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是状元郎 - xp1024.com
《我老婆是状元郎》


第001章 我也是受害者!

春阳灿烂,杨柳青青。一湾清澈的湖水,湖面水平如镜,倒映着蓝天白云、青山绿树,一切美不胜收,仿佛是一副完美的画卷。

岸边绿草如茵,有两个俊俏少女打闹不休,给这湾湖水增添了别样的幽静。

一个身材高挑的公子站在湖中小船上,脸如敷粉,唇如点绛,眸如晨星,春山横黛,秋水含情,手拿一把折扇,身着一袭米白色长衫,站在那里有如杨柳迎风,说不出来的风流味道。

俊俏公子轻摇折扇,轻声吟道:“桂子秋风天上,杏花春雨江南。”

玉树临风之形,风流倜傥之态尽显。

突然间天空划过一道亮光,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一个人形物体从天而降,还没等俊俏公子有所反应,“砰”的一声,小船被砸得四散开来,水花溅起的同时,俊俏公子发出“啊”的一声惊叫,落入水中。

陈羽被冰凉的湖水一激,瞬间清醒,双腿连蹬浮出水面,看到一白衣古装公子哥在水面拼命挣扎不已。

陈羽游到白衣公子背后,右手环胸揽住,入手一阵绵软,也没多想,快速向岸边游去。

救人最忌盲目,否则一旦被落水者抱住手脚,二人都难逃厄运。当一个落水者遇到救援,就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从侧面或者后面援手才是最佳途径。

岸边两个早已惊呆的古装少女回过神来,赶紧找了一个树枝递给陈羽,陈羽一把抓住,顿觉轻松不少。

两个丫鬟盯住公子被揽紧的部位,喏喏不得言。待把人抱上岸边草地上,古装公子星眸紧闭,昏迷不醒,头上所戴纶巾也散落开来。

两个少女口中焦急地叫道:“大小姐,大小姐……”可哪里还有反应?

大小姐?原来是个女的!怪不得刚才胸前软软,手感着实不错。

溺水昏迷,人命关天,抓紧急救才是真,管他是男是女?

陈羽大声道:“两位姑娘,人已经溺水昏迷不醒,请让开些,我要救人!”

焦急的两女也知事关重大,急忙闪开。

抱起古装公子,将其领口扣子解开,陈羽弓步下蹲,将其背部朝上趴在弓起的大腿上,头朝下进行控水。

但听“呕”的几声,吐出几口水来,可人依旧没有醒转。

陈羽顾不得旁边目瞪口呆的两名少女的反应,将古装公子轻轻放平在草地上,成仰卧的姿势,右手托起下巴,左手捏住鼻孔,深吸一口气,然后口对口往古装公子嘴里缓缓吹气。

大概吹气十几次的时候,陈羽已经累得脸红脖子粗,深吸一口气,继续进行。一口气刚要吹完,古装公子睁开双眼,一副懵懂状。

旁边少女欢喜地叫道:“大小姐醒了,大小姐醒了!”

陈羽轻轻抬头,四唇两分。

古装公子双眼瞪得溜圆,死死盯住陈羽逐渐远离的脸庞,扬起右掌,“啪”的一声扇在陈羽脸上,口中厉声道:“登徒子,你在干什么?”

这下子,可以确认是百分百的女子了。

陈羽一手捂脸,急忙往旁边跳开,气恼道:“我也是受害者!我们一起落水的,还是我救了你!”

古装小姐在两名少女的搀扶下爬起来,望向二人征询真假,两个少女连连点头。

“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人,砸破大小姐的小船,然后把大小姐救上岸后,还托起大小姐的下巴,捏着鼻子,揽着这里,嘴对嘴亲……”左边那个绿衣少女大眼一眨,边说边用手比划着部位,说完还朝陈羽狠狠瞪了一眼。

另外一个紫衣少女并不言语。想来,两位少女一个口快活泼,一个性子沉稳。

古装小姐脸上早已面色潮红,连耳根子都红透了。出言叱道:“绿云,不要胡说!”

那个叫绿云的少女不敢顶嘴,可是嘴巴不服气般撅起老高。

“那不是亲,那是人工呼吸,只是吹气。对,是渡气,当时你昏迷不醒,没有呼吸,我给你渡气!”陈羽双手连摆,连忙澄清道。

古装小姐被气乐了,呵呵冷笑道:“可是,是你把我砸落湖里的呀!”

“缘分呀,缘分!”

“我自浩渺天上来,君在烟波湖中游。

扑通两声齐落水,春风今晚上妆楼。”陈羽大言不惭地道。

刚才隐隐约约听到这位小妞在吟诵诗句,抓紧现场作一首打油诗套套近乎先,然后再求脱身才是正道。

“既然误会澄清了,我还得回去。对了,请问三位,这黄山北大门汤口怎么走?”陈羽弯腰拧了拧还在滴水的裤脚问道。

“黄山汤口?没听说过。”看到陈羽这副惨样,古装公子也没再追究。看到陈羽裤装、短发的怪模样,也是呵呵直乐。

陈羽挠挠头道:“你们是本地人呢,还是穿着古装在这里搞cosplay?”

古装小姐莫名其妙地道:“古装?扑泪?我们祖籍钱塘,现居金陵,算不算本地人?没听说过什么黄山汤口。”

陈羽惊讶万分:自己参加旅行团在黄山旅游,攀爬天都峰鲫鱼背的时候,一脚踩空,摔下山崖,结果掉进湖中幸免于难。

可是,这里应该是黄山下面才对呀,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汤口?金陵?这不是南京的古称么?

陈羽微微一怔道:“金陵?城中可是有秦淮河?不是叫南京么?”

另外一个紫衣少女终于开口了,呵呵冷笑一声道:“小姐说得没错,果然是登徒子,单单提起秦淮河。秦淮两岸的青楼楚馆让你流连忘返了吧!”

陈羽不以为忤地道:“你叫紫云?”

紫衣少女并不答话,心里却道: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绿衣少女快言快语道:“我知道东京西京,没听说过南京。”

青楼楚馆?不是南京?怪了。

一直没说话的古装小姐道:“多谢公子搭救,府上庄园距此莫愁湖不远,公子可愿到府上换身衣服?”

陈羽兀自发愣,穿越剧看多了,难道自己也穿越了?先随她们去去再说。

见陈羽默许了,古装小姐道:“绿云,紫云,咱们走吧!”

路上,陈羽冲绿云问道“绿云姑娘,你家小姐叫什么名字?”

紫云正要回答,被古装小姐用眼神制止。

古装小姐前面先行,两位少女落在后面。

走不多时,就看到一处诺大的村庄,村头牌坊林立,“状元第”、“彪炳千秋”等字样牌坊着实不少。

陈羽想套绿云的话,摸遍全身口袋都是空空如也,只得两个指头猛一使劲,硬是把牛仔裤腰上的一颗不锈钢纽扣拽了下来,递给绿云。

绿云看到这颗纽扣造型奇特,见所未见,一把攥在手心,宝贝至极。

陈羽一见奏效,就指着“状元第”牌坊问道:“紫云姑娘,府上以前还有人中过状元?”

绿云满脸自豪地道:“不是以前,是眼前,我家小姐就是!”

陈羽满面惊诧地叹道:“绿云姑娘,你家小姐真厉害!可是,女人可以考状元?”

“嘘,你是想害死小姐呀!”

绿云咳嗽两声,清清喉咙,装腔作势地小声道:“看你跟大小姐有过命的交情,并且看起来大小姐并不算讨厌你,我才告诉你的。先老爷姓松讳仲康,是个内阁学士。”

陈羽轻声道:“还是个官二代!”

“绿云接着道:“大小姐名叫松秀卿,闺名宝珠。大小姐出生前,松公梦见有人送他一枝兰花,只道是个儿子,逢人便说,谁知生下来却是个女儿。过段时间夫人又生了一个女儿。那年松公又是四十大庆,他就将错就错,告诉人家生了儿子,算是做了一个热闹的寿日。”

陈羽点头不止,作一副倾听状。

绿云很满意陈羽这个听众的反应,接着道:“大小姐五岁就请了先生,依然男儿装束,除了几个至亲之人和我俩贴身丫鬟之外,其他人一概不知,都叫她大少爷。”

绿云话题一转,道:“也是事有定数,大小姐十六岁时松公仍然膝下无子,忽发念想,何不让自己的假儿子去观观场?于是大小姐参加院试,还轻松考取了秀才。松公心喜,又遣大小姐参加八月乡试,竟高高的中了一名经魁。合家欢喜,惟有大小姐心中不快。想自家是个女儿身,如何了局?每常凭花独坐,对月自伤。”

陈羽也陷入了沉思,谁说女子不如男?

“其后松公受了风寒辛苦,病了几天,就去世了。家中妻子儿女哭泣不休,还亏得有大小姐这个假儿子治丧。大小姐作为长子,服制一年。”绿云说道这里,也伤感起来。

“从来说人在人情在,如果不是有个举人儿子,松家也就冷淡了。大小姐见家中无人,父亲去世,改妆之事,更加欲罢不能。月下灯前,常常堕泪,一则思念父亲,二则感叹自己,三则有个妹妹虽然精明,看顾家族生意,但终究是个女流,不能服众。”紫云口齿清晰,再加上一个这么好的听众,说起来很来劲。

陈羽不住点头,连声道:“厉害厉害,可怜可怜,好一个奇女子!”

第002章 春风今晚上妆楼

听绿云如此讲,看来是真的穿越了。哎!爬个山也能穿越,但穿越到哪个时代了?

绿云继续道:“一年后,大小姐同案举子许翰章等人来约会试,宝珠不便推辞,只得收拾同他们进场。到得放榜之日,二人同中进士。不成想后来殿试,大小姐幸运地被钦点为状元郎,你说这怎么办才好?如何收场?”

绿云停顿一下,继续说道:“况且我们女子十五及笄就可以嫁人了,可是大小姐今年已经十七。这不,这几天大小姐都在这莫愁湖散心,却被你从天而降,破坏得一干二净!”

绿云说完这堆话一个大喘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从天而降?”

陈羽撇撇嘴道:“哎,女人三八之风古今亦然!绿云,你真是一个好三八!”

绿云微微一怔,问道:“三八?”绿云摊开手掌接着问道:“这样物件还有没有,再给我一个!”

陈羽正一手按住裤腰,口中无奈道:“只有这一颗!送给你后,我裤子都要掉了!”

“大小姐、紫云说得对,登徒子!”绿云娇叱一声,跑上前追上大小姐。

陈羽长叹一声:“欧,卖糕的,我这是惹了哪路神仙?先是坠崖落水,好心救人又被骂,还有天理么?还有王法么?”

说话间便到了庄中松府,进得门来,一条小路绕着碧桃花,穿过一层竹篱花障编就的月洞门,粉墙环护,绿柳周垂。

或清堂茅舍,或堆石为垣,或编花为牖,虽不豪华但显乡土本色,幽静雅致。

到得客房,绿云拿了一套男装进来,陈羽研究了半天,倒是换上了。直到晚饭时间也没见到大小姐。

吃过晚饭,距离睡觉时间还早得很,既没有电视又没有手机的时代,着实无聊,陈羽索性出去走走转转,找几个人聊聊也是好的。

转出客房,顺着小径前行,不知不觉走到一座独立的小楼下,小楼亮着灯。

陈羽顺着木梯拾级而上,上得二楼,看见一间房间开着门,室内书架整齐,房间正中摆着一张书桌,像是一个偌大的书房。

陈羽一见就喜欢上了,他自己做梦都想要一间独立的书房,平时作为网络小说三流作家码字的时候,都是由自己那间卧室替代了。

宽大的书桌一角摆放着一盆墨兰,初绽蓓蕾像一个个笑脸缀在细细的花枝上。有风吹来,满室皆馨。

书桌上铺着一张白纸,纸上一首诗写道:

草草莺花春似梦,沉沉风雨夜如年。

二八闺娃娇可怜,不知情在何边处?

而今自悔觅封候,一缕相思一缕愁。

怕见陌头杨柳色,春风不许上妆楼。

字形正倚交错,大大小小,开开合合,线条粗细变化自然,跌宕有致,好一副飘若浮云、矫若惊龙的楷书作品!不过一缕忧愁,满纸幽怨。

陈羽日常码字之余,也会练练毛笔书法,认真临过王羲之、欧阳询、赵孟頫、文征明等大家的碑帖,且看到纸上最后一句话好像还来自于白天情急之下吟出的打油诗,一时见猎心喜,提起笔架上的毛笔,在最后一句诗上圈改起来。

在“见”字上打了一个叉,在“怕”字前面加上一个“何”字。再把“不许”二字划去,在旁边换写成“今晚”二字。

三字均用行书写成,整体看起来虽有涂改,但楷行交错,楷中间行,行中间楷,亦庄亦谐,这不正是王羲之《集字圣教序》的风格么?

何怕陌头杨柳色,春风今晚上妆楼。不错,不错,整个诗句幽怨的风格大改,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陈羽写完又臭屁地用行书在后面落款,一边写一边轻吟:“不知何年何月,起点陈羽正于……正于……对了,这间书房叫什么名字?”

“翰墨轩!”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陈羽头也不抬,回道:“谢谢!”继续写完:不知何年何月,起点陈羽正于翰墨轩。写完习惯性地往口袋一掏,却空空如也。

“印章在书桌右上角!”又是一个清脆声音响起。

陈羽拿起印章,哈了一口气,盖在落款的正下方。陈羽满意地拍拍手,道了一声“齐活!”

忽然意识到什么:咦?刚才谁在跟我说话?

陈羽一转身,顿时呆了:但见一女子着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青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眸含春水,清波流盼。睿智时一心通七窍,娇媚处无骨艳三分。

陈羽紧盯着女子娇美的脸庞,痴痴呆呆地道:“不才起点陈羽,你就是白天的那个公子,今榜状元郎松秀卿小姐?”

女子“扑哧”一声乐了:“陈公子,起点是什么地方,小女怎闻所未闻?”

陈羽顺口胡诌道:“天外!”

松秀卿望向书桌上的诗词,轻声轻声道:“何怕陌头杨柳色,春风今晚上妆楼。今天绿云那个鬼丫头把我的一切都说与你听过,你告诉我,到如今,哪儿还有春风敢上我的绣楼?”

陈羽看着松秀卿那略显萧索的俏脸,一句话脱口而出:“不才,在下,陈羽就敢!”心道:大不了死了,再穿越一次。

松秀卿面露疑惑之色,道:“确定?”

陈羽坚定地道:“确定!”

松秀卿嫣然一笑,道:“一定?”

陈羽回道:“一定!”

松秀卿再次问道:“肯定?”

陈羽咬牙道:“肯定!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那我们立刻开始这段感情吧?”

松秀卿脸露担忧之色,道:“不行!”

陈羽反问道:“不行?你不同意?”

松秀卿:“不是,我的女子身份不能暴露。”

陈羽道:“你是想隐婚?我懂,我懂!”

松秀卿:“隐婚?啊!我刚刚才知道你的姓名,怎么就跟你谈婚论嫁了?”

陈羽:“无缘对面手难牵,有缘千年来相会,你又何必在乎时间的长短?”

松秀卿:“我今年已经十七了,你不嫌我年龄大?”

陈羽:“才十七岁,绝对不嫌!”

松秀卿:“你不怪我女扮男装考取了状元?”

陈羽:“不怪,鬼才怪呢!这样我来了就成官二代了。不对不对,我儿子生出来就是官二代了!对了,作为今科状元郎,我能否问你几个问题?”

松秀卿:“问吧!”

陈羽:“你喜欢什么颜色?”

松秀卿:“有很多……譬如黄色。”

陈羽:“你平时除了四书五经之外,还有什么嗜好?”

松秀卿:“也没什么特别的了,平时就是看看书,听听音乐,吹吹箫了。”

陈羽:“你会吹箫?”

松秀卿:“是呀。”

陈羽:“你会吹箫啊?”

松秀卿:“是呀,有空教你啊。”

陈羽:“……”

天色已晚,二人各自安歇。第二天一大早,绿云、紫云大感意外,从小一起长大这十几年来,就没见过大小姐这么开心过,大小姐眉眼都是笑意。

绿云好奇地问道:“大小姐,你昨晚捡到别人的钱袋子了?”

松秀卿难掩欣喜,呵呵一笑道,:“是呀,昨天在湖里捡的……不对不对,死丫头,你瞎说什么呢?”

陈羽感觉昏昏沉沉,早上睡了一个大懒觉,才优哉游哉地吃起早餐。昨晚向松秀卿问清楚了,当今天下是大华朝,不同于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看来是回不去了,必须得接受现实才行。

不过也好,回去还得继续看编辑脸色,还得继续被读者催更,逢年过节想休息一下都不成。既来之,则安之。

不过,目前天大的麻烦就是松秀卿女扮男装一不小心考中状元的事情。现在万万不可向皇帝奏明,否则这就是莫大的欺君之罪。

凭借多了几百上千年的知识,陈羽得想一个好的计划来解决这头等大事。毕竟宝珠已经授了职,就在翰林院供职走动,这就相当于办公厅和政策研究室的机要秘书了。

第003章 吃鸡

古代衙门上班时间很早,卯时(上午五点钟至七点钟)上班。一般是卯正,即早上七点前要点名,所以叫做“点卯”,上班也就叫“应卯”。更有甚者,早点五点钟之前就得在朝堂外等候。

下班时间也很迟,酉时(上午五点钟至七点钟)下班。一般是酉正,即下午六点钟下班,一般的官衙下班叫做“放衙”。

这样计算的话,衙门一天的应卯时间也超过十一个小时了。至于高级官员从上朝到下朝的时间,也很长,且早。

这,真心是无比辛苦。

除了城外的庄园,松家在城里有一处宅院。秀卿从翰林院放衙赶到庄园的时候,天已经擦黑。还没来得及替换衣服,就先到了书房,她昨天默许了陈羽可以自由出入她的书房,要看看这个奇怪的男人在不在里面。

当一个女人对你的讨好不厌烦、主动跟你聊天、在你面前时总会心情很好的时候,意味着她对你开始感兴趣了,甚至开始有点儿喜欢你了,这个时候就要胆大、细心、脸皮厚了。

秀卿进门的时候,陈羽正在书桌上涂涂画画。看见秀卿走进来,陈羽忽然一个箭步冲上来将秀卿一把抱在怀里,秀卿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开,也未再乱动,似乎很享受这个温暖的怀抱。

原来放衙回家有个男人等待也是一种莫名的幸福。可是,秀卿何曾感受过如此炽热的拥抱?早已羞得面红耳赤。

秀卿多年来以男装示人,少有与男人有如此亲密的接触。在这个时代又属大龄剩女,昨天在湖边被陈羽救助的时候又是亲又是摸的,秀卿早已将这个除了头发怪怪、但也帅帅的年轻人放在了心上,只希望不要所托非人。

陈羽改过的那首诗秀卿已经收藏起来,还在下面加了几个字:月自恋花花爱月,卿须怜我我念卿。

陈羽放开怀里的秀卿,心里乐开了花:这身制服,啧啧,这是古代版的制服诱惑呀!

陈羽温柔地望向秀卿,轻声问道:“今日上衙,累不累?来我给你锤锤腿!”陈羽说完双手就准备往秀卿腿上招呼。

谁知秀卿往旁边一跳,躲开了,口中道:“不累,反正明天可以休沐一天了。”

陈羽欣喜地道:“好好好,明天我带你出去玩,咱们去莫愁湖怎么样?”

秀卿嘴角撇了撇,没出声。

陈羽这是要把天聊死的节奏。昨天在莫愁湖又是落水又是昏迷的,谁还敢去?

“上衙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陈羽急忙岔开话题。

秀卿这才莞尔一笑道:“今日皇上下诏,文武百官,皆许进言。并允我们今科一甲,胸中但有所想,来日均可上殿直言。”

陈羽嘿嘿一笑,拿起正在写的一张纸道:“我已经在准备了,你看!”

秀卿接过一看,但见纸上用遒劲的行书写道:“臣闻: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

秀卿双眼一红,芳眸含泪道:“陈公子,你对我太好了!”

陈羽双手扶住秀卿肩膀,口花花道:“我不对你好对谁好?你是我唯一喜欢的女人!”说完,陈羽在心里补上“现在”两个字。

陈羽以为小妞激动之下,是否就要主动投怀送抱,小说不都这么写的么?

却听秀卿忽然问道:“你这文作得好,辞工文畅,音律和谐,类比形象;字也写得好,与我擅长的正书相比,多了灵动自然。不过,怎么才这么几句?”

陈羽能说我只记得开头这几句么?

“不要担心,我已经想好了一个事关皇上和众臣工的好谏言,等明天我来说想法,你记下来,保你在朝堂上一炮而红!积累一些功绩,将来万一身份暴露皇上也要讲个情面对吧?”

说完后,陈羽心里一叹:我这么忽悠人家小姑娘,这感情升温的速度也太快了点吧!这算不算趁人之危拐骗未成年少女?

陈羽想到此不由得老脸一红。不过钱难赚,屎难吃,妞难泡,古今亦然,概莫能外。若非巧合地砸到她,巧合地她有天大的尴尬,又怎会病急乱投医般地接受我?

如此一想,果然心安理得了很多。我陈羽以前也不是这么厚黑的人呀?顶多看到读者恶评嘴上偷偷地骂两句而已。到底是环境改变了我,还是我改变了环境?头大,这是一个严肃的哲学问题。

谁让从天下掉下来一个如此可人的林妹妹呢?哦,不对,从天上掉下来是我陈哥哥!不想了,便宜不赚王八蛋!人家穿越个个都有金手指,我穿越过来,有一个便宜老婆怎么了?关键是,其他人也绝不敢要她,并且她也非常需要,不是么?

想到此,陈羽理直气壮地伸出手,一把抓住秀卿的芊芊玉手,脸不红心不跳地道:“卿……走,尝尝我亲手做给你的晚饭!”

这一出口,忽然有了淘宝卖主的既视感,见谁都是“亲……”。

秀卿面色一红,仰起俏脸怔怔地道:“你一个男人竟然下厨?岂不闻君子远庖厨么?”

“我还要去换件衣服呢!”秀卿甩开陈羽的咸猪手道。

“哇,我发达了,下衙第一件事就是来书房找我呀,我发达了!”陈羽兴奋地道。

这一天没有什么娱乐可以消遣,人闲得快要发霉了。况且泡妞不得下点儿本钱?虽然以前有人评价陈羽说,本来凭脸蛋就能吃饭,为什么还要日码万字辛苦写那些没几个人看的网络小说?

写小说也是一种追求不是?万一哪一部突然火了呢?

现在陈羽又多了另外一种追求。

一位伟大的女作家说过:通往女人灵魂的通道是**。听起来很龌龊?一点儿都不龌龊,只是太直白了一些。千百年来,有多少才子佳人为此而孜孜不倦?亿万日夜,又有多少男女敦伦不休?

等秀卿换好衣服到得饭厅,陈羽逐个揭开盖在盘子上的碗:一盘清炒黄花菜,一盘小鸡炖蘑菇,一碗撇掉油脂的鸡汤,汤面还漂浮着几颗香葱,真是色香味俱全了。

两盘菜一素一荤,加上已过饭点儿,秀卿一时食指大动,丝毫不顾淑女形象地大吃起来。

黄花菜和蘑菇是菜园里面新采的,鲜嫩可口。小鸡炖蘑菇,鸡肉被蘑菇吸收了油水,香而不腻;蘑菇汲取了鸡肉的香味,滑香可口。

秀卿津津有味地啃着一根鸡骨头,疑惑地问道:“记得咱家没有养鸡呀?你去哪里买的?很好吃,改天多买几只回来。”

“有,咱家就有……”陈羽话未说完,就被一声尖叫打断。

绿云一路小跑进了餐厅,口中大声喊道:“大小姐,不好了,出大事了!”

秀卿早就熟知绿云的脾性,云淡风轻地问道:“什么大事?”

绿云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不好了,我刚才喂鸡的时候……发现……发现铁将军不见了!二小姐前些日子花了大价钱买来的,说这次一定要赢喜来客栈的刘金。这下我死定了!”

陈羽一惊:铁将军?还要比赛?原来这是斗鸡呀,怪不得那般威武雄壮的……费了半天劲才抓到……还又柴又香。

怎么又有一个二小姐?

陈羽问道:“是不是全身黑羽毛、一副威武雄壮的样子?”

绿云顾不得擦汗,连连点头道:“陈公子见过?”

陈羽一手指向秀卿手里正拿着的一根鸡腿骨,也不言语。

秀卿莫名其妙,绿云大眼睛眨了几眨,忽然看到灶台旁边还遗留着几根黑鸡毛,又是尖叫一声:“啊……那盘鸡就是黑将军?”

陈羽哈哈大笑,忍得很辛苦:“那盘鸡只是半个黑将军,还有半个黑将军,我留着咱们晚上宵夜!”

绿云目瞪口呆了片刻,忽然大眼一翻道:“哈哈,是你杀了二小姐的铁将军,这下不关我事了!”

陈羽双手一摊:“哈哈,是大小姐吃的,也不关我事!”

秀卿扬起手中的鸡腿骨,做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动作——红唇轻启,红舌在鸡腿骨上狠狠地舔上一口,满足地道:“我只是吃鸡而已,关我何事?嗯,味道不错!”

陈羽这下终于明白了,古代美女也不都是善与之辈呀,看这锅甩的,铛铛响。可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

陈羽面露不解之色,望着两个得意洋洋的美女问道:“为何你们都是一副很怕二小姐的样子?难道二小姐不像大小姐这般温柔可人?”

绿云俏皮一笑:“可人肯定是可人,至于温柔么……就不知道了!”说完绿云一吐舌头,不再搭话。

陈羽望向秀卿:“状元郎,难道连你也怕她?”

第004章 小姐凶猛

睡觉睡到自然醒的幸福日子终于开始了。陈羽昨晚宵夜吃得太饱,现在丝毫没有想吃早饭的食欲。

简单收拾一下,奔书房而去,昨天答应要帮秀卿出谋划策,人可以懒一些,但寄人篱下,不能吃人饭不办人事儿对吧?

吃人饭不办人事儿?这话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进得书房,陈羽看到秀卿恢复了女装,正在摆弄书桌上的兰花。一袭红衣艳丽,万千青丝垂下,素腰一束,秀腿颀长。

状元郎原来还有这么热情的一面?难得,难得!

陈羽悄然绕到背后,一拥而上,将秀卿紧紧抱在怀里,嘴里还不停地赞道:“卿,你实在是太美了,每次见面都给人不同!”

男人为何喜欢从后面抱住女人?据陈羽此前研究,主要有四大原因。

一是原始记忆,人类祖先还没有直立行走的时候,是从后面抱着做的;

二是征服快感,这是男人那种豪迈的任人驰骋的骑兵情怀;

三是英雄情怀,将爱人纳入怀中满足一种天地英雄的领地意识。四是臀部情节,不解释。

陈羽还没回味完自己的研究,右脚忽然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原来是被跺了一脚。

“嗷”的一声尖叫,肌肉受痛,自然反应就是陈羽抱得更紧了。

“嗷……嗷……疼死我了,秀卿,是我,陈羽呀!你这是要玩什么?sm?”陈羽急道。

秀卿恨恨地道:“几天不见,倒找了一个相好的,好得很呀!”说完在刚才踩的脚面位置又狠狠跺了一脚,疼得陈羽松开双手,弯着腰倒退了几步。

这简直是《大话西游》青霞和紫霞的翻版,搁谁谁受得了?

抬头看向秀卿,笑颜如花,冷艳逼人。

陈羽百思不得其解,懵懵然盯住秀卿绝美的面庞,高声道:“秀卿,昨晚还你侬我侬,恨不得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今天不仅气质变了,连人格都变了。”

陈羽喘了一口气接着道:“你这是人格分裂知道不?又叫多重人格障碍,也就是解离性身份疾患。不过不用怕,有病咱去治就好了,哪怕是天涯海角,我也陪你遍访名医。”

秀卿仿佛是被气乐了,呵呵一笑,厉声道:“你才有病!你才分裂!”然后眼珠一溜,突然变得温柔起来:“这位陈羽公子是吧,何时来我松家庄园的?”

陈羽心道:“遭了,不仅人格分裂,还失忆了。旧病未好,又添新病。”

陈羽走过去,双手想要扶住秀卿肩膀安慰一番,被秀卿一扭身甩开。

陈羽着急地道:“前天傍晚,莫愁湖边,你在湖中落水,我将你救上来,然后你带我到了这里,难道不记得了?”

秀卿循循善诱道:“有没有漏掉什么?”

陈羽双手连摆,道:“没了,没了!”

秀卿继续引导着道:“比如黑将军?”

陈羽开心地道:“秀卿,你想起来了?对,对,黑将军是我杀了,昨晚给你做小鸡炖蘑菇,你吃得很开心呀!绝不能吃光抹尽不认账!”

秀卿心道:“承认就好。”

秀卿眼睛眨眨,面露妩媚之色,轻柔地道:“开心,开心。公子,我们一起去后院好不好?陪我去找样东西可好?”

陈羽一副急色样:“想起来就好,走吧,我陪你去!”

秀卿袅袅婷婷地走在前面,陈羽后面随步跟上。绕过几座小楼,就来到一座小院门口,秀卿打开镂空的铁门,温和地对陈羽说:“公子你先进去,我怕!”

陈羽走到秀卿身边,伸手抚摸了一下美人脸庞,骄傲地道:“不要怕,我先进去。就算里面有条恶犬也是先咬我!”

陈羽义长腿一迈,义无反顾地进了院门,却听身后院门关上,“咔哒”一声,像是落锁的声音。

陈羽茫然回头,忽见秀卿双手叉腰,趾高气扬地骂道:“不知死活的臭贼,敢抱老娘,还敢摸老娘的脸,这下你死定了!也不知秀卿是从哪里捡来你这个蠢货!现在如你所愿了,内有恶犬,一定要小心,哈哈……”

陈羽忽觉身后有异,紧张地回过头来,突然看到一只金黄色的恶狗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自己身后几米处,蹲着就有半人多高,猩红的舌头不断地往外喷气,狗眼中泛出绿光,正盯在陈羽身上。

陈羽感觉后背瞬间冒出冷汗。这里没有狂犬疫苗,要是被这畜生咬上一口,会死人的。看来这狗是专门饲养用来扑咬厮打的。根据经验,人狗对峙的时候,只要人不动,一般狗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

陈羽听她刚才说话的口气和内容,忽然明白过来:“啊,你不是秀卿?你是二小姐?别乱来,会出人命的!”

“现在才知道怕,是不是太晚了点儿?杀铁将军,对老娘又摸又抱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我绝不饶你!金将军,给我上——!”那条犬坐于前的恶狗突然发动,猛然朝自己扑来。

“救命啊——”陈羽拼命地大声叫嚷起来,然后撒起脚丫子,起身绕着院墙就跑。

陈羽边跑边疯狂地呼救,可是寂静的后院人迹罕至,哪有人来救?倒是听到二小姐在院门外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陈羽看到前面有一棵大腿粗细的矮,往上一窜,抱住树干就爬了上去。站在树杈上抹着额头冷汗,树下恶狗不住地往上蹦,口中“汪汪”狂吠不止。

陈羽冲门外大声喊道:“二小姐,咱们打个商量如何?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我们和解如何?你又没损失什么,大不了我让你摸回来就是了!”

二小姐从门缝看到陈羽已经爬上矮树,金将军也奈何他不得,不由恨得牙直痒痒。二小姐咬牙切齿地喊道:“臭贼,别以为我奈何不了你,那你好好在树上站着吧,哈哈,先站个一天一夜再说!”

陈羽心道:这小妞真狠,怪不得连我的状元郎宝贝都怕,都是爹生娘养的两姐妹,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二小姐,劫尽余波亲兄妹,相逢一笑泯恩仇。何况我还救过你姐……”陈羽苦苦哀求道。

不提救人还罢,提起这个二小姐更生气了,虽然姐妹两个相处得并不算非常融洽。这就像一个自己的玩具一样,可以放置在一旁不玩,忽然有一天冒出一个陌生人要抢走这个玩具,你作何感想?

见二小姐不应,陈羽又大声喊道:“既然如此,别怪我把这条恶犬打死!”

“有本事你就打死好了!”声音渐传渐远,二小姐竟然走了。

“臭娘们,心太黑了,小心不要落到我的手里,否则打烂你的屁股!”陈羽狠狠地诅咒着。

第005章 吃狗

诅咒归诅咒,恶狗就是赖着不走,盯住树上陈羽,就像保护一份可口的食物。

陈羽用力掰断一根自己小臂粗细的树枝,扯断细枝和树叶,成了一个一米长光溜溜的木棒,拿在手里以备不时之需。

恶狗吠叫一会儿,见陈羽没有丝毫下来的意思,也就停止了吠叫。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恶狗等得无奈,竟然头趴在地上睡去了。

机会来了!

陈羽右手持棒,顺着树干悄悄地往地上出溜。双脚刚落地,恶狗突然爬起来狂吠一声冲了过来。陈羽恶向胆边生,双手持棒使进全力朝恶狗头部砸去。

恶狗这下子被砸得趔出一米多远,陈羽哪容得它反应?追上去照着头部和脖颈位置一通乱砸。

“狗日的,老子砸死你!”

陈羽对这恶狗的恨不是一星半点,是满腔的愤怒,也是对狗主人草菅人命的控诉。他集中了全身所有力量不断挥棒砸向狗头,边砸边骂。

不多时,地上一摊鲜血渗入土中,恶狗一命呜呼,死得不能再死了。陈羽看着死狗,一个恶趣味的想法涌上心头。

陈羽熟门熟路地偷偷溜进厨房,找到一把菜刀,返回后院,来不及剥皮,直接下刀切开死狗后腿、后臀等肉多地方的皮毛,片下一块块的肉来,再用小盆盛了,回到厨房,切成小块,认真清洗一番。

等到厨娘要做午饭的时候,陈羽就像上次做小鸡炖蘑菇一样,告诉厨娘说,自己在外面打到野味,已经清洗干净,还由自己来做。厨娘上次还尝过陈羽做的机构,现在对大小姐请来的这个朋友并不设防。

陈羽将切好的狗肉下锅,放好佐料一顿猛炖。这还真是“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不多时狗肉的香味已经弥漫在整个厨房。再炖半个时辰(一小时)便起锅了。

午饭由于二小姐的加入本应显得更加热闹,可现场气氛却着实让人倍感压抑。当陈羽端着自己做好的那盆红烧狗肉上席的时候,听到绿云在嘟囔“盐矿”、“食言中毒”等字样,暂时已将此事放在心上。肯定是松家遇到了什么麻烦,否则餐桌也不会如此气氛。

陈羽看向餐桌上的两大美女:两人俱是国色天香,眉眼一致,面容一般。一个白裙一袭,一个红衣一套;一个秋水为神玉为骨,一个冷艳欺雪香入衣;一个温柔似水,一个冷若冰霜。经常着男装的婉约温润,经常着女装的却是冷艳无边。

古人云,秀色可餐,诚不与欺也。

陈羽连忙低头掀开盆盖,看起来色泽酱红、闻起来香气浓郁。陈羽当先用筷子夹起一块,大模大样“吧唧吧唧”吃起来。

二小姐大眼一瞪:这不是那个臭贼么?

二小姐满脸充满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冷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大声喊道:“臭贼,你是怎么出来的?”

陈羽呵呵一笑道:“我趁你的金将军在树下睡着的时候,偷偷溜下来的!”

二小姐咒骂道:“死狗,连一个人都追不上,下次非宰了你不可!”

陈羽心道:不用你动手了,这个忙我已经帮了。做好事不留名,请叫我雷羽!

秀卿望望陈羽,又望望自己妹妹,一副迷茫的样子。陈羽夹起一大块狗肉准备堵住秀卿的嘴巴。秀卿用竹筷接过狗肉,入口肉块酥烂、鲜香味美,忙道:“好香,好吃!”

引得二小姐也是大馋,夹起一大块狗肉品尝起来,口中道:“真香!这是什么肉?怎么没吃过?”

没过多久,大家双筷齐挥,一小盆狗肉已经下去小半。

似乎大家压抑的心情因一顿美食而缓解。等吃完饭,陈羽让秀卿先回书房。等秀卿走后,他神秘兮兮地凑近二小姐道:“二小姐你刚才不是要问这是什么肉么?看你吃得挺香的,本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只告诉你一个人,千万替我保密哦!”

陈羽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白色的圈装物问道:“二小姐,可认识这个?”

“这不是金将军的脖项圈么?怎么在你手里?”二小姐一惊道。

“不错!你刚才吃的第一块肉,就是金将军后腿上的狗肉,酥香可口,还不错吧,中午才炖了小半只金将军,如果二小姐喜欢吃的话,晚上再由我下厨炖了剩下那半只金将军?”陈羽幸灾乐祸地笑道。

“黑将军?”

但见二小姐一阵反胃“呕”的一声把午饭吐了出来,眼珠后翻,一口气上不来,直直往地上躺倒。陈羽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二小姐,缓缓放倒在地。旁边侍候的绿云、紫云赶忙跑了过来。

绿云急道:“陈公子,二小姐晕倒了,你快把她亲醒!”

陈羽探了探二小姐鼻息,无奈地道:“那不是亲,是渡气,下次记住了,不要再犯错,否则非常容易影响我光辉的形象。二小姐可能是觉得中午的肉太好吃,吃多了撑晕了,不过鼻息正常,不需要渡气。走,把她抱到床上休息片刻便好。”

两位姑娘见过陈羽救助大小姐时候的神奇手法,也就信了。安置好二小姐,陈羽问绿云:“绿云姑娘,二小姐怎么跟大小姐长得一模一样?”

绿云口直心快地道:“大小姐闺名叫宝珠,二小姐叫宝林,她们是孪生的姐妹,当然像了!”

“哦,怪不得上午给搞错了,难怪!绿云姑娘,这几天你怎么没告诉我?”陈羽问道。

“你也没问我呀,我怎么能乱说呢!”绿云解释道。

看,多能保守秘密的孩子!

“对了,刚才你说的盐矿是怎么回事?”陈羽接着问道。

“咱家两个小姐,从小就一起请了先生。十二岁时候,二小姐打死都不进书房,老爷就将内外总账叫她一人管理。从此大小姐读书做官,二小姐打理生意。前些时间,二小姐以一个较低的价格买回一个盐矿,本来还以为占了一个便宜,可谁知煮出来的盐卖出去后,有人头晕、呕吐、腹泻不止,昨天这些人砸了松家在金陵城里的盐店。一向较有主见的二小姐这次找不到办法解决,就来庄园找大小姐商量。”绿云又是叭叭一通叙述。

绿云这小妮子逻辑清晰,语言表达清楚,还真是一个另外人才,就是过于三八了一些。

“难道是矿盐中的亚硝酸盐中毒?”陈羽自言自语道。

“陈公子,你有办法?”绿云听他讲了亚什么中毒,连忙问道。

“也许有办法解决粗盐精制去毒也说不定。”陈羽模棱两可地道。

陈羽心道:怪不得二小姐如此泼辣倔强的脾气!父亲去世,两个女子撑着诺大的家业,着实不易。如果不变得泼辣一些,岂不是谁都可以欺负了?

想到此处,陈羽对二小姐宝林的怨念也就小了不少。

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唉,这世道!

对了,该跟这个新科状元郎一起研究一下谏言的问题了!

第006章 圣上,你有大过!

大明湖,明湖大,

大明湖里有荷花

荷花上面有蛤蟆。

蛤蟆叫,咕儿呱,

咕儿呱,咕儿呱,

一戳一蹦达……

陈羽朝书房走去,用京剧的调子边走边唱着。不想却被秀卿听到,秀卿莞尔一笑,这陈公子真是出人意表,有时如才子,有时又像一个无赖,真让人难以琢磨。

“对,就要经常这样笑!爱笑的女孩运气一定不会差!”陈羽甫一进门就调笑到道。

秀卿一怔,这才发现陈羽来的短短这几天,自己的心思忽然开朗了许多。

在站立挥毫作画的秀卿回眸一笑,道:“公子还会唱歌?”

陈羽厚着脸皮道:“本公子不仅会唱歌,还会作诗,且听:

回眸一笑艳桃李,

秀外慧中美无双。

宝珠只应天上有,

为羽下凡松家庄。”

秀卿从小到大每次见到妹妹都心生羡慕,常揽镜自叹。一个美艳容华,一个不男不女,更加没有人夸过自己漂亮,哪一个女子不爱美?

秀卿轻拢鬓角碎发,心里美滋滋的,微笑道:“宝珠哪里有公子说的那般好!”

“有,很有,非常有!”陈羽陶醉般地连声叫道。

这就是先入为主、首发优势!几句歪诗,几声关怀,就换得美女心仪。机遇很重要,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遇见合适的你。

“陈大哥,要么我们来讨论一下朝廷谏言的事情?”秀卿提醒道。

还是人家状元郎有较强的事业心,不像陈羽平时尽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比如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为什么会将性与食物等放在最低一级,这明显不合常规嘛。你看人家发达国家日本有一本道、***,欧洲有啄木鸟、x-art,大家对这种事都乐此不疲嘛,层次绝对不低。

“卿儿呀,秀儿呀,你这句陈大哥叫得太甜了,好好,我比你大得六七岁,这个大哥我就应下了!”陈羽兴高采烈地道。

古人名字较文雅,比如文卿、墨卿、秀卿等都是经典的男性名字,秀卿被陈羽这么赖皮地一叫,倒成了十成十的女性化闺名。好在秀卿温文尔雅的性子,并不反对他如何称呼。

“哦,对了,你现在叫我陈大哥了,以此类推,你妹妹宝林应该应该叫我大哥了吧?”想到那个泼辣刁蛮女叫自己哥哥的场景,陈羽得意起来。

秀卿轻声一叹道:“她连我这个姐姐都不叫,更遑论是你?妹妹从小就要强,根本不愿意叫我这个比她早出生一刻的孪生姐姐,向来都是直呼我名。”

难怪没见宝林叫姐姐,这小妞就是欠教育,欠收拾!

“好,不说这些了。咱们来讨论正事,谏言你想怎么个提法?”陈羽连忙转移话题,免得秀卿尴尬。

“陈大哥昨天写的开头就不错。我想从亲贤臣、远小人,开财源、节其流,废井田、开阡陌,这三个方面进行劝谏,可否?”秀卿一本正经、故作老成般地答道。

其实这个问题,陈羽昨天就认真思考过。劝谏绝对是一项艺术活,如果挠到了皇帝痒处,也许你就成了清流名臣。可历朝历代因劝谏皇帝不成而当庭被鞭笞者大有人在。

陈羽略一思索地接道:“秀儿,你能从人、财、物三大方面思考,已属非常难得。但是,作为一个年轻貌美的……一个十七岁缺少阅历的新科状元郎来说,这些问题对你太过于深刻和沉重。作为一个职场新人,这样说很容易得罪人的。”

顿了顿,接着道:“摆在面前就有一个天大的问题,影响到千百家庭的幸福。拿上衙来说,早上点卯,起得比鸡早,晚上酉时下衙,回来比狗晚。事实上,哪里会有那么多事情悬而不决?实在是效率不高。”

秀卿面带微笑看着陈羽,做一副倾听状。

“尤其是将来咱俩成婚了,你天不亮就起床上衙,天不黑不回,让我一个人独守空房,何来性福生活?休沐也是如此,一个月上旬、中旬、下旬才各休沐一天,这怎么够?赶着马车去踏青,刚走到半路就得抓紧往回走。推己及人,包括皇上在内,都是无比辛苦。不如提出一个新的作息主张,除了军政要害部门外,每天只上午半天上衙,下午休息。每隔五天休沐两天。如此这般该花前月下的花前月下,该奶孩子的奶孩子。臣工欣喜,皇上轻松,天下垂拱而治,岂不皆大欢喜?”陈羽接着说道。

这绝对是陈羽的心声,简直是血泪控诉。

秀卿被这通歪理和成婚、孩子之类的话语说得面红耳赤,轻启朱唇道:“似乎也有一些道理,这条谏言无损任何人利益,确实是皆大欢喜。不过,如此粗俗的话语让我如何能在朝堂上说出口去?”

“卿儿,大纲我出,润色你来,强强联合,也许就会是一本畅销神作……爆款谏言!”一不小心,陈羽苦逼的老本行暴露出来了。

两人又商量一番,秀卿将重点内容列于纸上,反复演练几遍。

卯时未到,暮色依旧苍茫,大地被笼罩在了黑暗里,满园的鲜花,也只闻其香不见其味。不过黎明已经不远了。

秀卿收拾妥当刚走出房门,就看见昏昏黄黄的灯光下,陈羽满脸含笑望向自己。秀卿眨眼一笑,娇声问道:“陈大哥,怎么起这么早?”

陈羽双臂上举,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这才回答道:“你看,这么早上衙不科学吧!秀儿,今天是你朝堂首秀,不要怕,好好表现,哥给你鼓劲,加油,加油,加油!”

秀卿感动莫名,虽然不明白某些名词的意思,依旧嫣然一笑,玉手轻挥,莲步轻移,登车而去。

皇城正和殿,椽柱雕刻着五爪金龙,栩栩如生。地下铺着灿灿金砖,金光闪闪,殿中摆着红木桌椅,气派十足。皇帝着明黄龙袍,端坐龙椅,不怒自威。

早朝已经开始,诸位大臣已经各就各位,今科一甲前三名临时站在众臣前面。

皇帝望向今科三位佼佼者,满意地笑了。状元郎松秀卿十七岁,清秀俊俏、风流倜傥;榜眼郎许文志,年约三十,风华正茂、年富力强;探花郎李子山,年已五十,穷经皓首、精神矍铄。科举考试的最后一场殿试,基本相当于面试了,除了当然考校外,考生的外貌必将对考校结果产生一定的影响。

皇帝威目四望,最后定格在秀卿身上,着内侍请今榜状元郎先行进言,当作一种考校。

秀卿本就是柔弱女子,来至殿前跪下,不觉羞羞涩涩,满面飞红。

皇帝见她年纪太小,面目娇羞,又怜又爱,以为他在害怕,和颜安慰道:“孩子,你不须惧怕。好好奏答,自有恩典与你。”

秀卿谢恩,鼓足勇气,朗声道:“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

众臣工听到此处,皆颔首,心道:本榜状元郎果然文采斐然,以喻入题,也是一篇谏言好的开端。探花李子山倒有点摇头晃脑之态了,随着秀卿奏答的节奏摇着。

“然殿内臣工均有大错,当今圣上亦有大过!”秀卿斩钉截铁地道。

皇帝震惊了!大臣傻眼了!刚才仅存的一点儿好感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007章 状元首秀

还没等皇帝和众臣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秀卿接着大声道:“圣上之过,在于不怜己身,天未明而早起早朝。天暖时日还好,可寒冬腊月,风刀刺身,怎生忍受?圣上不怜己身,置我大华万世基业于何地?”

秀卿说完这些,双眼通红。这是害怕还是激动?

神转折!大臣傻完又傻了,这是在向领导提出批评:圣上,你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人到中年的皇帝最近应付几位妃嫔也倍感吃力,眼睛也红了,喃喃地道:“真是好孩子呀,可惜仲康走得早呀!”

秀卿扭转身体,轻踱一步,面向众臣朗声道:“众位大人之错,亦在于不惜己身。诸位皆为国之栋梁,各衙门均是如此,卯时前到衙点卯,酉时才下衙,一天忙碌时间近六个时辰。一天一夜十二个时辰,已占半矣,此外还要就餐、睡眠。如此这般,何能侍候好圣上,与圣上一起治理万民?如家父讳仲康这般,早早离世,还未及报完圣恩……”

演及此处,已是双目含泪。忆父之早离,苦己之酸楚。殿内众臣鸦雀无声,一时心有戚戚焉。

秀卿顿了一顿,继续道:“秀卿不才,现进言一策:除军事机要衙门外,朝廷上朝和衙门上衙时间均挪到辰时开始,午时结束,共计两个时辰。上朝和上衙时加快议事做事速度,两个时辰足矣。休沐由每旬休一日改为每隔五日休沐两日。如此,圣上爱惜身体,可以更好地治理国家;臣工休息充足,可以多报皇恩。如此圣上可垂拱而治矣!至于军事机要衙门,事关重大,非战备紧急情况下也可按此执行,不过要执行上官负责制,即休息时和休沐日,由几位主事长官轮流值班,以应急事。”

众臣早已受够了这种苦楚,上朝、上衙喝茶扯淡打屁,效率着实不高,每天上班时间又长。可这么多年过来了,又没人敢提,久而久之也就这么捏着鼻子过了。现经秀卿提出,众臣立刻议论纷纷。

丞相刘金吾不断轻抚胡须,思索片刻道:“状元郎,那为何是每隔五日休沐两日,而不是每隔六日休沐两日?”

秀卿回道:“我大华以佛治心,以儒治世。佛祖初生时,以手指天,周行七步,步步生莲。故,七为一个循环。五个上衙日,我建议命名为周一、周二、周三、周四、周五,休沐日的第一日为周六,第二日为周天,以应佛法。如此循环,生生不息!”

佛最大!

不停议论之际,皇帝望向众臣,开口道:“秀卿年纪虽轻,但家学渊源。众卿以为其进言之策如何?”

皇帝已经定了调子“家学渊源”了,众位大臣没有一个不从中受益,于是一阵“臣附议”之声此起彼伏。

探花郎李子山晃着花白胡须,慨然叹道:“秀卿此法别出机杼、亘古未有……不过在下万分欢喜,必举双手双脚赞成!在下观市井行商,逢每旬休沐日那天都异常热闹。新的上衙、休沐之策,或可促我大华之商,富我大华之民。农不出则乏其食,工不出则乏其事,商不出则三宝绝。农而出之,工而成之,商而通之,何不能民富也?民富则国强。况仓廪实知礼节,衣食足知荣辱,如此则万民幸甚,圣上幸甚!”

李子山这个老学究,果然知识渊博,一个公务员的休假制度竟然能够引申出促进商业、国富民强来。可谁能想到,如此老学究竟然能生出武学非凡的子女来,后来机缘巧合之下与陈羽发生了诸多莫逆之事。

皇帝见无人反对,赞颂者居多。于是正色道:“内阁着各衙门按照此法制定新的上衙和休沐制度,众卿须克己用力,为国为民,军事机要衙门,须安排妥当。秀卿进言得当,其父仲康原任内阁学士,亦当简赏,以示朕重人材之至。”

众皆听命,皆大欢喜。如果要设立一个奖项的话,此进言可谓立国以来最没有争议进言奖。

朝廷上的进言还在继续,陈羽的回笼觉却没了着落。

草地、鲜花、拱门,嘉宾在座。

“新郎,你愿意娶这位女子为妻,无条件无原则地爱她,一生一世保护她吗”主持人例行公事般地问道。

“我愿意!”陈羽高声道。

“新娘,你愿意嫁给这个男人么?”主持人继续问道。

“臭贼,老娘打死你!”只听“砰”的一声,宝林一脚狠狠地踢在了陈羽的屁股上。

陈羽睁开眼睛,随手抓起一个物件朝宝林砸去。扰人清梦犹如杀人父母,何况还是一个娶媳妇的美梦!一个瞬间有想把宝林杀死的冲动,好在刚醒懒得去行动。

陈羽一骨碌爬起来,厉声道:“老子回来睡个回笼觉怎么惹到二小姐你了?臭贼?老子是偷了你,还是偷了你姐?”

话一出口,好像怪怪的,自己这不正想尽办法偷她姐么。

宝林一个躲闪不及,被枕头砸中脑袋,一时披头散发,张牙舞爪,好似下凡杀神一般。

宝林弯腰捡起地上的枕头,对着陈羽劈头盖脸展开不差别攻击,见哪砸哪。这古代的枕头可不是塞棉花的,不少是炒熟的豆子或者荞麦,以助睡眠。

陈羽把枕头扔出去后就后悔了,拿这么一个物价砸向一个虽然泼辣但还是美得冒泡的女子,这真是暴殄天物,太不怜香惜玉了。

他捂住脑袋,护住要害,任宝林砸去,口中狠狠地喊道:“扰人清梦是要掉cup的!总有一天我要叫你跪着唱征服!”

“叫你卡扑!”

“叫你征服!”宝林边砸边喊道。

慌乱中陈羽瞥到绿云站在门内手足无措,忙喊道:“绿云,救我!”

绿云这才想起带二小姐来找陈羽的目的。绿云忙喊道:“二小姐,你不是来找陈公司解决矿盐中毒的事情么?”

也许是打累了,也许是听到绿云的提醒,宝林停下手来,已是满面通红,香汗淋漓。冷冷地道:“臭贼,这次先饶了你!”

宝林掏出香帕擦擦额头,拢了拢头发,用一根红绳将头发一扎,倒也简朴大方。红脸红衫红头绳,就想一株热烈的红玫瑰怒放在春风中。有风吹过,浓情香艳。可当你伸手去摘的时候,或许就会被刺扎中。

宝林不住地喘息,望着陈羽的惨样,扑哧一笑,语气也温和下来,道“臭贼,听绿云说你懂去矿盐毒素之法?”

陈羽撇撇嘴,面无表情地拉长腔调道:“也许……大概……可能……或许……略懂一些!”

“真的?”宝林惊喜地道:“能否帮帮我?”

“臭贼怎么会给人帮忙?别逗了!”陈羽讪讪地道。

“陈公子?”

陈羽不理,眼望天花板。

“陈大哥?”

这小妞还是能屈能伸的人物呀,不愧是从小搞商业的,能够这样也算不易了,真是火烧眉毛的大事了。

陈羽眼睛挪向宝林,又扭头瞥了瞥自己的肩膀,口中叫道:“哎吆,疼死我了!”

宝林这下子不例会他的得寸进尺了,望向绿云,道:“绿云,你给他捶捶!”

绿云眼皮一翻,道:“啊?怎么是我?”不过脚下不停,走到陈羽身旁双手轻柔地捶捏起来,陈羽舒服得直哼哼。

“哦……哦……舒服……用力……不要停!”

宝林面色一红,看着一副欲仙欲死模样的陈羽,心道:真无耻!也不知道秀卿怎会看上这种无赖。

“陈大哥,现在可以谈谈矿盐除毒的事情了么?你确定可以除毒?”宝林强忍心中不快。

“确定,肯定,以及一定!”陈羽答道。

“我现在才明白吕掌柜为什么要把诺大一个盐矿卖给我了。他也不懂如何炼制矿盐,否则也不会低价卖与我。”宝林叹道。

“哦……舒服,宝宝呀,你的意思是当今海水煮盐倒不成问题,单单是对矿盐没有办法?”陈羽问道。

“正是如此。你可有办法?”事关重大,宝林也没注意到陈羽称呼的变化。

“办法倒有,不过本公子讨要一点点盐矿的利润分成!”陈羽大大咧咧地道。

“一点点是多少?”宝林急道。

“八成!”陈羽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划着,大言不惭地回道。

第008章 盐枭初长成

时已辰正,室外春光明媚,绿云却觉得屋内温度骤降。

“半成!”宝林咬牙切齿地道。

“九成!”陈羽云淡风轻地说。

“陈公子,怎么你越喊越多了?”绿云也来插话。

“看她态度蛮横,老子才不受她气!和则双利,不和两散,反正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如何去除矿盐毒素!”陈羽理直气壮地道。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现在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可以安身立命,绝不能轻易放过。如果有本事,谁愿意去做赘婿呢?

宝林气鼓鼓地道:“一成!”

陈羽笃定地回:“九成半!”

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的话,陈羽现在已经被宝林杀死至少二十次了。

宝林冷冷道:“凭什么你要那么多?”

陈羽呵呵一笑,问道:“这个盐矿你当初花多少银子买来的?”

没等宝林答话,绿云插话道:“一万两,当时吕掌柜着急出手!”

陈羽朝绿云竖起大拇指,道:“实诚的好孩子,我为你点赞!”

陈羽笑了笑,道:“当初花一万两买的,我现在出一万五千两,你可愿意卖与我?”

一个盐矿买来后,不仅没赚钱,还出了中毒事件,搞得宝林心力交瘁,也没多少心思处理松家其他生意了。

宝林见陈羽言之凿凿,必有所依仗。她一双妙目盯着陈羽,从上到下认真地打量一个遍。一米八不到的个头,略瘦的身材,加上俊朗的面容,也算是帅哥一枚。可短短的头发看起来稀奇古怪,浑身上下身无长物,穿的衣服与松家仆人无异。宝林略一思索,不由得计上心来,刚才真是气糊涂了。

宝林呵呵一笑,道:“你可有银两一万?”

陈羽面不改色,道:“一两就没!”

宝林心里直乐,没钱还装什么大尾巴狼!

宝林俏脸微仰,嫣然一笑,道:“要么你来我家盐矿做工,我聘你为掌柜,月俸全金陵最高,给你十两,如何?”

陈羽口中算道:“一月十两,不吃不喝,一年一百二十两。十年一千二百两,一百年一万二千两,还是不够买你盐矿的钱,不干,不干!”

宝林脸上依旧笑容可掬,循循善诱道:“最高十五两,不能再高了!”

陈羽理都不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宝林收起笑容,恨恨地道:“你不去,我就敢绑着你去!这是我家,我说了算!”

陈羽哈哈一笑,道:“你敢绑票?老子老婆是状元郎,老子会怕你?”

宝林道:“老婆?何意?”

陈羽道:“老婆,也可以称呼为哈泥、达令,就是妻子的意思!”

宝林大笑道:“哈哈,哈哈!秀卿也会嫁人?秀卿什么时候成你妻子了?”

陈羽回道:“那还不是早晚的事情,反正亲也亲了,抱了也抱了,摸也摸了!”

实诚孩子绿云又插话进来道:“是的二小姐,大小姐在莫愁湖边被陈公子亲过、抱过、摸过!”

宝林道:“抱过摸过就得嫁给你?那你还抱过我、摸过我,我岂不是也要嫁给你?”

陈羽脸也不红地回道:“如果宝宝妹妹愿意的话,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地接受,反正一只羊是放,两只羊也是放!”

宝林又被气乐了:“呸!谁要嫁给你!”

陈羽接道:“是你自己说的,不信你问绿云?”

绿云连连点头。宝林气鼓鼓地转身就走。

陈羽一个箭步冲到宝林前面,双臂微拦,满面笑容,道:“宝宝妹妹,都是一家人,不要伤了和气,打个商量行不行?我来管理盐矿,盐矿盈利后,先把你当初买矿的一万两银子给你,然后再我七你三分配,怎么样?”

宝珠心道:本来一个烂摊子头疼,只要能收成本,麻烦能解决就好。

宝珠狡黠地一笑,道:“最多你六我四!”

陈羽一锤定音,道:“成交!走着,带我去盐矿上看看!”

随后陈羽去秀卿的书房找到一把折扇拿在手里,宝林、绿云二人看着他这怪模样格格笑个不停。一身灰不拉几的仆人衣服,非要附庸风雅地手拿一把折扇,还不停地摇呀摇的。

这造型,相当别致!

“凉风有信,秋月无边,

亏我思娇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

虽然我不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

可是我有我广阔的胸襟,强健的臂弯!”陈羽一边步行一边骚包地吟唱着。

车厢并不算大,恰好能容纳四个人坐,拉车的马都是久经训练,车子在土路上走得很稳。

宝林和绿云坐在一排,陈羽自己坐在对面。

车子已经开动,宝林忽然发觉对面陈羽一直盯住自己看,她张口问道:“你一直盯住我干嘛?我脸上难道长了花?”

陈羽笑了,回道:“你比花好看。不是,我只是在做一项研究,研究一下宝宝跟秀卿哪里不同,万一下次我再抱错了人怎么办?”

绿云刚要张口,被宝林狠狠地瞪了一眼,没敢吱声。怪不得秀卿上衙时候只带守口如瓶的紫云去,太知人善用了。

宝林啐了一口,冷冷道:“不要脸!”

车行小半个时辰便到了西山盐矿。西山并不算高,胜在秀拔。西山方圆数千亩,其上几乎寸草不生,更不要谈种庄稼了。山脚下就有官道,自古以来被称作咸山,可却没有人可以祛除矿盐中的毒素。

山脚下建有一排木质房子,想来是矿工用来看场和居住的。松家盐店出事,盐场自然也就基本停工了,房前的空地上放着一大堆已经开凿出来的块状石盐,旁边有石磨还在嘎嘎吱吱地转个不停。

众人看东家二小姐的马车过来,赶忙围了过来。

陈羽先跳下马车,把手伸给宝林,想让她扶着下车,结果手上一疼,被一巴掌拍开了。

陈羽趾高气扬地道:“盐场我占六成,具有绝对控股权,所以现在开始,在盐场你得听我的!”

宝林撇撇嘴没说话,算是默许了。

陈羽把盐场上五六十名矿工召集在一起,手摇折扇朗声道:“矿工,我的兄弟们!我叫陈羽,从现在开始,我就是盐场的掌柜了!大家鼓掌了!”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就像没吃饭一样无力。宝林偷偷地呵呵一笑,模样甚是喜人。

一个十五六岁少年,仰起黑黝黝的脸蛋,嘿嘿一笑,不以为然地道:“谁来还不是一样?”

陈羽不以为意,接着道:“兄弟们,我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涨月俸,从今天开始,所有兄弟们月俸翻倍!”

掌声顿时如雷响起,“陈掌柜,陈掌柜”的喊声一片。

突然有个人头挤进人群,大大咧咧地嚷道:“臭男人,统统让开,让老娘过去,否则老娘就在中午的饭锅里加上一把土灰,让你们吃个爽!”

人群一听这一嗓子,迅速让开一个通道,有人提醒道:“让让,给张嫂让让!”

陈羽回头一看,一个四十多岁腰圆体胖的女子拉着一个怯生生的孩子走进人圈,女孩子十二三岁的样子,白皙的脸上不少黑灰还没有擦掉。

“陈掌柜,上任之初就办事不公呀,你只给兄弟们涨月俸,我们做饭的母女二人为什么不给涨?”那女子又嚷嚷开了。

“张嫂子?盐场的厨娘?涨,涨,涨!刚才我没看到有女人在。再此,我陈羽郑重承诺:今后凡是在我手下做工的女人,月俸与男工一样,咱女人也能顶起半边天!不仅如此,每月还要多发放三钱银子做补贴!”陈羽立即答道。

刚才说话的那个黑小子喊道:“为什么每月还要多给女人三钱银子?”

陈羽猥琐地一笑,道:“如果你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我也给你多发三钱银子!”

宝林先是面色一红,接着心中一暖。

那孩子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众人戳着孩子的脑袋大笑不止。有人叫道:“我也让我家婆娘来做工!”

陈羽接着大声说道:“没有问题,凡是身有余力之人皆可来做工,不过得有个限制,总人数不能超过两百人,先到先得!今后,我要让咱们金陵流传着这样一句话:

人人都说盐矿好,个个皆往西山跑。

男女月俸绝不少,米饭馒头全管饱!”

众人皆鼓掌称好,一时热闹非凡。

宝林拉过陈羽,问道:“你要那么多人干嘛?”

陈羽故作高深地一笑,道:“山人自有妙计!”

第009章 盐枭也是技术流

“那个谁,宝林,你找几个人,马上用木板围起一个五米见方的空地,木板要围严实了,就算从外面撒一泡尿也不准渗进来。”

“那个谁,宝林,还是你,抓紧找人买一车木炭过来!”

“那个谁,刚才问我多要三钱银子的小黑子,你去给我挖一桶沙子过来!”

小黑子怪叫一声“俺不是那个谁,俺叫王二小!”说完,一溜烟跑了。

“那个谁,张嫂子,你另外准备一口大锅,我要用!此外,中午菜里面多加些肉,让大家吃饱,下午才好全面开工!”

陈羽一道道命令传扬下去。

陈羽把宝林叫到一边,在她耳旁轻声道:“找几个靠得住的人,本掌柜要教你们精制食盐、祛除毒素的技术。现在先要保密,等将来咱们把大华所有的大盐场全部买过来的时候,再公开!”

也不知怎的,但见宝林耳根酡红,软软地就要往地上倒去。

陈羽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拦腰扶住。

陈羽像发现新大陆般地兴奋:咦?怎么凑在耳边说几句话就要软倒?这是什么毛病?

宝林这会儿倒管不上陈羽的雄心大志,稍稍稳定心神,面红耳赤地叱倒:“以后离我远点儿!”

宝林叫来五人,都是松家家生奴仆,从他们上一辈起就开始在松家签了卖身契的人。这五人分别叫松俊、松树、松果、松叶、松涛,其中松俊还是这里的管事。在木炭还没有买来之前,陈羽先指挥他们做好准备工作。

王二小挖来的沙子用箩筛分成粗沙、细沙两小堆,然后用水将沙子洗净。保密空间的空地也用木板围严实了,架起一口大锅。

中午吃饭时候,众人都非常开心,毕竟现在盐场不用担心了,还涨了月俸,连工作餐里面的肉都多出不少来。连宝林也对下午的技术攻坚有了很高的期待。

午饭刚过,派去买木炭的伙计让人送来一车炭。至此,需要的材料全部齐备,可以开工精制矿盐了。

陈羽将除了宝林、松氏五人以及王二小留在保密间里,其余人全被请了出去。这个时候又没办法申请知识产权保护,先保密再说。

一只吸铁桶的底部挖出一个洞来,下面用稀布蒙住系紧。陈羽告诉他们,把这个铁桶换成上宽下窄的铁漏斗效果会更好。然后将洗净的细沙灌入铁桶五分之一处,再将砸碎的木炭装进去五分之一处,最后将粗沙倒在木炭上,桶口留出一些空间。

陈羽一边指挥他们干活,一边对松俊道:“松管事,这就是一个过滤和祛除毒素的过滤器具了,这个器具也不是一劳永逸,视使用情况及时将沙子洗净、木炭更换成新的木炭,一定不可以偷懒,这些就是石矿盐祛毒的关键之所在。”

祛毒!众人又惊又奇。

磨碎的石矿盐已经溶解在水里之后变成了黄褐色的浑浊状态,沉于水底的物质不能使用。取上层盐水倒入刚才用铁桶做成的过滤器具之后,从下方流出的盐水已经变得白白净净。

宝林这次服气了:秀卿这算是捡到一个人才回来。人才最贵,古今亦然。

宝林可爱地一拍脑袋道:“咦?如此简单的办法我怎么没想到?”

陈羽摇了摇头,道:“就你?再想一百年也想不到!”

陈羽又叮嘱众人,如果发现流出来的水不够白净,就要再次倒进新装填的过滤器具中,反复过滤,直到盐水变得白白净净为止。

陈羽用手指蘸些盐水放嘴中品尝,此时的盐水只有咸味,本来带有的苦涩气味消除了。众人也学陈羽的样子品尝,皆称奇。

取出过滤好的盐水倒入大锅中,下面点燃木柴大火煮起来,不时搅拌一下加快水汽蒸发。约小半个时辰后,就看到锅底的盐水变成了粘稠的糊糊状,继续烧火并搅拌,不时便看到有细盐粒从锅底蹦跳出来。撤去锅下柴火,用余热将水分蒸干。

等铁锅自然冷却下来,宝林等人惊呆了:原来黄褐色的石矿盐变成雪白雪白的细盐粒,并呈现出晶莹剔透宛若半透明一样的纯净。

众人何曾见过如此白净细腻的食盐?

宝林抓起一把塞在嘴里,双眼一红,流出泪来。

陈羽忙问:“宝宝妹妹,怎么哭起来了?”

宝林齉着鼻子,泪中带笑,回道:“是这盐太咸了,咸哭了……”

陈羽微笑道:“不如说风吹沙子眯了眼,更加有说服力。放心吧,食盐中毒事宜我会去解决好?”

宝林道:“如何解决?”

陈羽抬头望天,悠悠地道:“你先让他们把我今天演示的食盐提纯方法变成流水作业。流水作业知道什么意思么?就是开矿的专门开矿,磨盐的专门磨盐,溶盐的专门溶盐……”

没等他讲完,宝林打断道:“就说开矿、溶解、过滤、煮盐等一道一道工序来,就想流水一样?”

陈羽颔首夸赞道:“宝宝聪明!就是如此,这样可以大大提高食盐的出产效率!过几天咱们的精盐数量够了,就让城里的盐店重新开业!”

宝林又问道:“要先准备什么?”

陈羽呵呵一笑,道:“准备?不错,我先准备去一趟全金陵最红的青楼,找到最红的花魁,我们的大业就成功了一半!”

宝林诧异地道:“青楼?”

“不错,帮我准备一套才子的行头先,否则我这身衣服怎么能行?坏了咱们的大事你负责?”陈羽嘿嘿答道。

宝林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不行!”

陈羽奇怪地道:“我去,是为了咱们的公事,不是为一己私欲!”

宝林急道:“不行就是不行,除非我陪着你一起去!”

有没有搞错?带着小姨子上青楼?会不会太过于香艳,太过于刺激了?

陈羽再次拒绝道:“哪里有女子逛青楼的?去了还不被人家赶出来?”

宝林得意地道:“秀卿不是有很多男装嘛,她能扮男装,我一样能,哼!”

陈羽心头大喜:咦?今后要跟秀卿过二人世界约个会啥的,也不用怕别人看到了,让宝林穿上秀卿的衣服女扮男装,扮成状元郎不就成了?问题是,宝林连姐姐都不肯叫,焉肯来打掩护?

陈羽心里大乐,不小心嘿嘿笑出声来。

宝林俏眼一飞,道:“你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陈羽得意地道:“好主意,绝顶好主意,哈哈,哈哈!好,我同意了,今天好好休息,我们明天一起上青楼!”

青楼?!

松氏五人听闻此言,均尴尬不已。只有王二小嘴上就像没把门一样:“啊?陈掌柜要带二小姐上青楼?”

陈羽照着王二小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教训道:“小孩子,毛都没长齐,你懂个蛋蛋!”

今天仍然是照常时间下衙,秀卿下衙后,带着一份经由内阁发下来的皇帝旨意,松秀卿掌江苏道监察御史,巡视南城,其父松仲康,追赠尚书。这也算是恩典了,个刚名牌大学毕业的学生,就被破格提拔为了处级干部。这个职务相当于现在一名纪高官了,虽然尚不是实职,也是正处级了,而其父追赠成了高官。

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要想升值,会做事也要会做人,要搞定决定你升职的那个人。

看,这就是状元郎进言之后的蝴蝶效应,朝廷的效率果然提高了不少,上午进言晚上封赏的旨意就来了。

第010章 带着小姨子逛青楼

上弦月正挂在树梢,月夜有风,夜凉如水。空中偶有夜鸟飞过,为夜色更添一份清幽。

清幽夜色掩盖下的屋内,却充满了欢乐。

秀卿恢复了女装,姐妹花一白一红,同样的身材同样的面庞。一个秋水含情,杨柳扶风,海棠带雨。软温温无限风韵,娇滴滴一团俊俏。一个宜喜宜怒,似羞似怒。柳眉晕杀而带媚,凤眼含威而有情。

这真是花开并蒂,桑结连理。

紫云依旧保持着那份高冷,绿云这个传话筒丝毫不知疲倦。一会儿工夫秀卿知道了陈羽和宝林西山盐矿精制祛毒事宜,后者也知道了秀卿官升监察御史、亡父追赠尚书的好事。

众皆欣慰不已,绿云还准备了酒水助兴。

“秀卿,好样的,你为咱们松家争光了!现在都是监察御史了,嘻嘻!今后宝林见到你,要不要下跪称呼一声青天大老爷呀?嘻嘻!”宝林喝点儿酒后,性格变得调皮起来。

“宝林,没大没小的,你应该叫她姐姐!”陈羽沉痛地教训道。

“我们姐妹的事情要你管?自小我就不服她,凭什么比我早出生一刻就能当我姐姐呀!读书读不过你,我就去做生意,现在有陈羽帮我解决了矿盐中毒问题,我们还要掌管全天下所有的盐业!对了,还有咱们的服装业、酒坊……陈羽,谢谢哈!秀卿,你的男装借给我一套,明天我要跟陈羽上青……”宝林絮絮叨叨,什么都往外说,正说着忽然被陈羽打断了。

“是的,上青天。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秀卿、宝林两姐妹就像两个黄鹂一样美丽!”陈羽急忙解释道。

咦?奇怪,我什么要向秀卿隐瞒呢?不是说古代逛青楼是风流倜傥的标志性休闲活动么,就像去听一场演唱会?

“陈大哥,我们姐妹谢谢你!”秀卿举起酒杯,不再多言,一饮而尽。

“秀卿,我谢谢你们姐妹!”陈羽举起酒杯,也是一饮而尽。

“来,喝!”宝林突然间不再絮絮叨叨,忽然简洁起来。

“莫道有酒终需醉,酒入愁肠愁更愁。绿云、紫云,扶两位小姐回去休息吧!哥虽然是色中恶鬼,但君子好色,取之有道!”陈羽一脸正气凛然。

取之有道?是对两位花季少女下不了手吧。唉,在我那个世界,这还是未成年人呢,可是两人早已经负起了家庭的重担!

弯月如钩,正挂在树梢。

百花楼在城南,是金陵最有名的青楼。事实上,百楼花不仅仅是一座楼。现在已过黄昏,花丛里、树荫下、亭台楼阁间,已亮起一盏盏繁星般的灯光。晚风中带着花香,也带着酒香。

主楼位于整个园子的正中央,现在已是人来人往,各种欢声笑语络绎不绝,端的是热闹非常。

从园中行来一翩翩公子,分明是青衫白纶,步履轻盈,说不出来的风流俊俏味道。身后跟着一个灰衣奴仆,奇怪在于虽面白脸俊可头发不长,却也骚包地用绳子扎起一个马尾。说是马尾,顶多也就比毛笔的笔锋略长。奇怪的是,公子手中空空如也,这个仆人倒是折扇轻摇。

这正是宝林和陈羽两人。宝林穿了秀卿的衣服,可松家已久没有男主人,到哪里去找男子衣服去?再加上宝林憋着坏,故意不帮陈羽买帅气衣服。

宝林揶揄一笑道:“听说百花楼新来了一位花魁,名叫柳媚儿,早已经艳名贯金陵,可惜一直是个清倌人,卖艺不卖身。陈大哥是否有兴趣梳拢梳拢?”

“梳拢是什么意思?你让我给那个花魁梳头不成?”陈羽假装糊涂地道。

走到主楼入门前,陈羽冲侍立的龟奴问道:“这位小哥,我找柳媚儿,请问她在么?”

那个干瘦干瘦的龟奴往里面努努嘴道:“两位爷,里面都是找柳大家的!”

往里走了几步,陈羽探头一瞧:我的个乖乖!有五间房子那么大的正厅里,人山人海。吟诗唱对、喝酒猜拳者比比皆是。

已经没有空余位置可坐,二人也只得站着等候。

等不多时,便听“咚——”的一声乐响,清脆悦耳,如同袅袅仙音,又像醍醐灌顶,楼里嘈杂的猜拳吵闹声便都停了下来。

“是柳媚儿!”有来过的人疯狂地叫喊着。

二楼正中的一间房门悄然打开,珠帘后端坐着一个美妙的身影,一袭鹅黄衣衫,薄纱遮住眼睛眼睛以下的部分,似有向楼下一瞥的样子。未见其人,未闻其声,只这么一眼,便已让楼下的男人们疯狂了起来。

陈羽呵呵一笑。但凡是个花魁,初时都不愿轻易让人见到自己的容貌,玩神秘,造噱头,这样才能吸引更多的眼球,获得更高的身价。

就像有人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而最高的境界则是,偷不如偷不着。

那柳媚儿也不说话,只十指轻拨,便闻一阵之声由远及近,缓缓而来。

初时婉转流连,像是初春之细雨润物无声;逐渐便又紧凑起来,似是山上清泉汩汩而下。

细耳凝听,那琴声仿佛带着奇异的魔力,优柔飘渺,欲发欲收,回转之际却突然变得铿锵有力,抑扬顿挫。音韵似在头顶盘旋,又似在耳边私语,直让人沉醉其中。

“万恨千愁,将年少、衷肠牵系。

残梦断、酒醒孤馆,夜长无味。

可惜许枕前多少意,到如今两总无终始。

独自个,赢得不成眠,成憔悴。

添伤感,将何计。空只恁,厌厌地。

无人处思量,几度垂泪。

不会得都来些子事,甚恁抵死难拼弃。

待到头、终久问伊看,如何是。”

一阵悦耳的女声传来,清脆平缓,仿佛在诉说少女心事般,轻柔温婉,将这词中幽怨、伤感,表达得淋漓尽致。

百花楼原本嘈杂吵闹的人群早已安静之极,柳媚儿一曲完毕,大家仍旧沉浸在刚才得意境之中,久久未曾回醒过来。

众人呆呆望着珠帘后的俏丽身影,脸上满是仰慕和期待。

那柳媚儿一曲完毕,盈盈起身,旁边一个俊俏丫环挑起珠帘,一张国色天香面罩薄纱的神秘的面孔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柳媚儿面露微笑,美目四顾,冲众人一福,娇声道:“小女子柳媚儿,这厢有礼了!”

肌肤胜雪,双目犹似清水一泓,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美目流盼、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一位公子站起身来,朗声道:“在下袁初,见过媚儿姑娘!适才听闻媚儿姑娘一曲,让人如坐云端,如饮甘醴。仙人之姿,更有天人之技,实在是让小生好生仰慕啊。”

宝林撇撇嘴,小声道:“不要脸的人怎么这么多,都三四十岁的半截老头了,还自称小生!”

陈羽道:“嘘!别吵,影响到我看美女了!”

宝林不开心地道:“难道我家秀卿不美么?你觉得她俩谁更美一些?”

宝林跟秀卿长相一模一样,问秀卿不就是问自己么?

陈羽话不过脑,回道:“当然是柳媚儿更美一些!女人形体之美更胜于颜色之美,秀卿很美,但年龄尚小,还没长开!”

宝林闻听此言就要动手打人,陈羽连忙接着道:“女人之美,在于蠢得无怨无悔!”宝林这才“扑哧”一笑,放过他。

那边厢正在品评柳媚儿才艺颜色,这边厢两人正在搞小动作。但由于现场过于安静,陈羽的话一不小心也就传播出去了。

柳媚儿已从二楼步下,在丫环的陪伴下走向陈羽二人。那丫环虽着装普通但在陈羽看来,也是端的俊美非常,隐隐带着一股英武之气,甚至与柳媚儿比起来也是春兰秋菊、各擅其场。

对于一个常备100g硬盘资料的宅男写手来说,早已经练就了有码似无码、有衣似无衣的本领。

柳媚儿见这位仆人先是对自己出言不逊,又淫邪地盯着自己的丫环看个不停,一时怒极而笑,问道:“这位公子,是否不满小女毫末技艺?”

陈羽轻摇折扇,朗声道:“媚儿姑娘天生丽质,人长得娇媚漂亮,我见犹怜。琴是好琴,曲亦好曲,只是——”他故意一顿,嘴角浮起一丝笑容道:“我家公子说,媚儿姑娘曲里至少有两处不足。”

众客人听到陈羽不善的评价,纷纷叫骂不断。

柳媚儿朱唇再启,冲宝林微笑道:“不知我曲里有哪些不足,烦请这位公子指点一二。”

第011章 潘驴邓小闲

每一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伟大的青楼梦想。现在这个梦想距离陈羽越来越近了。

宝林呵呵一笑,状若奸猾,并不答话。

陈羽忙接口道:“我家公子正在思考人生大事,他让我代为回答。”

柳媚儿不服气地道:“请教公子大名?还请公子赐教。”

陈羽字正腔圆地道:“本公子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风流倜傥赛潘安、家里有矿过邓通、年少且多闲暇时间的潘驴邓小闲陈羽是也!“

刚才那位袁公子恍然大悟地道:“潘、驴、邓、小、闲,不过刚才公子只说了四样呀?”

陈羽低头往胯下一瞥,笑道:“本公子那话儿虽然不比驴大,倒也相差无几!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要告诉你们,本公子是当今天下万千少女的良配!”

柳媚儿那丫环脸色一红,厉声道:“潘公子,少臭屁,要说就说正事!”

陈羽盯住那丫头俏脸,怒道:“小小丫头,好不知礼!本公子姓陈名羽,潘驴邓小闲只是本公子的外号。你看你家小姐,温文尔雅、温情蜜意、温香艳玉、温情脉脉、温故知新……哦,这最后一个不是!再回头看看你,活脱脱一个梁山孙二娘、东海母夜叉!”

那丫环听完就要上前有所动作,被柳媚儿用眼神制止。

陈羽接着道:“媚儿姑娘技艺不凡,大家该推荐的推荐,该打赏的打赏!不过若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可就难了。本人今日若点出你的不足之处,也算是帮了你的大忙,可对我来说没什么好处。这种利人不利己的好事,我家公子向来不屑为之,一点儿劲头都没!”

宝林小声道:“谁说我没劲头?我现在就想撕下她的面纱看看到底是什么模样!”

彪悍,彪悍的小妞彪悍的人生,不需解释!这小妞应该跟刚才那个丫环对决一下,看鹿死谁手!

柳媚儿愣了一下,旋即咯咯娇笑起来:“利人不利己,陈公子说得极对,但不知陈公子想要什么样的利?”

陈羽嘿嘿笑道:“很简单,只要媚儿姑娘答应我一件事情就可以了。”

“不行!”袁初大声道:“你倒打的好主意,媚儿姑娘这般神仙人物,哪是你这个下人能亵渎的?”

陈羽右手一抖,“呼啦”一声甩开折扇,哈哈大笑道:“媚儿姑娘不要多想,绝不是他们所想的那般龌龊,本公子是有底线的!绝对不强迫姑娘做违背侠义之道、违背江湖道义之事。”

又一个装模作样的甩头动作,可惜头发并不长。然后接着道:“不过,如果是媚儿姑娘主动的话……倘若我在你心房,情敌三千又何妨?实不相瞒,我喜欢你!”

无耻啊,无耻!

宝林别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陈羽一眼。

柳媚儿只是妩媚一笑。站在身旁的丫环又待发作之际,又被柳媚儿拦住。

柳媚儿走近陈羽身边,陈羽顿觉有暗香袭来。柳媚儿嫣然一笑,轻轻道:“只要能让媚儿心服,媚儿便如公子所愿!”

陈羽道:“既然如此,大家作个见证,本公子就直陈厉害了。”

柳媚儿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他,似在仔细聆听他说话。

“第一,曲乐过于单调乏味。龙飞凤舞方呈祥,琴瑟合奏才和谐。单凭一支古琴,即便是一把名琴,却也奏不出两种声音。此曲应有古琴之噪噪切切、漫漫道来,又应有洞箫之婉转悠扬、惹人遐思。多种乐器配合,方能韵律丰富。

柳媚儿愣了一下,问道:“不同乐器韵律不同,混在一起,是否会产生杂音?”

陈羽道:“媚儿姑娘未曾试过,怎知会产生何种效果?如果不去尝试,你永远不会发现新的事物。这正是人类不断前进的真谛之所在。”这是陈羽根据名曲《梁祝》合奏的道理现行总结而来。

陈羽接着道:“如果有机会,本人不才,倒是可以跟媚儿姑娘合奏一曲。洞箫、二弦、琵琶等乐器本人也都玩得来!”

陈羽轻摇折扇,缓了口气,道:“其二,矫揉造作,无病呻吟。媚儿唱过:不会得都来些子事,甚恁抵死难拼弃。这正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姑娘年岁不大,想必尚未经历这些情情爱爱之事,又怎能以之音唱出词曲中的幽怨、无奈之感?不过如果媚儿姑娘乐意的话,本人倒是不介意与姑娘一起体验一下那些情情爱爱之事!”

柳媚儿先是听他前面讲得头头是道,更惊诧于“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贴切的解读,待听到最后一句话之时,脸已有了薄愠之色。

陈羽见她脸上不好看,也不以为意,故意道:“媚儿姑娘,你可心服?”

柳媚儿美眸一瞥,见陈羽身着奴仆衣物,难道还会精通乐器?

须知古人学习琴棋书画任何一样,不仅需要时间更需要钱财。古往今来,莫不如是。

柳媚儿想到此处,便有了主意。轻踱两步,道:“刚才陈公子称,精通多种乐器,媚儿这里正好有一支洞箫,公子能否吹奏一曲让媚儿学习一二?”

陈羽猥琐一笑,脱口而出道:“你要学吹箫?好呀,好呀,早学早受益!”

柳媚儿让人递过一支洞箫,陈羽一笑,道:“请姑娘帮本人拿一下折扇,以便本人献丑一二!”

柳媚儿并不言语,接过折扇。

陈羽双手执箫,试了一下音,修长的手指轻抚洞箫吹奏起来。

欢快的箫声吹出了优美动人的鸟鸣般的华彩旋律,又似有春日燕双飞、午后蝶双舞。

接着,洞箫以柔和抒情的音调,展示出一幅风和日丽、春光明媚、桥畔桃红柳绿、百花盛开的画面。随后手指齐动,节奏更加明快,韵律更加轻巧。

可好景不长,乐声渐向徐缓,进而转为低沉阴暗,随后缠绵悱恻的韵律,如泣如诉,低颤喑哑的音调,撕心裂肺。

陈羽不觉想起另一世界上的亲人、朋友,不由得双泪长流,停下洞箫,轻声吟道:“彩虹万里百花开,花间彩蝶成对徘;千年万代不分开,梁山伯与祝英台。”

“沉湮半生的沙华,穿越了奈何的轮回。曾愿晓醉笙歌轻涉十丈水,怎奈何如今未醒又是一朝期梦。伶仃谣里的伶仃,声声慢里的声声,仍是诉不尽人生路途里面的悲戚!”陈羽一通感叹完才觉失态,急忙想以手拭泪,口中不停道:“失礼,失礼!”

柳媚儿心道:这个年轻人曾经历了怎样的艰难险阻?怎会有如此深沉的感悟?那看似浪荡和言不由衷的话语背后,应该隐藏着怎样坚强的内心?

柳媚儿眼圈发红,低声道:“并非所有人都知道珍惜,不是所有结局都是完美。公子情真意切,技艺非凡,媚儿受教。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这首曲子如果加上胡琴、古琴、长号、长笛等乐器合奏,是否更加动听?”

陈羽回道:“媚儿姑娘都会举一反三了?不错,这首曲子名叫《梁祝》,本是采用数十种乐器合奏而成交响乐曲才算完美,一支洞箫只能表达其万一。”

柳媚儿神色幽幽变幻,忽地露出一个妩媚的笑脸,盯住陈羽道:“交响乐曲?多种乐器交相辉映,名副其实。媚儿心服口服,愿意满足公子任何要求。”

陈羽冲宝林微微一笑,道:“咱们盐业的广告代言人终于有了!盐,不只是用来吃的!”

第012章 初见飞刀

如果有人问:美女什么时候最性感?

陈羽一定会脱口而出:美女弯腰或者上楼梯的时候!

现在柳媚儿和那个俏丫环正在上楼梯。

据说,不同年龄段的男人欣赏女人的部位不同。少年喜欢看脸,青年喜欢看胸,中年喜欢看腿和臀。正所谓,一条长腿玩半年。

自己才二十一岁,怎么就紧盯着两人的臀部和腿部看个不够了?这是未老先衰的征兆么?

真怪不得陈羽,实在是太诱人。

前方高能,珠圆玉润,挺翘诱人。随着美腿每次迈上前一阶梯的节奏,绷紧的纱裙勾勒出完美的形状:长腿伸展,纤腰轻扭;美臀不摇自摆,蜜桃经风将熟。

好在宝林并没有跟着上楼,实在是人家花魁没有发出邀请。公子的风头完全被这个奴仆装扮、折扇轻摇的极品所盖过。

上得二楼,随两位美女进入柳媚儿闺房,就看到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六尺宽的沉香木床悬着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帐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有些过于奢华,不过我喜欢!什么是身价?这就代表身价!

柳媚儿展颜一笑,道:“陈公子到底想让媚儿答应什么要求?但说无妨。”

陈羽正色道:“我想请柳大家过几天于朱雀大街当街沐浴,为我们西山盐业打消顾虑!”

话刚说完,突见一道寒光贴着耳边射来,陈羽一偏脑袋,便见一把小刀“夺”的一声插入墙壁,直没入刀柄。

“啊!小李飞刀?”陈羽惊得一捂耳朵,幸好没有破口流血。

“小贼,再口无遮拦,小心下次中刀的就是你的口条!”那个丫环装扮的女子狠狠地道。

“慕雪,先不要鲁莽,他看起来也不像是坏人。”柳媚儿急道。

“哼!坏人还会将坏字写在脸上?”那女子继续道。

陈羽连声解释道:“慕雪姑娘,你误解我了!”

那女子又是一哼,道“我姓李,不准你直呼我的名字!”

陈羽接着道:“好,好。李姑娘,你误会我了,我是西山盐场的掌柜,想请柳大家参加一个义演,宣传我们西山盐场的产品。我们的盐不仅可以吃,还可以用来洗脸、沐浴,实乃居家旅行之必备物品!”

陈羽见无人反应,继续道:“此前西山盐场矿盐含有毒素,百姓食用后有人中毒,现在我已经想到办法祛除毒素。”

顿了一顿,陈羽接着道:“两位姑娘都是天仙样的人物,必定具有菩萨般的心肠。我保证:今后我们西山盐场的食盐再也不会出现中毒事件,并且,我还会大降其价,我要让全天下所有的百姓都吃得起精盐!”

让全天下所有的老百姓都吃得起精盐!

振聋发聩!恐怕这句话连当今皇帝也不敢如此说。

由于制盐工艺的落后,导致成本畸高,加上盐铁一般都是官营,使得销售价格奇高,不少百姓节衣缩食就是为了买上一点儿可怜的盐巴。

衣服可以穿破的,但盐必须吃,否则就会破坏人体水份均衡,引发四肢无力,甚至肌肉痉挛、视力模糊。

陈羽接着道:“况且,柳大家沐浴,并非真的沐浴,只是做做样子罢了!难道柳大家就不能劳动一些气力,而救万民于倒悬呢?柴米油盐,穿暖吃饱,皆万民碌碌一生之所求。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柳媚儿喃喃自语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不错,这忙我帮你,只要你答应精盐价格下降!”

陈羽两手一揖到底,正色道:“陈羽替西山盐场五十余矿工谢柳大家如此仗义!”

随后,陈羽约定半个月后准备妥当亲自来请。

临出门之际,陈羽自言自语道:“小李飞刀?小李探花?虚构人物罢了!”

柳媚儿闻听此言,呵呵笑道:“你怎知慕雪父亲是探花郎?伯父姓李讳子山。”

陈羽道:“啊?”

嘴巴张得大大的,好像合不拢的样子。

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

陈羽又问道:“你可还有兄弟?”

李慕雪道:“我倒是有个弟弟叫李正欢,今年十二岁。”

陈羽轻抹了一下额头冷汗,道:“还好不叫李寻欢!”

李慕雪接着道:“咦?你怎么知道?弟弟自己嫌弃李正欢这个名字不够潇洒,一直想改名为李寻欢,父亲一直不同意罢了。”

陈羽额头冷汗刚擦,后背一惊,大声喊道:“告诉你弟弟,李正欢这个名字挺潇洒的,千万不要改名呀!”

我靠,这是惹了小李飞刀他姐呀,逃命要紧!

不是说李寻欢是虚构的么?

陈羽撒腿就跑。

李慕雪指着夺门而逃的陈羽道:“姐姐,他跑路的样子好像一条狗耶!”

柳媚儿笑道:“你再调皮,看我不告诉李伯父去!”

陈羽一溜烟跑到宝林身边,轻声说道:“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李寻欢是个十二岁的小正太,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忽然双眼湿润了。

这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啊!

世界上总有人饿肚子,也有人撑死。在你以为自己走得够靠前得时候,其实早有人把你甩得不见踪影。

身缠万贯,也怕板砖;武功再高,也怕飞刀。

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以一敌百、高来高去的武林高手?

回家路上,陈羽与宝林展开了一系列的对话,终于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来了。

“宝林,现在盐价几何?”

“粗盐一斤五十文,精盐一斤二百文!”

“一两银子多少文?”

“你怎么什么都不懂?当然是一两银子一千文了!”

“那一两银子可以买多少大米呀?”

“一百斤左右吧!”

“一两银子一百斤大米,二十斤粗盐,五斤精盐,相当于五斤大米换一斤粗盐,二十斤大米换一斤精盐,盐商真他娘的黑!”

“好像从昨天开始你就是盐商的掌柜了!”

“买卖私盐可是要犯法的,咱们盐场和盐店手续都有么?

“这是当然,当初还花了不少钱问官府买的。”

“那就好,咱得遵纪守法。谁要欺负咱,我就找我的状元老婆、监察御史去怼回去!”

“对了,上次咱们谈好的一万两银子只是买矿山的钱,还有办理手续的两千两银子忘记算进去了!”

“你说什么?说找个地方吃夜宵?好呀好呀,肚子真有些饿了!”

第013章 状元盐业高层会议

最有魅力的男人是从不提上床,却悄无声息地就把你给睡了,在商业上这叫执行力。

最性感的女人是整天把上床挂在嘴边,你却无论如何就是睡不到她,在商业上这叫营销。

谁睡了谁,谁又不叫谁睡了谁,陈羽不管,陈羽管的是西山盐场的营销。

陈羽是西山盐场以技术入股获得控股权的董事长,兼技术总监,兼营销总监。矿盐去毒提纯的技术攻关已经完成,接下来重点就在于营销了。

西山盐场高层会议上,陈羽正在主持会议。参加会议的有二股东宝林,观察员秀卿,服务员绿云、紫云。会议在一片和谐的氛围中召开了。

“营销有经典的4ps理论,即产品、价格、渠道、促销。产品,我决定西山盐场的产品只有两种。”陈羽侃侃而谈道。

“一种是粗盐,另外一种是精盐?”这次绿云没有插话,却被宝林抢了话头,秀卿望向大家,微笑不已,面露满足之色。

什么是幸福?渴时,饮水是幸福;累时,闲暇是幸福;爱时,牵挂是幸福。幸福,由心不由境。

对于秀卿来说,大家团结在一起,平平安安就是幸福。

“错。一种是精盐,另外一种也是精盐。粗盐吃时间久了有害健康,我们不卖。”陈羽接着道:“一种用来食用,另外一种也可以用来食用,不过主要是用来洗浴和美容,比第一种价格略贵一丢丢。”

宝林想起当初陈羽“只要一点点”分成,最后却成了六成,现在“略贵一丢丢”到底是贵了多少?

于是,宝林问道:“略贵一丢丢,到底是贵了多少?”

陈羽呵呵一笑,道:“贵个三十、五十倍吧。食用是刚需,这个不仅不涨价,我打算把精盐不卖以前的二百文价格,只卖以前粗盐一半的价格,一斤就卖二十五文,过段时间继续降价。西山上的矿石经过处理一下就卖成钱了,哪能卖那么贵?我要让全天下的所有百姓都吃得起精盐!”

众人皆呆。

秀卿更是欣慰莫名,陈羽奇计百出,不仅不唯暴利,还心系天下百姓。哪一个状元郎不是饱读诗书之人?早就形成了忠君爱民的世界观。现在看到陈羽意气风发的样子,芳心已是大动。

陈羽丝毫不理会他们的心思,接着道:“至于第二种盐,目标顾客是宫里嫔妃、达官夫人、富裕小姐、青楼姑娘等。女人的钱最好赚,她们不缺钱,这是对美丽的一种投资。实践证明,盐浴可以细腻皮肤、去脂、苗条身材;盐浴不仅可以减肥,对治疗脱发、解除疲劳、消除脚痛、关节炎、风湿症、皮肤病和降低血压均有一定的疗效。”

众人还在体会他话中新名词的时候,陈羽接着道:“比如,绿韵丽人系列,我得收集树上绿叶碾碎挤出汁液搅拌而成,多辛苦呀!再如,红粉佳人系列,我得收集红玫瑰花瓣碾碎挤出汁液搅拌而成,多辛苦呀!还有蓝色妖姬、黑色鬼魅等系列产品,不贵个三五十倍怎么好意思送得出手?”

“记住,出去不能说碾碎挤汁液搅拌而成,而是萃取草本精华,根据上古宫廷盐方秘制而成,不要搞错了!”陈羽另外警告道。

宝林满脸好奇,不停地眨着眼睛,歪着脑袋像一个乖宝宝一样问道:“盐浴真的有那么多的好处?尤其是红粉佳人系列,我想拿走一些试试先!”

陈羽嘿嘿一笑道:“果然,你喜欢热烈火爆的红玫瑰,很好,将来在那方面必然是热情奔放!拿走没问题,从你利润分成里面扣!”

宝林叱道:“去你的,我也要给我娘拿一些,不是说消除疼痛、关节炎什么的嘛?”

陈羽贱贱地笑道:“咱娘要呀,那咱娘的免费,要多少都有!”

秀卿:“陈大哥,你……”

宝林:“陈羽,你好不要脸!”

陈羽道:“别闹,刚才讲完了产品和价格。至于渠道,现在暂时不需要,全部直销。而促销和公共关系,这个就要看百花楼花魁柳媚儿当街洗澡的表现了!”

陈羽接着道:“那个谁?紫云,帮我倒杯开水,吹凉了再给我,讲这么多话好累的说。现在来说下一个问题,品牌。我们西山盐场必须竖立一个高端的品牌。我思考过了,两大系列产品,都用状元郎这个标志,秀卿今晚回家后,穿着宫花雕翎状元袍,自己对着镜子画个自画像,或者让宝林穿着你的状元袍,你来画,反正俩人长得一模一样。”

秀卿莞尔一笑道:“陈大哥,要这个画做什么?”

陈羽道:“有大用处。画好印制在盐的包装纸上。普通百姓吃盐看到状元郎标志,如此喜庆,且可以此教育子女望子成龙,将来考中状元郎。”

陈羽很为自己的主意而得意洋洋,接着道:“至于第二个系列产品的妃嫔、贵人、小姐、青楼姑娘们,一边洗澡一边看着如此俊俏的状元郎,会恨不得多搓几把盐,想让自己变得更美丽。盐消耗得快了,咱们的回头客不就多起来了么?秀卿你这是男女通杀、老少皆宜。今后我们西山盐业就改名叫状元盐业了!”

秀卿面色通红,羞得头都抬不起来。

这妞什么都好,就是太容易害羞。也怪了,姐姐男装,却温柔易羞,妹妹女装,却像个男人婆。如果两个人身份互换一下该有多完美?

秀卿害羞了一阵,抬起俏脸望向陈羽道:“秀卿是朝廷官员,怎可将自己画像用作行商?”

陈羽道:“秀儿,此事我早以有计较。你是怕有言官攻讦。不怕!一是,你自己本就是监察御史,怼回去。二是,当前全国哪里可有灾荒?你捐助白银二百两,就说是此次代言所得,为了捐助灾民,不惜牺牲个人形象。如此,不仅没人敢攻讦,还会赞美你高风亮节。若有人攻讦,你就让他也捐助二百两!”

秀卿喜道:“这真是一个好办法。如今河南道旱灾,圣上暗之着急,正群策群力研究救灾事宜内!”

陈羽道:“大好机会!一次宣传我们状元盐业的大好机会!秀卿,你告诉圣上,是你说服状元盐业给河南道灾民捐款五千两,银两三天后送达朝廷!”

宝林心疼得直咧嘴,不过想想也对,盐业暴利,朝廷有难,必须帮忙。一来得朝廷赏识,二来自己商号也可扬名。

陈羽伸伸拦腰,这开会真心累呀。陈羽接着道:“紫云,茶水吹凉了没?我都等了老半天了。大家坚持一下,会议马上就开完了。三月十五日,是朝廷和衙门休沐日,我们的门店重新装修后正式开业,开业的主题就是‘双美行动’!”

绿云问道:“何谓双美行动?”

陈羽嘿嘿一笑道:“姐姐美,妹妹美,合称双美!”

陈羽接着道:“说正事,一个叫美食行动,针对的是百姓吃盐;第二个叫美丽行动,针对的是夫人小姐。即日起,状元盐业招工到二百人,全力生产,我怕到时候不够卖。全金陵必然会兴起一波食盐抢购风潮!”

会议在热烈的掌声中圆满落幕。这是一次胜利的大会,这是一次团结的大会。会议回顾了西山盐场的历史,分析了现状,展望了未来。会议对西山盐场今后五年的发展作了详细规划。

与会人员均表示,今后要奋发有为,作出更大贡献,取得更大胜利。会后,陈羽在有关人员的陪同下,亲切视察了西山盐场,接见了西山盐场的部分职工。矿工王二小当场表示,在陈掌柜的正确领导下,自己的月俸实现了三位数的增长率,力争在年底前娶上一房媳妇。

第014章 一脚五两

春阳烂漫,照在一草一木上,寸寸皆是光阴,又随时满怀去意。于是,万物竞相郁郁葱葱起来。

三月十八,周六,休沐日。

“听说了么,朱雀大街和玄武大街交叉口新开了一家状元盐业!”

“这散发的大字报上写着呢,状元精盐不卖二百,不卖一百,不卖五十,只要二十五文就能抱回家!”

“买个盐而已,何以用抱字呢?”

“盐是便宜,可也得有命吃呀,据说上个月这里卖的盐吃得人上吐下泻不止!”

“快跑,快跑,否则赶不上了!听说百花楼花魁柳媚儿要在状元盐业门前当众洗澡!”后面两个人边跑边嚷道。

“咦?你刚才不是说没命吃嘛,这么慌张往十字街口跑什么?”先前对话的一个偏瘦的中年男子喊道。

“废什么话呀,没看到别人都在往那里跑么?如果能看到花魁洗澡,就算死了也值!”前面一个胖子边跑边嚷道。

玄武湖边,春风掠过,湖水因风皱面,初露水面的荷叶像是谁撒了一把碎小翡翠般点缀在湖面。

“怎么那么多人都在往朱雀大街跑?”

“跟上,跟上!快去看看,是不是当街杀人了?”

“快去看啊,玄武大街当街杀人了!”又一个人听到半截,嚷嚷开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这片神奇的土地上似乎每天都会上演着类似的闹剧,不论古今。

宝林当初选择店面的时候还是非常有眼光的,朱雀、玄武两条大街是金陵城中最为热闹的大街,而两者交叉处自是热闹中的热闹。

一楼六间门面洞开,自二楼横着悬挂一块巨大的檀木招牌,苍劲有力的楷书从右至左写着“状元盐业”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旁边小字落款“松秀卿题”。

招牌两侧各悬一块长木牌,右边行书写道:“让天下百姓都吃得起精盐”,左边写道:“令世间女子皆美得过天仙”,旁边也有小字落款“丙子年春月陈羽书”。

一楼右边三间门脸以天蓝色为主色调装饰,中央的橱窗上挂着“美食行动”四字木匾,左边三间以粉红色调装饰,挂“美丽行动”字牌。

门脸前方已经搭起一人多高的舞台,舞台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沐浴木桶,旁边有半人高的木板,暂时只围了半边。

从玄武大街走来一个公子哥打扮的锦衣少年,前呼后拥地跟着一帮人。少年看上去十四五岁,模样倒也俊俏,不过嘴上时而“桀桀”怪笑不止,顿添痞气。

“小公爷,就是这个状元盐业,今天要开业了。昨天我和马六来收保护费的时候,被他们掌柜赶了出来。”一个跟班道。

公子哥右腿一偏,侧面踹上一脚,大声骂道:“刘三你这个蠢才,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好。报本小公爷萧虞的名号了没?”

那个叫刘三的跟班,侧身以手抚摸着被踹的大腿,讪讪地答道:“报了,报了!我说我们小公爷萧虞不是好欺负的!”

萧虞这个公子哥右手折扇兜头砸去,继续骂道:“你个蠢才,不是我好不好欺负,是我们在欺负别人,懂不?”

刘三一手捂头一手捂腿,说不出的滑稽。苦笑道:“说了,说了!那掌柜不仅长得丑,人还很厉害。他还说,他还说……”

萧虞厉声道:“说什么?”

刘三战战兢兢地道:“他还说,什么萧虞,不认识。不管小鱼大鱼,只要来了我盐场,都得付出代价!”

萧虞兜头又是一扇子:“走,给我砸了他们的店!”

刘三前面一扭一拐地带路,嘴里嘟囔着:“又不是我说的,怎么还是打我?”

一帮人气势汹汹、呜呜噪噪朝状元盐业而来。

陈羽头发长了一些,依旧扎了个马尾,长身而立。现在一身白色长衫,也是一副公子哥的打扮,这身衣服还是秀卿偷偷地买回来的。

陈羽轻摇折扇,不停指挥店里伙计干活。折扇一面写着“状元盐业”,另一面写着“为民制盐”。折扇轻摇,得意之情满浮脸上。

陈羽心道:现在也距离每天带着一群狗奴才到街上调戏良家妇女这个人生目标不远了吧?

正自得意间,绿云急冲冲跑来,皱着眉道:“鲁国公的嫡子萧虞要来闹事了!”

陈羽云淡风轻地道:“你去把笔和纸拿来。”

那帮人冲到店门口,当先一锦衣公子正是萧虞,他伸起一脚照门上踹去,一连踹了三脚,口中骂骂咧咧不止。

陈羽道:“绿云,记上,一脚五两,刚才是踢了几脚来着?”

绿云道:“一脚五两是什么意思?踢了三脚。”

陈羽道:“你别管,记上就是了。”

绿云又道:“他又扇了王二小两个耳光!”

陈羽道:“记上,一个耳光五十两,够王二小买一套宅院了!”

绿云惊道:“啊?是银两呀?”

那萧虞见踹门打人都没人敢管,更加嚣张了,口中一指二楼那个牌面道:“刘三,你带几个人把那个招牌给我拆了!”

刘三面色一寒道:“那状元盐业四字可是新科状元郎松秀卿写的!”

萧虞“桀桀”怪笑道:“他一个小小状元郎而已,有我爹鲁国公大么?给我拆!”

正嚷嚷时,忽听有人兴奋地喊道:“花魁来了!花魁来了!”

在宝林的指引下,柳媚儿朝着门店而行。

柳媚儿依旧轻纱罩面,纤腰盈盈一束,长长的米白色裙裾拖行在地上,如野梨海棠花雨般上下翻飞。

萧虞朝柳媚儿看了一眼,连忙以扇遮脸,口中道:“刘三,招呼大家快撤!”

刘三惊愕道:“小公爷,你先撤,我先把二楼那招牌砸了!”

萧虞一脚踹去,喝道:“砸你娘!赶紧招呼咱们的人都撤了!”

刘三委屈地道:“要么留下来看花魁?”

萧虞脱口而出:“看你娘!”

“娘”字刚说完,改口道:“看你祖宗!”

绿云转过脸来,道:“公子,奇怪,那帮人灰溜溜地走了!”

陈羽道:“还没开业就赚到回头钱了,不错!你带王二小去找个医馆涂点伤药,包扎一下,只露两只眼睛,头上包扎得越严实越好,越大越好!”

绿云不解地道:“脸被打了,包头干什么?”

陈羽道:“脑震荡!”

绿云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思考脑震荡为何物去了。

陈羽见柳媚儿靠近,绅士般地伸出右手摊开掌心去接,奇怪的是柳媚儿并未拒绝,冲陈羽一笑,抬起右手将四指搭在陈羽掌心,由他引领着步入店内。

刘三边跑边回头道:“那个掌柜的丑八怪,手牵着花魁进店里面去了!”

萧虞回头一瞟,骂道:“你个蠢材,那个掌柜哪里丑了?”

刘三委屈地道:“你看那家伙,头发如此之短,还在脑袋后面扎起一个还没驴屎蛋子大的球球,不丑么?”

萧虞又是一扇子砸去:“等下回去就给你整成那样!”

刘三凄厉地哭诉道:“小公爷,求求你,不要呀……”

第015章 花魁当街洗澡

朋友聚会的场面越大,就越容易变得枯燥乏味。商业活动的场面越大,就越容易被人记住。

这是人们的从众心理在作怪。

虽然状元盐业的活动没有锣鼓喧天,却有人山人海、旌旗招展。辰时刚过,十字街口就围满了人,堵塞了交通。

五颜六色的旗帜,写上了“状元盐业”、“为民制盐”、“放心盐、状元造”、“放心盐、良心价”、“因盐而美”等字样的宣传标语,绕花了人们的眼睛。

陈羽命人在舞台上架起一口大锅,将准备好的基本炖熟的肉块连带汤水一起放进锅里,开始大火煮起来。不时,香味已经飘散全场。

陈羽手持一个用铁皮卷起来的喇叭花样的物件,嘴巴凑在口小的一端,朗声喊道:“大爷、大妈,叔叔、阿姨,大哥、大嫂,小妹子、小姨子,你们好!我是状元盐业掌柜陈羽!今天我们状元盐业正式开业,为了感谢大家的捧场,今天来的人,每人都可以拿到好几样礼物!”

众人虎躯一震,有花魁洗澡看,还有礼物拿,太划算了!

陈羽见气氛已经调动起来,继续大声喊道:“状元盐业采用古代宫廷秘法,对食盐进行了精炼和提纯,不仅能健康身体还能美容养颜。大家请看——”

陈羽抓起几把雪白细腻的精盐撒向人群,不少人伸手去接,果然看到白花花的精盐。

陈羽接着喊道:“状元盐业目前生产的食盐只有两种,一种是用来食用,一种是用来美容。两种都是精盐所制,状元盐业不卖粗盐,因为粗盐吃久了就会有害健康!”

“金陵一带斜风细雨不须归的时候,河南道却旱灾连连。正所谓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我宣布状元盐业向河南灾民捐款白银五千两!”

掌声雷动!

五千两虽然不算天文数字,但已经足够多了。朝中一品大员的年俸禄也就白银二百两左右,抵得上高官二十五年不吃不喝了。

“今天的活动分为两场,现在开始美食行动,等下由百花楼柳媚儿姑娘展示美丽行动!”

“现在这口大锅里面的肉已经炖熟,我加盐进去!”说完,陈羽随手在身后的盐框里面抓了两把盐,放进锅里。搅拌之后,撤掉下方木柴。

“状元盐场精盐雪白、细腻,入锅就已经化在了肉里,哪位朋友先上来尝尝?”陈羽冲台下喊道。

一息、两息、三息……

依旧没人上来。毕竟此前刚出过食盐安全问题。

在后台的宝林等人着急起来。

五息刚过,台下上来几个大汉,拿起准备好的竹筷夹起大锅里面的肉,放在嘴边吹了几下,大嚼起来。

锅里到底炖的是什么肉这么香?

狗肉!

滚三滚,神仙都站不稳的狗肉,绝对的香!

宝林看着那几位大汉,放下心来。原来陈羽早已经安排好了预案,如果没人上来,就让松俊、松涛等人带个头。

这是托呀!不过,是好托。

松俊吃了两块,大声喊道“好香”,然后还在台上翻了个跟头,活蹦乱跳。

松俊又拿起筷子伸到锅里,忽被陈羽拦住,冲台下大喊道:“你一个人吃了这么多,其他人吃什么?”

台下众人的疑虑已经打消,不少人开始往台上凑。

宝林一把将正在休息的陈羽拽过来,连珠炮般地问道:“咱们的盐刚进锅就能入味到肉里面去?这个肉闻起来挺香挺熟悉的,到底是什么肉?”

陈羽双手连摆,道:“活动结束后再说!”

宝林狠狠地在陈羽胳膊上拧了一把,走到一边去了。

陈羽看一大锅狗肉将要见底,拿起铁皮喇叭继续喊道:“这么好的盐哪里可以买到呢?放心盐、良心价,状元卖!状元精盐不卖二百,不卖一百,不卖五十,只要二十五文就能抱回家!”

之前没有看到大字报的人惊呆了!精盐的市场价是二百文,这已经不是腰斩不是膝斩,而是脚面斩了!

“各位等下可以在我们状元盐业买到精盐,状元盐业郑重承诺,今后一年内,绝不涨价,每人最多限购五包!所以,请各位不要争抢,就算不会挤坏小朋友,但挤坏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嘛!”陈羽喊道。

柳媚儿在后台听到这个价格,加上刚才宣布捐款事宜,满心欣慰,已经让她对陈羽另眼相待了。

可就是这一个另眼相待,引发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小包半斤装,售价十三文;大包一斤装,售价二十五文。每个包装上面,都有一张画像,松秀卿着雕翎宫花状元袍嫣然一笑,俊俏极了。

食盐已经提前包装好,开始发售。为了方便计,现场不提供散称零卖。

陈羽接着喊道:“大爷、大妈,叔叔、阿姨,大哥、大嫂,小妹子、小姨子们,现在不要去抢盐,本店保证大家人人都能买到良心价的精盐!接下来还有重头戏,百花楼花魁柳媚儿即将登场!”

有人奔向店门买盐,有人继续留在原地等花魁,需求各不相同。

舞台画风一变,狗肉锅撤掉了。香艳的大浴桶被半人高的木板围了一圈,只留一个活动门,方便添加热水。

舞台正前方或坐或站着十位百花楼的妙龄女郎,或弹古琴,或吹洞箫,各种乐器在阳光下相互辉映。

乐声一起,洞箫声扬,一改惯常的低沉呜咽,手指连跳,吹奏出如杏花春雨季节江南顽童牧笛般的欢快。

古琴响起,似屋檐滴水声的清脆和韵律感。

柳媚儿朱唇轻启: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

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

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仍然面罩轻纱的柳媚儿,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声音婉转,俏皮悦耳,一改往日消沉,把一个秋千怀春少女表现得惟妙惟肖。

一曲终了,台上众美女盈盈一拜,台下众人这才醒悟过来,掌声、呐喊声如雷鸣般想起。

“柳大家,再来一首!”有人起哄般叫嚷开来。

陈羽手提铁皮喇叭高声喊道:“年轻人,不要因小失大呀!你只想听花魁唱歌,不想看看花魁洗澡了?”

柳媚儿见陈羽的嚣张样子,更加笃定了自己的主意。

终于重头戏要来了!

花魁要洗澡了!

那些排队先买到状元盐的人,或掀起长衫包着,或搂抱在怀,形象全无,这会儿急忙跑来观看,一时也是大汗淋漓。

热水已经备好,柳媚儿用手腕试了试水温,开始宽衣解带。

半人多高的木板,恰恰只能让台下观众看得到柳媚儿的头顶,而看不到面部。

与其说是看洗澡,比如说是听洗澡更来得准确。

长长的腰间细带抛出,正好搭在木板上,一半在里,一半在外。

台下尖叫连连!

“看,她脱了,她真的脱了!”陈羽在外解说道。

不多时,裙裾抛出,挂在木板上。

台下尖叫声更甚。

“台下的朋友,这件原味……哦…不,这件贴身长裙谁买?花魁长裙大拍卖!起拍价白银二十两,拍卖所得一并捐款给河南道灾民!”陈羽灵机一动道。

柳媚儿听到此处,不仅不生气,竟然笑了!

轻抿朱唇,自言自语道:“现在让你先得意一会儿吧,等下还有更得意的事情等着你!”

曾经你会因某件事而洋洋得意,多年以后,你就会嘲笑那时自作聪明的自己。而陈羽这次得意,很快就会嘲笑自己。

换一句话说,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016章 原味长裙大拍卖

陈羽继续喊道:“十成新的花魁长裙,名师缝制的花魁长裙,刚出炉的花魁长裙,刚脱掉的花裙长裙,带着温度,带着温情,也带着对灾区人民的热心!现在拍卖开始!”

话音刚落,一个公子哥模样的年轻人喊道:“五十两!”

陈羽喊道:“这位帅公子,才高八斗,喊价五十两!还有么?”

“六十两!”

“一百两!”

“一百五十两!”

“五百两!”

陈羽接话道:“咦?这不是袁公子么?袁公子,幸会!”

陈羽回头朝木板围起的柳媚儿问道:“柳大家,这衣服你多少钱买的?”

柳媚儿面无表情地回道:“十两!”

“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呀,十两的长裙从花魁身上脱下就能卖到五百两,这名人效应就是厉害!”陈羽感叹道。

“袁公子不仅长相潇洒还非常有爱心!绿云,收钱,交货!那个宝林,拿套裙子来,让柳大家穿上,暖热了,再脱掉,咱接着卖!”陈羽喊道。

“无耻!”柳媚儿、宝林、绿云等众女异口同声地道。

陈羽咳咳一笑,道:“刚才只是一个爱心的小插曲,我们步入正题。状元盐业采用古代宫廷秘方,萃取草本精华炼制而成一种有机盐。”

“比如我手上拿的这瓶有机盐叫做粉红佳人,是我们萃取红玫瑰、红牡丹、野蔷薇等多种植物精华,与西山盐场矿物盐秘制而成。沐浴之后,涂在脸上、身上,可以细腻皮肤,去脂、苗条身材。不信?等会儿柳大家出浴后大家就知道了!”

“状元有机盐不仅可以美容养颜,还可以解除疲劳、消除脚痛,对关节炎、皮肤病也有很大的帮助。此外,状元有机盐还可以作为牙粉来洗刷我们的牙齿,保证牙齿不长虫!”

“那么,这么好的有机盐哪里有卖呢?大家抬头,舞台后方的转角处就有!”

“除了红粉佳人系列之外,状元盐业还有绿韵丽人、蓝色妖姬、黑色鬼魅等多个品种可供选择!陈羽卖力地吆喝道。

“不好了,媚儿姑娘呛了满嘴的盐,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一名百花楼姑娘跑到陈羽身边焦急地说道。

“啊?这么严重?话都说不出来了?”陈羽一边问一边从活动门冲了进去。

木板围起的空间本就不大,当陈羽冲到浴桶旁边的时候,突觉一股温热扑面而来,还没看清楚状况就被柳媚儿紧紧抱住了。

这还没完。忽然间临时围起来的木板全部向外倒去。

违章建筑害死人呀!

台下的众人惊呆了,大庭广众之下,只着亵衣一身湿漉漉的柳大家被陈羽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不过有了陈羽身体的阻挡,台下也看不真切。

柳媚儿在他怀中得意地一笑,有奸计得逞的样子,小声道:“陈公子,你很嚣张呀!”

陈羽委屈地道:“媚儿姑娘,我是被动的呀,你也看见了……不对,不是你看见的,是你直接扑过来的!”

柳媚儿道:“你不乐意?”

陈羽道:“乐意倒是乐意,关键是我什么都没看清呀。打个商量,咱们再来一遍好不好?对了,你身上衣服都不多了,脸上还戴着面纱干什么?”

陈羽伸手就要去揭。

柳媚儿道:“你不后悔?你不怕?”

陈羽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有什么怕的?”

柳媚儿道:“你让人挡住,我揭给你看!”

木板很快就重新竖了起来,柳媚儿脱离陈羽怀抱,轻轻揭掉面纱。

一个绝色女子面容呈现出来:眉似初春柳叶,常含着雨恨云愁;脸如三月桃花,暗带着风情月意。纤腰袅娜,拘束得燕懒莺慵;檀口轻盈,勾引得峰狂蝶乱。玉貌妖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

若论美丽而言,秀卿是温婉温柔型,宝林是野蛮女友型,柳媚儿就是妖冶妩媚型。

陈羽笑道:“姑娘刚才暗算我,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又是假装出事,又是叫人推倒木板的一通忙活。”

柳媚儿道:“嘻嘻!你猜出来了?我的便宜岂是你能白占的?我爹让我嫁给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我就离家出走到了百花楼,整天只弹琴唱歌,竟然被捧成了花魁!”

如果不只是弹琴唱歌,要去接客了,能成花魁才怪!

看到,吃不到,才是花魁的本质所在!

陈羽叹道:“原来你是逃婚出来的,找我做挡箭牌!”

柳媚儿道:“也可以这么说。”

陈羽道:“为什么是我?”

柳媚儿嫣然一笑,道:“因为你够嚣张,够无耻!”

陈羽道:“这是夸我么?何来嚣张之说?”

柳媚儿道:“今天鲁国公家的小公爷来找你麻烦,你都不怕,还不够嚣张?”

陈羽道:“我会怕他?他还欠我很多钱呢!”

柳媚儿问道:“你们只不过才见一面,他怎么会欠你钱?”

陈羽嘿嘿一笑道:“他踢我的店门三脚,每脚至少得赔偿五两银子,他还打了我店里的伙计两巴掌,每巴掌得赔偿五十两银子。等下吃完午饭我就上门去讨债!”

柳媚儿莞尔一笑道:“我果然没看错你!国公府你都敢惹!嘻嘻!”

柳媚儿俏脸轻仰道:“不过,除了够嚣张,够无耻之外,你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才华和一丁点儿的爱心!嘻嘻……”

陈羽道:“那你也不能让全城的人都知道,刚才咱俩……那什么了吧?”

柳媚儿道:“哼!我就是要让全城的人知道,也要让那个老头子知道!反正你陈公子天不怕地不怕!”

陈羽道:“子曰,色字头上一把刀。唉,惨了,你这是要害死我呀!”

陈羽捡起掉在地上的喇叭筒,走出木板房,冲着台下的众人喊道:“刚才大家看到了吧,用完状元有机盐洗浴后,百花楼花魁皮肤够白吧!刚才本公子也是情难自禁……”

“白——”台下异口同声地道。

“吁——”台下又吁声一片。

陈羽道:“既然大家都知道了,今天的活动就到此为止。如果愿意的话,所有人都可以来找店里伙计领取礼物——十颗状元精盐,先尝后买,知道好歹!”

与柳媚儿分别的时候,陈羽问道:“媚儿姑娘,今天你带十位姑娘来帮忙,我们状元盐业也不能亏待了你们。”

顿了一下,接着道:“我到哪里才能找到你?我还要送上酬银若干!”

柳媚儿迷人一笑,道:“百花楼!”

众女已去,美人留香。

送别柳媚儿后,陈羽找到正在店里忙碌的宝林,道:“宝林,穿上你姐的男装,咱们去找小公爷讨债去!”

第017章 国公府讨债

陈羽见到王二小的时候吓了一跳:我靠!这是千年木乃伊大复活呀!

纱布从头部包裹到腰部,只留两个鼻孔出气,如果不是为了走路,恐怕来脚都要包起来了。

哥是用生命在写作,你这是用生命在讹诈呀!

陈羽哈哈大笑道:“绿云,这是你的主意?很给力!”

绿云嘿嘿一笑,答道:“我本意是按你的说法包头,结果王二小听说要去讹诈,自己要求的!”

看!什么是好的演员?不仅有自己的想法,还要求主动加戏!

什么是好的员工?不仅能够贯彻领导的意图,还能把工作做到让领导眼前一亮!

陈羽拍拍王二小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脑袋,笑道:“这怎么能是讹诈呢?这是正大光明地讨债!不错,不错。二小,天气转热了,你不怕如此包裹冒汗么?”

千年木乃伊面无表情、嘴唇一翕一合地道:“不热,比在盐场挖矿轻松多了!”

能有表情么?也就眼珠能骨碌骨碌!把脸都裹得紧紧的,动动嘴巴都辛苦。

陈羽满意地道:“人才呀!脑子活络,吃苦耐劳。明天不要下矿井了,跟在本公子身边吧!”

闻听此言,王二小这个千年木乃伊一蹦三尺高,幸福地道:“多谢公子,公子但有所指,二小义不容辞!”

多好的员工呀,领导赏识你的时候,你要及时表表忠心。

做事先做人。

宝林一身男装走出来,众人皆是眼前一亮,好一个俊俏的儿郎!有了上次去青楼的装扮,这次女扮男装倒一点儿也不显得别扭。

陈羽赞道:“好一个俊俏的状元郎!”

宝林咬咬牙,冷冷地道:“叫老娘扮成这个样子,准没好事!”

能有好事么?第一次女扮男装逛青楼,第二次女扮男装去敲诈。

陈羽嘿嘿一笑,道:“绝对的好事!上午国公府的小公爷对着咱们的店门,咣咣咣踹了三脚,一脚收费五两银子,不是好事么?”

宝林道:“嘻嘻,有钱赚就是好事!怪不得看到门上有几个脚印呢。”

这个财迷!

宝林话题一转,道:“不过,是不是太黑了?门又没坏。十五两银子可以买咱们一大堆盐呢!”

陈羽道:“门要坏了,就不是这个价了!绿云,跟上,走着!哦,对了,那个什么国公,家住哪里?”

宝林俏脸轻扬,卖萌道:“羽哥哥,你告诉我台上那肉是什么肉?盐怎么能一进锅就入味?”

陈羽嘿嘿笑道:“如果在台上重新炖肉,至少也得一个时辰,咱们接下来的花魁洗澡还洗不洗了?”

“肉提前加料加盐炖熟的,否则一整只狗炖了那么大一锅,放两把盐哪够?”陈羽接着道。

“狗肉?”宝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连忙问道。

绿云插嘴道:“银将军!”

宝林张牙舞爪朝陈羽冲过来:“啊?你个混蛋,我就那么两只狗,老娘杀了你!”

陈羽撒腿就跑,边跑边道:“注意形象,你现在是风度翩翩的状元郎,不是当街骂人的泼妇!”

王二小咧咧嘴道:“你们等等我这个伤员呀!”

国公府也在朱雀大街上,距离状元盐业并不远。

顺着朱雀大街往东,走过一刻钟的时间,便看到一座高门大户。

院外粉墙环护,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金丝楠木匾额,上面用隶书庄重地题着四个大字“鲁国公府”。

门前有石狮一对,看门护卫两名。

陈羽上前道:“两位小哥,请通报一声,金科状元郎、检察院松秀卿拜府!”

右面稍胖的护卫见众人皆是两手空空,连礼品都不带,不屑地回道:“国公爷没空!”

陈羽哈哈一笑,折扇一摇,道:“叫你一声小哥是给你个面子,不要惹我,两个看门狗而已!小心我身边这个监察御史的状元郎,她负责监察百官,后天在当今圣上参你家国公爷一本,人老不修,纵子行凶,欺压百姓,致人重伤!”

阎王好惹,小鬼难缠。不给他们一点儿厉害,怕是连这个门都进不去了。

两个护卫也素知府上小公爷的本性。左边那个偏瘦的护卫见陈羽声色俱厉、凌然正义的样子,急忙打了一个眼色,进府通报去了。

不多时,瘦护卫出门对陈羽道:“各位,国公爷有请!”

众人随护卫进府。入门便是石子铺成的甬路,直通厅堂。厅门两扇暗红色大门已经打开,菱花纹木窗彰显干净爽朗。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坐在主位,也不起身。优雅的面容带着尊贵,眉宇间透着无尽的威严。

想必这就是国公爷了。

陈羽见他不说话,站在那里也不说话,眼神不住地四处溜达。

主人不给脸,难道要我这个客人给脸?这是传说中的下马威?

国公爷沉静片刻,开口道:“状元郎光临寒舍?欢迎,欢迎!”

宝林冷脸微仰,看向房顶四十五度角,哼了一声,也不搭腔。

国公爷也奇怪了,这状元郎昨天遇到自己的时候,还热情无比,今天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陈羽直接不给面子地道:“人老眼花?我们站这里半天了,还有一个重伤员,不仅一杯茶都没有,怎么连坐都坐不得么?鼎鼎大名的国公府如此待客,嘿嘿……哈哈……呵呵……”

最后一个“呵呵”声调上挑。

国公爷被气乐了,何曾有如此胆大的小辈在面前放肆?

国公爷道:“哈哈!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真是后生可畏呀!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陈羽道:“好说,好说。要说后生可畏,贵府公子萧虞更胜我一筹!至于姓名,还请国公爷先通报为上!”

国公爷又是哈哈一笑,道:“你小子这脾气,我喜欢!跟老夫当年纵横天下时候一模一样!老夫萧敬腾!”

陈羽见国公爷给了面子,也借坡下驴道:“小子陈羽,乃状元郎的……状元郎府上状元盐业的掌柜!”

萧敬腾道:“哈哈!原来朱雀大街上的热闹事情是你所为呀,上午老夫车驾回府之际,不得不绕了一个大圈。真是别开生面,有趣,有趣!”

萧敬腾望着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王二小一眼,问道:“这是何物?”

陈羽正色道:“这正是贵公子的杰作!贵公子不仅踢坏了我的门,还打坏了我的人!绿云,把账单拿来!”

绿云递上那张自己写的账单。陈羽一把接过道:“我店里管事绿云丫头清清楚楚地记着账呢,你赖不掉的!”

“今天中午,状元盐业正在搞赈灾义演活动,我们状元盐业准备捐助河南灾民五千两银子,再加上义演所得五百两,共计五千五百两,过几日就将移交朝廷。贵公子差点坏了我们的大事!”陈羽正气凛然地道。

陈羽又转向宝林,道“松御史,后天你上一本,萧公爷纵子行凶,破坏我这个良民的赈灾大业,河南道数万灾民嗷嗷待哺,小公爷却踢坏我金丝楠木店门一个,打坏我赈灾义演助理一名,至今这名助理生活不能自理,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过今天晚上!”

说完,陈羽连连低头叹气不止。

宝林脱口而出:“老娘……家中老娘告诫我说,须要克己用力,帮助圣上监察百官!老娘……老娘还说,晚上要记得回家吃饭!”

第018章 态度暧昧的国公爷

萧敬腾不以为忤,望着宝林的俊容,嘿嘿笑道:“状元公,不要跟老夫一般见识,老夫是个粗人!”

宝林一鼓作气地道:“那就赔钱!”

萧敬腾盯住宝林的俏脸,脸上就像笑出花来一样,忙不迭地道:“赔,赔,赔!”

这是怎么了?这是差别对待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老家伙是想收个兔儿爷?

还是看出来状元郎是个女儿身了?

还没等陈羽想明白,就听一帮人呜呜噪噪地走了过来。

萧虞的声音传来:“刘三,你说状元盐业店里那堆积成山的盐,全卖光了?”

刘三连忙答道:“可不是嘛,精盐只卖二十五文一斤,听说钱塘、杭州等地的人都要来排队买盐了!”

萧虞又道:“今天是遇见我……我没法纠缠,明天定叫他们拿出一千两银子出来孝敬本小公爷!”

陈羽盯住萧敬腾的面容,哈哈一笑道:“萧公爷,这才是后生可畏呀,把敲诈勒索说得如此光明正大,陈羽佩服万分!”

萧敬腾满脸怒气,冲外面喊道:“直娘贼!,老子的国公府要败在你们两个孽子手上了!萧福,上家法!”

陈羽赶忙道:“你要吊打小公爷,那是你的私事,能否先了一了咱们的公事?赔钱拿来!”

萧敬腾问道:“赔多少?”

陈羽道:“门钱十五两,这个便宜。可是,你看我的助手被打成这个样子,下半生都没得着落了,如何是好?怎么也得赔个一百两汤药钱吧?”

萧敬腾怒气冲冲地喊道:“萧福,拿银子来!”

萧敬腾喊完,又冲宝林一笑道:“状元公,孽子年少无知,缺少管教才会如此。还望状元公不要介意。状元公文曲星下凡一样的人物,老夫有一个请求,想让孽子跟在状元公身边学习一段时间,不知可否?就算沾沾状元公身上的文气,也是好的!”

宝林装模作样地道:“萧公爷,上衙下衙都挺忙的。要不就让他跟着我状元盐业陈羽可好?”

萧敬腾喜道:“好,好,好!明早我就让孽子去状元盐业报到!”

陈羽和宝林拿到银两,喜滋滋地走了。

据说,那天中午,国公府家法下的萧虞叫声格外地凄厉。恐怕家法里面含有一百多两银子的额外愤怒!

回去的路上,陈羽让绿云把一百两银子交给王二小,可这小子死活不要,最终好说歹说拿了五两银子。陈羽将十五两银子交给宝林,剩余的全装进了自己的腰包。

陈羽冲着已经解除木乃伊包裹的王二小道:“二小,今天是为了状元盐业的大活动不受影响才隐忍了。今后哥再也不让任何人打你!谁要敢打你一拳,哥就还他十拳!”

王二小感激地道:“你就是我亲哥!不,比亲哥还要亲!”

陈羽拍拍王二小的肩膀,骄傲地道:“好,哥从今天开始,终于收了第一个小弟!”

“宝林,你为什么要我接下国公府的那个夯货?”陈羽问道。

“你当老娘是傻子?老娘是在帮你结善缘!”宝林撇撇嘴道。

“这小妞也变坏了!趋炎附势!”陈羽自言自语道。

路上经过一个卖糖人的临时摊贩,陈羽掏钱为四人各买了一个糖人。众人拿在手里,边走边吃,一路欢声笑语。

春天的晴空正好,阳光正暖,陈羽忽然感觉像是偶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

有事幸福就是这么简单,在一件小事中间流淌。

当晚金陵城口口相传几件大事。

一是,状元盐业横空出世,精盐价格只卖别人近乎十分之一的价格,震惊全城。全城百姓趋之若鹜。

二是,状元盐业的产品不仅可以吃,还可以美容养颜,康健身体。古代化妆品种太少了,这广受大姑娘小媳妇欢迎。

三是,百花楼花魁柳媚儿当着全城数万人的面,与状元盐业香艳一抱。众寒门士子大受鼓舞,原来能够拥有花魁的男人未必就是达官贵人。

百花楼里,白天的时候远没有晚上的喧嚣。

柳媚儿青丝挽起,双手抚琴,纤指轻弹,琴声袅袅。

“姐姐,你怎么弹来弹去都是同一个曲子?我都听了五遍了!”旁边李慕雪不满地叫道。

“啊?五遍了?”柳媚儿惊道。

“姐姐今天如此做,值得么?”李慕雪继续问道。

“从小开始,我爹就出去打仗,没空管我,我与娘亲和弟弟相依为命。凭什么现在他要把我指配给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人?我就是要借助那个嚣张的家伙,办成既定事实,让人皆知,一准气得老头子哇哇大叫,哈哈……”柳媚儿说完,非常没有淑女形象的大笑起来。

“啧啧,又是当花魁,又是当众……你做了咱们官宦人家小姐所不敢为之事,慕雪佩服!不过……”李慕雪卖了一个关子。

“死妮子,有话就说!”柳媚儿催促道。

“柳媚儿,你现在姓柳,别人又如何得知你是谁,谁是你?”李慕雪眼睛笑成月牙儿,缓缓地道。

“啊——”

柳媚儿尖叫起来:“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李慕雪委屈地道:“之前你也没告诉我要行此事呀?”

“精盐竟然只卖二十五文?”

下午申时,大华皇宫中,皇帝坐在书房内,望着正在给自己倒茶的皇后,疑惑地问道。

皇后凤首微颔,微笑道:“圣上,是的,状元郎家的盐场这个价格发售,岂不要亏本么?不过,老百姓赚了天大的便宜。我还听说,他们有一个品种,可以用来美容养颜,真是别具一格!”

皇帝顿了一下,接着道:“秀卿这个孩子真是天才!前不久提出来的休沐制度,臣妾也是受益者,可以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圣上了!”

皇帝也是微微一笑,走过来握住皇后的手,道:“是呀,真是一个好孩子,朕也很喜欢他!还听说他让家里盐场为河南道灾民捐款五千两白银,大手笔呀!”

皇后欣慰地道:“可不是嘛,现如今圣上发动臣工捐款,哪个臣工愿意多捐?臣妾还听说,今日状元盐业还搞了一个义卖活动,将一件青楼花魁所穿的长裙卖出了五百两的天价,一并捐助出来,真是义商呀!”

皇帝道:“哦?还有此等妙事?有趣,有趣!朕就写一副字,送给状元郎吧!妍儿,为朕磨墨。”

皇后莞尔一笑,道:“圣上好兴致,状元郎那小家伙可要高兴坏了!”

皇后展纸,皇帝挥毫而就,“天下第一盐商”六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跃然纸上,写完后,小心翼翼地在左边写了两个小字“御笔”。

皇帝正在自我欣赏之际,忽闻内侍通报道:“圣上,鲁国公求见!”

皇帝笑道“让他进来吧,这个家伙,又来烦朕?”

萧敬腾走进书房,先朝皇帝一抱拳,大大咧咧地道:“圣上,俺来看您了!还带来两盒圣上爱吃的臭豆腐,圣上在宫里可吃不着!”

这个时候,臣子见皇帝,并不需要下跪。

随后又是一抱拳,道:“皇后嫂嫂,俺有理了!”

皇帝哈哈大笑道:“敬腾啊,咱们老哥俩还需要这么客套?”

萧敬腾大嘴一咧,道:“这不是有皇后嫂嫂在嘛!”

皇后呵呵一笑,道:“这是把我当外人的意思么?”

萧敬腾往书桌一瞟,道:“这是圣上新作?天下第一…第一,这剩下两个字叫什么来?这霸气,这气魄、这力度,那家伙,圣上绝对天下第一!”

皇后“扑哧”一声笑了。

皇帝哈哈大笑不止,道:“敬腾,朕就喜欢你这一点,够直爽,哈哈!”

话题一转,皇帝手点着萧敬腾道:“说吧,这次来找朕,是不是又看上朕的什么好东西了?上次你强行抢走朕的砚台,朕还没跟你算账呢。你一个粗人要砚台做甚?”

萧敬腾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住皇帝双腿,哭道:“圣上,俺上次求你的事情你要是再不答应,俺就不起来!”

“你求的事情太多了,到底是哪件事儿?”皇帝呵呵一乐道。

“就是求圣上将小女婚配给状元郎呀!”萧敬腾不停地将鼻涕眼泪往皇帝腿上抹。

敢如此胡闹的,整个大华朝也只萧敬腾一人而已。

萧敬腾祖籍山东,因军功封鲁国公,准许留京不回封地。皇帝本就高处不胜寒,也只有这一个人敢拿他当朋友而已。

如果陈羽在这里,一定会大吃已经,鲁国公这货是人格分裂了么?一个人怎么前后反差那么大?否则,上午还是一个威严的贵胄,下午就变成了皇帝身边的滚刀肉了?

“此事免谈!”皇帝大手一挥道。

第019章 君臣抢婿

“圣上呀,俺只有那么一个丫头,她可圣上和皇后嫂嫂从小看着长大的!圣上啊,你忍心看着她孤独无依,连个伴都没有么?”萧敬腾这次是带了真感情,涕泪泗流。

以前亏欠儿女过多,只是想帮女儿找到一个好郎君来补偿一下。

“你这是嘲笑朕的女儿多喽?”皇帝被气乐了。

萧敬腾又膝行到皇后面前,习惯性地就要去抱皇后的双腿。一愣神,赶忙收回已经伸出去的双臂。

有哪个臣子胆敢去抱皇后?

再好的关系也不行!

萧敬腾继续胡搅蛮缠地道:“皇后嫂嫂,圣上不理俺了,您老人家就帮帮俺吧!”

“萧国公,你这是闹哪样?”皇后凤目圆瞪:“本宫很老么?”

皇后叹了一口气,道:“圣上,你看把萧国公逼成啥样了,要么我们就算了吧,反正皇帝的女儿不愁嫁!”

萧敬腾闻听此言,变戏法一样从怀中取出一个红布包裹的物件,双手递给皇后,道:“皇后嫂嫂,这是十年前俺随圣上征战云滇之时收藏的茶饼,一直舍不得喝,据说有排毒养颜功效,还请皇后嫂嫂品鉴一二!”

萧敬腾看似鲁莽,其实精明。

一来,送礼给皇后,这是卖乖。二来,当年随圣上你征战南北,这是卖苦。

皇帝见萧敬腾像耍活宝一样卖弄,被逗得哈哈大笑道:“敬腾,皇后如果不帮你说话,你这个夯货就不把珍藏的好东西拿出来么?”

顿了一顿,皇帝又开口道:“吾儿洛儿还远在九华山学道,可你家那个倔丫头也好久没来请安了,是不是也不在家了?两女都不在家,你还和朕争什么争?”

萧敬腾一听,一骨碌爬起来,大声道:“如果俺能想办法找回俺家那鬼丫头呢?”

皇帝道:“妍儿,快派人去九华山接洛儿回来,朕也想她了!”又转头朝萧敬腾一笑,道:“朕也不是不帮你,洛儿和你那个鬼丫头,哪个先到朕的书房,朕就先将她指婚给状元郎!”

萧敬腾老脸不红,大声喊道:“君无戏言!”

皇帝哈哈大笑道:“你这个滚刀肉,现在当我是皇帝了?折腾半天了,你也累了,留下来陪朕一起吃晚饭吧。”

回头一看,哪里还有萧敬腾的影子?

现在不抢先命人找回女儿,更待何时?

春月朦胧,银白色的光辉撒向整个城市,金陵沐浴在乍暖还寒的月光中。

月凉如水,朱雀大街与玄武大街交叉口处的状元盐业六间门面,依旧灯火通明,喧闹非常。

王二小站在门外的一张桌子上,拿起陈羽上午用过的铁皮喇叭,冲排队的人群大声喊道:“大爷大妈、老少爷们,天色已晚,春夜寒凉,大家请回吧!我们陈大掌柜说了,状元盐一年内都不会涨价!”

喘口气又喊道:“我们状元盐场两百多名矿工兄弟,日夜加班,已经生产出来何止上万担精盐,绝对不会缺货,大家明天再来买吧!”

蜿蜒排队的人们,丝毫不见减少,甚至还有不断增多的样子。很多闻讯而来的百姓也加入了排队的行列。

有便宜要及时占上,这是小人物的生存智慧。

抢水、抢盐风波千百年来屡有发生。

幸好,陈羽早已经预料到这种抢盐盛况,只发售包装好的食盐。挨着门店摆了十几张桌子,十几个伙计同时发售,一手递盐一手收钱,倒也方便快捷。

状元盐业二楼的一间仓库里,铜钱已经堆得一人多高,宝林双眼都快瞪成了铜钱的样子,用脚踢着满地铜钱哗哗作响,脸上的笑容都快笑僵了。

铜钱的总量虽然不吓人,但是搬进来的速度吓人,一筐一筐的铜钱往二楼仓库搬运不停。

秀卿作为朝廷官员,没有出现在全天的活动现场。现在在二楼看到满屋子的铜钱,也颇有些震惊之色。

秀卿弯腰挑选出几枚成色较新的铜钱,放在手心把玩不已。

秀卿面带招牌式的微笑,道:“这就是咱们今天一天卖到的钱?”

陈羽看着女扮男装极具异样风采的秀卿,嘿嘿一笑,道:“秀儿,我要向你澄清两件事。一是,今天还没结束,外面的排队还在继续;二是,这不是‘咱们’的钱,主要是我的,还有一点儿是宝林的,哈哈!”

秀卿闻言,盯住陈羽,眼含幽怨之色。

陈羽瞅瞅秀卿的表情,像是得到了心理上的满足。这是一种女人对男人的依赖之色,哪个男人不想做强者?

陈羽轻轻抓住秀卿拿铜钱的柔胰,摊开美人手掌,轻声道:“秀儿,我的还不都是你的?哈哈!你好好做官,我好好赚钱,等我们具备了足够的实力,就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我们了!”

秀卿臻首微颔,盯住陈羽,双眼含情,就像马上能滴出水来。

“两个大男人拉着手卿卿我我,恶心死我了!”说完宝林还“呕”的一声,做了一个要呕吐的表情。

秀卿手指在陈羽手指抓了两下,抽出自己的手,问道:“陈大哥,咱们二十五文卖精盐,真的不会赔钱么?”

这个小动作,一本正经的秀卿也会做?

陈羽哈哈大笑道:“咱们西山漫山遍野的都是矿盐,何止亿兆担?我们只是加工提纯之后卖出来,耗费一些人工而已,成本比路边的黄土也贵不了多少。况且,我们先发制人、以量取胜,金陵城怎么说也得有百万人口吧,算算一年要吃掉多少盐?”

“与其他盐商相比,我们有矿藏优势,有技术优势。以食盐取得口碑,而真正暴利的品种是红粉佳人等有机美容盐!此外,我们不仅要卖遍金陵城,还要卖遍整个大华。但有井水处,就有我状元盐!”陈羽豪情万丈地道。

“两位美女,本掌柜累了一天,要去睡觉了,要么一起?”陈羽画风一变,嘿嘿奸笑着道。

“不要脸!”宝林道。

这属于直抒胸臆,果断拒绝,不留情面。

“我好几天没见娘亲了,今晚正好在城里。”秀卿道。

这属于软性拒绝,留有余地,引人遐思。

当晚,陈羽就睡在了状元盐业二楼,和着楼下叫嚷的买卖声,进入了梦想。

无论你与谁入睡,你都只能独自进入梦乡。

恍恍惚惚间,觉后腰被人踹了一觉,有个声音喊道:“大掌柜,太阳都老高了,你再不起来,那个小公爷就要把店砸掉了!”

陈羽睁眼盯住宝林那怒焰圆睁的大眼,呵呵笑道:“明明是个春天,你却叽叽歪歪地的像个夏天,噪得如秋天蝉嘶,让我心境一早就入了冬天!”

宝林盯着陈羽,莫名其妙地问道:“说了半天,这是怎么个意思?”

陈羽吼道:“我说你很烦人!”

第020章 龙兄彪弟

“刘三,你个彪子,叫你不要来这么早,你看,人家都还没起来!”这是萧虞的声音。

“小公爷,这不能怪我呀,是老公爷让咱们早点儿来的!”这是刘三的声音。

“叫你彪!叫你彪!”楼下传来拳打脚踢和一个男子的痛苦的尖叫声。

陈羽知道,“彪”是山东胶东一带的方言,比如骂一个人傻的时候,就叫“彪子”。

陈羽缓步走到萧虞面前,笑道:“小公爷,武功不错嘛,打得这个刘三嗷嗷叫!”

萧虞停手,“桀桀”怪笑几声后,道:“那是当然,这是我们国公府家传武术,我没有下狠手打他,否则他早就废了!”

刘三点头道:“小公爷确实厉害,寻常三五十个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对了,陈…陈掌柜,如何得知小人的姓名?”

也不知道这刘三是否说秃噜嘴了,三五个人都算是夸张的吧!

陈羽笑道:“自从人类有了名字之后,小人物的名字往往都比大人物更加容易传扬出去。比如,当今圣上绝对是大人物,可是他的名字又有几人知晓呢?”

刘三没想到陈羽还能说出这么宏大的道理,瘦瘦的长脸忽然有了神采,兴奋地道:“是的,是的,以前我还没觉得自己的名字原来还这么有意义,谢谢陈掌柜!”

看,小人物也是需要存在感的!

陈羽看到王二小一脸疲倦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道:“一晚上没睡觉?”

王二小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腼腆地笑道:“这些买盐的人彻夜排队,走不开呀!”

陈羽道:“你去好好休息吧,有哥在,万事大吉!”

王二小听闻此言,钻到桌子下面就准备躺在地上睡觉,实在是困呀!

“宝林,叫人把二小带到我昨晚睡觉的房间去吧!”陈羽安排道。

这下,连萧虞都震惊了:一个下人睡到主人房间去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陈羽原先的世界里,根据没有如此鲜明的等级。

人都是有尊严的!

有时候,让一个人更有尊严,比给他更多的金钱更能让他死心塌地。人都有自我实现和自我尊重的需求。

萧虞收起刚才浪荡的样子,轻声冲陈羽道:“陈掌柜,能否借一步说话?”

陈羽心道:鱼儿要上钩了!

陈羽头前带路上楼,萧虞单独一个人跟随而上。

到得二楼,陈羽打开存放铜钱的仓库,此时仓库基本已经装满。如果不是在门向里旋转的地方围上木板挡着铜钱的话,恐怕现在连门都打不开了。

萧虞震惊了,道:“这是一天卖的?”

陈羽道:“不错!”

萧虞向前一步,一把抓住陈羽的双臂,大声叫道:“大哥!”

陈羽道:“你是在叫我?昨天你来我店里敲诈我,后来我又去你家敲诈你。这么一来二去敲诈一下,就成兄弟了?”

陈羽说完,朝仓库里面的铜钱努努嘴。

萧虞青涩的俊脸上满是潮红,呵呵一笑,道:“我甘愿认陈大哥为大哥,绝对不是为了钱!”

陈羽道:“那为了什么?”

萧虞满脸兴奋地道:“一直以来,都没有碰到能够与我匹敌的人,我萧虞才嬉笑怒骂、放浪形骸十几年,世间又有几个人能够理解我那高处不胜的寒凉?自从见到了更有本事的大哥你,小弟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陈羽听他先自吹,然后又吹自己,也算有趣。于是潇洒地一甩折扇,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看出哥有本事的?”

萧虞兴高采烈地道:“自从你万众瞩目之下,一把将花魁抱在怀里的时候!”

陈羽道:“是比较瞩目的,但这也不算什么吧?谁还没有个男欢女爱的风流韵事?”

萧虞顿时手舞足蹈起来,道:“算,绝对算!这要不算的话,这世间就再也没有能让我佩服的事情了!大哥,小弟对你五体投地!小弟对你的景仰,犹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陈羽不解地道:“为何?”

萧虞不答话,从地上捡起一枚铜钱,拇指和食指捏着边缘,略一使劲,铜钱便以中间为轴折断开来。

“我靠,你还有这个本事?”陈羽震惊地道:“可是这跟你佩服我抱花魁有什么关系?”

萧虞嘿嘿笑道:“平时人三五十个也别想近我的身,小弟的功夫是她教的!”

陈羽道:“谁?”

萧虞道:“我姐!”

陈羽道:“你姐是谁?”

萧虞道:“就是那个花魁!”

陈羽道:“花魁叫柳媚儿,姓柳,可你姓萧!”

萧虞道:“我娘姓柳!”

陈羽道:“难道你娘也会功夫?”

萧虞道:“会!”

陈羽道:“你爹好像是一员武将吧,如果你爹跟你娘打起来,谁赢?”

萧虞道:“不超过十招!”

陈羽道:“你娘撑不过十招?”

萧虞道:“不超过十招,我爹必然倒地不起!”

陈羽道:“我靠,这——”

萧虞道:“我姐的功夫,是我娘交的!”

萧虞迷惑了,这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啊?

昨天盐业大卖,还洋洋得意。

文,状元郎是女的;武,一个个的女人这么厉害!

怪不得舞台上柳媚儿扑到我怀里的时候,我连根毛都没看清?那个爱玩飞刀的李慕雪也是个女人!

这个世间女人如此嚣张,所以上天才派了一个更嚣张的男人来?这是一个什么世界呀?

天!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陈羽忽然有些明白了,道:“怪不得你看到柳媚儿来了就赶紧跑路,原来你怕的是她!”

萧虞委屈地道:“我是她从小打到大的。七岁的那年,小弟请人在屁股上纹了一条龙,自称‘屁纹龙’,结果被我姐发现了,她拿着竹条从打我,从朱雀大街打到玄武大街!跟她相比,昨天我爹打我,就跟挠痒痒一样!”

陈羽道:“李慕雪的飞刀绝技也是跟她娘学的?”

萧虞道:“不错,李伯伯文才高八斗,是金科探花郎,李大娘飞刀绝技一流!”

陈羽一字一顿道:“小—李—飞—刀—他—娘?那屁纹龙,你认识李慕雪的弟弟李正欢么?”

萧虞道:“那个小屁孩,我一拳就能把他揍趴下!”

人家只比你小两岁而已!还喊别人小屁孩!

萧虞接着道:“大哥,你就接受我的膝盖吧!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大哥!别人欺负小弟的时候,你要护着我!”

陈羽道:“你这么高处不胜寒,谁还敢欺负你?”

萧虞道:“主要就是我姐!”

陈羽道:“你姐,我也没办法呀!”

萧虞道:“大哥,你就别谦虚了!我姐视世间男子为无物,如果她不是倾心于你,你早已经被她一脚踢飞了!”

陈羽道:“她那么厉害?”

萧虞哭丧着脸,道:“我的功夫是她教的,她从小虐我虐到大!”

陈羽道:“屁纹龙,这个时代身上纹条龙没人管?”

萧虞道:“当然没人管,龙乃上古神兽而已,威武霸气!连街边卖糖人的老头都在做小龙人呀!”

这个世界大不同呀,大不同!

陈羽沉痛地道:“屁纹龙,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大哥,你就是我小弟,你归我罩了!走,找你姐算账去!”

本来是我要钓鱼,联合国公府干一项大事业,怎么现在我倒成了鱼?

第021章 花魁心思

“怎么形容一个女的漂亮?”

“把你搁古代,你就可以撑起一个青楼!”

柳媚儿就是可以一人撑起一座青楼的那一个。

不过,那是以前。从昨天开始,境遇已经大变。

哪个彪子愿意花高出几倍的价钱找一个只能看,现在连想都没得想、心有他属的花魁?

这就如投资,当良好的预期发生反向变化时,应该及时停止做多,要义无反顾地做空。这就是经济人假设下人的行为。

于是,花魁柳媚儿就闲了下来。人要一闲,就容易伤春悲秋。

“那个发型怪怪的男人,为何有那般如有神助的想法和作为?还那般大胆,那般嚣张!虽然是我主动扑过去的,可是他的手在我腰部一点儿都不老实,哼!”柳媚儿停下古琴,双手托着下巴撑在古琴上。

“陈羽这个浪荡子肯定又要去寻花问柳,臭贼,死性不改!”宝林望着陈羽渐行渐远的背影骂道。

“陈大哥昨晚换了一个地方,也不知道睡得好不好?”秀卿左手磨墨右手持笔,落笔写下:

看春春不羞,摸春春不恼。

挡春春不住,思春春未了。

“啊…嚏!”

“啊…嚏!”

“啊…嚏!”

陈羽一连打了三个喷嚏。

萧虞连声道:“大哥,春寒料峭,注意保暖呀!”

陈羽信步迈入百花楼,本来略有一些喧闹的大厅突然静得落针可闻,众人齐刷刷地将眼神聚焦在他身上。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就是他,他昨天万众瞩目之下抱了我的女神!”

“媚儿姑娘显然是被强迫的,我看她不住地瑟瑟发抖。不过远远望去,要比着长裙时更加艳丽几分!”又一个声音嚷道。

话未落音,萧虞抬起一脚将一张桌子踢飞,几十斤重的桌子朝发声的地方砸去,嘴里叫到:“你奶奶个熊,再说几句来听听?”

桌子落处,刚才说话那个胖子躲闪不及,只听“咔嚓”一声,好像是肋骨断裂的声音,人也被桌子拍在地上爬不起来。

陈羽一竖大拇指,道:“屁纹龙,功夫不错,什么时候教教大哥?”

萧虞道:“啊?大哥不会武功?”

陈羽讪讪地道:“你看不出来?”

萧虞道:“大哥能否看出来我姐姐的功夫?”

陈羽恍然大悟道:“真人不露相,果然!你姐姐不仅看不出来,更加抱不出来,连摸都摸不出来!”

萧虞兴奋地道:“大哥果然威猛,连摸都摸了?”

众人望着打人的萧虞,都没敢叫嚷。

萧虞,浪荡时,人皆可欺,还对你嘻嘻哈哈地笑。如果发怒时,就是天王老子他也敢追杀你十八条街。

国公府有三大极品,一个混不吝、老不修的国公爷,一个性格乖张、喜怒无常的小公爷,一个貌美如花本应知书达礼却抛头露面、将妩媚演绎到极致的大小姐。

也正因如此,国公爷派出一批批的人手到各个亲朋好友家翻遍了天,也没能找到大小姐。

谁能想到,那个同名不同姓的花魁柳媚儿竟然就是国公府大小姐萧媚儿?

思想上颠覆,形象上也有颠覆,常以轻纱遮面,又着大红大绿艳丽华服,谁敢有丝毫怀疑此女就是彼女?

也就从小到大一起生活、万分熟悉的萧虞知道。可这个彪子,见姐如老鼠见猫,他怎敢泄露半分?

对一个女子来说,真是大隐隐于楼呀。楼者,青楼楚馆也。

两人直奔二楼柳媚儿房间而去,柳媚儿打开房门,看到两人,突然愣住了:啊?这么一对极品奇葩怎么凑到一块去了?

柳媚儿冷眸一瞥,萧虞就是一个哆嗦:“姐,是大哥的主意,是他说要来找你算账的!”

这个彪子,一见面就把陈羽卖个底儿掉!

柳媚儿秀眉微蹙,道:“大哥?算账?”

萧虞连忙解释道:“这不还没成亲么,不是成亲后才能改口叫姐夫么?”

陈羽听到此处,惊了:这是哪跟哪呀?怎么一晃神的工夫,自己成了别人姐夫?

陈羽连忙解释道:“不是算账,是还账,昨天媚儿姑娘演出的酬劳!”

说完探手入怀取出几瓶有机美容盐来,瓷片上细下宽,瓶身画着漂亮的仕女图,果然精制。

柳媚儿满心欢喜地接过瓷瓶,不停地把玩。

柳媚儿轻声道:“老头子知道么?”

萧虞顿时又兴奋起来,道:“还是姐姐高明,小弟拍马也难及万一!那老头子派出百十号人都找寻不到你!”

柳媚儿轻启朱唇,道:“你想办法让他知道!”

萧虞道:“让老头子知道你在这里?”

柳媚儿先是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道“不止!”

萧虞接着喜道:“万众瞩目之下,大哥抱了你,还摸了你?”

柳媚儿丝毫不见害羞之意,却有一些奸计得逞的狡猾之色,微微点头。

陈羽不干了,哇哇叫道:“啊?谁摸你了,那是怕你摔倒扶着你!”

“你扶,怎么扶到人家臀部去了?”柳媚儿这会儿倒有了一丝羞意。

陈羽道:“咳…咳…手滑,手滑,手出汗,一时打滑!”

柳媚儿“扑哧”一声笑了,道:“人家就喜欢你这副嚣张、无耻的样子!敢做还敢承认!”

我靠,不是吧?这样也行?

“不过,不用这么快就见家长吧?”陈羽现在才找到事情的重点之所在,刚才心思怎么就放在了“摸”上了?

“怎么,你不愿意?”柳媚儿依旧笑呵呵的样子。

一时间,满室皆春,人比花艳。

陈羽痛惜地道:“这是不是太快了?人家还没有享受到恋爱的滋味呢!”

萧虞一脸懵逼地道:“恋爱?什么是恋爱?等成亲后,再慢慢恋吧!”

话题一转,萧虞又道:“姐姐,你俩的事儿谈好了,该谈谈咱俩的事儿了吧?”

柳媚儿呵呵一笑道:“咱俩能有什么事儿?”

萧虞咋咋呼呼地道:“姐,你忘了,咱们之前谈好的,我帮你保密,你要给我一百两零花钱的!小公爷我手中也没有余钱呀!”

柳媚儿回道:“哼!你瞒得严严实实的,那老头子连影儿都不知道,还有脸问我要钱?你现在不是傍上了一个有钱的主了么?”说完,朝陈羽努努嘴。

萧虞“桀桀”几声怪笑道:“事情干得太漂亮,也不行?这是哪门子道理?”

陈羽哈哈笑道:“第一,你要体会领导者的意图,不要蛮干。第二,不要试图跟一个女人讲道理!”

柳媚儿莞尔一笑,不置一评。

萧虞满脸委屈地道:“大哥,今天才十六,下半个月我就靠你了!”

陈羽道:“你怎么又赖上我了?”

萧虞道:“谁叫你是我姐夫?”

“滚!”柳媚儿一脚将萧虞踢出门外。

第022章 飞刀,又见飞刀

陈羽走出百花楼大门的时候,萧虞已经不见了踪影。看看太阳即将行至中天,才忽然想起早饭还没吃过。

经过玄武大街的时候,看到一间客栈,招牌上写着招月楼,名字也算比较雅致,就是不知道里面饭菜的味道怎么样了。

进了客栈,找了一个没人的位置坐下。此刻店里人多,生意倒是非常不错。时有各色服饰的客人进进出出,倒也不会互现妨碍。

点好的菜刚端上来,陈羽品尝几口,也还算凑合。

一个大汉朗声道:“小二,给我准备一张桌子!”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虎背熊腰,一看就知道是个霸道无比的人物。

小二赔笑道:“客官,真对不起,本店剩下的最后一张桌子刚刚被这位公子坐下了,要么你俩凑一凑,坐一张桌子?”说完,朝陈羽这边一指。

大汉晃悠着身躯走到桌边,高声叫道:“端着你的菜滚蛋!”

陈羽悠然自得,不紧不慢地翘起二郎腿,笑道:“大块头,你怎么不滚?这是本公子先来的,先到先得,这你都不懂?”

大汉闻听此言,怒不可遏地道:“小子,你这是找死,敢说教本大爷?”

眼看大汉就要动手,陈羽摇摇手中的折扇,淡定地道:“打打杀杀的,哥就早戒了。不如我们来讲讲道理?”

大汉冷笑一声,道:“小子你是想讲讲道理?那好,先问问我这把大刀,你跟它先讲讲道理吧!”说完,“铛”的一声,将一把重约三十斤的大刀扔在桌上,结实的木桌立即现出明显的裂纹来。

突然一声冷冷的声音传来:“这是金陵天子脚下,就让我来试试你的道理如何?”说话的是一个俊俏姑娘。

陈羽回头一看,这不正是柳媚儿那个漂亮丫鬟李慕雪么?咦?今天怎么穿着一套女捕快的衣服?

那大汉牛目一睁,怒道:“原来是个黄毛丫头捕快呀,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捕快又能如何?来乱管大爷的闲事!”

李慕雪神情冷漠地道:“如果是其他无伤大雅的事情我倒不管,可是我最讨厌的人,就是欺负废物的废物!”

这话陈羽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欺负废物的废物?那我也不就成了废物?

陈羽哈哈一笑道:“李丫头,我们正在讲道理,关你什么事情?”

那大汉被骂作废物,心有不忿,手上一个动作,提起桌上大刀就要挥出。李慕雪手腕一抖,一根竹筷激射而出。

大汉突觉手上一沉,挥刀的力气一阻,眼睛不由望向自己的大刀,顿时大吃一惊:一根竹筷射透刀背,一穿两头冒。

大汉心中明白,今天遇到了高手了,一根竹筷竟能射穿精钢打造的刀背,如果射在人身上还了得?大汉额头冒出冷汗,这人要是取他性命简直是易如反掌。

陈羽也是一惊,上次见过李慕雪的飞刀射墙,可是竹筷竟然可以射穿钢刀?

大汉双手抱拳,口中服气地道:“女侠,受教!”然后挽起大刀仓惶逃出客栈。陈羽一伸大拇指,赞道:“女侠,厉害!”

李慕雪大大咧咧地坐在对面,伸长脖子悄然问道:“陈掌柜,听说最近你赚了很多钱?”

我靠,这当官的是想来刮地皮的吧?

陈羽一副心中了然的颜色:“小二,上几个硬菜!”

陈羽盯住李慕雪嘿嘿笑个不停,笑得李慕雪心里发毛。好在,陈羽开口了:“慕雪姑娘,你不是柳媚儿的丫鬟么?怎么穿了这套公门制服?一个俏丫头变身公门女捕头,这制服……啧…啧…这就是古代版的警花呀!

李慕雪冷冷地道:“不要聒噪!不想死的话,眼睛就别乱瞟!”

陈羽道:“慕雪姑娘,打个商量成不?你看我这样每天为国为民操劳个不休,万一哪天再遇到像刚才那样的不测怎么办?姑娘能否教我飞刀绝技?”

李慕雪不屑地道:“就你这这样的废物点心,还想学飞刀?”

陈羽道:“学,绝对学,本人吃苦耐劳、踏实肯干,只要你肯教,我绝对能学会!”

就算把飞刀学个三成五成地,装个逼,虐个地痞流氓,搞个英雄救美什么的,不也是一门技术么?

李慕雪道:“看在你让全城百姓都没买得起精盐的份上,只要你能按照我的训练方法坚持三天,我就教你!”

李慕雪心道:就这种废物点心,焉能支持下去?

陈羽喜道:“什么时候开始?”

李慕雪道:“今晚酉时后,城外玄武湖西的小树林!”李慕雪忽然有了一股没来由的报复心理,李慕雪连自己都感觉奇怪。

陈羽道:“好呀,好呀!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绚丽的晚霞散去,暮色渐渐降临。月朗星稀,春风掠过,倒映在湖中的月光粼粼,这真是一个约会的好地方。

湖西,一片树林旁,陈羽等了没多久,就看到李慕雪穿着便装,手牵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正太走来。小正太眼睛大大,颇有灵气。

“李正欢?”陈羽嘻嘻笑道。

“咦,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李正欢好奇地道。

李慕雪面无表情地道:“少废话,先倒立一个时辰,我不叫你起来,你不准起来!”

陈羽双手撑地,头下脚上靠着一棵树倒立起来。还没过三分钟,已经觉得血往下涌,气喘吁吁,双手发麻,摇摇欲倒。

李慕雪道:“果然是废物点心!”说完就要迈步走开。

陈羽道:“站住!正欢小弟,来帮个忙,把我的腰带解开,再把我的腰部跟树干捆在一起,绑紧了!”

李正欢走来,人不大,力气倒是不小,捆得个结结实实。绑完后,李正欢拍拍小手跟着李慕雪走了。

陈羽叫道:“我怕黑呀……”

第一天,在树上倒立倒到昏迷。李慕雪解释道,这叫练力。

第二天,在湖中喝水喝饱即将沉到水底。李慕雪解释道,这叫练气。

第三天,被逼着从城墙上往下跳。这个不用李慕雪解释,这是练死?练练自己的命硬不硬?

城墙数丈高,风吹屁屁凉。陈羽站在垛口上,这里比最高的大树还要高出不少。试了几试,哪敢往下跳?

“慕雪姑娘,能不能打个商量,换一种方式行不行?比如倒立?”陈羽话未说完,便觉双腿一疼,全身腾空,一头栽下城墙垛口。

李正欢拍拍手,欢乐地笑道:“陈大哥,看你跃跃欲试的样子,我就帮你一把!千万不要感谢我哦!”

感谢尼玛!老子没想跳呀!

“秀卿、宝林、媚儿,永别了!”风声呼呼,刮得人眼睛流泪不止。

第023章 超级香艳

坠!

下坠!

快速下坠!

玩命快速下坠!

李正欢你个小舅子,等老子不死,定要拆了你的骨头炖汤喝!

忽觉一片绵软,一阵馨香,拼命抱住,就此失去知觉。像是落水急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这是跳墙急抱住一具秀挺娇躯。

隔日醒来,发现睡在城外的松家庄园。出得门来,看见绿云站在门口发呆,陈羽从背后悄声走近道:“绿云姑娘,早啊!”

无声无息地背后突然冒出一个声音,绿云吓了一跳,猛一回头却见是陈羽,拍拍胸口道:“是你啊,大清早,你想吓死人吗?”

陈羽讪讪笑道:“哎呀,吓到了,这可不得了。来,让哥瞧瞧你身子哪里被吓到了?”说着一双魔掌就往绿云身上摸去。

绿云急忙一闪躲开袭击,顿时大怒,“陈羽你敢胡来,我马上告诉大小姐,还有二小姐,看她们会不会狠狠地收拾你一顿!”

陈羽无所畏惧地笑道:“绿云,你拿你家两个小姐来吓我有什么用,她们现在还不是我娘子!我有什么可怕的?”

话音刚落,突觉臀部一疼,被人踹了一个趔趄。身后传来宝林的声音:“好不要脸,昨晚昏迷时候搂着一个女人掰都掰不开,今天刚醒就敢调戏绿云,白瞎了老娘还这么担心你!”

一向男人婆一样的宝林竟然露出了幽怨之色,陈羽心头一暖。连声解释道:“习惯而已,习惯而已!”

“叫你习惯!”

“叫你而已!”

屁股上又挨了两脚。

“宝林,错了,错了,是误会而已。我刚睡醒,迷迷糊糊地,把她当成了你!”陈羽急忙解释,一边撒腿就跑。

“好啊,你还敢调戏我?看我不踹死你!”宝林后面紧追不舍。

陈羽见前面闪出一个人影,这不正是秀卿么?陈羽就像受到委屈的孩子终于见到了姐姐,紧紧抱住秀卿,嘴里呜呜噪噪地叫着什么。

宝林见陈羽不逃了,一个猛冲,跳起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在陈羽腰眼,陈羽受力过猛,身子惯性前倾,一把将秀卿扑倒在地。

秀卿发髻散乱,秀眉微蹙,面色潮红,樱口微张,一副美人受惊的诱人模样。

陈羽轻轻地在耳边说道:“秀儿妹妹,你好美,我喜欢你!”秀卿刚要开口,却被两片温热的唇瓣堵住。

陈羽低头吻住了秀卿的樱唇,趁秀卿还在懵懂之间,温滑的舌头瞬间叩齿而入,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着唇齿间每一个角落。

秀卿“嘤咛”一声,只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火热的炉子里,浑身轻轻颤抖,脸颊有如火烧。陈羽紧紧抱住她那娇嫩得让人无比怜爱的身躯,仿佛一头恶狼般,狠狠吮吸着美人口中香津,只觉甘美如蜜,齿间留香。

“你这个天打雷劈的混蛋,竟然又开始轻薄我姐姐,你……你……你……”宝林一把拧住陈羽的耳朵,强行将二人分开。

“咦?秀卿,宝林终于叫你姐姐了!”说完陈羽落荒而逃。

状元盐业二楼之上,又加盖了一个阁楼,阁楼内挂着皇帝的真迹“天下第一盐商”书法作品。阁楼外位于状元盐业正上方,悬挂着一块硕大的木匾,木匾是陈羽请人按照皇帝的字样镌刻而成。

半个多月来,状元盐业已经步入正轨,食用盐和有机盐甚至已经卖进了皇宫。宝林每日将收到的铜钱换成白银存放起来。就算如此,白银也颇为占据地方。

要不要也开一家如后世那样的银行?陈羽最近几天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陈羽本来就因为宅男作家,一个月不出门而头发显长,来到这个世界这些天来又不停地生长,头发隐隐快到《古惑仔》电影中浩南哥的规模。

陈羽正臭屁地抚摸自己柔顺的中长发,一向大大咧咧的萧虞鬼鬼祟祟地进来,轻声道:“我姐找你!”

陈羽道:“百花楼?”

萧虞道:“我家。早上我姐被我爹请回去了,我爹现在依然在大发雷霆!”

陈羽道了一声“好”,跟随萧虞朝国公府家奔去。进了府,萧虞将陈羽带到后院后,忽然消失不见。

彪子,消失的速度挺快!

陈羽远远看见柳媚儿依旧穿着百花楼的长裙,美人玉立,娇颜如花。

陈羽行至柳媚儿身旁,右手被柳媚儿一把抓住,妖精似的轻声道:“嘘,不要声张。陈大哥上次你说没有看清媚儿身体?你帮媚儿办一件事儿,媚儿这次让你看个精光,好不好?”

陈羽色授魂与,这个小妖精真是迷死人不偿命!

陈羽小声道:“当真?”

柳媚儿臻首微点,用手指了指五十米开外的一个人,轻声问道:“看到那边那个糟老头子了没?”

一个中老年人手背在身后,一言不发,眼睛死盯住前方一湾小湖。

陈羽道:“杀人越货的事情,本公子不做,否则怕无命消受美人恩呐!”

柳媚儿调皮地媚笑道:“谁叫你杀人了,听说你跟李家妹妹学飞刀也半个月了,不知道学到几成功夫?”

陈羽左手摸遍浑身上下,也没个什么东西可以当作飞刀。柳媚儿俏眼盯住他的鞋子,陈羽会意,道:“这个也行?”

柳媚儿颔首,道:“能否砸中?”

陈羽嘿嘿一笑,不舍地抽离柳媚儿柔荑,弯腰将左脚鞋子脱掉,右手发力一抖甩鞋而出。

鲁国公萧敬腾听到背后似乎有人在说话,回头观望。一只鞋子疾如流星般砸来,再想躲闪已然来不及,但听“啪”的一声,正中鼻梁。

柳媚儿见陈羽一击即中,高兴地欢笑道:“小陈飞鞋,例无虚发!陈大哥,你真棒!”

说完双手勾住陈羽脖子使得他低头下来,抬头往上一凑,四唇相接。陈羽两只手在身后摇摆,一副挣扎状,嘴上却用力噙着柳媚儿双唇,舌头顺势撬开美人贝齿,一阵吮吸咂摸起来。

柳媚儿虽然屡次主动魅惑陈羽,可哪经历过这些?顿觉头晕心颤,一双玉臂吊着陈羽脖子,嘴上笨拙地回应起来。陈羽收回背后双手,紧紧抚着柳媚儿纤腰,大有动情之色。

柳媚儿这个青春叛逆女本想用这一出格的行为向老爹表示抗议,谁知连自己也陷进去了!

萧敬腾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鼻子被砸得血流不止,也已经忘记去擦。萧敬腾舌绽放春雷,大喝一声:“够胆!”

柳媚儿浑身微颤,嘴中支支吾吾不止。

陈羽岂能放过她?早上就被秀卿勾得不荤不素,现在有现成的岂会轻易结束?天雷勾地火,两人吻了个天昏地暗。

第024章 惊世一吻

萧敬腾眼见如此,恨由心生:小兔崽子、疯丫头,我还整不了你?

春阳在亲吻苍木,陈羽在湿吻媚儿。

贪婪的湿吻就像细雨滋润久旱逢甘霖的土地,甜蜜的湿吻就像千里之外他乡遇故知般的缠绵,热烈的湿吻就像洞房花烛夜的前奏。

陈羽双手不断游走,后背、纤腰、翘臀都不放过。柳媚儿亦动情不已,媚眼如丝,娇喘连连。

一对少年男女情窦初开。这一吻让苍天感叹,这一吻让白云害羞。

忽听萧虞“桀桀”怪笑几声,大声喊道:“大哥,果然威猛,小弟对你的佩服之情,犹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说完竟啪啪鼓起掌来。

掌声响起来,先是稀稀拉拉,之后响如雷鸣。

两人已吻得喘不过气来,睁眼往掌声响起处一望,顿时大吃一惊:萧敬腾、萧虞站在前排,几十个家丁和丫环拼命鼓起掌来。

这盛况,绝对空前!

柳媚儿赶紧将头埋在陈羽胸前,装鸵鸟去了。

萧敬腾哈哈大笑不止,高声道:“媚儿,你这个疯丫头一再跟老夫斗,你做初一,莫怪我做十五!哈哈,痛快!哈哈,痛快!”

萧敬腾一手捂住鼻子,模样说不出的古怪。放声大笑,最后笑得腰都快站不直了:这个疯丫头,终于要在老子面前吃瘪了!

笑完后,心胸豁然开朗起来,一上午的闷气也消失不见。

萧虞道:“爹,你刚才着急忙慌地召集大家来看戏,还没来得及告诉我,你的鼻子是怎么回事?”

萧敬腾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指着陈羽光着的左脚,道:“你姐那个疯丫头让那个小崽子用鞋子砸的!咝…咝…好疼!”

萧敬腾一手捂住鼻子,依据哈哈大笑不止。

萧虞大乐,笑道:“陈大哥,我对你的敬仰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连克我爹和我姐二人,请再次收下我的膝盖!”

陈羽嘿嘿笑道:“萧公爷,您老不要诬赖好人!你看我双手哪里还有空扔鞋子砸你?”

依旧埋在他怀中柳媚儿轻声道:“不是你,难道还是我不成?”

“嗖”的一声,又有一物破空袭来,命中双眼位置,萧敬腾眼睛一黑差点栽倒在地,回头刚想破口大骂,却听到一声爆喝。

“萧敬腾你个死老不修的,竟然让全府上下都来看你女儿的洋相,我非跟你拼了不可!”那女人说完,兜手一扬,另一只鞋也朝萧敬腾砸去。

陈羽心道:现在不跑,还等着留下吃午饭呢?拥着柳媚儿就要跑路。

刚迈开腿儿,又是一声大喝:“站住!小兔崽子,占了我家媚儿的便宜就想溜?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儿?”

陈羽停住脚步,朗声道:“柳伯母是吧?在下陈羽!其实,我是被动的!”

柳母对陈羽称呼她“柳伯母”而不是“萧伯母”非常满意,呵呵笑道:“我看你也非常投入呀?”

陈羽以手挠头,尴尬地道:“柳伯母把媚儿生得如此美丽,又如此迷人。在下一时不察,情不自禁,沦陷其中而已!”

柳母得意地道:“那是当然,我柳婉萍的女儿,当然漂亮!小伙子不错,既然你俩情投意合,我就把媚儿嫁给你!”

萧敬腾接连被重创,已经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了。闻听此言,大声叫道:“不可!我已经得到圣上的许诺,媚儿和洛公主,谁先到达金陵进入圣上的书房,他就将谁许配给状元郎!”

陈羽心下大惊:这是乱中再乱呀,一个女状元郎还不够?还要再给女状元郎配一个老婆?这个乱局该如何收拾?

柳婉萍骂道:“死老不修的,你让全府上下几十口子共同目睹了他们两个亲嘴,媚儿还能嫁给他人?”

萧敬腾张口结舌:“这,这,这……”

彪悍无比的丈母娘,这事都直言不讳。

彪彪乎乎的丈人爹,竟然跟女儿斗气。

更彪的萧虞忽然插话道:“不仅如此,半个月前,姐姐还是百花楼花魁,在朱雀大街状元盐业义演现场,当着上万人的面,与我大哥紧紧拥抱在一起,姐姐还被我大哥摸了好几把!”

萧敬腾、柳婉萍异口同声地道:“啊?”

媚儿这男女关系真是够乱的!

陈羽依依不舍地放开柳媚儿的细腰,走向柳婉萍边道:“柳伯母,他大哥就是不才。不才这里有亲手配制的绿韵丽人有机美容盐,伯母用后,如果跟媚儿一起逛街,一定会被人认为是姐妹花!”

柳婉萍喜道:“这就是状元有机美容盐?啊?你认识状元郎?”惊奇归惊奇,收到如此礼物自然喜不自胜,伸手接过,把玩不已。

陈羽回道:“不才正是状元郎的……咳咳……状元郎家状元盐业最大的股东!”

萧敬腾黑着脸道:“她都有好处,我这是赔了女儿又挨打,我能有什么好处?”

陈羽斩钉截铁地道:“我有一场天大的富贵要跟你一起完成!”

没成想,陈羽还真被留下来吃了午饭,一家人待陈羽倒也和和气气。萧敬腾在听说陈羽的银行计划之后,眼冒精光,一时称赞萧虞交到一个好朋友。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酒足饭饱之后黄昏已近。喝茶的间隙,萧虞朝陈羽挤挤眉毛,打了一个眼色便走出厅门,陈羽心中有数,告了一声罪,也出了厅门。

前方萧虞没入绿荫掩盖的长廊处,陈羽赶紧跟上。

陈羽道:“屁纹龙,你鬼鬼祟祟地做甚?”

萧虞诡异地一笑,道:“嘘……小声点,莫让我娘和我姐听到。大哥可曾听说过秦淮灯会?”

这个损友,龙兄彪弟,才十四五岁小小年纪尽带着腐朽思想。

陈羽喜道:“秦淮八艳?柳如是、董小婉?”

萧虞道:“柳如是、董小宛我不知道,不过确实有诸多秦淮艳丽,金陵人都称秦淮十艳!”

咦?八艳到十艳,加量了?也不知道加价不加价。

萧虞接着道:“这秦淮灯会,一年举行两次。一次是春末,一次是中秋,若是错过,就要再等一年!春末这场专为青楼艺妓所设,是风流才子寻欢作乐之时。”

不错!曾经一位名人在做节目的口头禅就是:春天来了,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又到了交配的季节!公海龟趴在了母海龟的身上,发出了酣畅的声音!

陈羽叹道:“这万恶的旧社会呀!”接着话题一转道“春天这一场何时举办?”

萧虞又是暧昧一笑,道:“不在前日,不在明日,就在今日!”

陈羽问道:“这么巧?”兴奋得直搓手“也不知道现在去晚也不晚?”

第025章 秦淮灯会

萧虞道:“不晚,不晚,恰到好处!”

两人从小门溜出,回头一看,刘三跟着出来了,萧虞上去就要开骂。逛秦淮花船,这种事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陈羽伸手拦住,道:“刘三兄弟,你帮我一个忙,到状元盐业找一下王二小,让他帮我在城中买一套宅院,必须要三进三出的那种,钱从账上支取!”

刘三看到小公爷有好事不带他,但听“刘三兄弟”这四字出口,重又喜上眉梢,连声道好。小公爷的大哥都称呼自己为兄弟,这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支走了刘三,二人一路嘻嘻哈哈吹牛打屁倒也自在。路上行人并不多,待接近湖边,陈羽这才被吓了一跳,人原来都聚在这里了,熙熙攘攘,寸步难行。

湖边的树上挂满的红灯笼已经点燃,远处稍微空旷的场地上停着无数华丽的马车。停留在湖边观看的人都是普通人家的男子,那些富贵公子哥们早就登上画舫饮酒作乐去了。

本着不怕脏、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陈羽和萧虞终于挤到了水边。

湖中灯火闪烁,大约有花船数百只,人声鼎沸,丝竹之声此起彼伏。如此香艳多姿的场面看得陈羽是心潮澎湃,恨不得马上就登上花船一亲佳丽芳泽。

最近学习飞刀压力太大,是该放松放松了。

湖边停放着许多小船,像是专门短驳接送那些家资一般的风流才子上湖中花船之用,而那些富家公子们几乎都有自己的船只,根本不用借道这些小船登上花船。

国公府虽然有奇葩三四个,并无船只,国公爷是妻管严,小公爷是大姐头,加上小公爷年岁尚小,更加不敢胡来。

陈羽冲一个船夫喊道:“老丈,可愿意载我兄弟二人到湖心?”

船夫笑着回道:“公子请上来,老头子腾挪渔船过来就是专门干这个的。”

船夫在船尾轻轻摇橹,发出哗哗的水声。陈羽和萧虞站立在船头,俩人都像初哥一样,如痴如醉地盯着远处那些灯火通明的花船。

“梨花似雪草如烟,春在秦淮两岸边。

一带花船隔水摇,舟舟粉影照婵娟。”

陈羽长身而立,手摇折扇,轻声吟道。一首打油诗,道尽了秦淮艳影。

船夫赞道:“公子好才华,定能让那花魁娘子一举相中。”

陈羽哈哈大笑道:“我只不过是看惯了浮世繁华,感叹人间百态而已,称不得才”。话题一转道:“又是花魁?不稀罕了,不稀罕了!”

萧虞咧嘴笑道:“大哥可知这花魁分旱路和水路?”

陈羽新奇地道:“又不是干磨水磨,还分什么干湿不成?”

萧虞道:“我姐那百花楼是在城中的,而秦淮花船都在水上,一切娱乐和咳…咳…都在船上!”

陈羽道:“屁纹龙,你还真是博闻强记。难道这就是最早的车震?哦,不对,船震!”

萧虞“桀桀”怪笑道:“船震?这倒是万分形象!”

渔船已经接近湖心,陈羽站在船头,看着这个红粉骷髅阵,不由得文青病又患,诗性大发,打油心思又起,心中腹稿已成,朗声吟道:

“谁暗香盈袖芳心已许,谁拈花浅笑柔情蜜意。

谁夜泊秦淮一世流离,谁了却尘缘轻叩木鱼。”

接着又臭屁地道:“斜月清晖,秦淮河畔再听不到商女遗恨,乌衣巷口再看不到燕子斜飞。在寂寞的夜色中,我掬一捧月光望穿过往,摇一叶扁舟摆渡流年。”

萧虞道:“大哥高才!越与大哥接触,小弟与大哥的差距越大!”

陈羽笑道:“年轻人,知耻近乎勇,加油,我看好你哦!”

陈羽属于人来疯性格的,越是有人起哄,就越疯癫。陈羽笑道:“屁纹龙,再听我一歌,让你闻所未闻!”

陈羽朗声唱道:

“华灯初上,夜未央。

歌舞笙箫,古道旁。

纸醉金迷,秦淮上。

陈羽萧虞,渔舟唱。

墨色生香,皆虚妄。

月影归人,眼迷惘。

桂枝桥旁,两相望。

姣月之下,难成双。”

前方不远处,一艘画舫刻着两个交颈鸳鸯,四周高高的红栏围起,朦朦胧胧的纸窗,灯光从窗中透射出来,顶部罩着红彤彤的大卷篷,两边垂着红绫飞沿。船分两层,真的是艳丽无比。

二楼船尾里间一个彩衣丫鬟道:“小姐,那个人的诗句好怪,一会儿婵娟,一会儿木鱼,最后还虚妄起来。咦,那人长得也很奇怪,头发还不及肩!”

那位小姐道:“既然你这么有兴趣,不如你把他请上花船来吧!”

丫鬟道:“真的?”

不等小姐反应,丫鬟撩开窗帘冲陈羽道:“这位公子,可愿上船?”

船夫先反应过来了,冲陈羽道:“公子,有画舫小姐招呼,这可是难得呀,老夫撑船半下午,你是第一个被人家主动招呼的!”

陈羽嘿嘿一笑道:“便宜肯定没好货!不过,上去瞧瞧先!”

渔船贴近画舫,船夫抽出一根舢板架上,让陈羽二人上去,萧虞付了钱,二人从船头登上画舫。

陈羽二人进得船舱一层才发现舱内已经有十来个人,其中一位身材瘦小的男子身边已经有两个姿色不差的女子相陪。

那人见陈羽二人器宇不凡,又是刚上船,则朝陈羽招手,陈羽二人笑呵呵的走了过去,与之同桌。

那男子抱拳道:“在下刘金,未请教两位兄台大名?”

陈羽回礼道:“在下陈羽!”萧虞哼了一声,并未通报姓名。

刘金见萧虞穿着富贵,也并未起意。

刘金现在终于有了陈羽这个男伴,便道:“虽然我们进来了,可是要见诗情姑娘可还是不容易,陈兄请看那边。”

陈羽朝刘金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之处挂着一副诗词,写的是:

秦淮无双洗铅华,明眸善睐眉如画。

色艺双馨善诗书,丹青描绘裙上花。

刘金道:“这上面的诗句描写的就是秦淮第一美人诗情,这秦淮其她九美我都见过,唯独这个诗情最为神秘,要见她一面难如登天。是以,上得这艘画舫的公子并不多。”

陈羽问道:“那要如何才能见到她呢”

刘金淡淡地道:“要见她说来也不难。一是她愿意见之人,二是要在才学胜过她。传闻,诗情姑娘身若无骨、风姿绰约、美艳动人,可惜我来数次也无缘得见,都快成我的一块心病”。

陈羽道:“刘兄,我愿助兄折服这个眼高过顶的女子,好让她明白我们男人也不是好欺负的!”

刚才二楼上的那个丫鬟下到一楼,望着众人道:“众位公子可以表演自己的才艺,得小姐赏识者自然可以上得二楼!”

陈羽道:“丫鬟姐姐,我先来,我先来!”

丫鬟见是刚才自己招呼上船的公子,喜道:“那就你先来吧!”

陈羽轻摇折扇,吟道:

“秦淮女人何其多,

俺也不知有几何。

昨天一孩喊俺爹,

不知他娘是哪个?”

众人皆哄堂大笑。丫鬟瞬间脸红,怒道:“无耻!下流!”

楼上小姐也是心情躁动,好一个厚颜无耻的浪荡子!

陈羽急道:“丫鬟姐姐,刚才只是活跃一下气氛,勿恼,勿恼!这里可有古琴,我愿为大家弹奏一曲!”

众人皆笑,有人道:“这位公子似乎是作诗不行,准备换个花样再博一次?”

丫鬟脸色铁青地一指窗边古筝,道:“那便是!”

陈羽心道:小学时候天天被家长逼着上各种兴趣特长班,原来还有这种好处?

陈羽端坐琴前,伸手试了几个音,一阵噪噪切切的杂乱声音又搅得众人哄笑不已。刚才那位指引陈羽的刘金道:“陈兄,如果不行就回来,咱不怕丢人!“

陈羽道:“刘兄别急,看我的!”

琴音一转,一串流畅欢快的音符响起。舒缓明快的旋律中,将大家带入了春天夜晚静谧的甜美天地。月亮正从东山冉冉升起,一叶小舟在江面静静地荡漾,和风吹佛,杨柳随风。花影婆娑,万物浸润在袅袅的芬芳旖旎气息中。一片勃勃生机和盎然春意展现在众人眼前。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不月明。”奏完《春江花月夜》这首曲子,陈羽朗声吟出四句诗来。

琴音罢、诗声绝,众人刚才沮丧的心情俱都烟消云散。

第026章 秀儿,公主要嫁你!

刘金道:“陈兄,此曲真是妙哉,听得我是心情愉悦!”

陈羽低声笑道:“刘兄,你们听得倒是爽了,恐怕那诗情姑娘此刻正在骂我是个下流胚子!”

刘金道:“哎,此言差矣,这里本是风月之地,恐怕那诗情姑娘正满心欢喜呢!”

诗情在楼上初闻琴音,一开始被这曲调优美的琴声所吸引,她本来就精通音律,一时见猎心喜。陈羽琴音如一注清泉涌入心中,刚刚那些焦躁被赶得无影无踪,自己好像进入了奏琴之人的心里,享受着他那份快乐。

这种共鸣,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而那些诗句似乎又在调戏她,她不知觉嗔道:“好一个颇有才华的浪荡子!”

一曲奏完,诗情久久回味其中,待丫鬟走了进来,她才回过神来。

诗情急道:“秋叶,刚才那抚琴的是何人,快去请他进来”。

这个叫秋叶的丫鬟回道:“就是那个怪怪的姓陈的公子,刚才你叫我招呼他上船的那个,他随刘公子一同离开了”。

诗情“哦”了一声,脸上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刘金邀请陈羽二人吃喝一顿,也就分道扬镳了。

有几天没见秀卿了,陈羽叫了一架马车往城外松家庄园驶去。

秀卿的书房依旧亮着灯,陈羽看到她正在纸上作画。咦?这不正是自己么?短发、裤装,似乎临水而立,又似在念诗吟词。

旁边题写着那句诗:何怕陌头杨柳色,春风今晚上妆楼。

陈羽微笑道:“秀儿,你这话叫做国画?用毛笔写字还行,作画我肯定作不来,拿炭笔画几张素描还是没问题的!”

秀卿接过陈羽手中递过来的点心,莞尔一笑道:“什么国画素描的?陈大哥也会作画?”

每次见到秀卿,陈羽就感觉到那份温婉那份宁静,总是云淡风轻的样子,让人心里安宁、温馨。

陈羽笑道:“略懂,略懂,改天我给你画呀!”

秀卿打开陈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点心,一股异味飘散开来。

秀卿鼻翼微翕、细眉微蹙,可爱的模样惹人怜爱。她好奇地问:“这是臭豆干?吃起来嘴巴会不会很臭?”

这就是典型的女性思维,爱美之心。不讲好不好吃,先怕嘴巴会不会臭。

陈羽哈哈笑道:“豆腐可臭自留香,红尘若执空余怅。不怕,哥不嫌你臭!”

秀卿拿起竹签,扎起豆干,小口咬了几下,满意地笑了,脸上透着满满的幸福。

幸福是什么?骑着单车笑,还是开着宝马哭?

小时候快乐很简单,却不懂幸福。

长大后快乐很困难,而幸福简单。

陈羽从后面拥着秀卿,轻声道:“秀儿,要么你把官辞掉,咱们一起浪迹天涯、天荒地老可好?”

秀卿怔了怔神,露出一个神往的痴迷表情,轻声道:“唉!我走了,松家的生意怎么办?松家上下百十口子人怎么办?”

陈羽默不作声,这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翻版故事么?陈羽看似好色狂狷的背后,心里的苦闷谁人得知?

陈羽又道:“秀儿,你每天上衙、下衙,为何不住城里?”

秀卿微笑道:“我还是喜欢这里,自由自在,轻松随意一些。”

可不是嘛,从小就被禁锢的孩子,更加渴望自由。

秀卿话题一转,道:“此外,还有你在!”

陈羽道:“我在?嘿嘿。对了,秀卿,你娘知道我的事情么?”

秀卿默不作声。

陈羽忽然想起白天的事情,哈哈大笑道:“秀儿,今天听到一个消息,你想不想听听?”

秀卿侧过脸来,大眼睛扑闪、小嘴吃豆干不停。陈羽接着道:“圣上要把公主嫁给状元郎!”

公主嫁给状元郎这不是郎才女貌嘛,由来已久的惯例而已。啊?我不就是状元郎嘛?

秀卿一个惊讶,半块豆腐干就从嘴边掉落,陈羽伸手一抄,两指准确地夹住,送进自己嘴里大嚼起来。

秀卿紧张地道:“哪个状元郎?”

陈羽又是哈哈大笑,道:“除了我俊俏的秀卿状元郎还能有谁?据说为了争你这个女婿,圣上和鲁国公差点儿打起来!”

一贯温婉的秀卿这下子淡定不住了,惊叫道:“啊?还有一个?”

陈羽神色诡异地道:“为了我可爱的秀儿,我已经帮你解决掉了一个。鲁国公基本不会找上你了!”

“还有一个公主怎么办?”秀卿着急上火,哪顾得上问问是用什么办法解决的?

陈羽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开口道:“要么我牺牲一下,与你公开谈情说爱,公众场合搂搂抱抱,营造一种状元郎只爱男人不爱女人的样子,怎么样?”

秀卿双手连摆道:“不行,不行,本朝素有达官贵人、风流才子喜好男风的习惯,这不是拒绝的理由!”

陈羽道:“这里风气真是开放呀!不过,别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先拖延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帮你光明正大地恢复女儿身!”

秀卿转过身来,面对陈羽,坚定地道:“陈大哥,我信你!”

陈羽道:“为什么这么信我?”

秀卿道:“你是从天上掉下来拯救秀卿的!”

陈羽心道:这个理由也行?爱一个人需要理由么?需要么?不需要么?那信任一个人呢?

秀卿拿起一个木梳帮陈羽打理头发,还挑起一绺头发结了一个辫子,说不出的俏皮潇洒。

最近一段时间,陈羽有点儿怕见萧媚儿。难得遇见一个如此奔放,如此主动的美女。可是,怎么总有一种朝不保夕的感觉?这是不是被她算计的后遗症在作怪?

不过,有时候男人就是这么贱,得不到的心痒痒。要是女人主动一点儿,男人就开始患得患失了。

这天陈羽正在店里培训店员礼仪,每个人嘴巴里咬着一根筷子面朝店门练习微笑。王二小这个大小伙子多日不晒太阳,肤色倒是有些变白了。

王二小咬着筷子,冲陈羽连连点头,眼睛一直往外瞥。陈羽道:“二小,你这是嘴巴咬着筷子,阻碍了血脉,进而引发羊角疯么?

门口传来“扑哧”一声娇笑,陈羽回头,看到一身米黄色宫装的萧媚儿正站立在门前,身材曼妙,巧笑倩兮,美不胜收。

陈羽笑道:“媚儿,你来了,你是礼仪方面的个中高手,要么你来训练训练她们?”人闲是非多,得给她找个工作干干,反正她短暂的花魁事业已经失业了。

还没等萧媚儿表态,陈羽接着道:“媚儿,让你当一个培训师太过于大材小用了,不能发挥你的特长。这样吧,状元盐业一门两店,右边食盐店,供百姓和餐饮饭店民用,我准备让王二小当店长。右边有机美容盐,我准备让你当店长!”

萧媚儿道:“陈大哥,你想还让媚儿当众洗澡?”

陈羽哈哈笑道:“胡说,现在我怎么舍得让别人看?当着我的面洗澡还差不多!”

萧媚儿哼了一声没有拒绝,算是答应了。

有机美容盐店,门口竖着一个木牌“闲人免进”,店里居中的位置摆放一个大的茶桌,可同时供八九个女子坐下饮茶。茶桌后面是一架萧媚儿带来的古琴,不忙的时候,或者女客强烈要求的时候,萧媚儿也会兴致勃勃地弹上几曲。

二楼也给空了出来,门上提着状元郎秀卿亲笔所书“群芳阁”,摆放茶具、棋具若干。久而久之,这里竟然成了金陵城内名门闺秀交流聚会的场所。

低端服务靠价格,高端服务靠交情。

有了这么好的基础,陈羽脑海中另外一些女子物件可以正式登场了。不过,如果把这些物件告诉秀卿,秀卿会羞红了脸;如果告诉宝林,宝林会飞起对着陈羽踹上一脚,并免费奉送一句“臭流氓”;如果告诉萧媚儿,兴许她非常起劲也说不定。

毕竟,江山代有人才出,萧家媚儿最最牛!

第027章 买宅置院

有钱不买房,就像富贵不还乡。当年项羽攻秦都城咸阳之后,直奔老根据地彭城,项羽当时说了句“富贵而不还乡,如衣锦夜行”。千百年来,华夏人只要赚钱,第一件事便是买房置地。

王二小来报说,宅院已经买好,并已经收拾干净,现在可以去看看了。

陈羽拍拍王二小的肩膀道:“二小,不错,是个人才,想哥之所想,急哥之所急!”

王二小挠挠头,谦虚地笑了。

宅院距离状元盐业十分钟的路程,院子的正门开在朱雀大街上,沿着朱雀大街是一溜长长的倒座房,即门朝里背朝大街的房子。此为一进院。

过了雕花的影壁,便是垂花门和抄手游廊。进垂花门,是一个大院子,东西两侧各一排厢房,正北方是四间正房,两侧各有几间耳房。此为二进院。

正房中间又有门通向后院。一进后院,陈羽惊呆了,这里竟然有一个百十亩左右的小湖,湖中小荷尖尖,碧翠欲滴。湖的后面又有一排后罩房。此为三进院。

古代三进三出宅院的布局,基本如此。

陈羽问道:“这是我那一百两银子买的?”

王二小暧昧一笑,道:“一千五百两。这是一个致仕返乡的老大人便宜出售的,二小姐说机会难得,就出钱帮你买下来了!”

宝林这是几个意思呀?是哥要买房,她掺合个什么劲儿?一千五百两可是一笔巨款。

看来这个老大人走得匆忙,很多大件家具都留下来了,这算是又赚了一个便宜。

返回店里的路上,忽见一处空地里,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许多人。陈羽喜欢看热闹,便和王二小挤了进去。

里面一个十三四的少年敲着铜锣,一个身材紧致的劲装女子舞着刀剑,虎虎生风。少年敲着铜锣,锣停的间隙,高声叫道:“各位乡亲,来瞧一瞧,看一看啊!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观看的人多是平常百姓,那少年转着吆喝了一圈,盆中也只有寥寥几枚铜板。那女子舞剑累得满头大汗,围观众人大声喊好,却没几人往盆内投钱。

少年又敲着锣追要一遍,众人没有钱投,也不好意思再看下去了,人群很快就散掉了。

女子停歇下来,擦着满头大汗,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若不是为生活所迫,谁愿意背井离乡街头卖艺?事态炎凉之下,陈羽此时却心存怜悯。

那劲装女子抬头看到还有一人没走,便道:“这位公子,今日的表演到此结束了,请明日再来捧场。”又低下头去收拾东西。

陈羽笑道:“你们二人武艺不弱哦!”女子一脸疑惑,不知陈羽话中何意。

陈羽笑道:“我看你们在街上卖艺挺辛苦的,不如跟我吧!”

话一出口,那女子怒视着他道:“你说什么?我们虽然出身贫穷,也不是你们这些富家子弟想玩弄就玩弄的!”兴许是来京一路上屡遭调戏才会如此激动?

陈羽连连拱手道:“这位姑娘,可能是你误会了,我看二位武艺不错,我刚买了一个宅院,想请你们帮我看家护院,可好?也免得你姐弟二人风吹日晒了不是?”

女子望向陈羽,见他态度诚恳,半信不信地向弟弟征求意见。王二小赶紧插话道:“两位义士,我家掌柜可是好人,前边不远处的状元盐业知道不,就是我们家的,别人家精盐最初卖二百文一斤,我们家只卖二十文。”

王二小停顿一下,自豪地道:“我家掌柜还说了,要让天下所有百姓都吃得起精盐!当今圣上还题写了天下第一盐商几个字用以鼓励!”

这姐弟俩最近在这一带活动,为了自己简单做点儿饭,也是去那里买过盐的。状元盐业服务热情,盐又便宜。

姐弟俩这才信以为真,那女子一抱拳道:“我叫柳红,弟弟柳青,多谢公子收留!”

陈羽道:“不是我收留你,是你们帮我看家护院,我给工钱,咱们是平等的!”姐弟二人听后心中一暖。

陈羽带二人重又返回宅院,在门口对王二小道:“咱们还缺一个厨娘,否则没人做饭吃呀!”

二人正商量间,见宝林带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过来。王二小急忙行礼道:“二小姐!”

陈羽道:“宝林,你这是干嘛来了?”

宝林一指身后女人,道:“这是张嫂,我家的厨娘。”

陈羽道:“这是我家,你带你家厨娘来干嘛?”

宝林道:“我怕来了吃饭不习惯!”

柳红、柳青姐弟俩这算是搞清楚二人关系了,连忙行礼道:“见过夫人!”

宝林一愣,道:“谁是他夫人?我还没成亲呢!”

那柳红道:“还没成亲?那就是未来夫人,柳红见过未来夫人!”

柳青也跟着道:“柳青见过未来夫人!”

宝林气急,冲陈羽一脚踹来,口中怒道:“都怪你!”

陈羽一侧身躲过,哈哈大笑道:“关我什么事儿?”

宝林继续纠缠不休,陈羽道:“住手!你这个泼妇,见谁咬谁,总有一天老子让你跪在地上唱征服!”

看着二人打闹不止,众皆捂嘴失笑。张嫂劝住宝林,陈羽借故和王二小采办物件溜之大吉。

等陈羽二人抱着被褥等物返回的时候,宅院已经焕然一新,连正门外的牌匾都换成了“陈府”二字,看来宝林早有准备。各种所需物品已经齐备,收拾得井井有条。甚至连床铺被子都准备好了。

这妮子性格乖张外,处理内外事务倒是一把好手。

“小姐,真被你料到,他真的就住在隔壁!”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兴致匆匆地跑进一间布局典雅温馨的书房。书桌的笔架上悬着几支毛笔,桌上干干净净,一座砚台,一条长卷。一女子站立于书桌之前,纤手执笔挥毫作画。

女子一脸凝神聚目,黛眉微微下垂,耳边青丝碎发将她半边脸庞盖住,芙蓉为面柳为腰,两眼秋波风外娇。绝世而独立,整个人看起来有种仙袂飘飘的韵味。

有人突然闯入,女子神情并未有半点波动,手上动作或挑或捻,或磔或侧,笔尖起舞,八面出锋,端的优雅。婢女见到这般情景,不敢再吱声,一旁静候着。女子画作完结,最后提笔写道:

一夜青灯怜白骨,千秋黄土盖残红。

春江花月夜的美好,却题上了如此清冷萧索的诗句,令人费解。

那丫鬟看小姐停下手来,这才喜道:“小姐,真被你料到了,他就住在隔壁!”

女子听完神情淡定道:“这我早就知道,又有谁能逃得过我的计划!”。

丫鬟顿时一愣,惊道:“小姐,原来都是你安排的,我还以为怎会这么巧?”

这一主一仆正是画舫之上的诗情与秋叶,此刻她们就居住在陈羽宅子的隔壁。

诗情淡笑道:“傻姑娘,世间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我从来不相信巧合,我只相信自己!”

秋叶满眼敬佩地道:“晓得了,小姐!我哪能不知道小姐本事,就连王爷也要对你佩服三分。说来也怪,以云琦小姐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见到我家温柔似水的云珏小姐,却也没有平日的冷傲。”

秋叶继续问道:“小姐,你怎么知道他就是咱们要找的人?”

诗情娓娓道来:“咱们府上那个军师,也并非一无是处,他算出那人就该出现在金陵一带。加上最近一段时间他在金陵搞出来的那些动静,非是一般人可为……秋叶,今后改叫我的真名云珏吧,我自有计较!”

第028章 致命诱惑

“小姐,这两天你不是一直惦念着那个陈羽么?现在他就在隔壁,要不我先去打个招呼,查探一下虚实?”秋叶问道。

云珏妩媚一笑,透出无限风情,开口叱道:“鬼丫头,是你先惦记的吧,他可是你先招呼上船的!”

话题一转,接着道:“丫头,哪有女子主动去追求男人的?”

秋叶急道:“那怎么办,他好像不知道小姐就住在隔壁!”

云珏笑道:“笨丫头,他不知道,你不会想办法让他知道吗?对于男人来说,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他是不会珍惜的。只要你在他眼前出现,让他看得到,却摸不着,还怕他不上钩吗?”

秋叶叹道:“小姐,你又要欺负男人了,我看陈公子挺好的,琴好,诗也不错,正好能配上小姐!”那日听陈羽一曲,这丫头心里不由自主地印象大改,而先前陈羽的无耻形象早已忘在脑后。

云珏笑道:“那我将他哄骗过来服侍你可好?”

秋叶一脸羞涩,急嗔道:“小姐,你…你胡说些什么,小婢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云珏呵呵一笑道:“小婢也是可以陪嫁的哦!”

陈羽如果听到云珏的这些话,绝对会气晕过去,这是刚出萧媚儿的狼窝又将入云珏的虎穴!

当晚陈羽就住在了新宅,兴奋到半夜都睡不着。这个大的宅院,比那些别墅威武雄壮多了。假以时日,再找上一些俊俏丫鬟,这腐朽的生活就可以开始了。

都骂金钱脏,都想要;都骂美女妖,都想抱。

第二天醒来已是日上三竿,起床到后院转转,柳青正在练武,连忙停下向陈羽打招呼。

“公子,早!今天不用去忙么?”柳青道。

陈羽打了一个哈欠,道:“春困夏乏秋打盹,这一觉睡的,爽!哦,柳青你说生意呀,盐场已经步入正轨,有宝林他们管理,门店也不用我插手了,我得静下心来想想其他事情。”

陈羽转过身去,道:“你练你的吧,我到处转转!”

陈羽转回二进院,忽然看到一个蝴蝶形状的风筝一头栽下来,挂在了院中的一棵梧桐树上。

一阵敲门声传来,柳红本就前院打扫,连忙放下手上的扫帚跑去开门,但见一个可爱的姑娘家正一脸笑容站在门口。

柳红迎了上前问道:“姑娘,有什么事情吗?”

秋叶甜甜地笑道:“姐姐,我的风筝落到你家院子里,能让我进去找找看吗?”

柳红迟疑片刻道:“姑娘,我只是个护院,做不了主,也不知道我家公子同意不同意?”

秋叶又是甜甜一笑,道:“姐姐多心了,我叫秋叶,就住在东边隔壁,你们刚搬进来,今后咱们就是邻居了,本就该走动走动的,你家公子肯定不会怪罪你的!”

柳红感觉她说得有些道理,犹豫片刻后道:“好吧,你进来找找看吧!”

秋叶随柳红进得院来,陈羽一看,这个姑娘怎么有些面熟。

陈羽道:“这位姑娘,进来可有要事?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柳红心道:昨天还以为公子是一个正人君子,现在才知道也是一个遇到美女就借口搭讪的登徒子。

已经更换过服饰的秋叶哪里肯认?呵呵娇笑道:“公子,咱们见过么?”

柳红心道:果然!柳红用手一指树上风筝,急道:“这位姑娘是隔壁的邻居,来拿回风筝的。我去叫柳青爬上树取来!”

陈羽连忙拦住道:“柳姑娘,柳青正在后院勤练武术,不可耽误。还是我来吧,我刚起床,正好松松筋骨!”

美女有麻烦,必须帮忙。有麻烦要上,就算是没麻烦,创造麻烦也要上。

陈羽找来一个高凳,踩着凳子爬上树干,一手扯下挂在树枝上的风筝,回头往下望去,准备找个下脚的地方。

这一回头往下看,顿时目瞪口呆起来:隔壁院子里晾了好些女子衣物,竹竿上那些或黑或红的抹胸、亵裤随风飘摇。那些抹胸、亵裤或许是用上好的苏纱所制,薄得透明,在太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发出别样的诱惑。

陈羽顿时浮想联翩,是什么样的女子才会喜欢穿这么奔放而又性感的颜色?穿在身上又该是一番怎样的香艳和刺激?

隔壁屋内,云珏透过窗子的缝隙仔细观察陈羽的一举一动,看到他双眼圆瞪,好像喉咙还有吞咽口水动作一样的痴态,不禁偷笑起来。

树下秋叶心里也在偷乐:小姐真乃神机妙算!柳红见陈羽半天不见下来,担心地问道:“公子,怎么了?”

经柳红发声提醒,陈羽这才醒悟过来,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连声道:“刚才脚麻了,这是刚起床没有活动开。这就下来!”

隔壁的云珏也是偷偷直乐,自言自语道:“恐怕麻的不只是脚吧,嘻嘻!”

陈羽下到地面,趁给秋叶风筝之际,在她滑嫩嫩的小手上摸了一把。秋叶顿时满面羞红,接过风筝一溜烟地跑出陈府。

陈羽望着曼妙消失的背影,呵呵一笑道:“这妮子!”

敲门声再度响起。又有人敲门,难道是美人去而复返?陈羽亲自走到门口,看到的却是那天秦淮灯会遇见的刘金。

陈羽一抱拳,道:“刘兄,怎么知晓我住此处?”当时吃过晚饭后,他并未留下住址。

刘金大大咧咧地道:“在下一见陈兄,就知陈兄才华盖世,加上形象也比较……比较出众,一打听才知陈兄乃是状元盐业掌柜。就连那百花楼花魁柳媚儿也被收至麾下,甘心做一店娘。像陈兄这样的高才寥若晨星、势如奔雷,稍一打听便知!”

说着走近陈羽,神神秘秘地递上一副画卷给陈羽,问道:“陈兄,可曾见过这个女子?”

陈羽展画观瞧,画中女子一身长裙拖地,芙蓉面杨柳腰。两眼秋水盈盈,双眉春山淡淡。唇似樱桃红绽,乌丝巧挽云髻。其素若何,春梅绽雪。其洁若何,秋菊披霜。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其艳若何,霞映澄塘。其神若何,月射寒江。遗世独立,飘飘若仙。

陈羽惊呼出声,赞道:“月中仙子?”

刘金见陈羽眼神之中的惊讶,笑道:“不是嫦娥仙子,是活生生的人间绝色。我费了好大劲头才找来的画像,并且问到了住址。”

陈羽失声道:“地址呢?”

刘金赶紧递上一个纸条,陈羽劈手接过,停顿了两息,然后哈哈大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怪不得,怪不得有如此香艳的亵衣、亵裤……”

刘金迷茫地道:“亵衣亵裤?在哪里?”

陈羽嘿嘿一笑道:“这个地址就在我家隔壁,我们这就去拜访拜访。有邻若斯,岂可失礼?”

第029章 芳邻丽人

“邻家”是一个具有想象力的词汇,比如,邻家女孩初长成、邻家少妇、邻家隔壁老王等。

现在陈羽正敲响邻家的大门。

秋叶打开大门,陈羽道:“秋叶姑娘,你家小姐在家么?”

刘金惊道:“陈兄,你们认识?”

陈羽解释道:“也是刚刚才认识!”

刘金接着道:“那你为什么说没见过诗情姑娘?”

陈羽道:“诗情姑娘?”

刘金看陈羽表情不像作伪,嘿嘿笑道:“这秋叶姑娘正是诗情姑娘的丫鬟!”

陈羽瞪着秋叶道:“姑娘,你不诚实呀?”

秋叶理也不理,道:“小姐在家,你们稍等,我去通报一声。”

秋叶回到书房,云珏正在悠闲地吃着小点心。见秋叶着急忙慌地跑回来,笑道:“是他忍不住了么?”

秋叶惊道:“小姐,你怎么知道是他?他和那个刘公子一起来的。”

云珏道:“陈羽此人多才多艺,又懂得生活情趣,关键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下流胚子,刚才他在树上看到那些,必然见猎心喜,想尽一切办法接近咱们。哪有不喜偷吃荤腥的猫儿?嘻嘻!”

话题一转,云珏道:“他主动来见,我偏不让他见到,这叫欲擒故纵!”

秋叶回转大门,对陈羽、刘金二人道:“小姐有些乏了,不愿意见外人,二位请回吧!”说完,大门一关,将两人拒之门外。

刘金道:“陈兄,诗情小姐既然不愿相见,我们改日再来拜见吧!”

陈羽道:“但凡是个名人,总是要摆摆臭架子的。须知,美人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我们好不容易来一趟,一定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当我回首往事的时候,不会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在临死的时候,我才能够说:我的生命和全部的经历,都献给世界上最伟大的事业——为追求美女而奋斗!”

陈羽接着道:“她不让我们进去,我们就爬墙进去!”

刘金连连摆手道:“不可不可,爬墙进去窃玉偷香实在有违本人的做人原则!”

陈羽正准备伸出大拇指赞一个的时候,刘金接着道:“不过,在陈兄的带领下,为了见到诗情姑娘,也是可以破例一次的!”

陈羽还是伸出大拇指赞道:“有理有节,不愧是泡妞行业的正人君子!”

秋叶将两人的话语复述给云珏听,云珏道:“呵呵!好一个美人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他果然没那么老实就回头,真真是无耻下流!不过把追求美女、风流好色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理直气壮的人,他是第一个!”

陈羽抱起刘金双腿猛地往上一抬,刘金双手便勾到了墙头。刘金爬上墙头后,蹲在墙头把手递给陈羽。二人如此配合上下院墙,倒也不难。

秋叶慌里慌张地跑进书房,轻声喊道:“小姐,他们翻墙进来了!”

这陈羽果然是个不老实的主,不出乎自己所料。想到这里,云珏微微笑了起来,这样的男人才有意思,以前云珏只要惊鸿一露,便会引来男子云集,像这样主动引诱男人还是第一次。

云珏呵呵笑了起来,连道:“有趣,有趣!”

秋叶低着头从窗口偷偷望着外面,忽然惊道:“小姐,不好了,他们正朝我们晾衣服的地方走去……小姐,那陈羽太无耻了,居然用手去摸我的亵衣亵裤……完了完了,我一世清白全毁了……”。她又朝窗外望了一眼,惊呼出声:“天哪!他居然下流到在上面闻个不停……小姐,你不要拦我,我现在就出去爆打他一顿!”

云珏道:“两个大男人在外面,如果你不怕被他俩撕破衣服推倒在地上的话尽管去好了!”

秋叶失声道:“小姐,人家武功没你好嘛,你去帮帮我,可好?”

云珏呵呵笑道:“他又没摸我的东西,我着什么急?”

秋叶继续偷看着外面,忽然呵呵笑了起来:“不去就不去……那陈羽现在摸的可是你那件红色的抹胸,还有黑色亵裤……天哪!他把你那两件亵衣亵裤揣入怀里了,哈哈……哈哈……”

刘金脸上尴尬,结结巴巴道:“陈兄,你……你……你……你真是英雄儿女不拘小节啊!”他用衣袖挡着脸,只用两只眼睛偷瞄陈羽所为。

陈羽道:“你这是闷骚!刘兄不要以为我下流,其实我也是身不由己呀!”说完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我不如此,逼不出来他们来迎接咱们。只有他们出来迎接,咱们才算光明正大。盗亦有道,懂?本公子不太喜欢强迫!”

刘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抱拳道“受教,受教!”

两人正说话间,云珏带着秋叶轻移莲步、姗姗而来。

刘金此刻佩服陈羽到五体投地,诗情是他做梦都想见到的女子,可惜对方不直不肯见他。

刘金嘴巴哆嗦、语无伦次地道:“诗……诗情小姐,你好,在下……在下刘金!”

云珏道:“小女云珏,见过两位公子!”

刘金心中激动地道:诗情连闺名都告知了,陈兄果然非同一般人物!

云珏径直走到陈羽面前,右手前伸,轻启朱唇道:“你衣怀之中是何物,我见公子一副依依不舍的神情,何不拿出来看看?”

陈羽会意般地探手如怀,拿出来的却是几瓶精装的有机盐。陈羽放在云珏手心,朗声道:“云儿,这款美容盐叫做黑色鬼魅,是本人采集黑牡丹、黑玫瑰、黑郁金香、墨菊、桑葚等多种黑色系稀缺植物,萃取草本精华,按照古法宫廷秘方精制而成,具有美容养颜、嫩肤纤体等功效,洗浴时用,效果更好!现在送给你,必将让云儿姑娘你,美上加美,美得冒泡!”

这货,人家姓云,他直接叫人家“云儿”,根本不管人家受了受不了。

有哪个女人不爱美?陈羽这番话吸引了云珏的注意力,二人热烈地交流起来有关美容的话题,甚至陈羽还将后世的那些美容的知识也一并告诉了云珏。比如切黄瓜片贴脸上可以嫩白面部肌肤。

陈羽还亲切地拉起云珏如柔荑般的玉手,告诉她有机盐加上柑橘汁按摩手部可以祛除皮肤上的角质,让这女人的第二张脸更加细嫩润滑。

刘金和秋叶目瞪口呆,一个无耻下流的色狼,瞬间变成了妇女之友。而陈羽与云珏滔滔不绝地讨论美容大法,使得刘金和秋叶根本插不上话。

临别的时候,秋叶一再提醒,云珏才想起自己的亵衣亵裤还在陈羽怀里,云珏这才醒悟过来。

云珏再一次伸出右手,道:“拿来!”

这次倒没有再转移视线,陈羽义正言辞地道:“云儿,本公子带回去研究一下,日后一定会送你一套更好的礼物!”

说完还认真地打量一下云珏全身上下,这妞还真有料,目测下来也得有c-以上的规模,得多浪费一点儿布料了。

此时的云珏脸上倒有一些发烧,再彪悍的妞在几人如此围观之下也有些羞涩了。

陈羽二人走后,秋叶气鼓鼓地道:“陈羽这个卑鄙、无耻、下流的色魔,把你都哄得团团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云珏抿嘴一笑,道:“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030章 美人出浴后遗症

人闲是非多,驴闲树皮少。闲人多矫情,心如杂草生。现在陈羽心里塞满了杂草,为了阻挡对邻家美女的惦念,到厨房灶台下找到一根炭条作画。

凭着脑中印记,小半个时辰,一份素描已经完成。陈羽用炭笔在画的左边模仿明代书法大家董其昌的字体,竖着写了一行字:人生若只如初见。

陈羽将画折叠装入口袋,就去敲邻家的门。一阵脚步声传来,秋叶打开大门,一看是陈羽,脸色不佳地道:“陈羽,怎么老是你?”

陈羽道:“难道你这小妞也是穿越来的?豪呕的啊油(howoldareyou)?”

秋叶道:“穿你个头呀,呕你个头呀,小姐没空!”说完大门就要关上。

陈羽用手一推道:“我自己进去找她探讨一个学术问题!”有了上次经验,否则门关上了,自己一个人翻墙还真是有点儿难度。

不等秋叶反应,陈羽就从她身边走过,大步往房间走去,秋叶这才匆匆关上大门,从后面追上去,喊道:“不可,小姐正在……”由于秋叶跑动声音的影响,陈羽倒是没有听清楚她到底在说什么。

大厅空着,又到一个房间,屋门未上锁,推门即开。屋子雾气缭绕,当中一只大桶,朦朦胧胧中,桶内好像有人。陈羽顿时明白,这是撞见云珏在洗澡,怪不得刚才秋叶阻拦自己进来。

陈羽装模作样地怒喝一声:“何方妖孽作祟,竟将云小姐的房间搞得乌烟瘴气,看贫道祭出桃木剑将尔等斩杀!”

屋内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陈道长,千娇百媚的狐狸精你也舍得杀吗?”

陈羽冷哼一声道:“大胆妖精,竟然幻化人声,贫道绝不留情!”

说完大步上前,双手透过层层雾气探去,忽觉入手之处一片酥软。

但听娇喝一声:“牛鼻子老道,竟然这般无情,休怪奴家狠心!”只见一只玉手伸出,猛按陈羽头部,一时不防,陈羽整个头就被浸入了浴桶。

陈羽挣扎不已,秋叶从后面赶来,使出全身力气将他拉了出来。陈羽得脱,一口水吐出,喷了秋叶一脸,还没等秋叶反应,一把抱住秋叶,大声叫道:“秋姐姐,救命呀,妖精要杀人了!”

秋叶情急之下突爆粗口:“杀个屁,里面是小姐!”

陈羽佯装恍然大悟道:“她刚刚自称狐狸精,我来降妖。原来是云小姐,怪不得。怪不得油光水滑、滑不溜手、一手抓不过来的样子!”

陈羽跑出厅外,顺手掏出口袋画作,好在没有打湿,将之丢在院中,打开院门,溜了出去。

沐浴完毕,秋叶递上更换的衣物,愧疚地道:“小姐,对不起!”

云珏面无表情地走到院中,秋叶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

云珏任由和煦的晚风吹拂着垂至腰际的秀发,夕阳透过树叶缝隙形成大大小小的光圈,照射在万千青丝上,闪出柔和润滑的光泽。洗尽铅华,红颜如花,水一般的清透柔和,又添美人出浴的诱惑。

云珏道:“不怪你。不过也怪你,要不是你捣乱,我们说不准已经是鸳鸯戏水了!”说完嘻嘻一笑,说不尽的妩媚,带着一丝丝的狡猾。

“咦?这里有一副画!”秋叶拣起地上的画作,打开一看,惊叫道:“不要脸,把小姐画成这样!”

云珏接过画作,但见笔触细腻,画中美人纤毫毕现,与毛笔作的画大不同。再细看脸部,这不正是自己么?

再往下看,挺胸、纤腰、翘臀、长腿,全身上下不着外衣,只有胸部和下身着亵衣亵裤,不过,这亵衣亵裤形状很是奇怪,从脚一直穿到大腿的是袜子么?

“人生若只如初见!好美的句子!走吧,我们去他家堵上他,看他还有什么无耻下流的手段!”云珏笑着对秋叶道。

柳红是个闲不住的人,护院又没什么事情,所以看到什么活就干什么活,这会儿和柳青在后院割除杂草。秋叶敲门敲了几声没人应,大胆地用手一推,竟然开了。

两人进得二进院内,靠近正房的时候传来的正是陈羽的唱歌的声音:

“阿门阿前一棵葡萄树,

阿嫩阿嫩绿的刚发芽。

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呀,

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阿树阿上两只黄鹂鸟,

阿喜阿喜哈哈在笑他。

葡萄成熟还早得很哪,

现在上来干什么?

阿黄阿鹂你不要笑,

等我爬上他就成熟了……”

“咦,这首歌好好玩!”这是秋叶的声音。

“哼,尽是稀奇古怪!”这是云珏的声音。

陈羽喝道:“大胆妖孽,勿来扰乱小生心智!小生还要参加今科会试,定要考一个状元回来!”

秋叶和云珏嘻嘻一笑,秋叶道:“陈公子,在不在?”

陈羽道:“他说他不在!”

云珏呵呵笑道:“公子,不在的话,我们改天再来!”声音软软糯糯,说不出的熨帖,似乎带着无穷魅力,让人无法拒绝。

陈羽走上前门来哈哈大笑:“原来是云小姐、秋姑娘,我还以为是两只狐狸精专们来祸害书生,摄人心魂呢!两位姑娘,什么香风把你们吹来了?真是稀客啊,两位美女一来,真是蓬荜生辉啊!

秋叶抢先道:“你家院子可比我们的大多了,如此谦虚好没意思!”

云珏行了一礼,微笑道:“公子,我们刚刚才见过面哩!”

陈羽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问道:“是吗?我们何时见过?”

云珏笑道:“我还以为公子是敢做敢当的伟丈夫,原来也不过如此!”

陈羽心道:这是你逼我的,不要怪我!

陈羽嘿嘿一笑,道:“原来本公子刚才去隔壁捉妖,摸到的是你?还真是不小!滑不溜手,一手实难掌握!”陈羽说完,还用手做了一个抓取的猥琐动作。

秋叶顿时怒目圆睁,吼道:“陈羽,你真是无耻之尤!

云珏口气弱弱地道:“公子,就算我是狐狸精,我这身子也不能白白被你摸吧?”

陈羽道:“那你想怎么样?难道是想让我脱光衣服摸回来?”

秋叶叱道:“下流!”

陈羽道:“难道是想让我负责,嫁给我?”

云珏道:“你想得美!”

陈羽摇摇折扇,轻甩了一下头发,及肩长发倒也顺势一仰,别有一番风度。开口道:“怎么说我也是浊世翩翩佳公子一个,你跟了我,跟不了吃亏也不跟不了上当。本公子江湖有个外号,叫做潘驴邓小闲,云儿可曾听过?”。

“呸!”秋叶毫不留情面地啐了一声。

陈羽道:“你个黄毛丫头,毛都还没长齐,哪里懂得男人味儿?”

秋叶顿时大怒:“混蛋,我跟你拼了!”马上就要冲过来,却被云珏拦了下来。

云珏道:“不过,只要你答应我三件事,我就放过你!”

陈羽道:“别说三件事,如果经常让我摸一摸,三十件事我都答应你!”

云珏道:“第一件事,我希望公子今晚能过来陪小女子一晚!”

第031章 危险游戏

陈羽道:“好耶!要么明晚再陪一晚,算是第二件事?或者连续陪一个月,包月服务,可好?”

云珏妩媚一笑道:“明晚的事情明晚再说。”

陈羽呆立在原地,忽然一跳老高,兴奋地道:“耶!这次我发达了!”

云珏呵呵一笑道:“公子,刚才你说要参加今科会试,可是当真?”

陈羽朗声道:“丹青写意为画眉,富贵于我如浮云!不考,不考!”

开什么玩笑,写几首歪诗、画几幅画、反弹几手琵琶还行,搞那些四书五经和策论,别人可以甩我几条大街,连背影都看不见。

云珏道:“胸怀果然别具一格!”

陈羽猥琐一笑道:“胸怀如何,云儿姑娘今晚自知!”

云珏道:“今晚不要失约哦!”说完二女摇曳生姿地走了。

路上,秋叶道:“小姐,你这是要玩一个危险的游戏呀!“

云珏道:“越是危险,就越刺激!”这个女子生来就不怕危险,何况她还是一个擅长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奇女子。

繁星疏零,皎月横空,湿暖的空气带着丝丝甜香。好一个春日夏初的美妙夜晚。

陈羽轻轻地敲着邻家大门,秋叶提着灯笼过来开门,看到陈羽一身白衣,脸上却蒙着一块黑布,怪异的样子引得她格格轻笑。

秋叶低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打扮的跟采花贼一样!”

陈羽道:“嘘!不要乱说,坏了我的名声!”

秋叶啐道:“呸!”

将陈羽引到一个亮着灯火的房间,秋叶道:“进去吧,我走了!”

陈羽口花花地道:“不一起么?三人一起,也是比较有趣味性的!”秋叶一脸鄙夷,提着灯笼就走。

进得屋来,一盏小灯并不算十分亮堂,房间里泛着幽幽的馨香,似乎又有雾气蒸腾。一张矮榻上,云珏半卧于上,衣衫半解,修长的玉颈之下,一片凝脂白玉,修长的小腿裸露于外。小手托腮,双眼含情。

云珏本来淡雅高贵的气质,如此打扮瞬间变成了妩媚无边的妖冶美人。

陈羽心跳加速,压制住心猿意马。心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陈羽一袭白衣长身而立,及肩长发挑出一绺梳成一个小辫在头顶飘摇,右手执扇,也有一股说不出的潇洒风流味道。

陈羽双眼不停地来回移动,大饱眼福后才一脸正经地道:“小姐请将衣服穿好,非礼勿视!”

云珏轻声嗔道:“这是我家,我想穿成什么样,我说了算!要不然,你过来帮我穿好?”

这是诱惑,**裸的诱惑!

可是,万一她身上藏有匕首、毒虫啥的,我不要吃老鼻子的亏了?

陈羽哪有这么容易就范?双手连摆道:“本公子可是正人君子,君子不欺暗室!”

云珏见陈羽这种事情都能拒绝,又呵呵一笑道:“要么这样,我先去沐浴一番,公子可愿帮我搓搓背么?”

陈羽心道:衣物脱光光后,又藏不了什么东西,我还怕你不成?

陈羽嘿嘿一笑道:“劳动人民最光荣!这个体力活,我倒是乐意干!”

朦朦胧胧中,云珏披衣走远,扑通一声入水,陈羽跟上一看,朦胧中大木桶里一个女性的美丽胴体,若隐若现,尽显动人曲线。一头沾满水珠的长发贴垂在那修长颈后,精巧动人的锁骨、珠圆玉润的肩膀之下,是白腻无暇的光洁的后背。

陈羽终于伸出罪恶之手,手掌在云珏后背摩挲不停,指尖时不时轻轻划过那吹弹可破的肌肤。

每一次划过,云珏都觉一阵酥痒,说不出的舒服,身体微微颤抖。

云珏轻声道:“你这个笨手笨脚的小贼,会不会搓背?”

陈羽明知故问地道:“是不是太重了?我再轻点!”

云珏道:“再这样,我就砍了你的手指!”

陈羽停下小动作,心道:这是你主动勾引我的,再这样,小心我就不客气了!

云珏挪动一下身子,桶内水波荡漾,修长细腻的大腿在水中妖娆的若隐若现,煞是诱人。云珏心道:看你还能坚持多久,你越能坚持,我就越觉得好玩!

陈羽咽了口唾液,嘿嘿笑道:“云儿,你再敢挑逗我,我就……你真的不怕我?你这是羊入狼口,你知道不?”

云珏娇笑道:“给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谁是狼谁是羊还不一定呢!”

陈羽经她言语刺激,弯下腰来,双手大胆地朝着云珏大腿摸去。云珏双脚一绕,缠着陈羽脖子往水里压去。

陈羽大吃一惊,又玩上午那招?如此大力竟然摆脱不掉。云珏松开双脚,双手突然抓来,扣着陈羽脖子往水里按去。

这妮子,原来会武功!

陈羽身体失衡,扑通一声,一头栽进大桶。还没来得及闭气,口中已经呛了一口水,连声咳嗽不止。双手乱摸,突然抱住云珏大腿不放。

云珏站起身来,抓住陈羽头发往桶壁撞去,“咚”的一声,后脑勺传来痛感。陈羽连忙松开双手,大声道:“我投降,我不玩了!”

云珏得意地哈哈笑道:“洗澡水好不好喝?今后还敢不敢小看本小姐?”

陈羽瞅准一个机会,大手朝着云珏的臀部拍去。“啪”的一声,拍得云珏娇躯不由得一个趔趄,不自觉地面红耳赤起来。

陈羽趁机双手一撑桶沿,准备跳出桶外。突觉裆部一紧,疼得双手一软,摔出桶外。

云珏紧握的右手撑开,小嘴对着手心“呼”的吹了一口气,像是要把什么东西吹走一样。

陈羽翻滚几下立地站稳,惨叫道:“小娘贼,你想让老子断子绝孙?”

云珏面露委屈之色,娇声道:“是你先动的手,人家只是轻轻一抓而已,哪有你打人家那里……那么狠,人家女儿冰清玉洁的清白都没了耶!”

看到云珏楚楚可怜的表情,明知道她是装出来的,却也心软了,淡淡地道:“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你这女子下手也忒毒了!”

云珏轻舒双腿,在桶中起身,玲珑曲线毕显,晶莹的水珠滚落,状若珍珠般洁白。陈羽远远地看着,再也不敢近前。

云珏勾勾手指,轻柔地叫道:“还来不来?”

陈羽双手连摇,双眼不停扫视,口中道:“不了,不了,看看就好!”

云珏狡猾一笑,道:“傻瓜,我这是三试情郎,你再对我说一句情话,我便从了你!”

第032章 芳踪何觅

随后云珏丝毫不顾及陈羽的眼光自顾自地洗浴起来。一个洗澡一个看,也相当伤风败俗,相当香艳刺激,竟然也相干无事。

过了一会儿,云珏突然抬头,吓得陈羽一个哆嗦。云珏一双美眸看着陈羽,关切地道:“你衣服湿透了,小心着凉,我柜子里面有男装!”

陈羽道:“没关系,万一看到你柜子里面的好东西,我又怕忍不住塞进怀里去!”

云珏道:“呵呵……好一个色中君子!”云珏呵呵笑起来,上身的壮观如花枝乱颤、如乳燕归巢,晃得人眼晕。

陈羽温柔地看着云珏,真挚地道:“云儿,你真美,月中仙子也比不上你!”

云珏骤见陈羽温柔目光,看着陈羽那惨中带帅气的样子,心中一动,情不自禁地道:“你现在敢不敢要我?”

陈羽张口结舌地道:“不……不……不……敢!”

云珏笑颜如花,道:“你个傻样,到底是不,还是敢呀?”

接着一个手抚长发的动作,道:“我美么?”

陈羽道:“美,人不仅美的冒泡,寻常女子绝不及你万一。你这古灵精怪,非常特别,不过,我喜欢!我喜欢你,不光因为你的样子,还因为,和你在一起时,

我的样子,我的无拘无束!”

在这场游戏中,陈羽主动认输那一刻,她就知道真正先输的人是她自己。自己先是对他感兴趣,后又被他的才华所折服,再到后来这个亦正亦邪、色中君子般的作为已经渐渐俘获她的芳心。

陈羽如此这般表白,已经击溃了云珏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云珏起身,不着寸缕,向陈羽走来。高高的胸膛傲然挺立,两只洁白的玉兔轻轻颤抖。修长的双腿轻轻夹紧,与翘臀隆胸一起,组成一道美妙的凸凹玲珑曲线。

“吻我!”这个骄傲的女子终于情动,主动靠近陈羽,小巧的嘴唇微微张开,像是等待着什么。陈羽稍一低头,便噙着她的双唇。云珏主动发起了攻击,与陈羽吻在一处。

陈羽爱怜地抱住她那秀挺的身躯,狠狠吮吸着美人口中香津,甘美如蜜,齿间留香。陈羽将云珏抱起缓缓放倒在床上,云珏已经情动,紧紧抱住陈羽,双腿夹住他的臀骨,早已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溪水潺潺、拂尘带露。陈羽腰部轻轻一挺,被一团温暖包围,顿时脊背一麻。身不由己地顺势再顶,云珏闷哼一声,顿感一阵撕裂痛感,不由得抽了一口气,随后一股前所未有的酸胀充实感过后,浑身酥麻起来,口中低声哼吟不止。

春色滚滚,被翻红浪;绛绡缕薄冰肌莹,晚来一夜风兼雨。

第二天醒来,陈羽习惯性地伸手去旁边一摸,已经没了人影。穿衣下床,忽觉双腿一软。走至院中找了一圈,也不见云珏二人。

又转回卧室,发现床边的矮柜上放着一封书信和一把折扇。陈羽抽出信纸,云珏那温婉如玉的气息扑面而至,信中文字娓娓道来,就像是在拉家常。

“羽:昨晚多场盘肠大战,妾心甚慰,体力难支,现已两股颤颤,嘻嘻!君留在我体内的,我不会用内功逼出来,或可生根发芽,则皆大欢喜。我算准了日子的,嘻嘻!”

这个妖女,竟一次又一次地算计老子!不过,这种算计多来几次才好。

“我留给你的,你要好好利用,当可保你性命无虞。现答应我第二件事,不要到处找我,有缘自会相见。妾云儿拜!”

啊?就这样不辞而别了?留给我的是什么?还能保命?是这把扇子?

陈羽拿起扇子,扇骨白色,像是玉石制成,下面一个玲珑小巧的橙色扇坠。打开扇子,扇面不正是自己画的那幅画么?只不过已被毛笔细细勾勒,又画上了衣服,这不是云珏是谁?在陈羽那行字的左侧题有一句话:何当携手同画扇。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当携手同画扇。”陈羽喃喃地念道。

陈羽打开大门,正看到萧虞将要从门前经过。萧虞一惊,喜道:“大哥,你不是住在西院么?怎么从这里冒出来了?莫非是邻家有女,偷香窃玉?”

陈羽正郁闷万分,看见萧虞腆着这副嘴脸说起乌七八糟的话来,一脚朝萧虞踢去,萧虞一个不备,被踢个正着,“扑通”一声跌落在五米开外。

陈羽道:“屁纹龙,就算你得罪我了,也不用这么假摔吧!”

萧虞哼哼半天才爬起来。还没等萧虞说话,陈羽一把抓住他朝那天秦淮灯会的湖边奔去。

正是上午时分,湖面平静,哪里还有画舫?

陈羽想起二人认识的点点滴滴,那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的可爱形象浮上心头。两人的感情来得迅捷,来得猛烈。而自己能获得如此美人的欢喜本该沾沾自喜,可两人刚好上就将分别,一时悲从心来。

陈羽双手放在嘴上成喇叭状,拼命喊道:“诗情……云珏……云珏……诗情,不要丢下我呀!云珏……你在哪里呀?”

湖边一个身材胖胖的男子笑道:“又疯了一个,这个月第三个了!”

陈羽飞起一脚,那男子“嗖”地一声飞起,落在了五六米开外的湖中。这下子陈羽惊呆了,如果刚才萧虞那是假摔配合,这次算什么?

萧虞一手捂着后腰,嘴上“桀桀”笑道:“大哥,你何时习得如此神功?”

“嗯?这是功夫?”陈羽莫名其妙地道。

萧虞正色道:“当然,否则怎么能把一个胖子踢飞五六米远。虽然你不懂招式,但这强大的内功着实厉害!”

萧虞说完连忙招呼岸边船夫下湖救人。

陈羽顿时如招雷击,痴痴呆呆地念道:“怪不得信中说留给我的可保我性命无虞,原来是把内力传给我了……”

怕我不会武功会遇到危险?那你失去了内力该怎么办?陈羽想起云珏的好处,与云珏在一起的愉快,甚至她的狡猾与自己棋逢对手。顿时双泪长流,跪倒在地,声嘶力竭地喊道:“云珏,你在哪里,不要丢下我……我本就孤苦无依,终于能够遇见你,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

湖边小路对面一个茶馆的二楼上,两个绝色女子互相搀扶,均是泪流满面。这不正是云珏主仆二人么?

秋叶哽咽地道:“原来以为公子是一个好色的浪荡子,谁知竟如此重感情,小姐你快去见他吧,公子眼看就要哭晕了!”

云珏秀脸双泪长流,满眼凄苦,嘴上却倔强地道:“我云珏看上的男人怎能是凡品?不过他本就非凡!”

接着叹了一口气,道:“长痛不如短痛,我们快走吧,免得被他发现!”

陈羽一连在湖边找了三天,哪里还有人影?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这几天陈羽闭门不出,躲在屋子里写画个不停,地上扔满了纸张。

陈羽站在屋子中间,正兀自发呆。忽觉背后一软,已经被人从后面抱住,陈羽回头,见是女装打扮的秀卿,轻声道:“秀儿,你怎么来了?”

陈羽转过身来,一把抱着秀卿,呜呜哭得像是丢掉了最心爱玩具的孩子一样伤心。

陈羽口中呜呜噪噪地道:“秀儿,你有没有经历过,得而复失的感觉?”

看着陈羽难过的样子,秀卿也流下了眼泪,轻声道:“我看着你现在的样子,就非常难过,就好像要失去什么宝贝的东西一样!”

陈羽扳过秀卿双肩,轻声道:“秀儿,咱们成亲吧!”

秀卿惊道:“啊?”

第033章 圣上那个老头子

有人说,世上伤病千百种,情伤病入膏肓,心病无药可救。不过,情伤并非不可救。

治疗情伤的方案主要有两种,一种是开始另外一段感情,从而冲淡情伤,只在午夜梦回或者酒醉之后才会想起那段情事。另外一种是以事业的忙碌冲淡情伤的忧愁。

对于陈羽来说,他不仅要抓事业,还要借事业来解开情伤——要在大华境内所有城市开遍盐业连锁店。所有店员培训的第一课,就是记住云珏那个女子的样貌,然后开店之余全面打听。

状元盐业第二次高层会议上,人数要比第一次多了不少,比如王二小、萧媚儿、萧虞、松俊等,都参加了会议。不称职的服务员依旧是绿云、紫云。

陈羽开口道:“大家坐好,那个萧虞,坐要有个坐相,把二郎腿放下去,你那臭脚还摇呀摇的,像话吗?那个萧媚儿,不要笑了,说你呢,把领口拉高一些,否则会影响本主持人的情绪。宝林,你先讲讲状元盐业最近一个月的经营情况!”

宝林对萧媚儿的到来充满了警惕,这是一种美女对美女的天然仇视?

宝林撇了撇嘴,朗声道:“本月共生产食用精盐六千担,卖掉五千担,计银钱一万二千两。生产有机美容盐十二万瓶,卖掉十万瓶,都是二两装瓶,计二万两。捐助河南灾民五千两。共有矿工和店员五百人,月俸共计一千两,其中一百女工补贴三十两。购买设备、装饰门店共计六千两,结余二万零五百两。扣除当初买矿和办理手续的一万……”

宝林正将全月的经营情况一一报账,还没说完,就被陈羽打断了:“宝林,这么高规格的会议,不需要报这么细,比如女工补贴那三十两还报什么报?像松俊、王二小、萧媚儿等这些个中层干部,要多发放奖金。”

众人皆喜。林白眼一翻,不作理会。

萧媚儿喜道:“女工还有补贴?我有没有?”

陈羽笑道:“你见工不到一个月,还没发月俸。女工补贴,这是补贴女人每个月都有的那么几天。如果你那什么每个月都能来,当然会发!”

宝林开口就骂:“陈羽,你还是那么无耻!”

一贯彪悍的萧媚儿也不由脸红了,好奇地问道:“什么情况下会不来?”

萧虞插话道:“什么来不来的?”

男装打扮的秀卿插话道:“陈大哥,给女人家留个面子!”

陈羽嘿嘿笑道:“开大会呢,私事会后再谈!”

陈羽接着道:“咱们状元盐业,一体两翼,现在看来是行之有效的。实践证明,本人的领导是伟大光明正确的。食用盐量大利薄,这个是民生工程,不可荒废。有机美容盐抢占了利润制高点,两百担就能卖到二万两,可喜可贺。”

喝了一口水,接着道:“虽然第一个月我们最终的结余并不多,但是第一个月由我亲自带队,辛苦万分,也做了一个良好的开端。从今天起,我们启动状元盐业的连锁计划。我要让一年内,大华的土地上,有井水处必有状元盐!”

陈羽的雄心壮志震惊了所有人,甚至连萧虞都要跃跃欲试了。

陈羽接下来分配任务:“宝林,你继续总览全局,遇到哪里有好的盐矿,给我买下来。此外,金陵东边松江府靠近东海,看看能否有机会晒晒海盐。矿盐海盐,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萧虞,回家问你家老头子,可愿意参与状元郎在全国的连锁生意。萧媚儿已经熟悉有机盐,将来的重要任务就是帮助全国各地的连锁店开业,比如搞搞活动啥的!”

萧媚儿惊道:“啊?你想让我在全国各地表演洗澡?”

陈羽道:“在金陵人家认识你柳媚儿,到了外地谁还认识你?谁叫你洗澡了?让你组织她们去洗澡!”

“王二小,你先管好金陵这个店,我计划在一个月内,在金陵的城东、城南、城西、城北再开出四家店,辐射整个京都。有志不在年少,好好干,将来金陵这五家店的总店长就是你的了!”

“松俊,你要管好西山盐矿的生产,一定要注意安全问题,今后再找一批人,我们要扩大生产!”

“至于状元郎松秀卿,今后要洁身自好,不能有绯闻,保持好自身的良好形象,你可是品牌代言人,否则我扣你的代言费!”

秀卿心道:我倒是想有绯闻,问题时绯得起来么?

“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各位有什么意见的话,先憋着,哥不接受任何意见。因为什么?哥是最大的股东,哥一个人说了算!”陈羽最后补充道。

这次会议跟第一次状元盐业会议的和谐不同,最后在大家一片呲牙咧嘴声中结束了。一个企业发展之初,灵魂创始人必须得有集中决策权,只有如此才可以快速因应市场的变化。

趁人不注意,萧媚儿朝萧虞使了一个眼色。萧虞马上跟上陈羽,笑道:“大哥,我这个人比较笨,说不清楚你那些高深莫测的事情,还是你到我家直接跟我家老爷子说说吧!”

陈羽道:“好吧,我正好也有事情要去议一议。”

三人进了国公府,到了大厅就听到两人吵嚷声。

一个陌生的声音道:“敬腾,你个怂货,还争不?”

另外一个声音道:“哈哈!不争了,不争了。”

三人进得大厅,萧媚儿正要向那个男子行礼,被那个男子阻止。

陈羽冲两人一抱拳后,对萧敬腾道:“萧国公,你现在龙精虎猛地,精神头更甚往昔呀?”

萧敬腾摸摸自己的鼻子,讪讪地道:“还好,还好!陈小哥,可有事情要讲?这位是我多年的兄弟,但说无妨!”

陈羽这才放下心来,呵呵一笑道:“萧国公,我们状元盐业的火爆生意你也看到了,那是人山人海,旌旗招展呀。接下里我想把状元盐业开遍全国,让全天下所有的百姓都吃得起精盐,凡有井水处皆有状元盐!不知国公爷可有兴趣?”

那个男子与萧敬腾年岁相当,也是自有一股威严,当是朝廷众臣。他听完陈羽话语,展颜一笑道:“陈小哥?你就是状元盐业的掌柜陈羽?凡有井水处皆有状元盐,好气魄!”

陈羽谦虚地一笑,道:“一般一般,全国第三!”

萧敬腾道:“陈小哥,这么大的生意,你怎么不去找当今圣上?”

陈羽大大咧咧地道:“不急,不急,下次再找圣上那老头子,后面还有一笔天大的生意,要找他合作!”

萧媚儿听到此时,捂嘴呵呵笑了。

萧敬腾尴尬得直挠头,那个男子哈哈大笑道:“你要找圣上那老头子谈的生意比现在的生意还要大?”

陈羽道:“那当然。盐业生意不及它十分之一!”

那男子道:“能否提前说道说道?”

陈羽斩钉截铁地道:“不能!”

萧敬腾忙接过话头道:“那这次为何要拉上我一起赚钱?”

陈羽嘿嘿笑道:“萧虞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大哥长大哥短地叫,我跟媚儿那不已经那个了么,所以有钱大家一起赚呀!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我让出半成利润出来给你!”

萧媚儿脸色一红,道:“你跟我到底哪个了?咱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众皆大笑不止。

陈羽挠挠头道:“同……同事?一起在状元盐业做事,同事嘛!”

萧敬腾道:“半成?”

陈羽咋呼道“你嫌多?”

第034章 如此姐妹

陈羽接着道:“这还是我省吃俭用,好不容易从心头尖儿抠出来给你的。你看,我这一个多月来,头发都没钱理,指甲都是自己剪的,更不要说什么大保健、小保健了。连半个月洗一次热水澡,还是十五天洗一次热水澡都要考虑半天!”

那男子疑惑地道:“宝剑还分大小?”

陈羽仰天一叹道:“唉,没有共同语言,跟你说不清楚。对了,国公爷你要嫌半成分红太多的话,我给你开固定月俸,一个月二百两怎么样?比你在朝中的俸禄还高吧!”

萧敬腾脸色胀得通红,“咳……咳……”咳嗽不止。

陈羽道:“国公爷,刚才见你龙精虎猛的样子,现在看来,原来是内虚呀?你先歇着,咱们回头再说!”

说完一抱拳告辞出了厅门。萧媚儿嘿嘿一笑跟上,道:“陈大掌柜这是要去哪里呀?”

陈羽望望天,太阳耀得人眼不敢睁大。陈羽呵呵一笑道:“你们家不管饭么?”

萧媚儿颠倒众生般地妩媚一笑,道:“咱们只是同事关系,还管什么饭?”

还没等陈羽有所反应,接着道:“你知道刚才跟我爹争吵的那个人是谁么?”

陈羽道:“态度虽然随和,但自有威严在,是朝中的高官?”

萧媚儿嘻嘻笑道:“高官?相当之高!”

陈羽疑惑地道:“宰相?”

萧媚儿纤手上指,呵呵笑道:“还高!刚才你还说他是老头子!”

陈羽惊道:“啊?当今圣上?你为什么刚才不提醒我?”陈羽满脸惊惶,这可是搞不好就要被咔擦掉脑袋的事情。

萧媚儿这下再也憋不住了,一时花枝乱颤,捂着小嘴笑弯了腰。笑了一阵,捂着腰道:“咱们只是同事关系,我为什么要提醒你?”

这个鬼丫头,整死人不偿命呀,这是!

陈羽欺身而上,伸手扶着萧媚儿,双手还在她细腰上不停地滑动抓摸,口中却正色道:“媚儿,你手捂腰部,这是受伤了?我看看!”

萧媚儿并不躲闪,假装往一边躲去,口中道:“不要乱来骚扰我,咱们只是同事关系而已!”

陈羽嘻嘻笑道:“同事关系也是可以发展的嘛,咱们单位是允许办公室恋情的!”

说完正要朝萧媚儿俏脸亲去,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道:“大哥,果然威猛,大庭广众之下就敢轻薄我姐,小弟佩服!”

陈羽回头一看,萧虞来了。萧媚儿以为陈羽要放开她,一时不防,“吧”地一声,被陈羽在脸上亲了一口。

陈羽放开萧媚儿,嘿嘿笑道:“屁纹龙,我只是跟你姐商量商量中午吃饭的事情。”

萧虞“桀桀”怪笑道:“商量的结果如何?”

陈羽得意地笑道:“她不同意我在这里吃饭,只肯让我亲一口!”

说完一溜烟地跑出大门,萧虞赶紧跟上。

萧媚儿呵呵笑道:“嘻嘻,跑都跑得这么帅!”

盲目啊,女子!沦陷前像是一只高傲的白天鹅,曲项向天歌;沦陷后像一只温柔的小红鸯,翘首以待鸳。

陈羽跟着萧虞走进一家名叫“天香楼”的饭店,档次还不错,窗明几净、宽敞雅致。陈羽在一楼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观赏街景。

楼上两个服饰甚雅、面若冠玉的美少年正朝楼下观瞧。那个公子样的美少年盯住陈羽手中的扇子,笑道:“春草,咱们要找的人来了!”

那个被唤作春草的美少年回道:“小……公子,咱们不是要去他家找他么?你怎么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那公子手指陈羽手上的扇坠笑道:“我不认识他,但是我认识那个!”

两个翩翩美少年从楼梯走了下来。这两人一出现在一楼便立刻引起所有人的注意。风度翩翩,气质如玉。

两人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种轰动,不理不睬,径直走向陈羽、萧虞两人的桌子。陈羽看到有两人过来,盯住那个公子嘿嘿一笑道:“美女,那里空了这么多桌子不坐,为何非得跟我们哥俩挤在一起?”

春草不服气地道:“这桌子是你家的?你坐得我们就坐不得?”

话音未落,又叫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家公……小姐是小姐?”

陈羽哈哈笑道:“本公子被你糊弄晕了,我见过母小姐,就是没见过公小姐。小姐是小姐?这是在说相声么?”

多新鲜呀,女扮男装,得有多傻的人才看不出来?除了像秀卿这样从小就以男子形象养大的女子,穿上男装,就能散发出男性的魅力。

那公子样的小姐冷笑道:“现在尽情地笑吧,等下有你哭的时候!”

萧虞就像看热闹一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陈羽道:“美女,咱们认识?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二位呀!”

陈羽打量着公子样的小姐,眉眼间似乎又有些熟悉。接着道:“姑娘,你看着面善,似乎还真在哪里见过!”

萧虞“桀桀”怪笑道:“大哥,你这套路也太老了吧,这样跟人家搭讪?”

陈羽瞪了他一眼,道:“你这怪笑声,下次给我了改了,也不怕唐突了佳人!”

萧虞又是一串“桀桀”怪笑道:“大哥,我都笑了十几年了,怎么改?”

陈羽一指那位男装小姐道:“看见没?这位小姐公子的笑,才叫俊俏、潇洒,笑容虽冷,却饱含美意,并且温柔多汁!”

那男装小姐面色寒冷、眼神含笑。心道:你就看上个这么样的破玩意儿?

陈羽一指那男装小姐俊脸,叫道:“屁纹龙,看到没?就这样!”

“你可认识云珏?”那小姐冷冷地道。

“啊?云珏?你在哪里见过她?”陈羽心急火燎地站了起来,脸含关切。

那男装小姐哈哈大笑,道:“呵呵,你怎么不笑了?继续笑呀!哈哈……哈哈……”

陈羽道:“怪不得看你眉眼熟悉,你是她姐妹?”

春草张口要讲话,被那男装小姐用眼神制止。这小姐拿起桌上的酒壶,一仰头将酒液倒入,咕噜咕噜连喝几口。

那男装小姐哈哈笑道:“姐妹?哈哈!只是同一个爹而已。看到那个贱人活得好,我就浑身不自在,你说这算不算姐妹?”

陈羽心道:原来想攀个交情,现在要歇菜了。

萧虞插科打诨道:“大哥,她这种笑法,我学不会呀,你听,桀桀……桀桀!”

陈羽正听得头皮发麻,看到那女子将酒壶“啪”的一声放在桌面上,桌面立时出现一道道裂纹,以酒壶为中心,成发射状向四周扩散。

然后她冲着萧虞怒叱道:“一个小屁孩,还不快滚!”

萧虞撒腿就跑,口中呜呜着:“大哥,为何你碰到的每一个女子都如此极品?慢慢享受吧,小弟去喊人来帮忙!”

陈羽自顾自地盯住那女子面容,兀自发呆。

那小姐瞬间就变了脸,双眼秋水含情、语音糯糯地道:“陈大哥,咱们可以到你家谈谈么?”

“我家?”陈羽迷迷糊糊地道。

第035章 嗟余听命泡妞去

她接着道:“据说她出生第二天,手里不知何时何故紧紧握着一块玉石,颜色橙红,上刻一麒麟,于是父亲给她取名‘珏’。就连我的名字也受了她的影响,等我出生,父亲给我取名‘琦’。”

陈羽口中念叨着“云珏,云琦,好玉!”,仔细去看那个小巧玲珑的扇坠,果然刻有一个栩栩如生的麒麟,麒麟嘴前有一小块红色的火云。橙红色的玉石本就少,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陈羽专心研究这个小小扇坠,不防之下腰部被云琦拍了一巴掌,陈羽突觉一股热力同时向受拍处涌去。

陈羽转过脸来骂道:“虽然你是云珏的妹妹,也不要动手动脚的,否则擦枪走火,你负责?”

云琦撇撇嘴道:“少有才华,多厚脸皮,云珏那个小贱人竟然看上了你!还把我们云家的内力传给了你!”

听云琦说到玉石、内力的事情,陈羽一阵心酸。加上那一整晚的肌肤相亲,云珏几乎把所有最宝贵的东西都给了自己,无论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她。

以前何曾有美女如此厚待自己?骂一句“扑街写手”还是轻的。

看着陈羽双眼通红的样子,云琦哈哈大笑道:“为什么看到你们悲伤的样子,我反倒特别开心?哈哈!”

陈羽抬起头恶狠狠地骂道:“小娘贼,如此变态,你这是病,得治!”

云琦继续大笑不止,道:“我有病,你有药?哈哈……”话题一转道:“你想不想找到云珏那个小贱人?”

陈羽回骂道:“你贱,你人长得贱,笑起来贱,连带的丫鬟都贱兮兮的!”

那边春草躺枪,闻言就要冲上来,云琦连忙拦下,道:“不要擅动,破了像就没法继续下一步计划了。哈哈,我有让她更痛苦的办法,哈哈!”

“神经病!”陈羽继续骂道。

“春草,我们走,看来有人不想找到云珏那个小贱人!”云琦喊道,转身就要离开。

陈羽伸开双臂拦住,口中道:“两位美女,还没吃晚饭吧?要么留下来试试我的手艺?”

春草道:“试你个大头鬼,刚刚吃完午饭出来。神经病!”

这是给脸不要脸呀!

“小娘贼,你这是找虐!终有一日我要让你跪着唱征服!”对于每一个不服管的女人,这是男人的终极调教目标。

陈羽长叹一声,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唉,云小姐,你说吧,我愿意去做任何事情,只要能找到云珏!”

云琦呵呵笑道:“看不出来还是一个痴情人!好,我就帮帮你!本姑娘也是一时心软,你去帮我办一件事情。”

这还心软?你全家都心软!

云琦的下一句话,让陈羽感觉到没白在心里骂她。

云琦话题一转,道:“你去帮我追一个姑娘,这个姑娘也是一个十足的贱人!”

陈羽道:“既然你们有仇,你让我追她,那不是便宜她了?这是在帮她,还是在恨她?”

云琦一哂:“就你?此女琴棋书画样样精绝,奇淫巧计无所不懂。博览群书、才高八斗、通儒通玄,若是男子定是旷世之才!据我调查,你在琴画方面倒也有着三脚猫的造诣,能一曲琴动云珏,还是不错的!”

陈羽道:“既然本公子如此不堪,云琦小姐何以执意找本公子不可?”

云琦道:“实在是你的好色、无耻和下流深深地打动我了。据我调查,此女天性之冷闻所未闻,似乎对任何事情都不热心,不伤春悲月,不喜形于色,甚至常年都是冷冰冰的同一个表情。甚至不少才子连与她说上一句话的可能性都没有。”

云琦像是鄙夷,嘿嘿一笑道:“云珏那个鬼丫头,视世间男子如无物,经常玩弄男子于手掌之中,还不是被你吸引,还破了身子。所以,你是不二人选!”

经云琦提醒,陈羽心道:老子以前也没发现有这种特长呀,难道是太宅了?

云琦继道:“乱心者,须出奇招。你的狡猾、诡计、无耻,以及一些不同寻常的言辞与举动,加上略有才华,或可对她有效。她静若处子,你的动若脱兔,也可以动制静!”

听云琦在损他,却又似在夸他,心里倒也舒坦,口中的奇女子已经勾起他的兴趣。云氏一对姐妹一个鬼灵精怪,一个诡异暗黑,唉!

陈羽道:“怀才就像怀孕,日子久了自然就会被人发现。唉,我也是身负盛名久矣!不过,听你说得天上有、地上无的样子,她到底是谁”

云琦道:“她姓沈名洛冰,字玄真,你听说过没?”

陈羽道:“哥每天都在忙着事业,为天下百姓而活,谁有那个闲心去关心一个陌生女子?”

云琦道:“不要脸!那萧媚儿怎么说?”

陈羽道:“我要说我是被动的,你信么?我想知道,你为何要我去追求那沈洛冰,夺取她的芳心?我才不信你说的仇恨呢!”

云琦突然脸色一冷:“陈羽,不要想得太多,小心有命听,没命活!”

陈羽连摇双手,道:“我靠,我是厦大的!中文系毕业,我会怕你?不过,你真的会告诉我云珏在哪里么?”

云琦道:“当然!”

“嗟余听命泡妞去,

苦心惆怅而独悲。

走马章台非吾愿,

忽觉昨是而今非。”

陈羽吟完又是一声叹道:“唉!己所无欲,勿施于人。不以成亲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云琦叹道:“不错,不错,果然有几分歪才。对于沈玄真我能收集到的资料也是极为有限,此女极少露面。不过每月初一和十五她都会去白马寺上香。”

陈羽问道:“那你为何能断定我可以夺其芳心?”

云琦道:“这只是我的推测,我调查了半天,最后却还不知她根底。不过,她也有一个缺点,就是心善!”

陈羽摇摇头道:“唉,都是女子,怎么差别如此之大?别人的心善也是缺点?“

云琦淡淡一笑,道:“我是做大事的人。古之成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须有坚忍不拔之志。心存怜悯是为大忌,就算是一百个人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丝毫心软。”

陈羽道:“像你这么出色的人,我为你定制一个词语!”

云琦道:“什么词?”

陈羽一字一顿地道:“貌若仙子,心如蛇蝎!”

云琦莞尔一笑,道:“小女子承蒙夸奖!”

我靠,这是在夸奖你?要点脸行不行?

陈羽道:“还有什么信息需要补充的么?如果没有,我得出发了,完成任务,早去早回!”

云琦道:“她每月初一十五都会到白马寺进香,这是你接近她的最好机会!”

陈羽道:“既然如此,那我每个月岂不是只能见她两面?”

云琦道:“如果不对症下药,你连她影子都见不到!不过可以从她身边的侍女下手,博取她们的同情,再借机进入李府当下人,就有机会接近沈玄真了!”

陈羽道:“我自有办法,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没有?”

云琦道:“你还要特别小心一个人,他叫李崇。这个人连我都未必是她的对手!”

陈羽道:“这么厉害?”

云琦正色道:“大华李崇、南楚黄远、北辽张博和西滇的一个神秘将领,并称为年轻一代的四大神将。”

咦?大华周边还有这么些国家?这倒是为所未闻。

将军?这里外里怎么透着一股浓浓的阴谋味道?

陈羽道:“这么厉害?我不去了行不行?”

云琦面露鄙夷之色,嘲笑道:“就知道你是软蛋!记住,帮我就是在帮云珏!”

陈羽愤怒地道:“尼玛,还有逼着人去泡妞的,还是逼着自己的姐夫去泡其他妞!”换了一口气,陈羽哭丧着脸道:“我去干还不成么?”

第036章 无可奈何发落去

时光轻缓,微风正好,转眼间五日过去,四月十五日到来。

白马寺门前古槐参天,苍松蔽日。陈羽好不容易说服萧虞跟自己一样,穿上破旧的乞丐服。

陈羽道:“屁纹龙,今天不能像前几天一样,实在是太没义气了,丢下我就跑!”

萧虞道:“大哥错怪我了,我明知道那两位姑娘不会为难大哥,才趁机跑开给你们制造空间的。”

陈羽问道:“何以见得?”

萧虞继续道:“那个丫鬟模样的少女拼命地盯住你手上的折扇,料必认识你。此外,出了饭店之后,我一直远远地尾随着你们,看到你们进了家门我才离开。”

陈羽拍拍萧虞肩膀道:“好兄弟!我家书房的抽屉里面有五十两银子,你拿去花吧!”

萧虞眼含泪花道:“大哥,你比我亲哥都亲!自从姐姐不当花魁这段时间,我爹给我的月钱,老早就用完了!”

今日的白马寺,清静之地突然染上了不少俗气。人来人往,车流不息。门前的空地上停满了马车,陆陆续续有人进进出出。

就像一个热闹的集市,女客也不在少数,平时不怎么出门的大姑娘小媳妇们,一个月难得有两天可以出门,便争相扎堆来烧香礼佛。

有花的地方就有蜂,有美女的地方就有色狼。于是乎无数年轻公子也借此机会前来,表面上是虔诚拜佛而来,暗地里却是希望能够与哪位美丽小姐邂逅,共演一段才子佳人的美话。

公子们故作潇洒,摇头晃脑吟起诗来,这儿一撮,那儿一堆,声音很大,期望哪家小姐能朝他们这边多看几眼。小姐们见了风流才子们这番姿态,或低头偷笑,也有大胆的朝这边看来,惹得那些才子们心花怒放,更加卖力。

陈羽很羡慕,刚做好手势,酸诗即将出口之际,一把被萧虞扯下。

萧虞道:“大哥,专业一点儿,注意自己的身份!咱俩现在是乞丐!”

陈羽低头看了自己身上的褴褛衣衫,一脸苦涩,这云琦未免太过份了吧,这件衣服到处是洞、捉襟见肘不说,还时不时散发出一阵酸臭的味道。

突然身后传来声音,“乞丐,给本公子让开!”陈羽一听顿时来气,回头一看,却是一惊,原来竟是刘金。陈羽和萧虞忙以手遮面,退开老远。

几人只突觉一阵香风飘来,定睛一看,见一个身穿粉色长裙的女子,面带微笑,迈着小碎步走了出来。女子眉眼如画,端的是秀丽非常。

有人轻呼道:“如此靓丽,难道是那沈洛冰来了?”

又有人嗤之以鼻,道:“少见多怪,沈玄真何曾笑过?这一定是沈玄真侍女。我倒是见过几面!”

“吹牛!”男人不屑一顾地道。

陈羽掏出怀中几副画像,核对一下,原来正是沈洛冰的贴身侍女春燕。

陈羽趁其他人注意力不在自己这边,突然照着萧虞屁股踹了一脚,萧虞大叫一声,扑倒在地,嘴上不停地叫疼。陈羽上前跪坐于地,一把抱住萧虞,声泪俱下,哭了起来。

“弟弟,弟弟,你怎么了?都怪我呀……你这病见不得风啊……我的亲弟弟呀……为一口吃的……就这样……兄弟呀,不要晕呀,快快醒来呀……你让哥哥怎么活下去呀……这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春燕看向陈羽,但见此人身材壮实,脸色红润,不像是久经饥饿的人啊,此时正在半信半疑。

陈羽伸出右手抹抹眼泪,尼玛,云琦给的什么鬼东西太辣眼睛了!

“心善的女菩萨,行行好,救救我弟弟吧,没钱拿药,已经半个月没吃药了,眼看就要晕倒了!”陈羽哀嚎着。

“咦?你的头发怎么了?”那春燕像是发现了什么新生事物一般。

“别闹,这正在救命呢!”陈羽叫道。

那春燕指着陈羽刚可及肩的头发,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会如此?”

陈羽眼睛一转,想出一个主意来。什么是一个好的演员?好的演员就要发挥任何一处优势,腿长就露腿,背美就露背。

陈羽“噌”的一下站起,以手指头,痛心疾首地道:“东村王财主坏事做绝,头发掉光,早成秃瓢。他看上了我这乌黑靓丽、飘柔沙宣的长发,说要剪去做义发戴在头上!”

“爹呀,娘呀,儿不孝呀……为了给弟弟治病,儿把头发都剪掉了!”陈羽悲戚地喊道。

“好惨啊!真是一个好哥哥!”围观的众人叹道。古代剪人头发,如杀人父母。

春燕也为之动容。

“故园柴扉久不开,

药店门前空徘徊。

无可奈何发落去,

似曾相识燕归来。”

陈羽忙吟出一首歪诗来烘托一下气氛。不过,虽是歪诗,也将有家不得归、买不起药而徘徊在药店门口,无可奈何之下剪短头发的惨状描绘得情真意切。

萧虞趴在地上,悠悠醒转样,仰起泪眼,哭道:“大哥,我对我太好了,我们回去吧,我姐……”这货入戏太深,一时难以自拔。他想说他姐那里还有银子买药。

陈羽吼道:“啊,你姐也饿得昏倒了?我这个做大哥的太没用了!”

如果说刚才那个场景让众人心有戚戚的话,这最后的对话内容成为最后一个补丁,瞬间击溃众人心里脆弱的防线。

春燕重又开口道:“这位公子,我是沈府侍女春燕,这几两银子你们兄弟先拿着,赶快去带弟弟看病、给妹妹买些吃的吧!”

有人喊道:“好心善的春燕姑娘!那人诗里最后一句不是似曾相识燕归来么?真是巧合,真是缘分呀!”

旁边闪出一个俊俏公子,叫道:“姑娘,这个月有药吃有饭吃,可下个月又该怎么办?”

这不是云琦又能是谁?这是组团忽悠的节奏!

春燕秀眉微蹙,停顿片刻,开口道:“这位公子,看你也是读过几年书的样子,要不我介绍你给我家表少爷当个书童吧,一个月也可以有些许收入,缓解一下家里困难!”

“好姑娘啊,真是活菩萨!”围观众人赞道。

陈羽道:“多谢姑娘,多谢姑娘!”说完伸手就要去抱春燕,这基本是习惯性动作了,表示感谢且又能沾些便宜。

一想不对,连忙停住脚步,谁知动作过猛,“啪”地一声,一跤摔在地上。

众人纷纷侧目,不忍直视。

春燕从怀中取出一方手帕,递给陈羽,道:“明天你拿这个去沈府门房,他们会带你去见表少爷,只要表少爷同意,这事儿就成了!”

陈羽伸手接过,手帕一阵馨香,隐隐约约绣着一个“沈”字,像是沈家标志。

陈羽喜道:“多谢春燕姑娘,明天见!不,天天见!”

春燕娉娉袅袅地走了,陈羽扶起萧虞起身,兄弟二人相扶而去。

萧虞道:“大哥原来是想泡那春燕姑娘,我真对不起我姐,竟然为虎作伥!”

陈羽道:“屁纹龙,我另有机密事儿,绝对不是为了泡春燕姑娘,否则喝凉水塞牙、走平路摔倒!”

萧虞狡黠一笑,道:“不管怎么样,只要你对我姐好就成!”

这个平时装傻充愣的小子难道看出来什么了?

第037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第二天,陈羽安排好家里一切事情,交待萧虞道:“好兄弟,有什么紧急事务你来我家告知柳红即可,我出门在外这几天时间里,都会想办法溜出来的。”

萧虞道:“没问题,不管是店里还是家里,有什么事情我会及时通报过来。不过,今后不可委屈了我姐!”

陈羽道:“放心,我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委屈了她?”

午后三刻,根据萧虞提供的地址来到一所大宅院,远远的就可以看见一处高门所在,围墙足有三米多高,大门两旁各有一头石狮,一只昂首阔步状,一只脚踩一个绣球,器宇轩昂、活灵活现。门前站着两个魁梧的护院,颇为气派。

有时候就是这样,就像高楼大厦里面的保安,如果你想进去推销,切不可彬彬有礼地去打招呼,否则必然被拦下来。必须视若无物才能顺利进入大楼。

陈羽上前,看也不看他俩,径直走到门房,拿出春燕姑娘给的信物,那门房并未阻拦,倒也客客气气地为陈羽指明了道路。

有熟人好办事,看来春燕这个小妮子在府中的地位也不低。

进入府邸,内有乾坤。楼榭亭阁,屋宇辉煌。院中假山高下错落,流水萦绕穿流其间,还真像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存在。

经过打听,一路行来,倒也顺畅。不到一刻钟时间,便来到了那所谓的表少爷的院落。说是院落,其实也就一个很小的院子,院内只有三间房屋。

陈羽敲响小院门,一阵脚步声传来,等门一开,双方均大吃一惊!

“陈兄,这是什么风将兄之大驾带至在下屈居之所?”刘金惊道。

陈羽呵呵大笑道:“刘兄,久违了!这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呀!”

刘金一把挽住陈羽的胳膊就往屋里请,这货早已深深地拜服于陈羽花样繁多的泡妞技术,以及那些怪怪的才艺。

如果有经过此地的丫鬟一定会惊掉了眼珠子,听说今天会来一个书童,难道会是他?如此大的谱,还得表少爷亲自出来迎接?

陈羽道:“刘兄,你是表少爷?那沈洛冰是你……”

刘金回道:“不错,在下正是洛冰的姨表弟,从松江府家里赶来金陵,准备应来年的会试!”

陈羽一抱拳道:“失礼,失礼!原来还是一个举子!”

刘金道:“好说,好说,在下之才差之陈兄远矣!对了,陈兄,怎如此之巧,能够找到在下,请问陈兄,所为何事?”

刘金打量着陈羽,一身公子哥的扮相,虽发刚及肩,脑后梳着一个小辫子,也是说不出的风流倜傥。

陈羽道:“刘兄,我是来应聘你的书童。”

刘金惊道:“陈兄就是春燕介绍来的那个穷困的书童?”

一想到春燕,刘金惊呆了,春燕是表姐洛冰的贴身侍女,加上陈羽刚来就问洛冰,陈羽住高门大院,何曾穷困过?难道这货泡妞主意竟然打到了自己表姐头上?

陈羽嘿嘿一笑,道:“然也。刘兄对我这个书童还满意乎?”

刘金瘦瘦的脸庞充满了激动之色,喜道:“陈兄是来泡我表姐洛冰的吧?”

陈羽莫名惊诧了,这货是否哪里不正常?猜到别人来泡他表姐,还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就差敲锣打鼓欢迎了!

陈羽正气凛然地道:“当着刘兄这个明白人,不才不敢隐瞒,正是!”

刘金双手连拍,大笑道:“啊哈哈!陈兄果然够坦白,还拿刘某当朋友!现在竟然要向我表姐沈玄真出手了,我很期待哦!陈兄,但有所驱使,刘某必不推脱!”

陈羽莫名其妙地道:“刘兄,你不生气?”

刘金道:“我为何要生气?我那表姐非一般女子,我在这里居住半年有余,哪里听说过能有一个男子跟我那表姐说上一句话?曲高则和寡,我也希望表姐早日能有一个好伴侣!”

陈羽奇怪地道:“你也没有跟她说过话?”

刘金惭愧地道:“没有!”

陈羽心道:我靠,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呀!莫非取向不正常?这次的任务难点长大,超乎想象。

陈羽挑起大拇指,赞道:“刘兄果然豁达,真君子也!刘兄投我以桃,我必将报之以李。刘兄可以照样眠花宿柳,会试应考之事,我必找人帮你!”

刘金一揖到地,满脸感激之情,回道:“陈兄何以教我?”

陈羽骄傲地道:“今科会试会元、殿试状元郎乃是我的……过命的好朋友,在应答技巧方面必可教你。此外,他的老东家翰林院应该是会考的组织者和监考官吧!”

刘金又是一揖到地,感慨地道:“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莫不是家母整体唠唠叨叨、殷切期盼我来应考,我何曾会来考这什么劳什子的进士?不过,也正因来此,才遇到人中龙凤的陈兄,幸甚,幸甚!”

当下,刘金就把着陈羽的臂膀朝府外走去。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一百年太久,我们只争朝夕!”陈羽也被激发出豪迈之情来了。

有刘金这个虽然说不上话,但也或多或少的能帮上点忙的内应在,陈羽放心了不少。可是转念一想,老子进府做书童是为了泡府内的美女来的,现在出去成什么事儿?

这是不务正业呀!

湖内的荷花才刚刚打了花骨朵,含苞待放,别有风致。湖边遍植的垂柳,细长枝条直坠湖面。旁边一座小小的拱桥,连着高低起伏的假山,山上引水而下,水花飞溅,叮叮咚咚。

不远处的凉亭里,几个女子正在扎堆聊天,谈谈是非聊聊八卦也是一种感情沟通的渠道。

“馨儿,那些给你写情书的公子可有哪个让你动心的?”一个女子道。

那名叫馨儿的女子,一脸羞涩道:“菲姐姐,你胡说什么,我一心服侍夫人,哪儿有这个心思?”

突然听到一声叫喊,一个书童模样的男子连滚带爬的往假山方向跑来,后面一个男子紧紧追赶,好像是表少爷刘金。

刘金手里拿着一根竹子,一边追着一边挥舞,口中骂道:“你这个大胆的书童,竟敢阻挡本小爷,不让本小爷出府,看我打不死你!”

馨儿突然问道:“菲姐姐,这表少爷虽然整天无所事事,可向来他脾气极好,不容易生气,为何今日追打那个书童不止?”

“我也不知道,看看再说,可能是什么事情惹毛了他吧!”那个被叫菲姐姐的女子答道。

陈羽跑的慢,终于被刘金追上了,刘金狠狠的往陈羽背上抽了几下,陈羽狼嚎一声,拼命往前跑去。尼玛,演个戏不要太过头了!

陈羽猛一回头,往刘金瞪了一眼。刘金嘴边隐隐挂着微笑,挥舞着竹鞭就追了上,陈羽不得已一阵疯跑。

“菲姐,我们要不帮帮他,看他的样子好可怜!”馨儿心软地道。

陈羽先一步抵达凉亭,一脸痛惜地惨叫道:“哎呀,疼死我了!救命呀!几位姐姐救命!表少爷要打死我了!”说完一个骨碌摔倒在地。

馨儿柔声道:“你快躲到我身后来,我来替你向表少爷求情!”陈羽心中一喜,朝馨儿抱以感激的眼神,就要往馨儿身后躲去。

那知却被另外一个女子挡住去路:“馨儿,不要多事!”

馨儿轻轻笑道:“乔姐姐,没事的!”朝地上的陈羽道:“还不快点躲起来!”陈羽一愣,爬行几步绕过那位乔姐姐,躲在馨儿身后。

陈羽依旧趴在地上,正处她的两腿之间,抬头一看,修长紧致的妙腿之上,依稀可以看见亵裤的痕迹。这香艳!陈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刘金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喘了口气,脸色一冷朝着陈羽的方面怒道:“狗奴才,我看你还往哪里跑?”举起手中的竹子走了过来。

陈羽惊颤道:“表少爷,不要打了,我再也不敢了!”

馨儿胸脯一挺,拦在刘金的来路。

第038章 馨儿挡箭牌

刘金状若凶狠地道:“馨儿,不要拦我,看我不打死他!”

馨儿站在原地不动,道:“表少爷,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今日就看在小婢与几位姐姐的面子上饶了他吧!”边说边往其他几个女子使了个眼色。

“表少爷,算了吧……”

“少爷,不要生气……”

“少爷,消消气,我们来唱曲呀……”

刘金虎躯一震,唱曲好呀!

刘金狡猾一笑,道:“来唱曲,馨儿,我先来一段,如果你能来一段类似的,我就放过这个奴才!”

馨儿道:“好吧,表少爷先来!”

刘金心下得意:嘿嘿终于可以跟这些美婢一起唱那种歌了,这是之前所没有过的事情,陈兄真是我的福将!

刘金道:“那好吧,我先来唱!”

“娟娟白雪绛裙笼,

无限风情屈曲中。

小睡起来娇怯力,

和身款款倚帘栊。

水骨嫩,玉山隆,

鸳鸯衾里挽春风。”

刘金几句唱词就把一个香艳的雪股唱得绘声绘色。众女听完,均现面色潮红。馨儿道:“你那种唱词我怎么会?”

陈羽站起身来,附在馨儿耳边轻声说着什么,热气喷来,馨儿耳边一热。很快,馨儿亲启朱唇,娇声唱道:

“脉脉双含绛小桃,

一团莹软酿琼缪。

等闲不许春风见,

玉扣红绡束自牢。

温比玉,腻如膏,

醉来入手兴偏豪。”

等馨儿唱完陈羽所说的词,才明白原来词里竟然是女子上身挺立的那两样。顿时娇羞难耐,冲陈羽道:“你也不是好人!”

陈羽高声道:“表少爷,不行了吧!还是我们馨儿姐厉害!”

几女哪见过下人如此大胆,均替陈羽担心之际,陈羽不知死活地又开始喊了:“表少爷,来打我呀,几位姐姐护着我,我怕你何来?你要出府喝花酒,被我拦下,就要打我,还讲不讲道理了?”

馨儿傻眼了,这还是刚刚那个吓得屁滚尿流的男人吗?竟然连表少爷的私密事也敢抖露,这该如何是好?

“好你个无礼的书童,看我不打死你!”说着刘金挥竹就要往陈羽身上打。陈羽急忙往馨儿身后躲。

馨儿哪肯就范?一跳就躲开了,口中道:“你也不是好东西!表少爷,我不管了,你打他吧!”

女儿心,海底针,最难捉摸,说变就变。

陈羽一把捉住馨儿左手皓腕,着急地道:“馨儿姐姐,救命呀,快帮帮我!”

刘金心道:陈兄果然心细、脸皮厚,这泡妞技术,绝对是无往而不利,你要泡,我这次偏不如你意!

刘金把竹子往地上一丢,道:“本公子累了,不打了,今天暂且饶了你!”

馨儿冲陈羽道:“你快松手,少爷已经说过不打你了!”

没了刘金的神助攻真是郁闷透顶。

陈羽道:“表少爷这会儿不打我了,歇一歇还是会打的!”

馨儿欲哭无泪地道:“你再不松手,就该我打你了!”

可陈羽哪里肯松?馨儿扬起右手握成拳头就朝陈羽身上打去,可一个女子的打击也只能算是挠痒痒了。

陈羽两牙一合,狠心咬破嘴唇内部,迅速又配上一口唾液,用舌头顶至嘴角,然后“哎呀”一声,倒地不起。

见陈羽松手,馨儿松了一口气,朝地上的陈羽看去,但见他嘴角鲜血流出,一时竟流到了下巴。

馨儿手指朝陈羽鼻孔探来,陈羽闭气不出。馨儿花容变色,惊道:“没气了?”

刘金心里叹道:这手段,这时机,啧啧!还让不让其他男人活了?这是拍马也追不上呀,还是帮你一把吧!

刘金正色道:“好啊,馨儿,你打死人了!”

馨儿花容失色,哭诉道:“这位公子,醒醒吧,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一时间梨花带雨、惹人心疼,陈羽已是心中不忍,这才“悠悠醒转”,口中道:“馨儿姐姐,你这是为我而哭泣么?”

馨儿看到陈羽醒来,拍拍自己胸口,泪中带笑道:“讨厌鬼,吓死我了!谁为你哭了?”

陈羽这也躺不住了,做足动作,缓慢爬起来。

馨儿道:“你住哪里?还能走路么?”

陈羽站起身来,趁馨儿一副关切的样子比较专注无暇他顾,伸手拭去她的泪花,轻声道:“我叫陈羽,是表少爷的书童,住在他的院子中。”

馨儿一阵脸红心跳,糯糯地道:“谁问你姓名了?”其他几个女子皆掩口失笑。

馨儿这才注意到,陈羽身材挺拔,面容俊朗,眼神深邃,除了头发有些怪怪的之外,比府中其他下人都要帅气,不由心中一动。

馨儿接着道:“我伤了你,晚上给你熬些伤药送过来!”

刘金搀着陈羽一瘸一拐地走了,馨儿目送他们走出凉亭,在几个女子的取笑声中一起离去。

路上,刘金冲陈羽一挑大拇指,笑道:“陈兄厉害!三下五除二就要拿下一个美女,刘某佩服!”

陈羽长叹一声,道:“唉!我也不想的,不知道为什么一见美女就想沾便宜?唉,真令我痛苦万分,难道是以前压抑太久,现在突然爆发了?又或赤裸裸的人性所左右?”

刘金不以为意地道:“见到美女不想沾便宜的话,还是男人么?陈兄,今天跟你在一起,刘某又长了不少见识,要么晚上画舫上面庆祝一番?”

陈羽道:“画舫庆祝什么的就算了吧!不过能不能洗个澡先?这一身脏兮兮的,恐怕人家姑娘不肯接待吧!”

刘金心道:装,真能装!

夫人院子里,侍候好夫人吃完晚饭后,馨儿一个人在院子里收拾东西,心里不时想起陈羽那俊朗的面容和毛手毛脚的动作,一时失神。

这真是太不知羞耻了!长长这么大怎么现在就开始想男人了呢?

馨儿想着心事,不想突然撞入一个女子怀中。馨儿惊慌失措地准备道歉,一看是关系很好的菲姐姐,抿嘴一笑。

菲姐姐笑道:“小丫头想什么呢?下午那个陈羽?”

馨儿面色发热,口中否认道:“谁想他了!”

菲姐姐道:“那人皮糙肉厚怎么会被你轻轻几拳打昏?此外,你看,最后表少爷搀扶着他,二人有说有笑地离去,关系肯定非常好,表少爷怎么会打他?”

馨儿面色一紧,道:“也许是看到他晕倒,表少爷良心发现也说不定!”

菲姐姐接着分析道:“他还屡次对表少爷无礼,表少爷都不以为忤,他哪里有一丁点儿下人的样子?”

想起陈羽在她耳边说的那个词曲,馨儿面色一红,道:“那陈羽也颇有才华,敢为人所不敢为,表少爷敬重他也是有可能的。”

菲姐姐接着道:“死妮子,你是魂儿被勾走了!以前的聪明劲儿哪里去了?既然他如此厉害,怎么还要躲在你这个弱女子背后喊救命?”

馨儿想了想道:“菲姐说的也有道理。”

菲姐姐道:“那表少爷的表现也是怪怪的!”

馨儿面无表情地道:“你是说他们联合起来捉弄我?我今后不理他们就是了!”

“不行,绝对不能轻易放过他!”菲姐姐坚定地道。

第039章 高冷冰山

“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雷隐隐,雾蒙蒙。日下对天中。风高秋月白,雨霁晚霞红。十月塞边,飒飒寒霜惊戍旅;三冬江上,漫漫朔雪冷渔翁。”陈羽兴致勃勃地唱道。

两人洗漱停当,俱是公子哥的潇洒装扮,折扇纶巾,这是出去浪的标配服饰。

打开小院门,正要出去,不想门口站着一个姑娘,月光下本该粉红色的衣衫变成了白色,更添一份恬静之美。这不是俊俏丫鬟春燕么?

二人一愣,还没发声,春燕呵呵笑道:“两位公子,打扮如此潇洒,这是要去哪里呀?”

陈羽抢先道:“这不是春燕姑娘么?刚吃完饭,我正要带表少爷到院子里面转一圈。饭后百步走,人能活到九十九!”

刘金道:“不错,正是如此!”

春燕道:“表少爷,老爷好像要找你,让你去他房间一趟!”

刘金道:“陈兄,咱们改天再约!”说完快步而去。

“陈兄?好一个书童,端的是潇洒倜傥!”春燕嘿嘿笑道:“你弟弟的病治好了么?”

陈羽回道:“正在治疗,还没好。”

春燕面无表情地道:“弟弟还在病中,妹妹嗷嗷待哺,你还有心情去跟表少爷一起花天酒地?”

陈羽道:“不是,是去锻炼身体。其实,我的心情也非常的沉重!”

春燕道:“是么?天对地,雨对风,唱得很溜呀!”

陈羽尴尬地笑笑,道:“一般溜。心情悲痛,所以现时春去夏来,忽然间如处寒冬,所以最后一句,三冬江上,漫漫朔雪冷渔翁,喷薄而出,正如六月飘雪,心里一片寒凉。”

春燕道:“我那里还有一些碎银,你随我去拿,给你弟弟买药可好?”

陈羽双手连摆道:“春燕姑娘攒点儿私房钱也不容易,不用了,不用了。”

春燕用不容拒绝的口吻道:“是给你弟弟的,又不是给你的,走!”

春燕在前带路,袅娜娉婷而行,陈羽跟着后面,边走边看美女背影,也是一种美的享受。

为什么人人都喜欢美女?从本质上,这是人们对美学的一种欣赏。

走不到一刻钟,春燕轻声道:“在此稍等片刻,我去拿来。”

陈羽等了一会儿,不见人来。看着诺大一个花园,先随意逛逛消磨一下时间也是好的。

信步走去,虽然有月,但并不十分亮堂。园中不少花朵已经开放,给初夏的夜晚增加了丝丝甜香。

一晃神间,前面出现一个如幽灵般立于花丛的白色身影。这个身影也许是刚刚轻声走来,也许已经伫立良久。

白色的身影在月光并不是十分明亮的夜晚,格外明显,好在陈羽自身也是一身白衣,还烧包地扎了一根白头绳。

要想俏,一身孝。白色衣物本就带着纯洁美好的天然属性。

凝目望去,一袭轻纱般的白衣,仙袂飘飘,香肩如削,风姿优雅。更让人惊艳的是,一头笔直柔顺如水流淌的黑发垂肩,而额旁鬓角却有一绺白丝,格外耀眼,不想年纪轻轻却生白发。

陈羽情不自禁的向她走去,心中一个念头涌起:沈洛冰,沈玄真!

陈羽走近离她一丈距离,她还是那么的安静,彷佛根本没有察觉到来人。

陈羽距离沈洛冰更近了,静谧的夜晚双方呼吸几乎都可闻。沈洛冰依旧目视前方,陈羽只能看到一个侧脸,这一个侧脸已经可以惊若天人。

皓如白雪的肌肤,亮若星辰的眸子,秀美绝俗的姿容组合在一起更显得美轮美奂。然而粉嫩的肌肤似乎少了一些血色,显得苍白异常,月影般的柳眉微微皱着,让人心生怜惜,乌黑明亮的眼眸弥漫着淡淡的落寞,又似乎拒人于千里之外。

陈羽看她不动,陈羽也不动。就像欣赏一具美丽如维纳斯样的雕像,研究她的眼睛、她的鼻梁、她的嘴巴。

她眼眸犹似一泓清水,没有半点涟漪。

陈羽看得心里一片刺痛。

陈羽自言自语道:“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抬头望向浩瀚的夜空,那些远方的星星也在看着我们。或许他们的光线到达我们身边就需要数年的时间,所以我们抬起头来,看到的星星的样子或许已经是他们数年前的样子,而现在这些星星还在不在,就需要数年后才能知晓。”

你不是惊才冠绝嘛,我先丢出一个空间与时间的矛盾关系给你。

沈洛冰依旧不出声,只是抬头,眼睛望向了远方的星空,表情更显落寞。心疼得陈羽眼眶都要湿润了。

好在还有反应,陈羽声音发颤,继续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我们的世界或许由一个奇点爆炸膨胀而成。常言道:天圆地方,事实上,我觉得咱们脚下的土地应该是圆形的球体。”

从天上,到地上,再来测试一番。

测试无效,她面如止水,不发一言。

陈羽迷糊了,对个暗号试试,不是自己的同志,所以什么话都不肯说?

“天王盖地虎!”陈羽吟道。

“为中华之崛起而学习!”陈羽不懈努力地道。

“春风十里不如你!”陈羽继续道。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陈羽快要崩溃地道。

陈羽猜想道:这妮子难道是听不懂汉语,所以就不与人交流?

“一库一库,雅蠛蝶!”陈羽换了一种语言,用日语试试。

咦?面色好像变了,这是欣慰还是鄙夷?看来这是在逼我出绝招!

“洛冰,爱拉午油!”再换一个英语试试。

她好像面色一红的样子,轻启朱唇,轻声道:“陈羽,爱木骚瑞!”

陈羽差点儿吓得躺倒地下,这不仅会说汉语,还会说英语?似乎对那句日语也有反应?甚至还知道自己的名字?这,这,这……

见她开口说了话,陈羽道:“你刚才为何不言?”

沈洛冰淡淡地道:“你说的都对,我不必多言!地之形状,观海之远处帆船桅杆便知。”

连宇宙大爆炸理论和地为球体都能理解?这,这,这……这比我还妖了吧!

沈洛冰接着道:“不必惊奇,我就要死了,这渺渺夜空漫漫黑夜就是我的归途!”说完转身跩步就要离开。

“洛冰,你怎么会死?”陈羽脱口而出,接着喊道:“我不允许你死!

闻听此言,沈洛冰缓缓转身,淡淡微笑,回眸一笑,百媚丛生。随后消失在花园之中,而陈羽兀自在久久发呆。

难道是春燕那个妮子故意引自己来的?

陈羽捏了捏已经冰凉的脸部,向着刘金的小院走去。

“刘兄,这半年多来,你表姐没有跟其他男人说过一句话?”陈羽着急地问道。

刘金回道:“不错。难道陈兄刚才碰见她了?她跟你说话了?”

陈羽迷起了眼睛,一副思索状地道:“不错,一共说了三句话,临走还朝我笑了一笑!”

刘金喜道:“啊?真的?”

没管刘金的剧烈反应,陈羽继续问道:“你表姐可曾到过国外?”

刘金诧异地道:“国外?”

第040章 我未来老婆的未婚妻?

如果秀卿是一个温婉的逗号,脉脉诉说;媚儿就是一个圆形句号,滑不溜手;云珏就是一个两分的叹号,惊鸿一瞥;那么洛冰就是一个问号,百样神秘。

从刘金这里并没有得到多少有价值的信息,陈羽躺在床上苦思冥想。

这姑娘见识非凡,难道是穿越来的?这不可能。哪有这么神奇的事情都让自己碰上的道理?

这姑娘面无血色,难道是犯了绝症?这不可能。如果是犯绝症也是自己先犯,见到美女就想泡,这难道还不算是绝症么?

如果泡妞也是一种绝症的话,我愿一病不起!

陈羽现在不仅没病,还睡得很踏实。如此折腾一整天,心累体乏。

看来,泡妞不仅是一项技术活,还完完全全是一项体力活。

初夏的气温急骤上升,街头上的姑娘们衣衫逐渐单薄,上身那两团逐渐挺拔震颤。

陈羽、萧虞、刘金这金陵牲口三人组又非常“巧合地”碰在了一起。就像云珏说的那样,这天下哪里有这么多巧合。

比如,你会经常在下地铁的时候碰见你的同事,这是因为你们的上班最终一段的轨迹相同、时间大致相同。

还比如,大学校园里面上万人,可以说几乎每一个女生你都碰见过,在食堂、操场、校园小路,甚至是厕所门口,可是最终你基本记不住你曾经遇到过谁。

萧虞这个小牲口紧盯着路上那些女子动若脱兔的两团,眼睛直冒精光。不知是营养太好还是发育太早,忽然一夜之间对女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陈羽心道:少年,你这才是刚刚开始,后面的事情任重道远!

今天是休沐日,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有风吹来,玄武湖因风皱面,在太阳的照耀下,闪烁着粼粼的光辉。

宽阔的湖面上,游船如梭,船上不断传来嬉笑声,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姐们出游。

无数的学子士人伫立船头,眼望着姑娘小姐们乘坐的花船,露出饿狼一般的渴望神情。

待到接近花船,他们顿时来了个大变脸,装出一副正派清高的模样,目不斜视,折扇轻摇,尽显潇洒。

一艘庞大的精美画舫驶来,已经接近陈羽三人所站立的桥面,似要穿桥而过。

画舫飞檐蔼蔼、楼阁层层,别富一番豪华气派。船头迎风飞舞着一面精致的旗帜,上面写着一个烫金的“洛”字。可惜有围帘遮挡,船舱内部情形看不真切。

“是洛小姐!,金陵第一美女兼才女洛小姐!”站在陈羽旁边的一个女子高声叫道,满脸激动和兴奋之色。

萧虞道:“最近几天金陵突然出现一个洛才女,大家只知姓洛,不知名字。风华绝代、才艺双绝,据说连今科状元郎也对她客客气气!”

刘金也是连连点头,道:“不错,好像最近是冒出一个这样的人儿,着实传奇!”

陈羽摇摇头,你们捧别人可以,但是要以踩我家状元郎为垫脚石,老子就不乐意了!严重不乐意!

于是陈羽高声叫道:“前有秦淮十艳,现在又冒出来第一美女兼才女。才女何其多也?

弹得几下古琴,唱得几句淫词浪曲,就敢称才女?还不是倚门卖笑的货色,赢取名声,哄抬物价,想卖一个高价罢了!这种才女,一块板砖扔出去,至少能砸到两个!”

这一嗓子嚷嚷不要紧,周边人群顿时一阵哑然,随后纷纷叫骂不休。

“大胆!”几声娇叱声传来,随后四名服饰一样身材玲珑的女子如春燕出巢一般,借着画舫靠近桥头的近距离,一个起落便掠上了岸。

“是谁在辱骂洛小姐?”一个身材矫健的头领模样的女子厉声问道。

“做得就说不得?”陈羽挺胸站了出来。

“还有我!”那两个损友也挺身而出。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出风头的事情怎能少了他们?何况,认识陈羽以来,这货何曾吃过亏?

“有人承认就好!”那女子呵呵一笑。陈羽但觉脖颈一紧、一阵风声,双腿一软重又着地。

抬眼一看,竟然被那女子带着跳到了画舫之上。回头观瞧,萧虞、刘金二人也是同样的待遇。

三人被带到二楼船舱,舱内与一大间豪华的正房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桌椅器具一应物事俱全。

正中间的位置立着一个鹅黄色宫装女子,端丽冠绝,滑腻似酥,鬓云有度,香腮似雪。看到三人进来,正与身后一个少年郎谈笑风生的笑容顿收。

望向盯着自己面容直视的陈羽,冷着脸大声道:“大胆!还不跪下?”

陈羽直直地盯着这女子脸蛋,俏丽的面容带上几分怒气,更添几分俊美韵味。事实上,但凡美女,不管什么表情都是美的,比如穿不穿衣服都是一种美。

陈羽大大咧咧地道:“姑娘好大的口气,也不怕吓坏了小朋友!”说完一指身旁比自己矮了半头的萧虞,接着道:“本人跪天跪地跪父母,还有一个,妻子也是可以跪的!”

那女子似乎被气乐了,道:“为何连妻子也要跪?”

陈羽猥琐一笑道:“夫妻之间至情至爱,可以解锁多种姿势,比如老汉推车,这个时候想不跪就办不成事儿!姑娘,你想学?我教给你呀!”

刘金在一旁哈哈大笑,萧虞虽然不明所以,也跟着“桀桀”怪笑不止。

那女子虽然听不太懂,现在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了,正要发怒,旁边那几名矫健侍女也正要蠢蠢欲动。

忽然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陈大哥,不要无礼!”

陈羽刚才只盯住这个宫装女子观瞧了,忽略了后面那个少年郎,这一注意,那不正是状元郎松秀卿么?

陈羽一见是秀卿,叫了一声“秀卿”,就要上前,忽被侍女伸手拦下。

刘金已经惊呆,这货果然是状元郎的至交好友。

宫装女子俏脸微侧,轻声问道:“状元郎,你认识他?”

秀卿俊面含笑,缓步走向陈羽,道:“公主,他就是在下向你提过的大哥陈羽,也就是状元盐业的掌柜!”

秀卿这个小妮子,原来把我深深地出卖了!

等等,她称呼的是“公主”?她这是出言提醒我不要造次?

公主?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难道这就是我未来老婆的未婚妻?

这关系咋这么乱呢?

还能再乱一点儿么?

第041章 洛凝公主

尼玛,一个大老爷们的情敌却是一个女人,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发到起点上都没人信。

如果情敌是一个男人,可以比才艺拼死他,秀下限黑死他,可一个女人,你总不能告诉她:放开那个男人,让我来!

跟一个傲娇的公主抢男人?一向阴谋诡计随身带的陈羽,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事到临头忽然涌出一种无力感。

刘金看着陈羽一时脸色数变,轻声道:“没事吧?”

陈羽回道:“没事,交给我了!”刘金会意错了,他吃惊地道:“你连公主都敢泡?”

陈羽没有回应他,冲萧虞道:“屁纹龙,你有没有见过这位公主?”做事情先要调查研究,摸清底细,不能蛮干。

萧虞摇摇头道:“听说圣上的小公主自幼就在九华山学道,很少有机会回京,我没有见过。”

连国公府这个高官二代都没见过,这底是没法摸了。

这三个奇葩交头接耳,对公主视若无睹。公主长期修道也算是定性不错,若不是刚才听到陈羽在桥上污言秽语,她或许也不会如此发火。

那污言秽语,实在是污得过头了!

陈羽冲公主一笑,道:“原来是公主呀,这会儿终于见到真人了!这身份、这光环……这衣服,料子摸起来丝般润滑,价格不低吧?”不知不觉中,陈羽已经抓住公主那宽宽裙衫衣袖下摆,几根手指来回捻搓。

几个侍女看到状元郎都喊大哥,也知道此人不会伤害公主,也并未阻拦。秀卿尴尬得头皮直发麻,圣上指名让自己带着公主游湖,其目的不言自明,可这事该如何了结?

一个是自己心仪的男人,一个是圣上暗示的女人。

剪不断,理还乱。不仅剪不断,连拗都拗不断!

公主被逗乐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如此跟自己打招呼的,不仅不畏惧皇家威严,还蹬鼻子上脸,品鉴起自己的衣服来了。

权势是个好东西。当你处于权势顶峰高高在上的时候,能够得到很多东西,比如尊重,比如财富。可也会失去不少,比如友谊。

所以,便有了“高处不胜寒”这句话。

公主收起笑容,扯出陈羽手中的衣袖,正色道:“刚刚你说本公主只会弹几下古琴,唱几首那什么词曲,当不得这金陵第一才女?”

对于这种略微傲娇的女人,你不能太顺着她、太捧着她,否则必定会看你不起,有时候反其道而行之却可收效甚大。

否则,为什么玄武湖成千上万的游人,只有陈羽他们三个可以亲密接触第一才女?就算……是被抓上来的。

陈羽望了望秀卿,又看了看公主,手拿折扇对着公主指指点点,又与刘金接头接耳谈论起来。

少倾,陈羽“唰”的一声甩开折扇,朗声道:“经过我们江南三大才子的集体合议,公主你若称金陵第一美女,倒还可以商量商量,毕竟人美又滑溜!”

刘金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插话道:“滑溜?”

公主、秀卿等人面色就要大变。陈羽拦住话头,哈哈一笑,道:“滑溜,相当之滑溜!这身衣服,这做工,这材料,不是苏锦就是云丝,滑不溜手,简称滑溜!”

“至于才女,这可未必。在下陈羽,哦对了,外面都传说姑娘是洛小姐,而无名字,莫非名字叫做洛凝不成?”

陈羽暗道:赌一把,有沈洛冰的名字在前,均是水字边,而水字边适合做女子名字的还真不多,也就冰、凝等那么几个美好的字眼。如果猜中了,那就神气起来了,猜不中也没损失嘛!

众人惊呆了!

公主未嫁之身,名字未曾传出,所以金陵人称“洛姑娘”,而不知其名。大胆如陈羽者,不仅敢问她名字,还敢胡乱给安上一个,这怎么成?

公主惊道:“你从何处得知我的名字?”

看来是对了。

陈羽道:“本人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知道你的名字有什么难的?这叫做秀才不出门,可知天下事!所以在本人面前,你的才女之名就更值得怀疑!”

众人茫然四顾,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陈羽接着道:“此外,你并非姓洛,洛凝乃是你的名字!”陈羽再补了一刀。

为何敢如此猜测?一来,洛姓本就稀少;二来,如果这个公主现在就暴露真实姓氏,很容易联想到当今圣上的姓氏,着实不便。

说完偷偷问萧虞道:“当今圣上姓什么?”萧虞偷偷地说了一个字。

不管你有多傲娇,总是会有那么一个人,让你卑微。对于傲娇的女子,先给予打击一把再说。

洛凝公主再次被震惊了,世人皆道“洛小姐”,肯定以为其姓氏为洛,当初取“洛小姐”这个名号的时候,就有混淆视听的目的。

秀卿早已对陈羽匪夷所思的事情见怪不怪了。洛凝公主也没有怀疑是秀卿所泄露,毕竟今天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第一次游湖,哪有时间和机会泄露?

况且秀卿白净俊美风流潇洒的外形,加上状元郎自带的光环,也让这位久在道山的公主大感兴趣。

人少则慕父母,知好色则慕少艾。知慕少艾,不管男女均会产生同样的心思。

洛凝公主轻迈两步,嘴硬地道:“我的名字也不算难打听到,或许你是从哪里听说的也不一定。你自诩为江南三大才子,不如我们各展才学比试一番如何?”

正中陈羽下怀!将来这银行要开业了,广告代言人就有了。

公主代言一家连锁银行,且还是金陵第一美女兼才女,那些个世家、公子还不把自己家里的私库搬空?

陈羽假惺惺地道:“琴棋书画、天文地理皆可?”

洛凝公主傲娇地一点头。心道:我堂堂皇家公主,自小虽然在道山学习,但受到的教育绝对要高于绝大多数人。

陈羽又道:“比试,总得有个彩头才行,否则本人就提不起劲头来。一提不起精神,堂堂公主殿下岂不是胜之不武?”

洛凝公主道:“什么彩头?”

陈羽道:“不如输者答应胜者一个条件,不管提什么要求都要答应!”

话虽如此,如果这个要求太过分,很容易就会翻脸,这是一个度的问题。不过如何实现美女,尤其是知名美女的商业价值,这是有前科的。

这个时代知名的美女和才女就是响当当的一线大明星!

洛凝公主狡黠一笑,道:“如果我让你跪在上面桥上,头上套个牌子,写上‘我是混蛋’这四个字也可?”

陈羽道:“就写‘你是混蛋’?当然没问题!”

洛凝公主道:“你是混蛋!”

陈羽道:“是呀,就写上‘你是混蛋’!”

洛凝公主道:“写‘我是混蛋’!”

“好!”陈羽一锤定音,然后咧开嘴巴哈哈笑个不停。

骂战,洛凝公主哪会是市井小人物的对手?

洛凝公主何时吃过如此大亏?

那四个侍女就要上前帮主子讨回公道,被面色潮红的公主拦住。

让你沾点儿嘴上便宜吧,看本公主接下来如何虐你!

洛凝公主道:“琴、棋、书、画、天文、地理,六个科目,我们比试三场,三场两胜。第一场由状元郎选科,并出题。剩余二科,我们二人各选一科,选科者不出题,出题者不选科,以示公允。”

陈羽道:“比试规则没问题!不过,为了公允,我要求在画舫的顶层甲板上比试,我要让玄武湖游览的众人皆可看到,做个见证,你可敢迎战?”

洛凝公主道:“怕你何来?”

陈羽跑到三楼甲板上,手卷成喇叭状,高声喊道:“老少爷们、大姑娘小媳妇们、大姨子小姨子们,快来看呀,江南三大才子之首陈羽挑战金陵才女洛小姐,大家做个见证,败者须答应胜者一件事!”

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原则,一时间桥头站满了人,湖中船只也正向画舫靠拢。

陈羽心道:看我艺挑公主!可是,琴棋书画自己未必胜得过公主,加上公主“洛小姐”超高的人气,自己只有被虐的份!

第042章 一挑公主

画舫三层甲板上,已经摆放好了桌椅琴棋等物,玄武湖第一届才艺大比拼,江南三大才子之首陈羽对战金陵第一美女兼才女洛小姐,王牌对王牌的活动即将拉开帷幕。

新科状元郎松秀卿脸如敷粉、眸如晨星,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

一袭米白色长衫,手拿一把折扇,端的是风流倜傥。

秀卿朝几个方向一抱拳,朗声道:“本人松秀卿,忝为第一场比试出题官。琴、棋、书、画、天文、地理共计六科,琴排在第一位,琴乃百乐之首,第一场比试就选琴科,双方各自弹奏一首自己最拿手的曲子,由大家来评判孰优孰劣!”

洛凝一袭鹅黄色宫装长裙委地,手挽薄雾米白色拖地烟纱,长发及腰,衬托得纤腰盈盈一握。有风吹来,发梢随着身体摆动,像是一只可爱的精灵来回跳跃。

洛小姐之名声名远播,但真正见过洛小姐真面目的人并不多。

洛小姐甫一登场,有人已经开始欢呼:“洛小姐,最美!洛小姐,必胜!”

陈羽刚才正在甲板上吆喝招呼人来看热闹,见洛凝缓步走来,一个潇洒的鞠躬礼,然后伸出了右手,掌心向上,洛凝很自然地递上左手,由陈羽引导至古琴旁。

陈羽心道:怎么不拒绝呢?这是把我当成宫内太监了吧!

桥上一个锦衣公子骂道:“好一个卑躬屈膝的丑八怪,快滚下去吧,别亵渎老子的女神!”

“滚下去,滚下去!”众男子起哄。

“那个男人发型好奇特,宽肩窄腰翘臀,折扇轻摇,好帅!”一个十五六的姑娘大声喊道。

“咦,那不是状元盐业的掌柜陈羽么?陈羽,我们爱你!”一群三十多岁的大嫂们起哄。

陈羽左手轻摇折扇,右手轻挥,算是答礼。

哥这是老少通吃?连少妇都来支持!

洛凝轻启朱唇,娇声道:“小女子试弹一曲《紫鸢误》,还请方家指教一二!”

洛凝柔柔浅笑,微倾螓首,右手轻抚,一串琴音流出,如缓流的溪水,清清静静,像有野花竞相开放,似风起鸢飞,缓缓翱翔天上。

似孤鸿飞过时的几声清啼,以及易安的婉婉叹息;又如看薛涛的浣花小笺,画上一朵淡淡的小花。空灵之声令人忆起那山谷的幽兰,高古之音仿佛御风在那彩云之际。

素手已停,仍觉耳边余音切切,回味绵长。

洛凝起身向四个方向福了几福,周边观者这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涨声:船上、桥上、岸边,满是不断拍击着的手掌,惊得远处的水鸟飞入树丛。

陈羽冲洛凝一笑,朗声道:“洛小姐仙人之姿,琴音绕梁三日不绝,陈羽佩服,这一场,我认输!”

洛凝眼露迷茫之色:你刚才不是很嚣张么?

不认输能行么?这么高的琴技,这么广泛的粉丝群体。

未比先输一场,众人吁声不断。那些刚才为陈羽尖叫着的女子仿佛突然间失去了活着的意义,有人双手捂脸,痛惜不已。

“不过,本人虽然认输,但也要表演一番,以飨那些为我呐喊的姐姐们!”陈羽话题一转,高声喊道。

陈羽端坐于琴前,思绪滑动于指尖,弦起处风停云滞,一股悲壮情感流淌于琴盘,回荡于苍天。仙乐袅袅如行云流水,琴声铮铮有铁戈之声。

一阵急促的低音扑进,犹如怒火的撞击。琴音一转,进而形成雷霆风雨、纷披灿烂、戈矛纵横的战斗氛围,磅礴气势呈现在众人面前,旋律激昂、琴音慷慨,悲鸣不已,听者无不动容。

手收音停,陈羽冲四方几次抱拳,口中道:“在下演奏一曲,实难再现当年的慷慨悲歌,不过,在下尽力了!”

洛凝带头鼓起掌来,随后四周掌声雷动。如果说洛凝刚才所弹是江南水乡、小桥流水的话,陈羽所奏则是西风烈烈、黄钟大吕。

一婉约一雄壮,相得益彰。

画舫旁边花船上一声高喊传来:“陈公子所奏,莫非就是失传已久的广陵散?”

事实上,这一名曲早在魏晋时期就已经失传。陈羽所奏,正是后世北京奥运会上陈雷激先生复原并演奏的古琴曲《广陵散》。

众人皆惊,怪不得如此慷慨激昂、金戈铁马之声不绝,原来竟然是失传已久的名曲《广陵散》。

陈羽回头一看,发话之人也是年轻公子哥,看上去颇有几分风度。

陈羽一抱拳道:“兄台高才,此曲正是广陵散!兄台从何处看出?”

那公子道:“在下淮扬林东,今日闻得广陵散,虽死足矣!此曲闻之有杀伐之气,更带金戈铁马铮铮铁骨,似乎恩怨贯穿此曲前后,落寞孤寂与萧条哀愁又衬托出人世间最荒凉的悲剧,有违古琴中正平和之风,特立独行,世所罕见。所以本人认为是古之广陵散!”

陈羽道:“公子高见,可愿过船一叙?”难得遇见一位知音,多认识一个朋友也是好的。林东搭木板上船不提。

秀卿一阵惋惜,走至场中宣布道:“第一场,一首温婉娱人,说尽女儿家心事;一首慷慨悲歌,讲完男儿郎壮志。不过,陈羽认输,洛小姐胜!”

洛凝听到结果,也露惋惜之情,朝陈羽微微一笑,脸带感激之色。

第二场开始,陈羽选“画”科,洛凝出题道:“就以状元郎为人物,你我各画一幅画来,以较画技之高低。”

秀卿听到要以她作画,已是脸色一红。

萧虞给陈羽递上刚才在船舱炉灶里找出来的炭条,而洛凝则持毛笔作画。

洛凝点墨挥笔,行云流水,没有丝毫阻滞,不到一刻钟就已完成。画上秀卿折扇纶巾,临风而站,立于一叶扁舟之上,岸边绿树红花,映出风流俊俏味道。

洛凝盯着自己的杰作,画中俊俏的状元郎,脸上没来由地一热。

洛凝搁下笔来,陈羽还在作画。走至陈羽画板出观瞧,顿时目瞪口呆:与毛笔作画的写意不同,陈羽的木炭素描画纤毫毕现,甚至连耳垂上小巧玲珑的挂坠都活灵活现。

耳坠,耳坠,洛凝从沉迷中一声惊叫:“啊?秀卿怎么变成了一位绝世美女?”

秀卿正在一动不动地做她的模特,闻言也是一惊。

但见画中,淡淡的月光映照在秀卿绝伦容颜上,清澈明亮的眸子璀璨夺目,红妍饱满的嘴唇微微勾起,略显俏皮。微风吹拂,鬓角一绺长发飘动,露出玉琢般的左耳,耳垂挂上一只玲珑玉兔。

整副画温馨细腻,婉风流转美撼凡尘。

毛笔画擅长写意,洛凝的画作已经出神入化,但她何曾见过用木炭作笔、又能将细节表达到纤毫毕现的素描画?

尤其是,竟然能以一个男子为样板,将心中想象倾泻于画布,变身一绝色美女,这副想象力恐非自己所能为。

她又怎知陈羽这个家伙早已熟知秀卿的女子相貌和风采?

洛凝面色稍和,已现微笑:秀卿男生女相,果然俊俏非凡。

陈羽心道:公主小妹儿,哥可是用画作在众目睽睽之下,光明正大地提示过你了,将来你们再百合下去,可不要怪我,哈哈!

秀卿走近来看,“啊”的一声,折扇掉落在地,一个趔趄就要摔倒。

第043章 全民五子棋

陈羽炭笔一丢,一把揽住秀卿腰部,将她身体扶正。这妮子,太不小心了,万一跌倒,纶巾散乱、长发飘飘,当众穿帮就不是小事件了。

陈羽顺手在秀卿翘臀上拍了一巴掌,叫道:“你小子,毛手毛脚,激动个什么劲儿?哥这是艺术创作而已,基于现实,又高于现实!”

秀卿浑身一阵酸麻,当众之下被陈羽吃了豆腐。这种心理的羞怯和刺激的感受又无法言表,一时俊脸通红。

洛凝看到状元郎的窘状,本着解围之意,呵呵一笑道:“这第二场,是我输了!”

秀卿拣起折扇,站直身子,朗声道:“第二场,陈羽公子胜!”

桥上、船上有人叫道:“二人所作的画,能否让我等观瞻一二?”

陈羽以身子遮挡画板,将自己的画偷偷撤下,伸出手掌蘸了墨,在一张新纸上涂抹了几下。

陈羽急忙解围道:“洛小姐之画作精良,可以当众展示。至于本人所作,刚才一不小心,一杯茶泼到了上面,已经洇得一塌糊涂!”

说完当众展示那张黑不溜秋的新画纸。那边秀卿已经手拿洛凝的画作朝着四方展示,众皆赞叹不已。

一个年轻士子骂道:“尼玛,暗箱操作,我不服!”说完就要跳出来。

他身旁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妈拉着他道:“年轻人,人家双方当事人都通过了,你着什么急?且停下,接着还有精彩比试!”

洛凝对陈羽的举动表示不解,不过也是微微一怔之后,朗声道:“第二场确实是我输了,咱们开始第三场!我选棋科,请陈公子出题!”

陈羽这小学阶段的围棋水平,也就考过七八级,连一段都没考过,如何能跟人家才女比拼棋力?

我出题?陈羽嘿嘿一笑,心道:有办法了!

刚才点出广陵散的林东走向陈羽,道:“陈兄,我船上有一个硕大的棋盘,可以挂起来展示,让更远的朋友看见,可否?”

陈羽道:“有劳林兄!”这下子没人骂我暗箱操作了吧!

林东果然是个秒人,派人搬来一个木架,一个硕大的棋盘挂于架子之上,三百六十一个格子交叉点上都提前埋好了钉子,中间打孔的圆形硬木板涂上黑白两色,代替围棋棋子,可以根据需要挂在钉子之上,让远方的人们看清棋局走势。

陈羽等他们布置好了大棋盘,便对洛凝道:“洛小姐选棋科,我出题。那么我出一个更加有娱乐性、更加容易普及、男女皆可、老少咸宜的下棋方式,洛小姐可敢比试一局?”

洛凝可以说是自幼玩着棋子长大的,又岂会怕他?最近的金陵美女兼才女之名,还真是靠琴棋书画等才艺获得,并非浪得虚名。

陈羽走到棋盘前,望着洛凝道:“咱们双方各执一色,哪一方五颗棋子先连成直线就算赢!”随后演示了一下何为五子连线,林东那边也派人在演示和解说。

众人也觉得有趣,感觉这比围棋下起来简单多了。

洛凝慨然应诺。

陈羽就像是一个骗了小红帽的狼外婆一样得意地偷笑起来。

陈羽中小学时期没少被女同桌虐五子棋,几乎一到下课时间就在作业本背面用笔划点或者叉来代替黑白棋子,当时也是艰苦学习时代难得的娱乐方式。

陈羽和洛凝端坐棋桌,秀卿、萧虞、刘金与新认识的林东等人在旁观摩。

洛凝纤手握起,就要跟陈羽猜先。陈羽厚颜无耻地抓住洛凝的手,呵呵笑道:“不用猜了,女子优先,洛小姐先行。”

洛凝望向秀卿,见秀卿并未注意到他们,迅速抽出右手,执黑子先下一子。大棋盘上,同步演示。

陈羽静下心来,嘴里自言自语地念叨着:“先手要攻,后手要守;以攻为守,以守待攻。斜线为阴,直线为阳;阴阳结合,防不胜防。”

洛凝心下惴惴不安,这人怎么还有口诀?

陈羽紧随其后,以白子堵住一边。两人互有攻守,一时将黑白棋子下满了小半边棋盘。

这种下着轻松随意、见招拆招的下棋方式,洛凝也渐渐喜欢上了。

不得不说洛凝的悟性极高,第一次下五子棋,除了有些危险时刻需要停下思考之外,倒也不会落下风。

陈羽凭借多年的熟能生巧般的五子棋技术,基本处于攻击状态,洛凝不断被动防守,堵完上面堵下面。

围观者也是阵阵紧张。

可五子棋的防守并不容易,直横直竖的连线还容易预先判断,及时堵上,可对角斜线就没这么容易了。

洛凝连续堵住了陈羽直横直竖的布局,不成想已有三颗白子已经连成一条斜线,陈羽嘿嘿一笑,落下一子。

洛凝心道:糟糕!

四子一线,两头空挡,赌了这头堵不了那头,洛凝不得不弃子认输。

洛凝嘴角微挑,不服气地道:“这种下法很有意思,不过我是第一次下,要不再下一局如何?”

陈羽道:“洛小姐,不下了,你看,刚认识的这位林东朋友还要请我吃饭呢,哈哈!”

鬼才跟你再下一局!第一局是你不熟悉,再来一盘我未必就有必胜的把握,毕竟五子棋不需要什么基础,极易上手。

看洛凝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陈羽道:“下次再弈,对了,过几天还要找你办一件事儿呢,洛小姐可不要耍赖哦,届时再切磋切磋!”

洛凝喜道:“你去哪里找我?”

陈羽道:“洛小姐,有状元郎在,何怕找不到你?”说完,陈羽忽然后悔不迭:这是把我的女人往另一个女人怀里推呀!

尼玛,这句话怎么这么怪呢?

陈羽接着道:“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本人琴一般、画尚可,棋上不得台面,而本人最为擅长的乃是书法,改天切磋切磋?”

洛凝呵呵一笑,不作回应。

据说那天之后,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是,这种不拘棋子,不管是小木棍还是小石头,皆可代替;不拘棋盘,画在桌上、纸上甚至地上,皆可对弈;甚至不需要长期培训,只要眼睛能看清线条者皆可以在几息之内学会的五子棋,一时间风靡大华。

上至皇宫内院,下至贩夫走卒,休息时间皆可捉对厮杀一番。

不过,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譬如说国子监的那些大儒们摇头道:“唉,棋风不古,棋风不古呀!贩夫走卒皆可下棋,棋将不棋!”

二是,一个叫陈羽的公子三局两胜打败了金陵第一美女兼才女的洛小姐,这震惊了阴盛阳衰的金陵文艺界,陈羽才子之名不胫而走。

玄武湖第一届文艺挑战活动宣告落幕,活动现场没有人员因踩踏或者坠湖而伤,亦没有小动物收到伤害,彰显了组织者的仁人爱心。

临别之际,陈羽一把将秀卿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道:“秀儿,不要怕,你只虚与委蛇即可,山人自有妙计!”

秀卿歪着脑袋,轻声问道:“大哥,刚才你画的那幅画能否送我?”

陈羽放开秀卿,递上画作。

洛凝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这俩男人当众拥抱是怎么回事?

陈羽看着洛凝的样子,双臂张开道:“这是我们老家的习俗,见面和离别的时候,都要拥抱一下,要么咱们也来一下?”

洛凝一跳,逃开了,口中道:“怪人怪习俗!”

林东凑上来道:“陈兄果非池中之物!众目睽睽之下,拥抱状元郎,这是何等的不拘一格、惊世骇俗?只见过一面就敢上前去抱大名鼎鼎、如日中天的洛小姐,在下佩服!天色将午,由在下做东,我们一起切磋切磋可好?”

陈羽望着身边的萧虞、刘金,再加上刚认识的林东,哈哈大笑道:“今日起,咱们江南四大豺子终于聚齐了,走起!”

第044章 四大豺子横京师

林东迅速融入了陈羽他们的团队文化——狼性文化。四大豺子的狼行文化,不是那种简单的带有狼的野性的拼搏精神,准确地说,是色狼文化。

不泡妞,勿宁死!

四人均是潇洒公子哥打扮,并排而行,迈着六亲不认的方步,对面行人纷纷让路。但有俊俏姑娘们稍微热情一些,四人就敢上前拦着人家要住址。

一位身材高挑、身着艳丽服饰的漂亮姑娘走来,刘金迎上前道:“这位姑娘,有没有兴趣跟我们哥几个去茶馆喝杯午茶呀?”

那姑娘一捂小嘴,呵呵一笑道:“不如直接去我房间里喝?”

刘金大喜,第一次出师竟然如此顺利,双手连搓了几下,颇为自豪地问道:“好呀,好呀!姑娘,敢问仙府何方?”

那姑娘往前面一栋小楼一指道:“就在前方不远处!”

众人抬眼观瞧,三层小楼两侧挂着红灯笼,灯笼上书三个烫金大字“楚玉楼”。刘金怔怔地道:“青楼?”

那姑娘道:“青楼怎么了?你瞧不上青楼?”

刘金讪讪地道:“也不是瞧不上,现在这青天白日的,是不是晚上去更有气氛一些?”

那姑娘道:“晚上?晚上老娘还要侍候恁爹!现在不去乱搭讪个什么?浪费老娘口水!”

众人皆狂笑不止,陈羽问道:“刘兄,你这个老娘很年轻呀!”

刘金骂道:“真他娘的晦气!”

忽听前方一阵嘈杂声传来,围着一群人,像是在打架,四人迅速上前围观。

人群中一个锦衣公子样的年轻男子,身材高大,一边殴打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一边骂道:“小兔崽子,敢偷老子的钱袋子!打死你!知道老子外号叫什么不?城南霸天虎,这次记好了!”

那孩子抱头坐倒在地,不住地翻滚,头破血流,惨叫不止。

人群外一个半大的孩子呜呜咽咽地哭着,一狠心就要冲进人群,忽然被陈羽一把抓住。

陈羽道:“小兄弟,你干什么?”

那孩子哭道:“里面被打的是我哥哥……我刚才饿极了……哥哥去偷些财物给我买馒头,不想被抓住了,我进去救他!”

陈羽道:“别急,我来帮你。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道:“我叫赵日地!”

陈羽哈哈笑道:“你怎么不叫赵日天?”

那孩子道:“晚了两年…赵日天这个名字被我哥哥叫了!”

我靠,这俩熊孩子的爹对这天和地该有多么大的怨恨!

陈羽道:“我帮你,你的鞋子给我!”

那孩子低下黑黑的小脸,看向自己的双脚,光光如也,哪里有鞋子?

他挠了挠油乎乎的脑袋,不好意思地笑道:“公子,不好意思,我没有!”

陈羽脱掉自己的鞋子,瞅准一个人缝,一抖手,鞋子激射而出,正中那霸天虎的右脸。

霸天虎“嗷”的一声怪叫,满脸是血。人群看到一只飞鞋砸破霸天虎脸面,随后一股臭味才飘散开来,顿时迅速向四周散开。

霸天虎手捂右脸,一手提着伤人凶器——那只臭气熏天的鞋子,带着五个跟班朝陈羽的方向走来。

那孩子兴奋得直拍手,喊道:“公子真棒!”

陈羽一脚高、一脚低地站在原处,手摇折扇,嘿嘿一笑,谦虚地道:“第二次出手,准头还不错!”

林东问道:“陈兄,第一次挨鞋的是谁?”

旁边萧虞尴尬地笑道:“我爹!”

林东一拱手,道:“高手在民间,在下佩服!”

陈羽道:“那人气势汹汹,林兄你不跑?”

林东嘿嘿一笑道:“陈兄等如此笃定,我为何要跑?”

陈羽右手拍了拍林东的肩膀,道:“好兄弟,不离不弃!”

林东直皱眉:这味儿,是不是太大了些?

街角处两个俊俏的女子冒出头来,其中一个指着陈羽,担心地道:“这个惹祸精,到处惹事!”这两人正是出府采买小物件的馨儿和菲姐两人。

菲姐道:“你看他那得瑟样!这下知道上次是在捉弄你了吧?表少爷都唯他马首是瞻!”

馨儿笑笑没说话,继续关注事态发展。不过心里想道:这个人还有一副古道热肠,敢作敢为,真是男子汉!

她这会儿倒没去想当初这个男子汉为何躲到她这个弱女子背后这件诡异的事情。

女人,有时候相当盲目!

霸天虎身材要比陈羽高出半头,靠近的时候陈羽顿觉一阵压迫感。

霸天虎晃晃鞋子道:“这是你的?”

陈羽朝四周望了一圈,见没人反应,嘿嘿笑道:“咦?我的鞋子怎么跑你手上了?我一顿好找,谢谢,谢谢哈!”

陈羽伸手就要接过鞋子,那霸天虎猛冲过来,一拳直直朝陈羽脸部捣来,陈羽急忙一个侧身躲过,顺势一脚踹向他腿弯。

陈羽与云珏一夜风流之后,早已今非昔比。这一脚速度极快、力度极大,但听“咔擦”一声,像是骨头断裂的声音,那霸天虎收势不及,跪倒在地。

他身边带来的几个人朝陈羽冲过来,被萧虞等人拦住打斗起来。平时装傻充愣的萧虞,打起人来如切菜拧瓜,不愧为将门虎子,几个回合,便将几个跟班打倒在地。

陈羽又是一脚踹去,霸天虎躺倒在地,被陈羽那只穿鞋的脚踏在胸口,动弹不得。

陈羽脱掉另一只鞋,鞋底朝霸天虎另外一边好脸不停地扇去,口中不停地喊道:“叫你没礼貌,还打人!老子说谢谢,你应该说不客气的,叫你没礼貌!叫你还打人!”

众人见这城南一霸被打倒在地,有人鼓掌道:“坏人自有坏人磨,这下霸天虎变成霸地虎了,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陈羽边打边喊道:“本公子好好一个良民被你逼成坏人,叫你坏人,叫你坏人!”

正打得起劲,突听一声娇叱:“住手!不得逞凶!”几个捕快大步走来。那个挨打的孩子也已被萧虞拉了起来。

霸天虎他们看到捕快来了顿时心喜,金陵府衙的捕快他们可是使了不少银子的。除了领头那个女子不太熟识外,其余几个捕快都是认识的。

萧虞跑来喊慕雪姐姐,林东也上前打了招呼,李慕雪点点头。霸天虎等人心下一凉。

陈羽抬头见是李慕雪带着几个捕快走来,站起身道:“慕雪姐姐,我才是受害者!你看,我两只鞋子都跑丢了!”

围观群众有胆大者喊道:“是呀,这位公子才是受害者,那大汉在后面捡起鞋子就朝公子打来!”

有人应和道:“是呀,是呀,这位公子才是受害者!”

陈羽朝李慕雪走来,嘿嘿笑道:“群众的眼睛才是雪亮的,我看他一不小心摔倒在地,便大发慈悲想去拉他起来!”

李慕雪见陈羽歪曲事实,还振振有词的无耻样子,加上鞋子不穿的怪模样,故作威严的表情之下愣是没绷住笑,“扑哧”一声,英姿飒爽的女捕头瞬间变成美艳无边的大美女。

陈羽忍不住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叫道:“咦?吃饭也不擦干净,有颗饭粒!”

李慕雪没有想到陈羽敢当众去摸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被摸了个正着。李慕雪眼神一冷,怒道:“再敢动手,我剁了你的爪子!”

陈羽沾了便宜,嘿嘿笑着。林东过来悄悄地道:“陈兄霸气,连金陵府衙李捕头都敢摸!敢摸她的男人,你是第一个!”

陈羽道:“你认识?”

林东道:“我爹跟她一个衙门!”

陈羽道:“你爹也是捕头?”

林东道:“不是捕头!”

陈羽道:“连捕头都不是?那是普通捕快?”

林东嘿嘿一笑,道:“金陵府尹!”

我靠,这可是相当于金陵市长的实力派官员,怪不得刚才林东不怕,原来还不是为哥的王八之气所镇!

趁这会儿工夫,李慕雪已经向两个孩子和围观群众了解到事情起因和经过。

她冲陈羽厉声喝道:“你给我过来!”

第045章 女捕你好

陈羽走近李慕雪,腆着脸道:“捕头,你好!捕头,再见!不让走?那有何见教?作为良好市民,我一直都在搞好警民关系!”

李慕雪大声道:“警你个头!我教你飞刀,不是让你飞鞋子街头打架斗殴的!”话音未落,一脚踹来。

陈羽刚看到她出脚,还没来得及躲闪,“砰”地一声,侧腰已经被一记鞭腿抽中。

陈羽趔趄了一下,并未摔倒。用手掸掸腰间脚印,然后将手放在鼻子下面嗅了一下,口花花地道:“真香呀!不让我打架斗殴,难道还要我保家卫国、建功立业不成?这算不算是望夫成龙?”

李慕雪踢到陈羽身上之时,突觉脚面一震,心下大异。左脚一起,又朝陈羽踢来。

陈羽这次学乖了,看到一脚踢来,身子急往旁边一让躲开了。李慕雪似乎能提前判断到陈羽的举措一般,不仅没收左脚,右脚也随之凌空飞起,结结实实地踹在了陈羽侧臀,陈羽收势不住,摔倒在地。

尼玛,这个仇老子一定要报!改日非扒下裤子打你屁股不可!

陈羽像个没事人一样爬起来,哇哇大叫道:“臭娘们,小心我翻脸了!我那不是打架斗殴,是见义勇为好不好?”

李慕雪看着陈羽的反应,心中已有定数,朝陈羽招招手道:“过来!”

陈羽嗤之以鼻:“哼!刚才轻信美女的下场,就是被连踹两脚,这次绝不过去!”

李慕雪听他夸赞自己,呵呵笑了起来,接着道:“这次不打你了!”

陈羽道:“再打我,你就是我媳妇!”说完再次走近李慕雪。

李慕雪问道:“你身上何时出现的内力?如此深厚的内力如何得来?你告诉我,我教你如何运用内力提高飞刀绝技!”

陈羽脸上充满回忆之色,仰天一叹,道:“那是一个风高月黑的夜晚,也是我们感情爆发的时候。当时她不顾一切地摸我,我也不顾一切地摸她,还立下了永不分离的誓言。

可惜快乐永远是短暂的,换来的只是无穷无尽的痛苦跟长叹。唉,等我醒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李慕雪一巴掌拍去,骂道:“正经点儿说!”

萧虞插话道:“刚才他说,你再打他,就是他媳妇!慕雪姐,我想问,什么时候能喝上你俩的喜酒?”

李慕雪凤眼圆睁,骂道:“小崽子,你是皮痒痒是吧?去喝你亲姐萧媚儿的喜酒去!”

那边林东接着道:“萧兄弟,你姐要跟谁成亲?萧媚儿?这个名字咋这么熟呢?”

陈羽急忙拦住话题,大声道:“李捕头,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得走了。哥几个忙了一上午,还没吃饭呢!”

李慕雪望向霸天虎,道:“杨林,你们是要官了还是私了?”

原来那霸天虎真名叫杨林。

杨林心道:这捕头连自己人都踹,太凶猛了!何况今日自己犯了众怒,报官落不到什么好处去。

杨林哼哼道:“捕头大人,私了,私了,算我们倒霉。”转过头来,冲陈羽喊道:“小子,小心你的小命!我们走!”

杨林被手下抬走了。陈羽冲李慕雪道:“捕头姐姐,他临走还威胁我,你一定得保护我!”

李慕雪面无表情,没好气地道:“明天寅时,老地方,我教你内力运刀!”

陈羽嘴硬地道:“好耶,好耶!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不见不散!”

等李慕雪走完,陈羽叹道:“唉,明天又要被虐得死去活来!”

林东两眼冒光,兴冲冲地道:“陈兄,如此香艳的约会,为何长吁短叹的?李捕头向来不亲近男人,届时我等能否从旁观摩一二?”

我靠,这货难道还有偷窥的癖好?

陈羽也不搭话,招呼赵日天、赵日地兄弟俩一起吃饭。赵日天虽然鼻青脸肿,一听说要去大饭店吃饭,跑起来溜得很。

陈羽拉着赵日地的手跟在后面,两人一人脸白,一人脸黑,都不穿鞋,也着实成为街头一景。陈羽那双鞋子已经血迹斑斑,实在没法再穿。

陈羽用衣袖帮赵日地擦了擦脸,这黑色的小脸顿时白了几分。陈羽呵呵笑道:“日地,你哥日天受伤了怎么还跑得这么溜?”

赵日地自豪地道:“我哥上墙头翻院子的工夫高了去了,飞檐走壁如履平地,这在平地上,能跑得不溜么?”

陈羽奇怪地问道:“既然轻身工夫这么强,为何会被那个大块头抓住?”

赵日地黑脸一红,道:“我们两个昨天半夜就饿得睡不着,再加上今天早上到现在都没吃饭,哪里还有力气逃走?”

这一对倒霉孩子!

到得一家叫做“临江楼”的饭店,从外面看楼有三层,青砖红瓦,屋檐上画着花纹祥云,装潢修饰无一不精致细腻。

六人进入大堂,此时一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小二看到几个公子衣着华贵、器宇不凡,就往二楼雅间里让。

可当小二看到最后进来的陈羽和赵氏兄弟两个的时候,急忙拦住。林东高声喊道:“小二,不要狗眼看人低,他可是我们兄弟四人的老大!江南四大豺子听说过没?没听说?那陈羽这个名字呢?”

“陈羽”二字一经喊出,众食客皆惊。

饭店、茶馆是传播信息最快的渠道之一,上午玄武湖事件早已经传遍金陵全城。陆续有人站起来朝陈羽打招呼。

“是的,真是陈公子,我刚从玄武湖边过来!”有人喊道。

“陈公子好,在下齐鲁陈杰,咱们可是本家!”一个瘦瘦的男子喊道。

“陈公子好,在下南楚国高川!”这还是一个国际友人。

陈羽急忙一一抱拳还礼,小二这才信以为真,急忙将陈羽等人领到二楼雅间。刚到二楼,便被一个二十来岁的典雅丽人拦住,那小二见到丽人到来,一拱手退下去了。

那丽人福了一福,一道富有磁性的嗓音传来:“小女子杨颖忝为临江楼掌柜,欢迎陈公子一行,三楼请!”

陈羽道:“杨掌柜请!”

刘金嘿嘿笑道:“杨掌柜,听说这满江楼三楼可不对外开放,今天我可是沾了陈兄的面子,才得以上得三楼!”

那杨颖妩媚一笑,道:“陈公子到来,本店蓬荜生辉!诸位都是陈公子的朋友,满江楼欢迎还来不及呢!”

众人登上三楼,透过窗户望去,视野顿时开阔起来:脚下一江向东,澄江如练,水上点点白帆,楼下房屋鳞比栉次,一直延伸到远方。

陈羽忽然想到一个对联,摇扇吟道:“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流千古,江楼千古!”

杨颖身子一顿,鼓掌笑道:“公子大才,这真是千古绝对!小店能否将这副对子挂上?请问公子,可有下联?”

刘金、林东也都是读书人,俱是一惊,如此妙对,陈羽张口就来,真乃大才!

楼下忽然传来争吵声,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道:“我们是来找陈羽的,我们认识他,让我们上去!”楼下有人起哄道:“我们都认识陈羽!”

那女子又道:“我们给陈羽买了一双鞋子,不让我们上去也行,请你把这双鞋子送上去就可!”

又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喊道:“妹子!看你年纪不大,追公子倒是别有心计,俗话道,男人的头女人的脚,能看不能摸。你这一来就送鞋,追男人也肯定有效!”

另一个年轻女子冲楼上高声叫道:“死陈羽,有本事你就别下来!”

第046章 赵日天赵日地

陈羽冲刘金道:“下面两位应该是馨儿和她的朋友吧?”

陈羽只见过馨儿一面,还是刘金更为熟悉一些。刘金点头称是。

陈羽下楼后,林东问道:“刘兄,楼下姑娘是谁?”刘金将陈羽和馨儿的故事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一遍,听者反应各不相同。

杨颖道:“好一个多才的风流种!”

林东道:“陈兄果然是同道高人,高来高去,我等拍马难追!”

萧虞道:“大哥果然威猛,泡妞无往而不利!”话题一转道:“不对,看我回家不告诉我姐去!”

众人异口同声地问:“你姐是谁?”

萧虞不得已,又将萧媚儿化身柳媚儿的故事讲述了一遍。几人反应又是不同。

杨颖道:“这家伙,啧啧……”

刘金道:“这牲口,啧啧……”

林东道:“这高手,啧啧……”

赵日天、赵日地道:“啧啧……”两人正抱着杨颖送来的熟牛肉吃得啧啧有声。

陈羽赤脚走到二楼,正见小二拦住馨儿和菲姐不让上三楼,陈羽忙道:“小二哥,两位姑娘确实是我朋友!”

小二忙歉意地道:“两位姑娘,对不起,小人也是身不由己,得遵守店规。”

陈羽挥手放小二离开,馨儿气道:“好心帮你买鞋,人都见不到,好大的架子!”

陈羽伸手接过鞋子,顺便在馨儿手背上摸了一把,笑道:“多谢馨儿姐姐,多谢两位姐姐,小人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如何?”

菲姐拉起馨儿就走,口中道:“大骗子!许你个大头鬼,我们走!”

陈羽尴尬地扬扬手中的鞋子,道:“别呀,吃了饭再走啊!”

二女哪里肯依?

陈羽穿上新鞋,别说还真合脚,这妮子,还真贴心,简直就是贴心小棉袄呀!

陈羽上得三楼,众人皆哈哈大笑。陈羽摸摸脸上,道:“难道我脸上有花?”

赵日天道:“公子,他们都在说你坏话,说一个媚儿姑娘,一个馨儿姑娘!”

陈羽道:“随他们说去,这不算什么坏话,这是哥丰功伟绩呀!不错,今后这种小报告要经常打!你们两兄弟的吃喝我包了!”

赵日地眼巴巴地道:“一天两顿饭,都管饱不?”

陈羽道:“当然管饱!并且还让你们每天吃三顿饭!”

赵日天嘿嘿笑道:“我还有二十几个小弟,也管饱不?”

陈羽惊讶地道:“二十几个?”

赵日天道:“准确地说,是二十八个!”

陈羽道:“你这小三十号人,怎么说也算是大哥了,为何大哥还要饿肚皮?”

赵日天道:“他们都还在村里厮活,我和弟弟先到城中来探探路,不想吃喝无着落,幸好遇见公子!”

我靠,这是第一批闯荡城市京漂一族的奠基人呀!

陈羽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你这三十个孩子,我接收了,改天你带着他们到朱雀大街和玄武大街交叉口,找状元盐业的王二小,他会帮你们的!”

陈羽心道:这些孩子,或许就是一个不错的班底。

杨颖感慨地道:“陈公子,真乃仁人志士,但有吩咐,小女子莫敢不从!”话未说完接着好奇地道:“状元盐业?”

萧虞插话道:“不错,我大哥是状元盐业掌柜兼老板,厉害吧!”

杨颖听到此处,站起来一福,道:“陈公子真是为天下老百姓做了一件大好事!这精盐价格只到原来价格的十分之一多一点儿,大手笔!就连我们满江楼每月也省下一大笔开支!”

说话间,菜已经上来,盐水鸭、红烧肉,松鼠鲜鳜鱼,蟹粉狮子头等菜肴,摆了满满一大桌,杨颖不断为各位布菜。

杯盘阑珊,就连赵日天、赵日地二人也是肚皮滚圆。杨颖笑道:“小店的饭菜味道如何?还合各位的口味么?”

陈羽心道:这是要债来了。

陈羽道:“非常好,感谢陈掌柜款待!我想把刚刚我吟的诗句帮你写下来,下联空着,但凡有对出者,你们望江楼皆可免单,如此这般,望江楼的名声将很快传遍金陵,才子才女们至望江楼对对联者必如过江之鲫,贵店正好大发其财!”

杨颖会心一笑:这个小滑头还真的懂人心。

杨颖道:“多谢陈公子!陈公子真懂得女儿心!”爽朗的笑声,略带成熟女子的韵味,在三楼荡漾开来。

杨颖吩咐取来笔墨纸砚等一应物事,陈羽酝酿一下,准备落笔。

林东笑道:“好一个红袖添香!”

陈羽道:“红袖添香?不是夜读书么?红袖添香夜读书,才对,哈哈!”

杨颖不以为忤,大胆地道:“陈公子,夜里你敢来么?”

陈羽尴尬一笑:“夜里出不来,我是表少爷的书童,必须在府中睡才行,否则一定会被赶出府去。咱做书童的,苦呀!”

杨颖俏目一瞥,微笑道:“表少爷是谁?”

刘金道:“我就是他口中的表少爷,不过,何曾当他是书童?我们向来同吃同住,同玩同乐!”

杨颖面色奇怪,呵呵笑道:“同住?”

陈羽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同住!我们住在一个院子里,一人一间!”

“哦——”众人反应各异。

为缓解气氛,杨颖磨墨,刘金牵纸,陈羽执笔落纸。用的是颜鲁公颜真卿的楷书架子,加上董其昌的行书笔意,一幅行云流水又不乏大气的作品跃然纸上。

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流千古江楼千古!

写完后落款:陈羽题。

众皆鼓掌。杨颖高兴地道:“我要将这幅对联用黑檀木雕刻,从我们望江楼三楼挂至一楼!”

陈羽呵呵一笑道:“杨掌柜,这可是我第一次为人书写!”

刘金猥琐地一笑,道:“第一次就给了杨掌柜?”

众皆失笑。杨颖大大方方地笑道:“小女子必做补偿,今后凡陈公子几位好友来我满江楼,所有吃喝全部免单!”

赵日天兄弟俩兴奋地道:“我们兄弟俩呢?”

杨颖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笑道:“当然免单!走,我帮你兄弟二人准备好了衣物,去试试合身不?”

众人分别,陈羽和刘金要去陈家宅院参观一下,赵日天兄弟两人回村带领那帮苦孩子兄弟进城,林东跟陈羽等人约好了地址。众人离开之后,杨颖纤手连挥,目送众人离开。

小二感慨地道:“能让掌柜如此送别的人物,陈公子当属第一个,今后一定得小心侍候着!”

从陈宅返回沈府,刚一进大门,陈羽嘿嘿一笑,道:“刘兄,咱们沈府是不是有一个特别大的花园?花园里开满了玫瑰?鸳鸯艳锦初成匹,玫瑰作柱朱弦琴,为君裁破合欢被,象尺熏炉春又深。好诗,好诗!”

刘金哈哈笑道:“莫非就是玄真楼下面的玫瑰园?嘿嘿,陈兄意不在看玫瑰吧,看那玫瑰园的主人才是真!”

陈羽拍拍刘金肩膀,讪讪地笑道:“知我者,刘兄!”

陈羽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玄真美人,我来了!就是再冷的冰山,也抵挡不住哥怀中那炙热的温度!

第047章 血色一吻是离别

玫瑰园里,花开正艳,异香扑鼻。一朵朵灼灼如火的玫瑰花挨挨挤挤、层层叠叠,白的如雪、红的像火、黄的似金、粉的如霞……

这个如冰山一样冷漠的女子,为何会喜欢浓烈如玫瑰一样的花儿?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闷骚?

一进花园,陈羽就发现刘金闪身不见了。这真是好人呀!

想当初,自己读书时候跟一个心仪的女孩子一起爬山。爬山是最能接近女孩子的方式,比如爬累了拉拉手,送送水,大献殷勤,收效肯定大。可谁曾想同寝一个单身狗也跟着去了,甩都甩不开。最终浪费了良辰美景,奈何了大好春天。

果然,沈洛冰就在花园,这简直是日夜看顾、爱花如痴。洛冰一袭白衣,如海棠初开,透着冷艳,黄昏的阳光落在柔顺长发上,漾着金色的光芒。刚好一阵微风吹来,长发飘飘飞扬。

人未动,发在飘。浓烈香艳的玫瑰园,伫立着一个冷艳的静态美女,现出一种不真实感,似如幻美景,像痴人做梦。

“小槛锁玫瑰,群芳次第催。

刺多疑有妒,艳绝却无媒。”

陈羽走近洛冰之后,缓迈脚步,轻摇折扇,抑扬顿挫地吟诵起来。

洛冰忽然脸色煞白,胸脯剧烈起伏,呼吸急促起来。

这是闹哪样?小哥我只是吟诗一首,不用激动成这样吧?如果你喜欢,哥多“淫”几首就是了!用得着如此倾倒?

还没等陈羽寻思完,洛冰脑袋往前一栽,便朝花圃园里急倒,陈羽急忙从侧面伸开手臂去揽。

“啊——”陈羽一声哀嚎,被洛冰压倒在地,后背上、屁股上多处刺疼,痛彻心扉。

人一受痛刺激,肌肉必然收缩,陈羽条件反射般地将洛冰紧紧抱在怀中。

洛冰有出气没进气的样子,急促地喘个不停,呼吸眼看就要衰竭,脸色煞白,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有泪花滑落,滴到陈羽脸上。

这是什么病?

陈羽心中一阵刺疼。刺痛人心的绝不是玫瑰花刺,而是一个美好生命即将凋零自己又深感无助的痛惜。

花园边上亦有丫鬟冲了过来。春燕带着几个丫鬟奔来,陈羽高声叫道:“快将洛冰拉起来,脸朝上仰着放在地上!”

春燕吼道:“色狼,你倒是放开双手啊!”

一阵折腾,陈羽又是一波“嗷嗷”叫疼,这后背、臀下的玫瑰刺造成的二次伤害,疼痛比第一次更甚。

春燕着急地喊道:“萍儿,快去找医官,快去报告夫人和老爷!”

陈羽在一个丫鬟的搀扶下站起身来,看到洛冰已经被平放在花圃走道上,胸脯急剧颤抖,嘴巴张得很开,瞪大双眼,满脸痛苦之色。

陈羽已经顾不得疼痛,口中叫道:“洛冰,得罪了,我来给你渡气!”

老技术了,一手捏鼻,一手托起下巴,含着洛冰的樱桃小口有规律地吹气。洛冰眼睁睁地看着陈羽的举动,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力。

众人心急火燎地来了。老爷来了,夫人来了,丫鬟来了,一个面带英武之气的年轻人来了。众人皆大吃一惊,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切。

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后背、臀部和腿部已经被鲜血染红,屁股上还扎着半截玫瑰花枝,一朵本该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花已经蔫巴。这个男子正在一上一下地亲着洛冰,累得气喘吁吁。

沈夫人上来就要阻拦,被春燕拦着道:“夫人,陈公子……哦不,表少爷得书童正在帮小姐渡气,小姐的病又犯了!”

沈夫人面露急色,心中担忧更甚,伸手示意后面的人不要靠近。

沈夫人和春燕靠得最近,看到洛冰脸色逐渐有了血色,这才心下暂缓。

陈羽不断吹气,已经累得头昏脑胀、脑袋发晕,再这么吹下去,自己都快缺氧了。

但觉唇上一麻,舌头一咸,陈羽也没在意,仰起脑袋凌空吸了一口气,俯下嘴唇就惯性吹下去,可是这次洛冰嘴巴却合上了。

妹的,闭上嘴巴怎么人工呼吸?

陈羽鼓鼓囊囊的嘴巴释放一些空气,准备用舌头顶开嘴唇、叩开牙齿。

此时洛冰基本上已经可以自主呼吸,她刚才就在陈羽嘴唇上咬了一口示意。陈羽浑身疼痛,哪里会感觉到这种级别的痛楚?

洛冰鼻子被捏住,嘴巴又被堵上,为了呼吸不得不松开嘴巴,用左手将陈羽捏着她鼻子的手扯开。

陈羽顿觉洛冰口齿一松,舌头趁虚而入,洛冰急忙用舌去顶,双方唇舌大战就此展开。

众人这次再也不见陈羽有规律地仰起头来吸气,沈夫人和春燕靠近一看,顿时羞得面红耳赤:两人正在热烈激吻,陈羽猛烈进攻,洛冰抵死缠绵。不过二人唇边都是鲜血淋漓,看起来甚是怪异和瘆人!

在洛冰双手的拍打和挣扎之下,陈羽突然醒过神来,在洛冰双眼喷火般的愤怒之下,松开双唇。自顾自趴在地上喘着粗气,感觉嘴上湿漉漉,伸手一抹,怒道:“小妞儿,你属狗的?怎么能咬人!”

洛冰已经被春燕搀扶起来,用手一抹自己嘴角,也是血红一片,又看到陈羽浑身是血,臀部兀自还沾着一朵玫瑰花,虚弱地笑道:“谁叫你轻薄我?”

陈羽义正言辞地道:“小姐,我那是为了救你!”

这简直是新版许仙与蛇的故事!不对,许仙是牧童。这简直是《农夫与蛇》故事的翻版!

洛冰道:“先前是救人,后来呢?”

“后来……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

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永远不会再重来,

有一个男孩爱著那个女孩。”

陈羽说着说着还唱上了。

陈羽慢慢地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了。洛冰看着陈羽走路的怪模样,扑哧又笑了,心道:他怎么知道我属狗,今年十六岁呢?他唱的歌好怪哦!

聪明妖孽如洛冰者,有时候也难免会钻牛角尖。

陈羽正走着,忽听一声爆喝:“小子,十天后,等你养好伤,我要跟你决斗!我叫李崇!”

陈羽回过头来,看到一个英武之气的年轻男子正朝他大喊。

陈羽心道:麻烦了,当初云琦让我小心这个李崇,怕什么来什么。

陈羽也不回应,一瘸一拐、自顾自走回刘金的小院,却发现刘金并不在家。过了一小会儿,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馨儿端着一盆热水进来。陈羽趴在床上,馨儿一边擦洗上药,一边心疼得泪流不止。

虽然伤口都不深,但也是满目苍夷,浑身是血口子。随着馨儿轻轻的擦拭,以及伤药凉凉的感觉,陈羽竟然犯困睡去了。

晚上醒来,刘金已经回来,有好几次都欲言又止的样子。

陈羽心道:难道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第048章 书童失业

第二天一大早馨儿就来了,还带来了早餐,叫起陈羽和刘金,说是老爷和夫人有请。二人收拾妥当吃了早餐,跟随馨儿直奔沈府正院大厅而去。

陈羽问道:“馨儿,他们说找我什么事情了没?”

馨儿道:“我一个小丫鬟,哪里会知道?”

沈家厅堂“敬修堂”三个大字典雅规整,八仙桌、长书案、博古架、落地屏等均以红木制成,成对称摆放,彰显庄严厚重之感。

沈老爷和沈夫人二人坐于主位之上,沈老爷四十多岁的样子,面色较白,颇了有几分威严。沈夫人雍容大方,风韵犹存,眉眼之间犹有洛冰的影子。

刘金先请了安。陈羽一抱拳道:“小人陈羽拜见沈老爷、沈夫人,恭祝老爷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沈夫人呵呵一笑,道:“好一个陈羽,倒是敢报真名!”

陈羽道:“夫人,本人行得正、做得端,就是一个小小书童,也是有名字的,为何不敢报名?”

沈夫人道:“好一个行得正。我问你,昨天洛冰老病又犯,你怎知道那种…那种方式可以救她?”

陈羽信口开河地道:“熟能生巧嘛,见的多了,做的多了,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沈夫人道:“你做过很多次?”

陈羽面色一紧,瞧我这破嘴,差点又说秃噜嘴了。连忙解释道:“见的多,做就做这么一次。小姐是不是经常春季发病?”

沈老爷、沈夫人齐齐变色。沈夫人奇道:“你怎么知道?”

陈羽道:“我说猜的你们信不?”

沈老爷、沈夫人连连点头,道:“信!”

怪了,我跟他们也没有深交呀,这个信任怎么会凭空产生呢?须知,没有无怨无缘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陈羽道:“小姐打小就喜欢浓郁的花朵?”

沈夫人点头称是。

陈羽道:“春天花开之前可有犯病?”

沈夫人道:“几乎没有!”

陈羽接着问道:“昨天晚上小姐对我说,她就要死了,心情非常悲观。可是因为此病?”

沈夫人面有凄色,沉重地道:“不错,我们遍请名医,也治不好她这个陈年旧病,自从两岁起至今,几乎每年春季都会犯病!昨天你也看到了,每次犯病的时候都要死去活来!唉,我那可怜的儿呀!”接着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惊道:“昨天晚上你见过洛冰?”

陈羽道:“也是这个玫瑰园,只是见过半面,她还跟我说了三句话,临走之前还回眸一笑,微微一笑很倾城!”

藏在厅堂窗户后面的洛冰自言自语地道:“何谓半面?我何时冲你笑过?”

沈夫人正要接着发问,被陈羽转移话题。刚才那事儿不能细说,否则人家黄花闺女夜里跟你私会花园,传出去成什么事儿了?

陈羽语出惊人地道:“夫人,小姐的病并非不可治疗!”

沈夫人惊道:“你可会治?”

陈羽道:“倒也会治!”

沈夫人道:“你要何报酬?只要能治好冰儿的病,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陈羽道:“什么都可以?”

沈夫人道:“什么都可以!”

陈羽道:“如果我要小姐呢?”

沈老爷正要发怒,被沈夫人眼光制止。沈夫人道:“小姐也可以许配给你!”

躲在窗下的春燕就要大急,夫人怎么能如此草率地把小姐推给陈羽这个大色狼?洛冰轻声道:“不要急,娘必然早已有了对策!”

陈羽心道:这个泡妞任务完成得如此简单,不错,难道这就是主角光环?

陈羽道:“那好。经过我刚才的询问和昨天小姐发病时候的症状,小姐患的是过敏性哮喘之疾!”

沈夫人道:“过敏性哮喘?”这她哪儿听过呀。

陈羽接着道:“不错!过敏性哮喘是一种比较顽固的疾病,多伴发有过敏性鼻炎,多在婴幼儿期发病。发病时候可引起喘息、气促、胸闷和咳嗽等症状,严重者可危及生命,有一定的死亡率!

小姐最喜好味道浓郁的花朵,而那些花朵中的花粉,就是刺激因子,刺激小姐病发!”

沈夫人道:“难怪冰儿多次病发在花园旁边!那冰儿并未凑近花朵去沾染花粉,为何还会发病?”

陈羽道:“这个世界上,我们眼睛看不到的东西,并非不存在,比如这空中,就有几十上百种物质!若非有花粉状的物质,我们就闻不到花朵的香味。”

沈夫人道:“陈公子果然高才!我听的也不甚理解。不过,可有医治之法?”

陈羽倒没有注意沈夫人已经换了一个称呼。

陈羽道:“有!第一,远离花粉等刺激因子。比如,把玫瑰园里面的玫瑰全部移植到其他地方,种上马鞭草。就算是在草地上打滚,也不会伤道后背和屁股,恩,还有我这嘴巴!”

陈羽气恼地指指自己嘟起的嘴唇。嘴唇这里结了一个疤,黑乎乎的,难看死了!

陈羽接着道:“第二,用醋泡制大蒜。每天闻味,并吃掉几颗醋泡蒜,用以降低身体的敏感度。久之,随着年龄的增长,当可痊愈!”

陈羽为什么这么熟悉呢?农村条件差,他自己小时候就得过这种病,后来获知这个偏方,慢慢也就痊愈了。

沈夫人双手击掌,道:“陈公子果然大才!盐挑花魁,琴挑十美,玄武比试,再加上状元盐业的崛起,陈公子果然是人才!”

陈羽谦虚地道:“不敢,不敢,才取得那么一丁点儿成绩,值不得夸奖!”说完瞪眼望向刘金。

刘金一个哆嗦,口中喃喃不得语。这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呀!

沈夫人道:“这怪不得金儿,他不说我们也会查到!馨儿,跪下!”

旁边馨儿闻言,“扑通”一声跪下。

沈夫人问陈羽道:“陈公子,昨晚帮你擦背上药的馨儿如何?”

陈羽不明所以地道:“馨儿人长得漂亮,又温柔,还会照顾人,不错!”

沈夫人呵呵笑道:“馨儿,得陈公子看重,也是你的造化!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义女,你就是我家二小姐,我将你许配给陈羽公子!”

众人皆懵,馨儿如遭雷击,跪在地上没了反应。还没等大家懵完,沈夫人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质物件递给陈羽,道:“这是馨儿的卖身契,现在交给你了!”

馨儿跪地不起,口中哭诉道:“夫人,馨儿做错了什么?不要把我赶出沈府呀!唔唔……”

沈夫人道:“馨儿,你没有做错什么,这是你的造化!”

陈羽高声叫道:“夫人,你,你耍诈!”

陈羽接着道:“沈夫人好算计!你这是卸磨杀驴呀!你布好了局等我,连馨儿的卖身契都提前准备好了!哈哈,哈哈……”

沈夫人哈哈大笑道:“你和鲁国公之子假扮乞丐混入我府中,成为一个书童,所为何事?陈公子大才,我家冰儿高攀不上!”

陈羽走到馨儿面前,将那张卖身契递给她,道:“馨儿,从现在开始,你不再从属于任何人,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

馨儿道:“陈公子,夫人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么?”

陈羽道:“你确认要跟我?”

馨儿点点头,默不作声。

陈羽道:“好!”

陈羽双手不停,将那份卖身契撕个粉碎,口中高声道:“去他娘的卖身契!人人生而平等!”

第049章 不就是挑战么?

一阵风吹过,厅堂外面白杨树的新叶“啪啪”作响,像是欢送陈羽这个不合格的书童。

沈老爷道:“夫人,陈羽这小子绝非池中之物,今天为何不把握机会让冰儿跟他结识一番?为何如此耍……哦,作弄他?怎么说,他也救过冰儿,并且还……还那样过!”

沈夫人道:“老爷,冰儿的事儿你不用管!”

沈老爷对这个心智非比常人的夫人也是丝毫没有办法。一个智囊般的老婆,一个更为妖孽的女儿。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地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地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陈羽断断续续地朗诵着。

陈羽现在的心情倒也不是非常沮丧,毕竟他也没损失什么,相反还带走了一个俏丫鬟。

馨儿只挽着一个包袱,与陈羽走在前面,刘金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距离有五六步的样子。

天气渐渐地热了起来,陈羽伸手要接过馨儿的包袱,馨儿哪里肯给?这里面多是女子的换洗衣物之类的私人物品。两人在出府的小路上拉拉扯扯争夺起来。

陈羽笑道:“馨儿,快把包袱给我,天热起来了,你会出汗的。汗湿了衣衫可就便宜了别人!”

馨儿一时没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面色马上红了,急忙将包袱递给陈羽,不好意思地道:“辛苦公子了!”

两人的打闹似乎影响了刘金本来惴惴不安的心情,他嘴上嗫喏地道:“陈兄……”

话未说完屁股就挨了陈羽狠狠的一脚,正是这一脚,把刘金踹得咧嘴直笑起来。

馨儿奇怪地问道:“表少爷,为什么你挨打还笑得这么开心?”

刘金继续嘿嘿笑个不停,道:“二小姐,他肯打我,说明他不生我的气了,我们今后还能一起愉快地玩耍!”

馨儿道:“不要叫我二小姐!”

刘金道:“你现在已经是了,沈府里面,我姨妈说话还是管用的!”

沈府大门已经在望,李崇站在前方拦住去路,朗声道:“陈羽,我正式向你发出挑战,九天后,玄武湖中心的湖心岛上!”

陈羽道:“我为什么要接受你的挑战!”

李崇义正言辞地道:“是个男人就接受我的挑战!我们正大光明地打一场!谁要败了,就永远离开洛冰!”

我靠,问题是洛冰现在也不是我的女人呀,这争得着么?

这一架从何说起!妞没泡到,还惹了一身臊。

而这个李崇跟洛冰又是什么关系?

陈羽呵呵道:“如果我不接受呢?”

李崇道:“那我就派十个人全金陵嚷嚷状元盐业掌柜陈羽是个缩头乌龟!”

李崇这小子也不是蛮干嘛,还知道动脑子!

陈羽什么都肯做,就是不肯做乌龟!乌龟还有一个名字叫王八,而王八是表示你的妻子与别人……

陈羽高声道:“好,我接受挑战!届时不见不散!谁不去谁就是乌龟王八蛋!”

李崇满意地走了,走前还挑衅式地从上到下瞄了陈羽几眼。

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冈!

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陈羽狠狠地道:“老子一定打得你满地找牙!”

馨儿道:“公子要小心了!李崇这人实力非凡,我听人说,这个人武力很厉害,据说还是将门之后!”

陈羽道;“馨儿,不要怕。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从今天起,我苦练九天,一举干败他!”

刘金道:“九天?陈兄好气魄!但有用得着刘某的地方,任凭吩咐!”

陈羽道:“真的?”

刘金道:“真的,比真金还要真!”

陈羽道:“那好吧,今晚你帮我去把洛冰绑架了,我用她来威胁刚才那个王八!”

刘金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陈羽道:“你干嘛去?”

刘金道:“我不得先找个绳子去?否则拿什么绑?”

陈羽道:“你个彪子!快赶上萧虞了!”

陈羽走了,刘金也没有真的去绑架洛冰。

在去陈羽宅院的路上,陈羽问身边的俏丽丫鬟:“馨儿,不管我贫穷或者富有,你都跟着我?”

馨儿俏脸微红,坚决地点点头。

陈羽继续道:“无论疾病与健康!”

馨儿又是点点头。

陈羽道:“好,那从现在起,你就是我陈羽身边的第一俏丫鬟了!将来我要写一本书,就叫‘史上第一俏丫鬟’,投个女频,如何?”

馨儿喜道:“好呀,好呀,我愿意跟着公子!”转念一想,道:“公子,我怎么还是丫鬟呀?”

陈羽道:“你不做丫鬟,难道想做夫人?这也得有个过程不是?你现在太小了!”

馨儿骄傲地挺了挺胸,那两点弧形已经相当壮观,仰着头道:“我哪里小了?”

陈羽用折扇指了指馨儿胸部,又指了指臀部,最后回到脑袋,笑呵呵地道:“是你的年龄太小!”

馨儿道:“我都已经十五了,很大了!满十七岁再不结婚,官府就会加税,并且会随意指派一个男人给我。那样的话,还不如嫁给公子呢!”

陈羽心道:我靠,我混成这种角色了?但是,这古代的规定也太变态了吧!这得戕害了多少少女?这得幸福了多少男人?

这个万恶的旧社会!

陈羽哈哈大笑,道:“十五岁?黄毛丫头,连毛都没长齐,就恨嫁了?”

馨儿低着头,讷讷不应声。

陈羽伸手摸摸了馨儿的长发,撩起一绺,闻了闻,叹道:“好香,馨儿,香儿,恩,又馨又香!”

馨儿这才高兴起来,笑道:“姐妹都夸我浑身都是香味,我自己一点儿香粉都没擦过!”

这妮子,对你客气了,你倒不开心了,对你动手动脚的,你倒高兴了。

陈羽喜道:“我靠!这是自然的体香呀!这次捡到宝了!”

馨儿转过俏脸来,瞧瞧问道:“‘我靠’是什么意思?我听你说过几次了!”

陈羽道:“你现在还不懂,也许过段时间就懂了!”

陈羽敲开宅门,柳红开了大门。

馨儿道:“公子,你这是准备换一家大户继续当书童?”

陈羽哈哈笑道:“我现在起,专门给馨儿当书童!”

馨儿这才想起来沈夫人说公子是金陵有名的才子,还是那个状元盐业的什么人来着?

陈羽看着馨儿难堪的样子,煞是可爱,也不忍再欺瞒她。

陈羽道:“这个宅子是我买的,今后你就住在里面吧,后院还有一个小湖,你肯定喜欢!”

幸福来得太突然!

馨儿道:“这是你买的?还有一个小湖?”

陈羽道:“你慢慢欣赏去吧,哥还得抓紧时间去备考,不,备战!不就是挑战么?哥这次要打出气势,打出名气,打出狠来!让全金陵的人,再也不敢随意挑衅老子!否则,隔三岔五地都有人找老子挑战,老子还泡妞不泡妞了?哦,还工作不工作了?”

话音未落,门外响起一个声音道:“陈大公子,这是要去哪儿泡妞呀?”

陈羽一听,面色顿时一紧。

第050章 一洗定情

萧媚儿那头墨丝,似一股清泉般顺着香肩流下,阳光照射下闪烁着酒红色的瑰丽色彩,几乎晃得陈羽睁不开眼睛。

萧媚儿每一次出现,给陈羽的形象都不同。

这是传说中的百变天后?

“待你长发及腰,赠汝发钗可好?

三千青丝招摇,水转樱花破晓。”

陈羽急中生智,先卖个乖度过眼前的尴尬再说。

萧媚儿朱唇轻启:“好像人家长发已经及腰了嘛!”

语带娇嗔,听得人酥了半边。

萧虞斜靠在后面的墙角边“桀桀”怪笑道:“姐姐,你何曾对自己的亲弟弟这么温柔过?哎吆,听得我这牙都酸了!”

陈羽眼神如刀,死死地盯住萧虞。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陈羽现在的眼神就变化成一根皮鞭,再加一堆蜡烛。就算皮鞭抽不死他,也滴蜡滴到他崩溃为止!

萧虞急了,连忙道:“大哥,咱谁跟谁呀!我绝对不会出卖你的,打死都不会说出你的风流韵事!”

萧媚儿道:“萧虞,我看你那牙不是酸,是想掉!我早晚给你敲掉两颗!”

萧虞高声叫道:“你俩合伙欺负我一个?真不是我说的,你看——”

萧虞往身后一指,那边来了男男女女七八号人。那帮人在一个红衣美少女的带领下,将陈羽围定,各自手中执着一个木皮本子。

那红衣少女未语先笑,道:“可是陈羽公子?我们行知书社拜访陈羽公子,想简单问几个问题!”

陈羽道:“行知书社?”

那红衣少女一晃可爱的马尾辫,回道:“不错,我是这届社长雨晴,请公子多多照拂!”

陈羽道:“原来是雨大社长,请随意,本人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雨晴道:“请问陈公子,我们俱知陈公子文采非凡,琴棋书画皆精,之前可曾练过武术?”

陈羽茫然地道:“练武?”

还没等陈羽回应,另外一个女子快言快语地问道:“陈公子,李崇与你的决斗,现在押注的盘口是一陪十,请问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陈羽惊道:“啊?”

另外一个男子接着问道:“据说沈洛冰小姐也非常关注这场决斗,请问你知道么?”

陈羽莫名其妙地道:“什么?”

当天下午,金陵发行量最大的《秦淮邸钞》头版出现了几个硕大的标题:

“玄武之巅决斗在即,陈羽不知练武何物”

“全民疯狂押注,陈羽茫然无措”

“奇女隔空喊话,才子沉默无语”

据说至当天黄昏寅时,李崇对陈羽决战的押注已经上升到了一陪五十,这个令人惊诧的一边倒的情形破了记录,堪称史上悬殊最大的盘口押注。

这个时代就有坑爹的三版小报出现了?

此时的陈羽并不知道,好说歹说打发走雨晴等人后,萧虞跑来笑着道:“大哥,你这次要出名了!”

陈羽嘿嘿笑道:“上次还不够出名么?”

萧媚儿接过话来,微笑着道:“你可知行知书社雨晴他们刚才是干什么来的?不到今天晚上卯时,你的名字必将随着秦淮邸钞响遍整个金陵城!”

陈羽似有所悟,问道:“秦淮邸钞?这是报纸?”

萧媚儿惊道:“咦?报纸?这个名称倒是贴切!报知一些时事要闻的纸张!”

陈羽拔腿就向那帮人追去,萧媚儿侧身一闪,拦住道:“你干什么去?”

陈羽道:“如果是报纸的话,他们刚才采访我,没有给稿费呀!”

萧媚儿道:“切!还想着这么点儿陈谷子烂芝麻,我敢说,你和李崇的决斗的押注盘口,经过秦淮邸钞的宣扬,到了明天,至少会升到一陪八十!”

陈羽道:“谁是一,谁是八十?”

萧媚儿妩媚一笑,道:“你说呢?”

陈羽一把抱住萧媚儿,萧媚儿并未躲闪。

陈羽将脸埋在萧媚儿胸口,来回地摩挲住,口中喃喃地道:“媚儿姐姐,你可得救我,头可断,血可流,爷们面子不可丢!琴棋书画我还凑合,干仗决斗我哪会呀!”

陈羽心道:尼玛,堂堂男子汉,本来可以靠才华吃饭的,现在却要靠脸卖乖混下去了!悲哀呀!

次日早上,《秦淮邸钞》又出现一个标题:

“陈羽求助前任花魁,埋头伏胸痛哭流涕”

旁边还配上一张插图,既逼真又无比香艳。据说最近两天《秦淮邸钞》销量大增,书社印刷坊多次重印都于事无补。

萧媚儿呵呵笑道:“曾经嚣张不可一世的陈羽陈大公子,现在怂了?”

陈羽依依不舍地脱离萧媚儿胸口,抬起头来冲萧虞道:“你手上还有多少闲钱?”

萧虞道:“不多,就一点儿我老娘给我留的老婆本!”

陈羽道:“不多是多少?”

萧虞道:“也就一万两!”

陈羽道:“押上!”

娘的,一万两还不多?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萧虞道:“押李崇赢?打架打不过李崇,想在经济上对冲一下?”

陈羽怒道:“押你姐姐个脚!”

他亲姐萧媚儿还在旁边呢!

说完这话,陈羽就后悔了,连忙解释道:“你姐姐的脚必定很美,媚儿,晚上我给你洗洗脚怎么样?这些日子,你也挺累的!”

萧虞插话道:“大哥,最近我被我姐支使得上蹿下跳的,也挺累,要么顺便也帮我洗洗脚?”

陈羽骂道:“滚你姐的个蛋!老子忙着呢!”

听到陈羽骂粗话,萧媚儿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陈羽连忙弓着腰,一手搭着萧媚儿的手,引进了陈宅。

尼玛,这状况绝对像是扶着慈禧太后的太监小李子!

进了陈羽的正房,陈羽果真开始准备洗脚事宜,馨儿烧好热水,准备了一个洗脚盆,还撒上了几片玫瑰花瓣。

就算一贯大大方方、见惯了大事件的萧媚儿,此时也惊呆了:在夫为妻纲的时代,都是女子替男子捶背、捏腿、洗脚,哪有男子帮女子洗脚的?这种下贱事哪个男人肯干?

这正中陈羽下怀。陈羽虽然没有严重的丝足控,但替美女洗脚这种香艳的事情,也曾梦中回转。

萧媚儿被陈羽按坐在矮榻上,然后被陈羽脱掉了鞋子,解除了布袜,一个完美的玉足便呈现在了陈羽眼前:钿尺裁量减四分,纤纤玉笋裹轻云。

幸好这个时代没有缠足的习惯!否则脚型就变成了畸形!

双脚盈盈一握,白璧无瑕,圆润匀称,细腻玲珑。脚面凸凹有致、弯曲有型。五根脚趾整齐排列,微微翘起,指甲晶莹剔透、轻盈多娇。

男人的头,女人的脚,能看不能摸!

陈羽双手不断摩挲这双玉足,萧媚儿已经羞红了脸,娇声道:“摸够了没有?你倒是洗呀!”

陈羽用手腕试了下水温,将这双美足放入水中。

如此细心的动作,再度让萧媚儿怦然心动。

第051章 美女总动员

如果说上次那惊世一吻是萧媚儿对陈羽嚣张、多才的作为感兴趣的话,现在陈羽这个洗脚的动作,可以说是一洗定情!

男女之情就是这么奇怪,有时候你勉强去做,怎么都不来电。有时候一个不经意间的举动,就如有神助,电光火石之间豁然令人怦然心动。

手在动,水在动,心在动!

萧媚儿双眸含情,柔得就像要滴出水来。她含情脉脉地望着这个弯腰给自己洗脚的男人,伸出手来,轻轻地顺理着他那半长不短的头发,。

人生至简,大爱无言。

是我们,把日子过得那样惊心,把岁月看得那般无常。流年幸福,就这样在指尖滑过、在掌心紧握!

陈羽顺着萧媚儿的手臂往上看去,口中道:“媚儿,你真美!”

萧媚儿被情话一激,俏脸妩媚更甚,大眼水汪汪地泛着幸福的光芒。四目相对,陈羽停住了手中洗脚的动作,一个激动嘴巴就往前凑了上去。

“桀桀……”一阵难听的笑声传来,萧虞走进来笑着道:“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到!”

陈羽和萧媚儿异口同声地道:“站住!”

萧虞转过脸来,嘿嘿笑道:“屁纹龙,你在瞎想什么呢?你姐是要看看我嘴巴上的伤口好了没有?”

萧媚儿刚才就觉得陈羽的嘴唇怪怪的,现在一经提醒,才发现陈羽嘴唇处结了一个疤,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陈羽心虚地道:“嘿嘿!昨晚吃饭时候,喝了一口汤,烫到了!”

萧虞道:“喝汤不是应该烫到舌头么?”

陈羽继续解释道:“对呀,先是烫到了舌头,当时舌头疼得要命,结果一激动,就咬到了嘴唇,于是,就破了!”

萧虞道:“解释就是掩饰,我不想听!”

陈羽道:“谁要向你解释?你来做什么?”

萧虞道:“你忘了?今晚慕雪姐姐还要教你飞刀呢!”

陈羽道:“这不还早嘛,你不说你姐也是高手么?”

萧媚儿娇笑道:“不错,把你俩一道收拾了,都不成问题!”

萧媚儿沉思一下,接着道:“九天后就要决斗了,什么功夫九天也很难有所成就,不过听慕雪说你身有内力,学她的飞刀绝技效果是最快的。不过,这几天我会教你一些闪展腾挪的基本功!”

萧媚儿捂嘴一笑,道:“说白了就是扛揍的功夫,你与李崇实力相差悬殊,不可能上场就发飞刀吧,这样绝难射中!”

陈羽猥琐地道:“我射得很准的!”

萧媚儿不明所以,接着道:“射你个头!萧虞你来喂招!”

陈羽道:“射头?你这口味也太重了吧!”

萧虞道:“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陈羽哈哈大笑道:“谁叫你刚才坏了你姐的好事?”

萧媚儿矢口否认道:“我有什么好事儿?刚才是谁腆着脸要给人洗脚的?”

陈羽道:“好,是你逼我的!刚才是谁腆着脸等着人去亲的?”

萧媚儿笑道:“好!很好!”

好和很好的结局就是,陈羽和萧虞整整搏斗了一个下午,萧虞鼻青脸肿,陈羽浑身是血,身上的部分伤口击打或者撞到又破了。

联想到李崇提出决斗的原因,以及陈羽嘴上和身上的伤口,基本可以推断出来一些事情,所以两人都被狠狠地虐了一顿。

萧虞走了,萧媚儿走了。不过萧媚儿走之前,用手轻轻地抚摸着陈羽的脸道:“羽哥哥,你真棒!比我想象的要强得多,不过,最强的是——”

陈羽一听她还在表扬自己,咧嘴一笑道:“最强的是什么?”

萧媚儿呵呵一笑,道:“最强的是,你那股混不吝、不服输的劲头,不顾一切地与萧虞对打,很扛揍!”

很扛揍!

陈羽心道:把你裤子脱掉,专门打你屁股,看你扛揍不扛揍!

萧媚儿又补了一句:“确实是练武的材料,萧虞武功比你强那么多,照样被你打得鼻青脸肿,你的打法太不要脸了!”

陈羽骄傲地道:“打架而已,谁还固定非得你一招我一式的互相拆解不成?这叫无招胜有招!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唯狠不怕!”

萧媚儿一愣道:“不错,你很有悟性,接下来还要好好锻打锻打,磨练磨练,我会认真负责的!”

这要命的,还要磨练?

萧媚儿,这个仇,老子一定要报!

吃晚饭的时候,馨儿又一次帮陈羽擦洗身体,涂抹药水,再一次被陈羽身上的伤口所吓倒,差一点儿又要哭出声来。

陈羽安慰道:“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这种磨练,也许是媚儿别有用意,她不会害我的!”

馨儿道:“难道我就会害你?”

这就开始争风吃醋了?

不过有人为自己争风吃醋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陈羽笑道:“我的馨儿当然不会害我,咱们是患难之交嘛,嘿嘿!”

酉时,天尚未擦黑,陈羽朝玄武湖奔去。

刚跑出大门,蹲守在门卫墙角处的几个假装乞丐的人偷偷尾随其后。

到得小树林,李慕雪和李正欢都在。陈羽自觉地先倒立去了。

此时的倒立,早已不在需要依靠大树。林中设置了两个靶子,李正欢正叮叮当当射击个没完没了。

第二天的《金陵邸钞》又出现一个大字标题:

“美女现场指导,公子临阵磨枪”

这个标题语焉不详,细思起来又香艳无比。加上报童变相的吆喝,这桩事情愈发扑朔迷离起来。

报童吆喝道:“美女那啥指导,公子那啥磨枪!”

旁边一公子哥问道:“小哥,这指导的是啥?磨的啥枪?”

报童神秘一笑,道:“花上五文钱买上一份邸钞,看看不就明白了么?”

公子讶然道:“小哥,前几天不还卖一文钱一份的嘛?”

报童道:“前几天是前几天,昨晚就开始涨价了!就这还不够卖!我说公子,看你也不像穷人,你到底买不买?这邸钞还有精美插图!”

公子道:“精美插图?买,买!”

公子掏出铜钱,打开卷起来用细线扎着的邸钞,顺着那个标题望下看,果然看到一幅插图。

图中一男子拿桩倒立,一女子在旁指指点点,还有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在旁嘻嘻哈哈。

“直娘贼!怎么不取个野外三人行的标题?”那个公子哥骂道。急忙转身去找报童,可哪里还能看到人影儿?

第052章 刀行天下

李慕雪收敛心神,正色道:“陈羽,我今天把我们李家的飞刀压箱底的绝招交给你!这招也没有名字,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叫它刀行天下,乃是以气运刀!”

刀行天下,以气运刀!

陈羽道:“刀行天下,好霸气的名字!以气运刀?听起来很玄乎的感觉,你不要骗我!”

李正欢吵吵嚷嚷着道:“姐姐,你偏心,你怎么不教我?”

李慕雪道:“你内力不足,这招连我都不会,如何教给你?”

陈羽道:“啊?你都不会?还怎么教我。此外,这是你家传绝招,为何传给我这么一个外人?”

李慕雪面色微红,口中道:“你,你,你……”嗫喏了半天,朝陈羽吼道:“你到底学不学?”

话题一转又接着道:“我母亲给我的刀谱上最后一招就是这刀行天下,可是没有人练成过,我想拿你试验一下!”

陈羽道:“啊?我只是一个试验品?可我此前只跟你学过几天飞刀,现在上来就学绝招,是不是起点太高了点儿?咱们还是从零基础开始吧,比如拿桩、麻布什么的!”

李慕雪道:“你不知道从哪里获得的内力,甚是雄厚,连我都没有!”

李慕雪顿了一顿,面色微红道:“还有当初你的毅力,倒立、涉水,甚至还…还从那么高的城墙上往下跳,这种坚韧的精神,我也自愧不如!”

尼玛,那是李正欢这个小王八蛋踹我下去的,好不!

咦?丈余高的城墙跳下去后,我怎么完好无损呢?还十分馨香绵软?

这小妮子吞吞吐吐的,难道里面还有什么大买卖?

李慕雪又问了一遍:“你到底学不学?”

陈羽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连声道:“不学不学,打死我都不学!鬼才愿意当试验品小白鼠!”

李慕雪冷笑一声,道:“那好,我就打死你!看刀——”

陈羽猛一哈腰,双脚连跳,落地时左脚踩到右脚,差点绊倒自己,样子狼狈极了。

可哪里有刀飞出来?

这小妞儿原来是在吓唬人!

陈羽气急,出口道:“如果我学会了这个什么刀行天下,能不能打败你?”

李慕雪呵呵笑了,心道:终于要上钩了,要当那什么小老鼠了?

李慕雪道:“当然可以。据说刀行天下发动之际,天下无物不可成刀,无气不可成刀,打败我那是轻松,相当之轻松!”

陈羽朝李正欢的肩膀猛拍了一巴掌,高声道:“我干了!”

再也不受女人欺负!

谁老愿意女上男下?老子也要翻身农奴把歌唱!

李正欢被陈羽打得直咧嘴,口中不满地道:“你干不干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打我干嘛?”

陈羽道:“打的就是你这个小舅子!听到没,你现在的李正欢这个名字非常好听,今后千万不要改名!”

现在不虐虐你,将来未必虐得过你呀!

李正欢道:“谁是你小舅子?我同意,我姐也不同意呢!”

李慕雪不以为忤,心道:得意吧,你尽情地得意吧,看这几天老娘整不死你!

李慕雪道:“气以心为体,心以气为用。气发若风声,气纳如吞川。深则蓄,蓄则伸,伸则下,下则定,定则固,固则萌,萌则长,长则退,退则天。天几舂在上,地几舂在下。”

陈羽跟着默默念了一遍,丝毫不能理解,这难道是运气的法门?

李慕雪见陈羽听过一遍就能默念出来,不住点头,表示满意。

这有何难?当初看一遍***的教学片,就学会了一库一库、雅蠛蝶等东洋语言呢!背书,我怕过谁?

李慕雪继续传授飞刀基本技法,陈羽这才明白为何每次李慕雪传授时都选在晚上。晚上树林里一片漆黑,远处就算有人也看不清,不至于被别人看到。

此外,练习飞刀需要广阔的空间,室内不行。而夜晚练习,更加可以锻炼目力。眼到、心到、手到,则刀就会到。

说起来简单,可做起来却不是这般容易。陈羽握刀的几根指头早已经磨掉了皮、长出了厚厚的茧子,手臂、手腕酸痛无比。每天晚上千百次地握刀、出刀,换得命中率的提高。

不到累成一只死狗一样,李慕雪绝不放人。

陈羽叹道:我这是百分之一的天才,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不知道将来成就如何?

陈羽半夜摸回家去,也不顾馨儿的劝阻,爬上床铺,倒头就睡。

睡梦中,忽明忽暗之际,似乎隐隐约约地看到自己坐在一个蒲团之上打坐行功运气。奇怪,这怎么出现了幻觉?我明明躺着呢!

陈羽口中自言自语般地念叨着:“心神合一,以心行意、以意导气、以气运刀。”

突觉面部一疼,耳边传来萧媚儿的声音:“大清早的嘟囔个什么?失心疯了?陈大爷,起床练功了!”

陈羽睁开双眼,正看到萧媚儿用手不断地拍打自己的右脸,陈羽佯装打个哈欠,一把握住萧媚儿的手,直接拖进被窝,萧媚儿惊声尖叫。

萧虞听到叫声,推门进屋,正看大萧媚儿手伸进了陈羽被窝,两人正一起“啊啊”地怪叫。

萧虞问道:“怎么了这是?大清早的!”

陈羽大叫道:“啊!非礼呀!”

萧虞冲萧媚儿一笑,道:“姐,我大哥早晚都是你的人,你现在急色个什么劲儿?他还能跑出你的五指山?”

陈羽语重心长地道:“媚儿姐姐,之前你性格温润如水,温柔大方,怎么现在忽然变成了一副野蛮女友状?身上的衣服可以变换,人心可不能变呀!”

萧媚儿笑道:“好!很好!”

好和很好的结局就是,陈羽和萧虞又是整整搏斗了一个上午。萧虞要报昨天的仇,陈羽被动防守,多次中招。但一旦萧虞被陈羽抱住,就是一场生死搏斗,拳打脚踢。

萧虞虽有功夫,但陈羽内力更为深厚,比较扛揍。加上萧媚儿教授的闪展腾挪技巧,萧虞也沾不到什么好来。

两人均躺倒在地,一个龇牙咧嘴,一个口歪眼斜。

龇牙咧嘴的那个道:“媚儿姐姐,咱打个商量行不?你跟萧虞说一声,说话不揭短,打人不打脸,我还要靠这张帅脸混饭吃呢!”

口歪眼斜的那个道:“大哥,你好不要脸,是你先打脸的,你看我这脸!”

话未说完,两人又准备爬起来继续干仗。可是试了几下,实在是爬不动了,只好作罢。

萧媚儿看得不顾形象地哈哈大笑,哪里还有以前半点千娇百媚的样子?

萧媚儿道:“活该!这就叫做罪有应得!”

陈羽道:“媚儿,你这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的性格,到底想要闹哪样儿?”

萧虞道:“大哥,你是太善良,也太乐观,被我姐的美色所迷惑了!我早就告诉过你,我是我姐从小打到大的!”

陈羽道:“苍天呀,大地呀!我到底是惹了哪个阎王小鬼呀?”

吃女亏,上女当,一辈子死在女身上,哎!

总有一天,我要叫你们挨个排成排,跪在地上,我手拿一个皮鞭,想抽哪个抽哪个!

“咦?这地上趴着两个什么东西?”宝林一身红衣,踩着娇步迈进院子。

第053章 决战玄武前夕

“咦?这好像是陈羽那个臭贼耶!”宝林咋咋呼呼地道:“浑身花不溜秋的难看死了,是谁把他打成这样子的?”

萧虞战战兢兢地道:“宝林姐,你问这个干嘛?”

难道她要打击报复不成?

宝林道:“哈哈!我想揍他想了很久了,简直是夜不能寐!我得想办法谢谢是哪个天使帮我揍了他!”

萧虞面面相觑地道:“那要这样说的话,我就是你口中的那个天使。”

宝林道:“打得好!打得妙!打得陈羽呱呱叫!中午满江楼我请了!”

陈羽道:“宝林,太不像话了吧,我可是受害者!能否照顾一下受害者的心情?”

宝林道:“你不说倒好,因为你,最近两天买盐人的数量激增!”

陈羽道:“买盐的人多不好么?多卖盐多赚钱!”

宝林道:“好倒是好事,不过几乎每个来买盐的人都要问一句,陈羽掌柜在么?状态如何?你说烦人不?”

宝林盯着陈羽,俏脸忽然表情丰富起来,呵呵笑道:“不过,现在我终于知道了。等下回去挂个牌子,上写:陈羽现状,勿要多问,鼻青脸肿,满地找牙!”

这他娘的是押注前的调研吧?太缺德了!

陈羽道:“宝林,你不要太过份了,我可知道你的弱点之所在!”

宝林道:“在哪里?”

萧虞喊道:“你俩别闹,不是去满江楼请吃饭么?”

宝林大大咧咧地道:“走,都去!”

可是,怎么能都去呢?宅院还是得有人看管。最后陈羽、馨儿、萧氏姐弟跟着宝林朝满江楼走去。

好在满江楼并不远,走路不到一刻钟就到。

满江楼外,一个黑檀木匾从三楼垂至一楼,上书“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流千古江楼千古,陈羽书”,字体铁画银钩,格外有力,与“望江楼”这三个大字的主招牌互相依托,熠熠生辉。

馨儿道:“这幅对联好有气势,怎么书写的人也叫陈羽?”

陈羽道:“正是本公子所书!”

宝林道:“切!你也会写字?”

陈羽嘴角抽了抽:“爱信不信!咱们店里不是我写的嘛?”

萧媚儿盯住看了一会儿,罕见地未作声,像极了一个乖宝宝。

有些人,只有在自己人面前才会放松。

众人甫一出现在满江楼大堂,就引发了阵阵轰动。

三位绝色美女,衣着一红一粉一白,分别代表三种特色,红色的宝林热情、粉色的媚儿妩媚、白色的馨儿温柔。后面跟着两个男子,俱都鼻青脸肿、形容枯槁。

一边是美丽至极,一边是灰头土脸。

这反差!

众食客纷纷震动之际,那个叫杨颖的女掌柜竟亲自迎向陈羽,众食客又是大惊。

杨颖福了一福,面带微笑道:“陈公子再次光临本店,幸甚幸甚!”转眼看到陈羽的怪状,又笑盈盈地道:“陈公子,难道传言为真?正在抓紧练习武术不成?”

陈羽尴尬一笑,道:“不错!不管是文攻还是武斗,我怕过谁?”

众人再次轰动。

有一个瘦弱的中年男子道:“他就是陈羽公子?这形象,哎呀,白瞎我了那一两银子!本来想以小博大,捡个漏儿的!”

旁边有人道:“都一赔一百了,你还敢压陈公子?要相信大多数人的智慧!”

杨颖面向陈羽,曲起胳膊,握紧拳头,做了一个猛地凌空往下一砸的手势,道:“陈公子,我相信你,我投了你一千两!”

其他人哄堂大笑道:“终于有了对手盘,隔壁下注的赌场,江月楼的江老板还怕没对手盘,已经将赔率提高到一赔一百,今晚就要封盘了!”

陈羽笑着道:“杨掌柜,你哪里来的这么多自信?”

杨颖道:“冲你给我店外写的对联,我就相信你!”

这信任,无敌了!

到得三楼包厢,陈羽道:“宝林,把我上个月的分红和这大半个月的分红,全部押上我赢!”

宝林道:“啊?”

萧虞那边跟馨儿嘀嘀咕咕一阵,然后一抱拳道:“小弟要出去一下,片刻便回!”说完一溜烟地跑出满江楼。

大家落座,萧媚儿道:“那李崇乃是我朝大将军李元丰的嫡子,你可知晓?李崇年少起即传武名,你可害怕?”

陈羽混不吝地道:“老子怕他何来?不都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

萧媚儿嫣然一笑道:“羽哥哥,我就喜欢你这股嚣张劲儿!战前练武的任务就交给我和慕雪吧,到时候出奇招能赢也说不定!”

陈羽道:“不是说不定,是一定能赢!”

那边宝林撇撇嘴道:“你这个臭贼也就顶多能打死一只睡着的狗的本事而已!”

虽然陈羽在商业方面有着重大建树,但起初与宝林发生的那些不愉快太过于根深蒂固,一时难以舒解。

吃完饭,宝林返回门店,休息过后,萧虞主动要求与陈羽过招。

这孩子,难道转性子了?

两人拳来脚往,拳拳到肉,脚脚踢实。

这一战又是一个下午,连一贯看他们笑话的萧媚儿这次也有些心疼起来。

晚上除了跟李正欢一起练习射靶之外,李慕雪还在陈羽手掌上平放一只飞刀,并让他默念口诀,将注意力集中至刀上,试试以气运刀。

陈羽凝聚心神,眼睛都快瞪成斗鸡眼了,手心里的飞刀依然纹丝不动。

晚上,陈羽重又开始做那个奇怪的梦,梦里依旧看到自己在打坐行功运气。早上醒来的时候,倒是感觉全身轻松,完全没了白日炼体和晚上练飞刀的疲惫感。

练武,陈羽是认真的。

当初为了一个500点的打赏,陈羽都敢熬夜爆更五章。

有些人就像小强,有肉了吃肉,没肉了吃灰,转眼间就长出了翅膀,飞起来。

嗯,还是一只小强,带翅膀的小强!

人可以偶尔颓废,绝不能报废。

这些日子,每日白天与萧虞战在一处,虽然每天依旧是拳来脚往,但后面几天的挨揍的痛感却逐渐在减弱。

陈羽一度怀疑是萧虞有意放水,但看着萧虞那鼻青脸肿的模样,确实不像放水的样子。

甚至这货变本加厉起来,每天就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只要一见到陈羽,两人就会无休止的干起来,丝毫不知疲倦。

《金陵邸钞》似乎已经对陈羽失去了兴趣,毕竟这货的生活无比的单调,白天被打得鼻青脸肿,晚上还要去玄武湖边继续受虐。

转而去报道李崇去了,李崇的英武,李崇历史上的战绩,甚至连李崇姑妈家里那条名字叫做“欢欢”的小狗都要报道一番。

似乎,李崇的胜局已经注定。

不过,邸钞每天都会在显要位置上标注“距离玄武决斗还剩x天字样”。转眼间,这个中间的x字变成了“壹”。

陈羽似梦非梦、似幻非幻日夜苦练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那天晚上,竟破天荒地没有再做那个同样的梦,倒是非常奇怪。

不奇怪的是,陈羽人生中第一场武斗一触即发。

第054章 决战玄武之巅

一夜无梦,睡眠正好。馨儿叫醒陈羽,帮忙穿衣洗漱完毕,还嘿嘿偷笑了两声。

这妮子!

萧媚儿端着一个托盘举步轻摇、仪态万种地进来,托盘上腮红、状粉等女子用的化妆物品一应俱全。

陈羽不解地道:“媚儿姐姐,你要化妆是不是需避一下男人呀?有些女子不化妆是不敢出门的!”

萧媚儿一脸的温柔相,笑容可掬、妩媚脱俗,微笑着一扭翘臀,笑道:“我萧媚儿天生丽质,还用化妆?我是在给你化!”

陈羽一撇嘴道:“本公子英武非凡、器宇轩昂,还用化妆?”

正说着,萧媚儿手持一个镜子伸至他面前,陈羽低头一看,鬼叫道:“啊,这谁呀?”

头发凌乱、额头青紫,一对熊猫眼、鼻子上方贴着一片黑色的膏药。

我靠!我这靠脸吃饭的有为青年,怎么成了连大街上乞丐都不如的这副德行了?

“萧虞这个小舅子,我饶不了你!”陈羽高声喝道。

“那到底化还是不化?本小姐很忙的!”萧媚儿道。

陈羽忙不迭地道:“要,要!”

萧媚儿的化妆技术还真是强大,一刻钟时间,一个街边小乞丐变身成了一个头戴纶巾,手摇折扇的浊世翩翩佳公子,只是脸色略白了一些。

能不白么?

不刷一层粉,焉能盖住那青里透紫、紫里透黑、黑不溜秋的伤痕?

白云在头顶漂浮,遮住了太阳。渐渐有起风的架势,实在是一个不宜出门的日子。可是,通往玄武湖的各条道路上,早已经络绎不绝。

玄武湖中有一个湖心岛,岛并不大,也无林木。

赌场江月楼的老板竟然命人早早地搭建了一座高台,高台临水而建,高出水面一丈有余,当作擂台使用。

这也是玄武湖的最高处之所在了。

女捕头李慕雪带着十数个捕快列队而站,以应对岛上突发事件。

玄武湖岸边已经站满了人,甚至还有小贩卖起了花子、花生。

湖中也有画舫在游弋,有钱的世家公子、小姐们,以及金陵各大青楼的头牌们,早早就占好了位置。

一个手拿折扇的公子哥带着一行人正在往湖边挤,边挤边叫道:“大家让让,大家让让,让我进去!”

一个四十来岁浓妆艳抹的妇人张口就想骂,回头一看小伙子长相俊俏,马上改口道道:“小子,挤什么挤?想占老娘便宜?不要耽误老娘看人比武!”

那个公子哥样的人正是陈羽,他苦笑道:“大姐,你不让我进去,这武怎么能比得起来呢?”

众人有认识陈羽的,喊道:“给陈公子让条道,他就是参加比武的陈羽公子!”

这一嗓子还真管用,人群硬是挤出一条道让陈羽等人通行,到得岸边,已有一条画舫靠近,一个楚楚动人的姑娘招手道:“公子,来乘我们千娇楼的画舫!”

陈羽摇摇折扇道:“姑娘,这不好吧,众目睽睽之下你让我上青楼画舫?况且这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的,似乎不太习惯呀!”

那姑娘吃吃一声,接着喊道:“公子,妾是搭载你去湖心岛,你想什么好事呢?”

岸边众人皆哄堂大笑。

陈羽一行这才迈步上船。陈羽朝姑娘一抱拳,道:“感谢姑娘大义!”

那姑娘娇笑一声,道:“妾闻听陈公子文才风流又兼武略,能否帮我们千娇楼题诗一首?”说完不管同意与否,已经拽着陈羽来到不远处的书桌旁。

笔墨纸砚已经提前备好。

看来这小妞挺有商业头脑,挺会自我营销呀!

陈羽呵呵笑道:“姑娘,你在岸边不远处等我很久了吧?”

那姑娘见心事被说破,大大方方地道:“也不是很久,我们天没亮就等在岸边不远处,也才两个时辰而已!”

看看,人家这敬业精神?两个时辰可是四个小时!

陈羽也不再推迟,提笔写道:

梨花似雪柳如烟,

春在秦淮两岸边。

一艘画舫临水摇,

千娇楼中皆婵娟。

陈羽还将“千娇楼”三个字嵌入诗句中,那姑娘高兴得手舞足蹈,高声叫道:“感谢陈公子墨宝,小女子今后就改名叫柳如烟了!”

谁能想到,这一改名,日后竟然成了秦淮十大名妓之一!

话音刚落,那姑娘又是一福,娇笑道:“小女子柳如烟感谢公子,愿招公子为入幕之宾,免费三日!”

陈羽正要搭话,后腰被萧媚儿拧了一把。

“陈羽,你也就会吟诗弄画、调戏女子而已!”一道浑厚的声音飘荡在玄武湖上。

众人看到一个英武男子一身劲装,衣带飘飘,在湖中几个起落便到了湖心岛。

有认识的高声喊道:“李崇威武,李崇必胜!”

众人纷纷鼓掌,喊叫声响成一片。

这出场,真帅!

陈羽惊道:“那个李崇功夫高到如此境界?竟然会水上漂的绝技?”

萧媚儿道:“刚才你看他手中不停地往水中掷物,那应该是准备好的瓦片,每次落脚点皆在刚及水面的瓦片之上,借力腾挪而已!”

陈羽骂道:“原来只是一个装逼贩子!”

萧媚儿道:“不可轻视,尽管如此,其轻身功夫也是非常了得!”

画舫摇至湖心岛,陈羽一行人登上岸去。

李崇双脚轻点擂台的木柱,双脚一弹,一个借力便轻飘飘地落于擂台之上,然后朝众人一抱拳,岸边以及湖中画舫掌声雷动起来。

陈羽也是一脚轻点那根木柱,双脚一弹,一个反作用力将其震翻在地。

众人吁声一片。

还没等陈羽爬起来,有人喊道:“我说,陈公子,还是别上去了!青楼画舫才是你的温柔乡!”

众人哈哈大笑。

陈羽一骨碌爬起来,口中道:“也对哈,这吃力不讨好的!”

旁边萧虞道:“大哥,咱们都苦练这么些天了,你怎么能半途而废呢?你对得起我么?对得起我姐么?对得起慕雪姐姐么?”

还没得陈羽反应,李慕雪自下而上一脚朝陈羽踢去,陈羽直接腾空飞起,“啪”地一声脸朝下摔在了擂台之上。

岸边和湖中又是一场轰然大笑。

陈羽爬起身来,正了正纶巾,还没等发话,但见江月楼江老板迈着颤巍巍的身体,满脸含笑从楼梯爬了上来,将生死状递给二人。

我靠,原来有楼梯!

有楼梯不走,非得装什么逼呀!

江老板当众宣布道:“各位,在小号江月楼押注的好友请听了!李崇、陈羽二位公子已经签署生死状,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二人先掉落擂台者为败!”

江老板面朝李崇一抱拳,问道:“李公子,所用兵器为何?”

李崇骄傲地高声喊道:“揍他何须兵器?我这双拳头苦练二十年,能有千斤力,打败这个只会吟诗作画的废材,绰绰有余!”

江老板又朝陈羽一抱拳,问道:“陈公子,所用兵器为何?”

陈羽慢悠悠地从袖口掏出一个小巧玲珑的物件,道:“小李飞刀,长二寸,重一两,乃精钢所制,由南城李家铁匠铺打造,外表打磨抛光、镀银处理,好用且不易生锈,尾穗为苏锦所织,实乃居家旅行、收藏必备!”

众人又是吁声一片。

李崇大笑不止:“哈哈!如此小刀,拿去杀鱼倒是不错!”

第055章 扛揍的重要性

一艘游船上,一个冷如冰山的绝色女子带着一个满面含笑的丫鬟,一对主仆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那丫鬟道:“小姐,你说那个书童能赢么?二人实力悬殊如此之大!”

那冷面女子道:“此人经常出人意表!”

擂台上,江老板退下去了,擂台之上只留李崇和陈羽。

陈羽冲李崇一抱拳,道:“李兄,请!”

李崇脸带傲慢地道:“准备好了?”

陈羽道:“就让我这江南四大才子之首,会会你,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文武双全!”

擂台上,李崇迎面扑来,提拳就攻,陈羽连连躲闪。

敌人太猛,避其锋芒是必须的。

陈羽一连退了三步,已经接近临水一面的擂台边缘,眼看就要被逼下擂台。

李崇吼道:“再吃我一拳!”

李崇举起右手,朝陈羽脸部攻来。陈羽急忙往左侧一跳闪过,朝擂台的另一面闪去。还没等逃出多远,后腰就被李崇狠狠地踹了一脚。

原来李崇右拳是虚招,真正的杀招则是等待陈羽逃窜之际顺势出脚。

擂台下方的萧媚儿、李慕雪等人心中一紧。

陈羽“扑通”一声摔倒。

好在这些日子的锻打起到了作用,被结结实实地踹了一脚,并未受伤。

陈羽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哈哈笑道:“不过如此!”

陈羽走到擂台中央,嚣张地叫道:“来呀,早上没吃奶么?怎么就这么点力气?”

李崇心中一惊,刚才他已经使出全身五成功力,也只是踹倒陈羽,而对方并未受到伤害,加上他的挑衅和辱骂,顿时大怒。

李崇再次冲来,使进全力朝陈羽当胸轰来。

陈羽叫道:“小心飞刀!”

这是发暗器前的提醒,彰显君子之风。

李崇身形稍微一顿,拳头力度稍减直直砸向陈羽胸口。

这次陈羽并未躲闪。

“砰”的一声,拳头正中胸口,陈羽咬紧牙关,左手抓住李崇手臂,右手持刀朝李崇划去!

这就是扛揍的重要性了!

小小的二寸飞刀,倾注了陈羽的毕身内力,从李崇的脖颈向下划去!

李崇一拳势尽,又在小心防御飞刀,怎能料到陈羽的飞刀会是如此用法?

“咔嚓”几声,奇怪的声音,像是什么断裂的响声。

李崇顿觉从脖子到腰际一麻,浑身突然失去了力气,一副痴痴傻傻的样子。

李崇从脖颈到腰这么长的部位出现了一个深达两寸的伤口,连肋骨都被飞刀划断,鲜血喷涌而出。

台下李慕雪看到这神奇的一幕,骂道:“老娘教你以气运刀,不是这么个运法的,怎么能拿飞刀当砍刀用呢?”

不管是飞刀还是砍刀,李崇整个身体就要歪歪斜斜地萎顿下去,陈羽左手一松,然后一个鞭腿抽在李崇腰部,李崇顿时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掉下擂台,栽进玄武湖去。

陈羽满身是血,以刀指天,状若疯癫地大声吼道:“小李飞刀,刀行天下!”

言未毕,一口鲜血喷出,就要摔倒。

陈羽急忙提了一口气,一个踉跄后拿桩站稳身形。

台下出现了诡异的一幕:不管是岸上还是船上,几百上千人都往湖水里面跳!

这尼玛,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岸边有人喊道:“你个老不死的,叫你不要赌,你偏赌,这次倾家荡产了吧!”

有个声音回骂道:“臭娘们,你再骂,我也跳湖了!”

有人哭,就有人笑。

萧虞一个箭步冲上舞台,一把扶住陈羽,笑道:“大哥,我的财神爷,不要紧吧?”

陈羽刚想说话,但张口“咕咕”又是一股鲜血流出。

跟上来的萧媚儿在陈羽胸口一阵揉搓,强行压下了他翻涌的血气。

陈羽眼睛一黑,脑袋歪倒在了萧媚儿怀中,昏死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羽忽然看到四周是无边黑暗,怎么走都走不出去,胸闷得难受。双手乱抓,忽然抓住一物,倍感温暖,重又沉沉睡去。

陈羽悠悠醒转,也是第二天早上,睁眼抬起头来,就看到萧虞端着脸盆进来。

陈羽道:“屁纹龙,你干嘛呢?”

萧虞“桀桀”怪笑道:“大哥,我给你洗脸!”

这尼玛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还是说,本公子有点儿小才有点儿小帅,直接让这货弯了?

老子也没有帅到男女通杀的份上吧!

“馨儿,把这个小舅子赶出去!怪瘆人的!”陈羽大声喊道。

馨儿一溜烟儿地跑进来,站在床前望着陈羽,见陈羽像个没事人一样,顿时两眼笑成了月牙,死盯住陈羽耍花痴。

这是怎么了?

这个世界太疯狂!

萧虞的声音打破了这怪异的沉默:“大哥,如果你现在有一百万两银子,你想做什么?”

陈羽接口道:“干什么?什么都不干!退休,带着美女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萧虞挠挠头道:“可是我还小,我姐不让我找女人!”

馨儿道:“公子,如果你现在有一万两银子,你最想做什么?”

这俩孩子是不是掉钱眼里去了?

陈羽随声应付地道:“肯定是去满江楼要一桌好菜,要几壶好酒,如果能再有个唱曲的小妹儿就太好了!”

馨儿递上一张纸状物,接着道:“起床,咱们走吧!”

陈羽接过来一看,上面三个楷书大字很显眼“两万壹”。

陈羽问道:“馨儿,这两万壹是什么意思?”

馨儿眼睛瞪得溜圆,奇怪地道:“公子,不是应该从右往左念么?你逗我呢!”

壹万两!

下面还有印章和“大通钱庄”几个字样。

陈羽惊喜地道:“这是银票?你的?”

馨儿可爱地点点头。

陈羽似乎明白了什么,望向萧虞道:“你也有?”

萧虞“桀桀”笑道:“不多,这样的东西也就五十来张!”

萧虞接着道:“本来应该有一百张的,可是那江老板当初为了吸引人押注,他想多赚点儿手续费,他自己就压上了几十万两,硬是生生地将赔率提高到一赔一百!

谁知道稳赢的局面会输掉呢?我买了一万两大哥你赢,本应该赔一百万两,他赔不出,把江月楼抵给我了!唉,拿不到现钱,真是倒霉!”

馨儿道:“我也压了一百两,是出府的时候夫人给我的,我全部押上了!”

什么是信任?

就是脑残式地毫无保留地相信你!

陈羽道:“馨儿,快帮我穿衣服,我去找宝林!”

宝林最低帮我压了一两万两,怎么也得赔个一两百万两才对!

哥也是百万富翁了!

萧虞插话道:“大哥,我帮你问过宝林姐,她说没帮你押注!”

陈羽道:“为何?”

萧虞道:“宝林姐说,大哥你多日旷工不应卯,应该扣钱,并且买这个宅院她已经垫支一千多两。如此算下来,你还欠她五十两呢!”

陈羽吼道:“这个败家娘们!看老子这次不打死你!”

第056章 金陵全才的日常

“大哥,大清早的要打死谁呀?”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秀卿身着一袭男装走了进来。

看到陈羽已经醒来并能够大声说话,疲倦的脸上说不出的高兴。

馨儿嗔道:“昨晚你死死抓住松公子的手不放,害得松公子一夜未睡!”

“宝林她姐姐个脚,断我财路,否则我现在也是百万富翁了!”陈羽深感不满地道。

秀卿道:“啊?”

陈羽道:“我不是骂你,我骂宝林呢!”

陈羽下床,不等秀卿有所反应,拦腰抱起放在自己的被窝里面,盖好被子,道:“好好睡一觉,我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萧虞、馨儿二人顿时惊呆。

萧虞道:“大哥,如果我也为你守一夜,你也会对我这么好么?”

陈羽笑骂道:“滚蛋!”

馨儿道:“大哥小心!昨天受了这么重的伤!”

陈羽道:“还是馨儿乖,知道关心我,不这么直接问我,否则我如何作答?”

馨儿接着道:“公子,如果我也为你守一夜,你也会对我这么好么?”

陈羽道:“走!“

馨儿以为是像刚才骂萧虞那样要骂她,面色顿时垮了下来。

陈羽嘿嘿一笑道:“不走,怎么去满江楼吃饭呀?”

馨儿重又欢天喜地起来。

刚出大门,远远便见萧媚儿走来。

萧媚儿道:“陈公子,你这带着狗腿美婢,准备去哪里呀?”

陈羽大大咧咧地道:“走,去满江楼吃饭,馨儿请客!”

萧媚儿笑道:“狗腿子和美婢女都成富家翁了,你这个当主人的怎么穷困潦倒若斯,还要人请?”

陈羽一把揽过萧媚儿,笑道:“有了你,我便富甲天下!”

萧媚儿娇笑一声,道:“公子好会说话!不过,你得注意身体,我让你和萧虞锻打身体,哪里是让你去硬挨那人一拳的?你看你,都昏迷了一个晚上!”

萧媚儿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陈羽顺了顺萧媚儿耳边碎发,叹道:“不可多得英雄气,最难消受美人恩!嘿嘿,哥没事儿!”

馨儿看到这个亲昵的动作,倒也没生气,奇怪了。

陈羽道:“哥才不要整天躲在女人怀里生活,哥要崛起!走,吃饭去!”

陈羽确实崛起了,金陵城内各茶馆的说书人都在传扬他的事迹。

陈羽一行人路过一个茶馆,那说书先生正说得起劲。

“话说陈羽陈公子,允文允武,还曾写过‘梨花似雪柳如眉’的诗句,据说现如今千娇楼里的两大名妓,一个叫做雪梨花,一个叫做柳如眉,皆来自那陈公子的诗句,真乃点石成金之圣手!”

只见那说书先生顿了一下,一拍惊堂木,接着说道:“风花雪月咱休提,且说一说那决战玄武湖。据说陈公子身高八尺,体宽也是八尺,我也曾与他见过半面!”

下面茶客起哄道:“身高八尺,体宽也是八尺,那该是什么样子?

“见一面就一面,岂有半面之说?”

那先生也不回应,接着道:“那日,李崇约斗陈公子于玄武之巅。陈公子只用了一招,一把二寸来长的飞刀,一刀就将那李崇劈为两半!”

“那只有二寸长的刀,如何将一个大活人劈成两半的?”

……

口口相传也好,以讹传讹也罢,陈羽的名字便在金陵成传扬开来。

据说“陈羽”二字还有夜晚小儿止啼的功效。

“小宝,不要再哭了,否则陈羽来了把你抓走!”这句话就成了金陵孩子家长们吓唬孩子的口头禅。

陈羽一行人继续往前走,走到满江楼门口的时候,萧虞一招呼,往前一指,众人就看到了一个招牌为“江月楼”的赌坊。

赌坊也是三层楼的高度,可门脸要比两个满江楼还要宽阔。

赌坊已经歇业关门,门口丢弃的东西杂乱无章。

萧虞长吁短叹地道:“唉,倒霉,拿不到现钞,只得了一栋破房子!”

经萧虞这一提醒,陈羽道:“那李崇最后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萧虞顿时来了精神,他兴高采烈地道:“李崇落水之后,岸边、船上成千上百的押注者争先恐后地跳入湖中,像是传染似的。那李崇被李家人救上岸来,命肯定可以保住,下半身可就难说了!”

陈羽一时也有些不落忍,但当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要说仇恨,倒是没有多大的仇恨,实在是李崇太过于咄咄逼人。

陈羽道:“屁纹龙,你嫌弃这破房子是吧,那借给我用吧!”

萧虞道:“那成,我这五十万两银子都是大哥你用命拼回来的,别说借了,就是送给你都成!”

陈羽道:“哥不白用你的,我准备新开一项生意,给你百分之十的股份,怎么样?”

萧媚儿道:“这里距离状元盐业较近,肯定不是卖盐,你想做什么?”

陈羽道:“暂时保密,一共两桩生意,一是靠钱赚钱,二是靠人赚钱。”

萧媚儿道:“给了我们股份之外,你还要拉谁入伙?圣上那老头子?嘻嘻!”

陈羽道:“不错!不过,我不想直接找圣上,我还想继续过我的富家翁生活,经常见到圣上,万一他看中我,让我去朝中做官,岂不是难受?就像秀卿一样,了无生趣!”

萧媚儿道:“臭美吧,你!你是不是打洛凝公主的主意,嘻嘻!”

陈羽惊道:“你怎么知道?跟聪明人讲话就是轻松。不过,你不吃醋?”

萧媚儿面露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笑道:“我为什么要吃醋,你先摆平状元郎这个大情敌再说吧!”

陈羽嘿嘿笑道:“媚儿真好,来,嘴一个!”说完就要凑嘴巴上去,被萧媚儿一把推开。

萧媚儿娇笑道:“大天白日的,你想干什么?”

陈羽道:“媚儿,你的意思是不在大天白日,晚上就可以干点什么了?”

萧媚儿嘻嘻一笑,不再应答。

众人还未走进满江楼,就见掌柜杨颖迎了出来,陈羽笑道:“杨大美女,你这是有天眼?每次刚到门前,你就知道了!”

杨颖道:“对于陈公子这样的才子兼财神,我们必须小心供着!一举一动都要当心在意!”

陈羽道:“承蒙夸奖!”

杨颖接着道:“刚才诸位在隔壁江月楼逗留,是否又有了大生意?如果有的话,不要忘记我这一份子哦?昨天刚刚在陈公子身上赚了一小笔!”

陈羽口花花地道:“我身上?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身上并无他物呀?”说话时候,将“身上”二字咬得很重。

杨颖笑道:“陈公子真会说笑,身边两个大美女在,还要调笑我这个老姐姐?”

陈羽道:“哪里老?女大十八一枝花!”

众人这顿饭吃得比较开心,临走时,杨颖再次免单,众人着实过意不去。

陈羽来到状元盐业,气势汹汹地将宝林拽上二楼。宝林理亏,讪讪地默不作声。

陈羽面色一转,呵呵笑道:“宝林,我最近想到一个赚钱的法子,我说与你听?”

宝林不以为计,陈羽走近宝林耳边,对着她那晶莹剔透的耳垂吹了一口气,顺势用嘴噙着,宝林“嘤咛”一声软倒在怀。

上次在百花楼就发现此女的弱点:耳朵过于敏感!

小娘贼,我还整不了你?

只要你用心去找、用心开发,每个女人都有弱点!

第057章 班底初建

陈羽望着怀中无力反抗的小绵羊,陈羽恶趣味性的低头“吧唧”一声,在宝林红唇上亲了一口。

然后恶狠狠地道:“宝林,我问你,为什么不帮老子投注?断了老子日入百万的念想?断了老子提前退休、笑傲江湖的打算?”

哪知宝林此刻已经缓过神来,抱住陈羽的左臂上狠狠咬了一口,陈羽手臂一松,宝林乘机站起身来,边跑边喊道:“无耻恶贼,就知道投机取巧!”

投机取巧!

陈羽手捂左臂,喃喃自语道:“难道哥甫一小人得志,过于剑走偏锋了?”

我不是来找宝林的晦气么?怎么被她给咬了?

投机取巧?没办法,力量薄弱时候,先借鸡生个蛋再说。

到得状元盐业一楼门店,正好看到王二小指挥着一帮半大不小的孩子干杂活,陈羽搭眼一瞧,正好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陈羽喊道:“日天日地,你两个把所有小兄弟带到到店外,我有吩咐!”

三五息时间,店外已经整整齐齐站成两排,俱是青衣小帽打扮,倒也干净利落。

王二小的管教初见成效。

赵日天道:“兄弟们,这就是收留咱们的大恩人,陈羽陈公子!昨天一招就给那个李崇开肠破肚了!”

这以讹传讹闹的!

赵日天说完,其他小伙伴们口中不断叫道“陈大恩人”,下跪如镰刀割麦一样,迅速矮下去一截。

陈羽急忙大声道:“小兄弟们!大家都是我的兄弟!咱们男子汉跪天跪地跪父母,不可再对其他人下跪!都起来吧!”

可哪有人动?

陈羽只得一个一个去扶。朗声道:“我痴长你们几岁,今后不要叫我大恩人,就叫我大哥吧!”

走到队伍前面一个胖胖的大块头面前,陈羽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特长?”

那大块头道:“大……大哥!俺叫赵九斤,俺胳膊特长!”说完伸直胳膊,果然胳膊很长。

赵日天解释道:“大哥,赵九斤出生时候重达九斤,娘难产死了。自小都吃不饱饭,全靠村里照顾周济!”

陈羽满脸笑容,拍拍身高比自己略差一点儿的赵九斤道:“我是问你有什么本事!”

那大块头挠挠头,一握拳头,憨憨地笑道:“俺拳头大!”说完一拳朝旁边一棵树上砸去,“砰”的一声,树干凹进去一个大窝,树叶纷纷飘落。

陈羽喜道:“不错,好本事,跟着我好好干,不仅管饱,还顿顿有肉吃!”

赵九斤闻言,喜不自胜。

陈羽走到他身旁一个瘦小子面前,问道:“你呢?”

那小子也不搭话,哧溜钻出人群。

这是怎么了?

那小子跑到状元盐业门前,几个攀爬就轻松上到了三楼“天下第一盐业”牌匾那里,还伸手摸了摸牌匾。

迅速下来后走到陈羽面前,嘿嘿笑道:“俺叫赵二狗,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会爬墙!”

陈羽拍拍他的肩膀,赞道:“人才呀!”

赵二狗听陈羽夸她,也开心地笑了。

赵二狗身边一个跟他差不多高的孩子,芊芊细细的样子,陈羽伸手要拍,仔细一看,原来还是个女孩子!

赵二狗不好意思地笑道:“她是我妹妹,叫赵三猫!”

陈羽笑道:“二狗三猫,这名字!”

那叫赵三猫的女孩子弱弱地道:“俺娘说了,取个贱名好养活哩!”

男孩子的名字还好,这女孩子的名字得想办法给改改才好,否则将来长大了嫁人时候,婆家不嫌弃么?

陈羽对赵日天道:“这里面还有女孩子么?”

众人指着一个人,哄堂大笑起来。

陈羽定睛一看,一个白白净净的半大孩子,身材苗条,一头长发飘逸,有几分出尘之色,倒不像是苦孩子。这会儿倒是羞红了脸。

陈羽道:“笑什么笑?”

赵日天道:“他叫姜玉怡,从家里逃出来的,不是女孩子。这里没有女孩子了,就赵三猫一个!”

陈羽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今后要注意团结友爱,不准嘲笑别人!”

赵日地小声道:“他,他……”

还未等赵日地开口说话,陈羽就带着这三十个孩子向宅院走去,把他们交给柳红柳青姐弟俩加以训练,并吩咐张嫂做饭的时候多加荤腥。

这些孩子正是长身体的关键时候,等新的生意开始,那可是玩钱的项目,怎能不小心应付,怎能不筹备周翔?

江月楼已经请工匠开始装修,临街搭了布蓬,将整个江月楼全部围了起来,布蓬上硕大的字体写着:“廿天后盛大开业,公主将盛装出席”。

路过的民众皆惊叹不已:一个赌场开业,连公主都要现身么?

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江南梅雨季节已经来临,不过,今天并未下雨,天气并不算闷热。

国公府内,萧敬腾看着几个年轻人,欣慰不已,现在连萧虞都要开始自己的事业了,不再欺邻霸街,到处惹是生非。

萧虞小声地问陈羽道:“大哥,咱那破楼外面写着公主姐姐都要现身,难道公主姐姐也会帮咱们做生意?”

与萧敬腾一起坐在主位上的洛凝公主道:“要讲话可以大声讲出来,无事不可对人言!”

萧敬腾在一帮赔笑道:“公主,犬子无状,等下我会狠狠地教训他的!”

洛凝冷笑道:“恐怕无状的,并非你家那姓萧的!”

萧敬腾这个滚刀肉又耍起横了,高声叫道:“公主明鉴,其他人老夫还就真管不到了!”

陈羽道:“洛小姐,还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我这是在帮你?”

洛凝道:“就凭你?”

陈羽道:“洛小姐又不是没见过本公子的本事!”

洛凝道:“本事确实蛮大的,据说那天连擂台下面的湖水都染红了?”洛凝满口都是嘲讽。

经此提醒,萧敬腾道:“陈羽你小子,这次恐怕要闯祸了!”

陈羽道:“是他先向我挑战的,不是签署了生死状的么?”

萧敬腾道:“哎,这些大户人家,一言难尽呀,你心理有个准备吧!”

陈羽道:“本人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我怕他何来?顶多再来一刀,把他另外一半也给划拉喽!”

洛凝撇撇嘴,道:“还真是胆大妄为,无法无天!”

陈羽接着道:“洛小姐批评的是,不过本人是一心为圣上排忧解难。降盐价,普惠百姓。现在要开创一项更大的产业,帮助全天下的百姓,最终目标就是让人人都有饭吃,人人都有书读!”

众人心里惊叹道:好大一个目标!

洛凝道:“莫要吹牛吹破天了!”

陈羽呵呵一笑,道:“当初我们状元盐业曾立下一个目标,就是让天下百姓都吃得起精盐,现在如何了?不信?等开业时候,洛小姐自然可以看到宏伟壮观的现场!”

洛凝道:“谁说我要去了?”

陈羽哈哈大笑,就像一个得计的大灰狼:“洛小姐人美话甜才又多,不会这么快就忘记那天玄武湖上,你弹琴来我唱歌,我挑水来你浇田的事情了吧?”

洛凝叱道:“大胆!谁要跟你挑水浇田?”

陈羽大大咧咧地道:“你说不浇就不浇,不过,你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答应的事情总赖不掉吧!”

洛凝柳眉倒竖,面带恐吓地道:“你想我让我做什么?”

陈羽道:“我要借用公主一天!我给钱的!”

第058章 状元彩票

洛凝脸色一变,就要发火。

人家虽然脾气不错,但毕竟是公主身份,哪受过这种气?

陈羽急忙解释道:“这个产业洛小姐也有份的,我准备出让百分之十的股份给洛小姐,洛小姐可是沾了大便宜的!”

洛凝面色微红,赌气道:“我要那些黄白阿堵之物作甚?”

陈羽道:“公主殿下,你是大人物。你不要,不代表你身边的人不需要,你身边的人不需要,不代表九华山的师傅和师兄弟们不需要。他们在九华山苦修,全年可保衣食无忧么?”

最后这句话才真正打动了洛凝。多年的修道生活,让她更懂得九华山上师傅和师兄弟们的苦日子。

陈羽最后又补了一刀,道:“就算九华山不需要,天下的百姓也是需要的!”

二十天后,江月楼逐渐解开了神秘的面纱,整幢建筑物的主色调为天蓝色,天蓝色与任何颜色搭配都不会突兀,因为这是天空的色彩。

“江月楼”的招牌早已经摘掉,换成了“状元楼”。

下面八间门面,左边六间依旧是天蓝色,上面挂着烫金的大字“状元银行”。所谓银行,即存取、借贷银子的行当、行所。

右边两间为大红色,上面挂着烫金的大字“状元彩票”。左边两边各挂着一幅对联:

人人有饭吃,人人有书读。

通俗易懂,又振奋人心,但更多的人则是不明所以。

开这样的店,跟吃饭和读书有什么关系?

五月天,不下雨也没有大头太阳的金陵,着实难得。

门前搭建的舞台只有一米来高,现场也并无过多的旌旗飘舞,看似平平淡淡,又仿佛暗藏玄机。

隔壁的满江楼门前竖着一个大牌子,上书“消费满一两银子,送状元彩票一张”,更为状元彩票增添了几许神秘色彩。

同样的,玄武大街上的状元盐业门前也有这么一个牌子“买状元盐满一两银子,送状元彩票一张”。不过,按照状元盐业低廉的价格,一两银子可以足足买到四十斤精盐。

听说今日参加状元彩票活动的,不仅仅有公主,还有今科状元郎,众学子已经激动万分,二者都是他们最想见到的人。

状元郎娶公主,是学子们的一个良好的愿望。如果皇帝的女儿多的话,倒也不是不错,预期嘛,谁都可以有。

学子见状元郎,这是一种对学霸、考霸的一种崇拜和狂热,谁不希望成为下一科的状元?

三年才举行一次会试,这个状元郎的含金量非常高。

所以,公主与状元郎任何一个出现,都会引起轰动,更遑论二人同时出现?

卯时刚过,三十名青衣小帽的伙计已经站立舞台两侧维持纪律,赵九斤那壮壮的身体被制服绷得颇有肉感。

从后面店里面出来三人,中间一位是女子,长长的宫装拖地,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比花花结语,比玉玉生香。

两侧各一位公子哥,俱是白衣纶巾打扮,甚至连折扇都一模一样。一个身材略高,风流倜傥,一个身材苗条,俊俏无边。

三人一起顺着红毯走上舞台,端的是女的靓丽男的潇洒。

没见过状元郎的民众喊道:“公主殿下,哪个是状元郎?”

陈羽率先向前迈出一步,折扇轻甩,“哗”的一声打开。

台下有女子喊道:“哇,好帅呀!听说状元郎还未成亲呢!”

陈羽高声喊道:“本人,就是状元郎……”

还未等说完,台下众女子喊道:“状元郎,我爱你!”

“状元郎,你刚才开折扇的样子好帅,再来一次好不好?”

“状元郎,你文采风流,身材挺拔,请问成亲了没?”

这简直是没法交流了!

陈羽返回后台,手里提着一个喇叭状的铁皮物件,合上折扇“梆梆”敲击几下,冲台下吼道:“静一静!我是状元郎的朋友,听我说!”

众女子一阵吁声:“切……”

陈羽继续吼道:“一个人的身份真的那么重要么?”

这下子台下不管男女,齐声道:“重要!”

我靠,这是把天聊死的节奏!

陈羽吼道:“我虽然不是状元郎,但是,我陈羽今天……”

话音再次被打断,台下吵吵咂咂一片。

“哇,他就是陈羽呀!”

“文武双全,金陵全才!”

“年少多金,据说这状元彩票的幕后老板就是他!”

陈羽不得已,再次敲敲喇叭,吼道:“众位姐姐,大家能否矜持一下?”

矜持?一个人的时候可以矜持。可是三个女人一台戏,一堆女人的时候,就是多台大戏。

“咦,那陈羽叫我哥哥了!”

“陈羽冲我吼了一声,我好幸福!”

陈羽再次敲敲喇叭,吼道:“身份真的这么重要么?”

台下这次比刚才还整齐:“重要!”

陈羽喊道:“那好,现在有一帮孩子想改变自己的身份,没钱读书,怎么办?你们帮不帮?”

说完,有十个半大的孩子逐个走上舞台,衣衫褴褛,不过皆有一副读书人的气质,礼仪不失,朝台下观众抱拳不止。

热情已经被点燃,台下又是齐喊道:“帮!”

台下一个胖胖的大嫂问:“那应该怎么帮呢?”

陈羽喊道:“这位漂亮姐姐问得好!这就是我们状元彩票发起的初衷!”

有伙计捧上一盒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折叠物上台,陈羽拿起一个,高声喊道:“这就是状元彩票!十文钱一张!这张彩票里面写明的也许是一条毛巾,也许十文钱,也是十两银子,也许是百两银子,更有前千两银子大奖!

不过,我承诺,每卖出一张彩票,就将捐出一文钱给金陵的学社,助孩子们人人有书读!此外,还将捐助给贫困人群,人人有饭吃!”

众皆哗然,这个办法好,十文钱而已,运气好了发一笔小财,运气不好,也有一条毛巾,不落空,还能献爱心不是?

万一要是中大奖了呢?

人如果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陈羽继续喊道:“现在先请我们的洛凝公主,也就是金陵第一美女兼才女先购买第一章彩票!”

众人再次哗然,原来这个女子就是传说中的洛小姐,这次终于见到活的了!

洛凝从荷包掏出十文钱,陈羽当场将其中一文钱丢进一个预先准备好的空箱子里,箱子写着“捐助”二字。

洛凝伸出芊芊玉指,从赵三猫捧着的托盘中取出一张折叠好的彩票,打开后,左手捂住嘴,道“哇!”

众人皆是一阵激动,问道:“公主殿下,莫不是中了什么大奖?”

公主兴奋地喊道:“哇,一条毛巾!”

陈羽取出一条毛巾递给公主,道:“恭喜你!”

尼玛,这毛巾一文钱可以买两条!

高高在上的公主,不当家真心不知柴米贵!

状元郎松秀卿取出十文钱,也挑了一张彩票,直接交给陈羽,陈羽捏在手中,打开道:“状元郎,未婚青年,果然手气壮!竟然是一百两白银!”

在众人的惊叹声中,陈羽当然从伙计托盘中盛放着一锭锭的白银交给秀卿,秀卿伸手接过托盘,向观众展示一番后,直接倒进捐助箱中。

秀卿哽咽着道:“我也曾深夜读书……食不饱腹的日子实在难熬!那夏日的炎炎、秋日的蚊虫、冬天的雪,让我们读书人受尽了多少苦楚?我已经做了朝中官员有俸禄可拿,现在将刚才所得尽数捐赠给寒门学子,助他们金榜题名!”

说完,还掏出手帕擦拭了一下眼泪。

陈羽喊道:“状元郎声情并茂,其心谆谆!本人感慨万千,今天代表状元彩票,捐助白银一千两,以激励寒门学子,用功读书!”

陈羽话音刚落,观众中就有不少开始掏出荷包就要购买彩票。

陈羽喊道:“大家不要慌,注意脚下!人多不要慌,注意安全!献爱心人人有份!”

众人踊跃购买。

回到后台,洛凝鄙夷地望向陈羽,冷笑道:“陈掌柜,演个戏是不是演过头了?”

陈羽轻摇折扇,义正言辞地道:“真情所在,有感而发!”

洛凝疑惑地问道:“果然?”

陈羽道:“果然!今日捐赠箱中所得,一文不少,全部捐助给学社!”

第059章 云珏音讯

彩票是一项大众事业,所以上午搞了一场盛大的接地气活动,意在吸引普通民众。

银行是一项具有八二法则的业务,比如80%的储户占有20%的存款,所以必须先走上层路线。

当时的钱庄,也有放贷,也可以存钱。不过存钱不仅没有利息,还会问储户收钱保存费。

状元银行的门前,简单地竖着几块木牌:

“银行存钱,利息十文!”

“状元银行,不仅仅是钱庄!”

“状元银行,全国通存通兑!”

民众现在明白与否不要紧,日后自然会明白。

状元楼一层是门店,分开经营银行和彩票业务,二层是贵宾厅,茶水棋牌一应俱全,三层破天荒地开设了几个会议室,以及几个单独的房间。

陈羽准备去三楼休息一下,上午喊话实在是累心累力。

甫一推门,一道寒光闪来,陈羽迅速错步向后一闪,躲过一击。

“陈公子进步很大,不错!”一脸状如鬼魅的笑容,一身劲装勾勒出完美身材,正是有段时间没有出现过的云琦。

“不过,如果我想杀你,你仍然不是一合之将!”云琦鬼魅如花的笑容,突然充满了冷酷。

陈羽惊道:“你是怎么上来的?”

云琦道:“你那几十个娃娃兵又怎能拦得住我?有一个瘦小子倒是机灵,不过已经被春草引开了!”

陈羽又恢复了嘻嘻哈哈的样子,盯住云琦一身劲装,笑道:“云妹妹这是要跟我告别么?”

云琦笑道:“陈公子虽然没有完成追上沈洛冰的任务,不过已经达到了我想要的目的,哈哈……”

这妮子是得了失心疯么?自顾自笑个没完?

陈羽急道:“达到了什么目的?那云珏在哪里?”

云琦伸手在陈羽脸上摸了一把,笑道:“什么目的,日后便知。至于云珏,就在南方,哈哈!”

云琦身形一闪,已从临江的窗户一跃而下。陈羽追到窗边,可哪还有人影?

南边!南边何其大也?茫茫人海,哪里去找?

正思索间,瘦猴一样的赵二狗敲门进来,满脸焦急之色:“大哥,可曾看到两个陌生人?”

陈羽笑容满面地道:“二狗,警惕性不错!那两人是我朋友,已经走了。你今后还要跟着柳红柳青好好练习本事,今后必有大用!”

陈羽接着道:“赵三猫这个名字太不雅,就为你妹妹改名叫赵琳琅如何?”

赵二狗连念两遍“琳琅”,俯身就要下跪表示感谢,被陈羽一把扶住。

陈羽道:“我是你大哥,你妹妹岂不就是我妹妹?二狗,我说过,今后断不能向别人下跪!记住:男儿膝下有黄金!”

赵二狗眼圈发红,哽咽道:“小弟谨遵大哥教诲!”

这些天来,陈羽手上功夫也没有撂下,只是练习的强度不如决战之前了。

天气忽然闷热起来,国公府的大厅着实令人难耐。

陈羽随萧敬腾沿着抄手游廊走至小湖边,才感觉一丝凉风扑面而来。

萧敬腾一只大手朝陈羽肩膀拍来,陈羽不敢躲闪,国公爷力大,拍得陈羽一个趔趄。

萧敬腾哈哈大笑道:“干得不错!你小子何时娶媚儿过门?”

陈羽心道:我干了么?

陈羽嘿嘿笑道:“国公爷,我和媚儿都还小,不如再相处一段时间再说?我跟媚儿还没有处够呢!”

萧敬腾闻听此言,哈哈大笑道:“再处处可以,媚儿可不小了!出来吧!”

陈羽道:“咱不是出来了么?”

前面人影一闪,萧媚儿从游廊的树丛中闪现出来,一袭白衣,眼像烂漫桃花,腰若弱柳扶风,扭扭捏捏地走到近前。

惹得萧敬腾哈哈大笑不止:“我的乖女儿何时学会害羞了?哈哈……哈哈……”

萧媚儿用手轻抚陈羽肩头被打皱的衣痕,嘴角一挑,道:“死老头子,尽情地笑吧,小心一口气上不来……”

陈羽伸手在萧媚儿翘臀上一拍,佯装骂道:“媚儿,怎么与你爹说话呢?”

萧媚儿顿感浑身一麻,面色立红。

回头怒瞪陈羽。

萧敬腾回过头来,笑道:“还是你小子懂事!不要怕这个鬼丫头,老夫教你几招!不错,刚才老夫拍了你一巴掌,感觉内力充沛,可会运用?”

陈羽摇摇头道:“国公爷,何以教我?不是说你连伯母都打不过么?”

萧敬腾面色一振,早已收起嘻嘻哈哈的做派,顿时一身威压之气传漾开来。朗声道:“我萧家枪法举世无双,老夫从军数十年来罕有对手。不过,家和万事兴,有时候也不得不装糊涂,哈哈……”

说到后面,又恢复了惯常的滚刀肉形象。

萧敬腾接着道:“我现在就将萧家枪法传给你,当作媚儿的嫁妆!”

萧媚儿就算再大方,此时也已经面红耳赤。

陈羽道:“那屁纹龙,哦,那萧虞可会这萧家枪法?”

萧敬腾笑道:“我这一对儿女是何等的嚣张,现在被你小子吃得死死的,哈哈!虞儿此前不务正业哪里肯学?我萧家枪法霸道,他上气力不够,硬去练习反倒会伤了自己。”

萧敬腾喘了一口气,道:“不过,媚儿对你俩锻打的这些日子以来,你俩气力已经大增,足以学习萧家枪法!这媚儿还没嫁人,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老早就惦记上了我这萧家枪法!”

萧媚儿玩命一样磨练自己和萧虞,原来是为了这个打算?

陈羽一把抓过萧媚儿芊芊玉手,面露感激之色。

“咳咳……老夫还在这呢!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想当年我萧敬腾何许人物?遇到媚儿她娘后,唉……”萧敬腾一副痛心疾首模样。

陈羽尴尬地松开萧媚儿手掌,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萧敬腾道:“我们萧家枪只有三式,一枪红尘惊,求速度,出奇不意。”

陈羽觍着脸道:“只有三式,简单粗暴,我喜欢!第一式我懂,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应该适合单兵作战。”

萧敬腾微微颔首,道:“二枪天下定,求力度,横扫千军。”

陈羽道:“所谓一力降十会,一个力气大的人,可以战胜十个会武艺的人。第二式应该适合群体作战。”

萧敬腾道:“三枪胜负分,最后一式最为难学……”

陈羽举起右手抢答道:“国公爷,我懂我懂。一枪红尘惊,速度惊人,单兵作战;二枪天下定,力度惊人,群体作战;三枪胜负分,这名字不如前两个霸道。胜负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前二式克敌,难道最后一式保命,败中取胜?难道就是回马枪?”

萧敬腾、萧媚儿父女皆惊,萧敬腾道:“不错,是回马枪!你怎知晓?”

第060章 秀卿想要女儿身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三国、水浒都有。

陈羽呵呵笑道:“本公子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知道你们回马枪有什么稀奇的?”

萧媚儿道:“臭屁王!”

“谁在叫我?本人外号叫做屁纹龙,不是臭屁王!”萧虞优哉游哉地迈步近前,白皙的脸色虽有伤痕,但身体却壮实了不少。

“虞儿,明天开始,跟陈羽一起学习萧家枪法!”萧敬腾吼道。

萧虞嘻嘻笑道:“好呀,好久没有虐大哥了,身上直痒痒!”

陈羽道:“小舅子,身上痒痒明明是欠揍的表现!”

陈羽也许是喊萧虞喊顺口了,冲着萧敬腾道:“老丈人,我找你有些公事要谈!”

喊出口后,才后悔不迭。

萧敬腾怒瞪一眼,也没发火,嘿嘿笑道:“是你那什么银行的事情?”

陈羽道:“国公爷,您老简直是文王在世,神算再生!”

萧敬腾哼哼道:“小子,别胡说八道,说你的正事!”

陈羽道:“河南道赈灾事宜进展如何了?”

萧敬腾道:“第一批赈灾银两已经发运,当下圣上正在为筹备第二批赈灾银两,着实费心费力!”

陈羽道:“咱们状元银行可以提供一百万两白银的无息贷款给朝廷,以朝廷金陵城的赋税作为抵押!”

萧虞插话道:“什么是无息贷款?”

陈羽道:“无息贷款,就是说,咱们银行借给朝廷一百万两白银,不收利息,懂不?”

萧虞道:“咱们哪里有那么多钱借给朝廷?不收利息咱怎么赚钱?”

陈羽呵呵笑了,道:“你不是投入了五十万两么?”

萧虞吃惊地道:“那还是不够呀?那咱们今后拿什么经营?”

陈羽道:“借钱给圣上,圣上必有所嘉奖。让那些大臣们出钱他们不愿意,但是让他们把钱放在咱们银行,还有利息拿,名利双收的事情,他们必然趋之若鹜!这,就是赤裸裸的人性!

当年,某一个国家,有一个叫做李自成的义军头领,带兵都要打进京城了,皇帝劝大臣捐款募兵,可大臣哪有捐款者?最终京城失陷,义军洗劫了众大臣,皇帝自己吊死在煤山之上,哎,着实惨烈!”

萧虞面露疑惑之色,问道:“这是哪个朝代的事情?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萧敬腾黑着脸道:“慎言!今晚我进宫一趟,帮你向圣上禀明此事。”

陈羽道:“那好,休沐日也要辛苦国公爷!咱们分头行动,晚上我找状元郎松秀卿说明此事,后天朝会期间由她提出!”

萧媚儿脸有异色,不过也未有言辞。

夕阳西下,金陵内外终于有了一丝凉气,百姓三五成群地在户外纳凉。江南的雨水充沛,已经进入梅雨季节。而河南道仍旧得不到雨水的关照,恐怕还要等到六月雨季的到来。

陈羽悄悄溜进秀卿的书房,秀卿坐在桌前,春水般的双眸不再是顾盼生辉,死死地盯住桌上一件物事,双眉微锁。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看着就让人心疼。

秀卿如此表情还是第一次见到。陈羽也失去了恐吓逗弄她的打算。

走近一看,秀卿正盯住上次送给她的女装版的画像,怔怔出神。

陈羽目含关切,轻声道:“秀儿,想什么这般出神?”

听到陈羽的问候,秀卿抬起头来,望向陈羽,本想挤出一丝微笑,眨起眼来,却是凤目含泪。

陈羽双手捧着秀卿俏脸,两个拇指拭去秀卿泪水,再次问道:“秀儿,谁惹你哭泣了?大哥用飞刀飞他几刀!”

秀卿道:“我娘!”

陈羽道:“啊?丈母娘?”

陈羽双手松开秀卿,一个趔趄仰面就要摔倒。

秀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只见她妙目中泪光滢滢,俏脸上风雨凄凄,一时娇美绝伦。

陈羽扶住椅面站起身来,道:“秀儿,丈母娘和你说什么了?”

秀卿道:“大哥,不要开我玩笑,谁是你丈母娘?我娘看着我和宝林都这么大岁数了,整天唉声叹气,今天还抱着我哭。在我娘面前,我一直都表现得坚强勇敢的样子,可是等我回来看到这副画,心里……”

秀卿说着,又是一阵难过,话也说不下去了。

才十七岁,就成剩女了?

陈羽轻轻拥过秀卿,安慰道:“都怪我,我这段时间太忙,应该每天都来陪你呢!”

是够忙的,整天到处泡妞!

陈羽轻抚秀卿长发,接着道:“你想穿回女装,恢复女儿身?也不是不可以。”

秀卿喜道:“你有办法?”

陈羽回道:“办法倒是有。中期来看,等咱们具备了足够的实力,大而不能倒的时候,大哥便帮你反转女儿身,不过,这得一两年的准备。

短期来看,你跟宝林长相一模一样,她本来就像个男人婆,不如让她假扮你,你恢复女儿身?比如,明天还是休沐日,你穿上宝林的衣服,我带你郊游去!”

秀卿满脸欣喜,笑道:“这能行么?宝林她能答应么?”

陈羽道:“秀儿,放心吧!她有一个缺点,我有一点长处,她必然会答应的!”

又跟秀卿温存了一会儿,陈羽赶紧跑出书房。

美女在望,软玉在怀,又置此良夜,神仙也难以把持得住。

走近宝林卧室,就被紫云拦下了。这个俏丫头,多日不见,身子又丰腴了几分。

紫云面无表情地道:“公子请回,二小姐已经休息了!”

陈羽上上下下打量着紫云,笑道:“小姑娘,人不大,可尽说瞎话,宝林房内还亮着灯呢!”

陈羽撇开紫云就要往里闯,忽听前面一声呵斥:“臭贼,你真不要脸,女子房间也敢进么?”

陈羽呵呵笑道:“那还不是早晚的事儿!”

宝林依旧一身火红,由于是晚上,长发没有扎,披肩而下,一直顺滑至腰际,有了翘臀的阻隔,凸出一个弧形出来。

宝林紧盯住陈羽的双眼,好像要喷出火来,狠狠地道:“有话快说!”

陈羽正色道:“宝林,我看你平时蛮喜欢男装的。比如那天咱们一起去百花楼的时候,你那个帅气,迷倒了美女不知凡几!”

宝林道:“你一说话,准没好事!有话直说!”

陈羽接着道:“好事,天大的好事!我明天准备带着秀卿去郊游。你有两个选择,要么躲在家里不要出门,要么穿上秀卿的男装。否则被人遇见,松家出现两个女儿身,岂不是要穿帮?”

宝林冷笑道:“哼!果然没好事!”

陈羽双拳紧握,像是割舍掉什么心爱的东西一样,坚定地道:“大不了,带你一起去!”

宝林握紧小拳头在陈羽拳头上一抵,道:“成交!”

宝林如此干脆得令人费解!

哥还没来得及抓住你的弱点使出绝招,就乖乖就范了?

也正是这一次出游,陈羽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不作就不会死”的真正内涵。

第061章 欲仙欲死的郊游

欲仙欲死的不仅仅是陈羽,第二天早上还没出大门,宝林就先郁闷了一把。

陈羽照样是一袭白衣,羽扇纶巾风流倜傥,秀卿穿着宝林的红色长袍,秀色可餐。这不是关键,关键是陈羽右手与秀卿左手十指相扣,握得紧紧的。

身材胖胖的厨房张妈大声嚷道:“咦?二小姐什么时候和陈公子好上的?”

前院正在打扫卫生的刘婶道:“小点儿声嚷嚷,整个院子都听到了!咦?二小姐一副小鸟依人状,这什么时候转了性子了?”

张妈又嚷嚷开了:“虽然我读书不多,但也听过‘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二小姐终于找到了自己如意郎君,突然转了性子不稀奇!”

一个母夜叉男人婆忽然变成娇娇糯糯欲说还羞的俏佳人,众人不惊才怪!

宝林欲哭无泪、有苦说不出。

自己怎么就凭空多出了一个未来如意郎君?这下子,名誉全完了!

更苦的才只是刚刚开始!

刚出大门,陈羽伸出左手在宝林香臀上拍了一巴掌,正色道:“状元郎,你那水蛇腰不要扭,翘臀不要摆,走路像个死太监似的!要抬头挺胸,挺直腰身,像哥这样!”

宝林顿感臀部一阵酸麻,回身挥舞着折扇就要袭击陈羽,陈羽道:“注意你的身份!大庭广众之下,你堂堂状元郎、朝廷御史,你想干什么?”

宝林气焰顿时矮了半分,嗫诺道:“你才扭腰摆臀!”

宝林这是一肚子怨气!

不过,宝林的怨气很快就消了大半。

众人刚步行到莫愁湖边,就被一帮人围了起来,为首之人正是林东。

林东冲陈羽等人一抱拳道:“陈兄,好巧,也来游湖?咦?又换了如花美眷?在下佩服佩服!”

秀卿歪着脑袋问道:“大哥,你如花美眷还不少么?”

陈羽糊弄道:“哪有,哪有!”

林东看向一袭红衣的秀卿,然后又看看宝林,又嚷嚷开了:“这不是状元郎松大人么?”

秀卿继续一副小鸟依人状,无比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女子身份。

宝林也终于得到了身份的尊重,一抱拳道:“久仰久仰!”

那林东接着道:“松大人,久闻状元郎才高八斗,今日巧遇莫愁湖,能否作诗一首让我等瞻仰一番?”

秀卿急忙朝陈羽使了一个眼色,陈羽哪里会理?

此时的莫愁湖水面初平,有荷叶和莲花浮于水面,游鱼戏虾成群结队,煞是悠闲。

宝林眼望湖面,折扇轻摇,张口吟道:

莫愁湖面真是大,

莫愁湖上有荷花。

荷花下面看不见,

料想水中多鱼虾。

还没等陈羽笑出声来,林东连挑大拇指,赞道:“状元郎果然文采非凡,寥寥二十字,就将莫愁湖的特点说尽。全诗带着浓浓的童趣,一股返璞归真的气息扑面而来,在下佩服佩服!”

就像一个大领导,对着基层骂出一句粗口,基层人员还以为这个大佬没有一点儿架子,如此亲近群众。

难道这就是身份的区别?

秀卿赶紧打个圆场,道:“我也吟诗一首,以和家兄!”

菡萏香销翠叶残,

西风愁起渌波间。

还与韶光共憔悴,

小楼吹彻玉笙寒。

陈羽一听,这大好的夏天,哪里来的残叶和秋风?

陈羽道:“宝宝,何须伤春悲秋?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人总归要死的,但不能将现在看到的一个妙龄少女当作死人。人生无常,当下最真,我们更应该珍惜当下!”

说完,握紧秀卿玉手,吟道:

青荷盖渌水。

芙蓉发红鲜。

下有并蒂藕。

上生同心莲。

宝林一哂:“好酸!好一个并蒂藕同心莲!两手拉得紧紧的,也不晓得害臊!”

秀卿闻听此言,就要从陈羽手中抽出手来,陈羽哪里肯放?

陈羽空着那只手抓住宝林手掌就不松开,口中道:“来,咱们也拉拉手!”

宝林怒瞪双眼,张口道:“你,你……”

秀卿掩口娇笑不语。

经刚才陈羽的开导,秀卿也开朗起来。第一次身着女儿装出现在大众面前,可以肆无忌惮地挥洒自己梦中都想有的女子情态,着实过了一把瘾。

陈羽道:“我什么?你是我爱人的兄长,我拉拉你手怎么了?这是一种兄弟般的感情!兄弟勾肩搭背不是很正常的么?对吧,林兄!”

林东点头如捣蒜样,口中道:“不错,我们江南四大才子,竟然勾肩搭背,纵横秦淮两岸!”

尼玛,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老子左拥右抱两大美女,还去什么秦淮两岸?

陈羽急忙道:“秦淮两岸的建筑风格着实不错,比如那个什么什么馆,屋檐全部是榫卯结构,甚是严密,咱们下次再去参观。林兄,再见!”

陈羽拖着秀卿和宝林远离这帮损友,绿云、紫云今天倒是没来,一大早就被陈羽支开了。

宝林拼命甩开陈羽的大手,还趁无人之际,在他腿上连踹几脚。

秀卿笑着看宝林与陈羽打闹,她何曾有过宝林这样的随意喜怒的真性情?

一股幸福之感,油然而生。

陈羽摆脱宝林的攻击,手摇折扇,吟道:“桂子秋风天上,杏花春雨江南。”

秀卿道:“大哥,你怎么吟我当日那句诗句?”

陈羽道:“我现在才是那翩翩浊世佳公子,玉树临风的是我,你只能算是靓丽美娇娃!”

莫愁湖边,故地重游,别有一番风味。

陈羽握紧秀卿小手,双眼盯住她那张清纯秀丽吹弹可破的俏脸,一双水汪汪的剪水双眸,秀鼻翘挺,樱唇点点,不禁脱口而出:“秀儿,你真美!”

秀卿想起那日就宛若昨天。那情那景那刻,从莫愁湖边相识,到书房中那一句“何怕陌头杨柳色,春风今晚上妆楼”定情诗的心照不宣与相知相恋,秀卿望着陈羽的俊脸,不由得痴了。

陈羽轻轻吟道:

予,挽子青丝,

挽子一世情思;

予,执子之手,

共赴一世情长。

你爱,或者不爱我,我的爱就在你那里,有增无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里,不舍不弃。

来我的怀里,或者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情哥在旁,情话绵绵!

秀卿面若桃花、黛眉含羞地仰起了脸,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陈羽右手不松,左手一递,扶住秀卿的腰肢,低头就要亲下去。

“咦?看,好大一只老鹰!”宝林以手握住扇子指着天上,眼睛盯住两人,口中大声喊道。

陈羽被宝林看得直发毛,哪还能亲得下去?

抬头望天,天上云卷云舒,连一根老鹰的毛都没有。

陈羽吼道:“宝林,你是不是故意捣乱?难道你也喜欢我?”

第062章 心有猛虎

宝林瞪视着陈羽,撇撇嘴道:“臭贼,我心里讨厌你还来不及呢!”

陈羽得意地笑道:“那好,秀儿,我们继续!”说完作势继续要亲。

“看,老鹰!”宝林又是一声大喊。

陈羽笑得像一只狐狸,嘿嘿笑道:“宝林,又来这一套?到现在这种地步,还不承认喜欢我?”

宝林满面绯红,口中嗫喏道:“臭贼……你……谁会喜欢你?我只是见不得你去亲别的女子……毕竟你是亲过我的!”

爱情是盲目的,爱情是自私的。

当那天陈羽趁机在她软倒之际亲了她一口之后,她忽然感觉自己好像被他盖了一个戳。就像心有所属一样,再也见不得他跟别的女子亲热。

秀卿闻听此言愣愣地发呆,这个妹妹她是了解的,何曾有过这种表现?

陈羽道:“秀卿是你姐,她不是别的女子!”

宝林道:“我姐也不行!”

宝林走近秀卿,面色通红,小声叫道:“姐……”

秀卿像是听到天外来音一样,十多年来,何曾听过?

宝林稳定一下心神道:“姐,不要被那臭贼占了便宜,咱俩去那边玩吧!”

说完,宝林一把拉过秀卿,秀卿望向陈羽,嘴角上扬,微微一笑,然后握紧妹妹的手,向前跑去。

我靠!这次亏大了!

宝林竟然肯开口叫“姐姐”!

这个自私的妹妹!

秀卿竟然为了妹妹舍弃情人!

这个无私的姐姐!

救命啊!快点儿代表月亮把我消灭掉吧!

到得一处浅滩,姐姐妹妹竟然脱掉鞋子,双双手拉手趟起水来。

前面俩人兴高采烈地手挽手戏水,后面陈羽双手提着四只鞋子从旁保护。

如此香艳的双美戏水可不能被别的色狼看到!

一个美女就已经秀色可餐,两个组合在一起,就变成了秀色大餐、饕餮盛宴。

湖水清澈见底,湖面微波荡漾。有风吹来,撩起了两人脚腕的裙装。

一样修长的小腿,一样白皙的脚丫,如新剥蛋白,像雨后春笋。

玉腿上面是一样的翘臀、一样的细腰,渐渐迷离了陈羽的双眼。

再往上是相当规模的两团,秀卿没了束缚,随着身体的跳动,犹如林间欢快的小兔。

宝林虽有束缚,但身着男装别具一格的中性之美,俏脸、香腮呈现出的异样光芒,也让陈羽怦然心动。

要想得到女人的身体,就先要得到女人的心灵。

相反,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由性而爱才是本质。

比如,你是一个男人,为什么喜欢的不是一个男人?偏偏盯住女人看?这就是性的吸引。

宝林撩起一串水花洒向秀卿,悄然道:“姐姐,你看,那个色狼嘴巴上口水就快流出来了!那双贼眼死死地盯住你的脚丫看个不停!”

秀卿面色一红,口中反击道:“他看的是妹妹你才对,嘻嘻!”

这场香艳无比的双美戏水在中午即将来临的时候才堪堪结束。两人玩得不亦乐乎,可苦了陈羽。

这尼玛太欲仙欲死了,再也不想有这种经历了,下次郊游,再也不能三人行了,太……太费力气了!

这得多强的力气去忍耐呀!

两女戏水结束,还没作罢,穿鞋的时候,四只小脚都用陈羽的衣服下摆擦干。

看着下半身湿漉漉的衣服,陈羽逢人就想跟人家解释一番:这真不是本人尿的!

路上一位二十来岁的女子拉扯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孩童,大声教训道:“二宝乖,小便的时候一定要喊娘亲,娘亲给扒开裤子!看到那边那个大哥哥了没?这么大了还尿裤子,不知羞也不羞!”

秀卿、宝林“吃吃”地笑个不停。

陈羽叹道:“唉,连傻白甜的秀卿,都被傲娇女宝林给带坏了!”

看着两人得意洋洋的样子,忽然一个想法涌上心头:与宝林成亲,姐妹俩可以身份互换,再与秀卿暗度陈仓,甚至秀卿一不小心怀孕了都没有关系。

可是,可是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无耻了?这个傲娇的宝林会答应么?那个公主对状元郎颇有青睐,又该怎么办?

要命啊!

喊要命的何止陈羽一人。

松家庄园里面的人望着宝林和秀卿手挽手,一路嘻嘻哈哈的样子,个个目瞪口呆:他们何时见过兄妹俩如此亲密?两人顶多算是个点头之交,路上遇见,点点头示意一下罢了!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皇城正和殿,椽柱雕刻着五爪金龙,栩栩如生。殿中摆着红木桌椅,气派十足。皇帝着明黄龙袍,端坐龙椅,不怒自威,不过脸色倒有疲惫之色。

甫一上朝,众臣工就出现一片昏昏欲睡的样子。

上一次廷议,众臣对河南道赈灾事宜东拉西扯,如祭天、祭河,如发动全国捐款捐物。这些高官、众臣都不肯出血,又谈何让别人捐助?

皇帝扫视重臣一圈,朗声道:“河南道赈灾事宜,可还有良策?”

那些老臣们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闭口不言,皇帝又将目光转向几位朝中新人,状元郎松秀卿、探花郎李子山等为首的新晋士子。

秀卿一抱拳道:“臣有启奏!”

皇帝右手虚点,表示同意。

秀卿一敛衣袖,朗声道:“民之所望,国之大事也。赈灾事宜,宜早不宜迟,迟则生变。今有状元银行,自愿为圣上提供白银一百万两无息贷款,以解河南道灾民燃眉之急。”

丞相刘金吾结束了老神在在的模式,轻抚胡须,问道:“状元郎,一百万两白银确实可以解燃眉不急,不过,何谓无息贷款?”

秀卿接着道:“回丞相大人,无息贷款即是状元银行不收利息,将一百万两白银借贷给朝廷赈灾使用,朝廷年末收取赋税之时,还上即可!”

萧敬腾抱拳道:“圣上,我家愿出一万两白银!”

刘金吾道:“国公爷你这个滚刀肉,何曾如此大方了?”

萧敬腾瞪了一眼刘金吾,不以为忤地道:“圣上,状元郎家的产业愿意提供如此大笔无息贷款,而他们银行新开业,白银吃紧,我们同僚也得尽尽绵薄之力不是?我家愿出一万两白银存入状元银行,并且听说不仅不收费用,还有利息可拿!”

旁边文臣中有人问道:“国公爷,那状元银行如果经营不善,还不起你的银钱该当如何?”

萧敬腾大大咧咧地道:“左大人多虑了,那状元盐业日进斗金,就算银行经营不善,难道我不会找他状元盐业追偿?”

朝堂上一片热烈的气氛,可金陵城北的一处深宅大院里面却传来一阵骂声:“那状元郎小儿,欺我赵家无人否?”

第063章 偶遇

该拉拢的人已经拉拢。

朝中大臣的见利存钱,以及状元盐业的信誉背书,状元银行完成了第一个资本金的积累接下来就是放贷业务的发展了。

状元彩票的轰动效应还在继续,全城赌坊生意随之下降。

状元彩票即时开奖,没有暗箱操作,一天也偶有大奖当场兑现,形成了更为疯狂的广告效应。

彩票的获利原则,只有两个字——概率。比如控制每十万张彩票出现一张一百两的大奖。

作为安慰奖的毛巾已经供应不上,转而采购其他物美价廉的生活用品。

该得罪的人,恐怕已经得罪。当下最为紧要的头等大事,则是自身实力的强大,不管是经济上,还是武力上。

跟国公爷萧敬腾学完枪法后,留下喝了几杯,这一喝就有点儿晕晕乎乎。萧虞和萧媚儿从旁作陪。

陈羽大大咧咧道:“萧老哥,不是我说你,英雄一世,潇洒一生,到头来却被伯母、媚儿这两个母夜叉所困,小弟真替你不值!”

萧虞和萧媚儿为止侧目。

萧敬腾道:“老弟,你是不知道,媚儿从小体弱多病,老哥我捧在手心怕化了,心肠一硬,逼着她跟我学武术。你还别说,媚儿练武术还真有天赋!”

陈羽脑袋晕乎乎地,眼神直晃,盯住萧媚儿那张俏脸,笑呵呵地道:“当然,媚儿是我挑出来的美女,真是聪明又美丽,简直像是妖孽一样!”

萧媚儿听陈羽夸自己,一时心喜,娇媚地道:“你才是妖孽!羽哥哥,酒足饭饱,可有诗词作出?”

陈羽呵呵笑道:“还是媚儿懂我!萧老哥,且听我吟唱一曲,不过,这曲是我以前所作!”

说完,陈羽起身,以折扇敲击桌子吟道:

人生得意须尽欢,

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

千金散尽还复来。

将进酒,杯莫停!

古来圣贤皆寂寞,

惟有饮者留其名。

五花马,千金裘,

呼儿将出换美酒,

与尔同销万古愁!

萧家父子三人听闻此诗,皆是一惊,如此豪迈,如此胸襟!

陈羽吟完一抱拳,踉踉跄跄地就要告别,萧媚儿赶紧跟上。

萧媚儿娇笑道:“羽哥哥,要么明天再走?你喝多了!”

陈羽道:“多么?我可清清楚楚地记得你是我心爱的媚儿!来,亲一口!”

陈羽一个迈步就要抓住萧媚儿,萧媚儿轻步一跳,躲开了,口中娇笑道:“耍酒疯算什么本事?有种明天酒醒后正大光明地来亲我!”

陈羽用手点点媚儿的俏脸,嘻嘻笑道:“媚儿,这可是你求哥哥的,明天可不要后悔!”

陈羽饮酒已酣,举步迈出国公府。萧媚儿看他走路稳当,也并未送出去。

陈羽脑子里面不停想着萧媚儿、秀卿、宝林这几个女子,照此速度发展下去,我陈家子孙开枝散叶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了。

哥如今的行情是一路长红,天天涨停板的感觉,娇妻美妾的目标不远矣!今晚要不要找宝林谈谈人生、谈谈理想呢?

正美美地意淫着,陈羽忽然感觉自己撞到了人,猛然惊觉。一位中老年人正趔趄着往后倒去,陈羽下意识的伸手一拉,恰好拉住了。

好险!瞧哥们这身手!先是小李飞刀,后是萧家枪法,就快无敌于天下了!

那人刚站稳,萧虞忽然发现这个人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他身后一位白面无须的中年人赶上前来,吓得脸色惨白,一伸手扶住了那人,接着转头向陈羽吼道:“大胆!竟敢冲撞……”

“住口!些许小事,算了!”那人打断了他的话,随意地摆了摆手。

中年人低头恭谨地退到了一边。

陈羽见那人头系方巾,身穿黄色儒袍,面色沉静,一双鹰眼锐利有神,看起来锋芒尽敛,不怒自威。

这个人一定是见过的,忽然忘记在哪里碰见过。

陈羽一楞神,接着赶紧道:“呀!不好意思老哥,今晚多喝了两杯,一时没留神,撞到您了,不要紧吧?”

那人上下打量了陈羽一眼,呵呵笑道:“朕……真没被人如此撞过,你这是刚从国公府出来?你是陈羽?”

陈羽心道:这位老哥威严又和蔼,确实在哪里见过,怎么回想不起来呢?

陈羽道:“老哥,你认识我?”

那人道:“嘿嘿,应该是见过,你就是那状元产业的陈羽掌柜?我是国公爷的兄弟!”

陈羽道:“怪不得面熟呢,本人最近经常出入国公府,遇见也是正常的!”

那人接着道:“陈羽,你今年多大?”问起话来不怒自威。

“二十一岁!”陈羽老老实实地回答。

“可有心上人?”那人又和蔼可亲地问道。

陈羽大大咧咧地道:“倒也有那么几个。”

那人呵呵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不错,能者多劳!小哥可有为朝廷效力的打算?”

陈羽闻言吓一跳,这位老哥是什么意思?招揽我?没门儿!

本少爷的左拥右抱的纨绔梦想还没实现呢!

陈羽讪讪地道:“不敢不敢,晚辈才疏学浅,资历平平,实在没能力为国效力。”

那人接着道:“帮助状元郎提出无息贷款一百万两白银赈灾河南道灾民的是你吧?”

陈羽也不推迟,笑道:“恰逢其会罢了,河南道灾情紧急,晚辈感同身受,助状元郎一臂之力,为国解难,实属应当!”

陈羽胡乱地拱拱手,掉头就走。

这老大叔貌似是个危险人物,还是离他远点儿吧,再说几句就要被他拉上贼船了。这位大叔口才不错,要是搁在现代,肯定是一个搞销售的好手。

望着陈羽远去的背影,中年人凑了上来,不甘心的道:“圣上,此子言语轻佻,行为冒失,真该好好治他的罪!”

那人摇头道:“不得胡说,二十一岁还未结婚,能指望他多稳重?他第一次在国公府见到我的时候,还敢直呼圣上那老头子,现在竟又叫我老哥,算是抬举我了!哈哈,哈哈!”

中年道:“就这么轻松地放过他?”

男人道:“来日方长!”

回到宅院,馨儿正忙着收拾屋子,陈羽见状赶紧拦着她道:“馨儿,倒杯水来,本公子渴了!”

“对了,告诉你,我这几天苦练飞刀,又学会了萧家枪法,就快无敌于天下了,馨儿你高不高兴?咦?你怎么还苦着脸?怎么了?你要哭了?”陈羽酒壮怂人胆,大大咧咧地道。

“少爷……您踩着馨儿的脚了!”馨儿面容苦涩地道。

“啊?”陈羽低头,见他的大脚正不偏不倚的踩在馨儿秀气小巧的脚上,陈羽赶紧退开一步,讪笑道:“你怎么不早说?疼不疼?来,我给你吹吹!”

陈羽一把抓住馨儿的脚,轻轻地揉了揉,馨儿已经是面红耳赤。那女子的脚,能看不能摸,怎么能让他这男子随便触摸?两人一时陷入了旖旎的尴尬气氛。

馨儿急忙退后一步,细腰突然被陈羽一把抱住,馨儿一时又是害羞又是欣喜。公子这是终于看上我了么?

哪知陈羽一把抱住馨儿细腰之后,双腿已经站立不稳,蹲下身来以头抵住馨儿小腹,沉沉睡去。

馨儿一时气恼,用手指拽拽陈羽耳垂,可哪儿叫得醒?

第二天太阳升起老高,陈羽依旧睡得香,突被馨儿摇醒,馨儿大声道:“公子,公子,快醒醒,圣旨来了!”

第064章 狂士风采

儿焦急地喊道:“公子,快起来,皇宫来的圣旨!”

陈羽睡眼惺忪,一把拍开馨儿小手,嘟囔着:“别吵吵,我跟皇帝又不熟,他没事给我下旨干嘛?”

馨儿不管三七二十一,将陈羽扶起,拉到床下,开始穿上外套。陈羽正好依靠在馨儿身上,酥酥软软,馨香醉人。

陈羽被馨儿强拉着,一路急跑,到得陈府大门口一看:这排场!大队的军士分两列静静伫立,鲜衣亮甲,满面肃然。为首的是一位太监,手拿拂尘,眼睛半开半阖,站在香案前。烟雾缭绕之中,远远望去,像极了庙里供着的道仙。

太监身着绛色服饰,右手高高托着一束黄色丝绢,想必就是传说中的圣旨了吧。陈府柳红柳青等人已经恭谨地垂手低头站在那位太监面前,大气都不敢出,整个场面肃穆而凝重。

馨儿朝陈羽腿弯轻轻踢了一下,轻声道:“公子,上前搭话呀,难道让我一个丫鬟上前不成?”

陈羽拱手道:“这位公公早上好,在下陈羽!”

这个打招呼的方式还是挺别致的!

那太监闻言眼睛一亮,清咳了一声,肃然道:“陈羽,跪听圣旨!”

陈羽左右望了望,见大家都跪下了,唯独他硬挺挺地站着不跪,心中念道:“老子跪父母跪老婆,就是不跪其他人!今天想让老子下跪,没门!”

跪下的馨儿直拉陈羽裤脚,陈羽哪里肯听?

那太监脸上的笑容一闪即逝,冷冷地望向陈羽,高声道:“陈羽,因何不跪?”

陈羽正色道:“昨晚一不小心掉入水中,多年的老寒腿又犯了,疼痛难忍,实在是跪不下去!”

可不是么?昨晚掉入浴缸,洗了一个大澡!

那太监心道:果然如公主所言,这人是胆大不要命!幸好圣上开明,不过也要激他一激。

太监道:“陈羽,你不下跪,这圣旨如何宣读下去?”

陈羽讪讪地笑道:“公公如果不愿意读的话,大可收拾收拾拿回去!这可不是我陈羽拒收圣旨!”

远处街角闪出两个背负长剑的少女,其中一个圆脸姑娘道:“果然还是那样的狂放不羁,连接圣旨都敢不跪!”

另外一个长脸姑娘道:“怪模怪样的,你能确认是他?我也迷迷糊糊的,咱们赶紧回去报告夫人吧!”说完两人一闪即逝。

太监干咳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圣旨慢慢展开,清了清嗓子,以别扭的尖细嗓音高声道:“诏曰:金陵陈羽,年刚弱冠,然才思过人。

出身草莽,而忧庙堂之上,于河南道赈灾急难之际,屡献良策,尽心尽力,拯万千灾民于危难,朕甚喜之,现赐陈羽同进士出身,并许禁宫行走,尚吾天颜。布告天下,咸使闻知。钦此。”

见太监将圣旨捧过来,陈羽双手接过,唱喏道:“草民陈羽接旨,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羽心道:千年乌龟万年的鳖!

陈羽接过圣旨,交给身边的馨儿,忙从袖中掏出一张状元银行的银票,不动声色地塞进太监的手中,并笑道:“公公辛苦了,远道而来,请公公与诸位猛将兄喝茶!”

那太监动作熟练的将银票拢入袖中,这才喜笑颜开。笑眯眯地道:“咱家恭喜陈进士,陈进士得圣上眷顾,从此可是平步青云,前途不可限量呀!”

陈羽拱手道:“多谢公公照拂!”

太监递上禁宫腰牌,拍手拍了拍陈羽的臂膀告辞离去。

陈羽心中一阵恶寒:尼玛,这就被一个死太监非礼了?

馨儿喜道:“恭喜进士老爷,贺喜进士老爷!老爷这次当官了!”

陈羽嘿嘿笑道:“别老爷老爷地叫,公子我还没成亲呢,不能把我叫老了!当今圣上真会办事,一个进士的虚衔就把我收买了?不给几个漂亮宫女也就罢了,那银钱也不给,我还赔上了一张银票!”

馨儿幽怨地瞪了陈羽一眼,心道:不成亲还怪我了?

状元盐业已经步入正轨,按部就班生产和经营即可。宝林被陈羽好说歹说邀请到了状元楼当掌柜,自己倒乐得清闲。

天生我材必有用,人间正道是沧桑。

好诗好诗!

偷得浮生半日闲,人间正道是沧桑。

好诗好诗!

吃过午饭,陈羽优哉游哉地走向状元楼,口中不停地念叨着几句诗词。

刚走近状元楼,就见赵日天着急忙慌地跑出来,正看到陈羽过来,急忙一抱拳道:“大哥,出事了!”

陈羽道:“不要着急,跟我去看看!”

陈羽走近一看,状元彩票那两间红色的门店前面,已经围满了人,一个彪形大汉口中嚷道:“这什么鸟彩票,老子买了十张,都是毛巾,骗子!”

那人用一双沙包大的拳头不停地砸向门框,门框已经歪斜。门口不远处,赵九斤瘫坐在地,嘴角流血不止。

原来还是个硬茬子呀,一般人鲜有是赵九斤的对手。

陈羽吼道:“何方贼人?住手!”

那人个头要比陈羽还高出一头,膀大腰圆,见一公子哥走来,声如洪钟地喊道:“老子赵斌,你就是陈羽那厮?”

陈羽张口骂道:“那厮?撕你娘肚兜!赵斌?赵殡,不错,你赵家人正赶着出殡,快回家看看吧,回去晚了,赶不上见你娘最后一面了!”

围观众人听得哈哈大笑。

那赵斌顿时面色潮红,口中呜呜吼道:“小子,你找死!”说完一拳朝陈羽面门轰来。

陈羽早已不是当年吴下阿蒙,身形一侧,堪堪躲过拳头。手上寒光一闪,小刀凝聚内力顺势朝赵斌背后一划,突见自上而下一排血瀑喷出。赵斌受此冲力,咆哮着倒在门外,抽搐了几下,就此身亡。

众人仔细一瞧,顿时目瞪口呆:赵斌从后背至腰间出现了一个长达四十公分深不见底的伤口,伤口向两边翻开,鲜血已经流尽,就像拿砍刀即将分割开来的整扇猪肉一样。

陈羽吟道:“刀行天下喷一身,人间正道是沧桑!好诗好诗!”

陈羽擦了一把脸上的鲜血,像是一个杀神降世,他一手指天,高声喊道:“好彩头!好彩头!开门就见血,这是大红大紫的前兆。大家快来买彩票啊!从现在开始,买十送一!”

门口有个灰衣中年人一闪即逝。

有人喊道:“啊,杀人了,快去报官!”

陈羽哈哈大笑道:“先是破我财物,再是袭击当朝进士,还喷了我一身血,死有余辜!我还要找到赵家,非得赔我一件上好的苏锦长衫不可!赵二狗,快去报官,老子怕你不成?”

陈羽蹲下身来,扶起赵九斤走进屋内,吩咐赵日天道:“快去找医官!”

赵九斤忍住疼痛,咧嘴笑道:“大哥,我真没用!”

陈羽道:“九斤,好好养伤,万事有我,今后我会找真正的高手来教你武功!”

赵九斤感激地道:“大哥吩咐,莫敢不从!”

背后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传来:“贵号可是在四处拉人存钱?我名剑山庄有白银三百万两,贵号可敢承接?”

名剑山庄?三百万两?

第065章 名剑山庄

陈羽回转身体,看到两位背负长剑的白衣女子,年龄大约十五六岁,衣袂随风,好一副飘飘若仙的出尘味道!

陈羽上上下下打量两个女子一番,口花花地道:“两位小美女稍等片刻,我这身衣服脏了,等我换身衣服可好?”

圆脸那位女子微笑道:“请自便!”陈羽走后,那女子轻声道:“侍剑,他好像不认识我们,以前他也不这么说话,难道脑袋摔坏了?”

那叫侍剑的女子道:“抱剑,是的,奇奇怪怪的!”

两个以剑为名的女子。

陈羽请萧媚儿给整理好了纶巾,穿上自己最满意的长衫。长衫苏锦织就,从上至下绣有银灰色的暗纹,像是大笔勾勒的祥云花纹。手执云珏留下的那把精制的折扇,嘴角时常带着坏坏的笑容,端的是风流潇洒。

这可是大买卖!必须得慎重,关键时候一定要顶住!

两位女子被请到了二楼,二女一进贵宾厅就看到一身米黄色宫装的萧媚儿,顿时面有异色,侍剑冲陈羽道:“这位是——”

两位身负长剑的女子,我不也得找个会武的保镖?

陈羽笑道:“她是我的朋友萧媚儿!听两位姑娘说,你们名剑山庄有三百万两银子要存?”

萧媚儿惊道:“名剑山庄?”

侍剑、抱剑也是一惊:刚才人多,可以装作不认识我们,现在人少,他还不认识我们?

抱剑道:“公子不认识我们?”

陈羽脸色不红,信口开河地道:“两位美女,像是从天上下来的仙女,我倒是想早些认识,不过现在不是认识了么?两位贵姓?”

抱剑道:“我叫抱剑,她叫侍剑,公子当真不认识?”

奇怪,她为什么一直追着我问这个问题呢?美女谁不想认识?

陈羽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两女面面相觑。

侍剑盯住陈羽,接着道:“不错,不过我家夫人想请公子到敝庄详谈,不知公子可愿走一趟?”

萧媚儿心道:这名剑山庄并不怎么与俗世交往,怎么今天如此主动?

陈羽道:“当然可以,不过,我带上我这位朋友一道,应该没什么问题吧?”陈羽说完一指萧媚儿。

四人走出状元楼,就见一辆马车停在门口。

原来他们准备好的?陈羽手牵着萧媚儿登上马车,招呼那两位女子上车。

那个圆脸姑娘抱剑道:“多谢公子,但请坐好!”说完朝御者道:“走吧!”最终也没见上车。

萧媚儿上车后,就跟陈羽依偎在了一起,难得的二人空间。

萧媚儿问:“羽哥哥,你就不怕名剑山庄她们对你不利?”

陈羽拢了拢萧媚儿额前碎发,轻声道:“我又没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她们害我做什么?何况有你在我身边,我怕她何来?”

萧媚儿道:“你如此信任媚儿?”

陈羽一手揽着萧媚儿的腰肢,一手上下游移,笑道:“媚儿在手,天下我有!媚儿,我好想跟你成亲!”

萧媚儿打掉他攀上自己胸前的手,呵呵笑道:“你是想要我的身体,还是想要我的心灵?”

陈羽道:“当然是都要,有爱有性的婚姻才是最完美,这才是灵与肉的至尊结合!”

萧媚儿笑得像个狐狸,幽幽地道:“你想完美结合的不止媚儿一个吧?”

陈羽正气凛然地道:“媚儿是我最喜欢的!”

萧媚儿道:“不加个之一?”

聪明如媚儿者,似乎早就看出来什么了。不过,这个时代除了极个别人,想一个女人独霸一个优秀的男人,真心有些难度。

陈羽低头就要去封萧媚儿的小口,想让她有话说不出来。

外面传来一声:“公子,到了!”

陈羽先行跳下马车,还没等站稳,一个胸怀直接让陈羽扑了进去,一对胸脯闷得陈羽差点儿喘不过气来。

一个女子的声音喊道:“羽儿,我的羽儿,你终于回来了!”

陈羽艰难地推开那女子,一个徐娘半老、面容姣好的中年女人,穿着较为华贵,雍容大方,和蔼可亲。

这名女子差不多也有四十多岁了,叫声“大娘”是应该的吧

陈羽怪叫道:“大娘,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吧?”

那女子满脸担忧,高声喊道:“混小子,还说不认识我?你不是叫我大娘嘛?”

陈羽惊道:“大娘?这是一般的称呼吧!”

侍剑道:“夫人姓公孙,江湖人称公孙大娘!”

那公孙大娘喜道:“对呀,只有你这个混小子敢大娘长大娘短地叫,却死活不肯叫一声娘亲!”

陈羽这次惊呆了,高喊道:“大娘,我是陈羽,你看清楚,我不是你儿子!”

公孙大娘眼圈就要红了,叹了一口气,道:“你一直不愿意叫公孙羽这个名字,你那死鬼老爹……你说其他小伙伴嘲笑你随母姓氏,从懂事起就坚持要随他的姓氏,一直自称陈羽,娘不怪你,这次回来,你就恢复姓陈吧!”

抱剑道:“不错,你全名公孙羽,我们都叫你公子羽!”

陈羽茫然地道:“公子羽?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

公孙大娘担心地道:“羽儿,你是不是摔坏了脑袋?想不起为娘来了?再想想,你是从哪来摔下来的?”

陈羽更加茫然地道:“我倒是从黄山上摔下来过,可是我没摔坏脑袋呀?”

公孙大娘面有凄色,哽咽地道:“不错,羽儿你正是跟友人一起游览黄山,不慎从山顶摔下,为娘派人去找,到处都找遍了,何曾找得到你的尸身?娘就知道你没死,又派人在江南一带到处寻找,今天抱剑和侍剑才回报说金陵城中有人长得像你,只是样子怪怪的!”

公孙大娘满面泪流,悔恨地道:“我不该答应让你去黄山的,可是,你生性顽皮,偷偷跑走。羽儿,连头发都短了一大截,你一定受了不少苦!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旁边萧媚儿上前一把握住陈羽的手,吃惊地道:“啊?你从黄山顶上摔下来过?我怎么没听你说过?那么高,怎么没摔死?让我看看,摔坏了哪里没有?”

还没等陈羽回话,萧媚儿接着道:“原来你还是名剑山庄的公子?怪不得如此嚣张!你瞒我瞒得好苦!”

切!老子会告诉你,爬个黄山就摔到现在这个世界,还认识了你?这都几个月了,现在才看哪里摔坏了?

摔死了,还能见到你?

名剑山庄的公子?又来一个添乱的!

公孙大娘用手绢拭了拭泪,看着自己那潇洒帅气的儿子被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抓住了手,那姑娘还满脸关切之色,顿时泪中含笑,笑容满面地道:“姑娘,你是谁?”

有哪个当娘的不喜欢自己的儿子女人多?

萧媚儿福了一下,娇声道:“小女萧媚儿,见过老妇人!”

公孙大娘身影一晃,就到了萧媚儿面前,右手一拉萧媚儿左手,轻轻一抖,自己手腕上的一个翡翠玉环已经到了萧媚儿左手手腕。

公孙大娘喜滋滋地道:“鲁国公萧敬腾是你什么人?”

萧媚儿被公孙大娘这一出手给震惊了,随后见自己手腕上多了一个玉镯,重又高兴地道:“那死老头子正是我爹,夫人怎会提起他的名字?”

公孙大娘放开萧媚儿,笑得前仰后合。接着道:“萧家丫头,果然跟我那混小子一样的嚣张,一样的没大没小,真是天生一对!这个镯子就送你了,当初可是我的陪嫁之物!观你眉眼像极了国公夫人,我才有此猜测!”

萧媚儿心中又是一喜:“夫人,你见过我娘?”

那边陈羽不乐意了,这边都快叙旧叙成婆媳了,关自己什么事情?自己是另外一个世界上的人,根本不可能在这个世界里有一个娘亲。

陈羽道:“大娘,我真不是你儿子,你认错人了!”

公孙大娘道:“羽儿,你身上可有一个指甲大小的胎记?”

陈羽道:“哪里?”

公孙大娘道:“屁股!”

第066章 公子羽

陈羽心下大惊,刚要用手去捂屁股,突觉右臀一凉,连忙用手去摸,发现臀部那里的衣服已经被划破开来,手一摸就摸到了臀肉。

侍剑“嚓”的一声长剑入鞘。

陈羽左手以扇轻点侍剑,高声叫道:“侍剑姑娘,我还没有发现,你竟然还有这种嗜好?你想看我,我脱光衣服给你看就是了!用得着如此暴力么?你赔我的衣服,这是我最贵的一件了!”

众人哈哈大笑,公孙大娘眼圈又是一红,道:“羽儿,苦了你了!”

那侍剑撇撇嘴道:“公子失踪后,夫人念子心切,每隔几天就会亲手给你做出一套衣服来,算到现在,一二十件肯定是有了!”

陈羽质问侍剑道:“侍剑,你为什么划开我右边这里?”

侍剑呵呵笑道:“你的胎记就在右边呀!”

陈羽道:“一个大姑娘家,不知害臊!”

那边抱剑不乐意了,叫道:“应该害臊的是你吧,每天是谁给你洗的澡?”

生活这么腐化?这么大了还需要美女洗澡?

陈羽道:“原来如此,那今晚还继续洗不?”

那边萧媚儿也加入战局,呵呵笑道:“两位妹妹,算我一个!”

公孙大娘满脸的溺爱,笑呵呵的样子,两眼充满了幸福。

陈羽道:“我怕了你们了,我捂住,不给你们看到底有没有胎记!哈哈!有本事就再用剑划破我的手掌!”

公孙大娘、萧媚儿、侍剑、抱剑就差异口同声了,齐道:“刚才已经看过了!”

不会吧,难道自己的手还没有他们的眼睛快?

难道自己屁股上真有一块胎记不成?自己怎么不知道?

陈羽艰难地扭转头来,敛起衣襟,右手捏起右臀,果然看到右股骨靠下的臀部上有一个暗红色的十字形胎记。

邪门!这里有一块胎记自己怎么不知道?

陈羽这个滑稽的怪动作又引起了四女笑意,萧媚儿笑得弯下了腰。

陈羽盯住她们的笑脸,狠狠地道:“这次的亏吃大了,终有一天,我要看回来!”

陈羽接着道:“我那里怎么会有一个胎记?侍剑,莫不是你刚才用剑划出来的?我刚才怎么感觉屁股一疼呢?”

侍剑脸色一红,叱道:“你划一个我看看!”

陈羽顺竿就往上爬,嘿嘿笑道:“来呀,撅起臀来,你要我划在左边还是右边?”

侍剑抱住夫人的手臂撒娇道:“夫人,你看,他欺负我!”

公孙大娘望着儿子与几个女子,呵呵大笑不止。

抱剑道:“夫人,我们回来之前,公子还在他们那个状元楼门口杀了一个人!”

公孙大娘道:“果然不愧是我的儿子!我儿子杀人必然有杀人的理由,杀他十个八个又如何?他们敢拿我儿子怎么样?”

威武霸气!

慈母多败儿!不问青红皂白就护短!

陈羽心道:这胎记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冥冥之中自有一段缘分不成?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几个红颜知己外,自己孤苦伶仃的没有一个亲人,有这么一个霸气的大娘也许不坏。

难道她真有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连胎记都一样的儿子?还真是邪门了!

打定主意,陈羽道:“大娘,我确定不是你的儿子。如果你非得认我当儿子也可以,不过日后要发现是自己认错了,可不要怪我!”

公孙大娘笑得合不拢嘴,道:“不怪,不怪!”

陈羽这才打量了一下山庄。大门上镌刻着“名剑山庄”四个字,铁划银钩带有杀伐之气。门内有一条小溪流过,溪边翠竹丛生,风景清幽秀丽。三面浅峰环抱之下有一处平地,山庄便建在这平地与山坡之间。

公孙大娘吩咐道:“抱剑你去招呼庄中子弟到练武场集合,媚儿和侍剑去给羽儿换身衣衫,把那柄青龙剑给羽儿配上!”

走过平地,顺着台阶拾级而上,偶有溪流经过,走不多远便看到绿树如茵的山腰处一排排的院落。随侍剑进了一个大院子,中间一个房间里面果然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衫。

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色服装都有,陈羽差点挑花了眼。

要想俏,一身孝!

陈羽最终还是挑了一件白色长衫,侍剑又取来了一柄长剑和一堆饰品。

陈羽穿上试了试,大小正好合身。上好的丝绸,用金线绣着雅致的竹叶花纹的暗色滚边。

萧媚儿将陈羽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了个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羊脂玉发冠中,两边鬓角各有一绺细发垂下,腰系白玉腰带,脚蹬白鹿皮靴。

高挑的身材,背负青龙剑,白色的剑鞘,淡青色的剑穗随风飘扬。手拿一把折扇,晶莹剔透的扇坠玲珑可爱。

这装扮,一只乌鸡瞬间变成了金凤凰!

萧媚儿和侍剑也不由看得一呆。

陈羽轻摇折扇,吟道:

锦衣公子面若霜,

剑眉星目生华光。

三尺青锋挑天下,

金陵城内我最狂!

萧媚儿和侍剑刚刚升起的欣喜被这首无厘头的打油诗给败得干干净净。

萧媚儿道:“就你最臭美!”

陈羽道:“今后我就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英明神武、盖世无双,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打遍天下无敌手,情场杀手鬼见愁,人称美貌无双、心地善良、风流倜傥公子羽了!”

侍剑撇撇嘴道:“公子,还有更多的词么?八面玲珑、心狠手辣要不要加上?”

陈羽笑道:“小丫头,你这是赤裸裸的羡慕嫉妒恨!”

打扮停当,侍剑头前带路,又朝刚才的平地广场走去,萧媚儿大大方方地挽着陈羽的胳臂,头上步摇点点,身上粉红色的宫装拖地而行。

好一对郎才女貌的俊俏情人!

侍剑、抱剑此前看着萧媚儿和陈羽亲亲热热的时候,眼神总是怪怪的,让人难以捉摸。

不过,很快这个原因就揭晓了。

一个身着劲装秀美绝伦的少女手提一条长鞭朝陈羽飞奔而来,待跑到近前,长鞭一丢,纵身扑进陈羽怀里,口中呜呜着:“羽哥哥,你终于回来了,颜樱怕死了!”

这谁呀?主动投怀送抱,难道哥真是帅得没边了?

那叫颜樱的女子抱了一会儿,好像觉得哪里不对,抬起头正好看见萧媚儿,她用手一指,大声道:“你是哪个?为什么要挽着我羽哥哥的胳膊?”

萧媚儿挺一挺胸,呵呵笑道:“小妹妹,我是你羽哥哥的未婚妻,我叫萧媚儿!”

颜樱俏脸一沉,柳眉上扬,双眼一瞪道:“呸!好不要脸,谁是你妹妹?”

第067章 亲娘啊,我投降!

人不风流枉少年,风流到头全是债,唉!

如今被错认为公子羽,就得接受公子羽的人际关系么?

“大娘,救命呀!”陈羽高声叫道。

“乖儿子,谁又欺负你了?”公孙大娘那并不算瘦的身影闪挪起来异样的灵活。

“姨娘,你看他们!”颜樱一指陈羽和萧媚儿两人的亲密状态,率先告状道。

萧媚儿并没有松开陈羽的胳膊,这就像生生地抢夺了颜樱从小到大最宝贵的玩具一样,她怎能习惯?

公孙大娘笑眯眯地道:“樱儿怎么了,告诉姨娘,姨娘帮你!”

姨表亲?这更加不能碰了,万一搞出来个近亲结婚可不利于优生优育。

陈羽一指天上,喊道:“咦?快看!天上好大一只老鹰,还叼着一只半大的小牛犊!”说完与萧媚儿扶臂改为牵手,落荒而逃。

到得平地广场,哪里已经集聚了一二百人,男女都有。大家看到陈羽来了,急忙抱拳行礼,更有甚者,竟然呜呜哭了起来。

天气晴朗,傍晚的阳光刺得陈羽眼圈发红,眼睛一酸。

不经历生离死别,如何也体会不到这种别样的感情。

生,看起来像“生离死别”四个字里最欢喜的字。然而,大概没有人知道,这个生,是痛不欲生的生,生不如死的生。

陈羽满不在乎的表面之下,隐藏了多少内心的悲哀?从一个熟悉的世界,流落到另外一个陌生的世界,又有多少彷徨和无助?

或许公子羽平时与这些师兄弟师姐妹的相处并不算融洽,然而他却是公孙大娘唯一的嫡子,公孙大娘一人撑起一座名剑山庄,着实不易。

萧媚儿还告诉陈羽,据说当年皇族危难之际,名剑山庄不惜鼎力相助,最终损兵折将。是以,现如今名剑山庄是一种超脱的存在,不仅不纳税,还有大片土地可以耕种,足以自给自足。

陈羽满含热泪,高声喊道:“姐妹们,兄弟们!害大家担心了,我公子羽回来了!今后在大娘伟大光荣正确的领导下,我将带领着兄弟姐妹们开拓出更大的局面!”

公孙大娘手牵颜樱站在后面,不知道颜樱为何安静下来了。公孙大娘也是眼眶微红:这个连功夫都不肯好好学习的混小子终于开始懂事了么?终于愿意挑起发展家族的重担了么?

接下来一句话,直接毁灭了公孙大娘那殷切的希望。

陈羽继续喊道:

“天下风云出我辈,

一入江湖岁月摧。

皇图霸业谈笑中,

不胜今宵一场醉!

兄弟们,随我喝酒去,我们不醉不回!”

他回头看了一眼萧媚儿,问道:“媚儿,那百花楼现在还营业不?”

这货竟然要带师兄弟姐妹们去百花楼喝花酒?

公孙大娘溺爱地用手捏了捏陈羽的脸蛋,骂道:“混小子,你想气死老娘!”接着吩咐道:“抱剑,你去吩咐厨房多做几个菜,多备好酒,我们今晚为羽儿接风洗尘!”

众弟子又是流泪,就是好笑。

初夏的夕阳,带着红色的光晕于天空上慢慢落下,余晖洒落大地,似乎带来了一丝清凉。

名剑山庄的餐厅内,热闹非凡,个个满面红光,碗到酒干,甚至连大门口两名守卫脚下都有一坛好酒。

晚风中的夏夜格外的静谧,不知名的虫子“呼喇呼喇”地长鸣个不停。

陈羽一手挽着公孙大娘,一手挽着萧媚儿顺着山庄溪流漫步而行,侍剑、抱剑二人辍在后面跟随。

陈羽歪着脑袋道:“大娘,你相信人可以在天上飞么?”

公孙大娘道:“这有何难?据说我们名剑山庄的功夫练到极致,便可御剑飞行!”

陈羽道:“大娘,你飞一个给我看看!”

“没大没小,娘怎么能飞?娘也只是听说而已。”公孙大娘又要去捏陈羽的脸,被陈羽一偏头躲过。

陈羽接着道:“媚儿,你相信两个远隔千里的人可以互相通话么?”

媚儿撇撇嘴道:“据说学会千里传音就可以,这也不奇怪呀?”

陈羽道:“不奇怪么?你传一个我看看?”

萧媚儿不理。

陈羽晃晃脑袋,有点儿晕乎乎的样子,大大咧咧地道:“大娘,你对我太好了!大娘,你就是我亲娘!”

酒壮怂人胆,喝酒后感情就特别充沛。

“傻孩子,我不是你亲娘还能是谁?没听说过还有假冒别人亲娘的!”公孙大娘脸含爱怜之色。

外貌相像可以巧合,甚至连胎记的形状和位置都相同,这就匪夷所思了。然而,连性格、举止形态都一样不成?

陈羽谆谆诱导着:“媚儿,我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你信么?”

萧媚儿依旧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纤手指向夜空,娇声道:“我信,我们都是从天上来的,每人都对应着天上的一颗星星!”

这个天文地理盲,真该让她去找沈洛冰去科普科普。

沈洛冰?为什么看到星空会想起这个奇女子的名字?

“媚儿,我想和你成亲,你信么?”陈羽实在无计可施,这两个无条件信任自己的人,没法诱导了。

萧媚儿眼睛睁得大大地:“什么时候?”

陈羽彻底被打败了:“今晚行不行?”女人,真是不可理喻。跟女人讲道理,简直连自己都开始稀里糊涂起来。

那晚,也没有真的成亲。

第二天早上,陈羽醒来头倒是没有疼,纯粮酿造的酒就是不伤身,更何况现在这个时候的酒顶多像是黄酒,十度左右的度数。

穿着停当,已经能够听到外面晨练的声音。

陈羽手提那柄青龙剑走出屋外,顺着声音的方向而行。广场上练武的人花样百出,有两两互相喂招演练的,有独自一人演练套路的。

萧媚儿也早早起来了,正在跟公孙大娘比划着什么。

这妮子,还没出嫁就开始投其所好讨未来婆婆欢心了?

陈羽拔剑出鞘,一团光华绽放而出,剑身、阳光浑然一体,剑身隐隐有一条青龙浮现,透着冷冽的寒气。

好一把宝剑,不知道砍树怎么样?

对了,显露一下武功,自己不就露馅了么?

“大娘,媚儿,我表演武功给你们看看!”陈羽喊道。

这一嗓子也吸引了其他练武者,纷纷朝陈羽这边集合。

陈羽瞄准身旁一棵人腰粗细的樟树,凝聚内力挥剑砍去,毫无花哨的一剑,樟树应声就倒,惊得其他弟子远远逃开。

陈羽也被自己吓了一跳:我何时有这么厉害的功夫了?竟然能砍倒一棵大树?是宝剑厉害,还是我的功夫厉害?

众人皆惊,有人喊道:“公子,好凌厉的剑法!”

陈羽笑道:“凌厉么?我根本就不会剑法,更加不会名剑山庄的剑法!”

公孙大娘笑呵呵地道:“羽儿,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大招无形。此招虽然毫无花样,却含了我们名剑山庄以气御剑的心法。羽儿,你摔坏了脑袋,不记得剑招没有关系,我看你这使剑的威力,不用任何招式,亦可胜敌!”

这样也行?

侍剑接着道:“不错,昨日他只拿一柄只有两寸的飞刀,就将那个威武大汉开肠破肚!”

萧媚儿又补一刀:“怪不得有一身浑厚的内力而不会运用!怪不得!原来羽哥哥不仅名剑山庄的公子,还摔坏了脑袋!”

陈羽宝剑往地上一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上举,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口中喊道:“我投降,我投降了!

大娘啊,你就是我亲娘!真真的亲娘!

媚儿啊,你就是我亲媳妇!真真的亲媳妇!

侍剑啊,你就是我亲丫鬟!真真的亲丫鬟!”

公孙大娘:“哈哈!哈哈!”

萧媚儿:“呵呵!”

侍剑:“哼!”

第068章 车震还是野战?

陪公孙大娘吃过早饭,陈羽拉着萧媚儿就要回城。

陈羽道:“大娘,我得告辞了,我回城还有不少事情!”

公孙大娘昨天见到陈羽到现在就一直在笑,感觉现在是这辈子最快活的日子。

失而复得,本就是一种惊喜,更何况失而复得的还是自己宝贝的儿子。

听闻陈羽的话,公孙大娘又笑了,道:“羽儿,名剑山庄本就是你家,何来告辞一说?”

萧媚儿挽着公孙大娘的萧媚儿娇笑道:“大娘,他脑袋摔坏还没好!”

公孙大娘瞅着萧媚儿的俏脸,打趣道:“媚儿,羽儿叫我什么你就跟着叫我什么?”

萧媚儿拿眼瞥了一下陈羽,大大方方地点点头。

公孙大娘拍了拍萧媚儿挽在自己手臂的手背道:“媚儿,回去跟萧敬腾那个老东西说道说道,就说我公孙大娘改日上门提亲!”

萧媚儿面色一红,额头微颔,又白了陈羽一眼,娇娇糯糯地道:“大娘,您老要提亲的恐怕不只是我一家哦!”

公孙大娘喜道:“羽儿,出去短短这几个月,相好的还不止萧媚儿一个?”

陈羽讪讪地道:“我也不想呀,可能是因为我太过优秀,太过于英俊!唉,久为声名所累,我都想退隐江湖了!”

公孙大娘高声道:“别扯淡,快说,还有谁?”

陈羽道:“今科状元郎松秀卿……的妹妹!”

公孙大娘温和地望着萧媚儿,问道:“媚儿,你不吃醋?”

萧媚儿幽幽地道:“我有什么好吃的?要吃也是她们……她吃,这个坏蛋是先认识她,后认识我的!”

陈羽道:“媚儿,咱们该走了,年轻人的事情,先不要告诉大娘,我自己都是焦头烂额!”

萧媚儿抛了一个媚眼,撇着嘴道:“哼!还有嫌自己女人多的?”

好说歹说,公孙大娘才放陈羽离开。吩咐侍剑、抱剑两个随身保护,并约定每五天至少回一趟名剑山庄。

夏日的骄阳刚出来就有些热了,陈羽一行四人与名剑山庄众人依依惜别。

侍剑、抱剑依旧是一袭白衣,不过与昨天相区别的是,二人的衣襟下方均有两个明显标志——用金线绣着的篆书“名剑”二字。在山庄中也见到不少衣物上有这种标志的弟子。

陈羽指着抱剑腰间衣襟的“名剑”二字,道:“咱们山庄所有人衣物上都有这两个字么?”

抱剑道:“咱们山庄共有二百四十个弟子,其中只有六十名亲传弟子才有!嘻嘻,公子身上也有呀?”

这么大一个产业?两百多人?都带去卖彩票该多好!

陈羽摸遍全身也没发现有金线绣着的字迹,三女看着陈羽的怪动作呵呵笑了起来。萧媚儿道:“你胸前那个银灰色暗影就是!”

陈羽仔细一瞧,左胸位置果然有一个银灰色的暗纹,字迹相同,只是位置不同罢了。

还真是骑驴找驴!

陈羽道:“大娘给我绣上这个干嘛?好像是个大一些的校徽一样!”

侍剑道:“什么校徽!那是咱们名剑山庄的标志,穿到江湖上,无人敢惹!”

陈羽道:“名剑山庄有这么厉害?这次不是赚大了?哈哈!”

依旧乘马车回城,陈羽和萧媚儿二人上了马车,萧媚儿又自动依偎过来。萧媚儿扬起臻首,含情脉脉地望着陈羽,温柔地问道:“羽哥哥,你喜欢媚儿么!”

这是赤裸裸的色诱呀!

陈羽也不答话,低头噙住赵萧媚儿的樱唇,温滑的舌头瞬间叩齿而入。萧媚儿“嘤咛”一声,只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火热的炉子里,浑身轻轻颤抖,笨拙地回应着。

正吻得上气不接下气之际,萧媚儿轻轻推开陈羽,轻声道:“羽哥哥,让我喘口气!”还没等陈羽搭话,萧媚儿媚眼一抛,道:“羽哥哥要了媚儿吧!”

陈羽一阵兴奋,两眼放光,道:“在这里?好呀好呀,车震?不错,不错!”

萧媚儿摇摇头,以手指向车外的方向。

“难道是山上?没想到温柔的媚儿还有这么狂野的一面,野战?我倒非常乐意尝试尝试!”陈羽喜滋滋地道。

萧媚儿以指轻点陈羽额头,叱道:“我的笨哥哥,你想什么呢?侍剑、抱剑还在外面呢!我手指的方向是金陵啊,我的意思是让你请大娘去金陵,找我爹娘提亲去!不成亲,你想都别想,哼!”

这个小妖精,馋死人不偿命,不见兔子不撒鹰!又一次被撩拨得不上不下的。

陈羽连连点头,双唇凑上前,这次连手都覆了上去。

关键的事情稍候些日子再做,利息总是要收一些的吧。

马车跑动的时候,车厢封闭并不算非常严实,倒也有凉风。

不过陈羽决定了,下次再也不乘马车了,必须骑马!

骑马把那两个小尾巴甩掉,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的,山中正好……

“公子,到了!”这是抱剑的声音,甜美中略带磁性。

外面吹吹打打的声音好不热闹,陈羽拉开窗帘率先跳下马车,极目看去,状元楼八间门头上插满了白花,一个硕大的棺材停在门前,几十个人哭哭闹闹,每人手上一把招魂幡。

赵日地远远地瞧见陈羽下了马车,一溜烟跑到近前,连声道:“大哥,那赵家人又来闹事了!咦?大哥这身衣服真帅,背上的剑也好漂亮!”

陈羽止住了赵日地想要跳起来去拔剑的动作,笑道:“别闹,先办正事,他们伤人了没有?”

赵日地道:“这倒没有,只是他们如此闹法,客人不敢近前,赵九斤正严阵以待呢!”

陈羽奇道:“赵九斤好了?昨天不还吐血呢?”

赵日地笑道:“以前在村里,他偷人家馒头吃,吊起来打,吐的血更多,睡一觉第二天就没事了!”

这体质,还真是一个奇材呀!

赵日天前面嚷嚷道:“让开,让开,我大哥回来了!”

状元楼众人见到陈羽回来,忽然就像有了主心骨一样,纷纷围拢过来。

陈羽拍拍赵九斤的肩膀,问道:“九斤,没事了?“

赵九斤胖脸满是笑容,回道:“昨晚松掌柜吩咐厨房给我做了一大盆肉,吃完就没事了!”

这尼玛,倒是省了不少药!

陈羽道:“真没事了?那从二楼搬张桌子下来,要那张黑檀木的,比较重,测试一下。那个谁谁,日天拿几个凳子,日地,去三楼把我的茶壶拿来!”

不一会儿,赵九斤单手托着一张桌子下得楼来,果然力大无穷。赵日天拎来五六个凳子,还让赵二狗顺带拿来了一把大伞。赵日地不仅拿来了茶壶,还添好了水,用一个托盘送来几个茶碗。

陈羽将佩剑解下放在桌上,喊道:“请松掌柜拿个算盘过来,算算今天耽误了多少生意!”

说完一屁股坐下来,早有赵日地给倒好了茶水。陈羽端起茶碗,轻轻抿了一口,吟道: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

古来征战几人回?

好酒!”

赵日地用衣袖擦擦瘦脸上的汗珠,嘟囔着道:“大哥,你喝的明明是茶嘛!”

第069章 以暴制暴

“境界,境界,懂不懂?就像,有情饮水饱,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就算吃街边麻辣凉皮,也像是在吃鲍鱼鱼翅!”陈羽叫道。

“赵日天,你去把上次咱们装修时候余下的几个大锤找出来!”

“赵二狗,你去状元盐业三楼把那个东西取来!”

“姜玉怡,你去查查赵家在金陵有多少产业!我知道你有办法的!”

陈羽逐个交代着。

萧媚儿眨着一双大眼睛,盯住陈羽意气风发的样子,笑个不停,丝毫不为面前的乱局担心。

陈羽转向抱剑道:“抱妹妹,麻烦你回山庄一趟,召集所有人来这里,我有急用!”

抱剑双眼一瞪,道:“什么抱妹妹?你再这样叫,我就告诉夫人!”

陈羽道:“你看,我叫陈羽,别人喊我陈大哥,你叫抱剑,我喊你抱妹妹有何不可?”

其他人听后,捂住嘴不敢笑出声来。

这可是背后有一把长剑的女子,少惹为妙!

抱剑正色道:“确定叫来所有人了?”

陈羽点点头。

抱剑从背后取出一个筒状的东西,用火折子点燃。一串火花喷出,直射天穹,众人抬头观看,天空上方出现了一个红色的长剑形状。

陈羽赞道:“好东西,这个传令信号不错,有没有斧头形状的?能不能给我几个?”抱剑面色一寒,理也不理。

玄武湖边,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的老年男人拉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孩子突然指着天上道:“爷爷,快看,好漂亮的烟花!”

那老年男人道:“孩子,这可不是一般的烟花,几十年没有出现过了,这次金陵要出大事了!”

陈羽慢悠悠地喝着茶,赵日地跑来道:“他们开砸了,也不知道谁给了他们几个大锤,现在把大门、柜台都锤烂了!”

陈羽站起身来,接过赵二狗递上的两尺多长卷装的物事,将青龙剑重又插回背后,道:“媚儿你们几个女人不要过来。其他人,走,去看看!”

赵家人在一个锦衣公子样的年轻人带领下,先是砸了状元彩票,又将状元银行砸了一通。

陈羽向前迈出一步,左手拿着那个两尺多长卷状的物事,指着锦衣公子道:“那个谁谁,报上名来!为何砸我家门店!”

锦衣公子怒道:“小爷赵极!砸的就是你家门店!赔我堂兄命来!”

陈羽依旧用那物事指着赵极,笑道:“哈哈,昨天来个赵斌,接着真的出殡了!今天又来个赵极。赵极,召妓?你是你爹跟妓女生的?哈哈,好名字!”

赵极何曾受过如此侮辱?见陈羽拿着一个物事指着自己,上前一把夺过,丢在地上用锤狠狠地砸了一锤,怪叫着举锤又朝陈羽砸来。

陈羽也不避让,右手猛地从背后抽出青龙剑,顺势朝赵极劈了过去。

“咔擦”、“咔擦”两声似乎是同时响起!

三尺多长的锤柄一分为二!

一米多高的赵极一分为二!

没错,陈羽一剑从赵极左肩膀处劈下,剑刃从右臀处扫出,鲜血、肠子和内脏流得满地都是。

众皆震惊。

陈羽“呕”的一声把早饭吐了出来,围观者当场呕吐的人不下十个。

赵九斤一把扶住,将陈羽带到茶桌那里坐下,萧媚儿连忙取出手绢给他擦拭了嘴巴,又送了口茶水下去,焦急地问:“怎么了?”

陈羽抓住萧媚儿的手臂,又是“呕”的一声,把刚喝进去的茶水吐了出来。

一阵马蹄声传来,当先一匹马还没有停住,一个肥大的身影已经落地,朝着陈羽狂奔而来,一把扶住陈羽,惊慌地道:“羽儿,谁把你打成这样?就是天王老子,老娘也去剁了他!”

陈羽右手连摆,刚想说话,又干呕了一下。

奇怪,昨天从背后劈人,也没这么大反应呀!

赵九斤道:“这位奶奶,刚才是我大哥一剑把别人劈成两半,兀自吐起来没完!”

公孙大娘看看儿子身上没有外伤,才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道:才四十多岁就被人喊奶奶了?

一身锦衣装扮的姜玉怡跑了过来,待到了近前,轻声道:“那赵家祖上曾是个爵爷,在金陵有盐店六家,没有盐场,粗盐均来自东海一家盐场所售,另外还有钱庄四家!”

姜玉怡说完还递上一张纸来,上面列明了商号和地址。

陈羽缓过气来,朝公孙大娘感激地一笑,道:“大娘,辛苦你们跑来一趟,能否帮我把山庄里面领头的师兄弟叫过来?”

还没等公孙大娘发话,侍剑道:“请承字辈的师兄师姐近前!”

不一会儿,十几个人在公孙大娘面前站成一排。陈羽一数,正好是十个男子,两个女子。

陈羽脸上白净,浑身是血,样子说不出的怪异。

陈羽一拱手,道:“麻烦各位师兄跑一趟,各带二十个人,分别去这十个地方!”

一个大高个满脸兴奋地道:“公子,可是让我们去砸他们的店?这段时间我们都闲得手脚发痒!”

公孙大娘瞪他一眼,他吓得一缩脖子。

陈羽道:“不是去砸了他们,那可是咱们的店。去把里面所有的人都赶出去,不能让他们带走任何东西,不能碰碎了任何东西。谁要是办不到,就罚他晚上没酒喝!”

一个胖胖的师兄道:“公子,这些店怎么就成咱们的了?咱们山庄在金陵城内没有产业呀!”

陈羽高声道:“他们赵家派人砸坏了我的店铺,吓走了我的客人,这一天上下可是几百万两白银。此外,更为严重的,他们还毁坏了当今圣上御赐的宝贝,又拿着大锤攻击我,我找他们要点儿赔偿,这非常合理嘛!”

赵九斤瓮声瓮气地道:“大哥,刚才明明是你拿剑把人家一劈两半!”

陈羽闻听此言,又是一阵恶心,干呕不止。

缓了口气,陈羽一脚踹在赵九斤屁股上,喝道:“你到底是哪头的?还不快去隔壁望江楼,找掌柜杨颖,就说今晚我包了!”

赵九斤又道:“大哥,你是要包那饭店,还是包杨掌柜呀!”

陈羽又一脚踹来:“尼玛,你是要气死我?还不快去?”

赵九斤边走边挠头,自言自语地道:“大哥没有说明,那我就跟杨掌柜说,今晚连店和人都包了!”

那两个承字辈的师姐道:“公子,派给我们什么活?”

陈羽道:“你们就在这里,陪大娘聊聊天吧!咦?这官府捕快怎么还不来?不是每次都是别人火拼之后就来嘛?”

公孙大娘道:“羽儿,你不怕捕快?”

萧媚儿浅浅一笑道:“大娘,他就是如此嚣张,当初我就是看到他如此嚣张才喜欢他的!”

陈羽大声骂道:“小妞儿,你是不是有病?”

突听一道女声传来:“你骂谁有病?”

第070章 我才是受害者

陈羽闻声辨位,李慕雪带着十几个捕快走来,城南区域正是李慕雪的负责范围。

陈羽瞅了瞅被捕快紧身制服勾勒得饱满俏挺的李慕雪,理直气壮地回道:“我骂的就是你……你的好姐妹萧媚儿!”

“萧姐姐,你是不是吃错药了?要搁以前……他现在指名道姓地骂你,你竟然不反抗?要不要我帮你飞他几刀?”李慕雪面无表情地道。

公孙大娘一侧身就要站出来,被陈羽一把拉住。陈羽小声道:“这小妞不会对我怎么样,她还教过我飞刀绝技哩!”

公孙大娘笑眯眯地道:“李家丫头?”

李慕雪扫视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了公孙大娘身上。

李慕雪冷笑道:“怪不得如此嚣张,原来几天不见找了一个大靠山!”

陈羽嘿嘿一笑,朗声道:“慕雪姐姐,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我跟我家媚儿两情相悦、打情骂俏你也管?还是先管管正事吧,我们状元楼可是纳税大户,切不可因私废公。

否则,熟归熟,我一样可以告你!我家状元郎就是御史,专门管这种闲事!此外,我告诉你,这位和蔼可亲、雍容大度,搭眼一看就像是一个好婆婆的夫人,不是什么靠山,而是小弟的娘亲,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认识啊!以后你们多亲近亲近!”

众皆失笑。

陈羽说完,啜嘴就在公孙大娘脸上亲了一下,像是示威一般。。

公孙大娘眉开眼笑地骂道:“你个混小子,大庭广众之下不要胡闹!”

李慕雪冷笑道:“胡闹?他胡闹的事情还少么?怪不得如此嚣张!原来是名剑山庄的少庄主,失敬失敬!”

陈羽笑道:“慕雪姐姐,何必如此见外?咱俩可不是什么外人!”

李慕雪气恼,拔刀就要上前,陈羽拽出青龙剑,大大咧咧地道:“慕雪姐姐,别怪我没提醒你!本公子左手小李飞刀,右手青龙宝剑,单打独斗,你未必是我的对手!群殴的话……”

他眼神溜了一圈,接着道:“群殴你更不是对手了!名剑山庄二十几个好手,加上我这还有二十几个小弟,你们更不是对手!”

李慕雪怒道:“好无耻,那小李飞刀还是我给你的!”

众人闻言,均哈哈大笑,一副心中了然的样子。连李慕雪那十几个手下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李慕雪气呼呼地道:“不要笑!走,去看看杀人现场!”李慕雪将“杀人”二字咬得极重。

公孙大娘笑道:“羽儿,这个丫头也是你的相好?”

羽儿连连摇头道:“脾气如此劲爆的小妞儿,我可不敢碰!”

萧媚儿嘻嘻笑道:“不是冤家不聚头,冤家相聚几时休?如果羽哥哥喜欢我这慕雪妹妹,我帮你啊!这个慕雪妹妹生性要强,可从来没有服过谁!”

不是应该防火防盗防闺蜜么?

莫非是在考验我?

陈羽道:“你们聊着,我去看看!”先闪再说。

赵日地屁颠屁颠地在前面带路,领着李慕雪进入现场。

这个半大的孩子一点儿都不怕事儿,一张小脸因激动而通红,扯着嗓子叫道:“这位漂亮捕快姐姐,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早上我正在一楼睡觉,正睡得踏实,就被外面几十个人吵吵闹闹给吵醒了。我一看事儿大,脸都没洗,就赶紧去三楼找我大哥,谁知道大哥昨晚去哪里鬼混去了?人愣是没找着……”

陈羽一个爆栗敲在他头上,骂道:“小子,不要东拉西扯,说重点!”

赵日地用手摸摸头上,继续眉飞色舞地道:“后来,这帮人又抬来一个大棺材,就是这个,比我都高,放在我们状元楼门外,我们还做不做生意了?”

众人哈哈大笑,你才多高!

赵日地见众人回应,说得更起劲了:“那个叫召妓女的,哦,想起来了,叫赵极,领着一帮凶神恶煞般的手下,拿着几个大锤,一阵叮叮当当,就把我们八间门面砸得稀巴烂。

我大哥一看不行,那里可是有一个当今圣上老爷爷御赐的宝贝,急忙上前去保护,结果那赵极一锤砸下,我大哥情急之下拉出长剑,不想那赵极来势汹汹,一个不小心撞在了剑上,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赵日地终于说完,来了一个大喘气。

陈羽拍拍赵日地的肩膀,呵呵笑道:“日地,口齿清晰,叙述清楚,是个人才,晚上准你喝酒三两!”

赵日地嘻嘻笑道:“大哥,一次喝个半斤行不行?把下次的奖励一起喝掉!”

陈羽又一个爆栗敲过去,喝道:“哪里还有什么下次?”

一个瘦瘦的捕快忍住不适,掩住口鼻,用手捡起地上那个沾满鲜血已经被砸扁的卷状物。

拉开一看,是一个卷轴,上面有“天下第一盐业,御笔”字样,那捕快叫道:“李捕头,果然是御赐之物,已经毁坏!”

李慕雪面朝陈羽冷笑道:“这次本钱下得挺大呀!”

陈羽笑呵呵地道:“不大,不大……什么本钱?”

李慕雪道:“撞在剑上,就能撞成两半?你这是糊弄谁?”

陈羽道:“也许是我那青龙剑比较锋利,这可是我们名剑山庄镇山之宝!”

李慕雪冷笑道:“不要以为你设计巧妙,我就奈何不得你!下次要落在我手上,我照样抓你!”

陈羽高声喊道:“我才是受害者!”

他用手一指损毁的门店,又指指自己浑身的血迹,沉痛地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我这身衣服,可是我娘晚上点着油灯熬了好几个通宵才缝制出来的,你看,现在全毁了!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呀!你再看看,我这状元楼可为朝廷赈灾河南道立过汗马功劳的,现在如何营业?最重要的是……”

陈羽伸手接过那捕快手上的卷轴,不住地用手抚摸,心疼地叫道:“这是当今圣上嘉奖我们状元产业的御赐之物,现在全毁了!”

李慕雪道:“这副字不是放在状元盐业三楼么?”

陈羽道:“本来是放在那里的,后来这状元楼不是开业了嘛,并且这里空间更大,门店更多,我们带来,可以让更多的百姓看到,以示对圣上御赐之物的尊崇!”

李慕雪接着道:“据说你有个外号叫做公子羽?”

陈羽道:“这也不是什么外号,我名字叫羽,又是山庄的公子,大家抬爱罢了!我可是金陵良好市民,并且热爱公益事业!”

李慕雪恨恨地道:“要知如此,我当初就不该教你飞刀!”

陈羽道:“慕雪姐姐说这话就伤感情了!慕雪可见过像我这样用功学习的小孩?”

李慕雪面色稍缓,道:“这倒没有。不过你要收敛一些,切莫犯在我的手上!”

陈羽嘻嘻哈哈地道:“多谢慕雪姐姐教诲,与人为善,快乐之本!”

接着面色一转,以剑指天,正色朗声道:“不过,犯我陈羽者,虽远必诛!”

第071章 宁惹阎王爷莫惹公子羽

李慕雪一怔:这还是那个倒立、跳水、跳墙的那个胆大又无耻的人么?

胆大倒是更胆大了,青天白日当街杀人;无耻倒也更无耻了,栽赃陷害之计用得六六六!

更溜的还在后面。

说话间,金陵城上空陆续有烟花升空,十个蓝色的长剑形状,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陈羽喊了一声:“抱剑,这是何意?”

抱剑道:“公子,这十个蓝色的信号,表示他们已经得手,并且无人员伤亡!”

李慕雪道:“陈羽,你们在搞什么?”

陈羽道:“搞……这个字很传神啊!他们赵家来搞事情,我们就不能搞点儿赔偿?小弟们,快去车马行雇几十辆大车,给我去挨个店面搬银子和账本回来!顺便在每个店门口给我喷满油漆,写上‘此店已属公子羽’,免得咱们的人走后,他们紧急把店面给卖了,这就吃了大亏了!”

二十几个小弟两两一组,朝着分派的目标地跑去。

李慕雪吃惊地道:“陈羽,你究竟动用了多少人?”

陈羽伸出两个手指晃了晃,骄傲地道:“也就两百来个,再多我就真的没人了!”

正说话间,一阵“桀桀”的笑声传来,萧虞高声喊道:“大哥,你太不够意思,杀人这么好玩的事情,也不叫上我!”

萧虞一路跑到陈羽面前,扭头一看,道:“咦?慕雪姐姐?好久不见,你也是来杀人的?”

李慕雪一个刀背砸来,口中骂道:“真是王八看绿豆,你俩对上眼了!我叫你杀人!”

萧虞侧身一偏躲到陈羽背后,陈羽哈哈大笑道:“屁纹龙,你来得正好。你不能怪大哥,大哥刚拔出剑来,他们就跑光了,还没来得及叫你呢!”

众人皆大笑不止。

随后刘金、林东这俩货也跑了过来,冲萧虞一抱拳道:“萧兄弟,果然没骗人,这里果真有热闹可看!”

陈羽抱拳道:“两位仁兄,快请坐,喝碗茶先,这天气虽然不算太热,这么跑法也容易出汗呀?”

李慕雪撇撇嘴道:“又来两个混蛋,没有一个好人!”

陈羽冲李慕雪一笑道:“慕雪姐姐,你们抓紧回衙门写报告去吧,事实已经清楚,证据已经确凿,还等着我管晚饭呢?”

林东道:“慕雪姐姐,我来的时候,家父叮嘱我说,要告诉李捕头,这个事情现在闹得太大了,金陵府已经管不了了,明天圣上肯定会有旨意!“

李慕雪气鼓鼓地带人走后,陈羽向公孙大娘介绍萧虞等三人,林东一听说是公孙大娘,身子一弯就要跪下。

陈羽连忙拉起他,问道:“林兄,我们是兄弟,勿需多礼!”

林东道:“我是听着你娘的故事长大的!”

陈羽道:“你娘的,你怎么骂人呢?”

林东双手连摆,苦着脸道:“陈兄,我哪里敢骂?我尊敬还来不及呢!公孙大娘可是我爹都非常佩服的大人物!”

公孙大娘微微颔首,也不答话,兀自与萧媚儿说着什么。

陈羽留下几个伙计看场子,带大家进了隔壁望江楼,众人都坐在一楼,一边喝茶一边等消息。

陈羽笑嘻嘻地道:“大娘,我这产业越来越大了,人才不够用呀!我那从山里面拉出来的三十个半大小子,正是学知识长身体的好时候,咱不能把人家当童工使唤不是?心里不落忍呀!”

公孙大娘略显得意地道:“羽儿你个混小子,惦记着咱们山庄那二百来人是吧,反正都是留给你的。那三十个小崽子,我可以帮你带回山庄,教他们读书写字、强身健体,如何?”

陈羽眉开眼笑道:“大娘,你真好。来,再亲一个!”

陈羽凑上去的嘴被萧媚儿一巴掌堵住,萧媚儿笑道:“羽哥哥,你一会儿是个嚣张的恶魔,一会儿又像个孩子!别闹,这么多人都在呢!”

陈羽在她手掌上“叭”的一声,狠狠地亲了一口,道:“媚儿你吃醋了?你大可以去生个儿子,抱着自己的儿子随便亲!”

萧媚儿娇笑道:“我一个人生得出来么?”

众人哄堂大笑起来。

陈羽接着道:“屁纹龙,你爹最近没有去上朝吧?如果在家闲得发疯的话,请他晚上过来喝酒!”

两壶茶的工夫,陈羽起身上茅房,这才发现一直没有见到宝林。

宝林这个小财迷一直在状元楼三层会议室忙碌,当陈羽找过来的时候,她还在不停地拨打着算盘。

陈羽道:“宝宝妹妹,还没算出来?你拍拍脑袋不就行了么?”

宝林仰起俏脸,茫然地道:“拍拍脑袋就行了?”

陈羽道:“这叫做拍脑袋决策,就是说,拍一下脑袋,约摸估算一下,有个大概的数字就好,不用如此详细地去计算咱们的损失!”

宝林仍然一副不懂的样子。

陈羽道:“这样吧,一天三百万两的损失有没有?”

宝林道:“你胡说什么?一万两都未必有!”

陈羽道:“本来名剑山庄要来存银三百万两,看到这种又是棺材又是死人的状况,现在不存了,咱们是不是损失了三百万两?”

宝林点点头道:“好像是这个道理!”忽又转念一想,道:“就算没有存这三百万两,咱们也没那么大的损失什么呀?”

陈羽继续纠缠道:“那咱们库房里是不是就少了这三百万两白银?这不是损失是什么?咱们彩票一天也少卖好多,明天店面重新装修,又得耽误几天,这还没算上!”

陈羽上前一把将宝林那写有数字的白纸撕掉,伸手摸向宝林肩头,道:“宝宝妹妹,咱不算了,就按照三百万两估计吧!累坏了吧,来,我帮你捏捏肩膀!”

宝林确实累了,没有反对陈羽的殷勤。

陈羽双手联动,连拍带摸,倒是享受。

陈羽轻声道:“宝林,咱俩成亲吧!”

“啊——”

宝林一个激动,就要站起身来,耳垂正好戳到陈羽嘴巴。小巧玲珑的耳朵像极了一个可爱的鱼钩。

哪有鱼儿不吃钩的?

陈羽张口噙住,热气一喷,宝林“嘤咛”一声软倒在陈羽怀中。

陈羽嘴巴一低,吻上了宝林的香唇。甫一吻上,还没来得及深入,就被清醒过来的宝林一把推开。

宝林惊慌失措地喊道:“都被你亲了两次了,万一肚子大起来怎么办?”

陈羽笑道:“不会大肚子的,不信咱再试试!”

“什么大肚子?哪里有大肚子?大哥,拉银子的大车回来了!”一个瓮声瓮气的少年声音传来。

第072章 老哥可好?

“银子来了?”宝林丢下陈羽就跟着赵九斤跑了出去。

陈羽伸长手臂,嘴巴叫道:“宝林——”

可哪有人应答?

陈羽第一次求婚,宣告失败。

多么痛的经历!求婚顶不过银子的魅力!

下得楼来,十几辆大车满载银两,看到宝林满面红光,正指挥着大家把银子往库房里面搬运。

这个小财迷!

晚上的满江楼几乎座无虚席,状元楼里面的伙计加上名剑山庄的二百多名来客,将近三百人把满江楼塞得满满的。

宴席已经开始,陈羽将公孙大娘、萧敬腾、萧媚儿、宝林、刘金、林东等人让到二楼就座,自己则留在一楼陪大家饮宴。

酒到三巡、菜过五味,陈羽长身而立,朝大家喊道:“感谢兄弟姐妹们今日大驾,帮了我一个大忙!今日也是本公子第一次在金陵城内抢劫……哦,抢赔偿,各位出力不少,再此,本公子祝愿大家财源广进,心想事成!”

话音刚落,那赵日地也不知道是喝高兴了还是喝多了,嚷嚷道:“我们财源广进?今天是大哥你广进十几车财源才对!”

陈羽走到赵日地跟前,一个爆栗敲上,骂道:“你们这群熊孩子,老子赚钱还不是为了你们个个都能娶上媳妇!我陈羽的钱,是我的,也是大家的,只要有需要,但取无妨!”

赵九斤瓮声瓮气地道:“大哥,你自己先娶上媳妇再来管我吧!”

赵日天哈哈笑道:“大哥,楼上不就有两个现成的么?”

二楼一张临江的桌子上坐着七个人,公孙大娘、萧敬腾、萧媚儿、萧虞、宝林、刘金、林东。

陈羽踉踉跄跄地走上楼来,正好看到萧媚儿和宝林之间空了一个位置,一屁股坐上,双眼将众人扫视了一遍,朗声道:“大家吃好,喝好!”

萧媚儿因喝了酒的缘故,面色红润,更加妩媚,宝林则显得脸部棱角分明,带着一股俊俏的气息。

风流茶说合,酒是色媒人。

两人显然已有些微醺,莫非是因为坐在一起斗气喝酒的缘故?

萧媚儿道:“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么?”

陈羽尴尬地笑笑,回道:“大娘,你没跟萧国公说么?”

公孙大娘笑道:“他萧黑子还能有二话不成?”

陈羽道:“萧黑子?”

萧敬腾干咳几声,道:“陈年旧事了,老夫小的时候比较黑,所以就被取了一个外号,叫做……黑子!”

陈羽笑道:“幸亏我家媚儿不随你,这脸蛋,啧啧,油光水滑!”

宝林抓起陈羽胳膊拧了一把,叫道:“我和秀卿呢?”

萧媚儿像是一只狐狸一样呵呵笑了起来。

陈羽连忙掩饰道:“你?我下午问你,你也没表态呀?你说状元郎秀卿?对了,今晚还得去找他一趟。萧国公,明天是否有大事发生?”

萧国公亲抚胡须,笑道:“晚上你找状元郎说道说道,自然知晓!”

公孙大娘道:“萧黑子,谁要敢欺负我儿子,就是天王老子我也打得他头破血流!”

萧国公苦笑道:“明天自有计较,公孙大姐,谁敢惹你?”

陈羽举杯朝刘金、林东、萧虞道:“他们个个太复杂,咱们江南四大才子难得再次聚首,喝!”

林东道:“来喝,陈兄高来高去,林某佩服!”

刘金道:“来喝,陈兄坐享齐人之福的时候,别忘了一个叫玄真的女子!”

宝林问道:“玄真的女子?”

陈羽道:“你听错了,是一个叫玄真的道士!”

晚宴之后,抱剑、侍剑护送陈羽和宝林回家。

马车上,陈羽拉过宝林的手,问道“宝宝妹妹,下午那十几车银两一共有多少?”

宝林满眼都是白银,也没在意陈羽的亲昵动作。

宝林道:“现银加上银票,怎么说也有三百万两!”

陈羽道:“宝宝妹妹,我把这三百万两白银当作聘礼,你愿意嫁给我么?”

宝林道:“真的给我三百万两?”

陈羽道:“真的!“

从来不知害羞为何物的宝林,这会儿竟然羞红了脸,嗫嗫喏喏地道:“这话你应该跟我娘去讲!”

第二天辰时未到,陈羽已经穿戴一新,跟着秀卿乘上马车一起上朝去了。前一天圣上曾口谕,令松秀卿将陈羽带至朝堂觐见。

秀卿一身朝服,庄重中略显秀气,加上其长期练成的走路腰肢不扭、宽臀不摆,俨然一位俊俏小相公。

陈羽着带有“名剑”暗纹标志的华衣丽服,手摇折扇。当初圣旨封陈羽为同进士出身,只有进宫的腰牌,但并无官服。

马车上陈羽倒是规规矩矩,没有任何过分的动作。秀卿虽然脸上略有担忧之色,但望着这个奇计迭出的大哥,又是莫名的心安。

陈羽一直以来的作为是他能耐的最好诠释。

秀卿伸手帮陈羽整理一下衣领,陈羽先行跳下马车,将后背朝向秀卿,道:“秀儿,我背你下车!”

秀卿嗔道:“这样会有人看到的,你还是扶我下车吧!”

陈羽嘿嘿一笑,心道:这种事情有人看到心里才刺激嘛!

两位俊俏的公子哥下得马车,并排径直朝皇城走去,路上惹得外出办事的宫女惊叫连连。

好大一座宫殿,金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休沐制度改革之后,众臣上朝路上终于可以见到了阳光。

陈羽和秀卿进入朝堂后就看到众臣前面跪着一个老人,形容枯槁,凄凄惨惨。

朝堂本没有陈羽的位置,他就大大咧咧地与秀卿站在一处。

不多时,皇帝迈着九五至尊步走向雕花龙椅,还没等坐下,殿下突然传来一声奇特的喊声。

“老哥?怎么是你?近来可好?”陈羽揣着明白装糊涂,站出身来,一拱手大声喊道。

这不正是前几天从国公府喝完酒后,冲撞的那位老哥么?

我可不想下跪,先装个混再说。

皇帝笑呵呵地看着这个特立独行小家伙,喝道:“你竟敢叫朕老哥?”

陈羽轻挥折扇,混不吝地道:“前几天咱们见面的时候,我也是这般叫的!没想到老哥原来还是英俊神武的皇帝,我这次发达了,欧耶!”

陈羽连珠炮一样说完,丝毫不给其他人插话的机会。

皇帝面无表情,威严地道:“听说,你昨天确实发达了!”

探花老郎,四五十岁的李子山点头道:“君臣同乐,开风气之先!”

刘金吾大声喝道:“小小同进士,见到当今圣上为何不跪?”

陈羽问道:“秀…卿,这谁呀?年龄不小,脾气倒大!”

秀卿轻声道:“丞相刘金吾刘大人!”

陈羽模仿着刘金吾的口气道:“老老大丞相,见到当今圣上为何不跪?”

刘金吾气急,吼道:“你竟敢质问本官!老夫年迈,圣上宽宥,许本官不跪!”

第073章 血溅朝堂

陈羽面无惧色,回道:“我不吃你的,不喝你的,为何要怕你?其他大臣怕你,那是有求于你!本人无欲则刚,怕你何来?”

陈羽又朝皇帝一拱手道:“小子年少,圣上宽宥,也没让小子下跪,关你何事!圣上宽宏大量,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小子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众臣有人颔首,皇帝不言不语,继续放任陈羽表演。

李子山赞道:“好一个有容乃大、无欲则刚!某不如也!”

陈羽望向秀卿,秀卿轻声道:“探花郎李子山!”

陈羽上前一把握住李子山的双手,兴奋地道:“这位探花…老郎,可是李正欢的父亲?一门三进士,父子探花郎?”

那李子山双手摆脱陈羽的纠缠,微微笑道:“探花老郎?幽默贴切,呵呵!我李家现在只有我们兄弟二人中过进士,又谈何三进士和父子探花郎?”

陈羽神秘一笑,道:“也许是下一科!”

刘金吾再次发难,喝道:“小子,信口开河,张口胡说,怎知下一科探花郎就出自李家?探花郎当由当今圣上点出,岂能由你口中喊出?”

这简直是致命一击!

言多必失,说多了话,破绽就容易暴露。

秀卿脸上现出担忧之色,以手扯扯陈羽衣袖。

陈羽见皇帝态度暧昧,并不表态,于是大起胆来,以扇点指着刘金吾,张口骂道:“老家伙,莫要倚老卖老,胡搅蛮缠!本公子刚才说也许是下一科。

也许懂不?比如,也许等下就会下雨!也许你明天出门就被车撞死!也许你媳妇暗地里偷了汉子!也许隔壁老王才是你儿子的亲生父亲!只是也许而已!”

一个瘦瘦弱弱的中年大臣站起来道:“哈哈!我王德志只是恰好住在刘大人隔壁,不过我可没见过丞相夫人!”

不少平时被刘金吾打压的大臣笑出声来。看来这丞相也不是铁板一块,也许这个王德志平时就备受欺凌。

皇帝忍笑也忍得很辛苦。

陈羽又补了一刀,道:“也许是他刚纳的小妾呢?年轻貌美!”

王德志这个聊天小能手接着道:“这怎么可能?那小妾昨天下午才被刘大人纳进府的?”

陈羽哈哈大笑道:“王大人,你怎么清清楚楚地知道,人家下午被纳进府了?莫非你喝了头茶?”

王德志疑惑地问道:“什么叫作头茶?”

陈羽答道:“泡得一碗茶,第一次加水,不就是头道茶?”

王德志道:“头道茶?头道茶好像涩涩的味道,第二道茶才是茶香正醇!”

陈羽摇摇头道:“老王,你也太黑了吧!连二道茶都没留?隔壁老刘岂不是只能喝茶沫沫了?老王,下朝后一起喝个茶,大家交个朋友,一起探讨一下茶艺也是好的!”

王德志道:“好说,好说!”

跟老子装逼,一个学习四书五经的老家伙,老子骂不死你!

刘金吾眼前一黑,差点昏倒。

他旁边站出一人,喝道:“大胆小进士,怎可胆敢在朝堂里、上官前自称本公子?”

陈羽“唰”地一声甩开折扇,手指胸口“名剑”二字暗纹,冷笑道:“名剑山庄,公子羽!”

众臣皆是一惊,皇帝脸上也有一丝异样。

鲁国公萧敬腾道:“早有惯例,名剑山庄家主和世子可见圣上不跪,见官长不跪!”

原来还有这等好处?这好处又从何而来的呢?

朝堂上突然传来一声痛哭:“圣上,他终于正面承认他就是公子羽!前天杀我侄赵斌,昨天杀我子赵极,还强占我家十处门店,处处写上公子羽!”

刘金吾帮腔道:“如此恶行,当诛!”

这两个老家伙穿一条裤子的?

秀卿出列奏道:“微臣松秀卿负有监察百官之责,现弹劾赵爵爷,其纵子侄行凶,毁坏陈家店铺八间,并意图砸毁圣上御赐之物!罪行深重,臣请圣上褫夺其封号,不让百姓寒心!”

陈羽道:“不错!前天赵斌打伤我店里伙计,昨天赵极又来闹事,砸坏我八间门店,还毁坏了圣上御赐之物!如此嚣张到底为哪般?

这赵爵爷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本公子不眠不休,通读古法才学会精盐炼制之术,为了让全天下所有百姓都吃得起精盐,本公子将精盐价格直接从二百文降低到二十文,仅仅收取一个成本费!

现在我状元银行正在为朝廷筹措河南道赈灾粮饷,这厮又来破坏!普天之下的百姓与你何仇?河南道灾民与你和怨?只为了自己的盐店、钱庄大发其财,弃朝廷于不顾,置百姓于水火,其心可诛!

赵斌死有余辜!赵极死有余辜!

老匹夫,本公子恨不得杀你全家!”

陈羽一段话落地有声,说到最后竟然咬牙切齿起来!

那赵爵爷哀嚎一声:“竖子,安敢欺我!有种就打死我!”爬起来挥舞着拳头就朝陈羽冲来。

打架,陈羽已有经验!

连忙一把脱掉外面长衫交由秀卿保管,只着里面的直裰。脱掉一只鞋子朝赵爵爷脸上甩飞过去。

赵爵爷正飞跑间,突觉面色一痛,一头栽倒在地,挣扎着爬起来,再度冲向陈羽,陈羽脱掉另外一只鞋子,劈头盖脸砸向赵爵爷。

养尊处优的赵爵爷哪里是陈羽的对手?可以说这完全是单边的被殴,全身上下无一处好处,陈羽又下手极重,赵爵爷本就肥胖,早已被打得猪头猪脑,青红不分。

赵爵爷躺在地上,惨叫着爬不起来,一副有气出没气进的样子。

陈羽揩了一把脸上血迹,这每次打架都沾一身血,实在是太麻烦!得跟大娘学学有没有既打架又狠,且不沾血的武功?

握紧双拳往怀中一带,高声叫道:“众位大人现在都清楚了吧!赵爵爷自觉亏心,高喊着让我打死他!好在本公子仁慈,只是轻轻地教训一下而已!这下都满足了吧!”

这还仁慈?

这还轻轻地?

皇帝瞅着堂下的一出闹剧,刚想开口,却又被陈羽抢了话,陈羽道:“当今圣上圣明!怜悯百姓,心系河南道灾民,本公子愿意将赵爵爷的补偿全部捐出,再加上自己筹备的一些银两,共计一百万两,无偿捐献给朝廷!”

皇帝开口道:“又捐献一百万两?不算起初的那一百万两?”

陈羽道:“当然不算。那是无息借给朝廷的,这是无偿捐给朝廷的,共计二百万两,今日下午就请朝廷派人去取!”

众臣倒吸一口凉气,好大的手笔,动辄就是一百万两!不过,也暗自庆幸,有了这二百万两,朝廷也不会再逼捐他们。

众臣皆道:“公子高义!”

如果赵爵爷还能听到的话,他心里一定清楚,昨天被陈羽掠夺走的足足有三百多万两,他陈羽拿自己的钱来充当好人!

皇帝佯装怒道:“今有同进士陈羽,衣冠不整,君前失仪,又于朝堂殴打重臣,罚俸一年,以儆效尤!陈羽,你可心服?”

赤着双脚,解开直裰凉快,浑身斑斑血迹的陈羽道:“心服口服!”转过脸来,看向赵爵爷,吼道:“下次再敢作恶,就是拼着再罚一年俸禄,本公子也要打残你!”

扭头问秀卿道:“我这进士一年俸禄是多少钱?”

皇帝怒道:“来呀,把他给我赶出朝堂!”

皇帝又道:“赵均祖上世袭爵爷,但纵子侄行凶,砸坏陈家店铺,破坏朝廷赈灾大事,念你新丧子侄,既然已经赔偿给陈家,朝廷不予追究,回家去吧!”

第074章 两个奇葩

陈羽只着直裰,舍不得穿上长衫,赤脚走向皇城,又引起阵阵尖叫。

一个如此英武的男子,敞着胸怀,隐隐露出结实的身体。直裰上殷红点点,脸上倒是白白净净,还时不时地摇几下折扇。一个身着文官服饰的秀气少年抱着一件长衫走在身侧。

两人怎么看就怎么不搭。

秀卿抿嘴笑道:“大哥,你打人的时候真粗鲁!”

陈羽嘿嘿笑道:“秀儿,你打人打个不粗鲁的我看看?”接着兴奋地道:“咱们这次发财了!”

秀卿笑眯眯地道:“也不知道大哥你跟宝林为何如此爱钱,钱要那么多做什么?够用就行!”

够用就行?关键是多少才够用?

陈羽道:“秀儿你好像对任何事情都云淡风轻的样子,难道什么事情都不值得你在乎?”

秀卿道:“当然有,比如……”话未说完,已经红晕上脸。

陈羽看着秀卿可爱的模样,轻声笑道:“秀儿,你穿男装的时候,切记不可束胸过紧,否则影响发育,我可不想将来我的儿子没奶水吃!”

秀卿脱口道:“大哥,我自有办法。大庭广众之下,怎么能说这种……这种事情?”

刚出皇城,就见抱剑、侍剑二人等在外面,还准备了鞋子、水盆等物。

陈羽在马车上换好了衣服,重又下了马车,问道:“是谁通知你们准备这些衣物的?”

抱剑对陈羽这副模样早已经见怪不怪,回道:“一个小太监!”

莫非是那个宣读圣旨的老太监派来的人?这老家伙还真是个妙人!

陈羽凑近秀卿,轻声道:“秀儿,等下你先走,我还有事儿。回去提前跟我丈母娘通传一声,这个休沐日,我陈羽登门拜访,谈谈咱们的事儿!”

秀卿闻言心酸又欣慰,眼圈一红,点点头坐上马车。上得马车,双手捂脸,呜呜地抽噎起来。

欣慰?还是幸福?抑或是对未来不可预期的担忧?

陈羽身背长剑,身着锦衣长衫,手摇折扇走在前面,抱剑、侍剑跟在后头。

这是先娶萧媚儿呢,还是先娶宝林和秀卿呢?或者同时迎娶进门,大被同眠也不错!可那公主怎么办?

正想着心事,忽听背后抱剑喊道:“公子小心,前方有人!”

陈羽凝聚心神,收回刚要下落的脚。一人正横躺在路中央,这一脚要是踏下,正好就踩在了那人的肚子上。

那人十七八岁瘦瘦黑黑的样子,头发蓬乱,满脸脏灰,倒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穿着一件各色兽皮拼接起来的破衣,也不嫌天热。腰间挂着一个硕大的酒葫芦,身后插着一把长长的铁剑,似乎已经锈迹斑斑。

那人站起身来,陈羽才发现铁剑竟然比他的身长还高。他站起来的一瞬间,陈羽突觉一种莫名的气势,忽然间又消失不见。

奇葩的少年,奇葩的长剑。

那人一双黑乎乎的瘦手伸得老长,口中吐出两个字:“给钱!”

我靠,这造型挺别致呀?碰瓷儿!

陈羽道:“多少钱?”

“两文!”

那人嘴巴一张,又吐出两字。好像再多说一个字就要被天打雷劈一样。

尼玛,老子每一分钟都是几十万上下的收入,跟你白活这两文钱?

“抱剑,给钱!”陈羽喝道。

抱剑嫌那人手脏,“叮当”两声,将铜钱扔在地上。

那人也不称谢,屈膝从地上捡起抱剑丢下的那两枚铜钱来,走到街边的包子铺买了两个包子,放进嘴里三口两口就吃了个精光。

“站住!”

陈羽没走多远,身上又传来一声呼喊。陈羽转过身来:这货碰瓷儿能不能换一个人再碰?

“给钱!”

“多少?”

“一百两!”

我靠,这回竟然说了三个字!

陈羽忽然对这个奇葩少年好奇起来,从怀中掏出一百两银票递给他,他伸手接过,转身又朝包子铺跑去。

“老板,我要买下你店里所有的包子!”那少年递上银票喊道。

陈羽摇摇头,继续朝状元楼的方向走去。

进得店里,刚喝上一口水,赵二狗领进来一个人,叫道:“大哥,这个人一定要见你!”

陈羽朝那人打量了一下,一副大街上最为普通的中老年人形象,毫无特色而言,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说不上俊朗也绝对不丑,丢在大街上也很难被找到的那种。

不过衣服倒也朴素干净,最为奇怪的是,右手每隔几息时间就要连续抖动几下。

陈羽道:“朋友,你这右手挺别致呀!”

那人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口中道:“公子就是那大名鼎鼎的公子羽?我这右手?是经常拨打算盘留下的病根,只要不打算盘,就抖个不停。小人张鹏,原先是赵家钱庄的账房先生!”说完右手又开始抖动。

这是职业病呀!

陈羽奇怪地道:“哦?那你找本公子可是为那赵家报仇?”

那张鹏左手连摆,加上右手也在抖动,说不出的滑稽。口中道:“公子,小老儿身无长物,只是会算账记账,赵家钱庄关门后,苦无生计,可是家里不仅有一位夫人,还有一房小妾,实难养活,特来请求公子赏碗饭吃!”

这货看起来普通,越来还有如此艳福。

陈羽道:“原来月俸多少?”

张鹏面色带喜,两眼一眯,笑道:“原来月俸十两,如果公子绝对太高,八两也不是不能商量,其实六两也是可以考虑的,主要是家里人口多,花钱急!”

陈羽道:“二十两!干不干?”

张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喊道:“公子,小人这条狗命就是公子的了!”

张鹏走后,侍剑抿抿小嘴,犹豫再三之后,才疑惑地问道:“公子,为何敢用他?”

陈羽道:“没有永久的仇恨,只有永恒的利益。何况,他跟我并无仇恨!此外,找一个熟悉赵家钱庄的人,后面可能还有大的用处。”

午时的阳光照得人睁不开眼睛,可城西一处松树林却散发出幽幽的清冷,树林中坟头一个挨着一个,像是随意丢弃的馒头。

“呜——呜——”那瘦黑少年啜起嘴唇,发出的声音深远嘹亮。

不多时,数十条分不清到底是狗还是狼的动物围拢过来。那少年将背上一个硕大的包袱放在地上,解开扎口后,这群动物一哄而上。

那少年一脚朝那个雄壮的家伙踹了一脚,骂道:“毛毛,不要抢,都有都有!”

第075章 两个我都要

黄昏已至,城里陆续亮起了灯火,状元楼正准备关门打烊。

“公子羽,每月二十两!”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古怪的少年,各色兽皮拼接的外衣,硕大的酒葫芦,一把生锈的长长的铁剑。

碰瓷儿都开始包月收费了?

陈羽微眯起双眼,饶有兴趣地打量起这个少年。

陈羽道:“朋友贵姓?为何总盯住我不放?”

那少年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张口到:“徐鼎。因为你愿意出钱,且出得起!全城十家赵家店铺皆写上了你公子羽的名字!”

陈羽嘴角上扬,微微笑道:“哦?你还调查过?那我为什么要每月给你钱?”

徐鼎还是那一种似乎千年都不会变化的表情,淡淡地道:“打架,我可以帮你打架!”

陈羽都快气乐了,随口道:“打架?每个月花二十两银子请人打架?杀人会不会?”

徐鼎的眼神忽然暗淡了下来,双手紧紧地抓住那个酒葫芦,似乎在不住地颤抖,低声着:“以前……会,自从我师傅死后,我就不会了。我只是拔不出这把剑!”

看来这个小小年纪的少年,倒是个有故事的人。

“走,跟我喝酒去!”陈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道为什么,陈羽一见到这个人就对他充满了兴趣。

徐鼎愣了一下,他没有料到公子羽竟会去亲热地拍打他那脏兮兮的肩膀。

徐鼎面色稍和,道:“我不会喝酒!”他看着陈羽盯向他腰间的葫芦,接着道:“这是我师傅的葫芦!”

陈羽扳过他的肩膀,带着他向隔壁的望江楼走去,口中道:“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不会?就像杀人,总得有第一次不是?”

徐鼎没有应声,跟着后面。

陈羽一指身后的抱剑二人,问道:“如果打架,你比她二人如何?”

徐鼎道:“一招即可定胜负!”

陈羽惊道:“她们剑法不俗,你为何敢如此自信?”

说起剑法,那徐鼎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神态,朗声道:“她们的剑法很好,在我看来只是好看而已,练出来给你们世家公子观赏之用的,杀不得人。我的剑法,是杀虎杀豹练出来的!”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拼接得乱七八糟的兽皮。

这就是手艺的问题了,唐玄奘心灵手巧,可以给悟空缝制一个虎皮裙,这姓徐的小子这也叫衣服?

满江楼里,徐鼎一进大堂就引来众食客纷纷注目。陈羽带着他径直走上三楼。

起初两人还文质彬彬,你推我让,不肯喝酒。后来就像饿狼一样,碗到酒干。

晨光熹微,陈羽感到一阵口干舌燥,想爬起身来找杯水喝,忽觉身上压着一个人似的。

“公子,你醒了?”这是侍剑的声音。

陈羽身上一轻,那人已经爬起身来,怔怔地望着陈羽。

正是徐鼎。

陈羽坐起身上,看看四周,这不是昨晚满江楼喝酒的地方么?地上还有被单等睡眠覆盖之物。

陈羽一时摸不到头脑,看向侍剑,问道:“我……我们怎么睡在地上了?”

侍剑疲惫的面孔忽然有了生气,她哈哈笑道:“昨晚你俩喝得酩酊大醉,死活要抱在一起睡在地上,哈哈,笑死我和抱剑了!怎么拉,死活都不愿意起来!”

侍剑说完张口打了个哈欠,连忙用手去捂。

三人下楼,叫醒伙计打开大门,走出门口就看见状元郎一楼有灯在亮,似乎是抱剑的身影,在一个桌子前忙活着什么。

走近一看,桌子上包子、油饼、米粥等早餐已经准备齐全,还有几碟咸菜。

陈羽笑呵呵地道:“抱剑,你还有这么好的手艺?”

抱剑脸色一红,用手一指门外,讷讷地道:“刚买回来不久!”

陈羽笑容不减,连声赞道:“这也不容易,你把这么多样摆放得如此完美,竟然像一朵花一样,漂亮!”

“漂亮?臭贼!大清早就在这里调戏女子!”一个白衣俏公子当先一步跨进门来,气势汹汹。

乖乖个哩咚!

秀卿可从来不会骂人!

后面一个红衣女子,臻首微颔,清眸流盼,面有羞色,张口道:“今日就是休沐日!”

这才是秀卿!

大清早就送来这么一个大惊喜!

陈羽闪过宝林,几步冲到秀卿面前,一把抱住秀卿,口中故意道:“宝林,我想你!想你想得睡不着!”

一袭白衣的宝林恨得牙直抽抽!

吃过早饭,陈羽安排抱剑、侍剑去休息,要带着秀卿、宝林去逛街买些礼品,宝林恨恨地骂了一声,转身就离开了。

大街上,陈羽和秀卿手上拿满了糖葫芦、臭豆腐之类的小吃,一个身背长剑脏兮兮的少年在后面抱着几个礼盒。

秀卿脸上明媚动人,笑容灿烂,心里甜蜜幸福又兴奋,这可是她第一次以女子的形态逛街。

以前吸引的都是女子目光,现在大街上皆是男子回头看。

“哎,小子,你这豆腐担子往哪儿撞?小心!”这边差点儿撞上,那边又吵起来了。

“老头,这么莽莽撞撞地,找死去呀!”

秀卿轻抿朱唇,轻声道:“大哥,那些人好讨厌,盯住我不放!”伸手在陈羽嘴角摸了一下,将一点儿糖渍揩掉。

陈羽凑近秀卿耳边,坏笑着道:“有人看才显得你美,你看后面那位小哥,可有人看?”

秀卿回眸观看,看着那怪少年身边的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捂口轻笑,道:“大哥,你不能随便取笑别人!”

陈羽随秀卿朝松家城中的大院走去,到了院门,徐鼎将礼盒递给陈羽,倚靠在院墙外面,说什么也不肯进去。

宅院并不大,刚进院门,几根长的竹竿架在墙上上,爬满了花藤,稠密的绿叶衬着紫红色的花朵,娇嫩又鲜艳。望去,像是一匹美丽的彩缎,为庭院增添了许多生气。

陈羽提着礼盒,刚走进院门就一阵紧张,轻声道:“秀儿,丈母娘好不好相与?”

秀卿掩口轻笑,避而不答。在她的心理,必然是后辈不敢评论长辈的观念。

陈羽扯着秀卿的衣袖,再次问道:“秀儿,丈母娘会不会看不上我?我好紧张!”

秀卿眼波流动,轻声笑道:“大哥,你都叫上丈母娘了,还有什么好怕?”

陈羽心道:也是哈!

于是迈开长腿,摆左臂迈左脚,摇右臂伸右脚,正在忙乱间,一个冷笑道:“陈羽,你这是怎么了?一贯横行霸道,进了我家,倒成了螃蟹走路了?”

宝林竟然破天荒地换成了白衣女装,站在厅门外迎接,不施粉黛而面如朝霞映雪,眉目如画而唇色朱樱一点。

陈羽喊道:“宝林,我想死你了!”

宝林翻了一个白眼,搡了陈羽一把,口中道:“去你的!”

陈羽正紧张得要死,一个没站稳,又被门槛绊了一脚,跌跌撞撞地冲进大厅,“扑通”一声竟然面朝下摔倒在地。

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宝林,不得胡闹!”

陈羽心道:这一定是松家老夫人,自己的丈母娘了。

陈羽急忙双手撑地,变趴为跪,抬起头道:“丈母娘在上,小婿有礼了!”

那老夫人忍住笑,口中正色道:“你就是陈羽?不用多礼。怎么连丈母娘都喊上了?那你是看中我松家哪个女儿了?”

看来,这两个妮子早已经把自己的底儿透露给面前的丈母娘了。

陈羽依旧跪在地上,言辞坚定地道:“我两个都要!”

第076章 公主要抢我老婆

一对姐妹花,同样的丽质天成、斗艳争辉,服饰一红一白,一个温婉娴淑、诗书芬气,一个情炽性辣、真我遂出。

秀卿俏脸微红,腼腆中透着妩媚,羞怯中含有欣喜。

她轻声道:“娘……陈大哥都给您老跪下了!他见当今圣上的时候都不肯下跪!”

宝林本来想保持着一副冷面孔,张口却变成了冷笑的模样。

宝林大声道:“哼!谁要嫁你?”

松夫人其实也并不老,年龄顶多四十岁的样子,大方得体,风韵犹存。笑呵呵地看着自己的一对如花女儿与陈羽之间的互动。

她俩何时有今天的这种快乐和欣喜?

亡夫的举动害了秀卿,而宝林为了家族生意又耽误了自己。在这个时代,十七岁绝对可以划入剩女行业,若再不结婚,恐怕官府就要找上门来。

不过,现在一对儿女倒是非常有趣。一个未出嫁胳膊肘就准备往外拐了,一贯温淑的却打定了主意,另外一个口是心非,一贯直率泼辣的却含含糊糊起来。

松夫人面带笑容,手上虚扶一下,道:“陈公子,起来说话!”

陈羽爬起身来,恭恭敬敬地肃立于前。

宝林“扑哧”一声笑了,道:“你平时不是挺嚣张霸道的么?”

陈羽面容尴尬,规规矩矩地答道:“平日里,无欲则刚,故无所畏惧。今日登门,心有所求,患得患失,必然畏惧!”

松夫人眼睛在三人身上逡巡,点头道:“不过,患得患失,正因如此秀卿我儿这些年才受了不少苦楚。”

宝林双手交叠于背后,双眼瞪大,脸上露出一股俏皮的神色。她喊道:“陈羽,你患得患失什么?”

陈羽盯住宝林的俏脸,深情地道:“我很仰慕你……岂止是仰慕?简直彻夜无眠,最是害怕失去你!”

宝林还要说个没完,被松夫人手势打断。

松夫人站起身来,目视陈羽,正色道:“陈羽,我问你,你可怕秀卿身上的麻烦?”

陈羽理直气壮地道:“我与秀卿相知相识相恋,只要有我一口气在,必不让秀卿有所闪失!”

松夫人微微颔首,接着问道:“陈羽,我再问你,你可怕宝林性格泼辣?”

陈羽毫不犹豫地道:“宝林这是真诚率性,我喜欢!”

宝林就算再泼辣再大方的性格,此时被陈羽当场说出,也是满脸通红,嗫嗫喏喏地道:“你真的喜欢我?”

陈羽道:“喜欢!”

宝林道:“刚才我把你推搡摔倒,你不记仇?”

陈羽道:“打情骂俏,不是常有的事儿么?”

松夫人看着两人一会儿打打闹闹又一会儿和好如初,像极了孩子性子,微笑道:“那好,陈羽,我再问你,你可嫌弃她二人的年龄?”

陈羽道:“秀卿、宝林两位姑娘年华正好,风华正茂,年方十七,我有什么好嫌弃的?如果说一定要嫌弃的话,我还嫌她俩年纪太小!年纪太小,怀孕生子对身体健康不好!”

医学证明,女子过早怀孕容易导致难产。

秀卿没有说话,保持了她一贯的温文尔雅,倒是宝林一抛白眼,骂道:“臭贼,谁要跟你生孩子?”

陈羽默默不得言。

松夫人接着道:“既然如此,我就将秀卿和宝林许配给你!不过你得妥善解决秀卿的身份问题!”

松夫人真是一个好人,已经答应将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许配给他,这是何等的荣幸?

陈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口中高声喊道:“丈母娘,你就是我亲娘,我一定对秀卿和宝林好!不过先得委屈一下秀卿,我一定会解决这个身份乱局!”

如果说刚才是被迫下跪,现在则是真心诚意的跪恩。

秀卿、宝林也跟随着向松夫人跪下,松夫人扶起三人,望着青春得意的年轻人,开怀大笑起来。

宝林用眼睛瞥了一眼面有嘚瑟的陈羽,冷道:“你亲娘不是在名剑山庄么?”

陈羽白了她一眼,道:“宝林,别闹!”

松夫人道:“陈羽,那改日请你娘来提亲吧!”

陈羽正答应着,突听外面一阵嘈杂。

一个声音道:“公子有要事在里面,你们不得入内!”这是徐鼎的声音。

另外一个男中音喊道:“皇榜已经贴出来了,要将公主许配给今科状元郎,我们是来报信领喜钱的,这是天大的喜事,凭什么不能让我进去?”

最怕的事情发生了!

圣上最终还是赐婚下来了!

假凤虚凰,如何结婚?

屋内四人闻听此消息,顿时如遭雷击!

陈羽率先缓过神来,在秀卿手上轻轻地拍了拍,然后冲宝林说道:“宝林,你的格最为开朗,开导开导她们,万事有我!我绝对不允许另外一个女人抢走了我的老婆!”

老婆?三人面面相觑。

陈羽走到大门,正看到徐鼎拦住众人,一个领头的人正在理论不休。

陈羽掏出一锭银子,吼道:“都给我静一静!我这里有点儿银子,你们拿去喝茶吧!”那领头之人拿了银子,围着大门的队伍才散去。

这叫什么事儿?

陈羽朝徐鼎点点头,遂又返回厅内。

陈羽为了缓和大家的紧张情绪,大大咧咧地道:“丈母娘,这皇帝赐婚到成亲,还得有段时间吧!”

松夫人道:“不错,公主成亲,还要赐造驸马府邸,还有一大堆礼节要走,没有一年也得半载!”

陈羽笑道:“哈哈,那就好!我们就有充足的准备来应对!我的女人,绝对不允许其他女人抢走!”

宝林笑道:“你把那个女人也娶进家里不就解决了?”

陈羽以手指住宝林,佯装发怒道:“宝林,没想到你外表美丽,内心是如此的龌龊!我是那样的人么?”

宝林圆瞪一双大眼,坚定地吐出一个字:“是!”

由于两个人的玩闹,紧张的气氛得到了缓解,似乎公主招驸马的事情还比较遥远。

陈羽心里美滋滋地回到状元楼,名分确定了,什么时候也该开个洋荤了吧,天气燥热,人又血气方刚,再憋下去岂不是要内分泌失调,背上长痘痘了?

赵九斤和赵二狗等少数几个半大孩子被带到名剑山庄。公孙大娘的理由是,这几个孩子骨骼清奇,是个好苗子。至于其他孩子,则继续留在状元楼帮忙。

人生的际遇就是如此,谁能晓得什么时候会被一个什么样的贵人相中?

第二天陈羽闲来无事,在三楼房间里信手翻翻桌上的几份小报用来消磨时间。

最近《金陵邸钞》没少报道陈羽的事情,从众多大标题中便可见一斑。

“公子羽的前世今生”

“杀神还是财神?”

“状元银行创始人访谈始末”

“江湖公子羽,朝堂血屠夫”

还发表了一篇署名为“柳如眉”的纪实性文章,引得这个三版小报销量大增,标题叫“名妓和陈羽不得不说的情事”。

这尼玛,真是人红是非多!

突然一个标题映入眼帘,让陈羽大吃一惊!

“南楚异动频频,大华比武选将”

这等军国大事也可以公开报道?这个舆论导向是否太过于自由了?

第077章 要命的郊游

陈羽迈步下楼,徐鼎亦步亦趋地跟着。这个奇葩少年,硬是拒绝陈羽给他买新衣服的举动,依旧穿着那件破旧的兽皮衣服。

这段时间好一阵忙,似乎有段时间没跟刘金、林东等一帮损友去秦淮两岸浪一浪了,喝喝小酒也是好的。

陈羽举步从门店走至马路边缘,忽然看到秀卿和宝林走来。

接触二女时间多了,便也能从形态上分辨出来了,沉稳如秀卿,活跃如宝林。如果二女不同时出现,分辨起来还有些难度,若同时出现,便能很快分出彼此。

陈羽上前拉住着男装的秀卿,道:“你们要去哪里?”

宝林一把拍掉陈羽拉住秀卿的手,喊道:“两个臭男人当街牵手,不怕人笑?”

陈羽不得已,拉上宝林的手,笑道:“还是我们宝宝的手香,好了吧?”

宝林得意地笑了,喜气洋洋地道:“陈羽,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去郊游吧!”

陈羽望望天空,太阳被云层所遮,倒也算清凉。不过这是明显的多云天气,也许等下就会下雨,也算好天气?

陈羽想起上次那欲仙欲死的郊游,已经心有余悸,战战兢兢地道:“还去郊游?不如去我三楼房间里做做,有茶有水有报看!”

正说话间,洛凝公主带着四个女侍卫,从一辆外面看并不起眼的马车上走了下来,看到松秀卿和陈羽等人都在,面露喜悦之色。

陈羽笑道:“今天天气挺风和日丽的哈!洛小姐怎么也来了?”

洛凝一身紫色宫装,盈盈一站,清丽难言,脚下泥土难掩其凌波仙子的风姿。洛凝的身材着实高挑,几乎与秀卿不相上下。

从小营养就好?事实证明,除了遗传因素之外,营养与身高有很大的关系。

洛凝白了一眼陈羽,笑道:“我是状元银行股东之一,来不得?咦?大家都在呀!不如我们去郊游!”

又来一个,陈羽扭头拔腿就想走。

还没迈开腿,萧媚儿的声音传来:“羽哥哥,你这是要往哪里去呀?”

陈羽一惊,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提前约好了?

温柔如秀卿,泼辣如宝林,高贵如洛凝,妩媚如媚儿,敢不敢再来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洛冰?

这是金陵名媛大聚会么?

陈羽道:“媚儿,你怎么来了?你们几个聊,我出去有个事儿!”

现在不跑,更待何事?

就连徐鼎也似对陈羽露出了鄙夷之色。

宝林抬起脚来,就想习惯性地踹陈羽一脚,看到这么多人,又把脚放下。

宝林是泼,但绝不彪。

宝林大声道:“又是去找那几个豺狼到青楼楚馆喝花酒?”

陈羽道:“宝林,我警告你,不要乱说,我们可是江南四大才子!”

萧媚儿眨眨眼睛,道:“羽哥哥,难得今日人这么多,咱们一起郊游吧!”

郊你妹儿!游你妹儿!

娇滴滴的样子,让人不忍拒绝。

不过,陈羽还是偏腿就想走,宝林叫道:“陈羽,不去你别后悔!”

陈羽心道:去了,才是真正的后悔!

洛凝道:“松公子,我们先走吧!”

洛凝这句话像是点中了陈羽的死穴一样,万一秀卿出了什么状况怎么办?

陈羽哈哈笑道:“众美偕行,不去白不去!”

四辆马车,浩浩荡荡地朝郊外开去。

洛凝邀请秀卿上了同一辆车,这个时代不应该很封建才对么?为何两人刚被赐婚还能见面?

陈羽还没想明白这些,唯恐有失,抬腿就要上车,却被女侍卫拦下。

陈羽急中生智,高声叫道:“秀卿,你的东西掉了!”

秀卿探出手来,陈羽一把抓住不放。

哼!想甩掉老子,没门!

后面一个小屁孩叫道:“娘亲娘亲,快看,那两个大哥哥关系真好,车都开动了,还一个在上,一个在下,手还紧紧拉在一起,就像我跟哥哥一样!咦?车上那个哥哥好帅呀!”

那少妇连忙遮住孩子双眼,骂道:“二娃,不要看!两个男人,青天白日竟行那兔儿爷之事,伤风败俗!”

陈羽撇撇嘴道:“熊孩子,你懂个毛!快去吃奶吧!我看你娘的……储备很丰富呀!”

说完眼睛还朝那少妇胸口瞟了一眼。

“流氓!兔爷!”那女子扯着孩子走远。

“哈哈,哈哈!跟老子斗,你有个大缺陷,老子可是有个大长处的!十八公分不含头!”陈羽狂笑道。

虽然不知道“十八公分不含头”是个何物,但也绝对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坐在马车绣凳上的洛凝面上一红,叫道:“丢人现眼!让他上来!”

陈羽松开秀卿的手,单手一撑马车边缘就想一跃而上。

马车一晃,“扑通”一声,陈羽在车厢地板上摔了嘴啃泥。

陈羽狼狈地抬起头来。

哇!竟然是粉红色的亵裤!陈羽心里一阵激动。

秀卿向陈羽伸出手来,口中道:“陈大哥,别趴在地板上,快些起来吧!”

陈羽猥琐一笑,道:“地板上趴着挺好的!”

洛凝闻言有异,顺着陈羽的眼光才看出状况来,裙幔一动,这下子连脚都看不见了。

陈羽只得讪讪地爬起来,坐在秀卿和洛凝的对面。

洛凝似乎并没有生气,正色道:“陈公子,你文有才华,据说武艺也不低,为何不思报效国家,整天狂狷浪荡、风流不羁若斯?”

陈羽整理一下衣服,淡淡地笑道:“报效国家?我以盐惠民,还不够报效?风流不羁?风流种,风流泪。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许是中了心魔,一见到洛小姐这样的美女就情不自禁,如之奈何,如之奈何?”

洛凝对陈羽的回答甚是不满,一双冷艳的美目紧盯着陈羽,道:“以盐惠民自然是报效,但以你的能力,功名但在马上取,若个书生万户侯,岂不是更好?现在朝廷正在筹备比武选将,陈公子何不去挑战一番?”

陈羽懒洋洋地道:“看机缘吧,再说再说!除非萧国公当主将,状元郎当监军,再加上洛小姐亲自督军!”

洛凝不以为忤,接着说道:“至于心魔,我在九华山清修之时,也是听过的,公子可愿与我一起清修时日,以正心境?”

陈羽望了秀卿一眼,秀卿不管是男装还是女装,依旧是那种温文尔雅、温温柔柔的样子。

见秀卿并无意见,陈羽道:“好呀,好呀,我每天都有时间!不过,咱们眼前是要去哪里郊游呢,洛姐姐?”

洛凝朱唇亲启,道:“莫愁湖!”

“啊?怎么又是莫愁湖?咱们能换个地方么?”陈羽哀怨地喊道。

第078章 战争与和平

莫愁湖,烟霞起处凝眸。

长亭路,目断不知归途。

滑铁卢,定遭众美毒手!

陈羽吟着狗屁不是的歪诗,然后长叹了一口气。

人人都想女人多,女人凑在一起的时候,就会让人无限头疼。

今后断不可再招惹别的女子,陈羽心中沉痛地道。

可为什么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魔,见到美女就想口花花?

难道是以前压抑过度,现在美女们纷纷向哥敞开胸怀所致?

哥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么?

陈羽还在臭屁地想着,一副沉思状。

秀卿轻笑道:“大哥,咱们的赛诗会还没开始呢,你这起得也太悲凉了些!”

洛凝直摇头,叹道:“果然有几分歪才,要不要再认真考虑一下比武选将的事情?一旦成功,朝廷必然许以武将高官。不过这滑铁卢是什么意思?”

陈羽道:“洛小姐,你也有金陵第一大美女兼才女的名头,也是难得一见的神仙人物!现在要不要再加上一个名头?”

洛凝道:“什么名头?”

陈羽恨恨地道:“八婆!”

洛凝冲秀卿一笑,问道:“松公子,八婆是何意?”

秀卿想了一下,道:“是不是说咱们一共八个女人?洛凝、宝林、媚儿三个,加上公主的四个侍女。咦?只有七人,刚才明明算着是八个女人的!”

刚才不小心把自己算进去了吧!

陈羽连忙救场,挑起大拇指,道:“还是我家秀卿老弟最是聪明!”

经“老弟”一词提醒,秀卿顿时谨慎了许多。

洛凝这辆马车是最后一个到的。陈羽率先跳下车,手一伸,秀卿搭着下车。手再伸,被洛凝拍了一巴掌。

那小妞儿身子一纵,跳下马车,轻盈地落地。

也是个练家子?

秀卿轻摇折扇,问道:“大哥,为什么你不怕公主,还敢跟她吵闹?”

陈羽嘿嘿笑道:“公主久处高位,也需要朋友。我当她是朋友,平等对待。所以你看,公主不仅没有怨念,还甘之如饴!”

正说话间,宝林喊道:“陈羽,天上有云翻滚,莫愁湖面初平,你不是自诩为江南四大豺狼之首么,现场吟诗一首,如何?”

陈羽以扇指宝林,笑道:“宝宝妹妹也文雅起来了?不过,哥是江南四大才子之首,下次再说错,小心哥哥打你的小屁屁!好,我先来一首,抛砖引玉!”

乌衣巷中不姓王,

莫愁湖里鬼夜哭。

千年一梦终须醒,

何如共赏春宫图。

陈羽高声吟唱,折扇合起来,以扇有节奏地击手,连连叹气不止。

众人除了洛凝外,早已见怪不怪。

他年纪轻轻,文武兼备,又能钻营赚钱,为何诗句中处处充满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萧索和看透万物的通透?

洛凝实在想不明白陈羽是一个怎样的男子。

宝林张口问道:“又是鬼夜哭,又是春宫图,好吓人,对了,春宫图是什么?”

萧媚儿凑近宝林耳边,悄悄说了几个字,宝林顿时炸毛了,她高声骂道:“你个夜哭鬼,谁要跟你共赏那个什么图?”

秀卿连忙拦住宝林,朗声道:“陈大哥一诗道破千古兴亡事,不过,过于悲情了一些,莫愁湖中荷叶田田,小弟也和诗一首,以飨方家!”

清凉若美人,

莫愁如明镜。

终日对凝妆,

掩映万荷柄。

秀卿步子轻踱,白衣胜雪,折扇轻摇,端的是潇洒脱俗,一首五言诗将莫愁湖的平静和荷叶勾勒成一副静态的水彩图画。

众人纷纷鼓掌,洛凝更是起劲,道:“松公子好才华,本人也赋诗一首,以明心志!”

今日莲花落,

明朝莲子熟。

莫负平生意,

何名何莫愁。

紫色的衣裙映照着洛凝长长的美目,平实的语言表达了对未来的期待。

金陵附近一片宁静平和,可烟云关二十里外,蒙山脚下的一处山坡却充满了强烈的血腥味道。

茂密的树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天空中不见翱翔的飞鸟,偶有几声乌鸦的叫声传来,甚是瘆人。

“呱——”

“呱——”

叫声让山林显得更加静谧。

一面面残破不堪的旗帜歪三扭四地插在土地上,一截截血红将黄色的土壤染成一道道细小殷红的小沟。大战之后,尸横遍野,此刻确实是难得的安宁。一些穿黑甲的士兵正在打扫战场。

蒙山另外一面的山脚之下,乃是镇南军的分支蒙山驻卫军所在地。他们主要任务乃是守卫烟云关重要的屏障蒙山,主将乃是李诚。

李诚抚着花白的胡子,怔怔地望着天空,刚毅的脸上充满了警惕之色。

一个传信兵急匆匆地朝他飞奔而来,顾不得满脸灰尘,朝他一抱拳道:“将军,南楚军已经退却!今早拂晓时分,南楚军两千人马突袭在蒙山练兵的陈明将军所部,被哨兵发觉,触发警报,幸得陈统领早有防备,迅速整军抗敌,在半山腰对决,到天亮凌晨方将南楚军杀退!”

李诚严肃地问道:“伤亡如何?”

传信兵道:“还未清点,据估计我军伤亡人数在五百人左右吗,敌军伤亡八百人左右。”

李诚冷道:“陈明这仗打赢了,不过伤亡这么多弟兄!幸好陈明打败了他们,否则我要了他的脑袋,这么重要的军情居然不及时通知本将军!”

他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道:“唉,南楚军屡次小股来犯,或有大战即将爆发,也不知朝廷收到战报没有!”

走在李诚身边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突然开口道:“将军,斥候回报,南楚军三万兵马在蒙山南面一百里处安营扎寨,昨日又派这两千兵马突袭,似来试探我军兵力部署,意图很明显,乃是想要消灭我们蒙山第一线作战兵力!”

此人乃是蒙山驻卫军的参军刘涛。

李诚沉吟道:“刘涛,你迅速传信,将蒙山一带的军情告之镇南军王老元帅!”

刘涛应诺就走,刚走两步,李诚又将他叫住,道“慢着,我要你亲自去一趟!”

李诚接着道:“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你比较熟悉咱们蒙山的情况,将之详细地报于王老元帅,我怕……”后面的话却没有打算说下去。

刘涛道:“将军,你是不是想得太过严重了?我军据关而守,蒙山地形狭隘,易守难攻,就算他南楚军若要强攻,我军有一万兵力,他那三万兵力也将损失殆尽,王元帅和朝廷后援一到,他们便会前功尽弃!”

李诚拍拍刘涛的肩膀,道:“刘涛,你速速去吧,战场之上风云突变,咱们要以防万一,关隘事大,一旦被破,我大华腹地千里,将再无险可守!”

刘涛不再多言,快步离开。

一阵狂风吹过,带起的沙尘似乎迷离了李诚那看似浑浊的双眼。李诚长叹一声,道:“崇儿,你怎能因一个女子而与人争风吃醋,如此义气用事?唉——”

第079章 人生啊如梦

陈羽望着众位美女,大摇其头,唉声叹气。

萧媚儿趁人不注意,敲敲地拉着陈羽溜到一辆马车背后,挡住众人视线。

萧媚儿扬起俏脸,还轻轻地扭了几下杨柳般的腰肢,娇笑道:“羽哥哥,媚儿知道羽哥哥为何唉声叹气了!”

陈羽紧紧地盯住萧媚儿那扭来扭去的纤腰,故作镇定地道:“媚儿,为何?”

萧媚儿竟然大胆地一手撩起裙摆,露出一大截小腿来,呵呵笑道:“众美云集,看到吃不到,心焦气短呗!”

精致的脚踝,匀称修长的小腿,闪耀着玉洁珠润的光泽,陈羽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口中却道:“媚儿,你怎能如此看低我?我喜欢你,就像白雪肆虐大地,茫茫无际!我最看中的是你的内心世界!”

萧媚儿抛来一个媚眼,又往上往拉了拉裙摆,妩媚的笑颜如风吹玫瑰般妖冶,娇声道:“羽哥哥,难道媚儿外表不美么?难道你喜欢一个女子,不是想睡了她?”

优美浑圆的修长玉腿,细削光滑的小腿,细腻柔滑、娇嫩玉润的冰肌玉骨,加上一副娇媚的绝色面容,令陈羽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液。

陈羽道:“人生啊,如梦!睡了你,不枉此生!”

这妮子太会勾引人了!

这是在玩火!

陈羽说完就向萧媚儿靠拢过来,吃不到摸摸总是可以的吧!

“好一个人生如梦!好一个睡你不枉此生!羽哥哥,你还想跟谁不枉此生呀?”一个声音突然高喊起来,正是宝林。

随后竟然传来稀稀拉拉的掌声,就连远远站着的徐鼎也是满脸的鄙夷之色。

陈羽捂住下身鼓鼓囊囊的一处突起,回头看到宝林带着秀卿、洛凝等人走了过来,个个皆是满脸的戏虐。

陈羽腰也不敢直起来,用左手指指萧媚儿,指指宝林,又指指秀卿,恍然大悟起来,喊道:“你…你…你…还有你,一起算计我!”

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众人看到这副怪样,忽然又哈哈大笑起来。

陈羽指着秀卿道:“近墨者黑呀,秀卿,你也跟她们学坏了。你应该时常跟在我身边,此为近朱者赤!”

秀卿这次丝毫没有袒护,笑道:“谁叫陈大哥你如此多情,而又处处留情!”

洛凝倒是红了一下脸,一双冷眼忽然有了笑意,道:“好一个浪荡才子,好一个公子多情!竟然躲在这里偷香窃玉,呵呵!”

笑不露齿,眼波流转处,云烟四起,顾盼生辉。

陈羽感觉那处肿胀已经消下去很多,直起身来,大胆地盯住洛凝俏脸,笑道:“洛小姐,你也看到了,这是心魔。何时帮我驱除心魔?要不现在就走?时辰也不早了,再不走就赶不上回去吃午饭了!”

不堪回首的郊游,再次伤了哥哥这颗不安的心!

先逃走再说!

洛凝浅笑道:“陈羽,你真的敢跟我回去?你不怕圣上已经将我许配给状元郎了?你也不怕状元郎吃醋?”

状元郎会吃我的醋才怪,要吃也是吃你的!

陈羽面色稍和,坚定地道:“为驱除心魔,虽千万人,我往矣!”

驱除心魔?就像一个眼巴巴地看着你手中的一个棒棒糖的孩子,你除了把这个棒棒糖送给他,也别无他法。否则他必然哭闹不止。抑或,你捧来更多的棒棒糖送给他,才能止住哭泣。

众女难得出来郊游一趟,怎可如此草草就回城去?秀卿陪着三女在湖边漫步玩耍。

莫愁湖边走,时光满枝头。

花儿含羞笑,渌水最温柔。

江山多秀丽,娇女多风流。

啊——

人生啊如梦,莫愁啊莫愁。

美人啊名将,自古啊白头!

陈羽哼唱着自编自谱的曲子,映和着湖边众人的阵阵笑声,给平静的莫愁湖带来了久违的欢乐。

“小心啊!打雷喽!下雨收衣服啊!”陈羽无聊地朝湖面吼道,用以发泄心中的无边愤懑,和小陈羽的超级压抑。

言犹未及,忽然豆大的雨点直落下来,瓢泼大雨接踵而至,夏天的暴雨,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众人都在湖边玩耍,距离马车又远,大雨淋头,又不能失却了礼仪,不紧不慢地朝着马车走来。

“这下,大家都满足了吧!哈哈!”陈羽狂笑着看向众人,猛雨之下,众人瞬间湿透了衣衫,身材显得更加玲珑剔透起来。

陈羽来不及欣赏这雨中奇观,急忙脱掉外衫,朝四人走去。

他这是要给谁?媚儿娇媚,洛凝娇贵,宝林泼辣。

在众目睽睽之下,陈羽将长衫批在了秀卿的肩上,秀卿抗拒了一下,不再拒绝。

夏天衣物薄,遭大雨一浇,很容易凸显身材,尤其是白色衣服。

萧媚儿望着陈羽脸上担忧的表情,心下更加坚定了本来的想法。

洛凝心道:这个浪荡公子是怎么了?放着美女不照顾,却去关心一个男子?

幸好萧媚儿、洛凝、宝林三女马车上都有替换的衣物,秀卿用陈羽的长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陈羽上身着一个露臂的直裰,露出健美的臂膀,在大雨中静等。

撑着一把纸伞的秀卿指指三女正在换衣的马车,冲陈羽笑道:“陈大哥,你去撩开帘子看看?”

陈羽笑道:“秀儿,你真的学坏了!”说完就朝秀卿奔去,作了一个欲拥抱的姿势,秀卿跳跑着躲开,伞一歪斜,大雨再次淋到身上。

陈羽一阵心疼,轻声道:“秀儿,你没有替换的衣物么?”

秀卿站定,左手掐腰,右手执伞,笑道:“陈大哥,秀卿一个公子哥,怎会如小女子那般带着随身的衣物?”

这幅模样,端的是公子范儿十足。

马车开始回城了,陈羽和徐鼎在车后一路疾奔。

徐鼎看着陈羽的惨样,笑道:“公子怎么也下来步行了?”

陈羽喘着粗气道:“冷啊!要么你那兽皮衣服借我穿穿,肯定不漏雨!”

徐鼎抿抿嘴,没有答腔,发力奔出几步,将陈羽甩开。

“哼,想跟我比赛?想当初哥可是拿过五千米长跑亚军的!”陈羽叫嚣着。

路过一个饭庄,五短身材的老板朝陈羽身上指了指,笑道:“婆娘,那人的衣冠不整,追着前面几辆马车奔跑不停,是不是衣服被抢走了?”

肥肥胖胖的老板娘道:“你那猪脑子,那几辆马车看样子非富即贵,怎会抢夺那人的衣物?并且看起来,像是女子的马车!”

老板接着道:“莫非是一个痴情的男子,为了追上心仪的女子,雨中奔跑,着实不易,这才甩掉衣物,去掉阻碍能够跑得快一些?”

老板娘道:“瞧你那猪脑子,那几辆马车风格各异,显然不是一家所有!”

老板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难道同时追好几家的女子?好痴情的男子!”

老板娘一巴掌扇来,骂道:“老不死的,你也去追追看!”

第080章 二挑公主

夏天的疾风骤雨,来的快,去的也快。眨眼间,炫目的阳光拨开云层,照耀着大地。新雨初晴的天气,让人心情豁然开朗。

前方几辆马车停在状元楼所在的朱雀大街边上,陈羽气喘吁吁地赶上,双手不停地擦拭着脸上的水珠,早已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

洛凝掀开车帘,冲陈羽招招手,面色不明地道:“陈公子,换件衣服,跟我走吧!”

陈羽惊道:“公主殿下明鉴,我还没成亲呢,还不能切!”

说完陈羽双手一捂下身,加上身上雨水泥浆的喷溅,哪里还有翩翩公子的潇洒样子?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屌丝模样。

洛凝冷笑道:“切什么?你不是要驱除心魔么?”

陈羽这才恍然大悟,抹了一把头上滴下的雨水,笑道:“请洛小姐稍等,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要么洛小姐也先回去洗洗?给我留下一个地址即可,我随后便到!”

洛凝车边一个侍女叱道:“大胆!”

陈羽边走边哈哈笑道:“小丫头片子,公主也得洗澡穿衣,也得吃喝拉撒。大胆?哈哈!我辈岂是蓬蒿人,仰天大笑出门去!”

陈羽不知道自己走后,洛凝和那个侍女的表情是怎么样的,自己倒是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了一身名剑山庄的白衣锦服,顺手插上长剑,手持折扇,又恢复成了一个浊世翩翩佳公子的样子。

陈羽走下楼来,徐鼎依旧是同样的装束,淋雨不洗澡不换衣服,真是一个奇葩,奇葩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顺着徐鼎手上那张纸片的指引,陈羽沿着朱雀大街往东走不到一刻钟,就找到了一处宅院,大门上赫然写着“洛府”,很明显洛凝并不姓洛。

院子比陈羽的宅院要大得多,也豪华得多,难道这是洛凝在宫外的私宅?

大门口两个看门人,问情陈羽身份后,并没有要求陈羽解下佩剑。徐鼎依旧靠墙守在门外,一副漠然的模样。

庭院中养着几株兰花,现在已经过了开花的季节,但兰草叶子翠绿挺拔,直指天穹,充满了无穷的生命力。

院中有游廊、石桌点缀,虽不豪华但却有几分雅致。

顺着游廊一路被侍女引着前行,不远处便来到一出湖边,顺着九曲桥,步入一个凉亭。

湖面因风吹皱,亭内荷香阵阵,洛凝换了一身明黄宫装,坐于一个石桌旁边,面不施粉黛而自白,细细长长的眼睛充满了一股英武睿智之色。

石桌上已经摆好了棋盘,洛凝玉手把玩着几粒棋子,一侧另有两位侍女在旁。

陈羽笑呵呵地走过去,解下佩剑,大大咧咧地坐下,道:“洛小姐,还要跟本公子下棋?上次还嫌没输够?”

洛凝亲启朱唇,道:“陈羽,我们先下几盘五子棋放松一下心境如何?作为江南四大才子之首,你不会不敢应战吧?是不是又要说,不加个彩头提不起精神,对不对?”

洛凝说完抿了一口茶,眼神充满了挑衅。

不怕天不怕地,就怕美女。这简直就是陈羽的死穴。

陈羽朗声道:“不错,下就下,谁怕谁?老规矩,败者须答应胜者一件事情!”

洛凝微笑道:“不违良知,不违江湖道义,可好?”

陈羽道:“没问题!”

洛凝细长的双眼顿时放出异样的光彩出来,呵呵笑道:“陈公子请!”

两人依旧不猜先,女子先行,洛凝执黑先走。

刚下了几十步,陈羽已经大感吃力,自己成了被动应战者,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陈羽已经败下阵来。

第一局,陈羽败。

陈羽心道:这是大意了呀,这小妮子怎么五子棋进步如此之快?

第二局陈羽已经顾不得绅士风度,执黑先行,依旧落败。

陈羽擦擦额头冷汗,道:“洛小姐,咱们刚才没讲定赛制吧,为了加强友谊,不如抛弃三局两胜制,多下几局,就使用五局三胜制如何?”

第三局陈羽再败!

“要么十局六胜制?”

又败!

洛凝身边的那个瘦瘦的侍女实在没耐心看不下去了,张口道:“你还是省省吧,公主上次自玄武湖回来,每天至少拉着我们演练五子棋一个时辰!你就是采用百局六十胜也没有用!”

陈羽张口结舌道:“啊?原来是有备而来?这不是算计我么?

洛凝满脸的得意之色,笑道:“只能允许你算计我,不能让我算计你?呵呵!”

花对花,柳对柳,破畚箕对折扫帚。

陈羽顿时语塞,前有车后有辙,实在是无话可说。

陈羽站起来活动活动久坐发麻的腿部,无可奈何地道:“洛小姐如此算计,陈羽佩服!为了在五子棋上赢我,竟然费了如此大的工夫。洛小姐如此毅力,又是天潢贵胄,有什么事情还求着我去办不成?”

洛凝站起身来,平视着陈羽道:“不错,南楚入侵在即,我要让你答应我,竭尽全力去比武选将,成为萧国公手下的得力大将,保卫国土!”

陈羽哈哈笑道:“想我陈羽文不成武不就,怎么得洛小姐如此青睐?”

洛凝正色道:“虽然你一副混不吝的样子,短短一段时间,你作出了很多匪夷所思的大事,令人刮目相看。并且还是名剑山庄的公子,名剑山庄史上曾猛将如云,也是一大臂助。

我大华近年来重文轻武,将星凋零,且大华四周并不太平,南楚、北辽、西滇,没有一个省油的灯!我希望你的出现,能够搅乱他们的战略布局!”

老子只是想做一个富家翁,成天吃饱喝足没事干,带着一帮狗奴才上街调戏良家妇女。你却让老子上战场抛头颅洒热血?这个投入产出比也太低了吧!

陈羽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高挑的气质美人,笑道:“我说洛小姐,你既然如此看好我,为何不嫁给我,而要嫁给那个状元郎?”

洛凝闻听此言,脸有赧色,轻抿了几下朱唇,道:“这是我父皇的赐命,婚姻大事我自己怎能做得了主?况且当初我也不认识你!”

陈羽双眼放光,来回踱了几步,眼睛直盯住洛凝的俏脸,口中道:“洛小姐,如果当初先认识我呢?”

洛凝颔首想了几息,嗫嗫喏喏地道:“那也不可能,反正我不讨厌你就是了!况且,你如此轻浮、好色,还多情,娶了公主后,怎能再娶纳妾?”

这倒是实话!谁不愿意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一个女人,怎么卧得下哥这种内心伟岸得奇男子?

闹了半天,人家只是不讨厌自己么?

洛凝接着说道:“父皇很喜欢状元郎,这次想尽办法想让他出去历练一番,立个大功回来。此外,我朝素有武臣带兵、文臣监军的的传统,所以本次出征会是萧国公挂帅,状元郎监军!”

陈羽双手一把抓住洛凝的肩膀,大声道:“什么?你说秀卿要去监军?”

第81章 宝林,有老鹰!

在这个世界上,陈羽是孤独的。

也许正是因为孤独,陈羽才如此放浪形骸,见一个喜欢一个。

一种朝不保夕的危机感,一种无限弥漫的孤独感。

幸好,他有了几个贴心的女子,而秀卿就是其中一个,并且还是第一个知己。现在听说秀卿要去前线监军,陈羽怎能不急?

洛凝扭头盯住陈羽抓住自己肩膀的手,面色微红道:“不错!不过……你抓疼我了!”

陈羽一时失态,松开双手,急道:“既然洛小姐想让我从军,直接委派我去即可,为什么还要参加擂台赛?要知道我可是一心为民、精忠报国的!”

陈羽的态度转变之快,让洛凝有些始料未及。

她伸出手来,想摸一摸陈羽是否发烧,可手伸至半途,才意识到什么,手势一变,斜着伸向天空,道:“你是一介白丁,不如此,在军中安可服众?”

陈羽道:“本人可是御赐同进士,又是江南四大才子之首,又有人称潘驴邓小闲,江湖闻风丧胆的公子羽,怎么能是一节白丁?”

洛凝笑笑,没有回应。

陈羽道:“洛小姐,你这是怎么个意思?”

洛凝道:“这还不明白么?不值一提!不值一哂!”

陈羽提剑在手,嚣张地叫道:“洛小姐,别以为你是公主,我就不敢削你!”

洛凝制止住侍女要上前保护的动作,喊道:“来呀!琴棋书画剑,诗医茶酒花,这十艺我怕过谁?”

陈羽道:“这么拽?”

洛凝道:“就是这么拽!”

陈羽道:“你拽!要么咱们下次比比喝酒?洛小姐,我走,山水有相逢,再见!”

洛凝道:“别忘了比武选将!”

陈羽道:“八婆!”说完,转身就走。

走出大门,徐鼎从倚靠的墙根处走出,陈羽想拍拍他的肩膀以示慰问辛苦,被徐鼎一闪身躲过,陈羽只得悻悻前行,徐鼎跟在陈羽身后。

陈羽道:“准备一下,咱们要参加比武选将!”

徐鼎依旧不言不语,点点头。奇葩的服饰,酷酷的表情。

自从徐鼎来后,抱剑、侍剑就解放了不少。

次日早上,睡在三楼的陈羽就被楼下叮叮当当的声音吵醒。换了一个姿势,心中有事,实在难以入睡,遂穿衣下楼。

状元楼前与朱雀大街之间的空地上,堆满了木板、铁棍之类的器材,不少工匠正在忙忙碌碌着,还有一小队七八个兵士站在那里看护。

难道是把比武擂台搭到我状元楼门前来了?洛凝这小妞也太过分了吧!

这是怕自己不上擂台呀,还是说咱这状元楼占据的地形优越?位于金陵全城的垓心位置,且距离皇城不远?

这块地方绝对不能让他们白用!

陈羽向那个胖胖的领头样的兵士一抱拳道:“将军,在下陈羽,请问这是要搭建擂台,比武选将?”

那胖兵士一抱拳回礼,道:“原来是陈公子,久仰久仰,在下杨雄,称不得将军,这里确实是在搭建擂台,但至于做什么,末将就不知道了!”

真的久仰还是假的久仰就不知道了,但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搭建擂台,不是比武选将,难道还是比武招亲不成?

陈羽在二楼找到宝林,吩咐了一些事情,比如印制一些旌旗,准备一些彩票和精美包装的食盐等物。

宝林这妮子虽然每次见到陈羽都咋咋呼呼,对陈羽的话也诸多反对,但最终基本都会去执行,除了上次押注那事儿。

宝林听完,俏脸一扬,眼睛就亮了,偏腿就照着陈羽大腿踢了一脚,笑道:“真是奸商!”

这是夸奖还是惩罚?

怎么动不动就用小蹄子踢人?

大清早的,又是擎天一柱,又是虚火旺盛,这小妮子如此挑战,当陈老虎是病猫不成?

是可忍孰不可忍!

陈羽用手一指外面,大声道:“宝林,快看,好大的一只老鹰!”

宝林条件发射样的抬头去瞧,陈羽一把将其抱住,在其耳朵上喷了一口热气,顺势噙着宝林小巧玲珑的耳垂,宝林突觉全身一麻,顿时软倒在怀。

陈羽扣在她脑后的手指突然收紧,重重含住她的唇。穿过她的长发的他的手,用力地抱着她的身体,仅仅地贴在一起,就像要把她揉碎在怀里一样。

在她交错混乱的呼吸中,微吮她软软的下唇,然后是上唇,舌尖一顶,叩齿而入,品尝更深处的甜津。

宝林睁大眼睛盯住陈羽的俊脸,被他亲得双膝发软,酥麻感像一波波海浪,不停地冲刷过背脊……

宝林兀自瞪大了眼睛,忘记了反抗,似抗拒又似在享受,双手仅仅地环住了陈羽的腰部。

短暂,深入,彻底的一个吻!

热烈,霸道,娴熟的一个吻!

唇分吻停,陈羽依旧紧紧地拥抱着宝林,宝林好像很享受这个宽大的怀抱似的,侧脸轻轻地靠着陈羽胸前。

陈羽爱怜地望向宝林,粉脸玉润,明眸善睐,光彩照人,一张脸蛋清秀绝伦,哪里还有惯常泼辣的样子?

宝林此刻鼓起勇气,微喘着气,扬起一双俏眼回望着陈羽的眼睛,陈羽轻声道:“宝宝,我喜欢你!”一低头,又亲了上去。

良久,唇分,宝林摆脱陈羽的怀抱,面色犹自潮红,一言不发,伸手在陈羽脸上轻轻摸了一把,面色含笑,一溜烟地跑下楼去。

小妮子,让你还踢我!

陈羽找来抱剑和侍剑,让她们找三匹马,一起回名剑山庄。二人一听要回去,兴高采烈地出去找马去了。

陈羽跟鲁国公萧敬腾学习枪法的时候,也是被训练过骑马的,并且二女已经安好了马鞍,骑起来更加轻松。

长剑在背,长衫飘起,这骑马飞驰的感觉,着实不错。

三马一路飞驰,不到一刻钟时间便到了名剑山庄。

公孙大娘见到陈羽主动回庄,喜笑颜开,伸手摸了摸头顶,笑道:“羽儿又长高了!”

陈羽没奈何地道:“大娘,我都二十一岁了,哪里可能还会长个子?

公孙大娘嘴角含笑,道:“二十三窜一窜,二十五鼓一鼓!我不管,我的儿子就是要顶天立地!”

陈羽一惊,道:“大娘,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了?”

公孙大娘哈哈大笑,道:“羽儿,只要你打定主意,娘拼了这条老命也会帮你到底!”

陈羽眼圈一红,自己何德何能让大娘如此?自己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西贝货!

陈羽口中道:“大娘,亲娘,我爱你!”说完就要去抱公孙大娘。

“这么大的个子,还跟自己的娘亲搂搂抱抱,也不嫌丢人!”一个女子高声喊道,似乎带着一股浓浓的酸味。

“我不抱我娘,难道去抱你?”陈羽脱口而出。

第082章 羽哥哥,小女子也要!

颜樱今天不再是那一身劲装,换上了名剑山庄飘逸的剑士服,绝美的脸庞,潇洒的身姿,综合起来也是难得一见的美女一枚。

颜樱小嘴一撇,喊道:“羽哥哥,你又不是没抱过?”

这个“羽哥哥”三字,喊得陈羽一身激灵。

陈羽望向一路走来的颜樱,淡淡地道:“也许是小时候抱过。可儿提时代,大家甚至都是光着屁股,有什么稀罕的?况且我可是你的亲哥哥!”

颜樱面色稍霁,不情愿地扭着身体,口中喊道:“表的!”

这个时代没有几个表吧!

陈羽冲公孙大娘笑道:“大娘,什么表的?”

公孙大娘指着陈羽的脑门笑道:“樱儿说,你不是她亲哥哥,是表哥!哈哈!”

颜樱娇笑道:“姨妈,你不帮人家,还取笑人家!”

陈羽飞也似的落荒而逃。

虽然哥胸怀宽广,但是这种姨表亲之类的,还是不碰为妙。

咦?自己怎么突然有了这么强烈的代入感?

颜樱又不是我表妹!

当天陈羽留住山庄,还跟公孙大娘演练了几个剑招,晚上讲了讲自己与秀卿、媚儿等女子的风流史,乐得公孙大娘大笑不止,深为自己这个儿子的出息欣慰不已。

如果泡妞或者被妞泡也是一种出息的话。

玄武大街上,几个人步履匆匆,向朱雀大街的方向赶去。

“快走快走,据说观看比武选将的人,还有可能会被抽中成为那个什么幸运观众,还送精盐和彩票,据说昨天就有人中了十两银子的大奖!”一个大娘张口嚷嚷道。

“是呀!听说了么?今天都已经是比武选将的第三天了,也是最后一天,那个坊间传得沸沸扬扬的公子羽,并没有登场,奇怪了!”一个身材干瘦面色较黑的中年男子大声道。

“你是说那个帅帅的公子羽?呵呵……老娘出门的时候,还看见他在我们那里喝花酒呢!”一个浓妆艳抹,看上去颇有几分姿色的年轻女子喊道。

“那么姑娘,你是哪里的?”又有人问道。

年轻女子答道:“百花楼!”

“出门就碰见一个青楼女子,晦气!”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手牵着个半大孩子,一阵急走。

“真是晦气,一个青楼女子看什么擂台比武?”又一个大娘鄙夷地嚷嚷着。

那个干瘦中年男子道:“美女姐姐,他们都不理你,我陪你一起去看,可好?”

青楼女子一指那个大娘,张口骂道:“要陪,去陪你娘去吧!”

中年男子顿感莫名其妙,喊道:“那不是我娘,我娘早死了!”

那女子接着道:“让你爹把这个死老太婆娶回家,再死一个娘岂不是好事成双?”

那大娘气喘吁吁地跑着,口中不停地骂道:“臭婊子,有种别跑,看老娘不撕破你的贱嘴!”

上午时分,百花楼里的客人并不多。

女色曲艺不是吸引男人的唯一噱头,血腥暴力亦然。二者都能令人血脉贲张,倍感刺激。

幸好今天人员被分流了,否则林东绝对体会不到如此香艳刺激的场景。

陈羽、萧虞、刘金、林东他们四人被一群花枝招展的漂亮女子团团围住。

“小女子名叫如霜,初到金陵,还请陈哥哥赋诗一首!”一个体态纤瘦、面容姣好的女子一边提着酒壶,一边拉着陈羽的胳膊耍嗲。

或许她听说过金陵名妓柳如烟因陈羽一首诗走红的故事。

这是刚下海的小妞儿?

“我也要,我也要!”众女子起哄道。

“刘哥哥,你帮我问问陈公子,也帮我作一首吧,你们不是哥们嘛!”一个身材丰满的女子胸前不住地往刘东胳膊上蹭。

“大家不要吵,不要吵,一个一个来,人人都有!我先作出如霜姑娘这一首!”陈羽喝了一口酒,徐徐吟道:

月影徘徊红袖房,

夜冷揽镜独描妆。

自古多情离别苦,

柔肠百转泪如霜。

此诗面世之后,竟然在金陵青楼圈内刮起了一股哀愁忧郁风。那些我见犹怜的柔弱型女子开始走俏,这是陈羽始料未及的。

“好啊,好啊,如霜姐姐,打个商量行不行?今后我就叫红袖了!”这个女子向如霜央求道。

这是赤裸裸地蹭热点么?

一楼高高的舞台上站着一名女子,白衣胜雪,撩起半截拖地长裙,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小腿,媚声叫道:“羽哥哥,小女子柳媚儿,求诗一首,还请哥哥成全!”

陈羽略一沉思,吟道:

东君未老,

花明柳媚,

且引玉船沉醉。

好将三万六千场,

自今日……自今日……自今日……

刘金奇道:“陈兄大才,何曾卡过文?这是怎么了?”

刘金身旁的萧虞也在瑟瑟发抖。

那台上女子娇笑道:“羽哥哥,自今日怎么了?”

陈羽几步冲上高台,火速解下长衫,一把将柳媚儿包个严严实实。

柳媚儿一拢秀发,继续娇笑道:“羽哥哥,到底自今日怎么了?”

陈羽没奈何地张张嘴巴,苦涩地道:“自今日回家去睡!”

“东君未老,

花明柳媚,

且引玉船沉醉。

好将三万六千场,

自今日回家去睡。

上片风花雪月,下半片浪子回头,好诗好诗!羽哥哥,小女子宝林也要求诗一首!”

二楼赫然出现一个身材高挑、全身红衣的绝色女子。

“娘啊,救命啊!”陈羽凄惨地喊道。

“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公子羽,你娘不是远在二十里外的名剑山庄么?在这里呼叫,她老人家怎会听见?”

一楼大门口走进来一对璧人,正是洛凝和秀卿。

陈羽面色发白,额头冷汗冒出,尖叫道:“洛小姐,不用把事情做到如此之绝吧!”

洛凝呵呵笑道:“不如此,你怎肯心甘情愿地上台比武?”

陈羽摇摇头道:“这是一个天大的误会!我本就决定了要上台比武的,这不是心情紧张嘛,考试之前不都得放松放松么?现在放松完毕,萧虞,我们走!”

“姐妹们,我们都给陈公子呐喊助威去!”百花楼众女子招呼道。

洛小姐笑道:“陈公子,人缘不错呀!”

陈羽尴尬地笑笑,道:“一般一般,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萧虞提醒道:“这里是金陵,不是扬州!”

陈羽讪讪地道:“一样,一样!”

走出百花楼,徐鼎跟上。

陈羽道:“那个谁谁,徐鼎,说的就是你,你眼睛往哪里望呢?刚才他们要来,你为何不及时进去通知我?”

徐鼎面无表情,鄙夷地道:“切!”

第083章 你就给我看这个?

或许战争不能带来和平,但是战争却能平息战争。在和平年代中,儿子埋葬父亲但是在战争中,父母埋葬儿子。

没有人喜欢战争,极少数战争狂人除外。

在望江楼吃过午饭,陈羽背了宝剑,袖了飞刀,朝擂台走去。

一群败家娘们,哪有把自己男人往战场上推的?

擂台搭得一人多高,面积颇大。擂台十米内皆是空地,被一根绳子拦起。

距离擂台十几米的地方,有几把伞撑起遮阴的座位,陈羽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洛凝右边的空位,忙与第二排的萧国公打着招呼。

哪里都有特权,总有人利用特权来获得较好的回报,甚至看个比赛都要更好的前排位置。

面对特权,我们厌恶,但享用到一点假特权,心中又窃喜;面对吃特供的人,我们批判,但自己用到了那些特供,又会得意。

很多人恨特权,因为特权没有在自己手中。

徐鼎依旧背着那把长剑,席地而坐,陪在陈羽身侧。

满江楼二楼的一个雅间里,一个丫鬟样的女子紧张地问道:“小姐,那个一身锦衣,人模狗样的书童进场了,他会上台么?他会赢么?”

如冰山美人一样的小姐道:“会!”

“小姐,是会上台呀,还是会赢呀?我明明问了两个问题!会上台可能会,毕竟传言太甚,他又爱极了自己的面子,至于会赢,呵呵……”那丫鬟一副不可置疑的样子。

擂台比武已经进行到第三天下午,参加的人数已经寥寥无几,而前面凡是比试过的,萧国公均命人记录下来他们的临场表现,以备后用。就算做不了主将,也可以做其他低级武官。

当然,主将的选拔,则是最终的守擂胜出者,能够挺到最后一刻的人。

吃过午饭后,便没有什么人上台比试。十米多宽的擂台上,有一名威武的判官在台上站定,另外一个雄壮的大汉正坐下来休息,满脸浓髯,个头比陈羽只高不矮。

这一定是最终的守擂者了。

陈羽背负长剑,又将萧国公递过来的一杆银枪提在手中,白衣飘飘,从一侧的楼梯淡然地走上擂台,台下喊声已经轰然响起一片。

“公子羽,加油!名剑山庄,无敌!”

这是名剑山庄的弟子。

“陈公子,陈哥哥,你要赢了擂台赛,我们百花楼向你免费一个月!”

看看,还是这百花楼大方,有吃有喝还有美女,关键是全部免费!

“陈大哥第一,打他个屎尿屁!陈大哥第一,打他个屎尿屁!”

口号带着浓浓的淳朴和乡土气息,这一定是赵日天他们那群孩子们。

“……”

陈羽手提长枪,挥舞折扇,一一致意。

陈羽将折扇插在腰上,摆了一个亮相的姿势:双腿迈开微弓,左臂伸掌虚指,右手执枪一转,银枪枪头斜指天穹。

顿时又引来台下阵阵呐喊声和鼓掌声。

台下洛凝微微一笑:还摆个花架子出来,这是街头杂耍么?不过倒是有几分帅气!

陈羽将银枪交由左手,伸出右手,做了几个往下虚压的手势,台下很快平静了下来。

陈羽冲那大汉一抱拳道:“在下金陵陈羽,朋友贵姓?”

那人一抱拳道:“钱塘黄元!”

陈羽又冲那判官一抱拳道:“这位大人,这打擂台能否使用武器?”

判官朗声道:“当然可以,自备的或者我们提供的武器皆可!”

陈羽点头道:“了然了然。物为我用,随心所欲,不错不错。那飞刀呢?”

陈羽说完先将头往左下放一低,然后朝右上方猛地一甩头发,玉冠梳起来的长发便随着俊脸往后一甩,无比的潇洒。

世人总想着让别人更完美,让人文采斐然,让人武艺非凡,又得俊美非凡。这种美好的希望,正是自己或缺的。

就像大家都喜欢美女,到底喜欢的是美女肉体本身,还是美女身上的那种美的本质?

美,本就是造物主的恩赐。

陈羽的头发最近一段时间长出不少,这一潇洒的甩头动作顿时又引起台下阵阵尖叫声。

判官面无表情地道:“可以!”

陈羽又是一点头道:“了然了然。战场讯息万变,武松不用其极。那打伤打残该如何解决?”

判官高声道:“刀枪无眼,比试之前都会签署一份生死状,生死各安天命,不过伤者残者官府会给一些补贴!”

陈羽道:“了然了然。这办法很具有人性化的关怀!”

陈羽“唰”的一声甩开折扇,从原路返回台下。

那黄元朝台下喝道:“朋友,你问得这般仔细,为何不与我比试一番?”

中气十足,声若洪钟。

陈羽高声喊道:“我只是先问清规则而已,我朋友话语比较精贵,我得帮他问问清楚先!”

台下观众面面相觑,吁声一片。

这货刚才如此潇洒的亮相,只是上去问问这个?

一个壮硕的大汉喊道:“公子羽,老子听说你是金陵城内的一个高手要上台打擂,老子这才从山东快马跑了一天一夜!到这里你就给老子看这个?”

陈羽笑道:“这位朋友,远道而来,欢迎欢迎!不过,年轻人,要沉得住气,好戏还在后面呢!”

那大汉道:“好,老子就是冲着你来的,等下给你好戏看!”

陈羽心道:本公子的威名竟然传扬到山东去了?

陈羽轻声道:“徐鼎,你先上台!”

徐鼎也不搭话,走到擂台三米处,拔出背后比自己还高的铁剑,在地上一点,一个干净的弹跳,便稳稳地落在了擂台上。

台下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陈羽呵呵一笑:长剑还有这般妙用?你这逼装的,老子给满分!

不过鼓掌之后,众人顿时傻眼了:头发蓬乱,满脸脏灰,穿着一件兽皮拼接的破衣,腰间挂着一个硕大的酒葫芦。

徐鼎签好生死状,判官宣布比试开始。

还没等黄元抱拳通报姓名,徐鼎用锈迹斑斑的铁剑一指黄元道:“下去!”

黄元顿时懵了,打擂三天,还从来没有遇到还未开打就让自己下台的事情。

黄元手提一把大砍刀,刀尖指地,怒道:“凭什么?”

徐鼎蓬乱的头发遮挡,看不清表情,淡淡地道:“你非敌手,徒增伤亡!本人剑法,杀虎豹所练,没有点到为止!”

徐鼎不住地喘着气,似乎说出这么一长句的话是一件颇为吃力的事情。

黄云怒道:“狂小子,少废话,拔出你的剑!”

徐鼎看了左手倒提的铁剑,面色一紧,冷道:“剑锈,拔不出!”

台下轰然雷动,前面几天的比武是精彩,但最后擂台就要收官之际上来的两个奇葩倒是更加有趣。

“赶紧打吧,别磨叽,我还赶着回家抱孩子呢!”

“兀那壮汉,砍了那个野小子!”

“小哥,我这有柄祖上传下来的竹扁担借你使使,可否?”

台下叫声一片。

“小子,纳命来!”黄元一声狂吼。

第084章 徐鼎首秀

黄元话犹未完,右手抡起大刀就向徐鼎当头砍下,似有力劈华山之势。徐鼎并不躲闪,左手倒提的铁剑顺势划了一条弧线,直接朝着黄元右边臂膀拍去。

快,好快的速度!

铁剑黑影一闪,“咔嚓”有响,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让观众目瞪口呆的是,他们以为败者必然是那位个子小小、连剑都拔不出来的怪小子,却见身躯庞大的黄元哀嚎一声朝右便倒,大刀的攻势顿然化解。

说好的一招一式的比试呢?

说好的见招拆招呢?

怎么一棍子砸完就结束了?

哦,不是棍子,是铁剑!

台下萧国公惊道:“好快的身手,好狠的小子!”

陈羽笑道:“不错,他的杀人技巧都是与狼虫虎豹搏斗中练出来的,全是杀招。不过,刚才他已经手下留情,否则现在那个黄元已经身首异处!”

萧国公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在那种环境之下生存的人,必然得有强于虎豹的能力。

萧国公道:“此子是你从哪里找回来的?”

陈羽面有得意之色,说完一拍大腿,哈哈笑道:“二十两银子包月包来的!”

包月?又是一个让人不懂的新名词!

陈羽手上忽感有异,一看吓了一跳:自己一时兴奋,怎么拍到隔壁腿上去了?

洛凝俏脸一红,怒目而视,冷道:“你这只爪子是不想要了?”

陈羽急忙收回手来,连忙道:“洛小姐,误会!绝对是误会,一时激动!”

擂台之上,徐鼎将铁剑杵在地板上,一字一顿地高声叫道:“还——有——谁?”

擂台之下,已经从震惊之中反应过来。黄元人高马大、雄壮有力,守擂近乎两天,将要最终胜出之际,被这个脏兮兮、怪乎乎的小子一剑拍得骨头断裂。

不错,还是用剑拍的!

如果改为砍的话,焉有命在?

擂台之下,再也没有人上去,只有那个山东大汉面有期待之色,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嗷——”

一声尖叫,突然从台下的前排站出来一个人,不是陈羽还能是谁?

台下观众顿时兴奋起来,终于有人上去打擂了,否则岂不冷场?

洛凝重重踩在陈羽脚趾上的脚后跟再次用力,用手指了指擂台。

陈羽又是“嗷”的一声惨叫,蹦蹦跳跳地跑向擂台梯口。

尼玛,老子难道是祥瑞不成?

难道在我身上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个个逼迫老子!老子又没说不上擂台呀?

台下观众顿时兴奋起来,看热闹这件事,比天都大!眼看着就要结束了,别提多没劲了。

忽然陈羽向刚才的座位跑回去,观众就像炸了窝一样,这个帅小伙是害怕了不成?

洛凝俏眼一瞪,怒道:“你怎么又跑回来了?莫要忘记你是怎么答应我的!简直不是个男子汉大丈夫……”

陈羽一把拔起插在地上的银枪和长剑,嘻嘻笑道:“洛小姐,你又没有试过,怎知我不是男子汉?天气挺风和日丽的,要么就今晚?咳咳……我是回来拿武器的!”

陈羽看着洛凝的脸上正在变化,一溜烟似地跑回擂台,银枪杵在地板上,还不住地喘了几口粗气。

稍后站定,陈羽右手一扬手中长剑,朗声道:“名剑山庄青龙剑,长三尺六寸!”

徐鼎面无表情地也有样学样,一扬手中铁剑,高声道:“天山寒铁剑,连鞘长四尺五寸!”

陈羽左手一抖银枪,接着道:“龙胆亮银枪,长约一丈八,重约六十斤!”

《三国演义》上不是说丈八蛇矛嘛?方天画杆戟、青龙偃月刀也不比这个丈八蛇矛短吧?

“吁——”

台下吁声一片,哄堂大笑起来。

萧国公笑道:“这小子怎么这般臭屁?哪里来的一丈八这么长?不过这龙胆亮银枪这个名字,倒是不错!”

“小子,别臭屁了,快开打吧!”

“陈哥哥,你好可爱!”

两帮人又开始起哄了!

赵日天那帮小子倒是没有喊叫,双方都是自己人,实在是不知道喊什么才好,不过却可以拼命鼓掌。

判官高声喊道:“两位壮士,稍等片刻!刀枪无眼,都还没有在生死状上画押!”

陈羽一摆手,还没等对方通报姓名,青龙剑一指徐鼎,高声叫道:“下去!”

又来一个不按照套路出牌的,上台就叫上一任擂主下去。年年有怪事,今天特别多。

台下观众正在等待陈羽大怒起来,然后怒吼一声“凭什么”,接着大打出手。

看热闹不嫌事大,围观也是一种力量。

有位哲人曾经说过:老百姓需要的不仅仅是食物,他们还要看热闹。如果我们没有热闹给他们看,他们就会自己制造热闹。

所以,某些国度会娱乐至死。今天谁绿了谁的谁,明天谁又跟谁和好,如此这般。

徐鼎一言不发,提起铁剑。

他动了!

这是要先发制人么?

长剑在擂台边缘一点,徐鼎再次跃起,稳稳地落在台下,长剑往地上一插,又席地而坐,处于擂台前方的那块空地上,孤零零、奇怪怪。

“太无耻了,这水放的!”

“打假!打假!”

“陈公子好帅!不战而屈人之兵!”

“徐哥这跳得漂亮,等下我要跟着徐哥学几手!”

台下乱糟糟的一团,台上陈羽一拱手,笑道:“承让,承让!裁判大人,可以宣布结果了么?”

“且慢!老子千里迢迢连夜赶来,你给老子看这个?”又是那个大汉,他高声喊道:“山东周通,来会一会你!”

陈羽冲判官一抱拳道:“裁判大哥,这时候也不早了,该收摊儿了吧?”

判官惊讶地道:“收摊儿?你当我是卖菜的?为国选材,岂能儿戏?好汉周通,快请上场!”

周通有着黑熊般的一身横肉,瞪着一双豹眼,面容较黑。这种面向,一瞪眼就能把孩子吓哭。走起路来虎虎生风,显然又是一个力量型选手。

周通大踏步顺台阶迈上擂台,震得整个台面都在晃荡。

遂在生死状上画了押,从判官手中接过一把长剑,冲陈羽抱拳道:“陈兄,请在生死状上画押吧,老子不服,上来讨教!”

陈羽笑道:“周兄,你一会儿文质彬彬,称呼本人为陈兄,一会儿又以老子自称,那咱俩究竟是个什么关系?”

周通哈哈笑道:“老子是个粗人,哪有你们读书人那么多的弯弯绕儿?俺在山东时经常找人打架,可是,真正的高手不理俺,一般的人又被俺揍得满地找牙,不过瘾呀,不过瘾!不得已从山东赶来,特来切磋一二!”

陈羽对这个性子直爽的雄壮汉子倒有了几分好感,这简直又是一个相若于自己的大混子!

陈羽笑呵呵地道:“周兄,山东距离金陵少说也得六七百里,你怎么会听到我的名字?”

周通眼神暧昧,一张黑黑的大脸露出几颗白净的牙齿,咧嘴笑道:“陈兄,还记得大明湖畔的柳如烟么?”

“大明湖畔?柳如烟?不应该是夏雨荷么?”陈羽怪叫道。

第085章 惺惺相惜

周通黑脸一沉,急道:“你这么快就忘记如烟姑娘了?她才从金陵回乡省亲一个月不到!”

乖乖隆地咚,这妮子回家探个亲,就把这青楼生意从秦淮河做到大明湖去了?

周通张开大嘴,摇头晃脑、自我陶醉般地吟道:“梨花儿——那个似雪——柳儿如烟,春在——这个——秦淮——两岸边。那个一艘——画舫——临水摇啊摇,那个千娇楼中——皆是——婵娟!”

陈羽实在听不下去了,你一个猛汉学什么不好?非得学人家吟诗颂词,还非得自主地加上“那个”、“这个”等虚词,还有完没完了?

陈羽喊道:“当时随意口占一首,算不得诗,顶多算是打油诗罢了,难得如烟姑娘还记得,不如借这个机会,我再次朗诵一下吧!

梨花似雪柳如烟,

春在秦淮两岸边。

一艘画舫临水摇,

千娇楼中皆婵娟。”

周通咧嘴笑道:“还是陈兄文采更加风流一些!”

对,风流,当初绝对是个褒义词。

陈羽笑道:“周兄也是风流人,能得如烟姑娘诉说心事,必然非一般人也!”

这是赤裸裸的互相商业吹捧么?

台下响起阵阵掌声和呐喊声,一个身着大红宫装、露出一对性感锁骨的女子喊道:“如烟姐姐好幸福!陈公子,小女子名叫梦蝶,也是千娇楼里的姑娘,能否请公子为小女子口占一首?”

陈羽笑道:“梦蝶,好名字!感念大家关照,本公子就口占一首打油诗词,并奉上一场舞剑,以飨大家!”

有风吹来,白衣胜雪。陈羽拔剑出鞘,一个起剑式之后,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

“樱开枝头粉红,

飘渺淡云轻风。

烟雨迷蒙罢,

芳草晴天绿浓。

蝶梦,蝶梦,

纷纷漫天飞红。”

剑舞罢,诗词出口,一气呵成。

又是阵阵尖叫声,赞者多数,骂者亦有之。

周通扑棱着大脑袋,高声道:“陈兄,什么淡云轻风的我不懂,不过人家那位姑娘名字叫梦蝶,不是蝶梦!”

陈羽一拍脑袋道:“啊?搞错了?”

台下刚才那位女子深深一服,微笑道:“多谢陈公子,多谢周壮士,蝶梦这个名字更好,我现在就改名叫蝶梦了!欢迎两位大哥到千娇楼光临小女子!”

改名?这也行?

还有热情奔放的邀约!

台下又是一阵躁动,各种喊声扑面而来。

“这是比武擂台,不是青楼舞台!”

“就是就是,还打不打了?”

“泡妞如此了得,就是不知道手上功夫如何!”

洛凝冲萧国公摇摇头,挤出一个苦笑,萧国公笑着点点头,一副“我懂”的模样。

这个人怎么如此极品?

简直是谜一样的男子!

刚一见面就能跟人家水了这么久?

陈羽将长剑插入背后,一把拖住周通的手臂,开心地叫道:“周兄,你我一见如故,又因如烟姑娘结识,周兄远道而来,要不现在就去百花楼,我为周兄接风洗尘?据说百花楼是全金陵逼格最高的青楼,并且我带你去还可以免费哦!”

周通喜道:“还有这等好事?劳烦陈兄!认识陈兄也不枉我千里奔袭这一趟!”

二人把臂就朝擂台梯口走去,一副立刻就去喝花酒、不喝毋宁死的样子。

“吁——”

台下观众又是吁声一片,刚有点儿要干上的架势,怎么忽然间二人把臂言欢了?

洛凝啐道:“真是狗改不了吃s……”最后一个字尚未吐出,急忙收声。

萧国公朝台上判官打了一个手势,判官身形急走,在梯口一伸手拦住两人,道:“两位壮士,既然上台,不比试一番,是否太过儿戏了?”

那周通脑袋又是一扑棱,张口骂道:“不要挡我们哥俩的路,小心你他娘的被我甩进大明湖!”

陈羽扯了一把周通,笑道:“判官不满意,观众也不满意,要不我们勉为其难地表演一番?”

周通点头称诺。

两人回到擂台中央,拉开架势,陈羽左手持枪,右手从背后拔出青龙剑,顺势朝周通劈去。周通也不含糊,持剑格挡,两人同时感觉一股大力向自己袭来。

“铛——”

青龙剑利,周通手中长剑直接被砍断。

“啊——”

台下观众惊叫出声,如果此时陈羽反手一剑,那周通焉能是敌?

周通正错愕剑,陈羽叫道:“周兄,接剑!”

周通抄手接过长剑一看,剑气冷冽,隐隐有龙吟之声,一时欣喜,又是摸又是吹,口中赞道:“好剑,真是好剑!一个小口都没有崩!”

“好一个君子之风!”刚才辱骂陈羽的观众也不得不正视陈羽。

陈羽枪交右手,虚晃一枪朝周通刺来,周通挥剑拦截,两相战斗起来。

枪如银蛇,剑若匹练。枪如银蛇,崩压拨挑上中下三路完全覆盖;剑若匹练,吞吐劈削左右前四方滴水不露。

两人俱是力量型选手,周通越战越心惊,看似文文静静的陈羽越战越勇,一杆银枪招式并不复杂,不过速度迅猛,招招不离自己要害。周通块头较大,久战之下,已经额头冒汗。

陈羽是越打越猛,难得棋逢对手,正好可以用来练枪,加上气力连绵不绝,银枪使起来更是精锐难挡。

不过,以长枪对剑,陈羽还是沾光的。长剑长不足四尺,可长枪却有两米多长。

台下观众掌声雷动,阵阵喝彩。蹲守三天,终于在最后一刻看到了如此精彩的比试,不枉此行。

洛凝脸露异彩,就像从一匹卷毛塌皮的劣马中,发现宝马之相的伯乐一样欣慰。

萧国公倒是略有吃惊:陈羽这小子才学萧家枪法不久,竟有如此威力。那个周通也是一员难得的猛将,只是长剑这个武器还不算趁手,非是最适合他用的武器。

正打着,周通往左边一撤,以剑抱守门户,高声叫道:“过瘾!不打了,不打了,俺败了!俺的个娘啊,累死俺了!”

他伸出大手,一抹额头,滴滴答答的汗水正顺着下巴流淌不止。

陈羽撤回长枪,以枪拄地,喘了几口粗气,高声叫道:“这下,大家都满意了吧!”

理也不理台下热情的喊声,冲周通道:“周兄,别咂摸了,如果喜欢,我这青龙剑就送你了!”说着就将背后剑鞘解下,抛给周通。

周通也不推辞,伸手接过,匆匆绑在腰间,还烧包样儿地拍了几下。一抱拳道:“感谢陈兄厚赠,等下俺也有好东西送你!”

陈羽冲楼下喊道:“百花楼的小姐姐们,咱们回楼子里喝酒去吧!”

下得台来,还没等那群莺莺燕燕围拢上来,萧媚儿拖着宝林快步走来。

萧媚儿道:“宝林妹妹,听说百花楼的酒不错,咱姐妹俩现在就去品尝一番?”

宝林喜上眉梢,拍手道:“好呀,好呀,这整天忙碌,终于得闲,走,喝酒去也!”

这是两个美女逛青楼的节奏?

第086章 煮酒论英雄

陈羽正没奈何之际,周通牵着一匹马过来,看看陈羽那尴尬的表情,一抱拳道:“这两位姐姐不像是楼子里面的姑娘,莫非是嫂嫂不成?”

第一次被人喊“嫂嫂”,萧媚儿倒没什么,宝林俏脸已经羞得通红。

三人都没搭腔,周通似乎明白了什么,黑脸上满是笑容,急喇喇地嚷道:“陈兄,你也真是的,不是我说你,也太过风流放浪了些,家有如花美眷,还要去逛青楼!着实不该!”

陈羽正错愕间,周通接着道:“不过,俺觉得逛青楼这事儿吧,咱俩偷偷去就成了,你怎么大庭广众之下宣布出来?难怪被两位嫂嫂抓了个现行,哈哈!”

随后这货就像耍活宝一样,将缰绳递给萧媚儿道:“嫂嫂,帮俺看好了,马背上的那个包袱可是俺送给陈兄的礼物!”

又冲宝林一抱拳道:“嫂嫂放心,俺只是找陈兄去酒馆喝上三盏两盏的,不去那劳什子百花楼!”

这货粗中有细,倒会卖乖。

宝林用手指了指旁边的满江楼,与萧媚儿一道牵着马走了。

周通朝陈羽一挑大拇指,笑道:“陈兄好福气,两个如花似玉的嫂夫人,还这么温柔体贴,真是羡慕死人了!”

陈羽朝周通那满身腱子肉的胸膛捶了一拳,讪讪地道:“你哪里看出来她们温柔体贴了?哎,还没成亲就被整的欲仙欲死了,我必须得重振男风!”

周通被砸得一个趔趄,站稳身子后咧着大嘴吃惊地道:“还没成亲就欲仙欲死了?陈兄奇人!两位嫂夫人更加是奇女子!”

陈羽岔开话题道:“周兄,你很喜欢如烟姑娘?”

周通那黑黑的脸庞竟然透出一丝红色来,喏喏地道:“如烟姑娘不同意做俺媳妇!俺怎么求都没用!”

我靠,这个时代竟然有人愿意娶一个青楼女子为妻?

陈羽哈哈大笑道:“周兄,你才是情海浪子!这次千里迢迢来金陵,不单是为了我吧?”

周通点点头,一抱拳道:“在大明湖一见如烟,便难以忘怀,求陈兄帮我!”

陈羽大大咧咧地道:“周兄,别急,我保证将如烟姑娘送到你的床上!”

周通双手连摆道:“陈兄,不是这个,我是真心娶她为妻!如陈兄帮我达成心愿,我周通愿为陈兄牵马坠蹬!”

陈羽道:“就冲周兄这股痴情劲儿,我也会竭尽全力帮你达成心愿。不过,牵马坠蹬干什么?我又不打仗!”

“真是什么人玩什么鸟!一丘之貉,沆瀣一气!还真是绝配!”洛凝叱骂道:“好好再浪荡几天吧,你真的要去打仗了!”

陈羽望着洛凝,嘻嘻笑道:“小妞儿,你如此说我们,咱俩很熟么?对了,你一直鼓动我比武选将,现在有周兄承让,我又一不小心赢了,咱俩才是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珠联璧合吧?”

洛凝轻启莲步,边走边道:“先让你得意几天!”

陈羽哈哈笑道:“什么人玩什么鸟,这鸟字一字多音,可不要乱说哦!记住你的身份!”

周通望着远去的洛凝,道:“陈兄,这谁呀?她身份是什么?怪漂亮呀,不过很拽,也是你相好的?”

陈羽道:“她是公主,我可不敢要!”

周通嘴巴里就像塞了两个鸡蛋似地合不拢:“公主?”

周通好像反应慢了半拍,接着问道:“玩鸟,这个鸟字还有什么不同意思?”

陈羽哈哈大笑道:“鸟,可以是玩的鸟,也是可以是玩的鸟(屌同音同义)!”

周通恍然大悟道:“还是你们文化人高深莫测!”

陈羽走过去,拍拍徐鼎的肩膀,这次徐鼎倒是没躲避。陈羽道:“走,一起去喝酒!”

陈羽头前带路,大块头周通和小个子徐鼎跟在后面。

一个翩翩贵公子,带着两个奇葩。一位块头极大脸色极黑,腰间绑着一把看上去就非常名贵的宝剑,一位个头很小脸色是什么颜色不得而知,背上插着一把长长的铁剑。

还没走到满江楼门口,后面一个响亮的声音喊道:“大哥,有好事怎么不叫我?”

陈羽回头看是萧虞,喊道:“刚才被你姐给整懵了,走吧,我们今晚不醉不归!”

四人上得满江楼三楼,女掌柜杨颖亲自来点菜。

陈羽大手在杨颖腰部轻轻拍了一下,笑道:“杨掌柜,你们满江楼最近生意异行火爆呀!”

杨颖娇笑道:“这全是沾了你们状元银行和彩票的光!中奖了,来喝酒庆祝一番;没中奖,来喝酒郁闷一番。嘻嘻,你们男人真是复杂!”

萧虞双眼紧盯住杨颖丰满的胸部看个不停。

杨颖走后,陈羽拿起筷子在萧虞头上狠狠地敲了一下,骂道:“你这小牛还想啃老草?总盯住人家**看个不停?”

徐鼎叱道:“无耻之尤!”

萧虞用手摸摸头,一张俊脸胀得通红,不好意思地道:“只是感兴趣而已!”

菜过五味,饭足酒醺,陈羽冲徐鼎道:“徐——徐,你说说,咱们四个武艺孰高孰低?”说话舌头都有些打结。

徐鼎也有些略醉,张口道:“若论武艺,我必第一!至于你……现在还不是我对手,或许再过些时日才行!假以时日……”

陈羽问道:“为何?”

徐鼎道:“我的速度有限,而你的力度无穷!”

陈羽一指周通,道:“周兄武艺非凡,膂力过人,他比你如何?”

徐鼎道:“若论单打独斗,他不是我对手!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他力大,不过速度稍慢。若论临阵破军、战场冲锋,我不如他,他一力降十敌!”

说完这些话,徐鼎停下来,喘了好几口气。

周通笑道:“徐老弟,是实诚人,俺看你身法奇快,出手迅猛,真乃劲敌,改日我们要好好较量一番!”

萧虞急喇喇地道:“那我呢?那我呢?”

徐鼎笑道:“切,我不与小屁孩儿说话!”

萧虞道:“那你那把铁剑为何拔不出?”

徐鼎忽然愣住了,反复地问道:“铁剑拔不出么?拔得出么?”似乎进入了一个无限循环的系统。

煮酒论英雄是论不下去了,陈羽拍醒徐鼎,踉踉跄跄地率先下楼,走了出去。

一路信步而行,后面跟着三人。四个酒晕子,犹如午夜幽灵般地扶墙而行。

“咦?这里好熟悉!帮我爬上去看看!”陈羽道。

这真是酒壮怂人胆,半夜就敢爬高墙。

徐鼎摊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萧虞摊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墙实在是太高了!

周通摊摊手,道:“踩上来!”

周通哈腰,陈羽试了几次才踩稳,周通双手猛地往上一抬,陈羽就像一颗炮弹一样被发射上去。

陈羽双手一搭,正好扣住高墙顶部,翻身骑在墙头上,冲周通一挑大拇指,这货真是个秒人!

周通瞅着墙头上的陈羽直犯晕,哈哈笑道:“陈兄,好身手——”

话犹未及,但听“吧嗒”一声,墙头上的人忽然消失不见了。

“哎哟”一声惨叫,陈羽从地上摸索着爬起来,幸好掉在了草地上,否则非得摔破相不可。

抬眼望去,上弦月色凄迷,实在看不不怎么清晰,远处一个白色的身影不见腿动却在移动。

一阵风吹来,陈羽忽然打了个寒战,晕头晕脑地轻声喊道:“是人是鬼?”

毫无应答。

陈羽心里略有些发毛,加大声音喊道:“是人是鬼?”

第087章? 冰冰你好

“你才是鬼!鬼才会半夜翻墙爬到别的人家!怎么不摔死你?”一个声音突然而至,吓了陈羽一跳。

这大晚上的,人吓人,吓死人!

春燕从后面转了出来,紧紧盯住陈羽,陈羽晃了晃脑袋,定定神道:“原来是春……春燕姐姐呀,我还以为是嫦娥仙子!我怎么到这里来了?我是怎么来的?”

春燕哼了一声,也不搭话,用手指了指前面还在缓慢移动着的白色身影。

春燕在,那白色身影肯定就是沈洛冰了。

春燕这是鼓动本人这个失业小书童去勾引她姐小姐不成?还有这等好事!简直就是古代活……红娘!

这个时候她应该喊“来人啊,抓贼!”才合乎常规吧。

多日不见,她还好么?那个过敏性哮喘的老毛病还犯没犯过?

陈羽跟在白色身影的沈洛冰身后,沈洛冰也并非腿部不动,只是动的幅度较小。晚上遛个弯儿也这么有型?有点儿《倩女幽魂》聂小倩的味道了。

沈洛冰前行,陈羽在后面跟了一段时间,甚至故意将脚步放重,就像军训走正步的样子,踱得泥地啪啪作响,但依然无法引起沈洛冰的回头。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呀!

往前走,莫回呀头!

从此后,你搭起那红绣楼呀!

抛洒着红绣球呀!

正打中我的头呀!

与你喝一壶呀!

红红的高梁酒呀!”

陈羽醉意醺醺,张起大嘴,扯着嗓子吼叫起来,一股带着西北烧烤韵味的歌声,在夜空中响彻起来!

“小赤佬,侬想哪能?还要不要人困觉了?”这一定是一个松江府附近的仆人大妈在骂。

前面正在行走的人影突然顿了一下,紧接着双肩不住地抖动起来。

陈羽大大咧咧地道:“傻妞儿,想笑就笑出来呀!忍住不仅伤肝,还伤脾肾肺!”

“扑哧!呵呵——”

双肩更加剧烈地地抖动起来。

“扑哧”这种声音有很多种,现在这种笑声无疑就是最具魅力的。

陈羽紧跨几步,一个回转身,双手伸展,堵在了沈洛冰的前路上。

酒实在是好东西,比如喝点儿酒后,平时不敢说的话,现在就敢说了,平时不敢做的事儿,现在就敢做了。

陈羽的胆子就大起来,比如在别人家里竟然敢阻拦这家主人的去路。

陈羽大大咧咧地道:“冰冰你好!好久不见,那个病,后来又犯了没?这么久,你怎么不找我?其实,我挺想你的。午夜梦回,到处都是你的身影;花前月下,何处才见你的芳踪?”

这货不盼着人家好,倒像是盼着人家继续生病似的。不过,如果再病,自己岂不是还要流血?

“谢谢。”沈洛冰轻启朱唇。

谢什么?谢谢我告诉她的治疗之法,还是谢谢我这么想着她?

陈羽酒后一大堆疯话,只换来两个字。

“谢谢”只有两个字,如果加上一个叹号也多半个字不是?可是从洛冰口中说出,甚至连标点符号都没有。

不带感情色彩,何须标点符号?

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月下探美。更何况,洛冰本来就美,美得丝毫不沾人间烟火,美得丝毫不近乎人情。

不过现在会笑,能开口说话,就已经是向前迈出了一大步,这说明调教有效。

怎么会想起“调教”这个词?

洛冰面无表情换了一个方向继续前行,这次陈羽倒没有去拦她。

咦?这里不应该是那个玫瑰园么?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块草园。

“这园子里的草不长刺吧?”陈羽故意逗弄洛冰。想起这个,头脑晕晕乎乎的陈羽还突觉屁股一阵发麻。

洛冰终于止步了,轻轻地问道:“疼么?”

两个半字!明显是两个半字!

虽然面色故作平静,但已经满满都是担忧!

这个话题转换如此之快,恐怕只有当事人才能会意。

洛冰披肩长发倾泻而下,只是鬓角仍然还有一绺白发。鹅蛋型的粉脸上,上天恰如其分地安装上了最和谐比例的柳眉、亮眼、琼鼻、樱口,甚至连下巴的弧线都尖圆适度。

陈羽直直地盯住洛冰的俏脸看个没够,口中叫道:“疼!非常之疼,简直是痛不欲生?不过,如果这种事情能够经常发生,我情愿此生皆痛!”

口花花的话语张口就来,酒后尤甚。

真爱么?算不上。

喜欢么?有一些。

谁不喜欢美女?尤其是一个如此神秘、如此高冷的美女,更能激活男人内心的魔鬼——征服欲。

“你喜欢战争?”洛冰轻声道。

话题再次强行转换,这简直是把天聊死的节奏。

“和平是我的最爱,我喜欢没事的时候,带着一帮狗腿子上街调戏调戏良家妇女。我厌恶战争,但是,哥从来不惧怕战争,尤其是波及到我喜欢的女子,比如冰冰你的时候!”陈羽信誓旦旦地道。

“何以战?”洛冰继续问道。

“外敌入侵,民心可用,将心可用,兵心可用。虽有重文轻武之风,但军备与物资丰富,胜利是大概率。”陈羽不假思索、脑子混混沌沌地直言道。

“那南楚呢?”洛冰对刚才陈羽的答复还算满意,面色平和,仰起俏脸,继续问道。

尼玛,老子是来谈情的,不是来谈战争的!

陈羽摇摇脑袋,仿佛经风一吹,酒精上头得更厉害了,身子一歪,抱着一物,就此不省人事。

鸟鸣啁啾,有蝉鸣叫,初升的朝阳照射在一对互相依偎的人儿身上,倍显温柔。

陈羽睁开双眼,顿感腰麻腿酸,口干舌燥,肩膀沉重。

扭头一看,肩膀倚靠有人,朝阳照射在一张白净的俏脸上,细细的茸毛泛着金色的光芒,像是给一块洁白无瑕的美玉披上了一层圣洁的面纱。柳眉轻蹙,鼻翼微动,像是在做一个沉重的夜梦。

陈羽一动也不敢动,怕会惊醒洛冰。环顾四周,发现春燕也靠在草园边上一株桂树睡着了。原来这妮子一直跟着呢?

好在天热,露天睡觉也并不会着凉。

不过,怎么会跟这个高冷的女子如此依偎着睡着了?这也太浪费漫漫长夜了!

就这样睡了一夜?

陈羽如此近距离地欣赏着洛冰的俏脸,甚至有些蠢蠢欲动起来,难道这位冰山美女被哥的热情融化了?

陈羽轻轻低下头来,扭着脖子将嘴唇凑了上去。

尼玛,就是被暴打一顿,能亲上一口也值了!

第088章 这将军我是不要

短短的距离正在靠近,洛冰修长的眼睫忽然颤动起来,双眼突然睁开,陈羽箭在弦上,在洛冰唇上轻轻一啄,紧急撤离嘴巴。

洛冰淡然地站起身来,好像刚才被亲的人绝不是她。

她竟然笑了!

洛冰微笑道:“陈公子,味道如何?”

陈羽尴尬地笑道:“好,绝顶的好!只是可惜品尝的时间太短,还没有好好去品味一番,要么再来一次好好咂摸咂摸?”

洛冰正色道:“陈公子,你救过我,我昨夜也扶持过你。从今往后,我们互不相欠。最后忠告一句,南楚国或许并非我大华真正的心头大患。我们就此别过,从此永不相见!”

原来昨晚醉酒后照顾我,两相依偎着在草地上坐着睡了一夜,只是报恩而已?

一段感情还没开始就这样草草结束了?

“那以后还能不能跟你一起讨论天文?”

“不能!”

“那以后还能不能跟你一起交流地理?”

“不能!”

“那以后还能不能跟你一起研究军事?”

“不能!”

“那以后还能不能跟你依偎在一起睡觉?”

“不能!”

“好吧我走了!人生若只如初见,初见时的美好,可结局却超乎想象,浑浑噩噩的人生,总有那么几许淡淡的遗憾和哀伤。沈小姐请自己多照顾自己,注意春秋两季天气干燥!注意花粉,注意螨虫,注意其他居心不良的男人!”

陈羽满脸悲伤,默默地步出沈府大门,这是他来这个时代以来最为郁闷和悲哀的事情了。

明明跟她没有特别深厚的感情,可为什么忽然有了一种将要失去某种宝贵东西的不舍和伤心?

顺着高墙左行,走了不到两百米,就看到地上杂乱地躺着三个人,高墙正好阻挡了太阳的照射,萧虞、徐鼎和周通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睡得正香。

陈羽也顾不得地上是干净还是脏,也躺了下去,面朝高墙,闭上双眼。

书房里,春燕正望着小姐挥毫作画,不多时,一副画作便跃然纸上。一轮朝阳正在海边冉冉升起,一对年轻男女正紧紧地依偎一起,坐在海湾的沙滩上,海风吹起,海水漾起的圈圈波纹正向远方传递开来

春燕苦涩地叫道:“小姐”

当天上午的沈府,再次流传着陈羽的传说。

“听说了么?咱们院墙西边躺着四个酒鬼,其中一个还是前不久咱们沈府赶出去的书童,衣服倒是穿得人模狗样儿的!”一个长嘴大嫂嚷嚷道。

“几个小赤佬,吃多了老酒就困在了大街上,好不要面孔!也不晓得昨夜嚷嚷的是不是伊!”又是那个松江府的大娘张口就骂。

春燕满脸的苦涩,就像嘴巴里吃进了一把沙子般的难受。本来她想帮陈羽一把,也算是帮小姐一把,可是最终的结果却走向了另外一边。

陈羽四人后来何时离开的,已经不得而知,不过满江楼的三楼里,又有四人继续开怀畅饮,其中一名华服公子用筷子敲着一个瓷盘,边敲边唱道:

自古多情空余恨,

此处难觅有晴天。

把酒欢歌何时有,

人笑我痴我偏癫。

一声傲笑一把泪,

酒入愁肠恨少钱。

君为我谱无情曲,

歌罢执杯已忘年。

其声粗犷,其词哀怨,其意哀怜,几令闻者伤心,听着落泪。

二楼一个豪华包厢里,一名锦衣大汉喊道:“小二,谁他娘地哀嚎个没完,还让不让爷们几个吃饭了?”

旁边一个中等身材、面容较黄的人闪了出来,大声道:“杨哥,我去看看!敢打扰我们杨哥雅兴!”

那杨哥道:“赵明,去吧,如果碰到硬茬子,赶紧下来通知我等,看我不拆了他的骨头!”

那赵明冲小二喊道:“小二,这是在哪里哀嚎?”

小二默然无语,用手指了指三楼。上面都是掌柜特邀的贵宾才能就餐,自己哪里惹得起?

赵明三步并作两步,跑上三楼推开一个贵宾房间大门,张口骂道:“住嘴!我杨哥让我上来传一句话,谁他娘地再哀嚎个没完——”

“嗷——”

赵明一声惨叫,一根筷子激射而来,正好从赵明口中穿舌而过,筷子还留在外面,鲜血顺着筷子成股流了出来。

小二心惊胆跳:千万不要去惹一个失恋的男人,尤其是一个有本事的失恋男人!

“陈羽这一手绝技,俺自叹不如!”

“大哥的飞刀绝技又精进了不少,寻花摘叶皆可伤人!”

“切,改天我们比试一番,我用弓箭你用飞刀!”

赵明哀嚎着跑下二楼,嘴里满是鲜血,呜呜啦啦着什么,根本听不清楚,用手胡乱比划着什么。

众人见到这个惨状惊呆了,这是谁如此狠心,直接用筷子插进赵明的嘴巴?

那杨哥带着几人奔上楼去,叫嚷着:“是他娘的哪个崽子出手伤人?”

话未落地,“哗啦”一个酒坛爆裂开来,这杨哥一头鲜血,哀嚎一声,委顿在地。

一个声音兴奋地叫道:“大哥,我这力度,够劲儿吧!”

另一个声音叫道:“屁纹龙,我听说以坛子砸头,坛子不破,头破了,才算真本事!”

“了然,了然,大哥且看!”

紧接着“哗啦”、“哗啦”、“哗啦”三声响起,又有三人头破血流,酒坛子俱破碎不堪。那年轻人道:“咦?坛子都破了?看来我这功夫还远远不到家呀!”

那杨哥被人踢了踢,道:“这不是城南霸天虎么?”

“大哥,你认识?打错人了?”

“哈哈,认识,不过不是打错了,而是打少了!”

“哗啦”又是一个坛子破裂的声音。

“屁纹龙,人家都晕倒了,你还补了一坛子,太残忍了吧?”

“我残忍?大哥你直接一筷子让人家没法说话!兴许这几个人明天把脑袋包扎一下,嘴巴还是能说话的!”

次日早朝,正和殿里正发生着激烈的争吵。

丞相刘金吾朗声道:“圣上,那陈羽恃宠而骄,凶名远扬,不可为将。昨天日间醉酒卧倒于沈府墙外,有失礼仪。昨天夜间又在一酒楼行凶,致五人重伤,其中一名重伤不治,已经死亡。如此罪责,应立即交由大理寺审判!”

李子山望了一眼松秀卿,朝刘金吾一抱拳道:“刘大人,下官听闻在金陵府衙南城做捕头的小女曾言,这杨林自号霸天虎,在金陵南城一带作恶多端,欺儿霸女,实乃南城一害。

昨天事故起因乃是那杨林辱骂陈羽娘亲,也就是名剑山庄公孙大娘所引发。那霸天虎被惩治,行将不治之后,竟然有百姓自发地燃放鞭炮以示庆祝,其为祸之烈,可见一斑!”

忽听殿外传来一声大喝:“别拦我,让我进去,圣上御赐禁宫腰牌就是要我上殿言事,我这擂台比试选出来的将军,街头屑小人人皆可骂,这将军谁愿意谁当好了,我是不要!”

第089章 朝堂再次被赶

松秀卿的脸色顿时丰富多彩起来:自己这个陈大哥还真是别开生面、别具一格,敢为常人所不敢为,有时候又像一个混人,惹得人家提心吊胆不过还挺让人崇拜的,嘻嘻!

崇拜英雄么?

这货哪儿哪儿看起来都不像是一个英雄!

陈羽这般撒泼,是不是把这刘金吾也骂了进去?

陈羽进得大殿,大摇大摆地走到松秀卿旁边,朝皇帝一拱手,大大咧咧地喊道:“圣上老哥,几日不见,气色更佳!龙行虎步,可喜可贺!雄才大略,勤俭爱民,乃我大华之福,是我百姓之福!祝圣上老哥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众臣面面相觑,露出鄙夷之色。

这货拍起马屁来,丝毫不感觉脸红。

拍马屁者大有人在,可如此直截了当地当场不做铺垫、直抒胸臆地喊出来的,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臣下想拍个皇帝马屁,那可得翻遍经典,偷偷地写个书或者表什么的,文中还要从三皇五帝开始隐晦地找依据,如“同尧肌之如腊,甚禹足之胼胝”,得出皇帝辛秦工作、不辞劳苦、奋发有为的光辉历程,进而最终得出“皇帝圣明”的论点来。

“咦?这不是探花老郎李大人么?最近还好么?金陵百花楼没少吧?”

“哟?那不是丞相刘大人么?你家那个小妾最近肚皮可有了动静?可别忘了请我吃喜糖呀!”

“哎?老王?你怎么站到了后面?最近隔壁可有收获?”

问候问候李探花也就罢了,人家刘大人的小妾的肚皮关你鸟事儿?

皇帝望着殿中这个又是打拱又是作揖的活宝,哭笑不得。不过经过他这一闹,旱灾危机刚过、战争又将到来的阴翳和压力也顿感一轻。

皇帝面色一沉,继续盯着这个活宝表演,并不发话。

陈羽又朝皇帝一拱手,嚷嚷道:“圣上老哥,你们重新举办一场比武选将得了,这个将军我才不要做!”

站在前排的鲁国公萧敬腾喝道:“陈羽小子,不得胡闹!这是朝廷共同决定下来的,怎可朝令夕改?这将,你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我已经被朝廷任命为本次出征主帅,绑也得把你绑去!”

这是要一锤定音,利用政策上的压力直接落锤,将陈羽这大将之职给办成既定事实。

王德志站出班列,冲陈羽一抱拳道:“陈将军德高才绝,文武双全,你就不要推迟了!我王德志不做宰相堂上客,宁做边军一小兵,但有吩咐,莫敢不从!”

德厚不孤!看,朝堂上竟然有了第一个同盟,哪怕是级别不高的文官!

陈羽义正言辞地道:“好,感谢老王兄!我们要紧紧团结在以我圣上老哥为核心的朝廷周围,为朝廷的事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了我圣上老哥,为了全大华人民的幸福,这个将军我干,虽死而已!”

皇帝面容稍和,朗声道:“好一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陈老弟,你现在不推辞了?”

陈老弟!

皇帝竟然亲口称呼“陈老弟”!

陈羽收敛起混不吝的神态,正色道:“圣上老哥,绝不推辞!不过我要圣上答应我一件事情!”

这货的胆子还不是一般的大,敢与皇帝讲条件!

刘金吾也不多言,这个混小子也不知道从何处得来的如此运气,竟然得圣上如此青眼看顾。

皇帝颔首道:“哦?说来听听?”

陈羽高声叫道:“我要圣上在三军将士出征之际,端起酒碗向我军将士敬酒三杯!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一场战争消耗下来,又有多少爹生娘养的将士抛尸战场?”

静,极静!

陈羽竟然向高高在上的皇帝提出这么一个条件,竟然要皇帝向臣下、向将士敬酒!

李子山请捻灰白的胡须,不住地点头,出列一抱拳道:“圣上,微臣不才,也愿意与陈将军沙场鏖战,替朝廷建功立业!微臣并无武力,不过做一个刀笔小吏、账下文书还是可以胜任的!”

大殿转出一人,一身明黄的宫装拖地,头上步摇轻点,眉眼细长、步履轻盈地走到皇帝龙椅下方,一揖到地,朗声道:“父皇,臣女愿意随军劳军,替父皇鼓舞军心!”

不是洛凝是谁?

又有不少大臣纷纷请战不休。

皇帝站起身来,高声叫道:“准!准!”

两个“准”字!

陈羽腆着脸道:“圣上老哥,连续两个准字,到底是准了我的提议,还是准了我那皇侄女的提议?”

皇侄女?

萧敬腾脸色一变,急忙朝陈羽打手势,要他跪下谢罪。

陈羽扑棱着脑袋,理都不理。

洛凝凤眼圆睁,怒道:“你——”

皇帝似乎是气乐了,点点陈羽道:“你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来呀,给我轰出去!”

陈羽叫道:“圣上老哥,可不能卸磨杀驴呀!圣上老哥,圣上老哥哎!不要抬我,我自己会走鞋子,我的鞋子掉了!”

卸磨杀驴?驴还没有上磨得吧?

刘金吾眼冒精光,心道:这个小子将来必成大患,不过,圣上何时如此仁慈了?难道真的

陈羽再一次被赶出了朝堂,不过陈羽在金陵百姓中的口碑再次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擂台比试夺魁,醉酒怒杀恶霸等事迹在全城传得沸沸扬扬、妇孺皆知,俨然从一个能止小儿啼哭的恶魔形象化身成了穷苦百姓的保护神。

“大哥,大哥,外面都在传说你醉酒怒杀恶棍霸天虎的事迹,能否给我们讲述讲述,我们没有亲眼看到,想过过耳瘾!”赵日地拉着陈羽胳膊哀求道。

“啪”的一声,萧虞一拍筷子,大声道:“话说陈羽刚在慷慨吟唱之际,那霸天虎杨林摇摇晃晃走来,满脸凶恶之色。但见那霸天虎身高九尺有余,腰围也是九尺有余,陈羽陈大侠拔出腰间刮骨钢刀,大叫一声道,呔——”

“屁纹龙,我叫你呔!”萧虞屁股上挨了一脚。

“屁纹龙,我叫你呔!”萧虞屁股上又挨了一脚。陈羽接着说道:“人明明是你杀的,怎么赖到我头上了?这个杀人的事情,我可不担!”

赵日地面露疑惑之色道:“全城百姓都在传说,是大哥你杀的恶霸,都说大哥你的身姿伟岸,少年英雄,文才武略,为民除害,百姓个个拍手称快!”

陈羽面色得意,伸手拍了拍萧虞的肩膀,道:“屁纹龙,继续讲下去,刚才讲到哪里去了?”

第090章 周通的执念

青楼满足了男人的各种梦想,比如出得厅堂、下得厨房,还能上得了床。有人感叹“青楼梦好,难赋深情”,也有人说“自古绝句出青楼,落地才子最风流”。

至于青楼如何,自有人评说。不过现在的周通已经急得像是过不了河的狗一样,并且,还是一只发情期的公狗。

周通那张黑脸因为激动而胀得像是猪肝一样,呈现出一种逞亮的黑红色来。他抓住陈羽的手臂,道:“陈兄,陈哥,快带我去找如烟吧,我一刻也等不了了!”

陈羽一把拍开周通抓在自己手臂上得大手,从地上拣起被金吾士扔在地上的鞋子,翻眼瞅一瞅,看四周没有人注意自己,这才松了一口气,急忙一脚蹬上鞋子。

“周兄,泡个青楼姑娘而已,你激动个毛线?我现在的形象,刚被人家轰了出来,还去得了青楼么?”陈羽朝周通大声叫道。

周通看了陈羽一眼,确实形象蛮惨的:头上的玉冠已经歪歪斜斜,长衫的下摆已经沾染了不少黑灰。周通再瞅瞅自己,虽然衣冠还算整洁,但是似乎这五大三粗的气质,还远远不如现在的陈羽这样极具书香特质的男人更受欢迎。

周通虽面有遗憾之色,但心思已经略有些松动,再怎么着急,也得人家换套衣服不是?

周通讪讪地道:“陈兄,不急,不急,换身衣服先!”

陈羽前面走,周通一脸急色地跟在后面。

两人走了一段路,陈羽看到路边有一个似乎专门卖文房四宝的店面,店门上用颜体字写着刚劲飘逸的三个大字“墨香斋”。

陈羽率先走进店里,张口问道:“掌柜的,可有磨好的墨?”

周通面带不解之色,问道:“陈兄,咱们是去逛青楼,不是墨斋吧?”

瘦瘦的掌柜捧着一个砚台出来,果然是磨好的墨。他以为这位公子要试试墨。

陈羽左手端起砚台,右手伸出手掌,蘸满了墨汁,往自己身上涂抹起来,不多时,原本白色的长衫上,袖子上、前胸、腰部、下摆已经斑斑点点,白一块黑一块,就像一根偌大的湘妃竹。

脏了,就要脏到极致!乱了,就要乱到极致!

陈羽朝门口走去,冲周通大声道:“付钱!”

周通递上一小块银子,满脸惊愕,转身朝陈羽追去。

柜台上一个小伙计喜滋滋地道:“掌柜,这个客户的利润比咱们做两天还高!”

那瘦瘦的掌柜哈哈大笑,道:“真是有病!一个公子看起来像是有钱人,一身锦衣被这样被黑黑的墨糟蹋了。另外一个貌似凶恶的大汉竟然付了足足有六钱银子,也不要找零。一对神经病!”

世界就是这么变态,你送钱给他,他还得骂你。

周通追上陈羽,看到陈羽已经将头上束发的玉冠取下,头发直接披肩而下。

周通惊愕道:“陈兄,这是何意?”

陈羽手一伸,道:“陈兄身上还有钱么?”

周通连连道:“有,有!”随手递上一锭银子。

陈羽装入怀中,道:“这是赔我的衣服钱!”

周通道:“啊?你这衣服需要一锭银子这么贵?这锭银子足足有五十两,可以买你这样的衣服至少十件以上!”

陈羽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吟道:“游子身上衣,慈母手中线。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亲娘所制,我这衣服还不值你这锭银子?”

周通道:“值,值!伯母亲手缝制,当然值!不过为什么是我付钱?”

陈羽嘿嘿笑道:“为了帮你泡妞儿,我搞坏这身衣服,该不该你出钱?”

周通挠了挠大脑壳道:“好像是的,不过为什么要搞成这样不可?”

陈羽又伸出右手,将手上余墨也涂抹在自己脸上,道:“咱俩这样比较起来,你是不是看起来顺眼多了?”

周通看看自己,又看看陈羽,果然觉得自己虽然膀大腰圆,但比起脏兮兮、乱糟糟的陈羽,忽然顺眼多了。

周通喜道:“果然顺眼多了!陈兄,陈大哥,你就是我亲大哥!”说完,脸眼圈都红了。

我靠,这是在演戏煽情,还是情之所至为我所感动?

“哇!他就是姐姐经常提及的金陵才子公子羽么?那样拉风的男人,如此鲜明、如此出众,那忧郁的眼神、墨香染黑的俊脸,还有这件斑驳特异的长衫,极具深邃的艺术感。

那首声情并茂的游子吟,已经让我感动泪流!公子羽已经深深地迷住了我!姐姐,扶我一把,我要昏倒了!”

两名身材苗条的女子结伴而行,一个女子急忙伸手去扶住另外一个女子。

周通擦擦眼眶,悲哀地喊道:“天啊!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陈羽拍拍周通敦实的肩膀,笑道:“周兄,你有你的优势,我有我的劣势。所以,不要怕,你行的!不过,周兄,你确定那柳如烟已经回到金陵了?”

哎,命苦,教人泡妞儿还是第一次。

周通点点头。

陈羽接着道:“那千娇楼地址在哪里?”

周通笑道:“陈兄,你都不知道,我一个外地人怎么会知道?”

陈兄想想也是,用手捣捣周通道:“对面来了一个女人,你上前问问!”

迎面走来一个身材稍胖的大嫂样的女子,周通连忙上前,脸上挤出笑容,问道:“大嫂,借问一声,那千娇楼在何处?”

那女子被人拦住去路,看到周通身材彪悍的样子,先是一惊,再听周通说话,原来是问路,问那千娇楼,且朗朗乾坤、青天白日怕他作甚?

那女子一掐腰,高声叫道:“你个夭命的短命鬼!本姑娘还没成亲呢,你娘才是大嫂!想去千娇楼,还一脸兴冲冲的样子,跟喝了猪尿似的,滚开!”

喊一个未婚女子为“大嫂”,又开口问妓院,周通被这个女子一顿好骂。对待一个男人,周通或许上去一顿老拳,可是对于一个女人却无从下手。

周通苦笑不已。

等那女子走开,陈羽笑道:“周兄不要生气,下一个由我来问,followme!”

对面走来一个年轻女子,身材瘦削,模样倒是非常周正。

陈羽迎上前问道:“美女,请问千娇楼在哪里?”

那女子正自低头走路,被陈羽拦住也是惊了一跳,抬眼望向陈羽,面容忽然由惊变喜,笑容就像是要从脸上溢出来,一对好看的锁骨不住地颤抖。

这是惊惶还是激动?

“陈公子,你终于肯到千娇楼找奴家了么?”那女子张开樱桃小口,深情款款地福了一下。

这也能遇上熟人?

陈羽盯住那对性感的锁骨,忽悠所悟,道:“蝶梦,蝶梦,纷纷漫天飞红?”

那蝶梦喜道:“奴家要谢公子给小女子更名,最近几日奴家恩客突然增加许多,都拜公子所赐!正不知道如何答谢公子呢,正好遇到公子专程来找奴家,还真是有缘!”

陈羽讪讪地道:“是呀,真是有缘!蝶梦姑娘,我我俩正是要去千娇楼找蝶梦姑娘和如烟姑娘的!”

周通仰天长叹道:“这样也行?搞成这样还不断有人认识?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

第091章 木九是何物?

周通正感叹之际,一阵急促的马蹄踏地的声音传来。一匹颇为神骏的白马上骑坐着一个白衣人打头,后面跟着一辆马车正从对面驶来,十来个护卫紧紧围绕在马车旁边保护。

“前面两个穷鬼,赶紧闪开!”一道银铃般的声音高声喝道。

原来又是一个女子!一身白色劲装,背插长剑,身材高挑,细眉大眼,长发扎成一个马尾甩在背面。长得跟少女时代的范冰冰似的,一股青春靓丽之风扑面而来。此时骑跨在白马之上,愤怒之间,威风凛凛。

陈羽暗道:尼玛,骑白马的就一定是王子么?说不定是唐僧呢!现在却是一个雌货,还拽得跟六亲不认似的。

陈羽没有动弹,周通也没有动弹,蝶梦倒是像个小鸵鸟一样,一头扎进陈羽怀内,身子还在瑟瑟发抖。

白马眼看着就要冲撞上来,那女子一勒缰绳,白马前蹄竖起,“希律律”一声紧急停住。

那女子一抖手上马鞭,骂道:“该死不死的穷鬼,还不让开?”

陈羽左手叉腰,右手一指那马上女子,高声喊道:“一个小娘们,脸长得跟骨盆似的,不学女红烧饭,倒学人家骑马!这路是你家的?万一这头破马踢坏了本公子,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那女子也不搭话,一拧腰跳下马来,挥起长鞭朝陈羽兜头抽来。

还没等陈羽有所动作,周通率先身子一转,一把抓住鞭稍猛地往回一带,那女子没料到对手如此强悍,一时抓牢不住,长鞭脱手。那女子顿时恼羞成怒,修长的手臂反手拔出背上宝剑,就要再次冲上去。

“小朵,住手!”

车帘掀开,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女子不足双十年华,鹅蛋脸,眉如远山,目似秋水,杏眼琼鼻,生得甚是美貌。特殊之处在于其身高目测也有一米七的样子,超过了绝大多数的女子,甚至一些男子都没有她高。

那叫小朵的女子闻言,果断地将长剑又插回背后,俏立一旁,口中道:“这两个穷鬼实在可恶,不仅挡着道路,还抢夺了我的马鞭,该打!”

车中女子长腿轻迈,衣袂带风。亭亭玉立于众人面前,简直就像后世那些超级模特般,细腰翘臀,超高的个头,超完美的身材。

陈羽冲周通一笑道:“周兄,这个女子好漂亮,身材完美,一条长腿可以玩上三年都不够!”

周通晃晃大脑壳,摇摇头道:“陈兄,这种人高马大的女子你也喜欢?我敢说没几个男子愿意上门提亲。哎!你们读书人的品味就是不一样,如此脱俗,非同寻常!”

陈羽哈哈笑道:“周兄,你这就不懂了。如此长腿,再穿上高跟、黑丝,那绝对是致命的诱惑!咝——将丝袜撕破,那情景、那场面——”

周通咧开大嘴,笑道:“陈兄品味非凡,俺愿意助陈兄一臂之力!”

这两个烂货竟然大街上当面品评对面的女子,实在过分!关键是,其中一个男子怀中还揽着一个漂亮女子。

也许是刚才那叫小朵的女子的嚣张的作风惹毛了这两位纯爷们。

更过分的还在后面。

周通用手一指那高挑小姐,一双豹眼上上下下扫视了几遍,高声喊道:“这位小姐,还没成亲吧?”

他想说“还没人要吧”这句话,实在过于难听了,一咬牙忍住了。他接着喊道:“小姐个头如此高挑,都快赶上我这兄弟了!不过,我兄弟喜欢你,看你这么多跟班,身世也不是普通人,你跟我这兄弟门当户对,要么我来说个媒,你俩凑合成一对如何?”

那小姐望向两人,面无表情,并不搭话。往左手手腕一摸,右手一抖,一个环状物朝小朵飞射而去。那小朵像是有默契似的,伸手接过,脸上顿时嘻嘻笑了起来,笑声再一次银铃般地响起。

后面十几位护卫并无动作,似乎这种状况已经司空见惯。

陈羽和周通怔怔地盯住这对主仆,这是要闹哪样儿?

小朵脸上的笑容忽然一变,“呛啷”一声拔出背后宝剑,纤腰一扭,朝周通刺来。

“娘咧,这个小娘们好凶呀!”周通一边慌忙躲避,一边拔出腰间青龙剑被动架挡起来。

两人真刀真枪打斗起来,险象环生,以周通的高强武功,竟然在左支右绌,小朵这女子的功夫果然了得。

陈羽轻轻推开蝶梦,一甩披肩长发,喊道:“喜欢一个人有错么?如果喜欢你有错,我愿意一错再错!小姐,还不让那小朵姑娘赶紧住手?快要出人命了!那小朵姑娘冲撞我兄弟二人,你看把我衣服都搞脏了,不赔偿也就罢了,还当街打人?还有天理么?还有王法么?”

小朵闻听此言,手上长剑攻势一缓,纤腰一拧,撤出了两人打斗圈。周通压力骤减,伸手抹了一把额头汗珠。

小朵以剑遥指陈羽,娇喝道:“你那破衣烂衫赖姑奶奶什么事儿?两个无耻之人!两个超级穷鬼!小心我打爆你的脑袋!”

陈羽左手往后撩了一把肩膀上散乱的头发,轻甩一下打开折扇,道:“小朵妹妹,不要张口闭口无耻、穷鬼的叫,哥哥也是有钱人!喏,一息两息间,收入都是几十两上下的主!一两银子掉在地上,我都懒得去捡!看,我这件手工缝制的衣衫还是限量版,全金陵独此一件!”

小朵撇撇嘴道:“哼!谁是你小朵妹妹?好没羞!还说不是穷鬼?一息间收入几十两而已,我家小姐何止千两?”

我靠,哥已经如此吹牛了,这小妞怎么比我还能吹呢?

陈羽哈哈笑道:“小朵妹妹,吹牛也不打打草稿,你家小姐真的如此有钱?分分钟收入上千两银子?我怎么没听说过大华还有这等人物?”

小朵骄傲地道:“穷鬼,孤陋寡闻,留你俩两条穷命,快去打听打听我家木九小姐的名字去吧!”

陈羽冲周通道:“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这我知道,可那木九是何物?奇奇怪怪的。周兄,你听说过么?”

周通摇摇头,随后扑棱着脑袋,道:“陈兄,没听说过,不过你得小心这个小妞,她好厉害!”

蝶梦小声道:“我倒是听说过木九小姐,全大华衣食住行皆离不开木九小姐的产业!”

哇,这么厉害!

陈羽朝小朵一笑,道:“小妹妹,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赔个一百几十两就算了,我还有重要事情要去千娇楼办理!”

话犹未完,那叫木九怪怪名字的小姐纤纤玉指一弹,一道白光直朝陈羽飞去,陈羽左手一抄,将一个珠子样的物件抓在手心,兀自感觉到一丝温热。

陈羽将那拇指大小的珠子放在鼻端闻了一下,一股馨香传来。

“好香!这是什么?”陈羽问道。

“穷鬼!还说不是穷鬼?一对穷鬼,两个乞丐!连夜明珠都不认识,这是小姐赏给你的,还不快滚?”小朵气势汹汹地喊道。

随后她转向蝶梦,问道:“姑娘,这里距离那状元楼还有多远?”

第092章 青楼梦好赋深情

蝶梦向前方指了指,道:“不远,最多二三里路就到!”

“哇,这就是传说中的夜明珠?为什么有一股如此好闻的香味?似兰似馨,如桂喷香!夜明珠能够自动散发香味么?”陈羽手捻夜明珠,不耻下问。

确实是不耻,绝对是无耻!

“你小朵,我们走!”少言寡辞的小姐忽然面色潮红起来。

“奇怪,奇怪了!”陈羽不住地念叨着。

旁边蝶梦咯咯笑道:“公子,是那高个头小姐的体香吧,肯定是因为从袖中取出,那是人家的体香吧!”

“体香?嘿嘿,真好闻,那蝶梦小姐,你也有么?”陈羽继续不耻问道。

蝶梦呵呵一笑,道:“刚才那帮人是去状元楼的,莫非是找公子你的?”

这个丫头,简直是转换话题小能手。

“走!”陈羽道。

“回状元楼?”周通、蝶梦异口同声地道。

“千娇楼!”陈羽已经甩开步子朝着刚才的方向走去。

如果说百花楼不仅仅是一座楼而是一个大型庭院的话,那千娇楼确实是楼,也是一座临江而建的楼。丝竹之声悦耳,翩跹之舞动人。

好在有蝶梦领着,否则陈羽这副装扮、这副德性恐怕连千娇楼的大门都进不去。

刚迈入大门,周通已经急不可待地问道:“蝶梦姑娘,那如烟姑娘可在?”

蝶梦笑道:“如烟姐姐好福气,每天都有这么多人找她。随我来吧,也不知道上午那个许公子走了没有。”

蝶梦带着两人朝二楼走去,忽然迎面跌跌撞撞地跑来一个小厮,口中喊道:“出事了,出事了!如烟房间那个许公子又开始闹事了!”

陈羽心下一喜,心道:“正在想办法如何让周通去搞定如烟,这下子有由头了!”

陈羽在蝶梦翘臀上拍了一巴掌,叫道:“快带我们去如烟房间,周通,准备战斗!”

蝶梦臀部一麻,快步迈起。周通“呛”的一声拔出长剑。

陈羽道:“不要紧张,不是要你去杀人,届时看我眼色行事即可!”

房间内已经一团糟,一个修长身材的贵公子似乎已经醉眼朦胧,刚摔碎了一个茶壶,又将一个盛装水果的瓷盘砸在地上,怒气冲冲地喊道:“小贱人,老子在你身上前前后后花了多少钱?到了此刻,别说睡了,连身体都没有摸过!本公子愿意助你脱离这烟花之地,做本公子的小妾有何不好?”

柳如烟满脸惊恐之色,哀怜地道:“许公子厚爱,如烟铭感五内!可如烟在这千娇楼里只卖艺不卖身,还请公子见谅!”

那许公子朝如烟扑去,喊道:“贱人,我叫你假清高!”

如烟的房间在二楼的最东头,三人刚跑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乒乒乓乓”的摔打和器皿破碎的声音,周通面色一紧,一脚将门踹开。

陈羽心道:这个动作不错,都不用教了,必须得给满分!

周通高声喊道:“畜生,放开那个姑娘,让我来!”直接冲过去一把揪住那许公子的头发,掐着脖子,往下一按,直接按倒在了地上。

动作很流畅,但你那话,是不是太畜生了?

忽然房门就踹开,即将伤害自己的人已经被降服,柳如烟衣衫不整,正如受伤的羔羊一样无助,看到陈羽就朝他怀中扑去。

尼玛,这叫什么事儿?姑娘,不是我救你的好不好?

陈羽一个侧身躲过,柳如烟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蝶梦急忙上前扶住。

陈羽弯腰在地上拣起一块瓷盘碎片,走至周通跟前,狠心在其腰间猛地划了一下,顿时衣破,血流如注。周通感觉有异,回头一望,陈羽急忙打了一个眼色。

陈羽哀嚎道:“周兄,你怎么受伤了?”

那柳如烟看到按住许公子的人是周通,又看到他腰部流血,急忙走近道:“周大哥,怎么会是你?你不是在山东么?怎么来金陵了?我看看,伤得严重不严重?”

周通心里一暖,这柳如烟竟然还认得他!

周通一手掐住许公子脖子,直起腰来,一手捂住伤口,凛然道:“不碍事,只要如烟姑娘没事就好!”

陈羽在旁边煽风点火地道:“大明湖畔,是周兄对你一见钟情的地方。回家后周兄相思难耐、茶饭不思,为了见到你,周兄不远千里,不眠不休,足足走了四天五夜,才走到金陵。”

陈羽趁人不注意,又在周通后腰处狠狠地拧了一把,周通忍痛不住,口中发出“咳咳”的声音。

陈羽佯作大惊失色地道:“啊,周兄,你这是要吐血了?周兄,你上有八十老娘,下有下面还没有孩子,连成亲都没有,这次恐怕是要让周家绝后了。周兄,你不能死呀!”

陈羽刚才划的伤口过长,一只手哪里捂得全?鲜血顺着伤口,滴滴答答地落在长衫下摆上,殷红色的血洇湿了一大片衣服,触目惊心。

柳如烟望着周通坚毅的脸庞,眼睛不禁湿润了。在青楼卖艺为生,偶有客人欺辱,也只得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吞,何曾有这样的男子拼命帮助自己?

陈羽再次补刀道:“周兄,为了一个青楼女子,你值得么?连命都不要了?”

周通耿着脖子,朗声道:“当然值得,我要娶如烟为妻!做梦都想!”

柳如烟已经被蝶梦理好了衣衫和头发,听闻此言,全身一震。

陈羽道:“你凭什么娶柳如烟?你家里只有五百亩土地而已!”

屋外已经来了不少姑娘和客人,惊叹道:哇,有土地五百亩还不够?

周通急道:“凭我真心喜欢如烟,我宁愿用这五百亩土地作为聘礼,迎娶如烟!”

门外一个姑娘插话道:“这个朋友,看你年纪不大,你自己就能做主?”

周通道:“不错,我父母双亡,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为什么不能自己做主?”

那姑娘又道:“哼!花言巧语,刚才这位、这位乞丐一样的公子还说你上有八十老娘!”

陈羽忙道:“周通,你没有外婆么?在我们那里,外婆又叫姥娘!”

周通道:“老娘?姥娘?有,有,我还有两个舅舅。不过,他们不是我直系血亲,管不得我!”

那女子见周通说得诚恳,不像作伪,这才点点头。

青楼本就是以色娱人的青春饭,青楼女子谁不想有一个好的归宿?

不知道是谁起哄喊道:“如烟,嫁给他!”

众女子叫道:“如烟,嫁给他!”

周通一时激动,眼睛一白,卡着许公子脖子的手一松,仰头就此昏倒过去。

陈羽一把扶住,高声叫道:“蝶梦,快去叫医师,不然真的没救了!”说完心道:我只是轻轻地划了一下,这小子演戏不用这么逼真吧?是不是演得有些过头了?

那许公子被丢在地上,地上瓷器的碎渣又刺破了他的膝盖,已是血流不止。经此刺激,似乎醉酒已醒。他懵懵懂懂地用手顺了顺刚才被卡住的脖子,声音已经变得沙哑起来:“这都是哪里来的傻屌?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093章 兔儿爷?

泡妞儿,无非两种结果,要么走心,要么走肾。

周通绝对是走心了,现在连心都晕倒了。泡妞儿要胆大心细脸皮厚,而周通脸皮虽黑,却不厚,他发出的那些表白均出自真心,所以陈羽使用种种花招帮他去泡如烟姑娘,丝毫没有负疚感,甚至还有一丝丝的得意。

周通这货的表现,简直是天然的演技派高手。这是一种发自内心、毫无雕饰、毫无痕迹的自然反应,走心之举。

医师已经来了,正在包扎周通腰上超过二十公分长的伤口,柳如烟心疼得泪花一直挂在脸上,周通悠悠醒转,望着柳如烟的俏脸兀自傻笑着不停。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莫过如是。

许公子还在呜呜噪噪地叫骂着,陈羽一把提起他的衣领,将手中带血的瓷片塞到他的手中,高声喊道:“许公子是吧,当时你醉酒后,意图伤害柳如烟姑娘。我的兄弟,就是这个黑大个上前阻拦你行凶,被你用这块瓷片划伤腰部,伤口长过一拃,深及见骨,恐怕这得半个多月下不得床来,这下子你完蛋了吧!”

许公子刚才被卡住脖子,又摔了一跤,脸上早已经被虐得青一块红一块,他挣了挣脖子,没有得脱,仍然硬气地道:“本公子许山,打伤一个人又怎么了?大不多了多赔些银子罢了!咦,这块瓷盘不是你递给我的么?”

这许公子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

陈羽慷慨激昂地道:“许山?哈哈,比那娶蛇的许仙还少了一个人字旁,你简直不是人!知恩不图报!不错,这瓷片是我递给你的,但是也是我从你手里抢过来的,如果不是我,你就酿成了更大的错来,大家都能见证!对不对,蝶梦?”

蝶梦连连点头。

陈羽接着道:“如果是一个普通人还可罢了,可我这兄弟刚刚通过朝廷比试选将,选为南征将军,岂是你那一些阿堵之物就可以解决得了的!破坏当今圣上的南征大业,你就洗干净屁股等着去坐牢吧!”

说到最后,陈羽已经是声色俱厉,披头散发,须发飘扬。

许山这下子惊呆了!

柳如眉往陈羽这般瞟了一眼,忽然怔住了。

柳如眉擦干泪眼,起身走至陈羽身边,望着陈羽这副怪模样,像是极力辨认的样子。眼圈红红的俏脸上忽然绽出了笑容,轻声道:“你是陈羽公子对不对?你还帮我写过一首诗!你这身衣服是画画写字所污?脱下来我给你洗洗可好?”

我靠,这也能认出我来?

陈羽讪讪地道:“是,只是见过一面之缘而已!”

柳如眉略一停顿,道:“你现在要我嫁给周大哥为妻?”

陈羽长身而立,一指周通,道:“不错,我这周兄英雄了得,对你痴情,并且还可晋升为一名将军,绝对是良配。嫁给他,你就是将军正妻了,绝不是做妾!”

陈羽循循善诱。

柳如烟回首看了一下周通,又冲陈羽轻声道:“我要你——”

陈羽双手连摆,道:“如烟姑娘请自重,本人泡天泡地不泡朋友妻!”

柳如烟顿时脸色通红,甚至连脖子都是一片粉红,她急忙辩解道:“如烟一界青楼女子,得陈大哥青睐,嫁给陈大哥也许是一个好的归宿。我是想请名满金陵的陈公子做我们的媒人,不知陈公子肯是不肯?”

周通听到此处,眼睛一白又要晕倒,陈羽走近一巴掌扇在他脸上,骂道:“娘的,你这是什么毛病?流血不流泪,听到别人要嫁你,这种开心的时刻也能昏倒?我这当媒人的还没晕呢!”

周通狠心咬了一下自己舌尖,强行站起身来,朝柳如烟一躬,朗声道:“如烟,我一定会好好待你!”

柳如烟低下俏脸,满面绯红。

陈羽哈哈笑道:“真是郎才女貌,好一对有情人!咱们新人新效率,等下就去替如烟姑娘赎身,明日我将我的宅院借给周兄,就此完婚,可好?”

千娇楼里姑娘俱都拍手鼓掌,羡慕不已。

蝶梦红着脸,声如蚊蝇叫道:“陈公子,我呢?”

陈羽望着蝶梦那娇柔的粉面,叹道:“蝶梦姑娘,我陈羽上无兄长,下无弟妹,不如你我兄弟相称,我当你是亲妹妹可好?”

人不风流枉少年,风流到头全是债。如今陈羽的风流债务累累,恐怕还都还不清了。

“妹妹?”蝶梦自怨自艾地道。

柳如烟傻傻地站着,第一次见陈羽,自己红了,第二次见陈羽,自己嫁了,这是何等的际遇?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陈羽领着周通出了千娇楼,朝状元楼走去,披头散发、浑身墨迹,又被千娇楼姑娘指指点点,颇有些狂士风格。

陈羽拍拍周通肩膀,笑道:“周兄,你可恨我?”

周通喜气洋洋的脸上仍然兴奋不已,伸手摸了摸腰上伤口,咧着大嘴笑道:“陈大哥,你这是在帮我!今后我这条烂命就是你的了!”

陈羽揽住周通的肩膀,哈哈笑道:“周兄弟,我当你是亲兄弟,今后切莫如此说!”

状元楼二楼贵宾室窗户前,那一身白衣劲装的小朵姑娘正望向窗户,忽然看到陈羽和周通闯入视线,不禁脸上通红,低头啐了一口,骂道:“咦——好恶心,那对穷光蛋,原来还是两个兔儿爷!”

木九小姐眼睛瞟向窗外,依旧不发一言。

陈羽走进状元楼,宝林望着陈羽的怪模样,爽朗地笑道:“陈大公子,你这副扮相,又是去哪里泡妞儿去了?”

陈羽伸手在宝林俏脸上轻轻摸了一把,嘿嘿笑道:“宝宝妹妹,我这副打扮泡你,你愿意看么?”

宝林通报有贵客等待,然后纤腰翘臀一扭一扭地走了,陈羽收回目光,朝三楼走去。

上得三楼房间,洗了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用手摩挲着那个折扇的玉坠,轻轻念着扇上那句诗词,轻轻叹道:“云儿,你在哪里?怎么我那状元楼如此多的伙计,就是打听不到关于你的丝毫消息?”

第094章 间接接吻?

陈羽强自压下心中对云珏的思念,缓步朝二楼走去。

赵日天安顿好贵宾之后,站在二楼楼梯处等待陈羽。见到陈羽下来,赵日天嘻嘻笑道:“大哥,那两个女人好怪,一个凶巴巴的,一个高挑挑的,大哥千万不要惹她们!”

陈羽道:“日天啊,我没事惹她们干嘛?大哥是到处惹事儿的人么?”

赵日天歪着脑袋,奇怪地道:“大哥,你不是么?”

陈羽拿折扇拍了一下赵日天的脑袋,骂道:“他妹的,大哥就是这种形象么?大哥是翩翩帅公子、彬彬读书人,好不好?”

“呸!换身人皮也还是个兔儿爷!”一个女子骂道。

“赵日天,不要拉住我,看我如何教训这个小娘贼!”陈羽吼道。

赵日天莫名其妙地道:“大哥,我哪里拉你了?”

那贵宾厅不正是小朵和木九两人么?

陈羽先朝剑拔弩张的小朵上上下下扫视几眼,个头也算是高挑,除了相貌漂亮之外,也只是腰细、腿细,浑身没有四两肉,简直就是一个柴火妞儿。

再看木九小姐,优雅地坐在那里,手持一个白瓷碗喝茶,修长的粉劲,修长的手指,迷人的唇形,坐姿不得不露出的一截修长的小腿,不管如何自处,都透露出一种合度的优雅气质。

高,实在是高!

如果穿上一个七分高跟鞋,恐怕要跟我一样高了吧?这样带出门去,哥的优势就全无了。不过,一双美腿玩三年,这双长腿,啧啧,先玩上三年再说!

陈羽如此不礼貌的目光对着两个女子不断扫射,已显极其不礼貌。不过,是这个劲装女子不对在先,输人不输势,必须怼回去!

木九被陈羽瞅得直发毛,冲赵日天道:“小伙计,他就是状元楼掌柜?”

赵日天面有得意之色,点点头,自豪地道:“美女姐姐,不错,他就是我们状元盐业、状元彩票、状元银行的掌柜,还是我们三十个人的大哥!为人很豪爽,长得又帅气!”

赵日天说话时还在状元三项产业上面,加重了语气。

陈羽打开折扇,轻摇几下,微笑道:“日天,干的不错,你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儿了!”

那木九轻抿一口,优雅地放下茶盏,摇了摇头,叹道:“伙计倒是好伙计,只是可惜选错了老板!”

陈羽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帅气地放下茶盏,摇了摇头,叹道:“小姐倒是好小姐,只是可惜选错了丫鬟!”

木九面色一红。

小朵高声喊道:“你——”

陈羽哈哈大笑道:“小朵姑娘,不要嚣张,你要搞搞清楚,这里可是我的地盘!被我说中了心事?开始恼羞成怒了?”

小朵怒道:“你,好无耻!干嘛端起我家小姐的茶水喝?”

陈羽顿时石化了,伸手习惯性地摸了一把额头,还真有点儿出汗。

陈羽惊道:“啊?我刚刚看木小姐喝茶的姿势实在是太有范儿,太迷人了,忍不住模仿了一下下!啊?这样的话,我岂不是跟你家小姐间接亲吻了?我要不要负责任?要不要娶你们家小姐?”

陈羽端起桌上茶盏,果然看到碗口有一个浅浅的红唇印记。

木九又是一阵脸红,这还是被人第一次夸奖“迷人”。从十四岁起,自己的个头就窜到了现在的高度,出门在外就被人当作怪物看待了,哪里会有“迷人”之说?

小朵叱道:“呸!我们家小姐才不要你负责,兔儿爷,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

天鹅,这绝壁是天鹅!论身高而言,绝壁是鸡群中的天鹅!

陈羽回骂道:“小娘贼,不要毁谤本公子,否则本公子一定会去官府告你!本公子风度翩翩,怎么会是兔儿爷?”

陈羽说完,潇洒地甩开折扇,白衣玉冠,端的是帅气。

小朵吐吐舌头道:“吆——哪有男人打扮得如此秀气的,活脱脱的一个兔儿爷!”

陈羽怒道:“小丫头,本公子穿的粗犷一些,你骂我死穷鬼、乞丐,这次穿得精致一些,你骂我兔儿爷!快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我还要跟你家小姐谈谈私事!徐鼎,把她给我赶出去!”

老子不发威,你还当老子是病猫不成?

徐鼎身背铁剑推门而入,还未走近,小朵顿感一种莫可名状的威压传来。

木九朝小朵摆摆手道:“小朵,你先门外等候吧,我自有分寸!”

小朵悻悻地退出房门,徐鼎从出门带上了房门。这个世界终于安静了。

也许是坐得太久了,也许是为了缓和气氛,木九站起身来活动活动,毕竟人家主人,陈羽还是站立着的。

徐鼎双眼一眨不眨地盯住木九,长发、俏脸、修眉、大眼、琼鼻、樱口、秀颈、挺胸、纤腰、翘臀、长腿,无一样不美,无一分不俏。

如果说是上天是格外眷顾她的话,她已经拥有了所有女人做梦都想有的部分。如果说是上天造物公平的话,只是把她生错了时代,这个以中庸娇媚为美的时代,她实在是太过于特殊了。

这就是超模!这就是青春版的林志玲!

陈羽一时五迷三道,张口道:“姑娘芳名?能否加个微家住何方?”话一出口,顿时明悟过来,她的名字早就知道了呀。

木九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目光,淡淡地道:“木九,松江府。”

陈羽兴奋地道:“侬是上海柠?”

木九惊奇地道:“你懂松江话?上海?松江府确实有一个上海县。”

陈羽闻听此言,对上号了,套上近乎了,欣喜地道:“略懂,略懂!我以前有个责任编辑,哦,编撰,名字叫做虎牙,人漂亮又聪明,就是上海柠!”

木九淡然道:“编撰史书的?陈掌柜还真是大才,不仅会做生意,还能撰写史书!”

陈羽嘻嘻笑道:“不错,确实是史书,历史板块嘛!”

陈羽的目光仍然盯住自己不放,木九冷冷地道:“看够了么?”

“不够,不够!实在是太完美了!看一辈子都不够!”陈羽难得遇见一个如此超模,一句心底的话脱口而出。

木九轻踱两步,坐下身来,口中道:“陈掌柜,能否坐下来谈谈?”

一时间主宾颠倒,这到底谁是主人?

陈羽连忙坐到木九对面,微笑道:“木姑娘,我不太习惯别人叫我陈掌柜,这太市侩,一种生意人的嘴脸扑面而来!我喜欢别人叫我陈公子,公子羽也行,叫陈哥哥、羽哥哥我也会非常开心的!”

木九见已经言归正传,正色道:“以前金陵赵家食盐生意,采购的就是我家粗盐,在东海盐场,三灶、四灶、五灶、六灶,均是我家海盐晒场。现如今你状元盐业愈发壮大,能否合作一二?”

“合作,必须合作!如果一定要加上一个期限的话,我希望是一万年!”

陈羽一跳三尺高,接着问道:“就这事儿,没有其他事情了?”

木九抿了抿朱唇,轻声道:“除了合作细节之外,没了!”

陈羽长叹一声,失望地道:“我以为咱俩一见钟情,可以谈谈人生谈谈理想什么的,到了最后才知道,原来还是一桩买卖!”

第095章 友谊和爱情

木九轻启朱唇,轻声道:“陈公子,不如我们两家合作,一起拓展海盐精炼?”

陈羽无精打采地应道:“好!”

木九面露诧异之色,道:“陈公子,不需要再慎重考虑考虑么?”

陈羽道:“不需要!看到你,我就有了合作的欲望。如果是小朵那个棒槌来找我谈合作,我早就一把将她推进盐池,齁死她!”

外貌协会!

木九接着道:“陈公子,我还想跟你一起合作银行业务,有圣上和公主站台,或大有作为!”

连股东背景都调查得清清楚楚,果然有些大商之家的风采。

陈羽想也不想就道:“好!”

木九突然面色微红,嗫嗫喏喏着道:“陈公子,你是真的喜欢……喜欢……喜欢和我交朋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合作之后就有很多时间一起交流了!”

话犹未完,陈羽长臂一伸,一把抓住木九的纤纤玉手,急道:“九妹,那咱们现在就开始谈朋友吧?”

木九甩掉陈羽的魔爪,淡淡地道:“谈朋友需要动手动脚么?”

陈羽笑道:“谁谈朋友不动手动脚的?更何况你还是我的女朋友!”

木九不明所以,问道:“女朋友?”

陈羽兴奋得手舞足蹈,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咱俩是朋友不?”

木九道:“是!”

陈羽弱弱地道:“你是女的不?”

木九点点头没说话。

陈羽道:“那你就是我的女朋友,这没错吧?”

木九道:“好像是的。”

陈羽哈哈大笑起来,木九莫名其妙地道:“有这么好笑么?”

陈羽道:“怎么不好笑?从今天起,我就有了一个超级模特当女朋友,能不开心么?连做梦都会笑醒。九妹,我给你讲个关于女朋友的笑话吧。

十四岁的时候,我说,娘我有女朋友了,我娘说,分手吧,你们还小;十五岁的时候,我说,娘我有女朋友了,我娘说,分手吧,学业为重;

十六岁的时候,我说,娘我有女朋友了,我娘说,分手吧,你们还不懂爱情;二十四岁时候,我说,娘我有女朋友了,我娘这次倒是没有让我分手,问我,你们在一起多久了?我说,十年!哈哈,哈哈!”

陈羽讲完,自己已经笑得弯下了腰。

木九修眉微蹙,道:“很好笑么?难道这个女朋友就是十四岁那年找的那个?对了,爱情是什么?”

陈羽喜道:“是呀,哈哈,好好笑,哈哈!爱情是什么?爱情就是因为爱而搞出来的好多事情!”

木九接着问道:“不懂。那友谊又是什么?友谊和爱情的区别又是什么?”

陈羽费劲地解释道:“友谊是什么?友谊就是,如果你智障多年,我必不离不弃。友谊和爱情之间的区别在于,友谊意味着两个人和世界,然而爱情意味着两个人就是世界。”

木九忽然呵呵笑了起来:“那陈公子周旋于松宝林、萧媚儿等多个女子之间,这到底是友谊还是爱情?到底是两个人和世界,还是两个人就是世界?”

本公子的私生活她也要调查?

陈羽双手连摆,道:“木九姑娘,你知道你是我女朋友就可以了,至于其他,将来慢慢地你就懂了,也许永远都不会懂。咱们还是详细谈谈这合作的细节吧!”

陈羽说完充满了悲哀,自己选择的话题,实在是聊不下去了。友谊和爱情,这个命题太过于庞大,太过于深刻,深刻到千百年来,人们仍然在争论不休。

被木九的问题一逼,谈话又步入了正轨——商业谈判。

陈羽暗道:神啊,救救我吧,一把年纪了,还是见一个喜欢一个!

战争与和平,友谊和爱情,前两者对立与统一,后两者融合又分立。

木九带着小朵等人走了,萧虞过来叫陈羽过府一叙,说萧国公有请。

对于秀卿的事情,萧媚儿这个机灵鬼似乎隐隐约约知道一些什么。如何破局解决秀卿的身份问题?头疼。

到得国公府客厅,萧敬腾坐在主位上,面有难色,这似乎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萧国公惯常所为。

陈羽人未至,声先到:“萧公爷,这是怎么了?谁敢欺负我老丈人?我陈羽遇佛杀佛,见鬼杀鬼!”

萧敬腾闻言似乎阴霾一扫而空,哈哈笑道:“你小子,好气魄!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你可敢惹?”

陈羽坐于萧敬腾身侧,也不等让,端起一碗茶水牛饮一样,一口喝完,开口道:“丞相那个老杂毛,一直与我作对,哪天老子非打得门牙脱落、屁滚尿流不可!这个老杂毛的权势很大么?””

萧敬腾叹了口气道:“丞相执掌相位多年,曾经主持过多次考试,门生遍及天下,诸省大员竟有三分之一出自他门下,你说他权势大不大?”

陈羽喟然一叹道:“他这权势越大,危险也就越大。当今圣上春秋鼎盛,英明神武,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对他必定极为忌惮,否则我多次在朝堂上闹腾,圣上不还是每次都高举轻放,只是把我逐出朝廷罢了!”

萧敬腾望了陈羽一眼,暗暗点头,对陈羽这番说辞大为赞赏。这小子平时不务正业、混不吝的样子,心下倒是沉稳有加、很有想法。

萧敬腾正色道:“我大华前些年重文轻武,现如今武将青黄不接,圣上提议,由我挂帅平南,丞相那老小子不知道安的什么心,发动门下众走狗横加阻拦。

不过圣上最终力排众议,还是决定让我去,我又点了你的将,小子,这次咱爷俩一起出征,一定要给老子挣个脸回来!”

萧虞在旁插话道:“爹,我也要去!”

陈羽望着萧虞,这熊孩子最近的身高倒是长高了不少,也只比自己矮了小半个头而已,不过嘴角茸毛黑黑,还带着几分青涩。

陈羽嘿嘿一哂:“屁纹龙,这是大人的事情,小屁孩子不要参与!况且,你又没有参加过比武选将,如何能够参战?去当一个冲锋的小兵么?小心有命去没命回!”

萧虞俊脸一扬,得意地道:“大哥,其实我从十二岁开始就在军营中的一员了,现在已经好几年军龄了,也应该提拔一下了,当个小将有何不可?”

陈羽惊道:“我靠,我也没见你去过军营当差呀!”

萧虞指指萧敬腾,道:“大哥,我爹不少老部下都在军营里面混,你懂的!”

陈羽长叹道:“我懂的?我懂你妹儿!哦,对了,你没有妹妹,我懂你姐儿!”军二代?这也太黑暗了吧!人不在岗,还能被提拔?”

萧虞咧开大嘴朝后面喊道:“姐,有人叫你!”

第096章 陈羽点兵

萧敬腾站起身来,眼望陈羽,似乎带着满眼的殷切和希望。

他冲陈羽摆摆手道:“小子,你回去准备一下吧,明天上午圣上就要登坛拜将了,那刘老小子一定会使坏,你自己回去准备准备吧!”

陈羽心道:我有什么好准备的?我又能准备什么?这些天身心疲惫,还得帮助周通紧急筹备成亲大事,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才是真。

次日天刚放亮,秀卿已经带着陈羽直奔城东校场。

到得校场,那里已经旌旗猎猎、兵戈鲜明。点将坛是个高出平地约一米的大平台,如一个篮球场般大小,在众兵将萧杀肃立之下,显得说不出的威严。

等不多时,皇帝带众臣登上点将台。众人行李毕,内侍宣读皇帝诏书:南楚动兵、有违天和,大华奉天、吊民伐罪云云,封鲁国公萧敬腾为兵马大元帅,领大将军衔;松秀卿为监军,代圣上监督军情等一应物事;

公主洛凝随军,代圣上安抚战乱百姓等事宜;封陈羽为左将军,为南征先锋官,其余人员职事,皆有安排。

萧敬腾并陈羽等武将皆领了印信,正准备下台之际,忽然左边冒出一个身材瘦削、三十来岁的文臣来。

那人朝皇帝一揖道:“圣上,微臣听说为将者不仅要武艺超强,其数理学识也要学贯古今,否则如何点将带兵?陈将军新官上任,微臣想讨教一二,不知可否?”

还未等皇帝发表意见,丞相刘金吾接着道:“圣上,赵良之言甚是合理,为将者忌逞匹夫之勇,要合理排兵布阵、安排点算为佳!”

陈羽轻声问身旁萧敬腾道:“老丈人,那小子谁呀?”

萧敬腾一皱眉,冷道:“陈将军,军中不可如此称呼,请叫某元帅!那人是上一科状元,现任翰林院编撰,学识天人,恐怕这一关很难过呀!他们这是想让你威信扫地,兵不知将,将带不动兵!”

秀卿已露出担忧之色。

皇帝被丞相刘金吾抢白,心中略有一丝不忿,开口道:“左将军陈羽,你可有话说?”

陈羽笑嘻嘻地高声喊道:“圣上老哥,既然那赵鞭想要考校考校本人,也不妨让他放马过来,小老弟一切都接下来便是!”

皇帝见陈羽依旧这种混不吝的态度,威严地道:“左将军,现在你已经是我军前锋主将了,不可再如此嬉皮笑脸!”说完,皇帝自己心里先乐:这个活宝,任何时候都如此大胆,不够倒是尊重自己。

陈羽一揖到地,叫道:“圣上老哥,就算将来小老弟做了再大的官,你也是我那和蔼可亲、英明神武的圣上老哥!”

众臣、众将差点绝倒,这性子、这马屁,恐怕是新生代滚刀肉吧!

陈羽又朝赵良问道:“赵鞭,你得丞相大人怂恿,想要如何为难本将军?”

那赵良一时不查,顺着陈羽的话道:“丞相大人让我考校一下左将军的算术!”话刚出口便后悔不迭起来。

陈羽哪肯放过此等机会?

陈羽不以为意地道:“又是丞相,哈哈!得丞相青睐,我这一个同进士才有机会与上届状元赵鞭大人学习交流一番,多谢!”

有萧国公带头,众臣哄堂大笑起来。

陈羽接着道:“赵鞭,但不知如何个交流法?不如先说个章程可好?”

赵良摇头晃脑道:“韩信点兵,多多益善。今日校场兵将数量充足,不如我们按照校场上站立的将士方阵,来推算一下他们的人数?”

众臣皆惊,文臣重文轻理,而赵良却是一个例外,此人文采、算术皆是一流,一个皇帝御赐的同进士,怎能是他的对手?

陈羽冲秀卿等人点点头,以示安慰。

点将台下的校场区域以埋在地上的青砖为线,陈列着横九十纵九十的方阵,合九九之数。那赵良一个挥手示意,领头一将带着部分兵士离开,场地上仍旧是一个方阵。

赵良取出身上背的一个布袋,取出不少短筷子样的棍状物,一指台下方阵,道:“咱们就以台下方阵为题,各展所学,谁先算出人数,便是赢,可否?”

虽然人数减少了,但是要计算准确且求速度,对于数理知识匮乏的一般人来说,依旧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陈羽心道:这就是古代的算筹?这是要跟哥比试乘法的应用么,我会怕你?

陈羽道:“赵鞭,不如加上一个彩头,输的一方要答应赢的一方一个要求,如何?否则圣上和众位大臣观看起来不带劲呀!以状元郎的学识,不会不敢吧?”

赵良眼光扫向刘金吾,刘金吾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赵良道:“有何不敢,就按照你所说即可!”

难道是他们事先安排好的人数?这比速度,我哪比得过他们现成的答案?

陈羽望着台下已经摆好的方阵,高声喊道:“赵鞭,这人是你安排的,我怎么知道你没有搞鬼?显失公平!此外,我大华兵多将广,这些人太少,为显我大国军威,不如请兵将站满整个校场,再行计算如何?”

众人又是一惊,这是在增加题目难度。

赵良倒是心中一喜:本来还想让你少丢点儿人。现在你自己要求加深难度,我岂会怕你?

赵良点头答应,众人都表现出来极大的兴趣,他们也从来没有想过,如此庞大的人群,怎么计算出来?

皇帝点头称善,萧敬腾令旗一挥,众将带领兵丁,不多时便将校场站得满满当当,旌旗飘扬,排列得整整齐齐。

台上重臣看着台下兵士的表现,皆赞军威,圣上也面带笑容,不住点头。

人已就位,还有少部分没能站上校场的兵丁暗自生气,只能站到校场青砖标识以外的地方观看。

赵良将算筹置于地上,与陈羽一道先下到校场点算纵横人数。

校场东西长,南北宽,经二人点算,东西向排列兵士一百三十六排,南北向排列兵士一百八十九列。

两人重又回到点将台,王德志将自己身上的一包算筹解下,抛给陈羽道:“左将军,请用我的算筹!”

陈羽抱拳称谢。

两人排开阵势,赵良铺开两三百根算筹,个位用纵式,十位用横式,百位用纵式,千位用横式,摆得满满一地。

陈羽不紧不慢地打开王德志的算筹包,挑了一根最为尖锐的出来,手握算筹在地上划着什么。

众皆失色。

算筹怎能如此使用,这个新任将军到底会不会算术?

莫非是传说中先进的“铺地锦”算法?

第097章 麒麟将

陈羽手握着那个一头尖锐的算筹,在地上划上他们看不懂的奇怪的“136”和“189”的字样,再划上一条横线,又写了三行奇怪的文字,再划一条横线,最后写上“25704”,又在旁边用汉字写上“二万五千七百零四”。

片刻时间便已完成计算,陈羽朗声道:“各位观众,结果已经出来了!”

点算完行列数字后,只过了几息时间就得出了结果?并且还是如此复杂的数字?

糊弄人的吧?

太不可置信了!

众臣和众位将士均大吃一惊,这也太神速了吧!现在连皇帝都有些震惊了。

点将台上,诸位大人问明了纵横各多少行列之后,纷纷解开身上算筹,在地上摆弄起来,地上满满都是算筹。

刚刚还是点将台,现在却变成了一个筷子晒场!

算筹,是古代不少人随时携带的工具,用来计算较为复杂一些的算术问题。

秀卿和萧敬腾走近陈羽,二人都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秀卿道:“大哥,你用什么方法计算得如此之快?”

陈羽淡淡地道:“秀…卿,等下我教你呀,很简单的,一会儿工夫就能学会!”

秀卿偷偷地扯扯陈羽衣袖,轻声笑道:“大哥,你又想出什么办法来作弄那赵良?”

陈羽嘿嘿直笑,挤挤眼睛,并不应答。

说话间,一直全神贯注摆弄算筹的赵良,得意地大叫一声道:“诸位,我算出来了!一共是二万五千七百零四!”

静!

极静!

非常静!

没有人回应。

赵良早已经习惯的掌声,这会儿竟然没有按时响起。若在以前,赵良必然是最先计算出来的那一个。

陆续又有不少大臣算出结果:

“不错,果然是二万五千七百零四!”

“不错,确实是二万五千七百零四!”

均与赵良一致。

李子山正盯住陈羽写在地上的文字看个不停,又听到其他人陆陆续续报数,口中朗声道:“圣上圣明!国之将兴,麒麟将出!今有左将军陈羽,窥破天地秘密,以鬼神之法速算如此庞大的术数。陈羽点兵,南征必胜,臣为陛下贺!”

点将台下数万将士齐声高喊:“南征必胜!南征必胜!”

士气高涨,一股势不可挡的气概普遍而来。皇帝顿时精神一振,频频点头不已。

这还真是一个意外之喜!陈羽真是一员福将!

丞相刘金吾黑着脸站在皇帝身侧,皇帝笑呵呵地望着陈羽,颇含意外之色。

赵良通过打听,终于搞明白了事情真相。这人倒也没有耍赖,朝陈羽一拱手道:“左将军神鬼之才,本人托大了,你赢了!”

陈羽笑道:“赵鞭男儿本色,既然认输,那么就去完成我们约定的彩头——我那个要求去吧!”随后在赵良耳边说了一句话,赵良顿时脸色一变。

赵良通红着脸,鼓起勇气,高声朝刘金吾喊道:“丞相大人,你家小妾喊你回家吃饭了!”

众人起初面面相觑,随后忽然爆发出阵阵大笑。

至于这句话的真实含义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语瞬间在金陵全城走红。

“丞相大人,你家小妾喊你回家吃饭了!”

“张老板,你家小妾喊你回家吃饭了!”

“夏公子,你家小妾喊你回家吃饭了!”

夏公子气势汹汹地道:“老子还没成亲,更没纳妾!”

对方嬉皮笑脸地道:“那改改。夏公子,你娘喊你回家吃饭了!”

夏公子道:“莫名其妙!”

另外一个传言经过口口相传,已经人尽皆知:当今大华将兴,圣上喜得麒麟将,不日就会南征,护卫大华国土。

这个传言没有人辟谣,更没人官方回应。也许在如此国难当头,这种传言更利于稳定人心,振奋军心。

现在麒麟将正在为周通和柳如烟主持成亲仪式。柳如烟在千娇楼里要好的姐妹来了,陈羽那帮小弟来了,秀卿、宝林、萧媚儿、萧虞等人也来了,连徐鼎也进到了屋内。

陈宅装扮一新,大红的喜字贴满屋外室内。或许这就是战前最后的脉脉温情。

秀卿、宝林、萧媚儿、馨儿齐齐望向身穿大红喜服、披着大红盖头的柳如烟,心生羡慕之情。

自己何时才能完婚?

结婚就像生二胎,会传染的。比如,当你身边的亲朋好友都牵着二宝各种晒幸福,或者紧张备孕的时候,你的心态也必将受到影响。

周通兴奋得黑脸泛着红光,在大腿上拧了几把,兀自还在以为是在做梦。

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今天周通竟然占了三样,虽未金榜题名,但也被朝廷封为一名小将。

周通望向指挥别人干活、忙碌不停的陈羽,备受感动。帮他泡妞儿,帮他出钱,甚至把自己的宅院都借给他成亲之用,这样的朋友,这样的兄弟,哪里去找?

周通眼圈泛红,紧紧地握住陈羽的手,已经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陈羽拍拍他的肩膀,道:“周兄,今晚悠着点儿,莫做一夜七次郎!好好享受享受这难得的温柔吧,很快我们就要并肩上战场了!”

周通张了张嘴,憋出一句文绉绉的话来:“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陈兄!”

陈羽笑道:“新郎倌,快进洞房吧!哥今晚又得孤枕难眠了!”

馨儿大眼一瞪道:“公子,你几天不回来睡觉了?活该你孤枕难眠!”

陈羽伸手就要去摸摸馨儿的俏脸,忽然看到宝林等女都坐在身侧,急忙变摸为指,道:“馨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呢?”

萧媚儿笑道:“你永远都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除非那个装睡的人自己决定醒来。”

哲人,一个好好的国公府大小姐不当,这是要活活地上升到哲学家的节奏?

秀卿呵呵笑道:“也许是大哥有什么苦衷也说不定!”

看看,还是秀卿善解人意。

宝林撇撇嘴道:“公子多情,女儿薄命,苦!”

哇哇,最近宝林这文采是直线上升的良好趋势。

陈羽站起身来,一句话脱口而出:“等我征战归来,必有一个交代!”

哥何曾如此守旧过?哥要左拥右抱,哥要……这是潜意识在作怪么?奇怪了,见鬼了,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正人君子了?

据说一对男女睡一个房间,女人画了条线说:“过线的是禽兽。”第二天醒来发现男人真的没过线,女人狠狠地打了男人一巴掌道:“你连禽兽都不如。”

哥这是连禽兽都不如的节奏?

正在尴尬之际,萧虞一路跑来,喊道:“大哥,有人找!”

陈羽身子一侧,道:“男的女的?”

萧虞答道:“男的!”

还好,不是一个女人,否则这场面如何收拾?

萧虞喘了一口气道:“这个男人后面跟着两个女人!”

第098章 出征前夕

陈羽上前偏腿踢向萧虞,口中喊道:“屁纹龙,你说话能不大喘气么?”

萧虞身子一闪躲过一击,急忙道:“你认识,是赵九斤和抱剑、侍剑等人,他们从名剑山庄赶来!”

果然看到赵九斤和抱剑、侍剑等人走了进来。这段时间没见,赵九斤的个子又长高了,个头跟自己相差无几了,整个身材更加雄壮,走起路来虎虎生风。正在发育期的孩子,营养跟得上,长起个子来,还真像是吹气球一样。

陈羽朝赵九斤当胸轰了一拳,赵九斤不避不让被砸了个正着,也只是趔趄了一下,随后身子一扭,又站直了。

陈羽笑道:“小子,可以呀!改天跟大哥一起出征,大杀四方去!”

赵九斤喜滋滋地道:“大哥,有仗打?战场上可以随便杀人么?杀人犯法么?”

尼玛,这是怎样一个熊孩子呀,尽想着打仗和杀人了。

陈羽拍拍赵九斤那圆滚滚的肩膀,笑道:“战场上杀敌人,不仅不会犯法,还会有很多奖励!战场自有颜如玉,战场自有黄金屋!”

秀卿用眼睛剜了一眼陈羽,笑道:“大哥,你不能带坏了孩子!那是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陈羽轻轻点点头,嘿嘿笑道:“一样,一样!”

抱剑快人快语道:“公子,明天一早,老夫人也要来城里!”

陈羽道:“好,好,有几天没见大娘了,甚为想念!”

亲情像是六月里的一阵凉风,把舒适和清凉吹进了陈羽的心灵,不知不觉间心底已经产生了对公孙大娘种种的依赖。

人与人的相处就是这么神奇,感情可以培养。而可以培养的感情绝对不只是爱情。

第二天一大早,陈羽起床后就看到周通已经在院中练武,拳脚熟练、精神百倍、满面红光。

尼玛,这牲口的体力怎的如此强悍?一夜都没有折腾散架么?

想当初哥也曾与那鬼灵精怪的云儿癫狂过。

“云儿,你还好么?云儿,你在哪里呀?”天空掠过一只飞鸟,陈羽无语问青天。

一处山坡,绿树葱茏,有风吹过,令人顿时神清气爽。春赏百花秋望月,夏沐凉风冬听雪。有风的夏天的清晨,倍感清新。

“阿——”一名女子张口就要打喷嚏,被身旁的丫鬟紧紧地掩住嘴巴。

那丫鬟道:“小姐,现在可是关键时刻,连打喷嚏都不能那么大动静,要小心!我偷偷地问过医官了!咦?莫非是那个坏坯子正在想小姐?”

那小姐样的女子嘴巴经此一掩,一个喷嚏被憋了回去,她朝某个方向深深地望了一眼,慵懒地道:“走吧,咱们该回去了!”

不多时,陈府门前一阵马蹄声传来。陈羽料想是公孙大娘,急忙到门口迎接。出得门口,果然见公孙大娘带着一队十几号人打马赶至,陈羽连忙跑至公孙大娘马旁,一伸手要去扶公孙大娘,被她一拍打掉,随时一拧身便跳下马来。

陈羽笑道:“大娘,好身手!”

公孙大娘望向神采奕奕的陈羽,满心欣慰地道:“老娘还没老到连下个马都需要扶的地步!羽儿,你现在可是左将军了?还是什么麒麟将?来让娘好好看看,咱家又出大将军了!”

陈羽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成那劳什子左将军,一切都是稀里糊涂,一切都是莫名其妙。大娘,打仗我不太擅长呀,泡妞我还差不多!”

公孙大娘微微一笑,爱怜地看着陈羽,道:“羽儿,都说你是麒麟将了,不还有那萧老头子在么?为娘这不是带了一些人来帮你么?”

周通急忙过来见礼,陈羽做了介绍。公孙大娘打量周通一番,道:“好一个壮士,我庄内有两杆狼牙棒,重达五六十斤,已经多年没有人用了,一个给了赵九斤那孩子,我看你这气力,那另外一个就送与你吧!”

周通急忙一揖到地,朗声道:“感谢伯母,伯母大恩!在下正苦无趁手的兵器,我这块头长得太大了,连家传的宝甲都穿不上,也只得将这连环铠送给陈兄了!”

周通返回屋内提出一个包裹,不由分说塞给陈羽,陈羽打开一看,一件银色铠甲闪着亮光呈现在眼前,伸手一摸却有一丝凉气传来。

这是什么材料?这个时代就有不锈钢么?拎起来又不算沉重,不太像是不锈钢所制成。

在身上比试了一下,果然比较合身。公孙大娘接过去后,手上略一使劲,连声道:“好甲,果然是宝甲!羽儿,还不快快感谢感谢人家!”

周通双手连挥道:“不用不用!陈兄一见面就送我青龙剑,这青龙剑我太喜欢了!此外,他还送了我一个媳妇,嘿嘿……”

公孙大娘疑惑地道:“是媚儿还是宝林?”

陈羽哈哈大笑道:“大娘,你想什么呢?是他喜欢上一个女子,我想了一个办法促成他们的好事罢了!”

说话间,柳如烟走至近前,盈盈下拜起来,公孙大娘这才转忧为喜。随手从脖子上取下一串珍珠项链,亲手戴着柳如烟脖颈上,连声赞道:“好漂亮的新娘子!”

柳如烟连连推辞,周通大手一挥,道:“如烟,伯母送你的,就收下吧!我不怕还不起!为了娶到你,我这条命都是陈兄的了!”

陈羽指着周通张口骂道:“谁要你那条烂命?那是为了泡……追如烟姑娘的一句玩笑话罢了,咱们兄弟还要一起建功立业、封侯拜将呢!”

柳如烟顿时面红耳赤起来,公孙大娘笑道:“好一对有情人,走,带我逛逛羽儿这私宅。这宅子有这么好么?放着诺大的名剑山庄不住,却愿意住在这一个小小的院子里?”

陈羽摇头笑道:“大娘,这不小了,花了我好几千两银子呢!”

正说话间,萧虞闯了进来,向公孙大娘行礼罢,喊道:“大哥,我爹让我通知你,后日辰时,圣上携同百官在城南十里长亭,为我们十万大军送行!兴奋不兴奋?开心不开心?”

“啊?这么快?可这关你屁纹龙何事?”陈羽惊道。

萧虞站得笔直,高声叫道:“末将武德骑尉萧虞向左大将军报到!”

陈羽一脚踢过去,骂道:“就你这德性,还武德骑尉呢,这武德骑尉是几品官?”

萧虞笑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姐!”

陈羽惊叫道:“啊?你姐也要从军?”

萧虞道:“不是。我偷偷告诉你,可不能说是我告的密!”随后咬着陈羽耳朵说了起来。

陈羽惊道:“啊?这简直就是胡闹!”随后一把从院门后面拽出银枪向门外奔去,喊道:“大娘,你那匹白马我骑走了!”

第099章 陈羽日下追媚儿

金陵城南四十里的官道上,两匹白色的健马正飞驰而过。马上乃是两名劲装女子,虽然现在还算是夏日早上的清凉时节,但人和马俱已大汗淋漓,显是连续奔跑的缘故。

“小姐,都快被颠得散架了,停下来歇歇再走吧!”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喊道。

“小琴,平时不是在府里吹牛自己骑马很厉害么?”一个小姐模样的女子应道。

那叫小琴的丫鬟扯扯裤腿,喊道:“小姐,这天气这么热,马鞍沏得人家臀部都是汗水!”

小姐喊道:“再不赶紧跑,万一那个没良心的去通风报信,我们就跑不掉了!”

小琴莫名其妙地道:“小姐,我们为什么要跑呢?”

官道渐渐变窄,一个转弯之后,前方出现了一个山谷,官道两面有山夹路,晨雾尚未散尽,一眼望不到对面。山上林荫繁茂,甚是安静,偶尔有野鸟叫唤两声,无比的瘆人。

小琴一勒缰绳,轻声喊道:“小姐,这两山夹路,地势如此显要,会不会有劫道的绿林好汉出没?”

那小姐略带一丝紧张,随即喊道:“小琴,不要怕,这是官道,刚出金陵城几十里而已,一直很太平!”

“嘎——”

一只晚归的夜枭叫了一声,两人俱是一怔。

小姐望向小琴,打气道:“小琴,没什么的,有鸟叫就说明没人!咱们出发比较早而已,稍等片刻官道的人就会多起来!”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财!”前方影影绰绰地现出人影来,一个人捏住嗓子喊道。

小姐从背上抽出长剑,坚定地道:“小琴,不要怕,好像只有两个人!”

马蹄声“滴滴答答”,两匹马从影影绰绰中变得愈发清晰。一人骑着一匹黑马在前,并无兵器,不知用何物将脸蒙得严严实实。

当另外一人骑着白马倒提银枪亮相的时候,小姐“扑哧”一声笑将出来。

小琴紧张地道:“小姐,劫道的在前,你现在还有心情笑?”

陈羽一挥长枪斜指那小姐道:“萧媚儿,你想闹哪样?这身装扮想干什么?有本事放马过来,我们大战三百回合!”

萧媚儿提起长剑遥指萧虞,笑道:“羽哥哥,好好的将军不做,偏偏去做贼?别急,我先去杀了萧虞这个叛徒!”

小琴紧张的心情顿时大为放松,笑道:“原来是公子呀,嘻嘻!”

萧虞打马一路狂奔,高声喊道:“不是我,不是我!”

陈羽嘿嘿笑道:“不错,我是一个偷心的贼!”随后面容一整,正色道:“媚儿,跟我回去吧!”

萧媚儿哪里肯听?拍马朝陈羽方向疾驰而来。

这丫头,欠管教!

陈羽将长枪绑在马上,调转马头,先让胯下战马小跑起来,待萧媚儿奔至,猛一个加速就追上萧媚儿半个马身,站起身来,一个跃跳跨至萧媚儿背后,一双长臂紧紧地抱住萧媚儿纤腰。

陈羽叫道:“我的娘呀,吓死我了!还好没摔下去!”

萧媚儿娇呼一声,打马朝着前方一处缓坡跑去。

小琴正要追上,被萧虞叫住。

马匹上坡之际,陈羽紧紧搂住萧媚儿,呼吸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哪里肯放手?

过了百十米的缓坡,前面顿时豁然开朗起来。一处平地长满绿草开满野花,几棵槐树相依,风吹枝动,“沙沙”的轻响更显静谧。

陈羽笑道:“媚儿,你这是要抢我上山,当压寨夫君么?”

萧媚儿娇笑一声,道:“羽哥哥,这处风景不错,我们下马去吧!”

下得马来,萧媚儿一身劲装将身材勾勒得更加完美了,上挺中细下面翘,成了一个标准的“s”形。

陈羽伸手将几缕碎发理到萧媚儿耳后,轻声道:“媚儿,不要耍小性子了,跟我回去吧!女人必须远离战场,战场是我们男人的事情!”

萧媚儿扬起俏脸,含情脉脉地盯住陈羽的双眼,坚定地道:“不,我要跟你上战场!我提前出发就是要等你们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到了南疆,嘻嘻!不成想却被那个小子给出卖了!”

萧媚儿抱着陈羽的胳膊摇了几下,轻声道:“羽哥哥,你放我走好不好?”

陈羽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温柔,可嘴上却斩钉截铁地道:“不好!你爹是元帅,你弟弟也要出征,再加上你,几乎是全家齐上阵,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让我如何自处?”

萧媚儿猛地扑进陈羽的怀抱,声音颤抖着道:“这就是我最怕的事情,我不愿意每天在家期盼,在家等待你们在前线的消息,万一……我可怎么活得下去?”

说着眼圈都红了。

陈羽依旧坚定如铁:“那也不行,你是女人!我们男人拼死拼活,不还是为了你们女人?”

萧媚儿脸上挂着泪花,歪着脑袋望着陈羽,冷笑道:“那松秀卿呢?”

陈羽拭去佳人眼泪,随口道:“状元郎松秀卿是未来的驸马,文臣监军,我朝惯例呀!”

萧媚儿呵呵笑道:“状元郎?驸马?我看松秀卿是状元娘、女驸马吧!”

陈羽惊道:“啊?”

萧媚儿得理不饶人:“啊什么啊?接触多了,从她看你的眼神,以及你对她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来!还记得莫愁湖那场大雨么?你脱掉自己的衣服,偏偏给了那个状元郎,还不是怕她衣服湿透而露馅?”

陈羽一把抱紧萧媚儿,紧张地道:“啊?那公主能看得出来么?”

萧媚儿呵呵笑道:“好一个状元娘!你承认了?呵呵,那公主当然看不出来,她又不喜欢你,当然看不出……顶多算你俩是一对兔儿爷!”

陈羽嘻嘻笑道:“媚儿,这就是吃醋么?我怎么闻到一股浓浓的酸味?”

萧媚儿依偎在陈羽怀中,哼了一声,道:“你与那美貌状元娘日后身处战场,好一对乱世佳人!好一段战地情缘!怎能会想起远在金陵的媚儿?”

陈羽环着萧媚儿纤腰,看着怀中佳人,用鼻子抵了抵她的鼻尖,轻声道:“媚儿,看见你,我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萧媚儿躲开这份亲昵,娇声问道:“有多喜欢?”

陈羽轻抚萧媚儿的香背,朗声道:“有多喜欢?喜欢到全世界所有的向日葵都不再朝向太阳为止!我愿意化身这山石,受那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求你每天能从这石前经过!”

萧媚儿眨着一双媚眼,呢呢喃喃地道:“羽哥哥,既然如此喜欢媚儿,不如现在就要了媚儿吧!”

“现在?山上?”陈羽惊讶地道。

第100章 山地旖旎

话犹未完,萧媚儿踮起脚尖,抬起朱唇就盖在了陈羽嘴巴上。

陈羽张口就噙住萧媚儿香唇。他可不是什么好鸟,如此妩媚迷人的姑娘就在自己怀中,还如此主动,他要不动心就不是男人了。

唉,在这个世界上,吃尽了被动的苦头,总是被妞儿泡!

陈羽紧紧拥着怀中这个娇柔无骨的女子,闻着她身上的淡淡幽香,鼻息渐渐地粗重起来,将她搂得越发地紧了,仿佛要将她彻底地溶入到自己的身体里。

陈羽一个哈腰,双手扶着萧媚儿的细腰将其倾倒,萧媚儿双脚失去地面的支撑,两只手紧紧地吊在了陈羽的脖子上,四唇仍然紧紧地吻在一起。随后陈羽先是一只膝盖跪倒在草地上,一个借力,便将萧媚儿缓缓地放倒在草地上,枕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蓝天为幕,绿草为席,一时吻得天昏地暗。两人都想掌握亲吻主动权,一个火辣,一个多情。随后,萧媚儿一个翻身,就将陈羽压倒在地。陈羽哪会甘心?抱着萧媚儿在草地上翻滚起来。

萧媚儿那匹正在吃草的白马“咴咴…咴咴…”叫个不停,似乎正在发出警示。

翻滚吧,翻滚!

两人已从平地翻滚到了斜坡,骨碌碌地往下滚,兀自紧紧地抱在一起、吻在一处。

“看,你姐姐真是凶狠,这简直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呀!”这是小琴的声音。

“哼,我那大哥并非浪得虚名,你看我姐被压制得连脑袋都抬不起来!”这是萧虞的声音。

忽然间小琴嚷道“快,快去救人,他俩滚下了山坡!”

“嗯——”

陈羽的腰部突然撞到缓坡的一棵槐树,疼得闷哼一声,伸手要推开萧媚儿,萧媚儿哪里肯撒嘴?双手依旧紧紧地抱着陈羽的脑袋,嘴上吻个不停。

由于槐树的阻挡,二人已经无法滚动,萧媚儿的身子正好压在陈羽身上。

陈羽腾出手来,向萧媚儿胸部袭去。盈盈一握,端的是丰满坚挺,萧媚儿“嘤咛”一声,显然是已经情动。

萧虞和小琴赶了上来,这两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对男女之事也在懵懂之间,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在装傻。

萧虞惊道“姐,你也太凶残了,将大哥死死地压在下面,还不住的撕咬他!大哥,胸部那里不是要害呀,你应该用手去卡我姐的脖子!”

小琴突然有了新的发现“那个谁,你腰间还别着一个这个长的暗器,算什么本事?”

尼玛,这性教育宜早不宜迟呀!虽然不能从儿童抓起,但至少也要从青少年抓起吧!

如此香艳的场景被这两人打搅实在是没法继续下去了,陈羽双手往上一推道“媚儿,要不晚上再继续?”

萧媚儿胸部被按推得一阵酥痒,不由得闷哼一声,随后骂道“萧虞、小琴,滚一边去!”

萧虞和小琴两人边走边嘟囔着什么。

萧虞道“不识好人心!”

小琴道“今天小姐的脾气好大!”

陈羽和萧媚儿如此翻滚,头发和衣衫早已经凌乱。

陈羽抬眼望着萧媚儿凌乱长发下的俏脸,不由得脱口而出“媚儿,你好美,美极了!我怎么会舍得你呢?你起来,咱们回去吧!”说完伸手在萧媚儿的翘臀上拍了一巴掌。

萧媚儿顿时浑身一麻,身子又压了下来,再次低头堵住陈羽的嘴巴,又是一通长吻。

一刻钟后,萧媚儿抬起头道“羽哥哥,日后你要敢负于我,我就用刀把你那个暗器切成片片!”

陈羽道“不要这么凶残吧?这不是还没有日么?那就日后再说!”说话间,将“日”字咬得极重。

萧媚儿双手撑在陈羽胸上,扶住树干站起身来。陈羽揉揉腰部被撞的地方,狠狠地道“媚儿,日后我一定要报仇!我要在上面!”

萧媚儿把手伸向陈羽,陈羽抓住慢吞吞地爬起身来,一把将萧媚儿抱在怀里,喃喃地道“小妖精,你只管引火,不管灭火的?”

萧媚儿甩开陈羽魔爪,边走边笑道“是你不要的!”

陈羽委屈地道“谁说的?我日思夜想!”

萧媚儿啐道“去你的战场慢慢想吧!”

陈羽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张口道“媚儿,只要我能够活着回来,我就亲自用八抬大轿把你抬进洞房!”

媚儿身子一顿,又扑将过来,紧紧地抱着陈羽,温柔地道“羽哥哥,你一定要回来,我等你!”

陈羽轻拍萧媚儿肩膀,喃喃自语道“一会儿柔情似水,一会儿热情似火。一半是冰山一半是火焰,唉!整得人欲仙欲死!直教人生死相许!”

两人就这样来来回回,互有攻守。可每次到了关键时点,萧媚儿又要开始坚守底线了。

便宜可以占,但临门一脚绝对不行。如果说这是一场野战,不如说这是一场野吻和野摸。这个天生勾死人的小妖精!

两匹白马在草地上自由自在地啃食着嫩草,不时地“咴咴”几声,以示存在。

陈羽肚子开始有饿感时,抬头望天才知已近中午。两人聚拢两匹白马,依旧是共乘一匹,牵着一匹朝城内走去。

萧虞和小琴早已不见了踪影。

萧媚儿依偎在陈羽怀中,道:“羽哥哥,咱们这样个骑马法,是不是太过于惊世骇俗了?”

陈羽搂紧萧媚儿,哈哈大笑道:“媚儿,你干的事情哪件不惊世骇俗?你哪里有半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

萧媚儿道:“你这是嫌弃我了?”

陈羽挺起鼻子在萧媚儿长发间深深地嗅了一口,坚定地道:“我家媚儿,出得堂、上得床。一切都是率性而为,极品花魁姐姐,我怎么会嫌弃?简直是太喜欢你了!”

陈羽和萧媚儿你侬我侬之际,陈羽的风流韵事已经传遍大街小巷。

“看!那不是圣上新封的左将军嘛!怀里抱着的不正是百花楼前任花魁柳媚儿?好一个风流狂士!”一个男人脸含羡慕之色。

“不对吧,不太像花魁呀,这女子怎么穿着一身劲装?”另外一个男人疑道。

“一定是制服诱惑,现在很多男人都喜欢这个调调!”刚才那个男人接着解释道。

“制服诱惑?”有人问道。

“不错,据说这个词也是左将军此前发明,如今各大青楼里面,捕快制服已经到处可见,还有丫鬟装,甚至还有夫子装,青楼姐姐身穿一套夫子服,手提一条教鞭,逼着士子默书,背不出就要罚酒,那情形、那场景,啧啧……”又有人附和道。

“呸!无耻之尤!小小年纪,专门去钻烟花柳巷,大庭广众之下与花魁共乘一马,搂搂抱抱、嘻嘻哈哈,不知羞耻!可恨!”一个女子张口骂道。

“嘻嘻,王姐,你恨的那个女子为什么不是你吧,嘻嘻!”又一个女子搭话道。

“看我不撕破你的嘴!”顿时扭打吵笑闹成一团。



第101章 十里长亭十里泪

一别之后,二地相悬。虽说是三四月,谁又知五六年。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

相传这句话为卓文君所做,道尽了长亭送别和期盼再次相见的望眼欲穿。

长亭外古道边,青草碧连天。金陵城南的十里长亭正是送别的时候。

十万大军牵连的家庭何止十万,所以十里长亭虽长,但都挤满了前来送别的男女老少。耄耋的老者,黄角的儿童,青年的女子……

长亭尽头直连官道,皇帝与众大臣送出十里,在此举行最后的送别仪式。

萧国公面带笑容,神采奕奕;陈羽银盔银甲,甚是英武;状元郎秀卿、公主洛凝均到场,一个英俊潇洒,一个美貌高贵,两人不住向人行礼,博得阵阵喝彩。

正热闹间,宝林来了,高挑的身材,红的头绳、红的耳环、红的长衫、红的鞋子,全身火红。萧媚儿来了,妩媚的大眼,红的头绳、红的耳环、红的长衫、红的鞋子,全身火红。一个俊美异常,一个妩媚无边。

两人像是事前商量过一样,俱着红衣,像是将要出嫁的新娘。陈羽被一左一右两个红衣丽人夹在中间,羡煞旁人。

皇帝看得哈哈大笑,道“好一个风流左将军,好一对妙龄美少女!怪不得萧敬腾那厮不再与我儿争夺状元郎,哈哈,原来是媚儿早得有情人!”

皇帝这一句话,红了五人脸。陈羽、萧媚儿、宝林、秀卿、洛凝均面有羞色。

皇帝端起一个精致酒杯,冲陈羽一笑道“左将军,当初你曾不顾被朕轰出朝廷的风险,也要请求,让朕敬出三杯酒,现在朕如你所愿!来呀,倒酒!”

陈羽大大咧咧地上前,递上一个大碗,道“圣上老哥,军中都是粗汉子,当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请圣上使用此碗!”

身边有护卫欲拦被皇帝喝止,皇帝道“好,如你所愿,第一碗先敬谁?”

陈羽朗声道“众将士稍静、父老乡亲、姐姐妹妹们稍静,当今圣上向全军将士家属敬酒一碗,敬诸位向朝廷输送军中健儿!”

皇帝朗声道“诸位乡亲,这第一碗酒,敬军中将士家属,你们辛苦了!”说完一饮而尽。

众家属双泪长流、跪倒于地,不少人口中道“当不得圣上敬!”

皇帝右手向上虚扶一把。口中道“左将军,那第二碗酒必是敬全军将士了?”

陈羽嘿嘿笑道“圣上老哥圣明!全军将士抛头颅、洒热血,当敬!”

皇帝朗声道“诸位将士,这第二碗酒,敬全军将士,朕等你们凯旋!”

十万将士齐吼“胜!胜!胜!”声震云霄。

皇帝连干两碗酒,脸上亦有一些酒意,冲陈羽微笑道“陈小弟,这第三碗酒要敬谁?”

陈羽高声叫道“圣上老哥,那第三碗酒就敬我们的敌人——南楚将士!”

众皆讶然,这是个什么情况?让我高高在上的皇帝向敌人敬酒?

不过,依旧没有人敢在陈羽面前以言语争锋,这货可是什么都敢说的主。

陈羽接着道“想那南楚糊涂朝廷,好好的邻居不做,却要不远千里来我大华行侵略之事!南楚将士何辜?南楚百姓何辜?不远千里送人头,死在我大华当肥料,肥了我百姓的田地!对于这种毫不利己专门利人、做好事不留名的大无畏精神,圣上当敬!”

皇帝心道这小子,不战而先伤敌之锐气,还真是一个歪才。

皇帝朗声道“这第三碗酒,遥敬我们的对手,大楚将士的大无畏!”他实在是说不出“做好事”之类的话语。

众将士顿时掌声雷动,欢呼道“大无畏!大无畏!”

趁人不备,刘金吾派人将一包东西塞给了一个身材瘦瘦的小将,随后朝他点点头,那小将面色一笑,匆匆消失在眼前。

皇帝敬完三杯酒,萧敬腾传令一刻钟后,大军起行。送行的队伍瞬间由一片欢腾变成了喑哑。

就像那毕业送行的月台,列车开走前还有说有笑,当汽笛鸣起,即将启动那一刻,送行和被送的人忽然泪崩有些人,此生再难见到。

十里长亭十里泪,万人送行万人哭。

众人正悲伤间,柳如烟领着一帮妙龄女子赶来,架起了古琴,弹起了琵琶。激昂悦耳之声,金戈铁马之气,正是当初陈羽在玄武湖与才女洛小姐比试时候演奏的乐曲《广陵散》!

金陵城文艺界的代表来送行了,陈羽鞠躬感谢,口中高声吟道

“十里长亭泪满天,

十万将士离家园。

功名但得马上取,

素手画眉待凯旋!”

随后慷慨激昂地道“萧元帅,众位姐妹的乐曲空灵激昂,让我激动万分,现在可有大鼓?我也要表演一番,以壮我大军军威!”

堂堂左将军竟然称呼地位低下的青楼女子为“姐妹”!

萧敬腾命人抬来了一面两米多宽的军鼓,陈羽双手挥舞起两只一尺多长鼓槌敲击起来。

“咚、咚、咚”三声静场音传来,鼓声由小及大。随后节奏杂乱无章起来,似混合了人的脚步声和战马行军的蹄声。继而鼓声稀疏而慷慨,似乎有一位威武高大将军的正于军帐中运筹帷幄。

随后鼓声大作,似乎有将军发令、部队出发迎敌的情景。最后陈羽双臂齐挥,猛烈敲击鼓面,一阵短兵相接、战场悲壮辉煌的场面呼之欲出。

“傲气傲笑万重浪,

热血热胜红日光,

胆似铁打骨似精钢。

胸襟百千丈,

眼光万里长,

誓奋发自强。

做好汉,

做个好汉子,

每天要自强。

热血男子,

热胜红日光。

让海天为我聚能量,

去开天辟地,

为我理想去闯。

碧波高壮,

又看碧空广阔浩气扬,

既是男儿当自强,

昂步挺胸大家作栋梁。

做好汉,

用我百点热,

耀出千分光!”

伴随着鼓点,陈羽高声歌唱起来。

又是一阵密集的鼓声,犹如千军万马簇拥主帅胜利归来。

振奋人心的鼓声,慷慨激昂的歌声飘荡在长亭,众将士一时人心振奋,面露慷慨之色,冲淡了长亭送别的悲伤。

萧国公欣慰地道“此曲雄壮,可有名字?”

陈羽擦了一把汗,气喘着道“此曲《将军令》,此词《男儿当自强》!”

《将军令》乃是古曲,而《男儿当自强》的歌词提前面试了。

皇帝笑意满面,道“此曲此词振奋军心,今后就作为我军出征前的鼓乐吧!”

陈羽朝皇帝一拱手,回道“感谢圣上老哥赏识!感谢圣上老哥送行!我们先锋营要先行开拔了,圣上老哥,等我回来,我们再一起唱这首歌!”

陈羽接着喊道“先锋营将士——”

“且慢!”两个红衣女子飞奔而至,异口同声地喊道。



第102章 穆如清风

“这就准备走了么?”这是宝林的声音。

“不准备再干点儿什么嘛?”这是萧媚儿的声音。

陈羽苦笑道“两位美女妹妹,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先回答哪个?”

宝林大眼一瞪,有手一指萧媚儿,道“她!”

陈羽讪讪地道“媚儿,这万众瞩目之下,还能干点儿什么不成?”

宝林道“不错,我也要像你昨天,跟萧姐姐那……那样!”

陈羽张口道“哪样?”

宝林一把冲撞过来,将陈羽扑倒在那面军鼓之上,低头就朝陈羽嘴巴亲去,虽然动作青涩,但意志却很坚决。

天下英雄出我辈,万众瞩目被逆推。

食色性也天经地,打个啵来谁怕谁?

你不会?哥教你!

陈羽一个翻身,将宝林压在下面,两手将宝林两手抓住,撑直按在鼓面上,宝林不住挣扎,四个手掌敲击鼓面成了“咚咚”响个不停的声音。

陈羽大嘴一张,噙住宝林小口吸允起来。噙唇、叩齿、允舌,一路长驱直入,宝林疲于应付之余,开始生涩地回应。

画面太不可描述了!

场景太辣眼睛了!

忽然,柳如烟等多位青楼女子鼓起掌来,顿时拍手者云集响应,众人掌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

一场战争,有多少情人千里分离?

一场战争,有多少家人阴阳两隔?

宝林似乎已经被吻得喘不过气来,陈羽这才放过她,将宝林轻轻扶到地上站稳,双手依旧在宝林腰间摩挲个不停。宝林站直身子,听到如此掌声,已经羞得头都抬不起来。

她朝陈羽猛踹一脚,骂道“小贼,就知道欺负我!”

我叫自卫反击战,好不好?

众人看到这一幕,俱都会心地笑了。哪个男人没有挨过女人的打?

陈羽伸出手指朝萧媚儿勾了勾手指,正义凛然地道“媚儿,要吻别是吧,轮到你了,来吧!”

萧媚儿长裙曳地,走近陈羽身边飞起一脚踢在陈羽腿上,叫道“切!谁要吃你俩的口水!”

陈羽笑道“来,媚儿,再踢几脚解解气,反正盔甲在身又不会疼!”

萧媚儿哪管这些?邦邦邦,连踢几脚。

陈羽戴好头盔,朝在一旁微笑不止的皇帝一揖,又冲萧媚儿、宝林等人挥挥手,然后喊道“先锋营的兄弟们,开拔,我们去打他娘的!”

“打他娘的!”众将士高声叫喊起来。

宝林扶着萧媚儿,两道红影伫立在十里长亭,双泪四流,久久不愿离去。

宝林揉揉通红的眼圈,喃喃地道:“萧姐姐,为什么他如此欺负我,我却还在想他?”

牵肠挂肚,魂牵梦萦。

萧媚儿嘻嘻笑道:“宝林妹妹长大喽!开始想男人了,咯咯——”

宝林纤手一指萧媚儿红润的眼圈,撇撇嘴道:“哼!一只姓萧的骚狐狸不照样在想男人!”

萧媚儿反驳道:“你才是骚狐狸,万众瞩目之下,千里送吻,不知羞!”

宝林右手猛地一动,直朝萧媚儿腋窝挠去,笑骂道:“让你说我,昨天你不还是一样!”

两人一时打闹起来,似乎掩饰了离别的忧伤。

十里长亭的一个转弯处,一主一仆两人站立了很长一段时间。

“小姐,你不是说不见那个贼书童么?怎么又口是心非偷偷送别来了?”丫鬟模样的女子心有所思而又不得要领。

“走,回去!”小姐模样的女子淡淡地道,似乎不带一丝感情。

陈羽的行军之旅并不算寂寞,有萧虞、周通、赵九斤、徐鼎等人跟在身侧。

不过陈羽倒是拼命拒绝了公孙大娘安排的人手,自己已经占尽便宜,不能再拖累他们到战场上去了。

监军松秀卿主动要求跟着先锋营,随后洛凝公主也要前行,陈羽不得不去找两辆马车来安置她们。

五万大军一路向南开进,越往南走,丘陵山脉愈发多了起来。黄昏时分到达一个小镇,名唤清风镇,陈羽与众将商量后,命先锋营在镇外安营扎寨。

清风镇看起来并不大,胜在有山有水。一条小河穿城而过,沐浴在黄昏的阳光中,水牛暮归,鸡犬回家,一切并没有因为军队的到来打破原有的静谧。

陈羽正在站着欣赏这一世外桃源般的小镇生活,被萧虞的一声通报打断“大哥,这两个高个女人非要闯进来不可,说认识大哥你,我们也不敢拦!”

陈羽望着一身盔甲的萧虞,这货有了几分成熟的味道,加上俊美的面孔,算得上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小将了。

陈羽正色道“屁纹龙,今后不能再放闲杂人等入内!请叫本将军官名,左将军!不要大哥长、大哥短的叫,搞得像是一伙绿林好汉,我们可是朝廷皇家军队!”

“还左将军?不要以为穿得人模狗样就不是兔儿爷!你才是闲杂人等!”半搭起的帐篷处,露出来两个高挑女子,正是木九和小朵主仆二人。

陈羽不以为忤,自动忽略掉了小朵的热讽冷嘲,上前一步迎着木九,一把拉过她的纤纤玉手,叫道:“九妹,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呀,这里也能遇见你!缘分,绝对的缘分!”

超模美女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传说中的“九头身”。不过,这身材,这比例,已经是世间少有。

木九手上甩了一下没有甩开,陈羽急忙转移话题道:“木九本名并不叫木九吧!这个名字怪怪的,如何配得上九妹妹你这天生丽质、魔鬼身材?”

话题一转,果然奏效。木九没有继续挣扎,轻启朱唇道“魔鬼?我才不怕。本名穆清,木九此名乃游方道士所取。”

陈羽道“吉甫作诵,穆如清风。清妹妹,好名,好名!”

穆清又甩了一下被陈羽握住不断摩挲的右手,无功而返,急忙以眼色示意小朵。

小朵笑嘻嘻地道“小姐,你绝不是真心想让我打他,你另外一只手不还空着嘛,完全可以丢个手镯或者夜明珠什么的给我,我马上就去揍他,嘻嘻!”

陈羽惊道“啊?第一次见面她抛给你一直手镯就是为了让你教训我?”

小朵道“嘻嘻!那叫不见兔子不撒鹰,不给盘缠不打人!我们自小就如此,有什么好奇怪的?”

“陈大将军,在这军营之中也敢非礼良家女子么?人家可是带着礼品来劳军的!”正说话间,一声冷笑声传来,洛凝公主信步走来。

“啊?还有礼品?不错,我正追着穆姑娘要礼品呢!”陈羽讪笑着,松开穆清的手。

小朵撇撇嘴道“也不知道是男人死光了还是怎么了,竟然找来这么一个人来当这劳什子左将军!”

陈羽道“小朵妹妹,不要嚣张,本将军嚣张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ko你这个黄毛丫头,本将军只需要使出一招!”

小朵叫道“小姐,这次不要钱,我去剁了他!”说完伸手往背后一模,才想起自己的长剑刚才在靠近军营的时候已经被收缴。

正吵闹间,萧虞走来递上一个小匣子,面带微笑地道“大……将军,李家人送来的,哇,这次你发财了!”



第103章 春梦有痕

陈羽接过小匣子,打开后看到一排二寸来长的飞刀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匣中,其中一柄竟然是金黄色的。

陈羽取出那柄金黄色的飞刀,惊道“屁纹龙,你说我发财了?这是黄金打造的?”

穆清长手接过,两根指头捏着飞刀看了一眼,金晃晃的小刀尾部镌刻着一个“羽”字,尾部飘着几根流苏,流线型的小刀看上去精致无比,简直不像凶器,更像是一件完美的工艺品。

穆清道“不错,主要成份是黄金,辅以少许镔铁以加强韧性和强度!”

陈羽一把抓住,喜道“黄金,发财了!清妹妹,你懂的还真不少!”

穆清面色一热,嗔道“你抓的是我的手!”

陈羽忙夸赞道“哇!好手!好美的一双纤纤玉手,还是一只点金圣手!对了,你们带来的都是什么礼物,为什么没有我的?”

慕清随即甩开陈羽那双魔手。

那小朵骄傲地道“我家小姐知道你们要南征,提前准备好了物品,每人发放二斤牛肉干!”

陈羽口中念叨着“三斤牛肉晒一斤牛肉干,五万名将士,那就是十万斤牛肉干,相当于三十万斤牛肉。一头成年牛可以宰杀四百斤肉,这就得杀八百多只牛,这绝对是姜昆的老搭档——牛群呀!”

陈羽算完,一把抱住穆清,呜呜噪噪地道“清妹妹,果然是大财主!大手笔!绝对是富婆,哦不,富姐!作为先锋营主将,无以为报,等我从战场得胜回来,以身相许,可好?”

穆清本就个头很高,敢向她家提亲的男人本就稀缺,更加没有体验过情事,哪里被人如此拥抱过?她突然懵了一下,一时情急,喊道着“将军,光天化日,成何体统?”

洛凝、萧虞、小朵等人顿时傻掉了,狠狠地瞪着陈羽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怎么三句话没说完,就敢去拥抱人家!

洛凝公主心道这陈羽也太放浪了些,好在状元郎从不这样!

陈羽千恩万谢地送走了穆清等人,吃完晚饭,陈羽便早早地进入了梦乡。

行军,行军;奔波,奔波。紧赶慢赶,似乎前线已经不远。

一路行军,也只能在休息的时候见见秀卿,一解相思之苦。行军的劳顿,又抵消了旖旎的种种想法。

这一日,传令兵报说距离xx山只有不到一百里的距离,明日晚上即可到达。

即将兵临战场,是兴奋还是恐惧?

天已经黑了下来,一个瘦瘦的近卫兵点燃了油灯,陈羽脱掉铠甲换上一身便衣盯住行军帐中的一副地图观瞧。为何南楚军至今只是骚扰蒙山不断,而未发动总攻?

近卫兵再次进得帐来,报告道“将军,公主殿下和松大人派人通报说即将来访,要不要我点燃一些上好的檀香,泡上一壶龙井好茶?据说公主殿下性喜檀香。”

难道是边关将至,二人探讨军情来了?

陈羽道“怪不得洛凝公主身上总有一股时有时无的香味,原来是檀香所致?兄弟你叫什么名字?何方人士?够机灵,是个人才!”

你兵士一边点燃檀香,一边回答道“小人刘全,金陵人。”

那刘全点燃了檀香,泡好了一壶龙井茶,便躬身退出了大帐,守在帐外。

不多时,洛凝公主与秀卿联袂而至,两人俱都着一身白衣,灯下望之,飘逸俊秀之气扑面而来。

秀卿冲陈羽一笑,张口道“大……将军,你派人请我们来,有何要事相商?”

我请的你?不是你们派人通报主动要来的嘛?

洛凝琼鼻轻蹙,轻启朱唇道“好浓郁的檀香!咦?一个浪荡公子何时开始研究军情图来了?”

洛凝和秀卿坐至桌前来看这种硕大的地图,凑近看时,才发现一些地方已经被陈羽做了一些标注。

陈羽倒好了三碗茶水。碧绿的茶汤,正是刚采摘炒做不久的明前龙井茶。

两位美女的到来,虽然秀卿仍着男装,不知怎的,陈羽突然感觉口干舌燥起来,抓起桌子上的一碗茶水喝了下去。

茶汤入喉,不仅不解渴,连身上也燥热起来。

陈羽望向秀卿和洛凝,二人均面色潮红,各自端起茶碗来喝。随后,秀卿和洛凝连脖颈都红了。

奇怪!

秀卿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地朝陈羽走来,口中道“大哥,秀儿美么?”

眉眼含情,高悬的小巧鼻梁如玉般晶莹,实在是好看极了。陈羽忽觉身上燥热更甚。秀卿何曾如此主动过?

秀卿一把扯掉头上玉冠,瀑布般的长发如一面柔滑的缎子般倾泻而下,映照着油灯昏黄的光线,闪烁着诱人的朦胧光环。

陈羽一把抱住秀卿,口中呢喃地道“你……你……秀儿,你好美!”随后低头将檀口朝秀卿朱唇覆盖而来。

哪里还有半分理智?

洛凝公主站起身子,直直地盯住两人,用手指着二人,叫道“秀卿……你……陈羽……你们……”可是却浑身使不出力气一样软软绵绵。

秀卿恍然未觉,呼吸急促起来,口中道“相公,你……你快要了秀儿吧!秀儿好难受!”

“相公”一经喊出,就像是一剂强健的春药注入陈羽心底。陈羽双眼尽赤,身子好像不受控制似的,抱起秀卿朝床榻走去。

陈羽摆脱秀卿的缠抱,晕晕乎乎地想去吹灯,回首一看,喃喃地道“咦?秀卿怎么还站在那里?”

洛凝双颊艳如桃花,肌肤中犹似要渗出水来。她蹒跚着朝床榻上的秀卿走去,似抗拒又似吸引,好像那里有一个莫大魔力的漩涡一样吸引着她前行。

陈羽伸手,洛凝扑了个温香满怀。

陈羽做了一个旖旎无比的春梦。梦中同时与两名女子胡天胡地,解锁着各种姿势,自己播云撒雨,辛勤地耕耘不断。

一夜也不知犁了多少次地,也不知道播撒了多少雨。

睡梦中,陈羽好像被一个隔壁撞醒,口中嘟囔道“精满自溢,又是一个春梦,哎!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说着习惯性地往下面一摸,估计又得换亵裤了。



第104章 你把公主和驸马都睡了

手往下伸去,触手可及处,俱都q弹绵软、丝般润滑。

这显然是女人的身体,还不止一个!

陈羽顿时惊时一怔,渐渐回想起昨晚的事情。而自己左右两侧的依偎着的女子真实触感愈来愈真实。馨香湿咸的味道依然飘荡在空气中。

莫非是那浓郁的檀香、燥热的茶水都有问题?

顺着熹微的晨光,陈羽轻轻扭转脑袋,看向左右两边的女子。

左边修眉琼鼻,睡梦中亦然甜甜微笑着的,是我的乖乖亲老婆秀卿没错。顿时心理稍安了一些,肉烂在锅里,秀卿早晚都是我的人!

再往右边看,长眼高鼻梁,赫然是洛凝公主!

陈羽抱着侥幸的心理朝被单下的洛凝公主身上摸去,也许洛凝只是自己和衣睡觉也说不定。

洛凝呼吸均匀,依偎着陈羽睡的正香。

从肩膀摸下去,肩头光的!心头一凉!

背上一阵光滑,背上光的!心头二凉!!

再往下摸,腰上光的!臀上光的!心头三凉!!!

真不是一场春梦了无痕!

陈羽心理突然有些发毛这,这,这——也太他娘的——香艳了吧!

陈羽转回脑袋,秀卿睡梦中兀自往陈羽怀里挤了挤。陈羽用左手轻轻摇晃秀卿左臂,怕她突然叫出声来,又急忙用嘴轻轻吻住秀卿樱唇。

这是每天早上都要吻醒自己亲爱的人么?

秀卿悠悠醒转,身子先是一挣,瞪起眼睛一看是陈羽,这才放下心来。想起昨晚的荒唐和甜蜜,顿时面含羞意,一头扎进陈羽怀中不敢露面,依旧享受着这难得的依偎和温暖。

陈羽轻声道“秀儿,对不起,我会负责的!”

秀卿埋在陈羽怀中的脑袋点了点,再也不肯抬起头来。

陈羽摩挲着如缎般光滑的脊背,轻声道“秀儿,出事了,我可能把公主也给上了!”

秀卿轻声嘟囔着道“上,什么上?”

陈羽以手轻轻爱抚着秀卿的翘臀,轻声道“就像咱俩昨天晚上那样!”

陈羽以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秀卿会发出巨大的反应,谁知秀卿只是轻轻地点点头,似乎一点儿都不感到奇怪。

啊?难道说昨晚那春梦,不,那种事情秀卿……

“咳……咳……”右边传来咳嗽声。

陈羽嗫喏着“洛小姐,你醒了?今天早上估计天气挺风和日丽、惠风和畅的,要不我们出去走走?”

洛凝抬起脑袋隔着陈羽望了一眼秀卿,顿时呜呜哭道“秀卿,你……陈羽,你……你们,我的夫君没了,呜呜——”

陈羽一把揽过洛凝,洛凝的肩头依旧在抽搐。陈羽轻声道“这丫头,怎么说话呢?我不还好好的活着么?”

然后朝帐外吼道“外面是谁在值班?报告一声!”

“大哥,末将萧虞,非礼勿视,不敢入帐!”这是萧虞的声音,看来这货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事情。

“那个刘什么……刘全呢?”陈羽继续吼道。

萧虞答道“昨晚上半夜是刘全一直站在帐外值守,并阻挠其他人靠近大帐,说大哥有要事在议。下半夜是我值守,大哥帐内……”

陈羽骂道“那个畜生害苦了我,快去给我找到他,我要军法处置他!”

洛凝枕在陈羽右胳膊上,背朝陈雨,双肩抖个不停,不停哭诉道“秀卿,你怎么能是女人呢?呜呜……昨晚还跟我一起被这个恶心、好色的男人给……呜呜……”

陈羽右臂被枕在洛凝的脖颈下,右手却可以活动,伸手握住洛凝的手道“凝儿,其实我也是受害者!肯定是刘全那个畜生害的,抓住他我定将他碎尸万段以报你我心头之恨!”

洛凝情绪稍缓,骂道“陈羽,我要一刀砍了你!”

陈羽嘻嘻笑道“公主殿下,这阵前斩将可是会动摇军心的,还请公主殿下留下末将这条小命,准许末将戴罪立功!”

说完凑嘴就在洛凝朱唇上亲了一口。

洛凝气道“陈羽,你还敢来?”

陈羽讪讪地道“不敢了,不敢了!洛凝,我是真心喜欢你的,还有秀卿,么么哒!”

一提秀卿,洛凝刚刚缓和的情绪再次迸发了,摆脱陈羽大手对着陈羽一顿猛捶,口中不住骂道“都怪你,都怪你!”

陈羽叫道“凝儿,不要不讲道理哈,就算我不跟你xxoo,秀卿也是女儿身!况且xxoo的时候,享受的可不止我一个人!是谁拼命地抱着我要个没完的?啊……秀卿,救命呀,有人谋杀亲夫了!”

秀卿撇撇嘴道“活该!我倒要看看大哥你能给我领回来多少个姐妹!”

陈羽惨叫道“哇,秀卿吃醋了!秀卿终于吃醋了!”

洛凝冷笑道“原来我才是最后知道秘密的那一个!秀卿,好本事,女扮男装还能考上状元郎!陈羽,好本事,好一个多情种!好一个烂摊子!你竟然一夜把本公主和驸马都睡了,等班师回朝后,你跟我父皇慢慢解释吧!”

陈羽惊道“我圣上老哥?咦?你不是我皇侄女么?上了公主,又上了驸马!歇菜了,乱套了!神啊,救救我吧!我有罪,我该死,我现在就去撞墙,你俩不要拦着我!

啊?没人拦住?我还不能死呀,一夜风流,万一两位美女珠胎暗结,那可爱的宝宝岂不是一出生就没了爹爹?留着我这条贱命慢慢赎罪吧!”

陈羽一手搂住秀卿,一手搂着洛凝,正想再次大享齐人之福时,却被二人推开。

两女赶紧找个衣物遮挡住关键部位,想要下地去寻被抛扔得满地都是的衣服,却被陈羽伸手按住。

陈羽恬不知耻地望着两人遮挡左支右绌、遮挡不住的春光,心疼地道“驸马、公主,待小人下床取来衣物,亲自服侍二位!”

陈羽跳下床来,刚跨出一步,两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我靠,昨天三人同时中催情烈药,两台抽水机这是已经把老子榨干了?现在连路都走不成了。

陈羽的惨样惹得正心急如火的二女笑了起来。洛凝冷笑道“把你下面切掉,送进宫去服侍我吧!”

陈羽惨叫道“不会这么狠吧!末将昨晚鏖战半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求放过不切!”

陈羽最恨这个“切”字!

“扑街,切了吧!”

“这破书,一没收藏,二没推荐,赶紧太监吧!”

这种话语看得太多,听得太多。

ps推书新人推荐老人。老人新书《无双庶子》,漫客1兄著。漫客兄人品、书品俱佳,二百万字书《将白》刚刚完本,新开新书已逾10万字,写的是一个弃子活下去、打倒渣爹、成就无双庶子的故事,一切都要从那间风雪山神庙开始……



第105章 这药下得好!

陈羽站直身体,骄傲地挺起那十八公分不连头,坚定地道“不切,打死不切!命可丢,根不切!”

昨晚浓情蜜意,几番抵死缠绵。

今晨修眉似剑,妄想切我太监!

洛凝穿起陈羽递上的衣服,望了一眼已是男装的秀卿,冷道“陈羽,你想怎么处理咱们三人之间的关系?”

陈羽嘻嘻笑道“咱们三人?打仗这么枯燥无味,我倒觉得咱们三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不妨多开几次像昨晚那样的聚会。昨晚被迷药迷得五迷三道的,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

洛凝公主冷道“哼!无耻之尤、下流之极,你就等死吧!”说完忍着身体的少许不适,走出帐去。

陈羽冲秀卿道“秀儿,这什么人呀,穿上裤子就不认账,一天到晚喊打喊杀的!河东狮吼一般!还是我的亲亲老婆秀儿比较好!秀儿,不要动,休息片刻,我出去拿些吃的回来!”

秀卿坐在桌旁,点点头道“大哥,这次你真的是闯下大祸了!”

陈羽挑起秀卿的下巴,坚定地道“秀儿,不怕!大哥自有办法,大不了公主驸马一道娶了!就算是要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做一对儿亡命鸳鸯!”

秀卿呵呵笑道“大哥,鸳是雄鸟,鸯是雌鸟。我看这鸳鸟就你这一只,鸯鸟可不止一只呀!”

陈羽笑道“还请秀儿大老婆明鉴,在我心中,最喜欢的,必然是我的秀儿!有再多的鸯鸟,我都不会多看她们一眼!”

秀卿撇撇嘴道“肯定不只是一眼,应该还有二眼、三眼吧!”

“秀儿,你也学调皮了!”陈羽说着已经走出大帐。

陈羽喊道“萧虞,刘全呢,我要感谢他十八辈祖宗!”

萧虞提着一个瘦瘦的小将走来,正是刘全。

陈羽一脚将刘全踹翻,骂道“为何害我?本来我还以为你是一个人才!”

刘全这一受疼,着实不清,缓慢爬起来,朗声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陈羽道“为何犯事后还不逃跑?”

刘全道“我就算能够逃走,那远在金陵的家人怎么办?将军,要杀要刮随你便!”

陈羽呵呵笑道“这样看起来,你还是条汉子?那为何昨晚使用如此龌龊的手段害我和公主,安能护得你家人安全?”

那刘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将军,末将当初受人恩惠,现在被人要挟,此次已经报恩事了。本来受人之托陷害你和公主,可谁知松大人也一起来了!唉!非我所愿,害人太甚!虽死而已,请将军恩典,让末将死在战场之上!”

害惨了老子,让本就复杂的局面更加不可收拾,还要讲价还价?

萧虞道“大哥,确实如此,刘全下岗后,并没有逃走,只是在等人去抓他而已,确实是条汉子,不如就让他上战场吧!”

陈羽哈哈大笑道“好一个刘全!可惜了一个人才!檀香里面下毒,茶水里面下毒,双保险!这毒下得好,下得好——”

刘全兀自跪倒在地,不敢言语。

陈羽道“好,好,好!我给你这个机会!萧虞,从现在起,紧密看守刘全,我会让他上战场,让他死个体面!”

陈羽端着早餐,送回军帐与秀卿享受温馨的时刻。

秀卿依旧在为洛凝公主的态度感到担忧,陈羽拍拍她的肩膀,轻声道“秀卿,不要怕!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秀儿嗔道“粗鲁!”

陈羽奇怪地道“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秀儿“……”

前方军情紧迫,前锋营大军继续前行。据斥候上报,今晚即可抵达蒙山前线。陈羽决定直接开赴前线,不做过多停留。

路上休息时间,陈羽特意多次去找洛凝搭讪,都被她冷冷拒绝。

为何她如此绝情?为何我又如此多情?

黄昏时分,远远地看到官道前方旌旗飘扬。高高的一杆大旗树立道边,一个斗大的“李”字黑底黄边。阵型齐整甲带鲜明纪律肃静阵型齐整如规尺标定,甲带鲜明像乌黑团云,纪律肃静如秤杆花星,带着一股不言而喻的威压。

治军之严可见一斑。

官道中间一骑上一员老将须发皆白,手提一杆马槊威风凛凛。那老将在马上一抱拳,朗声道“末将蒙山主将李诚见过公主,见过左将军,公主和左将军一路辛苦!”

一场比武,陈羽稀里糊涂地赢得一个南征军左将军,这是仅次于主帅的职务,确实要高过李诚。

李诚声如洪钟,中气十足。

洛凝轻启朱唇,道“李将军免礼,李将军戍边辛苦!”

陈羽抱拳道“李将军风采照人!陈羽寸功未立,忝为左将军,实在不敢当老将军迎接!”

李诚望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生得器宇轩昂、英武不凡,顿时便有了好感,可一想起自己的儿子,又瞬间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李诚道“岂敢,岂敢!军营中,以服从为天职!外有强军压阵,末将带领一万余守军加上镇南军五千余援军苦苦支撑,众将士对朝廷王师日夜翘首以盼,如今终于盼来,辛苦诸位来援!”

这姿态放得如此之低,让人敬佩。

陈羽右手一抖,一物朝李诚射去。李诚右手一翻,顺势抄在手中,一看是一个水囊模样的物件。

陈羽高声叫道“李将军,素闻你的为人洒脱,这是我从金陵带来自酿的烈酒,请李将军品尝一二!”

李诚丝毫不怀疑其中有诈,他像往常喝酒那样,打开塞子猛灌了一口,随后面红耳赤,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咳……”

李诚参军刘涛惊道“将军,将军?怎么了?”

李诚道“咳咳……带劲!真是好酒!”

这个时代的酒都是低度酒,类似于状元红、女儿红之类的黄酒,酒精度顶多十几度,所以才有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说法。

李诚在没有思想准备的情况下猛然闷掉一大口度数接近40度的高度酒,怎能不呛得连声咳嗽?

陈羽望向李诚,笑道:“李将军,此酒可还喝得?”

李诚脸上一扫阴霾,爽朗地道:“好酒,好酒!喝得,喝得!这酒是如何酿成?饮了此酒方知以前喝的酒皆是白水也!”

能不白水么,其他酒就那十几度。

陈羽回道:“本人精选稻、梁、麦、黍等多种谷物,发酵提炼而成,等我们得胜凯旋,我定送上几坛!”

萧虞不满地喊道“将军,有此好酒为何在金陵时候藏着掖着不让我等知道?”

陈羽哈哈大笑,道“未成年人不得饮酒!且骑马不饮酒,饮酒不骑马!”



第106章 秒杀的滋味不错吧

礼多人不怪,笑脸惹人爱。客套也是加深陌生人熟识的一种有效途径。客套完后,前锋营将士跟随李诚到事先计划好的营地安歇。

陈羽拒绝了李诚安排的接风宴席,诚挚地道“李将军,盛情心领了。咱们是来打仗的,今晚好好休息,也许明天就会有大战爆发,早打完早回家,金陵百花楼我请全军将士喝花酒!”

两方将士皆哈哈大笑。

周通笑道“将军,咱们这么多人,恐怕一个百花楼远远坐不下吧,不如把千娇楼也包下来?”

陈羽点点周通道“好,周通,就让你家那位的娘家多赚些银钱!”

一位小将叫道“啊?周将军家的,是青楼的姑娘?”

周通不以为忤,颇为得意地道“不错,还是千娇楼的花魁!将军帮我泡……介绍的媳妇!”

敢正大光明地说自己媳妇是青楼姑娘的,周通绝对是头一号。

军帐中,李诚与刘涛正在讨论军情。

刘涛道“将军,这个新来的左将军,没想到竟然如此年轻啊,今天的表现还真是别开生面!”

李诚轻抚白须,颔首道“左将军或许已知我是李崇之父,竟然还会如此表现,果然是后生可畏!年轻而有为,高位而不骄,难得,难得!我那孽子远远不如!初见面时,我还不以为然,现在才知朝廷用人之道,高啊!”

刘涛笑道“那左将军再高,难道还有将军您高?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溜溜才知道!或许不日就会有大战发生!”

李诚指着刘涛笑道“现在左将军是上官,不得胡说!”

李诚似乎心下大定,一摇一摆地走出军帐。

一夜好睡,天刚蒙蒙亮陈羽就已醒来,信步走出帐外,营地外面部将刚开始训练兵士,陈羽抓起一把长枪舞弄起来,赢来众将士阵阵掌声。

李诚步入军营,准备邀请陈羽一起吃早餐。看到陈羽把一杆长枪舞得泼水不进,不住点头,随即又摇摇头,痛苦地自言自语道“果然有两下子,如果我那孽子不伤,也许该是他部下的一员猛将了吧?唉!”

陈羽和李诚正在吃早餐,忽见传令兵赶来报道“左将军,李将军,那南楚将士又在关前骂战了!骂得很难听!”

李诚叹口气道“左将军见笑了,这蒙山关原本守将只有一万余人,可敌众数倍于我,我只得依靠险关,闭关不出。他们攻关几次,双方互有伤亡,后来不知怎的,他们便每天都来骂战,并不再攻击。”

陈羽道“数倍于敌,围而歼之。敌众我寡之时,当然得据险不出,被人骂几句又不会少几两肉,是不是?”

李诚被逗乐了,哈哈大笑道“左将军高见!”

陈羽又喝了一碗汤,道“走,去城门看看!”

李诚惊道“将军,刚才不是说据险不出么?”

陈羽道“吃完饭了,总得活动活动,消化消化食儿不是?”

“李诚——老乌龟,龟缩不出!”

“李诚——老乌龟,可敢一战?”

李诚带着陈羽上得城门,城下并排站着十人,一起冲十数米高的关墙不断喝骂。李诚听得苦笑着直摇头。

陈羽从关墙上捡起一块砖头,“啪”的一声砸向城下,口中高声骂道“哪里来的龟儿子!快滚回去带兵来战,老子现在就打开大门!”

城墙下方的人喊道“可是陈羽将军到了?我家将军恭候多时,不战是儿子!”

陈羽骂道“龟儿子,你们先回去报信吧,一个时辰之后,关前一战!”

尼玛,打个仗还得学会骂人?他们情报系统很灵敏嘛,竟然还知道老子来了!

李诚道“将军,我们素有山关之险,他们久攻不下,才激我们出关一战。将军万不可上当!”

陈羽道“久而坚守也不是办法,最好的防守是进攻!若我战之不胜,再按李老将军所说如何?”

李诚只得应允,手抚白须,大眼圆睁,突然想起什么,接着问道“将军,既然要战,为何还要等一个时辰之后?”

陈羽哈哈笑道“刚吃饱饭,不宜剧烈活动。小学生都知道嘛,所以一般体育课都放在上午最后两节课!”

李诚莫名其妙地道“体育?”

陈羽解释道“体育,就是身体锻炼,身体培育!”

李诚手抚长须,笑道“体育,果然形象!”

陈羽下去准备了,头戴银甲、身披银铠,袖里绑好了提前准备的钢针以及李家送的飞刀,手提银枪,跨上战马,雄赳赳气昂昂地列阵于关门下方。

陈羽居中,左边赵九斤、右边周通各提一杆长柄狼牙棒,身后徐鼎背插一把长铁剑。除陈羽外,余者将士皆着黑甲。

战争向来都是残酷的。听说和身临其境的两种感觉截然不同。

关门上,洛凝公主和秀卿均注视着下方,这也是他们第一次身临战争第一线。

“吱吱嘎嘎”声响过,大门洞开,陈羽率领五千精骑列队步出关门,前方敌阵已经是旌旗飘扬、土黄色的兵甲齐整,列好了阵势。

敌军并没有趁陈羽立足不稳而进攻,静静地看着陈羽列好阵势。

这是要单独斗将的节奏?

陈羽用长枪向敌军一指,大声喝道“呔!本将军就是打遍金陵无敌手、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陈羽!敌将通名后再来受死!”

对面阵前两将均是身材魁梧之辈,一个面容较黑,一个面容较白,活像哼哈二将。那黑将军一抖马槊出阵,喝道“小娃娃将军,我们兄弟等你好久了!本将齐天,特来会你!”

周通勒马准备上前,被陈羽制止。

陈羽道“莫急,看我第一阵就把敌军杀破胆子,以助军威!”

陈羽双脚一夹马腹,左手扣好一枚钢针,右手倒提银枪,白马银盔银甲银枪猛然向前冲去。

关门上方,秀卿和洛凝公主一顿紧张,不住朝下观望。

眼看两骑就要跑至一处,忽见陈羽左手一抖,右手倒提的长枪顺势抡圆了朝齐天当头砸去。

突见那齐天身子好像停顿了一下,陈羽长枪已经砸至。

“噗——”

脑浆崩裂,落马而亡。

赵九斤兴奋得哈哈大笑道“大哥,你那是什么枪法?一枪就把敌将给砸死了?早知道我把狼牙棒借你使使了!”

陈羽勒住战马,高声喊道“一条蠢货,不堪不击!被秒杀的滋味不错吧!还有谁——”



第107章 我不打女人!

战争的残酷,从来不相信血与泪的悲伤,只是谱写着一个又一个弱肉强食的道理。然而,历史上又屡屡诞生一些以弱胜强的小概率事件。

蒙山关前的残酷性,是眨眼间哼哈二将已经被杀其一,并且是瞬间秒杀。

那个白脸的魁梧将军“哇哇”叫着冲到阵前,忽听一声冷叱道“齐将军,且慢,速速退回!”

一个红盔缨、白战甲、红披风的女将骑着一匹枣红马飞出阵来。

陈羽以枪斜指,高声喊道“女人?还不回家抱孩子去,上什么战场?我不打女人!那个谁?你不是要替地上那人报仇么?来呀?你们南楚是不是没男人了?要一个女人上战场冲锋陷阵来了?”

接着他一指关楼上方洛凝站立的地方,道“look!女人要像那样,女人只负责美丽,男人只负责打仗!”

那白脸将军哪里受得了这个气?策马朝陈羽冲杀过来,陈羽故技重施,左右开弓,又是一枪将那将军砸死马下。

那女将军再想阻拦已然来不及了,口中骂道“无耻!堂堂一个左将军,尽使阴谋诡计,以明枪做幌,暗器伤人,连杀我两员大将!”

陈羽斜提银枪,遥指那女将,骂骂咧咧道“老子耍阴谋诡计?是谁不远千里跑来犯我边关?老子在金陵有吃有喝,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每天逛青楼喝花酒,好不快活!

却因为你们,在这里吃灰流血!是谁久攻不下,要激本将军出关来战?到底是谁在刷阴谋诡计?要战便战,怕你就是你孩子他爹!”

掷地有声,血泪控诉。

陈羽身后众将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这简直不像是战场,而像是一对生气的小情人正在辩嘴。

女将刚要发飙,又一名女将打马上前,趴在她耳边嘀咕一阵。那女将听后,愤怒的脸庞忽然变得黯淡无光起来,口中喃喃地道“陈羽将军是吧,我军愿意就此休战,还两民和平。今日午后,便亲自带人入关递交国书!”

陈羽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口中道“本将军亲率我大华精英部队五十万余,千里迢迢、晓行夜住,吃了多少苦头?现在屯兵蒙山关,但求一战,现在只杀了你两个无名小将而已,你南楚说开打就开打,说和平就和平,凭什么?”

周通带着众将喊道“凭什么?”

赵九斤低声嘀咕着“大哥太能吹牛了,哪里有五十万?”

那女将道“你想怎么样?”

陈羽朗声道“割地、赔钱、送美女,少一样都不行!”

周通又带头喊道“少一样都不行!”

陈羽忽然想起什么,拨马靠近那女将,轻声道“祸起萧墙?”

那女将闻言一怔,道“陈将军,我们两军就此撤离如何?午后本人将带我南楚大臣入关和谈。”

陈羽朗声道“如此结束战争是否太过于儿戏了?莫非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吧?你打仗打够了,老子才刚上战场,身后这帮人急吼吼地要杀上几个人来过过瘾呢!”

这次倒是赵九斤带头喊了起来“对,我要杀人!”

说话间,南楚军留守部分防守兵将后,已经后队变前队开始撤离,队伍并未见慌乱。

赵九斤抡起狼牙棒,高声喊道“大哥,要不要现在趁乱打他娘的!”

陈羽一指那有序撤退的南楚军,吼道“九斤,你哪只眼睛看他们乱了?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为上策,我们也撤回关内,看他们耍什么花招!”

两军刚才还骂骂咧咧、抡枪就战,现在忽然偃旗息鼓,纷纷回撤。战场瞬息万变,让人抓不住头脑。

“小姐,那……那人披挂上阵,瞬间秒杀南楚军左右两位先锋官,还高声叫道,我不打女人——”一个漂亮的丫鬟匆匆跑了进来。

“呕——”

那小姐急忙用手捂住嘴巴,稍缓过后,说道“说重点!”

丫鬟盯住小姐脸色,脸上担忧之色稍平,叫道“不知何故,那南楚将士不仅不报仇,竟然悄无声息地撤离了!是不是小姐做了什么?”

那小姐呵呵笑道“关我什么事儿?就算再有通天的本领也左右不了两国战局,或许是那南楚国内部出了问题!”

蒙山关墙上,秀卿兴奋地道“大哥好神勇,敌军撤退了!”

洛凝公主一把甩开秀卿的手,喝道“你干嘛?”

秀卿这才意识到两人的手已经紧张地握在一起很久了,面上一红,讷讷道“公主,秀卿冒犯了!”

站立一旁的李诚哈哈大笑起来,赞道“公主、驸马,好一对郎才女貌的有情人!嘿嘿,老夫碍眼了,老夫碍眼了!”说完朝关墙下方走去。

两人脸上顿时一红。

李诚走后,秀卿笑道“公主,你也在紧张他,对不对?”

洛凝公主冷笑道“他的死活,关我何事?”

秀卿一扬俏脸,呵呵笑道“那刚才大哥上阵的时候,为何你也紧紧地抓住我的手?似乎还在不停地出汗!”

洛凝公主冷道“哼!我只是担心大华将士安危,至于他?刚才死掉才好呢!”

关门下,李诚一拱手道“左将军好身手,甫一出阵,瞬间阵斩敌军两将,对方不战而退,大功一件!”

城高且距离太远,李诚等人并未听清对话。

陈羽身子一扭跳下马来,握住李诚双手道“此战实乃巧合罢了,要说功劳,其实还非李将军莫属,若非是李将军坚壁清野拒敌数月,焉能等到他们不战而败的时候?”

随后详细讲述了刚才那女将所说,以及自己的猜测。

李诚恍然大悟道“若是如此,此乃两国百姓之福。老夫确实听闻前些日子南楚国老皇帝驾崩。素闻几个皇子不睦,也许因争夺皇位而大打出手,内忧滋生,无暇再征讨我大华!”

陈羽笑道“应是如此,我们不妨讨论一下该要一些什么赔偿!”

李诚怔道“他自退去,咱们还要补偿?”

陈羽坚定地道“不错!咱们如此劳师动众,他们要不给足够的赔偿,老子就趁他内乱,带领这五万先锋营打他娘的,一直打到他们京城去!”

李诚手抚白须,赞道“左将军,好胆色!老夫真的是老了,以为只守住这山关不失便可!”

陈羽道“老将军睿智!哈哈——”

李诚道“小将军威武!哈哈——”



第108章 割地赔钱送女人!

岁月静美,在于他的必然流逝。春花、夏风、秋月、冬雪。

阻止岁月流逝的办法有很多,比如歌唱。此外,吼歌还能帮助将士发泄掉过剩的精力,也能够凝聚人心。

蒙山关内,军鼓咚咚,歌声嘹亮。

不唱团结就是力量,不唱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专唱傲气面对万重浪、热血像那红日光、胆似铁打、骨如精钢。

午后,传令兵通报南楚女将要求入关和谈。陈羽站在关上望下去,看到那女将并未着铠甲,而是穿着一身紫色宫装长裙。山风野大,吹起了长裙。远远望去,像一朵盛开的紫罗兰。

陈羽朝传令兵喊道“慢着,本将军回去换身衣服!她穿便装,咱也不能穿着铠甲怕死是不是?外交无小事,尤其是来了一个美女外交官!”

陈羽翻出名剑山庄的锦服玉带穿上,然后背插长剑,手摇折扇,亲自带人打开关门去迎接。

那女将带着几个人见到陈羽,一个瘦瘦的文官模样的中年男子喊道“我们宫……宫里派来的大人物亲自到访,快去叫你们主将亲自出来迎接!”

陈羽盯住女将那被风吹起后露出的紧致小腿,再往上是翘臀细腰,尤其是胸前两处蔚为壮观,这是因为练武的女子发育更好?面容俏美,身姿矫健。

头上竟然没有任何饰品,一根头绳在头顶扎起,就像后世的丸子头,显得素雅可爱,只是一双眼睛望人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显露出一丝威严出来。

陈羽朗声道“本人就是大华南征左将军陈羽,你们不觉得我这身便服跟你们这位美女将军很配么?还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那女将冷艳一瞥,并不搭话。

“屁纹龙,来呀,都给绑上!”陈羽朝萧虞几人喊道。

那瘦文官伸手护在女将前面,惊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们想做什么?”

陈羽笑道“关内乃是我大华军事要地,岂能让你等看个清楚?绑上!”

萧虞给他们绑上的,只是眼睛上的黑布。

女将被蒙上眼睛后,颇不适应,萧虞大大咧咧地伸手牵着女将的右手便走,那女将挣扎了一下,只得作罢。

陈羽入手顿觉一种冰火两重天之感女将手背倒是细软柔滑,虎口和掌心却是厚厚的一层老茧。

陈羽叹道“如花妙龄少女,正是花前月下的好时光,因了战争,这双本应该捏针线、拿眉笔的纤纤玉手,却提起了屠刀当起屠夫!唉,真是作孽!”

那女将道“你还不是一样?”忽然想起什么,顿时激动起来,叱道“你才是屠夫,你上午刚刚使诈杀了我两员大将!”

那女将也在不停地摩挲陈羽的左手,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这只手明明是练飞刀所磨出来的茧子。难怪那齐将军先是身子一顿,再被你一击砸死,必是先中了你的飞刀!”

陈羽摇摇头道“本人对天发誓,要是对你那先锋将使用了飞刀,不得好——”

“将军,你不是说过要带末将刘全上战场么?”萧虞身边跑来一员小将,满脸失望之色。

那女将左手一抖,两道寒光朝刘全激射而去,一针射中太阳穴,一针正中眉心,刘全立时委顿在地。

那女将喝道“你是没用飞刀!那两枚钢针还给你的部下!不要以为只有你会!”

蒙着双眼亦能通过听声辨位置敌于死地!

陈羽心道谢谢哈!终于让刘全这货战死沙场,死于敌手之中了!

陈羽惊叫道“仙女贵姓?这手飞针神术也太玄乎了吧!”

那女将道“姓穆!”

陈羽道“穆桂英?传说她得神女传授神箭飞刀之术,武艺超群、机智勇敢!”

那穆姓女将冷道“没有桂!”

并没有否认会神箭飞刀之术!

陈羽叫道“穆桂英去掉桂字,那就叫穆英?你老公……男人叫做杨宗保?”

那瘦文官喊道“还请陈将军自重!我们穆将军并未成亲!”

陈羽道“还没成亲?没成亲好呀,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这成亲不成亲的都没所谓。对了,穆英小姐,有没有考虑过跨国婚姻?对了,我有个女朋友,也姓穆,名字叫穆清,你可认识?”

穆英道“跨国婚姻?穆清?不认识!”

陈羽道“对,跨国婚姻,也叫异国婚姻,就是说一对夫妻分属于不同的国家,比如大华和南楚!”

穆英冷笑道“无耻!两国交战多日,咱们还没熟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吧!”

陈羽接着道“不熟,可以慢慢熟起来嘛!比如你刚才射杀我一员战将我都不生气,你看我对你多好?”

穆英道“真的不生气?”

陈羽道“绝不生气!我还得谢谢你做了一件好事!不过,只此破例一次,再有下次,我一定射死你!狠狠地射”

穆英冷道“怪里怪气,莫名其妙!”

关内并非都是军帐,也有固定的房屋。陈羽带着穆英等人进了大厅,解除他们眼睛上面的黑布。穆英轻轻咪了咪眼睛,缓慢张口双眼。

洛凝公主、松秀卿、李诚等人已经就座,见陈羽进来,李诚忙站起来迎接。

众人落座,通报完姓名职务,陈羽先发制人道“今南楚兴不义之师,造成我大华劳师动众,蒙山关上万将士守卫数月,损失巨大,南楚必须赔偿!”

穆英道“何谓不义之师?这是上天的不公!你大华坐拥沃野千里,粮食年年丰收,我南楚皆是山野之地,如何使得百姓吃得饱?战乱纷争,何时休止过?弱肉强食,本就是生存之法则!”

陈羽朗声道“国与国之间,也并非只有弱肉强食和掠夺一途,完全可以发展双边贸易伙伴关系嘛!比如你南楚多山,盛产茶叶、瓜果,完全可以拿来与我们大华交换粮食,何须你争我抢,打得血肉横飞不可?”

众人皆惊。

这个时代从来都是强权,一切都是绝对实力说了算,嘴上说着礼仪仁慈,手上却行恃强凌弱之事,何曾有过双边或者多边的伙伴关系?

陈羽接着道“一个人若是不能和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在一起,那么就算将世上所有的荣耀和财富都给了他,等到午夜梦回、无法成眠的时候,他也同样会流泪。一场战争,会使多少情人分类、多少家人永隔?多少人在战后几十年仍会在暗夜里流泪?”

陈羽丝毫不理会他们的诧异,咆哮着道“老子在金陵好好地喝着自己的酒、泡着自己的妞,多么逍遥欢乐,现在却要因为你们,跑到这个穷乡僻壤来!你看,我都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吃到满江楼的酒菜,这还不够惨么?你们必须割地、赔钱、送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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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标题章节

穆英不屑地心道“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打仗无耻,谈判无耻,就连一上来就牵手陌生女子都是无耻!”

洛凝公主咬牙切齿地心道“从没见过如此博爱好色之徒!色狼!张口美女,闭口美女,看我不切了你送进宫去当太监!”

秀卿欣喜地心道“从没见过如此特立独行之人!总得出其不意,能从各种纷繁芜杂的矛盾之中抽丝剥茧,找到解决办法!”

李诚老怀大慰地心道“从没见过如此文武双全之人!我大华断层的人才已经补齐,今得麒麟将,兴得大华堂。”

众人对陈羽声色俱厉的控诉反应各不相同,低声嘀咕着什么。至于他们心里嘀咕的什么内容,外人就听不到了。

陈羽站起身来,折扇轻摇了几下,又一指穆英,高声叫道“词穷理屈了?无言以对了?那好,看你长得也不比我们洛凝公主差,关于赔偿一事,我已经有了计较,必须给你们一些优惠!

不要你一万里,不要你一千里,只要你九十九里!即日起,你们南楚军防线后撤九十九里,这九十九里内一切土地皆属我大华所有!”

敢公开品评本国公主长相的人,陈羽还是第一个!

“第二,不要你一千万两,不要你一百万两,只要你九十九万两!即日起,十日内赔偿我大华现银九十九万两,用以抚恤我大华将士!啊!因为战争,又有多少人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不少将士,上有六十老母,下有三岁娃娃,他们该如何活得下去?”陈羽继续厉声喊道。

“第三,关于美女,咳……咳……鉴于我家公主……洛小姐,别以为你不出声我就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送美女这一个条款就算了,算是我们促销大让利了。不过,如果穆英姑娘愿意加强诚意,代替南楚和亲,嫁于本将军的话,本将军倒是可以勉为其难地接受,毕竟本将军还是比较怜香惜玉的人。此外能够与穆英姑娘朝夕相处,一起切磋神剑飞刀技术,真乃是人生一大乐事!”

“无耻!”

“无赖!”

“无聊!”

“无敌!”

众人反应不一。

穆英站起身来,凝视着陈羽,陈羽顿觉一道寒光射来,好凌厉的眼神!

穆英亲启朱唇,喝道“若我不同意呢?”

陈羽凝聚心神,不去看穆英的眼神,朗声道“南楚狼子野心,悍然发动侵略战争,若非内外交困、祸起萧墙,你们怎会如此轻易地结束战争,前来和谈?恐怕久攻之下并未用全力,是在等待我这位年轻的左将军到场,诱出关外来个团灭吧!就此消耗我们的有生力量!

你们的情报工作很有成效。不错,本人是年少轻狂,非常好色。只不过那是对美的一种追求,而非本身!试想,美好的事物谁不想拥有?

不过,年轻而不气盛,才是我的品格!趁你病要你命,你不同意,我就带上五十万天兵打你n……”

“娘”字未出口,忽觉有失,急忙收回。

陈羽的一席话掷地有声,颜色俱厉,哪里还有一点儿浪荡公子的模样?就算恨他恨得牙痒痒的洛凝公主,此刻也不得不对他臻首微点。

南楚代表团的命门已经被谈判对手抓住。三位皇子的争权已经从文攻上升到了武斗,各自带领自己的拥趸和军事势力互相攻伐,而此刻的北征军众将哪里还有斗志?后方的粮草器械的供给几乎已经完全停止。

今天上午又惊闻京郊发生了大规模的战斗,如此内忧外患,这仗还能打下去么?

陈羽的言辞咄咄逼人,根本就不给他们留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一言不合就打他娘的,铁血手腕,一种混不吝的谈判态度。

那个瘦文官面有怒色,喝道“左将军,不可得势不饶人。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陈羽哈哈大笑,状若疯癫“得势不饶人?如果你们杀入我大华国,打败我大华国,会饶过我们么?娘的,这和谈,不谈也罢,咱们接着打,将对将,兵对兵,打到一方亡国为止!”

陈羽是一个绝对的话语主权人物,有他发言,根本就不给其他人机会,就连公主和秀卿也不例外。

不过二女也并没有什么意见,盯住这个霸道总裁式的谈判专家表演。

对于陈羽来说,无所谓对于哪国有强烈的归属感,更加没有与生俱来的仇恨。他得大华皇帝青睐,又识得几位红颜知己,只是不想他们受到伤害而已。

似乎陈羽越去得罪其他朝臣,皇帝越加纵容和信任他?

李诚对陈羽的表现,暗挑大拇指。做武将的人物,几乎都是主战派,没有一个软蛋。毕竟武将的功劳都是在战场上取得。

秀卿朗声道“左将军,注意言辞不要如此粗俗!南楚诸人远来是客,我们应该以礼待之!”

这是在捣浆糊、打圆场,缓和一个剑拔弩张的紧张谈判气氛。

陈羽向后退了一步,嬉皮笑脸地道“状元郎嫌本将军的言辞不够文雅了?要文雅的,本将军也略懂一些!”

陈羽转过脸来,冲南楚来人席位喊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彼其娘之,直捣黄龙!”

彼(你)其(他)娘(妈)之(的),都如此文雅了,这下子不粗俗了吧!

随后陈羽大踏步往外走,口中朗声道“你们慢慢谈,本将军带着手下小弟们去唱男儿当自强去了。穆英姑娘,再会!”

这个惹事儿的主,还知道离场给对方留个下台阶的余地。

陈羽一走,厅内的谈判气氛大为改变,秀卿和李诚已经就和谈的具体细则与对方展开了深入交流,比如撤军的时间、赔偿白银的成色、停战协定的签订,以及南楚递交国书的问题等等。

闹得轰轰烈烈的战争就此结束了么?秀卿、洛凝、李诚等人恍然失神。到底是陈羽改变了战局,还是战局改变了陈羽?

陈羽并不知晓,他正在一面大鼓上敲击着《将军令》,浑身大汗,酣畅淋漓!



第110章 哥的人设全崩了

穆英等人出来的时候,并没有被蒙上黑布。穆英冲李诚一笑,问道“李老将军,这入关和谈不需要眼睛蒙上黑布么?”

李诚摇摇头道“穆姑娘,我们从无此要求,你是从哪里听到的?”

穆英心底直起火这个无耻的男人,什么便宜都要占上一些!

穆英等人听到震耳欲聋而又整齐划一的吼声,诧异地问道“李老将军,又是那左将军在搞什么事情?”

李诚这次哈哈大笑道“不错,走,我带你们去看看!”

“我是男儿当自强,昂步挺胸大家做栋梁……”

“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

“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

半山坡一个并不算大的校场上,几千人分成了好几个方阵。他们不是在操练,而是在互相吼歌拼歌。

穆英长叹一声,悲哀地心道“这都是什么东西?唉,时运不佑我大楚!现在竟然要向这种人赔偿?甚至还要后撤九十九里,这不等于割地么!”

见穆英等人走来,陈羽干笑道“穆姑娘,和谈,咱们接着和谈……”

穆英哼了一声,沉默不语。

陈羽笑道“你是不服气?不过你没机会翻盘了,我倒是可以送你一个彩蛋!”

穆英面色疑惑,道“彩蛋?”

陈羽道“不错,咱们正事办完了,我再送你一些小福利,就叫彩蛋。比如电影结束出字幕的时候,再来几个观众期盼的画面,就叫彩蛋。算了,说这些,你又不懂!

穆英姑娘,其实我的本职不是将军,而是……一个商人,或者叫做有钱人,对于精炼海盐、矿盐,酿造高度白酒,尤其是设计女人亵衣亵裤,都有独到的见解,我可以教给你,但是,是有偿的哦!”

穆英怒道“谁要跟你学设计亵衣亵裤?”

陈羽擦了一把脸上的大汗,笑道“你看,我说了海盐、矿盐、白酒等多样物事,你就听进去一个亵衣亵裤,看来咱们还真是同一类人呀!”

校场上几千人肆无忌惮大笑起来,震得地皮都在晃动。

穆英面无表情地道“左将军,你记住,今日之辱,来日必数倍报之!”穆英转头向身边的李诚将军一笑,道“烦请李老将军送我出关,不知道贵国皇帝为何派出这么一个极品无耻的男人出来当将军?”

陈羽大声喊道“穆小姐,误会呀,你误会我了!你问问我的将士,穿上本将军改良后的亵裤之后,那里也不乱晃荡了,骑马上阵是不是更加自在了?”

“是!哈哈……哈哈!”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穆英面沉若水,咬紧牙关朝关门走去。

陈羽仰天长叹一声,道“唉!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做好人难,做一辈子好人更难!”

随后跟来的洛凝不屑地撇撇嘴,骂道“无耻!何时能不再这么无耻的话,你身边的人都能多活几年!”

陈羽嘻嘻笑道“我身边的人包括你在内么?”

洛凝也不答话,坚定地吐出了一个音符“呸——”

这个音符似乎抑扬顿挫,大有绕梁三日不绝于耳之势。

陈羽高声喊道“好,很好!误会,是源于自以为是的了解,你真的了解我这个人么?你真的了解我这颗心么?哥的人设在你眼里这是要崩的节奏!

为了你们的偏见,老子这次回金陵后,一定要设计出来合乎男人女人,合乎人体工学的亵衣亵裤来!有种到时候不要购买本人设计的亵衣亵裤!”

将士们还在练歌,以发泄旺盛的精力。李诚朝陈羽打了一个手势,陈羽跟着李诚漫步在校场边缘。

李诚做了一个习惯性动作,发话前先捋了一把胡须,好像每天不捋个十遍八遍,这胡须会乱似的。

李诚道“左将军神机妙算,这南楚谈判下来,答应了你的要求。只是,这百里土地我们真要去占领么?”

陈羽笑道“好不容易打仗得来的土地,当然要处理,不过只派出兵将巡逻即可,重兵仍然扼守住蒙山险关。迁关内百姓出关耕种,只抽取少量田税,耕种所得皆归他们所有!”

李诚担心地道“如此这般,不怕南楚有奸细混进关内么?”

陈羽胸有成竹地道“在绝对的势力面前,阴谋诡计都只是边角料,就算堵得再严实,也堵不住他们的情报人员。除了正面交锋之外,我们还可以和平演变!”

李诚道“和平演变?”

南国的季风,带着丝丝温热。就在这样的温热天气中,一场看似宏大的战争突然消弭于无形,甚至南征主帅萧敬腾都还没有到达主战场。

陈羽计划仍旧带着先锋营五万将士班师回朝,一面使用快马沿来路飞报朝廷,希望能在半路上拦截住萧敬腾的来路。

临别之际,众将士与蒙山将士把臂大喝了一场,陈羽擅自决定将带来的多余军需物资全部留给了蒙山将士。

陈羽醉眼朦胧地紧紧盯住李诚,叹口气道“李老将军,对于贵公子,我很抱歉,当时也是气盛,意外伤了贵公子。这一场决斗,没有胜利者,为了一个都得不到的女人,平白无故地打了一场,唉!我希望有机会可以补偿一二!”

李诚摇摇头道“左将军,这也不能怪你,是我那蠢儿自视太高,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受此教训,对他来说也是一桩好事,唉!可惜老夫老了,无法看到你们驰骋天下的得意情景了!”

陈羽笑道“李将军何谈老也?不管如何,本次得胜,头功乃是李将军守土有功!本将军已经将战报递交朝廷,不日或将调李老将军回京,我们再图一醉!”

李诚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望向陈羽,欣慰地笑了“左将军,看着你这般年轻,老夫不服老是不行的了。哈哈,痛快!”

班师回朝的众将士比来时痛快多了。来时是生死未卜,回去则是战场立功。不管何种原因,这场仗是胜了,不仅带回了敌国割地的地图,还带回了数车真金白银。

回程的路并非处处坦途,刚刚还晴空万里,忽然间便电闪雷鸣,瓢泼大雨扑面浇来。陈羽急令众将士高处搭棚避雨。

来时,陈羽并秀卿、洛凝公主为后军。回时则变成了前军,得胜班师回朝这种出风头的事情,陈羽哪会放过?所以串掇着秀卿、洛凝在前方带队。

夏天雨,好大雨,劈头盖脸,对面不见人。

鹰愁山,好山峰,壁立千仞,抬头掉帽子。

夏天的暴雨,来的快,下的猛。两个时辰后,暴雨初歇,太阳又冒了出来,空气特有的清新。

刚才好好的山间官路,已经被暴雨冲刷得面目全非。

洛凝皱皱修眉,高声喊道“叫那个无耻的人过来看看,这路还能走么?”

陈羽抹了抹发稍玉珠,闪将出来,道“八婆!”

女人哪能天天惯着?三天不打,上房子揭瓦!

洛凝道“色狼!”

陈羽道“八婆!”

洛凝道“龌龊!”

陈羽道“八婆!”

洛凝道“混蛋!”

陈羽道“八婆!”

两人正争吵间,忽听一声断喝“大哥,公主,快闪开!山洪来了!”



第111章 骂极生悲

山洪咆哮着,像一群受惊的野马沿着山谷奔腾倾泻,裹挟着泥浆瞬息便至。

“八婆快来!”陈羽一边吼着一边朝洛凝扑去。

“混蛋不要过来!”洛凝望着汹涌而至的山洪目瞪口呆,早已经忘记了逃生的本能。

陈羽刚抓住洛凝的手,一丈多高的巨浪劈头砸来,两人瞬间失去了踪影。

“大哥——”

“公主——”

秀卿冲着洪水就要跳进去救人,被萧虞一把抓住,死死不肯松手。

泪水早已经流满秀卿双颊,她无助地跪在泥地上,一时急火攻心,昏厥过去。

众人急忙找来绳索,绑在十名会水的士兵腰间,让他们跳入水中营救。

可哪里还有陈羽和洛凝公主的影子?

浊浪排空,奔涌而下。奔流几百米后,就到了一个落差几十米高的悬崖,或许这里本就是一处悬崖瀑布。

洪流中已经喝了几口浑水的陈羽一手紧紧抓住洛凝的手,混混沌沌之间另外一只手臂拼命地抱住了一棵树木。随着一阵水声轰鸣,陈羽突然感觉不住地下坠,突然一震之后,就此失去知觉。

黄昏的阳光将金色的光辉撒满大地。有倦鸟归林,有鸟儿啁啾;有夏虫鸣叫,有蟋蟀蹦跳。

这本该是一个宁静的黄昏,似乎不应该发生这一场特大的山洪。

洪水已经退却不少,宽宽的河道沙滩旁,搁浅着一棵大树。树根粗大、树冠虽受洪水冲击但仍显巨大。

庞大的树冠就像张开的一把巨伞歪倒在河边,树冠的一个树枝上,依附着两个人。先是一个女子模样的人动了几下,呻吟了几声,被她压在身下的另外一个男子模样的人依旧未能醒来。

这正是大难不死的陈羽和洛凝两人。

洛凝左手被陈羽死死地抓住,晃了几晃,依旧不见动静。洛凝喊道“混蛋?”

没有回应。

“左将军?”

就是没有回应。

洛凝长长的眉眼间满是担忧,顿时眼泪如雨下,喊道“陈羽,你醒醒呀!我再也不骂你了!陈羽,是我害死了你!”

依旧没有回应。

洛凝右手抚摸着陈羽那张发白的俏脸,哭诉着道“陈羽,我其实不怎么讨厌你的……你醒醒啊!你才刚刚帮朝廷打赢了仗,还要回去领赏呢!”

还是没有回应。

“陈羽,你醒醒啊!我……我都已经被你睡了,大不了我们去求父皇,求他将我许配给你好不好?”洛凝几乎已经哭得没了力气。

照样没有回应。

“陈羽——你醒醒啊——我现在就嫁给你好不好?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呀?我长这么大还没有真正喜欢过一个人,我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不过我会尝试着去接受你。

你在关下对战的时候我还担心你来着,今后不管你找多少女人,我都不管好不好?”洛凝轻柔地抚摸着陈羽的脸庞,几乎就要声嘶力竭了。

“咳……咳……洛凝,你是公主,金枝玉叶,金口玉言,要说话算话呀,不能耍赖!”陈羽张开双眼,望着脸色煞白的洛凝,微微笑着。

洛凝本就发白的脸庞顿时有了血色,她用手轻轻砸了陈羽胸口几下,骂道“混蛋,你……你早醒了?”

随手急忙往自己脸上摸了一把,没有感觉疼痛,这才放下心来。女人尚未脱离险境,竟然会如此在意自己的容貌有没有毁掉。

“咳……咳……咕……”陈羽吐出一大口鲜血来,从口唇流到了脖颈。

洛凝急忙用手去擦拭,可鲜血依旧在冒,她惊慌失措地道“我不是故意打你的,你不要吓我!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刚才说的话都算!”

陈羽松开右手,微弱地道“洛凝,我可能受到撞击而受了内伤,不是你打的!你有没有受伤,试试能否从我身上起来?虽然趴在我身上很是香艳,但是压在我胸口,我有点儿喘……喘不过气来!”

洛凝手撑着树枝轻轻爬起身来,弯腰看向陈羽。散乱的秀发垂到了陈羽的脸庞,一张充满担忧的俏脸浮现在眼前。

陈羽喘了一口气,喃喃地道“洛凝,你好美!”

洛凝急道“色坯子!都现在这样了,你还那样!”

陈羽接着道“怒中带娇,铿锵玫瑰,现在就更美了!”

洛凝扭过脸去,不再看陈羽。

陈羽轻声道“洛凝,你不扶我,我怎么起来?咱们快想法上岸去吧,万一下雨再有山洪就彻底歇菜了!”

洛凝道“歇菜?”

陈羽解释道“歇菜,就是人停下来连蔡都吃不下去了,不就挂了?”

洛凝道“挂了?”

陈羽道“对,挂了!此生不得洛凝心,不如自挂东南枝!”

好在陈羽胳膊腿俱好,没有外伤,在洛凝的帮助下,缓慢地爬下树冠。

陈羽道“凝儿,挽起自己的裙子吧,好不容易才晾干的,天马上就黑下来了,会着凉的!”

洛凝摇摇头道“偏不!”

陈羽笑道“有什么怕的?不就是怕我看见你的腿么?你刚才不是说,连睡都睡了,你哪里我没有看过,现在还怕我看到腿?”

洛凝在陈羽胳膊上拧了一把,骂道“你个混蛋,你打一开始就醒着!”

幸好洪水退后,河边的水并不深。两人慢慢地趟过河水上得岸边,陈羽一摸腰间,心里顿时放松下来,宝贝还在。

顺着河边前行不到一刻钟,便看到河床上的一个缓坡,从这里便能上得河堤去。

等二人上得河堤,才发现前方依旧被山阻隔。山脚下貌似有一汪巨大的湖水,正位于山峰之间。峰壁林立,如刀削的竹笋直冲云霄。

“洛儿,我们去那湖边去,有水就能找到吃的!”陈羽握了握洛凝扶着自己胳膊的纤纤玉手说道。

洛凝此刻心情没理由的好极了,也许是对生的渴望,劫后余生的欣喜。

洛凝歪着脑袋,眨着长长的眼睛道“不准叫我洛儿,那是我父皇和母后叫的!”

陈羽嘿嘿笑了“我圣上老哥?嘿嘿,那我叫你凝儿吧!凝儿,你说我那圣上老哥会派人来这山中找咱们么?”

洛凝扶着陈羽胳膊的手一松,冷道“你再喊我父皇为老哥,再胡说八道,我不理你了!”

陈羽忽觉腿脚一软,差点摔倒在地,洛凝急忙又一把搀着,叱道“活该!”



第112章 才出水祸又入狼群

看山跑死马。看上去近在眼前的山峰和那汪大湖,两人却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堪堪接近。

好大一汪湖水,面积何止百亩,湖水远远望去像是一块硕大的翡翠般纯净,就像是上天遗落在人间的一个天池。靠近湖面,顿感一阵凉风袭来,让人通体舒坦。

突然湖面东边传来狼嚎声和似乎是马的嘶鸣又像是野兽的吼叫声。陈羽朝洛凝打了个手势,将洛凝扑倒在地,护在自己怀中,翘起头来观瞧。

隔着几百米的距离远远望去,一个通体灰黑看上去像是一头犀牛样的动物,正被十几只野狼围攻。那动物浑然不惧,端的是强悍无比,蹄踢嘴咬,沾者非伤即亡。

又一场活生生的自然生存大战。

陈羽摸摸自己手臂上的绑带,还有七八支飞刀在,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遇到一群野狼,实在是太恐怖、太瘆人了。

好奇害死猫,洛凝翘起脑袋来观瞧,陈羽怎么按都按不下去。洛凝嗔道“让我看看,让我看看……”随后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叫道“咦?好大一匹野马!”

陈羽盯住洛凝的如花笑颜,惊道“你确定那是一匹马?哪有这么高大雄壮,还能与群狼搏斗的马?你看那个样子,哪里有一丝一毫像是马?”

洛凝道“有人从西域送进宫来几匹马,也颇为高大,只是远没有眼前这匹马高罢了!啊,那马好像在流血,会不会死掉?好可怜,陈羽你快去救救它吧!”

这是小女人爱心泛滥,狼不吃肉不也得死么?何况从十几只狼口中救下一个不知是什么样的动物,岂不是风险巨大?

陈羽笑道“凝儿,你也是学过武术的,你去吧!狗我都有些怕,更别说是一群狼了!”

洛凝掀起陈羽压在自己身上的大手,就要冲出去。陈羽一把拉住道“为什么不去救狼?好像也死了几只狼呀。狼也非常可爱呀,一个脑袋一张嘴,一条尾巴四条腿!”

洛凝眨起双眼,望向陈羽,微笑道“羽哥哥,咱们快去吧,人家看不得那群野狼以多欺少!”

这是什么逻辑?数量多就强么?就像喜羊羊和灰太狼的战争中,狼也总是弱者。

不过,一声“羽哥哥”把陈羽身子叫酥了半边,陈羽从地上捡起几块鸡蛋大小的石块,道“凝妹妹,我们走!”

湖水在微风下轻轻拍打着岸边岩石,像是微型的潮起潮落,发出哗哗的轻声,就仿佛是正在谱写一篇和谐宁静的乐章。这镶嵌在山间的天池,缥缈静谧,不带一丝尘埃,竟像是从未有人来过的圣地。

陈羽没有半点心思来欣赏美景,他将洛凝护在身后,左手紧扣飞刀,右手握紧石头,洛凝也找来一根小手臂粗细的木棒握在手中,现在这种形象哪里还有半点儿公主的样子?

越走越近,看得逾清,湖边的缓坡上,果然是一群野狼围着一匹硕大的野马。那野马高高的骨架要比平常的战马要高出半个身位,骨节突出,瘦骨嶙峋,就好像是半个月没有吃过草一样。通体三长两短的马毛黑黑灰灰的,分不清颜色,但四蹄却显现出另外一种浅颜色来。

更为特殊之处在于,这匹马竟然满嘴鲜血,仔细看,似乎锋利的牙齿还撕咬着一块肉,舌头一卷,吞入腹中。

尼玛,这匹马竟然吃肉!原来刚才洛凝看到的血不是它自己的,而是狼血?

陈羽低声道“凝儿,到底是要救那匹吃肉的野马,还是要救那群受伤的野狼?”

洛凝坚定地道“救马,咱们来都来了!那群狼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羽绝壁是宠女人的好男人!据说最近有个男人忘记买鸡腿,回家后被妻子挥刀砍死,宠妻小能手如果宠错了人,那结局可就悲惨了。

好吧,谁叫那群狼样子太凶恶呢?问题时,这匹马的样子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一只身躯较大的野狼在马头前周旋,像是这群狼的头领,其余十几只狼围在野马四周不住地咆哮者。

野马不停地打转,但有距离较近的野狼靠近,则是使用有力的长腿瞬间踢飞,不过由于僵持的时间过久,野马全身冒出细密的汗液,在阳光下闪闪反光。

陈羽左手飞刀率先朝那只巨狼激射而出,巨狼“嗷”的一声痛吼,正中左眼。巨狼突然放弃野马,朝顺着飞刀攻击方向的陈羽俯冲过来。

我靠,如此强悍!被射瞎一只眼睛还这么猛!

陈羽忽然想起,好像一本叫做《狼图腾》的书上说过,狼是铜头铁骨豆腐腰,最弱的地方就是腰部。急忙握紧一把刀柄,伺机而动,必须要一击奏效,否则必受其害。

那头狼距离陈羽三米多远的时候,借着奔跑的速度一跃而起,朝陈羽飞扑过来。陈羽急忙一把推开洛凝,暗提一口气,一猫腰迎狼窜去,瞄准狼腰凝聚内力一刀遽然挥出,那头狼张起血盆大口的只距离陈羽的脖颈不足十公分!

一道血箭喷射而出,陈羽慌忙向后躲闪,身体尚未复原,活动过于剧烈,又感喉头有股血气上涌。

“砰”的一声,头狼庞大的身躯摔在地上,昂起狼头,兀自挣扎着,洛凝挥舞着木棍朝狼头砸去,那头狼又挣扎了几下,倒地死亡。

陈羽出了一身冷汗,洛凝兴奋地道“我把狼打死了,我把狼打死了!”

“呜——”

几声狼吼,那十几只野狼放弃野马,朝陈羽和洛凝二人围拢过来。

遭了!做好事不留名的结果就是要被野狼围攻!

洛凝此时小脸也白了,喊道“陈羽,怎么办?”

陈羽沉着地道“你躲在我身后,用木棍护着自己,看我杀狼,等下烧烤狼肉吃!”

陈羽左右开工,飞刀和石块专朝狼腰飞去,顿时将几匹野狼打倒在地。那匹野马压力骤减,似乎怔了一下之后,也向陈羽二人俯冲过来。

野马几次出蹄,皆有野狼中招,狼群两面腹背受敌,“呜呜”吼叫几声便朝一处山坡跑去。

野马并未随之撤退,马蹄马腿上皆是鲜血,殷红的马嘴马鼻子,兀自喷着响鼻朝陈羽二人快步奔来。

陈羽一把抱住洛凝,惨叫道“这次挂了,飞刀和石块都用完了!”

洛凝喊道“你不是还有一把黄金飞刀么?”

陈羽刚要说话,咽喉一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就此不省人事。



第113章 乌云踏雪千里纵

陈羽做了一个极长的梦。蓝蓝的天空,清清的湖水,绿绿的草原,奔驰的骏马还有那漂亮的姑娘。

陈羽张眼望去,晚阳夕照,天蓝蓝、湖清清,湖边缓坡上是绿绿的草垫。湖边一个漂亮的姑娘正拿着一块湿布给那骏马洗刷着身体。

陈羽眨眨眼睛,似乎已经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湖边那匹马抬起头来,望向陈羽的方向打了一个响鼻,那姑娘长发上扎着一朵野花,快步走来,惊喜地道“羽哥哥,你醒了?”眼圈突然红润起来,眼泪泫然欲滴。

陈羽抬起头来,叫道“凝儿,这里好美,我不是在做梦吧!”

洛凝伸手摸了摸陈羽额头,嗫诺着“羽哥哥,都是我害了你!你晕倒之前还护着我……不过,小黑真的是一匹好马!”洛凝伸手指向湖边那匹野马。

那匹马不停地打着响鼻,像是在跟陈羽打着招呼。

陈羽喜道“那匹野马没有伤害我们?”

洛凝高声喊道“小黑,过来!”

那匹野马听到有人呼喊,兴奋地激飞起来。经过洗刷过后的野马通体乌黑,但四蹄却又如新雪一样洁白,奔跑起来直如乌云踏雪,煞是好看。

乌云踏雪千里纵?

野马瞬息间已奔至陈羽身边,两只前蹄竖起,来了一个急刹车。随后站稳身子,不断地打着响鼻,长颈一伸,鼻子喷出的热气就冲到了陈羽手上。

洗过澡的野马虽然身上马毛依旧三长两短,但颜色却露出了乌黑乌黑的真容,但那长长脖颈上一排长鬃随着摆动飘扬,甚是威武,只是依旧骨架宽大,骨节突出,很显消瘦。

陈羽略感一丝惊惧,高声问道“洛凝,这……这小黑不咬人?它不是吃肉的么?”

洛凝轻摇臻首,道“它可温顺了,什么时候吃过肉?”

这是要彻底地为野兽洗白!

这也奇怪了,怎么美女都喜欢与野兽共处?

陈羽试着伸出手去摸了摸马脸,果然马脸好长!

那马鼻子“呼哧呼哧”地喷着热气,在陈羽手上拱了拱。

陈羽这才放下心来,笑道“这到底是野马还是家马呀?怎么转眼间就从大金刚变成毛毛熊?”

幸好火石还在,陈羽在湖边找些枯死的干草和细树枝点燃起篝火,砍来粗一些的树枝搭好了烧烤的架子,切割好狼肉,又从野狼尸体上拔出飞刀洗净备用。

不到半个时辰,那狼肉便“滋滋”地冒出了香气,小黑这匹马竟然呆呆萌萌地跪在地上,眼巴巴地望着烧烤架子。

一个喜欢肉食的吃货黑马!

狼肉烤熟了,虽然没有食盐、孜然等调料,但吃起来仍然非常香。陈羽将一大块狼肉用小刀切成小块,丢给小黑,小黑一边“咴咴”地叫着,一边惬意地吃起了烤熟的狼肉。

烤好的一整只狼肉,小黑几乎吃掉了大半。

小黑吃得满嘴流油,洛凝吃得满手冒光。好?一对儿吃货!

陈羽望着小黑的吃相,用手捅捅洛凝胳膊,轻声道“这货每顿吃这么多肉,咱们如果带回去能养得起么?”

洛凝撇撇油光水滑的小嘴,笑道“羽哥哥你在蒙山关的时候不还自诩为一个大商人、一个有钱人么?顿顿吃点儿肉怎么了?”

陈羽叹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呀!”

天黑了下来,陈羽并没有去寻找一个山洞藏身的打算,点燃起来的篝火应该可以驱除野兽。呼吸着新鲜甜香的空气,那纯洁干净的湖水、繁星点点的夜空格外迷人。

陈羽眼睛眯眯笑着,望向依偎在身边的洛凝,轻声道“凝儿,要不要去洗个鸳鸯浴?”

洛凝不明所以,轻声道“鸳鸯浴是什么”

陈羽吟道“洛阳城里春光好,洛阳才子他乡老。桃花春水渌,水上鸳鸯浴。”饱读诗书的才子形象刚刚建立,忽然又笑道“鸳鸯浴,顾名思义,一对儿鸳鸯在一起洗澡,比如现在月朗星稀、湖水温暖,不如咱俩一起洗个澡去?”

洛凝也不生气,眯着一双长长的眼睛,轻笑道“羽哥哥好兴致!吐血两次竟然还有如此雅兴,呵呵!”

陈羽嘻嘻笑道“咱们从洪水中逃出来,浑身黏糊糊脏兮兮的,洗个澡而已,又不干其他坏事,有什么关系?再说想干坏事,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是?”

洛凝听他此言,放下心来,起身与陈羽牵着手向湖边走去。

陈羽兴奋地哼起歌来“紧打鼓来慢打锣,停锣住鼓听唱歌。

诸般闲言也唱过,听我唱过十八摸。

老头听了十八摸,浑身上下打哆嗦。

小伙子听了十八摸,抱着枕头喊老婆。

一摸呀,摸到呀,大姐的头上边呀,一头青丝如墨染,好似那乌云遮满天。哎哎哟,好似那乌云遮满天……”

刚从头摸到鼻子,就到了湖边。湖边有松软的沙子,陈羽先甩掉黏糊糊的鞋子,踩着沙子去湖边试了试水。晒了半天的湖水不冷不热,刚好适宜。

陈羽三下五除二地脱光衣服,赤条条地趟着由浅及深的湖水,将大半截身子隐在水中,还扑腾了几下,实在是舒服极了。

洛凝红着脸看着陈羽露出的精壮臂膀,以及他口中呜呜噪噪哼着的听不懂的小曲,开始慢慢去除衣物。

陈羽等了半天,这《十八摸》都摸到大腿上边去了,还是没有听到洛凝入水的声音。

陈羽回身望向岸边,淡淡的月光下,洛凝只着亵衣亵裤,还在沙子与湖水的交接处徘徊不定。

陈羽喊道“凝儿,你好美,身材真好!”事实上,隔这么远哪里能够看清楚?只看到洛凝浑身白花花的一片罢了。

洛凝突听此言,放开双腿沿着陈羽刚才下水的路线朝深水中跑去,想尽快将身体潜入水中。溅起的水花四处飞去,踩踏踢水的声音悦耳动听极了。

距离陈羽五米多远的地方,湖水已经没过膝盖,洛凝急忙弯下腰来,藏身水中。

月光下的湖面似乎显得烟云一片,洛凝素颜雪颈沐浴其中,长长的秀发直垂入水,肌肤细如凝脂,香肩柔滑如绸缎。长长的眉眼含笑,脸上带着淡淡的娇羞,添加了湖水沐浴的舒适享受,有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动人味道。

望着眼前的美景美人,陈羽双眼发直,似乎早已经忘记了今天还吐过两次血。陈羽忽然大声喊道“凝儿小心,后面有条蛇!”



第114章 日后再说

没有一个女子不怕蛇的,于是乎洛凝听到有蛇,“啊”的一声尖叫,花容失色,站起身来,朝陈羽的方向拼命扑来。

水深过膝盖后,再跑就有了极大的阻力。“扑通、扑通”声中,洛凝上面本就巍峨的两团极速跳动着,让陈羽忽然想起了一个成语“动若脱兔”。

陈羽双手伸直,双腿一蹬,向水中扑去,站起身,再一蹬一扑,就已经到了洛凝身边,洛凝扑进陈羽怀中,牢牢地抱住他,身子贴得紧紧的,仿佛陈羽就是她唯一的救星和护花使者。

“啊——”

洛凝又是惊叫一声“那蛇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飞刀呢,快刺死它!”洛凝感觉小腹被一个棍状物紧紧顶住。

陈羽把下身往旁边侧了一下,讪讪地笑道“这根不是蛇,不能刺!”

洛凝闻听此言,忽然想起了什么,顿时脸面一阵发烧,羞得抬不起头来。

洛凝嘤嘤地道“羽哥哥,你这样欺负我真的好么?认识你以后,我受到的欺负比过去十七年加起来都不多!”

陈羽笑道“不是冤家不聚首!”

说完哈哈大笑不止,惊得湖面对面的山峰产生了回声。

陈羽望着绝色佳人、浴中美女一切皆在怀中,一时心旌动摇,高声喊道“洛凝,我爱你!爱你——”

山峰继续回声。

洛凝抬起头,往向远处影影绰绰的山峰,笑道“真好玩,嘻嘻……”

陈羽拥抱洛凝腰部的双手往下移动,结结实实地在洛凝臀部捏了一把,佯装发怒道“凝儿,我在向你表白呢,这……很好玩么?我是对你有好感才会欺负你,金陵少女何止万千,我怎么不去欺负别人?”

洛凝被捏得嘤咛一声,嫣然一笑道“我是说那远处山峰的声音好玩,羽哥哥,你再大喊一声试试?”

陈羽只得腾出双手,在嘴巴上卷成一个喇叭状,高声喊道“洛凝,我爱你!爱你——”

洛凝作为一个公主,哪里能有自己的感情?更别提遇到如此直接、炽热表白的陈羽了。

自从上次在军帐中被陈羽胡天胡地之后,每天怨恨着他,又想见到他。紧张他,又躲着他,终日处于如此矛盾的心念之中。

从山洪爆发后陈羽那舍命的一牵手,到群狼面前的守护,甚至小黑这匹野马本来之际,他还死命地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洛凝岂能不动心?

洛凝双臂圈起陈羽的脖颈,双腿借着湖水的浮力朝陈羽腰间一盘,气喘吁吁地道“羽哥哥,自从被你那个之后,我天天想着你。羽哥哥,我……我现在才发现,我好像一直都在想着你,我……我也喜欢你!”

张爱玲那句话奏效了!

张爱玲直白地说过“通往女人灵魂的通道是y道”,多少年来,误导了多少饮食男女。

其实这种观点歌德也说过。

“世界上最大的是海洋,比海洋大的是天空,比天空还大的是人类的心灵,其中通往女人心灵的通道就是y道!”

层层推导,振振有词,直达本质。

陈羽抱紧洛凝近乎全裸的娇躯,一张檀口在洛凝脸上雨点般落下。光洁的额头、长长的眼睛、挺翘的鼻梁均不放过,最后落根在樱唇上,热烈地痛吻起来。

洛凝探手握住坚挺的小陈羽,娇喘吁吁地道“羽哥哥,再要一次凝儿吧!”

陈羽兴奋地叫道“在这里?湖水中?水中只是想起来美妙,事实上……”

这事儿,陈羽是知道的。比如,刚萌发一些润滑剂就会被水冲刷,还怎么能继续下去?

陈羽将洛凝轻轻抱起,朝岸边走去。地上铺好衣服后,陈羽将洛凝缓缓放倒。一时间湖水哗啦声,夏虫啁啾声,两人轻吟声交织在这幕天席地之中。

交颈鸳鸯戏水,并头鸾凤穿花。纵嘤嘤之声,每闻气促;举摇摇之足,时觉香风。喜孜孜连理枝生,美甘甘同心带结。一个将檀唇紧贴,一个将粉脸斜偎。杨柳腰脉脉春浓,樱桃口微微气喘。星眼朦胧,细细汗流香玉颗;酥胸荡漾,涓涓露滴牡丹心。

轻盈处,似沾衣欲湿杏花春雨,缠缠绵绵。

情急时,像滂沱大雨瓢泼不歇,云骤风狂。

一时间轻拉浅唱、云聚雨滂、水乳交融。全身心投入这一项乐趣无边的事业,陈羽哪里还有半点儿受伤的样子?

一个情窦初开、食髓知味,一个血气方刚、甘之如饴。

红红的篝火映照着两人红润享受的脸庞,又一次深入交流结束后,洛凝依偎在陈羽怀中,妩媚一笑,喃喃地道“原来这件事情是如此之美妙,羽哥哥你真是太棒了!”

作为男人,这句话具有极大的刺激性。有哪个男人听到这句话不会沾沾自喜、骄傲满满?

陈羽托起洛凝的下巴,嬉笑着道“为凝儿美女服务,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洛凝悠悠地道“羽哥哥,我们,还有秀卿,她本是父皇指婚给我的驸马,这关系如此之乱,现在就像是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疙瘩,今后如何区处?”

陈羽轻轻地拍了拍洛凝润滑的纤腰,一字一顿地道“日——后——再——说!”说完又朝洛凝吻去。

洛凝娇笑道“羽哥哥……你还要来?要不明天再来?”

陈羽坚定地道“从小,老师就谆谆教导我们,办事不要拖拖拉拉!今日事,今日毕!”

陈羽来这个世界这段不长不短的时间里,在这方面,要么就是久旱无甘霖,要么就是洪涝大灾害,这种朝不知夕的生活充满了不可预知性。

孤寂的内心,只有跟这些红颜知己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有一些暂时忘怀孤独的欢娱。

现在,他似乎已经不再孤寂,他似乎要将洛凝揉碎在自己的身体里、自己的血液中。

陈羽不停地叫着“凝儿,我爱你,爱死你了……”

洛凝阵阵欢愉声中,喃喃地道“羽哥哥,我也爱你!咱们不回去了,就在此地生活下去可好?”

爱情让女人盲目。如果一直拥有爱情,洛凝愿意就这样一直盲目下去。

如果让陈羽来用科学解释一下爱情,他一定会这么说男女第一次渴望对方的时候会分泌所谓的性荷尔蒙,素和雌激素。当这个渴望持续进而坠入情网的时候,会分泌多巴胺和羟色胺,羟色胺是男女相爱最重要的化学物质,它会让一个人暂时失去理智。

至于理智与否,日后再说。

现在最为重要的是,他拥有了她,她也拥有他。



第115章 假凤虚凰方案

再欢乐再腐朽的夜晚终会天明。朝阳已经升起,湖水在蓝天的倒映下,更显澄碧。湖水的颜色,更确切地说,应该是那天空的色彩。

小黑在不远的地方吃草,每吃几口,都要抬起头来看一眼相拥而眠的陈羽两人。

清晨的夏阳,刚升出来不久便已经炽热耀眼,照射在小草嫩尖上的露珠上,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洛凝率先醒来,突然尖叫一声,惊醒了睡梦中的陈羽。

陈羽一脸懵逼样,喊道“凝儿,怎么了?又有蛇么?”

洛凝张张口,并未接茬。

陈羽忽然瞪大双眼,定定地瞅着洛凝,眼珠一动不动。洛凝浑身不着寸缕,两只手捂得了上面捂不住下面,春光绽露。原来烤干盖在身上的亵衣亵裤早已被陈羽睡觉中压在了身下。

洛凝脸上红云两朵,惊慌地道“你……你还看?”

陈羽笑得嘴巴都要歪到了耳边,口中啧啧赞道“怕什么,昨晚又不是没看过!我的凝儿真有料,啧啧,这挺胸,这翘臀,这……”

洛凝高声喊道“现在朗朗乾坤,青天白日!快把衣服递给我!啊……咱们那么大声,昨晚小黑肯定什么都听到了!”

陈羽看着洛凝的窘迫样子,再闹下去真的要哭出来了,他将衣服递给洛凝,洛凝只得腾出一只手来来接,春光大泄更甚。

陈羽转过脸去,叹道“都是老夫老妻了,还在乎这个?咦?小黑那货竟然会吃草?”

两人穿好衣服,洛凝白衣胜雪、亭亭玉立,比昨日更多了一种韵味。陈羽喃喃地道“美女就是美女,穿不穿衣服都是一样漂亮!”

一贯受宫廷礼仪正统教育的洛凝哪里受得了这种事情?她连嗔带怒道“混蛋,你还说!”

陈羽束好腰带,嘿嘿笑道“凝儿,不要不讲道理!我看我自己的老婆,我夸我自己的老婆,天经地义!”

洛凝道“老婆?”

陈羽道“老婆,我家乡话,就是妻子、娘子的意思!”

洛凝撇撇嘴道“谁是你老婆?那你和秀卿的事情怎么办?我和秀卿的事情怎么办?”

又来了!这是分裂性人格么?

又来穿上裤子就不认账这一招?

陈羽没奈何地道“咱们这次出征立功,要么回去求圣上,我这功劳不要了,换得你和秀卿嫁给我好不好?”

洛凝气呼呼地道“那皇家的尊严何在?朝廷的尊严何在?父皇的面子何在?出了一个假状元郎,又来一个女驸马,陈羽,我恨死你了,都怪你!”

洛凝说完,朝陈羽的小腿狠狠地踢了一脚。

陈羽咧咧嘴,苦笑道“啊?关我何事?怎么我倒成这背锅侠了?”

洛凝眼圈微红,委屈地道“谁叫你不早点跟我……跟我那个?为什么不在我赐婚前就那样?”

陈羽恍然大悟道“咱俩第一次见面是在玄武湖上比拼才艺,你是说让我在那个时候就睡了你,然后再向圣上求婚娶了你?”

“不错!”洛凝飞起一脚,又朝陈羽脚踝踢去。

陈羽一闪躲过,伸手抓住洛凝双手,让她动弹不得,口中喊道“洛凝,你还讲不讲道理?咱们当时还没有熟到谈婚论嫁的份上吧!虽然我比较相信一见钟情,可是,第一次见面就强睡了你,你不派人砍了我的狗头才怪!”

洛凝挣扎了一下,哪里挣得过?想了一下,忽然莞尔一笑,道“都是你,把我气糊涂了!”

陈羽见洛凝静下心来,放开双手,洛凝顺势扑进陈羽怀中,眨巴着一双长长的桃花眼,娇声道“不如……不如我依旧跟秀卿成亲,假凤虚凰,你偷偷住到驸马府……只是这样太便宜你这个混蛋了!”

洛凝说完,又抬起脚狠狠地踩了陈羽一下。

假凤虚凰的解决方案呼之欲出。

这一会儿是霸道公主,一会儿又是依人小鸟,谁受得了?

问题是便宜么?不是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陈羽闻听此言,哪顾得上脚面的疼痛?他兴奋地道“凝儿聪明,这真是两全其美的好办法!不,这是三三见九、四季发财、五谷丰登、六六大顺的好主意!”

接着,陈羽摇摇头道“只是委屈了我一个人!”

洛凝踩在陈羽脚上的脚后跟用力一捻,怒道“怎么委屈你这个混蛋了?占尽便宜了吧!”

陈羽伸手在洛凝臀部狠狠地拍了一巴掌,算是报复。陈羽叹道“一个凝儿,一个秀儿,两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人前,我却还要低三下四地尊称一声公主殿下、驸马殿下!想想都气短!如此这般,如何才能重振夫纲?”

“秀儿?秀卿?老实交代,你俩是不是早就有事儿了?”洛凝再次发飙。

这就是女人!她们只挑选自己感兴趣的内容接收,而过滤掉更为重要的信息,陈羽整句话的重点并不在此处。

陈羽梗着脖子,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凝儿,其实也不早,就是那天,跟你一起才有事儿的,绝对是第一次!更何况,昨晚我不是补偿过你好几次嘛,肯定是你遥遥领先,不需要因为这个争风吃醋吧!”

“呐,那天晚上到底是她先还是我先?”洛凝着急地追问道。

喵了个咪的!那天晚上晕晕乎乎的,这哪还记得是跟谁先睡了?这种事情也争?但是,女人的问题,你还必须得回答。

陈羽面色坚定地道“肯定是你先!”

洛凝急道“那可是人家的第一次,你现在这种回答这么敷衍人家!”

我敷衍了么?这种态度还不够坚定么?我哪里表现出来一丝心虚了?难道是话多必失?如果单单回答一个“你”字,是不是更显决然和干脆?

陈羽急忙打上一个补丁“凝儿,其实,我也是第一次!”

这话绝对是真心实话,跟洛凝绝对是两人的第一次!

“咦?小黑怎么跑到湖里抓鱼去了?”陈羽一边叫着一边朝湖边跑去,还是先转移视线为上。

勒了个去,跟女人聊天太累了,说不准哪一句话没说对就会引起误会,接着就会被虐。

所以,男人,请善待那些虐你的女人吧,她对你极有可能是真爱!



第116章 艰难归途

小黑这匹高头大马身边还真的有很多鱼。小黑站在浅水处,低下头去饮水,也许是嘴巴里面的细碎草沫吸引了鱼儿,也许是这个湖里面的鱼儿少有人和动物戕害,那些游来的鱼儿胆子其大无比。

小黑嘴巴插入水面之下喝水,鱼儿围着小黑的嘴巴和腿转悠个不停,好像是要给小黑做个鱼疗的节奏。

陈羽从湖边柳树上折断一根比大拇指还粗的树枝,用小刀把一头削尖,撩起衣服将下摆塞进腰间,朝湖边大踏步走去。

“羽哥哥,你干嘛去?”洛凝看着陈羽忙活半天,惊奇地道。

陈羽精神抖擞地道“刚才光顾着吵架了,早饭还没吃呢!”

洛凝喊道“站住!”陈羽闻言果断地站住不动。

小事方面要听女人的,大事方面要听男人的。这个默契要慢慢建立才行。

洛凝碎步跑到陈羽身边,伸开双手拦住陈羽,口中道“你这是要去湖边扎鱼?”

陈羽笑呵呵地道“不错,昨晚吃了一肚子狼肉,今天早上换个花样,看哥哥给你表演扎鱼,绝对一扎一个准!”

洛凝皱皱眉头,仰起俏脸盯住陈羽道“不许!鱼儿在水中游来游去,多么可爱,你忍心吃掉它们么?”

带着一个爱心如此泛滥的小妞儿一起搞生存挑战,实在是太难为人了!

陈羽扁扁嘴,道“我的傻妹妹,鱼儿哪里可爱了?”

洛凝仰望天空,面带微笑,似乎还带着浓浓的深情“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鸟儿自由自在地在天空翱翔,鱼儿随心所欲地在水里游泳,多么自在,多么可爱,怎么能吃呢?”

这妮子大概不知道大白鲨也是鱼吧!

陈羽道“那你说,咱们吃什么?”

洛凝芊芊玉指向远处一挥,道“那里不是还有很多狼肉嘛?”

好吧,昨晚吃烧烤狼肉,又烧又烤;今天吃烤烧狼肉,又烤又烧。

吃完早饭,陈羽右手握成拳头在自己左胸砸了几拳,好像并不感觉疼痛。加大力度再砸几下,“砰砰”作响之外,倒没有太大的痛感。

“羽哥哥,干嘛自残呀?欺负我一宿,现在内疚了?”洛凝笑魇如花。

陈羽不以为忤,喜道“凝儿,我这身体好了!咱们回金陵吧?”

洛凝道“昨晚还哄人家说,要在这神仙福地长相厮守、终老此生,才过了一个晚上就变卦了?你是放不下金陵那些金钱美女么?”

金钱!美女!已经是财富与爱情!这个小妮子一句话就能直抵本质。

陈羽指指那火堆,又指指洛凝身上,嘻嘻笑道“天天吃狼肉不加盐,过几天你这飘飘长发就会全部变白,就像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婆!咱俩再干那事儿时候,就是一树梨花压海棠!这里没有衣服替换,再过几天你就得赤身,与山上的猴子无疑!”

洛凝紧张地挽住陈羽的手臂,问道“什么是一树梨花压海棠?”

“梨花什么颜色?”

“雪白雪白!”

“那海棠花呢?”

“初苞时粉红,绽放后也是雪白雪白!”

“我压在你身上,我的头发雪白,你的头发雪白,不是一树梨花压海棠,是什么?”

“呀!好恶心,头发白了还做这种事情……要不,咱们回去?!”

公主病,必须得对症下猛药!

陈羽脱掉自己长衫,将衣边撕成细布条,算是小黑这匹野马的缰绳。又用剩余的布料包裹一些狼肉,作为路上口粮。

“羽哥哥,咱们不认识路,如何走出这座大山?”

“朝着一个方向,总会走得出去!”

这个“总”字,一总就是七天。

清水小县的县衙门前围着一圈人。

“衙役小哥,你听说过麒麟将陈羽么?”

“陈将军一战打退南楚数十万将士,他可是我的偶像!不过,关你屁事!”

“当然关,你看看我!其实我就是那陈羽,也称公子羽!”

那衙役盯着只着亵衣亵裤,牵着一匹高大怪马的陈羽,哈哈大笑起来“就你?将军?我还是元帅呢!”

他又用手一指洛凝,讥笑道“你不会说自己是个公主吧?这个月已经来三个人说自己是公主了,神经病!要乞讨就去大街上去,这里是衙门!”

围观群众中一个胖大姐望着衣衫破旧、头发用一根木棍挽起的洛凝,咧开大嘴笑道“就她这单薄的身子,她要是公主,我就是皇后,哈哈!不过妹子模样倒是周正,可惜跟了一个穷鬼!”

洛凝何曾受过这种气?伸手就把陈羽别在腰间的一把小刀拽了出来。

陈羽连忙拦住洛凝,道“凝儿,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何苦为难这些底层百姓!”

那边那个胖大姐嚷道“小子,你说谁是底层?”

陈羽拉住洛凝的胳膊就走,洛凝痴痴傻傻地盯住手中的飞刀,咯咯地笑个不停。

陈羽惊道“凝儿,你不要吓我!不会被他们气傻了吧?我来给你胸口顺顺气!”说着话,手就伸到了洛凝那饱满的胸前。

洛凝喊道“羽哥哥,这下子有办法了,有了这把飞刀,咱们去买几件好看的衣裳,这些人实在是狗眼看人低!”

陈羽喜道“好,我也想到去街头卖艺,表演飞刀绝技,赚一些钱买几件新衣裳,还怕你不同意呢,你现在自愿做那飞刀的靶子了?”

洛凝用把柄飞刀敲退陈羽袭胸的魔爪,两眼笑得像是两只金元宝,自言自语道“金刀呀,金刀!”

陈羽这才恍然大悟,这妮子想的可不是飞刀,而是铸造那把飞刀的黄金!帝二代看问题的角度果然不同凡响!

陈羽劈手夺过飞刀,讪讪地道“凝儿,这个不能卖!不就是想要新衣服么?哥自有办法!”

洛凝不满地道“难道这把飞刀有什么鬼不成?”

陈羽道“凝儿你才是鬼,你就是一个漂亮的画皮鬼,还深深地偷走了我的心!”

洛凝自顾一下自己的形象,哪里还有半点儿公主殿下的高贵模样?

她心有犹豫地道“羽哥哥,你是喜欢我的外表、身份,还是内心?”

陈羽嘲笑道“凝儿,你看看自己,衣衫褴褛,头上别个木棍,你现在还有外表么?与街边上的乞丐相比,就差捧着一个破碗了!”

洛凝看看自己浑身上下,眼圈突然一红。陈羽接着道“不过,我喜欢你,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

洛凝红着眼睛,喊道“真的?”

陈羽点点头道“比真金白银还要真!”

洛凝一头扎进陈羽怀里呜呜咽咽地哭泣起来。

“新鲜,真是新鲜,一对儿乞丐跑到大街上秀恩爱来了,还真是会表演!这匹马倒是神骏,这几个铜钱赏给你们,拿去买几个包子去吧!”一个中年男人手抖抖嗦嗦地从怀中摸出几枚铜钱扔在地上。



第117章 谥号忠勇羽将军

陈羽扭头望了一眼那个中年男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看起来很熟悉,相当之熟悉。

那男子正准备离去,右臂上系着一根白色的布条,右手毫不受控制性的抖动起来。

这个右手抽搐式抖动的特征,忽然触动了陈羽。

陈羽揉揉脑袋,喊道“你不是那两个奇葩之一的那个谁谁嘛?习惯了打算盘而导致手上落下这个毛病,从那赵家钱庄来我状元楼的?”

那人闻听此言,眼睛盯住陈羽的脸看个不停,似乎在拼命辨认。又从袖口掏出一张画像,反复地比对。再跑到陈羽身后瞅了瞅地上的影子,最后又伸手狠狠地捏了捏自己的脸,“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陈羽心中奇道这是在闹哪样?

“东家,小人是张鹏啊!您……您老还记得小人,太好了!你果然没死,果然没死,太好了!”那张鹏说着说着跪在地上嚎哭起来,声泪俱下。

这些天,他与一帮人分散开来,逢人就打听可见过一个名叫陈羽,高高大大、帅气潇洒的青年,哪里会有一丁点儿消息?经过确认,这个自己二次事业的伯乐率先被自己找到了,能不激动万分么?

陈羽嘿嘿笑道“我活得好好的,怎么会死?”

“东家呀,我们找你找得好苦呀!松掌柜说你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肯定不会死!呸……我这张臭嘴!松掌柜派我们到金陵向南方向,有咱们状元产业分店的地方寻找您的踪迹,这清水县就有咱们一处产业,我随其他人一道再次寻找了两天!”张鹏说完,一把将右臂的白布条扯掉。

张鹏定定地望着陈羽,接着哭诉道“金陵全城很多人都为您披麻戴孝了,以为您早就不在了!对了,圣上念你南征有功,又因舍命营救公主殒命,特下诏书封你为平南侯,领大将军衔,谥号忠勇羽将军!呸!呸!这不还没死嘛,提这谥号干嘛?对了,那公主呢?”

陈羽心里乐开了花,这就封侯了?那人没死,封的还算不算数?

陈羽向身旁正紧紧抱住的洛凝努了努嘴,道“你刚刚所言的秀恩爱的一对儿乞丐,其中之一!”

那张鹏“啊”的一声惊叫,随后膝行一步,怔怔地望着衣衫褴褛的洛凝,打了自己一个巴掌,接着哭诉道“瞧我这张破嘴!该打!这位小姐,您受苦了!东家,您受苦了!咱们快去买上几套衣服,吃上一顿好饭吧!”

陈羽眼前一亮这真是个聪明人,人才呀!看着自己抱着公主,不称“公主”而称“小姐”!

陈羽扶起张鹏,笑道“张鹏,起来吧,你有心了!”

张鹏到“东家,要不要通过咱们状元分店,将消息快速传递回金陵?”

陈羽摇摇头道“不用,反正咱们马上就回去了,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张鹏站起身来,朝陈羽暗地里一挑大拇指,心里赞道东家牛逼,连高高在上的……都能泡到手!不同凡响!

顺手接过陈羽手中的缰绳,小黑哪里肯跟着他走?眼看就要尥蹶子踢人。

陈羽大喊一声“小黑!”随后在小黑脖颈处轻轻拍了两拍,用手帮小黑捋了捋马鬃,小黑这才跟着张鹏走在两人前面。

张鹏牵起小黑,屁颠屁颠地在头前带路,还一边称赞道“好一匹通人性的宝马!”

在距离县衙不远处的一个高档成衣布庄,由着陈羽和洛凝选好了衣服。张鹏又带着二人进了一家客栈,洗澡、穿衣服、吃饭的空档,又去雇了一辆带车厢的大马车。

陈羽和洛凝一身新衣走出客栈的时候,张鹏眼前一亮,赞道“好一对儿郎才女貌!”转过脸来冲陈羽一躬,道“东家,这里距离金陵五百多里,咱们抓紧启程回京吧,金陵现在全都乱了!

陈羽弯腰从地上捡起两个小石子握在手里,叫道“好,回去!不过要从刚刚那个县衙门前经过!”

张鹏答应一声,与车把式一起坐在车厢外面的驾车处,而将小黑的缰绳栓在车厢后面的车架上让它跟着走。

陈羽心里叹道人才!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办事利索,急领导之所急。

陈羽还很少如此多次夸赞一个人,张鹏做到了。

马车行至县衙门前一百米多米处,陈羽撩开车帘观瞧,那县衙门口站着的依旧是刚才对两人不屑一顾的衙役。

“叫你嘴贱!”

眼睛瞅准那衙役嘴巴方向,陈羽右手一弹,一枚石子激射而出。

“啊——”

那衙役惨叫一声,捂着嘴巴蹲在地上再也起不来身,似乎有牙齿崩碎的声音。

我靠,不会吧?我只是想试试而已,怎么距离这么远还能想打哪里就打哪里?简直是眼到手到!

这命中率,这远距离!

奇怪了,看到过《神雕侠侣》中杨过在瀑布下练剑,可没听说过遭受洪水灾害和撞击也能增强武力!

洛凝呵呵笑道“羽哥哥,你不是说他们是底层百姓,不应该跟他们一般见识么?怎么还如此心狠手辣?你现在可是那什么平南侯了!不过这副睚眦必报的德性,嘻嘻,我喜欢!”

说完主动送上了香吻。

公主,你的矜持呢?

厚黑也能有回报?不是诚实守信的小郎君才更得女子青睐么?这算不算劣币驱除良币?

张鹏一句话没说,示意御者驾车继续前行,向金陵进发。

一路上行行复行行,五六天的时间,车马已经接近金陵城郊。

又要回到那个熟悉的地方,秀儿、宝林、媚儿,哥又回来了!

洛凝却是满脸严肃,将陈羽的手攥得紧紧的。

陈羽轻声道“凝儿,不需要紧张。近乡情更怯?”

洛凝哭丧着脸,轻声叫道“怎么办,怎么办?”

陈羽笑嘻嘻地道“凝儿,怕什么?我现在可是忠勇羽将军、平南侯了,一个大大的侯爷呀,哈哈!”

洛凝撇撇嘴道“死的!”

陈羽佯作怒道“好呀,敢诅咒你家亲老公,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上下其手对洛凝发起骚扰,洛凝“咯咯”笑着不断地反击。

这样以来,倒是冲淡了几许担忧和哀愁。

刚至城门口,便看到了宣武门上绑着大大小小的纸花,城门上下皆是缟素,行人有的披麻戴孝,有的在胳膊上绑着一条白布,四下里一片萧杀哀痛气氛。

陈羽惊声问道“哪位贵人办丧事?规格如此之高、场面如此之大?”

张鹏在前面叫道“东家,今天不正是你和这位姑娘的头七么?”

我的头七?

咝——



第118章 头七大送金手指?

天地一色,昏昏黄黄;阴风阵阵,惨惨淡淡。

陈羽置身于这暗无天日的昏黄之中,东奔西走了几步,仍然看不清眼前之所处。陈羽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出来头七又不是真的死了,难道又穿越了?

陈羽清了清嗓子,对着空气喊道“系统?系统在吗?你的宿主已经苏醒,请认主!”

没有应答。

“透视?眼睛透视总有吧?”陈羽不甘心地问道。

陈羽伸出自己的手来,双眼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汗毛还是汗毛,指甲还是指甲。不是应该看到骨头的嘛?

“ak、激光枪、军火库总该有一样吧?”陈羽丝毫不气馁,伸出双手四处摸索不停,忽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羽哥哥,你摸到哪里去了?什么激光枪!”一个悦耳的女声响起,随后自己的手掌被打了一下。

陈羽睁开双眼,一把抱住洛凝道“吓死我了!凝儿,这次穿越到哪里去了?”

洛凝莫名其妙地道“什么穿越到哪里去了?现在是在金陵城里!”

陈羽盯住洛凝的双眼,用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道“你个混蛋,满城都在为你披麻戴孝,你竟然还能睡着?”

洛凝接着道“你个混蛋,满城都在为你披麻戴孝,你竟然还能睡着?”

陈羽大叫一声“啊——”

我怎么会知道凝儿想要说什么话?

心理学?毕业之后考证热,也只是考了一个二级心理咨询师证书而已,哪里会有此等功能?

陈羽掀开车帘,正看到一个妙龄女子侧身站在一个包子铺门口。那女子接过店老板递上的纸包,就要离开。

陈羽低声道“右!”

果见那女子先迈开右腿,离去。

洛凝喊道“羽哥哥,你神神叨叨地干什么?”

陈羽在洛凝脸上“吧”地亲了一口,状若疯癫地喊道“这次发达了!这次发达了!天道酬勤,天道酬勤!”

“神经!”洛凝愤愤地道。

车行至状元楼前,张鹏急忙跳下马车去通知人了,陈羽撩起车帘,向外一看吓了一跳门前堆满了花圈,状元楼从三楼垂下一条条白底黑字的挽联,写着各式各样的话语。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平南侯千古!”

“左将军永垂不朽!”

“陈东家安息!”

“洛凝公主请照顾好大哥!”

……

其中有两幅长联最为醒目,上联是

“饥寒起盗心,饱暖思,小贼,你跑哪里去?”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混蛋,我等你回来!”

陈羽摇摇头,苦笑道“这一定是媚儿和宝林的挽联,相处多日,哥怎么就留下了如此恶俗的印象?等下再找你俩算账!”

陈羽和洛凝下得车来,张鹏领着宝林、萧媚儿等一众披麻戴孝的男男女女跌跌撞撞地奔来。

“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混蛋,你现在才回来!”

“小贼,你怎么不去死?”

……

什么样的喊声都有。

宝林和萧媚儿跑来,齐齐地扎进陈羽怀里哭诉个不停,还不停地在他身上摸摸这里,摸摸那里,恐怕少掉什么零件。

“公主,圣上正在皇宫外面给你俩办头七法会呢!”萧媚儿抬起泪眼,望向旁边站立的洛凝道。

陈羽道“走,我们快去!”

皇宫外面的广场上,十几个道士摆了一个诺大的庄严道场,道士们口中念念有词。文武百官浑身缟素,肃立两旁。前面一个年轻人披麻戴孝,跪在地上,久久不动。

宫女簇拥着皇后哭哭啼啼,皇帝扯住沙哑的嗓子哭喊道“春秋十几载,昔人已远去。哭我爱女,泣我良将。红颜白发韶华逝,汝装一如初;安邦定国真豪杰,脉脉将情诉。洛凝陈羽,魂——兮——归——来——”

陈羽听此言,眼圈泛红,洛凝早已泪流满面。

陈羽、洛凝二人齐齐走至皇帝面前,喊道“父皇,洛儿回来了!”

“圣上老哥,陈羽回来了!”

皇帝颤颤巍巍地迈步走到洛凝身边,紧紧地握着洛凝的手道“洛儿,岂不是父皇正在做梦乎?”皇后发现异状,也在宫女的搀扶下奔了过来。

陈羽走到那个跪在地上的年轻人身边,一把扶起抱在怀中,喃喃地道“秀卿,苦了你了,大哥回来了!”

秀卿眨眨眼睛,用手摸了摸陈羽的脸颊,突然闭上眼睛晕倒在陈羽怀中。

陈羽喊道“这是怎么了?”

李子山上前一步,抱拳道“吉人自有天相,公主和将军安然归来,可喜可贺!这状元郎对将军之同僚之情、对公主之男女之情俱深,他对你二人思念至深,已经在此地不吃不喝跪了三天三夜!此情可悯,此情可叹,此情可赞!”

刘金吾跩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出来,朗声道“陈羽,你还没死?”

陈羽盯住刘金吾的眼睛,心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读心术?他的下一句话就应该是,既然没死,这个账就要好好算一算了!”

刘金吾停顿了一下,冷笑道“既然没死,这个账就要好好算一算了!”

陈羽兀自扶着秀卿,另一只手指着刘金吾骂道“老不死的,你爹娘你全家死完我都不会死!”他对算计自己的这个人,早已经咬牙切齿,这个仇,必须报!

不过,这种算计,陈羽是落下了实惠的。但是,问题是,这个死变态的出发点太坏了!妄想以陈羽与公主的祸乱关系,一次性整死陈羽。为了陈羽这个碍眼的人,不惜搭上一个公主!

为什么此前陈羽如此嚣张,圣上都不会实质性地处罚他?

早已有大臣明镜在心,一个敢得罪众权贵的臣子,皇帝是最为放心的,就算这种人做了再高的官,对皇帝而言,岂会有真正的威胁性存在?

陈羽与刘金吾对骂起来,饱读诗书的文人刘金吾哪里是对手?

陈羽将秀卿交给随后跟上来的宝林等人,转身又回到了道场中间,冲着那帮道士高声喊道“住嘴!滚你娘的腿!公主和老子还没死呢,滚!回家超度你娘去!看到公主回来了,还在不停地念?快滚!”

那帮道士哪里还敢吭声?这货都不把众位大臣放在眼里,皇帝都没有阻止他骂人,钱已经到手,自己还不赶快溜走?

这帮歪嘴道士走掉之后,场面顿时清静了不少。

哥已经是侯爷了,为什么那刘金吾还如此咄咄逼人?侯爷不是很大么?

陈羽朝刘金吾一指,高声道“刘匹夫,你见到本侯爷为何不行礼?”

旁边李子山急忙给陈羽使了一个颜色,陈羽一看,明白了,这是自己太没见识了,这次要小糗一把了。



第119章 东窗事发

陈羽现在就像是一个为国为民除害的侠之大者。对了,这个刘匹夫位高权重,一定干过不少坏事情!

那刘金吾大马金刀地站在那里,高声道“老夫身为宰相,位列极品,别说这平南侯是封给一个死人的,就算是封给你陈羽,你的品阶也没老夫高!还想老夫给你行礼?哈哈,哈哈,笑死人了!”

这话是事实,但是有些诛心的味道了。皇帝还在这里呢,你就开始大放厥词了。

陈羽状似悲伤地说“刘全你应该认识吧?他生的伟大,死的光荣!在那场战争中,不幸被敌将所杀,惨烈呀,临死前还高喊着丞相大人……”

刘金吾心中一惊,这刘全莫非透露了什么不成?正准备向前迈出一步,口中道“他说什……”

“么”字尚未出口,“啪”的一声趴倒在地,摔了一个嘴啃泥。

这是人的正常反应,想要向别人探知一些紧要事情的时候,总想贴近一些。

陈羽知道他要迈出右腿,在他将要迈出的那一刻抢先将脚置于他落脚处,刘金吾踩上去时,陈羽抬脚向他后方猛地一提,刘金吾右腿一软,趴倒在地。

说起来复杂,其实也就是一息时间。

陈羽忽然高声喊道“丞相大人,你猛踩我脚干嘛?大家都看见了吧!文攻不成,开始武斗暗算我了?”

刘金吾摔的这叫一个结实!在地上哼哼着爬不起来,有两个臣工急忙来扶。刘金吾爬起身来,额头摔破、鼻孔鲜血直流,眉毛倒竖、满脸愤怒地叫道“陈羽,你……你……”

陈羽哈哈大笑道“丞相大人,你这虚火够旺的啊,两个鼻孔飙血!身子骨不行的话,跟小妾晚上的运动,可以交给隔壁老王嘛!否则,万一哪天你死了,这丞相人选将安出?”

王德志冲陈羽一拱手道“侯爷大人,你可不能冤枉我,我连他家小妾洗澡都没看过,怎么会去做什么晚上运动?”

“你还想去看人家丞相大人小妾洗澡?哈哈,哈哈!”陈羽肆无忌惮地喊道。

众人不怕事的哄堂大笑起来。

刘金吾黑着一张脸,用手指指王德志,又指指陈羽,喝道“好,好一个侯爷,咱们明天朝堂见!”说完,就向皇帝告退了。

皇帝见到自己的爱女归来,喜不自胜。失而复得的感觉,是最让人欣喜不已的。

皇帝冲陈羽大手一挥,声音带着沙哑,道“陈羽,你带着洛儿回城,又立了一件大功,你要朕如何赏你?”

陈羽心底道“你能把洛凝公主和松秀卿一起许给我做老婆么?”

这也只能心里想想罢了。飞有逆鳞,触之必死!

陈羽一拱手,道“圣上老哥,那封给我平南侯爵位和大将军衔可还算数?”

“这……”皇帝犹豫了,心里有着本能的拒绝。当初赐爵封衔也只是告慰亡灵之举,论军功论战绩,陈羽虽然需要大大奖赏,但这爵位和大将军衔却是越了好几级。

洛凝公主扶着皇后轻移莲步,撒娇道“父皇,女儿一条命,还抵不上一个侯爷的爵位?”说着话,还不停地摇晃着皇帝的胳膊。

陈羽心里喜道这还没嫁人呢,小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

皇后也补一刀,叫道“洛儿,来母后这边,我们走!”

李子山一拱手道“君无戏言,何况朝廷当初上下一致同意给予陈将军这个爵位和军衔,现恐怕没有办法撤回这一封赏,除非陈将军犯有大错。如今来看,不仅没错,又立新功,还请圣上三思!”

这是从法理的角度上解释了陈羽高官厚禄的合法性。于情于理,都应该坐实人家的爵位和军衔,人家是用生命拼出来的。

皇帝扫视了群臣一眼,长喝一声“准——”

陈羽陈侯爷和公主的头七,以这样一个闹剧式的乌龙匆忙结束了。

状元楼三楼,陈羽的房间里面,秀卿已经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个下午。睡梦中,一张俏脸时而紧张,时而又带着欣慰的笑容。

宝林来了又走了,商业大忙人。萧媚儿来了之后就不愿意走了。赵日天去通知馨儿她们了,赵九斤急着赶往名剑山庄。

忽然之间,陈羽发现自己在金陵一带,已经有了这么多需要关心的人,有了这么多关心自己的人。一张新的网络正在形成,一张用感情织就的大网。

对一个地方的归属感就是无论你在一路上多么颠沛流离,你都知道有人会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人是群居动物,人是感情动物。

三楼的房间里,感情就复杂了起来。萧媚儿强烈地要求拉着陈羽的手,坐着守护在秀卿的床前。

萧媚儿眼圈的红润依旧没有消退干净,她脸上带着微微笑意,歪着脑袋凝视着陈羽,一动不动,就像一尊望夫石,望着陈羽到天荒地老。

“哥虽然很帅,也很潇洒,但你一直这么盯住哥看,是几个意思?”陈羽问道。

萧媚儿笑颜如花,轻声道“以前还从来没有发现羽哥哥这么帅过!”

陈羽完全摸不到头脑,问道“媚儿,说人话好么,我怎么越发地听不懂你说话了?”

萧媚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羽哥哥好本事,一个个女子皆为你所迷,甚至连状元郎、公主……”

陈羽在萧媚儿手上轻轻地捏了一下,道“不要瞎说!哥怎么会跟状元郎那啥?还有,那公主岂是我敢碰的?”

萧媚儿两个眼睛笑得迷了起来,活像一个小狐狸,她的眼睛转而盯住秀卿看去,口中喃喃地道“羽哥哥,言不由衷了吧!你说过,怀才就像怀孕,日子久了是瞒不了别人的!好一个多才多艺的状元郎,为我们女子大争了一口气!好一个温柔多情的状元娘,为我们羽哥哥跪地三天三夜不起!秀卿,我都有些嫉妒你了!”

陈羽讪讪地笑道“媚儿,自己人,别什么嫉妒不嫉妒的!其实,我也非常喜欢你!”

萧媚儿依旧不搭陈羽的话茬,继续说道“再说那洛凝公主,何等的漂亮,何等的高贵,竟然也被你……你说不敢碰?是不少碰吧!”

陈羽笑道“媚儿,饥寒起盗心、饱暖思,这幅挽联是你写的吧?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

萧媚儿低声喝道“羽哥哥,你少来转移话题,不如跟媚儿讲讲这七天七夜你跟公主在一起的故事吧!”



第120章 暴风骤雨前的平静

陈羽一脸讨好式的媚笑“媚儿,你能保证不吃醋么?”

萧媚儿道“这醋我吃得完么?”

陈羽接着道“那就好。话说那天挺风和日丽、惠风和畅的,忽然之间狂风大作起来,似乎有一片七色彩云飞来,唐僧大喊大叫道打雷喽,下雨收衣服呀……”

半个时辰后,萧媚儿抹着眼泪,哀怨地道“紫霞和至尊宝的爱情真是凄美,羽哥哥,你能去救救紫霞么?让他俩重归于好,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

女人就是女人,都生活在一起了,还怎么去取经?

陈羽点点头道“媚儿,别急,等有空我去写一本《大话西游后传》,让至尊宝带着紫霞一道去西天取经,好不好?”

终于成功转移了萧媚儿的注意力,不再对陈羽和公主的事情刨根问底了。

萧媚儿破涕为笑,擦了擦眼泪道“羽哥哥,你真好!可是,这个故事跟你和公主有什么关系?”

陈羽惊道“没有么?那好吧,你注意听我说。话说那天挺风和日丽、惠风和畅的,那女娲氏炼石补天之时,于大荒山无稽崖炼成顽石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那娲皇只用了三万六千五百块,单单剩下一块未用,弃在青埂峰下。谁知此石自经锻炼之后,灵性已通……”

“呵呵——”床上那位笑出声来。

陈羽和萧媚儿转头去看,秀卿已经睡醒,眨着眼睛正听陈羽胡扯故事,听到陈羽继续东拉西扯,就是不讲他与公主的事情,不由得笑出声来。

萧媚儿盯住秀卿的俏脸,忽然做了一个惊人的动作她亲启朱唇在秀卿脸上“吧”的一声,狠狠地亲了一口!

陈羽和秀卿顿时如遭雷击!

陈羽道“萧媚儿,你——”

秀卿道“萧姑娘,你——”

萧媚儿哈哈笑弯了腰,道“羽哥哥,你继续编故事骗我吧!现在只是私下里亲,等下出去了,大庭广众之下,我还要抱着秀卿亲嘴!”

陈羽冷冷地道“萧媚儿,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妖女!”话音刚落,急忙又转换为一副热情洋溢地笑脸“媚儿,坦白从宽!我招,我从实招来!话说,从前线回来的路上,途径一段山路,本来那天挺风和日丽、惠风和畅的,忽然之间狂风大作,下起了瓢泼大雨……”

一刻钟后,萧媚儿抹着眼泪,又哀怨地道“羽哥哥和公主的爱情真是凄美,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羽哥哥,你能去救救公主么?不要让她嫁给驸马!”

丫头,你这是入戏太深了吧,以前倒没发现你有这种特质嘛!

陈羽朝床上努努嘴道“驸马就在我床上,你自己去协商吧!”

萧媚儿“啊”地一声,惊醒过来,张口骂道“饥寒起盗心、饱暖思,还真没有写错你!你……你怎么能见一个爱一个?”

陈羽仰望窗外四十五度的天空,长叹一声道“哎!我也不想,也不知道是哥身上哪一点儿吸引了女子,竟然都是女子主动喜欢哥!媚儿,你告诉哥,哥改还不行么?”

萧媚儿“厚脸皮!”

松秀卿“多情郎!”

……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地对陈羽展开了批判,陈羽叫道“两位美女,我今后再也不去勾搭其他美女了,这总成了吧?”

萧媚儿道“美女勾搭你,你也不许理!”

陈羽一口答应道“好!”

萧媚儿道“美男勾搭你,你也不许理!”

陈羽一口答应道“好!我暂时还是比较直的!”

两人正打着嘴仗,秀卿道“大哥,明天朝堂之上,那刘金吾为代表的大臣就要发难了吧?如何解决这桩难题?为之奈何?”

陈羽又将洛凝提出的假凤虚凰方案讲了出来,然后握住秀卿的双手,轻声道“秀儿,明天朝堂上你一口咬定那天是你跟公主在一起吟诗作画,我怕他们还有其他证人。只是跟公主假结婚后委屈了你。不过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光明正大地迎娶你过门,哪怕你已经生下我的孩子,我发誓!”

秀卿点点头道“大哥,有你的关爱,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今后照样可以经常见到大哥,已经很好了!”

要说谁最温柔大方,舍秀卿其谁?

萧媚儿有擦了擦眼睛,轻声道“好一对儿痴男怨女!哦不,好几个痴女怨女,苦命的女人!”转而面带桃花,眨着一双媚眼望向陈羽,娇声道“羽哥哥,那媚儿呢?”

陈羽大大咧咧地“娶,都娶回家!你们不怕嫁,我还怕娶么!”

陈羽回了一趟自己的宅院,也得见见馨儿这个默默付出的姑娘了。

刚远远地看到大门,就见馨儿孤身一人,站在大门口来回不断地徘徊,看上去手脚无措的样子,煞是可爱。

陈羽远远地喊了一声“馨儿!”

馨儿闻声一怔,看是陈羽,拼命跑来,两只小兔跳跃不停,甚是可观。陈羽急忙一把抱住,这对儿美好的事物,可不能让其他男人看到!

馨儿呜呜咽咽地道“公子,馨儿以为你不要馨儿了!今后不管你去哪里,都带上馨儿好么?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我怕!铺床叠被、洗衣擦背我都愿意干,只要跟你在一起!”

陈羽轻轻拍打着馨儿的香肩,轻声道“我的馨儿美丽大方,又馨香可人,我怎么会舍得不要你?馨儿,走,咱们回家!”

活着真好,回来真好!享受着这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

幸福是什么?幸福也许就是执子之手,共你一世风霜;吻子之眸,赠你一世深情。



上架感言

东风吹,战鼓擂,明天上架谁怕谁?

在各位读者朋友的支持和鼓励下,《我老婆是状元郎》已经连续更新49天,日更超过5000字,这对于一个兼职网络新人作家来说,我一直在努力!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明天本书将正式上架,接受读者朋友们的检阅,或支持,或淘汰,这里都要表示感谢!

感谢我的责编虎牙美女的指导。新人新书从热点分类、历史新书、新书精选、分类强推到历史专场,不断晋级,虽然有诸多缺点,但一直不忘进步。

感谢书友200695,评论“每天的推荐票都给你了,慢慢写,好好地构思不用急”,温暖了人心。似乎此后每天都在等他这一票,让我知道,还有书友在跟读。

感谢书友arshall123,美丽的事物,摸鱼摸到大白鲨了,超大书荒,吉祥鸿运,怼天怼地不得你等诸位书友,不再一一点名,今后还有更多的机会表示感谢。是你们的支持,让我有了继续下去的动力。

作为第一本签约的新人新书,能够走到今天,也算幸运。感谢所有点击过、收藏过、推荐过、打赏过,甚至留言骂过的书友!顺着这条路走下去,本人今后必然还能写出更好的书,祝福所有的书友幸福快乐!

上架后的更新,每天仍然不会低于5000字,由于新人作者的写书兼职属性,更新时间可能不太会固定,但每天至少两更5000+,还是可以保证的。

感谢所有的书友朋友们,不管明天上架后的订阅有多么凄惨,这段时间我还是能够坚持写下去的。

感谢各位书友,请多提宝贵意见,帮我圆了这个作家梦!



第121章 公子,我要!

馨儿紧紧地依偎着陈羽,生怕陈羽再次突然消失一样。陈羽能感觉到馨儿那上面两团惊人的弹力来,而馨儿一副予取予夺的姿态让陈羽心猿意马这车到底开还是不开?

刚刚在外面还是规规矩矩的馨儿,一进了陈宅大门,眼神中充满着喜悦和激动,就像是久别重逢的情人一样,重重地扑到陈羽怀中,将胸口紧紧地贴在陈羽身上,陈羽顿感一阵馨香。

陈羽舒服得想要喊出声来,刚要说话,突绝胸口一松,馨儿突然拽着他的胳膊就往院子里陈羽的卧室拖去,力道是出奇的大。

两人进了陈羽的卧室,“砰”一声重重的关门声响起,馨儿早已经是香汗淋漓,脸上露出艳丽的红润,媚眼如丝,推搡着陈羽往床边靠近。

还没等陈羽反应过来,馨儿右手抓住自己领口用力一扯,“哧啦“一声,薄薄的衣衫从领口撕出一个大口子,一对儿大白兔跳脱而出,随后露出少女光滑白皙的肌肤,浑圆饱满的酥胸在急促的呼吸中如上下起伏个不停。

陈羽看着她精美绝伦的俏脸、春意媚人的身体,早已心猿意马,按捺不住。

馨儿该不是也吃了那种药吧?

馨儿红着脸,将衣衫一撕到底,只着一条亵裤。绰约苗条的细腰之下,一条粉红色的轻薄透明的轻纱亵裤,紧紧地贴着翘挺丰盈的臀部,结实修长的大腿已具美腿雏形。陈羽突感一阵脑热,好像自己后背已经流出汗来。

馨儿就像是一个慷慨悲歌的壮士一样,向陈羽挺了挺傲人的上身,坚定地道“公子,你要了馨儿吧!馨儿再也不要受这别离之苦!”

一贯以温柔可爱示人的馨儿竟然爆发出如此大的勇气来。

陈羽眼睛直直地开始在馨儿上、中、下围不断扫射,口中嗫嗫地道“馨儿,你还小,要不过些日子再说?”

馨儿又挺了挺爆满的上围,娇声道“公子,人家哪里小了?”

陈羽偷偷地咽了一口唾沫,喃喃地道“馨儿,我是说你年龄太小了!”

馨儿眼神迷离凝视着陈羽,一双长腿早已地交缠在一起,朱唇轻启“公子,人家都是老姑娘了,跟我同年的兰兰,她孩子都会喊娘亲了!”

这万恶的旧社会!

不过,我喜欢!

陈羽道“兰兰?是叫,还是朝河兰?”

馨儿面有委屈之色,嘟囔着道“公子又想岔开话题,难道你看不上馨儿么?不喜欢馨儿么?”

陈羽张口道“馨儿,我喜欢你,可是——”

馨儿重又扑进陈羽怀中,一股沁香的气息随之扑了进来,果然似兰斯馨,馨香醉人。馨儿一张俏脸仰起,樱唇微动,是否在等待着什么。

小陈羽早已经傲首挺胸,似要破衣而出。

尼玛,再不行动,哥就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了!

何况,我本就喜欢馨儿,和自己心爱的女人一起做的事儿,绝对不是耍流氓!

陈羽心里不断地自我安慰道。

陈羽头一低,张嘴噙住了馨儿的樱唇,直接长驱直入,叩齿入关,馨儿嘤咛娇喘不休。从防御战到攻击战,陈羽终于掌握了主动权。

陈羽将馨儿缓缓地放倒在宽大的床上,轻声道“馨儿,你真不后悔?”

馨儿气喘吁吁地道“公子,馨儿早晚都是你的人,何来后悔之说?我欣喜还来不及呢!”

陈羽伸出魔爪将馨儿亵裤扯掉,分开馨儿双腿,双膝跪在她两腿之间,上身伏在馨儿上面,温柔地亲吻着这个馨香的美人。从嘴巴到下巴,到耳朵,到脖子,两颗蓓蕾等处无一放过,馨儿娇喘更甚,娇躯不住地扭动着。

“公子,我要!”馨儿轻启朱唇,面色潮红。

陈羽早已经不是雏鸟,显然知道慢慢引导的好处。女子尤其是第一次,切不可操之过急,应到位,徐徐图之。否则干涩疼痛,紧致难行。

陈羽刚要有所实质性动作,就感觉馨儿浑身肌肉都收紧了,显然是太过于紧张。

陈羽在馨儿耳边轻声道“馨儿,放松,不要听别人的鬼话,不会很痛的,相信我!”随后,扶起馨儿臻首枕在自己左臂上,右手轻轻地抚摸馨儿,让她放松下来。

万事俱备,不欠东风。小陈羽一点点往里挤,遇到阻碍处,轻轻一挺即穿梭而入,馨儿顿感一阵酸痛肿胀。陈羽兀自在不停地亲吻着馨儿的樱唇,已分散她疼感的注意力。

随后温柔地行动起来,馨儿先绝一阵肿胀之后,痛楚渐渐消逝,美妙的感觉一波一波袭来,口中情不自禁地呻吟起来。

馨儿放松下来后,陈羽开始行“九浅一深”之术。浅则轻吟低唱,深则黄钟大吕。

“馨儿,还行么?若有不适,随时告知我!”陈羽温柔地道。

馨儿双手紧紧地抓住陈羽雄壮的后背,似乎又在迎合和陈羽,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也不知道唱了多少首诗词小曲,也不知道发动了多少次冲锋战役,两人才云收雨散。馨儿侧着身子面对面地看着陈羽,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这一笑尤胜春花初绽,百妍丛生,让陈羽顿觉芳馨满屋。

“馨儿,你真香!馨儿,你真美!”陈羽由衷地赞美道。

经后世研究发现,当两个气味相投的时候,确实会闻到一种香味,也就是传说中的体香。

馨儿侧着的身下,已是红梅多多开,陈羽轻柔地问道“馨儿,疼么?”

馨儿含情脉脉地望着陈羽,摇摇头道“公子,你好厉害!”

陈羽爱怜地拥着馨儿,坚定地道“馨儿,我喜欢你!你今天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勇气?”

馨儿紧紧地偎依着陈羽,眼圈又红了,轻柔地道“我怕再次失去你,我想给你生一个宝宝,当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可以让我们的孩子陪着我,看到孩子,就像看到你一样!”

陈羽轻轻地吻了一下馨儿,呵呵笑道“傻馨儿,我怎么会不在你的身边呢?尽说傻话!”

这一觉好睡!旅途的些许劳顿,加上昨晚疯狂的折腾,陈羽早上依旧睡得死气沉沉。

“公子,起来,该上朝了,松公子已经派人来喊了!”陈羽感觉脖子痒痒的,张开双眼才发现一张俏脸出现在眼前,馨儿正拿着她自己的长发在给他脖颈上不停地划着。

“唉,这古代公务员的日子真不是人干的!”陈羽长叹一声,翻身坐了起来,望着容光焕发的馨儿,接着道“馨儿,你好美,比昨天更美一筹!”

馨儿取来衣服,服侍陈羽穿好,洗了脸,简单地吃了一些早餐。陈羽把馨儿抱在怀里温存了片刻,这才甩开大步,开门而去。

回家的感觉真好,有家的感觉更好!



第122章 陈羽公主那点儿事

虽然已经被任命为大将军,但由于时间紧迫,陈羽并没有发放相关的制服,只得穿着馨儿准备的衣服上朝。

私服公用,如此高风亮节者,满朝文武唯陈羽一人耳。

大殿外面,萧敬腾正站在那里等候陈羽,这让陈羽备受感动。

陈羽一拱手,热情地道“萧国公,萧元帅,昨天事情多,还没来得及过府拜访,见谅见谅!”

萧敬腾拍拍陈羽的肩膀,朗声道“你小子,回来就好!我这元帅可没得当了,刚从金陵出发向南走出二百里,就被你派的传令兵给挡了回来,连战场都没得上,这手闲得都发痒了,哈哈!”

陈羽裂开大嘴,露出白白的牙齿,笑道“运气罢了,主要还是萧国公领导得好!”

萧敬腾哈哈哈大笑道“今日上朝要小心刘金吾那老小子了,从来文官武官不和睦,况且你又刚升到了大将军职。你小子不要拍我的马屁,大将军这个职务空缺半年多了,已经是武官里面最高的军职了!”

陈羽惊叫道“大将军原来是武官里面最高的军职?相当于总司令?怪不得圣上老哥昨天磨磨唧唧地舍不得给我!”

萧敬腾轻声道“什么总司令?慎言,慎言!不过,你小子何时迎娶我家媚儿过门呀?”

陈羽一躬身,道“岳父大人在上,你说何时就何时!要么,今晚也可以,我可是想着媚儿很多天了!”

萧敬腾飞起一脚朝陈羽屁股踹去,骂道“你小子就知道占我家媚儿便宜!”

陈羽早有防备,盯住萧敬腾的眼睛,不自觉地就用起了读心术,知道他要踹向哪里,微微一侧身堪堪躲过。萧敬腾惊道“陈羽,你小子如今武功是大有长进呀,竟然能够躲过我这一踹?我踹萧虞那小子,十踹十中!”

陈羽心道论武功,我可能不如你,但要论先机,你肯定不如我!

陈羽讪讪地道“可能是那屁纹龙不敢躲而已!”

两人说笑着走进大殿,大殿里暂时还没有他的位置,陈羽就直接走到秀卿身边站定。幸好皇帝比较照顾新科进士前三名,让他们站在众臣前列。

站了一会儿,皇帝仍然没来。陈羽心里嘀咕道“这站着开会太不人道了吧!”

陈羽拉了拉身边松秀卿的衣袖,道“秀卿,整天这么站着不累么?要不你请个长假,在家休息休息?”

有人的时候,陈羽叫松秀卿为“秀卿”,没人的时候就叫松秀卿为“秀儿”了。

还没等松秀卿回应,左半边站在首位的丞相刘金吾喝道“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朝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尼玛,我们说个悄悄话就叫吵吵闹闹?这不是针对我的么?

陈羽望向刘金吾,他额头上缠了一圈白布,鼻子依旧是红里发乌,如果不是为了喘气,恐怕连鼻子也会缠上。看来昨天跌这一跤,着实不清。

陈羽哈哈笑道“咦?这是谁呀?如此孝顺!昨天是我和公主的头七,今天还戴着孝呢?”

萧敬腾高声叫道“陈羽,不要胡说,那是丞相大人!”

经萧敬腾这一提醒,众臣忽然大笑起来,尤其是武将那边笑声更加剧烈武官之中终于出了一个强人敢直怼丞相了!

陈羽一副恍然大悟状,一拱手道“原来是丞相大人,这打扮挺别致呀!咦?这孝……这绑带哪里买的?弹性很足呀,我家小黑好像也受伤了,得准备点儿!”

咝!众大臣愣了,这货也太生猛了吧,怎么什么都敢说?

王德志冲陈羽一拱手道“敢问大将军,你家小黑是谁?”

陈羽笑笑,冲王德志道“王大人,其实这个小黑的名字,还是公主给取的!”

王德志愣道“公主给取的?他是谁?怎么有如此大的面子?”

陈羽四处瞅瞅,问道“等下洛凝公主会不会来?请她自己说吧!”

“会来!老夫已经提前邀请了她!”刘金吾说完心道“让你再嘚瑟一会儿吧,公主取的名字?看来关系果然不一般!等下有你受的!”

陈羽也乐了,这个老匹夫为了搞倒我,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

洛凝公主扶着皇帝出来了,皇帝一改往日的严素,望着大殿下面一片祥和欢乐的现场,自己也乐呵起来了,扫了一眼,发现丞相头上有些怪异。

皇帝朗声道“刘丞相,如果身体有痒的话,可以在家休息几天嘛!”

刘金吾双手高高拱起,高声道“谢圣上体谅下臣!不过,当下乃多事之秋,臣一日也不敢懈怠!”

陈羽撇撇嘴道“刘大人,现在明明是夏天嘛,何来之秋?当今圣上老哥文成武德,光照四夷,又何来多事?连南楚听说我是圣上老哥亲自挑选出来的先锋将,一战而败,撤退百里!”

还能再吹捧得更厉害么?

刘金吾正要发话,台上洛凝公主面色铁青,大声叱道“陈羽,住嘴!”

刘金吾心道有门儿!看来公主对陈羽也是满怀怨恨!

陈羽心道一晚上不见,这么凶巴巴地干嘛?不就因为喊“圣上老哥”喊秃噜嘴了么?

皇帝并没有阻止文臣与武将斗嘴,一张一弛,文武之道。

刘金吾心中的仇恨像野草一样疯狂地滋长,双眼就好像从洞穴里探出头来的斑斓毒蛇,没有柔美,只有怨毒,死死盯着陈羽的身影,长长的指甲掐着袖口滚边,仿佛要将它当仇人揉穿戳烂。

说起来,刘金吾与陈羽的仇恨并非本来就有。滋生的原因也无非是当初无意间的挑战了丞相的权威罢了,多次让他这个百官之首下不来台罢了。

按照朝堂争斗的习惯,仇怨祸不及家人,如果能用阴谋和阳谋解决问题,绝不使用暗杀。这也是大华有史以来的传统,胜者获取回报,败者偃旗息鼓、退避三舍,甚至是该坐牢的坐牢,该抄家的抄家。

然而,此时的陈羽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混不吝的小子,或将长成了一株参天大树,开始让刘金吾大伤脑筋。营造陈羽与公主那点事儿入手,紧紧抓住皇帝都不能容忍的痛处,一击将陈羽这个未来潜在的朝堂政敌打败。

王德志朝公主一拱手,道“请问公主殿下,刚才大将军提及他家小黑这名字是你取的,敢为小黑是谁?为何有这般大的面子?”



第123章 闪腾挪移

王德志这货还真有些陈羽这种混不吝的胆色,大庭广众之下就问了起来。

洛凝公主微微一笑,脸上充满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幸福之色,她朗声道“小黑?那是在一座天湖边的草原上发现的一只野马,颇为神骏!”

众臣闻听此言,均哈哈大笑起来。

洛凝公主莫名其妙地道“有什么好笑的?陈羽,你说!”

陈羽大大咧咧地道“公主殿下,我可没笑!”

刘金吾怒道“大将军,咱们走着瞧!”随后以眼光向后面有个文臣示意了一下。

那瘦瘦的文臣一挺身,站出班列,一拱手道“圣上,微臣有一事上报,事关皇室清誉!”

来了,刘匹夫出招了!

皇帝面色一沉,怒道“赵员,既然事关皇室清誉,你就要慎言慎行了,否则,休怪我治你的大不敬之罪!”

“敢问大将军,本月丁酉日酉时,你在何处,做什么?”那赵员质问道。

陈羽摇摇脑袋,道“这是个人私事,我能不能不回答?”

刘金吾道“现在事关重大,正面对质,必须回答!”

陈羽高声叫道“我哪里记得如此清楚?刘大人,赵大人,那上个月丁酉日酉时,你们在何处,做什么?”

刘金吾和赵员均努力思索了一会儿,上个月某一天某一时辰在干什么,哪里还记得?不过却不能如此回答,否则这第一击就废了。

赵员面面相觑之际,刘金吾道“上个月丁酉日酉时我正在家宅与妻妾一起共进晚餐!”

陈羽哈哈笑道“放屁!上个月丁酉日酉时,你跟一个官员一起,在千娇楼喝花酒,陪你的正是你前些日子迎娶回家的小妾刘花!正是那次喝花酒,你才认识的刘花!至于那个陪你去千娇楼的官员是不是赵员,我就不知道了。刘丞相好大方,自己的小妾都要与人分享,哈哈,哈哈!好一个风流刘丞相!”

众臣哄堂大笑起来,连皇帝都乐呵起来。陈羽,这胡闹的孩子。

王德志兴冲冲地道“刘大人原来还有这种嗜好?不对呀,大将军,此事极为机密,你是如何得知的?”

好的相声演员需要一个好的捧哏,这个王德志就像极了陈羽的捧哏。

陈羽走过去,从袖中掏出一张白纸递过去,高声叫道“这张白条就是刘大人在千娇楼过夜所打,堂堂一个丞相大人,青楼过夜竟然不付钱,只打了张白条,至今未兑付。哈哈,哈哈!”

还好提前有准备,带着周通和柳如烟去千娇楼跑了一趟。

王德志接过纸条,喊道“果然是刘大人龙飞凤凰的签名。哇,刘大人好大的手笔,一晚过夜费既然高达二十两,这可是好多人几个月的俸禄!”

刘金吾老脸通红,怒道“这是老夫的私事,与你何干?你又从何处得知?”

陈羽笑道“这是你的私事,我不管,但是你青楼过夜打白条不付钱,这事就不是私事了!秀卿,这白条交给你了,御史嘛,该管管了。没想到丞相大人一大把年纪,竟然还龙精虎猛,甚是厉害,人家千娇楼又出人又出地,辛辛苦苦服务,到头来拿着一个白条无人兑付,你说这惨不惨?”

王德志笑道“大将军,这里面好像有个问题,当时百花楼出的人是他现在的小妾,又谈何服务?”

陈羽接道“王大人,当时刘花还是百花楼的刘花,还不是丞相府的刘花,也许当初你也睡过!”

王德志双手连摆道“大将军,你不要诬赖我呀,王花、李花我都睡过,我怎么不记得睡过刘花了?”

陈羽笑道“又一个大臣不打自招!秀卿,王大人逛青楼,御史可以参他一本么?”

王德志笑呵呵地道“左将军,你没逛过青楼么?这满朝文武,哪个没有逛过青楼?况且,相关律法并无逛青楼的限制。我一手交钱一手享受服务,两厢情愿,你参不到我,哈哈!”

陈羽笑道“原来如此,那刘丞相也不能参了?”

王德志道“刘大人逛青楼不给钱,还打白条,这种事情能不能参我就不知道了,这要去问御史大人了!”

松秀卿道“朝廷重臣,这……这种事情,竟然不付钱,当然属于强买强卖,扰乱百姓,当参!”

朝廷经过这一闹,本来严肃的对质气氛,忽然间活跃起来,满朝文武纷纷议论起来,今天爆出这么个大新闻,丞相大人竟然逛青楼不给钱,后来还把这个青楼女子娶回家中。

皇帝一拍桌子,喝道“不得胡闹,成何体统?”

刘金吾心中叹道大意了,竟然被这个小子抢了先机。不过,这件事情除了刘全之外,还有认证,由不得你抵赖。

刘金吾正要开头,陈羽率先张口道“我忽然想起来了,本月丁酉日酉时看到状元郎松秀卿和洛凝公主在一起,好像在吟诗作画来着。这军旅生涯,两人俱是才情惊艳,更何况好不容易到了边塞,怎能不作几首边塞诗出来?

更何况,两人已经赐婚,一个血气方刚,一个怀春少女,在一起多交流交流也有利于婚后的感情嘛!圣上,臣提议,驸马与公主成婚一事,臣愿做这个主婚使,也算是我们生死一场!”

还是尽快以结婚为幌子的好,万一二人有人中标,大起了肚子如何是好?如果公主怀上了,可以赖驸马。而万一要是秀卿怀上了,那不还有宝林嘛?搞个赝品顶一顶先!

洛凝公主似乎羞红了双颊,低声道“父皇,那晚我确实跟状元郎在一起谈论诗词!”

松秀卿也张口道“公主才情果然了得,着实豪迈!军民同心铁连环,誓破南楚蒙山关。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刘金吾和赵员均是大吃一惊,现在当事人公主和松秀卿双双承认是他两人在一起,把陈羽撇得干干净净,再也没有办法硬拖陈羽下水了。作为臣下,又如何再往公主身上泼脏水?

鲁国公萧敬腾朗声道“为圣上贺!如今南楚败,大将军得胜回朝,公主、驸马皆有功,不如喜上加喜,就同意了大将军的提议,着公主、驸马早日完婚吧!”

众臣纷纷附和。

陈羽心中叹道唉,这又要翻开新的篇章了,如今这个乱摊子,是愈发的乱了。不管怎样,都要想办法拨乱反正!



第124章 集体婚礼的设想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姻。

所以陈羽提出结婚这事儿,并没有多少阻力并通过了。驸马府主要结构基本已经建筑完成,下月正逢八月十五,人月团圆,喜庆的日子就定在当日。

下朝的时候,陈羽直接上了萧国公的马车,与他一道回到国公府。

刚到门口,大门就从里面拉开了,露出了萧媚儿这副迷死人不偿命的俏脸。

原来这个小狐狸一直在门后等着我们下朝?还好没让她失望。

陈羽拉着萧敬腾的胳膊道“萧国公,我家里还有几坛好酒,要么去我家喝几杯去?”

萧敬腾捋了捋胡子,道“好,好,家里两个娘们管得严,这些天滴酒不得沾!”

萧媚儿以手指指陈羽,又指指萧敬腾,喝道“两个混蛋,给我回来!”

陈羽上去照着萧媚儿的翘臀狠狠地拍了一巴掌,骂道“没大没小!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再无礼,小心我对你执行家法!”

萧媚儿这次倒没有炸毛,撅着小嘴,幽怨地道“你敢!何况我现在还不是你的妻子!”

陈羽呵呵笑道“媚儿,急了?恨嫁了?八月十五,我们就成亲!”

萧媚儿欣喜地道“真的?”

萧媚儿,你的矜持呢?

萧敬腾完全看不下去了,张口“咳咳”几声。

进得大厅,陈羽将随身携带的几瓶美容盐递给了国公萧夫人。

向来就有“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之说,再加上陈羽人帅、嘴甜,主要还是每次来都不空手,萧夫人喜不自胜起来。

萧媚儿见陈羽随着带着小礼品,就知道他早就计划登门拜访来谈事情的,一时也开心得合不拢嘴,一双媚眼盯着陈羽看个没够。

陈羽一揖到地,正色道“岳母、岳父大人,我想与媚儿八月十五中秋成亲,不知可否?明天我想带着媚儿去山庄看看我娘,顺便跟她商量商量!”

萧国公讪讪地道“不止我家媚儿一人吧!”

没有哪个做父亲的盼着自己的小棉袄出嫁的。

陈羽兴奋地道“洛凝公主、松秀卿、媚儿,再加上宝林,我们五个来个集体婚礼,热不热闹?开不开心?”

萧夫人问道“集体婚礼?”

陈羽回道“是的,就是多个人同一个时间、同时举行婚礼!”

萧媚儿偷偷地笑了,轻声道“羽哥哥,别出心裁地搞出这个所谓集体婚礼,恐怕你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陈羽心道难道这个小狐狸这种事情也能猜到?

陈羽急道“媚儿,不要扯远了,我们在谈大事儿呢!你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啊?”

萧媚儿道“这是我家,我往哪里回避去?我的地盘,我做主!”

萧夫人又道“陈羽,听媚儿说,你不止喜欢媚儿一个女子吧?又如何处理他们的关系?谁大谁小?”

陈羽干咳几声,望着萧夫人,坚定地道“岳母大人明鉴,我与媚儿她们都是真心相爱的!成亲后,她们不分大小,都是我陈羽的宝贝妻子!”

萧夫人惊愕了“这……这样的倒是从未听说过!”

不管如何,在陈羽的卖乖下,在萧媚儿的劝说下,萧夫人算是原则上搁置了这个方案,尤其是萧媚儿在连连向萧夫人使眼色的前提下。

借出去方便的机会,萧媚儿向她娘简单述说了洛凝公主和陈羽的故事,惊得萧夫人张大了嘴巴合不上。

等萧夫人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像哭又似笑的表情,原则上答应了陈羽的请求,萧媚儿参加集体婚礼,并且陈羽的女人不分大小,一视同仁。

在国公府吃完晚饭后,陈羽又马不停蹄地赶往松府,继续游说松夫人。

幸好今晚松秀卿和松宝林都在家,陈羽依旧奉上送女人的万能礼品——几瓶美容盐。松夫人脸上笑呵呵的,就好像是捡到几个钱袋子似的。

松宝林瞥了一眼松夫人手中的瓶瓶罐罐,叫道“娘,这有什么稀罕的?我前几天拿个你几瓶,一模一样的东西,也没见你如此开心过!”

松夫人依旧在笑“宝林,那是你送的,这是大将军女婿送的,能一样么?”

陈羽向松夫人挑了一下大拇指,赞道“还是岳母大人高见!不仅仅是宝林一个人的女婿,还是两个女儿的女婿哦!”

已经恢复了女装的松秀卿一身白衣,与红衣的松宝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相同的样貌,不同的品性。

松秀卿依旧是那种沉稳的样子,笑呵呵地凝视着陈羽,似乎他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在说,并且在她身边说。

松宝林狠狠地白了一眼陈羽,喊道“小贼,我娘都这么好说话,你这下子满意了?得意了?”

陈羽嘿嘿地笑着“宝林妹妹,这还不是没成亲么,等咱们成亲了我才得意!”

松宝林朝陈羽狠狠地踢了一脚,骂道“小贼,花心贼!”

陈羽这次倒是没动,深受了她这一脚。

宝林没再胡闹后,陈羽将集体婚礼的想法和盘托出,松夫人从最初的不解,到最后的理解,也颇费了一番口舌。

宝林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过她创造性地提出,公主大婚之日,萧国公长女大婚之日,全城一定很多达官贵人的女眷会到场,不如推广推广状元美容盐。

陈羽表示同意,偷偷地问宝林道“宝宝,之前按照我的方法酿造的那些酒应该没问题吧,这可是咱们下一步的生财窍门,这个赚钱之厉害不弱于食盐!”

宝林欣喜地道“真的?”

陈羽道“真的,知道a股里面什么板块涨得最好么?白酒!贵州茅台的股价已经达到了惊人的上千元了,两市第一高价股!”

宝林道“什么什么股?”

临走之前,陈羽道“两位美女妹妹,明天正好是休沐日,上午巳时以前,我来接你们,我们一起回山庄见我娘!”

松秀卿轻轻地点点头,松宝林道“啊?为什么不提前跟我们打个招呼?”

“我这不是忙得脚不点地嘛?”陈羽声音传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门口。

还差两个,洛凝和馨儿,也不知道馨儿这妮子到底愿意不愿意参加婚礼,愿意不愿意明天一起回名剑山庄见大娘这个准婆婆。



第125章 山庄五美

第二天起床后简单吃过早饭,跟馨儿说了回山庄的事情,馨儿起初死活不肯,后来在陈羽的劝说下,又不愿拂了他的好意,忐忑不安地答应了。

陈羽又派赵九斤提前去通知山庄,自己则急忙朝洛凝公主宫外的府邸走去。

进得府中,洛凝公主早已经在院中活动了,手提一把长剑装模作样地舞起来,倒是剑气如虹,落叶纷纷。旁边站着几个女侍者,个个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恐怕公主有个闪失。

温室里面的花朵!不过,这可是经历过洪水肆虐的花朵,不应该这样呀?

“公主,你还有这么强的武艺?”陈羽高声喊道。

忽然一道剑光朝陈羽飞来,陈羽急忙闪身,这才堪堪躲过。

这是要谋杀亲夫的节奏!这么大的起床气?现在都几点了?

陈羽来后,那几个侍女倒是轻松了许多,就像是有默契似的,个个消失不见。

洛凝公主的剑还没有完,皓腕一扬又朝陈羽削来。

陈羽一边躲一遍叫道“公主,你这是干嘛?好大的火气!是不是每个月都要那么几天的什么来了?”

洛凝满脸怒气,骂道“就是没来才气人!你这个混蛋,我杀了你!”

陈羽惊道“凝儿,别动,别动,没来可以再等等,有时候延迟几天也是很正常的。万一真的没来,你更加不能生气,不能剧烈运动,快把剑丢掉,怪吓人的!”

不太可能这么巧合就中标。要想中标,非得天时地利人和不可。

天时,那么几天危险期,比如下次大姨妈来之前的十四天前后几日。地利、人和就不用解释了,大家都懂。

洛凝公主一听此话,顿时安静下来,剑扔在地上,一双长长的凤目瞪视着陈羽,喝道“你个没良心的,怎么这么久才来找我?”

陈羽嘿嘿陪着笑道“昨天在朝堂上不还刚刚见过嘛?走,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名剑山庄!”

洛凝公主顿时笑颜如花“走吧,我正闷得要死!只要跟你在一起,哪里我都愿意!”

不知道等下见到其他几个女子,这位略带一丢丢傲娇公主病的美女还会不会说这句话。

这一次去山庄,陈羽果然没有乘车,骑马多舒坦,多潇洒!

可是,问遍了几个女人,没有一个人愿意同他一道骑马。陈羽也只得作罢,一人骑着高大的小黑跑在车队的前面,状若一个与风车搏斗的勇士,哦不,黑马王子!

小黑兴奋得“咴咴”直叫,配合着陈羽的怪叫声,一路奋蹄朝名剑山庄奔去。

公孙大娘一身华服,面带笑容,带着几十名弟子站在名剑山庄门口等候。

远远地看着一骑飞奔而来,抱剑开心地道“是公子,公子来了!”

马还没停蹄,陈羽已经从马背飘落而下,朝公孙大娘就跪下了,口中道“大娘,陈羽害你担忧了!”

公孙大娘一把扶起陈羽,爽朗地笑道“羽儿,我知道你一定没事儿的!一定会逢凶化吉,现在倒成了大将军了!所以我这次倒不怎么担心,不过有人倒是担心坏了!”

公孙大娘口中说不担心,说完还是用衣角悄悄拭了一下眼角,然后朝身侧笑了笑。

陈羽笑道“表妹,你好!”必须得跟这丫头划清界限,不说,再胡闹下去,如何得了?恐怕一张十米的大床都睡不下吧!

颜樱面若寒霜,理也不理。

陈羽轻声道“大娘,我带来五个儿媳妇给你见见!”

公孙大娘知道自己的儿子风流,但没想到会一次性带回来五个,顿时目瞪口呆地道“五个?”

陈羽讪讪地道“目前就只有五个!”

公孙大娘喜笑颜开地对侍剑道“快去我的房间拿出五枚戒指出来!”

陈羽惊道“大娘,你怎么会有这么多戒指?”

公孙大娘笑道“多多准备,有备无患嘛!羽儿,跟为娘讲讲你这次南征的事情!”

陈羽正哇啦哇啦讲述着自己的光辉历程,听得众师兄弟是兴奋不已。

正说话间,几架车马已经到达,几人一次下车,走向陈羽。

当先一个身穿白色士子男装,公孙大娘目光望向陈羽,陈羽点点头轻声道“大娘,这个叫松秀卿,就是那个状元郎,与后面穿红衣服的是孪生姐妹!”公孙大娘这才放下心来。

松秀卿依旧按照男人礼节抱拳行礼,公孙大娘乐呵呵地递上一枚绿色的祖母绿翡翠戒指。

第二个是宝林,陈羽介绍道“状元产业的大掌柜,松宝林!”公孙大娘依旧递上同样的戒指。

第三个是一身粉红宫装的萧媚儿,公孙大娘早就认识,陈羽自不用介绍。

第四个是一身紫色宫装的洛凝,陈羽只得悄声介绍道“大娘,这是公主洛凝!”

洛凝公主倒还算给陈羽面子,朝公孙大娘也福了一福。

公孙大娘悄然惊道“这个也是?”

陈羽点点头,公孙大娘本就微笑的脸上,更带了几分喜色。

连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都向自己行礼了,能不喜么?

幸好没有其他御史大夫看到,否则这还不翻了天去?

第五个是一身白色女装的馨儿,乖乖巧巧地甜甜笑着,福了一福道“夫人好,奴家馨儿,是公子的丫鬟!”

公孙大娘又朝陈羽望去,像是征求意见,心说熊孩子,连一个俏丫鬟都不放过?

陈羽点点头,公孙大娘终于把五个同款戒指发放完毕,像是完成了一项重大任务似的。

公孙大娘看着五女如花娇颜,满意地笑了,拍拍手道“羽儿,你带他们去后山转转,娘去安排午饭去了!”

陈羽冲抱剑一笑道“帮我准备画板炭条,笔墨纸砚,我要作画一幅,取名山庄众美图,怎么样?”

众女皆颔首同意,她们倒想再见识见识。

颜樱闪身而出,口中喊道“我也要去!”

陈羽讪讪地道“表妹,别闹,你这小姑子凑什么热闹,在家等着吧,等下我再找你玩!”

颜樱不为所动,口中道“骗子!你从黄山回来后,何曾找过我?”

陈羽像是满脸思索“没有么?等下我回来,肯定去找你,好吧?”

必须得让这个电灯泡赶走,否则怎么能在山里同众媳妇们一起运动——画画也是运动嘛,更何况还一次性凑这么齐整。

“要是云珏也在就好了,哎!”陈羽叹道。

洛凝公主贴得比较近,问道“云珏是谁?”

ps第121章《公子我要》被404了,正在申诉,估计明天就能恢复。



公告

感谢各位好友的支持,本人才能走到现在,更到30万字。

目前本书部分章节被屏蔽。

正在修改前面的部分,据说涉、低俗。

没有办法,暂停更新。

忽然觉得心好累。

不要再投月票了,谢谢!

抱歉。向大家表示歉意。

现在还在参详、学习到底什么内容可以写,什么尺度不算、低俗。

同时思考了一个新的有趣的故事,名字叫做《逆袭2000年》,已经发布在起点,本来计划双开的。

书荒的朋友可以去看看,提提意见,十分感谢!

内容简介重生回到2000年,让悲伤的不再悲伤,让遗憾的不再遗憾,让平凡的不再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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