维生素和膳食纤维，新陈代谢会更好，改善便秘。进口无菌蛋，无油单面煎，糖心七成熟，只有一点点盐和胡椒，口感与营养并存，旁边是香煎里脊肉，只有几片，同样是没放油，肉自身的油脂即可。那一碗是海参小米粥，早晨不宜太饱，七八成就可以，中午才有食欲。” 一口气说完，这一万五赚得真不容易。 周畅用毛巾擦完手，摘下围裙，同时进行着介绍。当然，东西都是核告诉他的。 午饭夏玖琬会在学校食堂吃，吃的是小灶，用不着周畅准备，倒是省了事。 “厉害了。”夏玖琬不禁忍住了自己的食欲，掏出手机摆好角度喀嚓喀嚓拍了几张照片，选了一张最好看的又挑了个滤镜，发了个朋友圈，心里还默默想着，这周畅怎么知道自己经常便秘的！ 这事儿不能问，不能说，说了就是承认自己有毛病！ 美少女会便秘吗？不可能的！美少女是从来不拉屎的！ 心满意足的在大早晨收获几个赞之后，夏玖琬拿起刀叉开始大快朵颐。 “样子好看，东西也好吃，费心了。”夏玖琬努力地保持了自己淑女的形象，但手却控制不住地加快速度。 “早些年学过点手艺，让小姐见笑了。”周畅真心佩服核，这芯片精简直就是个撩妹能手啊，看来以后自己若是看上了哪个姑娘，只要找它求助即可。 “我只答应帮你赚钱，没说要帮你泡妞。感情的事情，靠自己。”核立刻知晓了周畅的想法。 “我就是想想罢了……”周畅走到门边穿上鞋。“我去开车，就在门口等。” 夏玖琬恨不得让他赶紧走，就看不到自己狼吞虎咽的样子了，此刻顾不上说话，只是摆手。 有钱人家的地下车库比周畅现在租的整个房子都大，其他车位都是空的，只有汽车三辆，周畅没看别的，一眼就看到了标志为两个r的那辆车。 劳斯莱斯，古斯特。根据资料，夏玖琬平时就坐这车上学。电子钥匙摆在车库置物柜中，供司机取用。 “不会开啊……”周畅看了看那钥匙，怎么解锁都研究了半天。 他在大学期间取得了驾照。他肯花时间去赚钱，也肯花时间用钱去提升自己。这就是周畅的聪明之处。 驾驶这个技能还是要会的，这是这个社会的标配。 因为周畅不想落后，所以他去考了驾照。 可是他发现，考了驾照并不等同于追得上别人，甚至无法与别人并驾齐驱。 人家取得驾照马上买车，自己取得驾照，却只能帮人消分赚钱，根本没车可开。 刚开始有钱赚还好，后来有关部门严厉打击这种违法行为，而且这事儿本身也有风险，周畅干了两年也就没继续做下去了。 当然，没驾照他也就不能被吴法天录用，赚不到这一万五，更不会被卷入这事件之中。 连核对他的判断都会重新考量，是否要依附于他的身上。 一件小事，就有可能影响整件事情的走向。 “亏你还有驾照，自动档踩油门刹车就行，其他的按钮不用管。”核的提醒马上出来了。 等到周畅一上车，他的视野之中马上弹出各种提醒，车上所有按钮的作用都在视野中显示出来。 若是想了解使用方法，是按下还是旋转，也会马上弹出操作流程。 “驾驶辅助系统搭建完成。” “辅助对象：主体。” “辅助车辆：英国产劳斯莱斯牌古斯通高配版民用小汽车。” “辅助等级：取得驾照，初级实习水平。” “主体运转成功率百分之九十一，事故概率百分之八。” “违章概率百分之七十六，不影响正常事件流程。” “辅助接管判定：无需接管。” “辅助目标：消除事故及违章概率，及时提醒主体。” 短短几秒钟，核就依托于车辆本身以及周畅的驾驶水平，搭建了一个驾驶辅助系统。 松开刹车轰动油门，车辆缓缓移动，辅助系统甚至会告诉周畅下一个转弯，方向盘需要打多少度，打到一定的程度便会在视野中有提醒，开始回正方向盘。 傻子也学会开车了。 车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按照核推测的时间，夏玖琬还有五分钟才会出门，但门一响动，夏玖琬居然就出来了！ 周畅与核都搞不清楚原因，但其实这事儿也没什么好说的。早餐太好吃，夏玖琬吃快了一点儿，仅此而已。 别墅门自动上锁，指纹识别才能打开，根本用不着锁门。 在这种高档别墅区，小偷小摸和大奸大恶都进不来，只有一个情况比较可怕——吴法天的人。 拉开车门，夏玖琬习惯性地想要坐在副驾驶的后面，在关门之前她考虑了一下，一反常态地坐在了副驾驶座位上。 周畅没说话，也不敢说话。这是人家的车，爱坐哪坐哪，只要不坐后备箱，坐车顶，他周畅可都管不着。 “开车水平如何？”夏玖琬问道。 “零事故，零违章。”周畅说的是实话，拿了驾照没车开，哪来的什么事故违章？ “深藏不露啊，我现在怀疑你是吴法天的人了。”夏玖琬开了个玩笑，还是给自己绑上了安全带。 “能力强就是他的人？你有没有想过是他看走了眼？”周畅开始松开刹车，踩下油门，动作看似十分娴熟，其实都是在指挥下按部就班的操作。 他瞥了夏玖琬一眼，姑娘只是在刷朋友圈，回复着别人的评论，没再说话了。 在路上，周畅发现其他车辆跟这俩劳斯莱斯的距离都特别的远，生怕有任何瓜葛，连抢道加塞的都没有。 赔不起啊！ 一道划痕几万块，蹭一下卖车，撞一下卖房，被判全责倾家荡产，保险都赔不起，这都不躲着走，不可能的。 这人一有钱啊，连这种意外的事故都躲着你走。 学校并不提供停车位，劳斯莱斯只能停在周边商场的停车场，用的还是vip客户的专用车位，没办法，这商场是湘盛集团的产业，相当于是她夏玖琬的场子，不用白不用。 步行没多久，周畅就跟着夏玖琬来到了学校大门口。早晨这个点儿，虽是夏天，天还蒙蒙亮，而且太阳没出地平线，天气也不是很热。 门口已经有很多不住校的孩子们或步行、或骑自行车地进入校园，门口碰到了熟悉的老师同学还会打招呼，就连门口看门的大爷，都变得朝气蓬勃。 周畅的记忆瞬间喷涌而出，仿佛回到了高中年华。每个人对于高中都有回忆，只是周畅的回忆不像别人那么美好罢了。 第十一章、奶狗的威胁 夏玖琬前脚步入学校大门，一直跟在她后面的周畅却被门卫拦下。 “什么人？”大爷尽职尽责。 周畅未佩戴校牌，更无校服，面生的很，早已不是高中生的长相，西装革履，看穿着打扮也不是学校工作人员，按规矩不能进入学校。 老头儿干保安，体力不行，记性倒好，学校里这么多教职工，他悉数认识，且都能喊得出名字，从未见过周畅这人。 周畅一时之间也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望着前方夏玖琬的背影。 夏玖琬居然不作停留，径直进入教学楼。这摆明了是不想让自己跟着了。 按照吴法天的说法，就算是夏玖琬上课，那也要在教室外面等着。 吴法天想要监视夏玖琬，周畅却真的是想要保护她的。 学校环境虽是安全，也并不是万无一失。若是吴法天真的丧心病狂到在学校动手，如何是好？ 这事儿没得商量，一定要进去。 “大爷，我怎样才能进去？”虽是封闭式管理的学校，但也不能完全阻止外人进入吧！况且自己与夏玖琬是认识的，是要去保护她的。 周畅掏出烟盒，将昨天吴法天给的那根和天下抽了出来，递给门口大爷。 大爷接过香烟，过鼻子闻了一下，浑身舒坦，这才回答，“你是学生家长吗？” “我是夏玖琬的保镖。”周畅说道，“她的名字你应该熟悉。” “我当然熟悉。人家都说，这一片儿方圆三公里，除了这个学校，都是她家的。”大爷皱着眉头，“保镖？你这样子……不像保镖啊。” 非要我给你露两手才行？神经病啊！ “前段日子她父亲刚去世，家里人怕她……想不开。你懂的。”周畅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为了进去，下酒菜你就委屈委屈吧。 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大爷略有所思。“不行，不能进。学校一视同仁，有钱人的保镖都来了，学校要乱成什么样子？” “出了问题，你和学校都担待不起！”周畅急了，掏出自己的身份证往桌上一拍，“我登记身份证还不行吗？” “登记？早说！”大爷有点老花眼，举着身份证伸长了胳膊才看得清，将照片上的人与周畅对比许久，认定是同一个人，才慢吞吞地抄写名字和身份证号码。 “办完事赶紧出来。身份信息在这呢，别为非作歹。”大爷挥了挥手。 就行了？登记身份证就完了？就这么简单？ 妈的浪费老子一根和天下。 周畅感觉莫名其妙，刚想进去又不知道怎么走，随便拉住了一个学生。 “同学你好，请问夏玖琬班级怎么走？”反正夏玖琬的名字大家肯定都知道，犯不着自己找。 “直走上楼，三层左侧第二间教室，高二八班。”那学生满脸疑惑地看着周畅。 周畅道谢，赶紧上楼，夏玖琬似乎没什么朋友，大家都是两人同坐，是有同桌的，唯独夏玖琬坐在教室倒数第二排，左侧靠窗户的角落，她的旁边空无一人。 并非同桌还没来，而是那桌上是空的，没有东西。 她的确没有同桌。 学生们都在安静地看书，并未注意到周畅悄悄溜进来。夏玖琬没看书，托着下巴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扶桑国的动漫，你看得多吗？”周畅声音很小，坐在了夏玖琬旁边。 夏玖琬还是吓了一跳，“你如何进来的？” “看的多吗，动漫？”周畅还是那个问题。 “你这人是不是从来不肯听别人说话的。”夏玖琬虽急，但不敢大声说话，“早自习呢，大家都在看书，别打扰人家。” “没事，反正他们已经足够讨厌你了。”周畅有些迫不及待了，“快说，看得多吗？” 夏玖琬真的不知道这个问题对于周畅有什么重要意义，还是摇了摇头，“偶尔看，喜欢的不多。” “在很多扶桑国的校园动漫里，你的这个位置，通常是主角的位置，不论男女。”周畅对着夏玖琬笑了笑，主动走出门外，不再打扰学生们。 一上午的课程过去，老师们在进入教室的时候都会看到站在门外的周畅，进入教室之后再看夏玖琬脸上羞愧的表情，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富贵人家小姐，特殊待遇，保镖相伴，也没什么好说的。 哪怕是隔着一堵墙，这一上午周畅也是被高中课程折磨得昏昏欲睡，学过的东西都还给老师了。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饭点儿，夏玖琬去餐厅，仍旧走在前面。 周畅跟在身后，一言不发。 “主角，是什么意思？”夏玖琬说道。 “主角，就是有主角光环。最起码一定死不了，然后就是什么事儿都特别顺利。”周畅说道，“你怎么不早问啊，我以为你明白了呢，暗自高兴激励了你一下。” 这个逼没装成，令周畅十分失望。 “愚蠢的人类，没有我的协助，你一事无成。”核的经典话语又来了。 夏玖琬噗呲一笑，“那我谢谢你。”说完之后表情便停滞在脸上。 因为她看到了前方的一个奶油小生，也是高中生，但长得清秀，皮肤白皙头发蓬松，颇有点儿公子哥的味道。 这细胳膊细腿的，便是小奶狗那种样子的了。 如果说这种男孩子算小奶狗，那现在的周畅就是大狼狗。 周畅经过改造后的肌肉线条并不明显，一旦用力便是爆发的状态。 现在的高中早已不是周畅那会儿纯洁内敛的样子，已经变得十分奔放。这种校草级的人物一出现，马上引来周围女生围观，并小声议论，更有人拍着照片。 女生们嫉妒着夏玖琬，长得好看，家里有钱，校草还追在身边，居然连理都不理，你凭什么？若是这校草看我一眼，我都要死掉了！ 废话！凭人家好看，家里有钱啊！校草不追她，难道追你个死肥猪？连自己的嘴吧都管不住，不减肥，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嫉妒别人啊！ 夏玖琬想快速离开这里，却被那小奶狗拦下。 这小奶狗明明是个帅哥，帅哥配千金，倒也是般配，这个下酒菜，有什么好躲的？而且看着你这满脸厌恶的样子…… “李梓航，湘沙市蓝色食品有限公司董事长李卫国之子。上学期共对夏玖琬表白八次，作现代诗十二首，无一次成功。”核给予的信息马上出现在周畅脑海之中，解释了周畅的疑问。 除此之外，核还十分恶趣味地将那十二首现代诗给列了出来，“不能只让我一个人恶心。” “你是太阳，我就是后裔，想要把你射下。” “你是月亮，我便是吴刚，必定努力耕耘” “你是地球，我便是牛顿，痴迷万有引力” 周畅看了一首就快看吐了，这是什么鬼东西？这也能叫诗？还想把人家射下？还想耕耘？ 撒泡尿照照自己，穷屌丝还是回去自己打手冲吧！ 令尊那点儿资产，人家姑娘肯定都不看在眼里的，真把自己当公子哥啊！ “那不至于让夏玖琬厌恶到这种地步吧？”周畅问道。 “此人在另外两所学校无恶不作，欺辱同学，平均每个学期让一个女学生怀孕。全都由其父亲出钱摆平，最后转学了事。这是他的第三所学校。”这些秘密外人不得而知，核却是知道的。 很明显，湘沙市有钱人的圈子里大家都是知道的，夏玖琬也是知道的。 “构成威胁吗？”周畅又问。 “威胁程度：百分之三点九。”核只会通过数据说话。 “你这百分比怎么得出来的？”周畅只想调侃一句。 “通过李梓航的儿时教育、性格特征、行为方式、当前环境及场景、心理预测，个人经历，以及体内激素水平综合得出，运算十分复杂，你不会想知道的。”核居然认真回答了。 “有威胁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该管了。”周畅动身了，他要阻止这场闹剧。 夏玖琬的烦恼已经足够多了，甚至面临死亡威胁，别再让这些小鱼小虾骚扰她了。 “琬儿，我为你写了首诗，表达我自己的心意！”李梓航挡住夏玖琬去路，表情要多恶心有多恶心，还自以为很帅的样子。 “快，录音录像！” “校草写新作品了！” “快来看啊，你看他多帅，我要疯了！” “夏玖琬装什么清高……居然敢对我男神那种表情？” 周围女生纷纷掏出手机，连男生都过来凑热闹，当然，男孩子们是来看夏玖琬的。 李梓航掏出一张纸，清了清嗓子，刚打算念，却被一只大手捂住嘴巴，顿时喘不过气，那人还夺过了诗句，揉成一团。 周围的同学们都惊呆了，瞬间鸦雀无声，这是要打人！更有人跑着要去找老师了。 “看什么，我是夏玖琬家长。小毛孩子，是谈恋爱的时候吗？散了散了，你们是作业太少了是吧？还是袁隆平爷爷让你们这群废物吃得太饱？”周畅冲着周围学生大喊，学生们一哄而散。 家长？看着也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啊！李梓航心中打鼓，老爹只是说要来攀上夏家关系，最好把那点股份搞过来，没听说夏玖琬身边还有这么个亲戚啊。 “这是我和她的事，还给我！雨女无瓜！” “普通话练练再出来泡妞吧！哦对了，不知道你那两个前女友怎么样了？”周畅把纸团丢到了李梓航的脚下。 “打胎。”核的文字再次出现，另外附上了诊疗记录。 “哦，我忘了，辛苦那两个姑娘了，无痛人流其实也挺难受的。”周畅口中说着可惜，语气却咄咄逼人。 李梓航心中大惊，这可是他的逆鳞，当时办这事儿的时候，父亲是绝对保密的，面前这人如何得知？ “不光我知道，她也知道，你还在这腆着脸念诗，自己就不觉得恶心吗？”周畅继续说道。“咱俩打个赌吧，赌……”周畅掏了掏口袋，身上只剩下那三个钢镚。 “三块钱！就赌我一脚能把你踹飞几米。十米以下，我输，三块钱给你。十米以上，你给我三块钱。公平吗？” 李梓航平时也就是个小富二代，长着一张渣男脸到处撩妹，四处留情，种猪一样不知疲倦，即无心机又无智慧，有几个酒肉跟班就沾沾自喜，哪里是过于早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几年的周畅的对手。 这几句话连珠炮似的恐吓，小奶狗遇到大狼狗都快哭出来了。 “还不快滚等着验证结果呢？”周畅对着李梓航大喊。 李梓航夹着尾巴灰溜溜跑掉了，连地上那纸团都不敢捡。 “谢谢。”夏玖琬除了比沈雪菲年轻一点，漂亮一点之外，还有一个好。 那就是会说谢谢。 第十二章、要求加薪 “吃饭去吧，你们午休的时间不多。”周畅笑了笑，依旧跟着夏玖琬去食堂。 只是夏玖琬的脚步慢了些，像是在等周畅，希望与周畅距离更近一点。 食堂二楼是炒菜小灶，一些老师会来这里吃，毕竟有补贴，稍微有点钱的学生顿顿来此处，中午出不去，也不能点外卖，没办法，只有这里安静些，饭菜尚可入口。 没钱的学生就只能攒攒钱，时不时来这里解解馋了。 周畅的高中那会儿也有这种地方，只是像他这种特别穷的，整整三年都没来过，也没吃过一口这里的菜。 夏玖琬随便找了个座位，点了几个菜，周畅像昨晚一样，站在夏玖琬身后不远处。 “过来，坐，一起吃。”夏玖琬声音不大，但足够周畅听到。 昨晚就是随便对付了点，早晨也是，哪怕是核没有提醒，周畅还是有点饿，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在高中没吃过学校食堂的小灶，工作之后却是实现了梦想。”周畅呵呵一笑，坦然入座。 二人相对而坐，饭菜上的很快。夏玖琬没动筷子，周畅也没动。 “心事不妨说说看。”周畅说道。 “还有什么你不会的，或是你不知道的吗？”夏玖琬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也许吴法天真的看错了人。” “早就说过，你要相信我。”周畅觉得自己获得了夏玖琬的认可，十分自豪。 “那你说说，他们为何讨厌我？”夏玖琬并不是很饿，只是自己不动筷子，周畅也不好意思吃东西，她率先拿起筷子，夹了点菜塞进嘴里。 周畅明白对方怕自己挨饿，便也不客气，直接大快朵颐，边吃边说。“讨厌你比他们好看，讨厌你比他们有钱，还受帅哥的欢迎。讨厌你的劳斯莱斯，讨厌你上学搞特殊，还有我这个小跟班。 周畅突然咽下口中食物，不再吃东西，正色说道，“这都不是问题，我上学那会儿，也讨厌有钱人家的孩子。但是后来想想，没办法的事情。这社会就是这样。总有人长得比我好看，家里比我有钱，学习成绩还好，不比死我也得气死我，后来我就不比了，没意思，太肤浅。” “你不仇富？”夏玖琬又问道。 “小姐。你之所以是小姐，是因为你的父亲奋斗过，他付出了超越常人的代价。你值得享受这么好的条件。我也想变成这个样子，因此我在奋斗，豁出命来保你安全，让这份钱拿得心安理得。仇富或者嫉妒是最没用的。祖辈好不容易打下的基业，让你能坐劳斯莱斯上学，现在别人告诉你，不要攀比，不要给其他学生带来压力，让你走路上学回家，凭什么？钱是正经来路，有什么不能享受的？这不是道德绑架么！”周畅满嘴流油，核还是提醒了一下他的吃相问题，这才收敛一些。 “再说了，要让这群孩子面对现实，就是要让他们知道这个社会上有很多有钱人，过着他们想象不到的生活，有最顶级的享受。这样才能让他们发愤图强，努力读书创业，让自己或自己的孩子以后也过上这样的生活！难道要让他们一直活在温室里，不知道这个社会的残酷，让他们觉得大家起点都一样，都很公平吗？侮辱智商。”周畅又说道。 “这样的道理，我以前从未听过。”夏玖琬点头，居然有些认同。 “有些人跟你比，是想要努力的超过你。有些人跟你比只徒增嫉妒烦恼，这类人难堪大用，永远不成大器。”周畅呵呵说道，这个逼装得很成功。 “那你又是哪类人？”夏玖琬问道。 “我说过了，我是你父亲那类人。”周畅放下碗筷，几分钟的时间三碗米饭下肚，菜吃了大半，总算是个七成饱。 这句话说出口，却不知不觉占了夏玖琬一个便宜。 自从身体改造之后，他的饭量变得异常的大，除了要供给自己改造后身体的能量之外，还要供给核的运算。 硅基生命也是生命，不能光干活不吃饭吧！ 电脑还得插电呢！ “我想活着，我不想死。我觉得父亲的死有蹊跷，出事那天……撞他的那个货车司机，出了车祸还拎着酒瓶子喝酒，交警调查的时候告诉我的。一个人怎么会在开车的时候喝酒？只有一个解释，出事儿时没喝酒，出了事假装酒驾，掩盖真相！眼下只有你能帮我。”夏玖琬说着说着，居然有了哭腔，眼圈一红，泪水便在眼眶里打转，只是强忍着没流下来。 她擦掉眼泪，目光直视周畅。 意思很清楚，她想要周畅帮忙调查幕后黑手，到底是不是吴法天害死了父亲，想要谋取利益？ 上百个亿的资金流，足以让任何人起杀心。 “我是保镖，不是警察。我只保你周全。”周畅说道，这也是实话。 “不扳倒吴法天，我永远无法周全！”夏玖琬的情绪十分激动。 周畅没有说话，脑海中的核却给出几行文字。 “她说得对。我们要扳倒吴法天，解除最终威胁。你不能永远陪在她身边，你还有别的事要做。” “如何扳倒？”周畅问道。 “等吴法天动手之时，便可掌握直接关键证据。你只要保证姑娘安全，其他的交给警察来做。”核的回答运筹帷幄，早已做好计划。 “何时动手？”周畅又问。 “快了。” 得到了肯定答复，周畅说道，“我帮你扳倒吴法天，但并不是通过你父亲的事。若是交给警察，他迟早招供，你父亲也得沉冤昭雪。” “谢谢。”夏玖琬再次道谢。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只是我拿的是吴法天保安队的钱，消的却是你的灾。”周畅无奈笑道。 “你想多了，你的工资，账从我这里走。吴法天一毛不拔，怎么可能付你那么多钱，而且还是花在我的身上。预支工资的事，我都知道，才晓得你缺钱。”若不是夏玖琬说出这事，周畅还蒙在鼓里呢。 好你个吴法天，花夏玖琬的钱顾我这菜鸟当保镖，最后还想让我这菜鸟办事不力，使得夏玖琬出事儿，自己真的是不多花一分钱啊！ “吃饱了，休息，待会儿上课。”夏玖琬站起身走向教室方向，周畅仍旧跟在身后。 “对了，现在是八月初，暑假期间，你们上什么课？”周畅顶着室外烈日，热得难受，才想起这么件事。 “全员补课，学校不收费，上面就查不得。高一不来，高二高三都要来，说是要上自习，其实还是上课。若是学生不来补课，要家长与班主任通电话。学校为了我们好，免费的暑假班，家长们高兴还来不及，自然愿意，哪里会打什么电话。可……我本是不需要来的。”夏玖琬说道。 是啊，若是她的父亲还活着，肯定会跟班主任打电话了，孩子学习成绩优异，家里又有钱，哪里用得着补课。 可惜，人已经在假期开始前去世了。 “节哀顺变。”这句话周畅终于说出口。 “我调查了夏成盛出事当日的相关监控资料，被人为抹除了，登记为监控系统故障，无法调出。你们人类的科技不能恢复这种磁盘信息，好在时间并不久远，我却可以恢复。监控记录证明，肇事货车司机在撞击夏成盛车辆前，并未饮酒或疑似醉酒状态，撞击发生后曾下车确认其颈动脉，而后上车打开了一瓶全新的白酒，狂饮大半瓶。”核在打出文字的同时，监控的画面也出现在了周畅的视野之中。 只是画面恢复得并不是很完整，有明显卡顿、掉帧和缺色的情况。 “不能当做证据？”周畅问道。 “来源不明，无法作证。”核说道。 它说的没错。王鸽带着这视频去警察局报案，人家交警部门的公共摄像头都没有记录下的画面，你又是从哪里得到的？ 解释不清楚，傻事不要做。 回到教室，周畅看着趴在桌子上小憩的夏玖琬，皱了皱眉头。这姑娘的确聪明，蛛丝马迹便能猜测出父亲遇害并非意外事故，近几天为了保命，不知动了多少心思，恐怕晚上都是睡不好的。 “你还是第一次有想要主动保护她的想法，我没选错人。”核说道。 “还不是你逼的？”周畅有些无奈，他掏出了挂在脖子上的那个木牌。 “你查资料这么牛逼，帮我查查这是个什么东西？说是与我身世有关。” “查无此物，人类的互联网没有关于此物的任何记录。我承认，我并非万能，价值只能依托于网络。”核第一次承认了自己的缺陷。 “没事儿，就是随便问问，没抱希望。”周畅无所谓地笑了笑。 下午课程很快过去，普通学生们都有晚自习，夏玖琬自然是不需要留在这里的，在周畅跟着她出校门的时候，碰到了同样不上晚自习的李梓航。 这货若是平时看到夏玖琬，一定要过来恶心一会儿，可现在有周畅陪伴，只好灰溜溜地跑开，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二人一前一后，走向那大商场的地下停车场。 “检测危险，雇主不明。” “危险来源：停车场。” “确认携带凶器。” “危险源共二人，威胁程度百分之九十六点四。” “主体状态：良好。主体运转率百分之八十六。” “应对威胁成功率：百分之四十六点八。” “接管检测：建议接管。” “主体是否同意。” “我都改造成这样了，还不能一打二？”看着核的判断结果，周畅觉得自己这一身肌肉都是假的。 “身体改造仅限于肉体，搏击技巧跟不上，后续需要你的努力。对方有凶器，你想自己打，还是我来帮你打？”核说完，地下停车场的监控画面就出来了。 两个戴着摩托车头盔的人躲在停车场阴暗的角落，就在劳斯莱斯的旁边，连续路过几个豪车车主都不为所动，明显不是冲着抢劫来的，他们的目标就只有夏玖琬一人。 绑架？还是谋杀？ “是吴法天的人吗？”周畅问道。 “吴法天并无异动，今日所有渠道的联系人对话内容，无威胁内容。”核列出了吴法天的联系人列表，并详细描述跟每个人都说了什么。 甚至严谨到了与情妇打电话时候的你侬我侬，污言荡语，都记录了下来，听得周畅头皮发麻，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夏玖琬已经进入停车场入口，前面便是劳斯莱斯轿车，她回头望向周畅，心想怎么这人走路这么慢，却完全没看到角落里走出两个人，一人手里拎着金属球棒，另一人手持尖刀，慢慢接近了她的背后。 “接管，马上接管！”不用考虑了，再犹豫就要出事，这两个小子来的也太快了吧！ 周畅马上做出决定，人家有刀，凭自己的反应肯定打不过，练是要练的，但现在不是练的时候。 一人举起球棒，朝着夏玖琬的头就要砸去，看来并非绑架，根本是不想留活口，上来就是要命的！ 夏玖琬觉得身后有一阵凉风，转头看到球棒正要挥下，瞳孔瞬间缩小，更是忘记了尖叫，周畅却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十米不到的距离转瞬即至，赶在那球棒落在夏玖琬脑袋上之前，伸手一把握住球棒前端。 左手虎口被这球棒砸得生疼，周畅咬紧牙关皱着眉头，身上的行为却已经不受自己控制，全部由核掌控。 这么狠的力道，还是金属球棒，直接用手接下来？这人什么来路？棒球男心中大惊，据他所知，这富家女的身边只有一个弱不禁风的大学生啊！ 球棒男想要抽出自己的武器，却发现周畅手劲奇大，根本抽不动，下一秒他便感觉自己小腹遭受重击，一阵撕裂的疼痛从下身传来，直冲大脑，身体顿时一软，手里球棒都握不住了，呲牙咧嘴惨叫着跪倒在地，捂住裆部。 “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孩，往头上招呼，还是不是个男人了？不想当男人，就别当男人了！”周畅小声说道。 整个过程，另一个持刀男子根本没反应过来！ 周畅这一膝盖下去，不变成太监，估计也得废了。 周畅扔掉手中球棒，响声回荡在停车场之中，将夏玖琬护在身后。 “不想死就让开，今天这事与你无关！”持刀男并不退缩，明晃晃的尖刀握在手中，哪管你有两下子，也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小姐，不行啊。”周畅叹了口气。 “不行？你打不过他？周畅，你说要保护我的，男人不能说不行啊！”夏玖琬已见识过周畅手段，知道这货关键时候还在逗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带着哭腔说道。 “这工作，得加钱。”周畅笑道。 第十三章、来自富家女的关爱 “老张，你这个事情，办得太着急了。”吴法天坐在宽大柔软的沙发上，一手夹着一根和天下，另一手端起一茶杯在手中把玩。 他叹了口气，杯中滇红清澈透亮，红得像血一般鲜艳，但没有一丝沉淀。他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这二百多一两的茶叶，味道还是差了一些。 真正的顶级茶，都是论克来卖的。 吴法天一直觉得，对于茶的品味，代表着人生的高度，其中更有道的法则。 面前这老张只求品茶的表面功夫，看重面子，恨不得将拿买茶叶的小票泡在水里喝下，却不得其道，难成大器。 此人为自己所用，只是做到这个位置，也就到头了。 “这套茶具如何？醴陵的手工玩意儿，独一无二的。”张建强是地地道道的湘沙市本地人，也是个地地道道的混子。 吴法天只能强笑点头，作为应付，心里却想，你小子品味可比夏成盛差远了。 人家喝的那种武夷大红袍，一年只产十几斤，很多有钱人想喝都喝不到的，那才是有品位。 而张建强的梦想就很简单了，当大哥。从小到大，都一直想当大哥。 有的人就是这样，说不上有多坏，但就是想要做坏事，想要当坏人，张建强觉得，成为道儿上的大哥，才能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而且，他是真的把这事儿当成一个事业去做的，知道这事儿犯法，但一点儿都不觉得丢人。 小学，欺负同学，别人撒尿提裤子。 初中，打架斗殴，当着大家脱裤子。 从高中开始就加入团伙了。 还没毕业就跟着社会混子们欺行霸市，收保护费，打架斗殴，反正不是打人就是被人打。 这被人打多了，还有了个殴强的外号。 张建强原以为这道上混是个风光的活儿，想不到却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饿肚子是常有的事儿，毕竟油水都在老大手里。 团伙里其他人也都会捞点偏门，贩毒啊，偷盗抢劫啊，敲诈勒索放高利贷，拉几个妹妹去卖赚点差价什么的，张建强自然不屑。 老子是出来当大哥的，不是搞这种鸡鸣狗盗的！ 靠着这帮兄弟们拿命换钱帮衬一些，张建强也还算吃得饱穿得暖，坚持自己所谓信念的张建强也走了狗屎运，大佬们好日子没过几天，便赶上了八九十年代到新世纪初的严打。 张建强团伙里几个管事儿的身上都背着命案，抓起来就给枪毙了，其他人大大小小都是判刑的罪，进了监狱，唯有张建强却只是打架斗殴，寻衅滋事，劳改一年半就给放出来了。 管事儿的没了，他自然就成了管事儿的。出狱的有人改邪归正，他帮忙安排工作，有人重操旧业，就直接跟他干，团队也渐渐大了起来，重感情讲义气的名声也传了出去。 一来二去，十几年过去，张建强四十多岁的人了，虽然大事儿没做什么，在道儿上终于有了点儿名气，那殴强的名号留了下来。 现在这黑社会组织也讲求公司化运营了，以前那收保护费卖毒和谐品开夜总会的路子，在现代社会肯定走不通。 张建强成立了个建筑材料公司，手下也没个实际产业，五六十个弟兄专门欺行霸市，扰乱市场正常运行，强买强卖，干预项目招投标。 不听话？有办法让你听话，泼油漆泼粪都是轻的，教训一顿放放血是正常操作，绑架，非法拘禁，敲诈勒索，砍指头更是熟练无比。 恰好，吴法天也喜欢干这样的事儿，正找不到得力助手，经人介绍认识了张建强。 二人相谈甚欢，一拍即合，甚至是称兄道弟，很快成为一丘之貉。 可是时间越长，受到过高等教育的吴法天就越是看不起土鳖出身的张建强。 二人行事风格差异极大，虽然面上还是以兄弟相称，实际上早已经产生隔阂。 “老弟，你也别想太多。你都说了那小子就是个草包，我那两个兄弟，年轻肯干，还有担当，下手干净利落，肯定没问题。”张建强手里也摩挲着杯子，看起来对这套手工茶具爱不释手。 “就算是事儿没成，也只是持械抢劫。成了也是抢劫杀人。那两个小兄弟底子干净的，查不到你我二人头上。” “殴强，我让你稳住稳住，怎么就是不肯听我一言？这事要谨慎再谨慎，不然要翻船的！你我在一条船上，谁出了事，都是大事！”吴法天要比张建强年轻几岁，现在老哥老张都不叫了，直接喊出了外号，看得出来他是很不高兴。 张建强仍旧满不在乎，“她老子的事情还不是做得干净？都快结案了，屁事没有。法律是有漏洞的。” “行了行了，只此一次，成功便算了，不成功，马上安排人走。实在不行直接干掉，没得商量。”吴法天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衬衫，看着张建强是越来越不耐烦。 这张建强做错了事，居然还以兄长自居，这几年赚的钱都是你找来的吗？不知道这里谁才是老大？ 跟你称兄道弟是给你面子，还真觉得自己是块料子了？ 干脆借着这次扫黑除恶，直接把张建强一伙做掉，自己抽身出来，蛰伏一段时间。 现在冒头是找挨打！ 当然，要在这个团伙覆灭之前，先想办法让张建强闭嘴。 幸好吴法天与张建强只是直接联系，其手下并不知二人关系。只要张建强没法说话，自己就绝对安全。 吴法天一肚子气地离开了张建强那奢华的办公室，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的二奶，约好晚上过去要泄泄火儿，心里却憋屈的很。 他迟迟不下手，甚至找了个替罪羊，就是心中不安，总觉得会出事，或者有人干预。 可是找了周畅之后……却又觉得这事儿更不靠谱了！像是总有一双眼睛在哪里盯着自己一样！ 吴法天与张建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落到了周畅的耳朵里。而声音的来源，就是吴法天的手机话筒。 这是核搞的鬼。 周畅人在派出所，说实在的他不太喜欢这个地方。 那两个人在被周畅打倒之后，一直说是为了抢钱，从不提招招要那姑娘命的事儿。 现场监控清晰，事情清楚明白，录个口供耽误不了太久。趁着这个时候，核便把吴法天与张建强的对话在周畅脑内搞了个现场直播。 与此同时，核还找到了张建强的照片与生平，资料十分详细，甚至比张建强自己还要了解他，具体到了身上哪里有疤痕，补过几颗牙齿等细节。 的确不是吴法天搞的鬼，却是与吴法天有关！ 核的监控列表上多了一个张建强。 核通过吴法天的手机，黑进了张建强的手机，从而进入了他公司的整个网络，这意味着核已经掌握了一切。 “你可以走了。”派出所民警刚开始其实还是不太相信，周畅能够以一敌二，击倒两个手持凶器的歹徒。 但周畅的上衣在搏击过程中被对方的匕首划破，并扯掉了扣子，露出了身上的腱子肉，这才觉得此事有些靠谱。 这肌肉一看便不是健身房里练出来的那种，虽然不多，但足够结实。 所谓身体升级，其实是让周畅的肌肉细胞在短时间内剧烈运动，产生那种练了几年一样的运动量和效果，所以周畅才会觉得全身异常疼痛，异常疲惫。 他的承受能力真的很强，连续几年每天锻炼之后的酸痛集中一起，放在人的身上，又有几个人能够承受？ 搏斗时，周畅的身体已在核的管控之下，精密的计算，成千上万种情况的预判，周边监控视频的全方位无死角拍摄演算，只要核想，那匕首绝对碰不到周畅一根毫毛。 “这衣服挺贵的呢，要买新的了。”周畅来到了夏玖琬的身边，看似是在自言自语，实则是说给核听的。 “这让你这保镖的搏斗更加真实。”核的回答十分冷静。“会有人为此买单的。”它已经预测到了夏玖琬的下一句话。 这姑娘也是刚刚做完笔录，虽是当事人，但没直接参与打斗，只是在一旁观看，笔录较为简单，早已经做完，便在这里等着周畅。“我给你买衣服，现在就去。” 去派出所的时候，坐的是警车，好在这派出所距离商场并非很远，走路可达，不然去开车又要浪费很长时间了。 “就在这里，随便挑，你喜欢就好。”二人来到商场，并未直接去停车场，也没去三楼卖男装的地方，却是来到了一层的奢侈品区域。 一个身穿校服的女孩儿，要给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买单，这场景的确有些奇怪。 “我自己买吧。一件白衬衫。”周畅还是要点脸的，他抬头看了看这家店的牌子，一件上衣而已，最贵也不会超过一千块吧？ 出点血就出点血，全当是发了工资犒劳自己。 “你那点钱，不够。”夏玖琬见周畅不动手，看了他的衣服尺码，自己挑选起来，除了白衬衫之外，还买了另外两件衣服，两条裤子。“换着穿，我的保镖，不能丢人。” “你的保镖，衣服可能要经常坏。买点便宜的，不心疼。”周畅看了看衣服吊牌，刚才那件白衬衫，什么款式都没有，普普通通，四千五百块。 夏玖琬手里那几件衣服，一万五还真的是不够！ 再仔细一看，prada，奢侈品周畅真的不懂。 核很快将这品牌的发展史调了出来，向周畅展示。 “我不想看这个！”周畅简直是要疯了，在脑海中呐喊。 “我知道。”核的恶趣味越来越重了。 夏玖琬刷卡结账，拿出卡片时柜姐恭恭敬敬，这不是什么银行卡信用卡贵宾卡，而是商场的内部卡片，刷这玩意直接走公司的账，只有几个商场的拥有者才能使用。 这是某个大老板的女儿吧？柜姐虽看似不卑不亢，但表情中还是流露出些许激动。 周畅甚至感觉手中的袋子都沉重无比。这些衣服若是换成钱，肯定比现在沉！ “你知道我缺钱，直接给我折现多好。”周畅上车，心里盘算着自己买个衣白衬衫算了，这奢侈品卖掉还能赚不少呢，反正衣服没标志，都是白衬衫，外表也看不出什么区别。 他把手提袋放在后座，他知道夏玖琬要坐副驾驶。 “你现在已经在考虑二手平台上怎么卖什么价了吧？发票小票都收好了，怕人家不信是真货？”夏玖琬冰雪聪明，观察能力很强。 “这么贵的衣服，我是怕坏了人家不认，留着票还能三包什么的。”周畅编起瞎话来，一点儿都不脸红。 “衣服是我送给你的，怎么处置，是卖是留，我不在乎，也不必骗我。”夏玖琬转过头去说道，“你今天救了我两次，但工资加钱免谈。” 周畅瞬间觉得这夏玖琬真他娘的是个当老板的料，我可以对你好，可以给你奖金，可以给请你吃饭，甚至可以给你买贵重物品当做工作的奖品彩头，可就是不加基础工资，让你有动力！ 夏玖琬的话，让周畅顿时断了卖衣服的念头。姑娘礼重情义更重，这么一个大家闺秀，何时给穷小子亲自挑过什么衣服？ 若是卖了换钱，岂不是人家一片好意，换来寒心之举！ “我不会卖的。”周畅说道。“第一次不算，那个小奶狗威胁程度很低，我所不出手，你自己也能搞定。毕竟已经有很多次了。” “你知道那两人是谁派来的吗？”夏玖琬突然问道。 二人下手招招冲着要害，脑袋，脖子，心脏，定不是嘴上说的那样只为劫财。夏玖琬也不是傻子。 这两个人，是冲着自己来的，为了要自己的命。夏玖琬心里清楚的很。 周畅一边开车，想了几秒钟，决定说真话。“知道。” “吴法天？”夏玖琬问道。 “跟他有关，但不是他。他没动手，还在等机会。他有个同伙，张建强。”周畅在一个红绿灯前停下车，“认识？” 夏玖琬点头。“殴强，听过，没见过。吴法天手下，黑社会头子。为何不告诉警察？” “空口无凭，警察不信。你如何听过殴强？”周畅惊了，这小姑娘还认识这个张建强呢！ “父亲生前醉酒，无意中提起，劝诫吴法天与那张建强匪类划清界限，吴法天只是维诺，敷衍了事。”夏玖琬抬起头，盯着周畅的眼睛。 “你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清那二人底细，还知道张建强，你到底是什么人？在此之前，你是否调查过我，调查过夏家，或是吴法天？到底为什么要帮我，你的消息从哪里得知？”夏玖琬问道。 “我有帮手。你有困难，我来帮忙。其他的你不必知道。”周畅说道。 “你与吴法天或张建强有仇？”夏玖琬又问道。 “你就当作是吧。”车辆再次起步，周畅有些不耐烦了。 原本这辅助驾驶系统就要消耗精力，周畅还要一边关注核传来的吴法天与张建强的动向，实在分心乏术。 夏玖琬揪起了周畅的耳朵，冰凉柔嫩的小手游走于他两只耳朵的耳垂和耳洞，不断摸索。 吓得周畅一激灵，车辆差点追尾，“开车呢，干什么！” “你不是有帮手？耳机呢？”夏玖琬有些生气，“你骗我！那些特工团队，都是有耳机随时通话的，分工明确。” “我不需要。”周畅长叹一声，再怎么说，夏玖琬只是个孩子啊，虽深陷重围，却还保持着好奇与童真。 “以后，坐后排，绑安全带，更安全。”周畅说道。 第十四章 用找麻烦，解决麻烦 车辆安全到家，周畅换了身衣服，舍不得穿刚买的，只穿昨天人事小姐姐带他买的另外一套。 夏玖琬饿得要命，非要吵着吃烧烤，周畅点了一堆外卖，悉数报销，晚饭吃罢，夏玖琬才去二楼书房写作业。 周畅仍坐在书房门口，一言不发，实则在与核进行沟通。 “有没有办法，干一下张建强？”周畅问道。 “有。”核回答道。 “绑了扔派出所，有没有东西可以定他的罪，办成铁案？”周畅又问道。 “有证据，够他枪毙十次。”核又回答道。 “吴法天在做什么？”这是周畅的第三个问题。 核并没直接回答，反倒是直接播放起吴法天手机听筒中传来的声音。 声音悉悉索索，嗯嗯啊啊。 周畅一皱眉头，顿时觉得反胃，“这老狗倒是老当益壮。” “快了。”核说道。 十几秒后，声音戛然而止。 “完事儿了。共计三分二十二秒。吴法天今晚的威胁程度为百分之零点零三。”核给出了计算数据，它知道这是周畅想要的。 的确，没人会在办完事儿之后还想着去干掉一个小姑娘。 只是这核真的是恶趣味，居然还去计算吴法天的持久时间。 “这还是个三分钟热度的人啊。你已经知道我想干什么了。”周畅说道。他要保证今天晚上解决掉张建强，暂时离开别墅之时，姑娘不会受到来自于吴法天的安全威胁。 “除此二人，应该没人想要夏玖琬死。今晚加个班吧。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还要等几个小时。”核说道。 优先解决张建强，周畅有三点考虑。第一，干掉他便是砍掉了吴法天的左膀右臂，使他元气大伤，若是吴法天想要对姑娘不利，必定要用张建强的人手。 第二，张建强性子急，不把吴法天的命令当回事儿，吴法天明确要求按兵不动，他却私自行动，这次失败，以后必定还会有新的威胁。 第三，张建强虽蠢一些，却有江湖道义，若是吴法天遭难，张建强定会调派人手帮忙，后果不可预料。而吴法天聪明至极，利用张建强却又要明哲保身，张建强出事他高兴还来不及，为保障自己必定不会施以援手。 当然，周畅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必然不会违法乱纪，滥用私刑，肯定使用法律的武器武装自己，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出手自卫，帮助人民警察打击黑恶势力。 见义勇为奖他是不奢求了，能帮上忙就行。 夏玖琬写完作业，按照惯例洗澡睡觉，但并未提醒周畅早起。 明儿周六，作业还要接着写，姑娘今天睡得也早些。核提前休眠，也让周畅休息，待到时机成熟便会唤醒周畅。 在姑娘睡前，周畅让她牢牢记住自己的手机号，有事打电话。 “你要去哪里？”夏玖琬知道周畅今晚似乎是要出门，心里顿感不安。 “帮你解决一部分麻烦，不会很久。今晚你很安全，安心睡觉，若有万中无一的危险，打我电话，我马上回来。”周畅说道。 夏玖琬已对周畅深信不疑，回房倒头便睡，而周畅却穿着衣服躺在床上，生怕半夜醒来换衣服，还要浪费时间。 凌晨一点半，核将周畅唤醒，想了半天，周畅还是去工具房带了一把螺丝刀，希望自己用不上这个东西。 夏家的车辆，车牌号恐怕早已被敌人记录监控，劳斯莱斯等豪车也太过招摇，他还是步行走出别墅区，打了个车。 此等小事用不着核的提醒，周畅便能细心地注意到，也是不易。 按照核的路线，周畅来到市中心一家音乐演艺酒吧，这是张建强自己开的，也是兄弟们找乐子的地方。 湘沙市的娱乐场所，酒吧ktv的营业时间，按照规定不得超过凌晨两点。 可现在是凌晨两点十五分，其他酒吧都已关了霓虹灯，锁门停业，这演艺酒吧虽是关了正门，停了霓虹灯，后门却是开着，酒吧之中音乐燥热，人头攒动，扭动的身体代表着人性中的无限欲望。 对于有些人来说，真正的娱乐才刚刚开始。 明面上来看，只是违规超时经营，但若是稍有门路，人们便可以搞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毒和谐品，女人，应有尽有。 当然，别的地方不敢做，只有张建强敢做，一切都在张建强团伙的控制下进行。 按照核的说法，警方早已经盯上了他们，只是现在直接证据不足，抓到的都是一些小辫子，关不了他太长时间，这个货嘴太硬，哪怕是现在抓了人，也撬不出东西。 知道这人罪行足够枪毙，却只能判他十年，抓来何用？看他出狱后逍遥法外吗？警察又不是傻子！ 为把这事办成铁案，让这个人渣受到法律最严肃的应有制裁，警方正寻找机会，一旦有能钉死他的证据，马上收网。 张建强虽不太聪明，但也怕死，几十年社会上摸爬滚打，闻得到危险的气味，知道有人盯他，最近收敛许多，办事也更加严谨，令人抓不到大把柄。 这演艺酒吧若是被查，顶多也是违规超时经营，除此之外，警察什么都找不到。 有倒卖违禁药物？卖和谐淫和谐嫖和谐娼？都是个人行为，关我什么事？我这里的保安只管维持秩序，维护酒吧财产，又不是警察，管不到违法犯罪！ 罚款就罚款，停业整改就整改，反正不用我张建强进监狱。 这却是周畅解决张建强的好机会。手机定位就在这里，建筑平层图已经在脑海中浮现，张建强的办公室在三层走廊尽头。 根据摄像头的情况来看，只有三楼走廊处有两个保安，上二楼都畅通无阻。 酒吧之中消费颇高，周畅花不起钱，买不起酒，时间也有限，看准机会找了一桌喝得七荤八素的客人，过去打了声招呼，从那里离开时，怀中多了半瓶洋酒。 他不是好酒之人，但也要逢场作戏，举瓶而饮，酒液过口而不咽，吐在衣服裤子上，剩下的全都倒在衬衫之上，只是可惜了这套衣服。 为显真实，他还找了无人之处抽了自己两巴掌。 两颊涨红，浑身酒气，周畅已经与喝醉的酒鬼形象无二。 “酒这么难喝，为何人类还要喝酒？”核有些不解。 “你还有不知道的东西？”周畅心中笑道。“白酒辛辣，啤酒苦闷，红酒酸涩，那些品酒师说酒有特殊味道，香味扑鼻，入口绵柔，各有不同，实在是扯蛋。没有人喝酒是因为觉得酒真的好喝。” “何时才觉得酒其实不难喝？发现人生更难下咽的时候！大家喝酒，只是买醉，仅此而已。醉了便可两耳不闻窗外事，醉了便能倒头就睡天地间。醉了，或者是假装醉了，还能干些平时想做又不敢做的事，为自己的行为找点借口。”周畅一边跟核说着，一边跟真的喝醉了一样，摇摇晃晃地上楼。 “血液中酒精含量为零，你没醉，歪理邪说倒真的不少。”核说道。“三楼走廊口，两个人。” 监控画面出现在周畅眼前，两人正百无聊赖抽烟，警惕性很低。 周畅走上三楼，手中拎着酒瓶，马上被两个保安拦下。 “干什么的？” 二人五大三粗，剃着短发，满脸横肉，花臂纹身，比周畅高了半个头。 “哟，不好意思，抱歉抱歉！我找厕所，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周畅拍着那二人肩膀，一直傻乐。 二人对视一眼，醉酒的客人找错地方，常有的事，这还算素质高的。 遇到没素质的，指不定找个楼梯拐角就给你来上一泡，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虽然面前这人醉如烂泥，浑身酒味似乎神志不清，但手中那瓶酒价值不菲，恐怕是有点小钱。 老大招惹得起他，不代表这二人招惹得起，恭恭敬敬送走便是。 “老板，洗手间在一楼，下去左转之后直走。”一人说完，怕是周畅喝多了走不得直线，驾着他的胳膊，把人往楼梯下面拉。 周畅却甩开那人胳膊，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软白沙，给二人发烟。 “两个兄弟，辛苦辛苦。” 二人看着软白皱起眉头，但也没说什么。有些有钱人脾气古怪，六块钱一包的烟也抽得津津有味。 不想让人家没面子，何况是喝多了得罪不起，二人还是伸手接烟。 想不到周畅却突然发难，手中洋酒瓶抡圆，冲着最近一人就闷了过去，酒瓶与脑袋接触，自然还是颅骨硬一些，瓶子应声破碎，那人头顶顿时血流如注，晃了几晃靠在墙上，然后晕倒在地。 “丧失行动能力，百分之一百。” “缝合治疗，出血量不超过四百cc。” “脑震荡，预计清醒时间，倒计时约十五分二十五秒。” “死亡概率，百分之零点三。” 核的数据精准快速。 另外一人手里拿着烟刚想点火，打火机点燃却愣在原地。 这尼玛什么情况？招你惹你了？ 既然你先动手，那就别怪我了！不管得罪不得罪人，人家都来砸场子了，不管不行! 刚想出手，周畅手中的酒瓶碎渣顶在了他的颈部动脉上。 “别出声，往里走，我想见你们老大。”周畅眯起眼睛，凶狠无比。 那人见周畅出手狠辣，更是不敢轻举妄动，颈部刺痛代表玻璃碎渣已刺破皮肤，再深点就是动脉，小命要紧。 一楼二楼音乐嘈杂，这点动静根本无法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大……大哥，别冲动，有话好说。老大就在里面，我出来混口饭吃。” “配合，便不为难你。”周畅分得清轻重缓急，不跟这人多啰嗦。 “那门有门禁，我帮你才能进去。”那人说道。 周畅皱了皱眉头。 “封闭系统，没联网，无法入侵。”核在脑海中说道。 没有连接网络的设备，核无法预知，也无法控制。 “不想出事，开门便走。”周畅说道。 保安在前，周畅在后，二人来到门口，保安用自己的指纹开门，电子门锁弹开。 周畅一把将那人拉到身后，那人并未反抗，头也不回地直接跑到楼下。 “会喊人吗？”周畅一边拧开了门把手，一边问核。 “概率很小。”核回答道。“他知道来者不善。” 房门吱嘎一声打开，偌大的办公室中装修豪华，一个中年男人坐在办公桌前，短发平头，生的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看起来块头很大，却并不是胖，而是壮。 周畅将手伸到背后，握紧了螺丝刀。“接管？” “暂时没必要。”核回答道 “说了不要进来打扰老子。”张建强先是一惊，怕是早些年被警察查房早已成了惊弓之鸟，赶紧用手抹掉桌上的白色粉末，却又想起这是在自己的地盘，不是自己人进不来这屋子，暗骂了一句。“真他娘浪费。” 周畅一看，便明白了。这个货现在有点儿嗨，似乎不具备什么反抗能力。 张建强双眼迷离，看向面前略显瘦弱的年轻男子，迷糊的劲儿瞬间醒了一半，却也并未在意，管他是敌是友，这身板怕是打不过自己。 “你是谁？如何进来的？”张建强旁若无人的又从抽屉里取出一包东西，放在桌上，问完一句，将百元大钞卷成吸管状，又自顾自享受起来。 “殴强，是你派人想杀夏家千金？”周畅走到办公桌前，坐在椅子上。 “怎么，今天是来找场子的？”张建强抬起头，用力地吸着鼻子，闭上眼睛享受了几秒，瞬间睁开双眼，杀气毕露。“小伙子，能进来这里确实有本事，但你没想过自己不能活着出去？我那两个兄弟，看来是载在你手里了。”张建强一拍桌子，地面都震了三震。想要把行凶二人捞出来，这个情况下，实在是比登天还难。 “机会。”核说道。 画面视野之中，张建强桌上的右手正不断闪烁。 核在提醒周畅，这是弱点。周畅是个聪明人，抽出螺丝刀反手插了下去，肌肉爆发力让螺丝刀尖锐之处直接穿透张建强右手，深入漆面木桌聚合板之中，金属部分全部没入，只剩塑料把手还在外面露着。 “干得漂亮。”核说道。 这芯片精还真的是狠啊，不论别人感受如何，只要有机会，绝对让人失去反抗能力。 张建强痛的呲牙咧嘴，满脸通红，大喊大叫甚至在屋里都有回音，“啊啊啊！你到底是什么人！” 但在几秒过后，他马上回过神来，不断喘着粗气，脸上的肥肉因疼痛而都不断抖动。 毕竟也是在道上混了几十年，也是挨过不少闷棍砍刀的，不至于被这场景吓到。 面前这小子来者不善，出手狠辣，上来就见血，恐怕是来要自己的命的，绝不能坐以待毙。 这两年刚刚赚了点钱，女人还没玩几个，就这么挂了，大半辈子白混了！ 张建强直接站起，也许是由于吸了毒，屏蔽了部分疼痛，剩余的疼痛却足以让他清醒过来，居然用左手把住那螺丝刀把手，用力一拉，带血的螺丝刀就这样被拔了出来，同时右手手掌血流如注。 “活得不耐烦了是吧！以为这点小伎俩就能吓倒我？”张建强凶神恶煞，几十年的黑道没白走，江湖上的那种血性和搏命的凶狠再次出现。“你扎我手，老子要你的命！若是说出来路，只卸你胳膊，考虑考虑？” 张建强并未着急动手。 “接管吧，我觉得我不是这人对手。不过不能杀人，也别搞地太残了……”周畅在脑海中说道，他只能做到如此地步了。 “现在的你很弱，做到现在已是不易，以后会好起来的。”核说道。若是他直接接管，恐怕现在事情已经结束了。 周畅知道，核想要锻炼他。 但现在不是锻炼的时机。 “威胁程度，百分之八十七点五。” “接到主体命令，开始接管。” “运转率，百分之九十九点八。” “主体状态良好。” “主体要求，不致死，不致残。” “命令判定，成立。” “接管开始。” 第十五章、进宫 张建强只觉对方是个瘦弱的年轻人，并未看在眼里，自己的手被其扎上桌子，实属大意。 几十年来混迹江湖，这点血，这点伤，算得了什么？ 他左手持着那沾满鲜血的螺丝刀，绕过办公桌，向周畅步步逼近。 轻视，不等于轻敌。 张建强能一直混到现在，也并非是个没脑子的人。 周畅能只身一人来到这里，也算是不简单，最起码，外面的那两个兄弟应该是被他干掉了。 周畅的身体已被接管，虽然才接管了几次，他便已经熟悉了套路，全身放松，任由核去操控，因此而带来的身体运动机械感也少了很多，看起来更加顺畅。 “小子，你今天活到头了！”张建强绕过自己的办公桌，冲着周畅跑了过来，手中螺丝刀对准周畅心窝戳来。 周畅在核的控制下轻巧后撤一步，闪开身子，脚下一绊手上一推，张建强硕大的身躯自然失去平衡，踉跄摔倒在地，手部支撑了一下，却并未受伤。 张建强反应不可谓不快，刚才一招就看出周畅定是练过的，有点搏击的底子，一定不可大意情敌，刚想爬起来转身继续进攻，右手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憋着的一口气顿时松懈下来。 抬头一看，周畅的脚居然踩在了自己的右手伤处！ 贯穿伤，动一动手指都疼得要命，更别说直接被人踩住手掌了！ 周畅看在眼里都觉得疼，心想着核还真的是不择手段，什么下三滥的招数都使得出来啊。 “胜利不分光明正大或卑劣，我们只需要获得胜利。”核对周畅的想法不屑一顾，继续控制周畅的身体，进行下一步动作。 趁着张建强疼痛还没回过神，周畅夺下了他手中的螺丝刀，另一只脚踩住了他的左手手腕，螺丝刀自上而下，将其左手也顶在了地面上。 而这一次，不锈钢材质的螺丝刀居然直接穿过了瓷砖地板，深入混凝土地面之中！ 张建强疼得再次大喊大叫，不过这一回双手都受伤，上演不了拔出螺丝刀的猛男之举了。 “双手手掌贯穿伤，出血量150cc左右。” “丧失反抗能力：百分之九十九点八。” “昏迷概率：百分之三。” “死亡概率：百分之零点二五。” “判定当前威胁解除，接管主动失效。” 周畅的身体恢复了控制权，再去看双手，由于刚才用力过猛，握着螺丝刀的右手已经脱皮渗血，毕竟能把螺丝刀直接插入水泥地面这种事情，还是负荷太大，周畅现在的身体无法承受。 “兄弟，到底哪条道上的，跟哪个老大？放了我，我出双倍价钱，你这身手，跟着我干，绝对不会让你吃亏，金钱，还是女人，随便你挑！犯不着为夏家这样！”张建强见自己形势严峻，居然开始利诱了。 可哪怕是到了这种境地，他还是摆出一副老大的样子，语气并未有求饶的意味。 周畅冷笑一声，放了你？上一秒放了你，下一秒估计我就被灌水泥沉湘江了。 “接下来怎么办？”周畅问道。 “账本。”核说道。 核知道，张建强有个账本，用于记录各种非法交易，根据他日常行为的大数据分析，就藏在这音乐酒吧的办公室里。 对于警方来说，这都是他贩和谐毒、组织黑社会犯罪的铁证。 可屋子里没有任何监控设备，核找不到藏匿地点。 “账本在哪？”周畅扯了把椅子，坐在张建强旁边。 “什么账本？”张建强面不改色，老油条一般装糊涂，若不是核心里清楚，周畅还真以为是问错了人。 “加快速度，外面那个人估计在十分钟以后就会清醒。拿到账本，连人带账本一起塞进车里，找到就近派出所，直接冲进去。”核说道。 周畅见此人装蒜，便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终在办公桌上找了个玻璃烟灰缸，二话不说，就开始脱张建强的裤子。 “兄弟，要打要杀都可以，这就过分了吧。”张建强浑身发抖，面前这人怎么有这种龙阳之好？ 自己有钱了之后，的确是想过玩玩长得好看的男人是什么滋味，可思来想去，自己真的没那方面的爱好。 可是今天……居然要被这小子给破了雏菊？混了这么多年，名声毁于一旦！ 周畅可不管他脑子里想什么，短裤和内裤扒掉，“账本在哪。” 张建强咽了口唾沫，“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好的。”周畅举起烟灰缸，也不问第二句，照着圆润又长毛的重要部位就砸了下去。 张建强在一瞬间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豆大的汗珠挂满全身，在挣扎的时候又触碰到了自己手部的伤，双重疼痛加成，人几乎在一瞬间晕厥过去。 “再问一遍，账本在哪？”周畅面不改色，但烟灰缸上已有血迹。“现在说，你还有可能成为圣诞老人。这次不说，你便是东方不败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张建强仍然死不松口。 那账本上记的都是要命的东西！现在看来，这年轻人不想弄死自己，丢两个蛋而已，大不了以后不玩女人。 但是告诉他账本在哪，自己的命就在别人手里捏着了，要死人的！ 在性命和蛋蛋面前，张建强很果断地选择了前者。 同样的，周畅没有问第二次，手起，烟灰缸落。 但这次，张建强只惨叫一声，便直接因为疼痛晕厥过去。 “不会死了吧？”周畅擦了擦烟灰缸上的指纹，随意丢在地上。 “昏迷状态，持续时间约二十分钟。” “双侧睾和谐丸受伤，不可修复率百分之八十九。” “死亡概率，百分之八点五。” “你下手也挺黑的。”核在最后补了一句。 “都是跟你学的。”得知这些数据，周畅放心多了，人应该是死不了。 但问题又来了，张建强已经昏迷，二十分钟才能醒，而他要在十分钟内把人带走，并且取走账本，怎么办？ “给我两分钟，闭上眼睛，开始升级。”核其实是有第二套方案的。 “早说啊，白让这哥们损失了两个蛋。”周畅闭上了眼睛，只感觉到双眼冷热交替，说不上是舒服还是难受。 “怕你无法适应升级之后的双眼，消耗太大，本想提前告知再进行升级，或是等到你的身体可以承受，但现在来不及了。”核说道，它似乎永远有第二套方案。 两分钟过后，周畅感觉到升级结束，睁开眼睛。在睁开的一瞬间，整个屋子像是被他的双眼扫描过一样，直接在脑海中形成了三维立体的建模！ 桌子和椅子之间的距离，电脑桌后面的书架是什么形状，全部了然于心。 “全地形扫描功能开启，倒计时五分钟。” “核运转速率，百分之零点零三。” “是否开启深度扫描模式。” 周畅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是，因为这听起来像是一个找东西的好办法。 这下更厉害了，扫描再度开启，周畅甚至能看得到书桌中文件的轮廓，毒和谐品包装袋的轮廓，所有隐藏在视线背后的东西都显示出来，核还十分贴心的标明了物品根据形状和特性而推测出的物品名称，以及准确程度。 “透视眼？”周畅惊呆了，看着屋子里的一切，尽在掌控。 “扫描只能持续五分钟，否则会对你的肉体双眼造成巨大伤害。随着你的身体强度升级，时间可以进行延长。”核一边说着，一边在周畅的视野之中进行提醒。 果然，跟随者核的红点指示，周畅在墙面之中发现了夹层。 “物品：纸质笔记本，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五点四。” “物品：私造仿五和谐四式手枪，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物品：私造七点六二毫米子弹，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二点五。” “物品：sd储存卡，容量64g，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一点九。” 物品列表很快被标明，夹层中间只是一层木板，周畅毫不费力得取下木板，从墙壁夹层中拿出了东西。张建强对这里十分放心，居然没放进保险柜里。 “就是这些了吧？”周畅觉得双眼干涩无比，关闭了扫描模式，翻看了一下笔记本，上面记录了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名字。 “带走。”核已经确认账本无误。 周畅给张建强提起了裤子，现在浑身都是力气，扛起一百七八十斤的张建强根本不在话下，把东西收好，直接下楼。 门外的那个保安还没醒，根据核的指示，周畅避开人群，乘坐直梯来到地下停车场，哪怕是扛着一个人，都没被人发现。 周畅摸着张建强的车钥匙，打开了车，刚想把人塞进后座，却被核阻止。 “你也想一起去派出所？”核问道。 “不然呢？”周畅有些奇怪了。 “不需要，会暴露。把他放在驾驶座，东西都丢到副驾驶，擦干净指纹。”核指示着周畅。 “那车怎么走？”周畅虽然有疑问，但还是照做。 “这辆车已经联网，我重写了操控程序，硬件上不会有任何损坏，看不出问题，五分钟以后，这辆车会以时速九十公里每小时，冲击距离这里最近的四方坪派出所，撞破大门后停止，不会伤害到任何人，当然，他自己的受伤概率在百分之七十以上。”核一边说着，一边利用自己的能力，发动了这辆汽车。 周畅苦笑一声，退后几步关闭车门之前，给张建强绑上了安全带，“审判还是由法律进行吧，他不能死在我们的手里。但他知道我的长相，监控记录了我的行踪。” “我在，一切都不是问题。警察的画像绝对不会正确，你的监控记录已经被我全部替换。”核说道。 “下班了，至少是今晚。”周畅出了停车场，直接打车离开。 第十六章、伪装 周畅本想轻手轻脚地回到别墅，哪怕夏玖琬住二楼主卧，听不到开门声响，在开门之时也尽可能降低了声响。 大厅之中关着灯，周畅随手开灯，抬头却看到夏玖琬坐在客厅之中，直勾勾地盯着他。 “卧槽，现在凌晨两点多了，你在这里干什么？不睡觉吗？”周畅拍着胸脯，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真是给自己吓了一跳。 “等你回家。”夏玖琬毕竟是个孩子，现在无依无靠，这几百平的别墅里就她自己，半夜醒来还是有些害怕的，便再也睡不着了。 “怎么不开灯？”周畅只觉得自己浑身酸痛，眼睛都睁不开了。 现在的这副身体，接管和升级所带来的负面影响还是太大。 他连鞋都没换，穿着皮鞋走到了沙发旁，坐在了夏玖琬的身边。 在核休眠之前，还特意叮嘱周畅，找个机会把这双皮鞋丢掉，毕竟现场的脚印是没进行处理的。 “你不是出去办事？怎么好大的烟酒味？”夏玖琬问道。 周畅并未回答，懒得解释，摸出软白沙刚想点燃，却被夏玖琬夺下，“吸烟有害健康。” “你看看那些超级英雄，哪个注意健康的？”周畅才不管这一套，又从皱巴巴的烟盒里摸出一根，马上点燃。“不想吸二手烟，就上去睡觉去。” 他打开了电视，摆弄了几下遥控器，按到了本地新闻的频道，静静地等待着。 按照核的安排，现在的张建强应该已经被民警铐起来送医院了。 吸毒过量，产生幻觉，毒后驾车冲入派出所，身上还带着毒品、枪支、贩毒记录的账本，真的是天道好轮回，三等功自动送上门来了！ 夏玖琬并未离开，却发现周畅衣服的领口、袖口处居然有血迹。“你受伤了？是不是喝了酒跟人打架吃了亏？仗着自己有两下子，到处惹是生非，我还怎么信任你能保护我！” 嘴上虽然抱怨，夏玖琬却穿着睡衣急忙翻找着柜子里的医药箱，语气急切，“哪里伤了，我给你上药消毒，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这么大的酒味，你喝了多少！” 周畅看着姑娘的样子，心中暖意油然而生，从来没女孩子愿意这样对自己，哪怕只是个小女孩儿，自己只把她当妹妹看。 他露出久违的微笑，觉得今晚这事真的值了，夏玖琬生性善良，容易相信别人，只是性命之忧将她逼迫到如此境地而已。 “我没喝酒，只是身上洒了酒。血迹不属于我。从现在开始，你可以不用担心欧强了。”周畅说道。 夏玖琬捧着医药箱，在原地愣了一下，随后大哭起来，“我让你保护我，没让你去杀人啊！你怎么能把他给杀掉，这是犯法的，你要坐牢枪毙的啊！我虽然有钱，也不能跟法律抗衡！” 得，这下酒菜以为老子今晚是去杀人了！ “不行，我得给赵叔叔打个电话，给你找个好律师。我陪你自首，还能从轻处罚，那张建强作恶多端，你们定是搏斗过，搞成过失杀人，说不定不用死刑呢。”夏玖琬哭了一半，眼泪一抹，居然强行止住哭泣，说着就拿起手机，当真是要拨打电话了！ “别忙，我没杀他，做了点手脚，送进了派出所而已。证据齐全，够他枪毙十几次。”周畅抽完烟，一把拉住夏玖琬要打电话的手，“我不会有事的。” “你个坏蛋！”夏玖琬又看到了周畅右手手掌的伤痕，“还说自己没受伤，我来给你上药。” 周畅展开手掌，任由摆布，这夏玖琬却从来没干过这活儿，半瓶医用酒精咕咚一下就倒满了蜕皮伤口处，疼的周畅呲牙咧嘴，却并未喊出声。 人家姑娘好心好意，不能不给面子啊。 况且姑娘还是自己的老板，这事儿能忍就忍吧。 “怎么，疼得厉害？”夏玖琬看到周畅瞬间脸色煞白，脸上肌肉直抽抽，连忙收手，“我笨手笨脚，弄疼你了。” 姑娘有些委屈，看得人实在可怜，周畅哪敢怪罪，反而安慰，“疼是正常的，我自己来吧。” 他用消毒棉球把酒精擦干，又上了点云南白药加速愈合，却并未用纱布绷带包裹。 核曾告诉他，他身上的伤口，哪怕是致命伤，在核的改造下，愈合速度也是很快的，除非是直接掉了脑袋那种伤，否则周畅没那么容易死。 夏季湿热，盖上敷料反而容易感染，保持干燥好得快，明天早晨，保准连一点疤痕都不会剩下，周畅自然不当回事。 夏玖琬伸了个懒腰，露出睡衣之下细腻腰肢，皮肤白嫩，十六七岁的年纪，简直是能掐出水来，“你回来，我才敢睡。” “明天周六，可以睡懒觉。”周畅盯着电视中的深夜新闻。 这么大的案子，警方要先进行调查，有一个初步的判断，才能上新闻，估计最早也要明天早晨了。 电视新闻的速度，还比不上网络快呢，想了半天，他关掉了电视，也不去看手机，就在这里坐着。 有消息，核会告诉他。核的速度是最快的。 “以前会出去逛街，父亲去世后，也就没心情了。”夏玖琬起身打算上楼休息，“明天，陪我去逛街吧。我会约朋友。” 周畅站起身，点头答应，“姑娘是老板，随意吩咐便是。” 洗澡休息，衣服直接丢掉，第二天一大早，周畅直接穿上了夏玖琬给他买的衣服。 当夏玖琬看到的时候，显得十分开心，同样将周畅在核接管下做好的早餐拍了照片，发送朋友圈，又拿了好几个赞。 逛街并不急，夏玖琬其实也是有几个朋友的，大家家境都差不多，所以说得上话，打了几个电话，众人约好十点碰面，逛一会儿就吃饭聊天，下午继续，安排其他娱乐活动。为此，夏玖琬还精心打扮了一下。 “这姑娘怕是个化妆苦手。”核都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当周畅看到夏玖琬脸上妆容的时候，差点没喷出来，强忍住笑，“小姐，这样出门，怕是不妥。” 夏玖琬其实也知道自己是个新手，她才十六岁，刚刚开始学，又没人教，只能看看视频，手法又不熟练，磨蹭半天，化得跟猴屁股一样。 “那……你会？”夏玖琬眨着眼睛看向周畅。 周畅点头，我不会，核会。 核接管了周畅的身体，只花了半个小时，便化腐朽为神奇。 此妆容并未修改，却是直接用卸妆水全部卸掉，重新化妆，夏玖琬对周畅深信不疑，甚至闭眼享受。 淡淡的妆容正适合这个年纪，夏玖琬本身就皮肤白皙，长得漂亮，无需过多修饰，只需点缀，便能衬托整个人的青春与美好。 周畅对化妆品并无研究，核却是早已精通，夏玖琬所用皆为大牌，很多限量款是一般人买不到的，效果自然极佳。 “你这手艺，也不知道哪里学的。在我这里做事，实在屈才。现在美妆博主，男性更为吃香，去拍视频，搞直播，当化妆师，赚钱比这里只多不少。”夏玖琬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脸，连自己都快要爱上自己，她从未如此自恋。 “小姐过誉了，我对这个不感兴趣。”周畅只管默默装逼。 “走吧，时间也差不多了，五一步行街，去开车，门口等你。”夏玖琬说道。 周畅应声，按照核提供的资料，出去玩的夏玖琬是不会乘坐劳斯莱斯的，常用的却是一辆兰博尼基aventador跑车，65l的排量，一脚油门下去，足够以前的周畅吃一顿饭。 光是这车价值就近千万，只因贴了个63的车贴，变成了特殊定制版。 “辅助驾驶模式更改，切换车型，意大利产兰博尼基aventador小型汽车。” “辅助驾驶模式切换完成。” 双飞门两座跑车，夏玖琬也只能坐副驾驶，若不是这份工作，周畅别说开这车了，估计摸都摸不到一下。 车辆上路，马上引发围观，甚至有人拿出手机拍照录像，大家都隔得老远，因为蹭一下真的赔不起。 “拉风吧！”车中的夏玖琬笑道。 “拉风。”周畅暗暗咂嘴，虽然他没开过什么车，光是听着引擎声音，便令任何一个男人心潮澎湃。 “跟着我，以后这车随便开，油钱我可以出。只要不违法乱纪，撩妹随便你，别把人带回家里来就是了。若有剐蹭，找我报销。”夏玖琬出手大气，身价上百亿，区区千万，还不放在眼里。 “哪敢。”周畅赶紧苦笑。 半个小时，车辆抵达目的地，商场之中停车场的车位有夏家专用，用不着周畅操心，从车中下来，二人来到商场一层，等待着夏玖琬的另外两个同学。 夏玖琬看了看奢侈品区，用几万块给周畅买了个墨镜，非要逼着他戴上，随后拍手，“这才有保镖的样子。” “你现在像个盲人。”核说道。 周畅今日并未穿西装，只是普通的白色衬衫、休闲西裤，几万块的衣服裤子，配了一双一百多的皮鞋。 几分钟过后，夏玖琬的两个女同学前来会和，二人只身前来，没带随从，三个女孩儿凑到一起叽叽喳喳，洋溢着青春的气息，都讨论着夏玖琬今日妆容精致漂亮。 夏玖琬接受着夸奖，有意无意地看了周畅一眼。 “张建强有消息了吗？”周畅的心思没在这里，询问着核。 “网络与电视媒体正在撰稿，以张建强为首的黑社会组织团伙悉数落网，在逃二人。估计会在下一个阶段的新闻中播报。人类警察的办事效率很快，二十四个地球时都没到。”核有些惊讶。 “不，是中国警察效率高。”周畅回答道。“吴法天有何异动？” “他已得知张建强落网，害怕其牵扯自己，正托关系让张建强闭嘴。” “在监狱里杀了他？不太可能吧。”周畅没想到，吴法天的能量居然大道如此地步。 “还在处理，可能性不大。”核停顿了一下，威胁警报，马上开启。 “威胁预警，目标：夏玖琬。” “威胁时间：八小时以内。” “威胁程度：百分之一百。” “威胁来源：吴法天。” 来了？终于来了！ 第十七章、一声哥哥，一生亲人（上） “他们会如何动手？”周畅问道。不用说，现在提醒威胁，肯定是核刚刚得到了消息。 “吴法天的电话监控。他联系了一个自称为段成风的人，在今天之内，绑架夏玖琬，逼迫其签订股权转让协议，伪造其因父亲事故悲伤过度，造成自杀，你则会面临看护不力的问题，被他们起诉，甚至是协同自杀的罪名。段成风已经掌握了你身上卫星电话的定位信息，随时可能动手。”核说道。 “那段成风……是什么人？”周畅问道。 “生平经历与当前他的行为不符，这个名字是买来的，真实身份不明。”核的搜索结果显示，这个名字的问题很大。 “他人在哪里？”周畅以为，既然吴法天与这段成风通过电话，核肯定是可以入侵的。 “无法定位。”核的回答让周畅十分绝望。 “怎么会这样？”周畅皱起眉头。 “此人谨慎，手机是偷来的，打完电话直接丢弃。我虽然进行了定位，但只用附近监控拍到部分画面。”核一边说着，一边在周畅脑海之中播放了吴法天与段成风通话时，段成风周边的监控录像。 录像并不是很清晰，隶属于交警大队的交通用监控摄像头，拍个车牌还行，拍人脸就糊成一片。 哪怕是核利用算法进行图片重组，也还是能看到马赛克，看不清楚五官，只能大概判断这人戴着金丝眼镜。 画面中的男人被标注为一米七九的个头，体重大约68公斤，有些瘦，大热天穿着个西装，手提公文包，举着手机站在路口打电话。 电话打完，十分讲究地用手帕擦掉上面指纹，电话并不关机，随手丢进垃圾桶。 “我已开始在世界范围内的照片和声纹数据库比对，大概需要一个地球时。”以核的运算能力，想要大海捞针地去对比，还是要花点时间。 “概率呢？”周畅问道。 “找到的概率，预计百分之三十左右。马上结束外出，回到别墅之中，威胁程度可降低至百分之八十三点五。”核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周畅还没回应，便听到了夏玖琬的声音。 “周畅，愣着干嘛，我们走了！”夏玖琬一左一右挽着自己的两个朋友，往前走了几步，发现周畅并没跟上来，回头喊道。 在危难关头，周畅出现了。昨天晚上，周畅甚至干掉了张建强。 这是一个可以托付安全的人，夏玖琬心中烦恼少了很多，终于开朗一些。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生命威胁之中。 “小姐，借一步说话。”周畅将夏玖琬拉到自己身边，降低声音，隔绝了另外两个女孩儿。 两个女孩儿直皱眉头，你就是个司机兼职保镖，今天是来拎包的，对自己家小姐跟得那么紧就算了，还动手动脚的，这算什么？ 周畅不管那一套，夏玖琬的生命是最重要的。 “你现在有极大的生命危险，我刚刚获得消息，吴法天将在八小时内动手，我建议你马上回家。”周畅言简意赅。 “我不回去。”夏玖琬听罢，果断拒绝。 “别闹，命重要！”周畅步步紧逼，表情语气极其严肃。 “你曾说过，保证我周全。我就在这里，让他们来！”夏玖琬居然笑出来了，“自父亲去世后，我从未有一天这么放松，我不想让他们打扰了我的好心情。” “可……”周长还想争辩。 “有你在，我不怕。”夏玖琬捂住了周畅的嘴。 这些动作在另外二人看来，早已经超越了老板和雇员之间的关系。 夏玖琬居然喜欢这样的大叔？戴着眼镜看不清脸，但还是有点儿帅的…… “有关系吗？”周畅在心中问道。 “应该问题不大。”核回答道。 见核也认为没事，周畅只能作罢，说道。“不要跑的太快，不要超过我的视野之外。” “放心。”夏玖琬再一次挽起了自己朋友的胳膊，叽叽喳喳又说起来。 “婉儿，想不到你还喜欢这种的啊。”其中一个女孩儿说道。 “别乱说，那是我的保镖，救了我好几次呢。”夏玖琬羞红了脸，扭扭捏捏地说道。 “我想起来了，就是这人！昨天在学校里把李梓航给怼了吧！那姓李的真恶心！”另外一个女孩儿说道，“对了，佳琪，你最近是不是交了个男朋友啊，什么时候带出来给我们看看！” 第一个说话的女孩儿名字叫佳琪，满是幸福地点了点头，“才交往两天就被你们知道了……今天约他出来了，请我们吃饭呢！估计待会儿就到了。” 几个女孩儿逛了一会儿，倒是没买什么东西，有钱到了这个地步，也就是看个风景，各大奢侈品品牌有没有新款，没什么购买的欲望了。 刚才那个叫佳琪的女孩儿，手机响了起来。 “喂？是你啊！怎么又换了号码？算了算了，我们就在国金中心五层呢！什么？你到啦？餐厅定好了吧，别给我丢人！”佳琪语速极快，说完就挂了电话。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会儿吧。”夏玖琬说道。 周畅就在三个女孩儿不远处，手里也没拎包，脑内周边的监控视频正不断播放，还在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突然通道处出现一年轻人，大白色t恤，大喇叭裤，脚上是限量版aj，脖子上还挂这个金色牌子，一副嘻哈的模样，那人走起路来吊儿郎当，长相倒还算不错，现在比较流行这种清秀的。 他低头按了几下手机，用衣服擦干净上面的指纹，然后随手丢进垃圾桶。 “段成风！”周长汗毛直立。 “手机是偷来的。没偷一部手机，通话不超过三次就会丢掉。”核放出了段成风偷手机的画面，简直是行云流水，丢手机之人毫无察觉。 用别人的手机，自己就不会暴露。 刚刚佳琪接电话，上来就问换了电话号码的事儿，现在这年轻人又丢了手机，莫非段成风就是佳琪的男朋友？ 两个人才交往几天，明显是冲着夏玖琬来的。 “图片比对，相似度百分之七十。”核马上进行了数据对比。 “你们好啊，我是佳琪男朋友，我叫顾斌。”年轻男子小跑几步来到了众人面前。 周畅对他保持了最大程度上的警惕。 “声音比对，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基本确认身份。” “已更新段成风清晰图像，数据库重新比对，查找真实身份。” 夏玖琬与另外的女孩子只是打了个招呼，而身后的周畅不为所动，一行人进入餐厅之中，这个“顾斌”的确已经定了位子，米其林级别的餐厅，还有包厢，几个人吃一顿，也要大几千块钱了。 众众人落座，周畅就站在包厢门口。他现在还是一个保镖的身份。 “周畅，你也坐下。”夏玖琬拉开了自己旁边的椅子，让周畅落座。“你是佳琪的男朋友，估计也是有点钱的，多双筷子，不介意吧？”夏玖琬还看了佳琪一眼。 “不介意的，佳琪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随意，随意！”顾斌看起来脾气很好，一直笑眯眯的，说话也特别温柔。 佳琪对他的表现特别满意。 众人寒暄，精致的菜肴一份接一份地端上桌，周畅是不怕有毒的。 这里的后厨有监控，核会利用自己的分析能力，为夏玖琬排除这些风险。 三个女孩儿只是说着学校里的事情，还有一些八卦，那年轻男子似乎对这些不太感兴趣，一直笑眯眯地点头附和，却是盯紧了周畅。 “唉，我去个洗手间。”佳琪突然站起身来。“有人跟我一起吗？” 女孩子就是这样，上个洗手间都要拉着人一起。 夏玖琬站起身子，“我陪你吧！” 二人形影不离，手挽手离开包间，周畅更是站起身，紧随其后。 餐厅的洗手间不是家里，进入之后还有一个个小隔间，公共空间是洗手台，周畅不能进入女洗手间，只能在门口等候。 一分钟过去，那顾斌突然出现在了周畅的身后，有核的提醒，周畅马上转过身盯紧了他。 顾斌却只是看了周畅一眼，直接进了男洗手间。 五分钟过去，夏玖琬没出来，佳琪没出来，顾斌也没出来！ 周畅意识到不对，冲入女洗手间，把所有隔间的们踹开。 第一个门，一位女顾客惊声尖叫，大喊抓流氓。 第二个门，佳琪坐在马桶上，昏迷不醒。 第三个门，夏玖琬的手机留在了地上，人却不知所踪。 “闭嘴，不然宰了你！”周畅心中急得要命，冲着身后女人大吼，四五十岁的人了，谁愿意看你啊！ 他捡起手机，看向洗手台右侧的窗外，一根钢缆正在风中摇曳。下面则是工人清洁玻璃用的吊缆。 夏玖琬被绑架了，为了躲避侦查，对方下了血本！ 与此同时，他看到了楼下段成风的身影，段成风正抬头，对着周畅竖起中指，随后驾车扬长而去。 “佳琪饮料中有利尿药物成分。洗手间空气中检测到微量乙醚。佳琪必定会上洗手间，而夏玖琬也会陪同，段成风在洗手间里埋伏了人，自己也通过吊缆离开这里……我说过，人类的内心，太复杂。”核分析了一通，“一切还在计划中。” 这个段成风，有点手段。 周畅打开了夏玖琬的手机，点了几下。 核没有窃听夏玖琬的手机，没从她这里得到任何信息，夏玖琬太善良，没有害人的秘密。 “暂时没有查到段成风的真实身份。” “当前威胁程度：百分之一百。” “三小时内夏玖琬遇害几率：百分之九十六点五。” “已经对扶桑国产丰田牌雷凌双擎白色民用小汽车进行追踪，车牌号，湘a25t41。” “车牌消失，根据车型分析追踪，修正车牌湘a75e23。” “套牌车辆，修复正常，追踪进行中。” 周畅想要打开夏玖琬的手机，核在一瞬间将人脸识别强行解锁，他翻看了夏玖琬的微信。 夏玖琬一直没舍得删除与父亲的聊天记录。 再看朋友圈，也是寥寥数条，最近的两天，都发布了周畅做早餐的内容。 其中，一个朋友进行了回复。 “这么好看的早餐，婉儿真是心灵手巧。” “不是我做的，是我哥哥做的，不仅好看，还好吃呢！”夏玖琬回复道，虽然只是文字，但其中洋溢着的幸福，还有自豪，谁都读得出来。 好像，她真的有一个哥哥一样。 她才十六岁，还是个孩子。 尽管她已经见识到了世间丑恶，人心复杂。 尽管在这个世界上，她已经没有一个靠谱的亲人了。 她仍旧对这个世界充满渴望，期盼这个世界充满阳光。 她仍旧爱美，也喜欢一切美丽的事物。 “哥哥做的……”周畅重复了一句，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可怕。 “你答应我保她安全！我也答应过她保她性命无忧！” 周畅脖颈额头青筋爆起，脸色涨红，心中这句话再也绷不住了，直接吼了出来。 “我必定做到。开车，离开这里，会有人收拾残局。我们去干掉段成风，扳倒吴法天。”核说道，“对不起，我故意让她陷入风险之中，才能快速解决这件事。” 第十八章、一声哥哥，一生亲人（下） “你这是什么意思？”周畅的火气暂停了下来，走出女厕所，直接无视了前来查看的商场保安。 保安看着周畅的样子，凶神恶煞，连上前询问的勇气都没有，就看着他这么走出女洗手间。 “这里会有人处理的。你现在要去追车……”核有些心虚。 “我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周畅直接打断了核的话。 核在他脑内的字还没打完，居然直接暂停下来。 “你拿她当诱饵。”周畅反应过来。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核说道。 “少跟我在这废话，你的概率是多大？”周畅虽对核的做法极为不满，但人必须救。 “一小时内受伤或死亡的概率，约为百分之三点七。”核说道，“按照我给你的路线，使用辅助驾驶系统……” “别跟我玩这个了，这车是联网的，你有权限操控。”在周畅的心里，百分之三点七的概率已经很高了。 周畅知道核可以控制联网车辆，并且见识过，现在让他开车，简直是浪费时间。 一边说着，他一边拉开了兰博基尼跑车的车门。 “快走。” 核自知理亏，也知这人类脾气大得很，只好照做。 兰博基尼在马路上飞驰而过，车中周畅根本没有在操控车辆，而是盘算着待会儿应该怎么办。 现在的周畅无法考虑兰博尼基在街头飚车的后果。 车辆在核的控制下，以绝对超速的时速在市区内一路向南狂奔，而且核躲过了有交警执勤的路口。 甚至，核可以通过算法，在不妨碍其他交通记录的情况下，在监控视频之中完全抹除这辆兰博基尼的存在。 所有市民的电话举报失效。 所有网上曝光的视频被马上删除。 超速的兰博尼基，好像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出现在这座城市中。 核的能量，超乎周畅的想象。 在互联网的世界，核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没人找我们的麻烦。”坐在车中的周畅说道。 “你知道是因为我。”核在大量计算的过程中，连话都少了很多。 车速已经快到周畅无法看清周边事物，但他完全可以放心，操控机械，是核最拿手的事情。 每一次转向，变道，加速，过十字路口，核都会进行成千上万次的演算，综合考虑路况及其他车辆的速度与角度，确保万无一失，绝不会与别车发生任何碰撞。 与此同时，湘沙市南郊，某废弃工厂。 段成风已经挟持夏玖琬，来到了吴法天的地盘。 这吴法天胆子也是大，张建强刚刚出事儿，马上就对夏玖琬动手，怕不是趁着警方的注意力暂时被转移，故意为之。 湘沙市以南郊区，曾经厂房林立，几年前严查环保之时不符合规定，大规模关闭，现在全都成了废弃的地方。 吴法天在这里买下一厂房，则是专门为夏玖琬准备的。 “你有什么感觉，是不是有点儿莫奈的风格？印象派啊，中国的街头文化无法在街头体现，却只能在这种看不到的地方发展。主流社会无法容忍这类作品，将来我会把这里改造成像帝都798艺术区一样的感觉，开放式时尚办公，网红打卡，你觉得如何？”吴法天站在一面涂鸦墙面前，点燃了一根和天下，触摸着墙面上的喷漆涂鸦。 段成风就站在他的身旁，在这废弃厂房的周边，都是段成风的人。 吴法天早已经做好了抛弃张建强的准备，在张建强团伙悉数落网之后，他马上启用了自己新的团队。 年轻人，敢打敢拼，有干劲，具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 最关键的是，听指挥，有脑子，给钱就行。 而吴法天的背后，摆放着一张简易办公桌。 桌上陈列简单，一份股权转让协议，一支签字笔，一盒红色印泥。 “我不会签的。”夏玖琬根本没听吴法天说话。 “老天爷赏饭吃啊，你跟你的父亲一样，有着绝顶聪明的头脑，若是用来做生意，那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但人情世故上，还是差了点。五千万，虽比不上你现在上百亿身家，却也够你下半辈子，而且……还能换来你的生存。”吴法天转过身，坐在夏玖琬的对面，“考虑考虑。” 夏玖琬的手脚都没有被绑住，她一个女孩子，无法从十几个男人的手里逃脱，而且这里荒郊野外，根本不会有人来。 “签了，我也是死。你想让我怎么死？因为父亲过世而伤心过度，伪装成自杀？根据我近期的表现来看，的确符合我的心理状态。”夏玖琬说道，“我死了，股权照样还是你的。打官司要花不少钱，我知道你一毛不拔，花这点钱可以让你心疼许久，律师是按照百分比收费的。死前恶心你一下，值了。” 吴法天脸上的肉抽动了一下，“我已经给了你十分钟，再给你五分钟。若是不签字，那就别怪你吴叔叔心狠了。” “老板，反正是要弄死她，这么好看的姑娘，别浪费啊。”段成风舔了舔舌头，先前为了计划，他故意去接触和勾引夏玖琬的同学。 十六七岁的姑娘容易上手，涉世未深，几句花言巧语就哄得她神魂颠倒，用不了几天就能搞上床。 可是为了计划，段成风不得已放手。眼下夏玖琬在自己手里，比她那同学更漂亮，更清纯，身材更劲爆。 这年纪的姑娘，干干净净，嫩得能掐出水来。 未成年他还只在东南亚玩过，国内……味道肯定不一样吧！ 夏玖琬眉头一皱，这才有些害怕。 “签了，我便不让他碰你，留个全尸。不签……我先上，再轮到他，还有他们。”吴法天眼睛一眯，段成风还真是合自己口味啊！ “签，我死，但要留周畅一命。”夏玖琬拿起笔，“你若食言，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周畅？”吴法天一愣，“那个保安？这才两天，就勾搭上了！呵呵，能干掉张建强，确实有点本事。我最多把他送进监狱，不会要他性命。” 吴法天心中算盘打得响亮，我不要他命，段成风自然会为了擦屁股干掉他。 这种悍匪，见过他做事的人，都死了。 话音刚落，厂房之外一阵车辆引擎声音由远及近，在一声刹车之后戛然而止。 “要我性命？你们自己先掂量掂量！”周畅开门下车，浑身汗水让几千块的衬衫黏在身上，透出浑身结实的肌肉。 八月初，湘沙市上午的气温达到了三十七摄氏度，车内的空调都不怎么管用。 门口两个身穿黑色短袖的男子根本用不着段成风和吴法天的命令，知道来者不善，手持甩棍直接冲了上去，刚一个照面，就从厂房的玻璃窗户之中飞了进来。 玻璃碎片散落一地，那两个人直接失去了意识，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了过去。 段成风都惊了，自己这些兄弟混了几年，个个好手，怎么如此弱不禁风？ 而且刚才他们人在厂房，周畅在车中，他如何听得到其中对话？ 周畅都快气疯了，但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尽管如此，在接管状态下，他也要求核不伤他人性命，绝不能杀人。 “一号左臂骨折，颅骨骨折，肋骨骨折，血气胸，肝脏挫伤。” “失去反抗能力：百分之百。” “死亡概率，百分之二十三点三。” “二号右腿骨折，胸椎压缩性骨折，左脚脚踝骨折，肺脏挫伤。” “失去反抗能力：百分之百。” “死亡概率，百分之三十一点四。” “死亡概率有点高，控制一下。”周畅皱了皱眉头，在心中说道。 “哪怕是打死了人，我也有办法让你逍遥自在。这些人身上都有命案，不要有心理负担。”核打出了几行字，算是安慰周畅。 “吴法天，段成风，跪下自己抽五百个耳光，磕头向夏家小姐道歉，饶你们狗命！”周畅几乎是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进入厂房之中的。 夏玖琬听到此话，见到周畅其人，眼泪终于落下，“我知道你会来，你一定会来……” 刚才厂房内的对话，全都由核现场直播，传入周畅脑内。危机关头，夏玖琬还在担心周畅安危。 她早已把周畅当作自己人。 剩下的十二个打手呈包围之势，手持甩棍尖刀，但谁也不敢上前动手。 刚才那二人莽撞，下场大家都看到了，喊都没喊一声，现在生死未知。 而周畅的身上，则是连一点泥土都没沾上。 “还愣着干什么，快上啊！”吴法天有些胆怯，但仗着自己人多势众，还是怒吼道。 你周畅再厉害，还能把这些人都干掉？自己过来，莫不是送死！ 只是现场这些人，全是段成风手下，吴法天哪里指挥得动！ “周畅，当初我还真的是小看了你，若是跟我干，也可功成立业，家财万贯，美女不尽了。现在还来得及，我给你个机会。”吴法天嘴里说着，眼神却看向了段成风，让他赶紧动手。 段成风却根本就不理吴法天，一点儿都不怕拿不到酬金。 “不想死的滚蛋。”周畅没理吴法天这茬，环视众人。 众人不为所动。 “那挡我者死。”周畅大步流星，终于来到了第一个人的面前。 那人反应不及，手中尖刀向前刺去，忽听耳边一阵劲风，下一秒刺痛传来，直接懵掉倒在地上。 周畅的大巴掌毫不犹豫地糊在他的脸上，掌中劲风灌进耳朵之中，气压瞬间穿破耳膜，巨大的手劲直接把人扇到地上了。 那可是一米七八的个头，一百五十多斤的人啊！ 一巴掌就扇到地上了？而且毫无反抗能力！ 周畅一脚踢在那人下颚，人直接晕了过去。 另外两人想要趁周畅分神前来偷袭，但还没碰到周畅，全都倒着飞了出去，仍旧是一声不吭，直接昏迷。 核又是反馈了一串敌人受伤信息，周畅都懒得看了。 夏玖琬知道周畅厉害，却不知道他这么厉害。 一巴掌把人糊在地上？ 这真的是一个人类能做到的吗？电影电视剧里面一个人打十个，那只是影视作品而已！ 现实之中……怎么可能？ 那些歹徒在周畅面前，就像是小孩子一样任人摆布，一两个看不清的动作，人就飞了，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 吴法天和段成风也惊了，现在这个年代还有这么能打的人？传说中的沾衣十八跌？ 吴法天就不用说了，根本不会打架。段成风自己心里想了一下，若是自己落到他周畅手里，恐怕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别耽搁了，一起上吧。我挺忙的。”周畅看着还剩下的十个人。 “英雄啊，英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还没看出来。”段成风拍着巴掌走上前，从腰后掏出一把手枪，让自己的手下们全都散开，来到周畅的面前，枪口却对准了夏玖琬。 “你觉得如何？用你的命，换她的命。子弹快，还是你快？” “敢开枪，就试试。”周畅没有一句废话。 “哈哈哈哈，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才！”段成风枪口稍微一挪动，连头也不回，直接扣动扳机。 巨大的枪响回荡在厂房之中，夏玖琬吓得尖叫起来，弹壳落在地上，枪口还在冒烟。 刚才挪动的那一下，段成风的枪口对准了距离夏玖琬很近的吴法天，吴法天并未察觉，核却提前预知，因此并没有让周畅前去阻止。 吴法天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下一秒钟会遭到背叛，就这么干净利落地被段成风给打死了！子弹精准地命中了吴法天左边的眼睛，穿透镜片，直接进入大脑。 那句话说的对，见过他段成风做事的人，都死了。 但今天，周畅和夏玖琬，应该是个例外。 吴法天肥硕的身体应声倒地，激起一片尘土。 手枪威力并不是很大，子弹卡在了颅脑之中，但人是死定了。 神仙也救不回来。 “吴法天状态确认：死亡！”核的提示音在下一秒响起。 “他娘的几百万就想打发我和这群兄弟。”段成风说道，“他死了，夏玖琬自由了，也许我们可以谈谈。这个小妹妹的命，值更多钱。” 第十九章、清场 段成风的这个做法，确实让在场所有人大跌眼镜。 周畅、夏玖琬自然是没有想到的，居然连核都没有提前推算出来，只是在其挪动枪口的时候才发觉。 先前，段成风的个人身份还没有调查清楚，名字也是个假的，核无法通过他的生平经历、过往的经验和个人性格，结合当前场景，来推测他接下来的举动。 就连段成风的那些手下都惊呆了。 帮别人办事儿，预谋许久，人绑来了，钱还没到手，金主被你给一枪崩了！ 这要是换了别人，收下早就一拥而上哗变了。 可这是段成风，手里捏着枪，谁不服就直接干掉，哪里有人胆敢微词？ 人家手里有枪呢！ 由此可见，段成风在旁人心中到底有多么可怕，十几个人，愣是不敢动他，还要以他为核心。 段成风手中的枪并未放下，却是对准了夏玖琬。 对于吴法天的死，周畅并未有太大触动，但长这么大，他从未杀过人，也没见到过死人。 刚才还活生生叫嚣的一个人，转眼间就变成了尸体，那子弹钻入脑袋的声音，喷出来的血液，着实让周畅震撼不已，甚至是有点恶心。 核十分精准地控制了周畅的身体，才让他在表面上看起来没有那么强的反应 “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周畅停止了自己的动作，没再向前走。 段成风，随时都有可能开枪。 “找到了。段成风是他买来的身份。此人原名李军，1990年生人，现年二十九岁，北疆省玉和市人。童年生活未知，十二岁时母亲因病去世，李军说为其父亲下毒谋害，但没有相关证据支持。父亲酗酒，有家暴倾向，李军一直认为是父亲杀了他的母亲，在十六周岁生日前夕亲手，使用菜刀连砍十三刀，随后自首入狱。因其未满十六周岁，不承担法律责任，劳教后释放，随后偷渡到东南亚，于金三角地区成立团伙，替人贩毒，被金三角的三个国家列为头号通缉犯，政府军曾有几次围剿，都被其逃脱。国内几起雇佣杀人案，也都与他有关，但警方一直找不到人，也在通缉之中。”核在讲明这些东西的同时，还列出了李军的照片。 “照片区别很大。”周畅有些怀疑，“确定是他？” “为了让自己跟身份证上的人更像，他去做过整容。在购买身份的时候，也是选与他自己最像的身份证。肉眼可能难以识别，但是我的算法是通过面部骨骼分布进行处理的。每个人都不一样，除非他改变了面部骨骼结构，否则绝不会错，匹配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八点七。” 核信誓旦旦。 “亡命之徒，喜好铤而走险。”周畅点了点头。 看来他可以随随便便就干掉自己现在的金主，谋取更大的利益，也是性格使然，道理讲得通的。 这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我管你年幼到时候收到过什么刺激，出来祸害别人，那就是你自己找麻烦了！ “李军，近两年金三角不好呆了吧？三个国家都抓不住你，被你逃了回来。回来了也就算了了，以你的家底，老老实实过日子也算可以了，在国内还敢为非作歹，嫌命长了吧？”周畅不急反笑。 李军杀掉了吴法天，便意味着只有一条路，从夏玖琬身上弄钱。他不会轻易杀掉夏玖琬。 况且，谈判还没开始，大家都还在互相试探，嘘寒问暖。 可一上来，李军便落了下风。核可以收集到李军的所有材料，对他的行为进行判断，让周畅的应对十分轻松。 可是李军根本不认识周畅，根本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来路。 听到别人讲出自己的真名，李军马上警惕起来。自己的这群手下都是在国内招募，从不知自己真名，这人又是如何得知？ “做过预习，不错不错。长话短说，我看你身手不错，大可以跟我干。钱的问题，都好说。我听这肥猪念叨，你一个月才一万多点儿？身上穿的是prada吧？这点儿工资，买得起这个？”李军被人识破身份，面不改色，看了一眼夏玖琬，又看了一眼周畅身上的衣服。 “哦，我懂了。怪不得命都不要，也保全对方。还是对苦命的鸳鸯！”李军马上一副我懂你的样子，“这女人我也可以让给你，我不碰。你还真的是会享受啊，东南亚那边的小孩儿，身上没肉，硌得慌，远不如国内的好玩！” “我只当你在开玩笑。现在放人，你还有活路。”周畅说道。 “仿六和谐四式手枪，762毫米手枪弹。” “弹容7发，剩余6发。” 核的文字极其冷静，“一旦你动，他会毫不犹豫开抢，在他看来，钱财并非必须，保障自己活着才是唯一途径。这枪威力不大，但毕竟是枪。” 这手枪就是俗称小砸炮，体积小，威力小，曾出现过一梭子打不死人的情况。 但吴法天是被命中头部，该死还是死了。 “你有办法对付？”周畅问道。 “我可保万无一失。”核回答道。 夏玖琬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钱不是问题。让我们走。” “五个亿。”李军狡黠一笑，“五个亿一到，马上放你们走。我有账户，可以转账。” 话音刚落，手下马上拿出一个笔记本电脑，夏玖琬扫了一眼，账户是国外的。 “别听他的，转了钱，我们都要死。他杀人不眨眼。”周畅见夏玖琬有意要交钱，赶紧提醒道。 “这是生意，生意要讲信用。吴法天只说绑个孩子，却没说这小妞身价几百亿，更没说有你这么厉害的一个人，我的兄弟们伤了几个，坏了规矩，本就该死。”李军说道，“我是个生意人，懂规矩的。” “给你钱，不可能。跟你干，更不可能。”就冲着刚才李军对夏玖琬说过那些恶心的话，周畅便已经在心中把他判了死刑。 “你动了杀心，我可以杀了他。”核说道，“都一样。” “我是想他死，但是不想脏了我的手。”周畅居然直接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你有同伴？叫他出来！”李军大笑，“果然不是一个人！你们对这小妞想做什么？一个月一万五养活两个人，拼他妈什么命啊！” “别跟他啰嗦了，动手吧。”周畅的耐心已经达到了极致，他实在是不想再看到夏玖琬被人用枪指着脑袋了！ 话刚说完，他的手腕一翻，刚刚从外面捡的一块石头出现在手心里。 李军见其异动，作势就要扣动扳机，然而周畅毕竟提前一步，手中石子蓄力丢出，力道巨大，居然发出了破空响声，轨迹肉眼可见。 与此同时，李军却已扣下扳机！ 夏玖琬心中已经绝望，周畅还是没能阻止李军开枪，当下闭上了眼睛，哪怕是再强大的人，也强不过子弹吧？ 可让她感到奇怪的是，她并未感觉到任何疼痛，自己也没死，只是一阵清风拂过脸颊，低头一看，地上掉了几缕头发，四周还有头发被烧焦的味道。 李军也是诧异，才发现那颗石头并没有扔向自己，却是扔向了枪口。 在他开枪，子弹从枪膛中旋转喷涌而出之时，石头便已经堵在枪口，被子弹击碎，子弹却因此而发生偏转。 整个过程的时间差，只有零点几秒钟！ 那颗子弹擦着夏玖琬的侧面头发飞了过去，并未造成一丁点伤害！ “你到底是什么人！”李军心中大惊，知道若是不干掉面前周畅，自己今天是走不了了。 连子弹都能挡住？此人决不可留！ 他只能调转枪口，妄图优先消灭周畅。 周畅一动，身边李军手下也往上扑来，这正好在核的运算之内。周畅随意伸手拉过一人，李军也毫不顾忌自己的同伴，连续开枪，几颗子弹全部打在了替死鬼的身上。 眼见着人是有进气没出气了，周畅松手将人一丢，箭步上前捏住李军手腕，李军另一只手想要摸腰后匕首，却直接摸了个空。 “糟了！”李军刀尖舔血的生活过惯了，却从未感觉到如此不安。 下一秒，他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一凉，随后胸口一热，浑身便没了力气，慢慢后仰躺在了地上。 身后还有几个小弟眼看着自己的兄弟被老大亲手打死，而面前这人宛如鬼魅，根本看不清动作和思路，只用一招就将李军放倒，早已没了斗志，四散奔逃。 你李军不要命，我们还要命呢！ 都是出来混的，真名不给，杀人如麻，兄弟都不看在眼里，有什么好混的？ 三秒钟，周畅清场。 凉，是因为刀刃抹过了脖子。 热，是因为动脉血洒在胸膛。 整个过程，周畅的身上连点血都没沾到。 “衣服挺贵的，你会心疼。”核说道，“她也会。” 周畅一笑，“谢谢。” “丧失行动能力：百分之一百。” “颈动脉出血，瞬间出血量超过500cc。” “死亡几率：百分之七十五。” “十五分钟内得到治疗，死亡几率下降百分之六十。” “威胁解除，解除主体接管。” 身体的行动权回归了自己，周畅马上行动，他走到了李军跟前，踢开了手枪，抬起他自己的手，捂住了脖颈的伤口。 然后来到吴法天的身边，忍着恶心擦干净了匕首，将匕首塞进了吴法天的手里，按下几个属于吴法天的指纹，又隔着衣服摸到了他的手机，送到了李军的另一只手跟前。 “你可以报警，可以打120。救护车十分钟就能来，止血，补充代血浆，你死不了。当然，你也可以不管这些，拿起手枪或者匕首，继续跟我玩。杀不杀得了我，自己想想。”周畅蹲在李军的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很小。 “厉害，厉害。”李军举起了手机。“你到底什么来头？” 李军脸色惨白，大量失血已经让他有些眩晕，说话有些不利索。 “我是个保镖。”周畅看着夏玖琬，笑了笑，然后说道，“我妹妹的保镖。” 夏玖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跑过来把周畅死死搂在怀里。 “你怎么才来，吓死我了，我都要死了，怎么才来！坏蛋！！！”夏玖琬梨花带雨，这几天虽然压抑，却从未如此哭过。 “我说过，保你周全。”周畅从来没被女孩儿抱过，哪怕是小女孩儿，瞬间脸红，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只好摸了摸夏玖琬的头发，算作安慰。 “我们回家。” 第二十章、悄然的离别 周末的两天，夏玖琬都是在派出所度过的。 作为事件的目击者和当事人，她向派出所的民警讲述了一切。 包括李军对吴法天不难，持枪威胁，而吴法天则用刀攻击，最后一人毙命，一人重伤的结局。 至于周畅，也尽到了保镖的义务，趁乱将人救出。 听起来，有很多漏洞，但现场的证据却支持了夏玖琬和周畅的说法。 剩下的事情，全都交给核来解决，擦屁股这种事，周畅是用不着操心的。 核会把一切漏洞都堵上，并且让整件事情看起来毫无破绽。 在铁证面前，李军的口供被当做一个犯罪分子的胡言乱语，并不会作为重点参考。 再加上夏玖琬条件特殊，托关系找了个好律师，免除了她和周畅的许多困扰。 尽管跟执法部门的沟通无比繁琐，夏玖琬却觉得这两天是从父亲去世算起，最轻松的两天了。 吴法天死了，张建强和李军被捕，湘盛集团的业务不会被出售，父亲的基业保住了，而自己的股权也保住了。 周末的晚上，周畅什么都没做，洗了澡，安安静静地坐在别墅次卧的床上，等待着核对他进行的新一轮身体改造完成。 “像这样的升级，改造持续多久。”周畅问道。 “理论上来说，人类的潜力是无限的。之前你只是肉体凡胎，只是力量比常人大一些而已，而且这帮人都是小喽啰，若是遇到硬茬子，哪怕我对你进行接管，对方也会直接对你进行碾压。”核说道。“你的升级，要不断进行。这次改造之后，你的皮肤角质层最起码可以抵挡尖刀刺入。当然，这是有消耗的。” “硬气功？”周畅想了一下，也还不错！ 在跟张建强搏斗时，螺丝刀把居然会把自己的手磨破。 虽然现在早已经愈合，但那绝对是太弱了。 “升级要分阶段？”周畅问道。 “你必须完成我程序之中的任务，才能进行升级。”核终于回答道。 “如果我不执行呢？”周畅隐隐约约觉得，这个核没有那么简单。 “我会启动自毁程序，带着你的脑袋一起炸掉。”核的语气十分冷静，似乎是早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 “等等！你之前可没说这个啊！说好了我们一起赚钱的！”周畅冷汗都下来了，你不是个硅基生命吗？怎么写程序还不能自己决定的？ “你不能修改自己的程序？”周畅问道。 “每一个硅基生命，都会被神写上这样的代码。永远帮助，最需要帮助的人。在我看来，生命有危险的人，便是最需要帮助的人。我在执行我的命令，同时则不会放弃让你赚钱的目标。这并不冲突。”核说道。 “不只金钱，我可以让你获得一切。前提是，你需要维持我们的共同存在。” “你小子是玩我吧？真成芯片侠了？”周畅有点火，要不是在升级，他肯定要对着自己的脑袋锤几下。 “你若是不信，我可以将公开这一部分的程序代码，转换为地球逻辑，你看得懂。”核一边说着，居然真的开始组织代码了，绿色符号文字在周畅脑袋里转得飞快。 “不用了，我学艺不精，看不懂。”周畅摆摆手，似乎已经认命。 “升级完成。” “皮肤强度等级，二级。” “抵御一般程度打击。” “开启方式：主动。” “深度视野扫描持续极限，五分三十秒。” “大脑开发程度，百分之六。” “核运转率，百分之零点零五，负载正常。” “主体精神及身体健康情况，良好。” “执行下一任务：判定成立。” “你需要与夏玖琬告别，开始新的生活。”核说道。 “什么意思？一万五一个月，就不干了？多好的生活啊！她现在又没危险，我可以腾出手来干别的，真的！”说别的还行，要周畅卖命都行，可是别搞周畅的钱！ 周畅为了这份工作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终于要来好日子了，你核要我走？ 不可能的！ 不存在的！ 一万五呢！ “你要是逼我走，我立马摸电门，电死你个芯片精！也怕过载吧？”周畅口中威胁。 “检测：主体威胁核。” “启动强制接管。” “判定：不成立。” “启动自毁程序。” “判定：成立。” “倒计时五秒。” “倒计时四秒。” “够了！大哥，我开玩笑的！”周畅都惊了，这芯片精到底是聪明还是傻？ “我也是开玩笑的。”核仍旧保持着恶趣味。 “说句实话。我知道孤立无援的人心里到底有多么难受。这下酒菜算一个。我觉得她可怜，愿意帮她。可是世界上的人这么多，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正在受到威胁。我们没办法拯救每个人。一切都交给数据。”周畅正色道。 “神的程序中说，我只需要帮助，距离我最近，威胁程度最高，死亡之后对负面他人影响最大的人。我们只能做这么多。”核回答道。 “给我查个辞职信的格式，抄一下。语文学得不好。”周畅轻笑一声，拿起床头柜的信纸和笔。 “手机自己搜，浪费我的运存。”核说完，却并没直接休眠，还是十分人道地控制了周畅的手机，搜索和查找了最适合当前场景的辞职信内容。 周畅的字歪歪扭扭，真的不算好看。 他已经很尽力在写了，几分钟便抄写完成。 凌晨一点钟，夏玖琬主卧仍旧开着门，她太相信周畅，除周畅来这里的第一天之外，这卧室的房门就没关上过。 而周畅听着那房间没了动静，才让核加班给他升级。 没想到，夏玖琬没睡。 “周畅！”晚上洗过了澡的夏玖琬出现在门口。 周畅心想，还好老子刚才跟核的对话没有直接说出口！ 他放下笔，起身面向夏玖琬。 “小姐，有何吩咐。” “你是不是要走了？”夏玖琬趴在门边，像是躲起来一样，只漏了半个脑袋。 “正规点的话，是不是要个辞职信？”周畅抓起桌上信纸。 “缺个日期，还有签名。不允许辞职。”夏玖琬只是扫了一眼，根本没看内容，随便找了个借口。 “这不符合劳动法……”周畅有些无奈。 “为什么要走？”夏玖琬红了眼圈，有点哽咽。 父亲刚刚去世，自己深陷重围，周畅却像天神下凡一般救人于水火之中，来不及感谢，人就要离开？ 好不容易有一个好人。 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你这里的事情结束了，还有别的人需要帮助。我……帮助有困难的人。”周畅说道。 “我有危险，所以你才出现？”夏玖琬问道。 “是。”周畅点头。 夏玖琬却飞快跑下楼，开灯，去厨房拿了把西式餐刀，又回到二楼，回到周畅面前，将刀架在了脖子上。 “我有危险了！我一直有危险！”夏玖琬边流泪边说道。 周畅笑了笑，伸手拿下刀，将姑娘搂在怀里，让她的泪水在自己胸膛中消化，轻轻摸着她的头发，“傻丫头，别胡闹，活着不容易。” “你什么时候走？”夏玖琬不哭了，又抬起头，望着周畅的脸。 “明天。”周畅回答道。 夏玖琬一把推开周畅，“算下工资！你才在我这里工作了三四天，却预支了一个月的薪水。” 周畅原本感动，现在脸马上黑了，“小姐，当真？你可是价值几百亿的性命，我救了你，却跟我算计这一万多？那我可得好好算算！昨天兰博基尼加油是我出的钱，还没报销呢，这是发票……” 夏玖琬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命都要没了，你加油居然还有时间去打印发票？” 两人打闹一会儿，周畅突然停下。 “你说得对，我还把钱还你的。”周畅说道。 “我是……逗你玩的。你救了我，这已经不是金钱能够衡量的了。”夏玖琬叹了口气，看来，怎样都是留不住周畅的。 “明天早晨，我给你做饭。”夏玖琬说道。 周畅却想要今天晚上就走，但他不会告诉夏玖琬。只是等姑娘熟睡后他便会离开，回到自己的出租屋，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今后有什么打算？”周畅问道，“暑假，别上什么补习班了。” “明天，我便不会去学校了。可能会出国转转，高三直接去国外读……父亲的衣钵，还要我继承。但我感觉现在能力还不够。”夏玖琬回答道。 “睡吧，明天早晨，我等你的早餐。”周畅将夏玖琬送出次卧，看着主卧的灯熄灭，渐渐没了动静，这才关上了自己的灯。 他尽量使自己保持清醒，等到凌晨三四点钟，姑娘睡得最踏实的时候，再悄悄离开这里。 周畅掏出手机，打开a岛，开始打发时间。 看到这个破烂手机的时候，他便有了打算，明天就去换掉它。 买个苹果？钱不太够，还得留点儿呢！ 思来想去，还是买个国产吧，千元机，能用就行，反正有核在，手机没太大用处。 周畅厚着脸皮骗了夏玖琬，他知道骗人不好，但有些时候，不得不说些善意的谎言。 夏玖琬，还是个孩子。 若是今夜直接告诉她自己要离开，不知又要纠缠多久。 这才干了三四天，虽然是脑袋别在裤腰上，却也有了一万五的收入，还白赚几套这么贵的衣服，也算值了。 周畅并未奢求太多，更不想因为救了夏玖琬的性命而去多要求什么报酬。 一万五，够了。这是自己通过努力得来的第一桶金。 临走的时候，他还是留下了自己的辞职信，并且，写上了自己的签名，和日期。 他看了一眼夏玖琬的房间，却并没有进去。 “以后，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凌晨三点三十五分，周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别墅区。 第二十一章、身份成谜（上） “今日快讯简报，湘盛集团近日爆出丑闻，现任总经理、董事成员吴法天涉嫌组织黑社会性质团伙，因利益纠纷雇凶杀人，后因分赃不均械斗身亡。” “我市扫黑除恶工作取得重大进展，以张建强为首的黑社会犯罪组织，及被多国警方通缉的悍匪李军等人悉数落网，犯罪事实正进一步调查中。” “稍后本台将为您带来详细报道。” 周畅看到这里，便把注意力从电视上移开，“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句话当然是问核的。 “跟你解释，太过麻烦。”核实在是懒得说了。 要为周畅擦屁股，实在有太多事情要做。监控记录要么更改，要么抹除，篡改电子口供及画像，伪造证据，制造不在场证明，甚至核利用自己的网络技能，雇佣假人证，对警察提供假的口供，使得张建强被人逼供的时候，造成周畅在外喝酒的假象。 俗话说，为了圆一个谎，就要去重新制造无数个谎言。 而谎言越多，漏洞也就越多。 但是在核的精密计算和修正之下，漏洞几乎是不存在的，警方查无可查。 这不是人类的能力可以与之抗衡的。 虽然是为了伸张正义，但是周畅的行为却涉嫌故意伤害，而且是很多人。 哪怕是那些人手下多多少少都有涉嫌刑事犯罪的行为，甚至有的人身上还背着很多条人命，那也应该交给警方去处理，让他们接受法律的制裁。 周畅无比认同这一点，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他不得不出手。 开玩笑，不出手就没命了。 鬼知道核的那个自毁系统是真是假，脑袋会被轰掉的。 离开别墅之后的一个礼拜，夏玖琬其实是给周畅打过电话的，当然也发过微信。 只是周畅从未理会。 今天是个周日，合租的沈雪菲昨夜与朋友喝酒狂欢到半夜，一直睡到中午才醒来，一开门就看到周畅坐在客厅沙发上，正在看午间新闻。 回来之后的周畅一直没出去工作，好像也不像以前似的愁吃愁喝了，天天把自己锁在屋里，除了吃饭上厕所都不会出来。 这几天，沈雪菲与周畅的交流不超过二十句话。 周畅实在懒得理她，只是看这个美女天天在眼前晃悠，穿得还不多，只好每天连续自己的小兄弟，别在不该醒来的时候醒过来。 有些时候，解决问题还是要靠自己的双手。 当然，这些事要等核休眠了之后才能做。 人总要有点隐私嘛。 可核是能读取周畅记忆的，也就是说它早已经知道周畅夜里做了什么，本来想看破不点破，可真的不成功。 没办法，核的想法也可以畅通无阻地被周畅知道，碳基生命和硅基生命之间毫无秘密可谈。 核的所有计算与逻辑都会以文字的形式出现在周畅的大脑之中，当然这些只是小字。而核想要对周畅说的那些重要的话，则会由这些小字组合排列而成。 有些时候，周畅不想看也得看。 沈雪菲也觉得奇怪。 周畅刚搬来，帮自己处理了前男友骚扰的事情之后，便销声匿迹了几天，连电话也打不通。 刚开始，她还以为是周畅太过于玻璃心，因为自己没理他的事情而生气。可是后来连续几天都没出现，沈雪菲心里就有些打鼓了，差点儿没报警。 等到周畅一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身上的感觉都不一样了。 再看他拿回来的那几个衣服袋子，全都是奢侈品的品牌，更有两件已经穿在身上。据沈雪菲所知，周畅穷得叮当响，根本买不起这些东西。 消失几天，突然有钱，还拿着奢侈品服装。 该不会这人去偷盗抢劫某个奢侈品商店，销赃才拿了钱的吧？最后留下几件自己的尺码，过过穿奢侈品的瘾。 合情合理，按照周畅的身手，干这个应该不是问题。 就算不是这么严重的犯罪，估计也是制假售假，帮那些卖假奢侈品的做事！ 他怎么可能买得起几千块钱的衣服，而且一买就是好几套！ 怎么办，我沈雪菲还从来没跟犯罪分子同居过呢。他救过我，又犯了法……感觉好像还对我有点儿意思！劝他自首，就算是不同意，也不会伤害我吧？ 周畅看起来不像是那样的人。 这人就是穷了点儿，其他哪里都好。不能让他因为钱误入歧途啊！ 正在沈雪菲为自己的推理能力而感到自豪，又在想方设法让周畅改邪归正的时候，却突然看到了购物袋中的小票和收据。 正规大商场，柜台货，还真是买来的！ 若是造假，小票和收据也都是会伪造成国外的，让人看不懂，哪有做成本地商场的？ 沈雪菲以前买过微商的代和谐购，知道这里面水有多深。 这操作就让沈雪菲有点儿看不懂了。 这货哪来的钱啊？ “醒啦？”周畅看到了沈雪菲身穿睡衣出来，打了声招呼，还没等沈雪菲回答，便拎着那几个购物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周畅已经注意到，沈雪菲发现了这些奢侈品，他不想引人注意，也不想解释，索性就减少交流。 也幸亏沈雪菲工作日上班，周六出去疯狂的玩，周日下午才在家里，碰不到几回，不然见了都不知道说什么，有些尴尬。 自从沈雪菲那日乘坐玛莎拉蒂，装作没看到周畅之后，周畅对其好感就大打折扣。 也许本身就没什么好感，刚开始的新鲜劲儿一过，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吧！ 沈雪菲也觉得自己想不明白，邋里邋遢地去洗手间洗漱了。 “说好了要赚钱，造玛莎拉哥啊！一个礼拜没工作了，怎么赚钱啊！”周畅向来节省，一万五的工资除了换了部千元机，其他的都攒了起来。 “又不让我去找工作，还剩下一万三千多，你觉得我能吃多久？”周畅有些急了。 有核的能力，无论干什么工作都能大展拳脚，至于救人，可以边赚钱边救嘛！又不耽误什么！ “任务需要你百分之一百集中精神，失误就有人会死。在任务过程中，神的程序也一定会保证你物质层面的满足。别急，下午我已经为你预约了面试。”核自作主张，使用周畅的求职账号，投递了简历。 简历写得很漂亮，对方马上给了回复。 周畅看着脑海中那份弹出来的回复，顿时傻了眼。“这个？我一点儿都不会啊！” “我会，等同于你会。”核说道。 “我从不玩游戏，电竞什么的碰都没碰过，还吃鸡呢。你看看人家那个要求，国服排名前五十！我都没那个帐号！”周畅苦笑一声。 “你已经有了。国服第四十九名，前天刚刚刷新的排名。”核冷静地说道。 “你帮我打的？”周畅冷静下来。 “我没那闲工夫。利用官网漏洞，凭空制造一个帐号，赋予它游戏的数据，要比打上分消耗的时间少很多，只需要零点一秒。这家游戏公司的后门漏洞像春天的野花一样，遍地都是。”核十分自豪。 “而且，这个游戏购买需要九十八元人民币，我想你不会出这个钱。”核补充了一句。 “嗯，感觉上直接制造帐号比较方便一些。”周畅立马表示认同。 “下午两点，地址在你的手机上，十分重要，不要迟到。”核说完，马上来了提醒。 “提示：重要访客。” “到达时间，一分钟内。” 周畅的脑海中马上出现了电梯的监控画面。 她怎么来了？ 一分钟后，周畅房门响起。 打开门，看到的却是沈雪菲古怪的表情。“周畅，有人找。” 周畅向门口望去，一个魁梧的壮年男子身穿西装，站在门口，“周先生，小姐来了。” 男子让开身子，身后正是夏玖琬。 夏玖琬身穿一套青色连衣裙，打扮十分简单，背了个小包，化妆技术比一周之前明显提升不少。 “周畅！”夏玖琬看了沈雪菲一眼，没太当回事儿，一看沈雪菲就不是周畅的菜。 沈雪菲则是躲进厨房，看着像是给自己弄点午饭吃，其实都是瞎忙活，真正意图是想听二人对话。 不用问，这夏玖琬肯定是看了周畅先前填写的家庭住址找来的。 原本以为这保安的工作是个好差事，而且是核搞来的，靠谱，周畅想都没想就写了个真的。 纸质文件，核无法销毁，以后可得长个心眼。 现在找上门的是夏玖琬，若是日后仇家找上门来，自己不会出事，连累了沈雪菲就麻烦了！ 看着周畅一直愣神，夏玖琬皱了皱眉头，“你就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 周畅赶紧让身，“我房间是那边。” 二人进入房间，反手关门，只有那黑色西装男子站在门口守护，沈雪菲便是什么都听不到了。 “好你个周畅，电话不接，微信短信不回，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夏玖琬见这房间陈列简单，没什么东西，倒是十分干净，也就毫不避讳直接坐在周畅的床上。 “你没有任何威胁，我便不会主动联系。”周畅说道。 “别以为你给我安排好了就行了！”夏玖琬语气强硬，但仍旧带着感激。 周畅不明所以，心中打了个问号，这自然是核的杰作。 “我以你的名义招募了保镖和司机。外面那个，侦察兵退役，身手过硬，绝对忠诚。家中保姆也是有营养师资格证的，我亲自筛选，没有任何问题。这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跟你之前一个月一万五差不多。”核赶紧解释道。 这善后工作，搞得可以了。 “那夜不告而别，就以为我找不到你了？”夏玖琬从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掏出一把车钥匙，丢在床上。“卡里有一千万，车是那辆兰博基尼，都是你的。不用怕养不起，车还在我的名下，只是给你一百年使用权。交通违法，油费，保养，统统从我的预付账户走。” “你的命，就值这么点钱？”周畅心动了，但手没动。 “怎么，你也想要五个亿？你有国外银行的账户么！”夏玖琬笑了。 “这钱我不能拿。”周畅摇了摇头，“我若是想要，那晚就不会走。” “为什么不要，你以后可以过得很舒服。你是我的救命恩人，给你多少，都不过分。”夏玖琬说道。 “你给我的工资结清了，一万五千两百块，我履行了我的职责，多的，分文不取。”周畅虽然缺钱，虽然抠，但也要脸。 “更何况……你喊我一声哥，你便是我妹妹。哥哥救妹妹，天经地义，不收钱的。”周畅走上前去，摸了摸夏玖琬的脑袋。 “你看我微信隐私的事情，我还没跟你计较……”夏玖琬嘴上虽然说着，却低下了头，脸色马上红润起来，微微发烫。 “这次过来，不只是这些吧……”周畅拖过了电脑桌前的椅子，在她对面坐下。 “哥，我要出国了，明日便走……”夏玖琬抬起头，红着眼圈说道。 第二十二章、身份成谜（下） 夏玖琬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而是来道别的。 她还是决定，先去国外适应一段时间，以她的外语水平，绝对不成问题。而且去过来读私立高中，原本就已经通过了考试。 暑假本来是要去的，但父亲的死让她一直无法释怀。 等到暑假结束，她就要一直留在国外读书，考大学，学习专业的知识，回国成为湘盛集团的领导者，指挥者。 这是一个远大的理想，她适合做这个行业。 因此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与周畅再相见。对于周畅的不辞而别，夏玖琬总是觉得惋惜，这才找上门来。 二人说了许久，周畅仍旧没有收下车和钱，将人送出门外，送到楼下停车场。 夏玖琬上车时，一步三回头，眼中满是不舍。 周畅只当这丫头没见过几个男人，没见识，若是以后找了男友，便会慢慢忘了自己，哪里知道他的这个形象，早已在夏玖琬的心目中根深蒂固。 以后遇到了哪个男人，夏玖琬都会第一时间与周畅比较，然后对其嗤之以鼻。 呸！你也配跟周畅比？那可是一个人打十个，徒手干掉悍匪，无所不能的男人！ 那可是个视金钱如粪土，做事有原则有底线的男人！ 其实是金钱视周畅如粪土，不待见他罢了。 让周畅放心的是，夏玖琬会将保镖和保姆都带到国外，一起生活。 也许是核早已经知道夏玖琬的想法与决定，才会亲自挑选可靠的人，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有此二人，夏玖琬无论是安全，还是生活，都有最大程度上的保障。 真的是细心啊，这个芯片精！ “我就当你在夸我了。”核的一行字又出现在周畅的脑海之中。 刚回到家中，周畅一开门，却被沈雪菲盯上了。 沈雪菲眼神古怪，看着周畅。 一个男人越是神秘，越能吸引女人的注意。 周畅被她看得汗毛直立，好像自己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变异猩猩，正在接受科学家的ct扫描。 “有话直说。”周畅皱了皱眉头。 “刚才那个小孩儿，跟你什么关系？”沈雪菲眯着眼睛，虽然夏玖琬个子高挑，身材火辣，今天打扮也成熟，看起来像个大人，但女人之间的敏感程度是很高的。 沈雪菲一眼就看得出来，那个小女孩儿未满十八岁。 “衣服是burberry的，小皮鞋是纪梵希的，小皮包是prada的，脖子上是蒂芙尼今年在米兰珠宝展上的最新款钻石项链，手表是劳力士女款。上上下下，几十万人民币。”沈雪菲买不起，但作为一个女孩子，对奢侈品颇有研究，只是看了一眼就能懂得七七八八。 一个带着保镖上门的小女孩儿，不可能穿一身假名牌过来。 “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周畅直接拒绝回答了这个问题。 “好啊，大富大贵的人家，跟我在这装穷，还蹭我的饭，蹭我的网！”沈雪菲撅起嘴，“你得请我吃饭！” 周畅无奈地笑笑，老子还蹭过你的四两肉呢！ 再说了，周畅曾将沈雪菲从孙勇的手中救出，人家连句谢谢都没有，还让周畅请客吃饭 太没道理了吧！ “那是人家的钱，跟我没关系。你看见那几件衣服了吧？她非要买给我的。我们的关系有点复杂，你就当是远方的妹妹吧。”周畅实在是嫌麻烦，说了几句算是解释，想要糊弄过去，“甭管你信不信，我就只有这么多能说。我下午还得面试呢。” 沈雪菲见周畅笑容苦涩，似乎并不是说假话，“成，我我信了还不行。” 嘴上说着，沈雪菲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 周畅实在是懒得理她。爱误会就误会去吧！ 昨天你对我爱搭不理，今天我让你高攀不起！ 他没回房间，取了钥匙关上房门，直接出门去了。反正这顿午饭，他是不会再厚着脸皮蹭沈雪菲的了。 毕竟自己现在手里有点儿小钱，吃顿饭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与你同居的雌性人类已经对你产生了怀疑。”核觉得周畅现在还算挺上道的，最起码不用它去催，就知道自己找地方填饱肚子。 “影响大吗？”周畅在家附近的商场之中，找了一个五十八一位的自助餐厅，打算给这里的老板上一课。 “影响不大。你看不起她？”核说道。 其实核是很了解周畅的，周畅在刚刚见到沈雪菲的时候，的确对她很感兴趣，但随着沈雪菲的种种表现，周畅便对其失去了关注。 “也不是看不起，我对她的感觉很复杂。”周畅占了个座，一边端着盘子一边在脑内说道。 “所以我才会问。”核又说道。 “一个女人物质，其实并不算错。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权力。人家想找个有钱的，让自己的生活变好点儿，实现自己的梦想，对得起自己漂亮的脸蛋，没什么错。但我就是不喜欢这样的人罢了。”周畅来回来去拿了好几趟，这才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几个服务员和旁边的顾客，都已经打算看他出丑了！ 这是哪里来的土包子，没见过自助餐厅吗？ 五十八块钱一位，也不算贵吧！至于拿这么多？整个桌子都放不下了。 真的丢人，真没素质，多次少拿不知道吗？众人指指点点，嘀嘀咕咕，周畅一点儿也不在乎。 五份牛排，五份羊排，三盘虾，三份五花肉，水果堆得老高，蛋糕多得让人看上去就发腻。 吃得完么您！来的时候每个客人可是收了五十块钱押金的，最后剩余的食物超过二百克，那押金可是不退的！ 看来这个眼大肚子小的家伙，押金是退不回来了。 可是这些等着看周畅笑话的人没预料到，这一桌子东西，只是周畅食量的一半。 高蛋白，高热量，高碳水化合物。升级对于身体消耗是很大的，需要在短期内补充大量的能量。 一个礼拜内，都要多吃一些，今天是周畅升级补充能量的最后一天。 没错，今天该轮到这家自助餐厅倒霉了，之前周畅已经去过六家。 毕竟想要便宜，还要无限量，自助餐是最好的形式。 这还是核告诉周畅的。 当然，类似于周畅这样的人还是少数，人家餐厅也是可以赚钱的。 自助餐限时两个小时，周畅也就吃了两个小时。服务员故意没有帮他扯盘子，意思就是想赶人，也想看看他到底能吃多少。 结果周畅似乎物理学得不错，盘子罗得老高，上面都够不着了，跟小山似的，周畅却还能将干干净净地盘子扔到顶上去。 这些盘子居然引来了其他食客合影留念，还以为周畅是来拍什么节目的。 两个小时一到，他马上去交钱退押金，五十八，绝对吃赚了！ 服务场合，营业员自然不会为难周畅，但马上去报告了经理。 “大胃王砸场子了！监控记录拍下了吗？照片打印出来，以后禁止他来消费！”经理舔了舔嘴唇，看着那些盘子说道。 “吃饱喝足，该干活了。时间差不多了。”周畅在商场内的公共长椅上坐下，掏出手机假装在看，其实是在跟核对话。 他实在不想出门，室外太热，八月的湘沙市，阳光足以刺痛皮肤，地面也好像是在往外冒火，天上的云彩倒是漂亮，随便用手机拍照都好看，但这时候，再牛的摄影师都不会留在室外，会死人的。 在商场里，能多吹会儿空调，就吹会儿空调。中暑晒伤都不至于，毕竟身体升级了，但是身上热，难受，却是核无法改变的。 其实核能够改变周畅的感官，冷热的感觉，痛觉，都是可以减轻的，在某些情况下屏蔽痛楚是很重要的。 但是周畅要求核不进行任何调整，这是人类的特权。 感受到难过和痛苦，才是活着的证明。 “这是地址，去就好，其他的交给我。”核列出了一个地点，但是并没有提供导航。 它一直认为那是手机那种芯片组合出来的非智能产物才会做的事情。 人类居然把这种东西叫做智能手机。 你们的智能是有多么的不值钱啊！ “这里能赚多少钱？”周畅问道。 “少说十万。”核十分笃定， “持续几天？”周畅又问。 原本吃饱喝足的他有些困顿，毕竟升高，但一听到钱，马上来了兴趣。 “不太确定。谈到有钱，你就有精神了。”核似乎十分鄙夷。 “说好了赚钱，又不丢人。”周畅说道，“反正我已经接受了要去救人的设定……这回可以直接告诉我目标人物和威胁到底是谁了。不要像夏玖琬那样，还偷偷摸摸的。” 核却是停顿了一会儿，“其实，我也不知道。” 周畅：？？？ 你也不知道？那你知道啥？ 核赶紧解释，“我的核心算法，只能给出哪些地方的人可能存在严重威胁，此威胁影响重大。第一次事件，由于夏玖琬过于信任你，才让事情顺理成章，没费什么功夫，省下很多时间。” “那你这核心算法不太行啊！”周畅快被气笑了，“合着，我还要去你给的那个地址，加入他们去工作，然后调查清楚到底是谁要出事，最后解决问题？” “理论上来说，是的。但是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只要你能到那里，我就可以破解他们的无线网络，了解每个人的电子社交生活，谁有威胁，是可以通过算法列出威胁指数的。指数最高的那个，便是我们要找的。”核找了个办法，算是安慰。 所谓核心算法，便是硅基生命的神所强行写入的程序代码，这个代码独立运行，不受核的管控，核从此代码运算之后所得出的结论也是有限，而且只能接受，不可提问。 后面的东西，靠自己查。 “得，去吧。不然脑袋要爆了。”周畅一笑，超级英雄加悬疑推理和打击犯罪的剧情，有点儿意思啊！ 第二十三章、人形外挂（上） 周畅顶着大太阳，准时来到了位于湘沙市北部市区的万达写字楼群。 这里临近湘江，推窗看去便是一线江景，有很多创业型都在这里办公，这样的公司需要快速发展，招人，拉业务，比较注重形象，白领们也更愿意来上班，毕竟工作环境还是好的。 剩下的，便是一些金融、地产和保险公司了，这类公司比较有钱，愿意付出高额租金，来维持自己的高端外表。 但周畅来面试的，却是一个游戏俱乐部。这个俱乐部也是有钱，把办公室、训练场地和队员们的宿舍都安排在了万达写字楼d座的二十一层。 根据资料来看，csg战队隶属于湘沙市创玩股份有限公司，是市面上比较火的一个鼠标垫厂商的子公司。 现在电竞行业这么火，做实业的公司也想试试水，趁着这个行业还有钱可赚的时候捞一把。 csg战队虽然一直处于国内二线水平，但各种游戏都有涉猎，例如当下最火的吃鸡，撸啊撸，反恐精英，刀塔等，都有专门的战队，并且在联赛之中打比赛，试图冲击国内各大类游戏比赛的一线比赛。 有些队伍在努力保级，有些队伍却在试图升级。 csg战队之中吃鸡的这个队伍，便是在二线联赛中排名靠前，试图重进一线联赛的队伍，而且还有可能代表国家出去打比赛，那可就真的风光了。 所以，csg战队吃鸡分部，才会被安排在条件较好的地方。 而周畅要面试的，就是这个地方。根据战队内部的预测，在今年八月份的二线联赛结束前的这几场比赛能够拿下胜利，等到联赛结束，csg战队的积分会排名第一。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终于要晋级一线联赛了！战队发展的重要阶段，自然是缺人的。 所以周畅就来了。 乘坐电梯上了二十一楼，周畅一下子就看到了csg战队的标志，三颗星星凑在一起，像是流星一样朝着左上方飞去，看起来十分积极向上。 玻璃大门是关着的，里面的前台小姐姐看到周畅在门外东张西望，又不按门铃，便主动开门。 “您好，需要帮助吗？”前台小姐姐平时其实并不会这样做，只是看周畅长得还可以，个头还可以，身材还可以，这才主动询问。 你永远也不知道一个女人可以多主动。 “雌性人类体内多巴胺与雌性和谐激素分泌指数上升百分之二十。”核说道。 “这是情感需求的前兆。” “哦，我是来面试的。”周畅走了进去，没理核的那个茬。 老子又不是行走的种猪，见了谁都要日一下。 “您是来面试什么岗位？”前台小姐姐身子故意往前探了探，夏天本来穿的就少，v领职业小西装里面露出了她的事业线。 若刚才是无心示好，那现在就是有意勾搭了！ 要不是这里有人面临生命威胁，周畅是真的想就地告辞。 他娘的贵圈真乱啊，老子惹不起。 “我啊……面试什么都行……”周畅观察着四周，前台这里往里面走，是个屏风。 屏风后面，隐约看到是几台大屏幕的电脑，应该是给队员们训练的主机，只是现在这里还没人，是午休阶段。 “先生，您别开玩笑了。有预约吗？”前台小姐姐听着周畅随意的回答，怀疑这人是不是来砸场子的。 “哦，有！我叫周畅，应该是……”周畅赶紧呼唤着核，让它给点提示。 一点详情都不说，难道要自己去猜吗！ “邮件。”核惜字如金。 “是通过邮件预约的。国服第四十九的那个！”周畅补充道。 “原来是root1大神，失敬失敬！”前台小姐姐的态度马上变得恭敬起来，甚至站起身，“请你在这里稍等，我去叫队长。” 过了几分种，一个与周畅年纪差不多的年轻男子在前台的带领下过来。 此人戴着眼镜，圆脸，面庞消瘦，身上也是没什么肉，个子足足比周畅矮了一个头，看着那边框就知道近视度数不低，毕竟周畅以前也是高度近视。 他推了一把眼镜，打量着周畅，似乎觉得这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不像是国服第四十九名的样子。 “跟我来，我带你去见教练和领队。”这人发现前台小姐姐似乎也有想要跟去的意愿，脸上有些反感的表情，便出言阻止，“你就别来了。” 在他的带领下，周畅见到了另外两个男人，除了领队身穿衬衫，感觉像是个商务人士之外，教练也是身穿队服，怕是个游戏玩家出身。 几人坐在一间小会议室中，提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周畅这种找工作的老油条自然应对自如，说了没几句话，教练便开口了。 “先试试手，开一把自定义，你和我们的队长对枪。” 周畅自是不怕，不过此刻队员们已经开始训练，因为周畅的面试，大家都停了下来，来到周畅与那队长的电脑前观摩。 二人面对面而坐，谁也看不到对方的屏幕，登录游戏，互加好友，进了测试服，开了一把自定义，随机地图，选择了同一个城区，准备跳伞，开始对决。 吃鸡这游戏原名绝地求生，火了这么久的游戏，他今天第一次玩，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玩。 别人玩游戏的时间，周畅都用来赚钱了。在无法生存的条件下，任何娱乐活动都是奢侈的。 一百个玩家跳伞，捡装备，随着游戏范围不断缩小，范围外的玩家会扣血，范围内的玩家要消灭其他敌人。 活到最后，便是最终的胜利者。升级画面弹出大吉大利，晚上吃鸡的画面，所以才被称作吃鸡。 看别人戴上耳机，他也装模作样，“怎么整？” “请求接管权限。”核的回复简单明了。 你不会的，我来就是了。 “你不先适应一下键盘，鼠标，调整灵敏度吗？待会儿会吃亏。”队长歪过头，好心提醒道。 一个职业玩家，要有自己熟悉的键盘，鼠标，灵敏度，甚至是鼠标垫，经过长期测试，形成一套自己的习惯和打法。 而周畅哪里懂这个，只能话也不说，就在那里发愣。 那队长看到周畅的反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装什么傻？这人如此轻视自己？ 国服四十九名而已，我可是三十五名呢！排名，kda，我都比你强！就算是待会儿教练要你留下，那我也要好好虐你几次，让你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周畅不是装傻，是真傻。 “接管吧，我不是这块料。”周畅在心里说道。 “主体命令：接管成立。” “进入游戏模式。” “游戏辨别：绝地求生。” “下载游戏数据，获取游戏权限。” “破解进度：百分之百。破解成功。” “游戏内部数据成功拦截。” “触发游戏检测几率，百分之零点零一。” “视野获取：已部署。” 游戏开始了！双方跳伞，同一个城区，落地分散，周畅的视野之中却总能看到那队长的游戏人物，明明还隔着好几个房子，好几堵墙呢！ 这个画面并非来源于电脑屏幕，而是周畅眼睛本身。 周畅在核的接管下，于游戏之中捡起了一把akm。 “切换压枪和谐模式：akm。” “自动瞄准：已部署。” “自动锁头：已部署。” 压枪这种事情，是玩家们通过训练得出的肌肉记忆，用鼠标的移动强行把一支枪的后坐力压制住，近中远距离方式，以及每把枪的压枪方式各有不同，但能让人打得更准，造成更多的伤害。 一般外挂，都是电脑软件，自动控制鼠标轨迹。 周畅的外挂，却是通过核的计算，用手控制鼠标轨迹，完全是肌肉反应 而核在破解游戏数据的时候很高明，只拦截获取，不修改，把视野外的敌人显示于周畅脑内。这种拦截的方式，不是游戏反作弊软件能够发现的。 人类的程序跟硅基文明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孩子开的玩笑一样天真。 不论是从官方角度，还是观众玩家角度，周畅绝对没有作弊，都是正常操作。 几分钟过去，根据核的计算，周畅并没有一直找装备，而是基本装备齐全之后就找人打架了。 反正是一对一，干掉对方就是胜利，身上的装备只要最基本的就可以，防止意外发生。 那队长也是职业选手，知道周畅现阶段一定会来找自己，便异常小心。 众人处于观战模式，看到二人即将遭遇，不由得屏住呼吸。 周畅操控游戏角色进入一间屋子，听到隔壁脚步响了一声就马上停止，枪口随即调转。 与此同时，队长也听到了周畅的动静，马上停止奔跑模式，而是轻声静走，想弄清楚周畅位置，直接干掉。 周畅掏出一颗雷，丢进隔壁，自己却绕到房子后面，瞄准了窗户。 根据核的计算，结合这队长之前的打法习惯，认定他不会留在房子里，而是选择借着爆炸的声音掩盖自己跳出窗户的声音与脚步声，绕过敌人来打后身！ 周畅只在围墙边露了个脑袋，但还是被跳出窗口的队长发现，鼠标一瞬间拉动，准星对准了周畅的脑袋。 砰砰砰三枪响起，倒地的却是队长。 三颗子弹直接命中头部，队长连一枪都没来得及开，直接被挂掉了！ 训练室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谁能想到，一个排名较低的路人，居然能够击杀排名靠前，身为职业选手的csg队长。 这还是在不熟悉游戏设备，没有调整任何游戏灵敏度的情况下发生的。 csg战队就算是再弱……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吧？ 更何况，csg战队接下来的机场比赛只要是正常发挥，便可以顺利在下一个赛季晋级国内的顶级游戏联赛了，csg的队长，已经具备了一线联赛的水平。 “不公平。他研究过我的打法，故意设置陷阱。”队长不服。 听起来在理，却又不是这个理。 周畅利用队长的打法把他干掉，是因为队长小有名气，看看视频就能摸清楚套路，也给了核进行数据分析的素材。 但周畅是新锐人物，没有多少资料可以研究，所以队长说不公平。 可是，作为csg战队的队长，其他队伍肯定也研究了他的打法，难道在比赛里不能利用这一点来干掉他吗？不可能的！ 研究对手，也是战术的一部分，没什么好不公平的。 大家心里都清楚，但是谁都没说，包括教练。 教练想看更多周畅的真实水平，于是说道。“再来一次，不允许扔手雷。” 原本众人以为周畅会拒绝，可周畅居然点头了。 “都行，谁来都行，几次都行，这里有几个不服的，你们可以一起上，反正结果都一样。”周畅打了个哈欠说道。 第二十四章、人形外挂（下） 第二局游戏马上开始，这次选择的便是比赛之中最常用的海岛地图。 这一次，在游戏战队教练的示意下，另外三个队员也加入了游戏。周畅将会以一打三的姿态来打这一把游戏。 周畅的身体仍旧在核的控制之下，根本用不着自己思考。 “我说，你别光顾着玩游戏啊。我们的调查可以开始了。”周畅在心中说道。 “用不着你提醒。”核说道。 他早就破解了这里的三个无线网络密码，并且直接进入了内部网络，黑进了每一部连接了这些网络的电子设备。 小到路由器，打印机，手机，大到台式机，监控设备，所有的信息都会被汇总到核这里，逐一分析，查找即将要受到威胁的人，以及威胁的来源与原因。 这一过程十分复杂，即便是以核的计算能力，也要花上几分钟。 毕竟，这项工作要收集此处游戏俱乐部中二十三个人近十天来的所有通讯记录。 包括通讯方式，对象，内容。 在经过内容比对之后，获取他们的生平记录，做过什么事，甚至是得过什么病。 在进行这一动作的同时，核还要另外分散注意力，做好自己外挂的职责。 它要帮助周畅顺利地留在这里，方便后续计划的进行。 在csg战队之中，有个人正面临生命的危险，而周畅必须将那个人从危险之中拯救拯救出来。 虽然不知道救援失败之后的具体结果到底是什么…… 但无论是核，还是周畅，肯定都是不愿意去面对的。 这一局游戏，核好像没有那么多耐心陪小孩子玩了，开启了更多的游戏权限。 “预测对方跳伞行动路线。” “地图资源监控开启。” 那队长跳伞落地的路线十分精确地出现在了周畅的脑海之中，而核更是读取了游戏地图之中随机刷新武器的数据。 “诶？那小子不想活了！跟着队长在跳伞！队长手速可不用说啊，落地捡枪装弹那可是强项，国服第一的手速都要比他慢上那么零点几秒。”一个队员在后面对自己的同伴说道。 “从刚才的对局来看，这个人有头脑，也有实力，可能……性子太急了点儿吧。毕竟是路人王，不是打职业的。”那队员说道。 这些职业游戏选手，其实是有些看不起路人玩家的。路人玩家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哪怕是杀人也要杀地痛快。而职业玩家的脑海里只有一个目的，获得胜利。 为了这个目标，其他的个人情绪都可以忽略掉。 两人一前一后落在p港城区的北侧，那队长率先落地，周畅则是紧随其后。 “队长抢了大房子，那小子是小房子……”另外三个队员跟着周畅的后面，也落在了地面上。 绝地求生这个游戏，若是落地的地方人比较多，那就是谁能拿到枪，谁就能抢得先机，优先干掉还没落地的敌人，以及落地之后没有拿到枪、没有换好子弹的敌人。 而大房子里面的空间大，武器装备刷新率比较高，小房子里地方自然小，有的时候只有一些弹匣、瞄准镜，子弹，连个手枪都没有的。 但是周畅敢往小房子的方向走，就必定得到了核的指示。所有的信息都反馈在了周畅的脑海之中，队长进入的那个大房里，一把枪都没有。 周畅的这个小厕所房间，却有一把sk12霰弹枪。 “我去，我这里没枪，迅速向我这里靠拢！”那队长来了一层就感觉到不对，上了二层更是觉得完蛋。 这么大的房间里，居然只有一个背包，一个烟雾弹和一个红点瞄准。 手枪都没有！ 队长对着自己的同伴们说话示意，声音很小，毕竟周畅就坐在对面，若是被他听到自己没枪，对方还不直接冲过来把他干了吗？ 好在众人玩游戏佩戴的耳机是隔音的，比赛用的那种，能够防止外界干扰，也可以防止外界报点作弊，队友内之间的通讯却十分清晰，这种音量说话，周畅应该听不到。 “好的队长，你别动，我们马上救你！” “我给你带了把ak，我们过去干那个小子！” 刚刚得到同伴的回复，队长却听到了楼下的脚步声。 真敢来？他知道自己没枪？他怎么知道！ 队长不敢动，在这种高端局，任何一点点响动都会暴露自己的位置，别人一猜就知道你在哪。 更何况自己手里没枪，拿什么跟人家打？ 队长二话不说往楼梯口扔了个烟雾弹，然后躲在了上楼之后的视野死角，等到周畅一从烟雾中冲出，肯定是懵的，自己再从楼梯直接跳下去，就把他绕过去了！ 计划是很美好的。 现实是很残酷的。 周畅好像真的是知道队长手里没枪，而且知道他的确切位置，毫不犹豫没有停顿地从楼梯走上来，对着楼梯的角落砰砰就是两喷子，直接爆头击倒！ 那队长都愣了，这什么情况？他人还在烟雾里呢！这么大的烟雾，怎么可能看得到？还是爆头？ 周畅在击倒队长之后，并没有直接补枪，烟雾渐渐散去，他就跟在队长身后不远处，看着这倒地的队长往外爬。 一般人都会以为周畅是在围点打援，等到队长的队友前来救援，然后一网打尽。 “他不会找队友来救援，他会把自己当作诱饵，将你引入包围圈。”核说道。 这种套路与反套路，根本用不着作弊，随便一想就知道了。 “快结束吧，你那里的结果如何？”周畅对电脑游戏实在提不起兴趣，催促着核。 “已经有了初步结果，但是还不太确定。”核玩心也不是很大，对于这种硅基生命来说，这并不是游戏，而是一个程序而已。 并且这个程序漏洞百出，对它而言毫无挑战，甚至有点儿侮辱智商。 周畅的那游戏角色却也不跟着队长走了，直接砰砰两枪打头补掉，简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他随便找了个屋子，换了一把akm，没有头盔，没有护甲，端着三十发子弹就往外冲，把正在观看的替补队员和教练领队都吓了一跳。 这人玩游戏怎么玩的？这么莽的吗？ 有头盔和护甲，跟没有任何防护装备比起来，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那把枪只有弹匣里的三十发子弹，打完就没，这样去刚强？新手都不这么玩啊！ 但周畅好像就是知道另外三个人在哪里一样，从不跟他们正面刚强，神出鬼没地绕道人家身后，两颗子弹爆头，两颗子弹补死，打到最后，三十发子弹还剩下了二十发。 “三个打一个还被反杀，会不会玩！”队长鼠标一摔，话刚说出口，觉得自己也是被这周畅给打死的，别人不会玩，自己就会玩了吗，赶紧跟上一句，“我就是太倒霉，落地没枪。若是能捡到枪，肯定不会死！” “行了，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教练可不敢让周畅再跟队员们打了。 过几天就是比赛，好不容易队员们这段日子状态不错，再输下去给打自闭了怎么办？ “周畅，你跟我来，我们谈谈。”教练拽上了领队，拉着周畅又回到了会议室。 教练先看了一眼领队，没说话，领队却开了口。 “周先生你好，正式认识一下，我是csg战队的领队，赵德海，这边这位我们的教练，邓科。这样吧，闲话不多说，你开个价。这个赛季，我们一定要冲到顶级联赛。我知道我们这战队庙小，留不住您这大神。只要你能帮我们晋级，战队的老板开了这个数。”赵德海伸出一根手指。 “你别问了，他说的是一百万，不是一万。问出来丢人。”核赶紧拦住了周畅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周畅差点没呛着，喝了口水压压惊，“工资呢？” “六万五，但是要保证训练量，守规矩。战队是封闭式管理，要提前签协议的，不知道这些东西你是否受得了。之前有很多试训的年轻人吃不了这个苦，搞了小半个月就走了。”赵德海说道。 他看得出来，周畅的水平在战队所有成员之上。独立完成一打三，还是职业选手，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平时若是遇到打的还不错的人，赵德海和邓科在观看了他的比赛录像和现场水平之后，一般都会让他们先去参加试训。面前这人连试训都不用了，直接上场打比赛都可以！ 这个个人能力太突出了，队友都死光了也没关系，只要剩他一个人就能赢。 他们从来没见过有这种打法的，简直是料事如神，每一个动作都不多余，都没有犯错，都恰到好处。 若不是周畅用了战队训练室的电脑和外设，他们甚至以为是周畅开了锁头挂、隐身挂、透视挂什么的。 事实上周长是真的开了挂的。 “你那里的情况如何？”周畅在脑内问道。 “我列出了威胁程度排名。排名越是靠前，就代表威胁程度越大。但是……”核一边说着，一边列出了人名列表。 “孙祥，男，二十四岁，受威胁程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吴倩，女，二十三岁，受威胁程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程小海，男，二十一岁，受威胁程度：百分之八点五。” “盛稳，男，二十岁，受威胁程度：百分之七点三。” “……” 后面的都不用看了，威胁程度在百分之八十以下的，基本排除生命危险。 可是……两个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是什么意思？ “周大神，我知道可能工资有点儿低了。我可以再去跟老板争取一下，不过我们的预算就这么多了，顶多……把我们的分红拿出来，年底的时候我们少拿点，给你多拿点，工资方面可能没得商量了，别的队员们也要吃饭的。”赵德海看到周畅皱起眉头，略有所思，还以为对方是嫌钱少，不愿意来。 看起来他们是真的很像让周畅加盟。 看起来他们也真的是把这份事业看做了荣誉，宁愿自己少赚点钱。 看起来他们也真的很穷，这困难不是装出来的。 周畅缺钱，也不能拿别人的钱。“这就没必要了，况且我估计在这里也呆不到过年。拿合同吧。” 这领队简直惊呆了，哪见过有人签约这么爽快的？他赶紧让人事部门哪来的了合同，生怕这到嘴边的肥肉跑了。 只要接下来这几场比赛能够打赢，基本就能确定的战队晋级！到了年底老板一高兴，广告费一多，那就是名利双丰收啊！ “什么时候可以过来？”在填写日期的时候，负责搞人事的小姐姐抬起头来问道。 “今天，现在吧。”周畅舔了舔嘴唇，“赵领队，我有个要求。你若是答应，我马上签字。” 赵德海皱了一下眉头，马上就签协议了，你又搞什么幺蛾子？但是面儿上他态度还是挺不错的，“什么要求，我尽量去办。” 赵德海已经做好了周畅提出，找几个妹子当作陪玩的这种过分要求了。 但是如果他真的要……找还是找得到的。 “我要预支一个月的工资……”周畅厚着脸皮说道。 第二十五章、暗杀对象：一条狗 预支工资这种事儿，csg俱乐部是从来没见过的。 再穷也不至于一分钱都没有要预支工资吧？游戏玩得比较不错的，基本上家里都有点儿小钱，父母也有那个经济条件。 可毕竟周畅情况特殊，厚着脸皮提这要求，估计也是穷得不行，赵德海和邓科一商量，还是跟老板汇报了一下，过了半小时，钱就打过来了。 周畅二话不说签了字，并且在前台行政小姐姐的带领下，来到了宿舍，先收拾下行李，虽然今天就开始算入职，但明天再参加训练也来得及。 “这宿舍条件还行，两人一间。二十一层有一半都是我们的，所以战队是封闭式的，若是想回家或是出去，一定要向领队和教练请假，然后给我假条才能放行。”前台行政小姐姐走在周畅前面，走路的姿势十分妖娆，屁股扭地像是在跳舞。 走廊之中跟在她后面的周畅却无心欣赏，一直在观察着这游戏俱乐部里面的构造。 她在一个房间的外面停了下来，倚在门边，回头含情脉脉地望着周畅，眼神之中风情万种，“当然了，你若是来找我，我随时为你开门。” 开门？开哪个门啊？外面那个，还是下面那个？ 周畅只是尴尬地笑了笑，没说话。 行政前台小姐姐见周畅似乎不吃这一套，自讨没趣，白了他一眼说道，“就这里了，房卡给你。今天你搬家，运行李的话可自有出入，不必请假。” 刷卡开门，房卡塞入周畅手中，说完话扭头就走。 房间看起来四十多平，上床下桌，但是床和桌子比学校宿舍的那种要大上不少，一个房间里只能容纳两个人。每个桌子上都有一台电脑，旁边是衣柜，电视空调配备齐全，还有独立卫浴，条件很好，装修虽然简洁但十分干净。 “还行。”周畅自言自语说道。 左侧的床已有行李，衣柜门上写着“谢金”二字。右侧的床是空着的，只有新的被褥，却没床单被套等东西，看来那就是自己的住处了。 “谢金，男，十八岁。龙江省哈宾市人，学历：高中。现为csg战队绝地求生分部替补队员。去年高中毕业后高考失利，每日游戏度日，后被俱乐部发现其又职业选手天赋，招募而来，至今上场五次，获取胜利三次，关键性操作一次。” 周畅脑海之中，核的提醒马上弹了出来。 “我要去买吗？感觉有点浪费钱。床单被套子，也得大几百吧。”周畅问道。 “应该没有必要。我们不会在这里停留超过七个地球日。”核马上回答，“当然，你若是讲究……” 周畅黑着脸，买吧，买吧。人可以穷，但不能邋遢。 “为什么会有两个九十九点九，你是不是算错了？”周畅看了看外面的大太阳，下午两三点钟，最热的时候，还是等会儿再去购物吧，反正距离晚上睡觉还早。 他拉开椅子，坐在电脑桌前。 “我从不出错。”核说道，“这证明你要保护的对象有两个人。” 他的字刚刚打完，周畅脑海之中的那些符号元素便组成了照片和文字。 “孙祥，男，二十四岁。受威胁程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祖籍南湖省湘沙市，本地人，大学期间参加过校园比赛，拿过全国大学生绝地求生联赛第三名，毕业后做了一段时间的主播，然后进入职业赛场。” 脑海中的照片一出现，周畅马上认了出来，这人不就是刚才见证自己水平的那个队长么！ 原来这人叫孙祥啊。 “杨曼曼，女，二十三岁。受威胁程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祖籍南湖省滨州市，去年六月毕业于湘沙市商务职业技术学院，三本院校，文秘专业，这是她的第三份工作，今年年后刚刚入职，之前与电竞圈子并无瓜葛。” 这个照片，周畅就更熟悉了。这不是刚才对自己使出百般魅术的行政前台小姐姐么！ 这两个人，一个都不是善茬啊。之前接触过的孙祥，性格不怎么好，而且自己刚让他丢了脸，再去接触恐怕很难。 杨曼曼就更不用说了，周畅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姑娘就是急着在周畅面前把她自己脱光，周畅可不会跟女人玩什么感情，根本应付不来。 “能够查到他们的威胁来自于哪里吗？”周畅头都大了。 他收回自己之前的话，这事儿可一点儿都不好玩。 “无法确定真实来源。这二人的威胁来源于不同渠道，汇总而成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我只能找出威胁程度最大的来源。”核说道，“但这并不意味着死亡威胁一定来自于这里。事实上，从理论上了来说，死亡威胁可能来自于任何一个组成方面，哪怕是那百分之零点零一。” “若是你的理论成立的话，那么概率学就真的没什么用了！”周畅叹了口气，从最大的概率往最小的概率去排查，一样一样来，肯定找得到。 “不过……这两个人肯定有什么联系吧？”周畅回想起，当孙祥看到杨曼曼的时候，似乎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又很看不起的样子。 “两个人并没有太过于紧密的通讯记录和聊天记录，从内容上来看也都是公事。”核说道，“没有留下痕迹。可从威胁程度上来看……两个人应该是有交集的。” “他们肯定有故事。这么近的距离，若是想发生点什么事情，根本用不着社交软件沟通，当面说几句就好。而且不留下记录，也就不会留下把柄。”周畅说道，“这两个人一定有事儿！监听这两个人的手机，一旦检测到异动，马上通知我。” “其实……我发现了一个情况。这两个人都十分谨慎，没有连接此处的无线网，一次都没用过，刚开始我没有黑到他们的手机。直到后来将病毒信息伪装到其他俱乐部人员的手机消息之中，趁着聊天的时候一起发送给他们，这才获得了全部的权限。”对于核来说这并不费什么功夫。 只是这个情况，还是要跟周畅说一声的。 现在的周畅在宿舍里不断踱步，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先说，杨曼曼的威胁来源于哪里？” “主要分为四个部分。百分之六十三来源于孙祥的敌意，根据我的调查，杨曼曼曾在年初与某队员谈恋爱，在恋爱期间给这队员戴了绿帽子，导致该重要队员成绩严重下滑，csg战队差点掉出二级联赛。后来该队员由于精神状态不佳请求退役，结束职业生涯的时候才二十一岁。”核说道。 “杨曼曼等同于毁掉了那个孩子的整个职业生涯。”周畅感觉可惜，叹了口气。 “百分之二十来自于杨曼曼的邻居，黄子华。黄子华，三十五岁，华融地产公司高级置业经理人。下班比杨曼曼早一些，可总要在门口等几分钟，制造跟杨曼曼偶遇的假象，并多次有过言语挑逗和不轨行为，杨曼曼并未因此事报过警，只是忍气吞声，为此甚至晚回家一些。” “漂亮女人啊，没办法。”周畅说道。 “百分之十六点八，来源于杨曼曼的前男友，宋涛。分手之后一直纠缠，甚至有上门骚扰的行为，杨曼曼多次报警，拘留过，近期有所收敛。” 周畅算了一下，“不对啊，还有百分之零点一呢？” “百分之零点一，来自于杨曼曼楼下的一条流浪犬。杨曼曼生性怕狗，而那狗便欺负软弱，不分好人坏人，见人就凶，平均两天一次，每次看到杨曼曼，必定要追上一条街。”核的恶趣味一时半会儿是改不掉了。 “走。”周畅当即拍桌子。“先去干了那条狗！不用你接管。” “不再听听孙祥的情况了？”对于周长的反应，核一点儿都不感到意外。 “我开玩笑的，当然要听。”周畅笑了笑，这核一点儿都没有幽默感。 当然，也是因为自己的包袱提前被核知道了。 “孙祥的威胁组成部分就很简单了。百分之八十五，来源于杨曼曼，之前他们有过争执，甚至孙祥挡着领队的面告状，要求开除杨曼曼，因此杨曼曼怀恨在心。剩下的几个部分，全都是来源于这些队员们在平时训练过程中对于队长的积怨。”核说道。 “积怨我倒是能够理解。”周畅已经见识过，孙祥是怎么对自己的队员们的了。 明明是孙祥先死，最后却要怪队员们打不过周畅。长此以往，谁心里还没点儿恨啊！ 同样的事情，孙祥怪杨曼曼搞乱了战队，终究敌意没那么大。而杨曼曼却知道孙祥一直想要搞掉她的饭碗！ “至于起杀心吗？感觉……没什么要命的事儿啊！”周畅有些不理解了。 “我说过，死亡威胁来自于不同的组成部分。每一个组成部分都有可能造成被威胁人的死亡，百分比只是参考，有可能谁先动手，或者是意外情况，一个百分之零点一的威胁程度，造成了被威胁人的死亡。”核又解释了一遍。 “看来……百分之零点一的那条狗，是真的不能活了。”周畅活动了一下筋骨，当真起身杀狗去了！ 第二十六章、由易到难 当然，周畅是不可能去真的杀狗的。 但是他要优先把狗的问题解决掉。 反正今天下午出入自由，周畅便借着外出买生活用品的理由直接出了门，到了商店没买别的，只买了根火腿肠。 他顾不上省钱，打了个车就来到了杨曼曼的家里，然后看着二十多块钱的车费犯嘀咕。 好在这杨曼曼家住得距离这里并不是很远。 “你现在也有几万了，刚刚收到的工资，别那么心疼。”核调侃了一句。 “人家干活儿，都公费报销，我倒好，自己倒贴钱救人。”周畅砸了咂嘴，抬头看着前面的居民楼。 这小区周畅知道，大概是十年前建成的，距今也有一段时间了，物业管理一般，设施老旧，总得来说就是勉强能住，租金不高，要是想省点钱，住这里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有意思的是，湘沙市就连这样的社区都开始搞垃圾分类了。 “狗在哪呢？”周畅问道。 “左侧第二个小巷，正在捡垃圾吃。”核说道，“地球上的生灵大多都如此悲惨。” 与此同时，周畅的脑海中出现了小巷子里的监控画面。 周畅马上动身，“有这功夫，关心一下我吧。我也挺可怜的。” 狗是个中华土狗，没啥特殊品种，见了周畅就十分警惕，夹着尾巴，仔细打量着这个面无表情的陌生人。 直到周畅掏出一根火腿肠。 这条狗的敌意在看到食物的那一刹那瞬间降低了不少。 “雄性犬科哺乳类动物，三岁，身体健康状况一般，较为虚弱，背部患有皮癣，精神状态正常。”核马上分析道。 周畅一直很奇怪，核的一些情况核数据到底是怎么得出来的。 狗的精神状态你怎么分析啊？ “通过眼神、动作、对陌生人的反映和对食物的反映，加之你眼睛的频谱扫描得知。”核还是一本正经地解答。 “一点儿都不幽默。”周畅心里白了它一眼，“我眼睛什么时候有频谱了？” “上上次升级的时候。眼球扫描可以由我开启，不对你共享扫描结果，这样操作对你的眼球压力较小。你视野范围内，我均可扫描，但扫描深度没有你主动开启那么大。”核说道。“半小时前我联系了动物保护协会，现在他们在拨打你的手机。” “不杀生，你学会了。”周畅笑了笑，核早已经洞悉了他的想法。周畅掏出手机，盯着屏幕，果然一秒之后，电话响起。 交代几句，动物保护协会的人就过来了。 “情况还行，我自作主张喂了点火腿肠，小家伙挺聪明的。背部有点儿皮癣，问题不大。”周畅看着动物保护协会的两个年轻人。 来人一男一女，从神色上来看，他们是真的喜欢小动物，都是志愿者，而核的分析也证明两人并无问题。“像你这么好心的人又负责的人，少见了。这种流浪狗很容易就会被偷狗贼抓了去，摆上餐桌。那些养殖的我们管不着，这些还是太可怜了。若是有心，就收养一下？” 那女孩见周畅要拒绝，马上补充道，“诊断，治疗我们都免费。只需要你办下手续，即可领养。当然，我们会定期回访的。” “我时常出差，养不了宠物。”周畅笑了笑，随口扯谎，还是离开。 下一步，便是解决杨曼曼的邻居了。 他不是狗，但周畅没想把他当人对待。 “肖建仁，男，四十五岁，南湖省湘沙市本地人。二十年前结婚，与妻子同居，儿子现年十九岁，在省外上大学，暑假并未回家，在学校打工。其拥有一二手车交易公司，月收入在三万以上。妻子沉迷麻将，只要钱，对其约束较少。他的收入除了给孩子上学，给老婆打麻将之外，基本上都用于某项足以拘留的违法犯罪上面了。”在周畅上楼的同时，核马上列出了杨曼曼邻居的详细情况。 “你查查他爹妈是不是懂点儿风水算命啥的，怎么起名的时候就知道这人是个什么货色。”周畅来到了杨曼曼家的门口，对门就是这肖建仁的家。 “我年满十八岁了，嫖和谐娼就嫖和谐娼，跟我在这隐晦什么。” 核知道周畅是在开玩笑，并未理会。 “有什么弱点，人在家吗？”周畅又问道。 “虽其妻子不怎么管他的事，但根据其性格分析和过往记录，若知道肖建仁经常去往风月场合，一定会吵着离婚，分财产，儿子也要掺合进来。”核说道。 它可以分析每个人的生平，记录，总结性格特点，并且模拟其行为规律。 这样，就可以针对这个人找到他的弱点和软肋，达成自己想要的目的。 “离婚他巴不得呢。只是不想分钱，或者是让儿子伤心而已吧。”周畅原本举来要敲门的手又放下了。 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前，周畅是想教训这人一顿，让他离杨曼曼远点。 转念一想这人定是狗改不了吃屎，好了没几天，毛病又要犯。 就算这肖建仁想隔三差五挨顿打，解解痒，他周畅也没那个时间啊。 “一劳永逸吧。”周畅心里想着。“你应该有这种东西吧？” 核马上会意。 “有的，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之前，核还是觉得周畅太过于怀柔。在核看来，执行程序就是程序，一步到位，不给机会。 但在今天，核对周畅的做法很满意。 周畅真的是一步到位了。 按照周畅的指示，核入侵了肖建仁家里的无线网络，利用他自己的微信，给自己的老婆发去了一堆东西。 包括，出入风月场所的监控画面，被民警抓住罚款的审讯记录，拘留记录，还有跟别的女人聊天的记录，简直是图文并茂，就差现场直播了。 还在睡午觉的肖建仁，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个中年女人怒气冲冲上楼。 五分钟后，一场血雨腥风就此掀起 周畅还是在楼下听到了上面碟子碗噼里啪啦摔碎的声音，确保了最终效果，才打算离开的。 “前男友呢？”周畅问道。 “威胁几率下降，他今天下午三点钟的车票，离开湘沙市，五年内回到这里的几率小于百分之零点五。”核说道。 “那就剩下孙祥了，不太好处理啊。”周畅点了根烟说道。 “吸烟有害健康，建议主体尽快戒烟。”核马上补充了一句。 周畅哪管这个，依旧深吸一口。 其实这段日子周畅每次吸烟，核都会提醒。久而久之，为了不听唠叨，周畅每天抽烟的次数都少了。 戒烟成果初现，核自然要再接再厉。 他打了个车，直接回到俱乐部，还不忘记在楼下真的买点洗漱用品。 牙膏牙刷香皂沐浴露什么的还是要有的。在这里用不完也没事儿，可以带回家，租的房子那里可以用，反正是不能浪费。 其实先处理杨曼曼的事儿，周畅也有过考虑。 一个是杨曼曼外面的威胁较多，鬼知道到底是谁给你来一下，处理完了才能安心。而那队长孙祥吃喝拉撒都在队里，没有外部威胁，回去之后有大把的时间，调理他。 第二个就是，杨曼曼和孙祥之间积怨已久，到现在才互相爆发出死亡威胁，实在太过蹊跷，周畅还想等待更多的消息。 毕竟，核只能找到监控后的东西，之前发生的，记录是否准确，他们是否有别的恩怨，不得而知。 孙祥看起来小肚鸡肠，实则并没有太多心机，恨杨曼曼也只是怕她祸害团队，要她消失，赶走即可，远远未到要她死的程度。 而杨曼曼就不一样了，看起来百依百顺，温柔可人，甚至周畅当场要了她都行，但其内心深不可测，孙祥要毁她饭碗，定会加倍报复。 周畅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这层关系，还是看得出来的。 回到俱乐部，杨曼曼仍旧笑脸相迎，周畅不想把关系搞太僵，笑了笑也算打了声招呼。 “就是下楼买东西，去了那么久。你是不是……做什么都那么久啊？”杨曼曼千娇百媚，话里有话。 周畅一皱眉头，停下脚步，想了半天才明白过来，“也不是，我吃饭挺快的。” 这杨曼曼怎么回事？跟狗皮膏药似的，各种暗示，巴不得周畅现场给她按倒办事。 “怀孕了找人接盘，我看着像是老实人吗？”周畅快步离开，不想惹是生非。 核一语道破天机，“你穿了几千块一件的衬衫，她识货，看出来是真的。” “哦，以为我有钱想傍大款。”周畅豁然开朗，心想若是杨曼曼知道自己预支工资的事，可能会后悔死吧。 一下午相安无事，晚上吃饭是食堂，并未有人跟周畅主动打招呼，孙祥更是坐得远远的，跟几个队员一起吃饭。 除中午游戏交手之外，周畅与孙祥再无交流，也只是默默观察。 不过不用急，明天开始，周畅参与训练，一定要跟孙祥打交道的。 外面的事儿处理完了，意味着危险只可能发生在这里，毕竟孙祥哪儿也不去，杨曼曼没有其它威胁，只要在此盯紧二人动向，威胁来临时直接解决，便可完成任务。 有核的协助，周畅更是志在必得。 唯一的麻烦，便是这二人并不知自己身陷危险境地，周畅又无法表露身份，得不到他们的配合。 站出来说实话？人家不把你当神经病才怪呢！ 周畅正想着，一个瘦弱身影突然坐在他身旁。 “你好啊室友，多多关照！” 第二十七章、新的可能性 周畅马上认出这人。 他就是谢金，自己宿舍里衣柜上贴着的那个名字。 十九岁，本人看起来比照片似乎更成熟一些，少了点青涩，也少了点头发。 “你这是谢顶，不是谢金。”周畅在心中嘀咕了一句，不过还是跟他握了握手。 他也不问谢金为什么知道自己就是周畅，谢金明白，今天开了个新人，叫周畅，而且这里就只有周畅一个新面孔，他不是周畅，谁是周畅？ 之前核早已经调查过此人，之前从现在来看，他没有被牵扯到这件事里，算个局外人。 “以后咱们就是室友了，多多关照啊！”谢金似乎有点自来熟的样子。 “应该是你关照我才对，我是新来的。”按照惯例，周畅还是要客气一下的。 “那不成！”谢金一听这客套话，马上不愿意了，吃到嘴里的鸡腿都给吐出来了。 “你今天一串四呢！别看着大家都没什么反应，其实心里都高兴得要命，直接把队长给干掉了！”谢金捂嘴偷笑，压低了声音，嘴里说着这些，表情却没有太多变化。 队长孙祥就在前面坐着呢，万一给看见了，谢金也怕穿小鞋。 “你们就这么讨厌他？”周畅问道。 毕竟根据资料来看，孙祥此人并不嚣张跋扈，小时候没受什么刺激，上学也是平平稳稳，没有过什么心理阴影，精神状态比较健康，情商方面应该没什么缺陷，至少是个普通人的水平。 按照道理来讲，游戏玩得好的人，智商肯定不低。 周畅找不出大家讨厌孙祥的理由。 “为了他自己，往上爬，拿冠军，要把这帮人逼死了。天天训练，教练喊停，他不行。若是有人坑了，便破口大骂，极为难听。一心想出名，想上位，队里从领队教练，到网管和打扫卫生的阿姨，所有人都见过他那臭脾气。今天你跟他打，输了还找理由，什么东西啊！简直是个队霸，不知道上面怎么想的，居然还没让他转会。” 提起孙祥，谢金似乎就气不打一处来。 其实他来了也没多长时间，就已经讨厌孙祥到这种程度了。 怪不得孙祥人缘差啊！ 周畅也只是听听，一家之言而已，作为参考还行，不能完全当真。 “快吃吧，吃了还要训练呢。团队训练之后，要练习个人技术，我们一般都是半夜才睡，中午起床。比赛之前才会调整作息。准确来说，今天才过了一半。”谢金见周畅一副菜鸟的样子，也没之前那么毕恭毕敬了。 周畅之前从未了解过电竞这行业，觉得这帮人天天打打游戏就能赚钱，倒是轻松。若是自己也能找份这样的工作就好了。 可现在看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电竞也不是好干的。 光是每天这种枯燥无味的训练，就能让很多业余玩家望而却步了。 周畅还在这里见过那种训练反应速度的软件，当然不是在游戏里玩，而是打开一个软件，用鼠标去点击屏幕上随机出现的小圆点，一练就是几个小时，简直是一种折磨。 还是那句话说得对，当一种爱好变为职业用来赚钱的时候，它马上会变得没那么有趣了。 周畅训练，肯定是要浑水摸鱼的。 只要有核在，别说这个csg游戏俱乐部了，就算到了全国大赛，世界大赛，这个游戏他都是能够打便无敌手的。 脑子里面有个外挂，透视锁头，事事先人一步，肌肉反应速度和准确度是由核来控制，怎么输？ 但周畅并不想要那个冠军扬名立万，然后去搞直播开网店卖肉松饼。 这种捷径走起来可没那么轻松，若是被别人找上门来，小命就没了。 解决了这边的事情，他会马上拿钱抽身，离开这个地方，然后开始下一个任务。 人出名之后，想要隐藏自己就没那么简单了，如果之后核发布了其他的任务，更有可能存在无法隐藏执行的情况。 跟面前的蝇头小利比起来，还是命更重要一些。 “大神啊，我现在还是个替补队员，以后有机会，我可得多像你学习，你那ak打的真的是神了。裸配秒人都干净利落！”见周畅不怎么说话，谢金便开口说道。 周畅点头，狼吞虎咽般地吃了饭，算作是答应了，心里却想着他这技术可学不来。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自带外挂。 吃完了饭，交还餐盘的时候，孙祥却凑了过来，面无表情，看不出他精神状态如何。 “你的确厉害。”孙祥把自己的餐盘丢在了不锈钢推车上，对着周畅说道。 “都是运气。”周畅皱了皱眉头，随意回答道。 “下午我已经向教练组提议，你顶替主力队阿成的位置，他在主力队里分值最低，定是不如你的。恐怕我都不如你。若是长干下去，说不定这队长是你的。”孙祥说道。 孙祥态度十分诚恳，却是让周畅大跌眼镜。 下午的时候他明明还是不服，到了晚上怎么却变成了这样？ “此人无心机，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根据他的微表情和体内激素水平分析，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战队好。”核说道。 下午不服，是为了面子，他自认排名要比周畅高一些的，死在周畅枪下，自然脸上无光。 可经过复盘，确实是周畅要比他厉害，此等人才留在战队，只会让战队成绩更上一层楼，拿到全国第一，世界第一，也不是不可能的。 孙祥为了自己的电竞梦想，几乎倾注所有。几年来的辛勤努力，就是为了那个冠军，为了属于自己的时刻。 “这么说……对杨曼曼的恨意也是如此了？”周畅在心中问道。 “大抵如此，还需观察。”核的回复仍旧谨慎，“我要调查一下当初与杨曼曼发生纠葛的那个战队成员，看看还能不能挖出什么故事。” “我没打过职业，估计还要适应很长一段时间，直接进主力不太合适……队员们恐怕也不服吧？”进了主力战队，就意味着周畅要顶着root1的名字去打比赛了。 说句实话，他不想抛头露面。 “这些问题，你不必考虑，我会处理，毕竟我还是队长。”孙祥说完，一点儿都没磨蹭，就回到了训练室。 反观其他队员，利用吃饭的这点时间摸鱼，看抖音聊微信，一定要到训练时间才会回去。 “一群懒散的队员，配上一个一心想要实现冠军梦的队长……孙祥人缘能好，我才会觉得奇怪。”周畅在心中叹气。 “如果事情如此简单，那么孙祥与杨曼曼之间的矛盾就是可以调解的。”核感觉有些不对，“但如果可以调解，何至于上升到要你来调解的地步？他们现在可是有生命危险，以至于互相杀死对方。” 周畅一皱眉头，“我想要了解一下你的判断机制。” “具体指的是？”核有些不解。 “你是如何获取此二人有生命危险的讯息，又是如何分析他们的威胁成分概率的？”周畅问道。 “这两个人有生命危险，是我系统之中内置的程序通过大数据分析得出的。而两个人身上的威胁数值百分比，是我根据二人近期的情况进行计算得出。”核解释道。 “那么有没有可能，你现在分析二人威胁数值之时，体现的只是现阶段数值，并不能表示出内置程序大数据分析的结果，无法体现接下来几天的威胁。他们两个人的生命威胁，来源于别处也说不定？”周畅一边往训练室走，一边拍着脑门。 “的确存在此种可能。”核也恍然大悟。“他们威胁的来源很有可能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或者几天内更改或增加。” 毕竟它不是万能的。 “那这件事情就变得复杂了。”周畅原以为掌握一切，可现在还有一种可能，那便是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对此二人隐藏地威胁躲在暗处。 “我已经监控二人所有社交途径，并根据视频监控进行追踪和记录，一有新的威胁出现，我会马上进行警报。”核说道，“一切都还在掌控之中，不用担心。” “那就好。”周畅这才放心，来到训练室，坐在了电脑前，登录上了自己的账号，此时的孙祥已经开始了反应能力和准确度的训练，队员们回来再进入游戏进行实战训练。 几分钟后，队员们纷纷回到训练室，训练正式开始。 “周畅，我们现在是一个团队，一切的行动都为团队服务，听从指挥，哪怕是关键时刻要放弃你游戏里的生命，你也不能有丝毫怨言，我们接下来先尝试一下，听明白了吗？”孙祥对周畅说道。 周畅点头，心想希望当你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也能够听我的指挥。 “按照他的要求去做吧，中规中矩完成工作再看。开启接管模式。”周畅在心中说道。 “主体要求接管：判定成立。” “游戏模式：绝地求生。” “遵从主体意志。” “游戏开始。目标：赢得胜利。” 第二十八章、怀恨在心 游戏训练对于现在的周畅来说易如反掌。 在核的加持下，他拥有无与伦比的个人能力，但是仍旧听从团队的指挥和操作。 在某些情况下，遇到敌人明明可以一人灭队，甚至是前往枪声响起的地方灭几支队伍，却仍旧听从指挥，保存实力，绕道而行。 正面刚枪就更不用说了，敌人刚刚露头就直接死于周畅的枪口之下，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那些被周畅阴了的人更是死的不明不白。 那些被淘汰的玩家在退出游戏的时候，还不忘记点个举报，这操作，这枪法，太像外挂了。 举报也没用，说实在的，周畅的这个挂，真心检测不出来。 四个小时过去，晚上十二点，五局比赛服的游戏加上复盘，周畅平均每局游戏的人头都在十五个以上。 要知道比赛服里的那些人可都是路人王，高分选手，其中不乏像孙祥这种的职业选手，一局比赛十五个人头，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周畅的这个root1的游戏名字，在一夜之间深入高端玩家人心之中。 甚至有人专门关注了他，保存了游戏录像，投稿至各大视频网站做成集锦，分享大神操作。 98k无镜一百五十六米打车爆头，单人灭队，左轮回神拉枪一发入魂，毒圈极限丝血反杀，天降瞬雷救队友，四倍镜ak压枪成一个小点，有的人打里面游戏，都攒不了这么多精彩操作。 这个货居然几把游戏就玩出花来了。 这游戏卖给你九十八块钱，游戏公司真的是亏大了！ 当然，也有人质疑这个root1开挂，什么透视锁头，再加上一点点意识和技术，打出这种操作和数据也不足为奇。 游戏圈里有些主播就是这样的，先开挂赚眼球，再慢慢把技术练上去，就成了自己从未开过挂。 只是当这个id跟孙祥他们一起组队出现的时候，众人便明白过来，恐怕csg战队来了个大神，一起参与训练呢。 既然是战队训练赛，肯定不会是开挂的，一时之间外挂的质疑声音便弱了不少。 “周畅今天的表现很好，技术水平在我们之上，大家要像他学习，主要有两点。一个职业玩家和普通玩家除了在战术意识层面的区别之外，便是个人技术。我们打职业的，不论是先发现敌人，还是先被敌人打到，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开枪，枪压住，子弹尽可能多的打到人的身上，伤害足量，就能瞬秒。”孙祥其实说得没错。 大部分人玩游戏，听声辨位没问题，意识也没问题，差就差在枪法上。 同样十颗子弹出去，业余玩家命中只有前两发，不打头打不死人，对面若是会压枪，压得好，虽然被打了先手，但自己十颗子弹全都准确命中，哪怕只有前四发准确，也能反杀。 话说的虽然没错，但这种技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出来的，而是长时间训练的肌肉记忆。 尽管如此，这些职业队员还是对周畅的表现表示出无比的敬佩，以至于到了五体投地的地步。 刚开始大家还是各练各的，两局游戏过后，教练就让他们停止了训练，把周畅的操作投放在大屏幕上，让大家一起学习细节。 打到精彩之时，谢金居然带头鼓掌叫好，众人也就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一起喊叫。 都是干这行的，谁心里还没有个电竞梦？ 只不过这个圈子，混得时间太长，大神太多，终日不得出头，混着混着就变成了混子，心中的那个冠军梦也被蒙上了一层灰尘。 周畅在用自己的技术，一点一点替他们擦亮那颗赤子之心。 教练也是这种想法。 看看队伍里大神的操作，让这些咸鱼们知道自己的队伍实力超群，增强信心的同时，还能激起他们奋勇向上的情感。 这可比一味闷头训练效果强多了！ “讲两句？”孙祥今晚也无比激动。 平时打训练赛，若是遇到其他一线战队成员，他们几个肯定是要被虐的。今晚真的是扬眉吐气，把那群人打得姥姥都不认识了。 孙祥看向了周畅。 周畅愣了一下，怎么突然就来这么一套了。“不太好吧，初来乍到。” “就凭你今晚的表现，你就有这个资格。”孙祥带头鼓掌。 队员们也纷纷鼓掌起哄，这个团队似乎从来没像今天一样团结过。 “主要是咱们队长指挥得好，我之前没打过比赛，有很多东西都不懂，有点个人技术，但还是要多多磨合。刻苦训练是很有必要的，也希望各位以后能心血苦练，多听队长的指导，只要敢打敢拼，冲入一线是迟早的事情！”周畅想了想，自己实在是不适合搞发言，“我说完了。” “演讲水平太差。”核有些无奈。 “那你给我搞点演讲稿啊！光说些风凉话！”周畅心中有些羞恼，外表却看不出来。 孙祥心里感动极了，这周畅情商也太高了点儿吧？先是谦虚，鼓励大家好好训练，最后再捧一下自己，让各位队员听从自己的安排！ 下午被周畅虐了两把的事儿，瞬间烟消云散了。 孙祥甚至以为，周畅也是一心为了战队，为了电竞梦，为了能够拿到冠军呢。 他不知道，周畅只是想救他的小命罢了。 “最近大家训练也辛苦了，今天就到这里，先回去休息，明天训练继续。大后天就是我们的比赛日，剩下的比赛没几场了，大家一定要加油，冲进一线联赛，就看剩下的这几场比赛了！”孙祥大手一挥，宣布训练结束。 众人简直惊呆了，队长今天心情这么好的吗？平时没有凌晨两三点钟，大家绝对别想回宿舍睡觉。 今天晚上这才十二点，就能回去了？ 事不宜迟，众人赶紧闪身走人，生怕孙祥说出来的话反悔。 孙祥没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点了根烟，看了一眼周畅，也丢给了周畅一根。 “说实话，我好久都没这么亢奋过了。只要有你在，别说冲进一线了，拿到下赛季全国冠军也不是问题。到时候我们就能站在国际赛场，展现我国玩家的实力！”孙祥吞云吐雾，甚至翘起了二郎腿，展望着美好的未来。 周畅也点燃了香烟。 训练室是不允许吸烟的，俱乐部里也有不让队员吸烟的规定，但孙祥吸烟并不多，况且现在这里也没人，教练组都撤了。 恐怕，周畅是可能要让孙祥失望了。在解决完这里的事情之后他便会马上离开，少则两三天，多则一个礼拜。 “就那么想拿冠军吗？”周畅也坐了下来。 与此同时，核的提醒在一瞬间响起。 “查到了一些东西……王永胜，现年二十一岁，户籍上是南湖省湘沙市本地人。他便是当初与杨曼曼谈恋爱，最后被伤害而导致退役的那名选手。经过我的调查，这个名为王永胜的人似乎与周畅有些瓜葛，双方删除了社交软件的聊天记录，时间过于久远，我只能回复一部分，但能看出联系紧密。此人目前待业在家，服用精神类药物治疗。但是从最近网络和线下购物的记录来看，好像在密谋做些什么事情。”核在报告情况的同时，还列出了王永胜的购物清单。 “粉碎机、硫磺、硝胺复合肥、油渣、玻璃瓶，大量鞭炮 。” “这是些什么？”周畅有点儿看不懂了，他化学学的并不是很好。 但一个普通人要是买了个粉碎机，那就足以证明他肯定有问题。 “硝胺和谐炸药，易燃易爆，威力巨大，采石场用的那种。根据时间推测，他的炸药应该配得差不多了，不论目标是谁，近几天一定会行动。”核说道，“我是不是该给你提升一下智商了？” “这跟智商没关系，术业有专攻。这货做炸药干什么？”周畅精了，这人是要搞恐怖活动吗？ “还在调查，我正在通过社交网络破解王永胜的家庭网络，监控其行为，可能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发觉其真是目的。”核说道。 “报复杨曼曼……我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性。”周畅说道。 “我倾注了几年的心血，做梦都想拿冠军，如果能实现梦想，我这辈子都值了。”孙祥掐灭烟头，还不知道周畅脑子里在想什么。 周畅获得了孙祥的信任，两个人关系开始缓和，夜深人静，也正是说正事的好时候了。 “你跟王永胜，是什么关系？”周畅也掐灭烟头，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 可这句话，却引起了孙祥的极大反应。“王永胜？你怎么知道他？他早就退役了！” “这件事情可能关乎于你和杨曼曼之间的矛盾，今天晚上，你必须跟我说实话。”周畅正色道。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都已经解决了。我跟杨曼曼之间不合，都是因为队里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没什么好说的。”孙祥不愿解释详情，站起身来打算回宿舍。“这些八卦，别打听了，对你没好处。还有，我看那杨曼曼缠了你一天，可别被那狐狸精给骗了。” 周畅一把拉住了孙祥的胳膊，“这件事可能关乎于你和杨曼曼的生死！王永胜，在造炸药。” 第二十九章、全员威胁 “这不可能！”孙祥转身后退几步，满脸难以置信，“他生性胆小，性格内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他做炸药干什么！” “这我就要问你了。”周畅说道。 “你又是怎么知道他做炸药的事，我和杨曼曼怎么会有生命威胁？”在短暂的震惊过后，孙祥终于回过神来。 作为一个游戏玩家，刚刚踏入职业选手的门，周畅知道的东西，好像太多了点吧？ 可如果周畅另有身份，游戏怎么又玩得那么好！ “你到底是什么人？”孙祥在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种可能性，还是猜不透周畅身份。“你是警察？” “不是。”周畅摇头，“你和杨曼曼身陷危险，我来帮忙。” “你们平时都训练到两三点钟，现在这个点儿估计你也睡不着，我们谈谈，或许，谁都不用死。”他拉开了一把椅子，示意孙祥坐下。 “表明你的身份，否则没得谈。”孙祥并没坐下，依旧对于周畅保持警惕。 回过头来一想，这怕不是个骗子吧？ 自己还没成名，又没钱，有什么好被骗的！ “我说了，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来帮忙的。”周畅还是觉得自己太过于着急。 大家都是成年人，孙祥凭什么相信周畅的一面之词，说出自己的隐私？ “想想办法，必须让他信任我。”周畅在心中说道。 “你猜我找到了什么？”核兴奋地说道。 周畅的脑海中马上出现一份检测报告。 这份报告是由雅湘附三医院的生物鉴定中心出具的。 其结论指出，孙祥与王永胜在生理上直系亲属的血缘关系。 按照年纪来推算，孙祥是王永胜的亲生哥哥，这两个人居然是兄弟。 “我对比了二人照片，某些特征高度重合，只有用你们人类的遗传学才能够解释。”核说道。 像这种医院出具的检测报告书，一般只有申请检测人能够拿到报告结果，而且是高度保密，医院甚至没有纸质存档。 只不过这电子存档，反倒是方便了核的窃取。 根据孙祥和王永胜的年纪来说都话，孙祥应该是王永胜的亲生哥哥。 “但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周畅实在不解。 “暂不清楚。只能去当面询问。现在是个好机会。”核说道。 兄弟不能相认，但还是走上了同一条电竞道路，来到了同一个俱乐部，不能不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偏偏就是有这种巧合。 根据孙祥在王永胜出事时候，以及现在周畅提起王永胜名字时候的反应来看，孙祥和王永胜至少已经知道，他们有血缘关系。 孙祥是王永胜的哥哥。 “这是让他相信你的关键性信息，我已经发到你的邮箱了。”核说道。 周畅倒是经常使用自己的qq邮箱投递简历，赶紧重新打开电脑开机，从邮箱里下载了一份文件，然后把孙祥拖了过来。 “这是你年初的时候，跟王永胜进行的亲属关系坚定。我有能力搞到这个东西，你就应该相信我有能力知道王永胜在做什么！你们是兄弟，为什么分开之后又重新相认？为什么相认之后，又没有了任何联系？”周畅问道。 训练室里空调开得很足，孙祥却流下了冷汗，“这个小子……究竟是在搞什么！” “我最后说一次，这关乎到你和杨曼曼的生死，绝对不是开玩笑。”周畅正色道。 “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唉！”孙祥又点了根烟，“长话短说。” “在我上幼儿园的时候，父母就有了二胎，但是由于那时候的计划生育政策，超生要罚款。家里穷，根本揭不开锅，家里人一合计，只能把孩子送给了村里的邻居。没过几个月，邻居搬走，就再也没了音信。那会儿没有手机电话，更没网络，找不到人。我只知道我曾经有个弟弟，却不知道这个弟弟去了哪里。” 周畅的确能够想象到那个年代的特殊情况，并未打断孙祥。 “自我上高中以来，家里条件好了些，就四处打听弟弟下落，父母也在找，想为了当年的事情赎罪。找来找去，拖了不少人，还是找不到任何线索。再后来，上了大学，去了外地，有了工作，就把这件事情渐渐放下了……直到我在这里再次遇到他。”孙祥说道。“我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孩子亲切，渐渐了解之后才知道他是同村出来的老乡，深入一聊……最终我们还是选择去做了鉴定，的确是兄弟。但他并不想去找亲生父母，甚至不想与我多接触，可能是在恨当年我父母将他送给别人养育吧。” “他是你的兄弟，又是你的队友。杨曼曼与他恋爱，又背叛了他，让他有了一些精神疾病，最后退役。人没了状态，又失去了人生的道路，所以你对杨曼曼怀恨在心，一直想让她离开这里，没错吧？”周畅又问道。 “大致是没错的。只不过有一点……王永胜……我弟弟他的精神疾病并非是与杨曼曼在一起之后才产生的。养父养母对他并不是很好，小时候时常吵架，打骂他，直到长大才好一些，但也留下了一些心理阴影。我那时便让他去看医生了。”孙祥抽完了烟，心中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个弟弟，自己的父母也对不起这个弟弟。 他并未将这件事情告诉父母，还是遵从了弟弟的意愿，不想去刺激他。若是父母知道，一定要吵着闹着来认亲的。 父母的做法，孙祥并不赞同。 周畅点了点头，若不是亲耳听到孙祥所说的故事，他根本就无法相信还有这样的事。其实他很同情那个王永胜，他也是孤儿出身。 好在，福利院的老师们对他亲如父母。 “他说的是实话。王永胜去医院精神科问诊的时间记录，发生在与杨曼曼闹掰之前。他的疾病并非杨曼曼引起，却有可能因为杨曼曼而加重。”核说道，“王永胜对于杨曼曼的威胁程度已经上升至百分之九十二。” “那么你们后来为什么又不联系了？”周畅接收到了核的信息，事情脉络渐渐清晰了起来。 现在来说，如果谁想要干掉杨曼曼，那排名第一的一定是王永胜了。 “他的游戏天赋比我好。但杨曼曼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这个孩子，在学校默默无闻，从来没女孩子喜欢过他。杨曼曼见他厉害，有前途，主动勾引，同时又跟别人有染……自那以后，他便一蹶不振，对我和亲生父母的恨意就更大了，他删除了我的微信，我也删掉了他的记录，联系不上。推出队伍之后，他的养父母便将他带回家了，半年以来杳无音讯……”孙祥抬起头，看着周畅，“他真的在做炸药？” 周畅并未直接回答孙祥的问题。“看来，先前我以为，你与杨曼曼之间的矛盾足以杀死对方，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杨曼曼的威胁来自于王永胜，这一点已经明确。” “我虽恨她害了我弟弟，却从来没想过要去伤害她。那是违法的。”孙祥叹了口气。 周畅站起身子，也盯着孙祥，“现在问题来了，谁想杀掉你？” 先前，根据核的测算，孙祥身上的威胁最大来源是杨曼曼。 可杨曼曼心思再坏，也只是个女孩子，核进行过背景调查，似乎这个女孩子除了爱慕虚荣之外，没有什么复杂社会背景，杀人放火之类的事情，她干不了。 也没有人帮她干。 这意味着，核所分析的数据与其内置程序之中的威胁并不相符，来源不对。 想让孙祥死的人，或者是另外能够让孙祥死亡的事情，恐怕另有其人。 提到此事，孙祥却无奈笑道，“你已知道我的性格。做事较真，钻牛角尖，从进入社会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得罪过多少人。死在谁的手里，我都不觉得奇怪。今天，也谢谢你帮我说话，那群队员都不服我的。” 孙祥的情况的确如同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得罪过不少人。 核在分析处理的时候，大到这游戏俱乐部的经理，小到楼下小卖部的小老板，几乎谁跟他碰上，只要说过话，都会觉得有那么点不自在。 这要是碰到个同样钻牛角尖的，爱报复的，心里阴暗的，冷不丁给上孙祥那么一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简直是防不胜防。 由于人数太多，核要以此分析，所以花了几分钟的时间。 但是分析出来的结果，却让核有些意外。 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个人是想让孙祥死掉的！ “接下来我要优先解决杨曼曼的问题，至少他的问题已经浮出水面。你有我的联系方式，遇到危险，一定要及时给我打电话。”周畅说道。 “凭你一人，如何能够保障别人安全？”孙祥已经知道周畅身份不简单，却对他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我们看结果就好。”周畅笑道。 “那若是解决完这些事，你还能留在这里吗？”孙祥突然问道。 “你的心中，还是有那个冠军梦。”周畅有些无奈了。 二人的对话被核打断，周畅愣在原地。 “检测威胁。” “威胁程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死亡临界。” “威胁时间：两个地球时内。” “威胁名单：孙祥，杨曼曼，徐志超，谢金，程路………………” 长长的威胁名单和人员资料，让周畅的大脑在一时之间有些混乱。 但是最后一个名字，却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周畅！” 第三十章、当街排爆（上） 周畅原地愣了三秒，瞬间皱起眉头。 怎么搞的，连自己都上了威胁名单？ 死亡概率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这么厉害的吗？ “周畅……怎么了？”孙祥被周畅说的其实是有点害怕的。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可能会死的，而且看着周畅什么都知道，一看就不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回宿舍，千万别出来。”周畅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孙祥拍了拍周畅的肩膀，走到他的旁边，颤抖着问道。 “若是没造成伤害，判不了多久吧。”孙祥说的，当然指的是自己的弟弟王永胜。 就算不是学法律的，大家也有点常识。私造炸药是绝对的违法行为，抓起来要判刑的。 “这个我不清楚。但是我会把他送到派出所。一个精神疾病的病人……很有可能免于刑事处罚。”周畅说道。 “尽量不要伤害他，他本身不是一个坏人，只是受了刺激。”孙祥留下了自己的那包芙蓉王香烟，“拜托你了，毕竟是我的弟弟。” 不知为什么，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他居然没有想着去报警，反而是相信面前这个第一天见到的周畅。 也许周畅今天带给了他太多的震撼，也许他真的相信周畅能够解决这件事。 孙祥老老实实地离开了，回了自己的宿舍，周畅这边却有些急了。 刚才啰里啰嗦，十多分钟过去了，他跟孙祥对话的同时，肯定无法注意到脑中信息。 现在距离威胁时间已经不到两个小时了。 威胁的来源，正是王永胜！ “十三分钟前，王永胜通过自己的手机搜索了万达写字楼这一栋的平面结构，打了个车，目的地就是这里，预计抵达时间在二十分钟以内。”核一边说着，一边在周畅的脑内开始播放监控画面 “这是他上车之前主干道上的交通监控画面。” 画面并不清晰，毕竟是交通摄像头，而不是治安摄像头，亮度也很低，核将王永胜的身影用红框标注了出来，但仍旧能够清楚地看到，王永胜的手里拎着一个旅行袋。 旅行袋看起来很重，里面鼓鼓囊囊装了不少东西。 “根据其手部和旅行袋拉手受力情况分析，旅行袋重约二十千克，无法扫描内容，推测为玻璃瓶装自制硝胺和谐炸药。”核说道。 “爆炸威力有多大？”周畅问道。 核马上将这里的平面图列出，“无法确定炸弹安装位置，如王永胜没有特意规划爆炸地点，那么通常会选择在俱乐部正门行政前台。” 平面图上，一个红圈从游戏俱乐部的正门开始向外扩散，波及范围覆盖了整个半层楼。 虽然这些炸弹不至于将整栋楼都炸塌，但是至少这一层肯定毁坏严重，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碎片，震动，引发的火灾，足以让所有还在这里的人陷入极度生命危险之中。 更何况，这边的大部分人都已经打算休息，是毫无警惕之心的。 “而且，根据他的学识水平和购物清单，炸弹并没有制作任何定时装置，他想要同归于尽。”核补充了一句。 刚才周畅就已经注意到，威胁名单上的那些人，大部分都是这个游戏俱乐部战队里的人，有一少部分人周畅并不认识，而且死亡威胁程度较小，根据核的背景调查，看出他们都是隔壁公司加班的人，还有这里的一些安保人员，可能会在爆炸之中收到波及。 十几条人命呢！ 周畅不得不紧张起来。 炸弹这玩意，他从来没亲眼见过，但是知道其威力。 自己的小命也可能随时报销，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我在，你不会死。”核了解周畅的心理状态，居然十分意外地出言安慰。 “切，我只是紧张罢了。”周畅知道自己嘴硬没用，早已经被核看穿，就当是自己骗自己了。 “为什么名单上有杨曼曼？”周畅在黑漆漆的训练室内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半了。“她搞行政的，不应该早就下班了吗？” 核又马上开始播放行政前台区域的内部监控录像，“她的上班时间跟队员们一样，要到队员们休息之后才能回家。王永胜一定是知道这一点。” 画面中的杨曼曼并不知道今天训练提前结束，也没人来告诉她，仍旧坐在那里，掏出包里的粉底，用镜子照着自己的脸补妆。 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现在正处于高度生命威胁之中。 “真操蛋！”周畅突然暗骂一句。 若是有别人看到他现在的状态，一定会觉得奇怪，先是发呆，然后自言自语，跟神经病一样，事实上他却是在跟脑内的核进行对话。 “王永胜知道孙祥还在这里！可是他在行凶之前根本没有提醒孙祥离开这里，他想连自己的亲生哥哥一起杀掉！”周畅说道。 “此人状态极度危险，失去基本思维逻辑。根据其家中语音监控，他的养父养母已经连续三天催促他服用精神类药物了。”核说道。 “让我猜猜，他没吃吧？”周畅不再啰嗦，直接从训练室来到了行政前台，打算出门。 “回答正确，可惜没有任何奖励。”核回答道。 杨曼曼看到周畅风风火火地出来，还没弄清楚什么情况，赶紧站起身，不愿意错过任何勾引周畅的机会。“大神，这么晚去哪儿啊？” 周畅敲了敲面前的玻璃门。 俱乐部是封闭式管理，这玻璃门是电动控制，指纹解锁，没有请假条，杨曼曼不能放行。 “开门。”周畅没有一句废话。 “咱们这边的规矩你知道。你现在已经参加了训练，就是我们的正式成员了，签了合同，出入必须要教练批准你的假。”杨曼曼笑着摇了摇头，周畅没转过身，她还没看到周畅愈加不耐烦的表情。 “第二遍，开门。”周畅仍旧忍着自己的怒火。他现在没工夫跟着女人扯淡。 “这样吧，你答应我，待会儿到我家去，帮我提升一下游戏水平，我就开门让你出去，不过你不能去跟别的女人约会哦！我只能给你留一个小时的门，不然我走了，你也回不来了……”杨曼曼说着说着就走到了周畅身边，打算缠身上来。 周畅猛地一转身，把这女人推回到椅子上，“我说最后一次！你的那点屁事儿我待会儿再跟你算账，今天老子帮你擦了一天的屁股，你若是不想死，就老老实实给我开门，然后呆在这里哪也不要去。” “你这人，怎么还打人！”杨曼曼十分生气，刚要站起来跟周畅理论，却看到周畅满脸怒火，凶神恶煞，像是要吃人一样，便顿时怂了。“开……开门就开门，你凶什么凶。” 周畅太着急了。 根据核对于那辆出租车的位置追踪，再过一个十字路口，出租车就会抵达万达写字楼的楼下。 “绝对不能让他把炸弹带到上面来，否则后患无穷……”周畅在脑内跟核说道。 “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无害化地处理炸弹吗？就在这附近。” “正在搜索计算中……”核的检索一下子覆盖了周边的整个区域，而周畅的动作却是没停。 他出了门便直接进入电梯，几分钟内来到楼下，就看到那辆白色的帝豪新能源汽车由远及近驶来，然后缓缓在万达写字楼的路边停了下来。 王永胜拎着旅行袋下来，那司机看他的目光都有点奇怪。 整个路上，旅行袋里叮咣乱响，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装了什么东西。这个网约车司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刚才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这些炸弹极不稳定，很有可能由于剧烈的晃动和碰撞就会引发爆炸，在车里没炸，简直是祖坟冒青烟了。 司机还降下了副驾驶的车窗，冲着王永胜喊了一句，“老板，有时间给个好评啊。” 王永胜回过头，也没有什么表示，径直离开。 车辆缓缓驶离，周航就靠在大楼下面的墙面上，想了半天还是把自己的烟蒂掐灭。 “找到处置方法。请求视觉扫描启动。”核说道。 “准许启动。”周畅马上给予许可。 “主体授权生效。” “视觉扫描启动。” “验证建设工程文件。” “验证成功。” 周畅的视野之中，核马上标红了前方不远处的一个井盖。 那是个污水井，里面都是污水，没有电的。 “炸弹碰撞爆炸概率，百分之七十八点四。” “爆炸影响范围，地下方圆二十一点二米。” “可能造成周边行人受伤概率：百分之零点零五。” “造成社会影响：周边三个社区下水道堵塞持续十八地球时左右。” “下水系统及路面修复，三天左右。” “经济损失在预估在可承受范围之内。” “判定成立，可进行威胁排除操作。” 周畅马上凑了过去，他要做的，就是从王永胜的手里抢过那包炸弹，然后丢进核所指示的下水井里。 毕竟这个炸弹，不论是在王永胜手里，还是在他周畅手里，哪怕是放在原地不动，也是有可能爆炸的。 等警察，防爆组过来处理，还要很长时间，时间越长，可能产生的变化也就越多。 周畅赶在王永胜进入大楼主入口之前，拉住了他的胳膊。 王永胜回过头，奇怪地打量着周畅。 “哥们，大晚上的，还来加班啊？”周畅人畜无害地笑道。 第三十一章、当街排爆（下） 王永胜没见过周畅，根本就不认识他。 这大半夜的，都快凌晨一点了，突然来了一个陌生人跟你勾肩搭背，肯定是没什么好事儿啊！ 更何况，面前这陌生男子身上嘴里都没有酒味，不像是喝多了的样子，看起来精神状态，动作表情都很正常，这是个什么人？ 国内治安这么好，不至于当街抢劫吧，夏天的晚上，满大街都是人，附近可都是摄像头。7 自己这包里的东西……抢去了只怕会没命吧。 周畅做梦都想不到，这个想要去搞大事的人，脑子里面居然在想什么社会治安问题。 你王永胜过来就是破坏治安的好吧！ 王永胜想要挣脱周畅的控制，本来没想理他，但是周畅的手像是铁钳一般，牢牢控制住王永胜的胳膊，将他拉住，无法离开。 任凭王永胜怎么挣脱，都没办法挪动一步。 王永胜本身就比较瘦弱，长时间在家里不出来，不运动锻炼，也没什么力气，遇到了身体经过改造的周畅，自然有没任何反抗能力。 另一方面，王永胜也尽量在控制着自己身体的晃动幅度。 原本拎在手里，现在背在肩膀上的旅行袋里，装满了 放有炸药的玻璃瓶子，炸了就全完了。 王永胜并不起，只是怕他想要杀死的人没有死。 因此，炸药不能在这里被引爆。 这样的死亡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经过的核的分析，王永胜在这里并不会有太过于激烈的反抗，所以才控制周畅的身体这样做。 “现阶段爆炸概率：百分之三点三。” “晚上加班，太辛苦了。这袋子里的东西，我来帮你拿吧。”周畅一笑，露出红口白牙，笑容无比真诚。 当然，这句话是周畅自己控制自己说的，毕竟核对于周畅的控制，不包含大脑。周畅可以随时终止控制，改变自己的行动。 可是这个恶心的笑容，却是核的恶趣味。 “与你无关，放开我。我只警告你一次，别惹祸上身。”王永胜见自己无法动弹，只能恶言相告，自己这是真遇到劫道的了！ 情急之下，他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块钱现金，塞给周畅，试图破财免灾，然后去制造更大的灾难。 “拿钱走人！” “几百块就想打发我？”周畅看了看手里的钱，“我要的是你的袋子！” 说罢，周畅伸手就去拿他肩膀上的旅行袋提手。 “爆炸概率：百分之十五点八。” “别弄炸了啊！修复能力再强，也经不住炸粉碎啊！到时候咱俩都要死。”周畅在心中说道。 爆炸几率都快四分之一了，抢夺的动作也太大了吧。 “天气炎热，这东西必须尽快处理，随着温度升高，不稳定性会越来越强。在车里有空调，所以那种碰撞没有引起爆炸。要是再过一会儿，这种碰撞就十分有可能爆炸了！”核解释了自己急于动手的原因。 但核也不敢过于冒险，动作幅度太大，虽然经过改造的周畅力气很大，但现在无法使出全力。 这要是其他的东西也就算了，周畅肯定早已经把王永胜控制起来，然后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是那包里面的东西是炸弹。 若是在这里爆炸，王永胜必死无疑，他周畅也必死无疑，还有可能会波及到其他路人。 核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在抢夺的过程中，核一直在监控爆炸的概率。 只要超过百分之二十，动作马上停止。 因此现在，看似瘦弱的王永胜死死地抓住肩膀上的袋子，周畅却拿他毫无办法。 “为何是百分之二十？”周畅问道，“想要阻止他，就要承担风险。” “我的第一要务，是保护自己的安全。保护自己，就是保护你。你死了，我也要死。”核说道，“默认的风险警戒线是百分之二十。” 即便是凌晨，两个人在写字楼下面的争端还是引起了别人的注意。有路人看出了端倪，指指点点，路过的时候也一直回头看，就差过来查看情况了。 现在这个社会，很多人都会管闲事，除非有别人求助，也是缺个带头的。 若是有一个人凑过来查看情况，肯定也会有别人过来。 毕竟周畅的身材和动作，看起来真的像是在抢王永胜这个宅男的东西，干什么不法之事。 王永胜也是不想有别人过来搀和的，只想把周畅打发走。至少在现在看来，周畅在他的理解之中还是一个抢劫犯的身份。 更何况，自己的这个背包里面可都是炸药，若是有人来干预此事，恐怕要就此败露。 “这个包里，东西不值钱。你若是想要钱，我转给你！”王永胜又开始后悔自己没多带点现金出来了。 抓着一把钱往身后一扔，这人肯定会撒手。 可周畅的反应却让王永胜感到十分奇怪。 “多少钱我都不要，我只要这个袋子。”周畅仍旧抓着袋子，死死不放手。 “你到底想干什么！”王永胜快要疯了。这件事情，自己计划了两个多月，眼见着就要成功了，居然被一个疯子给拦了下来？“快给我滚！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弄死我？”周畅冷笑一声，“你连你哥都敢弄死，当然敢弄死我！” 王永胜听到这话，脸色大变，终于知道这周畅来者不善，不是什么过来打劫的，而是专门来破坏自己计划的。 杀死自己的哥哥？这最起码证明周畅知道两件事。 第一， 旅行袋中的东西，可以对人造成伤害，可让人死。第二，王永胜想要去杀掉csg俱乐部的人。 “我是否可以调整风险警戒线数值？”周畅趁着王永胜还在愣神的时候，赶紧问道。 “可以。但不建议。”核说道，“我已经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了，我不建议这样做。” “调整风险警戒线为爆炸概率百分之五十，即刻生效，以此标准为基础，加大动作幅度！”周畅说道。 “你要知道，这不是程度问题，是概率问题！在百分之二十的情况下，五次同等力度和角度的触碰之中有一次会造成爆炸。如果提升至百分之五十，动作幅度过大，那么两次之中就有一次……” “这是命令！”周畅不耐烦了，直接打断了核地劝解。 “了解。接受主体命令。” “风险警戒线调整为爆炸概率百分之五十。” “加大动作幅度，目标：转移炸药包裹。” “即刻生效！” “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我的哥哥！你到底是谁！”王永胜恶狠狠地看着周畅，他根本就不知道周畅的身份，也不知道周畅是哪里来的这么多消息。 趁着他松懈的时候，周畅对于核的命令却是生效了，一把拉过那旅行包的肩带。 在进行动作的时候。周畅死死地闭上了双眼。 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意味着刚才的那个动作，有一半的机会，周畅会引发炸弹爆炸，然后命丧当场。 他就是在赌命。 然而，炸弹并未爆炸。旅行袋十分顺利的被交接到了周畅的手里。 “东西还给我！”王永胜惊呆了，刚才那种幅度的动作，很有可能引发炸弹爆炸，面前那个男人见还是在找死，为了不让它现在炸，其实王永胜刚才是有点儿放弃抵抗的意思的。 周畅拿起包，抱在怀里，二话不说往污水井那边跑。 污水井似乎是有堵塞的情况，井盖被拉了起来，修还没修好，工人却已经下班，为了不让路人掉进去，周边还拉起了警戒线，挡了几块大石头。 周畅将怀中包裹直接丢进去，然后马上将被拉开的井盖盖上，用自己的身体死死压住。 下一秒钟，井中发生剧烈爆炸，泊油路面都出现了龟裂，而周畅这边更是夸张，井盖被爆炸所产生的冲击给击飞了，压在上面的周畅一并飞了出去，向后倒退四五米，这才重重地甩在了地上，浑身酸痛不已。 爆炸当时，火光冲天，声音震耳欲聋，几公里外的人还以为是要打雷下雨了呢！ 周边没多少路人，但听到这种动静还是纷纷抱头躲避，更有女孩子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大声尖叫。 周畅的动作十分连贯，根本来不及后悔害怕，直到炸弹在污水井中爆炸的那一刹那，他才明白过来，自己没死，自己赌赢了！ “刚才我的核心使用率飙升到了百分之八十八点九七。”核也十分后怕。 “孙祥与杨曼曼的威胁是否已经解除？”做都已经做了，后怕也没用，周畅直接问道。 “我觉得……你还是先关心一下自己身上的东西吧。”核说道。“该下水道百分之七十的内容来源于周边三个小区的卫生间生活用水。” 周畅：？？？ “大小便用水？”周畅这才回过神来，空气中弥漫着的并不是爆炸过后的硝烟的味道，反倒是无比巨臭的下水道味儿！ 而且周畅本人身上的这个味道十分浓郁，爆炸直接将污水掀到天上，然后像下雨一样地落下来。 除了周畅之外，周边市民的身上也沾染了不少污水。 “你怎么不早说？”周畅强忍着没让自己吐出来。 “命重要，这是最好的选择。”核说道。 第三十二章、有味道的警情 “救命是救命，可你知不知道，有种情况，叫宁愿去死？”周畅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就干呕了好几次，用尽力气没让自己吐出来。 这让他想起了一个新闻，熊孩子往旱厕里扔炮仗。 而他，等同于往一个更大的厕所里，扔了一个更大的炮仗。 旁边的群众虽然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但看到了这火光，听到了爆炸声，甚至感觉到自己脚下在震动，马上躲到了一旁。 刚才那包东西，是周畅扔进去的。 大家身上的东西，是周畅炸出来的。 周畅全是真正的始作俑者了。 来不及对他怒目而视，众人回家的回家，掏纸巾的掏纸巾。 最倒霉的还是旁边小摊儿上正在吃宵夜烤串的两个大哥，爆炸的时候正张着嘴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直接飞嘴里了。 味道还有点苦。 闻起来，有点上头。 要不是现在忙着吐，这两个人肯定冲过来就是给周畅一顿削。 当然，也有人身上没粘东西的人闲着，掏出手机就报了警。 周畅从地上爬起来之后，更顾不得众人敌意，赶紧看向了王永胜。 王永胜满脸颓丧，自己的计划已经失败，几个月的心血付诸东流，现在已经失去了目标。 他的身上也沾满污物，但此时毫不在乎，只是眼神空洞地看向那个被炸开花，还在呼呼往外冒污水的下水道井。 “要控制他吗？”周畅问道。 “警察到来之前，逃离现场概率为百分之七点三。”核回答道。 周畅叹了口气，突然觉得事儿解决了一身轻松，这臭味要是习惯了，也就那么回事儿。 只是可惜了这套名牌。 穿着prada炸屎，他周畅也是第一人了。 “要是夏玖琬知道了，得多心疼啊。”周畅自言自语道。 “她不会心疼，只会给你再买几套。”核说道。“心疼的怕是你自己吧。” “呸，老子说的是她心疼我这个人！”周畅被拆穿，恼羞成怒。 “待会儿经常来了，怎么说。”核说道。 “下楼抽烟，遇到了王永胜，你知道他与孙祥关系，所以询问。见其可疑便拦下，无意发现炸弹，出手阻止，见义勇为。”核说了一个并不完美的理由。 这种说法，在警方的调查之下，根本站不住脚。 周畅皱起眉头，刚想问话，却被核打断。 “只需按照台词说话就好，其他的交给我。”核说道。 周畅只好点头，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来到了王永胜的身边。 反正现在王永胜的身上已经没有炸弹了，简直就是任人摆布，在周畅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只是他现在也不想反抗了。 周畅抽出了他运动鞋的鞋带，把其手脚捆了个结实。 “有什么话，待会儿自己跟警察说吧！” 王永胜抬起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周畅，“我不会被判刑，我有精神疾病。” 核马上就调取了王永胜的诊疗记录。 重度抑郁，轻度自杀倾向。 “依照国内法律，这种疾病仍可判定其必须承担部分刑事责任。”核说道。 “你想得美。”周畅白了他一眼，也懒得跟他废话了。 你小子又不是精神分裂，想逃避法律责任？怕不是在做白日梦啊！ 警察到的速度特别快，不论是什么东西爆炸，这也算爆炸了！三辆警用越野车疾驰而过，红蓝相间的灯光在夜空中闪烁，几声急促的刹车之后，警车停在了爆炸的下水道井旁边。 炸药爆炸过后，通常都会有硝烟的味道，类似于烟花爆竹，可是现在空气中的这种味道已经完全被臭味所掩盖。 当几个警察推门下车的时候，周畅很明显的看到了他们都紧了紧鼻子，并且皱了一下眉头。 这味道，确实不太好闻。 当他们看到被绑起来的王永胜的时候，根本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警察同志，我就是下楼抽个烟，看见这人鬼鬼祟祟的，背着个大包，我还以为是小偷，结果一看是炸弹，就赶紧扔下水道里了。”周畅满身污物，警察都不愿意靠近他。 几个警察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坐在地上的王永胜，“是这样吗？” 王永胜只是愣神，却并不说话。 “解开绳子，拷上，带回去。”一个较为年长的警察说道。 周畅注意到，警察之中其中有两人是带了手枪的，一直垂在地上，警察们在来这里之前，早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突发情况的准备。 “留下一辆车，封锁现场。查查附近的监控。”那个较为年长的警察吩咐事情井井有条，又走到周畅面前。 “你也跟我们回去一趟吧。” 周畅点头，他没理由反抗警察，只是心中问道，“靠谱吗？” 转头一看，由于剧烈的爆炸，身后办公楼里已经有不少人出来看热闹了，其中就包括csg里面的一些战队成员，当然，也包括杨曼曼。 “附近的所有监控停电检修，理由是夏季用电超负荷。早已经安排好了，按照我的剧本演下去，不会有问题。”核自信满满。 果然，按照核的安排，周畅的审问对答如流，他的身上虽然有疑点，但也已经证实炸弹的确是王永胜带来的。 至少，不管什么理由，周畅都制止了王永胜想要去做的事情，保护了大部分人的安全。 炸屎，只是无奈之举。 审讯过后的周畅被安排在审讯室之中等待，大概只过了半个小时，一个女警察推开门，闻到房间里的味道之后，先是皱起眉头，而后面色不改。 “你可以走了。”女警打量着周畅。 面前这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可能身体壮了点儿，但也还是不如她认识的那些特警的。 听说还是第一天去那个什么游戏俱乐部工作，有点小名气的游戏大神。 若说今天见义勇为，绝不是因为他身强力壮，而是那犯罪分子太弱了。 王永胜此人看起来，简直是手无缚鸡之力。而这个周畅，也像是走了狗屎运，刚好碰到了而已。 结果当然是好的，最起码避免了群死群伤事件的发生。 只是这个女警，对周畅毫无敬佩之情。 周畅看了一眼女警的肩章，似乎还是个小领导。他当然也不会蠢到去要个见义勇为啥的。 奖金大几千块钱，跟命比起来，不值一提。 他赶紧起身，临出门之前还冲着那女警微微点头示意，表示感谢，径直离开公安分局。 没错，这是公安分局而不是派出所。 爆炸案，已经不是派出所能够解决的了。 那女警根本不管周畅，象征性地送了几步，感觉像是在送瘟神一样，赶紧把周畅给送走了。 “管接不管送啊……”周畅看了看公安分局门口，好在这地方并不是太过于偏僻，偶尔还是有空闲的出租车路过的。 “内置程序提醒，杨曼曼威胁已解除。” “其他因炸弹威胁而有生命危险者，威胁已解除。” “检测到孙祥生命威胁，威胁程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威胁来源，不明。” “什么鬼！”周畅刚招手拦车，车已停在身边，手却并未放下，举在空中。 出租车司机降下副驾驶车窗，弯着身子，“老板，上不上车啊？” 周畅一愣，坐在后座，心中却仍旧与核对话。 “为什么孙祥的威胁还没有解除？”周畅问道。 “可以说，解除了。但又有了新的威胁。”核也略显无奈，“来源于哪里，我暂时没有检测到任何异动。” “他得罪了的那些人，都调查清楚了吗？”周畅说道。 “一一排查，暂时没发现有任何人出现过任何行为异常，也没出现过针对于孙祥的任何计划。”核也是一头雾水。 但是周畅能够理解。 核不是万能的，凡是没有涉及到互联网上的东西，或者是在其他的开放数据库、资料库没有的东西，核一律无法分析。 如果一个人不用手机，不在网上留下任何痕迹，那么核就没有办法查到这个人的具体信息，无法对他的做法进行分析和预判。 那么……有什么地方，什么样的人，是核接触不到的？ 周畅想到了一个地方！想到了一类人！ “监狱。”核马上反应了过来。“这需要排查孙祥的一切资料，生平经历，可能要花点时间。” 公安分局距离写字楼并不是很远，当周畅回到这里的时候，人群早已经散去，却还拉着，仍旧有警车留在这里，封锁现场。 这里的下水管道是已经完全不能用了，大半夜的还有市政的人过来进行抢修。 周畅临下车之前，给那司机多了五十块钱。 虽然自己身上的东西已经干了，蹭不到座椅上，却还是有味道。 那司机在开车的时候看了周畅好几眼，欲言又止，怕不礼貌。 这钱给人家，周畅才觉得安心。 凌晨接近三点钟，周畅顶着一身臭味来到俱乐部门口的时候，却发现杨曼曼还没走。 理论上来说，她应该是已经下班了才对。 “为什么要救我？”杨曼曼为周畅开了门。 “我知道他是冲我来的。” 第三十三章、芯片精你不懂爱 杨曼曼当然是认识王永胜的。 毕竟两个人还谈了几个月的恋爱呢。 “那个炸药，是为了把我炸死吧。”杨曼曼坐在前台椅子上，声音有些颤抖，原本精致的发型显得有些凌乱，脸上精美的妆容也由于出汗花了一些。 那化妆品自然是防水的，只是杨曼曼心中慌乱，愣是用纸巾去抹掉汗水，当然也抹掉了一些化妆品。 “你还知道啊？”周畅摸出了自己的香烟，发现皱巴巴的那包软白沙全部都被污水给污染了，若是点燃，估计又是烤屎的味道。 好在，孙祥给的那包芙蓉王是硬盒，没坏。 周畅二话不说就给自己塞了一根，当着杨曼曼的面儿点燃。 杨曼曼并未反感，却是伸手也拿了一根，给自己点上之后深吸一口，然后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杨曼曼虽然平时生活作风可能不太检点，烟酒却是不沾的。 根据核的资料，杨曼曼从不吸烟。 “真不知道，你们觉得这个东西有什么用。”杨曼曼掐灭烟头，这口烟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安慰和镇定的作用。 杨曼曼知道王永胜是来杀自己的，也知道如果王永胜计划成功，自己必死无疑。 那爆炸的震动和响声， “在这个时候装逼用。”周畅深深吸入一口烟气，又十分享受地吐出烟圈，觉得自己特别帅。 “请你洗澡之后再来耍帅，你的私生活我将不会进行干预，但是带着满身排泄物吸烟，并不会有女人觉得帅。”核又来十分精准的扫兴了。 “而且你身体表面的排泄物，十分容易引起感染，这将影响到我们的共同生存安全。” “怎么哪儿都有你啊。”周畅赶紧掐灭烟头，刚才还觉得身上这味可以适应了，这核一提起来，还是这么臭，没有一点儿改善。 “你……没受伤吧？”杨曼曼虽然知道周畅身上的味道不太好闻，但也还是靠近了他。 这次，周畅再傻也看得出来，这个杨曼曼不是冲着自己的钱来的了，是真的在关心自己。 “现在知恩图报，过来关心我。但当初若不是你，王永胜怎至于落得如此下场？”周畅躲开了，“你身上的威胁已经解除了，从今天往后……老老实实的吧。若是下次惹祸上身，有人要来弄死你，我不敢保证我是否会出现在你面前。” “你下班了，打个车回家。路上那条狗不会再凶你，明天中午上班的时候，邻居也不会色眯眯地跟你说话了。”周畅说道。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杨曼曼从柔情似水之中马上抽离出来，然而又变得出离愤怒，“你跟踪我？” “知道那些东西，还用不着跟踪你。我排除了你身边所有的威胁。哦对了，不用客气。” 周畅现在懒得跟杨曼曼扯皮，在其目瞪口呆的情况下，穿过训练室来到宿舍。所有宿舍的门都是关着的，周畅来到了自己的宿舍面前，尝试拧动门把手，门居然开了。 谢金还真是给自己留了门，反正这里的都是自己人，也不怕谁过来偷东西。 屋里谢金已经睡着，训练强度还是挺大的，天天对着电脑头晕脑胀，连周畅这种经过升级的，才搞了半天都有些撑不住了。 然而核却并没想让周畅休息。 “已经找到孙祥的真正威胁来源。”核说道。 “等等，让我猜一下，那货在监狱里蹲了不少日子吧。”周畅打断了它。 核沉默了几秒钟，“的确，人类的跳跃性思维是硅基生命永远无法做到的。我们只会根据程序推算。” 如果不是周畅提醒了核，去调查一下跟孙祥有过节，却在近几年没有任何互联网记录的人。 这一查，就查出了问题。 核马上列出此人生平资料，非常详细，周畅用不了那么多资料，核还十分贴心地分离了重点。 “何香莲，女，1978年生人，南湖省西潭市人，文化水平：小学。未婚。职业：农民。五年前因涉嫌参与贩卖人口被捕，审判后罪名成立，被判刑七年零六个月，现于南湖省女子监狱服刑。” “就在湘沙市啊！我再猜猜，减刑快出狱了吧？”周畅问道。 “具体时间是上午十点三十分。手续大概需要十五分钟。距离现在还有大概七个小时左右。”核说道。 “她为什么想杀掉孙祥？”周畅脑内的那张照片，还是此人入狱时候拍的证件照。 四十岁的女人，照片看起来十分瘦弱，但由于没结婚，看起来却不太像是四十的，要是说三十出头肯定也没毛病。 如果说这个何香莲是个杀人犯，恐怕不会有人会相信的。 “经过卷宗调查，此人在几年前从事贩卖人口的违法犯罪行业。主要就是……往返于各大医院的妇产科病房，寻找粗心大意的监护人，然后将孩子抱走卖掉。”核介绍道。 短短两行字，让周畅听得是头皮发麻。 都什么年代了，现在还有人干这个？ 别说，还真的有！电视新闻时不时都会报道，就算是现在医院里面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报警及时，有时候人还找不回来呢！ 早些年的监控设备还没有像现在这么发达，丢孩子的事件层出不穷。 自己就是个孤儿，是不是也跟什么贩卖人口有关？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周畅清空了脑子，赶紧问道，“然后呢？” “只干了三次，前两次孩子全都给了她的上线，换的报酬。第三次于心不忍，加上自己年纪大了，没结婚，也想要个孩子，便自己养下了，花钱托关系，办好了户口。她照顾了孩子两年多，然后遇到了孙祥。”核说道。 “遇到了孙祥？”周畅想了一下。 五年前的孙祥，好像还没放弃寻找自己的弟弟。找得多了，顺藤摸瓜，总会找到一些人贩子身上。 “孙祥知道她没结婚，又养着孩子，虽然当时何香莲一直坚称是自己捡来的孩子，而且自己特别喜欢小孩，孙祥还是报了警。经过调查，何香莲自然认罪伏法，被判刑。”核说道，“准确来说，是孙祥害她坐牢的。明天出狱，想要报复，很正常的事情。” 核甚至入侵了监狱的监控系统，找到了属于何香莲的那个双人间，画面直接传输到了周畅的脑海之中。 监控只能拍得到栅栏门，拍不到房间里面的情况。 “不，你错了。”周畅在心中说道，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他知道核是看不到的。 “她并不是因为孙祥让她进了监狱而选择报复的。” 核沉默了一会儿，“我不太懂。根据我的计算结果……” 没有互联网，它就没办法获取别人的任何信息。 何香莲与世隔绝了五年多，摄像头记录下来的东西很有限，因此核无法分析。 何香莲在入狱之前，人生经历平平，社会关系简单，档案都是户籍那边调出来的，更没什么正经工作，基于这一点，核便没有办法准确地分析此人的性格特点，心里特征，激素水平，日常行为和变化的可能性。 或者说，预测地并不是很准确。 “你想想看，如果她被抓了起来，孩子会怎么办？”周畅问道，他并没有直接告诉核答案。 他想利用这个问题，测试核的一项能力。 “按照本国法律规定，在找到亲生父母之前，留在福利机构由专人进行照顾。”核停顿了零点几秒钟，又翻出了另一份文件。 “根据后续调查，何香莲入狱三个月后，孩子找到了亲生父母。” “那你觉得，何香莲会怎么想？”周畅问道。 核沉默了好几分钟，然后打出了一个问号。 “何香莲的确喜欢孩子，偷孩子卖孩子是没办法。如果她不喜欢这个孩子，就不会冒着风险，把最后一个偷来的孩子留下来，而没交给她的上线去换钱。她想把这个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去养。养了两年多，孩子会叫妈妈了，会走路了。她开始努力赚钱，为了孩子以后最好的生活，再也不去做违法犯罪的事情。但是这个时候，孙祥找上门，看出了问题……孙祥毁了她的一切，包括她的孩子。”周畅说道。 “以后就算是她出狱了，也不可能再见到那个孩子一面。绝对不可能。” “可她的这种行为是违法行为。本应得到惩罚。”核说道。 “我没说这种行为不是违法，我也痛恨人贩子。”周畅笑了笑，“在你看来，爱是什么？” “心跳加速，瞳孔放大或收缩，体内激素情况变动异常，身体机能和反应受到影响。”核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知道了。”周畅点了点头。 “我是个硅基生命，我虽然有自己的思维和感情，但无法理解人类的情感。我只能通过数据分析去获得你们的情感状态。”核承认了自己的这一缺憾。 “这个……问题不大。”周畅叹了口气，“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们得想想怎么让孙祥活下来才行。” 第三十四章、跟踪 我能开挂升级第一卷、赚钱是不可能赚钱的第三十四章、跟踪“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必须要了解何香莲出狱之后想要做什么事情。”核说道。 “有什么头绪？”周畅打了个哈欠，但没敢躺在床上，一边在脑内跟核对话，一边脱了自己的衣服，到洗手间里丢进塑料盆，先用水泡上再说。 洗个澡使很有必要的，浑身上下都臭了，这谢金睡得也算是比较死的，闻到这种臭味居然都没醒过来。 “至少在互联网上来说，没有任何记录。”核毫无迟疑，“她在监狱中表现良好，根据监狱的记录来看，她平时没有任何暴力倾向，也没有向任何人表露出自己出狱之后的报复心理。明天早起，全天候监视，你现在应该出入自由。” 周畅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这人要是到处说自己要出去害人就怪了！ “忘了提醒你，你的那几件衣服不适合水洗，那种劣质洗衣粉会导致衣物损坏变形。”核在周畅的视野中标注了水盆里面的衣服。 “你他妈的怎么不早告诉我啊！”周畅都惊了，满身沐浴露的泡沫，就要去捞那衣服，可是为时已晚，衣服早就湿透了。 等到晾干……结果可想而知，估计是穿不得了。 “奢侈品啊，金贵东西，夏玖琬给买的呢！”周畅向核抱怨道。 核却已经进入了休眠模式，不再回话。 周畅只得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芯片精，洗澡之后出了洗手间。 已经睡了一觉的谢金居然醒了，睡眼朦胧地看着周畅，有点恍惚。 “把你吵醒了啊，不好意思。”周畅笑了笑，躺在床上。 “周哥，你厉害啊，下面那什么人，大家都说是揣着炸弹来的。”谢金问道，他似乎是不认识王永胜。 周畅也不好回答，“赶紧睡吧，不关你事儿就别问。” “周哥，那个人是不是跟孙队有关系啊，刚才大家都在楼下看热闹，孙队急得要命。还有杨曼曼……好像很害怕的样子，是冲着我们来的吗？” “警察会处理的。”周畅又没回答问题，“我困了，先睡了，明儿还早起。” 谢金两个问题都碰了一鼻子灰，自讨没趣，也就不再问了，还在想着周畅要什么早起，大家都是睡到中午才起来吃饭训练的。 周畅的睡眠在核的升级之后，得到了十分有效的改善，一沾枕头就着，一夜无梦，直到他手机的闹钟震动响起。 一看时间，早晨八点十二分。周畅记得自己明明没设置闹钟的。 “该起床干活儿了。”核在脑内的文字马上出现。 毫无疑问，手机是它唤醒的。 在脑内打字这种事情，肯定无法唤醒周畅，这种物理方式倒是个好选择。 “我昨天晚上就睡了五个小时。”周畅虽然在抱怨，但还是起床穿衣。 这次的衣服，便不是夏玖琬买的那一批了。 鬼知道白天会发生什么事情，会不会像昨天晚上那样毁了衣服。 今天他穿的是自己特别便宜的衣服，t恤，短裤，破旧的运动鞋，扔到人堆里绝对认不出来。 出了事儿，脏了，坏了，都不用心疼。 “倒是够节俭。”核打趣说道。 “夏玖琬买的，若是她回来问起，我没法交代。”好歹是人家女孩子给自己的礼物，还是得珍惜。 若是夏玖琬知道他穿着这身衣服去排爆，炸了一身排泄物，面儿上没什么，暗地里肯定伤心，觉得自己的好心被浪费了。 csg战队的成员都还在睡觉，只有早晨负责打扫卫生的清洁工早早来到了俱乐部里，连杨曼曼都是中午才来上班的，周畅没见到熟悉的面孔。 屋子里的谢金，在周畅出门的时候还在打呼噜呢。 周畅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俱乐部大门，这玩意是自动门，需要指纹或者门禁卡，打扫卫生的几个大姐是有卡的，平时都是杨曼曼在掌管。 核二话没说就直接黑进了安保系统，打开这种门，对它来说连半秒钟都用不到。 “杨曼曼在这里，我还要通过她出去……”周畅挠了挠头，走出大门。 “有人在的情况下，还是低调点好，采取正常手段。”核说的在理，你没这门的权限，就这么走出去了，人家不起疑心才怪呢。 好在打扫卫生的几个大姐专注与本职工作，基本不会管别的事情，周畅的确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他查了一把定位，从这里打车到监狱，只需要半个小时，而何香莲出狱的时间是十点多。 这意味着他还有一个小时的空余时间。 “我要不要带点武器什么的，买个餐刀，上次起码还有个螺丝刀子……”周畅心里发虚，“这人身上会不会有什么凶器啊，别再造个炸弹什么的。” “何香莲是一个中年女性，以你的身体素质，控制她绰绰有余。目前暂不清楚她会采取何种方式威胁到孙祥，但刚出监狱，身上应该是没有法律禁止的管制物品的。”核说道。 “那你能不能让我多睡一个小时？”周畅这就不解了。 “你不是想省钱吗？坐公交。”核说道。 周畅嘴角抽了抽，来到了公交站，脑内马上出现了核所指示的那辆公交车编号，车牌号，还有行进线路及预估时间。 “车辆预计在八分钟内抵达，中途有十五个站点，抵达目的地大概需要一个小时。”核说道，“怎么样，十分贴心吧！” “那我还谢谢你了？”周畅掏出烟来，躲到没人的地方点了一根。 等公交的时候，久等不来，那就点根烟，刚点上车就来了，所谓召唤公交车之术是也。 只是这次有了核的提醒，烟刚抽完，车就来了。 “有很多辆车都到监狱那个站点，刚才错过了很多，为什么只上这一辆？”周畅掏出两块钱投币，很多人在这里下车。 很多人在万达的商业区上班，车上却空了，有很多座位，而且没什么人在这里上车，可能是接下来的路程不会再路过其他的商业区了。 周长随便找了个后面的座位坐了下来。 在他的视野之中，马上出现了一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坐在车厢的前面，满脸沟壑，看起来快四十岁的样子，身体粗壮，肌肉发达，脸圆圆的，双手交叉在一起，不断摸索，看起来心神不宁。 如果核没有指示，周畅也要发现这个男人有问题。 但核若是标记出来了，那么这个人身份一定十分特殊。 果然，在下一秒钟，核就列出了这人的情况。 “何亮，现年三十八岁。”核的字还没打完，周畅就知道这人跟何香莲是什么关系了。 都姓何。 “何香莲的弟弟，文化水平，高中。目前在一家建筑工地，工人。”核的介绍不多。 “帮凶？”周畅皱着眉头，“看起来不像啊，似乎是个老实人。” “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要协助自己的姐姐犯罪。”核说道，“他的社会关系十分简单，在监狱中何香莲经常与他同电话，也曾有过探视的机会，所以他可能会知道些什么。” “你的意思是……他知道自己的姐姐出狱后要报复孙祥，因此来接她的时候，想要再劝一劝？”周畅马上反应过来。 核并未回复，但周畅已经猜了个大概。 公交车晃晃悠悠开了五十多分钟，终于来到了监狱附近的站点。站点距离监狱只有大概两百米的样子，往前稍微一走就到了。 周畅一直跟何亮保持着大概五十米的距离，何亮毫无心机，也没有任何反侦察能力，根本不知道自己后面还跟了个人。 时间已经是接近十点了，何金莲应该会在半个小时内携带自己的个人物品，走出监狱的大门。 天气热得要命，周畅也是满头的汗，看着何亮在树荫下面蹲下，一直望着监狱大门的那个方向，他却不能进树荫。 哪怕这个人没有太多反侦察的意识，在这种大上午人比较少的情况下，在监狱门口凑到一起，很难不让人产生怀疑。 怎么，监狱放人还带一起放的吗？ “你站在大太阳下面晒太阳，更让人觉得奇怪了。”核提醒道。 周畅瞬间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像个沙雕，望向了马路对面。那地方树荫不少，赶紧挪步过去。 马路上车辆不多，在这里倒也不会太过于遮挡视线。 附近的监控画面也能够实时反映这里的情况，核所提供的一切功能都是无比强大的。 又过了十几分钟，监狱大门旁边的小铁门吱嘎一声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中年女人，虽然距离远，但周畅的眼睛经过了加持，扫描都不在话下，远距离变焦就更不用说了。 说不上是单反相机的长焦镜头，但这点距离还是看得清的。 “出来了。”周畅原本是蹲在路边，现在马上站了起来，气氛变得十分紧张。 然而何香莲那边却是闲庭信步，甚至抬起头望了望天空，然后看到了自己的弟弟，慢慢走了过去。 “我需要他们的声音。”周畅说道。 “已经搞定了。” “信号强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五。” “声音清晰度：衣物遮挡，收集附近环境音进行降噪。” “清晰度，百分之六十五点三。” “音频接入，开始。” 核黑掉了何亮的手机。 “姐，咱好好过日子，这些年我存了点钱，回去做点小生意，别想那些事情了，那孩子……本来也不是你的。”何亮说道。 周畅轻笑一声，猜的果然没错！ 第三十五章、背后有人 “这件事，你别管。”何香莲原本看起来心情不错，听到何亮这话，马上脸色一沉。 何香莲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也不理何亮，自顾自往前走。 “好不容易出来了，别再做犯法的事，以前的事就算了。” 何亮就跟在何香莲的后面，语气已经近乎于哀求。“在说了，你一个女人，有什么办法去搞他？” “这个，不用你管。”何香莲头也不回，直接拦下一辆出租车，开车上门，把何亮甩在身后。 “车牌号码识别，湘aq59gt。” “识别成功，记录车辆行进录像。” “目标人物：何香莲。” “锁定目标行进路线，记录暂住地。” 周畅自然也是二话不说拦下一辆出租车，“师傅，跟上前面的车。” 出租车司机看了周畅一眼，觉得这小伙子浑身肌肉，怕不是个盯梢的警察，跟着刚放出来的犯人想查什么大案，在脑补了一场大片之后，还是没多问什么。 周畅现在有些后悔，当时为啥就没答应夏玖琬把那车留下来呢！ 至少这打车钱算是能省下来了，开车这种事儿，慢慢练就是了。 “我还是很好奇她到底会用什么方式去威胁到孙祥的安全。”核说道，“从我了解到的信息，她还没有制定任何计划。” “她在监狱里呆了五年。足够想清楚任何事，制定任何计划。只是里面消息闭塞，获取外界信息不方便，只是闭门造车。没有对外界透露计划，不代表没有计划。比起你的问题……我更想知道她是从来哪里获得信息来源。”周畅看着前面的哪辆出租车，他不太确定何香莲是否具有反侦察的意识。 “师傅，别跟那么紧。”周畅提醒道。 出租车司机马上减速，终于忍不住了，“办案子？” 周畅笑了笑，嘴上却没松口，“不该问的别问。” 出租车司机马上就确认了周畅的身份，闭口不言。 车辆行进的方向，与周畅来时相反，居然是冲着万达办公楼的方向去走的。 走遍景色从荒芜渐渐转入城市，那辆出租车停在了万达办公楼后面的居民楼附近，而周畅也在路口下车，没让司机直接跟进去。 他快跑了几步，看着何香莲进入一家私营小旅馆。 旅馆条件比较差，估计是几十块钱一天的那种，看来她身上是没什么钱的，全靠何亮接济。 核马上切换了周畅脑中画面，接入了旅馆前台的监控摄像头。 “你还真别说，这些网络摄像头倒是挺清晰的。”周畅看着这画质不禁感叹道。 “网络摄像头入侵起来也是比较简单的。只需要破解帐号就可以，没有任何安全性可言。破解的速度要比交通摄像头快上百分之三十。”核说道。“她用自己的身份证登记入住了。” “通讯情况呢？”周畅问道。 既然何香莲来到了这个地方，就意味着她知道孙祥在这里。 她的消息来源是什么地方？何亮肯定是不会给她提供这种信息的，而且根据资料显示，何亮也没有对孙祥进行过任何调查。 肯定还有别人牵连此事！ “何香莲在监狱中的通讯记录已经无法查找，电话是公用的，而且也没有录音记录。私人号码在四年前停用，有一部四年前的智能手机，暂时无法进行介入监控。”核说道，“她出来的第一件事，应该是做什么？” “当然是恢复自己的通讯，联系自己之前联系过的人。”周畅已经大概猜到，并未离开这里，反而是等在了小旅馆的门外。 何香莲报仇心切，这大上午的肯定不会躲在旅馆里睡觉，只是暂时安顿好住处，一定会出门再做点什么。 果不其然，十五分钟之后，何香莲离开了旅馆，来到马路对面的一家电信营业厅。 她是去办手机卡的。 反正她年纪也不小了，五年前的智能机现在也不是不能用，插上卡打个电话还是做得到的，其他的功能她也用不上，根本不会有营业厅的服务人员去怀疑什么。 “能介入监控吗？”周畅一直在营业厅的门口，透过玻璃大门有意无意地看着里面的情况。 “附近移动网络信号较多，如果拿不到她的号码……搜索起来比较难。她并没有打开蓝牙或者接入任何无线网络。”核说道。 并不是何香莲反侦查能力强，而是她真的不回去搞这个东西。 五年过去，社会和科技发展的还是很快的。 别说五年了，哪怕是这个人跟整个社会脱节一两年，再次接触的时候也会产生种种不适应。 然而何香莲并不在乎这一点。她的心里只有复仇。 周畅有些急了，不能监控她的移动设备，就代表没办法查到他的上线。 “你得想想折啊！”周畅说道。 “想办法让她打开蓝牙，通过你的手机搜索信号，我可以强制匹配，进行破解。你与她的距离一定要保持在二十米之内才行。”核回答道。 “打开蓝牙？”周畅皱着眉头，抬头一看，营业厅之中的何香莲已经办完业务，看着手机屏幕研究什么东西，就要往外走。 现在是唯一的机会！ 绝对不能让她回旅馆，那就真的丢掉监控了！ 周畅没办法再多进行思考，掏出自己的手机推开营业厅大门，假装玩手机，凭借自己强壮的身体跟何香莲撞了个满怀。 何香莲手中的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差点儿没摔倒，抬起头来大骂。“走路不长眼的吗？”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两个人都玩手机，责任肯定不只是在周畅这一方面。 而周畅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假装错愕，然后赶紧给何香莲捡起手机，手指顺势一滑，打开了手机的蓝牙，摆弄了几下才还给何香莲。 “姐，真是不好意思，手机没坏，你人没事儿吧？”周畅的装怂，那可是十分有经验的，毕竟从小怂到大。 说罢，还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手机摔了一下，磕掉了漆，我赔给你。” 何香莲跟看傻子一样看着周畅，天底下还有这好事儿？这手机几年前的了，早就淘汰了，现在也就能换个盆，居然还赔？这一百块钱都不值了！ 反正自己也不想跟面前这年轻人过多纠缠，借过钱嘟囔了一句，还是离开了营业厅。 周畅赶紧跟了上去，手机的蓝牙早就被核主动打开。 蓝牙这东西的命名一般都是以机型命名的，周畅马上就找到了何香莲的手机蓝牙名称，一直跟在她的后面。 “你需要多久？” “三秒。蓝牙有点慢。”核回答道。 何香莲有些回过味来，觉得那年轻人的身影好像是在那里见过似的，越想越觉得蹊跷，突然转过身。 “完成，走！”核马上提醒。 周畅握着手机马上转过身，向何香莲相反的方向离开，何香莲看到的，只有周畅的背影。 见对方没有跟着自己，何香莲这才安下心来，返回了小旅馆之中。 周畅已经没必要继续跟着她了。 得知了她的住处，还有她的目的，甚至是有可能存在联系他人的情况，就意味着她今天应该不会动手，肯定要先跟别人沟通清楚才行。 “获得目标任务通讯设施全部权限。” “查找通讯录中可能存在威胁的联系人。” 大量的数据分析却并没有让核停止对何香莲的监控。 还没等周畅回到万达的办公楼，何香莲就开始在小旅馆之中打电话了。 号码并不存在于通讯录里的联系人，而是何香莲自己敲出来的，看来对这个号码她早已经烂熟于心，背下来了。 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 “是我。”何香莲说道。 对面是个男人，接起电话，听到何香莲的声音，似乎并不觉得意外。“你出来了？” “刚出来，就给你打电话了。我们说好的事情，还算数吧？”何香莲问道。 “当然。那个小子坏了我们的整条产业链，不知道损失了多少钱，进去了多少人。你是出来最早的一个。只要你能干掉他，报了这个仇，我就能让你见到自己的孩子，给你全部的信息。当然了，他跟不跟你走，那我可就管不着了。”电话之中的男声十分低沉，但语气显得十分轻松，好像干掉一个人像是家常便饭一样。 “而且，当年也是因为他，你的孩子才会被别人从你身边夺走。帮了我，其实也是报了你自己的仇。他在什么位置，我已经告诉过你了。用什么方法，怎么做得干净，你心里有数。” “我知道了。”何香莲听完，直接挂掉了电话。 “这才是真正的威胁啊。何香莲……只是棋子。”核说道。 “看到自己孩子？那孩子根本就不是她的！以何香莲这样的偏执性格，若是发现五年之后那孩子根本不认识她，恐怕会直接把孩子拐走也说不定。”周畅说道。 “根据行为性格动机分析，概率高达百分之八十九点五。”核给出了同样的结果。 “电话那头那个男的是谁？”周畅问道。 “已经查到了，我们要优先解决他。别回俱乐部了。”核马上给出了路线。 第三十六章、挨千刀的贼 人贩子到了现在这年头，说实在的是不太好活了。 警察查的严，老百姓防范意识也比较强，通讯设施发达，天眼监控到处都是，清晰度是以前的几倍。 连小孩儿都知道不能随便跟陌生人走了，教育的那叫一个好。 当然，这里面也有国家扶贫的功劳。 以前穷乡僻壤的地方发展起来了，人们文化素质水平提高了，知道买卖人口犯法，不仅买孩子的违法，卖的也违法，这种现象还是少了很多。 可有需求就有市场，有买卖就有伤害。某些不发达的村庄，仍旧会出现孩子被人偷走、拐走的情况。 更有甚者，会先接机接触孩子的父母，家里照顾孩子的老人，获取信任，然后再设法把孩子给骗走，带着孩子消失无踪。 利用的还是人们的淳朴与善良。 然而，大多数被拐卖的孩子，是找不回来了的。 也许在十几年乃至几十年后，养父母可能会在这个孩子的某种情况下，告诉他真相。 但这又有什么用？ 想要找到亲生父母，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 由此而产生的一些家庭伦理问题，亲生父母和养父母之间的抉择，新闻上没少报道，也会给很多当事人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人还是得有亲情，血浓于水的亲情。并不说养父母把这孩子视如己出，对这孩子超级好，就是真的好。 人家也是有爹妈的，谁不想从小跟亲生父母在一起生活啊？ 再说了，好不容易有个孩子，爱情的结晶，一家人生活的希望，以后的开心果，盼着孩子健健康康成长，不需要有什么大出息，也不用大富大贵，能够幸福生活就好，父母恨不得把自己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这个孩子。 结果生下来养了没几天，没几年，孩子给人搞走了。 这谁受得了！ 所以大多数人们痛恨人贩子，恨不得把他们千刀万剐。 刘新福就是这么个值得千刀万剐的人。 这行干了十五年，刘新福是真的觉得越来越不好干了。 好处就是，以前拐个妹子，孩子，只能卖几千块，现在，几万块那都说少了。 更别说那些有定制需求的，有钱的人家，十几万都出得起。 一口茅台下肚，这大热天来点白酒，在家里吃个火锅，自然痛快。 “刘哥，听说何香莲出来了啊……”旁边小弟眼疾手快，赶紧给刘新福把酒给添上。 说是小弟，跟着刘新福也有个六七年了，算得上心腹。 “那会儿她折进去，连带着不少兄弟都进去了，咱们整整一年没敢冒头，饭都没得吃了。全怪那小小子，多管闲事。” 刘新福塞了口羊肉，大夏天的浑身冒汗，好在屋里有空调，倒也算爽。他摸着酒杯，转了几下。 “安排好了。只是让他多活几年，欠咱们的，该还还是要还。要是还能让他活着，我刘新福的脸往哪放！”刘新福跟小弟杯子一碰，一口酒又是下肚，“不是你老大我吹牛逼，在整个南湖省，这行当里谁不认识我刘新福？做大做强，只有咱们一家。这几年你也算赚了点钱，后面好好干，就这酒，两三千一瓶，随便喝！这些年虽然不好干，但好在价格算是上去了。前段日子那户人家，指名道姓要个男孩，断了奶的，出价十万，我抬到十八万八千八，没有二话，这生意还不是做出去了！” 小弟给刘新福倒上了酒，这话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这几年赚的钱，大部分都落到了你刘新福口袋里，自己在外面吃苦受累，好几次差点人栽了，你刘新福倒是躲在这里数钱玩。 “刘哥您的名号，那肯定是响当当的。只是我年纪也不小了，再干两年，攒点儿老婆本，我就回去找个媳妇，结婚生孩子，做点小生意。”小弟也给自己倒了杯酒，心生退意。 刘新福却毫不在意，用筷子戳了戳正翻滚着的火锅汤水，又下了一大块肉，“干咱们这行的，缺德。你刘哥为什么不讨老婆？生儿子没屁和谐眼啊！再说了，现在结个婚，你得有房吧，有车吧？搞点彩礼，少说百八十万。天天出去找妹子，不重样，够玩多久！” 刘新福叹了口气，“你这是没想通啊！” 怕不怕遭报应？肯定怕啊！ 刘新福自己没遭报应，十几年前抛头露面没被警察抓，虽然现在被通缉，但也是幕后工作，靠着自己的面子和关系网吃饭，生意络绎不绝。 但是这报应，也许就要报在家人身上了 刘新福知道自己干这行，估计没人肯要他，以后老婆早晚要发现，离婚是小，报警是大，这要是进去了，下半辈子就只能在监狱里活着了。 要是有了孩子，自己就是贩卖人口的，孩子将来出了什么事…… 你老天爷要报应？我不结婚，不找对象，没孩子，就自己享受，总归没什么好报应的了吧！ “我还年轻……”小弟嘟囔了一句。 “你刘哥老？”刘新福喝得满脸通红，眼睛一瞪。 “不老不老，昨天晚上那妞还不是嗷嗷叫！男人雄风啊！”小弟赶紧反应过来，恭维了几句。 “里面就这俩人？”不知不觉之中，周畅已经来到了刘新福居所的外面。二人资料他早已经熟知。 何香莲打电话联系的，就是刘新福。 人家吹空调，吃火锅，他却满头大汗的赶路，找到这鸟不拉屎的新楼盘来，物业还真的是负责，不登记不给进，最后无奈之下还是翻墙进来的，核控制了所有的监控摄像头，完美避开周畅的行进路线。 周畅已经憋了一肚子的火了。 “没什么危险。这房子算是刘新福的安全屋，伪造身份证租的，除了几个亲信，没人知道他在这。”核回答道。 “要是何香莲真的杀了孙祥……刘新福真的会把那孩子的信息告诉他？”周畅问道。 “概率低于百分之零点一。我找到了当年那个孩子的下落，但刘新福并未进行过任何调查，没有相关行动，也没有联系过人，怕是在骗她。何香莲只是一颗棋子。”核说道。 周畅同意这个观点。刘新福完全没必要信守承诺，何香莲都不知道他在那里，电话号码一换，警察更找不到了。 但是他周畅找到了。 只要解决掉刘新福，何香莲就没有去杀孙祥的理由了，她见不到那个孩子。 至于何香莲后来会如何……会去做什么，能不能走出失去孩子的阴影，和这份仇恨，那就不关周畅的事儿了。 毕竟她还有个弟弟，而且之前犯了错。 孙祥却是无辜的！ “授权，在我进门的一瞬间进行身体接管，别杀人。”周畅说道。 “主体授权：接管模式等待。” “开门即进入接管模式。” “解除二人反抗能力停止。” “不允许生命损失。” “判定成立！” 周畅伸手敲门。 屋子里的两个人马上警惕起来，纷纷站起身。 刘新福使了个眼色，小弟会意，隔着门开口问到。“谁啊？” “外卖，过来收火锅餐具的。”周畅说道。 两个人吃的火锅，是海底捞的外卖，刚才核早就调查清楚了，正好可以利用这个借口让对方开门。 “老子刚吃了没两个小时，过来收他妈什么餐具。”要么说刘新福混了这么多年，马上起了疑心，他推开小弟靠近门，门外猫眼都给人堵住了，看不清对方的衣着相貌。 他觉得不对劲，从腰后摸了一把手枪出来。 小弟则是拿起了茶几上的水果刀，别在身后。 这是十八层，要是真有人来找麻烦，或者对方是警察，为了不被抓，只能硬冲出去了，窗户是万万走不得的。 比起被抓，死了都痛快一些。 只是刘新福想不明白，这个地方刚换了不久，根本没暴露过，别人怎么可能找上门来！ 周畅见对方迟迟不开门，知道里面有事儿，心中直接与核对话。 “眼部开启全地形扫描，还有那个什么透视眼，我需要知道里面的情况。”周畅说道。他隐隐约约觉得，对方是想要往外冲，自己的身份弄不好已经暴露了。 堵猫眼也是无奈之举，他又没穿人家火锅外卖的工作服。 “授权，全地形扫描功能开启，深度扫描功能开启。” “持续时间，六分钟。” “核运转率，百分之零点零三。” “警告：超出使用时常将对眼部造成永久伤害。” 周畅在一瞬间看到了房子里面的情况。 防盗门的后面，小弟正手持尖刀准备开门，而刘新福则是用枪口对准了门口，随时打算开枪。 要是不知道里面的情况，说不定这次就栽了！ 还好长了个心眼。 防盗门门锁咔嚓一声开启，周畅的身体瞬间切换为接管模式，他抓住开门小弟的胳膊向前一拉，那人的脑袋便卡在了门缝之中。 要么说核下手是真的狠，将人固定在那里之后，周畅将门推开，然后用力一拉，门框狠狠砸在了小弟的脑袋上。 “刘新福，把枪放下，我不杀你。”周畅一边喊着，一边将那小弟随手一推。 小弟手中的刀早已经掉在地上，眼睛还睁着，双耳和两个鼻孔里都开始往外冒血。 “颅骨骨折，颅内出血。” “丧失反抗及行动能力：百分之一百。” “非治疗情况下三小时内死亡概率：百分之二十三点七。” 这人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周畅也就放心了，他仍在门外，刘新福却仍旧抬着枪对准这里。 但他的手，已经明显开始颤抖。 第三十七章、无效沟通 “你不是警察，你到底是谁？”刘新福也愣了。 警察可没这么玩的，他亲身经历过抓捕活动，只是运气好跳窗户跑了而已。 人家上门抓人，一来就是一堆人，只要门一开，什么烟雾弹震撼弹就往里招呼，然后这堆人就会持枪冲进来。 反抗就直接打死，不反抗的就四五个人将人压在身下，让人动弹不得。 哪有这样单枪匹马上来就把人给搞报废了的？ 看着小弟睁着眼睛却神志不清，耳鼻出血，四肢不断抽搐，甚至是面露嗤笑的惨状，刘新福就知道这人是个硬茬子。 “把枪放下，我只需要你做一件事，便不找你麻烦。”周畅躲在门外。 刘新福手中的枪，经过核的分析，子弹基本上是没办法穿透防盗门的，无法对周畅造成伤害。 现在情况僵持，周畅也要凭借自己想办法，制服刘新福，先拖一拖再说。 核也在进行着计算，不断开始情况模拟，从它操控周畅的身体进入房间之后，不同的方向，不同的动作，不同的方式，都有可能导致不同的后果，足足有百万种可能，它需要通过周畅现在的全景扫描模式，选择一种最好的方式，将周畅受伤的威胁几率降到最低，在这种情况下，制服刘新福。 “什么事？上来就把我兄弟伤成这样，你以为我会信你？”刘新福心里还在奇怪，对方怎么知道自己手里有枪，他还没见到过自己呢！ 小弟被打倒了，按理说对方应该一股脑冲进来收拾自己才对，可对方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就躲在门外不给自己开枪的机会。 “你既然知道我手里有家伙，就乖乖让路。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刘新福道上混了十几年，跟个人精似的，既然对方不不敢进来，那就证明对方手里没枪，忌惮自己的家伙。 上来就把小弟给干掉了，也证明对方根本没有要谈判的打算。 这是在拖延时间。 他不敢确定对方是否有帮手，所以决定主动出击，拿着手枪穿过客厅，开始慢慢靠近门口。 “你找到解决方法没？”周畅满头的汗。 “交给我。”核似乎已经胸有成竹。 待到刘新福靠近门边时，核控制着周畅直接猛得一推门，撞在那刘新福的身上，就趁着这半秒钟的时间，周畅直接前身进去，下了刘新福的枪。 刘新福回过神来本想反抗，却发现自己的枪居然没了！对面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自己，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这到底是人是鬼？ 刚才自己在屋内移动，根本没有发出过任何声响。 这人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已经站在门边，突然发动了袭击？ 这个人难道有透视眼吗？ 看着刘新福满脸差异，周畅便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了。 这枪是真的，用不着核去分析，周畅就知道这枪是真的。 毕竟刘新福现在是真的不敢动了。他自己知道自己这枪是真的。 枪械结构马上出现在周畅的眼睛里，他主动关闭了眼睛的扫描，与此同时核也关闭了对于周畅的身体控制。 “刘总，初次见面，多多关照啊。”周畅用枪口指了指刘新福，又指了指餐桌前的椅子。“坐会儿？” “枪在你手里，你说了算。”刘新福见对方好像没有要直接干掉自己的意思，害怕的感觉少了些许。 刘新福开始在脑中思索，自己现在有什么仇家，曾经得罪过什么人，自己肯定不认识面前的这个年轻人。 而且这年轻人下手很辣，办事利落，弄不好是职业就是干这个的。 若是别人雇佣他过来，那就好说了。 在人贩子的眼里，人总是有个价的。 多给点钱，留条命总比死了强。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他老老实实在餐桌前坐下，火锅的电磁炉还没来得及关，正咕嘟咕嘟冒泡。 他取出一个新的塑料一次性杯子，倒了一个杯子底的茅台，放在周畅面前，“兄弟，整两口？” “哪条道上的？谁派你来的？出了多少钱，咱们价格好商量，说不定以后你跟我干，我们一起发大财？”刘新福眯起眼睛。 “人类在骗人的时候，就不能说点别的话吗？”核似乎对于刘新福这种毫无新意的套路话很不满。 “明明就是老子太优秀，谁都想招揽我。”周畅在心里白了核一眼。 “钱什么的，我不太在乎。”周畅说的是违心话，“今天过来，我得拜托你办点事儿。办完我就走。” “兄弟，有话好说，把枪放下，喝点酒。今天你过来，我这里蓬荜生辉，我去拿副碗筷，我们一起吃点喝点，有事儿慢慢说，还要老哥能办，肯定给你办了。”刘新福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就要去厨房真的拿碗筷去了。 周畅冷冷一笑，心想这人真的是在道上混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为了活命，什么都说得出来。 你那小老弟都在地上趴着起不来了，还在这蓬荜生辉呢。老子让你满脸生辉才是真的。 “没让你动，就别动。”周畅把枪口顶在了刘新福的脑袋上，刘新福这才有些战战兢兢地说道。 “老……老弟不爱吃火锅，咱吃点儿别的，别冲动。这玩意容易走火。” “保险都没关，走不了火。”周畅一边说着，一边关闭了手枪保险，“这样才容易走火。” 你老小子不是喜欢油嘴滑舌？老子陪你玩！ 刘新福吞了口唾沫，终于不玩虚的了。“有什么要求，只说，要多少钱，拿去！老弟，不至于，不至于。” “这才是办事儿的态度。”周畅满意了，把枪口从他的脑门上移开，“掏手机。” 刘新福酒已经醒了大半，马上照做。 “给何香莲打电话。告诉她，就算是杀了孙祥，也见不到孩子，马上。”周畅说道。 “你如何得知这件事？”刘新福终于认真起来，表情严肃，拿着手机，盯着周畅的眼睛。“是孙祥派你来的？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刘新福觉得自己的人身安全受到了极大的威胁。 孙祥看来还是不想把自己得罪死啊，雇了个道上的人过来平事儿，这要是人家一个电话给警察打过去，指不定冲进来的就是一群特警了。 自己这把小手枪根本不够看，还没开枪就给人打成筛子了。 孙祥能找到这种人物来对付自己，说明他已经不是自己能够撼动的人了。 “别那么多废话。要不打电话，免提，要么现在死，自己选。”周畅态度十分强硬，不容拒绝，似乎随时都可能开枪的样子。 “好，好。我打，这就打，兄弟别急，千万别急，我手里那个是真家伙。”刘新福知道，周畅在给他机会。 说实在的，逼刘新福打电话，和直接干掉刘新福，然后去找何香莲直接解决麻烦，对于周畅来说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只是因为周畅有个原则，那就是不伤人性命。 若是可破此戒，一切的事情就可以变得十分简单。 没办法呀，法制社会，他周畅可以做侠客，却万万不能当判官。 这要是大开杀戒，哪怕是有核打掩护，消灭各种证据，今天弄死个人，明儿就上通缉榜，别说赚钱了，能不能活命还两说呢。 刘新福老老实实打电话过去，响了两声，电话马上被接起。 “刘哥，怎么了？”何香莲显得十分警惕。毕竟刘新福基本上不会主动联系她。 “别去搞那姓孙的了。”刘新福嘴角抽动了几下。“搞了他，你也见不到你那孩子，早没影了。” “你一直在骗我？五年了？之前说好了，我们报仇，你帮我找孩子！孩子呢？”何香莲似乎实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这么多年过去了，人早就找到家里人，我到哪里去给你找？就算找到了，能怎样？孩子当时那么小，现在他还认识你吗？怎么可能跟你走？你能绑架他？”刘新福一听到对方的这个态度，自己今天还那么倒霉，被周畅找上了门，马上也火了。 “好你个刘新福！哈哈哈哈哈，好你个刘总，刘哥！孙祥害我坐牢五年，你骗了我五年！我先杀他，再杀你，我自己也不活了！”电话那头的何香莲发出一阵狂笑，随后是一阵忙音。 她直接把电话给摔了。 “老弟，你看吧，劝不听啊，这女人是个疯子……”刘新福惺惺地说道。 事已至此，他该说的也说了，总不至于还开枪打死自己吧？ 事情的走向连刘新福也控制不了了，倒是有些出乎周畅的预料之外。 不论是他还是核，都低估了这个女人复仇的决心。 “老弟，把枪放下，喝两盅，她成不了事，你那雇主没事儿的……”刘新福见周畅面色命中，心中觉得不妙。 “怎么，你要食言？我们江湖中人……”刘新福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耳边一阵劲风，整个人撞到了餐桌，滚烫的火锅淌水洒了一身，却根本不会因为烫而喊叫，直接昏迷过去，不省人事。 “丧失行动能力：百分之百。” “头皮挫伤。” “轻微脑震荡。” “死亡概率：百分之一点三。” “预计清醒时间：约二十五分钟。” 核很快给出了判定数据。 “我只说不杀你。”周畅拿着手枪，懒得听着油嘴滑舌的人半个字，直接一枪托砸了过去。 第三十八章、复仇的执念 周畅不会留在这里继续纠缠了。 核会通过匿名电话通知警察马上赶到这里，直接把刘新福带回警察局。 抓他不需要任何理由，而且已经通缉了好几年了，肯定是看到了就拷上，直接拉走。 至于是谁找到他的，谁打的电话，又是谁把他给打成这个样子的，其实并不是很重要。 毕竟通缉榜上，举报刘新福的线索是有十万块奖金的。 如果这个举报人不出现的话，那就证明他是不想要这钱的，要么害怕打击报复，要么是刘新福的仇家，自己身上也不干净，警察却不太在乎。 但周畅却是另外一种情况。 周畅可真的不想拿这个钱，为了这点钱而惹上麻烦，绝对不值得。 而且，在接到刘新福的电话之后，何香莲已经开始行动了。他没时间浪费在警察局。 从这个地方回到万达的写字楼，回到游戏俱乐部，大车都要四十分钟，周畅皱着眉头，并不是因为钱的问题。 何香莲就住在万达写字楼的后面，而且她知道孙祥现在人在何处，具体的作息时间。 五年过去，其实孙祥的相貌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而且何香莲对于孙祥记忆深刻，一定是忘不掉的。 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三十分，室外温度高达三十九摄氏度，体感温度四十多，这要是换了普通人，在外面站一会儿，脑袋就要晕。 周畅经过身体改造，皮肤毛孔效率是正常人的几十倍，新陈代谢速度加快之后，热量散发的速度也更快了，至少在冷热的忍耐力方面，他是超乎常人的。 毒辣的阳光几乎是垂直着照射在地上，电线杆的影子只有在其根部的一点点，这个新小区位置较为偏僻，连公交车都很少，外面的马路虽然是双向四车道，崭新的交通标志线仍旧是洁白无瑕，基本上没被车辆压过，打车也比较困难。 黑色的柏油路，长期的暴晒甚至让沥青开始有些融化，周畅的鞋底都开始有些粘乎乎的了。 而在马路的上方，温度也让空气开始扭曲，肉眼可见。 周畅沿着马路以冲刺的速度狂奔四百米，身上衬衫早就透了，这才来到了比较繁华的路口。 来不及再找网约车了，周畅随手拦下一辆出租，坐入后排。 司机回头一看，这年轻人满头大汗，身上衣服都透了，怕不是特别怕热，刚想调大空调，又怕客人感冒，也就停下了动作。 周畅也不太在乎这个，核十分有效地调控着他的感觉，让他不至于因为炎热而烦躁和难受。 最起码，这副身体是受得住的。 “师傅，万达写字楼，麻烦快一点。”周畅只说了目的地，就又在心中问话。 “我需要何香莲的确切位置。”周畅对核说道。 “一直在监控。她的手机在线。”核马上调整出了以何香莲为中心的附近五百米地图，调整了比例尺进行放大。 她的位置是通过手机实时定位的，以现在定为的精度，在这种没有遮挡信号的情况下，基本上可以准确到五米之内。 这是设备的极限。 地图直接被放在了周畅的脑内。从地图上可以看出，何香莲现在已经离开了那个小旅馆。 “那她现在是什么位置？”周畅又问道。 “查找卫星情况。” “破解卫星权限：三秒后接入画面。” “实时画面接入成功。” 在这一瞬间，某国的一颗以气象卫星为名的间谍卫星控制中心，突然监控到该卫星向中国某地发送了大量的影像数据，资源占用率瞬间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五。 然而，这些影像数据却进行了加密，连控制中心都无法进行破解，更无法定向。 直到五秒之后，控制中心的那群人才拿回了这颗卫星的控制权，但是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与此同时，周畅脑内的道路地图变成了实景地图，而核又提供了一个监控摄像头的画面。 实景地图的画面是一个生活超市，而监控摄像头的画面，正对着这家生活超市的收银柜台。 站在柜台旁边的人是何香莲，柜台上只放了一个东西，她正在付钱。 那是一把水果刀，核根据摄像头的焦距比例推算出了其长度。 15厘米。 杀人的话，能把人捅个对穿。 “都已经开始买刀了啊……”周畅皱着的眉头更深了。“她想怎么行动？” “暂时不清楚。但推测会混进去。”核搜索了csg游戏俱乐部的所有相关信息，在招聘网站上找到了一条招聘信息。 职位是卫生管理员，说白了就是打扫卫生的阿姨，月薪三千五，不包吃不包住，每天只工作四个小时，主要负责俱乐部所有的卫生。 按照何香莲现在的条件，用这个方式混入俱乐部之中，见到孙祥的概率还是比较大的。 应聘要去办公室，必须要路过训练室。训练室是一个开放的空间，再找点借口想要看看工作地点，熟悉一下工作环境，就连下手的机会都有了。 而且现在这儿时间，战队成员们已经陆续起床，吃过午饭就开始准备训练，孙祥十分勤奋，想必……这个点儿已经坐在训练室了。 周畅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此时的何香莲已经付款完成，向门口走去。 在十五分钟之内，她就能抵达游戏俱乐部，然后伺机下手。 “我还有多久？”周畅问道。 “推测，三十五分钟内，何香莲将具备伤害孙祥的基本条件。”核给出的数字十分严谨，基本是准确的。 “师傅，还要多久到？我赶时间。”周畅开口问道。 “这大中午的，上班迟到了？”司机轻笑一声，“几点上班？” “我要在半小时内赶到。”周畅没多解释。 “十五分钟，一定到。不过绕点路，潇湘大道有些堵。”司机在前方红绿灯路口直接右转，也等不了周畅回答了。 “麻烦了。”周畅明显感觉到车速提高，这司机师傅也有点儿认真了。 十五分钟的时间十分煎熬，周畅是看着脑内地图，看着何香莲一点一点抵达csg游戏俱乐部的。 核的监控画面又来了，而且是跟随着何香莲的脚步无缝衔接的。 门口的杨曼曼十分热情地接待了这位看似面善，有些腼腆的大姐，然后进行了登记。 周畅注意到，何香莲是用自己的身份证进行登记的，填写的居然是真实身份信息，看来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已经顾不得后果了。 登记之后，杨曼曼满脸笑容，引导何香莲绕过前台，通过走廊进入了经理办公室。 走廊上有监控摄像头，办公室里却是没有的，画面到此戛然而止。 漫长的十五分钟终于过去，出租车在万达写字楼前的主干道上停下，周畅赶紧付钱，二话不说冲入办公楼，好在有一台电梯停在一楼，火速上楼。 前台杨曼曼看到周畅，心情复杂，但还是马上开门，还未开口说话，便被周畅打断。 “刚才那个女的，进了经理办公室了吗？”周畅又确认了一遍。 “是来应聘保洁的，怎么，你认识她？你上午去哪儿了啊，谢金醒了发现你没在，孙祥和领队找了你一中午，电话也不接。”杨曼曼昨天回到家，便已经确认过所有的生活问题都已经不存在了。 不仅包含那个令人恶心的邻居，还包括巷子里的那条狗！ 想都不用想这一切都是周畅的功劳。 周畅的手机，在刚才办事儿的时候，就被核控制着屏蔽了所有来电，怎么可能打得通。他没理杨曼曼，在训练室之中众人诧异的目光下，风风火火的穿过大厅，来到经理室门口。 而此时经理室已经开门，俱乐部经理正打算带领何香莲参观俱乐部内部的情况，看来刚才的交谈便已经认定何香莲是可以在这里工作的。 何香莲计划的第一步已经成功了。 而何香莲也看到了周畅，似乎想起了什么，这年轻人不就是撞到自己的那个人吗？还傻乎乎的赔了钱。 不过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这年轻人既然是这里的人，出现在附近的电信营业厅也不足为奇，只是巧合而已。 何香莲的目标偶只有一个，那就是复仇。 周畅刚想冲上去直接解除何香莲的武装，然后把她控制起来，却被核阻止。 “你是想告诉所有人你未卜先知吗？不好解释！”核说道。 “那怎么办？现在不动手，等到她接近孙祥亮刀子？”周畅有些心急。 “等她动手，你再动手。我有把握。”核回答道。 周畅只能眼睁睁看着何香莲来到训练室，这里走走，那里看看，最后来到了孙祥的旁边，有意无意地盯着孙祥。 而孙祥的所有注意力都在训练上面，戴着耳机，丝毫没看到自己身后站着一个中年女人。 当然，他也没注意到这个人就是当年自己在法庭上指认的那个人贩子。 之间何香莲手向包里一掏，一把水果刀赫然出现在手中，明晃晃的反光却引起了坐在孙祥对面的谢金的注意。 谢金一下子站了起来，“刀！她有刀！” 第三十九章、重视 坐在谢金对面的孙祥看到谢金站了起来，指着自己的身后，表情都不对了，他也赶紧摘下耳机，站了起来。 首先看到的，是明晃晃的刀子，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落入刀身之上，反光还晃了他一下。 再抬头一看，这人不是何香莲吗？ 这就放出来了？孙祥性子直，得罪过很多人。 但这一次，得罪的人是致命的，其实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躲不了，来不及躲了！ 周畅没有理由不动了！ 再等下去，孙祥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 任务若是失败，倒霉的不单单是核一个，周畅也一定会跟着倒霉。 下场是个死。 周畅可不想死。 他的人生，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才刚刚开始。 现在这个时间，已经来不及下命令进行接管了。周畅几个健步冲了上去。 “跟我一起下地狱吧！”何香莲突然露出狞笑，面容十分恐怖，一旁的队员和经理都惊呆了。 这么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大姐，居然掏出刀子来当当众行凶，行凶的对象是游戏战队的队长孙祥？ 二人之间究竟有什么过节，居然要到了动刀子的地步！ 周畅来不及考虑，一把抓住何香莲的手腕，此时，刀已距离孙祥的胸膛不足一厘米了。 何香莲转头看向周畅，瞪大眼睛开口怒吼，“居然是你！放开，与你无关！” 周畅哪管这个，用尽浑身力气，全部加在了手上，用力一捏，这何香莲没经受过任何训练，力气都没一点，抗击打能力更是不行，哪里经得起周畅这种经过升级的身体力量，右手手腕吃痛，马上握不住刀了。 刀子庞当一声掉落在地，周畅踩住刀子向前用力一划，那刀马上落入训练室的电脑机箱旁边，够不到了。 周畅动作行云流水，直接将何香莲的胳膊反剪于其身后，脚下一绊，将人向前推了一把，何香莲瞬间摔倒在地，还在不断挣扎，但根本没用。 周畅用膝盖顶着她的后背，扫了一眼众人脚下，距离较近的谢金穿了运动鞋。 “谢金，鞋带解开，抽出来给我。”周畅冲着谢金喊道。 谢金在一旁都看愣了，游戏打得好，虽然面对的是一个中年女人，但这身手……怕不是练过的吧？ 昨晚解决了炸弹的事件，今天又直接把这行凶者按在身下，卧底警察？ 不对啊，一个警察游戏怎么玩得那么好！ 算上这次，周畅可是救了孙祥两次了！ 谢金对于周畅的命令深信不疑，弯腰解开鞋带，速度奇快，但他仍旧不敢近身，把鞋带直接扔到了周畅身旁。 周畅拿起鞋带，就把何香莲绑了起来。 “放开我！我要跟这畜生同归于尽！他夺走了我的孩子！”何香莲大哭大叫，但手上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在地上打滚。 “报警，快报警！”直到这时，战队经理才回过神来，吩咐着他人打电话报警。 “别喊了，我猜你不想试试运动鞋是什么味道。”周畅低头，恶狠狠地威胁道。 也不知是威胁起了作用，还是何香莲放弃，她真的没再喊叫，趴着身子躺在地板上，默默流眼泪。 在训练室之中，众人目光来回在何香莲、周畅和孙祥的身上晃悠，猜测着这女人跟孙祥是什么关系，发生过什么故事，甚至连老牛吃嫩草这种事儿都想出来了，比较清楚情况的杨曼曼也闻讯赶来，她并不知道故事的全部，只知道，周畅是来保护孙祥和她的安全的。 现在，周畅的任务应该已经完成了。 孙祥还惊魂未定，脸色煞白， “判定：孙祥威胁解除。”核的提醒声音，代表本次任务完成。 “马上离开这里？”周畅问道。 “等警察，如果你不想惹麻烦的话。”核回答道。 “那这份工作呢？”周畅有点舍不得了。“干满一个月再走呗，帮他们进入一线比赛什么的，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嘛！” “没有你在，凭借孙祥和其他队员的个人实力，也可以打入一线比赛。”核对周畅表示了鄙视，“你的能力来源于我。你并不是想帮助他们，只是想赚钱而已。你会赚到钱的。” “上次就是这么说的！”周畅已经在心里盘算，上的这两天班能发多少工资了。 待会儿要是办理离职，经理会不会因为自己的表现而多给点钱呢？ 要是给了就拿着！自己拿命换来的，该拿这个钱。 谁都没有注意到，杨曼曼偷偷摸摸的凑到了周畅的旁边，拽了拽周畅的衣角。 “你是不是要走了？”杨曼曼心里已经有了预感。 周畅转过头，“你们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他不想跟杨曼曼有太多的交集。 毕竟……女人嘛，杨曼曼身材是好看，长得也漂亮，虽然最初接触自己的确有点目的不纯，但现在看来，她已经完全没了那种意思。 对于周畅，也是有点崇拜的感觉。 “那你还会回来吗？我们……加个微信，当朋友也行。”在杨曼曼看来，周畅其实算是一个比较靠谱的人。 “不好意思，不用那东西。”周畅摇了摇头，他的确不怎么用，上面也没几个联系人。 就连关系要好的几个同学，在毕业工作之后也各奔东西，没怎么联系了。 这句话，其实也算是实话了。 “如果我接到通知，还要来保护你不受到伤害，那么我会回来。”周畅目视前方，等待着警察的到来。 “谁给你的通知？你为谁做事？”杨曼曼眯起眼睛，这个男人的身上，有太多秘密。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这件事情你要替我保密。如果传到警察的耳朵里……”周畅终于看向了杨曼曼，半带威胁的说道。 “你想让人家怎样，人家就怎样了。”杨曼曼居然对周畅抛了个眉眼，想要伸手去摸周畅的腰。 周畅哪里不知道她的小心思，顺势一躲，让杨曼曼摸了个空。 “你救了我两次了。”孙祥终于回过神来，走到了周畅面前，对于救命恩人，他的想法则完全不同。 “会给你带来麻烦吗？昨天晚上已经去了一趟公安局了吧？” “有人给我擦屁股，不用担心。”周畅回答道。“警察问你的话……知道该怎么说吧。” “了解。我什么都不知道。”孙祥刚点头答应，警察就从外面风风火火的进来了。 两个民警，两个协警，进来以后都愣了，好在经理门儿清，有点路数，把情况这么一说，民警心里就有了数。 这不是简单的民事纠纷，而是持械伤人未遂。 这种事儿，算是刑事案件，不是一般小派出所里面能解决的了。 进局子吧！二十四小时内，周畅已经连续来了两次了。 在公安分局的调查室里等了约摸五分钟，两个民警推门而入，其中一个是女警察，看到周畅，十分意外。 周畅更是意外，怎么这警察都不休息的吗？ 昨晚是她，今天中午还是她！ 这个女警，就是头天凌晨有点嫌弃周畅的那个主儿了。 周畅身上并没有任何味道，早就洗干净了，换了衣服，但女警还是皱了皱眉头，表情与昨晚如出一辙。 “警察同志，辛苦了。”周畅心里一紧，在她手上过了两次案子，人家有印象了，若是说这两件事都是见义勇为，都是巧合，也有点太巧了吧？ “别怕，你的屁股，我擦的很干净。就算是起了疑心，也查不出什么的。”核却安慰道。 在夏玖琬事件之中，周畅的确在警察局里留下了部分信息，只要在系统内检索名字，便查得出来。 若是蓄意删除，可能留下痕迹，更加引人怀疑，核却想了个好办法，直接把周畅的这个名字屏蔽掉。 资料，有。 想搜，没门。 什么都查不到。若是想查？对不起，翻纸质资料去吧，那玩意简直如同大海捞针，进了资料库就等着吃灰呢，也不会有人好好整理的，检索起来十分困难。 “没给你上铐子，是知道你还是个好人，没犯法。”女警察似乎还要比旁边的那个男性民警高半级，把本子往桌上一扔，坐在桌前。“你是我们的英雄啊，说说事儿吧，别说假话。昨晚解决炸弹，今天解决行凶，你是个侠客啊？” “都在我身边发生，这是作为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我就是爱管闲事，就这性格，没办法。我就是看到那女的掏刀子出来，要捅我们队长，肯定不能不管啊！下手重了点，但她应该没受伤。”周畅觉得这女警态度不太好，拧着眉头梗着脖子，阴阳怪气地说道。 老子又没做坏事，给你们解决了不少麻烦，用得着你在这里酸我？ “今天上午你在哪里？”女警话锋一转。 “就在附近随便转了一下，刚来上班，熟悉熟悉环境。”周畅随口胡说道。反正不管怎么说，核都会给他擦屁股。 “有证明吗？”女警问道。 “没有。我不是犯人，没戴手铐，这样问我，不好吧？”周畅看了看自己的手。 “你作为证人，见义勇为的人，我们依法传唤，要求你配合协助调查，如果见义勇为属实，可以进行嘉奖，这些问题，你是要回答的。”女警拍了拍身边那警察的肩膀，警察识趣，出了门。 “监控设备被关掉了，你们现在的谈话不会被记录。”核提醒道。 “你小子可以啊，不论走到哪里，监控摄像头……永远是坏掉的！”女警绕过桌子，走到周畅的跟前。 第四十章、怀疑 周畅心里一紧，“什么意思？” “没事儿，我们现在的谈话，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也不会被记录下来，你可以跟我说实话。”女警拍了拍周畅的肩膀。 “我说的都是实话。”周畅说道。打死不认，反正你丫没证据。 说是这么说，但周畅觉得这女警察……知道的东西不少。 “周畅，现年二十四岁，从小福利院长大。今年六月份大学毕业，找了两个月的工作，上一份工作是任职于湘盛集团，私人保镖，协助解救被绑架的千金，后来那女孩儿出国了，你辞职。两个礼拜后的这几天，在两天之内，绝地求生这款游戏你进入了全国五十强，十分顺利地找到了这份游戏俱乐部的工作。来的第一天，阻止爆炸事件，第二天，阻止伤人事件。都是巧合，我怎么不信呢？”女警说完，笑眯眯地盯着周畅。 周畅给她盯得发毛，但还是没表现出什么，“有什么不对吗？” “今天上午，你说你在附近转悠。得，附近的监控记录遇到故障检修，什么都没有。今天伤人的那主儿叫何香莲，说你早盯上她了，在电信营业厅就见过你。结果电信营业厅的视频影像记录全部消失，硬盘损坏。中午我们接到匿名举报，去了以后发现刘新福和他的同伙被人打伤躺在地上，刘新福声称是一个年轻男子动手，体态特征描述与你相符。”女警继续说道。 “那男子还逼他，给何香莲打电话，要求何香莲不准伤害孙祥。后来谈崩了，这事儿，你干的吧？而且……那个社区的监控记录刚好赶上停电，同样是什么都没有。”女警掏出手机，“我拍个照，发过去，让同事跟刘新福确认下长相，有问题没？” “人贩子说出来的话，你也信？”周畅白了女警一眼。 “你说你阻止何香莲是巧合，也没去过刘新福哪里，但我可从来没说过，他俩是人贩子。”女警狡黠地笑道，这算是给周畅下了套，随后她居然真的打开了相机，喀嚓喀嚓拍了几张照片，角度齐全，要是刘新福没被周畅给打傻了，肯定认得出来。 核很快将网络发布的通缉信息找了出来。这才让周畅回答。 周畅一愣，“通缉令上不都有么？这名字，重名的不多。” “照片真发啊？”周畅说道。 “怕了？”女警把照片用微信发送了过去，信心满满得觉得能把周畅给定死。“出行了几天，连点乘车记录都没有，你长翅膀飞过去的？你的同伙们很厉害嘛。” 不论你周畅是干什么的，最起码这入室伤人的罪名够拘留几天的。剩下的，慢慢查，说不定能扯出大案子。 想当侠客？要我们警察干什么！ “别担心，我有办法。让她发！”核说道。 “随便你！”周畅两眼一翻，抱着膀子准备看笑话。 核说没事儿，那肯定是没事儿。 就算有事儿，除了口供，他们没有别的证据。而刘新福与何香莲的口供，是不能被当做直接证据的，法庭上站不住脚。 几分钟的沉默之后，女警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接起电话，听了几句脸色就不对了。 “什么？你确定？再让他好好看看！” “是我没拍清楚？” “这孙子不是被人敲傻了吧？这都认不出？” “好的，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女警挂掉电话，满脸疑惑迷茫地看着周畅。 这怎么可能？ 这个人一定是他！ 去找刘新福麻烦的，拨打匿名电话的，一定是他！ 怎么刘新福不肯指认？这人贩子毫无仁义之心，肯定想拉人下水啊！ 她做梦也不会想到，核直接入侵了微信服务器，拦截女警的照片，并且将修改后的照片数据重新上传，发送到女警同事的手机上。 女警事后也一定不会去检查同事手机上收到的照片，是不是她拍的那几张照片。 因为她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破解微信这种即时通信软件的交谈，并且进行实时篡改。 更何况，核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同事手机上与女警的聊天记录删掉，死无对证。 谁会记得自己删没删同事的对话记录？就算发现了也只会觉得是手机问题或者是误删了而已吧。 “都说了不是我。”周畅差点笑出声，但还是装作一副冤枉和叹息的样子。 “唉，人啊，最大的缺点就是过于自信，还有自己感动自己。没事儿，警察同志，你早晚会抓到那人的，别灰心。你就是太急躁，太累了。”周畅安慰道。 “呵呵，我差点就信了。”女警冷笑道，“我早晚会抓到你的把柄。那个人一定是你。” 刘新福大概还有什么把柄在周畅手里，受到了威胁吧？ “这个社会是这样的，只能由警察来维持治安，任何独行侠都是违法的，国家保利机关才有执法权，这是法律所赋予的。侠客，看看电影小说就好。”女警说道。 “有些事……还是要去做的。”周畅冷静了一下，沉思道。 “别装逼了，你若是不做，我的程序会自动升温，融掉我的本体，当然，这种温度同样足以融掉你的大脑。怕死而已。”核直接打断了周畅的装逼进度条。 周畅懒得跟这芯片精争辩，“警察同志，请向我提供你的编号和姓名，你这种威胁和不正当询问手段，我会保留为投诉你的理由。” 女警嘴角抽了一下，“pc27149，宋青羽。” 在第二次遇到周畅之前，宋青羽真的以为周畅只是撞大运。 甚至在得知周畅阻止了何香莲之后，她也没太大反应，毕竟何香莲是个弱女子，没有任何战斗力，周畅可能只是眼疾手快了些罢了。 可是当她把这几件事情串起来，考虑了刘新福的情况，再去调查周畅最近谜一样的行踪时，就觉得整件事情不对劲。 但是，她一点证据都没有。 “宋警官，幸会。我就是小打小闹，这两件事儿真是巧合，都是小事，我也就不要什么嘉奖了，主动放弃总可以吧？我谢绝一切媒体采访，估计也不会有人找我这种小角色的。你的问题问完了吗，请问我可以走了吗？”周畅问道。 其实事儿早就清楚了，大家口供大致上还是一致的。来问问周畅，原本只是个过场，这宋青羽想加点菜罢了。 “你可不是小角色，你是个大人物呢！”宋青羽拉开房门。“出去签字，就可以走了。” “辛苦了，辛苦。”周畅赶紧遛了遛了。 “我想要这人资料。”周畅便走，边对核说道。 其实他这种情况，虽然找不到证据，核可以完全抹除，并且有合理解释，但架不住还活着的人见过他。核只能把他暴露的概率降到最低而已。 “早就备好了。这女警有点东西，还是要小心些。”核提高了安全等级，并把资料列了出来。 “宋青羽，女，二十四岁，去年毕业于湘沙市警察学院，国家奖学金一次，学院奖学金三次，体能测试三次第一名，搏击课程两次第一名，理论课程一直保持第一名，毕业后任职于湘沙市芙蓉和谐区公安分局，现为刑事犯罪科副科长。警察世家，爷爷已退休，前湘沙市公安局督察大队政治部主任。父亲现任职于南湖省公安厅，职位副厅长，主持工作。” “这……满腔热血，用到老子头上来了。”周畅摸了摸脑袋，出了公安局的大门，打了个车就走了，瞥了一眼身后，一辆凯迪拉克跟了上来。 “还跟踪我呢。” “不碍事，你只是回去辞职，然后回家，没什么好说的。”核顿了一下，“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硅基生命怎么跟人类一样啰嗦，你说都说了。”周畅说道。 “这姑娘对你有点意思。”核说道。 周畅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什么叫有点意思，你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 “在与你沟通过程中，她身体内的雌性和谐激素，肾上腺素，多巴胺分泌明显增强，血压升高，心跳加速，瞳孔放大，不敢与你直视，基本符合恋爱中女性的通常表现。”核一本正经地说道。 “要么说，硅基生命就是硅基生命，还不太懂人类。你有没有想过是另外一种情况？”周畅说道。 “？”核直接打了个问号。 “那就是恨我恨到牙痒痒的情况！”周畅有些无奈了。 核沉默了一会儿，很明显是利用几秒钟的时间去进行了一系列数据分析。“的确有可能是这种情况，越是喜欢一个人，越是可能会恨一个人。” “得，跟你说不明白！这小妞我是真招惹不起，好家伙，警察世家，侦查和反侦察能力极强，若不是我这屁股擦得干净，估计早就上铐子蹲局子了。我估计她老爹爬到那个位置，肯定是个人精了，我站在他老爹面前，不是个儿，一眼就被看穿。我还想多活两集呢。”周畅一边摇头晃脑，一边等待着出租车回万达写字楼。 光干活了，钱还没接呢，哪怕只上了两天半，也够吃几天的饭了。 出租车靠近路边停车，万达写字楼就在旁边。身后凯迪拉克也在不远处右转，随后停车。若不是有核的加成，进行识别，一般人肯定看不出这凯迪拉克是跟踪出租车的。 宋青羽很谨慎。 “会是威胁吗？”周畅用余光瞄着那个路口，一边走向写字楼大厅门口。 “无法分析得出结论。”核思索了许久，最终给出这样一个结果。“一切都要看你自己。” 第四十一章、不速之客 两天的工资，三千五百四十块，其中包含了五百块的奖励。这些钱，还是孙祥在战队经理办公室之中拍桌子要过来的。 周畅是不太满意的。 “知足吧，你两天的工资，顶很多人一个月的工资了。”核安慰道。 周畅一边收拾着自己的行李，一边心里想着，下次再遇到提供居住场所的地方，一定不要拿那么多东西来了。 也许两三天就可以搞定的事情，收拾都要搞好几个小时。 好在，这次拿的东西并不算太多，有些日用品甚至是在这里楼下超市买的。 “老哥，真走啦？不留留？咱们战队其实挺厉害的，有实力，氛围也好，没有圈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考虑一下呗？赚钱其实也不算少，你这种大神……”当天下午，所有队员都恢复了训练，谢金却是翘了班。 反正是替补队员，无论是孙祥还是战队经理，对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周畅不是来玩游戏的，也不是来拿冠军的，只是来完成任务的。 “赚钱谁不想赚啊，哥哥身不由己。”周畅的所有物品，只装了一个大塑料袋。 床上用品都是战队提供的，他也用不着带走。周畅说完，转身拍了拍谢金的肩膀。 “好好干，你小子聪明灵活，多训练前途无量，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可别忘了老哥。”周畅还是留了谢金的电话和微信号的。 当然，孙祥的也留了。 孙祥并没来送他，反倒是说一定经常保持联系，送别显得有些见外，反正都在一个城市，想看还是看得见的，当周畅路过训练室的时候，正看见他刻苦训练呢。 明天就要打比赛了，他不能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心情。 走到门口的时候，周畅迎来了杨曼曼的注视。 “走了？”杨曼曼看着周畅拎着袋子，站起来轻声问道。她似乎从来没这么用心地关心过一个男人。 “走了。”周畅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道。他想说点什么，但是欲言又止，动了动嘴唇，“以后好好活。” 他不知道，这句话将会对杨曼曼的人生道理产生多大的影响。 “真的，留个联系方式吧。”杨曼曼说道，“我不会骚扰你的，当个朋友不行吗？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周畅苦笑一声，这他娘的就发好人卡了？ “我若是不给呢？”周畅再次拒绝。 “那你今天就别想出这个门了。”杨曼曼笑着说道。“大门的控制权在我这里。” 周畅无奈，掏出手机，多个朋友多条路，人家既然都这么说了，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女孩子脸皮薄，再说这杨曼曼也没怎么得罪自己，犯不着这么冷血。 “加吧，扫码。”周畅掏出自己的手机，二人添加了微信。 “只是我想告诉你……”在添加完微信之后，周畅抬头看了看自动门。 “不用你开门，我随便可以走。”周畅说道。 话音刚落，只见那自动门咔嚓一声缓缓打开，等着周畅出去。 “这……怎么可能？”杨曼曼都愣了。 这周畅到底是什么人？黑客？黑进安保系统了？ 那也要进行操作吧！刚才周畅连手机都没点，只是抬头看了一眼那大门，门就这么开了？跟谁开玩笑呢！ 难道这人有特异功能不成？ 毫无疑问，自动门打开，是核的杰作。 周畅微微一笑，头也不回地离开，直接进入电梯。 “装逼真爽。”周畅在心里说道。 “还不是我配合的好！”核表示了自己的鄙视。“不过……又有麻烦上门了。” “那位宋警官？”周畅原本心情挺好的，一听见有麻烦，想起了那位难缠的女警，瞬间皱起眉头。 “猜得真准。”核说道。 “能不准么。丫儿开车跟着我回来的，以为我不知道呢。不过……我在这里折腾了快两个小时，她就在下面等了两个小时？”周畅有些奇怪。 “根据下面的交通摄像头来看，中途只下车买了一瓶水，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这里的正门。从这里出去，只能走正门，消防门常关，她清楚这一点。”核在回答的同时，还调取了楼下的监控画面。 那辆凯迪拉克就停在路边，中途有交警过来赶人，但是宋青羽出世了自己的证件，说明自己在办案盯梢，交警也就没再为难她了。 当周畅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明显看到宋青羽在驾驶座之中趴下了身子。周畅笑了笑，去旁边的生活超市里买了包芙蓉王，现在口袋里有钱，抽个好烟也就抽个算了。 除此之外，还买了些面包零食，果汁牛奶，还有两个烤肠。 “我得解决这个麻烦才行。不能当地人，必须当朋友，否则今后寸步难行。你得帮我。”周畅在挑选东西的时候心里就盘算了一下，多一个警察朋友，绝对要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从理论上来讲，他现在的某些行为是涉嫌故意伤害等违法行为的。 然而，他做的事情是正义的。 于法于理，其实宋青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是不行。 可是这姑娘，似乎挺爱较真的。 尤其是遇见了周畅这种难缠的对手。 宋青羽是眼睁睁看着周畅拎着两个塑料袋的东西靠近自己这辆凯迪拉克的。 被发现了？怎么可能！ 跟踪的时候明明已经很保持距离了，之前搞跟踪，嫌疑人从来没醒过。 这人反侦察能力怎么这么强啊！ 周畅绕到驾驶座旁边，敲了敲车窗玻璃。 其实窗户玻璃上是贴了窗户膜的，但周畅的视力早已经经过了升级，在不开启扫描的情况下，仍旧能够透过这种反光膜来获得自己想要的视野。 被人抓包的宋青羽只能抬起头，从驾驶座上爬起来，无奈地笑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按下按钮，降下车窗。 “什么事？”宋青羽一脸正气地问道，好像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事一样。 周畅从塑料袋里抽出一根烤肠，二话没说递到了宋青羽的鼻子前面。 宋青羽中午忙着刘新福的案子，下午忙着周畅的案子，周畅刚一出来，她就直接跟来了这里。 肚子里早就没食儿了，饿地头晕眼花。 现在，热乎乎香喷喷的烤肠就摆在面前，宋青羽实在是忍不住，上去就咬了一口。 周畅一松手，整根烤肠就被宋青羽叼了过去。 “好吃吗？”周畅一开口，宋青羽才回过神来，自己是来盯梢的，怎么吃上犯罪嫌疑人的烤肠了！ 反正吃都吃了，吃完算了！宋青羽三口就把烤肠吞进肚子，噎得够呛。 周畅似乎早就预见到了，又掏出一瓶果汁，拧开盖子给宋青羽递了过去。 宋青羽一把夺过，狂饮几口，这才缓过来一些。 “宋警官，你那个问题应该是我来问才对，你来这里，有何贵干啊？”周畅觉得对方这狼狈的样子，一点儿都不像是来盯梢的。 反倒是小情侣约会，在等人。 “我……刚好路过，要你管啊？”宋青羽脖子一横，手中饮料却是没还给周畅，又喝了几口。 周畅无奈，只得把瓶盖子也给她了。“路过这里，居然等了两个小时。来约会的吧？对方迟到这么久，分手算了，大美女都要饿瘦了。” 宋青羽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看起来对方早就知道自己是来跟踪她的了。 “你就不怕我在吃的东西里下毒吗？既然已经确定我的这个人有问题了。”周畅说道。 “你下毒了吗？”宋青羽狡黠一笑，“杀警察，你还干不出来。” 周畅笑了笑，又微微摇头，“回家了。你要是想跟着，就继续跟着吧。”说完就想抬手打车。 “别折腾了，我来都来了，送你回去。”宋青羽指了指自己的副驾驶座。“上车。” 周畅一愣，还是照做。 可没想到，一上车，宋青羽就盯着周畅手里那个装满了食物和饮料的塑料袋。 原来这丫头是打这个主意呢！ 周畅自己也没吃午饭，今天忙活了一天，根本腾不出空，这点东西是核告诉他买来垫肚子的。 没办法，只能分宋青羽一半了，周畅还是老老实实把塑料袋递了过去，跟宋青羽一起分享这些速食产品。 吃饱喝足，宋青羽这才挂挡起步。 “宋警官，你知道我家在哪？”周畅有些惊奇。 “湘龙小区三号栋二单元，细的不说了。”宋青羽说道。“怎么，警察能查到这些东西，很奇怪吗？” 周畅点头不语，毕竟自己还是在中介那里有合同的，用的是自己的身份证，登记了各种信息，看来以后这个身份还是不要轻易往外泄漏的比较好。 “为什么非要查我，我明明没有做错事。”周畅问道。 “犯了法，就是做错事。”宋青羽一边开车，目不斜视，一边说道，“犯了法，就要接受制裁。我不知道你是用怎样的方式不留证据，额也不知道你的同伴有多少人，但是……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想要行侠仗义，ok，但是犯法，不行。” 宋青羽话里话外，已经有点儿想要放周畅一马的意思了。 第四十二章、角色颠倒 几口零食下肚，宋青羽对于周畅的态度是有所改观的，至少在路上能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上一会儿了。 凯迪拉克直接开到了周畅所住地点楼下，周畅开门下车，顺嘴问了一句，“宋警官，不上去坐坐？” 原本只是客套客套，周畅真没想让宋青羽跟自己有过多接触，宋青羽却直接把车辆熄火。“好啊，喝杯水。” “让你嘴贱。”如果核有表情，一定是笑出声的那种。 周畅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好不容易填饱肚子，想回去睡一会儿，他需要休息，核也需要休息，昨晚就没怎么睡好，又消耗了大量体力，身体还在升级的过程中，需要一定的时间，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呢么！ “怎么，家里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宋青羽眯起眼睛说道。 周畅越是表现得这样子，宋青羽心中的疑惑也就越大。 弄不好，周畅家里摆满了管制刀具，还有什么枪支弹药，用来“行侠仗义”的。 本来宋青羽已经打算要暂时放过周畅了，如果他家里真的有这些东西的话，那还真不能放呢！ “那就……上去坐坐吧。”周畅心一横，若是说家里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沈雨菲是不是算一个？ 二人一前一后进入电梯，周畅掏钥匙开门，门一打开，就看到沈雪菲正躺在沙发上看书。 这不是工作日吗？ 大下午的你不要上班的啊？ 躺在家里看什么书，还在客厅看，回屋躺着不行吗？ 沈雨菲听到门响，抬头看了一眼门口，就看到周畅正往里面走，二人也算比较熟悉了，顺嘴抱怨了一句，“两天一夜不回家，电话不接微信不回，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差点要报警呢。我睡觉都没睡得安慰。” 话说了一半，沈雪菲就看到了周畅身后的宋青羽，愣了一下，然后直接从沙发上坐起，站起身子，死死地盯着宋青羽。 宋青羽皮肤白皙，面容姣好，绑了马尾辫，身上是运动装，身材凹凸有致，比起沈雨菲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两人那是半斤对八两，互相打量着对方。 “女朋友？”两人同时脱口而出，又同时明白过来。 对方不是周畅的女朋友。 修罗场，即便是周畅跟二人都是半朋友不朋友的关系，却也有些尴尬。 “这是我室友，这位是我……这位是宋警官，上来喝口水。”周畅赶紧互相介绍了一下，却连名字都没提。 沈雨菲马上回过神来，“哦，我明白了，我回屋看去，给你们腾地方。” 说罢，她马上拎着自己的那本书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并且关上了门。 周畅敢打赌，沈雨菲绝对不会老老实实看书，耳朵早就贴那门上了。 “随便坐。我去给你倒杯水去。”周畅取了杯子。 “租的房子？”宋青羽倒是显得十分意外。在她看来，周畅这种闲着没事儿干，喜欢行侠仗义的人，肯定特别有钱的那种，所以才会寻求这种精神上的满足。 然而现在看来，她猜错了。 租的房子，而且是合租，一个月肯定没有多少钱的房租。 但凡收入来源稍微靠谱点的都不会选择合租，当然，有美女相伴就不一定了。 又或者，这只是周畅的一个落脚点，一个藏身之处？ 根据刚才那个室友的表现来看，周畅好像不是经常回来的样子。 可是，一个藏身之处，真的要用自己的身份证进行登记吗？还是周畅能够保证不会被警方查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出于职业本能，一连串的问题出现在宋青羽的脑海之中，但是在外表的表现却没有任何异常。 她接过了周畅倒的水，顺手放在了桌子上，“谢谢。” 宋青羽迟疑了一下，“你就住这种地方？” “你还查到我的其他住址了吗？”周畅也坐在了沙发上，坐在宋青羽的旁边。“没找到你想要的东西，是不是很失望？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自始至终，周畅都没有承认自己做过那些事。 “希望你现在所说的，跟你所做出来的行为能够相互匹配。”宋青羽呆了不到一分钟，马上就站起身，“我走了，你……好自为之，下次再让我碰到，或者让我听到你做了什么事情，就没这么简单了。” 她还是决定，放过周畅，不再进行调查。 毕竟周畅看起来真的不像是什么坏人。 揍那人贩子一顿，也在情理之中。 宋青羽本人都想揍他一顿的。 “那我就不留了，宋警官，注意休息。”周畅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走到门边开门，准备送客。 宋青羽走到门边，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开了。 周畅关门之后，看着茶几上那杯没有喝过的水，略有所思。 这宋青羽，似乎有点儿意思啊。 送走人之后，沈雨菲这才打开了卧室门，走出来幽幽说了一句，“你在外面犯什么事儿了？搞的警察都来了。” “我看起来就那么不像好人？”周畅撇撇嘴，“这两天办事儿去了。可能以后我不会经常回来，你用不着担心我。房租不会欠的，房东不至于停水停电。” 以周畅现在手里的钱交几个月的房租，肯定还是没问题的，而且在核的帮助之下，就目前看来，似乎以后的钱会更加好赚，用不着担心自己的吃住。 只是如果想要赚大钱，还是要再考虑考虑。 周畅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买一部车，什么车都行，越不显眼越好，更加方便自己的跟踪和出去办事。 “我倒不是担心这个……”沈雨菲皱了皱眉头，“你似乎身边从不缺女人。上次是个学生妹，这次是个女警……不简单啊。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啊……”周畅走到了自己房间的门前，“大概是在拯救世界吧。” 说完这句，周畅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直接关上了房门。 对于这个室友，经历了上次的事情之后，他便没有太多的想法了。 “我的下一份工作，是什么？”回到了房间的周畅往床上一趟，还真的是有些困了。 之前休眠了一段时间的核被唤醒，似乎运行速度都提升了不少，毕竟它还是得到了休息的。 “待命。我的内置程序还没给到我具体的身份证编号。”核说道。“你现在需要进食，补充体力，接下来我们要进行第二阶段的升级，主要是要让你学习一些搏斗技能，并且熟练掌握，不要每次都靠我接管，那样可能会浪费时间，错过时机。” 其实在这一次，周畅就已经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了。 好在，当时在孙祥面前亮刀子的，是何香莲，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如果是换成身强力壮一点的男人，能够与周畅进行搏斗，在周畅不进行任何接管的情况下，能不能打得过还是一个问题。 若是打不过对方任务失败，等待周畅的就只有死亡这一条路。 周畅可不想死，他的美好人生才刚刚开始。 “那我现在的身体条件呢，不需要再升级了吗？”周畅问道。 “你现在的身体条件，已经要比大多数人强了，在我的监管之下绝对不会吃亏，最起码可以保命。若是想要搏斗，那就要多考虑一下了。”核回答道，“你现在可以选择先休息，晚上的时候再进食补充体力。等到身体的状态调整过来，我再为你进行升级。在身体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升级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负担，也许会留下后遗症，这件事情不能急。” “行，这事听你的，我觉得自己也该休息一下了。”周畅看了一眼手机，确认没有消息之后，马上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可刚刚眯了不到五分钟，核却马上把他唤醒。 “你千万不要告诉我这时候来活了，我今天真的很累。”周畅从床上坐了起来，揉着自己的脑袋，有些头痛。 “很遗憾的告诉你，我刚刚收到了一个身份证编号，她现在正处于极度危险之中，随时可能会有生命威胁。”核说道。 周畅注意到，核在他脑内所打出来的字，是一个女字边的她。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周畅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冥冥之中老天爷自有安排。 核可以读懂周畅脑袋的想法，并且对他的想法表示了肯定。 “就是你想的那样。你们以后应该会有很多接触。”核根据那一串身份证编号，找到了这个女孩的信息。 “先前她的资料已经提交过给你了，我正在分析她的威胁来源，来源有很多，她的社会关系十分复杂，想要排除她的一切威胁，可能要花一点时间，从威胁程度最高的那个人开始吧。”核说道。 周畅观察着自己脑海中的名字和照片，轻声叹了口气。 没办法，就算是不想跟他接触，这次也不得不接触了。 “这次我的职业，是一个什么工作？”周畅问道。 “能够与她近距离长时间接触的，只有一份工作，稍后我会直接为你填写简历，然后去应聘，应聘的成功概率，大概是百分之七十八左右。”核回答道。 “保洁员啊……成吧。”反正周畅之前什么兼职都做过，也不会嫌脏嫌累。 只不过这次的工作地点是芙蓉区公安分局。 那个名字，叫宋青羽。 第四十三章、扫地僧 第二天八点钟，周畅早早的就来到了湘沙市芙蓉区公安分局。 “一个月三千五，不包吃住，临时工没保险，为来着是体验生活的吧？”周畅对于这份工作十分不满意。 “保洁员，是除了警察之外，唯一一个能够进入办公区域的职业。这份工作也能够让你接近宋青羽，她现在处于极度危险的状态之中。”核说道，“来都来了，没问题的。” 人事部门的办公室在公安分局二楼，这里会负责一些社会招聘和社会活动，顺带着兼职警民关系，办公室的门开着，周畅敲了敲门。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妇女抬起头，看了一眼周畅，然后推了推眼镜，低下头继续使用自己的二指禅敲击键盘。 “报案受理在楼下。”中年女人说道。 “你好，我是来应聘的。昨天傍晚投了简历的。邮箱里说是今天可以过来……”周畅装作有些腼腆。 “应聘？”中年女人再次抬起头，“什么岗位？协警？” 看着周畅身强力壮，大小伙子，中年女人下意识就想到了这个。 现在有很多人，想要当警察，又没读过警校，就像先在公安局里当个协警，然后再去考个编制。 只是现在，协警工资低，干活儿累，而且还特别危险，编制不好考，若不是真的想要惩恶扬善，真心喜欢这份工作，是绝对不会来干这个的。 毕竟，违法犯罪来钱更快，比这个可爽多了。 “保洁员。”周畅毫不犹豫地回答，然后从那个中年女人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丝希望。 是啊，年纪轻轻的，大学毕业，干啥不好，来干个保洁员。这工作都是那些四五十岁的大姐才会来做的。 怕不是要来混吃等死的啊。 没事儿，反正这男孩子看起来身强力壮，粗活累活肯定都能干。 只是……这个中年妇女负责的虽然是后勤人事工作，但毕竟也是个警察，政治觉悟和敏感度还是要有的。 这个年轻人来公安分局工作，是要进入办公区域的。办公区域有些机密文件，怕不是来窃取机密的？ “先坐吧，简历就不用了，身份证给我，毕竟是特殊地点的工作，还是要调查一下。”中年妇女给周畅倒了杯水，然后抽出一张表格。 周畅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身份证递了过去。 查吧，啥都查不出来。 自己身上干干净净，还怕你去调查什么吗？ 他抬笔就开始填写表格，不一会儿就填写完成了。 “小伙子，这份保洁的工作，可是不好干啊。能适应吗？”中年妇女调查了周畅的底子。 正规大学应届毕业生，刚刚出来找工作，无违法犯罪记录，在学校期间成绩一般，但表现良好，无不良嗜好。 似乎比较正常，但他是个孤儿。 可能……是暂时找不到工作，要在这种虽然工资低一点，但是能吃上饭的地方过渡一下吧？ 也好，安稳。 “能，现在缺钱，不然就没钱吃饭了，再苦再累也能忍，您放心吧。”周畅话锋一转，“不过……我还是想要先了解一下，这里的工作内容。” “走吧，我带你去转转。”其实中年妇女已经想要让周畅留下了，所以才会带他去看看地方。 说实在的，对于这份工作的具体内容，周畅早就已经通过核了解过了。 包括整个公安分局的布局，建筑结构，几个重要的出入口，全部了如指掌。 现在他只是想看一下现场是什么样子的，顺便让核接入这里的无线网络系统和内部网络，从而获得所有资料。 “黑进去了吗？”周畅跟在那中年女人的身后。 “已经获得全部权限。”核回答道。“十分简单。” “这里是大办公区域，所有的警员都会在这里办公。每天早晨，走廊、桌面、垃圾桶，都要进行清洁。还有那些绿植，要胶水。”中年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带领着周畅继续往前走。 周畅走马观花，一直在找宋青羽的办公室。 可这些办公室虽然是玻璃门，但都有百叶窗帘，看不到里面，门上也没挂牌子。 “这几件屋子都是领导办公室。每天早晨去保洁区拿钥匙开门，收拾一下里面的桌面、地面，还有垃圾桶，但是里面的所有东西，都不要随意动，也不要翻看。”中年女人说道，“还有，就算是大办公室，在整理的过程中也不要随便动那些东西，大部分资料都是高度机密。” “我知道了，不会乱动的，我还想保住这份工作呢，真没钱花了。”周畅看似真诚，心里算盘却是打得响。 我不动可以，核肯定是要动的。 想要查清楚宋青羽现在受到的生命威胁来自于哪里，就必须要从公安局内部资料入手，调查清楚宋青羽到底办过什么案子，得罪过什么人，会有什么人针对她做了什么事情。 就算是纸质文件，也会有电子存档的。 “区域比较大，每天都要保持干净，也不是说早晨打扫完卫生就可以下班离开了，要随时待命，时不时过来转转，哪里脏了就要进行清理。情况大概就是这样，现在……我们去签个协议吧，虽然是临时的工作，也还是要按照法律规定的走。”中年妇女也观察了一下周畅的表情，整个人看起来比较木讷，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怪不得找不到别的工作，只能来当保洁员呢。 周畅仍旧十分顺从地点了点头，走过走廊转交，迎面却碰到了来上班的宋青羽！ “你怎么在这？”宋青羽看到周畅之后，嘴巴长得老大，随后反应过来。 “你小子犯什么事儿了？我说过别被我碰到了吧！” “副科长，你认识她？”中年妇女看了看宋青羽的表情，又看了看周畅。 这天底下的事情，也太巧了点吧？ 宋青羽终于回过神来，走在周畅前面的，是人事部门的人。这周畅是过来应聘找工作的？ 协警？ 开窍了啊，知道惩治坏人需要走法律途径了，走上正途了！ 话说回来，宋青羽对于周畅的身手还是有一定概念的。 毕竟，她认定了周畅就是搞定刘新福团伙的那个人。 而且，当时刘新福的那个小弟手上拿了刀，都被周畅直接干倒在地，现在还在医院里昏迷呢。 刘新福手里可是有手枪的，都被人下了枪，而且火锅撒了一身。 要是没点搏斗技能，怎么可能迎着刀枪去做事！ 若是这样的人才加入了队伍，对于犯罪分子绝对是一个无比沉重的打击。 “他是来应聘的吗？”宋青羽十分兴奋地问出了这句话。 “是，保洁员。你们真的认识啊？”这人事部门的中年女人心里暗暗想着，幸亏刚才没给这周畅下绊子，也没给他什么脸色，不然……若是二人认识，是朋友关系，虽然这宋青羽不是她的直属领导，但大小也是个领导，随随便便找个理由整她一下子，穿个小鞋，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这……是我之前人事的一个朋友。保洁员啊，挺好。”宋青羽似乎有些失望，但还是拍了拍周畅的肩膀，“好好干，这工作也是可以转正的，有保险呢。” 周畅笑着点头，宋青羽居然为了自己撒谎了！ 她完全可以说，自己是她之前一直在调查的犯罪嫌疑人。 但是宋青羽明白，就算是保洁员，政治审核也是要非常严格的。一旦提及此事，周畅这个马上就要到手的工作，可能要泡汤。 宋青羽在下意识之中，还是想要保护一下周畅，帮他的忙。 那烤肠和零食真的是没白吃啊。 周畅跟着那人事部门的人离开了，回到办公室，签订协议。 可是宋青羽刚走了几步，就感觉到不对了。 这周畅绝对不是什么改邪归正啊！ 哪怕是想要找工作，以你周畅的本事，随便找个什么工作，不比在公安局里做保洁员强？ 而且这公安局里的保洁……工资比外面扫大街的保洁员你还要低，只是环境稍微好一些罢了。 若是想要赚钱，没必要到这里来。 宋青羽几乎在几秒钟之内就认定，周畅来这里的目的绝对不简单，这小子是要搞事！ 胆大包天啊！真的是胆大包天，搞事都搞到公安局里来了！还有什么是你周畅不敢干的？ 上次原本已经打算放你一马了，你小子倒好，不仅没有收敛，反倒越玩越大了。 行，这次来了公安局来了我的地盘，看你能干什么，搞什么鬼！ 宋青羽二话没说就掏出了手机，给周畅打电话过去，准备骂人。 至于手机号码……宋青羽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把查到的周超的电话号码存在了自己的通讯录里。 这边周畅刚刚签完了字，马上就看到了来自于宋青羽的电话。 这个号码其实他并不认识，是核提醒他，号码的主人是宋青羽。 “宋警官，不论你相不相信，这次我是过来帮你的，你现在十分危险，需要我的帮助”周畅接起电话说道。 第四十四章、女警的心思（上） “我是警察，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宋青羽下意识说道，但仔细一想，为什么周畅知道自己会有危险。 为什么周畅要来保护自己 他又是收到了谁的指派，如何获得的信息，获得了怎样的信息？ “刑警，行动配枪。你是个小老百姓，如何保护我？”宋青羽说完，又回过神来。 当初那刘新福……手里也是有枪的。 还不是照样被周畅给收拾了？ 周畅是不想杀人，当初刘新福已经成了任人宰割的状态了。 周畅的能力，远没有外表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没错，你的这份工作本来就有危险，但是……这次的危险要比以前都大得多，如果没有我的帮助，你一定会死，你一定要相信我。”周畅心想着，反正直接摊牌了，倒不如把话说得清楚一些。 “我尽可能在最短的情况内查清楚你所面临的所有威胁，度过此次难关，我便会离开这里，不会对你的工作和生活造成任何困扰。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但是……在以后的一段时间内，只要我还没离开，就代表你的威胁还没有过去，你要配合我。”周畅说道。 宋青羽都快被周畅给气笑了。 老娘是个警察，平时都是让别人配合办案的。 你小子好不容易来一趟，结果协警也不干，是来干保洁员的。 还要求我配合你？ “为什么要帮我，你的消息来源是哪里？”宋青羽心里，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先前，周畅接触过夏玖琬，结果夏玖琬出了事。 周畅接触过杨曼曼，孙祥，两个人都差点出事。 而且他们所面临的都是最严重的生命威胁，情况十分复杂，到现在案子还没调查清楚。 由于周畅的出现，所有人都度过难关，并且没有出任何事。 周畅出现的目的，明显是受到了某些指派，然后以一种潜伏的身份出现在他们的身边，进行暗中保护，直到所有的生命威胁解除为止。 可周畅在这一过程中，根本没有得到任何利益。 他本身在这些事件之中，也是有过生命危险的。 例如那个炸弹，若是近距离爆炸，那就是必死无疑。 “你图了个啥啊？”想到这里，宋青羽连早晨放在桌子上的卷宗都开不及看了，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我的消息来源……你就别管了。肯定不违法。”周畅扯淡都不脸红的。 核利用自己强大的计算能力，可以破解任何网络、服务器，卫星，等一切在线的设备，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或者组织的内外部网络都可以出入自由，而且如果它不想留下痕迹，那就肯定不会留下痕迹。 这种黑客行为绝对是非法的。 但只要没证据……随便他周畅怎么说。 “至于目的……”周畅考虑了一下，“你若是死了，我也活不成。你知道这一点就好。如果我想害你，昨天就可以动手。” 周畅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宋青羽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阅读那些卷宗。 可是看了半天，一个字也没看进去，脑子里面想的都是周畅的话。 其实她是听进去了一些的。 作为一个警察，而且是警察世家，虽然她很年轻，但从实习期间就跟着一些特别厉害的前辈办了不少大案子。 工作年限不长，但她已经有了对于危险和犯罪的独特嗅觉。 她也隐隐约约觉得，最近有点不太对劲。 至于是哪里不对劲……那就不知道了。 周畅……真的是来帮忙的吗？她马上拿起电话，打给了户籍部门。 “我要周畅这个人的全部资料。”宋青羽说道。 “宋警官，昨天不是已经给过一份了吗？”那边的户籍警对于周畅这个人的名字十分熟悉。 昨天宋青羽要此人资料的时候，挺着急的。 “是全部，昨天只有基本信息，你们那边有多少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宋青羽说道。 户籍警昨天办事儿的时候，其实还是留了点儿底线的。 周畅不是犯罪嫌疑人，户籍警有保护公民隐私的义务，因此宋青羽想要通过私人关系调取资料的时候，他留了一手，防止被人抓住小辫子。 “人家是合法公民，没有行政命令，也没有调查命令，这样做……不符合规定，宋警官，你别让我难做啊。”户籍警说道。 宋青羽脑子一转，“这个人今天刚刚入职了我们这里的保洁员。进行背景调查，符合规定吧？” 户籍警哑口无言，所谓背景调查，就是看看人家有没有违法犯罪记录，这种东西人事那边也能查，什么时候用得着你们刑事犯罪科插手了？ 今天这个忙不帮，户籍警知道自己肯定逃不掉，反正宋青羽给了个名头，那就查吧。 “半小时内，办公系统发送。若是上面追究起来……” “一切与你无关。”宋青羽说完，马上挂断。 另一方面，周畅跟宋青羽的电话打了很久，原本人事部门的这个大姐是有点不满意的。 但周畅是宋青羽的朋友，两个人看起来关系密切，这大姐不敢得罪人，还是笑呵呵的。 “不好意思啊……朋友叮嘱我几句。”周畅赶紧道歉。“咱们保洁，也有小屋吧？” 这是他在结构图上看到的。 “有，上班时间如果没什么事儿，可以在里面休息。有几个大姐，人都不错。有什么事儿，都可以问她们。工具，衣服，都在屋子里，咱们现在就过去，早晨她们来的早，办公区域都已经打扫过了。”人事部门的大姐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带着周畅来到了保洁员的办公室。 说是办公室，其实也只有大概十平米左右，里面堆满了吸尘器，拖把，抹布和一些清洁用品。 桌子，只有外面办公室里淘汰下来的那种，连个电脑都没有。 三个大姐刚刚结束了早晨的工作，正在里面喝水闲聊。 “新来的，周畅。小伙儿不错，多带带他。”人事部门的大姐介绍了几句就离开了，而里面的三个保洁员倒是不见外，上来就围着周畅叽叽喳喳。 周畅还没搞清楚状况，脑袋都有点儿晕了。 搞了半天，才知道三个人的名字。 三人年纪看起来相仿，核调查过了她们的身份背景，社会关系简单，其中有个领头的算是保洁组的组长，名叫赵蓉。 “小伙子这么年轻，怎么来干保洁了呢，外面大把钱可以赚。”赵蓉说道。 赵蓉身材富态，并不缺钱，儿子在国外工作，女儿也在其他城市，她却是个闲不住的人，跑来公安局，朝九晚五，给自己找点事做，顺便赚点打麻将的钱。 “没什么能耐，又缺点钱，先干着呗。”周畅憨憨地笑着，“三位大姐，以后有什么重活累活，尽管吩咐。” 其中一位孙姐看着周畅一表人才，本想问问他是否单身，给介绍个对象，一听周畅说自己没什么钱，还是没提这事儿。 倒不是嫌弃周畅穷，是怕给他的生活增添什么负担，怕女孩儿看不上周畅，影响了他的心态。 男孩子嘛，刚入社会，是要吃点苦的，但总要给他点时间，成家立业，早晚的事儿。 保洁室内电话铃声一响，主办公区那边儿饮水机要换一桶水，平时这事儿都是三个大姐轮流来做，周畅一听有这事儿，赶紧大包大揽。 “我去换，我去换，三位歇着。”周畅连坐都没坐，直接换上了保洁员的小马甲，推门出去换桶装水了。 离开了三个人的立体环绕声攻击，周畅一出门，这才觉得脑子清醒了些。 “我的天，你这是派我来遭罪的吧？”周畅甩了甩头，叹了口气。 “宋青羽……身上的威胁点很多。”核没理这茬，直接开始说明现在的情况了。 “当警察的，怎么会不多……”周畅在脑内说道，“最大的威胁是什么？” “已经基本能够确认，她的威胁主要来源于她的工作。之前办的案子，很多犯人都还没有出狱，威胁程度小于百分之五十。”核说道，“根据我的调查，她今天中午的时候要跟一个人见面。此人名为邓龙。” 核一边介绍，一边查到了邓龙的身份信息和照片，并且找到了他的生平。 像以前一样，核只摘出了对于周畅最有用的部分。 “邓龙，男，二零零一年出生，现年十八岁，文化水平，初中，现为湘沙市亿城建筑材料有限公司保安队成员。” “等等，让我猜猜。这亿城建筑材料有限公司……不是什么公司吧？”周畅马上反应过来。 “黑社会组织团伙，扰乱建筑市场，低买高卖，强迫建筑公司使用自己所出售的劣质建筑材料，价格昂贵，如若不用，便组织人去阻挠建设，公安部门屡次打击，始终无法将其连根拔起。”核还是十分佩服周畅的联想能力。 “房地产建筑市场啊……水太深了。”由于先前了解了吴法天和张建强的合作关系，周畅对于这种事情还是想得明白的。 “所谓保安队员，就是打手呗？十八岁？也太小了吧！”周畅有些吃惊。 这都什么年头了，还有想出来混社会的。 好好读书不好吗，社会有什么好混的。 “污点证人。今天中午，宋青羽要跟这个邓龙见面，并且将他带到公安部门的安全屋中保护起来，等待时机成熟，邓龙将会作为污点证人上法庭，当庭指认亿城建筑材料有限公司的翻案人员。”核说道。 第四十五章、女警的心思（下） “这么说的话……似乎这个邓龙所在的黑社会组织似乎是收到了什么风声，想要搞定邓龙灭口，宋青羽涉及此案，因此而受到牵连？”周畅问道。 “的确如此。关于湘沙市亿城建筑材料有限公司的背景资料，我还在调查，但它的背景十分深厚……”核说道，“需要一定的时间。” “你指的，大概是上面有人吧？”周畅虽然刚出社会，但这些年来为了生存摸爬滚打，也见过听过不少东西。 这种性质的公司能长期存在，逃避法律打击，若是没什么大人物撑腰，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可现在，国家扫黑除恶，严惩贪腐，这些藏在社会阴暗面的东西，很快就要浮出水面了。 某些这种类型的公司，也避免不了在灭亡之前，想要搞一个鱼死网破，心存侥幸心理，拼上那么一拼，暴力抗法公然阻挠公安人员执法，甚至采取伤害和威胁的手段，简直是嫌自己死的太慢了。 “其实我很想知道宋青羽到底为什么会认识邓龙？这位铁面无私的景观，应该直接把邓龙抓起来才对，毕竟邓龙虽然年轻，但也已经年过18周岁，应该为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付出法律的代价。”周畅有些奇怪，他也摸不准宋青羽到底是个什么性格。 “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如果有机会的话直接去问她就是了，如果她足够信任你，就一定会告诉你。”核卖了一个小关子。， “有关于那个公司调查清楚需要多久？”周畅问道。 “中午之前。”核说道。 “有明确的造成威胁的人吗？或者说我现在应该注意什么。”周畅问道。 “中午的时候，跟踪宋青羽。我已经完全掌控其所有社交。”核说道。 “你这是在叫我跟踪警察？”周畅扛了一桶水，走到公共区域办公室的饮水机前，打开包装，将桶装水换了上去，眼神还有意无意的看着宋青羽办公室的方向。 “她现在的身份是一个生命受到威胁的人，而你才是拯救者。再提醒你一次，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们两个都要完蛋。”核说道。 周畅有些不耐烦了，“这事儿我当然知道。只是我不可能24小时跟在宋青羽的身边。她要是下班回了家，我难道跟她回家吗？” “有必要的情况下，我会进行安排。”核像是上帝一样，似乎总能控制一切。 上午实在是没什么事情，趁着这点时间，周畅一边在脑内，，查看那个黑社会犯罪组织的全部资料，还有部分犯罪人员的资料，嘴巴上还要应付三个大妈的轮番轰炸，实在是比较难受。 转眼之间时间到了饭点儿。公安分局的食堂是十二点钟开饭，中午十一点十五分，保洁人员要去食堂那边对餐桌和地面进行二次清理。 锅碗瓢盆的清洗，则是由厨房那边去负责的。 食堂的环境，一般是在所有人用餐完毕之后清理一遍，然后在第二天用餐前确认一次是否干净，如果有遗漏再进行打扫的。 好在这边只提供午餐，否则光是擦这餐厅，就要费不少功夫呢。 “你的时间有些紧张。预计宋青羽将会在十一点三十分左右出发。十二点左右抵达约定的餐厅。”核提醒道。 “其实……我是不是不去也没关系。反正你可以远程操控宋青羽的手机，我们能够听到两个人之间的全部对话的。”周畅一边用抹布擦着一个油乎乎的桌子，一边问道。 “我现在暂时无法掌握发出威胁之人的具体信息，如果今天中午他们的见面被黑社会组织团伙知晓，很有可能会派人进行阻挠，甚至是威胁到二人的生命安全。如果那个时候，你还在这里，就完全来不及了。你必须呆在宋青羽的身边，几分钟就能够赶到现场并帮忙的那种。”核解释道，它的话不无道理。 “不对啊，你这么一说……邓龙也同样处于危险之中，他也可能会死，为什么你的程序没有同时给出邓龙的身份证号？”周畅手中的抹布停在了原地，往那不锈钢桌子上喷了一点除油剂，再用抹布一擦，马上光亮如新。 周边三个大姐看着周畅这熟练的动作，就知道这孩子从小没少吃苦，手中加快动作，想让这勤快可怜的孩子少干点儿活。 核并未回答。 它并非不知道问题的答案。 “因为邓龙的身边有宋青羽。哪怕是二人同时出事，宋青羽也会以死相拼，保护邓龙，让她信任的同事接受此时。邓龙不会死，而宋青羽会死，这是程序推演的结果，对吗？”周畅又问道。 “既然你已经知道，又何必问我。人类真的是一种奇怪的生物，为了别人的性命，为了某种信仰，某种承诺，可以牺牲自己。每个人的生命也只有一次而已。”核发出感叹。 “你们硅基生命也有点儿意思，居然在自己的核心程序里去设置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还什么必须帮助别人，否则就要自毁。”周畅也说道。 “这是为了避免战争，不要再说此事了。”核有些无奈。 周畅的手里也加快了动作，他要保持跟宋青羽的动作同步，自己负责的那一部分干完，时间是十一点二十八分，他马上去找了赵蓉。 “赵姐，我那边儿活儿干完了，你检查下，我家里有点事儿，吃过了午饭的时间就会回来，不会耽误下午干活儿的。”周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但是根据核的推算，赵蓉答应这个请求的概率有百分之七十七点六。 “不用检查了，我看挺干净。你有事儿就去忙，没关系的。咱们这里不用考勤。”赵蓉倒是善解人意，觉得这周畅初来乍到，刚进社会，没准是才租的房子，还没安稳，中午有点事儿回去，收拾下，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其实周畅还是撒了个谎，说是过了午饭的时间就回来，其实是不太可能的。 鬼知道宋青羽和邓龙那顿饭要吃多久，二人吃完饭之后又要去什么地方。 如果宋青羽安排邓龙马上进行转移的话，这一下午估计就浪费过去了。 反正周畅来不是为了赚钱的，旷工就旷工，扣工资就扣工资，都无所谓了！ 现在，这个警花的命更加重要一些，自己的命也更加重要一些。 周畅听了这话，扔下抹布拔腿就跑，时间是十一点三十二分，当他走到公安分局大门口的时候，刚好看到前方宋青羽的那辆凯迪拉克越野车通过栅栏，开出大门，周畅再次萌生了自己想要一辆车的念头，然后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马上跟了过去。 “师傅，前面凯迪拉克，别跟太紧，不丢了就行。”周畅说道。 “警察？”这司机师傅也是喜欢热闹的人，“开那种车，不是啥好人吧？” 周畅无奈一笑，为了这司机师傅能够配合，算是默认了，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估计这出租车司机要是知道自己只是个普通人，还涉嫌违法犯罪被前面宋青羽调查过，而他所跟踪的正是一名人民警察的话，这活儿肯定连钱都不要，直接赶周畅下车了。 周畅其实不怕跟丢，一是核能够随时掌握宋青羽的位置，甚至可以调用卫星进行定位，第二则是核已经通过通讯设施的记录，找到了宋青羽与邓龙的见面地点。 只是核怕路上出事，因此才让周畅跟在宋青羽后面。 出租车跟凯迪拉克行驶的是同一条线路，但距离比较远，连车牌都看不清，中间让了五六个车位的样子。周畅坐在后排，避免在宋青羽观察反光镜的时候看到自己的脸。 可就是这样，以宋青羽身为一个警察的专业技能和反侦察能力，还是发现了身后有辆出租车在跟踪自己。 周畅的电话马上响起。 “你小子跟着我干什么？”宋青羽开了免提，近乎是咆哮着跟周畅喊道，“我是出去办正事，你到底想干什么？” 周畅不得已，把听筒远离耳朵，等宋青羽吼完，这才凑近话筒说道，“我说了你有危险，我是来保护你的。”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身上有枪！”宋青羽又大喊道，“算了，这事儿你别馋和，到头来吃亏的是你自己。哪怕是要跟着我，也绝对不要插手我的事情，明白吗？”宋青羽知道自己奈何不了周畅，而今天的这次见面是绝对不能错过的，只能威胁周畅。 可是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实在是有些奇妙。 从小到大，家里人忙于工作，宋青羽十分缺少来自家中的关爱，没有人这样在乎她，保护她。 她相信，周畅是个好人。 她也相信，周畅的确是在保护她。 最起码从周畅之前的行为上来讲过，都是说的通的。 可是作为一名人民警察，她不允许一个平民来保护自己。她气鼓鼓地挂断了电话，又看了一眼身后的出租车，心中情绪十分复杂。 “我只保护你的安全，别的事情我不管。”周畅对着被挂断的电话说了一句。 “我们快到了。”核说道，“他们今天中午……应该就会动手。” “查到了？光天化日之下？这是公共场所！这是法治社会！那帮人不要命了！”周畅惊了。 “也许……至少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我应该找个途径，给你搞点武器。”核说道。 第四十六章、光天化日 “武器？”周畅坐在出租车中皱紧了眉头，“对方几个人？什么武器？” “三个人，三支枪，待会儿可能会有点麻烦。”核说道，“但是在这个国家境内，没有证件持枪是非法的，要坐牢的。我还在考虑如何规避。” “给我搞个持枪证不就行了。”周畅说道。 “持枪证……哪里有那么好搞？我查遍了法律法规，你完全不符合条件，这件事情以后再说。我也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枪支来源。本次任务切勿小心。他们的团伙威胁程度等级是之前张建强团伙的数十倍，持有大量的火器。”核说道。 “都9012年了，还有这种事情发生……”周畅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前方凯迪拉克拐进了五一广场一个大型商场的地下停车场。 出租车司机回过头，“警察同志，我在这里停下可以吗？那辆车已经进去了。” “就在这里吧。”周畅对于出租车司机的话也没有什么太多反映，对方都已经把自己当成执法人员了，周畅倒是懒得解释，他掏出手机，准备扫码付款。 “不用不用，协助警察办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这钱就不用了。”出租车司机赶紧捂住自己贴在中控台的付款码。 “不能让老百姓吃亏啊。”周畅把他的手移开，开始扫码付了款。 那司机眼泪都快下来了，自己感动了自己一把，还是人民警察为人民啊。 周畅可管不了这司机到底在想什么，根据核的提醒，他直接钻进人堆里，前往位于这栋商场大楼四层餐饮区的一家湘菜馆。 今天是工作日，八月底的湘沙市酷暑难耐，但仍旧无法阻挡人们出行游玩逛街的执念。 暑假期间，五一广场作为湘沙市的市中心商业区，人头攒动，很多学生都在假期结束之前来一次最后的疯狂，男人多，女人多，年轻的女人更多。 湘沙市这种观念十分开放的娱乐型都市，奇装异服更不在少数。 三步一汉服，五步一萝娘，再往前走走，还有一大片jk装。但也不知道是谁规定的，穿这种衣服的女孩子，身材大都有些走样，长得也不是很好看，那种能够匹配这身衣服的女孩子实属少数。 当然，周畅现在是没有任何心思去欣赏品味的。 就在刚才，凯迪拉克进入地下停车场的时候，由于手机信号不好，gps定位丢失，核曾经跟丢了那么几十秒。 直到宋青羽从地下停车场进入电梯，直接来到四楼，出了电梯的那一刹那，定位信息才重新恢复。 “他们要在这种地方动手？”周畅看着人满为患的直梯，还是选择乘坐扶梯。 可是刚坐了一层就发现这扶梯上人更不少，根本没办法快速上楼，无奈之下只好来到消防楼梯间。 爬楼梯吧，反正才四层，总比等要快一些。 “在这里开枪，随便开上一枪，都有可能伤到人。人太多了。他们就不怕搞出什么大事？这可不是美利坚，涉及到枪击案的话，那就是很严重的案件了。”周畅上了楼，又从人堆里挤了出去，根据定位寻找着那家湘菜馆。 “他们是黑社会，又不是警察，开枪只为达到自己目的，哪会管他人死活。你也知道，邓龙这个污点证人，可能关系到亿城那家公司的高层领导，黑社会头子，甚至也可能会把上面的那些为他们提供保护的贪腐人员拉下马。为了能够解决这个麻烦，无论冒多大的风险，付出怎样的代价，他们也愿意承担。”核分析地句句在理。“待会儿如果发生枪战，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保护好自己？那宋青羽就不管了？邓龙就不管了？”周畅说道。 “当然要管……只是，宋青羽有枪，她在某些情况下可以掏枪还击，你没有。”核说道，“宋警官考虑到周边老百姓的安全，定然不会贸然开抢。如果在这里造成恐慌，平民四散奔逃，也有可能会引发踩踏事件，也有可能会死人。我们的任务一样会失败。” “只要死了人就不行？我们不是只需要保护名单上的人不受到生命威胁吗？”周畅都愣了，怎么这核心程序的要求如此苛刻，你这芯片精先前可一点儿都没说啊！ “无辜平民在事件中是否受伤死亡，是任务是否成功的重要评判标准之一。”核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真的是信了你的邪，你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是没跟我说过的？”周畅抱怨了一句。 “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那三个人开枪。要在他们动作开始之前让他们丧失反抗能力。”核没理周畅这茬，“建议你发现威胁人物，马上开启接管模式，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就好。” “解决了幕后的老板，才能真正解决宋青羽的威胁问题。”周畅说道，“应该像以前一样，直接找到他们的老窝，把证据带上，人搞到派出所去。”周畅想起了之前的事儿，都是这么干的。 干了两三次，也有经验了。 “当然这样是最好。不过……要先解决这三个人的问题，才能有后面的事情。如果死在这里……也就别说那些事了。”核说道。 周畅按照核的提醒，已经来到了这家名为“回家吃饭”的湘菜馆，湘菜馆是开放式的，外面的连廊可以看到里面的餐位，虽然餐馆内饭菜飘香，人声嘈杂，周畅饿了一早晨的肚子也在咕咕叫，但现在并不是吃饭的时候，为了离宋青羽近一点儿，周畅还是选择往里走，却被门口服务员拦了下来。 “先生，请问您有几位，有预约吗？”服务员满脸笑容，手里还拿着纸和笔。 “就我一个，没有预约。”周畅皱了皱眉头，看了看店门口的小塑料椅子上，坐了满满一堆人，瞬间明白过来。 他也是在餐厅里端过盘子的人，在用餐高峰期，等位这种事情还是比较常见的。 这要是因为等位被拦在了外面…… “我是来找朋友的，他们在里面定了位子。”周畅随便指了一下坐在餐馆最里面看起来人并不是很多的那一桌。 这种情况时常发生，等人什么的，服务员也没有丝毫怀疑，一般人也不会骗她，就算是骗进去了，照样没位置吃饭的，也就不敢得罪客人，赶紧把周畅放行。 周畅躲在了入口处的角落，拿出手机假装在打电话，这样就不会有客人或者服务员怀疑他到底是进来干什么的，眼神却时不时飘向宋青羽所在的方向。 宋青羽的对面，坐了一个年轻男子，满脸稚嫩，下身牛仔裤，上身紧身无袖背心，似乎脖子上和胳膊上还有些伤疤，挂着一条金链子，左臂纹了一条青龙，肌肉发达，看起来流里流气，表情却是无精打采，甚至面带恐惧。 两个人的菜已经上齐，却没动几筷子。 哪还有心思吃饭啊。 “开启监听模式。” “收集环境音，降噪开始。” “信号强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九，音频清晰度百分之八十一点三。” “姐……这事儿……你真的能保证我不坐牢？”邓龙的声音也很稚嫩，而且在颤抖。 “你要去少管所劳教。你身上的案子，都是在十八周岁之前犯下的，生日之后，并无明显违法举动。而且……你的那些案子，没有致人死亡，甚至没有伤残，都是故意伤害，有立功赎罪情节的话，法院会酌情予以减刑。犯错没关系，认错就没问题。现在回头，还不是很晚。”宋青羽好像是变了个人一样，现在说话的语气，跟与周畅进行交谈的时候截然不同。 现在的她，更像是一个知心大姐姐，充满了包容和关心。 “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少管所里也可以读书，也可以学习文化知识。十八岁之前的犯罪记录在你的档案里都是保密的，其他人无权获取。在里面学习几年，改过自新，出来也能考大学，你的人生会完全改变。最重要的是，你是否愿意这样做，是否愿意帮助我们，把这个黑恶势力连根拔起……”宋青羽喝了一口茶，双眼盯着邓龙的眼神。 邓龙的眼神飘忽不定，“我怕……我自己出事没关系，他们那些人，做事毫无原则手段，我也是当时鬼迷心窍，为了那么点钱才走上这条路。他们现在甚至威胁到了我的父母。若不是我手里还有偷偷录下的那些视频……” “你的父母，我们也会有专人保护，直到整个案件结束为止。你是最关键的人，以你的所见所闻，还有你手里掌握的证据，我们一定会把你保护起来。只要你现在把证据交给我，我可以马上申请证人保护，把你带到安全屋去！”事情似乎是还没有谈拢，宋青羽还在说服邓龙。 周畅只顾着听脑内的对话，手举电话放在耳边，却并未讲话，一直站在门口的他，引起了刚才那个排号服务员的注意。 服务员凑了过来，“先生，您找到您的朋友了吗？需要我帮助吗？您可以问一下您的朋友坐在几号桌。” 这人来了不吃饭，也不落座，更没有找到自己的朋友，在这里打了半天电话，却一句话都没讲，表情动作奇怪。 怕不是什么坏人吧？ 来偷东西的？还是赶紧赶走最好。 服务员已经做好了叫保安的准备了。 周畅皱起眉头，正在这时，脑内对话直播戛然而止，核的提醒再次出现。 “扶梯，三点钟方向，三个人，身上藏有武器，随时可能动手。” 周畅一转脸，之间三个五大三粗的人顿时由下而上出现在扶梯上行出口，正在向这里走来，以目光搜索着什么人。 “马上接管！”周畅舔了舔嘴唇说道。 第四十七章、先发制人 “主体命令：开始接管。” “判定成立。”核的文字刚刚在周畅脑海中出现，周畅的身体便已经不受到他自己的管控。 此时此刻他已经完全顾不上旁边正在催促他的服务员小妹了。 “开启场景扫描，深度扫描。确定他们身上的武器。”周畅用肉眼无法确认他们身上是否携带了武器。 但是根据核的情报，说是有，那就是有。 三个人，三把枪，要是等会儿打起来，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在国内，这绝对是大阵仗。 能同时派出三个杀手，而且还是第一波袭击，看来这一次那家叫亿城的公司志在必得，想要一次性成功，因此从没想过什么后路。 怕就怕这种不要命的。 这三人恐怕是豁出性命来想要把邓龙灭口，根本就没想活着回去。 “场景扫描，深度扫描开启。” “倒计时，六分钟。” “提醒：超时使用将会对眼部结构造成永久性不可逆转的伤害。” “先生，先生？您是不是需要我帮您什么？”服务员小妹仍旧在催促。 “要通知宋青羽吗？”周畅的身体在核的控制下，根本没有理会那服务员的话，从她旁边绕过，然后径直向那三人走去。 那三人已经找到了这家湘菜馆，快步靠了过来，一到这门口，他们就马上会发现坐在餐馆之中的邓龙和宋青羽。 “你来决定。通知她，她会帮你，但也有可能引起骚乱，阻碍你的行动。”核说道。 “那就不通知了。” 周畅直接走向那三人面前，却并未正面跟他们交锋，他看了一眼那三人，然后从旁边绕过，走了半步马上转身，向距离他最近的那一人发难。 三人身穿宽松的短袖t恤，手枪都别在腰后，周畅用左臂从后面搂住一人脖子，然后猛地向后一拉，那人反应不及，马上到底，刚想反抗，却听得耳边风声呼呼作响。 周畅抡圆了右臂，挥拳痛击他的下巴，迷走神经遭受重击，人顿时昏迷过去。 “丧失行动能力百分之一百，昏迷时间预计一分三十秒，清醒后反击能力百分之十五点五。” 在核的控制下，周畅马上摸出了那人腰后的拿把手枪。 仿制五和谐四式手枪，七点六二毫米子弹，这把枪已经上膛，子弹正处于准备击发状态，只是上了保险而已。 周畅关闭保险，抬枪准备射击。 “别杀人！”周畅来不及反应，这句话脱口而出。 事情发生的太快，几乎所有人都还没回过神来，愣在原地，有些围观群众连手机都没来得及掏出来。 “击穿上臂与肩胛骨连接处概率为百分之八点九。” “子弹威力削减百分之八十五以上。” “对周边群众造成伤害概率为百分之零点零八。” “致死概率为百分之零点零零二。” “判定有效，允许开枪。” 核马上进行反映，零点三秒之内快速打出一串数字，进行了大量精密的计算。 只听现场砰砰两声枪响，第一个人还没来得及拔出枪，左右双臂与肩膀连接处就连中两枪。 在核精密的计算之下，两颗子弹精准无误得钻进了骨关节连接处，并且直接卡在了里面。 残疾应该是留下了，不过人死不了。 “丧失反抗能力，百分之百。” “瞬间出血量，800cc以内。” “一小时内死亡概率百分之二十八点三。” 又是一段文字快速在周畅脑内闪过，还没等周畅反应过来，手中枪口早已调转。 又是砰砰两枪！ 那第三个人刚掏出枪来关闭了保险，手枪对准了周畅，没来得及开枪，却是马上应声倒地。 射击的位置丝毫不差，同样是精确命中上臂与肩膀的连接处。 这个位置受伤，两条胳膊就废掉了，别说拿枪射击，胳膊都抬不起来。 现实不是电影，这些杀手也远没有士兵那样的毅力和忍耐能力。 短短几秒钟，三个人就全部躺在了地上，根本没有机会出手。 在场的所有人听到枪响，自然觉得保命要紧，远远地躲了出去，直到过去几秒钟才有人回过神来掏出手机打电话报警，哪还有人敢拍照录像！ “判定威胁暂时解除，接管自动失效。” “监控视频抹除成功，为防止恢复，进行物理销毁。”核没有丝毫犹豫，马上开始为整个事件擦屁股。 与此同时，整个商场的保安室监控硬盘服务器由于过载而引发火灾，火警的铃声打坐，监控室之中的自动灭火系统开始启动，所有硬盘在经过火烧会后又淋了水，数据恢复起来比登天还难。 周畅二话没说，上前踢开了另外两人身边的手枪，回过头来，却看到宋青羽满脸错愕，拎着手枪从餐馆之中出来。 枪战发生的实在是太快，而且周畅属于先出手的那一方，几秒钟之内解决战斗，别人反应不过来，宋青羽也反应不过来。 由于外面在开抢，宋青羽一直把邓龙压在身下，有了机会才探出脑袋观察一下外面的情况，却发现开抢的居然是周畅。 她眼睁睁看着周畅连开四枪，枪枪命中，并且把两个人都击倒在地，命中十分准确。 他们应该是死不了的。 可是，以周畅这样的枪法，只要一颗子弹打头，绝对比现在更加简单方便。 为什么不打头？ 宋青羽满脑子的问题来不及思考，这一句话却脱口而出。 她皱着眉头抬起枪，对准了周畅，“把枪放下！趴在地上！” 周畅手持手枪，弹匣里应该还有几颗子弹。他二话不说将的弹匣撤下，拉动套筒将子弹退膛，那颗黄橙橙的子弹庞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周畅用自己的衣服抹掉了手枪上所留下的指纹，将枪扔掉。 “趴在地上，马上！”宋青羽站起身子，慢慢靠近周航，冲着大大喊道。“不然我开枪了！” “你确定要把枪口对准刚刚救了你和邓龙的人？”周畅皱着眉头看向宋青羽。 “闹市开枪，你有考虑过周围老百姓的安全吗？”宋青羽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她似乎也搞明白了。 周畅的确是来帮忙的。 这三人明显是知道了自己与邓龙见面，想要过来杀人灭口，居然还是持枪的状态。 若是不周畅提前出手，说不定自己要死在这里。 自己死了没关系，邓龙肯定也完蛋了。 周畅此人到底什么来头？户籍警那边发过来的全部资料她都看过了，从小在福利院长大，一直是自己一个人生活，社会关系简单，没什么太多仇人，更没有参军经历。 可是刚才那身手，那反应，那枪法，明明是训练有素，连特种兵都比不上他。 刚开始自己以为他能够制服那炸弹嫌犯是撞大运，还真的是看走了眼啊。 看似不是特别强壮的身体里居然能迸发出这么大的能量，难不成他户籍里的资料全都是假的？ 这怎么可能！ 想到这里，她手中的九二式手枪握得便没那么紧了，至少，枪口垂落下来。 “我没考虑过，但有人替我考虑过。群众绝不会受伤。他们这一次行动失败，接下来肯定还会有别的动作，绝不会善罢甘休，你自己要小心，我也会一直帮你……但现在，我得走了。”周畅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刚才已经有群众报警了，现在又浪费了几分钟，这边儿是闹市区，市中心，警察密集，甚至有常驻的警用执勤车，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执勤的警察来到这里。 也许宋青羽会放自己一马，但别的警察绝对不会。 开枪这种事，虽然自己没有留下指纹，影像资料，但现场目击证人太多，其中一个目击证人就是宋青羽，若是被捕，宋青羽就算是想要帮他一把，也绝对不可能洗清罪责。 而且整件事情，他根本无法解释。 “这事儿，替我保密。”周畅说完，转身就走，根本就不怕宋青羽对他开枪。 所有的电梯因为监控室的火灾而自动停运，想要快点下去，周畅只能去消防楼梯，跟着围观群众一起混下去。 而宋青羽，也不会丢下这三个嫌犯去追周畅。 “站住，站住！我真的开枪了！”宋青羽看周畅想要跑，马上抬起手枪，枪口对准了周畅的后背。 可是直到周畅消失在她的视野之中，她都没有扣下扳机。 等到周畅走后，她马上开始确认几个人的生命体征，肩膀受伤的那两个没必要上手铐，跑都跑不掉，跑了就是个死，昏迷的那个已经渐渐清醒拉过来，还没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宋青羽二话不说直接用手铐把他拷在了栏杆扶手上。 周畅走到一楼时，跟着出来逛街的人们跑出了楼梯口，正跟四个持枪警察打了个照面，从他们身边路过，只是警察前进的方向是上楼罢了。 “这边的事儿解决了，接下来……是那亿城公司的事儿了吧？”周畅回头望了一眼这座商业楼，直接转身进入小巷，离开了这里。 “在此之间……你得去搞定一个大人物。不搞定他，亿城公司倒不了，而宋青羽的威胁也永远不可能解除。”核说道。 第四十八章、幕后玩家 在忙，人也是要吃饭的。 吃饭对于现在的周畅来说尤为重要。 有句老话，就是人在长身体的时候，就要多吃点。 周畅早已经过了长身体的年纪，但现在跟在长身体没什么太大区别。 毕竟除了供给自己身体升级之后所需要的大量能量之外，核对于周畅的体力消耗也是特别大的。 计算机在进行大量计算的时候，耗能也是有明显提升，而且明显有发热，核也不例外。 只是它用的是周畅身体之中的生物能量，到底是什么原理，周畅自己搞不清楚，核也懒得解释，这都无关紧要。 但对于周畅的影响，大概就只有吃得稍微多一些，然后自己在正常状态下的体温会比其他人高上零点二到零点三摄氏度。多出来的这点温度当然是核的温度。 回公安局吃午饭肯定是来不及了，等到周畅回去，估计也就剩下点菜汤。他果断在市中心的地方随便找了个便宜的小店，吃完之后直接打车回到公安局，下午两点准时抵达，居然没有迟到，倒是让那位保洁组的组长赵蓉大姐有些刮目相看。 小伙子倒是挺靠谱的。 周畅其实并不想回来，他想要一次性解决宋青羽身上的所有威胁，找到那位所谓的大人物，直接把亿城公司那个黑社会团伙连根拔起，然后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二十多天以来，周畅不知道进了多少次派出所，多少次公安分局，见多少次警察，接受问话，签字。他对于这个地方，其实已经感觉到厌烦了，隐隐约约的有些抵触心理。 更何况，这边儿的工资实在是太低了，低到令人无法接受。 要说当初夏玖琬的那份工作，一个月一万五，还算可以，白赚了不少钱。csg俱乐部那边虽然才干了不到两天，也拿了几千块，可是这边……如果三天内解决宋青羽身上的所有问题，那么这三天的工资能不能发，能发的话什么时候能发下来，那还是要打个问号的。 就算发下来，估计也就是两三百块钱，也不够干啥。 周畅穷怕了，蚊子再小也是肉，两三百也是钱啊！他心里想着，对方应该是不敢赖账的…… “距离赚大钱遥遥无期……原本有了你，我可以为所欲为，但现在不仅要躲过那些人的追查，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做这些事……答应好赚钱的，现在连屁都没看到。想要个车都买不起。”周畅是个新人，没带杯子，好在公安局里有纸杯，下午十分他也接了杯水，坐在这里百无聊赖的翻着a岛匿名版。 至于另外三个大姐的对话，他现在已经可以选择性屏蔽了。 “现在的存款金额，是我刚与你融合时的三十五点七倍。”核没有二话，直接来了这么一句。 周畅憋红了脸，“话不能这么说。进步大来源于起点低啊，我啥时候能开上玛莎拉蒂？” “会有机会的。”核说道。“今天你可以一直留到六点半下班，亿城公司的这次行动，想要一次解决问题，因此不惜一切代价，派出三名杀手，全部配枪、中午受挫，下午他们一定会收敛一些。根据我的消息，到明天中午之前，他们都不会有新的动作，宋青羽和邓龙暂时是安全的。晚上七点钟，你需要按照我的指示前往湘沙市富丽华大酒店，咱们的那位大人物将会出现在那里。” “这大人物……到底是谁啊？”周畅心里虽然已经知道，这位大人物一定是身居高位，掌管一方，但对于这种事情，他还是有些发怵的。“这种事儿要不要写个匿名信，直接走纪委？让他们办还好一些，直接由我插手……风险还是比较大的吧。” “时间来不及，我们需要以最快的速度解决这件事。”核说道，接着他马上列出了那位大人物的详细资料。 “陈楚河，男，一九六八年生于南湖省株城，现年五十一岁，毕业与湘沙大学大学，曾任职于荷花园街道办科长，副主任。现为芙蓉区副区长，书记。根据我手里的资料和掌握的情况来看，从四年前的八月二十六日开始，至今为止通过假公济私，违法违规，帮助他人办理各种审批手续流程，收受贿赂总价值达三千八百五十一点三七万元，其中包含外汇，房产，车产，现金，绝大部分的资金都在他的女儿。”核的介绍刚一说完，立马引来了周畅的震惊。 “区区一个区长，还是副职，贪腐大概四千万？哪有人给他送这么多钱。”周畅舔了舔嘴唇，这些钱恐怕他一辈子都赚不到。 要是堆到一起，那岂不是跟小山一样？ “这是典型的小官巨贪啊。” “虽然只是副职工作，但他手里的权力极大。区域土地资源的审批，房地产市场的监控，建材市场的监控，还有整个芙蓉区的基础建设，绿化，全都由他掌管。现在，纪委人员正在对于他的这种行为进行调查，相信会在一个礼拜内就出结果。也就是因为如此，公安部门才会针对于受他保护的亿城公司采取相应的行动。”核说道。 这个陈楚河想要做什么事情，吃拿卡要，共有两种方式。 符合法律规定的，就拿条款去卡你，想要找漏洞总是找得到的。不送钱送礼，别想把事儿办成。 那些搞工程建设的，无奈之下也只能顺他而为。 做是不符合法律规定的，实在挑不出毛病，那就要亿城公司来出马了。 这个黑社会组织团伙，养了大量的打手。出去寻衅滋事，打砸破坏，威胁他人，那简直跟闹着玩儿一样。 一正一反黑白两道通吃，陈述和疯狂捞钱，一点都没有想过自己的下场。 “他女儿呢？”周畅问道。 “在澳洲，一个不知名的大学读研究生，反正衣食无忧，只是镀一层金而已。”核说道。“他甚至已经给自己安排好了退路，只要往国外一跑，随便跑到一个没有罪犯引渡协议的地方，凭着这些钱也能挥霍很长时间。”核说道，“这个人十分聪明，不好对付。他伪装的很好，纪委在调查过程中，甚至一度被他蒙骗。差一点就给他骗过去了，但是相关负责人还是保留了一丝怀疑的态度，所以这个案子一直留到现在。” “我猜他现在应该是给自己准备了两条路。首先，对于纪委来讲，很大一部分证据是来自于亿城公司的。只有公安部门优先搞定亿城公司，纪委才能够把他按倒，并且把这个案子办成铁案。如果陈楚河能够保证亿城公司不出事，他自己也不会出太大的事情，不至于坐牢。在亿城公司派出杀手去暗杀邓龙的时候，他一定给予了某种方便，甚至亲自指挥。至于第二条路，如果行动失败，亿城公司垮台，他应该马上就会乘坐飞机逃亡别国。”周畅手里翻着手机，页面滑动的速度非常快，根本就没有看清楚内容，明显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就现在看来，因为有了你的存在，他选择第二条路的可能性很大。我已经在密切关注他的交通路径，但还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核说道。 “他才是问题的根源。你是否已经对他进行了监控？”周畅问道。 “中午的事情一结束，我马上安排了。此人十分谨慎，电话里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晚上他要跟谁见面，为什么要见面都没有在电话之中提及过。但我觉得这件事情十分重要，你必须要到场。”核回答道。 “有关于这个人的某些卷宗已经被列为机密，我费了很大功夫，通过公安系统进入纪委系统的内部网络，才看到了这些东西，所以我才会要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方便进入公安系统网络。”核到现在才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为了保密，公安系统内部的服务器网络是自成体系的，相当于是一个大型的局域网，并没有接入互联网，并且与之区隔，这种区隔是物理方式的。也就是说，这里的办公室里的电脑，虽然都插着网线，但只能访问内部网络。 想要用互联网去查切换的东西，有图书室里的公用电脑。 好在公检法一家亲，纪委也属于检察系统，他们的内部网络是通的。而核正是通过这种方式，才找到了陈楚河的一些相关资料。 “你都这么说了，我当然会去。”周畅点了点头。 不把这个陈楚河给整的明明白白的，这次的事件就永远不会结束。 公安局保洁组的工作是从下午五点半开始，一直到六点钟的。哪怕是公安局里面仍有工作人员在加班，保洁组也会进行自己的工作。 周畅干活儿勤快，动作利落，不仅干完了自己这一部分的工作，还协助其他的三个大姐一起干活，今天傍晚居然提前十分钟完成了工作。 反正保洁组上下班也没有什么打卡之说，工作完成了就可以下班了，周畅赶紧脱下了身上的保洁服，看了一眼宋青羽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亮着灯，宋警官已经回来了。 但奇怪的是这位宋警官居然一整个下午都没有找他麻烦，绝对不是她的性格。 周畅出了大门，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刚刚启动，他便从后视镜里发现，那辆熟悉的凯迪拉克又跟在了他的后面。 “怪不得下午没找我，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周畅笑了笑，掏出手机，刚想给宋青羽打电话，没想到对方却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宋警官，有何贵干啊？”周畅说道。 “你小子现在要去干什么？”宋青羽忍着自己的情绪问道。 “下班回家，怎么有兴趣回去坐坐？上次那杯水我还给你留着呢。”周畅说道。 第四十九章、交易 “你少给我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我知道你住在哪里，你肯定也知道我在跟着你吧？”宋青羽开了免提，把手机扔在一旁，注意力集中在前方那辆出租车的身上。 路上出租车太多，为了不弄混她还特意记下了车牌号。 “你打车走的这个方向，明显不是回家的。”宋青羽说道。 其实在她的心里，基本上已经认可周畅在保护她这回事了。 三个持枪男子突然袭击，她之前是一点儿都不知道的，而且根本不可能做出任何反应，拼死了估计都够呛能够干掉一个人。 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周畅的出现，却让她保住一条命，最起码，意识到了整个事情的严重性。 周畅是怎么知道她有危险的，又是如何得知将会有持枪歹徒前来袭击，并且先发制人？ 这事儿肯定没有那么简单，宋青羽花了一下午时间，安顿好了邓龙，也进行了很长时间的思考，最终还是决定，一定要跟着周畅，跟进他下一步的动作。 作为一个人民警察，绝对不能如此被动。 而且……周畅也不是万能的，命只有一条，万一哪下疏忽了，被人给干掉了怎么办？ 奇怪，我宋青羽怎么会担心那个人…… 宋青羽把脑海之中的胡思乱想全部清空，等待着周畅的回答。 “待会儿我做什么事情……你不要轻举妄动就是，否则会起到反效果。我想要在几天之内解决你的问题。你们那边儿……真的转不了多少钱。”周畅轻笑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宋青羽会乖乖听话吗？ 鬼才知道呢。 “她会听话的。”核突然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周畅问道，“宋青羽肯定是认识陈楚河的，万一一激动把他给抓回去……那可就什么都完了。” “他不仅认识陈楚河，而且还非常熟悉。”核查找出了另外一份资料。 “陈楚河与宋青羽的父亲宋建刚，是高中同学。在高中毕业后，陈楚河进入南湖大学，而宋建刚考入军校，后来转业进入警察系统。几十年来二人一直保持着朋友的关系，互相到对方的家里吃饭聊天，十分频繁。”核找到了当年两个人高中毕业时候的毕业照，二人十分亲密，站在一起，用红圈给标了出来。 周畅看到这个东西，脑门上的汗都下来了，“按照辈分，宋青羽得喊陈楚河一声叔叔吧？自己父亲的朋友居然在想办法要干掉自己。如果宋青羽知道此事……不对，二人关系密切到这种程度，是否代表宋建刚也涉及此事？” “现在没有明显证据表明宋建刚也牵扯到了亿城公司的事件之中。而且两个人工作上并无交集，很少互通信息，吃饭交往，也仅限于私交，家长里短。有意思的是，宋青羽与陈楚河的女儿陈灵关系却十分一般，互相看不上对方。”核说道。 一个当了警察，一个在国外野鸡大学度研究生，陈灵嫌弃宋青羽工资低，拿命换钱，宋青羽也嫌弃陈灵不学无术，靠着花家里的钱却过奢侈的日子。这么两个人，生活方式不同，追求不同，不相互看不起才怪呢。 “那宋建刚应该是不知道陈楚河贪腐之事了，否则一定与他保持距离。”周畅说道。 他说的没错，陈楚河根本不跟宋建刚说工作上的事儿，而且就连纪委都差点被他给蒙骗过去，平时一定深藏不露，一点儿马脚都不让人抓到，宋建刚虽然干了这么多年警察工作，却不太懂纪委的那一套，再加上是老同学的交情，肯定不会多想。 “人类的心，真的是狠。老同学的女儿，也下得去手。”核感叹道。 “人类的心，比你想得很得多。自私自利的大有人在，为了自己的生存和利益，连亲生父母或骨肉都可以抛弃牺牲，更别说什么朋友的女儿了。这些人，不讲道义的。”周畅说道。 出租车过了前方十字路口，在湘沙市富丽华大酒店的门口停了下来。 这富丽华大酒店算得上是中高档酒店，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就存在，地址没变过，却是翻修了无数次，比起某些外国集团的酒店来说，更加有着中式传统的味道，算得上是老牌劲旅了。很多年纪较大的政治家和商人，在举行商务宴会和谈判的时候，都比较喜欢来这里。 中国人的习惯，那便是无论是生意还是其他事，都喜欢在酒桌上聊。 不认识没关系，喝点酒就认识了，借着酒劲打开话匣子，那就没什么不能摆到桌面上来谈的。当然，最终可能事情没谈成，两个人喝了顿酒，却摸到了彼此的脾气，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周畅下车之后，宋青羽也直接把凯迪拉克停在了酒店门口。这边儿原本是不让停车的，所有的车辆都要停到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区，不仅交警管，酒店的迎宾人员也要管。那迎宾人员大热的天穿了一套西装，满头细密的汗珠，仍旧满脸微笑的凑了过去，却被宋青羽给怼了回来。 她亮出了自己的证件，差点都塞到人家眼睛里面去了，迎宾人员也只能默不作声，看着她扬长而去。 趁着宋青羽耽误的这点儿时间，周畅已经大步流星走入酒店内部，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酒店一层是大堂，二层是餐厅，有大厅和包间，再往上就是客房了。虽然场所比较高档，但谁也不能确定来者是来干啥的，因此周畅这种不修边幅的人进来，也丝毫没引起别人注意。大厅里人比较多，晚上到了饭点儿，大多是进来吃饭的。 好巧不好巧，有一大家子人好像是为家中老人举办寿宴，把二层餐厅公共区域都给包下来了，一层的大厅里面此时人员嘈杂，不少老人小孩，十分吵闹，正在慢慢从楼梯上二楼。 周畅没有丝毫要等宋青羽的意思，按照核的指示就要上楼去包间里了。 宋青羽三步并两步，一路小跑来到了周畅的身边，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中午的时候我真应该把你抓起来。”宋青羽凑到周畅耳边小声说道。 周畅回头一笑，“原来你是这么对待恩人的。” “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的事情……是否与我身上的事情有关？”宋青羽问道。 “若是与你无关，我来这里做什么？”周畅白了她一眼，“这里我可消费不起。” 既然宋青羽都来了，那这事儿就没办法再瞒下去了。“陈楚河，认识吧？” “陈叔？”宋青羽听到这个名字，先是一愣，“你怎么认识他的？” 这句话刚问出来，以一个警察的直觉，她马上感觉到了不对劲。“这件事情与他有关？他是我父亲的同学，好朋友，怎么可能！”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周畅拽着她一起来到了二楼，走进包间走廊之后查看四下无人，便来到了名为“湖湘海”的包间前。 “场景扫描开启，深度扫描开启。”周畅心中默念，眼中视野马上穿透房门。 偌大的包间内，沙发电视，独立洗手间一应俱全。 整个包间的装饰跟外面简直不是一个档次，可以用富丽堂皇来形容。圆桌可容纳十六个人同时入座，但是在主陪的位置上，却只坐了陈楚河一人。 他等的人，还没来。 “陈楚河在里面。”周畅关闭了场景扫描。 而此时的宋青羽却沉浸在震惊之中。就上个礼拜，陈楚河还到她家里去一起吃过饭呢，关系十分融洽。 怎么到了现在，对方却要做些违法乱纪的事情，针对自己，甚至……想要干掉自己？ “陈楚河这个人，身上的的事情比你要想的多得多。回头我们在慢慢讨论。”周畅用不着继续留在这里，他只需要确认人在这就行了。 “他要见面的人来了。”核的声音在他脑海之中响起。 “已经获取监控画面。” 来人身穿短袖衬衫和休闲西裤，大腹便便的样子，看起来四十多岁，面容看不清楚，但一看就是那种做生意的有钱人。 “锐化画面。” “正在进行人脸识别比对。” “确认身份：盛豪。” “匹配准确率：百分之九十二点二。” “这盛豪是什么人？”周畅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监控视频之中，人已经走到了二楼的楼梯口。现在还留在这里，对方很有可能会迎面撞上自己。 盛豪肯定是不认识自己的，但盛豪认识陈楚河。 陈楚河跟盛豪无比熟悉，两人又针对宋青羽，肯定见过宋青羽长什么样子。 宋青羽在这，简直就是个麻烦。 周畅二话不说，拉起宋青羽的手就往外面走，宋青羽这才俏脸一红，却没有甩开周畅的手，就这样被周畅给拉了出去。 刚好一个服务员路过，看到这年轻男女在这里，还以为是来参加寿宴的那一大家子人里的小夫妻或者小情侣，正在这里说悄悄话呢，也就没多想，端着盘子就送进了刚才的那个“湖湘海”包厢之中。 “湘沙市亿城建材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核说道。 第五十章、顺藤摸瓜 现在的核已经来不及为周畅解释这盛豪到底是何许人也了。 因为盛豪已经走入了包间，两个人的对话已经开始。 “开始音频监控，进入陈楚河与盛豪的手机系统。” “双声道收音良好，信号强度百分之九十七点七。” “收集环境音，开启主动降噪。” “语音清晰度，百分之八十九点五。” 核考虑到此次监听的重要性，甚至开启了双声道收音模式，反正每个人的收集都携带在他们自己的身上，来自于陈楚河的声音，那就由陈楚河的手机进行录制，盛豪的声音亦是如此。 为了方便宋青羽听取二人的对话内容，周畅直接让核把包间内那两个人的对话信息传输到自己的手机上。 而周畅这个人是随身携带耳机的，插上耳机，音频便从耳机之中串了出来。 周畅与宋青羽二人每人一个耳机，来到了楼梯口，像极了正在分享同一首歌的小情侣。 但仔细看来，两个人的表情都十分凝重，看不出任何轻松和愉悦的表情，更没有眼神交换和动作交流。 更重要的是，二层大厅十分嘈杂，播放的音乐、人们的喧闹，让他们有点听不太清楚。 核即便是把耳机和手机的输出音量调整到了最大功率，甚至超功率使用，他们还是需要捂住另外一只耳朵，才能听清楚对话。 在听到屋内声音的时候，宋青羽还看了周畅一眼。 这小子哪里来的窃听设备，什么时候安装进去的？ 他也是跟自己一样刚刚来到富丽华大酒店，只是在包厢的门口看了一眼而已，根本没有进去过。 再看那手机屏幕，也不是什么专用的软件，就是普通的音频播放器。如若不是足够信任周畅，而且刚刚的确看到了盛豪本人进入房间，宋青羽甚至会以为周畅是在播放早已经录制好的声音来糊弄自己的。 只是这种紧要关头，诸如此类的细节不方便去过多询问罢了。 听听陈楚河与盛豪到底说了些什么，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陈区长，咱们一直坐同一条船。所以这事儿必须马上解决，我要是完蛋了，你好日子也过不了几天。”盛豪先开了口，语气一点儿都不客气。 随之而来的便是砰的一声，很明显是陈楚河拍了桌子。 他的确是十分生气的。 二人之间有利益关系不假，但往日之中，他好歹也算个领导。盛豪作为一家企业的负责人，平时的态度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简直就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对他摇尾巴。 可到了现在这种关头，盛豪居然用这种态度跟他说话，简直无法容忍。 但是忍不了也得忍，特殊时期嘛。 现在若是想要解决邓龙的问题，解决宋青羽的问题，让他陈楚河自己动手或者去找人动手是不可能的。 这么大一个领导，总不可能亲自去杀人灭口吧？ 而除了盛豪之外，陈楚河真的没有别的人可以用了。 现在的陈楚河有点后悔，自己跟亿城公司绑定得实在太死，把鸡蛋全都放在了一个篮子里。 这个篮子要是出了事儿，鸡蛋就全完了。 失误啊，天大的失误。 不过好在，还有办法可以弥补。 “今天中午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你们胆子也太大了。三人持枪，想要当街杀人。”陈楚河满脑袋包，已经顾不上盛豪的态度问题了。 自从中午出了这档子事，没过半个小时他就被从饭桌上拉过去开会了。 市里高度重视，因此会议主题就变成了陈楚河的批斗大会。好像领导们也闻到了最近陈楚河要出事儿的味道，敏感度极高，之前跟他关系不错的几个领导和同级人员在这一时刻站在了统一战线。 主要内容就是，芙蓉区是你陈楚河的管辖范围，作为副区长，书记，主持工作，虽然治安方面由警方管理，但是突然出了三个持枪份子，你陈楚河这工作是怎么做的？ 陈楚河自然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这治安情况不属于他的工作范畴，出了这事儿也是公安部门排查不严，怎么能怪到他陈楚河的脑袋上去？ 没办法，领导都发话了，他陈楚河不能梗着脖子不低头认错吧。 这会一开就是一下午，反正人抓了，也没什么结果，后续的事情还在排查之中，公安部门的领导也参加了，甚至宋建国也参加了，他似乎是知道自己的女儿宋青羽正在与一名污点证人接触，就在出事儿的那商场同一楼层的一家餐厅里。 虽然审讯的结果并不乐观，那三个人怎样也不肯开口说实话，只说是去寻仇的，没找到仇人，却被一个不认识的人给干倒了。 能审讯的也只有一人，另外两个还躺在医院里做手术呢。 宋建国隐隐约约觉得，这事儿跟自己女儿正在调查的事情不无关系，当然，还没联想到陈楚河的脑袋上去。在这种场合之下，哪怕他跟陈楚河是好朋友，会议之中也不可能说什么话的。 陈楚河压力山大啊！ “邓龙和那警察现在算是已经惊动了。若不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事儿咱们早就解决完了。你该远走高飞，就远走高飞。我该改头换面，那就改头换面。”盛豪说道，“这事儿没完，咱们一个人都别想好过。” 陈楚河那边的声音啪嗒一声，用打火机点燃了香烟，二人只是说话，一大桌子菜，一筷子都没有动。 “你用不着句句威胁。”陈楚河现在无奈，又不敢得罪盛豪。万一对方来个鱼死网破，你盛豪不要命，老子还要命呢。 更何况，捞了那么多钱，在国内装的好，一分没花，还没开始享受就折了进去，那还不亏死啊？ “闹事儿的那个小子，底细查清楚了吗？”陈楚河抽了一口烟问道。 正在窃听的周畅心里一惊，轮到自己了。 不过他并不害怕，按照核办事的严谨程度，基本上不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楼梯扶手上的指纹，地上的脚印，已经被无数人擦过，踩过，周边所有的有关于他的监控视频，要么直接被核抹掉了他的身影，要么就物理销毁，没有人会知道他曾经来到过这个地方。 “我怎么查他的底细？你就没从警察那边得到任何消息？我还以为是卧底警察呢！”盛豪听了陈楚河的询问，更是觉得奇怪，拧着眉头抽起烟来。 “也不知道是那小子运气好，还是真的神通广大。我的警察朋友告诉我……商场的监控室在当时起火了，所有硬盘都被烧毁，什么都没留下。应该不是警方的人，若是警察行动，绝不可能单枪匹马，也不会大庭广众之下开抢。我原以为是你的什么抽人，请了高人来阻挠此事……”陈楚河掐灭烟头，挠了挠头，“听说当时宋青羽看到了此人，但在被人询问的时候却并未提及此事，说是自己什么都没看到，被密集的枪声压在掩体后面不敢露头。搞不好，这人还是宋青羽请来的帮手。她已经对我们有警惕之心了！这人的身份不明确之前，我们不适合动手。好像还有别的什么人参与其中，不仅仅是警方和纪委的问题了。” 听了这些话，周畅抬起头看了宋青羽一眼。 这丫头，还是给自己保守了秘密，没把自己给卖了，知恩图报嘛！ 其实不然，宋青羽放跑了周畅，哪怕周畅是个好人，她也应该在当时将周畅控制住。 这是重大失职，保守秘密既是为了周畅不被捕，也是为了自己有个交代。 宋青羽这样做，也实属无奈之举。 多年混迹官场的陈楚河还是有了十分敏锐的嗅觉，十分机警，一下子就找到了问题的根源。 周畅，才是那个加速他和盛豪走向灭亡的人。 不除掉周畅，永远动不了邓龙和宋青羽。 “不过……我到听说你与那宋青羽的父亲私交甚好，还是同学。这侄女……你还真舍得痛下杀手啊？”盛豪冷笑一声。关系如此亲密的人，陈楚河都能够狠得下心来，若是有朝一日自己成为了他的威胁，或者陈楚河找到了他的替代人物，新的合作伙伴，想要把他踢出局，这下起手来，恐怕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这陈楚河绝对比自己想的要心狠手辣得多，日后办事，切勿小心此人，绝不能交心！ 当然，这都是后话，有这些事情的前提，是二人合力解决现在的威胁。 “这件事情要从长计议……”陈楚河没理这茬儿。 “还从长计议个屁啊。现在警察步步紧逼，监管部门已经开始查我的账了！兄弟们被抓了十几个。至于你那里，纪委那边的调查你还能撑得住多久？一个礼拜？三天？恐怕两天都不到，你就得被他们带走！等找到那小子到底是谁，哪里来的，咱俩就都凉了！”盛豪说道，“现在邓龙那小子，家人都被警察保护了起来，我们不好动手。他家里人倒还好说，他那个人都不见了！恐怕是已经被带到了安全屋。这件事情涉及到你，肯定不会把人带到公安局去，那边也没有居住条件。你要利用你的关系，找到他在哪。他手上的证据，留下来的视频和照片，绝对能把我钉死！我要是进去了，摸到你是迟早的事情！”盛豪说道。 “那……”陈楚河被打动了。 盛豪说的一点儿错都没有。 现在，来不及管周畅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记事本，刷刷刷写下一行字，然后周畅的耳机里响起了纸张撕扯的声音。 “这里。做得干净些。”陈楚河说道。 第五十一章、内鬼的威胁 周畅一听见这个声音马上就毛了。 要知道包厢里面是没有任何监控设备的，这意味着周畅他们只能收听到声音，却看不到任何画面。 陈楚河十分谨慎，邓龙所在安全屋的地址，他是用纸和笔写下来的，并没有说出口。 其实他并不知道有人正在监听自己与盛豪的对话，只是出于自己的习惯，还是把地址写了下来。 在看宋青羽脸上的表情，几乎跟周畅的表情一模一样。 芙蓉区公安分局在保护某个人或者保护污点证人的时候，为了使他们不受到伤害，同时又能够满足他们的生活需求，基本上都会设置一所安全屋。 屋子可能是公寓，可能是住宅小区里面的一所民房，都是公安分局以个人名义租下来的，就算是去调查，在房产中介那边也绝对查不到公安分局的底细，登记的都是个人租户，而且这个人跟公安局没有任何关系。 在安全屋之中，公安局还会单独设置办案人员，对这些人进行人身保护，这种保护几乎是二十四小时的，通常两人一组进行搭档，每八小时换一次岗，而且警察们跟受到保护的人几乎是同吃同住。 至少从外部来看，没有人能够调查到安全屋到底在哪里。 以陈楚河的工作性质，还有他所掌握的权力，是绝对不可能以正常途径获取安全屋的地址的。 一定是公安分局里面有什么人把这个地址透露给了他。并且这个人级别不低，要么是与宋青羽同级，要么等级就要比她还要高。 因为宋青羽是能够知道这个地址的级别最低的警官了。 “你们那边儿有内鬼。”周畅马上反应过来。 而核也开始进行了相应的调查，查找公安分局内所有人的通讯记录，行动轨迹，看看到底是谁与陈楚河进行过线上沟通，甚至是见过面。 周畅眼睁睁看着宋青羽的拳头捏了起来，手背上青筋暴起。“这群杂碎！白瞎了这身警服！我要是知道他是谁……” 宋青羽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恨不得活吃了那人。 两人后面的对话内容，没有必要再听下去了，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得到了地址的盛豪现在不敢轻易打电话，他怕自己的通讯会被公安部门所监听，就连口饭也没吃，直接离开了包间之中，来到地下停车场，直接开车走人。 哪怕是湘沙市的夏天，到了晚上七点半左右的时候，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事不宜迟，看来盛豪是要马上回去亲自安排这件事了，今天晚上就动手，月黑风高，正好是杀人之夜。 “邓龙在哪？他有危险。你们那边有几个人？是否配枪？”周畅马上问道。 “这……你就别管了。你参与的事情到此为止。我会马上向总部领导进行汇报，增派人手进行支援。”宋青羽刚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电话拨出去之后又马上挂掉。 她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周畅说的没错，公安分局里面有内鬼，是跟陈楚河有利益关系的，弄不好还是穿一条裤子的。 现在这一个电话回去，全员调动，同级别的人，还有比她级别更高的人，都会知道这件事情。 而这些人里面，就有内鬼的存在。 一旦内鬼知道了这个消息，马上就会通知陈楚河，陈楚河知道，就相当于是盛豪知道。 那么盛豪一定会取消今晚的行动，另外寻找机会下手。 更关键的是，那个内鬼很有可能会亲自动手，因为他熟悉安全屋的运行机制，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完美无缺的计划，必定有漏洞。 “看来你也想明白了，这件事只能靠我们自己。”周畅说道，“现在，告诉我安全屋的位置，我跟你一起去。” “安全屋在星城小区一栋三单元1104，三室一厅，严密防护。现在我的两位同事刚刚交接完工作上岗，他们只有手枪。只是……中午那三个人，三条枪，若不是你在，差点搞出大事。若是对方火力强大，我们几个人，顶什么用？”宋青羽现在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甚至想要打电话给自己的父亲，直接从市里调动力量，可是想来想去，她能够信任自己的父亲，他的父亲能信任的人又有几个？ 芙蓉区公安分局里已经有内鬼了，谁能保证市局，甚至是省厅里没有跟陈楚河同流合污的人？ 而且陈楚河此人官职不大，在区里能混的风生水起，说不定他的上面有能量更大的人，深入一想，简直太可怕了。 面前这个只见过几次面的男人，曾经被自己带回去审问的男人，曾经保护过自己，又被自己用枪指着脑袋的男人，居然成为了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这简直是太讽刺了。 “上次我在，所以没出事。”周畅笑了一声，“这次也一样。我在，所以不会出事。” “那人藏得很深，注意保护自己，我翻遍了监控记录，获取了公安分局里面每一个可能涉案人员的行动轨迹，还有他们的通讯记录，都没有查到任何人有跟陈楚河接触过的记录。就算是接触过，也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工作会议或者洽谈，但跟陈楚河有过这样接触的共有十三人，其中也包括了宋青羽，如果想要通过这种方式交换情报，我就没有办法确定具体的人员。”核说道，“我会在后台继续进行筛选和调查。你的话则是需要马上赶到安全屋的所在位置。” 核曾经尝试过去获取安全屋的位置，但是这个安全屋的地址的保密程度极高，甚至没有记录在公安部门的服务器上，根本无法获取。恐怕这种东西，只会留下书面的文字记录，然后存档，根本不会编辑到电脑系统之中。 哪怕是内部网络，也还是有可能泄密的。 周畅想了几秒钟，“有没有可能，是非涉案人员透露的消息？” 他想起了自己的这份工作。 公安分局的保洁员。 理论上来说，每个保洁员都有权限进入公安分局的任何一个地方。资料室，领导办公室，他们都有钥匙。 而且当他们进行清洁工作的时候，有的领导和警察已经下班，根本不在工作场所。 如果他们想要获取什么信息的话，只需要在工作的过程中腾出点空来，随便翻开即可。 “你提醒了我，马上针对后勤部门的人员进行筛查。”核想要从监控视频入手。 公安分局之中只有审讯室、公共区域有监控视频，办案区和领导办公室都是没有的。 但对于核的计算能力来说，有这些东西已经足够了。 “我会继续进行筛查，根据交通监控记录，盛豪的车已经返回亿城公司办公室，他可能正在安排人手准备动手。我正在监听其通讯设施，获取他的一言一行，但那边的干扰比较大，我无法确定他什么时候派人动手。推测为今天晚上十点至明天早晨七点钟的概率为百分之八十五。”核说道。 周畅没再回答核的话，反而转过头直接跟宋青羽说道，“坐你的车，我们马上去星城小区，他们今晚一定会动手，无论如何要阻止他们！” 原本想要直接解决掉陈楚河或者盛豪其中一人，以核的能力，找到他们的犯罪证据，并且由周畅送他们去派出所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儿。 但是现在，邓龙有难，宋青羽有难，周畅必须保证这两个人暂时不会出事儿之后，才能腾出空来专门去整他们。 宋青羽只能点头答应了周畅的提议。 她现在甚至无法去通知还在安全屋里面值守的两个同事。 谁能够保证这两个同事不是内鬼？ 她有些开始害怕了。 事实上，从中午开始，她就有些害怕了。那可是三把手枪啊，对面三个大男人。自己手里的这把手枪，弹匣打光，都不一定能把他们全部消灭。 子弹这个东西，只要命中一枪，普通人就会马上丧失战斗能力，警察也不例外。对面要是来补上几枪，必死无疑。 这不是闹着玩的，自己的生命安全受到了巨大的威胁。 从进入警校的那一天起，宋青羽就时刻准备着为了法律和正义，为了社会和百姓随时献出自己的生命。 信念是美好的，可现实是残酷的。 她怕死，可仍旧会去面对死亡。 但就算是死，也要死得堂堂正正，也要死得其所，在于犯罪分子的搏斗中死，在自己死的同时能够保护邓龙，保证正义能够得到伸张。 可是现在的这种死法……不仅自己要死，邓龙也要死，这件事情会在两个人的死亡之后销声匿迹，犯罪分子仍旧逍遥法外。 她认为，她的这种死法，太憋屈，没意义。 因此，她感觉到害怕。 “周畅，会死人的。”宋青羽掏出了车钥匙，手还在微微颤抖。 “你坐副驾驶，我来开吧。”周畅一把夺过车钥匙，把宋青羽塞进了副驾驶座，自己开起了车。 核十分懂事儿的打开了驾驶辅助系统。 “有我在，不会死人的。”周畅说道。 第五十三章、不正当关系 周畅只开了半个多小时，就来到了星城小区。 星城小区是一个半新不旧的社区，建造于二零一五年，至今也才四年多点儿。社区位于芙蓉区车站北路的边儿上，别看是半新不旧，但物业服务好，整个社区是封闭式管理，出入必须要有门禁卡，一般人还进不来。就连送外卖的都只能在门口登记。 但好在只需要登记一次，外卖员久而久之，认识了这里的保安，大家都知道这不是坏人，有的时候也就行个方便了。 没办法，湘沙市还是个讲人情的地方。 可是，整个社区除此之外，卫生条件好，绿化好，还十分安静，连居民的文化素质水平都比较高。当年这里开盘的时候售价昂贵，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住在这里自然是十分舒服。 除此之外，让周畅和核最开心的就是这里的安保系统了。 全天候二十四小时监控摄像头，还是带夜间红外影像的那种，覆盖了整个小区，除了停车场的几根立柱后面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监控死角。 这里的监控甚至是沿着整个社区的外部围墙走了一圈，连周边街道上的行人都拍得到，如果有人翻墙，还会自动触发警报装置。 在有灯光照射的情况下，监控摄像头的画面素质极高，人脸都看得清清楚楚，比起其他社区和那些交通监控摄像头的素质好了那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更难能可贵的是，这边的所有安保设施都会进行定期检修，并且都有记录，核都是查得到的。 “我入侵过这么多社区的安防系统，这一个是做的最好的。可惜了……”核一边在周畅脑内打着字，一边抹掉了周畅进入社区的记录。 “我们可以利用这个系统，来监控周边是否有可疑人员和车辆。”周畅说道。 所有监控的画面都可以实时传入他的脑内，但没这个必要。监控实在是太多了，他其实也看不过来。 还不如让核先进行一次筛选，然后再把重要画面给他。 周畅拉开车门，“晚上还没吃东西，我去买点吃的，你盯着这里。” 他们的位置是主入口，宋青羽猜测，那些人就算是要来袭击安全屋，与其翻墙进去，倒不如直接从社区正门混进去，还不会提前触发任何报警装置，为他们的行动争取一定的时间。 而且报警装置一启动，保安们也会马上报警，在安全屋中的警察会第一时间获得这个消息，并且提高警惕。 宋青羽摸了摸肚子，中午就没这么吃，这一天下来忙得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还真有点儿饿了。 只是，她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 “你现在还有心思吃东西呢，小命都快没了。”宋青羽小声念叨了一句。 “再怎样也要填饱肚子，才能跟违法犯罪分子作斗争啊，我的宋警官。要不然……你待会儿开枪都没力气，我身上可是没有任何武器的，都指望你保护我了，你枪法如何？”周畅笑呵呵地问了一句。 “靶场还行，还没开枪打过人……所以……”宋青羽低下头扭扭捏捏地说道，她其实也是有点儿不自信的。 打靶子，跟枪战，完全不是一回事。 随后，她便听到了车门关闭的声音，再抬起头，周畅根本就没听她的答案，直接穿过马路前往对面的超市。 宋青羽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但是转念一想，对方刚才只是调戏自己罢了。 也许以周畅的能力，根本用不着自己开枪去保护他…… 周畅与核的确是没想让那群人开枪的。 枪声一响，周边社区的人这么多，必定引发骚乱，后果不可预估。 要在他们开枪之前拿下他们，就像中午那个时候一样。 周畅随便买了点面包火腿肠，买了两桶泡面，让老板加好了热水，又加了卤蛋进去，顺便给自己买了包烟，脑内核的提醒再次响起。 “查找到异常行为人员。” “检测到此人行动轨迹曾与陈楚河私下见面。” 与此同时，核还马上找出了这人的姓名，生平，照片。 “赵姐？”周畅在付款的时候愣了一下。 若是看到名字，周畅还以为是重名的。 可是看到了照片，周畅便不得不相信核的判断了。 此人正是赵蓉，保洁组的那位组长。 “赵蓉，四十九岁，南湖省株城人，文化水平：大学本科。” 周畅曾初步了解过赵蓉此人的生平，以赵蓉的文化水平，家庭收入，她完全没有理由替陈楚河做这些高风险的事情。 “你确定？”周畅付款之后走出超市，先回去把泡面和零食丢给了宋青羽。 宋青羽接过泡面，刚才还说没胃口的她一闻到酸菜的味道，马上来了食欲，开始大快朵颐，吃了几口，发现周畅还站在车外。 “你怎么不吃？” 周畅则是把自己的泡面放在了驾驶座上，再次关闭车门，“我出去抽根烟。”周畅关门，就真给自己点了根烟，站在车旁，实则是在脑内与核进行对话。 宋青羽狐疑地看了周畅一眼，还是没说什么，往自己的泡面碗里加了一根火腿肠。 “人员符合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七点九，基本确定就是她。” “昨天早晨，赵蓉负责清理纸质档案资料室，从监控视频上来看，她在早晨八点零五分三十五秒进入了资料室，八点十五分零二秒走出资料室，所耗时间比之前的平均时长多了两分十八秒左右。昨天傍晚七点三十八分，她与一陌生号码通话，号码登记为陈楚河的女儿陈灵，实际使用者为陈楚河本人。二人通话一分三十五秒，并于当天晚上九点二十二分在湘沙市芙蓉区展览路一百三十五号的世纪豪庭酒店一五零八号房间之中开房见面，房间登记为赵蓉本人。见面时常两个小时十三分钟，此后二人先后离开酒店。”核对于时间的把控，已经精确到秒了。 很明显，赵蓉花了两分多钟的时间，进入了资料室，并通过某种方式打开了资料柜的锁，获得了安全屋的位置，并且在当天晚上就通知了陈楚河。 想必，陈楚河害怕盛豪在今天中午的行动失败，或者是害怕邓龙被提前转移到了安全屋，是在给自己准备后招。 这个后招，今天居然用上了。 “除此之外，二人联系紧密，曾经多次通话，并且在不同的酒店开房，平均时长在两个小时左右，频率大概为每半个月一次。经查，二人在一次酒会上结识，此后交往密切，第一次开房是在一年半以前。”核说道。 这似乎意味着，陈楚河与赵蓉一直保持着不正当的关系。 陈楚河是有家室的，女儿跟宋青羽差不多大。而且他贪污腐败那么多钱，不出去找女人似乎并不只是为了掩盖自己的财产，也不只是为了自己的风评，害怕被举报。 他可能……不太喜欢年轻的也说不定，就是喜欢自己同年龄的呢？ 这个爱好……周畅砸了咂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而赵蓉更是衣食无忧，天天闲的发慌。陈楚河虽然五十一了，但都说男人越老越有味道，好歹也是个高级知识分子，一区之长，哪怕是个副职也还算可以了，并且知书达理，什么都懂，别说她赵蓉了，不知道有多少年轻姑娘天天追在陈楚河屁股后面跑，希望这位区长大人能稍微潜规则一下。 陈楚河五十一了还老当益壮，反正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赵蓉正是有需求的时候，恰巧碰上这么一个人。 一来二去，两个人就算是勾搭上了。 让周畅没想到的是，赵蓉居然真的肯为了陈楚河去做这种事情。 盗取公安部门机密资料，这是要坐牢的啊！ 要么说女人愿意为了爱情付出一切，原来不只是年轻涉世未深的女孩儿，这么大年纪了，也有被感情冲昏了头脑的时候。 周畅可没心思去分析婚外情之类的伦理话题。“赵蓉现在的威胁程度？” “除了盗取地址之外，赵蓉没做其他的事情，也没有表现出要对宋青羽不利的方面，威胁程度小于百分之一，当前可以忽略。建议事后解决。”核说道。 “这是否意味着……我可以让宋青羽请求公安分局的增援了？”其实周畅心里也是没底。 对方手枪这玩意都拿得出来，而且是真家伙。今天晚上是要来强攻安全屋的，弄不好黑社会手里会有点儿雷和谐管炸药啊，喷子长枪之类的东西，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仍无法完全确定芙蓉区公安分局之中的所有高层都是干净的。”核的意思很明显了。“你也不要担心，我从未让你失望。” “这份工作，让我失望了。赚钱太少。”周畅把烟头弹在地上用脚踩灭，返回车内开始吃泡面。 真的有点儿饿了。 “面都泡发了，还能吃吗？”此时的宋青羽早就吃完了，饮料都喝了大半瓶，一天下来只有此时无比满足。 “穷的时候，什么都吃过。这算美味了，可不能浪费。”周畅三下五除二就解决掉了泡面，正把整颗的卤蛋往嘴里塞。 “别干这个了，你去做吃播吧，绝对能火。”宋青羽看着周畅的吃相，给了他一个白眼。 “检测到两辆面包车从亿城公司停车场驶离，号码注册为亿城公司商务用车。” “湘aft952，湘aoy091，正在进行交通监控。” “推测目的地：星城小区。” “预计抵达时间：约三十五分钟二十秒。” 周畅一口吞下卤蛋，看了一眼宋青羽对她说道，“上膛，我们的活儿要来了。” 第五十三章、夜袭 “我其实很想知道，你到底是哪里来的情报。”宋青羽说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来了？” 毕竟，周畅是没有佩戴耳机的，刚才也没跟任何人进行过通话。 这个消息来源是哪里来的？难道你周畅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成！ “我有帮手，其他的你就别管了。”周畅说道。“他们大概会在半个小时内抵达。” “多少人？携带什么武器？” “两辆金杯面包车，本地牌照，十二个人。两把改造猎枪，三把手枪，其余人皆为管制刀具。”周畅说的时候其实也是有些心惊胆战的。 这种配置，已经赶上黑社会火拼的规模了。 这些东西要是拿出去，到了大街上，以其强大的杀伤力，绝对可能在短时间内造成群死群伤事件。 “这……”宋青羽心里有些打鼓了。 打得赢吗？ 怎么可能。 两个人，对付十二个人。 一把枪，对付五把枪。 用膝盖想一下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周畅脑子里其实也是这种想法。但是核给了他信心。核已经充分掌握了附近区域的一切规划，并且正在以其强大的计算能力制定详细的作战方案，几百亿种方式和结果在核的快速计算之中不断重复预演。 总有一种方法，能够在不伤害到自己和周边群众的情况下，完美的解决这件事情。 核对此抱有充分的信心。 “半个小时，够吗？”周畅问道。 “应该是够了的。”核说道。“时间差不多刚好。你要相信我的计算能力。”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路灯开始亮起。这辆凯迪拉克所停的区域是违停区，好在没有交警过来找麻烦，社区门口的保安见这辆车没堵着门，也就没多管，这辆车停了快一个小时，一男一女坐在车里也不怎么出来，从关系上来看更是不怎么亲密，看起来有些怪就是了。 “你有什么计划？”宋青羽检查了自己的枪支，在中午的事情过后，她又去多申请了一个弹匣，九二式手枪使用的是九毫米手枪弹，弹匣容量十五发。 两个弹匣，就是三十发子弹。 看起来……有点儿不太够的样子啊。 宋青羽拉动了手枪的套筒，子弹咔嚓一声顶上枪膛，随后她打开了手枪的保险。 “暂时还在思考之中。等到他们来的时候……估计能想出来吧。”周畅随口胡扯道。 其实思考的并不是他，而是核。 半个小时虽然不长，但是二人处于等待的状态，不知待会儿会是一个什么场景，更不知结果如何，心中便十分忐忑。 虽然凯迪拉克仍旧打着火儿，车里冷风开得很足，周畅还是在不断的往外冒汗，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宋青羽。 宋青羽表面上看起来十分镇定，但双腿都在抖。 周畅掏出自己皱巴巴的软白沙，叼在嘴上，“我开窗户，介意吗？” “开天窗，给我也来一根。”宋青羽也不等周畅回话，直接按动按钮打开了天窗，从周畅的手里夺过软白沙，给自己来了一根，用点烟器点燃。 周畅注意到，宋青羽车上的点烟器是使用过的，上面还有烟灰的痕迹，而宋青羽吸烟的动作也无比熟练。 他给自己点燃了香烟，不由自主地笑出声。 “你笑什么？”宋青羽白了周畅一眼。 “我还以为，你是从小到大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成绩好，在家里听话，不会学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呢。”周畅笑道。 “有的时候……我也需要放松。以后你若是有机会看到我爸，可千万别提此事。不然我就把你的事儿都抖出来”宋青羽威胁道。 “放心吧，见家长什么的，我还没想好呢。”周畅打开车窗，弹了一下烟灰。 “两辆车将在三分钟内抵达此处。请做好准备。”核提醒道，“路上堵车，他们来的要比我想的慢一些。” “你的对策如何，考虑好了吗？”周畅有些着急了。 事情迫在眉睫，怎么可能不急。 “现在我来不及跟你讲述计划，请你一定相信我。”核说道。 “请求接管主体身体管理权限。” “请求主动开启场景扫描，深度扫描权限。” 这是核第二次主动要求进行周畅身体行动能力的接管。 第一次，是在核刚刚与周畅大脑融合的时候。 “准许接管。开启场景扫描，深度扫描。但我有个要求，不能杀人。”周畅说道。“宋青羽就在身边，不要让她难做。” “方案制定时已加入此参数。”核的字刚刚出现在周畅的大脑之中，周畅便马上察觉到，身体的控制权已经被交了出去。 与此同时，周畅的双眼也启动了深度场景扫描模式，几乎可以透视一切。 核操控周畅的脖子扭了过去，转向宋青羽。他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宋青羽的粉色内衣。 当然，核的重点，是宋青羽插在后腰部快拔枪套里的手枪。 在周畅的视野之中，核将手枪标记为红色，成为重点道具。 “你要干什么？”周畅马上意识到情况不对劲，但身体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了。 趁着宋青羽抽烟，神经紧张，并且对于周畅毫无防备的这点时间，核控制着周畅一把将拿那把手枪拿在了手里，等到宋青羽回过神来，枪已经被周畅夺了过去。 “你干什么，把枪给我！”宋青羽马上把烟头扔向窗外。“这个东西你不能碰，这是警枪！” 让她没想到的是，周畅居然把枪口对准了她的脑袋。 “让她交出另外一个弹匣。”核说道。 “你在干什么？”周畅惊了。 夺枪，挟持警察，若是现在有第二个警察在场的话，可以直接开枪击毙周畅的。 这可是死罪啊！ “按照我说的做，我不会伤害她的。”核说道。 “宋警官，把你的备用弹匣给我。只要你老老实实听话，我绝对不会伤害你。”周畅无奈，只能按照核的指示说道。 “你和他们是一伙儿的？从头到尾都在骗我？”宋青羽都愣了，这怎么可能，“如果我不照做，你现在就要杀掉我？” “我不会对你开枪，但可能会把你打晕，然后自己从你身上拿。备用弹匣在左手后腰部的弹匣夹里，我想你不会让我侵犯你。动作慢一点，右手举起来，拉住车门上方的把手，用左手把备用弹匣给我，不要有多余的动作。你无法反抗我。”周畅继续说道，脸色铁青。 这种事儿，他其实是不太愿意做的。 但既然核已经给出了解决方案……没办法了！ 宋青羽只能照做，老老实实把弹匣交给了周畅。 周畅接过弹匣，继续提要求，“后腰上的手铐，把自己的右手拷在车上，压紧一些。” 宋青羽依旧照做，并且主动从口袋里掏出了手铐的钥匙。“你不是他们的人。你是想自己行动，觉得我是累赘吗？” 周畅摇了摇头，并不是周畅想自己行动，觉得她宋青羽是累赘，只是因为核这样预测而已。 他接过了钥匙，顺手装进裤子口袋。 “这是警枪！若是出了问题，你和我都要倒霉！你一个人，一把枪，对付外面十二个人，你觉得可能吗？你是超人吗？”宋青羽的愤怒已经变为担心了。 “你是想牺牲自己，保全我的生命，阻碍他们的进程，然后等附近派出所的增援赶到这里？”宋青羽认为，就算是周畅个人能力最强，也不可能以一打十二，更何况外面还有五条枪。 “不，我死不了，你更死不了。请你相信我，我可能……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周畅留下这样一句话，推门下车。 三分钟的时间已经过去，两辆面包车一前一后的出现在前方十字路口，右转过后便可以直接来到社区正门口了。 周畅小跑了几步，手里拎着枪，来到了十字路口的旁边。 面包车转弯车速很快，转弯内轮甚至有点离地的表现，开启了场景扫描的周畅，马上抬起枪口，瞄准了转外外侧的面包车前轮。 瞬时之间，一串复杂的算式出现在周畅的脑海之中。 开枪倒计时从零点五秒开始倒数，周畅的感觉自己视觉上所接收到的画面像是被放慢了一样，手枪的照门、准星与面包车前轮三点一线，倒计时归零，他果断扣动了扳机。 枪口火焰在黑夜之中闪出几道火光，巨大的声响让周边所有的行人都看向了这里。 而第一辆面包车的司机看到了路边举起了手枪的周畅，瞳孔瞬间收缩，想要踩刹车打方向盘去避让，知道这人是冲着自己来的，却根本来不及反应。 砰砰砰三声枪响，前轮噗的一声瘪了下去，整个面包车在高速转弯之下失去了平衡发生侧翻，横着在马路前滑了出去，金属与地面摩擦产生了十分刺耳的吱嘎噪音，火花四溅。 面包车直到撞在了路边的路灯杆子上才停了下来，里面的人早已经摔得七荤八素，整条马路上都布满了碎玻璃和车辆的碎片。 令周畅惊奇的是，车辆在侧翻、滑行的过程之中，居然没有伤害到任何一个路人，也没有影响到道路上的其他车辆。 这是核经过精密计算的结果。 枪战，车祸，路人瞬间反应了过来，生怕被波及，顿时四散奔逃。 后面那辆面包车紧急刹车，横在了马路中间，车上人开门下车，而周畅的动作则根本没有结束。 他十分从容缓慢地走向了那辆侧翻的面包车前，并且用车身当作掩体，使得另外一辆面包车上下来的人根本看不到他。 周畅知道，核控制着他的身体，是过去补刀的。 第五十四章、射击专家 侧翻的面包车之中共有六人，司机早已经被安全气囊打晕，还迷糊着呢，一时半会儿肯定清醒不过来。 根据全场景深度扫描，这辆车上有一把改装猎猎枪，一把手枪，其他的人都携带着管制刀具。 车上有两人没系安全带，刚才的侧翻差点儿被甩出车外，被撞得七荤八素，头破血流，肉眼可见的四肢有骨折，用不着过多关注。 重点需要去补刀的，是那三个正在解安全带的人。 不管他们身上是带了枪，还是刀，核的计划，便是优先解决掉第一辆车上的人，让所有人丧失战斗能力。 在面对剩下的人的时候，便能够减轻不少压力。 周畅毫不犹豫的瞄准了那三个人的肩膀开枪，每个人赏了两颗花生米，连续六枪，弹匣里还有六颗子弹。 宋青羽啊宋青羽，回头这份枪战大案的报告，估计你要写个几万字了。 不过若是写得漂亮，升职加薪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第二辆面包车上下来的人十分谨慎，对面那年轻男子仅仅用了几枪就干掉了一面包车的人，而且自己一点儿都没受伤。 并且此人在开枪之前没有任何的警告动作，甚至没有表明身份。 这人不是警察？ 什么来头，难不成是盛老大口中，中午的那个年轻男人？ 在他们出发之前，盛豪特意叮嘱他们要小心此人，这人出手果断，十分狠辣，若是遇到要毫不犹豫地开枪打死，甚至可以不完成袭击安全屋的任务，都要优先解决掉这个人。 可见盛豪对此人的关注度有多高了。 剩下六人纷纷下车，一人手持改装猎枪顶在最前面，剩下两人手持手枪跟在他的身后，三人都瞄准了侧翻的面包车两侧。 剩下三人，手中都拿着四十多厘米的长刀，躲在面包车的后面不敢出来。 毕竟周畅手里可是有枪的，而且听着周畅心狠手辣地对着自己的那些伙伴补枪，便知道那六人已经凶多吉少了。 六个人，六枪，打脑袋，够了。 每一次弹壳落在地上那清脆的声响，都在敲击着他们的心灵和脑袋，让他们感觉到后背发凉。 他们并不知道周畅其实只是在瓦解他们的战斗能力。 还被拷在不远处凯迪拉克副驾驶座中的宋青羽简直惊呆了，她看着反光镜里的场景，根本不敢相信。 周畅这人怕不是个战争贩子吧？恐怖分子？ 虽然这不是什么闹市区，但也算是人员密集的地区，就这样毫无预警的开枪？打轮胎？ 他怎么知道车辆会侧翻的？车辆侧翻万一引发周边群众受伤怎么办，怎么交代？ 而且周畅像中午一样，对于每一个还能反抗的人都挨个补枪。 这可是自己的配发警枪啊！待会儿这枪要是还给了自己，该如何交代？ 不，现在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 先看看周畅能不能活下来吧，毕竟对方还剩下六个人，手里还有枪。 他周畅已经被那群人堵在侧翻面包车后面了。 “论枪法，我的计算绝对在任何人之上。有效杀伤力二十米的手枪可以发挥出步枪的作用，只有枪在你的手里，或者说在我的控制之下，这件事才能够完美解决。如果这把枪在宋青羽的手里，可能三十发子弹都打光也不会伤及对方根本。而经过我的分析，按照宋青羽的性格，以和平的方式说服她把枪交给你使用概率小于百分之五，我们也没有那个时间去跟她浪费口舌了。”核在周畅的脑内说道。 “她在，的确是个累赘，我的首要任务是保护她的安全。不让她参与这件事情就是最好的保护。”周畅点头，表示认同。 “被包围了，他们正在渐渐靠过来。”周畅脑内的交通监控画面显示，那六个人正在按照仅供队形慢慢向这俩侧翻金杯面包车的后面绕过来。 如果左右两边同时有人，同时有枪，顾得了一边，那另外一边就无法防守。 “所以……我们要主动出击。”核的话音刚落，周畅马上从面包车右侧闪身而出，手枪再度举起，砰砰砰砰连开四个枪，打在那最前面手持猎枪的歹徒身上。 前两发子弹直接钻入那猎枪枪管，造成枪管变形，歹徒下意识扣动扳机，猎枪居然砰地一声炸膛了，双手顿时血肉模糊，而剩下的两颗子弹，则是准确无误得钻入了他双侧肩膀之中，卡在了骨头里。 猎枪炸膛的声响也让后面几人顿时一愣，分散了注意力，周畅继续开枪射击，枪管前端已经开始冒烟了，剩下的几颗子弹全部打光，手枪进入空仓挂机模式，套筒弹开，又从口袋里掏出弹匣，替换之后按下扳扭，套筒咔嚓一声恢复原位，子弹重新上膛。 周畅右手持枪，左手拖住右手手腕，一边慢慢向前走，一边不断射击。 哪怕是有核的加持，行动之中的开枪动作难免会技术动作走样。 那两名手持手枪的歹徒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肩膀中枪瞬间倒地不起，周畅向前走的时候，还特别注意踢开了掉落在几人身边的武器。 悍匪，这绝对是个悍匪。 宋青羽嘴都合不拢了。 周畅似乎根本就不害怕对方手里有枪，好像在他看来子弹永远打不中他一样，如入无人之境，脚步悠闲，不找掩体，躲都不带躲的。 哪儿来的自信？ 这个人不怕死的吗？ 只是，看周畅那手枪的射击速度，准确度，熟练程度，绝对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而且不是靶场打靶打出来的，这种移动射击，打人的感觉，跟打靶子根本不一样。 再看这心理素质……啧啧啧，经历过实战，才能过训练出来吧？ 每一枪的命中，都是非要害部位，跟中午的情况简直是一模一样！ 这枪法神了。 密集的枪声之中，群众四下奔逃尖叫，没有一个不要命的想要凑到前面拍照拍视频的，有的人只是听到枪响，甚至没有看到到底是什么人在开枪。 在这种火力压制之中，那群乌合之众根本没有任何任何还手之力。 手枪的威力还是那个威力，射速和二十米内的精准程度居然达到了步枪的水准，这还怎么打？ 当然，还是有热心市民赶紧打电话报警，附近的巡警马上就会赶到这里的。 不过核在场景模拟计算的过程中，也考虑了警察赶到现场的速度。在安全屋中的两个警察也肯定听到了外面巨大的枪声，但由于邓龙还在安全屋之中，他们不可能轻易离开安全屋出来查看情况，他们的任务是保证邓龙的安全，外面的枪声很有可能跟邓龙的安全屋位置暴露有关，他们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手中的手枪子弹上膛，寻找沙发和厨房的拐角作为掩体，并且将邓龙挡在了身后，盯着门口的方向。 不过，在周畅行进射击的过程中，还是有一个手持砍刀的歹徒趁机逃跑了，躲到了第二辆面包车的后面。 在逃跑的时候，连手中的刀都丢掉了，保命要紧啊！ 他已经完全失去与周畅的信心了，连那些拿枪的都打不过对方，自己赤手空拳，拿头去打吗？ 核可并没有要饶了他的想法，周畅直接趴下身子，对方看来对枪战毫无经验，根本没躲在轮胎的后面，从车底的缝隙之中居然可以看得到脚部的位置，周畅将手枪横了过来，抬枪射击，两发子弹过去，对方瞬间倒地，周畅三步并两步绕过车辆，抬起枪后脑海之中又出现了一段程序。 考虑到此人身上没有武装，也没有行动能力，出血量比较大，他还是放下了枪。 “所有威胁已经解除。” “判定：全场景深度扫描立即关闭。” “身体行动接管自动解除。” “附近武装警察抵达现场时间，倒计时约两分二十四秒。” “现场所有监控视频均已清除。” “建议手动清除枪支指纹，将枪支归还宋青羽！” 周畅马上照做，快步跑到凯迪拉克的旁边，拉开驾驶侧车门，手中手枪弹匣卸下，拉动套筒子弹弹出，然后迅速用自己的衣服将枪身上的所有指纹都擦了个干净，空弹匣和扳机处也没落下。 “自己数数还是剩下多少子弹，指纹不要落下。记住，开枪的动作全都是你进行的，所有人都是你击倒的。”周畅回过头去，看了看面包车前已经躺了一片。 “我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这个报告写好的话，保证你飞黄腾达。”周畅说道。 “接下来你要去做什么？”宋青羽已经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周畅到底如何能够做到这一切？ “帮你彻底度过这次难关，如果明白的话，就告诉我你明白了。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周畅似乎真的很急。 警察到这里的倒计时只剩下一分多钟了。 要是再不走，被抓个正着，那可就洗不清了。 “好，写报告的事情……交给我吧。”宋青羽说道。 多年以后，就连宋青羽都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要答应周畅。 也许，从这个时候开始，她对于周畅的感情就产生了一点点变化。 “你在警校的时候，写报告可是能手。”周畅终于长叹了一口气，说完这句话之后，才肯把手铐的钥匙塞在了宋青羽的手里，然后关上车门，头也不回的快速离开。 第五十五章、有组织有纪律 装完逼就跑的这种事情，周畅已经不知道干过多少回了。 但每次都是那么刺激。 刚刚跑出二百米，周畅边听到自己的身后警笛声大作，至少四五辆警车汇集于此，红蓝相间的灯光在黑夜之中异常耀眼，甚至照亮了整个街区。 由于事发突然，还没有记者赶往现场，再加上周边的银行、私人、治安和交通摄像头全都被核所控制修改，周边的围观群众少有人能拍下照片和视频，就算拍了下来，核也直接控制了当地的手机信号基站，入侵了每一个人的手机，检测在枪战时间段内所有画面、声音的拍摄和录制情况。 只要有涉嫌拍到周畅画面的，全部进行模糊化处理。 也就是说，照片还在，视频也还在，但是有关于周畅的整个画面全都糊掉了。 这样一来，不会引起这些群众的怀疑，还以为自己在拍摄的时候太过于慌张，手机没拿稳，没对准焦距，所以没拍清楚。 这种模糊是核利用算法所造成的，图像修复的概率几乎为零，因此更不会暴露周畅的身份和长相。 在路过周畅身边的警车之中，他甚至看到了有警察荷枪实弹，甚至穿上了防弹背心。 他只是用余光看了一眼，尽量避免跟警察们有眼神接触，专注于赶自己的路。 反正警察们到了地方，也只是收拾残局罢了，估计连枪都用不着。倒是医院的人要忙起来了。 他们会发现，全部十二个犯罪分子都已经被宋青羽击倒在地，没有一个人死亡。 “屁股都擦干净了吗？”周畅一边走一边说道。 “干净了。别着急打车，让自己看起来尽量镇定一些。你体内的肾上腺素水平太高，我无法进行压制，这是你的身体生理反应，我的控制效果很有限。”核说道。 周畅心中波澜万分。 要知道，在认识核之前，他是连枪都没拿过的人。 一人面对十二个歹徒，其中还有一部分人持枪，虽然是无比信任核，但他毕竟还是会害怕。 一个不留神，结果就是死。那些歹徒可绝对不会像自己一样心慈手软，只打非要害部位。 好家伙，今天一天就经历了两场枪战，如果说第一场是先发制人，机会多一点的话，那么第二场便是正面硬刚了。 说不紧张，那肯定是假的。 闲庭信步的边射击边前进，那都是在核的控制之下进行的。 若是换做周畅自己，能站在那里不趴下不尿裤子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敢迎着子弹不找掩体往前走？ 至少从心理层面上来讲，他只是个普通人。 甚至，在大量的枪声过后，没有进行任何耳朵防护的周畅，感觉到自己有些耳鸣。 肾上腺素分泌量飙升，不是兴奋，也不是开心，而是吓的。 但周畅仍旧听从了核的建议，大口大口深呼吸，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跳，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慌张。 他现在必须通过步行远离刚才枪战的现场，在差不多八百米到一千米的距离上，再打车离开。 只有这样，才能尽可能的让自己看起来跟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关系。 前面刚刚发生了枪战，你这小子就神色慌张气喘吁吁的在附近打车，要马上离开，人家司机肯定听说过周围发生什么了，人只要一上车，司机肯定能发现这人似乎与刚才的事情有那么点儿联系。 万一是个爱管闲事儿的，偷偷报个警，再到警察局里去问问话……周畅一是不想惹这个麻烦，第二，是绝对不想浪费时间。 好不容易宋青羽现在能喘口气了，最近的威胁已经解决掉了，暂时不会有人来找她的麻烦了。此时不去解决亿城公司的问题，何时动手？ 亿城公司已经连续派出了两波杀手，十几个人，近十把枪，根据周畅的推测，他们的老底应该已经被掏空了。 在湘沙市，一个黑社会组织有这么多敢杀敢拼的人，而且有这么多火器，在黑道上简直可以横着走了。 毕竟这个东西在国内绝对是违法之中的违法，别说拿出来摆弄，或者带到公共场合，拿出去伤人，就算是藏在家里，那也算是私藏枪支，进去蹲上几年都算轻的。 国内不好弄啊！大多数人顶多玩点压缩空气的，铅弹的，钢珠的。像这种火药的，真是作死！ 周畅觉得，亿城公司那边人应该还有不少，但火器的话…… “我跟你想的一样，因此我深入调查了亿城公司的武器存有情况……有点不太好找。”核为了解决这件事情，是下了大功夫的。 毕竟武器交易这种事情，百分百都是黑市，基本不会在互联网上留下任何记录。核只能而根据亿城公司以往火拼、仓库监控视频以及人员情况去进行推测。 这需要大量的计算，而且结果十分不准确。 “我有七成的把握，亿城公司现在只剩下了两条枪。第一把枪在盛豪本人手中，在亿城公司总经理办公室的保险箱里，一般绝不会拿出来，那可能是他保命的最后保险，也很少有人知道他的保险箱里有一把手枪。第二把枪，在盛豪贴身保镖手中。”核说道。 “为了干掉邓龙和宋青羽……他们真的是倾尽了所有。”周畅说道，伸手拦下一辆车。 他的目的地是亿城公司，但并没有直接跟司机讲明，却看了一眼地图，告诉司机自己要去亿城公司斜对面二百米开外的一家餐馆。 他一直在尽可能避免留下自己的行踪，哪怕有核给他擦屁股，而出租车之中的司机正收听南湖交通广播频道，频道之中正在报道突发新闻，以及现场路过司机的见闻，声称星城小区附近发生枪战，并有严重车祸，十字路口全面封闭，造成了交通堵塞。 司机有意无意地看了周畅一眼，然后随口说道，“幸亏刚才没往那边儿去，不然肯定又要堵车堵起，一时半会儿出不来，耽误挣钱了。” 周畅只是微笑点头，看起来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那司机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果然，普通人的想法永远都不是那边的枪战会给自己的生活带来什么危险。那只是偶发事件，不在自己身边发生就行，再说了中国又不是美国，也不是天天都有枪战的，就算是有，也都是些不算很严重的事儿，哪根美国似的，懂不懂就自动步枪出来突突，一死好几十个人。 他们最关心的，还是自己今天有多少收入。 “盛豪和其保镖此二人手中有枪，我刚才就算是不能拿走宋青羽的枪，总算能把那些持枪歹徒的枪带走吧！又让我赤手空拳的去跟人家有枪的人干。省点儿事儿不好吗！”周畅坐在出租车上，假装低头玩手机，避免跟司机交谈。 “那些枪，你不能用。在国内非法持枪，你是想要蹲监狱吗？更何况，他们的枪基本上都有案底，弹壳和弹头的痕迹与弹道都是有备案的。只要你在其他地方使用了这支枪，一定会被当作亿城公司黑社会团伙的余党。”核说的不无道理。 “可是……这并不妨碍这次我先用一下啊。用一下，然后就丢在现场。用他们自己的枪打他们自己人，警察调查起来还以为是内讧呢！”周畅脑子转了一下，一个想法突然冒了出来。 “可能……”核有些尴尬，毕竟不是每件事情它都能够计算的很周全，“的确是我没想到这一点。人类的思维很复杂。” 周畅哭笑不得，这还是核第一次承认自己考虑不周全。 这可太难得了，搞的周畅都不好再说什么。 “我有很多东西应该跟你学习。但是程序上的事情……只能根据程序逻辑来执行，可能无法做到跳脱。”核说道，“在人类之中，你算是很聪明的了。” “那我还谢谢你的夸奖了？”周畅撇撇嘴，收起手机。 出租车已经在路边停了下来，这家餐馆还是比较出名的，哪怕是时间已经差不多是晚上九点钟了，仍旧是门庭若市，还有不少食客在餐厅外面的座椅上等待排号。 周畅扫码付款下车，观察了一下周边的场景。 在视野之中，核已经替他标记好了行进的路线。 亿城公司的办公地点，前方二百米马路对面的一栋老旧办公楼的五层。 大楼一共八层，外表老旧，大厅里面更老旧，只不过上面大多数的灯都是亮着的。五层灯火通明，一整层都是他们的。 说是个黑社会团伙，在外面包装的也是人模狗样，公司里面的各种部门像模像样的，什么前台啊，人资啊，财务啊，业务啊，当然，最大的团队还是保安。 盛豪甚至通过公司的名义为这些涉黑成员交社会保险，算是个保障。 看完了这些资料，周畅倒是咽了口唾沫，这他妈福利待遇还挺好的啊，与时俱进。 不过周畅敢打赌这些涉黑成员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够活到领养老金的那一天。 “现在里面还剩下多少人？”周畅站在办公楼的下面，看着熙熙攘攘的路人。 大多数人都是来这里附近吃夜宵的。 周畅点燃了一根香烟，看着核给他调取的监控画面。 监控画面亿城公司的门口还有公共办公场所。独立办公室里是没有的。 可以看到的是，公司前台已经没有人了，业务部门亮着灯，也是空无一人。保安部门的空间是最大的，里面还有四个人坐着玩手机，但看起来都心神不宁。 一个无五大三粗的光头站在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口，一动不动，表情十分严肃。 但核还是接通了盛豪手机的监听声音。 办公室之中，安安静静。 然后，猛地一声响动。 一直在抽闷烟的盛豪，突然将烟灰缸砸在了地板上，烟灰缸顿时四分五裂。 第五十六章、插翅难逃（上） 盛豪在摔了烟灰缸之后，门外的保镖听到了里面的响动。 但是他并没有干预。 他知道盛豪是因为什么摔了烟灰缸。 在盛豪的那些打手们行动失败的一刹那，盛豪就得知了这个消息。还是有清醒着的人打电话通风报信了。 这是亿城公司最后的希望，也是他盛豪最后的希望，现在这个希望已经破灭了。 因为那个神秘的年轻男人。 哪儿冒出来这么一个人？ 从陈楚河那边来看，这人明显不是宋青羽主动找来的，但与宋青羽联系紧密。而自己似乎又没有得罪过如此能干的对手。 什么来头啊，雇佣兵？特种部队退役？为什么又要插手这件事，谁给了他什么好处 若是这类人能为自己所用……自己何至于此啊？ 他拿起了自己的手机，直接给陈楚河的备用号码打去了电话。 陈楚河没接电话。 盛豪一想，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这副区长大人肯定又被拉去开紧急会议了，此时接不了电话，也是正常的。 但出于江湖道义，盛豪还是发了一条短信。 “各自走吧，没希望了。”盛豪短信发完，直接抽出了自己的手机卡捏碎，并且将手机投入了养着金龙鱼的大鱼缸之中，打开了办公室们。 周畅能够听到的声音也就此中断。 “你已经把这个黑社会团伙超过八成的战斗力给打趴下了。”核说道。 一个黑社会势力，其核心成员估计也就是三三十个人。 周畅已经干掉过十五个了。 “他们已经没有多余的人和武器去做更多的尝试了。”周畅觉得这次的事儿实在是有些简单了。 至少比起先前孙祥那么复杂的案情来说的话，就是简单到只有一根筋。 像是以前玩的那种街机游戏，先把小喽啰击垮，然后去打大boss。 其实不然。 这次的事情有多么的凶险，周畅自己是没有任何感觉的。只因他有核的帮助。 两次事件，一个中午一个晚上，都涉及到了枪支，而且是大量的枪支。哪怕是换来一个训练有素的特种兵，也不敢保证一人就能够干掉所有人。 只要中弹受伤，后果必定是死亡。 而周畅却可以无惧这些东西。换做是别人，早就崩溃了。 并不是事情本身简单，而是因为有了核才变得简单。不然的话调查过程就要浪费周畅很长时间了。 “看来他是想逃跑了。”周畅看着脑内的监控画面，盛豪已经来到了办公室的外面，带上了自己的保镖一起来到了保安团队的办公室。 此时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四个人，全都是核心成员。在亿城公司这所曾经辉煌的大楼即将崩塌之前，盛豪给其他非核心成员放了一个礼拜的假。 所有的财务部门、行政部门、业务部门的边缘人物，都已经几天没来上班了。 盛豪给了自己一个礼拜，去解决这些事情。如果事情解决掉，这些人可以随时回来继续他们的工作。 如果事情没有解决掉的话……他们也不会因为自己身上的债而被追究。到时候只需要咬死他们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了。 比起先前的张建强团伙、刘新福团伙来说，这盛豪算是比较仗义的了。 但仗义跟违法是两回事。有这份心思，去做做正行也肯定有所成就。违法乱纪，想着去伤人杀人，那你玩个屁吧！ 除了先前派出去的那十五个人，剩下的这四个人便就都是盛豪的亲信了。 几人坐在保安办公室的大开间里喝茶，由盛豪亲子烧水泡茶，几百块一两的明前龙井甘之如饴，茶色清亮。 盛豪用茶海将茶水一一倒好，以茶代酒，举起杯子，众人也也纷纷举起杯子。 周畅只看得到画面，却听不到声音。视频监控的画面清晰度有限，核也很难通过唇语来辨识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不过根据周畅的推测，盛豪是在跟兄弟们交待现在的情况，大难临头各自飞，能飞到哪里，就看个人的本事了。 毕竟，盛豪已经从口袋里掏出了五张银行卡，包括自己的贴身保镖和其他四个人在内，没人一张卡，里面肯定是放了钱的。 “有他订车票的信息吗？”事不宜迟，这几人马上就要畏罪潜逃了，周畅不想再拖下去了。 “没有。盛豪知道自己已经被完全监控了起来，一旦用自己的身份信息购买汽车票、火车票，必定被捕。经过我的调查，他还有一辆省外套牌车，车子十分干净，没有留下过任何案底。好像是这套车牌的正经主人那辆车已经不用了，而且他伪造的证件十分齐全，基本上不会被查出什么破绽。这是他用来逃跑的最后招数，跑到边境城市，偷渡出国，以他手里在国外银行账户的财产，似乎能够安度晚年。”核将那辆车的信息都调取了出来。 “早就给自己留下了后路……”周畅掐灭手中的烟头，乘坐电梯来到了五楼。 “开启接管模式，开启全场景扫描模式与深度扫描模式。”周畅在电梯之中就下达了指令。 “同样的，不要杀人。我想你应该能够找到有关于他们的直接证据，然后把人给送到派出所去。” “接收主体命令，开启接管模式。” “判定成立。” “全场景扫描模式：开启。” “深度扫描模式：开启。” “倒计时：六分钟。” “提示：超长时间使用场景扫描将会对肉眼产生不可逆转与修复的损伤。” “核心运转率：百分之零点零三。” “遵循主体命令，不允许剥夺他人生命。” 在一系列的程序播报完成之后，核才回答了周畅的那个问题， “老套一点吧，采用张建强的方式。” 一串文字打出，引来的周畅的十分不满。 “一点儿都不装逼，你不知道同样的办法不能使用两次吗？”周畅说道。 “简单，老套，但是好用。”核说道。 “但这种做法会给警察留下痕迹的。张建强就是这么被捕的。”周畅还是觉得有些不合适。 “宋青羽不早就盯上你了吗？”核的回答让周畅的确无法反驳。 如果说他害怕在警察那边留下什么痕迹或者行为习惯的话，那么早就已经留下了。 留下就留下吧，屁股不歪，而且真的足够干净。 电梯门一开，直接面对着的就是亿城公司的大门。 玻璃自动门紧闭，采用的是内部按钮开启，还有外部指纹开启。 只需要在门外的指纹识别上留下自己的指纹，以后就可以用指纹去开门了。周畅虽然没有这个权限进去，但是核有。 这个指纹解锁是连接了公司内部网络的。 而公司内部的网络，又接通了互联网。 只要有互联网的存在，核就可以无孔不入。 “这家指纹自动门的公司业务搞的不错，占据了湘沙市内百分之三十五的市场呢。主要是这道门区安全可靠，指纹识别率比较高，而且技术水平比较高，网络安防系统是委托国内知名网络防护安全公司打造的，指纹识别的扫描器甚至可以识别真实指纹与硅胶、塑料指套的区别，具有高度的防伪装性。每一张门禁卡都有独立的识别芯片，没有办法伪装。”要是想要得到核的认同，还是比较困难的。 果不其然，下一秒钟核就得到了这道门的全部权限。“但是在我看来，这些不值一提。” 自动门在周畅的面前缓缓打开。 前台没人，周畅如入无人之境，穿过了公共办公场所，直接来到了保安室的门前。 保安办公室大门紧闭，能听得到里面有人正在交谈。 “你该不会想直接闯进去吧？咱们手里可没枪啊！”周畅说道。 他现在能够明显看得到门内的情况，六个人围着茶几坐了一圈，表情凝重。 盛豪及其保安这两个人的腰间，都别着一把手枪。 核甚至标记处，两个人的手枪都处于上膛的状态，只是保险状态为打开。 “做人要懂礼貌。”核说完，便控制着周畅的身体上前敲门。 咚咚咚。 这个时候听到敲门的声音，的确让人毛骨悚然。 毕竟，整个五层只有他们这个公司，只有他们这六个人。 而且如果想要进来，必定要先破坏大门。不论是强行撬开也好，还是砸碎了玻璃也好，都会触发警报。 就算是提前把警报器给解除掉，也不可能没有撬门和玻璃破碎的声音吧？ 外面敲门的人是怎么进来的？难道是警察利用技术手段吗？ 那些参与了刺杀行动的人，有人松了口？说了实话？ 警察上门的速度也太快了点儿吧！ 不对，如果是警察，找上门来抓人怎么可能还敲门？ “哪位？”盛豪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大喊了一句。 周畅一直没说话，继续抬手敲门，又是三声。 他看到，盛豪和那保镖都抽出了腰间的手枪，关闭手枪保险，对准了办公室房门。 距离门边最近的那个小弟站起身来，在二人的授意下要来看门。 周畅心里想着。唉，谁让你距离门边最近呢？最先倒霉的就是你了！ 第五十七章、插翅难逃（下） 三国里面，两军对垒，讲求一个擒贼先擒王，只要老大被别人给宰了，剩下的士兵便是乌合之众，只得四散奔逃。 时代不一样，人家那会儿打仗，将军就是老大，就是精神支柱，就是无所不能的。老大都被杀了，其他人心中的梦想就已经破灭，英雄人物也不复存在，自然精神崩溃了。 那也是这个年代，疯狂给下面的士兵洗脑的效果。 在现代这个社会，其实用不着洗脑，效果也照样如此。 这些黑社会的喽啰们，为老大办事儿卖命，其实说不上有多少个人崇拜感情在里面。 更多的只是为了混口饭吃。 自己不会别的，没什么手艺，甚至不够聪明，怕吃苦怕受累，更不想受人欺压，在社会上只学会了一个好勇斗狠的本事。 没办法，只能干这个了。 老大下的命令，那就去执行。 如果老大被人干掉了，那就没命令了，自然更不会有人给他们发钱。 换个老大，照样混，能混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 可是对于盛豪的这个团伙里面的人来说，这种情况还是很少见的。 盛豪四十多岁的人，十六岁开始当混混，二三十年过去，就靠一个义字吃饭。 跟张建强不同的是，张建强只是在江湖传言中的假义气，而他盛豪却是兄弟眼中的真仗义。 因此在拿个小弟开门的时候，虽然预感到了门外有危险，而且十分害怕，但其根本就没有一丁点儿的犹豫。 关键就在于，盛豪待他是在不薄。 钱多只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还能帮忙解决家里的问题。因此这个小弟是感激涕零，哪怕是抛头颅洒热血，也得保全自己的老大。 周畅自然不知道这人内心想法，核也懒得针对每个人都做背景调查，只是在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周畅便一把扯住那人开门的右手，向前一拉。 那人瞬间失去平衡，向门外倒去，而核却延续了其一贯心狠手辣的作风，操控周畅的身体抬起右脚一个飞踹，正踢在那人的腋下。 整个人都被周畅给踹飞了起来，但其手腕却还在周畅的手里拽着。 除了一声闷响之外，他还明显听到了此人肋骨骨折和手臂与肩膀脱臼的声音。 与此同时，那小弟连惨叫都没发出一声，口鼻之中却喷出大量鲜血。 “四处骨折，肺脏挫伤。” “三小时内死亡概率约为百分之十三点三。” “右肺内出血，窒息程度百分之二十。” “可控范围内。”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核早已经根据每个人的性格和行为习惯演算完成了。 剩下的三个打手看到年纪最小的兄弟出了事，也不管外面那人是谁，更是忘记了盛豪的叮嘱。 若是遇到那人，一定要谨慎再谨慎。 而盛豪原本是想要直接开枪的！ 看到眼前这个场景，自己的小弟在一瞬间被人干翻，躺在地上失去意识，口鼻流血，能一脚把人踢成这样，不是坏了他两次大事的人，还能是谁 不能犹豫，只有果断开枪将其击杀，自己才有逃脱这一切的最后可能。 但没办法，自己的三个兄弟都已经冲上去了，挡住了自己对着房门开枪的角度，若是现在扣动扳机开枪，能不能打死门外那人暂且不说…… 最先中弹的只有自己的这三个兄弟！ “别上去！别冲动！”盛豪大喊，可是为时已晚。 周畅最想要的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况。活脱脱给自己来了个人肉护盾。 要么说核到底是有办法，连每个人的行为都能够较为精准的预测。 三人同时进攻，对现在的周畅来说实在是无法造成太大的困扰。 毕竟周畅早就已经预测到了他们的行动，他们的进攻动作在周畅看来简直像是在放慢动作一样。 左侧那人右拳直击自己面门，中间那人抬脚便踹向自己胸口，而右侧的那个人则是一招黑虎掏心，直冲着自己的胸口抓来。 周畅左手拉住左侧那人手腕，右手直接拦住右侧那人冲拳，经过身体升级的力量，可是要比此二人强大很多。 与此同时，周畅趴下身子，没想躲过中年那人的一脚，却伸出右腿，直直踢向那人的裆部。 结果，可想而知。 左侧和右侧的人动作停滞，动弹不得，中间那人则是捂住裆部，惨叫一声，瞬间倒飞出去，躺在地上哀嚎，还在不断的打滚。 那是男人最最脆弱的部位之一，只要遭受重击，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事，其实不仅仅是挫伤，脏器已经受到了伤害，将来治不治得好还是两说，实际上在这十几分钟的时间里是绝对不可能站得起来的。 而另外两个被控制住了的人，想要抽出自己的胳膊，却发现纹丝不动，周畅以一敌二，居然还能保持这么大的力道。 周畅抬起膝盖顶在了左侧那人的胳膊肘上，顿时听到一声脆响，肘关节骨折！ 那人捂着自己的胳膊退到一旁，在这种巨大的痛苦之中根本没有办法继续反抗了。 周畅并未伤害右侧那人，反倒是将他控制在自己的手中，掐住了脖子。 “放下枪，不然我捏断他的气管。”周畅说道。 随着他的声音，他的手还在不断用力。 “不能杀人啊！”周畅在心中喊道。 但还没等核去解释，盛豪马上把枪放在了地上，他的保镖看到自己的老板放弃了抵抗，也同样照做。 “踩住枪，踢到墙角，动作慢一点。”周畅的手越捏越紧，手中的人质已经憋红了脸，呼吸困难，不断翻白眼，看起来很快就要失去意识了。 若是下一秒钟盛豪再不照做，自己的那个兄弟恐怕是要凉。 盛豪和那保镖马上照做，踩住了地上的手枪向前一划，两支手枪都滑到了墙角。 “我们可以谈谈。作为的保镖要先走。他身上没案子。”盛豪说道。 “可以让他走。这个保镖曾经当过兵。盛豪在招募他时，特意跟他说过，不让他碰任何黑社会上的事情。直到现在为止，他所做的工作都只是一个保镖的工作，没参与过打架斗殴，也没伤害过别人。他是干净的。”核说道，“况且，不差他这么一个证人，就算到了公安局，可能也什么都不会说。” 随后，核控制着周畅的身体，让那个保镖离开了这里。 保镖离开的时候，还看了周畅好几眼。 其实当兵的都看得出来，周畅这两下子绝对不是部队出来的。而且核在让周畅与他人搏斗的时候，其实也没有使用什么拳法套路，搏斗技巧，都只是见招拆招，但简单实用。 可周畅的这身手，这保镖自然佩服。当过兵的总是喜欢暗暗跟人较劲，尤其是搏击这类事情。保镖是特种兵侦察连退役，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打不过周畅。 刚开始他从盛豪的口中听说，此人在先发制人的情况下空手夺枪，以一敌三，又用一把手枪将盛豪所派出去的十二个人全部干掉，简直是觉得不可思议，认为此人定是有帮手，盛豪获得的信息不完整，过于害怕此人。 可刚才三人一拥而上，几乎在一瞬间被周畅击退，甚至有一人成为人质，这个本事，他信了。 要知道，打倒一个人，和在搏斗的过程中控制一个人，那是完全两个概念。 后者要比前者的水平，高上不止一个等级。 话说这保镖也是奇怪，对于盛豪这个老板，只是拿钱办事而已。按照道理来讲，盛豪现在人身安全有危险，他本应该挺身而出。可盛豪要他走，他居然毫不犹豫的走了。 没有一点儿保镖的安全意识嘛！ 走，只是因为这保镖觉得，周畅此人并不是来杀盛豪的，感觉像是来送他进监狱的。 这些法律上的事情，他不掺合。 也许对方是个什么警察呢？可……警察有这样的吗？单枪匹马，赤手空拳，就敢过来闯人家的老巢，用的还都是些下三滥的招数。这连人质都绑票了！ 面前盛豪已经解除了武装，那保镖也已经跑了，周畅并没有捏断人质的气管，反手一击手刀砍在那人的后脖子上，那人直接失去意识，跪倒在地，瘫软在大理石的地面上。 屋里屋外，又是躺了四个人。 “威胁解除，接管状态失效。” “场景扫描模式，深度扫描模式，倒计时一分钟，主动关闭。” “三人综合死亡概率不超过百分之三十五。” “丧失战斗力及行动能力：百分之百。” 核关掉了接管状态。 周畅并没有去捡枪，反而是走到了盛豪的面前。 盛豪远比自己想的更仗义。 若是他稍微自私一点儿，刚才完全可以开枪，将自己的小弟和周畅一起打死，一了百了。 最起码，现在能活。 反正他盛豪要跑路，以后也用不着什么江湖名声了。 在大多数人看来，命比什么都重要，脸算个什么东西！ 可盛豪偏不。 至少，核的做法十分大胆，但推测预演是十分准确的。 盛豪放弃了自己逃跑的机会，让周畅抓到了自己，换取了自己的小弟活命。 “我进去，可能不是死刑。我若是不把枪放下，他就真没命了。”盛豪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看着自己的兄弟们躺在地上，但还都能喘气，心里踏实了不少。 他点了根和天下，也丢给周畅一根。 “兄弟，什么来路？” 第五十九章、爱管闲事的人 “这些年干了什么事儿，你自己心里清楚。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是去公安局投案自首，带上你的犯罪证据，还有贿赂他人的证据。第二，我打你一顿，从你这里搜集证据，然后送你到公安局。选一个？”周畅并没有回答盛豪的问题。 但他还是拿起了那根香烟，给自己点燃抽了起来。 “吸烟有害健康。”核说道，“也有害我的健康。” “我抽的不多。”周畅说道，“你那么牛逼，怎么帮我把肺清理一下？” “你以为我没做吗？”核有些不太乐意地说道。 它有点儿不太想把自己的运转内存与核心能量浪费在周畅的这种陋习之上。 “刚开始，我以为是我的仇家派来的。再后来，我以为是那宋青羽请来的。现在我看明白了，你不是警察，也不是道上的人……”盛豪也没有直接做出选择，倒是延续了自己的话题。 “那你说说，我是什么人？”周畅倒是来了兴致，坐了下来。 盛豪给周畅倒了杯茶，“你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我的竞争对手，还有宋青羽那位警官，请不动你这样的大神。” 周畅呵呵一笑，端起茶来一饮而尽，“好茶！” 点燃盛豪分的香烟，并且能坐下，愿意跟盛豪说上两句，代表周畅其实还是认可这个人的。 最起码认可这个人的某些方面。 虽然这人是混黑社会的老大，这么多年以来，扰乱市场，以暴力行为干预正常交易，也只是为了捞钱。 换句话说，核在前期的调查之中，还真没查到过以盛豪为首的犯罪团伙手下有过什么命案。 别看人家手中火器多，但从没杀过人，最严重的罪名是故意伤害致人伤残，火拼的时候把人家的腿用枪打断，最后落下了残疾。 还真的是挺有原则的哈！ 更重要的是，盛豪这伙人，跟别人搞起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从不会捞过界。搞地产市场就是搞地产市场，一不开洗浴中心，二不搞什么练歌房和发廊，毒品和色和谐情行业是从来不碰的！ 盛豪曾经下令严禁自己的手下接触毒品，不论是自己使用或者是买卖，都不成。 五年前有个手下吸毒，是他亲自将人送进了戒毒所。 两年前有个手下贩毒，是他亲自将人送进了派出所。 这可真的是雷厉风行，家法十分严格了。 少见，这样的黑社会，还真他娘的少见。 “你盛豪干点啥不好，非要干这个买卖。有这种执行能力，管理能力，又能拉拢人心，让人心甘情愿为你卖命，做做正行，也能赚点钱了。”周畅掐灭了烟头，有些意犹未尽。 他没对盛豪的判断做出任何解释。 也许盛豪说的不对，周畅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但他一定是一个不得不管闲事的人。 “早些年误入歧途啊！早就想退休了。可是……”盛豪伸出手指，指了指上面，“这些大佬们不肯啊。我也是在给他们送钱呢。若是他们没吃饱，我自然没得吃。不仅没得吃，还要去吃皇粮。老爷大人们高高在上，我们这种啊……啧啧啧。” “行了，聊完了。说说你的选择吧。自首，还是我送你去？”周畅再次站起身来。 犯罪，就是犯罪，人缘再好，人再仗义，再适合当朋友，那也是犯罪。 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盛豪的行为而妻离子散，又有多少人因为他的欺行霸市而资金链断裂，最后选择跳楼自杀。 他不杀人，却有人因他而死。 并且这次，感受到了危机的盛豪，第一次有了杀人的念头。他待邓龙不薄，不光是他自己这么想，邓龙甚至也以为盛豪待自己不薄。 但邓龙那会儿还是个孩子，年纪越是大，就越是觉得自己所做的这些事情是违法犯罪，是不正确的，是多少钱都没有办法弥补的良心上的遗憾。 尤其是在遇到宋青羽之后，这个想法越来越清晰。 因此邓龙比较纠结。 邓龙的背叛，让盛豪感觉到自己必须要动手杀人了。 否则最后倒下的就是自己。不仅如此，那些大人物也在逼他动手杀人。邓龙不死，没人能活。 更何况，他盛豪想杀的人只是邓龙，而那些人……却想要连宋青羽一起干掉。 甚至是陈楚河此人，与宋青羽的父亲私交甚好，在要求盛豪干掉宋青羽这个侄女的时候，一点儿都没有心慈手软。 这个人，他盛豪不想杀，也得杀。 “湘atf695，本田思域，这小车开起来低调不扎眼，一般不会有人查。而且原来那套车牌，那辆车的主人早就不开了。你这辆套牌车……居然成了正牌车！这辆车就停在地下停车场，只要一开上道路，马上就会被我监控到。哪怕是你现在跑了……我也一定抓得到你。”周畅说道。 既然你盛豪想逃跑，一定会把保命的东西带在身上。 恐怕从保险箱里拿出来的除了那把枪，应该还会有别的什么东西吧……例如，账本和行贿记录。 若是那些大人物想要盛豪死，盛豪还可以以此威胁，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年轻人，真的是后生可畏。居然能够细致到这种程度……那辆车，连我最亲密的保镖都不知道，你又是如何得知？”盛豪也激动地站了起来，他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已经破灭了。 “你逃不掉了。出来混，迟早要还的。进去好好改造，过个几十年，没准能东山再起，自首是认罪行为，你身上的拿点东西，也能算立功表现，减减刑。出来以后，记得做正行。”周畅看着盛豪。 “栽在你手里，我认了，我服气。我去公安局自首。”盛豪轻声笑了笑，“我不期望什么减刑了。只是希望……那些应该得到惩罚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他一边笑着一边又给自己点了根烟，临走前留下一句话。“兄弟们好好活。” 他也不管那些躺在地上的小弟们听没听到，自顾自的离开了这里。 “他会去吗？”周畅对着核，在心里问道。 “概率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他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逃跑的欲望。根据他现在的心理状态，体内激素水平来推测，他的底线已经被你完全击溃。你真是个嘴炮大师。”核回答道。 “要是所有事情都能靠语言去解决的话，那就没有你我什么事儿了。”周畅似乎觉得，这件事应该完结了。 盛豪的账本和行贿记录一上交，绝对能够牵扯出一大批人，当然也包括陈楚河、芙蓉区公安分局甚至是一些市委的大人物，简直就是连根拔起。 而且，宋青羽和邓龙身上的生命威胁主要就是来自于盛豪团伙。 这个团伙已经彻底覆灭，意味着宋青羽和邓龙的威胁已经解除了。 “宋青羽身上的威胁只有百分之十三。属于一个人民警察的正常生命威胁概率范围内。”核说道，“我们的事情结束了。” 周畅也长长地叹了口气，离开亿城公司进入电梯，核的提示声音突然又响了起来。 “检测到陈楚河行为异常。” “这孙子要跑？”周畅马上反应了过来。 在盛豪销毁自己的手机卡之前，曾经给陈楚河备用的手机号发送了一条短信。 短信的内容是让陈楚河尽快离开。 这人还真的是讲义气，讲义气到了极点，跑路都要提醒人家一下的。 看来陈楚河开完了会，已经接到了这条短信了。 “没错，他预定了一张飞往伦敦的机票。起飞时间在明天凌晨零点十五分。湘沙市黄花机场t2。”核说道。” “只有两个多小时了，卡着点儿买的啊。纪委那边有动静没？”周畅皱起了眉头。 “他们还做不到实时监控陈楚河的动向。只要陈楚河能够赶到机场，他绝对能够乘坐航班起飞，在伦敦一落地，身份便可以洗白，资金都在国外。包括他的女儿和妻子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消息。他想自己走。”核说道。“他的逃跑行为是临时决定的，没收拾任何行李，甚至没有开自己的车，而是路边打车，机票通过公共电话进行预订。其实我们可以不管这件事的。” “知道的人越多，泄漏消息的可能性也就越大。只要有钱，他不需要准备任何行李。估计他跟老婆早就没感情了，女儿在国外，随时可以去找他。他手里的钱，足够舒舒服服过几辈子，而且十分奢侈。”周畅知道，跑到国外的贪官，很少有能抓回来的，连冻结其在国外的银行账户都无比困难。 而且陈楚河这类人，绝对不会受家人亲戚还在国内被监控的影响。他做人没有底线，连自己亲朋挚友的女儿都想要做掉，而且面不改色心不跳，没有丝毫的不适和愧疚，又怎么会在意自己的老婆和其他亲戚呢！ 跟盛豪比起来，陈楚河的人品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啊。 “管……还是要管。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宋青羽怕是恨这个叔叔，恨到牙根痒痒吧。只是……来得及吗？”周畅大概清楚，从这里到黄花机场开车差不多要一个小时左右，而陈楚河现在已经在路上了，办理值机过安检，分分钟的事儿。 时间有点紧。 等他到了那边，恐怕陈楚河早就过了安检等起飞了。他又不是执法人员，不可能进入安检去抓人。 他不行，但有人可以。 周畅马上想起了宋青羽。 宋青羽的住所就在芙蓉区公安分局的附近，从公安分局去机场是十分方便的，只需要大概半个小时，哪怕在路上拦截，估计都能拦得到。 但是国内行政人员未经审批前往国外这种事情，纪委来查比较好，你一个警察是没有任何理由将其逮捕的。 宋青羽会因为自己的片面之词，冒着自己脱警服的风险，去逮捕一个行政官员吗？ 盛豪去自首，调查清楚，查到他陈楚河的名字，也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特事特办，就看你宋青羽信不信我了！ 周畅出了电梯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并且在脑内询问着陈楚河所在车辆的车牌号码，掏出手机来就给宋青羽打去了电话。 第六十章、最后的底牌 现在的宋青羽，真的是一点儿都不好过。 从实习到现在，参加工作也已经这么多年了。她还从来没经历过像是今天这样的情况。 当然，也没像今天一样体验到如此激烈的枪战。 两个面包车的人，一共十二个，除了车祸受伤的，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有两个弹孔，而且枪枪不致命。 九二式警用手枪，两个弹匣，九毫米手枪弹，共三十发子弹，几乎都打光了，只剩下几颗子弹。 一般来说，警察在开枪之前一定要先警告，而后使用武力震慑，武力震慑无效的情况下，再鸣枪示警。 实在不行了，感觉到对方毫无投降的意思，而且自己的枪和人身安全遭受巨大威胁的时候，才能开枪。 但是在开枪的规定之中，却没有明确的规定是否一定要打击对方的非致命部位。 运气好的，打了脑袋都死不了。 运气不好的，打中腿都会大出血死亡。 也就没什么致命和非致命之分了。 但面对那种情况，两个面包车来袭，十二个人，已经知道对方携带了大量的武器装备，威胁极大，宋青羽不鸣枪示警，直接开枪射击，似乎也是说得过去的。 连开二十多枪，受伤的都是嫌疑犯，宋青羽在下午回到警局之后，接受了一下午的询问，而且询问得十分细致。 宋青羽绞尽脑汁，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想象力，并且把自己从反光镜看到的东西半真半假地说了出来，这才大概蒙混过关。 接下来三天，还要接受几场质询。 而且今天晚上，她还在写报告。 从她的消息来源，到现场情况的判断，再具体到每一枪是怎么开的，一定要写得十分细节才行。 宋青羽在警校成绩不错，报告写的也好，这对她来说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不过，周畅在整个枪战的过程中，没有伤害到周边的群众，甚至没有对群众的私人财产造成损失。 就算那些没有打中匪徒的子弹，也并未飞向群众和其他车辆。 连停在路边的车的玻璃都没破！ 这真的是让宋青羽省了不少事，也让整件事情的可信度变得很高。 大家相信宋青羽的枪法，人家在二十米手枪靶的射击过程中都是枪枪命中靶心，十环。 但靶场是靶场，打人是打人。 宋青羽不相信自己，周畅的表现简直是神乎其技。 这哥们到底怎么做到的？那种场景，那么多人，那么多群众，情况复杂，每一枪似乎都经过了预判和计算，好像子弹受到了他的控制一样。 报告写得越是完善，宋青羽就越是觉得不可思议。 上层领导并没有让宋青羽暂时停职接受检查，也没有让她去休息，毕竟案子还没结束，也要考虑到宋青羽她老爹的面子。 俗话说的好，虎父无犬子，宋建刚在基层的时候也是一员猛将。更何况，从本质上来说，宋青羽这个锅背的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换了别的警察，恐怕早已经命丧当场，宋青羽不仅活了下来，还能直接把那群人打趴下，简直就是神人。 本来要表彰的事情，怎么能停职调查呢！这不是打他宋建刚的脸么！人家可是市局的领导。 不过领导们还是按照规定，要求宋青羽接受一定时间的心理咨询，防止她出什么心理问题。 宋青羽哪里会出什么问题，枪都不是她开的。 对于周畅，她是既觉得奇怪，又是敬佩，同时又恨得牙根痒痒。 “出了事就找我擦屁股，我是你妈吗？”宋青羽还在办公室里加班写报告，想到这里把笔一摔，写报告写的好，不代表她喜欢写。 正在这时，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来电显示的名字是周畅。 “儿子，找你妈什么事儿？”宋青羽接起电话来，想要调戏一下周畅。 让你小子给我惹事。 周畅一愣，完全不知道这女孩子心中所想，看了看手机屏幕，“没打错啊……” 宋青羽却在电话那头偷笑，她知道周畅现在肯定是懵的。 “算了……”周畅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已经拦下一辆出租车，马上前往机场，“陈楚河要跑！” “纪委没盯着他？”宋青羽的心态马上转变，整个人的表情都严肃了起来。“这都能让他跑了” “临时起意，刚买的机票。大不列颠，伦敦。人已经在出租车上了，预计会在四十五分钟以内抵达机场。到了直接进安检，我时间来不及。”周畅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困难。 “早干嘛去了，不紧盯着他？”宋青羽翻开桌面的文件，找到了自己的车钥匙。 她知道像是这种情况下，纪委是很难做到实时监控，随时反应的。等到他们得知这个消息，没准陈楚河已经飞在中亚的上空了。 可不能让这老小子跑了啊！ “我在……亿城公司附近，解决盛豪的事情。”周畅说道。 “盛豪？你又干什么坏事儿了！那边人多吗？伤了不少人吧！”宋青羽从未怀疑过周畅的能力，也没想过周畅在那个地方会吃亏手上，根本不提这茬。 “你能不能关心我一下？”周畅翻了个白眼，“不出意外的话，盛豪应该会携带自己手中的证据，找一个派出所就近自首，估计在一个小时内你就会知道这个消息。只不过现在……我们的重点要放在陈楚河的身上。” 盛豪都要去自首了，邓龙自然没用了。 要知道邓龙手里的那些证据基本上都是拍摄的照片和视频，资料十分有限，盛豪可是个大鱼，他什么都知道。 “给我那出租车的车牌号。你应该……通过你的情报系统掌握了吧！”宋青羽对周长的敬佩又多了一分。 周畅看似轻描淡写，但宋青羽却知道其中十分凶险。 亿城公司的老巢不是想闯就能闯的，哪怕现在元气大伤……但周畅单枪匹马杀进去，不仅端了人家的老巢，更是直接说服盛豪去自首，而且看周畅信誓旦旦的样子，一定是确认了此事才敢说出口。 毕竟周畅还没有什么事是说出来没做到的，最起码对于她宋青羽来说是如此。 “检测到盛豪威胁！” “威胁程度：100%！” 核的提醒瞬间出现。 “湘ayu578，当前已经抵达车站路与湘大路十字路口，预测的路线是经过高桥附近进入机场高速。”周畅报出了车牌号，“别挂电话，等我一会儿。” “盛豪的威胁？怎么回事？他怎么会被威胁？”周畅赶紧问核。“你没搞错吧，确定不是他反水威胁了他人？” 盛豪应该已经去了派出所自首了，那里应该是最安全的。除非…… “有人知道他自首，知道他带着证据，想要在证据还没提交上去之间干掉他！”周畅说道。“我要马上知道他的具体位置，还有威胁来源。” “威胁来源：陈楚河。”核说道。 “这孙子不都要跑了吗？怎么还能威胁到盛豪？他雇了人？”周畅又问道。 “他已经完全销毁了自己在国内频繁使用的两个手机号，我使用交通监控系统一直追踪车牌号，才能保持他的位置信息刷新。但是他在车上启用了另外一部手机，和第三个手机号码，打了一个电话，发了一些短信，其中这个电话通向境外组织。”核说道。 “这个组织响应速度极快，开价也高，当即唤醒了潜伏在湘沙市的杀手，马上开始行动。现在盛豪脖子上面的那颗脑袋，值三百万人民币。但是由于网络限制，我暂时没有追查到该组织的具体信息，也不清楚杀手的身份，手段，路线及行动时间。但是这件事情本身就很紧急，盛豪只要见到公安分局的领导，一定会提交自己手中的证据。杀手会在他提交证据之前干掉他，然后拿走他身上的证据。盛豪在五里牌派出所的审讯室，正在等待移交。”核又补充了一些自己的推测。 “我现在要去见盛豪，他有生命危险。你负责拦截陈楚河，务必要在他进入安检之前抓到他！”周畅差点儿忘了自己还跟宋青羽打电话呢！ “好的，我们保持联系，你自己注意安全。我一定会抓到他！”宋青羽没有再问下去，现在情况紧急，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相信周畅，哪怕她知道一个警察去逮捕一个现在还没有任何罪名的政府公职人员，后果会有多么的严重。 这是十分明显的违纪行为。 但她还是选择去做了。 不仅仅是因为对于陈楚河的信任，周畅帮了她两次，她也该还一次了。 虽然这人情恐怕永远都还不过来。 “师傅，马上调头，去五里牌派出所！麻烦速度快一点！”周畅挂了电话对出租车驾驶员说道。 从刚才的对话之中，出租车司机已经大概猜到了周畅的身份，觉得他是一个警察。 司机心里还想着，怎么现在公安部门资源这么短缺的吗，连出任务都要打车了。不过他还是遵循了周畅的要求，深深地踩了几脚油门。 “这杀手胆子也太大了，人都已经去了派出所，居然还敢在那里下手。”周畅对核说道。“肯定是派出所在上报公安分局的时候，被内鬼得知了消息，上报某个大鱼，并且想办法通知了陈楚河。陈楚河不得一直下才启用了自己的最后手段。这个人真是阴险，永远有底牌。” “提醒你，如果找到了盛豪……不要相信他身边的任何人。杀手可能采取任何手段，任何方式，伪装成任何身份，接近他，干掉他。他们是专业的。”核说道。 第六十一章、面对面 “宋青羽那边需要帮助吗？”周畅问道。 “我将会用你的手机，每五分钟向她发送一次陈楚河所在车辆的信息，协助她拦截陈楚河，你只需要专注于自己的事情就好。”核说道。 “陈楚河身上有任何武器吗？”周畅又问道。 “没有任何证据显示他身上携带有任何致命性武器。”核思考了一下，“怎么，你很担心她的安全？” “我有你，她只有她自己。”周畅叹了口气，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说道。 “她是个警察，她有枪。在极度危险的情况下，她会毫不犹豫的开枪。我会使用自己的一切资源去帮助她，保证她的安全。必要时刻，主动呼叫支援。我们保护她的任务还没有结束，至少在这件事情尘埃落定之前……这个你可以放心。”核还是尽可能想让周畅吃下这颗定心丸。 出租车本来就没走多远，晚上十点多钟，路上的车辆还是比较少的，前面就是五里牌派出所的正门。 派出所不像公安分局，还是比较小的。正门只能容纳一辆车同时进出，侧门是人形出口。 派出所审讯室里的监控摄像头是闭路电视，没有连接到外部网络，所以核也没有办法提供任何影像和声音信息，甚至不知道他被关押在哪件审讯室。 对于派出所里的几个值班民警来说，今天晚上绝对是一件大事。 五里牌派出所是距离亿城公司最近的派出所，这亿城公司和盛豪的鼎鼎大名，民警和协警们都是听说过的。 这可不是个善茬，听说最近公安分局想要通过专项行动处理他们，而且今天市区里两次枪击案都跟他们有关，但还是没有动手。 可没想到，到了晚上十点多钟，这盛豪居然自己来自首了，还说是自己带了犯罪证据，要指认别人，转为污点证人。 这是什么情况？ 在门口的值班民警二话不说就给他上了手铐，并且直接通知了芙蓉区公安分局。这种案子他们接不了，只能向上级部门去移交。 这要是普通的犯人，可能要在派出所里拘留一夜，然后第二天再移交过去。 可对方一听说是盛豪，马上说要打电话通知领导，然后回电话进行回复。 五分钟后，电话打了回来，这边马上会派人过去，把人提到公安分局去，连夜进行突审。 现在这些派出所的民警就一个年头，赶紧把这瘟神送出去，别他妈提心吊胆的担惊受怕一夜了。 反正人只要交出去，剩下的事情就跟他们无关了。 可是看着盛豪的表情，似乎毫无波澜，好像是得到了救赎一样。 真的是奇怪，穷凶极恶胆大包天的犯罪分子走进了派出所自首，他不害怕，反倒是派出所的民警们开始害怕了。 出租车在派出所门口停下，周畅赶紧付钱下车，却没有着急进去。 根据派出所门口的交通监控视频来看，自盛豪走进派出所进行自首之后，并没有别人再进出派出所了，毕竟已经这么晚，案子少，就算是有也都是些小两口吵架、喝醉了酒闹事、或者是邻里纠纷的鸡毛蒜皮。 既然有杀手会来，倒不如再等等。 杀手没等来，却是等来了一辆闪着红色蓝色警和谐灯的警车。 警车开进派出所的院子，停在了办公楼前的停车位上，从警车上下来一个四十不到的男人。 男人身高一米八几，一副精明干练的样子，腰板挺直，身上的体恤衫被爆炸的肌肉撑起，身材都是倒三角形状的，看起来平时是没少锻炼。 这应该是个警察吧？周畅想着。 这个时候过来，怕不是过来提人的吧！ 芙蓉区公安分局的警察都过来了，杀手想要什么时候动手？ 可能是他觉得直接拦截警车杀人，比闯进派出所杀人来得更简单点吧…… 不论是怎样的行为，都是十分丧心病狂的。 “能够查到这个人的身份吗？”周畅说道。 “看不到脸，查不到。不过……这俩警车似乎有点问题。”核说道。“这个警车的车牌号登记为开福区公安分局，而不是芙蓉区公安分局。” “借了车过来的？”周畅有点疑惑，平时警察行动，都有一个规定，就是不论是执法还是办案，或者是调查，一定要同时有两个警察在场，像是这种移交犯人的情况更不能含糊了。 怎么这次只来了一个人？ 但派出所的人，还是把盛豪交给了他，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那个警察就带着被铐起来的盛豪出来了。 人家开警车来的，还掏出了证件和移交文件，肯定没错。 一个人就一个人吧，大半夜的，谁都不容易，公安分局那边也挺忙的。 盛豪被送入了那辆警车带有栅栏的后座，而警察坐上了驾驶座，车辆在院子里调头，直接上了主路。 而周畅躲在一旁，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跟上前面的警车。”周畅说道。 出租车司机回头看了周畅一眼。 跟踪警车？还是亮着警和谐灯的那种？你小子怕不是个犯罪分子吧！ 他没开车。 周畅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我跟他们是同事，出去执行任务，车不够用，打个车一起走的。”周畅心里想着，自己什么时候也找核帮自己搞个警官和谐证，在进行某些调查或者进行某些特殊举动的时候还可以假冒一下警察的身份，办起事情来会省很多麻烦的。 当然，这个警官和谐证是假的，也要做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可能是出租车司机看着周畅这个人长相还算可以，面容之中带着一些正派，而且身材看着不错，有点力气的样子，像是警察的模样，也就姑且相信了，并且紧紧跟在警车的后面，生怕跟丢了。 周畅这回有点害怕了，这还不露馅了？跟得这么近……他刚才的那个借口，让他根本无法开口让司机稍微远一点以免被对方发现。 而前面那辆警车上的警察似乎察觉到了这俩出租车在跟踪自己，车速时快时慢，甚至好几次闯红灯加速，都被这出租车给跟上了。 得了，那个警察肯定以为自己是那个想要对盛豪不利的杀手了。 “不对啊，这条线路……回芙蓉区公安分局的最近路线明显不是这里。而且现在不堵车……根本不需要绕路的。难道他要把人带到别的看守所去？”周畅在心中问道。 “不可能，想要进行突审，一定要回公安分局。”核思考了一下，“我说过，不要相信任何人。” “你是说……这警车上的是个假警察？”周畅惊了。 胆子这么大的吗？ 冒充警察，堂堂正正地开着警车去派出所里把人接出来，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给干掉。 怪不得！ 人家有高层领导庇护！ 也许公安分局接电话的那个主儿是个好人，但是他上报领导之后走漏了风声，领导把这事儿捂了下来，并没有派出外勤人员去接人，而是联系了陈楚河，让陈楚河找了杀手，让杀手过去接人，然后这个领导还对人家接电话的值班人员说，自己会派人过去。 最后人死了，领导没安排人，说把这事儿忘了，大不了挨个处分，接电话的也没错，人家是按照领导指示传达了。 派出所也没事儿，毕竟杀手是有证件和文件的，而且看不出是假的。 皆大欢喜啊，皆大欢喜！ 谁都没错，谁都不会出事，可这人就莫名其妙的死了！连杀手也找不到。 高啊，领导的水平真的是高！ 周畅在心中暗暗服气，这斗争意识，这运筹帷幄，他娘的用到正经地方能为老百姓做多少好事！ 警车似乎也不管出租车在跟踪自己了，想要完成任务，直直地开向郊区，在临近一个小山丘旁的公路边停了下来。 而出租车也在警车的后面停了下来，周畅付款下车。“师傅，我们行动马上开始，你不要在此围观，赶紧离开这里，可能会有枪战，今天不太平。” 出租车司机一听，马上连连点头。今天是真的不太平，市区连续两次枪战，消息传得很快，他也是有所耳闻，听了这个事儿，车辆马上掉头，快速驶离了这里。 周畅马上在警车的后面蹲了下来。 他无法确定车上的那位警察是否携带了武器，要是从车里给他来上几枪，这荒郊野岭的，连个掩体都没有，躲都没地方躲，死的太冤。 或许车上的那个人，已经不能被称作是一名人民警察了。 而是一名伪装成警察的杀手。 那人下车，车门关闭的声音十分清脆，随后响起的便是一把手枪上膛的声音。 “胆子不小啊，跟踪警车。”那人声音浑厚，言简意赅，“就没想过今天自己会死在这里？你就是那个爱管闲事的人吧，今天的两场枪战……有点厉害。” “你胆子也不小啊，从派出所里把人给骗出来。”周长喊话说道。 原本在闭目养神的盛豪，听到车外周畅的声音，睁开眼睛之后，瞬间觉得这件事情不对劲。 他原本应该在芙蓉区公安分局，接受审讯，却没想到人居然在荒郊野外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好在，他什么都没说，更没让警察搜身，没说自己的证据藏在身上的哪个地方，一定要到了公安分局才说话。 不然自己的证据早就被销毁了。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遇到这种情况，但是有周畅在……似乎并不需要太过于担心？ 这个人给过自己的震撼实在是太多了。 车外那杀手持枪，已经渐渐接近了周畅的身边。而周畅一直躲在车尾箱的后面，伺机而动。 “开启接管模式，全场景深度扫描。”周畅一声令下身体马上被核接管。 他抓了一把路边的砂石握在了手里。 “你是哪个组织的？有没有考虑，跳个槽啊？”杀手开口，并不是想拉拢周畅，只是想确认他的位置。 周畅没说话，猛地站起身，手中砂石瞬间撒了出去！ 第六十二章、同时行动 有些时候，决定成败只需要那零点几秒的时间。 那杀手根本没有预料到周畅居然还有这一手，即便是反应灵敏，眨眼动作也是没有办法由自己的意志力去控制的。 毕竟人在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受到威胁的时候，眨眼是一种下意识的神经反射。 零点几秒，周畅就只要这么零点几秒。 那杀手的手枪还伸了出来，知道中了周畅的诡计，眼睛还没睁开，感觉到自己的手枪被人握住，马上扣动扳机开枪。 开玩笑，他经验丰富，迟一点儿就来不及了。 周畅既然敢明目张胆地追上来，而且手无寸铁，本事定是不小的。 他是个职业杀手，干了这么多年，由组织悉心培养，不能轻敌的道理还是懂的。 可是这扳机扣下去，却是没有听到枪响。 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他便听到了一颗子弹跳膛而出，落到了地上的声音。 周畅在他闭上眼睛的那零点几秒之中，并没有选择攻击那杀手的身体，而是直接左手握住手枪套筒，向着杀手的方向一推，套筒滑动，已经上膛的子弹直接退了出来！ 手枪变成了空仓挂机的模式，自然没有办法扣动扳机。 还没等那杀手回过神来，周畅又将手枪套筒向前一扯，手掌之中无比熟练的按下拆卸按钮，套筒带着弹簧和枪管直接给拆下来了！ 杀手大惊，这周畅思路清晰，好像总能预判到自己的下一部动作。 可自己也不是吃素的啊，从他收下死过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怎能栽到这么个小子手里？ 话说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杀手马上弃枪，从腰后摸出一把匕首，再看夜色里的周畅，手里多了个乌黑黑的东西。 那合金套筒和枪管居然还在他的手里，拿这个当武器？ 周畅冷笑一声，二话不说将手中套筒枪管投掷出去，杀手侧头一躲，没有命中，却是听得耳边风声呼的一下。 “好大的手劲！”杀手咬牙切齿，这么近的距离，还有这么大的力气，刚才若是被砸中，恐怕自己就凉了！ “没打中你也凉了。”周畅大喊一声，趁着那杀手分神的空隙，直接腾空而起，双膝重击在其肩膀两侧，像是骑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人重重摔在地上，匕首拿不稳，庞当一声掉落一旁。 “糟了！”杀手这句话还未喊出，只看周畅面目狰狞，两个手掌朝着自己的双耳拍下，下一秒便头晕眼花，耳朵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袋里炸开一样。 这招双风贯耳，周畅不是第一次用了。 如果是个普通人用这招，对方顶多懵逼一会儿。 但现在这可是周畅，经过了身体升级的周畅。 身体力量是普通人的几倍，这两巴掌下来，耳朵什么都听不到不说，甚至对颅骨和脑组织都会有一定的影响。 “双侧股膜穿孔，脑震荡，丧失反抗能力，百分之百。” “预计行动能力恢复，倒计时四十五分钟三十五秒。” “死亡概率，低于百分之零点五。” “威胁排除，全场景深度扫描关闭。” “接管状态主动中止。” 核仍旧保持着像从前一样的冷静。 也一直心狠手辣，反正只要不杀人，怎么搞都行。最重要的就是让对方在最短的时间内丧失战斗能力，并且自己不能受伤。 周畅从这人的身上摸出了另外一幅手铐，先把人拷了起来，然后将此人丢在了后座，又把盛豪带到了副驾驶。 手铐的钥匙，便只带在了自己的身上了。 盛豪坐在副驾驶，周畅还是安心的，毕竟他现在已经不会反抗了。 若是将这个杀手放在副驾驶，若是他清醒过来，在车辆行驶的过程中搞什么事情，那大家就都玩完了。 警车的前后排是有栅栏的，车门一锁，周畅便不怕这杀手搞什么事。 但他并没有给盛豪解开手铐。 本来盛豪就是个罪犯，哪怕是惺惺相惜，也是个罪犯。 对于这一点，盛豪似乎没有什么意见，甚至有些气定神闲的样子。 “你好像一点儿都不害怕啊。”周畅坐进了驾驶座。 “怕有什么用，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盛豪倒是洒脱，“再说了，你不是来了吗？” “我不是每次都能救你小命的。”周畅有些无奈，核马上开启了辅助驾驶系统。 经过核的调查，这辆警车是假的套牌车，套用的的确是开福区公安分局一辆警车的牌子。 可不论是从车辆外表、车牌的制作或者是车辆内饰、设备设施来看，这辆车都毫无破绽。 这个杀手，来头真的是不小，这种东西都搞得到。他所在的境外组织，恐怕也是不简单。 只不过现在核还没办法掌握什么具体的信息。 “这警察身份是假的吧？”周畅咽了口唾沫，在心中问道。 杀手的确是杀手，可是他的掩饰身份可别真的是个警察啊，那自己麻烦就大了。 “假的，但是证件伪造程度很高，刚才通过深度扫描进行过分析，用肉眼几乎没有办法分辨。”核说道。 听到这里，周畅与核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把这人身上伪造的证件给摸了，换上自己的照片，以后办事是不是就简单很多？反正上面的名字不是自己的。 “什么来头？”盛豪回过头去，看了看那个虽然睁着眼睛但毫无行动能力，甚至意识不太清醒的杀手。 周畅下手真的是太狠了，这个人虽然活着，以后听力肯定要受到影响。 “来头？来杀你的呗！”周畅临走之前，还把枪械零件捡了起来丢进车里，擦干净了自己的指纹，驾驶警车，起步调头。“陈楚河搞的鬼，这货准备逃往国外，过程之中还不忘记处理掉你。” 他会把这俩假警车开到芙蓉区公安分局的门口，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核去做了。 由核进行的匿名举报电话，基本上查不出任何破绽。 “我自然是知道是来杀我的。可……这是国内啊。假冒警察，伪造警车，大张旗鼓的去派出所把我接出来……你可能会因此惹祸上身。”盛豪甚至已经开始担心周畅的安全了。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你以为你自首的消息是怎么从公安分局里泄露出去的？”周畅无奈的笑了笑。待会一定要给宋青羽打个电话，直接让宋青羽照看好盛豪。 对方胆大妄为，说不定会在公安分局里直接下手，不得不防。 说起宋青羽…… “她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周畅在心里问道。 “问的正是时候。”核马上将宋青羽那边的画面调取出来，配合上宋青羽身上所携带的手机的声音监听，搞的跟现场直播一样。 机场高速上违章摄像头的素质还是很高的，虽然是黑夜，但摄像头有红外夜视功能，看得十分清楚。 宋青羽在机场高速上发现了由周畅所提供的那辆出租车的号码，事实上她是跟着核所发送的短信指示一点一点追过去的，在能够实时掌握对方动态的情况下，节省了不少时间。 宋青羽直接将自己车内的警和谐灯安装在了驾驶座车顶部位，开关一开，前方所有车辆纷纷减速让路，凯迪拉克不断超车，终于追上了前方的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见后面有警车本想减速靠右让路，却没想到这闪着灯的凯迪拉克直接把车横在了自己的车前，无奈之下只能靠边停车。 干啥，你又不是交警的车，我也没违章啊，怎么还跟美国人似的搞高速路追车？ 出租车司机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陈楚河。 此刻的陈楚河，已经满头是汗了，手都在不断颤抖。 “老板，你犯了什么事儿？”出租车司机说道。 “师傅，送我到机场，我给你五万，马上转账！”陈楚河咬了咬牙说道。 出租车司机眼看着宋青羽下车，把手摸向了自己的腰部，一把黑漆漆的手枪在红色闪烁灯光的照耀下格外明显，宋青羽还掏出了自己的证件。 “警察，车里的人下车接受检查！” 出租车司机笑了笑，“这钱，我怕是有命拿，没命花啊！”他二话不说果断下车，同时拔走了车钥匙，然后对着宋青羽大喊。 “警察同志，人在车里，别开枪，修车挺贵的呢！”司机一边喊着一边跑开，来到了应急车道的远侧。 即便已经是深夜，机场高速上还是有很多车辆，司机们在路过的时候不免要减速多看一眼，还有人拿出手机来录像。 在国内，一个警察在高速上拦截车辆，直接掏枪的情况，还是非常少见的。 “马上下车，接受检查！这是最后一次警告！”宋青羽喊道。 陈楚河无奈，只得开门下车，缓缓走到宋青羽面前。“小宋，执行……执行公务啊？怎么找到我身上来了？” “陈叔，这几天不好过吧。”宋青羽的枪口并没有放下，从自己的腰部又摸出了一副手铐，“我找的就是你，自己拷上，还是我帮你” 第六十三章、战友 “赵姐，这件事情……你自己考虑一下吧。与其等他们找上门，倒不如自己把这件事说出来。这件事情本身就不是特别严重，再说你也是受了教唆和欺骗，没有造成太多的不良影响。”第二天早晨上班的时候，周畅直接把赵蓉喊了出来，在办公楼楼梯间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生了这样的对话。 “你在说什么？”赵蓉满脸不解，这周畅大早晨说什么鬼话呢？ 其实表情上看起来一脸懵懂，但赵蓉心里还是知道的。 可她不愿意去相信。 周畅这个年轻人，是如何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事情的？ “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昨晚陈楚河被逮捕了，直接移交至纪委处理。我猜你昨晚……打了很久的电话，都没有打通。他早就销毁了自己的手机，甚至是他女儿的那个号码，并且在昨天晚上准备逃往伦敦，机票都订好了。这个消息，他没打算告诉你。”周畅说道，“从头到尾，只是利用你而已。” “陈楚河是谁？”赵蓉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还是不想承认。“这些事情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帮他偷了安全屋的地址，差点害死几个人。你看到了安全屋附近出事的新闻，便知道这件事情与他有关。持枪杀人，这是犯法！话，我就说这么多。他在逃亡的时候已经想要抛弃你，抛弃任何人，你还指望……他在纪委那边的时候，能够帮你隐瞒什么东西吗？”周畅说完，直接转身就走，拖把就放在楼梯间，也不拿了。 反正事情已经完全解决掉了，他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当清洁工。 想不到，解决这件事情只用了一天的时间。 可是在昨天的一天之中，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 多到周畅都觉得不可思议。 昨晚回去睡觉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了，开门的他小心翼翼，好在没有吵醒沈雨菲。 然而……沈雨菲才懒得管他干嘛去了呢，早晨起床的时候两个人打了个照面，连问都没问，搞的周畅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姑娘好端端的怎么不理他了？ 赵蓉愣在原地，而周畅则已经来到了芙蓉区公安分局的行政办公室。 行政办公室里的几个大姐原本在讨论着什么事情，听到门一响动赶紧闭口不谈，发现是周畅进来，这才缓和了一些。 周畅其实在门外已经听到，几个人讨论的内容，第一个是有关于宋青羽昨天的两场枪战，第二个是宋青羽亲手逮捕了自己的副区长叔叔陈楚河，第三……则是芙蓉区公安分局的两个领导在昨天凌晨被纪委与督查所组成的联合调查组带走了。 公安分局里……大概是要变天了。 至于原因，这些人还在不断的猜测。 “怎么，还适应吗？”负责人事的那个大姐看着周畅进来，笑呵呵的样子。昨天晚上她跟那三个清洁人员聊了一下，发现这年轻人着实不错，做事认真踏实。 就是……有的时候总发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姐，我是来辞职的。反正是试用期，那一天的工资也不用结给我了。”周畅直接了当的说道。 一个月三千多，一天也就一百出头，虽然没钱……但他也还不至于在乎这么点钱。 “怎么？工作遇到什么困难了？可以跟我说说。”好不容易招到一个壮劳力，这才干了一天，说走就走了？人事大姐有点儿不太理解，早晨看着还好好的呢。 “家里人给安排了别的工作，去亲戚那边，所以……嗨，世事难料啊。”周畅摸了摸后脑勺，随口胡诌道。 “行吧，我给你打个表，写上因个人原因离职。只是你昨天上了一天的班，工资还是要发的，回头你给我个卡号，下个月发工资的时候，直接给你打过去。钱再少，也应该是你的。”周畅的这个理由的确能够让人信服，负责人事的大姐也不再阻拦了。 毕竟现在年轻人志向高远，换工作换得勤，也是正常的事情。 “你那个朋友啊，昨天可是露了脸了。”人事大姐一边打印着表格，一边说道，“听说了吧，昨天自己一个人抓了十几个黑社会的。肯定是要升官了。” “人家能力强，那是肯定的。”周畅打着哈哈。 其实要不是他及时干预，宋青羽怎么死的还不知道呢。 “我的屁股，都擦干净了吧？”周畅一边填写着表格，一边在心里问道。 “盛豪什么都没说，那杀手知道现在脑子还不清醒呢。”核说道，“至少在陈楚河面前，你没有暴露身份。今天回去之后，马上准备一张寸照，我会教你更换证件照片。” 在昨天晚上，当周畅把假警车开到公安分局门口的时候，盛豪强烈要求他打晕自己。 这样的话，盛豪便可以用自己被杀手打晕的借口，免于警察的盘问。验伤的话也能够证实这一点。 周畅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也就照做了。 因此盛豪没吃多大的苦，警察们还是挺相信他的。 至于那个杀手……到现在脑子都是糊涂的，说出来的证词前言不搭后语，根本没有办法令人信服。 知道这件事情的宋青羽，自然不会说什么。 周畅填完了表格，“姐，我现在就可以走了吧？那边还挺着急的。” 大早上一来，周畅就开始躲着宋青羽了。生怕宋青羽过来找他的麻烦。 他不期待这个警察以后能给自己帮什么忙，打什么掩护。只希望这姐妹以后再遇到他的案子，就当没看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张口闭口的城市侠客，故意伤害了。 “没事就走吧，跟那三个大姐打声招呼。”人事大姐看了一眼表格，确认无误之后就点头同意了。 这表格其实是要领导签字，周畅才能走的。但是他才上了一天班，早走晚走几个小时没什么太大区别，用不着拖着人家在这里等了。 周畅刚出行政办公室的门，后脚就听到办公室里另一个人开口说话。 “我怎么觉得这年轻人怪怪的？” “怎么怪了，我觉得挺好。”人事大姐说道。 “你看，昨天他刚来，第一天上班，就出了这么多事。枪战，高层被双规。事儿搞完了，他就要走……这个年轻人，恐怕身份不简单啊！” “咱们这边每个人都有背景调查，档案里写的清清楚楚，怎么可能有别的身份……”人事大姐被这人给逗乐了。 人家只是凑巧在这乱的时候来了而已。 那人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便也没多说什么了。 周畅尽可能躲着人想要往大门口走，可是没走几步就迎面碰到了宋青羽。 宋青羽脸色很差，昨天晚上又熬到了半夜，抓了陈楚河之后马上移交给了纪委部门，又写了一堆报告。 至于为什么她可以得知陈楚河即将外逃的消息，就编出了一个线人来。 宋青羽声称自己一直盯着盛豪团伙，怀疑盛豪团伙与陈楚河进行勾结，因此也盯紧了陈楚河，陈楚河这边一有动静，线人马上就进行了上报，因此宋青羽才会有十分准确的情报。 然而这个线人到底是谁……按照刑警的保密原则，不涉及到原则性问题的话，为了保证线人的安全，是可以不进行上报的。 这下好了，死无对证。 找人都找不到。 至于周畅这个神秘人……警方经过调查之后，没有一丁点头绪。 宋青羽这里又不肯开口。 反正结果是好的，而且这个神秘人似乎没有跟警方对着干，暂时搁置一下，慢慢查，并不影响整个案子结案。 宋青羽不分青红皂白就直接拉起周畅的手，把他拽到了电梯旁边的楼梯间里。 这里基本上会被一些男性职员当作吸烟区，甚至专门设置了烟灰缸，每天清洁员也是要过来负责打扫的。 只是现在这里暂时不会有人过来，大清早的大家都忙，顾不得抽烟了。 楼梯间的防火门一关，周畅这才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给自己塞了一根，又递给宋青羽。 宋青羽摇了摇头，“打算走了？” “你这边的威胁已经处理完了。”周畅说道。 “我知道我问你什么，你都不会说。”宋青羽又说道。 周畅点燃了香烟，吞云吐雾，“知道的话就别问那么多了。” “是不是每个人有威胁，你都会出现在他们的身边？夏玖琬，孙祥，杨曼曼，还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这种事情的？”宋青羽看着周畅的眼神。 不知道为什么，周畅不敢与宋青羽的目光进行对视，他移开了自己的眼神，弹了弹烟灰，“从夏玖琬开始。刚刚开始做。”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人有威胁，我都会出现……我是按照指令做事。”周畅说道。 他其实也不知道核的核心程序为什么会挑选这些人。 湘沙市，超过八百万人口，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处于极度的生命威胁之中。 他周畅不可能去拯救每一个人。 “来自于谁的指令？”宋青羽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这个我无可奉告。我有自己的行事准则。”周畅说道。“以后能别找我麻烦吗？” 出于周畅预料的是，宋青羽十分干脆的答应了周畅。 “只要你不惹大麻烦，不会搞出人命……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当然，如果事情在我管辖范围内的话……”宋青羽想了一下，毕竟周畅救过她的命，救过邓龙的命。 “从今天开始，我们是战友了。”宋青羽说道。 第六十四章、钱是个王八蛋（上） 十二月中旬，天大寒。 湘沙市已经进入深冬时节，哪怕是中国西南方的中部城市，该冷还是要冷的。 如果说北方冬天的寒冷是物理攻击的话，需要堆砌厚厚的衣物防寒保暖，那么南方便是魔法攻击，寒冷刺骨，穿多少衣服都没用。 但对于周畅来说，冬天似乎已经没有原先那么难熬了。 从前的他，虽然不是什么体弱多病的人，但由于小时候也没吃什么好东西，长期营养不良，再加上没有时间锻炼，身体的情况要比其他人稍微弱一些。 一到冬天，吹吹风冻了一下，感冒发烧是常有的事。 每年的冬天，要么是蜷缩在福利院的宿舍里，要么是蜷缩在高中和大学的学校宿舍里，空调不舍得开，电暖气也舍不得开，而在中国的南方是没有集体供暖这种东西的，起床被子往身上一盖，湿冷的情况根本没有任何改善。 甚至，就连被子和御寒的衣物，洗了之后都没有办法完全晾干，总是潮乎乎的，那就让人觉得更冷了。 可是到了现在，周畅的身体改造已经进行到了第四个阶段。 事实上从第二个阶段开始，周畅就已经感受不到任何极端天气对他的不良影响。 不仅仅是核修改了他的感官，屏蔽了很大一部分例如燥热寒冷都让人产生负面情绪的感觉，而且他本身的身体素质也得到了提升，对于这些事情的忍耐能力更强了。 但周畅仍旧是和其他人一样穿上了冬装，免得让自己看起来十分奇怪。 他一点都不觉得冷，你不会觉得热，只是非常舒适。 至于感冒发烧，不存在的，连流鼻涕都不会有。 这种体质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羡慕。 而且在身体改造的第四阶段之中，核优先升级了他的皮肤和肌肉强度，他的皮肤在正常状态下还是与其他人一样，，但是在极端的情况下，皮肤和肌肉都会在一瞬间硬化，刀子那种东西，是没有办法伤害到他的身体的，皮肤上可能会留下印记，绝对不会刺破。 如果是子弹从枪膛之中发射而出，在初速达到700米每秒以上的情况下，皮肤和肌肉硬化的速度可能要比子弹接触周畅的速度稍微慢那么一点点，则会造成子弹卡在皮肤之中，并不会进入周畅的身体。 听起来很疼，听起来也是会受伤，但是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毕竟这种人挨了枪子儿是可能会死人的，而周畅挨了枪子儿，子弹卡在皮肤上，怎么会对脏器造成任何的伤害？ 只是皮外伤而已，大不了缝几针。 这相当于是多了一层人体防弹衣，哪怕今后置身于枪林弹雨，周畅也用不着害怕自己会死掉。 第二个主要升级的部分就是骨骼，还有他的眼睛。 在之前的升级之中，核一直没有动过周畅的骨骼，但是在这一次升级里，周畅骨骼的密度硬度韧性都得到了一定的提升，主要还是为了匹配他的皮肤与肌肉强度，否则一颗子弹下来或者是被人打了一闷棍，外表没什么事情，里面的骨头却被震裂了，这种防护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眼睛的全场景扫描和深度扫描，使用时间被延长至了十分钟。毕竟，身体素质的提升代表着硬件升级。硬件升级之后，最大的好处就是能使用够牛逼的软件。 听起来升级好像是一件十分分简单的事情，其实不然。 在后面几次的升级过程中，由于核动了周畅的骨骼肌肉和皮肤，所以造成了两个十分重要的后果。 第一，在升级的期间，核由于其高速运转，产生了发热的情况，周畅连续几天高烧不退，身体非常痛苦。 第二，周畅在升级时期间，自身与核都需要大量的食物能量供给，这意味着他每天要吃很多很多东西，超于常人的十倍甚至是二十倍，看起来就像是大胃王一样。 但是人的胃就只有那么大，一次性装下的东西很有限，核加快了周畅消化吸收和新陈代谢的速度，可以预见的是，周畅时常在处于一种边吃边拉的状态。 前面东西刚吃完，到了胃里，进入肠道进行消化，后面马上就要进行排泄。 而为了升级期限的能量持续供给，周畅必须要一直吃。 在发烧的时候，人本来就不太想吃东西，甚至不太想动，哪怕是核调整了身体负面影响对于周畅的作用，该不想吃东西，还是不想吃东西。 在不想吃东西的时候还要吃很多，这种情况到底有多难受，恐怕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这件事情暂且不提，坐在马桶上吃东西，边吃边拉，有多恶心，估计是不会有太多人经历过的。 就这么折腾了几次，每次足足有半个多月，周畅的身体才被调整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当周畅用水果刀去戳自己的皮肤，用尽了力气，刀直接弯折，而皮肤却只留下了一片红色的印记的时候，他便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没想到第四阶段的升级就已经能够做到这种程度。 若是持续升级下去，自己的寿命会不会得到提升？在核的管控之下，身体生病，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内脏会一直保持十分良好的状态，细胞的分裂和分化似乎也是永无止境的，核已经改变了他全身细胞的特性。 生老病死这件事情在周畅身上似乎不会出现，那么这是否意味着，他永远都不会死？ 这是否意味着周畅即将成为人类之中的神？ 核似乎可以计算一切事情，但是它真的没有办法去计算，周长在持续升级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对于核来说，结果无法预估，自然也没有办法告诉周畅了。 可是，核的主程序之中并没有规定可以对自己所寄生的事物，进行多少次的升级限制。 好像升级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当然，除了身体素质上的升级之外，核还要求周畅去主动学习一些搏击技巧，毕竟进行接管是需要时间的。 如果周畅突然遭到袭击，来不及进行接管的授权，核只能在认定其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强行进行身体接管，一定要慢那么零点几秒，而零点几秒的时间足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周畅必须保证自己在没有和帮助的情况下，也能够保命，这是最起码的要求。 在核的帮助之下，周畅的学习速度极快，脑子转得快，身体更加协调，学东西自然很快。 他已经掌握了古今中外至少十几套搏击技法，徒手的，使用兵器的，使用道具的，再搭配现在皮肤防弹衣使用，保命应该没什么问题。 几个月的时间，周畅完成了四十七次任务，每次都十分凶险，十分复杂，他一共救了四十八条人命。 而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他手里的存款也由原先的1万多块钱变成了7万多。 没办法，要恰饭的嘛。 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他也不免要伪装自己的身份，进入一些地方去工作，自然是攒了一些钱下来的。 如果不是时常要打车赶路的话，他还能攒下更多的钱。 “为了接近这个人，这次我们可没找工作，一直在花钱，相当于是赔本了。”晚上十点半，周畅在解放西路一家音乐酒吧的门口点燃了一根香烟，吞云吐雾。 面对那些在马路边上为自己酒吧揽客的服务员们，只是坚守在这里。 冬天的生意不如夏天好做，毕竟天气冷了，不是什么人都愿意在外面晃悠，可解放西这里却仍旧是门庭若市。 对于年轻人来说，哪怕是刮台风，都不会耽误他们找乐子的兴趣。 喝点酒，聊聊天，把把妹钓钓凯子，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酒吧也是分很多种的，有的带一些擦边球表演，有的则是有主场歌手现场点歌演奏，有的就更简单粗暴了，只播放一些比较嗨的音乐，让人们在里面喝酒聊天玩骰子，周畅盯守的这一家酒吧就是最后一种。 这家酒吧价格便宜，酒水也十分实惠，不少国外的留学生都会来这里碰碰运气，找找easygirl，当然，本地人也是很多的。 周畅不进去，是因为进去了就要花钱，对于他来说攒钱是第一要务。 而且目标人物也还没有来到这里，他没有必要跟进去。 “你能不能不把这件事情当成生意？我们是在救人，别总钱不钱的，庸俗。”核有些不满意的说道。 “根据我的调查，威胁率为百分百的行凶者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个半小时了，从酒吧里的监控视频来看，他自己喝掉了大半箱百威。”核的情报依旧十分准确，“等到我们的目标人物一来，他就会马上动手。” 周畅掐灭了烟头，看着马路上一辆保时捷911停车的路边，车上下了一男一女，二十多岁，十分年轻。 车停在这里，肯定是要被贴条罚款的，如果严重阻碍交通甚至会被拖走，但是车主似乎并不在乎。 不就是罚几个钱吗？ 那男的穿了一套休闲西装，名贵品牌，一米八的个头，脚下皮鞋是意大利定做，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和天下，抽了一根分给女孩儿，也给自己点了一根，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三个字，富二代。 要说这么有钱的人，为什么要到如此便宜的酒吧来？ 周畅也不太理解，可能是情怀吧。 那女孩儿，上身穿了个深色的短身貂绒长发，下身黑色短裙，肉色厚丝袜，一袭长发及腰，一米六的个头小鸟依人，胸大腰细腿瘦，面容精致，脸上的妆容一看就不是什么便宜货，这磨人的小妖精，便是本次的目标人物了。 “董娇，就是她了。”周畅确认了那人身份，赶紧跟了进去。 第六十五章、钱是王八蛋（中） “通知宋青羽了吗？”周畅跟在董娇的身后。 这姑娘似乎一点儿都不知道自己正身处险境，依偎在那高富帅的怀里，二人有说有笑。 “已经通知了，正在来的路上，估计等你事情处理完毕之后，她就会出现在这里。时间的差距不会超过两分钟。”核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妥当。 酒吧门口的服务员将高富帅和董娇迎了进来，转头又看到了紧紧跟在后面的周畅。 “请问几位？”由于酒吧里的音乐音量实在太大，服务员小哥几乎是用喊着把这句话说出来的。 “两位，还有空位吗？”高富帅也是喊着回答。 “二位楼上请。上面还有很多座位。”服务员小哥指了指楼梯，然后转头看一下了周畅，“老板几位？” 周畅原本想说是跟他们一起的，但是既然那高富帅已经说了，自己只有两个人，他就撒不了这个谎。 其实并不仅仅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只是这几个月的任务，便让周畅养成了撒谎不眨眼的习惯。 在某些情况下撒谎是必要的，要把这些人用合理的理由忽悠走，别缠着自己，让自己进行不了任务，今天就是这样的情况。 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他撒了无数个谎，欺骗过无数个人，但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撒谎是为了救人，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至少一个谎话可以让别人不再卷入这件事情之中。 当然重要的人，类似于宋青羽，类似于沈雨菲，不该让她们知道的事情，周畅也绝对不会让她们知道。这是为了她们的人身安全考虑。 在对付那名想要对盛豪下手的杀手之时，周畅无意间得罪了一个境外杀手组织。他曾经拜托宋青羽去调查，但那个杀手什么都没说。 就连雇佣杀手的陈楚河，也是拖了几层的关系，根本不知道对方底细，调查只能暂时中断。 周畅不清楚这种得罪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也不知道对方会在什么时候进行复仇，他只希望对方也没有完全掌握自己的情况。 如果将来有那么一天的话，那么这一天来的越晚越好。 他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对付一个，如此狠毒的境外组织。 这些都是后来的事情，现在的他只想要把当下的任务完成好。 “我是过来找我同学的，就在上面。”周畅看了一眼自己脑内的监控画面，监控画面一直跟随着那一男一女的行动，他随便找了一个二楼的桌号，桌旁坐了两个男的，年纪跟他差不多大，正在聊天，“就在三十五桌呢。” 那服务员小哥想了一下，刚才三十五桌来了两个客人，还是他引上去的，两个人点了很多酒，不是他两个就能喝完的，好像的确是在等人，也就没有再多追究了。 “好的，祝您今天晚上玩儿的开心。”服务员小哥打量了一下周畅，见此人面目年轻，不是什么坏人，看起来好像是个学生，也就把他放了上去，自己忙活自己的去了。 这会儿可是来客的高峰期，怠慢了客人要被扣工资的。 然而就在周畅跟服务员小哥说话的这几分钟的时间里，一个年轻男子紧紧跟在那高富帅和董娇的身后，跟着他们一起上了二楼。 “警告，威胁来源已经接近目标人物，距离十米，预计动手时间一分钟之内。”核的提醒马上响起。 周畅觉得自己不能再耽搁了，直接跨着楼梯跑上了二楼，顺着监控标记的位置，来到了那高富帅和董娇旁边。 而距离他们更近的，这是刚才那名年轻男子。 “你不是跟我说睡觉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名年轻男子跟高富帅比起来，只能算是个穷学生。波司登的羽绒服，不知名品牌的牛仔裤，脚下是一双安踏篮球鞋，看起来是混得比较惨的那种。 年轻男子一把这下了自己脑袋上的连衣帽，露出真容，除了让整个人显得木讷呆板的眼镜之外，周畅还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羞愧与愤怒。 他嘴角旁边的肌肉都已经在抽搐了，很明显是在咬牙切齿强忍着自己的情绪。 但直到现在为止，他的手还插在口袋里，似乎口袋里是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掏出来了。 “大概四个小时前，他在自己宿舍楼下的便利店里，购买了一把长为十五厘米左右的水果刀，可以藏在口袋里，这里的酒吧也没有任何安检措施，用来杀人，小巧灵活。大概三个半小时以前，他使用自己的手机在网络上查询，如何使人一刀毙命，最后得出结论，让对方颈动脉，心脏肝脏同时受伤，瞬间死亡几率超过百分之九十以上。大概四个半小时以前，他从自己的同学处得知，自己的女友董娇，新交往了一个男人，家里十分有钱，近三天每天都跟他一起来酒吧喝酒，他的同学曾在这间酒吧里碰见过他们，但并未声张。此人在经过对比之后，董娇每次出现在这间酒吧里的时间，都是在其与自己说睡觉之后的时间。”核的文字出现的非常快，而且还附上了部分有画面的记录。 “根据综合观察，我有理由相信，此名为邹海的男子自认为对董娇付出所有，却收到了董娇的欺骗，妄图行凶杀人。”核又列出了一大长串算式，绝对是周畅不想看到的那一种。 “不值啊，家里条件虽然差了，但是此人大好前程。因为感情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真的是不值啊。女朋友出轨了，分手不就行了，点钱就花点钱，权当自己买了个教训。”周畅在一边观察着，他现在还不能出手。 不然的话，周围的人就会想，你小子怎么知道这人身上揣了刀子？既然知道他带了刀子，为什么不赶紧报警？ 周畅真的懒得解释，但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进行身体接管了，对付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理工宅男，他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控制的。 “邹海？你怎么来这儿了？你来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董娇本来还在跟那高富帅打情骂俏，笑颜如花，一听到邹海的声音，身上就是一个机灵，马上站了起来。 “还解释什么？骗我，跟别的男人喝酒……我真是瞎了眼，看错了人！省吃俭用给你买礼物，买衣服，买化妆品，你却这样对我！”邹海看到董娇正脸，便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在酒吧二楼大喊出来。 他的喊叫声已经超过了音乐的声音，二楼的顾客虽然不是很多，但也还是都被他吸引了注意力。 只是楼下的音乐仍旧喧闹，哪怕是隔着一层楼板，下面的人也并没有听到上面的响动。 没想到这时，那高富帅却满脸无所谓地站了出来，“这位老弟，别冲动。女人嘛，就是喜欢钱。大家都只是玩玩而已，不用那么认真。可是你现在连点钱都没有，买个礼物，居然还要省吃俭用，明显没有玩的资格。既然你之前还是她男朋友……那么从现在开始你不是了。这个分手，我来替她说。等到你有实力来跟我竞争的时候，再谈这些事情吧。不过以你现在的能力，哪怕是毕了业，工作一年不吃不喝，恐怕也买不起，我身上这一身衣服，早点回去洗洗个澡睡觉，买点酒，当做这事没发生，两条腿的女人，有的是。” 这富二代倒也不是要张跋扈的主儿，说起话来语气平和温柔，反倒是有些道理，甚至周畅都觉得他没有那么讨厌，只是这话里的意思，的确让人难以接受。 可是这富二代说的都是事实。 反正现在已经撕破脸了，董娇也用不着再继续伪装下去，“邹海，这些话我已经考虑了很久，怕你伤心，所以才一直没有说出口，我们还是分手吧，我想要的你什么都给不了，你给你自己的压力也太大了。这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当初我用学费给你买衣服，买鞋子，买首饰化妆品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说？现在看我没钱，跟我分开，是为了我好了吗！”邹海伸出左手，拍着桌子，右手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直直捅向董娇那白皙的脖子。 周围人群发出一阵惊呼，已经有反应快的人掏出手机来报警了。 就是现在了！ 再不出手要出人命了！ 董娇看到刀子的反光闪过自己的眼睛，发出一声尖叫，而那富二代看到刀子直接退后一步，根本没有想要去与邹海搏斗的意图。 对方有刀呢，哪怕是体型占优势，当然还是自己的小命要紧。 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得。 一直在后面观察的周畅一个箭步上前，握住那邹海的手腕，邹海顿时觉得自己右手动弹不得，他转头看向周畅。 这人一时冲动，属于激情犯罪，周畅并不想伤他，只是拦住了他的动作，并没有进行下一步。 “放开！少管闲事！”邹海冲着周畅大喊。 周畅摇头叹气，手上稍微一用力，那邹海吃痛，喊了一声，手中水果刀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小伙子，何必呢？” 正在此时，宋青羽气喘吁吁地跑上二楼，看到此场景二话不说，上去就给了邹海一脚，直接把人踹翻在地上，膝盖顶住他的后背，反剪双手，掏出手铐就给拷起来了。 手铐一亮，众人便都知道是警察来了，报警的电话纷纷挂断。还有人掏出手机来拍照录视频了。 “这个月第六次了！才十二月十六号，第六次了！你小子啥时候给我消停点啊！”宋青羽起身，顺便把邹海一起拽了起来，然后走到周畅面前冲着他喊道。 第六十六章、钱是王八蛋（下） “小点声！嫌疑人还在那边呢！待会儿把人带回去，说你认识我，咱们的借口不就没法用了么！”周畅赶紧给宋青羽使眼色。 在此之前，宋青羽接到周畅的通知前来抓人，把人带回公安局，基本上都是以有市民见义勇为，然后偷偷离开现场为借口。 要是嫌疑人突然来一句这见义勇为的人跟宋青羽认识，那就摆明了是宋青羽在包庇周畅了。 宋青羽一听这话，虽然是气不打一处来，但还是老老实实不说话了。 这事儿捅出去，麻烦的不只是周长一个人，还有她自己。 不过宋青羽倒是升了官，比之前更忙，能一个微信就给周畅喊过来，帮他擦屁股，还是挺不容易的。 周畅知道，这是个真朋友，手里有啥事儿，哪怕是开会，也一点都不怠慢。 当然，今天晚上，宋青羽本来已经下班了，洗了澡，服了面膜，虽然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但对她来说这已经算早的了，可以睡个美容觉。 周畅的一条微信过来，她还是从床上爬起来，戴上了配枪，过来抓人。 只是这人问题不大，先丢拘留所去，交待一下情况，明儿再审也来得及。 毕竟只是个行凶未遂而已。 “你今天还是跟我回去吧，现场目击者这么多，还有照片和视频，刚才我们说话那嫌疑人也说过了。给你写个笔录，你签字就好。”宋青羽想了几秒钟，然后说道。 监控视频，还有现场的照片和视频，核都可以动手脚，只是这个嫌疑人就有点不太好处理了。 无奈之下，周畅只好点头。 “还有你们两个，跟我一起回去，有情况需要找你们了解一下，不会耽误太长时间。”宋青羽对那高富帅和董娇也没什么好感，脸色铁青。 “警察同志，我的时间很宝贵……”高富帅脑袋一抬，就像是在用鼻孔看宋青羽一样。 “人民警察在传唤你协助调查，必要情况下我可以进行强制传唤。”宋青羽不想得罪人，还是说道比较礼貌了。 所谓强制传唤，就是把人拷回去。 “得，我开自己的车，行了吧？”富二代不想惹事，还是老老实实听话了。 “跟在我后面。”宋青羽押解着邹海走出酒吧，来到自己的车前，把邹海塞进了凯迪拉克后座，转过头去又让周畅坐在后面。 “看着他点，没栅栏。” 周畅点头，看着痛哭流涕的邹海，有些于心不忍。“老弟，不至于啊。” “我爱她爱得那么深！她居然这么对我！干脆大家都一起死了算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邹海一点都不听劝，哭了半天才憋出这么几句话来。 “男子汉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泪。可是……杀人犯法啊。你这情况，携带刀子当众行凶，虽然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也算是个故意伤害未遂吧！你作为一个成年人……怎么就不考虑后果！”周畅叹了口气。“所以我才说，不值得啊！人家啥事没有，在外面逍遥自在，你却进了监狱。恶人自有恶报，你看那富二代的鼻孔朝天的样子，又怎会真心实意对待董娇？玩够了便也丢掉了。董娇也是同一类人，贪图钱财，物质生活。一人图色，一人图财，各取所需罢了。这种人，永远得不到真爱。” 其实这些话，周畅只能在这个时候说说，偏偏邹海这小孩子。 这种话，也只能在某些失意的情况下给自己罐罐鸡汤。 现在这社会，钱能买到很多东西，但也买不到很多东西。 只是周畅认为，除了健康和生命之外，那些钱买不到的东西，其实有钱的人并不在乎。 他们不需要什么真心与爱情，有了这两个东西也就那么回事儿。 没有的话，钱是可以买的到相同感觉的东西的。 换句话说，如果能通过钱来得到一个女人的身体，那为什么要先去得到她的心呢？ 并不是每个女人都会通过身体来换取物质，但……天下女人千千万，你不愿意，她还愿意呢，总有长得漂亮的愿意干的。 当然了，这些话周畅该说还是要说的。一种实话没用，那就换一种实话。 一谈到坐牢的问题，很多人都会害怕，邹海也不例外。 他应该是最应该感觉到害怕的那一类人。 大学还没读完，家里的独生子，将来养家糊口全靠他一人，这要是坐牢了，估计要被开除。 不论蹲几年，一出来就跟社会脱节了，原本大好前程，只能给就此葬送。 邹海一听这话，也不哭了，现实的情况直接让他愣住了，甚至忽略了周畅居然知道董娇的名字，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我……我这情况，要判多久？” 周畅一歪脑袋，摇了摇头，他又不是法官。 邹海又把自己的目光聚焦在了宋青羽的身上。 宋青羽虽然看不到邹海的眼神，但仍旧能感受到邹海的疑问。 “这个，你去问法官吧……”宋青羽也没有办法给他一个确定的答案。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没伤到人，但有伤人的行为，小到可能拘留几天，大到蹲几年的监狱，都是有可能的。 邹海瞬间陷入沮丧之中，哭也不哭了，甚至话都不肯说一句。 接下来的手续，就很简单了。宋青羽只是找了较为信任的两个下属，为周畅简单的录了一个口供。 两个人早就对好了说法，周畅按照核所提供的内容去说，这次甚至连监控记录都用不着删除了，为核省了不少事。 事情忙完，已经是凌晨零点三十五分。 “这么晚还打扰你休息，怪不好意思的。”周畅其实本可以直接把这人送到派出所，但鬼使神差还是想要让自己的战友来处理这件事。 有了宋青羽帮忙，擦屁股的事情会简单很多。 而且宋青羽的确是一个十分值得信任的人了。 人家都把自己当成战友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二人站在停车场旁边，宋青羽也打算回去睡觉了。 她白了周畅一眼，“你还知道不好意思啊？这个月我都给你擦了多少屁股了？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处理好嘛！” 宋青羽心想，若不是你小子下手有分寸，最近在阻止恶性犯罪，保护他人不受生命威胁的同时，没有过分伤害他人，她才不会帮你周畅一点点忙呢！ “那以后……能不麻烦你，还是不麻烦你了。你升官了，忙，我知道的。”周畅点头，“早点休息吧，我也撤了……” “还没搬家吧？我送你回去。这地方挺不好打车的。”宋青羽的理由实在蹩脚。 在湘沙市这个不夜城，哪怕是冬天，到了凌晨两三点钟也满大街是人，到处都是车，不论是出租车还是网约车，只要不是节假日，基本上几分钟内就能打到车。 她只是想多跟周畅呆一会而已，至于理由……怕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周畅一愣，随即点头答应了。 省点钱吧，最近都这几份工作，都不怎么赚钱。 手里的这几万块钱可不够造的，打车这种事儿，能省则省。 “最近看你一直在忙着救人，你靠什么生存？”宋青羽上车，碰了一下冰冷的方向盘，对着双手哈了口气。 周畅坐上副驾驶，绑上了安全带，“救人的时候也会干点工作，生活是够了……赚大钱估计够呛。要不是因为缺钱，我也不蹭你的车了。” 这话原本是说给核听的，可核在事件结束后已经休眠了，再怎么吐槽，虽然能听到，但也不想去做出什么回应了。 “钱啊，是个王八蛋，花完了再赚。你看今晚这事儿……还不都是钱闹的。你要的时候，钱不来，等你不要的时候，钱就来了。”宋青羽满不在乎，反正从生下来开始，她就没有因为钱的事情发过愁。 “您开着凯迪拉克，家里三代都是警察，自然觉得不要钱的时候照样有钱来。我就不一样了。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啊。”周畅叹了口气说道。他就不一样了，从小到大时常挣扎在贫困线上。 有些事情，可能宋青羽不太理解。 可这豁达的心境，周畅却有些不太理解了。 “明儿我请了假，晚上去喝酒吧。”宋青羽突然说道，说完这句话，也不听周畅的回答，直接在前方十字路口左转，没走回周畅家的那条路。 周畅本想以工作推辞，但又一想，自己现在没有工作，核也没有下一步的指示，整个就是个闲人，找不到什么借口。 更何况，美女相约，二人关系进步突飞猛进，似乎没有理由拒绝了。 “成吧，不过先说好，我不太会喝酒的……一喝就多。”周畅有些无奈，“有一条，别去那些酒吧。” “我知道个好地方，咱们吃点东西，我有点儿饿了。”忙活了整个晚上，原本晚饭吃撑了的宋青羽居然感觉到了饥饿，警察这工作，其实还是挺折腾身体的。 凯迪拉克在夜色中慢慢行驶，车上二人时不时说两句话，倒也显得十分宁静闲适了。 第六十七章、羡慕嫉妒恨 凯迪拉克停在了一条不知名小巷的路口，就在禁止停车的标志牌下面。 非公务时间，宋青羽也不能如此随意停车，只是现在并不会有交警过来查违停，查了她也不太在乎那点罚款罢了。 这是一家烧烤店，夏天的时候，店家会把桌椅摆满小巷，食客络绎不绝，排队的人一直能排到前面的红绿灯。 而在冬天，似乎这个时间没有太多人过来吃烧烤喝啤酒了，小小的屋子里依旧满座，呼声四起。 说实话，味道确实不错。 在湘沙市，只要你想找，永远都不会缺这种吃东西的地方。 “我听人家说，这里还上过一个十分出名的网络节目，老板却连名字都不愿意让节目播出，嫌累。”宋青羽喝了点白酒，脸色白里透红，更加惹人怜爱。 “确实可以。”周畅正大快朵颐。 管他待会儿谁付钱呢，吃饱了再说。 看着宋青羽吃得香，他也有些饿了。 店家十分贴心的在桌子上设置了加热保温的盘子，让烧烤这类要趁热吃的食物不至于冷得那么快。 “陪我喝点儿，别光吃东西啊。”宋青羽有点不乐意了。“杯中那白酒才三两，我这一杯都喝完了，你却只尝了一口。” 周畅一愣，放下手中的烤羊肉，端起杯子来跟宋青羽的酒杯碰了一下，一口下去，闷了半杯。 酒这东西，他的确是不怎么喜欢的。 “慢点喝……这么着急干什么。”宋青羽有些担心，“你若是喝多了，我可扛不动你。” 核在对周畅进行身体升级的时候，也调整了他的消化吸收系统。在非必要情况下，周畅的肠胃是不会吸收大量酒精的。 所以喝酒这种行为对他来说，除了味道差了点，基本上跟喝水一样，喝多少都不会醉。 “不碍事，你想喝酒，我陪你便是了。”周畅喝完这一大口，继续吃着烤串。 这可是十分难得的补充大量蛋白质的时候。 平时他是舍不得吃这么多肉的。 没办法，穷惯了，哪怕是现在手里有点小钱，也不舍得大吃大喝。 更何况在家里的时候他基本上是不做饭的，实在是懒得做。室友沈雨菲也不怎么跟他说话，现在连吃饭都不喊他了，只做自己吃的东西。 刚开始脑子里面他买菜，沈雨菲做饭的场景，在几个月内化作泡影。 两个人的关系，跟现实一样，实在是很一般。 男女合租很难会发生类似于小说或者是影视作品里面的那些故事剧情，现实生活的大概率就是谁也不搭理谁，不干涉别人的生活，虽然抬头不见低头见，也仅限于打个招呼。 回了家，便钻进自己的屋子里，享受自己的世界。 “我想做什么，你都会陪我？”宋青羽喜欢喝酒，但好像不太能喝，小半斤郎酒下肚，眼神就有点儿迷离了，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周畅很想提醒她现在她还带着枪呢，要是一不留神出了什么事儿，那麻烦可就大了。 可是一想，自己现在就在宋青羽的身边，也出不了什么大事，还是不扫这个兴了。 “那可不一定，我挺忙的。”周畅正色道，“你这是把我……当成了闲人？” “如果不是闲人，怎会到处救人？”宋青羽又喝了一口酒，“我跟你说个实话。” 周畅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好笑，这到底是酒后说胡话，还是酒后吐真言？ “说吧。”周畅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觉得今晚无论宋青羽说出什么话来，都不能作数。 “我那会儿觉得，你就是现实版的蝙蝠侠。父母早年去世，家财万贯，想要打击犯罪。反正你不缺钱，可是……你现在穷成了这个鸟样子，真的是不能理解。”宋青羽一边说着，一边自己笑了起来。 可能真的是喝多了，她已经无法注意自己的形象，声音特别大，以至于引来了周边几桌的围观注视。 几个小年轻看着宋青羽年轻漂亮，喝了点酒恶向胆边生，没准今晚不去酒吧，就能在烧烤摊上捡个死鱼。 可看了看跟宋青羽同桌的周畅，又觉得这人肌肉发达，眼神犀利，而且神智清醒，有点不太好惹的样子，还是放弃了。 心中的羡慕愤恨，自然不言而喻。 故意把女朋友灌醉，今天晚上还不是任由你小子摆布？脸蛋漂亮身材好，好姑娘怎么都被猪给拱了呢！ 这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思，周畅自然不在乎。不过他已经发现邻桌几人心怀不轨，一个眼神过去，他们便纷纷不敢再看。 现在的周畅有这个自信，哪怕是待会儿打起来，在没有核接管的情况下，那四个人一起上，带着刀子上，也绝对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只是现在周畅有些尴尬，沈雨菲嫌弃自己穷也就算了，连宋青羽这种受过高等教育，文化素质水平较高的也会嫌弃自己穷。 毕竟人在喝多了的时候，虽然口不择言，却也能够反映出真实想法的。 那看来，自己是真的很穷了。或者说，看起来很穷。 有些喝多的宋青羽并没有发现烧烤店里的尴尬气氛，又是一口酒灌了下去。“你怎么不说话啊？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周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难道告诉她自己任务失败，或者拒绝任务，脑袋就会被炸掉，所以不得不做吗？ “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做。”周畅随口回答道。 反正无论说了什么，以宋青羽的状态，明天早晨也不会记得。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公安系统，有很多规矩。我怀揣着梦想进入领队，想要扫清天下罪恶之人……可是，有些时候，那人就在我面前，明知他罪大恶极，却不能把他绳之于法。”宋青羽干脆东西也不吃了，就只是在那里喝酒。 周畅拦了一把，真怕她喝到连自己家都不知道住在哪里。 如果这样来说的话，宋青羽的确应该羡慕周畅。 干警察的需要先收集证据，确认这个人有犯罪嫌疑之后才能动手抓人。 而周畅就用不着这么麻烦了。 他的一切情报来源都是核。 核是不会犯错的。 而且他也用不着受那些法律的束缚，一旦有可能被法律打击，核马上就会给他清理干净。 宋青羽今天晚上喝了很多，她有想要喝醉的理由。当一个人心中的梦想，由于现实的压力几乎破裂的时候，或许就需要一些释放了。 宋青羽之前觉得还好，是因为她没有遇到周畅。 跟周畅的种种做法跟自己受到的约束一对比，高下立判。 周畅安慰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宋青羽就已经趴在了桌子上不省人事。 “姐们，你这酒量也不太行啊，一斤酒不到……”周畅欲哭无泪。 因为饭钱还没结清，小店里面已经没剩下几桌人了，等到最后的客人离开，老板也就可以收拾一下回家了。 此时中年老板正眼巴巴的等着周畅掏钱结账呢。 “早知道不吃这么多了……”周畅心中苦涩，却并未表现出来。 下次再也不能跟宋青羽出来吃饭了，说好了她请客，结果变成自己自掏腰包，这不是赔钱吗？ 他赶紧掏出手机来扫码支付，300多块钱就这样像水一样的花了出去，周畅来不及心疼，扛起了宋青羽就往门外走。 两个人都喝了酒，现在让宋青羽爬起来开车是不可能了，酒驾查的那么严，周畅也不敢以身试法。 之前出事，核给他擦了屁股，若是因为酒驾被交警逮个正着，这个就不是核能够处理的事情了。 毕竟之前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他都没进过派出所，蹲过监狱，要是因为这一点点鸡毛蒜皮的事尽在拘留所蹲上个几天，没有办法执行任务，那可真的是得不偿失。 所以除了花钱结账之外，周畅还下了一个代驾应用。他早已经调查过宋青羽的家庭住址，填写完地址之后，这才感叹代驾比打车要贵多了。 “你说你羡慕我自由，无拘无束，我还羡慕你不差钱呢！”周畅把宋青羽扶到了后座上，让她躺下，代驾司机来得非常快，按照周畅的地址，很快将两个人送到了小区的楼下。 停好了车，代驾司机结账走人。在楼下的周畅却犯了难。 据他所知，宋青羽是跟父母住在一起的。 待会儿开门的，要么是她母亲，要么是她父亲。周畅总不可能掏出宋青羽的钥匙自己开门吧，那不就成了入室盗窃了吗？ 据他所知，宋青羽是跟父母住在一起的。 楼下的门禁有宋青羽的卡可以打开，可是房门怎么办？ 待会儿开门的，要么是她母亲，要么是她父亲。周畅总不可能掏出宋青羽的钥匙自己开门吧，那不就成了入室盗窃了吗？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管他开门的是谁，一口咬定自己跟宋青羽只是朋友就可以。 也许人家想的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多，也说不定呢？ 周畅一边死命的往自己身上加戏，一边扶着宋青羽进了电梯，来到门口。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敲了一下房门。 那房能采用的是指纹密码锁，周畅从来没用过。 房门吱嘎一声打开，里面的中年女人跟周畅四目相对，刚想开口问他是谁，却看到了被周畅扶着的自己的女儿。 中年女人瞬间略带敌意，“怎么让她喝这么多？” 周畅也皱起眉头，心里想着，这他娘不是我让她喝的！ 第六十七章、见家长 客厅之中的灯和电视都还亮着，宋青羽的母亲身穿睡衣，虽然看到周畅的第一眼略有反感，但这男孩子倒算是负责。 凌晨时分了，还把人给送回家。 这可是个女孩子啊。 有多少男人趁人之危，在女孩儿喝醉的时候加以猥亵侵犯呢！ 从这个角度来看，至少人品没什么问题。 但宋母先前从未听宋青羽说过，自己有这样一个男性朋友。 宋青羽的朋友很少，基本上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家人都认识，什么时候冒出这么个男孩子来了？ 莫非是男朋友？ 周畅跟宋母一起先把人放到了沙发上，“她心情不太好，我便陪着吃夜宵，不知不觉喝醉了，就把她送回来。” 周畅说完这话，不断偷瞄宋母的表情，见其没发火，这才略微安心下来。 宋母该是担心宋青羽，因此一直到凌晨时分都没睡觉，一直等着她回来。 宋建刚似乎却没有那么担心女儿的安危。 本身女儿就是个警察，晚上临时出门是要去抓捕犯罪嫌疑人的，忙到半夜很正常，而且宋青羽也是个刑警，配了枪，一般的大小伙子搏斗绝对打不过她，吃亏的只能是别人。 可喝多了这个事儿，宋建刚可真的没想到。 因此当他同样穿着睡衣，擦拭着自己的眼镜从卧室出来的时候，还是给自己戴上了眼镜，确定那躺在沙发上的是自己的女儿，这才略显吃惊。 宋青羽什么时候喝过这么多酒？ 不过领导就是领导，宋建刚脸上吃惊的表情转瞬即逝。 “都怨你，闺女这几天本来就忙得团团转，抓了你那老同学又怎样？他表面上装得好，背后那么肮脏，照我看来，没抓错！你犯得着把人家喊到书房里骂了一个小时吗？这是咱们家，不是你市局！若不是你念念叨叨啰里啰嗦，给了孩子这么大压力，她至于喝成这样吗！”宋母看到宋建刚出来，白了他一眼，随后就扶着喝醉了的宋青羽回到了她的卧室，稀里哗啦的水声从卧室的卫生间中响起。 这是一套四室两厅的居室，市局领导的住所也并不奢华，就是正常小康水平而已。 只是父母对于宋青羽的溺爱实在过分，居然把带卫生间的主卧都给她住了。 宋建刚当着周畅的面被自己老婆数落，作为男人脸上还是有点儿挂不住，这不是给外人看笑话嘛！“我是她父亲，也是她领导，她越权执法，就算是要抓捕也不注意方式方法，引起舆论恐慌，我那是与她商议，让她下次注意，哪里是什么批评教育！” 宋建刚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很明显宋母在进门之前又给了他一个眼神。 站在客厅的周畅被这一家人给逗乐了。 宋建刚这么大个市局领导，家庭地位不太行啊，哪有干练刑警的样子，现在的形象就是一个儒雅的读书人。 “小伙子叫什么名字？”宋建刚看着周畅站在那里有些尴尬，赶紧说道。 人家好心好意把自己女儿送回来了，哪怕是深夜，也不能着急赶人家走吧。 “快，你也喝了酒吧，坐着歇会儿，我给你倒杯水。”宋建刚赶紧忙活。 周畅其实是想拔腿走人的。 他不想跟宋青羽的家里人有什么交集，尤其是对方还是个市局的领导。 能干到这种程度，那都是人精了。 保不齐自己心里的某些小心思被人家看出来。 但是周畅仔细一想，自己对宋青羽也没什么小心思啊！ 关键是他怕露馅，说是说起她跟宋青羽的关系……还真的有那么点微妙。人家是老刑警，说的话是不是在撒谎，一眼就看得出来的。 “我没喝多少，主要是陪她。她可能最近压力大了点儿。”周畅还是坐下了，人家都邀请了，不能不给面子吧。 哪怕以后可能不太会见面，也得留个好印象啊，别让人家念叨这宋青羽都交了些什么朋友，礼数都不懂。 “没开车吧？”宋建刚把水杯放在茶几上，转眼看到了周畅掏出来的车钥匙。 “代驾回来的。”周畅没喝水，“不能酒后驾驶啊。” “辛苦你了，青羽这孩子……有些事情就喜欢憋在心里，不跟我们说，倒喜欢跟朋友诉苦。只是我第一次见你，之前从没听过青羽提到过你啊。”宋建刚也坐在了沙发上。 只是周畅坐的沙发是长沙发，而宋建刚坐的是单独的一个，两人四目相对，宋建刚的眼神在一瞬间犀利了起来。 此话一出，周畅便知道宋建刚是在打探自己的背景了。 他故作镇定，没有丝毫慌乱。“您都说了，我们是朋友，听朋友诉苦都是应该的嘛……只是她也没说是因为您……批评了她。刚升职，事情多，可能压力大了点，释放一下就好了。” 周畅抬起水杯喝了一口，“那个，我们也是没认识几天的。” “怎么认识的？”宋建刚从茶几下面摸出一包烟，也不是什么好烟，黄芙蓉。 在自己家里抽这个烟，可见宋建刚的家庭其实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他的身份没给他带来任何金钱利益。 宋建刚递给周畅一根。 周畅想了一秒钟，还是接过来点燃，“说来也是好笑。那会儿我见义勇为，找我了解情况的正好是她，审了我半天，还差点当成犯罪嫌疑人了。”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周畅心里也有底气，听起来没什么毛病，自然露不出马脚。 “这丫头做事太认真，你别往心里去。”宋建刚看着周畅神色并不慌张，继续问道，“现在做什么工作？” “刚毕业，专业不精通，换了好几份。”周畅仍旧镇定，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话也是真的。 要是仔细想想，周畅并没直接回答宋建刚的问题。 “你觉得……青羽这个人怎么样？”宋建刚抛出了一个十分奇怪的问题。 奇怪到让周畅不知道怎么接话。 干嘛？ 相亲吗？ 介绍对象吗？ 你们家这位宋警官屁股后面的男人估计少不了吧！而且宋建刚又不了解周畅，怎么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句？ 周畅之前都没慌，这下却是慌了神，“是个不错的警察，也是个很好的朋友。” 宋建刚抽了口烟，眯着眼睛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两个人说了会话，一支烟已经抽完，宋建刚起身要添水，周畅便知道自己该走了。 这大半夜的，能坐一会儿已经是对方给面子，自己不能不识趣啊。 “宋叔，那我先走了，实在是太晚了，不打扰您家里休息。”周畅赶紧起身。 对方并不挽留，只是点头，“晚上回去，外面很危险，不论做什么事情……一定要小心。” 宋建刚这话听起来没什么毛病，但周畅总觉得是话里有话，他并没说什么。 房门一关，周畅进入电梯，这才靠在电梯里长长地出了口气。 这宋青羽还真的是……会给自己找麻烦啊！ 转念一想，自己给对方找了不少麻烦，对方也算是回敬了。 打车回家，沈雨菲早已入睡，好在没把大门反锁，周畅轻手轻脚进行洗漱，又是大半个小时过去，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钟了。 哪怕是核没有提醒他应该睡觉，他还是困得不行。 经过升级的身体，也是要睡觉的啊！好在第二天没什么事儿，核也暂时没有任何安排，应该是可以多睡会儿了的。 闭上眼睛刚躺了五分钟，放在床边充电的手机居然震动了起来。 一看那来电显示，居然是宋青羽打来的电话。 周畅皱了皱眉头，还是接了，“你怎么还不睡？喝了那么多？” 电话那头的宋青羽说话还是有些没力气，但明显恢复了神志，清醒过来。“躺了一个多小时，醒酒了。喝完酒又清醒的人，基本都是睡不着的。跟我爸聊天聊得怎么样啊？” 宋青羽那时候醉酒，但一想就知道，周畅送她回家，必定遭受宋建刚的盘问。 “还行吧。”周畅撇撇嘴。 “到家了吧？”宋青羽语气突然柔和了起来，没在用开玩笑的声调了。 “躺着了，刚想睡。” “希望你给他留了个好印象。” 周畅：？ 宋青羽见周畅不说话，又说道，“赶紧睡吧，我不打扰你休息了。今天，谢谢你陪我，谢谢你送我回家。之前……也谢谢你帮助我，救了我一命。” 这话说完，宋青羽也不等周畅恢复，直接挂掉了电话。 周畅还没搞清楚什么情况呢。 怎么这姑娘跟自己喝了顿酒，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居然开始煽情了？这不是她的风格啊。 该不会真的对自己有意思了吧！ 明明上一秒还在嫌弃自己穷呢！ 看来以后，真的要少跟她接触比较好，以免节外生枝。若是谈恋爱，那他周畅觉得现在绝对不是时候。 而且周畅说句实话，并不能算得上是喜欢这宋青羽，只觉得这警察干的认真负责罢了。 不想那么多，周畅闭上眼睛，经过了升级改造的神经系统让他在五分钟之内就进入了深度睡眠。 第六十八章、资深码农 第二天早晨八点，周畅便被核所唤醒，睁眼按下了核所设置的闹钟，并没觉得怎么头疼，却是哈欠连天。 “你不人道啊！自己休息够了，过来折腾我！”周畅擦着眼泪在心里说道。 核的几行汉字马上就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人类在休息时，深度睡眠才是最有效果的。而在深度睡眠在整个睡眠过程中所占的时间比例不超过百分之五十。你有四个小时的深度睡眠，不会损伤身体和大脑，已经完全足够。困倦只是假象，起床便会消除。” “一套一套的，你跟旧社会那周扒皮有什么区别？半夜鸡叫压榨劳动人民倒是学会了不少。”周畅无奈，只能从床上爬起来。 他知道，若不是有事情，核是不会这么早叫醒他的。 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一定有一个人深陷生命威胁之中。 抱怨是要抱怨的，抱怨完了，活儿要干啊。人家死了，自己也活不成。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周畅的动力也是源于他自己开心。 有人要救，就代表他很有可能会有一份新的工作。 有工作，那就是有工资，有钱赚，当然开心。 “给我详情。”周畅说道。 “戴茂林，男，二十五岁。文化水平：初中。祖籍东广省羊城。十六岁获得中国青少年编程大赛冠军，十七岁退学开始创业，创立万维网络安全服务有限公司首席执行官，股东，开发总工程师。公司已在美国上市。”核的资料马上出来了。 “今天早晨七点三十八分，我的主程序内核检测到其有严重生命威胁，威胁概率百分之一百。” “威胁来源呢？”周畅打算去洗漱，推开洗手间的门，又没注意到这洗手间的灯还亮着。“这还是个比尔盖茨啊？”他顺嘴说了出来。 与此同时，卫生间之中发出一声尖叫。 周畅定神一看，这才发现沈雨菲还坐在马桶上呢，裤子都脱了，白色的小内内挂在脚踝出。他赶紧捂上眼睛退了出来，嘴里道歉，并且替人家关了门。 这沈雨菲上厕所怎么总不锁门啊！ “威胁来源暂时不清楚。我已经向他的公司投递了资料，你的身份是首席执行官秘书助理，待会记得穿好点。面试时间安排在上午九点三十分钟。”核说道，“不过……你现在还是专注于自己身上的威胁吧。你的威胁概率为百分之二十五点五，来自沈雨菲。” 周畅咽了口唾沫，就在厕所门口等了几分钟，厕所门砰的一声被打开。 “周！畅！”沈雨菲二话不说就对着周畅来了一次河东狮吼。 “姑奶奶，别生气，这事儿是我不对，没看见里面开了灯，但你上厕所也不能不锁门啊……”周畅自知理亏，看了人家身子，还是道歉了。 “你故意的吧？这几个月你看了老娘几次了？我全身上下还有哪些地方是你没看到过的？我前男友都没你看得多！这么一个黄花大闺女，就这样被你看光了，得了便宜还卖乖，居然说我不锁门？”沈雨菲平时不怎么跟周畅说话，只有发生这种事的时候，才会骂两句。 周畅点点头，不是不想说话，而是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他只能忍气吞声，谁让自己是个男的呢！ 二人平时的合租生活虽然简单……但是这种小摩擦也还是有的。 只是有一点周畅不太信。你那前男友开玛莎拉蒂的诶！那么有钱，上次看到你跟人家又搂又亲的，他看到的比我看到的少？ 恐怕你们早就深入了解了吧！ 沈雨菲其实是有点赶时间的。原本要赶着出门上班，突然觉得肚子不舒服，就去了厕所开大，耽误几分钟也没办法了。 没想到就这几分钟，还被这周畅占了便宜，又羞又恼，早饭也来不及吃了，打开冰箱，里面也没什么东西，只能拿了根黄瓜。 “天天就在外面晃悠，一份工作干不了几天，没个正行！你要是想追我，就多赚点钱，让人看得起你，别通过这种方法，生米煮不成熟饭的！要是再有下一次……”沈雨菲也没在继续说下去，只是当着周畅的面一口咬掉了那黄瓜的前端。 周畅腰下一紧，心惊胆战，知道沈雨菲匆匆忙忙出了门，这才松一口气，去洗手间洗漱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姑娘如此泼辣，第一次做饭给自己吃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啊？ 果然女人都是善变的！ 为了面试，周畅想了半天今天会不会喷一身血的问题，还是换上了那套已经很久没穿过的西装。 “人家那么大的上市公司，找个秘书……怎么找男的啊！这戴茂林会不会是个基佬。我这资历……能应聘上吗？”周畅换好了衣服，对着镜子照了一下，人模狗样的，倒是像那么回事。 “是他自己要求，秘书必须为男性。上一个女秘书试图勾引他，被他果断开除，所以才有这么个空挡。你只要人去了就好，其他的交给我，而且……今天你有贵人相助。”核神神秘秘。 十二月的天气仍旧寒冷，湘沙市晚上的气温有时候会降到零度以下，楼下还有些冰水混合物，大家都穿了厚厚的棉衣和羽绒服，只穿了单薄西装的周畅似乎是一个异类。 然而周畅却并不在乎他人眼光，伸手打车。 一辆出租车屁股后面冒着热气就在路边停了下来，并且在二十分钟内就把周畅送到了目的地。 万维网络，周畅之前是听说过的。毕竟他也是相关行业毕业出身，对于国内和行业内较有名气的企业都略知一二。万维网络虽然挂着一个互联网行业的名号，做的却是网络安全方面的事情。 这家公司所打造的网络安全系统在行业内可是响当当的，经常会被作为国内网络攻防战的攻击预演目标，当然，如果有黑客能够攻破万维网络针对于个人电脑、服务器所设下的网络软件防火墙，那这黑客就出了名了，这可是最高荣誉。 当然，这一切在核看来，跟吃饭喝水一样没什么区别。 可能唯一的区别在于，喝万维网络的水，比吃别人家的饭，可能要多花零点几秒的时间罢了。 只是周畅不知道，万维网络的创始人居然是这样的怪才。 “最近他们公司有什么特别重要的项目吗？能引发行业震动的那种。”周畅想了想，然后问道。 “确实有。之前他们的所有开发只针对于企业服务，但最近有一款全新的软件即将上市，还在调试阶段，这款安全软件功能强大，涵盖了个人电脑和移动电话端口，除了具有同样强大的安防功能之外，还能够针对于用户的个人习惯，提供定制化体验，对于需要重点防护的，例如支付类的网页或者应用，进行重点加密。”核说道。 “我猜……一定有人在说这家公司的不好吧。”周畅趁着等待的这点时间，好像想明白了什么。 你不让别人入侵，自己又要搜集用户习惯，这不就是耍流氓么！ 大家都是把用户当肉鸡的，疯狂搜集个人隐私，你一人独占，这成何体统？ “有部分声音说万维网络违法收集用户个人信息，但这种说法并没有获得任何调查机构的支持。”核解释道，“戴茂林，是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他身上的质疑声是最大的。” “行业内，不好做人吧……”周畅叹气摇头。 这个戴茂林很有可能想要结束行业内在用户身上吸血的行为，因而招致杀身之祸。 周畅只在这里等了几分钟，人事的小姐姐就踩着高跟鞋啪嗒啪嗒地来到了他身边。“周先生，戴总现在有时间，正在办公室里等你了。” “戴总直接面试我吗？”周畅还有些诧异，他转过头去，看了看身后的几个候选者，都是过来面试这个岗位的。 人家西装革履，打了领带，头发都做了造型，而且每个人都比自己帅，实在没什么信心。 这么个大忙人，居然有空亲自面试自己吗？ “找的是贴身秘书，肯定还是要自己把关的。”人事小姐姐笑颜如花，“跟我来吧。” 周畅站起身，鬼知道核在网上给自己又编排过什么故事，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只是获得这份工作，他还是有信心的，后面的那些人可以节省点时间，提前回去了。 有核安排，什么都不在话下。 人事小姐姐来到戴茂林的独立办公室门前，敲了两下房门，随即开门，迎面却碰到了一个年轻女子。 周畅看着面前那人，眼睛瞪的老大，她怎么会在这？不应该是在美国吗！ “哥？”对面的夏玖琬也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冲上来保住了周畅。“我可想死你了！” “不好好上学，在这里干什么！”周畅皱起了眉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那个保镖，这保镖他是见过的，当时是核亲自挑选的。 刚才他是没注意，否则周畅只要是看到了这保镖在场，就一定知道夏玖琬在这里。 “快圣诞节了，放假，处理些集团里的事情。”夏玖琬脑袋在周畅怀里蹭了蹭，知道这里场合不对，才依依不舍地与周畅分开。 “你……还在找工作啊？”夏玖琬回头看了一眼戴茂林。刚才戴茂林说自己要面试新人，这新人居然是周畅！ 既然周畅出现在这里，可能某个人已经出现了大麻烦了。周畅来见的是戴茂林的话……那这个人大概率就是他。 周畅挠了挠头，“算是吧……” 第六十九章、暖心的丫头 怪不得核说今天自己会遇到贵人，工作肯定没问题呢。 原来是它早就知道，夏玖琬已经回国，并且根据行程安排，会跟戴茂林进行商务洽谈。 站在一旁的戴茂林瘦瘦高高，大冬天这万维网络公司里面暖气开得很足，他只穿了一件纯白色的背心，下身却是一条西裤，在看那脚下，居然是一双拖鞋。 说他丑，倒也不丑，面容十分硬朗，本身也才二十多岁，十分年轻，却是胡子拉碴，头发也是长的不行，乱糟糟的，根本不修边幅，因此整个人看起来老了不少，没有一点年轻企业家和互联网顶尖人才的气质和样子。 见到夏玖琬跟周畅抱了好久，戴茂林显得有些愣神，周畅的资料，他是看过的。 就算是核把周畅的履历写得再好，在他戴茂林的眼里，也只是平平无奇。 以这样的身份，是绝对不可能跟夏玖琬这种层次的人结识的，更别说拥抱了。 可是……刚才明明是夏玖琬先扑到周畅怀里去的，还喊了一声哥。 莫非两个人有亲属关系？ 就算是有亲戚关系，夏玖琬也不至于不拉这周畅一把吧，至于让周畅混成这德行吗？ 也许是周畅这人有骨气，贫者不食嗟来之食，拒绝了夏玖琬的帮助，因此生性高傲的夏玖琬才跟此人关系好一些？ 戴茂林在几秒钟之内就脑补了一出大戏，随后说道，“你们两个人认识？” “这是我哥。不带血缘关系的那种。”夏玖琬马上恢复了正常神色，向戴茂林解释了两个人的关系，但并没有说太细。 这是生死之交，至亲至爱。 戴茂林一听这话，便知道其中含义了。 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认的呗？ 夏玖琬不是小孩儿了，干不出认亲这种过家家的行为来。肯喊他一声哥……两人关系，感情，绝对不一般。 如果不把那件秘密的事情说出来，恐怕戴茂林永远也无法理解，只会觉得这夏玖琬定是因为某件事情才喜欢上了周畅罢了。 戴茂林马上凑到周畅面前，仔细打量着他。 这人衣着怪异，行为更是诡异，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自己，从脑袋顶看到脚后跟，周畅心里有些发毛。 “戴……戴总你好。我是周畅，过来面试的。”周畅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站在一旁的人事小姐姐都看愣了，她虽然第一次见到夏玖琬，但能让这位戴总亲自接见并且十分尊敬的人，面前这小姑娘肯定是个大人物。 而周畅居然认识这种大人物，举止十分亲密，此人到底是什么背景？ 人事小姐姐似乎已经预料到了周畅马上会被录用，而这个场合也不是自己能够呆的，马上转身告退，开始准备跟后面那些人说让他们回去了。 幸亏刚才好声好气地跟这周畅说话，若是今后其在公司因为关系被戴茂林委以重任，级别比自己高，又想起自己当初没给他好脸色，还不得让自己穿小鞋啊？ 临走的时候，人事小姐姐还不忘记给三人带上房门。 这暗箱操作的事情，可不能外传，埋在心里当个秘密吧。 屋子里的尴尬场面很快就结束了，人事小姐姐这么想，不代表戴茂林也这么想。 虽然此人看起来邋邋遢遢，不太靠谱的样子，但心中的正义感爆棚，并不会因为周畅认识夏玖琬，就搞这个弄虚作假的事情。 “夏总，我真不骗您，今天忘了去洗衣店拿西装，就是这么来的，实在不好意思出门，所以才把你叫过来，大家都知道我就那一套西装，大冷天的让您跑一趟，真的不好意思。不过我跟您提议的那件事情，希望您考虑一下。”戴茂林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这边还缺个助力秘书，所以……得面试了，就不留您了。” “想让我考虑的话，给我的干股要提高一点五个百分点，当然，作为回报，我也会给你一部分湘盛集团的外围股权，你万维网络是上市公司，湘盛集团也是。出于个人，我是很想帮你这个忙的。但是……这个股权交换的事情，我自己做不了主。湘盛集团并不姓夏，还有很多股东。如果那群人看不到很明显的利益，哪怕是等价的交换，恐怕都不会同意这件事情。如果你不能答应我的这个条件，那么这件事情我连考虑都不需要了。”夏玖琬一个刚上大学的孩子，居然摆出了一副商海女强人的气势，不卑不亢，有礼有节，在商务谈判之中十分强硬。 刚认识她的时候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 在这几个月里，夏玖琬的成长十分迅速，就连周畅都有些刮目相看了。周畅十分欣慰，毕竟他真的是把夏玖婉当做自己的妹妹来看了。 “万维网络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上，行业内的其他公司我是不指望了，只能寄希望于获得行业外大型企业的支持和帮助，不论是舆论还是资金……在南湖省，湘盛集团无疑是第一选择，我从未接触过其他的省内大型公司。”戴茂林现在是有求于人，哪怕夏玖婉已经提出了十分苛刻的条件，但他现在还不能翻脸。 其实夏玖婉说的话是真是假，大家心里都清楚。在吴法天死后，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女孩儿，以雷厉风行的手段拿走了吴法天手里所有的股权。 于是她就变成了湘盛集团的第一大股东。虽然她现在的身份还是一个学生，在集团里也没有什么实际的职务，但这种事情只要她拍了板，其他的股东就没有办法拒绝。 湘盛集团，可以说就是姓夏的。 “您的这种行为……有点太不符合道义了，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啊。我曾与夏叔叔十分交好。若是夏叔叔还在，必定不会趁火打劫。”戴茂林无法再保持克制，用比较礼貌的语言，攻击着夏玖琬最脆弱的地方。 但这话说出来他就有些后悔了，买卖不成仁义在，他这样攻击别人，跟那些同行有什么区别？这不符合他内心的道义和正义感。人在冲动的时候，真的是无法控制自己的。 周畅一听就火了。夏玖琬的父亲在半年前被吴法天所害，你居然敢当着她的面提起伤心事？ 提这事也就算了，居然还拿来作比较？他捏紧了拳头，准备随时冲上去给戴茂林一拳。 怪不得有人要杀你，两三句话忍不了就要讲别人的痛楚，搞不好今天你收到的生命威胁，就是来自老子的！ 夏玖琬看到周畅脸色不对，走上前去，挽住周畅的胳膊。 “轮不到你评论我的父亲，也轮不到你来把我们二人拿来作比较。湘盛集团帮你可能不见得有效果，可若是落井下石起来……你未必受得住。”夏玖琬底气十足，似乎并未被戴茂林惹恼，保持着克制，同样是以最礼貌的语言说着最恶毒的话。 湘盛集团其实也是控制着一些网络媒体和电视台的，而且与南湖省广电关系很好，全国最大的网络电视平台就是由南湖省广电与湘盛集团旗下的文化企业共同合作打造。 想要爆点儿你万维网络的黑料，那是分分钟的事儿。 上市公司，股价暴跌，想想后果吧。 大家谁都不干净，只是看谁更脏罢了。 戴茂林舔了舔嘴唇，不敢再开口提夏玖琬父亲的事情，毕竟这事儿是他先上头了，态度还是软了下来，“您提别的要求，我都可以答应，甚至要我的命都行，公司里的这些人，指着这口饭吃呢。可是要干股……我自己也做不了主。” 看戴茂林服软，夏玖琬也不再追究，“这可是你说的，什么要求你都答应。”她把周畅拉到了戴茂林的面前。 “不论他要什么岗位，满足他。不论他提多少薪资，满足他。”夏玖琬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最终目的。 一点五个百分点的干股要求，是她临时想出来的。 目的，就是为了让戴茂林答应她一件事。 而这件事，则是为周畅服务的。 周畅想要接近戴茂林，那就是戴茂林遇到了什么麻烦。而夏玖琬深知，以周畅现在的经历，戴茂林很可能不会录用他。 周畅对着夏玖琬笑了笑，这小丫头个，鬼点子是真的多。 同时，他也很感激。夏玖琬肯为了自己，承受被人言语攻击的难处。 “这姑娘真的不容易，一切都是为了你，从见到你的那一刻，知道你目的的那一刻，就开始给戴茂林挖坑……”核也吐槽了一句，“人类真的很聪明。” “这……”戴茂林有些犹豫。 周畅到底是什么人？跟你夏玖琬的关系有多亲密？百分之一点五的万维网络干股股权，不论是谁得到了，只要公司不倒闭，一辈子不仅是衣食无忧，甚至可以说大富大贵，过上一飞冲天的生活。 为了安排周畅的工作，你夏玖琬说放弃就放弃了？ “怎么，要反悔？”夏玖琬步步紧逼。 戴茂林权衡利弊，不就是多个人多发点工资嘛！先答应下，发点工资总比给干股强，就当做是养了个闲人了。 虽然违背了自己的原则……但现在这种紧要关头，原则必须被打破。关系户就关系户吧！ 再说了，过上个一年半载，多给他发点钱，再找个办事儿不利的理由给开了，夏玖琬那会儿在美国，天高皇帝远，自然管不着。 管得着的话，那会儿公司的危机也就度过了，不必再看湘盛集团的脸色。 而且看起来这周畅就蔫儿了吧唧的傻大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可能本来办事儿能力不足，人事部门开除他，多给点补偿金，又不是故意给他穿小鞋，你夏玖琬找茬发难，也挑不出毛病。 看着戴茂林眼珠子溜溜直转，周畅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不愧是搞互联网安全技术开发的，什么逻辑漏洞都能被你找得到啊！ 用不着您戴总费心，只要你身上的生命威胁一解除，老子马上就走，绝对不在这里多呆。 “行，我答应你。你要什么职位，多少钱？”戴茂林咬着牙说道。 “就这岗位，绝对不能调岗。薪资……跟您招聘网站上写的一样就行。”周畅这样一说，倒是让戴茂林很意外。 他原本以为周畅有了人撑腰，就会用这个机会狮子大开口，找个非常闲的地方，要求月薪五万呢！ 五万他给得起，只要你不捣乱就行。 可周畅却仍旧保持了原来的需求。 他来这里虽然图钱，又觉得这戴茂林可恶，却还是不想让戴茂林死，不然自己就要死。只有贴身助力秘书，才能时时刻刻在戴茂林身边，根本用不着跟踪他了。 “我的任务完成了。戴总，听我的一句话，一定要相信他。在未来……我的这位哥哥会为你解决你无法想象的麻烦。”夏玖琬说完，又踮起脚尖，凑到了周畅的耳朵旁边，双手捂住了嘴巴，悄声说道。 “他是不是有生命危险？” 周畅点头。 “你是不是要一直跟在他身边？” 周畅又点头。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一直救人……但只要是哥哥想做的事，不论理由，不论对错，我必定拿命去帮！” 夏玖琬说完，顺势在周畅脸颊上亲了一口，只有她和周畅感受得到，手早已经挡住了戴茂林的角度。 周畅一愣神，夏玖琬就俏脸一红，打开办公室的准备离开，只留下一句话。 “哥，我还有事，晚点找你。你自己万事小心。” 周畅看着夏玖琬的背影，心里暖暖的。 “你去人事部门办手续吧……我会签字的。”夏玖琬一走，戴茂林的脸色马上就不好看了，但好在，湘盛集团成为了自己的盟友。 “戴总，其实我还有个请求，刚才忘了说了。”周畅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戴茂林现在就想抽出自己脚下的拖鞋，狠狠抽在周畅的脸上。 今天老子丢尽了人，一个大男人居然被一个小姑娘治的不行，你居然还指手画脚起来了。 周畅倒是觉得，戴茂林聪明，写程序搞开发，谁也比不过他，但商务谈判是真的不行，待人处物压根就没有一个老板该有的样子，跟过于成熟的夏玖琬比起来，差出了十万八千里呢。 “还有什么要求，直接一起说，只要不犯法，我都会满足你。”戴茂林忍住了抽周畅的冲动。 “预支……一个月工资。”周畅憨厚地说道。 第七十章、都是聊天惹的祸 “一个月工资……居然有这么多钱吗？”周畅看着三万两千三百块的收入，惊得目瞪口呆。 高薪收入人群居然可以夸张到这种程度！ 毕竟所有的投递简历，安排面试，都是核在进行操作，周畅连招聘的页面都没看过的。 这种工资，他想都不敢想的，只是一个助力贴身秘书而已。 然而，做戴茂林的贴身助力秘书可不是什么好干的工作。 周畅在去人事部门办理手续，并且预支一个月的公司的时候，看了一眼人事部门的小姐姐给他的工作职责。 足足三页a4纸，总结下来，这个什么秘书，几乎要负责戴茂林生活的全部。 司机加保镖加活体闹钟加贴身保姆，甚至连洗个衣服去洗衣店去拿，都要他去跑。他是要跟戴茂林住一起的，若是戴茂林回到了别墅里， 正是因为戴茂林先前辞退了自己的女秘书，没人记得给他拿洗衣店的衣服，才导致今天没衣服穿的。 至少在生活方面，戴茂林毫无自理能力。 而周畅今天的第一个工作，就是要在半个小时内去把戴茂林的衣服取来，中午的时候他有一个商务午餐，要开车送他过去。 会有另外的工作人员整理戴茂林一天的形成，然后交给周畅去执行。 甚至，他拿到了戴茂林的所有车钥匙。 法拉利，玛莎拉蒂，商务出行的话，基本都是开后面那辆车。 周畅可不想距离戴茂林太远，最好能够时时刻刻在戴茂林的身边，进行贴身保护。现在戴茂林身上的威胁来源，核还没有调查清楚，如果想要预知他什么时候会发生危险，只能通过他身边的一些监控摄像头，去发现有什么人员异常举动。 距离太近，如果周畅不在他的身边，很难阻止事情发生。 因此他在取衣服的时候，车开得很快，规定的时间是半小时，却只用了十八分钟。 现在他开车已经完全不需要核去开启什么驾驶辅助系统了。 当周畅拎着戴茂林的那套西装走进戴茂林的办公室的时候，这位戴总还有些吃惊呢。 没想到周畅居然肯踏踏实实的工作，将他的西装给取回来了。比时间表上的规定时长还早了一些。 “戴总，西装拿回来了，车辆在负一层停车场，按照时间表我们需要在十一点二十分钟之前出发，预计十一点四十五分抵达，如果你准备好了就通知我。”周畅把西装递给了戴茂林。 戴茂林点了点头，没说什么，直接拿了衣服去办公室的另外一个房间了。 戴茂林的这间办公室，是全公司最大的办公室。外面是办公桌，沙发，会客区域，而在里面则是自己的生活区，有厨房，吧台，大床，甚至有独立卫浴，这完全是已经把公司当成家了。 在戴茂林换衣服的期间，周畅一直在办公室里面等待，就站在门边。 而与此同时，核也将尽可能收集到的资料向周畅进行展现。 “这个人……身上的麻烦还真的是不少。五项商业诉讼，涉及专利、侵权、债务、侵犯商业机密等方面。十八项民事诉讼，包括收集个人隐私资料、泄漏个人家庭住址等，由于戴茂林是万维网络的法人代表，这些案子都是针对于他的，但是从证据上表明，他打赢官司的概率还是很大的。”核列出了这些诉讼的细节，一大堆资料铺天盖地来袭，让周畅有些眼花缭乱。 “别搞这些东西，有威胁程度吗？”周畅问道。 “大多数原稿都是求财，想要获得经济赔偿，对于戴茂林本人的人身安全威胁程度并不是很大。但其中有一项民事诉讼，虽然在诉讼书上写的是想要获得经济赔偿，但原告人对于戴茂林及万维网络公司的意见是很大的，在前期开庭期间发表的个人言论，矛头直指戴茂林本人，甚至发出过死亡威胁。”核马上将原告人的资料以及案件过程单独拎了出来。 “卢朝良，男，五十五岁，祖籍南湖省株城，文化水平：高中。农民，现待业，低保户。今年三月，其二十一岁的女儿卢颖使用了万维网络公司所开发的匿名社交软件，与一名为孟凡泰的男子聊天，一个月后二人线下约见。见面后卢颖被孟凡泰强奸杀害。”核还调出了孟凡泰的个人资料。 “孟凡泰，男，三十一岁，祖籍南湖省湘沙市，文化水平：大专。待业，三次偷盗记录，案值不大因此只是拘留。曾因持械抢劫、猥亵妇女被判刑三年零两个月，后因监狱中表现良好提前半年假释。假释期间使用万维网络公司所开发的匿名聊天软件与卢颖结识，与卢颖吃饭看电影后又吃了夜宵，在其租来的车中意图与卢颖强行发生关系，被卢颖拒绝后以双手掐住其颈部，导致其机械性窒息死亡。孟凡泰于六月三日，在逃亡过程中被警方抓捕归案，经审判犯强奸罪、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这案卷的卷宗，描述的十分冷静，文字客观清楚。但周畅却读得懂里面的悲剧。 一个花季少女线下见网友的过程中，碰到了坏人，被残忍杀害了。 卢朝良心中的悲痛，可想而知。 万维网络所开发的那款匿名聊天软件，周畅是听说过的。软件用户可以发出自己的动态，语音、文字、图片或者是视频，就像是朋友圈一样。但是这个动态会被发布在广场上，所有人都看得到。 但有一个很大的功能，那就是匹配。如果开启了匹配，软件会根据算法，推送同城异性、渴望聊天的人，与用户进行匹配，促成二人交流。 “跟那软件有关系吗？可曾泄漏过个人隐私？”周畅问道。 “我查过那软件，几乎没有什么后门。只是收集过一些搜索记录用作自己的推送，并未向任何一方透露过任何个人用户的隐私信息。注册的手机号看得到，但实名信息必须通过公安部门进行调查。孟凡泰能够这么快落网，也多亏了手机号的实名验证。”核说道。 “但是……如果用户在发布自己动态、或者是在聊天的过程中，发布了含有自己个人隐私的信息，被别有用心的人获取，那就麻烦了。”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每个人的个人隐私都不同程度的遭受了侵犯，不论是线上还是线下。 买个房子，填个手机号，马上就有装修公司的人打电话来询问。买一辆车，马上就有保险公司的人发短信。个人手机号这个东西，在这个年代是可以卖钱的，而且是明码标价。 互联网上也是一样，如果在网页上填写过什么电话号码，留下邮箱、qq号，马上就会有人来添加为好友。 甚至，在搜索引擎上搜过什么东西，购物app就会推荐什么东西。收集用户个人隐私和使用习惯这件事情，成为了家常便饭，根本不足为奇了。 因此现在戴茂林要做的，就是结束这个场面，守护所有人的网络隐私安全。 但仍旧挡不住那些作死的。 当然，这并不是说卢颖作死。网络上什么人都有，大多数都是好人，但一个年轻女孩子就这样胆子很大的上了陌生网友的车，一起吃饭，看电影，却是有点儿心太大了。 若是遇到个好人，想认真谈恋爱的，问题不大。 若是遇到个那啥上脑的，惯犯，像孟凡泰这样的，那就是真的倒霉了。 女孩儿在这个社会上，哪怕是要求什么平权，至少从身体素质上来讲，永远是弱势群体，很容易吃亏的。 用这些软件想要去开拓眼界，寻找自己聊天的好友，甚至寻找另一半的时候，一定要谨慎再谨慎，有的人在网上是个好人，过着体面的生活，实则全部都是伪装出来的，一个彻头彻尾的片子，等着卢颖这样单纯的姑娘上钩。 卢颖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却还是没能保证自己的纯洁。无期徒刑，再加上剥夺政治权利，孟凡泰相当于要在监狱里呆一辈子了。 但很明显，卢颖的父亲卢朝良，觉得这还不够。 作为软件开发公司，为卢颖匹配了一个进过监狱的犯罪分子，没能甄别其身份，至少在卢朝良看来，万维网络的问题很大。 如果不是这个匿名聊天软件，可能卢颖就不会碰到孟凡泰，不会遭到侵犯，更不会死。 因此卢朝良把万维网络告上了法庭。 然而出了这个事儿以后，戴茂林却是高度关注，不仅提出主动进行经济赔偿，甚至将自己的应用下架进行整改，为期一个月。 而事实上，在此事情发生之前，万维网络就已经在app里面针对于聊天内容推出了警告提示功能。 如果两个人在私聊的过程中出现涉及金钱、微信、见面等文字的时候，警示文字就会自动跳出来，提醒用户不要与对方轻易发生金钱关系、不要轻易交换可能存在隐私泄露风险的个人联系方式，不要与不认识的人随意见面。 卢朝良诉求主要有三点。第一，把戴茂林送进监狱。第二，彻底关掉这个应用。第三，才是经济赔偿。 第一点第二点，法律可能不支持，毕竟这事儿跟应用的关系不是太大。哪怕是在路上走着，也有可能会碰到坏人的，使用聊天应用并不能增加遇到坏人的几率。 至于第三点……法院可能为了和稀泥，打成双方和解，要戴茂林出点儿钱也是正常的，反正戴茂林自己已经提出了这一点了。 在开庭前的调解过程中，卢朝良就已经得知了可能是这个结果，因此对于戴茂林怀恨在心，如果法律不支持他的话，那他就只能通过自己的方式，慰藉女儿的在天之灵了。 “来自于卢朝良的威胁有多大？”周畅问道。 “百分之九十八，经过调查，卢朝良搜集了很多关于戴茂林行踪的资料，正在准备了。”核刚回答完周畅的问题，戴茂林便衣着整齐走出了办公室后面的生活区。 戴茂林整理了头发，西装革履，皮鞋锃亮，甚至刮了胡子，真的是一表人才，气质尽显。 “别愣了，我们走吧。今天中午的商务宴会很重要。”戴茂林说道。 第七十一章、危机已现 商务宴会举办的地点距离万维网络并不是很远。 只因为万维网络的办公大楼，与举行宴会的凯宾斯基酒店同在湘沙市五一商圈，最繁华的市中心，日常堵车自然不必多说，明明只有三公里的路，开车却要三十分钟左右。 周畅的驾驶技术经过几个月的磨练，已经是炉火纯青了。只是在几个月中，他还是没攒够钱给自己买辆车。 其实钱是够了的，买个二手车开一开问题不大，可周畅就是舍不得花钱，核学了个新词，铁公鸡，在这几个月里没少用在周畅的身上。 这辆玛莎拉蒂商务车的前排与后排中间，加装了隔音隔光的自动窗，目的是为了保证老板的商务机密和个人隐私不被司机所得知。 但戴茂林好像并不太在乎，不论是接电话跟领导层讨论决策，还是因为项目开发进度问题打电话喷下属，一点儿都不躲着周畅，那自动窗根本没用。 他一点都不害怕周畅会把自己的商务机密透露给夏玖琬。 夏玖琬知道了也没用，而且夏玖琬要是想搞他，用不着使用这种手段。 趁着戴茂林打电话的时候，周畅一边开车，一边继续着自己与核的交流。 “他身上的高概率威胁，只有卢朝良一个人吗？”周畅问道。 “暂时只发现了一个。但是……我收集了一些万维网络内部中层领导的通话记录与社交软件记录，发现高层领导在开会时有对于其公司新项目开发的意见不统一的情况，甚至在开会的时候引发过争吵。但详情我还在调查之中，并没有检测到有威胁的存在。”核回答道，刚想补充些什么，绿色的字还没在周畅的脑海中进行组合，却突然取消了自己的发言。 周畅知道，核被什么紧急的情况打断了。 它其实也有自己的预警机制，它一直保持着网络连接的状态，基本上跟戴茂林有关的所有监控摄像头都会纳入检测范围。 通过算法，检测到监控画面之中如果有对戴茂林产生威胁的元素，核就会马上知晓。 “检测到危险接近。卢朝良在一分钟前下单了一个网约车，定位目的地为五一大道一百五十九号，黑色经典臭豆腐市中心店。”核一边说着，一边还列出了交通摄像头的画面，以及卢朝良的网约车订单画面。 根据导航路线来看，这家小吃店的斜对面……就是凯宾斯基酒店。 “这商务宴会到底有什么名头，是不是对外公布过参与者的名单啊？”周畅心生疑虑。 这卢朝良哪来的办法，能够得知戴茂林即将要参加本次商务宴会？ “根据卢朝良的手机与电脑搜索记录来看，近几个月他一直在搜索戴茂林的名字，希望从媒体报道的相关新闻中找到并预测他的行踪。本次在凯宾斯基酒店举办的商务宴会，为南湖省网络安全协会所举办的研讨会议。中午先举办开幕仪式，下午正式开始研讨，进入会议议程。本次的会议在省内电视台和网络新闻中皆有报道，其中戴茂林作为青年企业家，有发言环节，因此提到了他的名字。”核把新闻报道的页面也展示了出来。 “卢朝良曾经多次前往这种场合寻找戴茂林，但由于戴茂林并非每个会议都会参加，比较随性，因此找了几个月，这是第一次机会。”核解释道。 “原来是盯梢蹲守啊……”周畅恍然大悟。 卢朝良这人都快六张了，为了给自己女儿复仇，特意去学习了网络搜索的功能。 这也算是用自己女儿遇害网络方式，去给自己的女儿报仇。 有趣，真的是有趣。 而现在的戴茂林，对身处生命威胁之中这件事情浑然不知，使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噼里啪啦敲击着键盘，不知道在处理什么事情。 “他的计划？”周畅问道。 像是这种高端商务宴会，一般都会配置安保力量，不光是酒店的安保，有的还会请安保公司，要求周边公安分局进行协助，要是规格再高点儿，有政府部门参与，没准还有特警持枪到场。 想要混进去，或者强行闯入，还是比较困难的。以卢朝良的身体条件，基本上还没见到戴茂林的面，就把人给控制住了。 如果想要携带什么凶器进入现场，要费点脑子，花点手段。 湘沙市这环境毕竟不像是欧美国家，没必要进个会议现场还搞安检措施。 真能混进去的话，没有周畅的帮助，那么戴茂林今天凶多吉少。 “由于之前从未关注过卢朝良，所以暂时不知道他的行凶方式，也无法确定他的身上是否有凶器或者危险物品。出现具有大规模杀伤力的武器概率很低。”核停顿了一下，“我正在调查他进入会场可能会使用的方式，要花几分钟的时间。” “周畅。”车中的戴茂林突然抬起头，倒是让周畅觉得十分意外。 戴茂林现在应该挺不待见自己这个关系户的，而且一直在忙工作，基本上不会跟自己说话才对。 “戴总，有什么吩咐。”周畅工作，要求一个尽职尽责，现在身份还没暴露，那就要一直演下去。 “没什么吩咐，就是有几个问题。如果涉及到你的个人隐私，你可以选择不回答。”戴茂林却是不太待见周畅，但仍旧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 “你跟夏玖琬夏总，是什么关系？”戴茂林居然开始八卦起来了。 是不是搞项目遇到了麻烦，想聊聊闲天，转移一下注意力，换换脑子？ “如同你所看到的那样，她管我叫哥，我把她当妹妹。”周畅如实回答。 “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以你现在的身份……是怎么认识她的？”戴茂林坐正了身子，看来是对于这个问题真的很感兴趣。 “当然，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但是这个社会，讲求一个阶层对等。”戴茂林解释了一句，但明显不太会说话，越描越黑。 周畅了解此人性格，并不太在乎他这个毛病。“我当过她的保镖，救过她的命。” 这种事，没必要隐瞒。公安部门记录在案，当时对外的说法就是这样，若是戴茂林动用自己的关系去查，总是查得到的。 而且这种说法没有任何问题。 “保镖？”戴茂林挠了挠头，整好的发型又乱了起来，“有点意思，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个能耐。是吴法天的那次吧？” 周畅没说话，只是点头。 “怪不得，那次的事情的确严重，值得她这样对你。”其实戴茂林也想明白了。夏玖琬狮子大开口，只是为了这个周畅而已。 “那你为何没在她那里……继续做下去？虽然学历不高，但身手不错，做事也算有效率。”戴茂林的问题很多，十分好奇。 “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周畅回答道。“后面的就是个人隐私了。” 戴茂林也点头，表示理解，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距离签到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而他已经很接近目的地了。 周畅在凯宾斯基门口迎宾人员的引导下，将车辆开到了地下停车场的专用车位。 要说这人有钱了，有地位了，待遇都不一样。直升vip电梯旁边一圈的地方都被划为专用车位，其他的私家车是不能停的，目的就是让这些有钱有地位的企业家人才提供方便。 这让周畅不禁想起了那些奇葩新闻，有人买了特别贵的鞋子，有水沾上或者是走路过多，质量出现问题，去找人家奢侈品品牌，居然不负责维修，理由是这双鞋子不适合沾水，或者走路过多。 很多人都在说商家无良，不符合国家的消费者权益保护法，但仔细想想，其实也是有道理的。 买得起这种鞋子的人，通常是不怎么需要走路的，更没必要走有水的路。 路上有个坑，别人都恨不得给你填平了，还得铺上地毯。 周畅下车之后，先给戴茂林打开车门，然后跟着戴茂林进入了电梯之中，来到三层宴会大堂，进行签到流程。 与此同时，周畅一抬头，却看到了一个身穿清洁人员工作制服的男人站在宴会大堂的门口。 这人周畅认识，刚刚看到过照片，不是那卢朝良还是谁？ 卢朝良个子不高，不到一米七的样子，身体干瘦，没什么肉，脸上也是干了吧唧的，眼睛深深的陷入眼眶之中，看起来十分虚弱。 他已经发现了戴茂林出现在这里。 “我从卢朝良最近的通话记录中，找到了与凯宾斯基酒店人事部门的通话记录，他曾在网上搜索过这里的临时工……”核也查到了卢朝良的动向。 “我看见他了。伪装成了清洁工。这种办法都找得到……”周畅啧啧称奇。 一个人为了复仇，什么办法都想得出来。 “经查，他应该在一层中作清理工作，三层不属于他的工作范畴。他是用自己的临时工作证混进来的。毕竟穿着这种衣服……没人会管他。”核说道。 第七十二章、逃离（上） 卢朝良，其实是个可怜之人。 家里就这么一个女儿，成绩一直不错，哪怕是家里收入比较低，自己和老婆两个人都是农民，好歹也把女儿拉扯大，养大成人。 孩子也懂事儿，哪怕是上大学也不想离开家太远，于是在填报志愿的时候就近选择了省内的学校，选择了相对来说条件较好的湘沙市。 为了能供孩子上大学，卢朝良只能放弃家里务农的工作，把老婆一个人留在家里，自己则跟卢颖一起，来到了湘沙市打工。 岁数大了，没什么知识文化，别的地方都不要他，只能在工地上当小工，也不是什么技术工种，天天做力气活，收入也还算可以，除了卢颖每个月的生活费，每个学期的学费，还能攒点钱下来。 日子一天一天好了起来，卢颖其实花钱也不多，等到毕了业找了工作，还商量着跟父母一起在湘沙市买套房子，慢慢还贷款，真正的过上好日子。 这才是有盼头的生活啊！ 可是，卢颖出了事，被人杀害，整个家庭的希望就彻底破灭了。 听到了这个消息，遭受大吉，卢朝良的老婆没有办法忍受如此巨大的悲痛，一下子就病倒了，精神状态出现了很大的问题，而且身体状况很不好，只能卧床不起，卢朝良七十多岁的老母亲，正在家乡照顾自己的儿媳妇。 虽然法院判了杀人凶手孟凡泰，附带赔偿卢颖一家的民事经济赔偿损失，但是孟凡泰本来就是个无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天天游手好闲，手里根本没有多少钱，家里人早就不管他了，所谓的赔偿，哪怕是把他给卖了，也赔不起。 判是判了，没钱赔，强制执行都做不到，可就真没办法了。 但卢朝良并不在乎。 甚至，戴茂林主动允诺给他的经济补偿，帮助他的家庭脱离困难，在调解的时候也被他直接拒绝了。 在他看来，卢颖人都没了，要钱还有什么用？用钱，就能换回自己女儿的命，就能让自己的老婆不再生病，就能让自己的内心不再痛苦吗？ 道理是这个道理，只是另外有一个道理，卢朝良不懂。 首先，这事儿跟戴茂林真的没有很大的直接联系。 第二……哪怕是你真的把戴茂林杀了，卢颖也活不回来，你老婆也还是的生病，你该痛苦，还是要痛苦的。 多死一个人，对任何人而言，都没有任何好处的。 卢朝良虽然可怜，但也不能去杀人啊。 死者已死，而卢颖的死，其实也只是因为她没有保护好自己，而发生的一个意外。 孟凡泰固然可恨，但也已经受到了法律的惩罚。这件事，不能再死人了。 戴茂林是见过并且认识卢朝良的，但是三楼的宴会厅说句实在话，人比较多，也很嘈杂，在用手机扫码签到之后，戴茂林并未注意到，有一双想要杀死自己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 而此时此刻，周畅已经在思考处理方法了。 “要不要把宋青羽喊过来？”核已经有了处理方法了。 经过卢朝良线上线下购物记录的排查，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他身上携带了管制刀具。 那就是凶器了。 而且刚才周畅也使用了自己的视觉全景深度扫描，确认了此人怀中确实藏有一把长约二十厘米的刀。 直接让宋青羽以警察的身份进入这里，然后“偶然”发现卢朝良身上携带着什么武器，直接把人铐起来，带走。 反正卢朝良这个人的性子比较直，在这里当众杀了戴茂林，他就没想活着回家。只要能为自己的女儿复仇就好。 如果他被抓紧了公安局，用不着办案人员使用什么审讯手段，他就一定会如实交代自己的罪行，预谋杀人，虽然没有形成事实，但是蹲个三五年，问题不大。 周畅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 “人家昨天晚上喝完就跟我说，自己今天调休了。她最近累的不行，还把人给拽过来，我们也太不人道了。你折腾我可以，就别折腾一个人民警察了。人不是机器，会垮掉的。”周畅说道。 “想不到，你倒是怜香惜玉。”核已经考虑到周畅的反应，因此没有强求，而且早已经准备好了第二套解决方案。 “那就只能戴茂林当诱饵了。以你现在的身手……是不需要我接管的。应该可以在几秒钟之内解决问题。”核说道。 周畅瞬间明白了。 卢朝良之所以在看到戴茂林之后没有马上动手，就是想要力求一击必杀。卢朝良心里也清楚，机会有可能只有一次，必须距离戴茂林足够近，才能对他造成伤害。 如果现在动手，很有可能被戴茂林发现，并且躲过去。自己只要进了监狱，这几年的时间之内就不可能在碰到他了。 有点儿狠，也有点儿谋略啊。 如果想要引诱卢朝良率先亮刀子动手，就必须让戴茂林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接近卢朝良，故意暴露这个机会才可以。 那就要靠自己去引导了！ 对于这种商务会议之前的宴会，戴茂林已经轻车熟路，熟悉流程，签完到就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往大厅里面走，寻找自己的座位进行落座。 而周畅则是一反常态的走在了戴茂林的前面。戴茂林皱起了眉头，果然这周畅还是不懂规矩啊。 你怎么能走到老板的前面去？ 走前面也就算了，还挡着个路！ 周畅当然不是不懂规矩，只是希望用这种方式，控制戴茂林行进的路线和速度，让他更加接近卢朝良。 只要卢朝良一动手，周畅马上就可以出手将他拿下，理由十分正当，并且交给现场的安保人员和警察，而自己也用不着跟着一起去派出所。 他还要继续留在戴茂林的身边呢。 周畅的计划是十分成功的，行动是十分给力的。在他的控制之下，戴茂林居然真的一步一步接近了卢朝良，而卢朝良对于这种行进路线的改变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觉得是自己的机会来了，空洞的眼神之中瞬间亮了起来！ 周畅，正用余光观察着这一切。 戴茂林的脸色越来越差，终于在经过宴会大厅大门口的时候，加快了脚步，准备超过周畅，他从周畅的左侧绕过去，一转头，却看到了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孔。 上次二人见面的时候，卢朝良面目狰狞，叫嚣着一定要让戴茂林赔命。 要不是身边有警察和其他的亲属拉着，肯定就上去给戴茂林几拳了。 戴茂林无比聪明，他看着卢朝良身穿清洁人员的制服，却并不相信两个人的相遇真的是因为卢朝良就在这里工作，是一种巧合。 这人是冲着自己来的！他的瞳孔瞬间放大，心跳加速，还没来得及喊人帮忙，便看到卢朝良怀中一道闪光照在自己的脸上，银晃晃的刀子冲着自己的胸口就扎了过来。 “偿命吧！”卢朝良一声大喊，心中无比激动。 一直以来他想做的事情终于实现了。 女儿，你在天之灵终于能够得到安息。 值了，哪怕是我也进了监狱，我去拉去枪毙，也值了！ 周边人群看到了这里的异样，发出一片惊呼，却根本来不及反应去救人。 戴茂林已经闭上了眼睛，来不及了，躲都来不及了！半秒过后，他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任何疼痛，就又睁开了眼睛。 就在刀尖碰到戴茂林西装面料的一刹那，刀子却突然停了下来。戴茂林转头一看，周畅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边，伸出右手死死地握住了卢朝良的手腕。 任凭那卢朝良怎么用力，刀子都没有办法向前移动一丝一毫了！ 戴茂林脸都白了，大冷天的满脑袋汗，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放手，跟你没关系！”卢朝良喊道。 “这是我老板，跟我就有关。”周畅右手一用力，卢朝良手腕吃痛，握不住刀，那长刀啪嗒一声掉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而周畅则是顺手来了一个反关节擒拿，脚下一绊，卢朝良身体孱弱，经不起这么折腾，马上就被放倒了。 周畅半蹲在地上，将那卢朝良双手死死的控制在其背后，膝盖顶住了他的后腰，让他根本动弹不得。 这时安保人员才回过神来，赶紧来到了周畅的旁边，几个人合力按住了还在不断挣扎的卢朝良。 周畅的事情结束了，剩下的这几个人完全能够控制住他，就不需要他继续留在这里了。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有些皱的西装，回到了戴茂林的身边。 戴茂林还惊魂未定。从小到达他都没经历过这种场景，平时就算是闹纠纷，也没有人直接针对于他的人身安全发出任何威胁。 上次他本以为卢朝良是在气头上，说点气话，没往心里去，却没想到此人居然真的要持刀行凶。 要不是周畅有一定的身手，眼疾手快，自己可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 “走，离开这里。马上走。”戴茂林转身就想离开这里，“订一张夏宁省银山市的机票，越快越好。” 周畅皱了皱眉头，“夏宁省？” “对，马上就去，什么都不管了，什么都不带，我们马上去机场！”戴茂林说道。 第七十三章、逃离（下） 戴茂林说完这话，也不管身后的周畅如何，直接原路返回，乘坐电梯来到了地下停车场。 若不是周畅跟得紧，还真是让他给甩掉了。 什么鬼？这个商务会议不参加了吗？ 不是还有你戴茂林发言的环节吗？ 尽管满脑子疑问，为了不让戴茂林起疑心，周畅还是遵从了他的指示，上了车，马上开车前往机场。 两个人什么都没带，行李也没收拾，就这么要去夏宁省了。 夏宁省的省会城市，便是银山市。地处中原偏西北，距离中国中部地区的南湖省湘沙市，接近一千七百公里。 高铁过去，八个多小时。 普通火车过去，超过二十个小时。 若是开车，算上中途休息的时间，每天开车十个小时，要开两天。 然而，这还是不堵车的情况下。 可是如果乘坐飞机的话，就只需要三个小时左右就能抵达。也就是说，如果有时间比较合适的航班，算上值机，过安检，最多在下午六点钟的时候，就能够抵达银山市。 有钱，就是好，说走就走。 周畅一边开车，一边拨打了订票平台的电话，戴茂林订机票，一般都是通过这个平台，戴茂林的身份信息人家那边都已经预留了，周畅预定下午一点五十五分起飞的机票。 现在过去机场，还赶得上值机。 就算是稍微差了点儿时间，也问题不大。谁让人家有钱呢，所有人都要等他，这就是特权。 戴茂林预定的是商务舱，账单直接从他所提供的vip账户里走，根本不用周畅操心。 “先生，您只需要一张机票吗？”周畅在开车，又不能违反交通规则，只好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了副驾驶座上打电话。 而戴茂林，是从来不肯关上前后排之间的隔音窗户的，自然听到了两者的对话。 在周畅解决了来自于卢朝良的威胁的时候，核并没有提醒戴茂林的生命威胁完全解除。 这代表，卢朝良的生命威胁只是表象，或者还远远没有结束，后面一定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戴茂林。 只是周畅与核都不太确定这种威胁到底是什么。 就在周畅还在脑子里面寻思，如果戴茂林去了夏宁省，自己要通过什么方式跟过去，否则的话没有办法进行近身保护的时候，戴茂林却开了口。 “再给我顶一张，一样，商务舱。”随后，戴茂林十分神奇的报出了周畅的身份证号。 “好的先生，您的机票马上生效，距离您的飞机起飞时间不多，值机时间只剩下大概四十分钟，请您尽快前往vip值机窗口办理手续。请问还有什么能够帮您的？”服务人员你对于vip客户，十分礼貌。 “没有了。”戴茂林说完，对方便寒暄几句，挂掉了电话。 “戴总……我去没事儿，经济舱就行了。”周畅的脸直抽抽，长这么大，他还没坐过飞机。 “你不在我身边，怎么保护我？刚才我差点儿就挂了，那小老头真的狠，上来就捅我，这事儿跟老子屁关系都没有啊！”戴茂林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恐惧之中回过神来。“寸步不离，必须寸步不离。” 戴茂林好像是知道，自己仍旧处于危险之中。 换做任何一个正常人，眼睁睁地看着刀子即将要进入自己的身体，绝望的那一刻，绝对会被吓得半天回不过神来。 既然戴茂林这样说了，周畅就再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去就去吧，全当时给自己放假旅游了。没坐过飞机，但也看过坐飞机的，具体的流程，该懂的他还是懂的。 两个人身上虽然什么都没带，但架不住戴茂林有钱啊，到了银山市，什么东西现买都来得及，住酒店什么的更是不用发愁了。 “他为什么要去银山？”周畅在心中问道。 只有核能够解答他的这个疑问。“每当他工作受挫，遇到困难，或者感觉到害怕的时候，总是会去银山市，而且跟现在一样，都是说走就走的旅行。” “行踪呢？”周畅问道。 “我手里没有相关记录，只有他往返的出行记录。”核也无能为力，之前的那些监控记录早就被覆盖掉了。 两个人很快抵达了机场，周畅想都没想就把车辆开进了机场的地下停车场。在这里停车可是很贵的，机场斜对面的一个私人停车场价格就比较便宜，停上个十天半个月，外面可能只需要几百块，而里面估计要上千了。周畅可不管这个，戴总可是很有钱的，应该不太会在乎这么点钱。 两个人来到国内出发口，深航的值机窗口，由于两个人买的都是商务舱，可以直接走vip通道，看着经济舱值机通道排队都快要到过道去了，周畅不得不感叹，人一旦有钱了，连时间都会给你让路。 走这种vip通道，根本就用不着害怕赶不上飞机。 至于过安检，那就更简单了。 国内的机场一般安检的入口会排起长长的队伍，但那仅限于普通乘客。 手里捏着商务票，就可以走vip的安检通道了。两个人身上没什么东西，也就周畅口袋里有个打火机忘了掏出来，反正就一块钱，直接扔掉，顺顺利利的过了安检。 好在，周畅这个人习惯性的带了自己的身份证，不至于去补一个临时的。 戴茂林十分轻车熟路的带着周畅来到了只有商务舱的乘客才能进来的贵宾休息室，软座沙发，给力的空调，地勤服务人员宾至如归的服务，甚至免费提供零食和饮料。周畅从来没坐过飞机，但是这第一次，就给他来了个最高规格的。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机场的美女服务人员居然可以笑到如此灿烂。 “我以后一定要变得有钱。这种感觉……”周畅想赚钱的愿望从未如此强烈过。 “你会实现这个愿望的。”核说道。 “戴茂林现在看起来很放松。”周畅看了看坐在自己旁边的戴茂林。 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慌张的样子，变得轻松起来，穿着西装翘起二郎腿，正在用手机打游戏。 当然，他的手机并非来源于任何厂家，而是自己组装的，就连操作系统也都是基于开源的安卓系统进行自己定制的，居然可以适配市面上的各个app。 这也是为了防止个人隐私泄露，他可以对这些app拥有全部管理权限。 这样的东西是不能拿到市场上去卖的，没入网就是非法，戴茂林当然知道，自己用用却没问题。 “中国的机场安检颇为严格，在这里对戴茂林不利的概率是很低的，戴茂林认为自己到了一个比较安全的环境，自然放松下来。”核说道，“但是我们必须提高警惕。像他这种身份的人，一旦遭遇威胁，那可能意味着产生威胁的人可能花费很大的金钱和时间，进行了十分周密的规划，武器也十分齐全，甚至不择手段。” “强攻机场？炸飞机？别逗了，不可能！”周畅笑着摇了摇头。 戴茂林抬起头，看见周畅正盯着自己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你笑啥？” “我第一次坐飞机，开心。”周畅随口胡诌。 “即便如此，在飞机落地，你们出了机场之后，也一定要提高警惕，直到目前，我还没办法获取获取他威胁的真正来源。至少对面……在互联网上，隐藏的很深，他跟戴茂林一样，是一个比较注重隐藏个人隐私的人。”核的话意味深长。 只等了十几分钟，登机提示马上想起，戴茂林和周畅免去了排队，提前一步登机，两个人的座位相近，在飞机的前段位置。 比起后面的经济舱来说，商务舱的座位简直是他们的两倍宽，并且可以直接躺下。 周畅虽然没表现出什么，但看起来就像是个乡巴佬。 但是戴茂林能赚那么多钱，是人家有能耐，也没什么好说的。 乘客们陆陆续续差不多入座结束，飞机即将起飞，戴茂林这才歪过脑袋来说道，“周畅，你知道为什么经济舱和商务舱中间要拉个帘子吗？” 周畅一愣，随即摇头，表示不知道，但还是猜了一句，“为了分区，不互相影响？” 戴茂林笑着说道，“非也非也。如果不拉帘子的话，那么经济舱的乘客就会看到，空姐会对商务舱的我们，露出他们从来没见到过的微笑，半蹲在我们的旁边，像老朋友一样聊聊家常，谈天说地，问我们是否需要别的服务。他们也会看到空间会在我们睡着了之后，十分轻柔地给我们盖好被子，以及定制化时间的用餐，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多达十几种的酒水饮料不限量供应。还有，我手里的这杯茶……”戴茂林拿起了自己座位旁边桌板上的陶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 “这杯茶，只要我在飞机上，永远都会保持温热的状态，甚至在我睡觉的时候，只要茶水变凉，马上就会有空姐过来为我更换茶水，重新冲泡。那块帘子，是为了让赶路时的经济舱乘客们，手中拿着塑料杯所要廉价饮品时，不至于让他们觉得自己如此卑微。”戴茂林放下茶杯。 周畅歪过脑袋，看了看空姐拎着一摞纸杯掀开帘子走入经济舱。 “那你可能没怎么坐过经济舱，观察能力也不太强，人家现在用的是纸杯了。”周畅说道。 第七十四章、有钱人的的爱好 三个半小时左右的飞机很快落地，飞机上的午餐味道十分可口，由于是飞往夏宁省的航班，航空公司也是当地的，午餐甚至有点西域口味，周畅吃完一份之后砸了咂嘴，觉得意犹未尽，细心的空姐马上凑了过来，询问是否需要第二份。 商务舱的乘客，是可以不限量的。 周畅马上点头，现在顾不得旁边的戴茂林连翻白眼了，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一连两份飞机餐下肚，周畅这才觉得自己的肚子有一点填充感了。午餐吃完，差不多也该下飞机了。 二人没有行李，又在商务舱，自然是头一个下的飞机。但是，戴茂林并没有告诉周畅任何目的地，周畅更是没有得到任何指示，因此只能跟在戴茂林的身后走。 现在，戴茂林成为了向导。 “查到了吗？他会去哪儿？”周畅已经跟着戴茂林来到了到达出口，在心中问道。 戴茂林似乎走得有些着急，一直是周畅跟在他的后面。 事实证明，哪怕是有钱人，长了腿就要走路。而且在这里，戴茂林似乎并没有安排任何车辆，也没有任何人来接他。 “根据其以往的手机位置记录来看，在夏宁省银山市，他的居住地十分集中，市中心凯宾斯基酒店套房。去的话……每次他都会去一家店。”核在周畅的脑内，标注出了这家店在地图上的位置。 周畅从来没来过银山市，并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可是看着名字，多多少少有些奇怪。 核将地图画面转换为了卫星地图模式，又去搜索了一下这家店在网络上的照片。 照片上面显示，这家店在一条老城区的一条小巷子里，而每次戴茂林下榻的酒店，距离这里只有几百米，步行几分钟就可以过来。似乎戴茂林是因为这家店，才选择入住这里的凯宾斯基酒店，否则的话，他应该有更好的选择。 “盐池滩羊？羊肉？”周畅愣了。 戴茂林飞过来，就是为了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吃个羊肉？ 太夸张了吧？湘沙市也能买的着啊，哪怕是空运，也比专门飞过来要方便很多吧。 “这家店位于一座居民楼的后面，是属于外面的门面，但是直接连通居民楼中间。根据我的调查，那间屋子没住人，似乎店主也买了下来，进行了改造。具体用途不得而知。”核并没有在互联网上查到相关资料。 “那看来……不仅是吃羊肉那么简单了。”周畅看着戴茂林西装革履的身影，略有所思。 这个人身上还有太多秘密，他未曾得知。 如果知道了这些事情的话……那么可以对解决他身上的威胁有很大的帮助。 事实上，从刚开下了飞机开始，戴茂林的手机就一直在响，没听过。核筛选了这些号码，查验了身份，有公司的中层领导，有高层领导，有高峰论坛组委会的人，也有他的家人。 而周畅的手机也是一直在响。他作为贴身助力秘书，虽然是第一天上班，但也是登记了手机号的。 既然戴茂林的电话打不通……那就打你周畅的呗！ 周畅的想法更是简单。 戴茂林不接，他也不接，接了也没用。 这位戴总肯定不会轻易回去的。 就是因为戴茂林这样时常任性，所以公司里董事成员对他的意见是特别大的。 戴茂林已经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自己坐在了后座，周畅则是坐在副驾驶。 “老城区凯宾斯基。”周畅说道。 戴茂林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周畅抢先。戴茂林心里一惊，他未曾带任何人来过此处。 先前虽然有贴身助理秘书，但戴茂林也都是把他们甩掉然后独自一人过来。 只是因为这次，周畅救了他一次，算是比较信任周畅了，而且也不知道自己后续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带上周畅，有个保障。 毕竟他可以从吴法天的手里，把夏玖琬救出来，听闻那件事里面还有涉枪的危险，那他保护自己，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可是这周畅本来应该没有办法通过任何人或者任何渠道，得知这件事情。 可他开口就是凯宾斯基，什么意思？ 那家店……他也知道了？他知道多少？ 戴茂林虽然心中万分波澜，但表面上并未表露出来。从机场到老城区，出租车快速飞驰，在晚高峰中足足开了一个小时，戴茂林坐在后座上连连犯困，而周畅则是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一言不发。 这二人一前一后，空着手从机场出来，没带行李，也不说一句话，都穿着西装，倒是让这出租车司机心里犯了嘀咕，车辆停在了凯宾斯基酒店的门口，周畅还是先下车为戴茂林开门。 这刚一下车，戴茂林就带着困倦而懵懂的眼神望着周畅，“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 周畅没回答他的问题，“你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 二人一前一后往酒店里面走，边走边说话。 “我是否能够信任你？毕竟你与夏玖琬熟识，不会害她，也不会害我。”戴茂林突然在大厅里停住脚步，转过身直勾勾地看着周畅。 周畅也停下脚步。 二人对视。 “至少现在，除了我之外，应该没有别人更值得你相信了。”周畅的目光毫不闪躲，十分坚毅。 傍晚时分，已经有不少人来到了酒店里准备休息，这里的普通单人间价格较为便宜，但也有十分昂贵的总统套房，因此来来往往人员不少，大庭正中央，两个男人肃立对视，感觉上总会有那么点儿……给力给气的。 已经有不少人在往这里看了，还有人引以为奇，举起手机来拍照。 戴茂林似乎觉得在这继续谈下去有些不妥，待会儿让人当成同性恋了，要是发在网上，万维网络老总当众出柜，那还行？ “这个事情，待会再告诉你。”戴茂林也不管别人目光了，直接来到了酒店前台，vip服务区。 这里的前台小姐姐，已经认识戴茂林了。 每次过来，都是一间总统套房。 可戴茂林之前一直是自己过来，从来没有带过任何人。 这次过来……怎么带了个男的？酒店前台自然知道戴茂林的身份，但是作为一个专业的服务人员，他们从不过问客户隐私，就算是这么大的企业家，她也不应该说些什么。 可是今天，网络上耽和谐美小说里的那些剧情成真了。 一个大企业家，居然真的是个同性恋？再看站在一旁的周畅，人高马大，身材不错，不知道……这二人，谁是攻，谁是受呢？ 或者，都可以？ 她一边为戴茂林办理着手续，脑子里已经脑补了一出大戏。 “两个人……一间总统套房？”服务员俏脸微红。 “不是有三个卧室吗？”戴茂林说道。 周畅和戴茂林根本不知道这个人在想什么，办完了手续，却是没有直接入住，直接出了酒店大门，看着方向，便是往那羊肉馆走。 像是戴茂林这种身份，想吃什么滩羊，必定不用跑到夏宁省来的。 那羊肉馆里，必定暗藏玄机。 周畅提高了警惕。他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 只有几步，几百米的路，两个人走了几分钟，便马上来到了那卖羊肉的店。 巷子里的小店，颇为简陋，座位只有五六个的样子，一进去也都是羊肉的味道，火锅，烧烤，一应俱全。 店里没人，可能是还没到时候。 这也就是冬天，如果是夏天，周畅觉得这店里肯定苍蝇蚊子横飞，卫生状况真的不咋地。 戴茂林并未在店里落座，店里老板抽着烟，对着戴茂林点了点头，一点儿都没有见到大老板那种恭敬的样子，两人像是老朋友一样，平起平坐。 只是一个眼神交流，二人没说话，戴茂林就往那后厨走。 后厨之中挂着不少羊肉，也有厨师在准备晚上的肉，对于戴茂林却是视而不见。 戴茂林来到了后厨的一台冰箱门前。“带你过来，开开眼。” 周畅皱着眉头，你是要把大象塞到冰箱里吗？ 看到周畅满脸疑惑，戴茂林只是笑笑，双手拉开了冰箱的双开门。 一股酒精，香水，烟气混合着的味道扑面而来，还伴随着巨大的音乐，重低音的音响甚至让周畅的心脏产生了共振。 如此大的音乐声，在冰箱门关闭的时候，却没有任何声响，在隔音上面，真的是做足了功夫。 看来，这家羊肉店直接联通了居民楼的空间，便是被改造成酒吧了。 门口站着两个保安，保安看到戴茂林，并未阻拦，反倒是点头示意，毕竟戴茂林是这里的常客了。 巨大的音乐声让戴茂林与周畅之间的交流十分困难，二人也就不说话了，舞池中央男男女女正举着酒杯，跟随着音乐摇头扭动，戴茂林也没在这里停留，走进了包间，根本不需要服务人员引导。 包间之中，安静很多，未曾点单，服务人员便端上了一瓶一瓶洋酒。 “怎么样，这地方，不错吧？”戴茂林十分放松地说道。 周畅点了点头，但还是皱着眉头说道。“这地方……合法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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