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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然是李白》


第一章 我为李白代言

李红很郁闷!

这几天他的心情,简直就像是日了哈士奇!

因为,他只不过是乘船过巫峡时,压抑不住激动心情,骚包的鬼哭狼嚎了一曲。

“要是能重来,我要选李白,几百年前做的好坏,没那么多人猜。要是能重来,我要选李白,至少我还能写写诗来澎湃,逗逗女孩………”

结果,真的就莫名其妙的成了李白!

这么狗血的事!猛然间,一下子就毫无预兆的发生了!

想来,无论是谁,恐怕都无法淡定吧?

李红起初很无助!

于是,便习惯性的迁怒于他那个坑儿子的爹!

“奶奶腿!取什么名字不好?为嘛图省事给我整个李红?不就是炒个破股嘛!怎么可以对我的名字这么不负责?难道是当初你们激情嗨皮时,没见红,留下遗憾了?这下倒好!一下子红变白了!马上就变绿!特么的!以后炒股赔死你!………”

尽管他气急败坏,有些语无伦次胡言乱语,可是,李红已经变李白了!

一切然并卵!

经过了短暂的迷茫之后,曾经的李红,如今的李白,只能接受现实。

能怎么样呢?

生活就像是一场强奸,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只能闭上眼睛找感觉了!

身为一个经常咬着笔杆发呆,连莎士比亚是谁?这么深奥的问题都门清的文科猫李红。

对穿越、重生这类泡沫意淫文,自然毫不陌生。

他对那些,牛逼到爆吊炸天的主人公,其实也是很羡慕滴!

看人家升官发财、虐人装逼、打脸把妹,何等的逍遥快活?

还有那赌石、收藏、养狗、种田的,也得瑟的够呛!

更有那厚黑无耻的,算卦阴人,当小狼狗搞姐弟恋,进控鹤监当男宠,都能混的风声水起!

他这一不小心,成了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李白,敢问路在何方啊?

李红,几乎天天夜深人静之时,就会在内心之中挣扎、纠结着这个问题。

李白那可是他的偶像!

虽然这个大诗人,偶尔爱喝个花酒,喜欢做做大保健。

但是男淫嘛!人不风流枉骚年啊!

有人说李白,性格有缺陷,志大才疏,狂妄自大,眼高手低……,正是这些因素,最终造成了他蹉跎一生的悲惨结局。他若是能够将性格改变一下,那肯定会是另外一番气象。

怎么改?像他们一样卑躬屈膝?像他们一样抛弃文人风骨?还是学他们,整日里勾心斗角、厚黑钻营?上下几千年的华夏文明传承,就是毁在了他们这些人手里!

将正常的当做不正常,把不正常当做了理所当然!

悲哀!

李红觉得,既然自己如今成了李白,那就要继续保持他那种不拘小节、豪迈不羁的风格,替偶像完成未竟之遗愿,责无旁贷!

不就是实现政治抱负,做官,做大官,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官嘛!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我行!

貌似,老李还尝试过问道修仙?没问题!我也行!

青莲居士、谪仙人,这怎么听着,有点太过于高大上的赶脚呢?不会是要傲立苍穹,屹立宇宙之巅吧?

呃!我觉得,我可以试试,兴许能行!

这货!信心……呵呵,啊!

特凉的!甭纠结了!

“我是李红,我为李白代言!”

什么?不能代言?

那些大奸大恶都能被洗白,一个个混的风声水起。让偶像李白变的牛逼一点,怎么啦?

和吕布韦眉来眼去、勾勾搭搭那个赵姬,就是后来和嫪毐胡乱搞的那个,都改头换面成了李皓镧了!淫乱宫讳的荡妇,瞬间秒变清纯玉女,这都行,我怎么不行?

还有那个高湛,根本就不是那个样子嘛!他可是个暴虐昏君,重用奸臣,迫害好人,连死因都是纵欲过度。

这都能成为痴男怨女们的男神!我重新代言一下偶像白哥白侠客,为毛不行?

还有陆贞,其实她名叫陆令萱,是皇上的奶妈,靠着上面下面都有人,玩弄朝政于股掌之间,诛杀忠臣,最终毁灭了北齐。她都能成为传奇,李白、白哥不能吗?

再说说那个纪晓岚吧!这个人大家不陌生吧?他如今已经是很多人心目中,正义与智慧的化身了!

可是,真实的他不仅长得很难看,而且胆小好色,每天睡觉都要好几个女人陪着,没有女人就浑身不自在,简直就是个女人控嘛!

比李白差远了吧?

再举最后一个例子,芈月,她不仅心狠手辣、厚黑无耻,而且与义渠王私通,还生下了两个孩子,后来又与儿子设计,将义渠王色诱到甘泉宫杀死。

这!

拿李白同她相比,简直就是对偶像红果果的侮辱!

不行!作为时空管理局莫名其妙批准通行的一员,他决意,一定要为偶像重新书写传奇!

伟大浪漫主义诗人的彪悍人生,就这样义无反顾的在李红心中开启了!

“对了,貌似我还将会有一帮,经常在一起喝花酒,做大保健的损友吧?”

“贺知章、孟浩然、王维、杜甫、高适、王昌龄、岑参、汪伦、丹丘生、魏万……”

“什么诗仙、诗圣、诗佛、诗王、诗骨?这些名头太装逼!以后就叫他们老贺、老孟、老王、阿杜、小高、二老王………”

“哈哈哈!这姓王的还不少!隔壁老王爱偷瓜!可得小心着点!”

“对了!若是能逆天多活个几年,那不是还能见到白居易、元稹?”

“小白和小元其实也都是妙人呀!”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这个小白,对女人很有想象力呀!嗯!人才!”

“还有这个元稹也了不得啊!那个影响了无数代深闺怨妇的《西厢记》,张生与崔莺莺的故事,其实就是他的初恋!哇塞!简直就是精装追女仔呀!有前途!”

“………”

李红这货!竟然还真的被强奸出了感觉!这么快就进入了角色。

这时,脑海里一个苍老的声音,不徐不疾的响起了。

“嗯!不错!老夫没有看错你,记住你所做的决定,待到你兑现承诺时,有惊喜!”

李白一愣,虽然有些不知所措,但是,还是下意识的问道:“什么惊喜?你又是谁?”

第二章 千年王八万年龟

“哈哈哈!我就是送你来这里的人!”苍老的声音得瑟道。

“妈蛋呀!原来你就是强奸老子的那个人?老子和你拼了!”

确实,老家伙这股得瑟劲就相当于,强奸了人家,非但不逃,还非要跑到人家面前大言不惭:“你应该感谢我,我很可能会赐予你一个孩子!”

谁能不怒?

李白原地转了一个大圈,这才发现竟然找不到说话老者的踪迹。

气急败坏的他,只能撂大话了。

“有本事你给我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哈哈哈!臭小子!对前辈要尊敬!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吃点苦头!”那个苍老的声音,仍然是那么有恃无恐。

李白忍无可忍了!

“尼玛!莫名其妙一下子就将人弄回到一千三百年前来,你还有理了?”

苍老的声音立即不悦道:“嗨!不识好歹是吧!不是你自己许的愿吗?要是能重来,你要选李白?老夫帮你实现了愿望,你非但不心存感激,反倒出言不逊!不让你吃点苦头,我看你永远不会明白什么叫感恩之心!”

话音刚落,李白就头痛欲裂了。

幸亏此时,他正躺在客栈的大床上,时间也正值半夜。

否则,若是让人看见他这副模样,肯定会以为他患上了奸雄曹操那样严重的风疾。

李白终于品尝到了苦头。

尽管只是一瞬间的事,可是他还是疼了一脑门子的汗。

正当他呼哧呼哧大喘气之时,那个苍老的声音又响起了。

“老夫乃三十三重离恨天尊者,不忍李氏皇族遭遇劫数,特来找寻有缘人。江上偶遇,见你同为李氏,且骨骼清奇,鸿运当头,便一时兴起成全了你。”

“呃!”

李白听懵逼了!

正在怀疑这老货!是不是卖狗皮膏药或者大力丸的,接下来会不会说:“你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维护世界和平就靠你了!来,赶紧趁热吃了这颗金枪不倒丸,念在与你有缘的份上,给你个惊爆价,只收你十块软妹币!”

老者对李红的腹诽恍若未觉,继续侃侃而谈:“每逢盛世,灵气复苏,万物生瑞,佛派一脉前些年已经有了大动作,二弟子金蝉子化身玄奘,大规模弘扬佛法,我道派一脉自然也不能等闲视之!”

李白听的云里雾里,不感兴趣的在心中腹诽:“你们两派的事,关老子鸟事?”

老者似乎知道了他心中所想,继续说道:“吾观这大唐盛世似乎有即将终止之象,若果真如此,届时灵气枯竭,修行便会如同逆水行舟………”

这番话,听的历史系毕业的李红白心中一震,可不就是如此吗?

接下来,安史之乱,六千万人口的煌煌大唐,三分之二还多的人口消弭于战乱,开元盛世的脚步嘎然而止,中晚唐的序幕徐徐拉开,藩镇割据,国力衰败,大唐帝国荣耀不再,外敌环伺下,朝堂之上仍然党争不休,李氏王朝渐渐日暮西山,苟延残喘百年之后,最终被那个写出:“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的科举落第者黄巢,以及他的手黑兄弟朱温所灭。

见他听进去了,老者接着讲:“其实,你也是李氏皇族一脉,祖上乃是李渊十二子,若是你能延续李唐王朝气运,届时盛世延续,世间灵气完全复苏,佛派与道派都会感激于你,那时你将有机会打破位面的桎梏,即使你想要回到原来的世界,也并非没有可能!”

闻听此言,他眼前顿时一亮:“那我到底该怎么做呢?”

看来,老者画的大饼,果然很有诱惑力。

“哈哈哈!不难!首先出仕做官;然后积蓄力量,阻止乱世降临;最后嘛!若是有能力让盛世更加辉煌,那你便会功德无量!届时,可以用你积累的功德值,换取好东西!”

“好东西?什么东东?”

“嗯!譬如:寿命、福禄、姻缘、自由等等,唉呀!反正届时,你自会知晓!”

“寿命?这都可以?自由?难道我不自由吗?”

“少见多怪!实话告诉你吧!老夫已经两千两百五十岁了!你自由?你能自由穿梭时空位面吗?”

老者成功的勾起了李白的求知欲,可是他自己却有点不耐烦了起来。

似乎,是想快点结束谈话。

趁着李白被震惊的呆呆傻傻的空挡,老者颠了!

临走时撂下一句:“若不是我们道派秉承的是道法自然,不便随意干涉人间俗事,老夫哪里会与你浪费这么多口舌?年轻人,好自为之吧!”

半晌之后,李白才从震惊之中醒来,感觉到老者似乎消失了,他嘴里喃喃自语道:“尼玛!千年王八万年龟!狗日的!还是个二百五老王八!”

清晨,一缕阳光透窗而入,白亮亮的照在了拥被而眠的李白身上,他睡的正香,恍若未觉。

不一会,一阵清脆的鸟鸣声终于将他吵醒了。

这里是位于剑南道梓州辖下,巫山脚下的一家客栈。

李白带着书童,已经在此地停留好几天了。

原因嘛!自然是在这里融合李红白啦!呵呵!

融合好了的李白,昨晚终于睡了个踏实觉。

他露出胳膊,伸了个懒腰,慵懒的呻吟一声,打着哈欠,喃喃自语:“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这逼装的,还真有那么点诗仙范!

早就候着的书童青子,终于听见了动静,赶紧端着一个木盆进来了。

“少爷!这两天你可真能睡!快起来洗脸吧!今日我们总该起程了吧?以前,你可是在一个地方很少待这么久的!”

“嘿!青子!我发现你人不大,这嘴怎么这么啰嗦?”李白不满道。

“好吧!好吧!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我不说了就是!”青子赶紧妥协。

“不待了!一会儿用过早饭,咱们就打道回府!”李白一边穿着衣裳,一边说道。

“啊!回府?少爷!我没听错吧?”

“你不会耳朵不好使了吧?少爷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可是!你不怕老爷逼着你学生意了吗?”

原来,李白的父亲李客是一名商贾。

而唐代有明文规定,想要参加科举,第一,家世必须清白。

也就是说,祖祖辈辈里面不能有人违法犯罪。尤其是,绝对不可以有谋逆这样的大罪过。

第二,就是不能是商贾之家。

非常遗憾,李白的家族这两条占全了!

也就是说,满腹经纶的李白,将无法参加科举。

士农工商,商贾居于四民之末,社会地位可想而知。

尽管十八岁的李白,现在已经完全展露出了他的不俗才华。

可是,无法参加科举的现实,令他的父亲,不得不选择让他也成为一名商贾。

毕竟日后,还是要养家糊口的嘛!

于是,李白就一直逃避现实。

这几年,他一直都隐居在剑南道的各名山大川之中。

故而,当青子听闻他的少爷竟然准备回家之后,才会如此吃惊。

草草吃过了早饭,主仆二人就拿着行李出发了。

第三章 一朵梨花压海棠

李白的父亲李客,乃西汉飞将军李广第二十六代孙,凉武昭王李暠第十代孙。

因玄武门之变,李客的祖父远逃葱岭以西的碎叶城。

时光流转,待到风头过去之后,世事变迁。

当年李客的父亲为了保命,早已将能够证明身份的信物销毁殆尽。

没有任何凭证,朝廷自然不会承认其皇族血脉。

于是,他们一家等于成了黑户,辗转流落到了蜀中绵州彰明县青莲乡,靠在西域与内地之间往返贩卖货物为生。

银钱还是有一些的,否则他们也不可能在蜀中立足。任何时代都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李白的母亲名叫月娃,是一名漂亮的突厥族女子,她的四位兄长都是突厥族的勇士,在当地颇有名望。

若非如此,李客的生意也不会做的如此顺风顺水。

一路上,李白都在回忆着这些过往,其实他对自己的黑户身份也很是头痛。

这要放在后世,就相当于考公务员政审过不了关一样,灰常令人蛋疼。

不过他坚信,以他两世为人的经历,以及一肚子的历史知识,这个问题是可以解决的。

任何时代都是,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

事在人为,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个“有心”二字,灰常可怕呀!

开元七年秋,李白带着青子,结束了持续近两年的隐居生活,回到了蜀中绵州彰明县青莲乡李宅。

这是一座,在当地仅算中上水平的宅院,尽管占地面积不小,却没有高大阔气的门楼,青与灰的色调搭配,丝毫看不出来一丝张扬。

家境殷实却不敢露富,李客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这样做,自然是为了省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家世不清白,又是四民之末,不夹着尾巴做人又能如何呢?

李白就见不得他这个样子,事事小心谨慎、委屈求全,简直太过扎心。

故而,他醉心仕途,无非就是想光大门楣,堂堂正正做人,顺带着若是再能造福一下天下苍生,那就更完美了。

李客,见这个不听话的儿子终于回来了,虽然心里很高兴,但是脸上还是摆出了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李白来到堂上与之见礼,年近五旬、长相富态的李客,端坐在胡床之上,手捧茶盏冷冰冰道:“知道回来了?是不是盘缠又花光了?”

李白已经不是以前的李白了,自然不会看不出父亲这是故作生气,当然不会再像以前一样顶撞于他。

“父亲说笑了!我这不是想你和娘亲了吗?”

简简单单一句话,顿时将李客那一脸的寒霜融化了。

这时,他的妹妹从后宅里跑了出来,燕子归巢似的扑了过来。

“兄长!兄长!你终于回来了!我和娘亲都可想你了呢?”

李白赶紧搂住妹妹,将她抱起来细细端详。

“嗯!月圆长高了!长成大姑娘了!”

小月圆嘻嘻笑着,用她那带着童真的稚嫩声线说道:“兄长你若是再不回来,恐怕都要认不出我了!”

两人正嬉闹着,母亲一脸慈爱的,笑着走了过来。

“白儿!你可算是回来了,可想死为娘了!”

李白赶紧放下妹妹,上前给母亲见礼。

母亲拉着他关切的看个不停,嗔怪道:“傻孩子!一家人不兴那些虚礼!这回回来可不许再出去野了,省的为娘天天为你担心!”

家人的团聚,总是温馨又温暖的,李白享受着这份浓浓的爱,在家一住就是月余。

他确实都有点儿舍不得离开了,有时候他真想就这样过下去算了。

可是,那位老者的话,就像是有某种魔力一般,时时刻刻诱惑着他。

他想要去尝试一下,那充满了挑战性的未知世界。

况且,他也是真的想返回原世界看看自己的父母、朋友。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于是,同父亲推心置腹的长谈过一次之后,他准备赶赴长安寻找机会。

父亲,虽然打心眼里不愿意让他再出去漂泊、游荡。

但是也知道,儿子大了,什么事情都有了自己的主张,就算是不同意,他的心也不会在家里。

母亲那就更不必说了,不是有那么句老话嘛!

“儿大不由娘!”

这句话男女都适用!

妹妹月圆抱着他的腿撒娇:“兄长这才回来多久!就又要出去了!你走了以后就没有人陪我玩了!我不要你走!”

李白只能抱起她许愿道:“月圆乖!为兄这次可是要去办正事,等将来为兄当了官,就在长安城里置一座大宅子,将你和父亲母亲全都接来,好不好?”

月圆懵懂无知的看着他,似乎明白了兄长这是要去干大事。

“那好吧!那兄长你可要快一点,别让我等太久懊!长安城好不好玩?有绵州城里那么多好吃的吗?……”

李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安抚好了这个问题多多的小丫头,同青子一起背着行囊出发。

为什么一定非要去长安城呢?身份问题没解决,去了也参加不了科举呀?

再说了,没有通过地方上的选拔,直接杀到京城里头去,能行吗?

李白,其实也是实在没办法!

不过他知道,长安城里达官贵人多啊!有权利的人总是办法多嘛!

他的那位好友老贺,如今可是早已经状元极第了!

去找找他碰碰运气,总比呆在家里长吁短叹强吧?

尽管他现在与老贺还不认识,可是后来那么臭味相投,那么对脾气的一个人,就算是现在去结识,为时过早了一点,但也应该不会吃闭门羹吧?

哪个老贺?

贺知章嘛!

大诗人、大书法家,字季真,越州永兴人。

他在武则天证圣元年,就中了乙未科状元,最初被授予国子四门博士,太常博士、如今是礼部员外郎。

李白可知道,再过个四五年,他就会大大的发迹,后来历任太子宾客、礼部侍郎、集贤院学士、太子右庶子、侍读、银青光禄大夫兼正授秘书监等职。

这个老贺,虽然年龄比李白大了差不多四十岁,但是他们可算得上是忘年交了。

在一起喝花酒,做大保健,老贺那是一朵梨花压海棠,老当益壮啊!

李白那个“谪仙人”的称号就源自于老贺之口,可见老贺对其有多么推崇。

这老家伙,为人旷达不羁,好酒,与李白、李适之等几个酒鬼,并称为“饮中八仙”。

《咏柳》《回乡偶书》就是他写的。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他的作品流传下来的不多,《全唐诗》中只录其诗十九首。

第四章 守株待兔

从绵州去长安不太远,李白主仆二人,一路途经关内道南部,过阳平关,绕道凤翔府、京兆府,终于抵达长安城。

李白这是第一次来长安,纵然他见多识广,可还是被眼前的这座宏伟城池惊呆了。

一路从启夏门绕到明德门、安化门,直到将南城三门,以及雄伟的城墙全貌,全都瞻仰够了,这才一路啧啧赞叹着走进城去。

此时的长安城,果然不愧为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之名。

宽阔平整的街道,鳞次栉比的豪华建筑群,错落有致的坊市,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人流,无处不尽显大一统鼎盛王朝的恢宏气象。

在一家名为“同福”的客栈里安顿下来之后,李白怀着时空之旅的心境,美美的在长安城里晃荡了个够。

灰常遗憾!这家同福客栈里头,并没有佟湘玉、白展堂、李大嘴、郭芙蓉!

不过,像吕秀才一样的酸儒,倒是遇到不老少!

据说,都是滞留长安准备参加来年春闱的。

直到几天之后,他才彻底搞清楚,大唐的都城长安是由宫城、皇城和外郭城三部分组成的。

在坊间也流传着,北贵南贱、东富西贫的说法。

呃!可不是南帝北丐中神通那个意思懊!

意思就是说,勋贵与朝廷大员,一般都居住在城北,有钱的富人,一般都居住在城东,而贫贱落魄者,一般都聚居于城南和城西。

虽然事无绝对,但是这也体现出了长安城的现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其实,这个并没有人强行划分,都是多年来自然而然形成的格局。

李白想要结识的老贺同志,自然就居住在北城了!

人家好歹是状元及第,官居礼部员外郎,妥妥的前途无量。

自然属于贵人中的一员。

当他兴冲冲来到贺府门前时,这才发现,许多吕秀才一样的酸儒们,早就将大门口拥挤的水泄不通了。

只听门房不停的呵斥着:“都回去吧!都回去吧!我家大人公务繁忙,哪里有功夫见你们!若是想行卷,留下就赶紧走吧!莫要拥堵在门口!”

李白闻言瞬间明白了!

他可是历史系文科生,哪里会不明白何为“行卷”?

唐朝由于处于科举制度的发展初期,这时的糊名制度仅仅适用于吏部的诠试。

也就是说,参加进士试的学子,阅卷官是可以直接看到名字的。

这就造成了,一些名气大,名头响的举子,在阅卷环节上很占优势。

主试官员除了详阅试卷外,有权参考举子平日的作品和才情、声誉,决定取中或者不取中。

因而,即将应试的举子,为了提高及第的可能性,和争取到更好的名次,都会将自己平日所作的诗文加以编辑,写成卷轴,在考试前送呈有地位者,以求推荐,这一风气即称为“行卷”。

唐朝的科举虽然每年一次,但是进士科录取的人数极少。

一般只有三到五十人,极大多数人是考不中的。

由于登第艰难,故而准备独特的题材从事行卷,便成了应举者的重要活动。

也就是说,进考场之前,若是没能在达官贵人圈混个脸熟,混出点名头,未能得到权贵们的青睐,就算是进了考场,多半也是没戏!

这就是,李白将要面临的现状。

当然了,他所要面临的还不仅仅是这些,他更惨!连个举子的身份都没有!

贺知章的门口,之所以有这么多举子排队,除了因为他是礼部员外郎之外,他那个曾经状元的身份,也是这些人趋之若鹜的原因。

毕竟是状元之才嘛!

若是对谁的诗赋称赞上两句,这也是不错的话题呀!

若是运气好,传到这一科知贡举耳朵里里去了,那不就有希望了吗?

这么多人行卷,谁愿意拍拍屁股就走?

天知道老贺会不会将那些堆积如山的诗赋稿,当成擦屁股纸?

所以,这些人久久不愿离去,无非就是怕错过了与老贺同志见面的机会。

想象都是美好的!

李白同样如此,他本以为来找他的好基友老贺,那还不是小事一桩、毛毛雨!

谁曾想,这样的情况,那还见得到个屁呀?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李白回到同福客栈里苦思冥想之下,终于又有了主意。

他想到,老贺同志不是喜欢一朵梨花压海棠吗?

那索性直接去青楼守株待兔算了,总比坐在客栈里长吁短叹强吧?

有了现代人思维的李白,想到了就立即去做,行动力杠杠滴!绝对没有拖延症!

强行将青子留在客栈里,美其名曰看家。

他丝毫不顾忌青子那幽怨的眼神,就逃也似的出门去了。

都快要走到客栈大厅了,还能听到青子那不甘心的叮嘱:“少爷!万恶淫为首啊!老爷夫人交待过了,让我一定要劝诫你,烟花柳巷少去,万一要是染上了花柳………”

“染你妹啊!老子是去逮兔子好不好!你个小屁孩懂什么?”李白边走边无奈的吐槽。

很快他就来到了离老贺家不远的兴安坊附近,在一家名为红拂院的气派青楼门口驻足观望。

“搞笑呢嘛!红拂女不是早特么跟着李靖跑了几十年了吗?这家竟然叫红拂院?难不成这红拂女又穿回来了?而且还放不下老本行,非要继续干这个?”

正自吐槽间,一名打扮妖艳的半老徐娘迎了出来。

“哎呦呦!瞧瞧!多么俊俏的小郎君啊!快来呀!里边请!”

说着,不由分说就将他往里面拖拽。

服务态度与热情,竟然丝毫不亚于后世那些推销员。

李白还未想好到底要不要进去时,已经被这位半老徐娘拉进了花厅。

李白打趣道:“你们这里真的有红拂女?”

“有!当然有了!若是你有本事,今夜就能上演一出红拂夜奔!”半老徐娘恬不知耻的自吹自擂。

这时,李白才看清楚,这个花厅很大。

靠里面,紧挨着阁楼的地方,乌压压坐了好多人,似乎其中还有不少士子。

他们仿佛在等待着节目开演似的,此时正静坐着饮酒、饮茶、低声交谈,竟然连大声喧哗的也没有。

李白有些纳闷:“这、这些都是嫖客吗?确定不是开股东大会?”

不怪他狐疑,因为这么多文质彬彬、瑾守礼仪的嫖客,他的确还是生平仅见!

第五章 入幕之宾

那位半老徐娘将他安顿好之后,娇笑着神秘兮兮的道:“小郎君且安座,我们院头牌清倌人玲珑姑娘今夜梳笼。我观郎君也是个读书人,待会儿好好显露显露你的才学,若是能博得玲珑姑娘青睐,少不得要请你做入幕之宾。”

李白闻言顿时一愣。

“尼玛!这么狗血又俗套的桥段,怎么一下子就被我碰上了呢?老子可不是来当什么入幕之宾的!人家是来逮兔子的好不啦!”

不待他腹诽完毕,半老徐娘就扭着她那水桶腰,晃荡着胸前硕大的一对胸器,重新找寻猎物去了。

李白,现在可没心思掺和这种,披着风花雪月外衣的拍卖竞标式招嫖。

他如今,可是一身的文学细菌啊!

俗话说得好,习得文武艺售于帝王家。

他现在满腹经纶,想卖,卖不出去,正急着找寻销售渠道呢!哪里有闲心给人**?

同样都是卖!

看看人家这,都搞招投标了!他却连个销售代理都找不到,人比人气死人!简直没法比呀!这个!

想要拍拍屁股走人吧!

转念一想,老贺那货!不就好这一口吗?

说不定一会就来了呢!

于是,他按耐下急切的心情,复又坐下来静观其变。

李白双眼紧盯着门口,从来没有如此期待过贺知章那肥胖的身影。

不一会,又进来了许多行行色色的人,可是始终不见老贺出现。

“难道是地方没选对?看来这货!深谙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啊!失策!失策!”

李白一边在心中懊悔,一边起身准备离去。

这时,随着阁楼之上丝竹声的忽然响起,帷幕缓缓拉开。

一名美艳的宫装少女,盈盈一礼,开言了。

“今日应邀而来的皆是饱学之士,其中更有决意参加明年春闱的士子。玲珑姑娘有言在先,今夜以诗文定胜负,若是士子获胜,附赠五百贯……”

后面的话,李白已经没心思听了。

“五百贯?钱多钱少咱且先不说,关键是这特么不科学呀!懊!让人开了自己的苞,还上赶着给别人倒找五百贯?匪夷所思啊?”

李白坚信这里头有猫腻!

他被勾起了好奇心,索性不走了。

他倒要见识见识,这大唐的奇葩事。

就在他发愣的这一会儿,那名宫装少女已经开始出题了。

“今晚就以春江花月夜为题,写春、写江、写花、写月、写夜皆可,以诗文优劣论高下,限时一个时辰。”

李白知道,题目之所以出的这么宽泛,自然是害怕将大家都给难住了,那不就没得玩了吗?

这些人既然能来,肯定是有所准备的。风花雪月、附庸风雅,不就是那回事吗?

写写诗、弹弹琴、唱唱曲、喝喝酒、做做大保健!

古代人还是比较含蓄吧?

不像后世,太直接!将这些前戏全都省略了,上来就大保健!

这些人来之前,诗作肯定早就准备好了,大唐嫖娼**之必备神器嘛!谁人不知?

于是,主持人话音刚落,就有人已经按耐不住要交诗稿了。

咱们且先将那名宫装少女,称为主持人吧!其实,都是混娱乐圈的,这样称呼也没毛病哈?

这么快就交诗稿!这些狗日的!他以为,他们比那个七步成诗的曹植曹子建还牛逼吗?

李白,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写诗?

老子可是诗仙!

来长安城不就是想要参加科举吗?

参加科举之前不就是要赚名声吗?

这么好的机会干嘛错过呀!再说了,不是说还有五百贯可拿吗?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眼下一个七品县令,月俸也不过才四十贯左右,这可相当于县太爷一年的工资啊!

李白正双眼放光的盘算着,要不要虎躯一震,整首千古绝唱威慑一下这帮人,突然就听身旁传来一声嗤笑。

“瓜怂乡巴佬!看啥呢?瞧你喔怂样!再看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一个身着绸衫,肥头大耳的死胖子,大概是嫌李白盯着他的禁脔看入迷了,忍不住满脸不屑的鄙夷道。

李白何曾受过这种鸟气?他好歹也是有侠客精神的!

要不然也写不出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这样的诗句。

当即就怼回去了:“你才是瓜怂!你们全家都瓜怂!”

“嘿!色胚!还敢造次!老子打不死你!”

“尽管放马过来!我保证打的你连你老母都认不出!”李白毫不示弱。

眼见两人针尖对麦芒,撸起袖子就要干仗了。

阁楼之上那位高瞻远瞩的主持人,敏锐的发现了这里的异常。

“今日只以文会友,若有人执意要切磋武艺,请改天吧!”

几名虎背熊腰的护院闻言,霎时呼呼啦啦围了上来。

两人一看这阵势,哪里还能打的起来?

李白收手的同时,只能暗暗感叹红拂院背景深厚。

因为,那几名护院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彪悍气势,绝对不是一般的普通护院可比。

架虽然没打起来,可是肥头大耳的猪头男却是恨上李白了。

他挑衅似的一扬手里的诗稿,洋洋得意的说道:“穷酸!看你也就是个不第举子!可敢与我比一比你最擅长的?输了的人当众学三声狗叫?”

李白一见他那副欠抽的嘴脸就来气,心说:“既然你不知死活,那我还真不介意让你长点记性!”

“有何不敢?赢了又如何?总得有点彩头吧?”李白开始挖坑。

猪头男不屑道:“就凭你也想赢?也罢!若是你赢了,我再附上五百贯!若是你输了,谅你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本公子也不难为你,届时你学完狗叫,再在这红拂院里爬上一圈如何?”

李白肺都快气炸了,这货!这是典型的纨绔子弟嘛!玩的这都特么什么套路?非主流啊!

“我不要你的五百贯,我要你爬着学狗叫!”

李白底气十足的大声道。

“哈哈哈!够狂妄!本公子接下了!请在座的各位做个见证,待会可不能让这穷酸赖账!”

猪头男团团作揖,显得很是胸有成竹。

他之所以对手里的诗稿那么有自信,原因无它,这首诗并非他自己所作。

这是他从表兄的书房里顺出来的。

他表兄是谁?那可是公认的大才子王之涣啊!

故而,他才会如此有恃无恐。

第六章 孤独的才子

大唐的这个时期,有五大士族之说。

公认的第一大士族乃是,清河、博陵崔氏,他们不愧为士族之首,终唐一朝一共出了二十多个崔姓宰相。

其他四大士族便是,范阳卢氏、陇西、赵郡李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

其中陇西李氏,便是李氏皇族。合在一起,这就是所谓的非常牛掰的七宗五姓。

这个猪头男,正是出自于荥阳郑氏,王之涣的母亲是他的姑母。

他名叫郑东晓,凭借着祖辈余荫入了监,现在是长安国子监太学生。

平日里不学无术,经常流连于青楼楚馆,今日正是同一帮纨绔子弟,慕名前来参加玲珑姑娘的梳笼诗会。

他对玲珑姑娘,那可是垂涎久矣,就连玲珑姑娘身侧的小丫鬟红儿,都一直视为心中之禁脔。

李白刚才想事情发愣出神之时,恰巧眼神停留在了那名主持人红儿身上,又好巧不巧的正好被猪头男郑东晓瞥见。

这才有了,前面的武斗与文斗。

郑东晓向众人宣布完毕他同李白的赌约之后,便将那张签着他大名的诗稿递上了阁楼。

然后还不忘告知李白:“记好了!本公子叫郑东晓,所作诗文名曰《宴词》!”

李白根本就没将他当回事,觉得就凭他这副猪头模样,能写的出什么好诗文来?

不过,既然人家都交稿了,自己好歹也得写一首吧?

略一思索,他脑海中便浮现出了那首非常经典的《月下独酌》。

这首诗,既写花、又写月、还捎带着衬托出了夜,再合乎要求不过了嘛!

于是,要来了笔墨纸砚,他开始当堂书写。

郑东晓瞥了一眼愤笔疾书的李白,不屑道:“瓜怂!来参加这种诗会,竟然连诗作都不知道事先准备!现场发挥!他还真高看自己!”

几名同来的纨绔,亦纷纷吐槽:“就是!仓促之间能写出什么好诗?”

“郑兄的这首《宴词》,许多人可都是拍案叫绝的!此番那穷酸输定了!”

“只怕今日之后,又将会诞生一个新典故啊!诗会狗吠!哈哈哈………”

他们几人的狗吠,李白还真的是没有听见,他正站在案前全神贯注、笔走龙蛇。

将诗文一气呵成之后,李白端详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点点头,非常自恋的笑了。

待墨迹干后,他也将诗稿递上阁楼,然后复又落座,喝茶等待。

此刻,阁楼之上的一个奢华房间内,一名宫装美妇,眉目如画,肌肤胜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珠玉在灯火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端的是贵气逼人。

只见她高踞榻上,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纤纤玉手之中拿着一张诗稿,似笑非笑正看的入神。

窗前一张曲足案几旁,三名宫装少女正坐在月牙凳上,在一堆诗稿中挑挑拣拣,不时还发出几声嗤笑或者惊叹。

这时,一名宫装少女似乎压抑不住心中兴奋,激动的叫喊道:“小姐!小姐!这首诗写的太好了!绝对是上乘之作!你快看看!”

说着,就急不可耐的将诗稿呈了上来。

那名被称为小姐的美妇,从容不迫的接过诗稿,定睛看去。

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标题《宴词》。

接着就是主体,长堤春水绿悠悠,畎入漳河一道流。莫听声声催去棹,桃溪浅处不胜舟。

末尾,落款是太学生郑东晓。

美妇轻轻诵读了一遍,点点头说道:“嗯!不错!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诗,看来这个郑东晓是个才子呀!”

稍作沉吟,美妇继续点评道:”这首诗应该是在宴席上所作,着重描写了宴会周围的春色,委婉含蓄中似乎有着深深的离愁别绪。”

三名宫装少女之中,长相最妩媚的那名少女接口道:“小姐见微知著,竟然能品出离愁,玲珑佩服!只是这个郑东晓奴婢见过,他就是个草包!绝对写不出这等诗文!”

“懊!那倒是可惜了!”宫装美妇略带失望的叹息一声,缓缓放下了手中诗文。

这时,另外一名少女拿着一张诗稿,走了过来。

“小姐!请过目,这篇诗稿不但书法绝佳,而且诗文……呃!实在是太好了,我真的不知该如何形容。”

美妇笑笑,略带狐疑的伸手接过诗文。

“嗯!果然!这笔行书,苍劲雄浑又气势缥缈,有直追褚遂良之气魄呀!”刚瞅一眼,美妇就忍不住赞叹起来。

接着,她匆匆扫过标题《月下独酌》,看着看着就慢慢坐直了身子。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美妇情不自禁的,越诵声音越大。

待她将整首诗诵读完毕之时,人已经不知不觉从榻上下到了地上。

“好诗!极品好诗!神作!这绝对不是凡品啊!能将孤独刻画的如此淋漓尽致,大才!真是一个孤独的才子啊!”

美妇喃喃自语了好一阵,才渐渐平复心情。

“李白?”

她猛然间想起了这个落款,立即用探询眼神看向了玲珑。

“小姐恕罪!奴婢从未听说过此人!”

“哦!………”

正当内室之中这几位美人,被李白的这首《月下独酌》震惊莫名之时,大厅里的一帮人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怎么还没评选完毕呢?这未免也太久了点吧?”

“就是!诗文优劣高下,不是一看便知吗?”

“故弄玄虚!赛什么诗啊?价高者得多省心!”

“嗨!这是雅事!你能不能别那么俗?”

“我俗?没钱还想睡女人?那都是糊弄人的!你真信啊?”

“………”

吵吵嚷嚷间,阁楼之上丝竹声再起。

只见身姿曼妙、长相妩媚的玲珑姑娘,自阁楼中款款而出。

在设在露台正前方的表演席上,优雅的跪坐下来之后,素手轻抚案头古琴,宛若黄莺出谷般的曲声,便如泉水般缓缓流淌而出。

郑东晓闻听之后,压抑不住心头的狂喜,登时就嚷嚷开了。

“我的诗!我的诗!玲珑姑娘唱的是我写的《宴词》,我赢了!我赢了!”

第七章 月下独酌夺魁

“恭喜郑兄!”

“贺喜郑兄!”

“郑兄此番财色兼收,真是羡煞小弟啊!”

“哈哈哈!那个穷酸小子一会儿要爬着学狗吠了!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不虚此行!真是不虚此行呀!……”

这帮人的得瑟,李白其实早就听见了。

不过,他对此很是不以为然。

“还未宣布结果,你们特么的瞎得瑟个毛啊?”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这首《月下独酌》的份量。

在李白的所有诗篇之中,这一首,算的上是精品中的精品了!

恐怕就算是再不会品鉴诗歌的人,也能感觉出这首诗的非凡吧?

因此他非常淡定。

只是,这首《宴词》他似乎有印象。

“这不是王之涣的诗吗?怎么变成郑东晓的了?难不成是王之涣剽窃的郑东晓的?”

他没有疑惑太久,瞬间便想明白了!

一定是这个猪头男郑东晓,剽窃王之涣!

多悬啊!幸亏他剽窃的是王之涣的这首《宴词》。

要是换成王之涣《凉州词二首》中的,“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那还真就不好说孰优孰劣了!

此时,玲珑姑娘一曲方罢,郑东晓按耐不住心中狂喜,呼朋唤友的就要来找李白讨债。

主持人红儿,却又开言了。

“方才,玲珑姑娘唱的是郑东晓郑公子的《宴词》,不可否认,这是一首极好的诗。”

红儿的话堪堪讲了一半,郑东晓就迫不及待的起身离席,以胜利者的姿态,满面春风的团团作揖了。

嘴里还装模作样的客套着:“承让!承让!啊哈哈!承让了!”

谁曾想,红儿姑娘话锋一转:“不过!还有一首更好的诗,那就是李白李公子的《月下独酌》,这首诗才是今夜的魁首!”

红儿话音刚落,“嗡”的一声厅中诸人炸锅了。

“李白?谁呀?”

“咋叫这名呢?奇怪!”

“这有啥好奇怪的?他哥一定叫李黑,因此他就叫李白了呗!”

“为啥是李黑?说不定还叫李红呢!”

“有内幕!什么月下独酌?能有多好?”

“无名之辈!能写出什么好诗?”

“………”

正当众人疑惑之时,玲珑姑娘换了个调子,开始唱出了李白的这首诗。

随着玲珑姑娘的唱词,一句句清晰的吐出,质疑声渐渐小了起来。

即使再粗俗的人,面对如此好诗,如此好嗓音,如此好琴技,恐怕都会陶醉吧?

也确实如此,这首诗的意境太彪悍了!

那种孤独的氛围与情怀,在玲珑姑娘的嗓音里,显得更加具有感染力,一下子就让众人感同身受了。

一曲唱罢,有人似乎意犹未尽。

“哎呀!唱的太好了!曲好,词更好!”

“是啊!这要是放在花魁大赛上,妥妥的就夺冠了!”

“确实比先前那首,更高一筹!”

“月下独酌夺魁,实至名归!”

众人七嘴八舌发表看法之时,主持人红儿,已经开始找寻李白了。

“李白李公子!哪位是李公子?请上楼说话!”

李白当然没走,虽然他写过“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但是,他还有赌约在身呢!哪里会不明不白的就消失?

再说了,不是还有人等着请他**呢吗?

还有整整五百贯!那可是县太爷一年的俸禄啊!

李白家境虽然殷实,但是同长安城里的这些权贵们相比,那还真的就是穷措大、穷屌丝一枚。

既然人家请他上楼说话,以李白的性格,自然不会矫情。

李白起身之后,从容不迫的拾级而上,突然,他想起了与郑东晓的赌约。

于是,止步立于楼梯中央,朗声说道:“郑东晓郑公子!你现在可以爬着学狗吠了!”

此时,众人的目光正好不约而同的落在他身上,都欲探究这个李白到底何许人也。

他此言一出,登时一片哗然。

“郑东晓不就是刚才那个胖子吗?愿赌服输,赶紧履行赌约呀!”

“哎吆!这回荥阳郑氏的脸面要被他丢尽了!”

“哈哈!恐怕连国子监的脸面都一起丢了!”

“真好笑!刚刚还一副胜利者姿态呢!”

“这就叫作乐极生悲!”

“这李白很年轻啊!嗯!算得上是风姿俊朗!”

“刘兄!你不会有龙阳之癖吧?什么时候开始对男人感兴趣了呢?”

“呃………”

听到周遭此起彼伏的奚落与嘲笑,郑东晓顿时如坠冰窟。

连他那几位一起来的同窗**,这时也是以袖掩面,颇有几分,耻于与之为友的迹象。

郑东晓当然不肯履行赌约。

对他这种世家子弟来说,让他当众爬着学狗,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若是真学了,以后还怎么出来混?

略一思索之后,这货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不顾诸人不耻的眼神,转身大步流星的去了。

“嘿!够无耻!”

“毫无信义!毫无节操!”

“真丢郑氏脸面!”

“溜了!竟然!”

“一场好戏看不成喽!”

“………”

这帮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开始吐槽。

李白就知道,这个猪头一样的家伙肯定会赖账,可是如今,自己无权无势确实也奈何不了他。

于是,他只能摇头苦笑,任其离去。

待郑东晓的背影消失之后,李白继续朝着阁楼行去。

红儿姑娘见李白举止从容,气质不俗,早乐不可支的双眼放光了。

自古英雄爱美女,美女也爱俏郎君呀!

她可是深知,小姐和玲珑姑娘,就喜欢这样有才的年轻俊彦,故而哪里敢怠慢。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里,李白被请进了阁楼之上的一间客房里。

只见房中缦帐低垂,月牙玄关旁,铜鹤口中淡淡的香烟轻轻缭绕着,闻之不但催情,而且提神醒脑。

一边曲足案上,几道精致的菜肴与果蔬酒水,早已布置停当。

而筵席之上,独坐榻与方凳矮凳皆有。

显而易见,此间主人考虑的非常周到,连客人的坐姿习惯都涉及到了。

李白当然不习惯跪坐了,上前大马金刀的在独坐榻上坐好之后,便促狭的明知故问道:“姑娘请我上来,不会就是为了吃酒吧?”

红儿姑娘掩嘴一笑,嗔道:“想不到李公子还是个急性子呀!稍安勿躁!且先安坐,玲珑姑娘即刻就到!”

第八章 玲珑姑娘的怨念

红儿姑娘媚眼如丝的瞄着李大帅锅,越看越欢喜。

好在生性放荡不羁的李白,天生对这种场合怡然不惧。

红儿蹭在身边为他斟酒布菜,他酒倒杯干,大快朵颐的同时,还不忘记点评。

“嗯!这酒的味道太淡了!咦!这是蚂蚁酒吗?蚁力神现在就有了吗?”

“咯咯咯!”红儿闻言,霎时笑得东倒西歪。

“李公子!你是在故意逗我吧?这不是蚂蚁酒,这是绿蚁酒!”

李白闻言,一下子想起了小白的那首诗。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他恍然大悟状,下意识吟出了白居易的这首《问刘十九》。

一旁的红儿,则是再次惊叹莫名。

“哇!又是一首好诗!李公子你好有才啊!”

李白见红儿姑娘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浓的快要化不开了,顿时无语。

心说:“小白!哥可不是故意拿你的诗撩妹哈!无心之失!无心之失!”

这时,缦帐之后脚步声响起,稍倾,似乎来人已经落座。

片刻之后,一个宛若黄莺出谷般清亮,而清亮中又含着一些软糯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女子玲珑,这厢有礼了!李公子是想听琴还是琵笆?”

李白一愣,心说:“你这是霸王硬上弓啊!我两个都不想听行吗?”

心中虽然这样想,但是好歹吃了人家的酒菜,面子总是要给人家一点的。

这就是,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

“呵呵!姑娘是主,我是客,客随主便吧!”

玲珑姑娘也未再客套,悉悉索索一阵之后,琵琶声就响了起来。

尽管玲珑姑娘弹的已经很不错了,可是听惯了后世电子音乐的他,还是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于是,他心无旁骛,只管饕餮。

直到大快朵颐饱了,李白这才停下了手里的筷子。

红儿姑娘早已犯了花痴,故而,李白这随性的行为,看在她眼里,那就成了真性情、不做作。

红儿姑娘眼里冒着小星星,很有眼力劲的递上了茶盏。

李白随手接过,刚喝了一口,眉头一皱,差点喷了。

“这茶!”

红儿姑娘的眼睛一直在看着他,自然是将他的表情全都看了个清楚。

“公子!茶的味道不好吗?”

“噢!呃!我不太习惯在茶中加入葱姜佐料。”

“啊!不加佐料那还怎么喝?”红儿感觉到不可思议。

这个时代烹茶,往往都是加入佐料后放在火上煮,更有那重口味的人,还会加入盐和油脂,完全破坏了茶特有的清香馥郁。

李白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这喝的叫什么茶嘛!还不如直接喝羊肉汤得了!

“我甚喜清茶,选茶中嫩芽,摘下炒制之后,泉水烧沸冲泡,那味道!啧啧!赞!”

李白已经完全陷入了,以前品西湖龙井的回忆之中。

“有那么好喝吗?说的我都想尝尝了。”红儿姑娘半信半疑道。

此时,玲珑姑娘已经弹奏完了一曲。

便忍不住插言道:“红儿!去将我的嫩叶茶拿来,咱们照着李公子的法子试试。”

红儿姑娘答应一声,飘然出门而去。

玲珑姑娘追问道:“李公子还懂制茶、烹茶?”

李白酒足饭饱谈兴正浓,便卖弄似的开始侃侃而谈:“略懂一二!制做清茶应选嫩叶,当然了,春茶的采摘时机至关重要,清明前采摘的是极品,我称之为‘’明前茶”,谷雨前采摘的是上品,我称之为‘’雨前茶‘’。这两种茶炒制而成最佳,也就是将茶置于釜底,来回翻炒,待得茶干即可!‘’

玲珑姑娘赞叹道:“想不到采茶还有这么多门道?公子当真是学识渊博啊!”

这时,红儿姑娘抱着一个瓷罐进来了。

“公子!看看这茶如何?”说着就将罐子递到了李白手里。

他随手接过,见还真是一些带着白绒毛的嫩芽茶,只是看样子像是晒干的。

凑在鼻子底下一闻:“嗯!还不错!无污染无公害果然是王道!”

他一不留神蹦出了新词。

“公子!何意?”

“噢!上品!我是说此茶算得上是上品!”

这时,两名小丫鬟恰巧将一陶罐沸水,和茶壶、茶盏送了上来。

李白便起身暖壶、布茶,提起陶罐,淋水洗茶,冲泡,暖盏,一道道工序,做的有模有样。

待得片刻,他将壶中泡好的茶汤,分注于三盏。

看着案头三盏淡黄色的茶汤,红儿甚感不解,觉得这什么佐料都未放,就泡这一下下,能有什么味道?

见红儿姑娘疑惑,李白端起一盏,置于鼻尖一嗅,顿时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扑面而来。

他顿时陶醉的闭上了双眼,轻啜一口,那熟悉的滋味,瞬间涌遍全身,咽下之后齿颊生香。

李白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语道:“好茶!果然环境好才是真的好!”

帷幕之后的玲珑姑娘,此时,再也受不了了。

本来,玩的就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把戏,谁曾想,这个李白从进来到现在,似乎对她的琴艺与容貌,一点都不感兴趣。

先是大快朵颐,然后又是大谈他的泡茶之道,这会儿竟然又与红儿开始旁若无人的开始品茶了。

自己难道就这样没有诱惑力?

可是,以前进来的那些所谓的才子,不都是急得抓耳挠腮,迫不及待的想要除去这道帷幕吗?

这个李白李公子,不会、不会是个喜好男风的龙阳癖吧?

心念电转间,玲珑姑娘再也坐不住了。

这好不容易才寻找到的合适人选,若真是个龙阳君,那小姐的大计可就要落空了!

此时,红儿早端起茶盏,品尝过了。

正在夸赞:“嗯!果然与众不同,香气馥郁,清香朴鼻,如幽兰一般,雅!这样喝茶太雅了!‘’

“是吗?那就让我也来品尝一下吧!”

话音方落,幔帐一动,一位妙龄少女掀帘而出。

随着红儿诧异的惊呼:“姐姐你怎么出来了?”

李白就见面前突然多了一位,淡扫娥眉、妩媚妖艳的佳人。

细看之下,此女一袭长裙,发髻高挽、肤若凝脂,唇若涂脂,端的是风情万种、娇艳欲滴。

第九章 这是要去当面首啊

玲珑姑娘非常满意李白的反应。

尽管李白,只是一瞬间的失神之后,很快就恢复了从容淡定,可是,还是没能逃过她的法眼。

玲珑姑娘素手轻抬,端起案几之上那盏淡黄色的茶汤,先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然后小啜一口,继而一饮而尽。

回味之后,缓缓点评道:‘’滋味甘醇,茶香浓郁,嗯!确实是雅饮!也只有真正的雅士才会这样饮茶!李公子果非常人也!”

“玲珑姑娘谬赞了!饮个茶而以嘛!哪里有那么玄乎?”李白不以为意道。

见李白不似作伪,玲珑暗暗佩服其定力。

在她看来,似李白这等年纪,被美人当面夸赞,哪里有不沾沾自喜的?

她却不知道,其实李白见的美女多了去了!

后世电视、电影上面,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

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包括黑的、白的,甚至光着的,一丝不挂的,掰开了的,揉碎了的,咳咳咳……

那都免疫了!

有什么好稀奇的?

她出来时,李白是有一瞬间的失神。

不过,那只是一种本能的反应而以,一瞬间之后不就释然了吗?

见自己杀伤力锐减,玲珑心有不甘。

“公子所作的《月下独酌》,为何会有那么强烈的孤独感呢?公子如此年轻,风华正茂,似乎不应该啊?”

“人活的是经历,而非年纪!”李白有些黯然。

“如此说来,李公子是个有故事的人喽?”玲珑似乎猜到了点什么。

李白不想在青楼里谈及这些伤心往事,既然已经吃饱喝足了,那便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他站起身来,向两女告别。

“今日承蒙二位姑娘招待,我该走了,咱们就此别过。”

红儿见他要走,急了,忙不迭的催促玲珑:“姐姐!姐姐!快留下李公子!”

玲珑,还真的从未遇到过这么不留恋自己的男人,索性豁出去了。

“公子且请留步!今夜诗会,公子既然已经夺得魁首,那么想必应该知道,奴家今晚已经属于公子了,公子真的就这样走了吗?”

李白一愣,旋即说道:“我绝非惺惺作态之人,只是心中尚有大事未了,实在无心风花雪月,姑娘见谅!”

这句话,他其实说的半真半假。

他虽然不知道这两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有何图谋?

但是他知道,若是顺着她们的意思来,自己绝对就被人算计了。

说完之后,李白再次作势欲走。

玲珑姑娘也急了!

若是,就这样放任李白离去,小姐岂不是要怪罪她无能?

“李公子请留步,奴家与公子一见如故,想来这便是上天注定的缘分!有何难事不妨说来听听,或许小女子能帮衬一二,也未可知!”

红儿亦上前拽着他的胳膊,连声道:“公子!公子!干嘛着急啊!此时,只怕已经宵禁,你冒然出去,会被巡城官兵抓进大牢的!”

李白见这两个女人,一个恐吓,一个色诱,他想走又被红儿拽着,于是只能再次坐下,索性静观其变看个究竟。

在玲珑姑娘的一再催问之下,李白将自己欲参加科举,却没有参考资格的糟心事讲了出来。

听的红儿连连叹息:“哎呀!真是太可惜了!似公子这等大才,若是能参加科试,“状头”那还不是探狼取物!”

玲珑却是暗暗欣喜。

“噢!李公子原来是为此事忧心呀!此事,说难也难,说易嘛!也易!”

这小娘皮,竟然还欲言又止的拿捏上了。

病急乱投医,李白抱着听听看的态度,非常配合的说道:“还请姑娘不吝赐教。”

玲珑满意的笑笑,不紧不慢的继续道:“奴家以为,还得在权贵们身上打主意。”

李白,登时难掩失望之色。

“这我何尝不知?只是这长安城里的权贵,我认识他们,他们不认识我啊!”

玲珑娇笑两声之后,嗔道:“公子啊!奴家若是有你这般才学,什么样的权贵结交不到?”

李白不敢苟同:“毕竟男女有别!美人自然有优势!”

玲珑驳斥道:“长安城里的女权贵也不少呀!公子风流倜傥、一表人才………”

“停!停!停!玲珑姑娘,你不会是想让我去当面首吧?”

玲珑一惊,仿佛内心被人窥透了一般,慌忙掩饰。

“呵呵呵!公子想哪里去了?女权贵们也是欣赏才子的呀?做什么面首嘛!只要你自己不愿意,难不成她们还能用强吗?”

见玲珑面显尴尬,半天没说话的红儿,装作没心没肺,插话了。

“咯咯咯!公子!你未免也太胆小了吧!女人对男人用强?笑死我了!这不可能嘛!”

被两个女人联手挤兑,年轻的李白,功力明显不足,略显尴尬。

玲珑赶紧趁热打铁。

“实不相瞒,奴家与工部侍郎苏颋之女乃是故交,公子的事,她或许有更好的法子。公子要试试吗?”

尽管李白尚有疑虑,可是,试一试,碰碰运气总归也是好的。

于是,他便谢过玲珑姑娘,并将自己的落脚之地详细告知。

玲珑似乎是完成了她的使命,接下来便不再发嗲,三人竟然东拉西扯谈古论今,一宿未眠直至天明。

李白回到同福客栈之,后倒头就睡,唬的青子闹骚连连。

“少爷啊!万恶淫为首!你怎么能这样?”

“这难道一晚上没睡吗?吃的消吗?老天爷呀!这样下去,我可怎么给老爷、夫人交待啊!”

正当青子杞人忧天之时,红拂院的几名护院送来了五百贯钱。

搞得青子满头雾水,询问了半天,那几位爷还很不耐烦。

只说他们是红拂院的,这些钱是李白应得的。

直到,那几位护院都走了好久了,青子兀自没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只能胡思乱想、凭空瞎猜。

“一晚上就挣了五百贯!而且还是在青楼里挣的!少爷这是?我苦命的少爷哎!可不能这样作贱自己呀!”

青子这货!这纯粹就是吃饱了饭没事干,闲的!

闲的蛋疼的青子在这儿自动脑补,李白却是睡得昏天黑地。

同样一夜未眠的玲珑与红儿,可没他这么好命!

她们此刻,正在给苏大小姐汇报着昨夜的经过。

第十章 那些贵妇少爷你顶不住

榻前的雕花屏风旁,昨晚在红拂院阁楼内室中,品评诗文的那名宫装贵妇,此刻正側着身子,端坐在一张月牙凳上。

身側一名丫鬟,侍弄着她的长发,正在给她梳妆。

红儿则手捧钵盂,半蹲于她的正前方。

贵妇端起茶盏,轻啜一口,仰头咕嘟几声,然后低头将口中茶水倾吐于鉢盂之中。

玲珑赶紧上前递上锦帕,待贵妇拭干唇角水渍。

这才说道:“小姐!那个李白想参加科试,可是他祖上乃是待罪之身,父亲又是商贾,故而他想找寻门路。”

贵妇闻言,顿时笑逐颜开。

“既然如此,岂不正好?想来,凭借他的风姿与才华,定然能让玉真为之痴迷!”

“小姐!这个李白貌似对面首很是抵触,奴婢担心他会坏了我们的大事!”

玲珑有些疑虑。

“哼哼!这个无需担心!若是他真能俘获玉真芳心,什么身份并不重要!就怕他降伏不了那个浪蹄子,那便又是肉包子打狗!”

初次听闻自己的小姐如此称呼当朝公主,玲珑惊骇之下心中又有一丝欢喜。

因为,这证明小姐对她更加信任了。

尽管心中欢喜,她还是不敢胡乱插言,毕竟事涉当朝公主殿下,她还是清楚自己身份的。

原来,苏大小姐废心巴力的整了一座红拂院,为的就是替京中的女权贵们猎男。

其实这并不稀奇,大唐是女权主义泛滥的时代。

自从武则天称帝以来,长安城里王公贵胄家的女眷们,仿佛是迎来了久违的春天,纷纷蠢蠢欲动,肆意挥霍着自己的人生。

而这批人之中,玩的最为疯狂的,自然非大唐的那些炙手可热的当权者与公主们莫属。

其中的代表人物譬如:武则天、太平公主、上官婉儿、韦氏香儿皇后、长宁公主、安乐公主、玉真公主等等,简直太多了,不胜枚举。

她们就像,后世的某些成功男人们一样,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更有那玩的出格的,诸如乱伦、抢夫、虐男、虐童,花样层出不穷。

甚至还有一位贵妇,见到自己心仪的男子就绑架,玩腻了之后就杀掉,然后再另觅新欢。

社会风气如此,上行下效,人们也见怪不怪。

于是,自然而然就诞生了这样一批投机者。

在武则天执政时期,他们搜罗天下才貌双全的年轻男子进献,凭此获得高官厚禄。

后来许多人有样学样,纷纷投其所好,向女权贵们进献花美男,无非就是想要换取利益。

这个苏大小姐苏瑶婷,便是这样一名投机者。

他的父亲苏颋,现如今,官居工部侍郎。

而她们苏家也曾几代拜相,眼下五大士族实力强横、底蕴丰厚,为了协助父亲登临相位,苏瑶婷便凭借这种手段,结交京中女性权贵,想要曲径通幽。

李白一觉醒来已是半夜,起床用了些青子特意给他留的饭食,便再无睡意。

玲珑姑娘的话,他并未放在心上,毕竟科举乃是大计,他不能将希望寄托在别人随意说出的一句话之上。

趁着夜深人静,他开始思索下一步到底该如何走。

不管什么时候能参加科举,首先,都必须在长安城出名。

而对他来说,最好最快捷的出名方式,就是出诗集。

可是,若是出诗集的话,恐怕会花费不小啊!

印书坊,现在使用的可还是雕版印刷,出书的花费是很高的!

成本高,诗集的售价自然会更高。

售价高,那就意味着销量有限。

销量不大,哪里来的名声?

想到这里,他顿时眼前一亮,活字印刷!

这可是四大发明之一呀!若是鼓捣出来,那还不是黄金万两?

商贾!这个该死的字眼,又好死不死的浮现在了他的脑海。

要科举就不能做商贾!

这么赚钱的门路,行不通啊!

真的要是鼓捣出来了,恐怕也是为别人做嫁衣裳!太可惜了!

此后,他又想到了诸如,蒸馏酒、花露水、炒菜美食等等,可是都行不通。

最后,他终于下定决心。

“你李隆基特么不是爱唱戏吗?老子就投其所好写剧本!”

“后世那么多赚人眼泪的好作品,老子还不信了,忽悠不了你大色狼李隆基?”

想到就做,绝不拖沓,这是李白前一世总结出来的经验。

根据大色狼李隆基敢爱敢恨的性格特点,李白决定先写《西厢记》,用张君瑞与崔莺莺的爱情故事,来试试水。

脑海中有清晰的故事脉络,再加上李白自身不俗的文笔,这个剧本写起来,简直如有神助。

待得天明,写了约有洋洋洒洒数千字。

李白一边吐槽着毛笔书写的不便利,一边满意的看着文稿,情不自禁的感叹道:“诗仙果然不是盖的!这剧本文采斐然,诗情画意,似乎已经超越了原稿啊!”

天色已经大亮,客栈外的喧嚣声透窗而入,李白一连书写了好几个时辰,早已手臂酸软,索性休息一下。

收拾好了稿纸,他便打算出门透透气。

这时青子迎了上来:“少爷!起来了!咋不多睡会儿呢?”

李白没好气道:“都睡了一天一夜了,还睡?你当本少爷是猪吗?”

“呵呵!充足的睡眠有利于身体健康,这不是少爷您说的吗?”青子一脸无辜道。

李白无语。

出去闲逛了一圈之后,吃过了早饭,李白正准备继续写《西厢记》。

这时,青子来报:“少爷!少爷!客栈外头来了一辆豪华马车,说是,玲珑姑娘前来接你去见苏大小姐。”

说完,狐疑的盯着李白,一脸的不可思议。

“噢!知道了,这就去。”李白答应着,起身欲走。

青子见他欲走,终于鼓足勇气、痛心疾首道:“少爷!咱能不能别干这个?咱们家也不缺钱啊!”

李白有点懵,他整不明白这货!此言何意?

见他一副蛋疼无比的模样,李白开口问道:“你到底在担心啥?”

青子支支吾吾道:“少爷,你、你别再去伺候那些贵妇了!那个、那个太伤身!咱还年轻………”

“我伺候你妹啊!我伺候!青子你是不是闲的?”

不待青子说完,李白全明白了。

“少爷!你、你还别不承认!人家钱都送来了!那可是整整五百贯啊!你当我啥都不懂吗?瞧给你累的!整整睡了一天一夜!可不能再去了!那些贵妇如狼似虎,听我句劝,少爷!你顶不住的!”

第十一章 三十如狼四十若虎

李白瞬间石化,真想一巴掌呼死这货!

“青子!你狗日的想象力未免也太丰富了吧?人不大,这脑袋瓜子里面怎么满是龌蹉?行!行!哎呀!本少爷今日就带你一起去!你给老子睁大眼睛看清楚了!”

青子闻言,屁颠屁颠跟在身后出了门,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

这货!乃是一名家生子,他的父亲是李宅老人,打从李白祖父辈就进了李家,一路从西域跟随到了蜀中,可以说已经是亲人一般的存在。

青子自小跟着李白,两人名为主仆,实则早已情同手足。

前日,李白将他留在客栈之中,他就老大的不情愿。

十五岁的半大小子,整日闷在客栈里,哪里待得住?

今日终于得偿所愿,能跟着李白一起乘坐豪华马车,去应那什么苏大小姐之约,他岂能不兴奋莫名?

“少爷!这就对了嘛!你带着我一起去,好歹有个照应不是?万一那贵妇你搞不定,我还可以从旁襄助嘛!”

“哼哼!闭嘴!毛都没长齐,就敢大言不惭!”

青子还待胍噪,李白无情的打断了他。

这时,就见同福客栈门外,一辆雕饰华美的大马车静静的停放着,红儿姑娘正巧笑嫣然的侍立于一旁。

见李白出来了,她立刻迎上前来,热情的招呼。

“公子!昨日休息了一整日,缓过劲来了吧?奴家和姐姐可还有些疲惫呢!以后可不敢再整夜整夜的疯了!熬人!”

李白还未答话,青子在身后,大惊小怪的窃窃私语开了。

“少爷!少爷!眼光不赖啊!极品!竟然还有个姐姐!还说没鬼混!人家都说的这么露骨了……”

气的李白一把将他推开:“别没正形啊!要不然你就别去了!”

红儿见两人嬉闹,笑着问道:“这位是?”

青子嘴快,没皮没脸的抢先答道:“姐姐长的真漂亮!就跟仙女似的,我是我家公子的书童青子!”

红儿听的心花怒放,掩嘴轻笑道:“青子!你的嘴巴可真甜!快上车吧!玲珑姑娘还在车里等着呢!咱们这就去见苏小姐。”

上车之后李白才发现,这辆马车还挺宽敞的,坐了四个人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拥挤。

青子这货!自然免不了,又是对玲珑姑娘一通马屁狂拍,逗的两女一时之间心情大好。

不一会儿,马车拐进了城北本务坊。在一座气派的府邸门前停了下来。

李白抬眼看去,只见门头牌匾之上书写着“苏府”两个遒劲大字。

这座,坐落于两棵参天古槐之间的门楼,巍峨耸立,大气非凡,一看就不是小门小户。

两大扇朱漆大门厰开着,门前一道高高的门坎,两边依次分布着门墩,石鼓,上马石,栓马桩。

几名忠仆见了玲珑姑娘,早已经笑得满脸菊花,连声忙不迭的将他们一行人往府内让。

红儿同他们打过了招呼,便跟在李白身后朝院内行。

略一打量,李白便知道,这属于深宅大院。

“这苏侍郎的府邸,果然气派!”看着身侧雕梁画栋的建筑,他随口感叹道。

红儿轻笑两声纠正道:“这不是苏侍郎府邸!这是苏大小姐府上!”

“噢!这两者有区别吗?”李白有点狐疑。

“当然有区别啦!苏侍郎府是苏大小姐娘家,而这里是苏大小姐婆家!”

红儿做贼似的压低声音解释道。

“噢!原来苏大小姐的郎君也姓苏呀!还真是巧!”李白继续感叹。

“巧你个头啊!苏大小姐的郎君姓刘,前两年得病死了。现在府中,是苏大小姐主事……”

红儿这个快嘴丫头,似乎又发了花痴,竟然悄悄将苏大小姐的底细,全都抖搂了出来。

原来,苏瑶婷的丈夫当年本是进士出身,被苏家榜下捉婿之后,一路官运亨通,不到十年时间,就爬上了度支司郎中的高位。

奈何!官运亨通、气运不济!前两年得病一命呜呼了。

他们刘家,顶多也就只能算地方州府里的小士族阶级,为谋遗产,与苏大小姐起了龌蹉。

苏家好歹也是相门,岂是刘家那些不知死活的坐井观天之辈可比?

一气之下,苏大小姐将京中刘府,直接变成了苏府。

这帮刘氏族人,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了!

可是,家族实力不济,徒增奈何!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她大发雌威。

最终,这刘府门楣之上,就堂而皇之的悬挂上了苏府牌匾。

这也就是在大唐,要是换了其它朝代,匪夷所思啊!

这个刘死鬼,自从娶了苏大小姐进门之后,别的女人那是压根就沾不了他的边,故而子嗣也不旺。

除了苏瑶婷所出一女之外,连个外室也没混上,着实悲惨!典型的河东狮吼翻版啊!

这就是,在大唐娶世家女的悲哀现状!

有木有后世野蛮女友的赶脚?呵呵!似乎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两人就这样嘀嘀咕咕着,就来到了苏府会客厅。

红儿不敢再随意,见了苏大小姐,她只有低眉顺眼的份,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这位想必就是李公子吧?快请坐!”

苏大小姐笑颜如花的客套着。

李白,见苏大小姐端坐堂上,贵气逼人。

虽然,保养的很好的皮肤和华丽的服饰,很好的掩盖了她的真实年龄。

但是,李白还是敏锐的发现了她眼角的几丝鱼尾纹。

心说:“熟女啊!还是贵妇!嗯!点子很正啊!正是后世那些小狼狗们的最爱!”

坐在他下首的青子,隐晦的冲他挤眉弄眼道:“三十如狼、四十若虎,公子当心!”

李白,顿时一头黑线,恨不得一脚将这货踹死!

这时,苏大小姐见他已落座,命人上茶之后又开言了。

“李公子的那首《月下独酌》简直堪称神作啊!每每读来,总能让我震撼莫名,从未有任何一首诗有此魔力呀!”

“苏小姐谬赞了!一首诗而以!实不足挂齿!”李白虚伪的客套着。

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人家夸赞的这么露骨,他总不能一言不发吧?

“李公子可真是谦虚!难得啊!年少而不轻狂,它日必成大器!对了,春闱在即,公子可曾行卷?”

第十二章 王母娘娘的蟠桃会

李白坦诚道:“曾祖曾因躲避祸患迁居西域碎叶城,而吾父为谋生计,不幸沦为商贾,故此,在下一直在苦苦寻找参加科试的途径。”

“噢!这样啊!此事公子还需重长计议,毕竟事关大唐法度,须得找一位说话极有份量之人从中斡旋。”

李白听闻苏瑶婷如此说,心中不禁燃起了一丝希望之火。

人家都这样说了,并当面表示愿意为他奔走呼号,他当然要表示感激。

“那就有劳苏小姐了!援手之恩,李白必将铭记于心。”

“李公子太客气了!我苏瑶婷平生最敬才子,先夫曾经亦是进士出身、博学儒士。看见公子,我就不由的会想起亡夫,故而,我是真心实意的想帮你!”

苏瑶婷情真意切的一番表演,还真将李白整的有了几分小感动。

他见苏大小姐面显悲伤,便出言劝慰:“苏小姐莫要悲伤,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

几女闻言,瞬间又是一震。

苏瑶婷摇头苦笑道:“李公子果然是天纵奇才,连这劝慰人的话都句句经典!”

玲珑也不甘寂寞道:“是啊!如此才华却被拒于科场之外,是我大唐之憾啊!”

“不会有遗憾的,小姐不是说了嘛!会帮助李公子的!嘻嘻!李公子肯定会在明年的春闱之中,蟾宫折桂的!”

红儿一如既往的扮演着她的快嘴、冒失角色。

之后,气氛渐渐融洽了起来,苏瑶婷又详细询问了李白的近况以及以后的打算,突然话锋一转。

“李公子!你我一见如故颇为投缘,不若结为异性兄妹吧?”

事起仓促,李白也无暇多想,人家一个白富美,上杆子要与他这个连户口都没有的穷屌丝义结金兰,他还有什么好拒绝的?

况且,此时他对苏瑶婷印象极好,且又心存感激,能认下这么一个侍郎千金做姐姐,他自然很是乐意。

“故所愿也,是我高攀苏小姐了!”

苏瑶婷故作生气,嗔道:“什么高攀低攀的?小白弟弟!不许跟姐这么生分!以后若再如此说话,姐姐一定责罚于你!”

小白弟弟瞬间无语。

“这是什么称呼?我的姐呀!你可不能这样埋汰我啊!”

李白腹诽之时,玲珑和红儿又来凑趣。

两人热心的替他们布置好香案,然后看着他们焚香、起誓、喝酒,一整套程序走完之后,李白与苏瑶婷就变成了姐弟俩。

这下,苏瑶婷说话更理直气壮了!

她当即命人去同福客栈,将李白的行李物品搬来苏府。

李白刚要拒绝,苏瑶婷就不悦道:“小白!跟姐姐哪能如此见外?如今到了长安,不住在姐姐府里,住在那什么同福客栈里,你觉得合适吗?”

李白登时无语,这还怎么反驳?

于是,本来打算好的苏府一日游,这眼看着就要稀里糊涂的变成了长久居了。

青子这个没心没肺的,悄悄在李白耳边叨咕:“少爷!我怎么觉得咱们这有点羊入虎口的迹象啊!你没有感觉到吗?”

李白,不识好歹的在桌案之下给了他一胳膊肘,嘀咕道:“别瞎说!苏小姐如今也是你姐!”

李白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就进入了长安城上流社会。

李白,被苏瑶婷安排居住在了苏府中院里的红枫轩。

这里因遍植枫树而得名,此时正值初冬,火红的枫叶尚未凋零,映照的满院一片火红。

李白和青子都很喜欢这里,丫鬟仆妇们伺候的都很周到,一日三餐也全都是美酒佳肴。

比住在同福客栈,那是强太多了!二人都有点乐不思蜀了。

这一日,苏瑶婷说,明日要在府中办一场文会,届时会邀请京城之中诸多权贵前来宴饮,让李白精心准备,最好能一鸣惊人。

因为这些人当中,说不定就有,能解决他无法参加科试问题的能人。

李白自然深以为然,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次日一早,李白在侍女的服侍下,收拾停当之后,就一身华服、帅气无匹的出场了。

看的青子,几日没往外蹦的胡言乱语,又不自觉的蹦了出来。

“少爷!我怎么觉得你这,不像是要去参加文会?”

李白没好气道:“少爷我不正是去参加文会吗?你又想说啥?”

“呃!少爷!你不觉得你这儒衫太艳丽了点吗?发髻梳的油光水滑,就差敷粉簪花了!有点妖啊!”

“行了吧你!这可是上好的蜀锦!不懂得欣赏!你这就是红果果的羡慕嫉妒恨!哈哈哈!别羡慕哥,哥只是个传说!”

“拉倒吧你!少爷!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你这打扮有点像、像、像那些青楼里的粉头!”

这货说完,怕挨揍,一溜烟的跑了。

李白愣憎半晌,最终无奈的摇摇头,喃喃自语:“唉!推销自己,可不就和青楼里卖自己的那些苦命人一样吗?都特么不容易啊!”

直到日上三竿之时,苏府门外陆陆续续才有车马来到。

这也是正常现象,指望这些非富即贵,闲的蛋疼的京城名流,早早起床来参加文会,那是不现实的!

他们大都过着醉生梦死、放纵奢靡的生活,夜夜笙歌,整宿整宿的日理万机,哪有不爱睡懒觉的。

故而,苏瑶婷只准备了晚餐,连午餐都未准备。

也就是说,这个时候到来的客人,那都算是最早的一批了。

邀请的人差不多全部到齐,怎么着也得到下午时分。

唐朝的社会风气很开放,程朱理学还得再过个几百年,才会束缚人们的思想。

这个时期男子与女子一起文会、宴饮,那都很正常,并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男女大防之类的屁话。

故而,苏大小姐所邀请到的客人,男的女的都有。

文会的地点就设在后花园,那里有一处景观,正是仿照曲江池里的曲水流觞所建。

山石、亭台、溪流、回廊,一应俱全。

丫鬟仆役们早就准备好了筵席、酒食,静等文会开始。

李白早就前来察看过一圈了,给他的感觉,那就像是王母娘娘要开蟠桃会了。

苏瑶婷不让他在这里待着,硬是将他撵回了房里,说是要寻个合适的时机,好让他隆重登场。

李白无语,只得一切服从苏大导演的安排。

不过,他无意间从几名小丫鬟闲聊的话语中得知,那个他想见,却一直无缘得见的贺知章,老贺同志,竟然也来了!

第十三章 小鲜肉的诱惑

李白闻听之后,不由吐槽道:“这个死胖子!好端端的不去青楼,钻到名媛堆里来干嘛?这不是完全改作风了嘛!害老子白白守株待兔一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帅哥就是有先天优势,青子那个靠不住的货!也不知道猫到哪个犄角旮旯打望美人去了!

无人可用的李白,刚刚流露出对今日来宾有点兴趣,年轻俊俏的丫鬟们就纷纷抢着前来报讯了。

“李公子!御史中丞之女宋玉儿到了!”

“公子!公子!吏部尚书之女姚晨晨到了!”

“翰林院编修陈希烈到了!”

“比部郎中李林甫到了!”

“………”

李白这红枫轩,顿时变成了前线指挥部。

这一个个女通讯员!热情高涨、乐此不疲啊!

其实,她们就是为了听听帅帅的小白公子亲切的说一声:“姐姐妹妹们,有劳了!多谢了!”

果然是!有帅哥就有动力啊!

直到李白,都快等的不耐烦了,苏大导演终于释放出了令他出场的信号。

在那座连接着小亭的回廊之中,李白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被苏瑶婷引领至了一位光彩照人、顾盼生辉的贵妇面前。

这名贵妇,身着一袭火红色的宫装,落座于回廊一側,身子斜倚着回廊栏柱,正与身旁几名大家闺秀谈笑风生。

一颦一笑间,但见其肤如凝脂,齿如瓠犀,螓首娥眉,巧笑倩兮,端的是风情万种,仪态万方。

行至近前,苏瑶婷作秀似的,夸张至极的给李白介绍道:“白弟!这位就是我大唐皇帝陛下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最最善解人意,美貌与智慧并存的玉真公主殿下!”

周围一众女眷闻言,俱都掩嘴轻笑。

玉真公主嗔道:“瑶婷!你的嘴总是如此能说会道!咦!你什么时候多出来这么个弟弟?”

李白,自然不会呆愣当场了!

不就是一群莺莺燕燕嘛!

事先有了心理准备的他,那当然是丝毫也不怯场。

“李白见过公主殿下!”

不卑不亢的见过了礼之后,李白从容不迫的的立于场中。

毫无初见上位者的慌乱与不知所措,自信从容中,不见一丝的献媚与自惭形秽。

风流倜傥的外形,再加上这股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自信气场,使得他的气质有些众不同。

看的好几位大家闺秀眼眸放光,苏瑶婷见了这副场景,暗暗满意之下连连点头。

她赶紧一边替公主殿下解惑,一边趁机推销李白。

“公主殿下!我的这位弟弟一直居住在蜀中,是近日才来到长安的,他可是天纵奇才懊!”

姚晨晨嘴快,下意识接口道:“天纵奇才?你指的是哪方面?”

惹的众女,皆都掩嘴偷笑,笑意之中满满都是深意。

苏瑶婷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嗔道:“你个浪蹄子!可别吓着了我的白弟!人家可还冰清玉洁呢?”

李白正在那里装高深莫测,闻听此言,差点一口老血喷射出来。

苏瑶婷没有停顿太久,继续说道:“前几日给你们看的那首《月下独酌》,便是白弟所作,他的才华无需我多言了吧?”

玉真公主的目光当即朝李白看来,此时,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欣赏与探寻。

《月下独酌》这首诗,前些时日她也是看过的,她对这首诗的评价很高。

其实,她当时就有了要见见这首诗作者的念头。

只是,当时没有寻到人之后,再一打岔,她就将此事忘记了。

今日,她压根就没想起李白这个人,此刻再听苏瑶婷这么一介绍,她一下子来了精神。

她贵为大唐公主,又甚得兄长李隆基宠溺,可是至今仍然单身,打着修道的幌子,堂而皇之的过女权主义生活。

故而,可以说,她是阅男无数,什么样的男子没见过?

这些年,她对身边男人挑剔的很。接近她的男子,不但要有貌,还得有才。

渐渐的,她开始对大才子特别的情有独钟。

见面前的李白,身材修长,面容白静,丹凤眼、鹰钩鼻、目若朗星、齿如编贝,就那样随意的站在那里,显得那么玉树临风、清新俊逸。

更撩人的是,这位小鲜肉帅哥,竟然能写出《月下独酌》这样的诗句。

这怎能不让,正值三十如狼年华的公主殿下,见猎心喜?

玉真越看越欢喜,她觉得今日真是不虚此行,在这里与李白相遇,那真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李白突然就觉得,公主殿下看过来的目光变的炽烈了起来。

被一名熟妇如此赤裸裸的上下打量着,他纵然天生就是丛中高手,亦不免有些难以招架。

苏瑶婷这个精明女人,哪里看不出玉真已经春心萌动。

她可不想,李白这么快就被这个女人给一口吞了!

想要而又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这个道理,她当然明白了!

于是,她赶紧说道:“以我白弟的才学,自然不会只作的出一首《月下独酌》!刚刚文会不是已经出题了吗?那就让小白再给咱们展示一下他的才华吧!”

她的倡议,自然是博得了众女的一致认可。众人全都催促李白赶紧赋诗。

玉真公主难得的细心的解释道:“李公子!今日正逢十五,刚刚文会的题目便是“月”,以月为题赋诗。”

李白谢过玉真公主之后,便找了个位子坐下,开始思索。

李白的诗才,那自然不是盖的!

虽然他如今穿越而来,但是仍然保留着李白的记忆,因此,作诗对他来说还真不是事。

片刻之后,胸中中便有了腹稿。

李白斟酒一杯,对月沉思片刻之后,一仰脖干了。

人们不是常说,李白斗酒诗百篇嘛!确实如此!

几杯酒下肚之后,胸中便已经成诗。

于是他,提起案头毛笔,对着早已经铺好的宣纸,就开始挥毫。

玉真公主的一双妙目,其实根本就从未离开过他,用后世的一句话来说,那就是,早已经看在眼里拔不出来了!

哈哈哈!小鲜肉的诱惑力还是蛮大滴嘛!还真的是,不光有熟女的诱惑,还有小鲜肉的诱惑呢!将你们家的熟女和小鲜肉,一定都得看好了噢!

玉真公主见李白饮酒赋诗,洒脱之中带着几分不羁,连停杯挥毫,也那么英气逼人。

她当即按耐不住了,立即起身移步,来到李白身后,迫不及待的欲要先睹为快。

至于,是看人还是看诗、看字?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第十四章 才子佳作

玉真公主来到李白身后,但见一笔颇具功力的行书跃然纸上。

标题是《把酒问月》,

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

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看完之后,玉真公主情不自禁的赞叹道:“好诗!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这句太妙了!日后必成绝唱!”

听见玉真公主的赞叹,众女纷纷起身前来观看。

“哇!这笔字!大家风范啊!”

“是啊!直追钟繇、褚遂良呀!”

“我觉得,恐怕就是与王右军的字,也有一拼吧!”

“嗯!我似乎还看出了点张旭的味道!李公子,日后你可以和张伯高一较长短了!”

“嘻嘻嘻!宋玉儿你好不正经!”

“你们两个别闹了!看诗文!这才是重点!”

“又是一首经典啊!”

“确实是一首好诗!”

“………”

俗话说得好,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么多女人聚在一起,又全都是些,向来我行我素的女权主义,这场面!

李白顿时觉得,仿佛有点齁不住了的赶脚。

这边的吵吵嚷嚷,顿时吸引了附近三五成群的文会参与者。

有几人就爱凑热闹,好奇之下,这就前来观看了。

“嗯!好字!哎呀!诗也好!才子!”

李白循声望来,顿时乐了。眼前这货!不是老贺这死胖子是谁?

只是,很明显,如今五十多岁的贺知章,比他们当年在一起喝花酒、做大保健之时年轻了许多啊!

至少,现在他们若是一起去做大保健,那还是不能称之为一朵梨花压海棠的!

因为,面前的贺知章虽然身材已经发福,但是两鬓的黑发还未变白。

五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也就四十多岁的模样,保养的很不错。

估计府中雇了好几名奶妈,奶水充足,不缺钙呀!

李白与之客套几句,贺知章很热情。

臭味相投的人,果然有天然的磁场,两人这就一见如故了。

这时,长着一张大嘴的姚晨晨,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非整幺蛾子。

她非得让李大才子给玉真公主写首诗。

众女当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出言起哄。

“李公子!公主殿下可是慧眼识珠啊!既夸赞你的字,又推崇你的诗,你怎么着也得给公主殿下留副墨宝吧?”

“是啊!这可相当于知遇之恩!得报答!”

“嘻嘻嘻!李公子!若是写出来大家不满意,那你就以身相许吧!”

“快写!必须得比得上前两首噢!”

死胖子贺知章幸灾乐祸的看着他,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

李白,只能再次回到桌案之前。

稍一思索,脑海中立即浮现出来了那首,后来他写给杨玉环的诗。

于是,只能先给玉真用了,他当即便不假思索的挥笔疾书。

片刻之后,一首《清平调》便书写完成。

始作俑者姚晨晨,见李白这么快就写好了,立即凑上前来大声的开始诵读。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瞬间全场寂静。

“嘶!”

“哇!”

“公主殿下!你的花容月貌,只怕是要随同这首诗一起流芳百世了!”

“佳作!佳作啊!”

“李公子!我要!我也要………”

李白真的顶不住了,告了声罪之后,便借故尿遁了。

这下,回廊之上炸锅了!

玉真公主一脸潮红的接受着众人的恭维,眼神却在人群中不断的找寻着李白的身影。

这位公主殿下,今日实在是太意外了!

已经二十七岁的她,早已阅男无数。

可是今日,她竟然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般方寸大乱了!

而且,这还是拜一个十九岁的毛头小子所赐!

面对这一切,她竟然有点不知所措了。

此刻,她脸上那犹自没有退去的潮红,就是最好的证明。

尽管她还是公主殿下风范十足,丝毫没有失仪。

可是,她的眼神,其实早已经出卖了她。

她那急切的眼神,仿佛一刻也不愿意离开那个才华横溢的帅气男子,其实,明眼人全都看在了眼里。

玉真公主在这里意乱情迷,李白却在他苏姐姐家的豪华茅厕里快活的放水。

尿遁不是长久之计,尿完还得去面对那些大唐虎女啊!

刚刚出了茅厕,迎面就见贺知章走了过来。

他热心的问道:“李公子!明年的春闱准备的如何?”

李白了解他的为人,便也不隐瞒,将自己的情况简略的说了一遍。

贺知章虽然同情,但也是爱莫能助。

毕竟他如今也只是一个小小的礼部员外郎,事关朝廷法度,他还真没什么高招。

勉励了李白几句之后,他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李公子与郑东晓有仇怨吗?”

李白一愣,不过旋即便想起了在红拂院里碰到的那个猪头男。

“噢!算是吧!贺兄何出此言?”

贺知章对他这个称呼很满意,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敬。

他笑着说道:“刚刚无意中听到,郑东晓同陈希烈、杨玄炎、李林甫等人串联,欲要对你不利,这几人全都算是武惠妃的门人,你要当心。”

李白谢过了老贺,便又向回廊那边行去。

他本身就是学历史的,对武惠妃其人,自然不陌生。

这个女人是李隆基前半生的最爱,由于她是武则天的侄孙女,武则天很喜欢她,很小的时候就与李隆基认识了,两人可以算是青梅竹马。

武惠妃不但人长的漂亮,而且极有心机,因此深得李隆基宠爱。

为了让自己的儿子李瑁当上太子,他设计害死了太子李瑛以及其它两名有竞争力的皇子。

不过最终,她还是因为死的太早,没能将自己的儿子李瑁扶上太子宝座。

她的死,令李隆基感到很空虚。

于是,这个大色狼就抢了寿王李瑁的王妃杨玉环。

当然了,这都是后话。

如今才是开元七年冬天,李瑁和杨玉环都才刚刚出生,一切尚未发生。

第十五章 冤家路窄

武惠妃果然不愧为老武家的人!

竟然这么早就开始培植她的党羽势力了!

不过,她连猪头男那样的废材都网罗到了门下,怪不得最终会鸡飞蛋打!

杨玄琰?这家伙好像就是杨玉环的生父吧?噢!原来是这样搭上线的啊!

还有陈希烈、李林甫,这都是些什么人?

一个个反复无常、口密腹剑,这两个家伙可都是十几二十年后,大唐的宰相啊!竟然是武惠妃门人?

李白边走边想着,内心之中甚感郁闷。

“真特么是冤家路窄!这长安城未免也太小了吧!这才几天,就又碰上了?”

虽然郁闷,但是他随即便释然了。

“我不惹事,并不代表我怕事!我可是穿越者!我可是猪脚!”

“管你们是谁的门人!也别欺人太甚!否则,哼哼!十几年后的宰相,你们也别当了!”

既然是武惠妃的人,为什么要跟在玉真公主屁股后面转悠呢?

难道是妯娌不睦?

李白猜的一点也不错!

玉真公主时刻提防着武惠妃这个武氏余孽,武惠妃何尝不是在日日关注着玉真公主的一举一动?

她们一个怕武氏一脉卷土重来,一个怕小姑子恃宠而骄,心生歹念。

一天闲的没事干,就这样互相监视,都妄想抓住对方的痛脚,好在李隆基面前拆穿其伪善的假面。

故而,苏瑶婷举办文会邀请玉真公主,郑东晓、杨玄琰几人就堂而皇之的来了。扮演的自然是武惠妃耳目的角色。

贺知章交友广泛,又是花丛老手,消息灵通点那也正常。

至于,玉真公主知不知道这几个人的身份,那李白就无从得知了。

当他再次来到回廊之时,才发现这帮大家闺秀的热情,竟然丝毫不减。

“李公子!这么久呀!不是怯场了吧?”

“快来,上姐姐这边坐。”

“你有李公子大吗?也不害臊?”

“她当然有了!那儿那么大,你没看见呀!”

“宋玉儿!你好下流!”

“………”

李白面对这些大唐虎女,只能摇头苦笑。

这时,两个声音自李白身后响起。

“公主殿下!臣比部郎中李林甫,有诗一首,请殿下品鉴。”

“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臣太学生郑东晓,亦有诗一首,请殿下评鉴。”

循着这雷人的声音望去,李白再次见到了前几日那个赖掉赌约的猪头男。

众女一听,又有诗作来了,纷纷欲要先睹为快。

今日文会,好的诗作还是不少的,就刚刚李白尿遁那一小会儿,她们就又看到了好几首。

这种文会之上,真正的即兴作品是很少的。

由于,有了提前准备,好的诗作往往在高规格的文会上特别多。

在这个时代,看见一首好诗的心情,不亚于在后世里听到一首新歌、好歌。

而这些整日里无所事事的大家闺秀们,也丝毫不亚于后世里,非常热衷于追星的那些脑残粉。

新诗对他们而言,那就是精神食粮。

吵吵嚷嚷间,有那猴急的女粉丝,已经开始朗诵了起来。

“《秋夜望月》,秋天碧云夜,明月悬东方。皓皓庭际色,稍稍林下光。桂华澄远近,璧彩散池塘。鸿雁飞难度,关山曲易长。”

“《登鹳雀楼》,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唉呀!这首诗不错耶!”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这首律诗,堪比李公子的那首《月下独酌》!”

“嗯!确实!有过之而无不及!”

“堪称绝唱!”

“……”

郑东晓听闻夸赞声一片,当即沾沾自喜的向李白看来,那挑衅的味道简直太足了!

玉真公主见人家指明了让她点评,她就轻咳一声发表了看法。

“李郎中的这首《秋夜望月》,的确是首好诗。只是读来似乎有点意犹未尽之感,整体而言,还是略逊于李公子的那首《把酒问月》。”

见李林甫面有讪色,玉真公主便不再多说,将目光看向了郑东晓。

“咝!形象气质如此之差,竟然也能做出这等惊才绝艳之诗文?”玉真公主有些疑惑。

可是,见人家还等着呢!似乎又是荥阳郑氏子弟,她便收起疑惑,继续点评。

“郑公子的这首律诗,确实是上乘之作,是本宫今日所见之精品。”

玉真公主收住话头,便想打发他离去。

岂料这个猪头,好不识趣!

“公主殿下!那在下的这首诗,与李白的那首相比,孰优孰劣呢?”

他这一问,还真把玉真公主给问住了。

按照常理来说,这首《登鹳雀楼》,确实能和《把酒问月》一较高下。

可是,玉真公主早已被李白的风采所折服,她当然不愿意承认,这个猪头一样的男人比她的意中人强!

突然她想起来了,今日文会可是有题目的,不是以月为题吗?这首《登鹳雀楼》写的可并不是月!

“郑公子!你这首诗中似乎并没有“月”吧?”

“日月同辉嘛!写日便是写月,这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在下觉得,写月的诗实在是太多了!自从张相的:“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佳句一出,写月那就是无病呻吟!吾不屑为之!”郑东晓犹自狡辩道。

荥阳郑氏一门树大根深,家族之中朝中官员无数,玉真公主还真不好因言置其罪。

她不悦道:“听郑公子的意思,你是要凭借此诗夺得今日文会之魁首喽?”

“得不得文会魁首,我无所谓,但我不能屈居与李白之下!他一介穷酸何德何能?”

见这货!终于将战火烧了过来,李白不能再一言不发了。

“哈哈哈!郑东晓!你好不知羞耻!前番红拂院里的赌约,你可还未履行呢?是不是准备改在苏府爬着学狗吠呀?”

“哼!红拂院里的人以貌取人、有眼无珠,看不出本公子的才学,我不承认输给了你!今日,本公子就是要在这里重新与你一较高下!让你这乡巴佬好好见识见识我们世家的底蕴!”

“哈哈哈!就凭你一个无耻的剽窃者!你配吗?”

“穷酸!你给我说清楚,谁是剽窃者?故意败坏我荥阳郑氏的名声,我要告你!”

“哈哈哈!跳梁小丑!王之涣认不认识?前几日那首《宴词》,还有今日这首《登鹳雀楼》,都是王之涣所作吧?”

“你、你、你血口喷人!什么王之涣,李之涣的,老子不认识!”

尽管郑东晓矢口否认,可是他那慌乱的神情,还是暴露了他虚弱的内心。

第十六章 果然是诗仙

“血口喷人!你、你空口无凭便想坏人名声!今日若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本公子定不饶你!”郑东晓色厉内荏的咆哮了起来。

周围一帮男男女女,全都面面相觑了起来。

好好的诗会,眼看着文会就要变武会了,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有人出来调停。

陈希烈,率先充好人出来劝慰。

“唉呀!二位公子当以和为贵!和为贵!咱们这是以文会友,主旨便是切磋诗文。李公子!你写不出好诗那便罢了!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呢?失言了!失言了啊!”

嘿!这货!貌似劝慰实则发难!果然是拉偏架的高手啊!

李白闻言,轻蔑的一笑:“这位兄台!别装了!你和郑东晓是一伙的吧!收起你的小伎俩!写诗对我来说,就像吃饭睡觉一样简单,你说我写不出好诗恼羞成怒诬陷他吗?笑话!”

“嘿!不识好歹!好心竟然被你当成了驴肝肺!”

一旁的李林甫也发难了:“狂妄!写诗就像吃饭睡觉一样简单!你以为你是诗仙吗?”

“哈哈哈!你说对了!我就是诗仙!李白斗酒诗百篇,你说简单不简单!”李白索性放开了。

反正这些世家子弟、风流名士,摆明了欺负人,而且还这么不知廉耻,忍无可忍,那便勿需再忍!

“好!够狂!既然敢以诗仙自称,那就让我们见识一下诗仙的风采吧!”

“哈哈哈!我为何如此期待啊!”

“可别拿那些寻常诗文来充数噢!你可是诗仙!”

郑东晓、陈希烈、李林甫三人,趁机挤兑开了,他们是成心非要李白好看。

众女先前本来已经对李白产生了好感,这会儿见他这么狂妄,便纷纷暗自叹息,皆都觉得他大话说的太过了,恐怕待会儿要出丑。

连玉真公主和苏瑶婷,都暗暗为他捏着一把汗。

今日,长安城里的许多权贵与名士都在,若是届时不能让他们认可,李白的前途可就彻底葬送了。

这个时代,人们可以接受狂士,可是,那必须手底下有真本事才行!

否则,“狂”只会沦为笑柄,一张不知天高地厚的嘴,在任何时候都只会令人烦狗厌。

贺知章,远远的看着李白一言不发的走向桌案前,先提起酒壶仰头猛灌,心中也是失望不已。

他无奈的摇头叹息道:“唉!还是太年轻了呀!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喽!可惜!可惜了呀!”

在众人怀疑的目光里,李白终于放下了酒壶,继而仰天大笑几声之后,提起笔,对着早已铺好的宣纸开始笔走龙蛇。

片刻之后,终于有人抑制不住好奇之心,开始走到李白身后观看。

渐渐的人越聚越多,有的人甚至看着看着,开始不由自主的浑身颤抖起来。

也有的人,情不自禁的开始出声朗诵,继而压抑不住那份激动,越诵读声音越大。

“《望月》,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秋歌》,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

“《静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古朗月行》,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

“《关山月》,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戍客望边色,思归多苦颜。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

“《中秋月》,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

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

“………”

李白笔走龙蛇写的快,身后诵读者朗诵的更快。

约莫半个时辰光景,李白洋洋洒洒写了二十首诗,他几乎是不加思索的就一气呵成了,而且首首皆是与月有关。

从周围一干围观者的反应来看,这些诗无疑已经获得了他们非常高的评价。

贺知章、苏瑶婷,包括玉真公主,早就忍不住也走上前来围观了。

只是,他们只能苦逼的站在李白对面观看。

因为,李白的身后与两侧,此时,早已经被人围了个满满当当。

贺知章,见李白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笔走龙蛇,听着诵读之人口中诵出的诗文,他心中震惊的无以复加。

苏瑶婷更是欣喜若狂,她此时觉得,这个弟弟真是认对了!这简直与诗仙没什么分别嘛!

玉真公主,此时一双妙目含情脉脉,早就已经恨不得看进李白心里去了,她已经将李白视作了自己心中的禁脔。

诗才如仙人一般的男人,长的这么帅,气质这么好,连刚刚仰头喝酒的样子都是那么霸气侧漏,她已经决定了,一定不会放过他。

“吃不了他,就让他吃我好了!无怨无悔!”这就是玉真公主此时的心情。

直到李白写的手臂酸软,这才哈哈大笑着,抛掉了手中毛笔,大呼痛快。

此时,再也无人敢嘲笑他狂妄自大了!

实力!这就是实力啊!

谁能在一个时辰之内,作出这么多首限定题目的好诗?

玉真公主此时反应过来了,那郑东晓、陈希烈、李林甫三人,方才分明就是与李白过不去嘛!

她当即面色不虞道:“陈希烈、李林甫!对李公子的才学你们还有疑问吗?”

二人虽然心怀鬼胎,但是明面上还是不敢惹怒玉真公主的。

于是,二人奉承了两句之后,就开始转移话题。

“哈哈!先前确实是在下眼拙了,李公子果然有诗仙之才!佩服佩服!”

“对李公子的诗才,我也是大为叹服啊!只是无凭无据就说郑公子剽窃,这个、这个,是不是有点孟浪呢?”

李林甫果然歹毒,仍旧揪着此事不依不挠。

李白笑着接口道:“王之涣,晋阳的王季凌,难道就没有谁认识吗?”

郑东晓闻言,心中不由自主的就是一咯噔,他表哥那也是名士,岂能真的无人认识?

这时,就听人群中有几人答话了。

“李公子说的是晋阳吴慈的王季凌吗?”

“是不是大概三十多岁?”

“他的母亲好像就是出自于荥阳郑氏!”

李白笑了,这简直堪比人肉搜索啊!名士果然没有秘密!

第十七章 公主府

此时,李白早已收起了搞艺术创作时才有的狂放不羁。

他朝着刚刚答话几人施了一礼,然后朗声道:“烦劳几位兄台给季凌兄带句话,就说有人拿着《宴词》与《登鹳雀楼》在长安城中招摇撞骗,他若还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恐怕一世声名就要尽毁了!”

不待几人答话,郑东晓便故技重施,施展起他的凌波微步,头也不回的闪人了。

临走之前,兀自故作愤愤不平道:“简直不知所云!清者自清!吾羞于尔等胡言乱语之辈为伍!”

待到文会结束,李白今日算是出尽了风头。

一场诗会,仅凭一人之力,作出近三十首与月有关的上乘佳作。

这已经不是惊世骇俗了!完全可以算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李白诗仙之名,亦必将籍此在长安城中声名鹊起。

一夜诗三十,也必定会在文人骚客间传为美谈,搞不好还能成为千古佳话呢!

嘿嘿!怎么听着,与一夜七次郎有点类同呢?不会有人理解为,作不出三十首诗娘子不让上床吧?

在众人的赞叹声中,玉真公主令人整理好了李白的诗文。

临行之时她说,不但要将其雕版印刷出来出一本诗集,而且还要向她的皇兄举荐李白。

为了商讨刊印事宜和及时互通消息,请李白移驾公主府居住。

迎着玉真公主那灼热的目光,李白推辞了几次,可是玉真公主理由充分,他又是有求于人,最终只能从命。

苏瑶婷倒是并没有什么不悦,因为这本来就是她一直所希望看到的结果。

可是,隐隐约约间,她的内心中却莫名的涌起了一丝失落。

那种感觉就像是,突然间被人夺走了一件心爱的玩具一般。

李白住在她府中之时,她犹自不觉,这眼看着要走了,她竟然有些怅然若失了。

玉真公主可没有感觉出来苏瑶婷的异样,她此时甭提多开心了!

花美男、大才子、小白公子,眼看着就要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了,那份满足感,足已令她对周围的其它一切,置若罔闻。

在去公主府的路上,青子与侍女容儿、晴儿同乘一车,李白则在玉真公主的强烈要求之下,上了她的马车。

这驾马车可比苏瑶婷那驾大多了,不但车身用料更加名贵,雕刻装饰更加精美奢华,而且车内炭盆、软榻、茶水、蔬果、蜜饯等,样样俱全、面面俱到。

李白坐在玉真公主对面的长椅上,环顾四周之后,由衷的赞叹道:“公主殿下的座驾,果然是高端大气上档次啊!”

玉真公主风情万种的娇笑道:“小白公子的形容真是新颖,本宫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夸赞!”

“呃!公主殿下日后还是直接叫我李白吧!小白这个称呼我听着有点别扭!”

“那我也叫你白弟吧!你看,我们都姓李,这不等于是一家人吗?”玉真公主笑道。

“公主殿下切莫说笑,你的兄弟可都是天皇贵胄,李白可不想被别人说成是攀龙附凤!”李白开玩笑似的拒绝道。

谁知道,玉真公主不容拒绝的一锤定音道:“就这样定了!日后你就是我的白弟,我就是你的盈姐!”

李白顿时无语。

“这才来长安多久?屁事没干成,姐倒是一下认了两!难道我就是传说中的姐姐杀手?”

一路之上,面对玉真公主灼热的眼神,李白没多想。

这不都已经成了姐弟了嘛!看两眼咋了!貌似也没啥毛病哈?

而玉真公主,也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

已经将花美男忽悠进府里了,还着急啥呀!那不都是迟早的事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玉真公主府,自然比苏瑶婷的府邸更加气派。

在手提宫灯的两名丫鬟引领下,走在很宽敞的廊道上,影影绰绰之下,李白只见身旁尽是雕梁画栋的建筑,看上去美轮美奂、一派金碧辉煌。

最后,他被安排在了一座名叫梧桐苑的院落里。

由于是夜里,也看不太清楚。

李白尚未整明白这个梧桐苑里到底有没有梧桐树,就被青子火急火燎的拉着扯进了屋。

避过了侍女丫鬟,青子面带忧色低声道:“少爷!你真的要当面首吗?”

“当你妹啊当!你特么别老是发神经行不行?”

“少爷!难道你真的就没发现吗?玉真公主看你的眼神都冒绿光!你真的得当心点了!”

“有什么好怕的?你小子这就是赤裸裸的嫉妒!我一个大男人,难道还怕她不成?”

“哼!少爷!你可得想好了!上床容易下床难!以你的才学、长相,以后肯定少不了女人!惹了公主,以后的许多美女可就没指望了!你最好深思熟虑!”

“吆呵!想不到你小子还是面带猪相、心头嘹亮啊!放心吧!哥哥我誓死不从行了吧?”

青子这才放下心来。

不知道玉真公主今日是玩累了,还是本着放长线钓大鱼的心思,反正,晚上她并没有来骚扰李白。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李白像往常一样去院落里锻炼了一会儿身体,又用过了早饭,闲来无事,便命人寻一名会烧制陶瓷的匠人来。

他的《西厢记》写的也差不多了,是该鼓捣活字印刷的时候了。

无论是出诗集还是小说、剧本,想要被更多的人看到,降低售价,无疑是最佳途径。

恰巧公主府里的一名老花匠,年轻时就烧过陶,很快他便被带到了李白面前。

李白说了自己的想法之后,老花匠便明白了,原来是要烧制陶活字。

这其实也没什么技术含量,届时,只需要再找一个会刻字的匠人就行了。

交待完毕,李白便将此事交给青子,让他同老花匠一起去办,省的这货闲得蛋疼。

两人先运来适合制陶的粘土,然后和泥、制坯、凉晒,一道道工序做的有条不紊。

青子起初还因为新鲜,干的有滋有味,乐此不疲。

可是时间长了,这货就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一边干活一边开始发闹骚。

这时,玉真公主来了。

进院一看,好嘛!这阵势!

“哎呀!好弟弟呀!你这发的是哪门子的神经,怎么?要改行当陶匠吗?”

第十八章 太白明月集

李白见其狐疑,便将自己正在鼓捣的活字印刷思路,给她讲了一遍。

这也不难理解,玉真公主顿时便明白了这里面的奥妙。

她夸赞道:“白弟呀!你这脑袋瓜子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这么巧妙的法子,亏你也能想的出来!”

李白只能谦虚道:“如今还只是试制,行不行还两说呢!”

玉真公主大手一挥,便让容儿去将长安书坊的掌柜找来。

待容儿走了之后,玉真公主这才告诉李白,长安书坊便是她府里的产业,此事若是能成,往后大唐的书坊,恐怕全都得以长安书坊马首是瞻了。

李白,只能暗暗佩服这位公主殿下的独到眼光。

他实在是没想到,锦衣玉食的玉真公主竟然还有如此敏锐的商业洞察力。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有了此事打岔,玉真公主顿时没有了调戏小弟弟之心。

不一会儿,长安书坊的胖掌柜就气喘吁吁的来了。

进门之后,恭敬的给玉真公主见过了礼之后,就乖乖的垂手侍立于一旁。

看来,玉真公主平日里的威势不小啊!

胖胖的掌柜姓于,算是玉真公主使唤顺手了的老人,书坊经营的不温不火,他正焦心着呢!

闻听公主召唤,这不!马不停蹄的就来了嘛!

站在那里还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唯恐公主殿下问责。

没成想,公主殿下今日似乎心情大好,不但丝毫没有要训斥他的意思,还破天荒的赐了座,奉了茶。

待到玉真公主向他讲出了活字印刷的整体思路之后,于掌柜顿时惊为天人。

他掌管书坊也有些年头了,不需要多说,自然清楚这里头的道理。

这样一整,那可是别有洞天啊!等于是给眼下早已陷入瓶颈期的印刷业,开辟出了一条新路。

一步活则步步活,这件事若是办好了,日后不但再也不用担惊受怕,而且或许还有可能更得公主殿下赏识亦未可知。

于掌柜虽然有点胖,但是他并不蠢。

当即便表态,下去之后就会立即挑选书坊里头技术纯熟的匠人,前来协助试制陶活字。

李白顿时放下心来,有了这个于胖子相助,试制活字印刷之事肯定事半功倍。

果然如此,有了熟练老匠人的加入,许多问题迎刃而解。

刻字、烧制、捡字、排版、较平、包括到底该使用何种油墨,这些匠人都定出了最好方案。

于是,李白的第一本诗集就这样诞生了。

玉真公主给这本诗集起了一个很雅的名字,叫做《太白明月集》。

仅第一批,就足足印制了整整三万册。

虽然看上去,没有雕版印制的书籍精美,但是活字可以重复利用,排版又比雕版方便快捷,优势还是很明显的。

寻常雕版的诗集售价约五六百文到一贯不等,李白的这本最终定价五十文,价格优势简直明显的一逼。

起初还有人质疑,卖的这么便宜,肯定是诗文质量不高。

可是,在有心人的宣传之下,买书的人终于开始翻阅起这本诗集来。

这一看之下可不得了!

乖乖!这些诗句怎么可能是滥竽充数的下乘之作?

于是,长安城中物美价廉的《太白明月集》,一时大卖。

短短几日时间,随处都可以听见有人情不自禁的吟诵:“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李白之名,霎时名动长安城。

尤其是,他那个一夜七次郎,啊不!呃!应该是一夜诗三十的典故传开以后,人们则更加钦佩他的才学了。

“我的个天呀!这整整三十首诗,原来是一个时辰之内作出来的啊!这个李白的诗才,得有多么惊天动泣鬼神啊!”

“诗仙!妥妥的诗仙!除了诗仙下凡,谁能有这本事?”

“唉呀!李太白这个明月集一出,日后恐怕真的没有人敢再以“月”为题作诗了!”

“确实!与月有关的诗已经被李白写完了,让人还怎么写?”

“伤森啊!日后只怕是仲秋节都没法过了!………”

这就是长安城里的人们读过明月集之后,关于李白的评论。

长安书坊在短短半月之内,就将三万册《太白明月集》全部销售一空。

尽管如此,其实他们并未在这本诗集上赚到多少钱。

一千五百贯,除去纸、墨、人工、宣传以及试制陶活字的成本,基本上算是收支平衡。

可是,帐不能这样算。

长安书坊此次凭借这一本书,在长安城内获得的知名度,那可丝毫不亚于李白啊!

更别说,那些陶活字还是可以再次利用的,有了这个神器,只要接到书稿,那不就等于可以立即投入印制了吗?日后来日方长,还怕赚不到钱吗?

当李白和于胖子暗暗欣喜之时,玉真公主真的兑现了她的承诺。

她拿着一本《太白明月集》进宫了。

前几天是大唐的长至节,也就是俗称的冬至。

大唐朝廷十分重视这个节日,在长至节这天所举办的大朝会也是最为隆重的。

皇帝通常会戴通天冠,服绛纱袍,御舆以出,曲直华盖,警跸侍卫如常仪,接受群臣客使朝参礼贺。

然后皇太子献寿,上公献寿,中书令奏诸州表,黄门侍郎奏祥瑞,户部尚书奏诸州贡献,礼部尚书奏诸蕃贡献,太史令奏云物,侍中奏礼毕,中书令又与供奉官献寿。

反正是朝会参加者众多,结束之后还有盛大的宴会。

将玉真公主和他的兄长李隆基,忙的够呛。

今日正好是休沐日,最近李白的诗集又在长安城中名声大震,玉真公主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便选在了今日,特意进宫向自己的皇帝哥哥举荐李白这个大人才。

她一路进了大明宫,知道今日休沐,皇兄定然不在崇政殿,便绕道去了麟德殿。

小黄门告诉她,陛下今日龙颜大悦,已经与武惠妃去了太液池泛舟。

她便又奔着太液池而去。

第十九章 高力士

当玉真公主来到太液池时,但见碧波荡漾里,皇帝御用的画舫游弋其中。

周遭还有三艘小舟护卫在左右,画舫之上帷幔低垂,隐隐约约间似有欢笑声传来。

岸边禁卫将领,见玉真公主驾到,慌忙前来见礼。

待到玉真被送上画舫,他的皇兄李隆基似乎已经泛舟尽兴,正要准备命人靠岸。

玉真一如既往的朝兄长撒娇:“三哥!何事令你如此愉悦?大冬天的竟然这么有闲情逸致?”

开元七年的李隆基,正值三十五岁的年纪,天子气度在他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双目如电,弯眉如漆。再辅以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将其衬托的更加器宇轩昂。

见自己的妹妹来了,李隆基爽朗的笑着,回道:“九妹来了!你可来晚了呀!为兄这都要准备返回了!哈哈哈!正好,一会儿同去为兄的梨园看看!”

玉真公主一头雾水:“梨园?”

武惠妃笑道:“你皇兄呀!非要在教坊之中鼓捣出来这么一个所在,闲的没事还教人家唱曲呢!”

这两人,虽然背地里斗的跟乌眼鸡似的,但是在李隆基面前,却装的没事人一般。

戏演的着实不赖!

玉真公主故作惊叹道:“是嘛!那这帮人有福气了!天子教他们唱曲,那就是天子门生了呀!”

几人皆笑。

这时,侍女怀中的李瑁似乎是被他们笑声吵醒了,顿时不依的“哇哇”大哭不止。

几人少不了又是一番逗弄。

今日太液池上风轻云淡,尽管没有冬日暖阳,可是丝毫也不觉得冷,也许是画舫之上炭火烧的很旺的原因。

再加上,湖面上空气清新,玉真公主又来凑趣,李隆基一时兴致盎然,反倒不着急返回了。

玉真公主便起了话头:“近日有一本《太白明月集》在京中被人津津乐道,皇兄可曾听闻?”

李隆基若有所思道:“嗯!好像听刘幽求、魏知古说起过!”

说完,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头问道:“高力士!不是让你将这本集子,呈上来让朕过目吗?”

一直侍立在一旁作泥塑木雕状的宦官高力士,此时诚惶诚恐道:“陛下恕罪!前两日老奴呈上《太白明月集》之时,见圣上已经就寝,老奴便随手放在了紫辰殿御案之上,这几日事多,就疏忽了!”

李隆基听闻他如此说,便不再怪罪,“嗯”了一声转过身来。

高力士,没事人一般的重又侍立一旁,继续做他的泥塑木雕。

这个高力士,正是李隆基最为宠信的宦官。

本名冯元一,幼年入宫,由高延福收为养子,遂改名高力士。

由于曾经协助李隆基平定了韦皇后和太平公主之乱,故而深得到了李隆基的宠信。

他跟其它很多宦官的背景不太一样,他是名门之后,曾祖父是唐初的越国公,祖父曾经也当过刺史。

但是,到了高力士父亲这一代,就家道中落了,据说好像犯了什么过错,被抄了家。

年仅十岁的高力士,从此就流落街头,后来被人阉了,卖到了宫中。

进宫之后的高力士,凭借着自己的聪明与机灵,渐渐博得了皇帝李隆基的信任,如今也算是一个人物。

尽管在李隆基面前不显山不露水,可是在外面,那也算得上是大佬。

唐代的宦官是很有权势的,有的甚至被封为公、侯、大将军,更有甚者竟然能当上宰相。

正儿八经,没有卵蛋的宰相!

尽管玉真公主有些疑惑,她想不明白,这个名声很好的宦官为什么要和李白过不去?

可是眼下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便暂且揭过不提。

“嘻嘻!持盈正好为皇兄带来一本,请皇兄过目!”玉真公主说着就递上了诗集。

李隆基还真来了兴致,接过诗集就翻看了起来。

玉真公主也不去打扰他,片刻之后,李隆基终于亦发出了赞叹声。

“嗯!这本集子不错,尤其是“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这几句朕甚是喜欢!”

说完,又“啧啧”赞叹几声之后,笑问道:“朕好像记得,刘幽求说,这本诗集是一晚上作出来的?此人还有个“一夜诗三十”的名头吧?”

“皇兄果然消息灵通!不过不是一晚上,而是一个时辰才对!”玉真公主略带自得的纠正道。

“一个时辰?不可能吧?”李隆基有些难以置信。

“持盈亲眼所见,难道还能骗你不成?”玉真公主翻了个白眼。

这时武惠妃插言道:“三郎!你就莫要质疑了!这个李太白啊!如今可就住在九妹府中!她岂能不知?”

李隆基来了兴趣,立即追问道:“噢!多大年纪?风仪如何?”

“今年虚岁二十,风仪嘛!皇兄见了便知!”玉真公主卖起了关子。

武惠妃听不下去了,她揶揄道:“三郎也不想想,能入得九妹法眼,风仪能差到哪去?”

李隆基恍然大悟:“啊!噢!朕就说嘛!九妹你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好端端的,哪里来的闲情逸致陪为兄游湖?原来是又想向朕讨要官职啊!”

“这哪里是讨要嘛!分明就是给你举荐人才嘛!皇兄非但不领情,反倒挖苦起我来了!不识好歹!”玉真公主佯装生气,嗔怪道。

李隆基闻言哈哈大笑。

一旁的武惠妃,眼神之中不为察觉的划过一丝恨意。

笑罢,李隆基沉吟着说道:“嗯!此人能写出这样的诗文,想来才学理应不差。至于官职嘛!容为兄考虑考虑!”

武惠妃见李隆基正在沉吟,生怕他一时兴起,许李白个好官职。

她当然不愿意玉真公主举荐的人得势。

连忙掺和道:“三郎!九妹举荐的人,想来是不会有错的!不若改天见见再说,可别委屈了人才!”

她明褒暗阻,打的自然是拖延的主意。

皇帝日理万机的,今日推过去了,说不定将这茬就忘记了!这事不就给她搅黄了吗?

再说了,只要眼下拦住了,晚上回去还可以吹枕头风嘛!实在不行给他弄个鸡肋官职,气死她!

第二十章 梨园面圣

李隆基闻听此言,顿觉武惠妃言之有理。

“也罢!九妹啊!那就明日吧!明日你将那李白带到梨园让朕见见!他若是大才,为兄一定重用!”

玉真公主心中暗恨武惠妃多事,当着李隆基的面,嘴上却又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暂且答应下来。

事情既然定在了明日,玉真公主待了一会儿,同李隆基一行人靠岸之后,便不再去麟德殿,告辞之后径直打道回府了。

心中惦记着,给李白交代明日的面圣事宜,她便直接来到了梧桐苑。

此刻,李白正在梧桐苑书房里续写着他的大作《西厢记》。

见玉真公主来了,便起身招呼。

玉真公主见书案之上堆积了一摞稿纸,每页之上都是蝇头小楷,密密麻麻。

好奇之下,便随手拿起一页看了起来。

半晌之后她才明白过来:“你这写的是传奇呀?”

唐代已经有了文言文形式的短篇小说,只不过被统称为传奇。

李白笑道:“算是吧!只不过我写的这个篇幅较长!”

说着,就将已经装订起来的前几回章节,随手递了过去。

玉真公主刚刚看到的是中间部分,还真没看出个名堂,带着一丝疑惑,她抬手接过,看了起来。

这一看可就收不住了,她从举子张君瑞上京应试,路过河中府普救寺,偶遇寄居于寺中的前相国小姐崔莺莺,二人一见钟情,于是冲破礼教的束缚,月夜吟诗,弹琴达意。

一口气看到,贼将孙飞虎率兵包围普救寺,要抢掠崔莺莺做压寨夫人。

意犹未尽之下,她又向李白讨来相国夫人当众许诺,谁能退却贼兵,就将莺莺嫁给谁的章节,继续看。

直到看到,围兵被解、事件平定,相国夫人悔婚,让崔、张二人以兄妹相称。

她突然发神经似的,一把扔掉手中的文稿,恨恨吐槽。

“这老夫人简直毫无信义可言嘛!这么一个大才子,干嘛推三阻四?你写的什么嘛?直接写他们喜结连理多好呀!”

她似乎是,以前并没有看过此类型的传奇,虽然看的很投入,但是还是对情节布局有异议。

李白哭笑不得的说道:“这么快就喜结连理,后面我还怎么写?写他们生个孩子,然后再上京赶考,再遇到个落难小姐,然后两人花前月下、喜结连理?”

玉真公主吐槽完毕,似乎又想继续看下去了。

没功夫搭理李白的狗血论述,示意晴儿将她方才扔掉的文稿拾起来,还想要继续看下去。

李白赶忙阻止道:“哎!哎!哎!我的姐呀!你这得看到啥时候去!要看,一会儿将这些全都带回去看不就行了吗?不是还有好消息告诉我吗?”

玉真公主这才记起来,还有明天梨园见李隆基这茬呢!差点被这劳什子的小说整懵了。

匆匆忙忙交代过后,玉真公主便带着文稿回去了。

李白却有点不淡定了,这就要见皇帝陛下了!李隆基呀!那可是!

虽然以前在电视上没少看见过,但是那毕竟不是真神嘛!

李隆基这货!虽然是个大色狼,但是好歹是个有名的皇帝呀!

而且还是,差点将大唐江山祸祸灭亡了的皇帝!

上承盛世下接衰亡,强抢了儿子的美人杨玉环,又最终被迫处死了她,能人呀!

李白还真想见见这个矛盾综合体!看看他到底有啥能耐,这么能折腾!

竟然能将家大业大的盛唐,那么快就败个七零八落!

怀着这种复杂的心情,李白竟一夜辗转反侧了。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用过了饭食,便焦急的等待玉真公主带他去面圣。

结果,直到都日上五竿了,玉真公主才顶着个熊猫眼出现。

李白打趣道:“难不成一夜未睡,一口气将《西厢记》看完了?姐姐呀!你可真拼啊!”

“还不是都怪你!写的环环相扣,哪里放的下呀!一会回来,记着将剩下的稿子给我!”

玉真公主嗔道。

“不多了!后面的还未写好呢!”李白惫怠的道。

玉真公主无奈:“那咱们就快去快回,回来赶紧接着写!”

李白彻底无语,心说:“这是赤裸裸的逼迫式催更啊!”

两人说笑着便出了门,坐上马车一路朝着平康坊内的教坊行去。

教坊,是官方专门在庆典,或迎接各国来使时,演奏乐曲、歌舞的官方机构。

里面有众多乐师,和多种历代相传的乐器。

乐师技艺精湛,歌舞伎阵容强大。

教坊内的人员构成复杂,有世代相传的匠籍、乐籍人员;有犯官家属、亲友、子女;有从小被卖入的奴仆;还有世代谋生于教坊的人员及子女。

这个时代的音乐,素有雅俗之分。

所谓雅乐,一般是指用在朝廷祭祀、宗庙、朝会等隆重的庆典活动中的乐曲。

而俗乐,则指的是主要供人欣赏、娱乐所用的乐曲。

二者使用的场合不同,性质也不同。雅俗之辨自古便有,孔老夫子就重视雅乐,而贬斥俗乐。

故而,这个时代,从事供人欣赏娱乐的文艺工作者,社会地位普遍不高,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甚至被人称之为“贱籍”、“下九流”。

李隆基,自幼精通音律,热爱歌舞表演,他觉得俗乐比雅乐更富有艺术性。

能够令人愉悦,令人产生美的享受,故而它不应该屈居于雅乐之下。

于是,他就下令在太常寺之外,单独设立了管理和教授俗乐的教坊——梨园。

这也就是,为什么后世的戏曲艺人,要尊称李隆基为祖师爷的原因。

两人来到梨园之时才发现,李隆基果然是大手笔。

他竟然挑选了数百名乐工和歌女,组建了这个梨园。

李白觉得,这特么就是一个歌舞艺术团嘛!老李这货!这简直就是皇帝当腻歪了,要改行当团长的节奏嘛!

二人在教坊掌司的引领下,终于在一间排练房内看到了李隆基。

尊贵的大唐皇帝陛下,竟然懂得艺术要从娃娃抓起。

他此刻,正在给精心挑选出来的二十几名,十五岁以下的儿童,上声乐和戏剧表演课。

李白简直惊呆了!

大唐皇帝陛下,这也太多面手了点吧?

这一下子,就又从歌舞团长变身为了老教授!

李隆基玩的这难道是,模拟人生、角色扮演?

第二十一章 君子六艺

玉真公主和李白,见李隆基教的正起劲,便没有上前去打搅于他。

直到半晌之后,李隆基教授瘾过足了,这才发现他们几人的存在。

“哎呀!九妹啊!你这气色不佳呀!眼有黛色,这是纵欲过度的征兆啊!”

说完,不待玉真公主不依不挠的反驳,他側过头来打量李白。

李白慌忙大礼参拜皇帝陛下,学着电视剧里的模样三呼万岁。

他这个有些夸张的举动,一下子就将李隆基逗乐了。

“平身吧!你就是李白吧?”

“回陛下,在下正是李白。”

“你亦是眼有黛色啊!少年人,色乃刮骨之钢刀!切记!切记!”

这尼玛!到底是什么奇葩皇帝?自己那么好色,还有脸教训别人!

李白真想说,李老三啊!李老三!儿媳妇乃饮鸩止渴!勿碰!勿碰!

可是他不敢啊!谁让人家是皇帝呢?

这句话要是出口了,估计他的脑袋瓜子一准得搬家!

为了掩饰尴尬,他只得讪笑。

幸亏,一旁的玉真公主辩解的话语,替他解了围。

“三哥!你胡说啥呢!人家是看《西厢记》看的太晚了好不好!”

“哼哼!少来蒙朕!你是爱看书的人吗?《西厢记》?”

李隆基面露疑惑。

“呵呵呵!三哥这回孤陋寡闻了吧?这本书的撰写者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李隆基再次目视李白,带着一丝探寻,用考较的口吻问道:“噢!何书?竟然能令九妹夜不释卷?”

李白笑着答道:“回陛下,这是小子闲来无事撰写的一个爱情故事,也算是长篇幅的传奇吧!”

“噢!爱情故事?哈哈哈!就是郎情妾意吧?那待朕闲下来,倒要好好看看!”

李隆基笑着敷衍道。

李白是他九妹带来的人,不管如何,面子总是要给一点的。

另外,昨天夜里那武惠妃,吹吹吹,吹了一晚上,的枕头风。

吹的李老三飘飘欲仙,差点被吹上了天!

那娘们,一张嘴巴可真好使!

伺候好了李老三,顺带着也将李白损了个够呛。

说什么,李白其实就是个小白脸,靠着色相俘获了玉真公主的芳心,故弄玄虚整出个“一夜诗三十”之名,无非就是想要走捷径做官嘛!不用看就是个弄臣!

因此才有了李老三开门见山就说的那番,纵欲过度啊!刮骨钢刀啊!之类的屁话!

玉真公主可是有备而来,李隆基敷衍的话,她可当真了。

当即就命容儿,将《西厢记》文稿呈上。

碍于妹妹的面子,李隆基只得让高力士权且收下。

玉真公主还不依不挠的嘱咐道:“三哥你可一定记着要看噢!看完回头记着还我,这可是初稿,千万不能遗失了!”

听的李隆基一头黑线,心说:“谁稀罕看似的!真是女生外向!”

在妹妹这里吃了瘪,李隆基便想难为难为李白。

李老三这是,在寻找心里上的平衡啊!

“嗯!朕闻李郎才学盖世,来,弹首曲子教导教导朕这些梨园弟子!”

李隆基带着一丝坏笑,指了指案几之上的一把古琴。

古人说:“琴者,情也;琴者,禁也。”

吹箫抚琴,吟诗作画,登高远游,对酒当歌,乃是此时文人最热衷于干的四件事。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更令汉、唐文人深以为然。

对于李白来说,琴技他自然是会的,虽然不似王维那般精通此道,但是弹奏几首曲子自然不在话下。

方才,李隆基促狭的神色,并没有逃过他的法眼。

李白轻轻一笑,心说:“好你个李老三!想看我露怯是不?偏不让你得逞!别以为有点音乐天赋就了不起了!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后世的音乐!”

李白一边在心中盘算着,一边不动声色的就走向了古琴。

此时抚琴,一般都是跪坐在筵席之上,面对曲足案几弹奏。

李白见案几之后并无座椅,便只能跪坐下来。

在李隆基和玉真公主怀疑的目光里,李白轻触琴弦,缓缓开唱。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遄行,遄行,长途越度关津,历苦辛,历苦辛,历历苦辛,宜自珍,宜自珍。”

这首阳关三叠之一的长亭柳依依,他这个学历史的,以前可没少研究,今日正好用上了。

甭管唱的如何,这首由王维作词作曲的经典作品,要十多年后才会面世,他将隔壁老王尚未问世的歌曲,现在就唱了出来,那就是原创。

李隆基闻听之后,当即就眼前一亮。

这可是新曲!原创在古代更为难能可贵!

因为,这个时代的人大多都是老壶装新酒,一般都只填新词,一首曲子能传唱几百年。

籍于此,他不由得就对李白高看了几分。

可是,他还想摸摸李白的底,于是就故作不屑道:“嗯!勉强还算不错!有没有水平再高一点的?”

李白被他唬的不轻,还以为这曲子在当下真的就是一般水平,立即开始思索脑海之中,更加适合的其它歌曲。

玉真公主不依了,这么好听的新曲,更为难得的是词还那么好,怎么可能只是一般水平?

“三哥,你未免也太苛刻吧?”

话还未说完,就被李隆基挤眉弄眼的制止住了。

玉真公主一下子明白了,原来三哥是想让李白多弹奏几曲。

其实,她也想多听几曲,于是便笑着闭口不言。

李白沉吟片刻,一下子想起了《梁祝》,也不管它适不适合古琴伴奏了,当即就霸王硬上弓了。

“碧草青青花盛开,彩蝶双双久徘徊,千古传颂生生爱,山伯永恋祝英台,同窗共读整三载,促膝并肩两无猜,十八相送情切切,谁知一别在楼台,楼台一别恨如海,泪染双翅身化彩蝶,翩翩花丛来,历尽磨难真情在,天长地久不分开……”

李隆基与玉真公主,当即就听懵了!

开完笑,这首歌的旋律,那可是经典中的经典,在后世那可是获得过世界级大奖的。

纵然这种曲风在唐朝显得有些怪异,可这也算是古典音乐吧?海纳百川的唐人自然能够接受。

一曲唱罢,见二人仍旧如痴如醉,李白问道:“陛下!这首《梁祝》如何?”

“呃!曲子太过凄婉!有点像是生离死别!又是痴男怨女郎情妾意!唉!李郎!男儿本色那应该是………”

第二十二章 太常寺司乐

李隆基还想在鸡蛋里挑骨头,玉真公主不依了。

“三哥你未免也太过份了吧!这么好听的曲子你以前听过吗?不知足!”

李隆基虽然贵为天子,可是面对这个亲妹妹,他还真是没辙。

自从武则天以莫须有的“厌胜”罪名,处死了他们的母亲,软禁了他们的父亲睿宗李旦之后,两人便相依为命。

做为哥哥,李隆基一直对九妹宠爱有加。

故而,现如今玉真公主是习惯性恃宠而骄。

好在,她的皇兄还是一如既往的宠溺于她。

闻听妹妹如此说,李隆基只能改口,讪讪道:“为兄其实就是想问问,曲中的山伯、英台到底何人?如此悲悲切切,还同窗整三载,咝!这是龙阳之好啊!原来如此!就说嘛!两个男人还整的这么缠绵悱恻!李小郎快快道来,这究竟是何典故?”

玉真公主也反应过来了。

“不是吧!这么优美的旋律竟然是……,小白,你给本宫老实交代,为何要颂扬龙阳之好?你不会也有龙阳之癖吧?”

看着两人面庞上泛起的恶寒之色,李白顿时无语问天。

浪费了他无数口舌之后,二人终于被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感动了。

玉真公主急不可耐的道:“写完《西厢记》之后,赶紧写山伯与英台,我要看!”

李隆基咂巴着嘴,也跟着道:“嗯!好故事,这要是排成歌舞,肯定精彩至极啊!是得快点写出来,朕也很期待啊!”

玉真公主立即就像是哥哥抢夺了她心爱玩具似的,不依道:“不行!得我先看!三哥你好贪心!不是给你《西厢记》了吗?看都没看又来和我争!”

李隆基无奈的摇摇头,叹息道:“好!好!好!你先看!你先看!”

今日,李白所作的这两首曲子和一首诗,皆是难得一见的佳作,李隆基对李白的才学心中有了数。

他语重心长道:“李小郎!你的才学朕已经心中有数了,既然九妹向朕举荐于你,那朕就先封你为太常寺司乐吧!以你的才学,想来明年的春闱一定能蟾宫折桂。”

李白先谢过了皇恩,然后又道出了家中实情。

李隆基闻听李白竟然同属于皇族一脉,相当震惊。

对于大唐王朝的宫廷政变,李隆基早已是见怪不怪,光他曾经亲身经历过的,都已经数不胜数。

更是一手策划了“武韦政变”,“唐隆政变”。

与武氏余孽斗,与韦皇后、安乐公主斗,与太平公主斗,那简直可以说是,见惯了皇室内斗的腥风血雨。

因此,对当年的玄武门之变,他不会纠结于谁对谁错。

既然李白说,他乃是李氏血脉,同为一族,族中子弟这么优秀,帮帮他又有何妨?

沉吟片刻之后,李隆基说道:“你且安心在太常寺供职,你的事情朕心中有数了,待到核实清楚,自会重新为你家落籍。”

李白这次是真心实意的感谢,毕竟事涉家人,父亲、母亲、小妹以后可以堂堂正正做人,这比什么都重要。

唯有玉真公主还不甚满意,她嘟嘟朗朗道:“三哥你可真小气!我为你举荐如此大才,竟然只给个从九品小官!我好没面子!”

李隆基笑道:“以李郎之才,参加科试才是正途,你皇兄我封的官,容易被人诟病为幸臣。”

李隆基此言绝非空穴来风,大唐官吏以经过吏部诠选为正途。

包括通过朝廷进士科、明经科、明算、明法诸科的士子,都必须通过吏部诠选才能授官。

事皆有例外,由皇帝亲自任命的官职,也不是没有。

只是这种非主流官员,通常都会被官场中其它主流官员所排斥。

宰辅大员们,更不喜这一类官员。

别忘了,六部可是他们的地盘。

这就相当于,绕过他们另立山头了,他们能高兴才怪!

玉真公主乃天潢贵胄,平日里耳濡目染,这里面的门道自然也明白。

想过之后,便不再纠缠此事。

只是叮嘱皇兄,一定要将核实李白一家,族籍之事放在心上。

待李隆基回宫之后,他们便上车回府。

李白这就有了官职了,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啊!

别小瞧这从九品的太常寺司乐,虽然是个芝麻官,那好歹也是官啊!

唐代官阶与明清不同,三品就已经位极人臣了,譬如说,宰相也才三品。

二品一般也都是武职勋贵,真正意义上的一品那就是太子。

普通老百姓,想要在盛唐时期获得官职极为不易,就算是通过了科举取士,那也得在吏部诠选。

诠选之时,身、言、书、判,有一条不符合规定,就做不了官。

所谓的“身”,其实就是看长相。歪瓜裂枣,对不起,官场与你无缘了!

“言”,就是看你说话的逻辑性。口齿不清楚,对不起,回家抱孩子去吧!

“书”,自然就是写字了,书法不过关,一手狗爬字,请回,卖红薯去吧!什么?没有红薯?那就去卖肉吧!

“判”,就是断案子,写判词。不懂大唐律,哪来的回哪去!当了官也是昏官,要你何用?

因此,李白这么容易就得了个从九品实职,且还是京官,若是没有玉真公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当然了,李白最为看中的并不是这个官职,此行他觉得收获最大的,其实就是李隆基答应核实他的族籍。

届时,只要他获得了参加科试的资格,功名、官职都将水到渠成。

马车之上,李白诚挚的感谢玉真公主。

玉真公主则魅惑的直视着他的眼睛,幽怨的嗔道:“白郎!跟我用的着这么客气吗?我的心意难道你真的不明白吗?”

李白被她这个称呼叫的浑身一阵酥麻,见不能再回避这个问题了,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盈姐!做姐弟不好吗?”

“不好!我要做你的女人!”玉真公主显得很急切。

“可是……”

李白被突然冲过来的玉真搂入了怀中。

“嗯!嗯!可是什么?嫌我老吗?嫌我已经不是完璧之身吗?还是嫌我不够温柔?”玉真公主激动的有些喘息。

李白并没有抗拒,就这样任由玉真公主搂着。

片刻之后,他冷静的说道:“你能够确信,这不是一时冲动吗?”

第二十三章 车震

“不是!绝对不是一时冲动!白郎我好喜欢你!抱抱我!”玉真公主开始意乱情迷了。

李白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都这个关头了,问的清个屁呀!

他也是正常男人!

二十岁的年纪,正是荷尔蒙分泌过剩的阶段,不去骚扰别人就已经很纯洁了。

突然有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熟女,主动投怀送抱,外加魅惑撩拨,没点反应和想法,那可就不是正常男人了!

本来就忍得很辛苦了,再被玉真公主这胡言乱语、哼哼唧唧的一刺激。

“去他娘的!谁坚持的住谁坚持去吧!反正老子是坚持不住了!”李白的内心之中似乎有这么一个声音在吐槽。

他瞬间不再硬挺着了,返身就搂住了玉真公主的娇躯。

玉真公主好兴奋,嘴里喃喃道:“白郎!抱紧些!再抱紧些!嗯嗯!我好快活呀!………”

冬日的夜幕降临的特别早,雾气朦胧中,马车平稳的穿街过巷,寒冷的夜色里,过往的路人脚步匆匆,大都缩着脖子抄着手,显然,长安城里的冬天特别冷。

可是此时,奢华的马车内,却是一片春色。

霖霖前行的马蹄与车轮声,很好的掩盖住了车内忘情的撞击和玉真公主的浪叫声。

名贵的红木车厢,终于发挥出了它应有的价值,这份结实与厚重,足以扛住那来自灵魂深处不断重复的疯狂撞击。

当李白和玉真公主在马车里拼命放纵之时,李隆基也坐在马车里。

只不过他不是在放纵,他是在看《西厢记》。

从未体会过的感觉总是新奇的,第一次读长篇小说,李隆基身心的愉悦,丝毫不亚于此时正在玩车震的那两个人。

令他深深陶醉其中的原因,并不单单是故事情节,更有原著那精湛的文笔。

“小生姓张,名珙,字君瑞,本贯西洛人也,先人拜礼部尚书,不幸五旬之上,因病身亡。后一年丧母。小生书剑飘零,功名未遂,游於四方。即今宝元十七年二月上旬,梁德宗即位,欲往上朝取应,路经河中府过。蒲关上有一故人,姓杜名确,字君实,与小生同郡同学,当初为八拜之交。后弃文就武,遂得武举状元,官拜征西大元帅,统领十万大军,镇守着蒲关。小生就望哥哥一遭,却往京师求进。暗想小生萤窗雪案,刮垢磨光,学成满腹文章,尚在湖海飘零,何日得遂大志也呵!万金宝剑藏秋水,满马春愁压绣鞍………”

李隆基看着这本被李白修改过时间背景的《西厢记》,越看越舍不得放下。

别看他贵为天子,整日里高高在上,其实他天生就对那些痴男怨女,卿卿我我、花前月下的事感兴趣。

否则,二十年后也不会干出,强抢自己儿媳妇的荒唐事了!

既然认同了李白的作品,那肯定对李白此人也就连带着有了些更好的印象。

回宫之后,他便令高力士找来宗正寺卿李道宗,令他立即对李白的父亲李客考证族籍事宜。

从李隆基的态度之中,李道宗听出了皇帝陛下对这家人的关爱之情。

这些家伙都是人精,办起差事来往往揣摩圣意。

这帮老狐狸的处世之道就是,甭管它是黑是白,只要顺着皇帝陛下的意思来准没错!

李隆基的态度,无形中影响了李道宗,这让他在处理此事之时分外的卖力。

此时,刚刚车震完毕的李白已经回到了梧桐苑中。

等的心焦的青子,在得知了自己的少爷已经被圣人封为了九品官之后,比李白还高兴。

兴奋的拉着李白意淫了半天,说的全是彰明县衙里,那些仗势欺人的狗腿子的风光事。

显然,这货!竟然是在憧憬着,当上狗腿子之后欺男霸女的性福生活啊!

李白,自然是仅用几句话,就无情的浇灭了他这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小子可拉倒吧!九品官在彰明县里或许算根葱!可是在这权贵多如狗的长安城里,连根毛都算不上!”

“趁早断了你那不切合实际的幻想吧!人家不来欺负咱就烧高香了!”

打击完了青子,李白还有任务在身。

那就是,赶紧写完《西厢记》,再接着写《梁祝》。

已经有人催更了,他也没办法。

尽管车震很是耗费体力,可是皇帝陛下等着看呢!岂能不卖力?

没过几天,皇帝竟然派人送来了他的告身及官服,还说让他次日直接到梨园去应卯。

李白这下明白了,原来李隆基打的是让他管理梨园的主意。

这下彻底变成弄臣了!

以后整日里陪着李隆基唱戏,不是弄臣是什么?

不过又转念一想,能跟在皇帝身边,那就有机会展示自己的才华,似自己这等才华横溢之人,还怕没有出头之日吗?

想着想着,也就释然了!

管他干臣还是弄臣?能有机会变重臣、权臣不就行了吗?纠结这些有意义吗?

呃!我博大精深、源远流长的中华文化啊!这句话貌似有点雷人啊!不过没毛病哈?

嘿嘿!适合混官场的女人说!

不再纠结了的李白,当即让青子将他的官袍取出来,准备穿上试试,若是不合身也好提前修改修改。

只见衣箱里,最上面是一顶展脚幞头样式的官帽,也就是俗称的乌纱帽。下面依次是浅青色的澜衫、银扣革带、皂靴。

李白当即就在青子的服侍下穿戴整齐,还好,除了澜衫稍显肥大之外,其他的基本上都大小合适。

青子人不大,感慨倒是不少,说李白穿上这身行头之后,和彰明县里那些官老爷一模一样。长安城待着没意思!他如今就等着李白赶紧外放,那样他就可以横行乡里了!

听的李白直翻白眼。

次日,穿上侍女修改过的官服,李白早早便朝梨园而去。

教坊司的掌司也是个九品官,见到李白到来,分辨了半天,才认出来李白正是前几天陪玉真公主一起来的那个小郎君。

他不敢怠慢,慌忙前来寒暄客套。

人比人气死人!虽然同为九品芝麻官,但是李白有玉真公主回护,那能一样吗?他可不敢等闲视之。

第二十四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

这家伙是个自来熟,反正闲来无事,他就拉着李白在他的公房里海侃起来。

从交谈之中得知,这位掌司姓周名文,乃是早年间因缘际会国子监算学生员出身,今年已经五十多岁,在教坊掌司任上,已经干了有六年之久了。

如同坐久了冷板凳的老机关一般,这货!一打开话匣子,就情不自禁的怪话连篇。

“似教坊司这等无足轻重的所在,没有靠山哪里来的前途可言?况且老夫又是算学出身!不吃香啊!



“勉强干上几任,能安安稳稳的不出岔子就很不错了!至于升迁,那简直就是奢望!”

“如今的大唐官场,显职要职,全都被五姓七宗的人占据了,稍微有点油水的差事,各大士族也全都盯的紧紧的,似我们这等没落家族,不大费周章外加鸿运当头,是不可能补到好缺的。”

“再说了,还有每年通过科试的寒门子弟,可都排着队等着吏部诠选呢!”

“可以说是僧多粥少,可不敢有非份之想啊!能干到致仕不被人挤掉,就烧高香了!”

李白只是喝茶静听,也许真是憋久了,也没有个同道中人愿意听他啰嗦吧?

周老头,难得吐槽吐的这么酣畅淋漓,又见李白听的认真,一时之间竟然生出了投缘之感。

这通海侃,一直持续到了吃过午饭,周掌司还热心的给李白找了间客房休息。

直到都快要放衙了,李隆基才姗姗来迟。

见到李白之后,就交代:“李司乐,日后梨园就归你负责,朕手头上的事太多,实在是照看不过来,这里还是交给你吧!”

李白只能领命。

李隆基对这个梨园还真上心,见李白领命,还不忘记叮嘱周掌司几句。

“日后,凡是李司乐所需,无论人力物力,尔等教坊,定要鼎力相助,不可有任何差池,否则唯你是问!”

唬的周掌司连连应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晌午吐槽时的激昂。

李白只能感叹:“这些混官场的老鸟,果然都生着两副面孔!”

查看了梨园诸人的课业之后,李隆基又交代了。

“李司乐!你那个《西厢记》写的不错,明日开始你就先将第一折排出来,这眼看着就年节了,朕准备到时候请众爱卿一起热闹热闹。”

李白心说:“李老三啊!李老三!你挺有才啊!这是准备整春节联欢晚会的节奏嘛!”

腹诽归腹诽,异议他当然是不敢有的。

只是他笑着问道:“陛下!我如今好歹也算是太常寺的官员,这个、这个,上官一个也未拜见,恐日后,人言可畏啊!”

李隆基想想,觉得也是这么个道理。

于是他笑道:“嗯!无需忧虑,你好好督促他们排练,明日朕就将太常寺的官员,全都召集到梨园来,届时正好为你引荐。”

李白闻言,震惊的简直无以复加。

“李老三!还是你厉害!这样的招,只怕也只有你皇帝陛下才能想出来!”

李隆基既然都这样说了,李白还能怎么样?

只能说明,在李老三心里,梨园的地位,或许已经超过了太常寺。

李隆基还真不是心血来潮随口一说,次日,他果真将太常寺的官员全都召来了梨园。

那场面,简直就相当于后世常委齐聚,庄严参观领袖曾经战斗过的地方。

在盛唐,太常寺是负责礼仪、祭祀、乐舞的最高级别机构。

设从三品太常寺卿一名,下设有从四品少卿、正六品寺丞,以及更低级别的博士、主簿、司乐等官员。

掌礼乐、郊庙、社稷之事。

辖下太乐署和鼓吹署、教坊等机构,主要负责歌舞演艺。

太乐署和鼓吹署主掌雅乐,负责祭祀及各种大型盛典乐舞。

教坊则专掌俗乐,负责歌舞、俳优、杂伎等娱乐性表演。

李隆基将李白隆重介绍给这帮人时,他们皆是一脸笑意,称赞有加。

“小郎君,果然是仪表堂堂啊!”

“李公子,气质不俗!”

“唉呀!原来李司乐就是李太白啊!诗仙之名如雷贯耳呀!”

“李司乐一夜诗三十,才思敏捷,佩服佩服!”

“李司乐的《太白明月集》在下可是拜读过的,前途无量!前途无量!”

“李司乐,年轻有为!……”

一圈下来,李白腮帮子都快笑疼了,这帮人只差说,李公子金枪不倒、天下无敌了!

与一众同僚见过了礼之后,李白又将早已安排好的几个歌舞节目奉上。

这场会晤就在欢乐、祥和、融洽的氛围里结束了。

将李隆基和一众太常寺官员送出教坊之后,李白终于浑身轻松了下来。

幸亏他没有顺风耳,否则他恐怕就得被活活气死!

马车里,太常寺卿郑绪,气咻咻的对他的长随说道:“哼!一个哗众取宠沽名钓誉之辈而以!竟然让本官屈尊降贵来见他!幸臣!弄臣!日后必是佞臣!”

同一时刻,太常寺少卿亦是在发泄着心中不满:“投机取巧之辈着实可恨!陛下只会被蒙蔽一时,终有一日,似这等奸佞小人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似这等怨念深重的诅咒与荒诞不经的预言,此刻,并非只有这两人在嘟嘟朗朗。

反正,太常寺的一众官员,说李白好话的寥寥可数。

这就是官场的真实写照,表面上一团和气,背地里暗流涌动。

明面上叫哥哥,转过脸就掏家伙!

李白这几日,终于体会到了当官的不易。

白天要应付李隆基的视察,晚上还要应付玉真公主的索求无度。

幸亏他正值双十年华,对付起二十七岁的玉真公主来,正是生理年龄上的绝配。

否则,恐怕他还真的吃不消啊!

最难消受美人恩!李白终于有了切身体会!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这一切看似都是他应得的,实则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

李白有时甚至会胡思乱想:“世界是残酷的,古今皆如此,即便是穿越者,也概莫能外,有因才有果,有失才有得!幸亏还有一副好皮囊,否则只能洗洗睡了!”

尽管觉得累,可是兢兢业业没日没夜的付出之后,回报终于来了。

李道宗领命之后,组织宗正寺精干人员,对李客家族所做的族籍调查报告,终于新鲜出炉了。

第二十五章 陇西李氏

来大唐后的第一个年节,李白是在公主府度过的。

古代的年节,气氛还是很浓的,尤其是在大唐的国都长安城。

既然是盛唐,自然有盛世气象。腊月二十三,长安城里的家家户户,就开始忙忙碌碌的扫屋、除尘、贴窗户纸。

腊月二十四祭灶神,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小门小户,家家蒸糯米饭,备香、烛、瓜果、点心,对着请回来的一张灶王爷,毕恭毕敬叩拜祷告。

从腊月二十五开始,满长安城都是开始预备各色年货的人,这一点连皇宫大内都不例外,一直延续到岁尾。

腊月二十九,各家都蒸包子、馒头、花馍馍,煮制腊肉,以备春节期间一二十日之需,街巷里随处都是佳肴的香味。

于是,年的味道飘散开来,渐渐的越来越浓。

大年三十,人们开始互相拜祝,称为“辞旧岁”,并在大门上贴桃符,室内悬挂福神、鬼判、钟馗等画,既起到了辟邪的作用,看上去又很是喜庆。

在这种无处不洋溢着节日气氛的日子里,李白还真有点想念家人了。

不自觉的就吟出了隔壁老王的经典诗句:“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他的这一丝惆怅,华丽丽的惹来了玉真公主的一番惊叹外加数落。

惊叹自然是觉得这句诗精辟,至于数落嘛!当然是嫌他老是将自己当外人!

玉真公主应该是将他当成夫君了,而他似乎还是将玉真公主定位在**的角色上,故而,才会有如此浓烈的惆怅之情。

这正是,玉真公主因不满而数落他的原因。

晴儿是个兰心蕙质的姑娘,见公主殿下不悦,立即提议,重新作一首应景的诗,来烘托一下年节气氛。

李白尚在惆怅之中,情绪还未调整过来,哪里写得出喜庆的诗文?

脑中灵光一闪,王安石的那首《元日》,不正是此时最真实的写照吗?

还写个毛啊!浪费那么多脑细胞干嘛!拿来主义多省事!

于是,‘’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成李白的了!

王介甫若是知道,自己的诗竟然被诗仙李白剽窃了,不知是该懊恼呢?还是该荣幸?

此诗可以说是,年节诗中,经典中的经典。

自然少不了,又是令众人一番赞叹。

正月很快就在喜庆的氛围里流逝了,长长的休沐假期结束之后,李白就收到了一个好消息。

宗正寺卿李道宗已经核实清楚,李客系陇西李氏一脉,出自于高祖李渊十二子李元婴一支。

由于年代久远,再加上李客曾流落西域碎叶城,具体的更有说服力的证据,已经无法找到。

这货!还真滑头,这是个什么调查结果?

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

是与不是,全在李隆基一念之间!

太极推手啊!

其实这也不怪他!像他们这样考证族籍的多了去了!

从古至今,多少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而乱认名人当祖宗的人,不都是这样操作的吗?

这才哪到哪?

再说了,年代那么久远了,你让他怎么考证,总不能将长眠于地下的那些哥们叫起来一个个问吧?

老李家族谱上还写着老祖宗是李耳,也就是老子,太上老君,至于真假,还不就那么回事?

李白出自哪个李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这个人能不能给李氏家族带来荣耀,若能,自然会得到老李家的认可,族籍没问题。

若不能,老李家不要废物!想落籍,哪凉快哪待着去!

从李世民开始,陇西李氏一直在不遗余力的提升自己家族的影响力。

到了如今,虽然经过几代人的不懈努力,也达到了与其它六宗平起平坐的局面。

但是,真正论及底蕴,和在民间的被认可度,若除去他们是大唐皇室这个客观因素的话,恐怕还是很难和其它四姓相比拟。

在这个时代,自魏晋开始所形成的门阀家族势力的余毒,是不可想象的。

天下男子皆以能娶到崔、卢、李、郑、王,五姓女为荣,新科进士及官场新秀,也大多出自于大士族。

陇西李氏,想要撼动崔氏士族之首的地位,族中后起之秀涌现出来的越多,优势才能更加明显。

毫无疑问,名动长安的诗仙李白,此时已经算的上是后起之秀中的佼佼者了。

若是能在即将到来的春闱之中,一举夺得状头!

那他们陇西李氏,无疑就在五姓七宗里,大大的露了一回脸!

尽管此时的科举很不公平,可以说是黑幕重重。

可是,状头获得者的才学,那也是要服众的!并非随便什么阿猫阿狗就能当的!

故而,五姓七宗还是很看重这个的!族中子弟若是能夺得这个头衔,无它,那妥妥的就等于压住了其它几宗一头!

对寻常人来说,这或许不算什么,谁得状头都一样,反正又不是自己。

可是,对于他们五姓七宗来说,意义非凡!

因此,李白这个正着急着认祖归宗的青年大才俊,一下子就被陇西李氏相中了。

双方这就等于是,郎有情妾有意,干柴烈火、一拍即合。

李隆基就此事,自然少不了征求族中长老的意见。

这些人老成精的老祖宗们,虽然有的已经老眼昏花,但是一个个心里明镜似的!

“哎呀!圣人啊!这个李客既然出自于李元婴一支,那就是我们陇西李氏的遗脉,被迫漂泊西域这么多年,着实凄惨,不应该再为难于他了!”

“对!咱们绝不能做那煮豆燃萁之事!没得让人看了笑话!”

“是啊!当年之事不堪回首啊!对其不宜再苛责!”

“其子李白是个才俊,春闱在即,咱不能耽误了儿郎前程啊!”

“是啊!道宗啊!此事宜速办!”

“………”

就这样,李白落籍事宜,出奇的顺利。

不待李客一家从蜀中赶到长安,一切已经办妥。

陇西李氏族谱之中,赫然已经写上了李客父、祖、曾祖的名字,当然了,也少不了李白。

这族籍的事总算是完美解决了,春闱的时间也快要到了。

唐代的进士科考试,并不像明清两代那般,需要秀才、举人,县试、府试、院试、乡试,一路过关厮杀到京城。

只要在京中获得朝中官员的推荐,就可以参加考试。

这些,李白眼下根本就无需操心,玉真公主早就给他办的妥妥的啦!

第二十六章 孟浩王维

开元八年春闱的日期,最终定在了四月初九。

一共三天,自四月初九日开始、十二日、十五日,考三场,每场一天。

由于李客已经携家人从蜀中往长安而来,玉真公主便将位于崇仁坊的一处宅子送给了李白,好让他安置家人。

李白还真有点汗颜,仿佛自己也成了那专门吃软饭的小狼狗。

玉真公主便温言安慰,说他鼓捣出来的那个活字印刷非常赚钱,现如今长安书坊名声在外,简直就是日进斗金,这座宅子就当是奖励了。

李白这才释然。

他做了九品太常寺司乐的事,也早已经写信告知了家人。

因此,接下来,他只需要安心备考,迎接家人的事,自有青子操心。

四月初九,天还没亮,李白便被青子早早喊起了床。

洗漱、用饭完毕,玉真公主早给他预备好了马车。

青子提着考篮,同他一起上车,送他去礼部南院应试。

唐代的进士科考试,远没有宋、明、清时期那么完善。

进士科的考试地点,设在礼部南院。

明经科及其它杂科的考试地点,则设在吏部院内。

其实,两个考场相隔也不远,因为礼部与吏部,同属皇城之内的尚书省,所以办公所在地自然相邻。

由于,前来应试的举子几乎是共同进场,故而此刻,全都聚集在安上门之外等待开考。

李白一路而来,透过车窗望去,路上全是赶往皇城应考的举子。

有的竟是丫鬟、小厮、仆役同行几人,提灯的提灯,挎篮的垮篮,蔚为壮观。

也有不少,同他一样是乘马车前来的。

还有那坐轿的,更是前呼后拥、仆役成群。

待赶到安上门外一看,我滴个天!真是人山人海啊!

相熟的举子们,扎堆聊着天,除了有青年、壮年、竟然还有白发苍苍的老翁!

看的李白咋舌不以,感觉这热闹程度,简直堪比年节庙会。

等了约有半个时辰光景,小黄门捧着圣旨到了。

皇帝钦命中书门下平章事崔湜,吏部侍郎卢怀慎,礼部侍郎王晙,文选司郎中李元纮,考功司郎中郑嵩,带领众人祭拜孔子先师。

祭拜结束后,在一声洪亮的:“开龙门”呐喊声中,由吏部侍郎卢怀慎担任知贡举的,这一届科举取士便正式开始了。

李白打发走了青子,便跟随着人群排队,等待着守门卫士检查完毕,好入皇城。

他看见,举子们入场,官吏与兵士们检查的都很仔细。

发髻都打开,衣扣也解开,笔、墨、纸、砚、统统检查。

更受不了的是,连携带着的食物都不放过。

那些兵士们,搜过了身,检查过了靴子的手,也不管干净不干净了,抓起举子考篮里的胡饼、干粮,就是一通揉捏,看的李白直皱眉头。

估计今天,玉真公主给他准备的干粮,一会儿他是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了!

好不容易进了皇城,在吏员、书办们的指引下,李白终于来到了礼部南院。

由于参加进士科考试的举子,相比于明经诸科少的多。

故而,此时聚集在礼部南院里的举子,大约也就只有一千多人。

其它的五六千举子,此时全都已经分流到了吏部都堂。

待到落座,天色已经大亮。

李白前后左右瞅瞅,见众举子大都神情紧张、如临大敌。

鲜有像他这么没心没肺,东张西望、看稀奇看古怪的。

还好,此时不用像明清两代那般进考棚、落锁。

士子们全都跪坐在筵席之上,一人面前一张条案,还真有点现代教室的赶脚。

环顾一圈之后,李白也就索然无味了。

从考篮中掏出笔、墨、砚台之后,他也像大多数人一样,眼观鼻鼻观心,静等开考。

片刻之后,礼部侍郎王晙,与考功司郎中郑嵩,前来巡视并宣读了考规章程,进士科的第一场贴经考试就开始了。

待书办们发下考题之后,李白才明白,原来所谓的贴经,搞了半天就是填空题啊!

在九经的范围内,选定一段文字,将要考内容用纸条贴上,这就是贴经。

唐朝时,《春秋》分为“三传“,即《左传》、《公羊传》、《谷梁传》;

《礼经》分为“三礼“,即《周礼》、《仪礼》、《礼记》。

这六部书再加上《易》、《书》、《诗》,并称为“九经“。

考试内容也不多,李白粗略扫视一遍,发现大概有十多道题吧!据说答对一半就算过关。

阅卷程序也没有明清两代那么复杂,这里采取的是淘汰制考试法。

也就是说,第一场若是没过关的士子,第二场试就没有资格参加了。

三场考试,一般情况下都是按照贴经、策论、诗赋的顺序来进行的。

贴经这种基础性学问,用来淘汰人,实务策用来选定进士,最后的诗赋,考验的是士子的文学功力及文学天赋,孰优孰劣一目了然,用来定名次最是合适。

当然了,万事皆无绝对,有的主考官可能也不这么认为,故而也有打乱顺序的情况出现。

李白的优势在诗赋,至于贴经嘛!过关自然是不难。

仅用半天,李白就答完了试题,见已经有人交卷,他便也不再枯坐,起身交卷之后,出了礼部南院。

刚刚行至礼部门口,远远的就听闻,两名士子正在谈论科试,言语之中隐隐约约似乎还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摩诘兄!出来的这么早,想必成竹在胸啊!以你的才学,今科想必我大唐要诞生最年轻的状头了!”

“浩然兄说笑了!今科有兄长与那李太白在,状头岂是在下所能够奢望?”

李白与他们插肩而过之时,望了他们一眼,见这两名士子,年长的约莫三十多岁,年轻的似乎与自己相若。

心中还纳闷呢!

“磨叽兄!好媣兄!真特凉的会起名!合着是两个粘糊蛋啊!”

正自腹诽间,他突然一下子反应过来了。

摩诘兄!不就是王维王摩诘吗?浩然兄!不就是孟浩孟浩然吗?

原来是这两货!

老孟!和隔壁爱偷瓜的老王啊!

心中有了数,他便返身而回,笑着抱拳道:“浩然兄!摩诘兄!久仰久仰!”

第二十七章 时务策

两人闻言一愣,齐齐打量起返身而回的李白来。

那探究与狐疑的目光,简直像极了,正在审视兜售大力丸的神棍。

李白可受不了!

他还真没有推销人员那样强大的心理素质。

“呃!冒昧打搅!在下李太白!”

李白赶紧自报家门。

就见两人,眼中狐疑之色瞬间尽去,登时就显得热情无比。

“哎吆!原来是一夜诗三十兄啊!幸会幸会!”

“诗仙?太白兄!你的大名如雷贯耳啊!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这两货!很有追星族的潜质呀!

若是放在后世,很有可能发展成为铁杆脑残粉啊!

见他们如此给面子,李白豪爽的说道:“早就想与二位兄台结识了,只恨无缘!今日正巧贴试完毕,不如就由在下做东,咱们逸仙楼庆祝庆祝?”

二人亦想与李白结交,便欣然同往。

几人来到逸仙楼之后,寻了个靠窗的雅间落座,叙过了年齿,孟浩最长,今年三十又二,王维最幼,只比李白小几个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几人正天南海北的神侃,王维无意间朝窗外一瞥,正巧看见了族中两位兄长。

邀上来之后,一介绍,李白笑了!

这长安城还真小!

原来此二人正是,王之涣与王昌龄。

二人对孟浩自然不陌生,可当他们听说,面前这位年轻人就是李白之后,当即亦是连呼久仰久仰、幸会幸会。

王之涣还感谢了李白,显然,苏府诗会之上那几位热心人给他带的话,他已经收到了。

他直言不讳的说,那不学无术的郑东晓正是他的表弟,是他母亲的亲侄子,虽然拿了他的诗在外面招摇,但是也不好苛责,毕竟有这层关系,总不能看着他身败名裂。

李白也表示理解,说这都是人之常情。

一帮人里,孟浩与王之涣年龄相仿,李白与王维同岁,王昌龄比李白、王维大上三岁,基本上算是年岁相差不大,也能聊到一起去。

一场酒喝下来之后,几人就熟络的不行了,互留了居处地址之后,这才散去。

待到十一日,礼部门口早早就挂出了通过贴试士子的名单。

青子去看了之后,就兴匆匆的来报:“少爷!少爷!你通过贴试了!明日策论一定要好好考,若是能取中进士,跨马游街,啧啧啧!满长安城的小姐………”

不待这货意淫完毕,李白就无情的打断了他。

“还小姐!有没有鸭子啊?别啰嗦了!还不赶紧去城外候着,当心你爹进京了找不着路!”

青子不懂他这是什么语风,只得悻悻出门张罗着去接人。

古代还真是麻烦,接个人可比等晚点的火车、飞机,难受多了!

这马车晚点啊!可没个准!有时候晚上个十天半个月都是正常!你说愁人不愁人吧?

四月十二日,仍旧是礼部南院,这次果然考的是时务策。

待到开考之后,李白一看展题官手中高举的题目,登时就惊了个目瞪口呆。

“妈蛋呀!这谁出的题?未免也太大胆了点吧?”

“吾大唐盛世,横制六合、骏奔百蛮,万国来朝、海内升平………然则,今陛下虚怀若谷,居安思危、防微杜渐。尔等白衣卿相既欲居庙堂………问,吾煌煌大唐之弊,有否、见否?”

“一般不是都有三、五道题吗?今次为何只有这一题?”

不过瞬间他就反应过来了,这道策论题涵盖面简直太广了。

若是综合论述起来,何止三五题。

李白所不知道的是,出这道题的宰相陆象先,正是因为敏锐的觉察到了大唐的种种隐忧,这才令天下士子纵论。

他作为一名历史系毕业的文科生,对盛唐快速衰落的原因,那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

于是,也不再耽搁,提起笔就洋洋洒洒的开始在稿纸上论述。

从府兵制度逐渐崩溃的趋势,谈到募兵制的优势与劣势。

再从,各镇节度使佣兵的数量,谈到大唐帝国军队中央与地方的兵力比。

还从,当下的用人制度,谈到选拔官员,谈到士族垄断,以及“文用汉,武用胡”的片面性,和藩镇割据土地兼并的重重隐患等。

满满的都是干货啊!

以超越这个时代一千多年的眼光来论述这些问题,他的这篇文章之惊世骇俗,可想而知。

李白的文章水平,那自然是不消说的。

一篇满满的干货文,不但被他写的有理有据,而且花团锦簇、文采斐然。

待到誊抄完毕交卷时,才发现其它的士子大都眉头紧皱,脸上的神情仿佛便秘。

这种题目,对他们来说确实是有些难了。

平日里涉及的大多都是风花雪月、歌功颂德的文章,这猛然间让他们挑毛病找弊端,哪里说的到点子上?

况且,有些事即使他们看到了,也不敢大胆放言啊?

李白是性格使然,再加上他融合了后世的记忆,他觉得,既然你闲的没事干让找弊端,那就找呗!论呗!

不大胆放言,哪来的标新立异?

一千多人里面只取二三十人,畏畏缩缩泯然众人,焉能出头?

如今有了参考资格,今年不中,明年再来呗!何惧之有?

正是抱着这种心态,李白毫无顾忌,文风虽然犀利了一些,但是犀利也有犀利的好处,那就是容易脱颖而出嘛!

当然了,任何事都有两面性。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哪里有不冒风险就想获得巨大收益的事情呢?

出了礼部,李白就朝着自己位于崇仁坊内的宅子而去。

父母快到了,他已经住了过来。

既然是玉真公主的宅院,那肯定是差不了的。

这是一座三进三出的中等规模院落,虽然不似公主府那般大气,但是胜在精致。

院落里,一年四时之花常开,亭台轩榭、回廊、山石、荷塘,一应俱全。

连丫鬟仆妇也是玉真公主差遣来的,生活所需更是早就张罗停当。

李白,只需当好他的甩手老爷就行了!

有时候,他还真觉得,其实,当个小白脸吃吃软饭也挺好!

看来,唐朝的地主生活,已经让他彻底变质了!

刚到宅子门口,李白就看见了青子他爹的身影,心下一喜,他便知道父母一行人到了。

第二十八章 崔缇卢怀慎就这点气量

进门之后,果然见到妹妹月圆正在院子里玩耍。

“兄长!”

月圆刚刚看见李白进院,便嚷嚷着欢快的扑了过来。

李白一把接住,将妹妹抱起来抡了一个大圈,月圆高兴的“咯咯”直笑。

“兄长!娘亲不是说你当官了吗?为何你连官服都没有?”

“谁说没有啊?为兄这是去参加进士科考试了,刚刚回来!”

李白刮着她的鼻子说道。

“进士科考试?那是什么呀?”

月圆歪着小脑袋瓜子,脆生生的问道。

“就是考中了以后,就可以当官啊!”李白只能这样解释。

“可是,你不是已经当官了吗?”

不待李白作答,她又人小鬼大的接着说道:“噢!我知道了!嘻嘻!先前你说谎了!”

李白,顿时有种解释不清楚的感觉,他只能哈哈大笑着抱着妹妹朝屋里走去。

听到动静的李父、李母笑着迎了出来。

二老春风满面的模样,李白能感觉出来,他们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李客早从青子口中得知了他今天去参加进士科考试的事,关切的问道:“白儿啊!今日时务策考的如何?”

李白只能照实说:“今日的考题出的比较敏感,让纵论大唐弊端,我的文章言辞较为犀利,看运气吧!”

李客闻听稍显失望,以他谨小慎微的人生经验点拨道;“白儿啊!这类文章无需标新立异,大可歌功颂德,似你这等做法,必惹当权者不喜,焉能取中?”

李母见儿子一回来,李客就开始教训,当即不悦道:“白儿现如今已经是九品司乐了,即使不中,又有何妨?别老拿你的那一套处世标准来衡量我儿,我觉得白儿做的对!当言则言,堂堂的大唐进士取士,焉能靠和稀泥?”

李白见更年期的两人又有掐架的趋势,赶紧岔开话题,嚷嚷道:“唉呀!饿死我了!饭好了没有?”

“兄长你也是饿死鬼投胎吗?呵呵呵!咯咯咯!咱们两人都是!娘亲老是这样说我………”

李白作势欲收拾月圆,兄妹俩追打着跑向了饭厅。

李父、李母对望一眼,欣慰的笑笑尾随而去。

当李白难得的享受家人团聚的天伦之乐时,礼部南院里时务策的阅卷工作,正在如火如荼的展开。

唐朝正处于科举考试的发展与摸索阶段,故而,无论是从考试的筹划还是组织,远没有明清两代那么系统与规范。

进士科的阅卷,也仅是几位宰相和知贡举,临时召集一帮官员前来集中评阅,并没有后世的十八房之分。

由于又是不糊名考试,谁的试卷一目了然,阅卷官员也都有各自心中倾向的目标。

这样一来,争议性就较大。有时候,几位宰相能为此吵的不可开交。

此时,中书令岑羲、中书门下平章事崔缇、同议政事侍郎郭元振、知贡举卢怀慎,便为了李白的试卷吵的不可开交。

崔缇、卢怀慎认为,李白的时务策危言耸听夸大其词,简直就是为求标新立异哗众取宠,应该黜落。

而岑羲、郭元振则认为,李白的文章虽有夸大之嫌,但言之有物,是不可多得的好文章,应该取中。

几位大佬一时之间争执不下,只能召开扩大会议。

最终,礼部侍郎王晙,文选司郎中李元纮,考功司郎中郑嵩,几人全都站在了崔缇一边,全都赞成黜落李白。

就这样,李大诗仙的的考卷被无情的打入了废卷行列。

这帮人,到底为何要如此敌视李白呢?

李大诗仙究竟是偷人家老婆了?还是抱人家孩子跳井了?

当然都不是,原因还是出在他那篇时务策上。

别忘了,文章中他可是抨击了几大士族的。

人家这就是,君子报仇一刻都嫌晚!

贺知章身为礼部员外郎,自然是有资格阅卷的,只是他人微言轻,想帮李白却又能力有限。

这货!状元之才果然不是盖的!

当礼部南院里的诸位大佬吵的不可开交之时,他竟然将李白的时务策硬背了下来。

出了礼部,他连饭都顾不上吃,就到了侍中陆象先府上。

贺知章知道,此次的考题正是出自于陆侍中之手。

这么有料的文章,出题者总归不会有厌恶感吧?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他想帮帮李白。

不过,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谁曾想,陆象先看了贺知章默写出来的文章之后,大为惊诧,连呼大才。

得知,这样的文章竟然也被黜落了,陆象先当即大骂崔缇气量狭小。

之后便拿着李白的时务策,一刻也不停留,进宫找李隆基评理去了。

李隆基,对这位兖国公陆侍中,印象深刻。

早年间陆象先在太平公主的举荐下担任宰相,但他始终不肯依附太平公主,并拒绝参与政变密谋。

故而,李隆基对其的为人很是放心,再加上他是陆元方之子,世代忠良。

听说他求见,赶紧让高力士领了进来。

见礼之后,陆象先就将文章呈上,请李隆基评价。

李隆基看后很是吃惊,此时的李老三,还未一心只想着女人,治理国家的敏锐眼光还是有的。

虽然他并不认为大唐的弊病有如此严重,但是不可否认,这篇文章中所罗列的问题确实客观存在。

沉吟良久之后,李隆基道:“文采斐然、言之有物,若是我大唐士子皆能如此作文,朝堂之上则后继有人啊!此文何人所作?”

陆象先心中一喜,愤然道:“陛下明断!此乃太常寺司乐李白所答之时务策,然则此卷并非取中之卷,而是黜落之废卷!”

“岂有此理!这等文章不取,简直有眼无珠!崔缇、卢怀慎、王晙,就这点气量吗?”

李隆基闻听,此文竟然是李白所作,心下着实吃惊不小。

一直以来,他都将李白定位在了弄臣的角色之上,实在是没想到,这位李司乐竟然是如此的高瞻远瞩。

李隆基当然并非愚笨之人,稍作沉吟,他便一语中的,猜出了这几人黜落李白的真正原因。

“陆侍中,明日将朕的这句话带到礼部南院去……”

陆象先领旨谢恩之后,便告辞出宫而去。

次日,也就是四月十四日,士子们早早便来到了礼部南院。

他们来此,自然是想要第一时间知道,自己究竟过没过这一关。

第二十九章 名落孙山

李白一大早就被月圆摇醒了,小丫头起的很早,非要缠着他一起玩。

无奈之下,他便叫上青子一起,出门去礼部南院看榜。

昨日阅卷完毕,通过策问试的士子名单,就已经誊写了出来。

今日一早,还不待礼部开衙,值班书吏就匆匆忙忙的将名单张贴了出来。

其实,这也是惯例了。

毕竟,通没通过策问试,关系到明日能否参加诗赋试,士子们自然是非常关心的。

李白带着月圆,一路走走停停来到礼部之时,前来看榜的士子已经很多了。

孟浩、王维几人,正好也在,只是观其神情,几人皆面色不虞。

老孟最是豁达,似乎已经习惯了一次次的落榜,心理承受能力显然已经锤炼出来了。

他朝李白既无奈又苦涩的笑笑,自嘲道:“再次折戟沉沙,止步于此!真是,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啊!”

王维虽亦闷闷不乐,但见他如此说,连忙开导。

“浩然兄何至于此啊?咱们几人之中,唯季凌兄一人上榜,就连太白兄如此大才,不也是与吾等一样止步于此吗?大不了明年再来!”

李白至此方知,自己已经名落孙山了。

此时,王之涣与王昌龄也走了过来。

王昌龄怕李白接受不了落榜的事实而难过,连忙开解道:“今年不中,不是还有明年吗?太白兄不必挂怀,以你的才学,中进士那是早晚的事。”

几人之中,因只有王之涣一人上榜,故而,他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眼含鼓励,伸手拍了拍李白肩膀,以示安慰。

李白心中还真有那么一丝丝的失落感,毕竟落榜了,谁能高兴的起来。

月圆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失落,扯了扯他的儒衫,望着他安慰道:“兄长勿忧,你落榜的事,我会替你保密的!保证不告诉爹爹、娘亲!”

李白瞬间苦笑不得,心中那一丝失落,顷刻间随之烟消云散。

这时,就见一名书吏匆匆忙忙而出,在两名兵士的协助下,笨拙的爬上梯子,在张贴着通过策问试士子名单的告示最下方,端端正正的写上了”陇西李白”四字。

围观士子登时哗然:“嘿!真新鲜!合着礼部堂官们,这是批阅了一夜的考卷吗?”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不会,一会儿还会出来加人名吧?”

“兄台说的对!今天我还不走了!说不定下一个就是我!”

“可拉倒吧!这李白分明就是有贵人相助!”

“李白?不会就是那个《太白明月集》,那个李太白吧?”

“一定没错!一夜诗三十!就是他!”

“诗仙李白?有点道行啊………”

一片吵吵嚷嚷声中,孟浩、王维、王昌龄几人,均向李白投来幽怨的目光。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嘛!

“你小子!神通广大啊!这都行!能不能劳驾将我们的名字也添上去呀?”

李白,当然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他只能无辜的看着这几位难兄难弟,做出一副莫名其妙、爱莫能助的表情。

四月十五的诗赋试,对诗仙李白来说,那简直就毫无难度可言了!

题目很简练,令参试士子作一诗一赋,借诗赋以言志。

李白决定先作诗,于是,沉思半晌之后,一首《行路难》成竹于胸。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此诗,虽然是李白蹉跎一生之后的感慨,但是用在这里也合适。

之前的李白,连一个合理、合法的身份都没有,行路何至难?

想要出仕,连参加科试的资格都没有,可不就是心茫然,冰塞川吗?

如今,已经一路过关斩将杀到了诗赋试,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也就顺理成章了!

作完了诗,还有一篇辞赋。

其实,李白的辞赋功力也是相当深厚的。

只不过诗名太胜,掩盖了其光芒。

他的《大猎赋》《大鹏赋》,便是其辞赋的代表作。

在后世的评价,那也是相当高的。

既然题目是言志,李白自然选择了《大鹏赋》。

“南华老仙,发天机于漆园。吐峥嵘之高论,开浩荡之奇言。徵至怪于齐谐,谈北溟之有鱼。吾不知其几千里,其名曰鲲。化成大鹏,质凝胚浑。脱鬐鬣于海岛,张羽毛于天门。刷渤澥之春流,晞扶桑之朝暾。燀赫乎宇宙,凭陵乎昆仑。一鼓一舞,烟朦沙昏。五岳为之震荡,百川为之崩奔………”

待到写完,李白第一个交卷。

此时,尚未至正午,有的举子连一诗都还没有作完。

他答题用时之短,可想而知啊!

王之涣也才堪堪作完了诗,辞赋刚刚开了个头,便见李白已经起身交卷了,骇的他只能摇头苦笑,继而加快速度。

回到家之后,李客见儿子这么早就回来了,当即狐疑道:“不是去参加诗赋试了吗?为何这么早就返回?”

“题目简单呗!做完交卷就回来了!”李白轻松无比道。

“啊!快给为父吟诵一下你所作诗赋,让我看看成色。”

看来,李客无比关切此事啊!

李白只得遵命,将那一诗一赋,原封不动的吟诵了出来。

李客虽然是个商人,但是文学素养还是很高的,自然识货。

一听之下,当即就被李白的这两篇大作震慑住了。

继而,他当即来了兴致,哈哈大笑着,亲自提笔将这一诗一赋写了下来。

黄昏时分,玉真公主差人来府里,要他今日诗赋试的两篇文章。

李白便大手一挥,将他父亲的手迹交给了来人。

谁曾想,次日,满长安城都传遍了他这两篇大作。

竟然是,玉真公主令长安书坊连夜印制了这一诗一赋。

并上书,“李太白诗赋试所作”几个大字。

李白看后简直苦笑不得!

这尼玛!

这不就是后世报纸、杂志的雏形吗?

这玉真公主,很有做媒体人的潜质呀!

李白的大作,毫无争议性的获得了长安城文人墨客们的认同。

甚至有人还大胆预言,今科状头非李白莫属!

正是在这一片热议声中,李白迎来了放榜日。

第三十章 第六名陇西李白

玄宗时代的科举科目众多,除了有进士科,还有秀才、明经、俊士、明法、明字、明算等科,其中又以明经科和进士科最为重要。

而明经科主要考的是经文,即“帖经”及时务策。

故而,相比于进士科,考明经科要容易一些。

所以有,“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的说法。

由于进士科最难考,取中的人数也最少,因此,受到朝廷的重视程度也最高。

故此,进士科发榜的时候,受到的关注程度非常高。

届时,榜文会张贴在礼部南院东墙之上,这张榜由四张竖着的黄纸写成,因此称为“金榜”。

四月十八,这一日正是放榜日,天还未亮,士子们便怀着忐忑的心情,等待在了皇城各门处,只待城门一开便去看榜。

清晨,伴随着响亮而悠远的晨钟鸣响,皇城各门徐徐打开,士子们争先恐后的涌入城内,纷纷朝着礼部、吏部奔去。

若是留意就会发现,人群之中竟然不乏外国士子的身影。

这些来自新罗、渤海、大食、波斯等外藩举子,正是入唐求学者。

唐代自李世民开始,允许这些外番士子参加科举以来,宾贡进士的数量,也是逐年有所增加。

故而,不远万里前来求学的外番学子就更多了。

他们便是所谓的“唐朝宾贡”。若是侥幸得中,便是“宾贡进士”。

这些宾贡,便正是刚刚参加完今科科试的前来看榜者。

俗话说得好,“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

这一揭晓答案的重要时刻,谁能做到淡定从容不激动?

其实,李白勉强还算的上是淡定的。

他本来是想,等睡够了再来看的,反正榜单就在那里贴着,又不会飞走?早看晚看,不都是看吗?

可是,他不激动,有人激动啊!

他老子李客就很激动!

非要早早叫他起床,让青子陪他去礼部看榜。

老子的话焉能不听?

毕竟,这可是关乎老李家能否光宗耀祖的大事!

李白很想说:“去的早有个毛用?中与不中,貌似跟去的早晚没有半毛钱关系吧?”

可是想想,他还是忍了。难得见父亲这般兴致勃勃,懒得给他泼凉水。

当李白来到礼部南院时,金榜刚刚从礼部被簇拥而出。

就见一群人,簇拥着将榜单,将其悬挂于事先建好的榜墙之上。

士子们摩肩接踵,纷纷在榜上寻找自己的名字,及第者欣喜若狂,落第者悻悻而归,真真的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李白似乎也被这种氛围所感染了,伸长着脖子在榜单上寻找着自己的名字。

青子眼尖,突然在他身边蹦跳着大喊道:“中了!中了!少爷你中了!看,第六名陇西李白!”

李白怀着谨慎的心情,他是倒着往前看的,刚刚看到第二十名,便听到了青子的一惊一乍。

慌忙又从前往后顺着看,目光所及,只见第一名博陵崔由,第二名范阳卢山,第三名荥阳郑元爽,第四名晋阳王之涣,第五名庐陵韦德麟,第六名陇西李白。

当李白在金榜之上看到自己名字的时候,那一瞬间的感觉简直美妙极了。

可是,他还未来的及好好感受这份熨帖,就被激动的已经语无伦次的青子,将这种美好的心境生生搅和了!

“少爷!少爷!你发达了!我青子终于也熬出头了!满长安城的小姐都会钟情于你的!少爷啊!年少轻狂的时候到了………”

见周围齐齐看过来的目光,李白一把捂住了正在癫狂状态中,这货犹自喋喋不休的嘴。

王之涣满面春风的走了过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太白贤弟!恭喜恭喜!”

李白赶紧笑道:“季凌兄!同喜同喜!”

俗话说,“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两人此时的心情,可见一斑。

李白同王之涣客套之时,反应过来了的青子,一溜烟没影了。

这货!一路小跑着就回到了崇仁坊,一进府门就开始狂吼!

“报喜!报喜!中了!中了!恭喜老爷、夫人!少爷中了进士科第六名!第六名呀……”

于是,整个李府沸腾了。

当李白晃晃悠悠回到府中之时,但见阖府一派喜气洋洋之景象。

一队身着吉服的报子手,正敲锣打鼓的来到府中报喜。

一名报子,正扯着嗓子抑扬顿挫的拽文。

“恭喜贵府李郎君,高中开元八年进士科礼部试第六名贡士,金銮殿上面圣………”

街坊邻居闻听敲锣打鼓的报喜声之后,亦纷纷前来恭贺。

“哎呦喂!不得了!新科进士可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老身腆着脸特来沾沾喜气!”

“谁说不是呢?这才搬来没几天,府里就出进士了!这宅子真是个风水宝地呀!”

“小郎君长的多俊啊!瞅瞅!多白净!唉呀!可惜我家闺女都出嫁了,否则非要来抢这乘龙快婿!”

“不行,我得去问问,我那七舅姥爷的三闺女她大姨妈家,好像还有个未出阁的,可不能让别人家捡了便宜!”

“那你可得快着点!隔壁姚侍郎家好像有俩闺女呢!”

“你可拉倒吧!就姚侍郎他闺女那腰,粗的跟水桶似的,小郎君瞧得上吗?”

“诶诶!别忘了这里原来可是玉真公主的府宅!小郎君指不定已经被公主殿下……啊!……嘿嘿!”

“这么有才的小白脸子!咝!啧啧啧!看得我老婆子都有点春心萌动呢!”

“玉真公主真是好眼光!”

“那可不是嘛!宁吃仙桃一颗,不要烂桃一筐!这小郎君别人指定是抢不走了!………”

随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众说纷纭,说啥的都有。

纷纷扰扰间,不好听的话人家总是压低声音才说的,故而李客也不可能听见。

多少年都没这么热闹过了,将他高兴的嘴巴都快合不拢了。

此后一连几日,府中前来恭贺之人络绎不绝。

有玉真公主、苏瑶婷、贺知章、孟浩、王维、王昌龄等人。

当然了,也有太常寺与教坊的一些同僚。

最后,竟然连玲珑与红儿姑娘都来了。

将李白忙的够呛!陪吃、陪喝、陪聊,简直就是一三陪!

李白忙的昏天黑地当三陪之时,身处大明宫里的李隆基有些龙颜不悦了。

当然了,他的不悦和李白三陪,没有半毛钱关系!

别想歪了,啊!他们之间也很纯洁,并没有基情!

第三十一章 殿试

李隆基是看到今科礼部试名单之上,崔、卢、郑、王四姓包揽前四,故而不爽。

李白的一诗一赋,如今在长安城,已经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李隆基,对这两篇大作亦是赞誉有加,他对李白只名列第六,甚是不满。

“合着你们几大士族真是人才倍出?每年的进士及第,全都被你们包揽了吗?

我们陇西李氏,好不容易才出了这么一个大才,还只能敬陪末座吗?”

于是,他找来了陆象先,令其以最快的速度负责组织殿试。

殿试,又称“御试”、廷试”、“廷对”。由唐高宗李治所开创,目前尚未形成常例



殿试题目由皇帝亲拟,阅卷及排名由大臣预拟,然后呈请皇帝最终定夺进士排名。

唯一不同的就是,殿试一般只重新排名,而不会轻易黜落参试士子。

当然了,只有通过了礼部试的中选贡士,才有资格参与殿试。

故而,殿试便是科举考试中,最高一级的考试。

陆象先的动作很快,四月二十五,殿试如期开考。

一大早,通过了礼部试的三十五名贡士,便被礼官引导着来到了大明宫含元殿。

这里早已陈列好了案几,以及笔墨纸砚。

在内宦尖利的一声,“圣上驾到”中,众人行大礼,三呼万岁之后,殿试正式开始。

李隆基端坐在高高的御座之上,开始了出题。

“尔等皆是我大唐未来之栋梁,既已通过礼部试,想来学问定然不凡,今日朕在这含元殿也就不考经义与策论了,就赋诗两首吧!”

稍作沉吟,他轻咳一声,又继续说道:“第一首就写写你们当下的心境吧!至于第二首嘛!朕素来以为,文人也不能缺少英雄气概,朕向往吾大唐之栋梁,文武双全、气概无双……”

李隆基题目已出,陆象先便开言了:“圣上既已出题,尔等就开始吧!不必着急,日落时分为限,大可安心应试。”

“写当下的心境,什么心境?这究竟是个什么鬼?”

这便是李白的第一反应。

不过,瞬间他就想起了,孟郊那首得瑟无比的《登科后》,不正是此时金榜题名之后,每一名贡士的心境吗?

确实,没有再比这首诗更合适的了,李白也不再犹豫,当即就提笔“唰唰唰”一气呵成。

《登科后》,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笔走龙蛇,写完之后他犹自在心中感叹:“唉呀!孟郊这小子估计是憋疯了吧!竟然如此赤裸裸!一日就要看尽长安花!啥花啊?想要来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道中高手啊!”

不过,不可否认,这首诗的流传度非常广,是一首佳作。

至于下一首,描写英雄气概,李白首先便想到了《侠客行》,就他个人而言,他非常喜欢这首诗。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写完之后,李白凝视半晌,犹自觉得不过瘾,大笔一挥又将《从军行》亦写了出来。

百战沙场碎铁衣,城南已合数重围。突营射杀呼延将,独领残兵千骑归。

这首诗虽然描写的是老将、败仗,但是这种败亦不馁的豪气,更加凸显了战争的残酷和老将军的顽强豪迈,可以说亦是一首佳作。

李白一气呵成三首诗,搞得好像买一赠一似的。

游目四顾,见别的贡士有的皱眉苦思,有的奋笔疾书,似乎还真没有作完两首诗的。

又见李隆基,正好整以暇的踱着方步,穿梭于应试士子中间,走走停停左瞧右看。

他便起身交卷。

陆象先很是吃惊,出言问道:“这位贡士!你这是要交卷吗?难道两首诗文这么快就作好了?”

“回使君,士子李白,确已作完诗文。”说完深施一礼。

李隆基来了精神,快走几步上了御座。

侍立在一旁的高力士,立即会意,默契的呈上试卷。

李隆基一目十行的粗略扫视一遍,轻轻点点头,脸上渐渐浮现起了一丝笑容。

李白的书法他早就领教过了,自然不足为奇。

此时点头,应该是仅粗略一扫,便认可了这几首诗。

细看之下,李隆基竟然情不自禁的一拍御案,压抑不住的喝了一声彩。

“好诗!”

惊的众贡士,皆茫然失措的抬头看向御案。

李隆基歉意的笑笑,说道:“嗯!尔等且安心应试,朕是一时情急!啊啊!哈哈!”

陆象先见皇帝如此作派,心知定然是看到了佳作,一时之间,竟然也心痒难耐了起来。

可是试卷在皇帝陛下手里,他又不好明着讨要,只能站在御阶之下眼巴巴的看着。

李白交卷之后,便有小宦官前来领他出宫。

堪堪正午时分,他就出了大明宫。

科举考试总算是考完了,李白还真有点,前世参加完了高考的赶脚。

浑身轻松之下,脚步轻快,还真有点“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感觉。

可是,这种感觉还未充分享受呢,便迎面碰上了玉真公主车驾。

晴儿眼尖,登时就禀报了公主。

马车停下之后,车窗里伸出来了一颗小脑袋瓜子,不是晴儿是谁?

“李司乐!快快上车!”

李白,只得再一次感叹长安真小。

玉真公主对他的考试速度早就见怪不怪了,问了他殿试所作诗文之后,自然免不了再次惊叹。

当即,宴会也不去参加了,驱车就去了长安书坊。

这次,李白的殿试诗文,她可不会再白送了。

李白如今的名气已经到那儿了,大小也算的上是个腕了!再说了,科举都完了,谁还会一直做那赔本买卖?

将李白礼部试及殿试的所有文章整理出来,印制成册,冠名《李太白应试集》,定价每本五十文。

玉真公主,静等赚钱时刻来临。

两人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自然少不了那啥。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嘛!你懂的哈?

李白这回终于彻底放松了!

五月初一大朝会,新科贡士亦齐聚大明宫宣政殿。

因为,今日极为重要的一项内容,便是金殿传胪。

第三十二章 状元郎

黎明时分,当李白沐浴在大明宫春寒料峭的晨风里,蛋疼无比的站在第六名的位置上,等待着朝会开始之时。

他所浑然不知的是,此刻,他已经成为了大唐历史上最年轻的状元郎。

此事,还得从那天殿试结束谈起。

陆象先,力主拟定李白为今科状元。

而崔缇、卢怀慎、张说等人皆言:“李白所作的《登科后》稍显轻狂,《侠客行》更是江湖草莽气十足,定为第一太过牵强。”

而王晙更是拿着一篇诗文大言不惭道:“吾唐取士最堪夸,仙榜标名出曙霞。白马嘶风三十辔,朱门秉烛一千家。这首诗都比李白那首《登科后》强多了!”

陆象先对这帮人的鉴赏能力真是不敢恭维,见其人多,便也不予之争执。

反正只是拟定,最终拍板还在于李隆基。

于是,一帮人将李白拟定为第四名,王之涣拟定为第五,就这样,呈送给了皇帝李隆基。

李隆基一看,轻蔑的一笑,朱笔一挥,便将李白定为了第一。

唐朝惯例,五品以上官员,由皇帝亲自任命,六品以下官员除员外郎、御史及供奉官外,文官由吏部,武官由兵部,按规定审查合格后授官,也就是所谓的“诠选”。

而进士及第,一般都会被皇帝立即授予御史与供奉之类的官职,这就意味着李白再次跳出了诠选的圈子。

此时的李白及众位贡士,早已在专人的引导下沐浴更衣完毕。

统一换上了浅青色的罗袍进士服、青鞓素银玉带,簪翠叶红绒花的展脚幞头乌纱帽、皂色官靴。

在侍御史的监督下,列两队来到宣政殿外。

李白偷眼望去,此时大殿内,文武群臣亦是分列左右,按照官职大小噤若寒蝉。

几名殿中侍御史,站在队列之外眼神巡梭着,以期找到那不合仪制的犯忌者。

手持戈矛的彪悍禁卫军,站立在御道两侧不远处,威严的护卫着大明宫禁。

此时,公鸭嗓子的宦官一声大喊:“皇上驾到!”

殿內殿外群臣立即叩拜,三呼万岁。

李隆基一声威严的:“众爱卿平身”之后,众臣起身,规规矩矩站立。

见众臣皆已站好,李隆基轻咳一声,紧接着洪亮威严的声音便响起了。

“今日大朝会,首先开始传胪大典。”

宦官闻言,立即站在御座旁抑扬顿挫的宣读起了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开元八年四月二十五,于含元殿试贡士三十五名,取进士及第三名,取进士三十二名,故兹诰示。”

接着便是金殿唱名,依旧是宦官那尖利至极的公鸭嗓。

李白此时才明白,宦官原来还有这个用处!土制扩音器!尖利嗓音分贝高嘛!

他在这里感慨、腹诽,“金殿传胪”

却已经开始了。

‘’一甲第一名,陇西李白,特授从七品上翰林待诏、殿中侍御史。

鸿胪寺官员连忙上前,引导着李白来到御道左侧,回礼谢恩。

‘’一甲第二名,博陵崔由,特授从七品下监察御史、校书郎。‘’

又有鸿胪寺官员上前,引领崔由出班,在御道右侧稍后回礼谢恩。

‘’一甲第三名,范阳卢山,特授正八品上监察御史、校书郎。‘’

鸿胪寺官员亦引领卢山出班,站在御道左侧,回礼谢恩。

此时唱名继续,只是点到名的进士,已经不再直接授予官职。

接下来的程序已经与李白无关,他闲的没事干,便趁机斜眼乱瞟。

没办法,第一次参加大朝会,与那刘姥姥进大观园也差不多!土包子一枚见啥都新鲜呗!

他见崔由是一位正当壮年的大叔,约有四十几岁的样子,脑袋大脖子粗,再配上这身浅青色的进士服,看上去简直不忍直视。

不由腹诽道:‘’老崔家的伙食可真不赖啊!‘’

卢山则是一个干瘪的糟老头,走起路来都有点颤巍巍,典型的老爷爷风范。

李白不禁沾沾自喜起来。

他觉得,今科这些进士里,比他年轻的,还真没有。

更别说,他还这么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实在有一种,天下英雄唯季凌兄与太白尔的赶脚!

好不容易等到唱名完毕,众进士在状元郎李白的带领下,再次三呼万岁,谢恩完毕之后,方才出了大明宫。

这当然是准备前去完成,他们心幕中憧憬已久,神圣无比,几乎能迷倒全长安城小姐的,拉风异常、风骚无限的跨马游街仪式了。

直到李白跨上高头大马,他才知道,原来传说中拉轰无比的“跨马游街”,只有一匹马!

看着其它进士全都跟在他后面吃马屁,他就更得瑟了!

游街的效果,那是杠杠滴!

街道两旁,那是人山人海,锣鼓喧天、旌旗招展……

呃!呃!这好像是丹丹老师的台词哈?抱歉、抱歉!写的有点飘了啊!

总之,那是热闹非凡啊!

引得长安城中大姑娘、小媳妇、呐喊、尖叫声不断。

连那六、七十岁的老大妈,也放下了手头活计,专程赶来观看新科进士风采。

李白,终于是如愿以偿的过了一把后世的明星瘾。

这个街游的,回到家中已经傍晚时分了。

青子满眼羡慕的说道:“少爷!你今日那真是太风光了!我都听见身边有大家闺秀在感慨,说她要是能变成你胯下的那匹马,她此生就无憾了!”

李白哭笑不得。

“青子你学坏了啊!敢拿少爷我打镲了是不?看我不收拾你!”

说着就作势欲打。

“哎哎哎!天地良心!我绝无半句假话啊!我哪敢打你的镲!我还等着好好做你的狗腿子,以后好吃香喝辣、抖威风呢!”

这货!没皮没脸的嚷嚷着就跑开了。

月圆听见了动静,“咯咯”笑着跑了出来。

“兄长!兄长!我长大了也要做你的狗腿子!吃香的喝辣的,我最喜欢了!”

李白瞬间无语。

接下来,李府再一次迎来了热闹高峰。

虽然李白只是个从七品上的官职,但是别忘记了,他今年才二十岁。

唐朝官阶向来不高,进士授官也往往都只是八、九品,他这个从七品上的官职,可以说已经很惊世骇俗了。

别忘了,贺知章也是状元郎出身,熬了这么些年了,也才是个六品礼部员外郎!

果然是,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

陇西李氏来人了,邀请状元郎全家回乡祭祖。

第三十三章 回乡祭祖

陇西李氏祖居陇右道,自从族中出了皇帝,宗族势力在陇右道,那简直如日中天。

家大业大,族中的人自然也是形形色色。

有鼠目寸光骄傲自满的,也有坐井观天不可一世的,还有遭人排斥以至于被边缘化的……

当然了,无欲无求,一心只想让宗族蒸蒸日上的贤人,那也是存在的。

前来邀请李客一家回乡祭祖之人,便是陇西李氏德高望重的九太爷所派。

这位九太爷,便是一心只想让宗族蒸蒸日上之贤人。

他今年已经八十有六,余生恐怕也就只有这点念想聊以**了。

李客的前半生是失意的,认祖归宗一直是他轻易不敢触及的奢望。

原本以为,这辈子就这么晃晃悠悠凑合着就过去了。

谁曾想,一直不太听话的儿子,竟然在二十岁的年纪上,一下子给他带来了这么多的惊喜。

先是,莫名其妙的就当了官。

接着,稀里糊涂的竟然在京中闯出了偌大的名头。

诗仙?听听这称呼!他听着怎么感觉到后槽牙有点儿疼呢?只觉得咋那么不靠谱呢?

“不豆是自己的龟儿子嘛!嫩个成了仙了呢?”

尽管他有些纳闷,可是更令他吃惊的事,还在后头呢!

这个龟儿子,不但在寸土寸金的长安城中,置办下了这么大一座宅子不说,而且还祖坟上冒青烟,一路过关斩将就中了贡士!

然而,这特么还不算完!

金銮殿上一折腾,这小子竟然摇身一变,成了状元郎了!

这、这、这,老李家祖坟上,究竟冒了多大一股子青烟,才至于此啊?

即使想破李客的脑袋瓜子,他也整不明白这特么到底是肿么了!

幸福来的太突然,李客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

既然儿子有本事,能折腾,将他想都不敢想的事都办成了,还患得患失干嘛!跟着傻乐不就成了嘛!

这股子乐呵劲还未过去呢!九太爷又差人来请他回陇西祭祖了。

好事啊!大好事嘛!

之前,只不过是将他的名字录入了族谱,族中的三长辈四兄弟,五大伯六大叔,七大姑八大姨,一个还不认识呢!

这次回乡祭过了祖,那可就真正意义上的认祖归宗了。

李客差点乐疯了!

见父亲如此在意此事,李白自然不好拒绝。

再说了,这个时代,金榜题名之后,回乡祭祖那是必不可少的步骤。

抱着出去走走,权当旅游的心态,李白陪同一家人出发了。

好在陇西离长安并不远,乘马车也就几日行程。

李家一行人三辆马车,晓行夜宿,不几日就来到了陇西峪县李氏家族祖宅。

行至门前,李白下车,但见重重院落拱卫之中的双重飞檐式门楼,修建的气派非凡。

四柱高耸之间,三个门洞之后,左、中、右三座朱漆大门,默默的彰显着李府的与众不同。

李白猜测,中间的那道门,应该是皇帝回乡时才会开启。

门房见九太爷邀请的人到了,慌忙打开側门,卸下门坎,将马车往府内让。

照壁之后,宽敞的庭院,黛墙环护,绿柳周垂,四面抄手游廊。

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花团锦簇,满架滕薇。

二进院落才是主院,李白一家顺着主道,在仆役的引领下一直往前行。

得到禀报的九太爷,在一众丫鬟仆役的簇拥下,颤巍巍的迎了出来。

李客见状,赶紧快走几步,笑着上前与之见礼。

“李客何德何能,安敢当得九太爷亲迎,折煞小子也!”

“都是一家人,不用如此客气!你可是咱们李家的功臣啊!哈哈哈!”九太爷笑的脸上犹如盛开了一朵大菊花。

李白自然也少不了上前见礼,九太爷当然也少不了一通夸赞。

状元郎长状元郎短的,叫的李白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其实,这老太爷虽然与李隆基一脉隔的有些远了,但是还是有爵位在身的。

祖上的爵位,袭到了他这一辈,就成了陇西县子了,除了应有的俸禄,名下不过八倾永业田。

以这样的身份在族中仍有号召力,其实也不足为奇。

爵位高的都迁去了长安城,谁会心甘情愿的待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

此时,府中其它院里的后辈们,也都闻讯出来了。

在几个长辈的介绍下,相互认识之后,便开始寒暄客套,一时之间欢声笑语的,看上去倒也其乐融融。

盘桓了三日之后,便是李氏家族祭祖的正日子。

散落在陇西郡周边的李氏家族后辈,以及得知这一消息的亲朋好友,亦纷纷前来共襄这一盛举。

除了祭祖仪式之外,李氏家族在这一天还大摆筵席,以宴宾朋。

李白本来对这些仪式性的东西就兴趣缺缺,若不是看父亲对此趋之若鹜,他才懒得来呢!

都是些十杆子都打不到的所谓的族亲,能有什么真心实意?

思想抛锚间,李白就见族中一名似乎叫李光赞的后辈,身側站着两位大汉,其中有一位似乎还是个胡人。

这两人端的是气度不凡,只是观其着装,似乎又像是出自于寻常家庭。

李白闲的蛋疼,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这时,就听身后一人讥笑道:“李光赞!你可真逗!平日里舞刀弄枪的也就罢了!今日是什么日子?竟然也带着你这此莽夫朋友前来湊趣!成何体统?”

李光赞本是李氏家族外房子弟,平日里似这种鸟气,忍忍也就过去了。

可是今天,当着两个朋友的面被人数落,他的脸面当即就挂不住了。

“李林风!别仗着你兄弟李林甫当上了国子监司业,就在族中耀武扬威!我带朋友来怎么了?九太爷都没说什么,你有什么好张狂的?”

这个李林风,祖上乃是高祖李渊堂兄弟,算是李氏内房。

他见平日里不吭不哈的李光赞,今日反应如此激烈,当即就怒了。

应该是,欺负人欺负上瘾了!

“还敢跟我炸刺!我看你是翻了天了!”说着,伸出蒲扇大的巴掌,就朝李光赞脸上抽去。

不待李光赞伸手格挡,他身侧那位相貌堂堂的壮汉,抬手就将李林风的手臂给牢牢抓住了。

第三十四章 郭子仪仆固怀恩

李林风恼羞成怒,嘴里不干不净的大骂着,想要将手抽回去,抡圆了重新再来过一次。

可是,哪里又能如愿。

他扭动着肥胖的身躯,将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挣扎了半天,一只手臂就像是被铁钳子给夹住了一般,硬是动不了分毫。

气急败坏之下,李林风只得以势压人,口出狂言、开始恫吓。

“好、好、好!敢上我们陇西李氏来撒野!有种报上名来!必让你悔不当初!”

那名壮汉怡然不惧,面不改色道:“某坐不改姓,行不改名,华州郭子仪!本慕名而来,奈何,哼哼……”

郭子仪失望的摇头苦笑,似乎觉得世家大族也不过如此。

李白可不是滥好人,他对陇西李氏还没有归属感。

因此,本不想管人家家族内部的这些破事。

可是,当他听见眼前这个人竟然是郭子仪之后,他差点就懵逼了。

牛人啊!这位是!

日后平复安史之乱的那位大将军,可不就是他吗?

大名鼎鼎的汾阳王啊!

若是没听说过此人,那,他有个坑爹的儿子,你应该听说过。

就是有家暴史的那个郭瑷嘛!胆儿不是一般的肥啊!敢打公主!

“打金枝”看过吧?就那货!

若非他老子郭子仪是个硬碴子,有两把刷子,恐怕非得被他给坑死不可!

李白心念电转间,顿时就有了英雄惜英雄之感。

他再也不置身事外了,三两步走上前去,笑着抱拳道:“郭兄勿恼,远来是客,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海涵!在下李白,替族中这位兄弟向你赔礼了!”

说着,就装模作样的深施一礼。

郭子仪,还真有了点受宠若惊之感。

他与李光赞是旧相识,此番路过李家,本是要去长安参加今科武举的。

恰巧碰上李氏祭祖,之所以出现在李氏祠堂外,一来是,出于礼貌。

二来嘛!也是想见识见识士家大族的族祭仪式。

仅从李白刚刚所站立之处的位置判断,郭子仪便知道面前施礼之人,在李氏家族之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见李白能如此折节赔礼,郭子仪胸中的怒气便消了大半。

可是,还不待他搭话,李林风又疯了。

这货!平日里在族中仗着哥哥李林甫的势,一惯的嚣张跋扈。

被李白这么一搅和,他觉得自己丢了面子,心想:“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山野村夫而以,犯得着你替我向他赔礼吗?简直多此一举!读书读傻了吧?”

于是,他横眉立目道:“你状元郎了不起啊?你替的着吗?才进李氏家族几天?装哪门子的大尾巴狼?”

李白这个气啊!嗨!这狗日的!难道是属狗的吗?好赖话不会听呀?

“今日是族祭,来的都是客,焉能如此说话?”李白压下心中怒火,仍然笑着同他讲话。

不料,有的人偏偏就是那种欺软怕硬的脾性。

见李白好言好语,李林风以为又碰上软柿子了,更加嚣张跋扈起来。

他觉得自己的亲哥哥是国子司业,比李白这个据说才封了个从七品的待诏强多了。

不学无术的他,哪里知道翰林待诏到底是个什么官?

待诏、待诏,等待皇帝诏见嘛!皇帝要是不召见,那不是就得一直等待下去?

“当了这么个狗屁不是的官,你得瑟个球啊!赶紧给老子死开!”

李林风搂不住火,一不小心,将心里话全都说出来了。

这是红果果的骂人啊!婶婶可以忍,叔叔也不可以忍呀!

李白就算脾气再好,也不能被人指着鼻子骂吧?

反手一巴掌就抽过去了。

随着清脆无比的“吧唧”一声,李林风肥嘟嘟的胖脸上,登时就浮现出了一个清晰无比,鲜红鲜红的巴掌印。

“放肆!当今圣上御封的翰林待诏,在你眼里竟然狗屁不是?你难道是在影射当今陛下吗?”

李白麻利的赏了这货一巴掌之后,又一顶大帽子扣了下来。

一句话,立即将李林风骇出了一身冷汗。

此时,听见了动静的族中长辈们,呼呼啦啦全围了过来。

李林风他爹也是族老之中的一员,见李白竟然动手打他儿子,心中自然很是不快。

刚想出言教训李白,谁曾想,嘴里刚吐出个“你”字,剩下的半截话头,当场就被李白扣下来的这顶大帽子,生生给噎回去了。

父子俩十分尴尬的涨红着脸,心中不服,嘴上却不敢再逞口舌之快。

李白一击奏效,见震慑住了这个混蛋二世祖,便懒得理会于他,側过身来邀请郭子仪几人换个地方说话。

此时,郭子仪已经从周围人指指点点的议论声中,得知了李白竟然是新科状元,翰林待诏。

他自然知道翰林待诏这个官职的不凡之处。

那可是天子身边近臣,相当于皇帝的幕僚与参赞,岂是一般人所能奢望?

这时,正值开宴,李白便挑选了两张案几,与三人坐下来边吃边聊。

李光赞对李白的仗义执言非常感激,再加上,他本来就对状元郎这个头衔有所敬畏,当即也不管年龄不年龄了,以兄长之礼待李白。

几人一翻介绍之后,李白才知道,面前这个胡人汉子名叫仆固怀恩,亦是同去长安城参加武举的习武者。

郭子仪二十四,仆固怀恩二十五,李光赞二十一,皆是相若的年纪,自然有共同语言。

武人性格直爽,三杯水酒下肚之后,几人交情瞬间升华。

虽然还达不到好基友的地步,但是已经有了几分不分彼此的迹象。

分别之时,李白将自己长安城中府宅的地址告诉了他们,让他们到了长安之后,一定要住在自己府上。

几人都是普通出身,见李白如此看重,便也不再推辞。

祭祖完毕,又盘桓两日,李白一家便返回了长安。

回府之后,果然见李光赞已经领着郭子仪与仆固怀恩住进了府中。

李白很是高兴,日日与之宴饮,闲暇之余再向他们讨教些拳脚功夫。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李白的假期就过完了。

度完了假期,自然就得去上班了!李白的翰林生涯就此展开。

第三十五章 荥阳郑氏好狠

唐代的翰林院,与后世有所不同,此时尚处在翰林院发展的初期。

虽然人员与职责,还远没有明、清两代那么繁杂。

但是,隐隐已经展露出了天子幕府的峥嵘。

翰林院自大唐建立之初起,便开始设立。

初时,仅为供职具有艺能人士的机构,有点类似于后世的中科院和工科院。

到了李隆基手上,翰林分为两种,一种是翰林学士,一种是翰林供奉。

翰林学士,担当起草诏书、给皇帝侍读、侍讲经义等职责。

而翰林供奉,则并无甚实权,只需要陪皇帝练练书法、切磋切磋棋艺、玩玩音乐、作作画、赋赋诗等,说白了就是皇帝的艺术顾问。

原来的李白,就是一名翰林供奉,因而他常常感叹自己生不逢时、怀才不遇。

而如今,李白金榜题名,以状元郎的身份进入翰林院,担任的当然不是翰林供奉了。

翰林待诏是翰林学士院里的中层官员,属于翰林学士预备梯队。

在各朝各代,翰林学士始终是社会中地位最高的士人群体。

翰林院里集聚着时下知识分子中的精英,只有科举考试排名靠前的进士,才能够有资格进入其中。

故而,社会地位优越,被誉为清流之中的清流。

譬如在历史上,唐朝的杜甫、张九龄、白居易,宋朝的苏轼、欧阳修、王安石、司马光,明朝的宋濂、方孝孺、张居正,晚清的曾国藩、李鸿章等等,皆是翰林中人。

入选翰林院被称为“点翰林”,这是非常荣耀的事情。

而这个“点”

字,自然就是皇帝亲点的意思。

由科举至翰林,由翰林而朝臣,是科举时代广大士大夫的人生理想。

此时的翰林院,座落于大明宫内右银台门以北,正好处在宣政殿与麟德殿之间,非常便于皇帝光顾。

李白来到翰林院之后,发现这里的办公环境,那是相当的赞。

但见其内部,分为典簿与待诏二厅。

典簿厅,听其名便知必定是主掌奏章、文移、及图书典籍管理事宜的所在。

而待诏厅,则肯定是主要掌管缮写、校勘之事了。

他估计自己就得在这待诏厅应卯了!

因为他的官职正是翰林待诏嘛!

李白在书吏的指引下,来到掌院学士公事房。

这里不像别处,有那么多来回穿梭的吏员。

相比之下,更显的干净整洁、静怡肃穆,非常像后世领导的办公区域。

李白心中吐槽:“果然是天下乌鸦一般黑,人性古来皆如此!”

进门之后,李白便看见外间竟然还有一名书吏正在值班。

“我了个去!秘书?这么早就有了吗?真特么长姿势啊!”

李白还在惊叹间,书吏已经开始核对他的身份信息了。

之后,该吏员十分恭敬的退回了李白手中所拿告身。

低眉顺眼的,将他引领到了掌院学士郑月经公房之中。

那份恭敬,绝对是发自内心的,竟然丝毫没有后世领导秘书那嚣张跋扈、狗眼看人低的作风。

果然是,时代还未进步呀!连个秘书都不会当!显然鸡毛令箭那一套,还稀里糊涂整不明白呢!

这位看上去约有四十多岁的郑月经学士,[呃!这名起的!简直……呃!李白若是知道,估计再也不会埋怨老爹坑儿子了吧?]得知他便是今科状元郎李白时,很亲热的同他寒暄客套了一番。

交待了一些翰林院里的制度与职责之后,便语重心长的道:“李待诏!这个起草诏书啊!那是有很多禁忌的!你初来乍到,应当多学多看。这样吧!这段时间,你就先到典籍厅中的典籍库去归拢归拢典籍,随便查查资料,学一学各类诏书的起草要素,毕竟以后你可是要担当重任滴!”

李白不明白这里面的猫腻,很干脆的就应承下来。

心中还觉得这个郑学士人不错,考虑的灰常周到。

既然工作谈完了,郑学士便又唤来那名书吏,让其带着李白去见见同僚,熟悉熟悉院内环境。

李白在翰林院内走马观花转了一圈,见办公房条件都还是不错的。

果然,不坠天子幕府的名头。

宽敞的房间,典雅的红木大书案,月牙凳与独坐榻皆有,书案上整齐摆放着文房四宝,环境整洁、格调清幽。

翰林院内部的琐碎事务,皆由一些八、九品的低阶官员和众多的书吏来完成。

故而,七品以上的官员在翰林院里相当的清闲。

掌院学士郑月经负责翰林院一应事务,其实也只是个从五品官职。

在他之下还有侍读学士、侍讲学士,侍读、侍讲,待诏、修撰、编修、检讨、孔目,等官员员,品阶从正六品到九品不等。

这些人,见李白这个状元郎第一天来上任,掌院学士竟然都不代为引荐,心思缜密之人便觉察出了这里面的猫腻。

觉得郑学士,一定是对李白不满,故而才只令书吏为他引荐同僚。

还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

当李白来到典籍库之时,他什么都明白了。

此时他才知道,这狗日的郑学士,原来是一只笑面虎。

刚刚看过了别人清幽办公环境的李白,顿时有一种蛋碎一地的赶脚。

这特么,这对比,也未免有点太过于强烈了点吧?

只见典籍库中,各种典籍堆积如山,杂乱无章的一逼。

由于此时的图书管理,是按照千字文来排序的,查找起来非常的不方便。

有时候皇帝心血来潮,想要找一本典籍,急得典籍库中官吏火上房一般乱翻一气。

末了,累的跟死狗一般不说,少不了还得被皇帝以耽搁时间为由训斥责罚。

久而久之,这翰林院典籍库,便成了谈虎色变之地。

在这里倒霉的官员,累计没有一百,恐怕也有几十了。

郑月经将李白忽悠到这里来,其意不言而喻。

仕途险恶!人心叵测啊!

幸亏,李白没有古代文人清高、看不起吏员的官僚作风,折节下交之下,从典籍库老书吏口中得知了这些门道。

否则,恐怕被人阴了,都不明白这到底是肿么了?

反应过来了的李白,立即就明白了,这位郑学士应该与郑东晓有些瓜葛,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郑嘛!

“荥阳郑氏好狠!果然是咬人的狗不叫!”

第三十六章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李白虽然明白了过来,但是人家使用的这种阴人手段,他是无法放到明面上来说的。

套用后世领导们常说的几句话,那就是:“革命工作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挑肥拣瘦不是好同志!最艰苦的地方才最能锻炼人嘛!李白同志,这是组织上对你的信任!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革命工作者就要有那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气魄嘛!”

领导的那张嘴,那简直就不是嘴!你能说的过他?

李白可不想再去触霉头!

郑学士恐怕早就想好了说辞,等着他去理论呢!去了,估计也只会是内伤变外伤,然后很受伤。

李白回到家中想了一晚上,还是决定接下这个差事。

他觉得,不就是一个皇家典籍库嘛!这帮人管理不好,可并不代表自己也管理不好!

后世,校图书馆、市图书馆、省图书馆,乃至于国家图书馆,他都见过。

就按照那个样子整,还不信了!整不出名堂?

说干就干,次日一早,李白来到典籍库之后,先将库中所有官吏以及杂役,全部都召集起来。

令他们将库中所有典籍先按照用途分类。

然后在大类里边,再将书名按照二十六个拼音字母的顺序,依次排列。

当然了,这些人是不可能懂拼音字母的。

这项工作,必须在他的指挥下才能完成。

忙活了几天之后,几名年轻的书吏,竟然也学会了汉语拼音。

这下李白更省事了,他只需要找个地方坐下来喝茶就行了。

不到十日,典籍库中焕然一新。

翰林院中,从来都不缺少书案几凳,李白令人搬来几套,靠窗这么一摆放,再添上点绿植花草、文房四宝、茶具棋盘,这典籍库登时就俨然一副世外桃源模样了。

能被安排到这个地方来的,以前那可都是些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无根浮萍。

如今,见李待诏三下五除二就令这里改头换面了,还说要令他们以后不再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他们自然深深佩服其天马行空的创意。

虽然还不知道这里面的玄奥,但是隐隐约约间,他们觉得,兴许这套稀奇古怪的法子能行。

李白整理好了典籍库以后,也就没什么事了。

那两名年轻书吏,已经彻底领悟了这种查找书籍方法的奥秘。

这几日,凡是来查找书籍的,无一不惊奇于他们快捷的速度。

往常想要查个资料,找本古籍,那且得等半天。

若是运气不好,恰巧碰到皇帝或者几个宰相亦派人前来找书,那可就不是半天能解决问题的了!

此种苦楚,他们自然深知,于是,一个个的心中对这位李待诏还是很佩服的。

典籍库中的一帮官吏,看到了这种法子的犀利之处后,纷纷求教于那两名年轻书吏。

可以预见,用不了多久,这典籍库将再也不是龙潭虎穴。

李白成功粉碎了月经兄的暗算,彻底清闲了下来。

而玉真公主,则又在忙着她的另一项发财大计。

一次与李白嗨皮完毕,玉真公主感叹道:“白郎!本宫真是越来越离不开你了!就像你排的那个《西厢记》一般,看的我真是欲罢不能啊!”

李白困的要死,生怕这个欲求不满的虎女,再缠着他要来第二发,于是随口敷衍着打岔。

“既然你觉得《西厢记》好看,不如开个大戏院得了,届时看戏赚银子两不误!”

谁曾想,李白的随口一说,玉真公主还当真了。

这几日,她正忙着命人在鼓楼旁边改建大戏院呢!

还让他赶紧抽时间将《梁祝》写完,到时候也排成折子戏,好在大戏院落成之时演出。

李白是自己挖坑自己跳,这典籍库刚刚消停下来,催稿子的事又来了。

他也只能匆匆结束了喝茶观景的悠闲生活,开始提笔赶稿。

正写的投入间,典籍库九品典薄薛斌来报:“禀李待诏!刚刚宣政殿刘公公前来取走了《周髀算经》和《九章算术》,前后没用到一刻钟。”

薛斌显然很是兴奋,这要是放在往日,那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以前每次皇帝差人来取书,都是他们的噩梦。

运气好,说不定一下子就能找到,运气不好,愣是半天也寻不到踪迹。

皇帝若是要的急,那他们可就只能静等着倒霉了。

故而,他们最怕那些没有卵蛋的公公们前来取书。

如今,有了这套查找方法,他们反而隐隐期待起来,竟然有点巴不得多来些没卵蛋的阉人。

这就是显摆心理在作祟了!扬眉吐气的事谁不爱干?

薛斌之所以前来禀报,那也是因为他真正认可了李白,在心中已经将李白视为了老大。

皇帝派人来取书,这么大的事,自然是要知会老大滴。

李白也明白他的意思,于是,笑着安抚几句,就再次投入到了赶稿之中。

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仅仅在这一日,李隆基一共派出了好几波人。

又先后取走了《算术书》《海岛算经》《孙子算经》《夏侯阳算经》《张丘建算经》《五经算术》《数术记遗》等十几部算学典籍。

好在每次用时皆很短,肯定没有耽误皇帝陛下的正事。

李白不禁一阵后怕,这要是偷懒没有整理典籍库,今日只怕是又得惹的龙颜大怒了!

别看平日里李隆基待他还不错,那是心情好!

皇帝这种生物,一般都是些翻脸不认人的主!

要不怎么会有,“伴君如伴虎”这种说法呢?

唐朝的相权与皇权之争,虽然还不似明朝那般激烈,但是不可否认,这种现象已经存在很久了。

皇帝手中最重要的权利无非,军权、人事权、财权。

上次,经过李白一篇文章透彻的分析,李隆基清楚的认识到了一些问题。

眼下,他手中的军权已经不足以制衡十镇节度使,也就是说,大唐帝国的军权已经旁落。

而他手中的人事权,又仅仅只针对五品以上官员。

别小瞧六到九品的那些官员,他们的基数庞大啊!

这也就意味着,李隆基手中的人事权,有一大半其实掌握在几大士族手里。

第三十七章 伴君如伴虎

这么一思索,李隆基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

军权与人事权,如今已经不知不觉形成了这种格局,想要短时间之内扭转过来,当然是不现实的。

于是他决定,先从财权上开始作文章。

大唐帝国的财政,统归户部管辖,国库主要归太府寺管辖。

太府寺下辖的左藏、右藏、黄藏等库署,相当于皇室内库与国家府库。

也就是说,此时的皇室内库与国库尚未分割的那么清晰,皇室内库用度,有时也从国库中调拨。

如目前的大盈库,便属于皇室内库,库使多由宦官担任,主要接纳国库支拨、地方进奉、宫市和皇庄园囿收入。

此库专供皇室宫廷用度,以及皇帝赏赐等,有时也由皇帝拨充军费和填补国用。

而琼林库、杂库、以及设立在吏部、刑部、兵部、中书省、门下省的甲库,则相当于国库。

而这些主库辖下还有,司宝库、藏书库、弓箭库、器物库、医药库、服饰库和食品库等分支机构,各库的管理权自然在一些低品阶官员手中。

而这些官员之中,又有相当大一部分人出自于各大士族。

李隆基警醒之后,便想厘清这些府库,再将其加以整合。

可是,想要整合这些繁杂的司库,核对帐目便是首先要做的第一件大事。

各府库的帐本,李隆基并不是看不懂,而是太笼统,流水账加总账,光账本,每个库都有几大箱,想要厘清谈何容易。

这项工作其实已经进行了半个月了,可是成效甚微。

无它,大唐太缺少算学人才了!

满朝皆是只会吟诗作赋、之乎者也的国学大儒,让他们拿起算筹去算那些陈年旧帐,可拉倒吧!算了半个月,李隆基更看不明白了!

可是,不算清楚怎么搞整合?国有资产流失算谁的?李隆基可不想当这个冤大头!

故而,才有了李隆基大发雷霆,朝会之时在朝堂之上,令这些大臣死啃历代算学典籍的狗血事件。

今日只是个小朝会,李白这个小小的翰林待诏、殿中侍御史,自然无缘一见众位大佬被罚当堂啃书的好戏。

可是无形之中,他却给李隆基帮了一个大忙。

那就是,及时又迅速的提供上来了各种算学教材!

否则,皇帝让人家啃书,却提供不出书,那不就糗大了吗?

见今日的典籍,来的这么快,这么齐全,李隆基原本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还纳闷呢!

翰林院典籍库,今日很给力啊!难道是平日里被这些大臣欺压狠了?今日在憋着劲报仇?

身侧刘公公多了一句嘴,李隆基这才明白了原因。

“禀陛下!据说翰林院典籍库,如今已经由状元郎李待诏负责了。他鼓捣出来了一套新法子,重新整理归类了各种典籍,故而毫不废时。”

李隆基一听状元郎李待诏,登时就明白了,原来是李白啊!

“噢!他还有这本事?新法子?是何种高明的法子?”

李隆基来兴趣了,他似乎是觉得,同样都是库房,既然能治理好杂乱无章的典籍库,那其它府库难道就不能吗?

刘公公哪里会知道李白具体使用的是何种方法?正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作答呢!

就听李隆基咕哝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李白难道就是朕的救星?”

说着,李隆基也不再理会皱着眉头当堂啃书的那一帮子大臣了,起身就朝着翰林院而去。

刘公公一看,赶紧屁颠屁颠跟上。

宣政殿本来离翰林院就不远,李隆基片刻之间就到了。

郑月经大学士闻听圣上驾到,赶紧率众出迎。

岂料皇帝陛下哪儿都没去,竟然直奔典籍库而去了,郑月经赶紧尾随而去。

此时,李白还在专心致志的续写着他的《梁祝》大作。

突然,薛斌火上房般的冲了过来:“李待诏!李待诏!赶紧迎驾,圣上驾到了!”

李白抬头一看,就见李隆基龙行虎步的已经进来了,身后跟着刘公公及几名禁卫。

他不敢耽搁,赶紧上前见礼。

李隆基爽朗的大笑两声之后,意味深长的说道:“李爱卿!这里果然是世外桃源啊!朕都焦头烂额了!你竟然在这里躲清闲!”

李白故作惶恐道:“未能给陛下分忧,臣之过也!”

“哈哈哈!你何过之有啊?朕听说你将这典籍库整治的井井有条,故而特来看看!”

此时,郑月经已经率众赶到了,领着一帮人给皇帝行过礼之后,就献媚的上前陪同皇帝在库里转看起来。

李白还记着这个笑面虎月经哥的仇呢!

故而,乐得看他吃瘪,便故意缀在一行人身后。

当李隆基看到标在书架左上角那大大的拼音字母时,出言问道:“嗯!这是何种文字?标在此处何意?”

郑月经献媚的笑容,登时就凝固在了脸上。

他倒是想胡诌来着,可是李白就在人群之后,他可不敢欺君。

李隆基见他吭哧瘪肚半天,屁都没憋出来一个,登时不悦道:“郑学士,看来你对翰林院中的事务不甚了解啊?”

郑月经见皇帝陛下不悦,赶紧磕磕巴巴辩解道:“启奏陛下,李、李待诏整改典籍库之事,并未知会微臣。”

他由于着急忙慌追着李隆基屁股赶,故而可能是并未听清楚皇帝先前褒奖李白的话语。

此时见皇帝怪罪,他好死不死的竟然还想祸水东引。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嘛!

用后世的话来说那就是,李白擅自做主,胡乱改变典籍库格局,事先还不请示,不上报,简直就是典型的无组织无纪律作风,不是个好同志!

岂料,李隆基闻听之后更怒了!

“混账!尸位素餐的酒囊饭袋!多少年了?嗯!连个典籍库都管不好,还有脸含沙射影、恶人先告状?你当朕是昏君吗?”

李隆基因厘清国库之事,本来心中就憋闷,被郑月经这一句话瞬间激起了怒火。

怒火中烧之下,又联想到了这些世家大族的可恨之处。

“哼!朕看你这掌院学士当的甚是吃力啊!罢了!立即卸任,回家闭门思过去吧!”

第三十八章 状元之才学究天人

皇帝陛下那可是金口玉言!说啥就是啥!吐口唾沫就是个钉!

就这一下子,月经兄的掌院学士之位就彻底泡汤了!

月经兄立即如丧考妣,麻溜的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圣上恕罪!圣上恕罪啊!微臣知罪了,求陛下开恩啊!我郑氏家族一门忠烈,不看僧面看佛面………”

这货!哪儿还有一点文人风骨?

李白还真怀疑,他当年是如何取得的科举好名次。

郑月经不提郑氏家族还好,一提起这茬,李隆基更怒了。

“哼!拿郑氏家族要挟朕是不是?赶紧从朕眼前消失!否则……”

“微臣不敢!微臣知罪!谢陛下!微臣告退!”月经兄承受不起皇帝陛下的震怒,很有眼里劲的落荒而逃了。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尽管月经兄心中不服,可是走时照样还得谢恩。

李白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伴君如伴虎。

李隆基发泄够了,终于想起了正事。

他朝李白招招手道:“来,讲讲你这法子有何高明之处吧?”

于是,李白颇费了一翻口舌,将汉语拼音给他讲了一遍。

虽然李隆基听的似懂非懂,但是总算是明白了其中的一些道理。

他夸赞道:“嗯!不错!你这套理论若是用在蒙童识字上,应该会更有建树吧?”

李白闻听此言,登时对李隆基佩服的五体投地。

果然有两把刷子!

仅从这举一反三的敏锐眼光来看,他还真是个聪明人!

又闲聊几句,李隆基话锋一转道:“若是朕命你统计这库中所存典籍数量,不知需耗时几何啊?”

李白听出李隆基话语里有考较的意味,便慨然答道:“这个呀!花费不了多少时间,若有人相助,只需片刻。”

“噢!当真?”李隆基面露喜色。

“君前戏言?微臣不敢!”李白郑重道。

“好!那朕就看看你如何在片刻之间,给朕统计出这满库典籍。”

李隆基说完之后,便好整以暇的笑看着李白。

那意思很明显嘛!

似乎是在说:“朕倒要好好看看,你可以开始了。”

李白狡黠的一笑,对着薛斌吩咐道:“薛典薄!劳烦你去将典籍库中的新账册拿来。”

薛斌应答一声,匆匆忙忙的去了。

稍倾,就见他捧着一本账册回来了。

李白接过来之后,翻一页,就飞快的在稿纸上记录下一串数字。

不一会儿,便将一本账册翻完了。

之后,又在稿纸上写写划划,片刻之后,一张表格便完成了。

于是,他对着李隆基说道:“陛下!翰林院典籍库中有诸子典籍五千八百三十二部、诗赋典籍一万八千五百六十一部、兵书典籍七千五百四十五部、术数典籍九百九十六部、方、技典籍三万七千八百二十八部………共计典籍数,二十八万七千五百三十六部。”

李隆基也不知道究竟听进去了没有,只见他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李白手中的那张表格发愣,仿佛已经云游天外。

半晌之后,他狐疑道:“你这鬼画符一般写的都是啥呀?怎么得出的结果?不会是在蒙朕吧?”

李白指着那张纸上的阿拉伯数字,无奈的笑着说道:“陛下啊!微臣这可不是鬼画符!这是数字!”

一阵科普之后,李白这个数学老师显然不合格。

李隆基听的云里雾里,眼神之中,疑惑之色更甚。

“你这简便倒是简便!可是你这算法对吗?朕怎么觉得你这有点儿戏呀?”

“陛下大可一试,不如就由圣上来出题,臣等一起计算,看看谁的方法又快又准确。”李白笃定的说道。

李隆基还真被他给说动了,当即便命在场的一众翰林,准备答题。

“嗯!那朕就出一道复杂一点的算学题,众位爱卿听好了:库中有布帛二十八万七千六百匹,有功将士五百三十一,每人赏赐三匹,其余布帛若欲每人赏赐一匹,问还能赏赐人数若干?”

李白差点笑喷了,这就是所谓的难题吗?妈蛋呀!这简直就是小学三年级水平嘛!

李隆基话音刚落,他已经在稿纸上列出了算式,飞快的计算之后,他朗声道:“回陛下,余下布帛还能赏赐二十八万六千零七名将士。”

李隆基闻言惊愕道:“这么快?不是胡诌吧?”显然,李隆基是随口出的题,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标准答案。

环顾四周,见一众翰林正在埋头苦算,更有甚者那眉头都快皱成“王”字了。

李隆基,心中更加肯定李白是在随口胡诌了。

盛唐时代,其实已经有了珠算。

可是,那毕竟是东汉末年才发源的高端学科,经历了五胡乱华的战乱时代,再加上国人普遍重儒不重术的思想作祟,目前还真没几个人会珠算。

仅靠拿着算筹来算这样的题,吃力程度可想而知了。

足足过了有半个时辰,翰林待读尹子峰才报出了与李白相同的数字。

这下,由不得李隆基不信了。

此时,他才明白,李白原来还是个算学高人。

随着众人陆陆续续的报出结果,李隆基越来越笃定,李白就是上天赐于他此番厘清诸库的福将。

他哈哈大笑着褒奖道:“李爱卿果然不愧是状元之才!真是学究天人啊!今日天色已晚,朕要回宫去了!明日吧!明日午时到麟德殿来见朕,届时,朕好好向你讨教讨教。”

说着,李隆基便起身,在禁卫及刘公公的簇拥下,回宫去了。

真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啊!

拥有了现代人灵魂的李白,对皇帝可没有古人那种敬畏之心。

心说:“狗日的!天还没黑了,就着急忙慌的回后宫嗨皮去了!难道是憋不住了吗?什么事不能现在说?非要老子明日再跑一趟?”

吐槽归吐槽,皇帝陛下的口谕,那还是得放心上滴!伴君如伴虎啊!老虎发威,那可是要吃人滴!

次日,李白早早的就候在了麟德殿外,直到李隆基处理完了政务,这才派人将他召了进来。

见礼之后,李隆基屏退左右,只余高力士在侧伺候,然后便直奔主题。

“李爱卿!朕召你来此,其实是要赋予你一项异常紧要的差事,事关重大,不得不谨慎从事啊!”

第三十九章 秘阁

李白尽管狐疑,可还是故作大义凛然的拍着胸脯表决心。

“圣上但请明言,臣必定肝脑涂地!”

“呵呵呵!爱卿不必紧张,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朕只是想核查太府各库。既然你精通算学,此事只怕还需爱卿代劳啊?”李隆基看向李白,满意的笑着说道。

李白瞬间明白了,原来昨天李隆基绕来绕去的,就是为了此事。

于是,他故作踌躇道:“这个、这个恐怕阻力不小啊!”

“有朕做你的后盾,有何惧哉?”

“呃!陛下!名不正则言不顺!”

“朕封你为秘阁度支使,你只需听命于朕一人。”

“呃!秘阁?度支使?”

李隆基见李白疑惑,连忙解释道:“这是朕刚刚准备筹建的府库监察机构,度支使正七品上官阶。”

李白闻听,心中一动:“妈妈咪呀!刚刚组建的新机构好啊!万事草创,岂不是可以安插自己的人?正七品上的官阶,那岂不是意味着自己一下子就官升两级?

在这盛唐时代,升官可不容易!盛世人才过剩嘛!

都说一个萝卜一个坑,这个时期,往往是几个萝卜一个坑,可想而知升官有多难了!

李白心中窃喜,面上却不表现出来。

这么好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拒绝了!

故作踌躇,那是他还想趁机再要点好处。

“呃!陛下!查账这个事,可不是一个人所能完成的事。”

李隆基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他生怕李白推三阻四,至于要人、要物,丝毫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

“大唐盛世,最不缺的就是人和物!”李隆基大手一挥,霸气侧漏的来了这么一句。

李白狂喜。

“陛下!这个查账需要专业人才,臣得好好挑选挑选!”

“李爱卿!七品以下的官员随你挑选,看上谁,你只管调入秘阁。”李隆基心情大好,说起话来亦是随意起来。

“什么叫“看上谁”?老子是干工作好吧!又不是搞基?这个李老三好没正形!”李白无语腹诽。

“陛下!臣想去国子监看看有没有精通算学的人才,毕竟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尚需三个桩……”

不待他说完,李隆基大手一挥道:“不是说了吗?七品以下你随便差遣!婆婆妈妈啰嗦个啥?”

李白一看,这只老虎有些烦躁起来了,便赶紧见好就收,乖乖闭嘴。

之后,李隆基又将秘阁的办公地点,以及太府各库的情况,简略的介绍了一遍。

颁下秘旨及令牌之后,便令他速速着手组建秘阁,并以十日为限,定下十日之后开始核查各库的计划。

回到府中之后,正巧碰上李光赞、郭子仪几人聚在一起喝闷酒长吁短叹。

一问之下李白才知道,原来这三人,今科武举又泡汤了。

不是没考中,而是压根就进入不了复试。

前面不是说了吗?大唐盛世人才过剩,几个萝卜一个坑!

他们三人,全都出自于寻常家庭,不被人挤掉那就怪了!

大唐的武官,基本上全都出自于勋贵及武将后裔。

似武举这种,组织并不严密走过场式的考试,既然考过了就可以升迁,哪里又会轮到平民出身的三人?

搞清楚了原委的李白,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直到把面前三个失意之人,笑得满头雾水狐疑之色尽显,李白这才停下。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是笑诸位,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三人更加疑惑了!

郭子仪苦逼道:“太白兄!你就莫要再在俺们伤口上撒盐了!俺们连复试都无缘,何来运气好之说?”

李白便不再逗他们,笑意盈盈的看着几人道:“今日圣上命我组建秘阁,正七品以下随意征调,是不是好运气来了?”

李光赞还是未回过味来,不无羡慕的道:“那又与我们何干?我们可还是布衣之身!”

郭子仪似乎是有些明白了,他兴奋的说道:“贤弟呀!你怎么还转不过弯呢?只要有了差事,就可以建功立业呀!在太白兄手底下办差,还能少了咱们的出头之日?”

李光赞与仆固怀恩闻言,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于是,争先恐后的询问这个秘阁的性质。

“秘阁是干啥的?”

“皇帝陛下,竟然亲自张罗此事?”

“咝!这秘阁,难道是皇帝陛下的耳目?”

“嘿嘿!我最擅长查探之术、抓舌头、偷窥、打人闷棍、绑票,俺最在行了!”

“………”

李白见这几个二货!越说越离谱,赶紧出言给他们解惑。

“就给你们明说了吧!圣上是觉察到了府库之中的猫腻,组建这个秘阁呢!主要就是监察府库!”

“啊!查库啊!俺仆固可是粗人,算账的事,只怕干不好!”

“是啊!我们习武出身,恐怕当不了这账房先生啊!”

李光赞,亦是前怕狼后怕虎起来。

李白微微一笑,说道:“谁说让你们当账房先生了?查人家的账,那就等于断人财路,砸了人家的饭碗,你们想想会出现什么情况?”

这两二货终于明白了,双双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对啊!这事少不了得动家伙!肯定有俺们的用武之地!”

“敢玩阴的!看我整不死他!”

李白,简直服了仆固怀恩与李光赞这两活宝了。

见其患得患失一惊一乍,赶紧将自己的想法明说了。

“此番,咱们只要给陛下办好了这趟差事,下一科武举,还怕再会被人挤掉吗?就此飞黄腾达也未可知啊!”

郭子仪不愧是郭子仪,他早就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

率先郑重其事的说道:“太白兄!俺老郭屡次三番承蒙关照,日后就唯你马首是瞻了!但凡差遣,水里火里绝不皱一下眉头!”

李白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当即嗔怪道:“都是自己兄弟!什么承情不承情?好兄弟讲义气嘛!”

李光赞与仆固怀恩也有样学样,像郭子仪一样,表示日后鞍前马后誓死追随。

李白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收服了大唐日后的三员大将做了小弟,内心之中得瑟的不行不行的。

李大诗仙的招兵买马,虽然开局很是顺利,但是他也知道时间紧任务重。

毕竟,李隆基只给他了十天时间,他得加班加点赶紧网罗人才。

否则,届时没有可用之人,他还不得给累死!

于是,次日一早他便叫上郭子仪几人,直奔国子监而去。

第四十章 国子监

唐代国子监中,有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律学、书学、算学之分。

这有点类似于后世大学里的学院和系,而生员具体能入哪个学院学习,则与学生资荫的身份有关系。

所谓的“资荫”,即父祖的官爵身份。

其实,说白了也就是拼爹拼祖宗。

嘿嘿!看来这一条,任何时候都适用啊!

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分别面向三品、五品、七品以上官僚子弟。

律学、书学、算学则面向八品以下子弟及庶人。

这特么!简直就是官二代培养基地嘛!有木有?

此外,国子生、太学生、四门生,学习儒家经典。

律学、书学、算学学生,则学习专业学科。

哈哈哈!像不像本科与专科?

国子学,生员三百人,太学,五百人,四门学,一千三百人,律学五十人,书学、算学则只有三十人。

这样的阶梯式等级划分,自然而然的造成了,国子监生员三六九等的区别。

算学生员,处在国子监大食物链的最底层,出身与前途皆赶不上国子、太学、四门生,心中苦楚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李白今日,就是准备在算学之中发掘人才。

于是,他带着郭子仪三人,亮明身份之后便进了国子监。

旁人自然不敢阻拦,且不说李白如今翰林待诏的身份,便是手中那块皇帝御赐的令牌,寻常人焉敢造次?

国子监的最高长官为国子祭酒,品阶很高,属于从三品下的大员。

由于教育工作属于清水衙门,且注重声名,故而此职一般都由即将致仕的老资格官员担任。

现任祭酒,便因为即将致仕,而将监中日常事务全都交给了他的副手,国子监司业李林甫。

李林甫也是刚刚走了狗屎运,升任从四品下国子监司业不久,新官上任三把火啊!干工作劲头很足,只差将国子监整个天翻地覆了。

常务副校长非要这样搞,手下监丞、主簿、录事、博士、助教、典学、直讲等学官,也是无可奈何!

只能捏着鼻子跟着折腾呗!

有什么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谁又敢不开眼,当那只儆猴的鸡呢?

作学问的地方,能有啥好折腾的?

无外乎就是改善校容校貌,打扫卫生、清除杂草、修剪花木、抹树坑、掏茅房呗!

俺们上学的时候也没少干,尤其是迎接那些狗屁领导检查的时候。有木有?

国子学生员是大爷,太学生员是二大爷,四门学生员是三大爷,其余的律学、书学、算学生员那就是三孙子!

不但被哪些二世祖欺负,连带着博士、助教也不待见他们,脏活累活自然全都得他们干了!

袁阔与李栋梁这两个算学生员,这几天都快被累成死狗了!

这个时代的监生可不用付学费,在大唐帝国最高学府读书,包吃包住包校服!

唯一不好的就是,先生们太特么的有权威了!

让你往东你就得往东,若是不听招呼执意往西,那包吃包住包校服的待遇,只怕就享受不到了!

像袁阔与李栋梁这样没有后台背景的普通生员,在这种制度之下,那是深受其害啊!

李栋梁原本是四门学生员,儒学典籍上的功力那也是相当深厚的。

以前在四门学那也是风云人物,常常以熟读经学典籍而被推举,代表四门学同国子学与太学斗文。

这货!天生一副好口才,斗起文来,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往往能将国子学与太学那帮二世祖斗的哑口无言。

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吹之,不遭人妒是庸才!

李栋梁,因此招来了那帮二世祖的敌视。

敌视就敌视呗!原本也没啥!

可是偏偏这货!就是那种会做学问却不会考试的人!

今科明经考试,他又再一次出人意料的名落孙山了。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明经不第了!

他那在匠作监担任从九品录事的父亲决定,不能再这样任由他胡乱折腾了!

放着好好的祖传算学不去考,为啥子非要去湊那明经科的热闹?

虽然说,明经科要比进士科好考一些,但是那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哪有算学稳当?

他也知道儿子嫌弃算学没前途,嫌弃他混了一辈子也就是个从九品小吏,可是那也是个官身啊!做人不能老是望梅止渴吧?

事不过三,李栋梁最终屈服了,从四门学转入了算学。

当然了,这也不是谁想转就能随便转的,李栋梁他老子使了银子,再加上他确确实实在算学上有两把刷子,这才办成了此事。

可是,曾经的风云人物名落孙山之后,竟然从本科生变成了专科生!

那帮被他屡次蹂躏过小心灵的二世祖们,一惯喜好无事生非,焉能放过如此好机会?

名人不好当!李栋梁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

三天两头被人奚落,隔三差五遭受刁难,他简直受够了!

最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这帮二世祖纷纷动用家族关系,竟然游说算学博士、助教、典学、直讲们,刁难、欺负李栋梁。

忍无可忍还得再忍!这就是蚁族奋斗时的无奈心境!不忍能怎么样呢?死很容易,活着确实很难!

李白一行人还未到算学所在院落,就见道路旁一群生员,正围着两名一身污渍的落魄生员,七嘴八舌、口诛笔伐。

“李栋梁!掏茅房的滋味不好受吧!哈哈哈!”

“屡试不第,你也只配掏茅房!”

“你特么不是自诩熟读经学典籍吗?怎么不接着考啊?”

“你这是自暴自弃啊!啧啧啧!状元之才!可惜可惜!”

“屡试不第就猫到算学当龟孙子呀!下次斗文我还想领教你的高论呢!真是遗憾呀!”

听着周围这么多人的奚落,李栋梁一张脸涨的通红,双拳紧握,指甲已经深深陷入了掌心,可是他犹自未觉。

李白听的影影绰绰,不明所以之下便走上前去,想要看个究竟。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哈哈哈!李栋梁!你们李家不是自诩算学传人吗?今日我有一题,你若是解不出来,哼哼!就爬在地上学狗叫吧!”

“妈蛋呀!怎么又是这个非主流!”李白定睛一看,不是郑东晓这个猪头又是谁?

第四十一章 摩擦摩擦啪啪啪

李白见猪头男郑东晓在人群之中得瑟的不行,丝毫没有觉察到了他们一行人的靠近,便不动声色的继续观看。

郑东晓见李栋梁涨红着一张脸,既不拒绝也不接招,只是咬牙切齿的怒视着众人,他便无耻的开始出题了。

“井深百尺,一只蜗牛从井底向上爬,白天向上爬二十尺,夜间又滑下十尺,问小蜗牛几天可以爬出深井”?

郑东晓这个猪头,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这道题,说完之后,见众人皆是一副冥思苦想状,早乐得飘飘然了。

李白听他说的有趣,不禁也跟着思考了起来。

“白天向上爬二十尺,晚上滑下来十尺,那不就等于每天只向上爬了十尺吗?一百除以十,不就是十天吗?这么简单的题,难道这么多人都不会吗?”

正自狐疑间,就听李栋梁朗声道:“九天!”

只见郑东晓满脸的笑容,瞬间便凝固在了胖脸之上,显然这个答案是正确的。

李白也瞬间反应过来了,这其实就是一个思维陷阱。

可是周围的其它人尚未意识到,他们还以为李栋梁答错了,纷纷大笑着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挤兑。

“李栋梁!你他娘的还是算学传人?真特么的丢人?”

“明明就是十天嘛!”

“怎么算出来的九天?算学生员都他妈的是这个水平呀!”

“悲哀!我国子监的悲哀!”

“妈的!赶紧爬下学狗叫吧!”

“就这水平!还算学传人?真特么能瞎掰!”

“………”

一时之间,骂声一片,估计李栋梁脸上的唾沫星子已经被溅满了。

“一群蠢猪!你们答错了题犹不自知,反倒来笑话我!真是岂有此理?”李栋梁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话。

“停!停!大家先别嚷嚷!那咱们就听听李大才子的高论,听听他是怎么算出来的九天!”一位衣着光鲜的公子哥扯着嗓子嚷嚷道。

这家伙!显然还有点威望,众人闻言果然安静了下来。

李栋梁冷哼一声:“蜗牛九天八夜,实际上一共爬上一百八十尺,掉下八十尺,不是九天是什么?”

李白恍然大悟,原来陷阱在这里呀!与那个小猴子锯木头的题如出一辙啊!

这时,那些二世祖之中,大多数人仍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兀自叫嚣着说李栋梁耍赖。

不过,二世祖中也是有聪明人的,在其耐心的讲解下,他们终于明白了,最后一天小蜗牛爬上了井,故而就不可能再往下掉那十尺了,所以节省了一天。

李白,再也不敢小瞧古人的算学水平了!

毕竟,他刚刚也只差一点就掉进思维陷阱里了。

李栋梁见他们终于明白了,便又怒视着郑东晓一字一顿说道:“你的题我答出来了,下面该轮到我出题了,你且听好了!若是答不上来,就爬着学狗叫吧!”

岂料,郑东晓根本就不接招。

“哈哈哈!我又不是算学传人!你给我出那门子的题?”

“比试不是你挑起来的吗?谁输了学狗叫不是你说的吗?”李栋梁愤愤不平道。

郑东晓皮笑肉不笑的接口道:“我这可不是比试!这叫请教懂不懂?”

这句话,一下子将他的无赖嘴脸表现的淋漓尽致,气的李栋梁有口难辨。

旁边看热闹的李白再也看不下去了,他觉得这个郑东晓实在太可恨。

上次赖账溜了也就算了,如今竟然还敢在这里故技重施。

若是不加以惩戒,岂不是显得太没天理?

“哼!巧舌如簧!”

李白愤而出言,一下子就吸引过来了众人的目光。

郑东晓见是李白,有恃无恐的笑道:“哈哈哈!我当是谁?原来是李待诏啊!你不在翰林院典籍库待着,闲的没事干跑到我们国子监来干啥?”

“咝!”李白一听他这话风不对呀!

他一个小小的太学生,焉能对翰林院中之事了若指掌?

疑惑归疑惑,话还是要答滴!

“自然是来主持公道了!刚才的比试,好像是你输了吧?按照赌约,你是不是应该爬着学狗叫啊?”李白似乎已经意识到郑东晓和郑月经有某些关系,故而,说话也不那么客观了。

“李待诏!别以为你当个从七品小官,就可以耀武扬威了!趁早哪凉快哪待着去吧!不然,哼哼!有你好看!”

嗨!李白这个暴脾气还上来了!

“大胆!你一个生员!凭什么敢对朝廷命官呲牙?就凭你世家子弟的身份吗?”

“哼哼!别管我凭什么?总之你惹不起!奉劝你一句……”

不待郑东晓得瑟完毕,李白暴怒道:“将这个大胆狂徒给我拿下!竟敢当众威胁朝廷命官,给我打!”

郭子仪、仆固怀恩与李光赞闻言,立即冲上去就将兀自喋喋不休的郑东晓给按住了。

周围一帮二世祖,平日里招猫逗狗还行,见了三个习武之人,哪里还敢造次?

有两个机灵点的,掉头撒腿就跑,显然是搬救兵去了。

郑东晓是鸭子死了嘴还硬,都被按住了,仍然大话撂个不停,典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

“李白!你可别后悔!实话告诉你吧!我叔父就是你的顶头上司!翰林院掌院学士!识相的话赶紧放开老子!不然咱们没完!”

李白差点气笑了!原来如此啊!怪不得月经兄要阴人呢?

这个郑东晓!不但坑爹!而且坑叔父啊!

这货!整日里无事生非、招猫逗狗,忙的够呛!

显然,他叔父丢官罢职回家面壁思过的事,他还不知道呢!

“将他这张臭嘴给我抽烂!”知道了月经兄阴人的原因之后,李白恨意更甚了。

随着“啪啪啪”几声清脆悦耳的皮肉撞击声,郑东晓终于消停了!

呃!此“啪啪啪”非彼“啪啪啪”!

莫要想歪了噢!三男战一男的情节,口味简直太重了!这里不适合!呃!不适合!

片刻之后,郑东晓那张猪脸之上,毫无违和感的隆起了一张猪嘴,嘴角还隐隐泛着丝丝血迹。

“唔、唔,呜呜呜……!”

郑东晓这种世家子弟,平日里一惯都是他欺负别人,何曾碰到过李白这样的硬茬?

几十巴掌下去,立即蒙逼了!

不知道是,因为嘴肿了说不出话,还是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

这货!竟然娘们兮兮的痛哭流涕起来。

第四十二章 算学天使

一直愣在场中的李栋梁和袁阔,见李白对世家子弟说打就打,出手毫不留情。

心中羡慕嫉妒的同时,暗暗猜测起他的身份来。

虽然二人也都听见了,郑东晓说这位是翰林院李待诏。

但是,他们还真的不认为一个从七品待诏,就敢这般造次?

这里可是国子监!

大唐帝国的最高学府,没点倚仗,岂敢在这里说打人就打人?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是生员犯了错,那不还有祭酒、司业、主簿吗?哪个外官敢如此跋扈?

或许还要比他们小上几岁的李大诗仙,顿时在他们眼里显得无比神秘起来。

不管怎么说,李白总算是替他们解了围、出了气的,恶感当然是没有的。

至于好感嘛!也说不上!

毕竟他们被世家子弟欺负惯了,对李白这样的人,他们还是有戒心。

一时之间,反倒不知该不该上前答谢援手之恩了!

两人正自踌躇间,就见远处,国子监司业李林甫率领着一彪人,在几名生员的引领下,匆匆忙忙赶来了。

刚才被吓的噤若寒蝉的二世祖们,见救兵终于来了,瞬间又活泛了起来。

“你、你、你,凭什么打人?”

“是朝廷官员,就可以乱用私刑吗?”

“到国子监逞威风,此地非你辖地吧?”

“还是翰林!有辱斯文!”

“……”

叽叽喳喳间,李林甫一行人已经走近。

“哼!李待诏不在翰林院中当值,何故到我国子监撒野?”

李林甫早已收到老父亲的信件,信中言及,李白回乡祭祖之时,曾掌叩李林风之事。

他其实,早就想找李白讨公道了,只是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机会而以。

今日之所以来的这么及时,当然不是专门来为郑东晓鸣不平的。

迎上李林甫咄咄逼人的眼神,李白云淡风轻道:“来此自然是公干!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堂堂国子监,竟然还有藐视朝廷官员,口出狂言、恐吓侮辱天使之徒!”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李林甫更搞不明白了,这好端端的哪里来的天使?

趁着他们疑惑,李白疾言厉色道:“李林甫!本官倒要问问,你这个司业是怎么当的?生员竟然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礼仪廉耻、孝悌忠信,乃人立身之本!我大唐储才之所国子监,竟然……”

李白,可不管他李林甫从四品不从四品!大道理谁不会喷?

来自后世的他,深谙上纲上线之道,管你妈谁对谁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到哪儿去说理咱也不怕!

再说了,他怀里可还揣着李隆基御赐的钦差令牌呢!

“嗯!这块令牌既调不了兵,也拨不了银,尽管没啥大用处,可是组建秘阁之时,若遇阻力,爱卿尽可拿出来唬唬那些不开眼的!”

这是李隆基的原话,李白其实到现在都没整明白,皇帝陛下这是闹那样?

要照他的心思,赐一柄尚方宝剑多好?魑魅魍魉一剑斩之,多痛快?

大概,英明神武的李隆基是怕他,欲练神功挥剑自宫吧?

故而,才赐给他了这么一块令牌。

皇帝陛下,果然还是英明神武滴!看看!这块令牌马上就派上用场了!

当李林甫还在纠结着“天使”二字之时,李白牛逼呼啦的从怀中掏出令牌,在他面前这么一晃,李林甫瞬间就懵逼了!

“钦差?”

这李白才当了几天官?何德何能?怎么一下子就成了钦差了呢?

尽管他疑惑,可是还是被令牌之上的“钦差”二字唬得不轻。

这也怪李林甫年纪尚轻,见识浅薄,还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又刚刚当上国子监司业,尚处在患得患失的心境之中。

若是换了其他老油子,恐怕还真不的太好使!光有令牌没有旨意,顶个卵用?老子不尿你,你能咋地?

既然国子监的老二都被唬住了,那么太学生郑东晓的打,自然也就白挨了!

李林甫果然是能屈能伸!

“呃!不知天使驾临我国子监,有何贵干?”

李白见其这么上道,便默契的也不再纠结教学问题。

“嗯!陛下命本官前来挑选几名算学人才,不知李司业有无合适人选?”

李白其实也就是随口一问,等于是给他个台阶。

李林甫推荐的人,他才不敢用呢!

“呃!本官到监中任职时间不长,对算学生员不甚熟悉,不如咱们一起去算学看看。”

一行人簇拥着李白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张猪嘴流血不止的郑东晓,呆立当场蛋碎一地。

算学的校舍、设施等,也是国子监诸学之中最为破败的。

李林甫,好似生怕李白在李隆基面前给他上眼药,言行举止更加的献媚起来。

“李天使!不知陛下需要何样人才?你大可放心挑选!”

这称呼!差点将李白的牙都给酸倒了!

嘿嘿!天使!真逗!脸先着地的那个天使吧?

于是,李白便也不再客气。

时间紧迫,他出了几道题之后,便从三十名生员之中挑选出来了五人。

很凑巧,李栋梁与袁阔皆在其中。

云山雾罩一通忽悠,外加画大饼之后,几人皆显得跃跃欲试。

唯有李栋梁迟疑道:“李翰林!既然方才你说,日后便由你带领我们去核查府库,那我们也需要知道……”

“你的能力”几个字,李栋梁最终没好意思说出来。

他考虑到,毕竟李白是上官,是天使,这样说是不是有点不敬呢?

李白非常欣赏李栋梁的算学功底,他哈哈一笑,不以为意道:“无妨!若是想考较于我,你尽管出题!只不过嘛!咱们是去搞核算,一切只注重实际,哪些虚头巴脑的陷阱题,你就不必出了!”

李栋梁闻言大喜。

他这个人,如果用后世的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轴”、“一根筋”。

认定了的事义无反顾,若是想不通,那就会有心理阴影念头不通达。

就譬如,此番勉为其难待在算学里一般。

那简直就是度日如年,无比的煎熬与挣扎啊!

他可能是这样想的,既然李白大言不惭的说,要带着他们去搞审计工作,那总得知道李白有几斤几两吧?若是狗屁不懂,外行领导内行,那还有必要跟着他去瞎折腾吗?

见李白让他大胆出题了,李栋梁终于松了一口气。

敢如此托大,至少证明这个李翰林应该不是狗屁不懂!

于是,李栋梁不再客气,一道算术题脱口而出;“一百馒头一百僧,大僧三个更无争,小僧三人分一个,大小和尚各几丁?“

第四十三章 苟富贵不相忘

以李白的文学功底,理解起这古代的应用题来,那当然不在话下。

这道题的大体意思是:有一百个和尚分一百个馒头,正好分完。如果大和尚一人分三个,小和尚三人分一个,问大、小和尚各有几人?

翻译过来了,其实也不难吧?

充其量,也就是后世初中水平数学题,李白怎么可能不会呢?

李白微微一笑,装逼、得瑟道:“此题不难!本官至少有三种解法!”

李栋梁闻言,有些难以置信。

因为他自诩算学高手,就此题,也只会两种解法。

李白如此信誓旦旦的大言不惭,所以他还真有些不敢置信。

于是,带着点赌气情绪,拱手道:“学生拭目以待!”

李白之所以这般说,就是想趁机震慑他们一把,这样日后也好管理嘛!

适当的显露自己的实力,也是凝聚人心最好的方法嘛!

否则人心散,队伍不好带啊!

出于这种心理,李白装出一副高人风范,潇洒异常的提笔,在一张白纸上“唰唰唰”写下三种解题方法。

方法一,方程解法。

解:设大和尚有x人,则小和尚有(100-x)人。

根据题意列得方程:3x1/3(100-x)=100

解方程得:x=25

大和尚25人

则小和尚:100-25=75人

方法二,鸡兔同笼法。

(1)假设100人全是大和尚,应吃馒头多少个?

3x100=300(个)

(2)这样多吃了几个呢?

300-100=200(个)

(3)为什么多吃了200个呢?这是因为把小和尚当成大和尚。那么把小和尚当成大和尚时,每个小和尚多算了几个馒头?

3-1/3=8/3

(4)每个小和尚多算了8/3个馒头,一共多算了200个,所以小和尚有:

200÷8/3=75(人)

大和尚:100-75=25(人)

方法三,分组法。

由于大和尚一人分3只馒头,小和尚3人分一只馒头。我们可以把3个小和尚与1个大和尚编为一组,这样每组4个和尚刚好分4个馒头,那么100个和尚总共分为100÷(31)=25组,因为每组有1个大和尚,所以有25个大和尚;又因为每组有3个小和尚,所以有25x3=75个小和尚。

李栋梁看完之后佩服不以,他所不会的,正是那方程解法。

至此他才知道,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个李翰林虽然年龄不大,但是学问真是高深莫测!

能跟着这样的人办差,又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折服了几人之后,李白以借调的方式,将几人带至皇城之内太府寺旁李隆基为秘阁选定的办公地点。

几人听说国子监依旧保留着他们的学籍,这就意味着进可攻退可守,丝毫没有后顾之忧,自然是热情高涨,纷纷摩拳擦掌准备着大干一场。

可是仅这几个人,当然还是不够。

李白又从翰林院典籍库调来了薛斌与两名机灵书吏,这新衙门之内的日常事务,及写写划划的事也少不了人。

毕竟都是用顺手了的人,知根知底好使唤。

有了好处,自然不能忘记兄弟。

李白知道孟浩一生科场蹉跎,始终与官场无缘,便令李光赞特意去请他过来协助。

至于王维、王昌龄嘛!

太原王氏家族子弟,根本就用不着他来操心!

即使人家科举不第,那前途也是光明滴!

口信捎到就行了,来不来他们自己决定。

还有一人,那便是教坊司里同僚一场的那只官场老鸟周文,此人据说也是算学出身,只是不知道算学功底如何。

李白抱着侥幸心理,还是让仆固怀恩前去通知了一趟。

接下来,李白开始亲自给李栋梁与薛斌几人紧急培训。

内容自然就是阿拉伯数字的运用,以及会计学中简单的账表统计。

虽然他也就是个二把刀水平,但是勉强还能忽悠住人。

尚未到申时,周文这只老鸟就找上门来了。

“哈哈哈!李兄弟果然是个念旧情的人啊!苟富贵不相忘!好、好、好!”

李白见这货!这自来熟的把戏玩的越来越纯熟了。

便笑着打趣道:“唉!周大掌司谬赞了!只是不知阁下,舍得下你那个销金窟否?”

周文笑着,一屁股坐在李白身旁的独坐榻上,配合着他的打趣,夸张至极道:“李兄弟你是不知道啊!老哥哥我可是水深火热啊!离开那个地方我求之不得呀!”

“岁数大了,顶不住啦?”李白继续调侃。

“那可不?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老喽!老喽!”周文继续配合。

他在教坊司待了那么些年,说话自然放的开,啥没见过啊?

两人又闲聊几句之后,言归正传。

“周掌司!圣上令我核查府库,你敢不敢来淌这趟浑水?”

周文升迁无望,如今遇到这么好的机会,自然是要奋力一博的。

大不了,提前致仕,回家养老呗!

风险往往与机遇并存的道理,人精似的他焉能不明白?

“我都这把老骨头了,还有啥不敢干的?其实,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绝非池中之物!果然嘛!这才多久?从不入流到状元郎,再到这陛下钦差,简直就是风生水起啊!以后老哥哥我就跟你混了!你可别嫌我老不跟我玩噢!”

这老货!没聊两句又开始没正形了!

听听!这都什么话?不了解内情之人猛地一看之下,还以为他要搞基呢?

李白只能摇头苦笑。

末了正色说道:“既然你愿意来,那就来吧!不过丑话说前头啊!办砸了差事,丢官罢职,可别埋怨我!”

李白这也是怕这老货,干工作时也没正形,故此吓唬吓唬。

“嘿嘿!你就放心吧!教坊司的鸡头,咱老周都能当好!何况查账乎?这专业对口的事,老周出马一个顶俩!”

李白彻底无语,他内心之中已经有点后悔找这老货来此了。

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次日一早,孟浩、王维、王昌龄联袂而至。

这几位大神,竟然都是心甘情愿前来这秘阁做书吏的。

李白,还真有点受宠若惊的赶脚。

这不是妥妥的大才小用吗?有木有?

第四十四章 钦命监察度支使

人员找的差不多了,李大度支使便专心致志的开始培训。

这与后世那多如牛毛的岗前培训一个鸟样,李白妥妥的能胜任。

他这数学老师当了没几天,几位高人找上门来了。

一位是李栋梁的父亲李迎淮,一位是袁阔的叔父袁渊,还有一位是周文的师兄周立。

几人竟然全都标榜自己是算学传人。

李迎淮说他祖上便是大名鼎鼎的李淳风,这着实将李白骇的不轻。

李淳风何人?

那可是唐朝初年大大的名人!

著名的天文学家、数学家、易学家,得道高士。

此人道号黄冠子,岐州雍县人,精通天文、历算、阴阳、道家之说,是世界上第一个给风定级的人,还是世界气象史上最早的专著《乙巳占》的作者。

当然了,他和袁天罡所著的《推背图》,才是更加轰动大唐的著作,其预言的准确性,简直堪称传奇。

在太宗李世民时代,他便预言,几十年后将会有一个姓“武”的女人,大肆屠戮李氏皇族血脉,事后果然应验。

这个李迎淮,据说就是李淳风的曾孙。

他继承了李淳风的算学传承,在武周时代差点被反攻清算所祸及。

故而,一直沉沦下僚,如今在匠作监任从九品录事。

而这个袁渊,则说自己是袁天罡的后人。

袁天罡乃是唐初名气更大的玄学家、天文学家。

由于他的名气比李淳风还大,武则天登基之后,他的后代子孙便遭受到了毁灭性打击。

袁渊自己说,他也只能算做是袁天罡的侄玄孙。

这个时代搞天文的人,自然算学也是有两把刷子的,袁渊勉强也算是算学传承人。

他如今混的比李迎淮强点,乃是户部正八品典簿。

两人之所以来此,皆是因为,从儿子处看到了李白教授的奇异算学,所以前来一探究竟。

至于周文的师兄周立,则是这个官场老鸟鼓动来的。

人家可是秘书省太史局主簿,正二八经研究天文历法的官员。

周文将李白吹的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周立疑惑之下,正巧又看见了李白教授的阿拉伯数字,以及加减乘除法,于是便想前来一会高人。

几位算学传人有幸聚到了一起,那话题自然就离不开算术。

李白虽然是个半罐子水的水平,但是他的数学有着几千年的积累与沉淀。

那可是等于,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超前的理念与眼界,自然将几人唬得一愣一愣。

咱也就不说高数了,仅高中数学里的,集合与函数,三角函数,不等式,数列、复数、排列、组合、二项式定理、立体几何、平面解析几何,东拉西扯拿出点儿来,这么似是而非的一显摆,这几个人瞬间拜服。

身上有了高人光环,忽悠起人来,那自然是事半功倍。

这就像是某个年代里的气功大师一样,连高层大佬都能忽悠的晕头转向。

眼睛里冒着小星星的几人,当听到李白委婉表示需要他们的帮助之时,登时就拍着胸脯表示愿意相助。

于是,李白不废吹灰之力就拿下了这三个自投罗网之人。

三人来到这刚刚成立的秘阁报道之时,竟然都不约而同的带着一到两名弟子或挚友。

李白手里正缺人手呢!也不管他们究竟是关系户,还是算学发烧友了,反正是统统照单全收。

这样一来,秘阁一下子就有了二十几人,完全能够开展工作了。

至于战斗力如何?

那且得等时间来验证。

结束了岗前培训之后,李白禀报李隆基,一切准备就绪。

李隆基甚是欣慰,竟然破天荒的亲临秘阁,向众人面授机宜。

这样一来,李白的形象在秘阁一帮人心目中,越发的高大起来。

不得不说,狐假虎威的效果,就是如此拉轰啊!

次日,李隆基下旨并对外宣称,即日起由钦命监察度支使开始核查太府寺左、右藏署,以及三省六部内各甲库。

李白水到渠成的出任正七品上监察度支使;周立任度支使署从七品主簿;李迎淮、袁渊、周文,任正八品主事。

另外,除了有官员身份的三人改任九品知事之外,其余人员皆暂为经制吏。

朝堂上下一片哗然。

“这、这、这简直就是等于,新设立了一个巡库监察御史嘛!”

“不对!巡库御史只是临时差遣!而这个监察度支使署!看样子却像是个常驻机构呀!”

“那这个机构,权力未免也太大了点吧!”

“是啊!这虽然只是个正七品的衙门,可是它却拥有着,监察太府寺左、右藏署,以及三省六部内诸甲库的权力!”

“权责不可谓不重!典型的以小制大!有点不合常理呀!”

“听说圣上私下里将其称之为“秘阁”,由此看来,天子对此衙门寄予厚望啊!”

“风起于青萍之末!估计有人要倒大霉了啊!”

“………”

李白可没心思听这些人瞎哔哔!

他这个新上任的监察度支使,正憋着劲准备给那些库大使找茬呢!

李隆基这段时间,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他若是拿不出点儿实实在在的业绩来,搞不好伴君如伴虎的滋味,他马上就能体会到了。

李白将下手的第一个目标,锁定在了户部甲库。

此库由户部员郎崔中石具体负责,此人亦是中书门下平章事崔缇的走狗兼死党。

李白也是歪打正着,无意间竟然就与士族之首,博陵崔氏一下子对上了卯。

当他带着亲手调教出来的核查工作组,进驻户部甲库之时,户部员外郎崔中石,竟然自持家世背景,以及倚仗自己户部员外郎的身份,刻意刁难李白匆忙间搭建起来的这个草台班子。

李大诗仙何人?

焉能认他这个卯?

他崔中石自我感觉良好,以为有博陵崔氏以及宰相崔缇做后盾,就可以将一切都不放在眼里、无法无天!

其实,在李白的眼里,他只不过是一条不知死活的看门狗而以!

压下心中的不快,李白带领着手底下这帮得力干将,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夜以继日的整整响了七天。

终于,将户部甲库里的这些陈年旧帐理出了头绪。

呆账、坏账、花账、包括那些为了故弄玄虚、掩人耳目,故意化整为零扰乱查账者思路的,明暗鸳鸯子母账,都被李白他们核了个底掉。

正当崔中石为之头痛上火之时,李白又提出要进库核查实物,这时崔中石更慌了!

第四十五章 想跟我斗先脱光了再说

见崔中石面色大变,李白心中有了底。

心说:“博陵崔氏的官帽子可真是多啊!似崔中石这种,连心性修炼都不过关之人,也能混上个户部员外郎?可想而知,只怕是连崔家的一条狗,都能有机会混个一官半职!”

腹诽的同时,李白郎声道:“崔员外郎!快快令人打开库门吧!只有实物与账面相符,你我才能向圣上交差啊!”

“这个、这个就不必了吧!巡库御史一般都是只核查账目,你这,恐怕不合规矩吧?”崔中石显然没有了之前的颐指气使。

“本官非巡库御史,自然无需循其旧例!崔员外郎无需多言,速速开库吧!”李白不想与其多费唇舌。

“户部甲库乃我大唐储财之要库!岂能说开就开?你一个小小的七品度支使,怎的就油盐不进呢?懂不懂规矩!”崔中石的耐心似乎消磨殆尽了,纨绔子弟本色,终于彻底的显露无疑了。

李白正发愁如何打开局面,见其如此讳莫如深,自然是非要看个究竟了!

“哼!小小的七品度支使?崔员外郎的口气未免也太大了吧?别忘记了!本官乃是钦命!此行代表的是圣上意志!”李白疾言厉色道。

崔中石闻言,面色之中一丝无奈一闪即逝,可是仍然咬死了不松口。

“本官执掌户部甲库,亦是奉皇命而为!实在是不容有失!”

李白还真是服了这货!

他甚至都觉得,这些世家子弟果然都是愣头轻!不知道受了谁的蛊惑,竟敢连皇命也敢违抗!

“能有什么失?本官只不过就是查个库而以!崔员外郎推三阻四,难道是……?”李白故意拖长着声音逼迫道。

崔中石,突然想起了库吏们平时出入,那可都是脱光了衣服的。

于是灵机一动,刁难道:“不要胡思乱想了!本官其实也是为李度支使着想!不想让你光着腚有辱斯文而以!”

迎着崔中石那促狭的目光,李白狐疑道:“此言何意?”

“无它!户部甲库历来只有脱光了衣衫才能进入!”崔中石有点沾沾自喜道。

这货!简直被自己的急智给惊到了!那副欠抽模样的潜台词,分明就是:“想跟我斗!先脱光了再说吧!”

在他看来,一群儒生,让他们脱光了衣服去查库,恐怕他们宁愿选择去死,也不会选择如此有辱斯文吧!

可是千算万算,他还是没能算出来,面前的李白其实来自于一千多年的后世。

光屁股查个库而以嘛!对他来说毫无心里障碍。

毕竟后世,他光着屁股干的事多了去了!那个时代,连女人都敢光着拍教学片片,何况男人乎?

李白当然知道这货!其实就是在故意刁难,可是他现在能找谁来给他主持公道呢?

官职蹿升的太快,不知多少人期待着看他吃瘪呢!

况且,此次核查府库,这可是个得罪人的差事。

无形中,不知道有多少官员已经站在了他的对立面,能向谁求助?

李隆基吗?

这点小事就劳动圣驾?先不说这一来一去得耗费多少时间?仅一个无能的印象留给天子,简直就是得不偿失嘛!

李白瞬间就在心中权衡出了利弊,大夏天的,脱了衣衫岂不是更凉快嘛!

李白心说:“且先让你小子得瑟!等老子进库查出了猫腻之后,有你好看!”

“哼哼”,冷笑两声之后,李白麻溜的就脱光了衣裳。

看着面前仅着一条平角布短裤的李白,崔中石惊的下巴壳都快掉地上了。

“岂有此理!简直、简直就是有辱斯文!”

“崔员外郎!这不是你要求的吗?少罗嗦!赶紧打开库门!”

崔中石尚处在惊愕之中,气急败坏道:“凡是进库之人皆需除去衣衫!只你一人脱光,那可不行!”

“你妹啊!崔员外郎!你狗日的这口味,不是一般的重啊?你看看,他们都一大把年纪了!你确定忍心?”李白终于发飙了,指着身后的周文、周立、袁渊、李迎淮等人疾言厉色道。

“规矩历来如此,没规矩不成方圆,没得商量!我看你们还是回去请了旨意再来吧!”崔中石面不改色道。

李白岂能不知道,他这就是缓兵之计。

若非此次行动迅速,又是毫无征兆的选择户部甲库开刀,恐怕还抓不住他们痛脚。

确实如此,崔氏家族此次也是大意了,他们还以为皇帝玩的又是派出巡库御史那种老套路,故而便掉以轻心了。

崔中石觉得,此番只要支走了李白,只需一晚上,库中亏空便可补齐。

毕竟差多少数额,李白一帮人忙活了七天,不是已经整明白了吗?

李白,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此行功亏一篑。

他转身大声道:“为了厘清国库,脱衣便脱衣,有何可纠结的?都是堂堂男子汉!同样皆是为圣上分忧,边疆将士抛头颅洒热血都不怕,吾等只不过除去衣袍核查个府库,又有何妨?”

官场老鸟周文,显然是从这句话里听出来了些不同寻常的意味。

当即没皮没脸的嚷嚷道:“李度支使说的对!怕个鸟!脱就脱!你们一个个的,上青楼楚馆里睡姑娘时又不是没脱过!”

这老货!看来在教坊司待的时间太长了,这特么都形成职业病了!瞧这话说的,多么富有职业特色。

众人闻言,便不再扭捏,纷纷有样学样,三下五除二就脱了个精光。

崔中石见这帮人这么豁的出去,一时之间还真的有点无计可施了。

想硬挺着不开库吧?

没有合适的理由,他还真不敢背上这个戏耍天使之罪。

于是,脑子短路之中再加上被逼无奈,崔中石只能命人打开了库门。

李白率领着一帮光屁股属下,终于进入了甲库开始了库内核查。

大唐的户部,有点类似于后世的民政部与财政部的综合体。

既然是财政部的仓库,此时又没有第三方存管机构,可想而知,库中金、银、铜钱肯定是少不了的。

毕竟大唐的财赋,有很大一部分是需要在户部运转的。

因此,进库之后的李白,总算是开了眼了,形形色色的钱币与金银,晃得他眼晕。

第四十六章 遇刺

户部甲库之中,除了铜质开元通宝之外,竟然还有金、银、玳瑁、铁、铅等材质的通宝。

只不过相对铜钱来说,这种钱币数量较少而以。

李白还真是大开眼界了,传说中的金钱,他总算是见到了。

窥一斑而知全貌,仅从这甲库一角,便足以看出大唐开元盛世的富足与奢华。

李白当然知道,像这种金制钱币,那是专供宫中赏赐所用。

有诗为证:“开元皇帝掌中怜,流落人间二十年,长说承天门上宴,百僚楼下拾金钱。”

赞叹归赞叹!李白可并未忘记此行所为何来。

一帮人立即分头行动,开始核库。

少了崔中石在一旁胍噪,干起活来,果然是事半功倍。

仅仅一天一夜,核查结果便出来了。

开元通宝的库存数量,与账面数字严重不符,整整相差五成。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业绩啊!

李白紧绷了几天的神经,终于彻底的松懈了下来。

既没日没夜,又脱衣裳光腚折腾,这回总算是可以交差了,李白焉能不喜?

至于崔中石该怎么向皇帝交待,那可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自从他们进库那一刻起,便凭空消失了一般的崔中石,一时间也被李白疏忽了。

首战告捷,李白显得更加的踌躇满志、意气风发。

加上岗前培训,这前前后后一连忙活了半月有余,出了库的李白,便给一众下属们放假了,让他们好好休沐一日。

毕竟劳逸结合,才能更好的干好工作嘛!

呈给皇帝陛下的核查密折,自然不能从户部发出。

李白便准备即刻返回秘阁,写好奏折并发出之后再行回府。

周文、周立、袁渊、李迎淮等人,便与李白在户部之外分道扬镳。

他们夜以继日的忙活了这么些天,自然是要赶回府去与家人团聚团聚。

后面还有好些个库要查,任务不可谓不重。

李白作为上官,自然是要体恤下属的嘛!

毕竟手底下除了这几个老货,还是有血气方刚之人的嘛!

总得让人家解决一下生理问题吧?食色性也!总不能老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吧!

郭子仪、仆固怀恩与李光赞三人,还是住在李白府中,自然与他同行。

四人一路行来,正在为拿下户部甲库而沾沾自喜。

突然,弓弦声响处,一支羽箭从对面的屋脊上破空飞来,直取李白面门。

唐代官员,远没有后世明清两朝那般娇贵,出行动不动就是八抬大轿。

此时尚武,文官之中也有喜好骑马之人,社会风气并不以抛头露面为耻。

天气正热,李白自然不愿意闷在马车之中,又不带空调,当然是骑马凉爽自在些。

正是这小小的一处细节,便被有心人惦记上了,暗杀行动就此遭遇。

不知道是不是经历了魂穿之后,李白的第六感受到了强化,总之,他敏锐的感觉到了一丝危险气息。

抬眼看向那激射而来的箭矢,李白想要躲避已是不及。

骑在马上的他,瞳孔本能的就是一缩,心中一丝不甘瞬间涌上心头。

“妈蛋的!这狗屎的穿越!难道就此结束了吗?”

念头方歇,随着胯下骏马凄厉的嘶鸣,李白莫名其妙的被抛向了空中。

羽箭随之而来,“噗”的一声深深的扎入了李白的大腿根部。

尚未来的及发出一声惨叫,李白便发觉自己一头扎入了一个人的怀抱。

不是别人,正是行走在身侧的仆固怀恩。

他见事不妙,提前准备,故而才一把接住了从马上摔下的李白。

接住李白之后,仆固怀恩赶紧闪身退至死角,见周围环境安全之后,这才查看李白伤势。

而此时,郭子仪与李光赞,早就兔起鹘落般朝着施放暗箭之地扑去。

仆固怀恩见李白腿部伤势并无大碍,惊魂稍定的他为了缓解紧张气氛,便随口打趣道:“太白兄!俺明白了!刺客是宫里派来的!”

正疼的呲牙咧嘴的李白闻言,满头雾水道:“此言怎讲?”

仆固怀恩没正形道:“很明显吗?这是宫里缺太监了!你瞅瞅!这一箭若是再偏上那么一点点,只怕你就可以去宫里报道了!”

李白顿时无语,他是实在没想到,老实憨厚的仆固怀恩竟然也学坏了。

仆固怀恩见李白分散了注意力,抽出腰刀麻利的斩断箭杆,将随身携带的金疮药撒了一些在伤口周围。

出言道:“得赶紧找个郎中起出箭矢,此地不宜久留。”

李白深以为然,他觉得,刺客既然敢于在皇城之内动手,明显背景身后来历不凡。

确实应该先离开此地,至于追查凶手一事,恐怕只能徐徐图之。

毕竟他们如今一行才四人,实在不宜分散,保命才是第一要务。

正巧此时,郭子仪与李光赞来报:“太白兄!刺客一击不中之后便逃之夭夭了!”

“从房顶周围遗留痕迹判断,此人身手必定不凡,咱们日后还得小心行事!”

李白疼得嘴里抽着冷气,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先离开再说,今日多亏子仪兄机智,若非你情急之下在马臀上扎那一刀,明年的今日就是我的忌日了!大恩不言谢,李白铭记于心!”

郭子仪闻言客气道:“太白兄莫要如此见外,咱们几人不是兄弟吗?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仆固怀恩见二人还要客套,连忙催促道:“此地不宜久留!你二人要整这些虚礼,回去了再论也不迟!快走!”

说完,不由分说就将李白塞进了马车之内,然后三人严阵以待护卫着马车,一刻不停就出了皇城。

马车里的李白似乎想起了什么,半晌之后吩咐道:“我这副模样还是先不要回府了,为了避免让爹娘担心,咱们去玉真公主府!”

几人也不吃惊,与李白相处这么长时间了,哪里还不清楚他与玉真公主之间的关系?

不到半个时辰,李白一行人便来到了玉真公主府。

玉真公主闻听李白遇刺,芳心大乱之下,赶紧一面亲自匆匆赶往梧桐院,一面命人速速前去请太医前来医治。

当弄明白,李白仅仅只是大腿受伤并无性命之忧后,玉真公主这才放下心来。

然而,李白却并不打算让她床前伺候。

李白让她即刻进宫,将核查户部甲库的结果,第一时间呈报圣上。

第四十七章 万骑

玉真公主也并非蠢人,稍微一思索,便知道此事必定与李白的遇刺有着某种联系。

她也正有让皇兄为情郎主持公道之意,于是便马不停蹄的进宫去了。

经过了这一通折腾,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李隆基此时,已经到了武惠妃宫中,这只大色狼,正满心欢喜的准备同自己的爱妃做那等羞羞之事。

这时,高力士那刺耳至极的公鸭嗓,突然在外间响起:“陛下!玉真公主特来造访!老奴挡,不敢挡驾啊!”

李隆基这个重色轻妹的大色狼,提着刚脱了一半的亵裤,郁闷的吐槽道:“废物!你就不能说朕已经安歇了吗?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又不是爹死娘嫁人了?”

武惠妃这个狐媚子,趁机扯着李隆基的亵衣,嗲声嗲气道:“圣人!莫要理她!咱们只管快活咱的!都快三十的人了,还这么没轻没重的!累了一天了,放松一下都不清净!”

李隆基想想也是,妹妹也老大不小了,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自己可是堂堂的大唐天子!凭什么老是给她当救火队员?自己的性福生活也是很重要滴!

念及于此,这货!负气似的,将刚刚才提起来的亵裤,重又狠狠褪了下去。

“咯咯咯!圣人威武!且让臣妾来好好伺候………!”武惠妃娇笑着将魅惑大法使的越发的卖力了。

李隆基仿佛从未体会过这种感觉,似乎一下子血往脑门直冲。

“陛下!公主殿下不停的催促!老奴、老奴招架不住了!”

李隆基大骂道:“你、你、你个没卵蛋、蛋的货!果然,果然是个废物!看朕,看朕招架,招架的多好!熨帖!嗯!……”

外间高力士听见这动静,只觉一阵头大。

玉真公主急得催命似的,李隆基可倒好,与武惠妃在这嗨皮!而且还整的这么欢快!

这老货!简直就是老鼠钻到风箱里,两头受气。

他索性也不出去了,心想:“等这吧!等万岁爷玩爽了之后自然就会出来,咱家何必再去触玉真公主的霉头呢?”

不得不说,高力士这老家伙,够滑头!

不滑头,他只怕也上不到这位子上来!

这主意其实还真不赖!这种情况之下,恐怕这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了!

可是世事无绝对!玉真公主何人?李隆基面前,她生冷不忌,谁又敢将她如何?

高力士悄无声息的立在外间,将李隆基与武惠妃高潮迭起的嗨皮进行曲,听了个一览无余。

幸亏这货是个腌人,否则非爆阳而亡不可!

就听武惠妃迭声浪叫着:“三郎!嗯嗯!……”

高力士正自面红耳赤间,就见玉真公主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你这老杀才!本宫让你通传一声,你可倒好!跑这儿来听墙根来了!作死是不是?”

这几声含怒而出的呵斥,顿时将里间的那对正在嗨皮的家鸳鸯,惊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高力士大惊之下,赶紧迭声赔罪。

这老货!着实是给吓着了!

不过,不是被玉真公主给吓着了,玉真公主嘛!他假装个害怕,陪个小心,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

可是,刚刚因为自己没站好岗,被人惊扰了李隆基嗨皮,这个罪过可就大了!

若是将皇帝陛下吓出个好歹来,以后不能人道了,恐怕,恐怕他就得被五马分尸喽!

高力士在这里心中没底,直打鼓,而里间的一对家鸳鸯,却正在着急忙慌收拾残局。

李隆基心中也没底,他那个一惯蛮横的妹妹,他还真不知道会不会一气之下踹门而入。

其实,玉真公主才没那么鲁莽呢!她刚才故意大声呵斥高力士,那意思不言而喻嘛!

见高力士唯唯诺诺,跪在地上噤若寒蝉。

玉真公主得意的朝着里间喊道:“三哥!别再睡了!这个狗奴才险些耽误了军国大事!你的钦命监察度支使,竟然在皇城之内被谋刺了!”

李隆基闻言,刚刚被打搅了好事的怒意,瞬间转化成了震惊。

煌煌盛世,青天白日,皇城之内,竟然有人胆敢公然行刺朝廷钦命监察度支使!

这是赤裸裸的打他这个皇帝的脸啊!而且还打的“啪啪啪”响啊!比他刚才那个“啪啪啪”还响!他焉能不震惊?

好在,此时的李隆基,还未色到不可自拔、无可救药的地步,尚且知道爱美人更爱江山。

那句老话说的好,越老越色!

得亏这货!还不算老!

提上裤子的李隆基,三步并做两步,就来到了花厅。

看过了李白写给他的户部甲库核查报告,李隆基又细细询问了事件经过,这才重重一拍面前案几,霸气側漏的开始发号施令。

“令万骑陈玄礼,即刻率兵捉拿户部员外郎崔中石,及甲库相关负责官员。”

既然提到了“万骑”,那咱们就不得不说道说道这个牛逼的存在了!

这个万骑,在唐朝军队中的地位那可非同一般呀!比之朱元璋的锦衣卫,有过之而无不及!

万骑,起源于唐太宗李世民组建的一支贴身骑射卫队。

最初规模没这么大,只有百十来人,当然了,当时也不叫“万骑”,而叫“百骑”。

这些骑兵,大都是从官奴和少数民族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勇士,平时穿着虎皮纹饰衣衫,骑着豹纹装饰的马匹,整天跟在皇帝身边,耀武扬威、牛逼呼啦。

嘿!这!我觉得李世民这小子,这是在刻意模仿曹阿瞒的“虎豹骑”呀!

搞了半天,老曹原来是天可汗的偶像啊!

言归正传,后来,随着皇权逐步加强,这支队伍的规模也日渐扩大,达到了一千人左右。

重俊政变之后,中宗把队伍的规模扩大到一万人左右,自此,“万骑”之名威震长安。

到了李隆基担任临淄王的时代,他更是靠着“万骑”的将领葛福顺、陈玄礼、李仙凫等人的支持,发动政变,成功的从韦皇后手中夺取了政权。

可想而知,长安城中的这支骑兵部队,对于李隆基来说意味着什么?

第四十八章 可怜虫替死鬼

高力士领命之后,匆匆忙忙安排传令去了。

李隆基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继续发号施令。

“命京兆尹杜暹,速速前去勘察现场,务必以最快的速度,将刺客缉拿归案。”

“命金吾卫将军萧嵩,速速整治皇城治安,加强巡防力度,若是再出纰漏,提头来见!”

“命右羽林卫将军高仙芝,立即协查长安城,将私自携带弓弩以及制式兵器者,统统下狱,严加拷问!”

“………”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随着李隆基一道接一道的旨意发布下去,长安城中今夜无眠。

李隆基,将在武惠妃处没有发泄出来的蛋白质,运用帝王之火,气化成了冲天怒气。

这一通王八之气一侧漏,顿时舒坦多了!

又询问了几句李白的伤势,便温言叮嘱玉真公主。

“让李爱卿安心静养,朕一定会为他主持公道,此番户部甲库核查的好!日后核库,朕会派出羽林将军随行……”

絮叨够了,许是又想到了今晚被妹妹搅了好事的悲催经历,李隆基话锋一转。

“九妹啊!你这也老大不小了!既然这么钟意李爱卿,不如兄长给你赐婚算了!”

玉真公主闻言,当即一愣,随后迟疑片刻,扭捏着嗔道:“三哥!你天天日理万机!哪来的闲心管小妹的事?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人家可是修道之人!”

说完,逃也似的跑了。

李隆基这个郁闷啊!

心说:“你还修道之人?当朕不知道吗?朕这大唐,多少青年才俊都被你给修了!你这就是花心!唉!还是朕痴情啊!性情中人没办法!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朕生死相许啊!九妹啊九妹!你就不能像为兄学学吗?你当皇兄我不知道?你其实就是欲要效仿那武曌建立后宫,可是,但凡有点血性的好男儿,又岂能甘愿………”

愣愣坐这里,思绪不知不觉跑茅了的李隆基,半晌之后自嘲的笑了笑。

自言自语道:“是啊!朕操的这是哪门子的闲心?九妹都这么大了!不管了、不管了!由她去吧!”

这时,高力士鬼魅一般悄无声息的来到李隆基身侧。

颤声道:“陛下!刚刚收到消息,户部员外郎崔中石悬梁自尽了!”

“哼!畏罪自缢!岂有此理!以为这样便可逃脱惩戒吗?传朕旨意,抄家、灭族!”

李隆基果然是心中有猛虎,前一刻还温情脉脉,后一刻就欲让人断子绝孙了。

高力士弱弱的提醒道:“呃!陛下!据说这个崔中石乃是博陵崔氏外房子弟!灭族只怕是,只怕是………”

“又是博陵崔氏!胆大妄为!欺人太甚!哼!总有一天朕会给他们好好算算总账!那就先抄家吧!”言毕,李隆基无力的摆了摆手。

高力士,识趣的再次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这老货!就像是习练了轻功水上漂一般,竟然走路无声!

可见,想要在这宫内生存,没有绝技是不行滴!

尤其是皇帝所宠信的那些人,肯定必有过人之处!

譬如说,那武惠妃吧!

呃!貌似在此处探讨这个问题,似乎有点少儿不宜呀!

算了!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吧!

李白遇刺一案,搅的长安城内几日都鸡犬不宁,不过刺客很快就被缉拿归案了。

施放冷箭之人,正是崔中石府上的一名武师。

在崔中石自缢之后,他便投案自首了。

户部甲库银钱短缺案,也一并水落石出。

调查的结果是,崔中石利用职务之便,用户部甲库之中的铜钱,开展民间兑换业务,继而从中谋利。

其实,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这么大的买卖,就凭他崔中石一个小小的户部员外郎,那肯定是玩不转的。

此时的开元通宝非常紧俏,如果按照正常的兑换比例,一两白银应该能够兑换一千枚铜钱。

可是,这个时代白银的流通性远远赶不上铜钱,民间更是储钱而不储银。

再加上,普通老百姓往往是以物易钱,譬如:用自己家产出的粮食,或者布匹、锦、帛、绢等。

市面上若是想兑换铜钱,通常都是要吃点亏的,一两白银顶多也只能兑换到九百多不到一千枚铜钱。

而如果是以物易钱,那就更离谱了。

普通老百姓平日里以物易物也就罢了,可是缴纳赋税、免除徭役、托关系走门子,包括打个官司,哪里又能离得了钱呢?

可想而知,崔家空手套白狼,拿国库之中的铜钱来搞兑换这门生意,得有多大?

小小的户部员外郎,焉能玩的转?

崔中石,只不过是一只被人推出来做了替死鬼的可怜虫而以!

猜测归猜测!

涉及到天下第一大士族的事,谁又敢没有真凭实据就胡咧咧呢?

没见李隆基对其都有些投鼠忌器吗?

此案,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崔中石之上,没再牵连出一人。

唯一的好处就是,后面的核库工作进行的相当顺利。

有了崔中石前车之鉴,其余各库负责人再也不敢掉以轻心。

纵然有些亏空,可都数额不大,显然,这些人已经将工作全都做到了前头。

李白,自从被玉真公主请来的太医起出了箭头之后,大腿便已经暂无大碍。

宫里的名贵中药材,果然犀利,再加上李白的消毒抗感染常识,他的伤好的特别快。

这不,都能那啥了嘛!

玉真公主满足的躺在他的怀中,脸上仍旧布满了还未褪尽的性福潮红。

她呢喃道:“白郎!你这受伤了之后,似乎变得更加威猛了呢!刚刚本宫都快要窒息了!你好不温柔!”

李白嗤笑道:“还不都是你!不停的叫喊着让我不要停,让我使劲。这会儿子,反倒得了便宜又来卖乖!好没道理!”

“白郎!死相!你就不能顺着点儿人家的意思来吗?非要说的这么直白?”

“好好好!那我下次温柔点!只蠕动蠕动!行了吧!”

“坏死了你!冤家!嗯嗯!啊啊!………”

李白就像孙悟空一样,不得不再次掏出他的如意棒,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降妖除魔。

云收雨歇之后,李白轻声道:“持盈!我们成亲吧!我爹娘都催促好多回了!毕竟我也老大不小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第四十九章 玉真公主的心魔

玉真公主闻言,瞬间又是一滞。

片刻之后,狡黠的笑道:“本宫可比你大整整七岁呢!你真敢娶?”

李白臭贫道:“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凡是不以成亲为目的的上床,都是耍流氓!”

玉真公主见他说的颇为有趣,似乎真的不在乎她的年龄,便继续绕圈子。

“你真能接受我的过去?”

李白认真道:“以前我都不认识你,自然不会纠结那些有的没的!可是以后就不同了!你已经是我的女人!我就得负责!”

玉真公主既有些感动,又有些慌乱,急道:“哎呀!白郎!咱们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再说了!我们可是姐弟!”

李白嗤笑道:“你可拉倒吧!别自欺欺人了!有这样的姐弟吗?瞧瞧!如此坦诚相待、赤诚相对的姐弟,我还真没见过!”

李白指了指自己赤裸的胸膛,不满的吐槽道。

玉真公主,见李白有些面色不虞了。

撒娇似的娇嗔道:“哎呀!白郎!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是不知道,在这长安城里,莫说像我们一样的姐弟了,就连那名为母子的,还不是照样赤诚相见!你又何必当真呢?”

李白闻言大怒:“好你个李持盈!我一片真心对你!合着你真拿我当小狼狗了?”

“小狼狗?”

这词,一下子将玉真公主给整懵了。

“就是面首!男宠!”李白有些急赤白脸了。

“咯咯咯!”玉真公主笑得花枝乱颤。

“别笑了!我跟你说正经事呢!”

“哎呀!现在商量什么正经事嘛!我们都这么不正经,能商量出来个什么呀!”

说着,玉真公主翻身又骑跨了上来,一张红唇瞬间就堵住了李白的嘴巴。

“嗯嗯!啊啊!啪啪啪!……”

显然,这正经事是无法再谈了!

两人,又开始做起了那更为正经的事。

李白在公主府里欲仙欲死的养着伤,而他亲手培养出来的那帮审计工作者,已经核查完毕了左右藏署辖下的好几处府库。

这个世界离了谁,太阳都会照旧升起。

李白倒下了,千千万万个李白站起来。

呵呵!虽然听起来有点夸张了,但是道理的确如此。

自从李白遇刺之后,王维与王昌龄就退出了秘阁。

主要是,太原王氏家族明令他们如此,他们也是不得不顺从宗族的意愿。

毕竟在这个时代里,宗族的力量与权威,对于族中子弟来说,那是绝对不敢违抗的。

否则,后果是不可想象的。

这两货!闲来无事,这不!就带着孟浩的嘱托前来探望李白了嘛!

青子将他们接进来之后,尽管这俩个老王,皆是出自于世家大族,可是,一路行来还是被公主府的奢华给震慑住了。

来到梧桐苑之后,王维见李白正躺在一张奇怪的椅子上,惬意的坐在树荫下摇摇晃晃。

立即忍不住打趣道:“太白兄!你这日子过得滋润啊!老周、老袁他们几个,可还在光着腚盘库呢!还是你逍遥自在呀!”

还是王昌龄厚道,他赶紧阻止王维。

“唉!摩诘贤弟!太白贤弟这是在养伤!你没见大腿中间鼓鼓囊囊的吗?都肿了!”

李白没好气道:“你们这到底是来看我,还是来气我的?有这样的吗?”

几人嘻嘻哈哈一阵,侍女泡好了香茗,青子搬来案几、胡凳,几人便开始品茗论道,霎时间妙语满院。

恰巧玉真公主前来探问李白伤势,见这对世家公子哥气度不凡,登时心中欢喜。

又令晴儿去张罗酒宴,这便要在梧桐苑宴饮。

王维与王昌龄初见玉真公主,起初还有些拘谨。

但随后,见公主殿下不但甚是随和,而且待人亲切,渐渐的便放开了。

都是文人,聚在一起宴饮哪能少了饮酒赋诗。

王维年轻气盛,早就对李白诗仙之名心中不服,如今公主殿下当面,那自然是憋着劲表现。

李白对此也表示理解,他觉得,毕竟王维还要参加明年的科试,能够博得公主殿下青睐,自然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为了成全二人,李白反倒只作了几首平常诗文。

可惜王昌龄所作的《秋苑》,也只是平平,并非他所擅长的边塞诗体。

金井梧桐秋叶黄,珠帘不卷夜来霜。熏笼玉枕无颜色,卧听南宫清漏长。

而王维,则是拿出了他的得意之作《山居秋暝》。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末了,还意犹未尽,又作了一首《相思》。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这就厉害了!

放到后世,这都是妥妥的撩妹大杀器,何况在这诗歌如流行歌曲一般风靡的诗歌盛唐?

玉真公主这个花心大萝卜,顿时看向王维的目光就不一样了!

两相一比较,李白属于略带硬朗风格的帅气型男。

而王维,则是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温润如玉、乖宝宝、小白脸子型暖男。

再看看他写出来的诗,多么的柔肠百结、沁人心脾!

玉真公主真是越看越欢喜,说实在的,李白与王维这两种不同类型的男人,她都喜欢。

再加上,她自己那高贵无比的身份,以及从小到大,所接触到那些强权女人的潜移默化。

她真的觉得,以她的身份与地位,同时拥有这两个男人,并非天方夜谭!

“武曌那个老妖妇,都可以拥有那么多面首与男宠,我为什么不行呢?而且我才二十七岁,正值风华绝代!她那时都七老八十了!凭什么?”

这就是,玉真公主此时内心真实的想法!

也是她几次三番,拒绝李白提出成亲要求的心魔所在!

正当玉真公主内心纠结之时,王维又骚包的抱起琵琶展现了一番自己的才艺。

这一下子,可就要了玉真公主的亲命了!

虽然,没有“千呼万唤始出来”。

但是,这个玉面小郎君,“犹抱琵琶半遮面,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的赶脚,还真是一下子就出来了!

第五十章 伤心是一种说不出的痛

紧接着,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意。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最终,花心大萝卜玉真公主,被这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的意境,彻底征服了!

我滴个亲娘耶!

王维这个娘炮,此时此刻,勾起的绝对是玉真公主的女王欲!

若非李白与王昌龄在场,只怕他小子这回可就真惨了!

蜡烛、皮鞭、小红裙……,整不死他!

李白一见玉真公主那犯了花痴一般的眼神,啥都明白了。

原来自己一直都是当局者迷啊!

连青子那个旁观者,都比自己看的透彻啊!

“少爷啊!这些贵妇你是降不住滴!”

“少爷啊!软饭好吃难消受啊!”

“公主殿下只怕,只怕,就是玩玩!少爷你可千万莫要当真啊!”

“自古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届时,伤身又伤心,我可不会安慰你!………”

一瞬间,青子曾经唠唠叨叨说过的话,一下子全都涌上了他的心头。

顿时有种难言的苦涩感,不可明状的萦绕在了他的心间,久久挥之不去。

“妈蛋呀!果然是被人给玩了!在她李持盈的心目中,我堂堂李白,恐怕还真的只是一个面首而以呀!”

“可叹我还一厢情愿、信誓旦旦不计较人家的过往,执意要给人家幸福呢!这简直太特么的可笑了!滑天下之大稽嘛!”

“唉!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意恋落花啊!罢了!那就结束这场游戏吧!毕竟老天让我穿越一场,可不是来给别人当小狼狗的!”

李白至此,才彻底看清楚了自己所扮演的角色。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是自己侧漏的王霸之气,折服了玉真公主。

岂料!人家只是一时性起,只想随便玩玩他这根嫩黄瓜而已!

桑森啊!

李白为自己感到悲哀!

能不悲哀嘛?

人家穿越,都是升官发财把妹子。

他可倒好!折腾了这么久,又是作诗,又是写剧本的,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不过只混上了个七品芝麻官。

不但没发了财,而且还得光着屁股办差,撅着腚给人当小狼狗!

这特么简直,把穿越者的脸都丢尽了!

伤心是一种说不出的痛!

李白就像是一个受了伤的小媳妇一般,次日就灰溜溜的搬回了娘家。

幸亏,娘家这个宅子是他鼓捣活字印刷换来的。

否则,他只怕连个容身之地都没有了!

玉真公主,自然是没有觉察到他的异样。

那个花心大萝卜!

尚处在一门心思猎取花美男的亢奋之中,哪有闲心顾忌李白这根已经被玩蔫了的嫩黄瓜?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心灵与肉体双重受创的李白,开始了知耻而后勇的拼搏。

他不再纠结于儿女情长了,将满腔热情全都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若是他喜欢写日记的话,估计也会在日记本上工工整整的写下这么一段话。

“人的生命是有限的,我要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了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中去!”

可惜李白是只傻鸟,不懂得写日记的妙处!

连曾经光着腚为大唐帝国办差,这么拉轰的事,都不记录一下,简直就是榆木疙瘩脑袋嘛!

哎呀!做好事不留名这招他会,可是全都要写在日记本上,这一招,他就实在整不明白了!

李白只想好好办差,希冀着届时,位及人臣之时再一雪前耻。

于是,经过几个月不懈努力之后,太府寺辖下各库以及三省六部内各甲库,全都被他整了个井井有条。

不但账目全都厘清,而且还建立了更为清晰、科学的三级台账。

进出库,支出,调拨全都一目了然,李隆基看过之后龙颜大悦,对李白的办事能力,有了更加清楚的认识。

鉴于他此番厘清国库的功劳,以及还曾被人暗杀,险些丢掉性命的悲催经历,皇帝陛下终于论功行赏了。

李隆基的理由,非常的冠冕堂皇啊!

“同样都是为陛下分忧,边疆将士可以抛头颅洒热血,我们只不过是脱一次衣裳而以嘛!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李白曾经如此狗血的言论,此番竟然被李隆基标榜成了满满的正能量!

最终还成了,激励满朝臣子的名言警句。

听的始作俑者李白,都不禁有点面红耳赤。

他直感叹:“幸亏我大唐,目前为止还没有女性公务员,否则,岂不是要像某天朝一般乱套?”

继“诗仙”、“一夜诗三十”、“新科状元郎”等雅号之后,他又得了一个“光腚监察度支使”的新雅号。

不过这些都是虚得,有点类似于某某称号,没啥屌用!

实实在在的好处是,他被皇帝陛下提升了一级,如今是从六品下监察度支使。

官服颜色,也从深青色变为了浅绿色。

至于,曾与他一起并肩战斗的那帮下属嘛!统统官升一级。

短短几个月,官职“蹭蹭蹭”连升三级,乐得周文那只官场老鸟,差点笑的都合不拢腿了!

呃!手秃噜了啊!抱歉!是合不拢嘴,而非合不拢腿。

这词貌似,不适合用在男人身上哈?

当然了,最最高兴的还是那一帮吏员们,他们终于一举夸过了官与吏的鸿沟。

达成了别人也许奋斗一辈子,也不可能达成的奢望。

虽然仅仅只是一些从九品下未入流的杂职,权力并不比吏员大多少。

但是好歹是个官身啊!说出来多气派!

古代人有时候,那也是需要得瑟一下的嘛!

孟浩经过这一遭,竟然也破天荒的被任命为了,从九品下监察度支使署正字。

郭子仪、仆固怀恩与李光赞三人,也搂草打兔子获得了一个,从九品下监察度支使署巡查队正的武职。

果然是,只要站在风口上,猪也能被吹上天!

天子一高兴,这官帽子不要钱似的“啪啪啪”直往下掉啊!

什么?

这个“啪啪啪”用在此处不合适?

要纯洁!纯洁一点好不啦!

将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中去的李白,正自感慨升官不易,觉得自己撅着腚没黑没白的干了这么久,才往上挪动了那么一点点,收获与付出简直不成正比!

“一个品阶,分正、从两级就不说了,每级还要再分上、下两档,这特么!猴年马月才能升迁成三品大员?”

李白正自吐槽间,青子来报。

“少爷!玉真公主府的晴儿姑娘来了,说是公主殿下已经在府中设好了庆功宴,专门等着为你庆贺升迁之喜呢?”

“妈蛋的!难道又想换口味了吗?老子又不是她养的男宠!想呼之即来、挥之即去,门都没有!”

李白登时回想起了心中之痛,怒不可遏的大吼道。

第五十一章 玉真公主的说客

晴儿就在厅中静候,青子见李白反应如此激烈,骇得他赶紧湊上前去就欲捂嘴。

牛脾气上来了的李白,岂能让他如愿?

他一把推开面有忧色的青子,牛眼一瞪。

“干啥?有什么不敢说的?老子再说一遍!我不是面首!也不是男宠!她李持盈恐怕是将我李白看扁了!”

静候在厅中的晴儿闻言,吓的娇躯一颤,半晌之后,返身出门匆匆而去。

青子无奈,劝慰道:“少爷!你这又是何苦呢?一日夫妻百日恩……”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起这个,李白怒火更甚。

“你狗日的给我闭嘴!什么夫妻不夫妻的?人家拿本少爷当啥了?你不知道吗?”

“关键,你并不是面首、男宠和鸭子啊!干嘛非要钻牛角尖呢?稀里糊涂的不是挺好吗?”青子可不怕他,一开口就直白无比。

李白急赤白脸道:“你懂个屁!当了老子的女人还想和别的男人上床,你当老子是活王八吗?”

“可是!她是公主殿下呀!”

“公主殿下怎么了?她自己要疯我管不着!可是她休想让我和他一起疯!………”

当这主仆二人在这里喋喋不休的掰扯之时,晴儿已经回到了公主府。

玉真公主的贴身丫鬟,自然不可能向着李白说话。

晴儿将自己在李府所听到的言论,一五一十的禀报了玉真公主。

气的玉真娇躯瑟瑟发抖:“这个白眼狼!本宫看他是翅膀硬了!当本宫的男宠怎么了?委屈他了吗?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哭着喊着想当本宫的男宠还当不上呢?”

晴儿、容儿好一番劝慰之后,玉真公主才气咻咻道:“给本宫使性子!那就先凉他一段时间再说!有他上赶着求本宫的时候!”

就这样,李白与玉真公主,因为王维这个隔壁老王的介入,关系瞬间从蜜月期步入了隔阂期。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又是几个月,眼看着开元八年就要过去了,李白始终不愿意再去见玉真公主。

不知道是因为李白留给玉真的印象太为深刻,还是因为这家伙活儿太好。

总之,玉真公主对他那是念念不忘,时间隔的越久就越发的想念。

可是她贵为公主,又拉不下脸面低声下气来求李白。

于是,解铃还须系铃人。

此事,就又着落到了苏瑶婷身上。

苏瑶婷如今,对李白这个弟弟,那是非常看中的。

她看人的眼光非常准,觉得李白日后必成大器。

因此,虽然她肩负着玉真公主的使命而来,但是对李白的关心之情还是溢于言表的。

苏瑶婷觉得,家中气氛不利于调停两人之间的感情纠葛,便将李白约至了红拂院。

唐朝的文人雅士,对青楼楚馆非但不排斥,隐隐仿佛还有些以狹妓为荣的迹象。

名士风流,这“风流”二字,应该就是从这来的。

李白轻车熟路到了红拂院之后,红儿一见他来了,欢快的像只小鹿一般,兴冲冲就扑了过来。

胸前的一对饱满,有意无意的蹭着李白的臂膀,嘴中不停,夸张至极道:“哇!状元郎!你可算是来了!都想死红儿了!玲珑姐姐夜里做梦都念叨你好几回呢!……”

红儿连珠炮似的唠叨着,将他连推带拽的拥到了阁楼之上。

玲珑闻听李白来了,赶紧过来见礼,刚刚寒暄客套几句,苏瑶婷就到了。

二女见到苏瑶婷,自然不敢再放肆。

明白二人有正事要谈,便告罪一声,退出了阁楼雅间。

苏瑶婷落落大方的坐下来之后,笑颜如花道:“白弟!你与公主殿下这是闹那样啊?”

李白郁闷道:“婷姐!此事我还正想请你给我评评理呢!哎!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她李持盈竟然拿我当面首!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白不说还好,提起这茬,真的是心痛不以。

苏瑶婷望着气鼓鼓的李白,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

李白愕然:“婷姐!有那么好笑吗?弟弟我都被人当作男宠了!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咯咯咯!”苏瑶婷笑得更放肆了。

“白弟!姐姐还真没发现,你原来竟然还是个情种!”

李白没好气道瞪她一眼,懒得搭理她,随手抓起桌案之上的酒壶,闷闷不乐的自斟自饮了起来。

苏瑶婷赶紧收敛起笑容,斟酌着说道:“白弟啊!她毕竟是公主殿下!你不能将他当作平常人看待呀!金枝玉叶、天潢贵胄………”

“我只知道她是个女人!既然已经做了我的女人,再去和别的男人上床,那我成什么了?”

李白拥有后世思维,他对皇权可没有这个时代人的那种敬畏,自然对苏瑶婷的言论嗤之以鼻。

苏瑶婷见他死倔死倔的,知道再多废唇舌也是白搭,便转换了话题。

“若是真的得罪了公主殿下,你有想过后果吗?”

李白一边借酒浇愁,一边嘴硬道:“大不了我离开京城!我算是看透了!人若是想活得硬气,还得靠自己!狐假虎威终究是海市蜃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多了酒的缘故,李白语气之中透露出对权力极度的渴望。

苏瑶婷对他这句话深以为然。

她之所以不停周旋于长安城的权贵圈,不就是为了让老苏家更加的强大吗?

对李白,起初她是完全抱着利用的目的,可是随着接触的越来越多,渐渐的由欣赏而仰慕,最终转变成了喜欢。

苏瑶婷与玉真公主年纪相仿,同样是虎狼之年,正是喜欢小鲜肉的阶段。

李白才华横溢且英俊潇洒,她若是没有好感那就怪了!

当初如果不是玉真公主弄走了李白,说不得苏瑶婷早就下手了。

如今,见两人之间出现了裂痕,李白又如此困惑,尽管苏瑶婷非常不愿意看到他们冰释前嫌,可是又不得不前来当说客。

她的内心其实也是矛盾的,见李白在她面前借酒浇愁,她便也一杯接一杯的陪着喝了起来。

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两人话匣子一打开,聊的就没完没了了。

不知不觉的,两人就全都醉意朦胧了。

苏瑶婷一喝断篇,心中那压抑许久的情愫,就如海浪一般汹涌澎湃起来。

见仰慕之人就在眼前,她当即就不淡定了。

鬼使神差的端起酒杯,就依偎到了李白怀中。

一只柔若无骨的胳膊,一下子搂住了李白脖颈。

一张娇艳红唇,凑近似乎也喝糊涂了的李白耳畔,吐气如兰道:“白郎!来吧!咱们喝个交杯酒!”

第五十二章 人和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门外的红儿,其实一直都并未走远,苏大小姐在此,她自然得时刻准备着听招呼。

室内二人的情形,她在门外听的是一清二楚。

见她静心布置的催情熏香,反倒成全了苏大小姐好事,红儿心中暗恨。

她原本想,待苏大小姐与李白谈完事之后,自己再次上去伺候之时,便是机会。

谁曾想,苏瑶婷与李白竟然那么能絮叨,这一叙,就是一个多时辰。

酒意上涌加上催情熏香的作用,怪不得二人会如此操切。

红儿在外面扼腕叹息,苏瑶婷与李白却在里面意乱情迷了。

“白郎!你可知道?自从你走了之后姐姐有多想你吗?”

苏瑶婷醉眼迷离,嘴里梦魇一般似娇似嗔道。

一副娇躯魅惑至极的扭动着,不停的朝李白身上贴。

李白这还是第一次喝醉,虽然这唐朝的米酒度数并不高,但是失意之下,一杯接一杯的喝,也是会醉倒的。

几个月没碰女人了,如今被苏瑶婷这么一骚情。

顿时天雷勾动了地火,再加上催情熏香的功效,李白登时释放出了心中的狼。

狼那可是禽兽啊!

李白兽性大发之下,那可真够苏瑶婷喝一壶的!

哼唧的那个凄惨啊!

听的门外的红儿,简直感同身受。

那副面红耳赤,双眼迷离的模样,好似难受的腿都快合不拢了!

然而,屋内两个始作俑者,一点觉悟也没有,折腾的更起劲了。

那副忘情投入,以及旁若无人的做派,整出来的动静,简直令人闻者心塞,听者……呃!落泪。

嚎得实在是太过凄惨了!听!

“呃!啊!嗯!唔!哦!咦………”

“啪啪啪!哼、哼、哼!……”

两人情到浓处,那露骨至极的羞羞言语,咱们就不再在此处赘述了啊?负责河蟹大神会怪罪滴!

一番酣战之后,二人相拥着沉沉睡去。

他们倒是嗨皮痛快了,可是真苦了红儿这个丫头了!

这特么!红果果的,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呀!

清晨时分,苏瑶婷率先醒转了过来。

她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突然,还未完全伸展的动作突兀的一滞。

她似乎猛然间发现了,自己竟然赤身裸体连亵衣都未着。

慌乱之中,她本能的扯了扯锦被,这一扯之下又发现,自己昨晚竟然睡在红拂院的阁楼里。

随着感官的逐渐恢复,身下随即传来黏糊糊刺痛痛的感觉,这让她好似一下子记起来昨晚的疯狂片段。

侧过头来,果然见李白猪仔似的睡的正香。

苏瑶婷面颊之上,漾起一丝既幸福又羞涩的潮红。

她莫名的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

似乎,曾经只在过世许久的丈夫身上感受过,而其它人,似乎从未有人能带给她这样一种奇妙的感觉。

似依恋,又似迷恋、依赖与眷恋,总之说不清道不明。

反正,看着这个小自己六七岁的男人睡在自己身边,没来由的就有一种踏实与满足感。

苏瑶婷陶醉其中,就那样定定的盯着李白发呆。

苏瑶婷这个深闺熟妇,看着看着,脸上竟然不自觉的浮现出了小女儿般的娇羞与窃喜。

就在此时,李白突然睁开了眼睛。

两人随即皆是惊呼出声:“啊!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

掀起被子一看,李白蒙逼了。

半晌之后,无奈道:“哎呀!喝酒果然误事!瑶婷姐对、对不起!”

苏瑶婷经过短暂的慌乱之后,随即镇定下来。

她不忍李白自责,开解道:“不全怪你!我也喝多了!”

李白甚觉尴尬,只能不好意思的讪笑,籍此缓解气氛。

苏瑶婷反倒放开了,她盯着李白的眼睛,郑重的说道:“白郎!其实我早就喜欢上你了,以后我就是你的女人!你要是什么时候想我了,就来找我,我不求名份,也不会干涉你的生活………”

一通感人肺腑的表白之后,李白更蒙逼了!

“这特么是什么节奏?”

“玉真公主当我是小兽,这、这、这苏瑶婷,却要上赶着给我做小三?”

“人和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面对着美妞大熟女如此掏心掏肺的表白,李白能拒绝吗?

貌似,吃干抹净之后,假道学一般狠狠撂下一句:“休想!你这荡妇!以后给老子滚远一点,我不认识你!”

这、似乎也不地道吧?

做人不能这么无耻哈?

要真那样了,那岂不就成了金山寺的法海禅师了吗?

李白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苏瑶婷上了他,还是他上了苏瑶婷?

反正,这两人以后就有了奸情。

呃!这样说,貌似有点不好听哈?那就姑且称之为“地下情”吧!

玉真公主,恐怕是做梦都没想到,她所派出的撮合大使竟然色胆包天,将她的小兽给偷偷摸摸戳合了!

左等右等,始终不见情郎回头,她终于坐不住了。

适逢开元九年年节,李白忙着走东家蹿西家的给亲朋古旧拜年,她还真逮不住李白这条滑泥鳅。

好不容易等到过完了年节开了衙,玉真公主就怒气冲冲的杀到了监察度支使署。

李白,自然是不肯低头的主!

再说了,想让他一个穿越者大诗仙状元郎,老老实实的给玉真公主当面首男宠加小兽!那肯定是办不到滴!

两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待玉真公主气鼓鼓的走了之后,周文这个老鸟见李白面色不虞便前来开解。

“太白贤弟!你这又是何苦呢?不就是睡个女人吗?又不是要你的命,至于吗?”

“哼!说的轻巧!你个老东西搞搞清楚,人家那是要睡我!你年轻的时候咋不去当面首呢?”

“哈哈哈!我倒是想去!也得有人看的上啊?当面首好啊!多省心啊?你、你、你该不会是不中用了吧?”

“你个老不正经的!滚蛋!滚犊子!”

“哎哎!唉唉!莫生气!气大伤身!小老儿我这里有教坊司流传出来的大力丸药方,明日老夫就给你送过来,保准好使!谁用谁知道!”

第五十三章 鱼翅与熊掌

玉真公主亲自出马,谁曾想李白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

她怒气冲冲的回府之后,越想越气,劈手摔碎案几之上的一套玉盏之后,犹不解气。

“岂有此理!吾堂堂公主之尊!他李白未免也太狂傲了吧?”

晴儿、蓉儿早已吓的噤若寒蝉。

玉真公主呼哧呼哧喘了一会儿粗气,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

“备车!本宫要即可进宫面见皇兄!一定要将这个忘恩负义之徒贬到天涯海角去!”

一个时辰之后,玉真公主紧赶慢赶,总算是赶到了大明宫。

今日,玉真公主来的正是时候。

虽然,李隆基仍然还是在武惠妃处,但是,二人此时可并未做那等羞羞之事。

二人此时,正在郎情妾意的共进晚餐。

尽管没有长烛与拉菲,可是气氛照样温馨甜蜜。

武惠妃腻在李隆基怀中,似嗔含娇舀起一勺羹汤,骚情的喂向对方。

“三郎!来尝尝这款甘露羹吧!此羹由千年何首乌以及新鲜的鹿血、鹿筋熬制而成,喝了最大的好处就是,嘻嘻!三郎你会更加的龙精虎猛的!”

色狼李隆基闻言,立即笑得见牙不见眼,赶紧顺从的张开嘴了巴。

喝下之后砸吧砸吧,满意的夸赞道:“嗯!不错!爱妃有心了!”

武惠妃得了褒奖,更加欢喜了。

“三郎!再尝尝这道新菜,这是野猪鲊,是将野猪肉去骨煮熟,晾干后切片,再用粳米饭相拌,加茱萸子和食盐调和,用泥封入坛内一月,然后取出蒸熟的。食用时再佐以特制酱料,味道简直妙不可言!”

听的李隆基,眼睛顿时一亮。

武惠妃仿佛是得到了鼓励,继续滔滔不绝的卖弄。

“还有这道驼蹄羹,三郎也尝尝,庖厨改良了做法,制作时加入了冬笋、香菇、松仁、蝎茸等食材,慢火足足熬制了八个时辰,常吃据说可以长生不老!……”

妈蛋呀!这娘们可真能瞎忽悠!还长生不老!

这尼玛难道是唐僧肉吗?

李隆基还就吃武惠妃这一套,似乎她说的越玄乎,听着就越受用。

显然,这女人是摸着了李老三的脉门。

厉害呀!不但能在床上忽悠,下了床照样不含呼!怪不得能被李老三长宠不衰?

老话果然说的对,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嗨皮还能上大床,这样的女人一准能俘获男人的芳心!

二人吃吃喝喝正自你侬我侬间,就听一个声音不合时宜的自殿外响起。

“是何美食竟有如此神奇之功效?长生不老?虚妄之言尔!小妹我潜心修道近二十载,亦不敢妄言长生,皇嫂未免也太过儿戏了吧?”

武惠妃闻言,就像是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

姑嫂关系,本来就如婆媳关系一般难搞,再加上她一向看不管玉真公主。

平日里倒还罢了,两人在李隆基面前,勉强还能做到和平共处。

今日玉真公主气不顺,就像是大姨妈老不来,憋出内伤了一般,出口就这么直白的拆台。

武惠妃岂是易与之辈?

顿时以牙还牙道:“吆!我当是谁这么大胆呢?原来是九妹啊!笑死个人了,你那也叫修道?挂羊头卖狗肉的勾当,也好意思堂而皇之的拿出来说?”

玉真公主,简直肺都快要气炸了!

“本宫今日出门真是没看黄历呀!这一个个的,简直都如恶犬一般狂吠!总有一天本宫会将你们的獠牙全部都拔光!”

“你!陛下!你听听!你听听!李持盈她还有没有长幼尊卑了?竟然当着你的面骂我!”

武惠妃顿时不依了,朝李隆基告起了撞天屈。

李隆基有点头大了!

他也是觉得,这个妹妹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上次棒打鸳鸯的事且先不提,这次确实是有点过了!

“女儿家家的要拔谁的牙?还骂爱妃是狗?那朕岂不成了公狗了?”

李隆基这只很有觉悟的公狗如是想着,脸色当即就有些不好看了。

“九妹!休要放肆!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岂能如此说话?”

玉真公主见李隆基真的发飙了,当即就使出了小时候的小伎俩,一言不发,低下头装委屈。

李隆基见状,一下子想起了小时候二人相依为命的日子,脸上渐渐多云转晴。

片刻之后,不忍道:“九妹啊!今日进宫所为何事啊?还未用膳吧?来来来,一起来尝尝这毓秀宫新来庖厨的手艺。”

玉真公主,此番可是怀着整治人的目的来的,她可无暇赌气,见状赶紧借坡下驴。

“好啊!小妹的肚子正饿着呢!那就谢谢三哥了!”

这声三哥叫的,含糖量那是相当的高啊!最少得是三个加号。

只把一旁的武惠妃,恨得牙根痒痒。

可是,人家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她又能如何呢?

玉真公主边吃,边絮絮叨叨的开始打起了李白的小报告。

“三哥!那个李白太不是东西了!小妹我当初举荐于他,简直就是瞎了眼了!忘恩负义!毫无感恩之心!这样的人,三哥你绝对不能重用!这是人品问题!………”

絮絮叨叨一大堆,说起来就没完没了。

女人真是天底下最最善变的动物,这句话一点都不假。

当初,玉真公主将李白夸的跟一朵花似的。

现在呢?听听!贬的一钱不值,简直比臭狗屎还臭!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李白不愿意再睡她了!

准确点来说,那就是,李白不愿意同别人合伙睡她!

李白啊李白,他这才叫真正的“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啊!

说的再准确点,那就是,成也锤子、败也锤子!

李隆基总算是听明白了,合着这是小两口闹矛盾了!

他对李白的印象极好,既佩服其诗才,又觉得李白是个不可多得的干才。

别的不说,就说厘清国库一事,李白就干的非常漂亮。

于是,李隆基恶趣味的笑着,沉吟片刻道:“既然他是这样的人,那、留之何用?朕即刻下旨,明日午时三刻将其斩了吧!”

玉真公主登时愣住了。

其实,她只不过是想吓唬吓唬李白,想通过流放、贬官这种方式,逼迫李白就犯。

至于说杀了他嘛!

她一时半会还真舍不得。

她是真喜欢李白,毕竟这样的才子,是几十年难遇且独一无二的!

稀缺资源呀!

岂能说咔嚓就咔嚓了?那根嫩黄瓜她还没玩够呢!

她是既喜欢李白,也喜欢王维,毕竟两人并非同一类型。

鱼与熊掌她想兼得,就这么简单。

第五十四章 被贬出京

玉真公主闻言,登时方寸大乱。

“三哥!你贵为天子不能乱杀无辜!太上真君曰: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杀孽无涯……”

“呵呵!笑死我了!竟然还标榜自己是修道之人?这分明就是佛家谶语嘛!”

一旁的武惠妃实在受不了,不待她说完便忍不住再次出言挤兑。

玉真公主恼羞成怒:“神机曰:佛本是道,管他是谁说的呢?有什么打紧?你一点都不关心三哥!人家这是在阻止三哥犯错,你知不知道?”

李隆基,一看这两个娘们又有要掐架的趋势,赶紧息事宁人。

“停、停、停,九妹!那你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这也是被这根搅屎棍搅毛了,只想赶紧将其打发走。

玉真公主闻言,登时转移了火力。

她早就想好了,这回既要贬李白出京城,又不能贬的太远。

否则,他若是回心转意了,光是那遥远的路途,还不得将自己的心焦死!

至于出府时所说的,要将其贬到天涯海角去的气话,在车上时她就改变了主意。

女人都是善变的嘛!

再说了!如此稀缺又好用的嫩黄瓜,整到天涯海角去,那不晒蔫了吗?

“三哥!念其尚且还有几分用处,不如就先贬去华州让他好好反省反省,若是知错能改,你再酌情使用,如何?”

李隆基,是真怕被这个妹子纠缠不清。

况且,他也正欲将李白放到地方上去磨练磨练。

毕竟,没有做过亲民官的臣子,难当大用。

于是,他立即吩咐道:“速命吏部尚书岑羲前来见朕。”

高力士闻言,谦恭的应答一声,转身出门急匆匆传令去了。

玉真公主见自己的计谋得逞,阴霾的心情终于晴转了过来。

美美的饕餮了一顿之后,岑羲匆匆而来。

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分别与李隆基、武惠妃、玉真公主三人见过了礼之后,出言问道:“不知陛下召老臣来此,所谓何事?”

李隆基先摆了摆手,令武惠妃与玉真公主退下。

然后略带歉意道:“岑爱卿!此番召你前来,朕就是想问问,华州六品官职可还有缺?”

岑羲先告罪一声,接着便从宽大的袍袖之中掏出了一个折子来,然后打开细细查看一番。

“回禀陛下,除了华州正六品司马一职空缺之外,还有从六品上华阴县令,从六品上华州卫长史,以及从六品下茘城县令。”

这老家伙果然是有备而来啊!随身竟然还携带着笔记本!

也不知,他平日里就是如此兢兢业业,还是向高力士行了贿赂,得到了提点。

李隆基很满意岑羲的工作态度,赞许道:“岑爱卿果然是老成谋国之臣,若是我大唐的臣子全都如爱卿一般兢兢业业,朕岂不是连睡觉都要笑醒?”

岑羲得了褒奖,赶紧装逼谦虚道:“陛下谬赞了!这都是为臣的本份!食君之禄,理应忠君之事!”

李隆基甚觉顺耳,哈哈大笑。

笑罢,正色道:“岑尚书!朕欲令监察度支使李白出任华阴县令,你意下如何啊?”

岑羲心说:“你都定下来的事还来问我作甚?老夫敢反对吗?”

可是,皇帝陛下既然这样问了,他又不能不发表点看法。

人老成精的他自然明白,做一个只会点头应是的应声虫,是无法博得皇帝青睐的。

于是,他斟酌一番,慢吞吞道:“陛下!这个李白虽然是状元出身,但是这仅短短一载有余,若再次拔擢,是不太过操切呢?华阴乃是上县,责任重大!只怕、只怕不妥吧?”

李隆基无所谓道:“厘清府库一事,李白劳苦功高,提升官职本来就无可厚非,况且,离京赴外任循常例理应提升官阶一级,这并无不妥之处。”

岑義其实,也就是想要表明一种姿态,见皇帝陛下如此说,自然不会再自讨没趣。

李隆基,之所以非要提升李白的官职,那也是有原因的。

李白为了厘清国库,不惜与各大士族为敌,期间甚至还差点搭上了性命。

这样的臣子!又有谁看不明白这是铁了心跟着他李隆基混事的?

若是,真行了那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之举,日后还有谁再敢掏心掏肺的跟着他李隆基混?

也许有人会说,李隆基贵为天子,想跟他混的人多了去了,少了李白一个又有何妨?

这就大错特错了!

表面上看,确实是并不缺李白一个,可是真心实意的又有几人呢?

满朝堂各怀鬼胎的人,还少吗?

因此,李隆基这样做也有点千金市马骨之意。

这货!其实压根就是个和稀泥皇帝!

自从他的皇位坐稳之后,他就懒得再像从前一样殚精竭虑了。

也许在他看来,坐稳了皇位不及时行乐?那坐这个位子所谓何来呢?

故此,才有了前半生英明,后半生糊涂的一塌糊涂的唐玄宗嘛!

自己追求奢靡享受的同时,对自己的亲妹妹也包容、宠溺的无边无垠。

这就是唐明皇李隆基。

糊弄过去了玉真公主,又未薄待李白,李隆基心中无愧,又喝了那劳什子的甘露羹,再与武惠妃嗨皮起来,那确实是龙精虎猛。

暂且不提二人的盘肠大战,咱们再说说李白吧!

李白,简直有种想要暴揍周文这只老鸟的冲动。

因为,这老货还真的是说话算话,他竟然真的送来了一张,从教坊司里某个头牌名妓处得来的大力丸药方。

整的李白简直苦笑不得!

见其那副猥琐的模样,以及挤眉弄眼那句“谁用谁知道!”

李白一下子便想起了,后世那卖蚁力神广告的本山大叔。

“尼玛!搞了半天,周文这老货!原来是个笑星啊!怪不得如此天赋异禀呢?”

李白只能无奈的吐槽!

人家也是好心嘛!伸手不打笑脸人,总不能真的暴揍人家一顿吧?

就在这种哭笑不得的心境之下,李白接到了皇帝陛下贬他出京的圣旨。

周文顿时傻眼了!

这特么的!老大都调走了还混个毛线啊!

于是这货!哪壶不开提哪壶。

“太白贤弟呀!你顶不住你早说啊!这药方老哥哥我送晚了呀!”

第五十五章 华州之行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监察度支使李白,勤勉任事、公忠体国,今特擢升其为从六品上,京兆府华州华阴县令,由于县域之内公务积压日久,故令三日之后即刻起程赴任,钦此!”

众人望着公房之内案几之上的官印、告身以及一应上任所需,俱都麻爪了。

宦官那尖利至极抑扬顿挫的传旨声,久久回响在众人耳畔,令他们一个个如坠冰窟。

“好好的一个衙门,皇帝陛下这究竟是闹那样?调走了李度支使,今后我们可怎么办啊?”

这就是众人此时的第一反应。

毕竟谁都知道,在官场上混,那得站队、抱大腿!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显而易见嘛!

如今,悄无声息的,大腿就这样走了,日后岂不是都成了没娘的孩子?

周文瞬间反应过来了,死乞白赖的乞求道:“太白贤弟!此事定与那公主殿下有关!你看!你这,服个软行不?咱这药方都备下了!你看!唉!”

李白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如此没个正形!简直就是为老不尊!我这是升官!不是贬职!一个个的,都哭丧着脸干嘛?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守得云开见月明!我李白终会有再回长安那一日!”

众人听了他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语,终于脸上有了些笑模样。

不过,恭贺升迁的话语,始终是无人提起。

毕竟,在这个时代人的心目中,离开京城那就等于是被贬了。

穷乡僻壤的,当再大的官又有什么意思呢?与天下第一大城长安相比,再大的州县那都是浮云!

不过李白可并不这样想,去了华阴那可就是妥妥的土皇帝了!

他早就想过一过,当一地之主官的瘾了!

穿的人五人六,端坐大堂上,惊堂木一拍,大喝一声:“快快从实招来!”

多特么拉轰啊?

若是看谁不顺眼,就扒谁的裤子!打板子!连特么女的都不用顾忌!多刺激呀!是不?

有了这种猥琐心理,显然,玉真公主的一番心思,算是彻底白费了!

想用这招来逼迫他就范,玉真公主真的只怕是想多了!

三日时间,简直是太仓促了!

既要与众同僚宴饮话别,又要安慰父母妹妹,还要陪贺知章去喝花酒加深感情,真的是将李白忙的够呛!

末了,还得抽出时间陪陪小三,李白的公务员生活,这几天过的,已经有了直追后世天朝的趋势了。

与苏瑶婷温存完毕之后,他的瑶婷姐姐满心担忧道:“此去华阴,虽然路途并不遥远,但是你的身边连个体己的丫鬟都没有,这让我如何放心的下?”

李白见其想的如此周到,便出言安慰道:“哎呀!我有青子伺候,一切全都无碍!你就放心吧!”

“青子毛手毛脚的哪里会伺候人?要不你带红儿和玲珑去吧!这两个丫头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不管伺候人还是执掌家务我都放心!”

李白实在是不好拒绝啊!他还真吃不准苏瑶婷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好像有点,像是要在自己身边安插间谍的节奏嘛!有木有?

管他呢?反正他也并不讨厌这两人,索性照单全收了!

若是糖衣炮弹,糖衣吃掉,炮弹打回去不就行了吗?

两个丫鬟而以嘛!不信还能翻得了天?

就这样,李白忙了三天之后,与家人洒泪而别,带着青子与红儿、玲珑,离开长安城朝着华州而去。

堪堪行到城外十里处,就见长亭之外周文、周立、袁渊、李迎淮以及孟浩、郭子仪、仆固怀恩几人,抱着硕大的一个酒坛迎了上来。

李白一见这阵势,瞬间明白了,这不是此时文人最爱玩的桥段,十里想送嘛!

既然是十里相送,自然少不了饮酒、话别、赋诗。

都是文人,又是诗歌盛唐,今日这一送,又有几首佳作问世了。

《送太白入华州》,孟浩然。

太白华州去,宝剑值千金。分手脱相赠,平生一片心。

《赠诸友》,李白。

李白乘车将欲行,忽闻道旁踏歌声,王八潭水深千尺,不及众人送我情。

“………”

一番话别之后,李白正待上路,突见李光赞牵着一匹健马驮着行囊跟了上来。

原来,他不放心李白孤身赴任,特意辞去了官职打算随行入华州。

李白大为感动,对这位族兄的义举,他深深的记在了心里。

华州地处京兆府东北部,华阴县由于正好处在华山之阴,故而得名。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若追溯历史的话,华山之上,仙人可不老少!

什么南华老仙啊!陈香、三圣母、二郎神啦!连月老的天下第一洞房都在华山之巅,可想而知,华山名气之盛。

境内有名山,引的无数名士隐者慕名而来。

再加上,地处京兆府境内,华阴县因此被划为了上县,连县令也得是从六品上的官阶才能担任。

李白一行人,一路而来,最高兴的莫过于青子了。

这货!一直憧憬的狗腿子得瑟梦,这回终于可以实现了。

短短三日行程,一行人终于进入了华州。

李白在马车里闷了几日,今日索性也不再坐那没有减震系统的颠簸车活受罪了。

他同李光赞一起,骑着高头大马在前面开路。

尽管骑马也很累人,可是胜在新鲜嘛!刚刚由躺着变成了骑跨,李白甚觉惬意。

呃!别想歪了啊噢!我的意思是,与两个俏丫鬟躺在车里很累,换个姿势骑马比较惬意!

算了!我还是不解释了吧!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楚!

正值暮春季节,今日天气不错,李白骑着高头大马兴致盎然,一留烟就撒欢似的跑出去一二十里。

李光赞见他如今贵为一县之尊却仍然童心未泯,只能摇头苦笑一声,打马默默跟上。

李白策马奔腾间,就见前方一座小镇,乌泱泱围了一大群人,有点像是在看大戏。

好奇之下,他便勒马缓行,上前观看。

谁曾想,这一看之下,就看出了事情来。

因为,他碰上了一桩,这个时代里最为流行的奇葩事。

这种事,薛仁贵赶上了,唐僧他爹陈萼陈光蕊赶上了,今日他李白,也特么稀里糊涂的赶上了!

第五十六章 冥冥中自有天意

就见人群的正面,一座高高的阁楼之上,一位明眸皓齿的宫装少女,手里正抱着一个红色的绣球,眼眉微皱正自游目四顾。

蓦然回首间,一下子就与李白四目相对了,此女上下打量一番李白之后,银牙一咬,挥手之间就是奋力一掷。

就见那枚红色的绣球,在空中翻滚着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朝着李白就呼啸而至了。

李白暗暗叫苦:“这尼玛!这妞不会是国家队女篮队员吧?看样子这是将老子当成篮筐了呀!”

他本想闪开或者伸手格挡开这枚绣球,可是阁楼之上的那名女子,似乞求、若求助般的眼神,瞬间让他一愣。

接着,竟然就鬼使神差,伸手一把抄住了那枚红红的绣球。

眼见阁楼之上的女子,脸上显现出如释负重般的神情,李白方才反应过来,自己此次恐怕是玩脱了!

他焉能不知道?接了人家的绣球就要做人家的男人?

可是偏偏,方才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他的脑袋竟然就好死不死的短路了!

当他骑在马上抱着绣球发愣之时,人群炸锅了!

“嘿!这小子是哪儿冒出来的?竟然被他捡了便宜!”

“哎呀!我咋就不知道骑一匹高头大马来呢?这小子是有备而来呀!”

“走吧兄台!名花都有主了还看啥啊?那小子一看就不是好鸟,没见抢绣球都抢出经验了吗?咱们能比的过吗?”

“啧啧啧!娶了千牛将军的侄女,日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啊!”

“哼!权贵家的姑爷岂是那么好当的?就他那样,看着就是个小白脸!日后保准得被欺负死!”

“可怜!可怜啊!”

”可惜!可惜!”

“福兮祸所伏!祸福尚难料啊!………”

议论之声顿时此起彼伏,不忿者有之,恶语中伤者有之,羡慕嫉妒恨者也有之,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者亦有之。

芸芸众生相,盖相类于此。

这时,阁楼之内呼啦啦拥出来了一堆丫鬟仆妇,上前就把李白给围住了。

恭维的恭维,讨喜的讨喜,生拉硬拽就将云里雾里的李白弄下了马。

接着,披红戴花、敲锣打鼓,簇拥着推推搡搡就往大宅院正门处而去。

这帮人的服务可真周到!

末了,竟然连李白方才骑着的那匹马,都没忘记给戴上一朵大红花。

待李光赞和青子赶来之后,他们才愕然的发现,就这一会儿功夫,他们的李县尊竟然被人给抢了亲了!

青子只能感叹:“哎呀!有一副英俊的臭皮囊,当真是王道啊!可叹爹娘造我时太过于随意!”

还是李光赞老成。

“这都什么时候了,别光顾着感慨了!赶紧跟上去看看吧!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人家?可别将太白兄绑去做了压寨老爷!”

两人一路尾随,好在府门前的护院,听说他们是自家姑爷的随从,故而未加阻拦。

否则,他们恐怕是连这高门大院都进不来。

一路打听了半天,二人才整明白,此地乃是华阴杨府。

这个杨府可了不得!

祖上杨士达,曾是隋朝高官。武则天那老婊子的母亲,便出自于这个杨氏家族。

武则天登基之后,更是追封杨士达为郑王,死后又追赠太尉。

武则天归西之后,杨氏家族虽然荣光不再,且为了避祸四分五裂。

但是,族中仍然有几女嫁入了宫中。

李隆基的杨贵嫔,也就是李亨的生母,还有唐中宗李显儿子李重俊的妃子,都出自于杨氏家族。

华阴杨氏的家主,名为杨知祥,与杨贵嫔的父亲杨知庆乃是一母同胞。

虽然不似兄长杨知庆一般袭爵,出任左千牛卫大将军。

但是也是华州有头有脸的名流士绅。

按理说,他的女儿应该不愁嫁才对,何止于要整这么一出抛绣球的乌龙戏呢?

说到这里,那就只能感叹无巧不成书了!

武惠妃为李隆基诞下皇子之后,杨贵嫔就像是跟她比赛似的,也为李隆基诞下了一位皇子。

这就牵扯到日后皇位竞争问题了,对不?

武惠妃,多么会未雨绸缪啊?

她立即就命早已投靠了她的郑东晓,以荥阳郑氏的名义向杨氏家族提亲。

为的就是,事先打入敌人内部,好在日后的皇储之争时出其不意。

像郑东晓这种不学无术之人,也只有这样使用,才能发挥出他的价值。

可是,武惠妃千算万算,却没能算到这个郑东晓,几次三番招惹李白之后,早已名声在外,甚至都有点快要臭了大街的趋势。

杨氏家族见荥阳郑氏前来提亲,当然灰常重视了!

他们这种,靠着女人才兴旺发达起来的家族,自然非常向往能与诗书传家的荥阳郑氏结亲了。

族中紧急商议,便准备挑选适龄后辈与之婚配。

杨知祥的掌上明珠杨太真,年方二八尚未婚配,正是合适人选。

可是,这小姑娘一听要让自己嫁给郑东晓这个猪头男,当即就要死要活的不乐意了。

这妞可是李白铁杆粉!

自从读了李大诗仙的《太白明月集》《西厢记》《梁祝》等作品之后,对李大诗仙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同后世那些十六七岁的追星族一样,不但打听偶像的身高、籍贯、血型。

而且,连偶像上厕所时抽不抽烟,喜欢穿三角裤还是***,这些私密问题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正是因为如此,郑东晓的那些陈年糗事,她也全都知晓了。

想想,这能同意吗?

偏偏杨知祥又是个典型的二十四孝爹!

可是,他也抗不住家族压力呀!

于是,就有了这么一个损招,三日后抛绣球择婿!

若是找不到心仪郎君,那嫁给荥阳郑氏郑东晓,就是天意!

杨太真能将自己老子吃的死死的,可是她也奈何不了族中那些老顽固。

故而,只能破釜沉舟,霸王硬上楼,抛球!

也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吧!

正当她在人群中,焦急的找寻着自己的另一半时。

蓦然回首间,一个超级大帅锅,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那一刻,她内心狂喜之下,不停的在心中呐喊:“我的真命天子终于出现了!我知道,我就知道,有一天他会在万众嘱目的场合出现,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来娶我!”

就这样,她毫不犹豫的就将自己的心,连同那枚红绣球一起,奋力的掷向了李大篮筐。

结果,还真投了一个漂亮至极的三分!

第五十七章 偶像男人

李白在一众丫鬟仆妇的簇拥护送下,一路被人恭维着,穿过重重院落,来到了一间装饰极为富丽堂皇的会客厅中。

一路行来,李白混混噩噩,一点儿对策也没有想出来。

对着一众丫鬟仆妇,他也不可能大打出手,还真将他急出了一脑门子汗。

如今他可是有身份的人了,身为一县之父母,原本是来上任的,这咋就稀里糊涂的接了人家绣球了呢?

心中暗骂自己脑子被驴踢了的同时,亦暗暗责怪抛绣球的那位少女,脑子不好使。

“这素未平生,井水不犯河水的,竟然就想要自己做她的男人!胆子不小啊!”

他在这里无耻的怨天尤人之时,那群丫鬟仆妇大多已经自觉的退了出去。

厅内只留下了两名粗壮的婆子,恭敬的垂首侍立一旁,仿佛生怕他跑了似的。

正当他在这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时,两名俊俏的小丫鬟,轻盈的走了进来,一名端着香茗,一名端着蜜饯干果。

两名丫鬟,优雅的将香茗、蜜饯干果,依次放在他座位旁边的茶几之上,行了一礼,躬身倒退着出去了。

李白索性也不心急了,反正老子也未娶妻。

再说了,方才那名少女长的也不赖,娶了就娶了呗!

这可是唐朝,三妻四妾不违法!

不行咱就娶上十个、二十个,又有何妨?

唉!怪只怪自己长的实在是太帅了!不知不觉间竟然就成了男神欧巴!

无耻的李大县令,有了计较之后,心中大定。

这货!竟然淡定的端起茶杯,一边品茶一边饶有兴致的欣赏起厅中悬挂的名人字画来。

欣赏过了王右军的书法,阎立本的画作。

正自感叹,这些要是放到后世,动辄都是价值上千万的宝物时。

一声轻咳过后,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哈哈哈!让贤婿久等了!老夫去了庄子一趟,谁曾想还真让真儿找到了一位金龟婿!可喜可贺啊!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啊!”

杨知祥,这老家伙果然鸡贼!

他去个狗屁的庄子!

分明就是拦着李光赞和青子,打听李白的底细去了嘛!

当得知,这位俏郎君竟然就是有诗仙之称的状元郎李白之后,老家伙差点喜疯了,没口子的称赞女儿有眼光。

李白闻言,连忙转身看过来。

只见面前一位健硕的老者,正满心欢喜的看着自己。

一脸的和蔼与热络,怎么也掩饰不住那奇货可居般的欣喜。

老者见他一脸疑惑的打量着自己,赶紧自我介绍道:“老夫杨知祥,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贤婿切勿见外!随意,随意就好!”

李白一听,腹诽不已:“随意你妹啊!随意!酒宴都没上,老子怎么随意?真虚伪!”

腹诽归腹诽!话还是要说漂亮滴!

好歹如今也是一县父母官了,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于是,他只能违心的说道:“杨公太客气啦!能至府上做客,荣幸之至!”

杨知祥听了哈哈大笑,笑罢,故作不悦道:“贤婿太过见外了,你与小女的姻缘乃天作之合,如今咱们可是一家人!叫什么杨公,得改口叫岳丈啦!”

两人在这里掰扯之时,府内绣楼之上,杨太真正俏脸微红回忆着,今日抛绣球择婿的一慕慕。

她从蓦然回首的那一瞬间开始,脑海中犹如电影慢放一般,画面徐徐展开。

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的李白,意气风发、丰神俊逸,目似朗星、眉若点漆,棱角分明的帅脸之上,挂着自信而又从容的微笑,举手投足之间魅力无限。

不知不觉间,心灵深处那个偶像诗仙状元郎的形象,渐渐与之重合了。

“难道真的是上天注定、天赐良缘吗?



杨太真面红耳赤的,不断在内心之中询问着自己这个问题。

脑海中的那个身影,一会儿是李白,一会儿又变成了骑马男子。

正当她天人交战之际,“噔、噔、噔”一阵楼梯响动,贴身丫鬟萍儿气喘吁吁的跑了上来。

“小姐!小姐!你猜猜姑爷姓甚名谁?”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啊!

杨太真没好气道:“打探到了什么消息?快快道来,莫要卖关子!”

萍儿眉飞色舞道:“小姐!真的是老天开眼、天赐良缘啊!姑爷竟然就是李太白!”

“什么?你再说一遍?”杨太真不可置信道。

“哎呀!小姐!有什么不敢置信的嘛!一定是连老天爷都被你的诚心所感化了,故而才将状元郎变到了你的眼前!”

萍儿胡诌八扯的能力显然不低,短短几句话就将杨太真说的极为熨帖。

巨大的幸福感,瞬间就潮水一般,汹涌澎湃的包围了杨太真。

她的心都快融化了!

作为一名资深追星族,追着追着,忽然有一天,心中那完美至极的偶像,突然一下子就变成了自己的男人。

这种感觉,那简直就是,小母牛掉到酒缸里,牛逼醉了!

杨太真非常庆幸,今日在阁楼之上,自己毫不犹豫的就抛出了那一球。

正是因为这一球,她将大唐诗仙、一夜诗三十、状元郎李太白,稳稳的变成了自己的男人。

她由衷的为自己感到骄傲,感到自豪!

这种心情,用“牛掰、牛逼”二字,实在不足以形容。

那简直就是,小母牛请老母牛洗桑拿,蒸特么的牛逼!

杨太真在这里自我陶醉之时,李白与他的准岳父大人也已经商谈完毕。

二人将彼此的家世背景,全都简略的交代一遍之后,杨知祥挽留李白在府中盘桓几日。

经过这么一折腾,时间也不早了,李白便决定今晚就不去驿站安歇了,既然成了一家人,那就索性住在杨府。

命青子前去接来玲珑与红儿,以及车夫仆妇之后,李白终于吃上了他岳父大人的酒宴。

席间众人得知,新姑爷竟然就是新上任的华阴县令之后,更加的热络了。

俗话说得好,“县官不如现管”。

李白既是县官,又是现管,还是府里姑爷,实在是可喜可贺!

有人欢喜有人忧!

而玲珑与红儿,就是那忧愁之人。

能不忧吗?

二女实在是郁闷!

这眼看着就要到嘴的肥肉,怎么一下子就被别人凭空一球给抢走了呢?

她们连肠子都悔青了!

后悔在路途中太过矜持,若是放开点,在车上玩个车震或者**啥的,哪还会有这一出啊?

真是的!

现在说啥都晚了!

第五十八章 一县之尊威风八面

由于李白要赶时间去上任,故而完婚事宜只能推后。

杨知祥对此也表示完全理解,反正华阴县衙离杨家庄也不远,他也不怕这个金龟婿跑了。

于是,他也就应允了李白所提出的,禀明父母定夺婚期的意见。

姻缘已定,早一日晚一日其实也无伤大雅,族中长老之口既然已经能够堵上,那么杨知祥也就不急了。

眼见着自己的偶像白哥哥就要走了,绣楼之上的杨太真好失落。

萍儿见状,开解道:“小姐何须忧虑?姑爷不就在华阴县衙吗?过几日咱们女扮男装去县衙一游不就成了吗?”

看来萍儿这丫头,受《西厢记》的毒害很深啊!她还真把自己当成红娘了!

李白一行人,在杨太真幽怨眼神的注视下出了杨府,继续朝着华阴县衙而去。

待到傍晚,华阴县城在望。

远远的便见城外官道旁,几名身着绿、青衣袍的官员,率领着一帮文吏、衙役,伸长着脖子翘首以盼。

青子一指人群,回头兴奋的冲着李白喊道:“少爷!你的一帮属下等着拍你的马屁呢!瞧瞧!等的多心焦呀!”

李光赞急道:“你这傻小子小点声呀!这可是顺风,被人家听见了多不好?”

青子张狂的嘴巴一撇,不屑道:“怕他个鸟!听见了又如何?如今我青子,可是他们顶头上司的超级狗腿子!他们,是龙得盘着,是虎也得给我卧着!”

一旁的李白闻言,摇摇头没好气道:“青子!你小子够狂啊!你这是要日天啊!”

“少爷!瞧你说的!我这不是寻思着,既然出来了那怎么着不能坠了你的威名是不?即便是要日天,我青子也得让您先上不是吗?这点礼数咱还是有的!”青子油嘴滑舌的臭得瑟道。

李白扬鞭作势欲抽,这货赶紧嘻嘻哈哈打马快走。

一溜烟策马跑到人群之中,模仿着戏文里的狗腿子作派,大声喊道:“华阴县令李太白驾到!”

这一嗓子,顿时将人群中的华阴县丞、主簿、典史、驿丞、仓曹及一干书吏、捕头、班头们雷了个七浑八素。

有人立即就想要嗤笑这个不懂规矩的生瓜蛋子,可是转念一想,还是生生的忍住了。

谁知道,这究竟是不是出自于新任县令的授意?

出言嗤笑!谁敢啊?

这岂不就等于是当众打新任县令的脸吗?

于是,一帮当官的竟然默契的全都选择了闭口不言,只是装模作样的躬身施礼。

李白先将官印、告身交于县丞、主薄验看。

然后,自然少不了上前与众位官员寒暄客套。

尔后,一帮人簇拥着李大县令入城,浩浩荡荡直奔华阴县衙二堂而去。

众同僚在华阴县衙二堂,气氛融洽的进行了一次亲切友好的会谈。

李大县令高度赞扬了县丞郑懿恩、主簿王人圭等人,在前任县令卸任期间,对华阴县所做出的巨大贡献。

并对县衙一众官吏,坚持奉行华阴上下一个整体的原则,表示了感谢。

他还高度赞扬了,郑、王两位佐官对朝廷旨意的重视,以及不折不扣、踏实践行的态度。

并对众人,此次对他到来的热烈欢迎,表示了感谢。

最后,李白第一次在华阴县衙二堂排衙。

也就是点卯、点名,发布就职演讲。

一县之尊排衙,那是相当威风的!

地方官,往往羡慕京官有牙牌,可以参与朝参,面见天子。

而京官,往往羡慕地方官可以排衙,威风八面、王八之气侧漏。

李白此时,就是妥妥的王八之气侧漏之时。

他一身官服,端坐于二堂正中明镜高悬牌匾之下,接受着县衙内所有人的参拜。

众人毕恭毕敬的站于堂下,依次见礼,“华阴县丞郑懿恩,参见县尊!”

“华阴县主簿王人圭,参见县尊!”

“华阴县典史赵志,参见县尊!”

“华阴县教谕………”

接着华阴县训导、巡检、驿丞、税课大使、县仓大使、河泊大使、六曹令吏以及其它当值的三班衙役、伞扇轿夫、门子、禁卒、医官、阴阳先生、仵作等人,逐一前来拜见。

虽然每人也就是见礼之后,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但是,还是足足折腾了有近一个时辰才算完事。

果然是,一县之尊威风八面啊!

不过,这都是不可省略的程序。

一县之主官上任了,总不能悄无声息吧?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才是第一把!

这县衙之内混饭吃的人,总要前来认识认识吧?

没见后世那些当官的,履新之后,不是都要在媒体上公示吗?

这个时代虽然没有媒体,但是程序是一样滴!

次日,李白总算有时间细细巡视他的领地了。

在青子与李光赞的陪同下,三人总算是搞清楚了这华阴县衙的布局。

华阴县衙座北朝南而建,房舍虽显破旧,但还是很有规制的。

一条中轴线上,自南向北依次建有照壁、大门、仪门、戒石坊。

左右两边,为六房所在地,正面是大堂、二堂和三堂以及厢房。

三堂之后,自然就是李大县令的内宅所在了!

这个时代,一般都是这种前衙后宅格局。

大堂西南仪门之外,便是监狱。

古代注重阴阳风水之学,风水先生说,此处乃是坤位宜设监牢,故而各衙门皆如此,约定俗称“南监”。

还真有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感觉。

拿这个华阴县衙,与之前的监察度支使署一比,还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几天之后,李白终于完全熟悉了工作环境,接下来自然得需要尽快熟悉政务。

他虽然是个官场新丁,但是也明白,不懂得如何处理政务,那就相当于后世不懂业务的领导,不被下属糊弄那就日了鬼了!

别看郑懿恩、王人圭等人,表面上对他毕恭毕敬。

私下里,谁知道有没有算计他之心?

官场险恶,杀人不见血,防人之心不可无!

李白虽然名义上是一县之尊,但是他可是个地地道道的外来的和尚。

面对着,这么多土生土长的坐地虎,想要做好这个土皇帝,且得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别的且不说,手底下就只有青子、李光赞两人可用,妥妥的光杆司令一枚!

掌握华阴县衙实权,这就是李白的首要任务。

否则,别说建功立业了,哪天稀里糊涂的被人阴了,恐怕都没处哭去!

第五十九章 那个李白就是个面首

当李大县令在他的领地上巡视之时,他的便宜岳父杨知祥,却正在遭受着族中长老们的刁难。

华州杨氏家族长房议事厅内,杨氏家族德高望重的长老们济济一堂。

杨知祥被人数落的怂拉着脑袋一言不发,只差将一张老脸揣到裤裆里去了。

“老二!你怎么能如此不识大体呢?”

“老二!你这样纵容贤侄女,总有一天会自食恶果!”

“老二!你的胆子可真肥!谁给你出的主意?亏你想的出来!”

“胡闹!抛绣球择婿!你就不怕真儿给你找个乞丐回来?”

“哼!我看他是面带猪相心头嘹亮!”

“哼!他家真儿这回算是找到金龟婿了!可苦了我们喽!”

原来,这帮人打听到了郑东晓那臭了大街的名声,已经纷纷开始为自己女儿的未来担忧起来了。

其实,也是羡慕嫉妒恨心理在作祟啊!

这就是典型的,见不得穷人喝凉水啊!

杨知祥作为杨氏家族的一个庶子,从小到大,饱受白眼与冷遇。

这老了老了,还是免不了再被家中叔伯兄弟挤兑、讥讽。

好在,一辈子修炼过来的鸵鸟神功,功力深厚。

再加上,女儿慧眼识珠刚刚给他找了一个好女婿,索性他也就不得了便宜再卖乖了。

坐在那里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任由这帮人没完没了的数落。

那境界,堪称“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其实,他不如此也没办法。

大宅门里是非多,他的地位历来在族中不高,平时就属于说不起话的那一类人。

叔伯兄弟们,这是拿他当出气筒习惯了,这就属于习惯性人身攻击。

一帮人发泄够了,终于熄火了。

正当杨知祥暗自庆幸,终于熬过了这一劫之时,他最小的兄弟杨知情装作无意,语带双关道:“二哥啊!此番你真是找到了一个好女婿呀!”

杨知祥闻言,不疑有它,笑着客套道:“八弟说哪里话!他不也是你侄女婿嘛!”

“诶!那我可受不起!你还不知道吧?哼哼!你那位状元郎女婿,其实就是玉真公主的面首!”

杨知祥瞬间就懵逼了!

那些叔伯兄弟,霎那间就如小报记者与狗仔队一般,顿时又八卦了起来。

“老八!是不是?这、这、这还不如找个乞丐呢?”

“伤风败俗!我们老杨家真是丢不起这个人!”

“哎吆!我可怜的真儿侄女呀!这是把你架到火上烤啊!”

“老二!趁着还未完婚,赶紧把这亲退了!真儿侄女哪是公主殿下的对手?”

“你可真是个老糊涂!这不是将真儿侄女,往火坑里里推嘛!”

“那个李白真不是东西!当面首都、都、都这么不守妇道!………”

得亏李白没长着一只顺风耳,否则他只怕会忍不住会射他们一脸。

麻痹的!有没有搞错?他若是甘心当小兽,又岂能会被贬出京城?这帮人还真的全都是猪脑子!

杨知祥的世界,被他八弟的一句话彻底搞崩塌了!

他浑浑噩噩的回到杨家庄之后,就找来了杨太真,准备好好跟她谈谈。

毕竟,与公主殿下争男人这种事,那简直与打着灯笼上茅房毫无差别。

杨太真这几日,心情真是好极了!

满脑子憧憬的都是,与她的大诗人夫君一起,吟诗作对、红袖添香夜读书的场景。

呵呵!这是小母牛泡在酒缸里,还未爬上来呢!

她来到厅中之时,就见父亲皱着眉头,整个一副古典沉思者的造型。

“父亲!是不是叔叔、伯伯们又挤兑你了!这帮人着实可恨!下次议事咱们不去了!看他们又能如何?”

“真儿啊!并非是此事,为父,为父,为父是听说那个李白,他其实乃是玉真公主殿下的,的面首!”

杨知祥爱女心切,索性咬牙磕磕巴巴的道出了实情。

然后一脸关切的看着女儿,仿佛生怕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一般。

杨太真闻言,愣憎片刻之后,便果断的摇头说道:“不可能!父亲你莫要听叔叔伯伯们乱嚼舌根!他们就是见不得咱们家好!我绝不相信李郎君是这样的人!”

杨知祥担忧的看着爱女,长叹一声,又患得患失道:“唉!为父也觉得那李白不像是个没骨气的人。可是无风不起浪,为父实在是担心你的安危啊!”

“父亲不必忧虑!此言必定不实!你想想,哪里有做面首做到长安城外面来的?”

“但愿如此吧!此事咱们还得打探打探,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

本来好好的一场姻缘,就因为这样一则消息,给杨家人心头蒙上了一层阴霾。

回到绣楼之上的杨太真,也变得郁郁寡欢起来。

别看她在父亲面前说的头头是道、斩钉截铁,可是回过头来四下无人之时,她照样患得患失。

在她看来,以李白的才华与风仪,即便不是玉真公主的面首,只怕公主殿下对这样的才俊,也是会动心的。

将心比心,她觉得这么好的白哥哥,公主殿下没理由不喜欢。

左思右想之下,她便在家里待不住了。

此事,就是扎在她心头的一根刺,不搞清楚焉能安心。

于是,杨太真与萍儿秘议一番之后,便决定女扮男装去华阴县衙亲自问问李白。

女人的思维,有时候你不佩服都不行!

这两货!她们也不想想,就算是到了李白面前,这种事怎么问?

总不能开门见山:“唉!你小子到底是不是玉真公主包养的男人?”

“李白!你是小兽吗?”

“你不会真是玉真公主的面首吧?”

“玉真公主的男宠是你吗?”

“………”

当杨府一干人猜测着李白的身份之时,李白恍若未觉。

他令青子与李光赞,在华阴县茶馆、酒肆、青楼楚馆,晃荡了几天,终于搞清楚了华阴县的权力格局。

县丞郑懿恩,已经在华阴县摸爬滚打了八年,三年主簿,五年县丞的履历,使他成为了地地道道的坐地虎。

连主簿王人圭,典史赵志,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可想而知权力触角延伸的有多长?

据说前任县令,就是被他背地里给阴了,如今远贬岭南道,生死未卜啊!

有人说,他其实早就盯上了华阴县令这个位子。

他整走前任,无非就是想要自己上位的。

谁曾想,人算不如天算。

现如今,空降了一个李白摘了桃子,他焉能善罢甘休?

第六十章 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

为了彰显自己的存在感,李白渐渐开始过问县中大小事务。

郑县丞前番成功的设计了前任县令,最近正憋着坏准备依葫芦画瓢,坑害李白呢!

见他如此不上道,竟然还敢没事找不自在,当即心中就有些不忿了。

这天晚上,一帮人聚集在城中一所大宅院里秘议。

这个郑懿恩确实有才!

瞧瞧!将他们这个秘密据点,打造的如同后世的私人会所一般。

奢华的装饰,俏丽的美婢,连周遭的灯火都是五颜六色的。

别想那么玄乎!这可不是斗破苍穹里的异火!

无非就是,灯笼罩子色彩斑斓而以嘛!都是套子的功劳!

这帮人,一个个的搂着美婢,饕餮着美酒佳肴,放松的简直一塌糊涂!

满头银发的主簿王人圭,一边对付着案几之上的一盘野兔,另一只手还不忘伸向美婢怀中,不停的去探索人家的那对玉兔。

咽下口中食物,这个老不羞不耐道:“恩师!既然那小子不识趣!连琐碎事务都要过问,那咱们索性将手头上的事,全都推给他算了!累不死他!”

看上去比王主簿要小上二十岁的郑县丞,好似早已习惯了“恩师”这个称呼。

他大喇喇的应承着,一边抚摸着美婢那纤细的腰肢,一边慢条斯理的说道。

“嗯!让他知难而退,确实不失为一招好棋,可是,县里的一些大权,咱们还是不能放手!”

“恩公此言有理!实权岂能这么便宜就拱手让人?刁难刁难他而以嘛!找些无关紧要的琐事,烦死他不就行了?”

县仓大使伊维扬积极献策,由于说话声音太大,又有些突兀,将怀中美婢吓的一个激灵。

“哎吆!伊大使!你靠人家耳朵这么近,都快把奴家的耳膜震破了!”

“嘿嘿!破了就破了呗!你下面那个膜不也是本大使给弄破的吗?你不是还哼哼唧唧的直喊舒服、受用?”

“坏死了你!就会欺负人!”

“哈哈哈!那本大使今日就不欺负你了!让你好好欺负欺负本大使!一会儿可要将你的浑身解数全都使出来噢!”

伊维扬说完,得意的淫笑起来,惹得周围一阵哄笑。

一帮人就这样一边快活着,一边就定下了对付李白的大计。

显然,他们对于这种嗨皮式议事方式,非常的热衷啊!

据说,后世的某些政客以及企业家之流,对这种议事方式,那也是趋之若鹜呢!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跟这学的!

接下来几日,李白就惊愕的发现,自己的案头之上未处理的公文竟然越积越多了,渐渐的竟然有了堆积如山的趋势。

他也不傻,转念一想便全都明白了。

这帮人,这是在联合起来给他玩里格楞。

看着这么多有待处理的事务,李白终于意识到了幕僚的重要性。

他一个人纵然就是有三头六臂,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是应付不过来这么多事。

正当他欲要命人将这些公文送去郑县丞与王主簿处之时,吏房令吏来报。

“李县尊!郑县丞府上派人来报,说是,昨晚郑县丞偶感风寒,今日晨时似乎有加重趋势,竟然起不了床了!”

李白正待吐槽,户房令吏又来了。

“禀报县尊!王主簿今早在府中晨练之时晕倒了,郎中嘱咐,一定要卧床静养半月时日方行,否则恐有性命之忧!”

李白又明白了!

这两个老小子,玩的这是撂挑子的把戏呀!

正在思谋对策之时,忽闻一阵“咚咚咚”密集如雨点般的鼓声响起。

李白狐疑道:“何人击鼓?”

吏房令吏恭敬的答道:“县尊!这是堂前的鸣冤鼓,只怕是有人来告状了!”

平日里审案子,华阴县一般都是逢三、六、九日放告,自然有县丞、主簿或者典史、刑吏们轮流处理。

只有遇到大案要案,这些人一时难以决断,或者没有头绪之时,才会来劳烦县令。

今日并非放告之日,有人击鼓鸣冤,其中定有蹊跷。

李白虽然明白这些道道,但是身为一县之尊,有人击鼓告状了,县丞、主簿又撂了挑子,他自然得亲自处理。

“立即去知会赵典史,即刻升堂!”

“呃!县尊!赵典史去临县缉拿凶犯尚未归来!”

李白一愣,旋即又道:“那就让刑房令吏速来大堂协助!”

“呃!县尊!刑房周令吏的夫人生孩子,昨日就已经告假了!”

李白这个火气“蹭蹭蹭”就起来了!

“都撂挑子是吧?拆台是不?想看本官的笑话吗?好、好、好!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说着,就喊了一声李光赞,一起朝着大堂而去。

待李白出去之后,吏房、户房二令吏,相视一笑,开始了幸灾乐祸的窃窃私语。

“嘿嘿嘿!这回够他喝一壶的,都是积压了半个月的诉讼,若是断不出来个所以然,老百姓非得骂他是个昏官!”

“就凭他!哼哼!还没我儿子大呢!能断个甚的案子?连个刑名师爷都不知道聘请的生瓜蛋子!走走走,咱们只管看热闹!……”

李白来到大堂之时,值堂吏早就得到了风声,装模作样的吩咐着衙役站班。

而当值的三班衙役,也生怕触了李大县令霉头,早就做好了升堂的准备。

能在这被称为,“庙下妖风大、水浅王八多”的县衙里混,哪一个不是人精似的人物?

看看,连这些处在最底层的书吏、衙役,都知道了这是神仙在打架,生怕遭受池鱼之殃。

其实,所谓的三班衙役,只是一个笼统的称呼。

华阴县衙里的三班即指,皂、壮、快三班。

皂班值堂役,快班司缉捕,壮班做力差。

皂、壮二班共负内勤、站堂、行刑、警卫、呵道等职责,有点类似于后世的武警、法警、交警中队。

快班又分为步快和马快,专管缉捕罪犯、侦破案件等,有点类似于刑警大队。

实际上,华阴县衙里的武装力量,也不只这三班,除了皂、壮、快三班之外,还有民壮、弓兵、粮差、门子、禁子、火铺兵丁。

这些人属于衙门额定人员之外的临时工,有点类似于后世的协警、辅警。

李大县令,此刻已经无暇懊悔自己没有刑名师爷了!

没吃过猪肉,可是他见过猪跑啊!

好歹,脑海中大唐律还是有点印象的。

于是,李白照着后世电视剧里包青天的样子,端坐堂上,惊堂木一拍。

“升堂!”

第六十一章 李白断案

李白这声“升堂”,喊的是中气十足、威严无比,差点就赶上宫里那些没有卵蛋的太监了。

若是,再将他那张小白脸涂黑,那简直就是妥妥的少年包青天啊!

嘿嘿!那估计他就不能再叫李白了!

否则肯定有人会吐槽:“妈蛋呀!黑的跟驴粪蛋子似的,还有脸叫李白?这不是李黑子吗?”

言归正传。

随着衙役们的堂威声过后,水火大棍“砰砰”杵地,大堂神圣、不容侵犯的味道,一下子还真就浓烈了起来。

大堂周围,栅栏之外,老百姓围的水泄不通,全都是来看热闹的。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人,生活之惬意啊!

这要放到后世,谁有闲工夫来看这个?

一个个都忙的跟狗似的,连走路都是来去匆匆的,也不知道在忙啥?

唉!那可真是一群,迷失在火红时代里的可怜虫!

李白无暇吐槽,他还忙着呢!为了震慑宵小,他得继续王八之气侧漏!

随着书吏一声:“县尊升堂问案,闲杂人等切勿喧哗!”

之后,衙役放行。

一位民妇登时就冲上了大堂。

冲着堂上李白规规矩矩见礼之后,她哭丧着脸高声喊道:“求县尊为民妇主持公道啊!”

李白见其嚎得凄惨,第一反应就是,不会是被人强暴了吧!

“哎呀!头痛!这个时代,可没有那么多的先进仪器,可以查查精斑、雕毛啥得!这种案子不好办啊!”

不过,随即他就否定了自己的臆测。

因为,这个民妇长的实在是太那啥了!

五大三粗不说,年龄看上去只怕也有四五十岁了。

强奸犯就是脑子进水了,恐怕也不会选择这样的目标吧?

那不是纯粹找虐吗?

果不其然,民妇一指身后的一群人,说道:“他们之中,有人偷了民妇的报晓鸡!”

李白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来就是个偷鸡摸狗的小案子啊!

于是,他一拍惊堂木,气定神闲、不紧不慢道:“堂下何人?家居何处?何时丢的鸡?你又凭什么断定是他们偷了你的鸡?”

听着貌似白话了一大堆,实际上他说的就是后世警察办案的口头禅:“姓名?性别?年龄?籍贯?”

只是他觉得,再问人家性别,实在是有点拉低自己的智商,故而略做改动。

民妇絮絮叨叨了一大堆,嫌疑人们也逼逼叨叨个没完,不过李白终于是听明白了。

这个鸡主,[哈哈!咱暂且用这个称呼吧!见谅哈!]怀疑邻居中有人偷了她的大公鸡,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每日早晚总是骂街,扰得街坊四邻不得安生。

昨日,路遇一人告诉她,新任县尊明察秋毫,是个谪仙人般的人物。

于是,她便吵吵闹闹要告官。

一帮邻居也是没有办法,实在是烦不胜烦,为了自证清白,便全都跟着她一起来到了县衙。

李白心中郁闷无比啊!

很明显嘛!这肯定是有心人在扇阴风点鬼火。

这特么都半个月前的事了,怎么查?

再说了,让老子堂堂一县之尊,去追查一只鸡?特么当老子是扫黄打非办公室主任吗?

李白威严的扫視堂下众人,这些街坊邻居却个个喊冤不停。

一没有物证,二没有目击者,这案子虽小,但破案的难度一点儿也不小啊



李白头痛之下,突然计上心来。

心中大定之后,王八之气再次侧漏。

“刁民!全都是刁民!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睦邻友好、互帮互助方为正道!你们可倒好!有人偷鸡,有人骂街!简直不成体统!本官既有教导乡梓之责,那就先罚你们跪在堂前思过!”

李白板着脸一通胡诌八扯,还真将这帮人唬得不轻,一个个跪在那里规规矩矩,谁也不敢有异议。

既然这帮子人已经跪在堂上思过了,李白便示意书吏传下一个诉讼者上堂。

不多时,就见一位年轻妇人悲悲切切的走上堂来,声称自己是柳于氏,丈夫在外经商,平日里家中只有她和小姑两人。

昨日晚间,她回家时闻听小姑呼喊救命。

进屋时迎面撞见一人,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楚,见对方仓皇欲逃,她便下意识的一把撕扯住了此人衣衫。

谁曾想这是个男人,可能是怕暴露真面目,三两下就将柳于氏撂倒,逃之夭夭了。

直到,柳于氏苏醒之后从地上爬起来点亮灯火,这才发现小姑子已经死了。

小姑子的那副惨像,一下子又把柳于氏吓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之后,情知事关重大,于是她就斗胆敲响了衙门口的鸣冤鼓。

此案,已经从民事案件上升到了刑事案件,李白不敢怠慢,立即责令李光赞带着仵作及衙役,前去勘察现场。

他则细细询问柳于氏,与案情相关的一些细节。

半晌之后,他终于得知,歹徒逃走之时,撕扯中有被柳于氏挠伤的细节。

而且,很关键的一点便是,歹徒逃走之时,院子里家养的黄狗,竟然没有狂吠不止。

李白心中大概有了眉目,静等李光赞传回现场勘察报告。

不多时,李光赞气喘吁吁的回来了。

了解了情况的李白,当即命人将柳于氏所提供的青壮男性嫌疑人,全部传唤来县衙大堂。

李光赞再次领命而去,李白也再次示意书吏传下一个诉讼者上堂。

栅栏外面看热闹的老百姓,看了半天了却一点戏肉都没看到,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无非就是觉得,这个李大县令审的这特么是个狗屁案!

不但毫无章法可言,而且还有点猴子掰苞米的趋势。

前面两个案子,尚未审清楚,为何又让下一个诉讼者上堂?妥妥的一个昏庸之官嘛!

李白心中有数,故而充耳不闻,依然我行我素。

这时,一名中年货郎走上堂来,说他卖货时被围观众人人混水摸鱼,偷走了一只发簪。

但是不确定究竟是何人所为,故而前来请县尊决断。

李白那个气呀!

这怎么全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合着是觉得打官司不收诉讼费是咋滴?这要搁在后世,岂不是赔到姥姥家去了吗?

腹诽归腹诽,可是案子还是得断滴!谁让他装逼学那什么包黑子?

第六十二章 文曲星下凡出手不凡

绞尽脑汁之下,李白还真想出来了一个损招。

于是,叫过一名书吏低声耳语几句之后,让他赶紧下去布置。

李白则惊堂木一怕,装模作样、威严无比的得瑟道:“本官是谁,你们恐怕还不知道吧?开元八年的状元郎,那便是我!”

稍作停顿,待众人惊叹不已之时,他继续胡诌:“上任之时,当今圣上曾钦赐我一口宝钟,此钟极为灵验,凡是鸡鸣狗盗之辈摸了此钟,立刻便会发出声响,而心中无愧者随便摸,不但不会出声,而且还会沾到天家福气。哼哼!到底是谁顺走了人家的发簪,片刻就会水落石出!”

李白的这番话,将堂下众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听听!还随便摸!这是审案子吗?这特么不是逛窑子时才用得上的台词吗?

这县尊当的,也真能口不择言!

时下皆言,状元郎那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都是带有仙气之人。

而当今天子!那更是天命所归之人!

钦赐宝钟一事,众人即便是有所怀疑,那顶多也就是半信半疑。

李白扫视一眼堂下这几个嫌疑人脸上的神色,心中更有数了。

不多时,书吏来报,一切已经布置妥当。

李白便令衙役将这几个嫌疑人,依次带至书吏刚刚准备好的一间房中。

只见房子里一片漆黑,显然四周窗户已经被蒙上了。

来人,隐隐约约只见屋子正中间,悬挂着一口铜钟。

接着,就听见门外守门的衙役不客气的呵斥声。

“莫要迟疑,心中无愧你怕什么?快快摸钟,摸完赶紧出来。”

就这样,很快,案犯果然被李白给揪出来了。

原来,李白经刚刚已经命书吏,把钟上涂满了墨汁,而唯有被拿获者,手上干干净净。

李大县尊这一手漂亮至极的断案手法,果然是,不走寻常路、美特斯邦威!

他这种另辟蹊径的做法,登时就博得了围观众人的一片喝彩。

“哎呀!果然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出手真是不凡!”

“就是!县里出了这么一个断案如神的县尊,毛贼、宵晓定然能被震慑住!”

“作奸犯科之辈,这回恐怕是要发愁喽!”

“看那王小二,还敢再去踹寡妇门不?”

“那货啊!记吃不记打!只有阉了他那惹祸的根苗,估计才能消停!”

“那个挨千刀的,就该阉了他,让他到宫里刷马桶去!………”

李白听着耳畔,这歪楼歪到姥姥家去的议论之声,突然对着那前来诉讼偷鸡案的民妇一行人大喝道:“你们还不起来!跪着等本官上菜吗?”

这帮人早就跪懵了,闻听此言,忙道谢起身。

却又见李白忽然惊堂木一拍,声色俱厉的喊道:“偷鸡贼,谁让你起来了?”

这位偷了鸡的邻居,没想到县尊突然来了这么一下子,被官威所慑的同时,心再一虚,身子一抖,本能的就噗通一声又跪下了。

待他发觉自己失态之时,已不可挽回。

想要抵赖吧!为一只鸡的事,挨一顿板子再受处罚,实在划不来,于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连忙认罪。

围观众人再次惊叹声四起,纷纷夸赞县尊果然明察秋毫。

更有那作风泼辣的大姑娘小媳妇,甚至已经毫不避讳的开始崇拜起了李白。

“好英明神武的状元郎啊!奴家若是年轻个十载,给他做通房丫鬟也愿意!”

“想得美!老娘我若是年轻十载,哪儿还轮的到你这个浪蹄子?”

“两位嫂子你们别争了!明儿我就自愿卖身,去给县尊当丫鬟去!”

“嘿!你个小骚蹄子!仗着年轻貌美,气我们是不?你去,你去,去了也就是个刷一辈子马桶的命!”

“小看人!我娘教我的魅惑男人大法,你们是不知道到底有多厉害……”

正当几人侃的热火朝天之际,不远处,两名俏郎君满脸寒霜的瞪着她们,其中一人还重重的“哼”了一声。

末了,撂下一句:“不知羞耻!伤风败俗!”之后,扬长而去。

这时,李光赞终于带领着一帮衙役,将杀害小姑子一案的犯罪嫌疑人带到了。

李白从“黄狗未狂吠”这一细微之处,便判断出杀人者必定是熟人。

于是,便让诉讼者圈定了嫌疑人范围。

而通过勘察报告来看,被害者指甲中有血迹,显然搏斗中曾给凶犯留下过抓痕,而且柳于氏也抓伤过此人。

这两条,则成了寻踪追迹的重要证据。

此时的衙门,那权威可是不容亵渎的!李县尊更是想打谁便打谁!

令这些嫌疑人脱掉上衣之后,果然见一人身上有被指甲抠过的血痕。

起初此人还百般抵赖,李大县令一顿板子下来之后,啥都招了!

果然是他贪图美色,勾引不成,便欲霸王硬上。

谁曾想,此女性情刚烈,誓死不从之下,真的丢了性命。

这一下子,围观众人全都服气了。

这三个案子办的,实在是太漂亮了!且还是思路各异、一气呵成!

李青天之名,自此便诞生了!

李白,这案子断的顺利,渐渐的竟然断出了些瘾头。

要不是华阴县令官小职微没啥可值得折腾的,他还真想山寨一把包相爷,也整上三把龙头、虎头、狗头铡刀杵在大堂之上。

那多拉轰啊?谁敢造次,铡刀伺候!

呃!貌似这画风有点不对啊?

咝!日本鬼子当年,可不就把包相爷这手给学走了吗?小兰兰死的冤啊!

短短几天时间,李白又相继审理了许多案子,无一不是手到擒来、如有神助。

其中最经典的案例,有这么两个。

有个赶路的行商,可能是前一天在窑子里面折腾的太狠了,走着走着就直犯困。

于是,他便在路旁的大石头上睡着了。

谁知道醒来一看,他口袋中的一千文钱,不知被谁给偷走了。

听闻华阴县正好有个李青天,这货!便来告状了!

可能是觉得,反正也不收诉讼费,不告白不告是不?

李白审案子正上瘾呢!

闻听之后,当即便令差役把那块石头运到了县衙里。

然后,让一干衙役狠狠地鞭打那块石头。

并且故意制造声势,吸引闲杂人等前来围观。

第六十三章 捉奸在床

与此同时,他又安排几个差役潜伏在门外。

命他们,如果见到有人鬼鬼祟祟窥视而不敢进来,当即将其抓起来。

不一会儿,果然抓到了这么一个人。

几经审问之后,最终确定他正是偷钱之人。

原来,他听说李大县令鞭打石头一事,甚感新奇,本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心思,特来窥探。

奈何!这货!有空空妙手之能,却无探察军情之艺。

由于本身长的贼眉鼠眼,再加上心怀鬼胎、患得患失之下,行迹着实可疑,一下子就被反侦察锁定了。

他偷走的那笔钱,除了吃了一顿饭,其余的全部退还给了被盗者。

看来这货!还挺会过啊!

若是换成李白,估计早花光了!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嘛!

第二个案例便是,有个妇人的夫君,外出甚久、渺无音讯。

这要是放到后世,那妥妥的是被小三扣留了!估计女人也不会在意,你玩你的我玩我的嘛!嗨皮嘛!谁离不开谁?谁不会?

可是这是大唐,诗礼传家,普通妇人的胆子,恐怕还没那么肥吧?

这时,忽然有人对这名妇人说,菜园的井里发现一具死尸。

那名妇人惊慌地跑去一看,就号啕大哭地说:“这是我的夫君!”

随即便向官府报了案。

李白闻听之后,立即带人前去察看现场。

他发现井太深,根本没法辨认,便命人把尸体捞上来再看。

找来几名邻居询问,连他们都看不出来这到底是不是妇人夫君。

李白便留了个心眼,他其实是有些狐疑:“这都捞上来了,大家都没法辨认,为什么她趴在井沿上只看一眼,就能确定是她的丈夫呢?”

于是,便下令将这个妇女关押起来审问。

最终,果然是她与奸夫同谋,杀死了自己的亲夫。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大唐普通妇人那颗狂野的心啊!果然是疯狂无处不在!

李白通过这几天的审案经历,一举奠定了他在华阴县的青天之名,并以此获得了老百姓的认可。

也结结实实的,给了刻意刁难他的郑县丞与王主簿等人一巴掌。

虽然这一巴掌叩的漂亮,但是这段时间确实将李白忙了个够呛。

白天要装逼当李青天,晚上还得处理堆积如山的政务,连红儿与玲珑两个丫头,都得协助他忙到半夜。

真的是很辛苦!连期盼已久的俏丫鬟双飞,都无暇享受,还真是苦逼!

这就叫做,既有贼心也有贼胆,就特么没有贼时间!

这天,李白审完案子刚刚回到后衙,消失了一段时间的青子,终于出现了。

只见他难掩兴奋之色,风风火火的一进门,就冲到李白耳边嘀嘀咕咕耳语起来。

李白闻听之后,嚯的一下就从座位之上站起了身来,叫上李光赞之后,几人就风风火火的出了县衙。

趁着夜色的掩护,三人七拐八绕的就来到了一处私宅。

李白一个眼色之后,李光赞就一个鹞子翻身上了墙头。

几个兔起鹘落,登时就进了这座宅院。

片刻之后,院门轻轻打开,李白与青子轻手轻脚的进入院中。

李光赞压低嗓音说道:“院里就一个家丁和一个仆妇,已经堵上嘴捆起来了。”

青子连忙问道:“赵志那个色坯还没走吧?”

李光赞没好气道:“还未顾的上看呢?你自己不会去看?”

青子不再废话,当先朝着廊上房檐下摸去,二人赶紧跟上。

几人刚刚来到窗户边,就听见房内动静不小。

男女二重奏的粗重喘息声,间或夹杂着压抑至极的哼唧与呢喃。

随着“啪啪啪”的皮肉撞击声,女子的声音渐渐放肆起来。

“志哥哥!志哥哥!快!再快点!你比那个老帮菜强多了!”

赵志闻言,动作似乎戛然而止了,接着恼怒道:“与我欢好之时,能不能别提郑懿恩那个狗日的!”

女子似乎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温言抚慰。

“志哥哥!那个蔫货身边我真是一天都不想待了!我就想和你长相厮守!你勿恼嘛!咱们远走高飞吧!”

赵志似乎更郁闷了,长叹一声道:“哎!谈何容易啊!老贼树大根深!”

女子嗲声嗲气的催促道:“哎呀!咱们别提这些烦心事了!在一起一回多不容易呀?别浪费时间了,春宵苦短!”

你还别说,此女的嗓音还真有点志玲姐姐的味道。

魅惑指数直逼五颗星呀!

赵志似乎又来了感觉,粗重的喘息声很快重又响起。

接着,传来的便是二人的哼哼唧唧,和“啪啪啪”的皮肉撞击声。

李白一声令下,李光赞一脚就踹开了房门。

在外间小丫鬟的惊呼声中,李白三人直奔里间而去。

若不是台词不对头,这简直就是妥妥的条子抓嫖的场景嘛!

大家可以大胆想象一下,这一幅辣眼睛的画面。

在此,我就不再赘言了!真的是怕被河蟹大神归罪。

青子这货!应该是流着哈喇子喊出来的这句话。

“奸夫**!狗男女!男盗女娼的二位!你们的事儿东窗事花了!”

听听,嘴巴都秃噜了!

正赤诚相对,纠缠在一起盘肠大战的二人,猛然间发现屋内冲进来了三个男人,顿时大惊。

那女子尖叫一声之后,慌忙扯过床上锦被就欲裹住玉体。

可是两人大战的实在太嗨了,被子早就被他们拧成了麻花,这一着急,又哪里披的到身上去。

急得这娘们,好似连胸前的一对硕大都抖动了起来。

见被子扯不开,赶紧又抽回双手遮挡。

就那么大点儿两只手,能挡的住啥呀?

顾此失彼之下,挡住了下面,挡不住上面,看的青子这个毛头小子眼睛都直了。

赵志镇定下来之后,见来人竟然是李县尊。

他怡然不惧道:“李县尊!你这未免管得也太宽了吧?在下与相好幽会,似乎也不犯王法吧?”

李白见他事到临头仍然妄图蒙混过关,轻蔑的一笑,不紧不慢道:“哼!俗话说的好哇!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赵典史很会玩啊?”

赵志闻言,面色当即一变,瞬间便明白了,李白这是有备而来。

心念电转间,他就已经计算好了得失。

觉得只有杀了面前这三人,他与郑懿恩小妾通奸之事,才能掩盖的住。

于是,倚仗着自己有些武艺,赵志本着擒贼先擒王的宗旨,朝着李白就鞣身扑杀了过来。

第六十四章 潘金莲?

李光赞打一进门起,就盯着他呢!岂能让他如愿?

当然不是觉得他那话儿长的大!是怕他暴起伤人!

见这个臭不要脸的,光着身子晃荡着大雕就扑杀向了李白,他瞬间就闪身将其拦阻了下来。

赵志不知道李光赞的深浅,料想他也就是个普通长随,便想三招两势打发了他再去杀李白。

谁曾想,李光赞也是个硬茬子,他仓促之间哪里能够取胜?

突然房门一响,又一名彪形大汉闯了进来。

赵志一喜,一边应战一边大吼道:“愣娃!速速杀了这两人,千万别让他们跑了,否则咱俩都得死。”

这愣娃,应该是赵志的心腹,刚刚估计是开了小差。

这不才回来吗?

愣娃闻言,反应很迅速,一点都不似他名字那般发瓷。

只见这货!果断扔掉手里的酒壶,饿虎扑食一般,提起钵盂似的拳头,照着李白头部就猛砸了过来。

李白虽然身体素质不錯,不是那种手无扶鸡鸡之力的废材书生。

但是,对上这样一个大汉,着实够呛!

尽管青子有心帮忙,可是他也就是有一张好嘴,闲聊打屁、抬杠扯犊子行。

真正与人干起仗来,他妥妥的就属于弱鸡。

李白堪堪避过了愣娃这一拳,谁曾想一记撩阴腿又至。

这一腿要是挨个整着,只怕他李白后半生的性福生活,就此就彻底结束了!

就算不蛋碎一地,恐怕也得蛋出血、蛋龟裂!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翩若惊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脚尖一点愣娃膝盖,化解开了这阴毒的一腿。

也及时挽救了,李白频临破碎的龟与蛋。

待到李白,看清楚救蛋恩人的真面目之后,他彻底惊呆了。

“妈呀!原来是老婆大人驾到了!”

青子这个没心没肺的,见愣娃被未来主母打的几乎无还手之力。

那股子臭不要脸的臭贫劲儿,登时又上来了!

“哈哈哈!少爷!你惨喽!看见没?铁塔般的汉子都被揍的无还手之力啊!你这以后的日子,啧啧啧!可咋过?”

这货!只顾着在这儿幸灾乐祸,背后冷不丁的传来了萍儿的呵斥,差点没把他吓死。

“狗才!竟敢挑拨姑爷与小姐!是不是找打?”

青子刚想祭出他的臭屁神功,与之死磕。

转头却见一名俏丫鬟,正横眉立目如同骄傲的公鸡一般瞪着他。

这货!登时就怂了。

“哎吆吆!原来是萍儿妹子啊!我和少爷逗闷子呢!你别当真!别当真!”

那副狗腿子阿谀奉承相,贱的简直一塌糊涂。

这狗日的!一看就是对这小丫鬟有了什么想法嘛!

若非如此,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这般惺惺作态。

这时,杨太真三下五除二就制住了愣娃,李光赞也稳稳压住了赵志。

见自己杀人灭口的计划泡汤,赵志索性也不打了,跪在地上“砰砰砰”的磕起了头来。

“县尊容禀啊!并非我赵志勾搭郑县丞妾室!我与莲儿本是青梅竹马,怪只怪莲儿父亲贪财,八年前将莲儿卖给了郑县丞,我、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啊!”

李白不屑道:“迫不得已?那你为何不一刀剁了郑懿恩?”

还不待赵志答话,裹上了锦被的莲儿,爬上前给赵志后背披了条床单。

愤愤不平道:“剁了郑懿恩?你说的倒轻巧!志哥哥上有六十岁父母,下有三、四岁的儿女,犯了王法你让他们怎么活?”

李白被这狗屁莲儿一阵抢白,还真堵住了嘴。

愣在这里,一时还真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只听那莲儿又道:“志哥哥!莫要求他!大不了一死而已!我真是一天也不想在郑府待下去了!那郑懿恩就是个老变态!”

赵志停止了叩头,顶着红肿的额头面现戚然之色。

似乎,一时之间尚未做好共赴黄泉的准备。

莲儿见他这般模样,突然悲从中来,竟然呜咽着哭诉了起来。

“就知道你舍不得你那一双儿女!呜呜呜!还是我命最苦!都道我享尽荣华富贵,其实又有谁知道我的苦楚!我委屈求全,求着郑懿恩一步步提拔你做到了县中典史,你以为容易?实话告诉你吧!那个老杀才其实就是个不中用的!呜呜呜!他之所以纳那么多房妾室,都是给外人看的!我们这些妾室,受的简直都不是人罪啊!那个老变态自己不中用,还迁怒于人!呜呜呜!牙咬!脚扣!洗衣裳的棒槌!…………”

李白再也听不下去了,见这个娘们可真豁的出去,似乎是死到临头啥也不管不顾了,只管宣泄悲伤。

自己未来媳妇还在呢!可不能让她再哔哔了。

“住口!别说了!老子今日可不是来棒打鸳鸯的!”

见自己的一声大吼,果然震慑住了这个失魂落魄的娘们。

稍作停顿,继续说道:“赵志!本官要办了他郑懿恩!你可愿意助我?”

正在激烈思想斗争的赵志,闻听此言,绝对不亚于听到了仙音妙乐。

“若是与县尊一起斗倒了郑县丞,自己不是就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吗?还用得着提心吊胆的偷偷摸摸?”

这就是赵志此时的心理活动。

可是,随即他就冷静了下来。

“县尊!郑懿恩在华阴县里树大根深,只咱们两个恐怕,恐怕非他对手哇!前任县令的遭遇便是例证啊!”

“你只管放心,用不了几天我便会让那王人圭乖乖听话,届时,合我们三人之力,你还怕他郑懿恩能翻天吗?”

李白开始给这货画大饼了!

尽管赵志心里还有些不踏实,可是如今小辫子攥在李白手里了,他不想入伙也不行啊!

毕竟,他将人家郑懿恩的小妾给睡了。

若是,这个消息泄露了出去,即便郑懿恩不往心里去,可是为了面子,少不得要拿他立威。

别看他是华阴县典史,手里掌管着三班衙役威风的紧。

可若是郑懿恩吼一声,手底下那帮观望风色之徒,恐怕也就不老实了。

故此,他若是想要彻底消除后顾之忧,那就必须干翻郑懿恩。

莲儿见事有转机,而且似乎还有希望摆脱郑老变态魔爪。

当即心中一喜,没好气的催促道:“赵志!你还有啥好考虑的?枉你还是七尺男儿!临危决断连我潘金莲都不如!”

李白闻言,差点没晕死。

潘金莲?尼玛!搞了半天今日老子捉的是潘金莲的奸呀!

第六十五章 你到底是不是玉真公主的男宠

在潘金莲苦口婆心的劝说之下,西门赵志,呃不!赵志终于豁出去了。

软饭不好吃呀!况且他赵志吃的还是拐弯抹角的软饭,其中滋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啊!

李白命他依旧先同郑懿恩虚与委蛇,待到时机成熟再致命一击。

赵志也非蠢人,自然明白其中道理。

一番计议之后,李白打道回府。

赵志继续与他的金莲妹妹接着温存,反正金莲找借口溜出来一次也不容易,春宵苦短,可不得争分夺秒吗?

至于,经历过这生死攸关惊心动魄的一幕之后,这小子会不会也像郑懿恩一样变成银样蜡枪头?

那就不得而知了!

一个人用牙咬也就罢了!要是两个人都用牙用脚,那潘金莲的命,可真就比黄连还苦了!

李白三人带着杨太真与萍儿回到县衙之后,红儿与玲珑再次抓狂了!

二女均觉得这个绣球女太彪悍,靠着投球抢人咱就就不说了!这还巴巴的追赶到县衙里来了,简直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嘛!

好在悬衙后宅房间不少,安顿下二女之后,李白正准备继续挑灯夜战,去同那堆积如山的公文死磕。

萍儿脆生生道:“姑爷莫要着急着走啊!”

李白心说:“咝!这还未完婚呢?这样不好吧?也罢!快一个月不知肉味了!今日老爷我就开开荤!”

岂料,他刚刚转过身来,杨太真就正色道:“你到底是不是玉真公主的男宠?”

猝不及防之下,闻听此言,李白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咳咳咳!你见过有被贬出京城的男宠吗?”

杨太真不为所动:“可是无风不起浪?”

李白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于是,把心一横,一五一十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他从蜀中到京城,再到中状元授官这些事,全都说了个明明白白。

听得杨太真眉头皱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皱紧。

显然是异常的纠结呀!

萍儿是个心思玲珑剔透之人,她知道小姐有些话不好问出口,她便装作没心没肺的直言不讳。

“哎呀!姑爷!你这果然是与公主殿下有私情呀?”

李白见杨太真并未呵斥萍儿的无礼之言,反倒饶有兴致的盯着他,等待答复。

他便哈哈大笑着回答:“即便是有私情,那也是以前!以后我与她桥归桥、路归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机会已经给她过一次了,是她自己不珍惜,那就怪不得我了!我李白即便再不济,也不至于沦落到要给人当面首吧?萍儿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李白那清澈明朗的眼神,看的萍儿有些手足无措。

还真有点儿,老鼠非要戏耍老猫,却反被调戏了的感觉。

杨太真果然不愧是女中豪杰,她鼓足勇气问道:“那,日后我们若是成婚,公主殿下又回心转意了,你又该当如何?”

李白苦笑道:“之所以与她有这一段,那是因为我以为她对我是一片真情,谁曾想,其实她压根就当我是面首。破镜难圆,覆水难收!”

杨太真亦非常人,见李白面泛苦楚之色,心中一软,登时也就释然了。

其实,这也是她最想听到的答案。

说实话,现在让她放弃李白,她还真舍不得。

这可是偶像哥哥呀!

用后世的词来说,那就是欧巴!男神!

正是花季年华,也是最易被花美男迷惑的年纪,傻妞们撞了南墙都不回头,何况这还没撞上呢?

那里会那么轻易回头?

又闲聊了几句,气氛渐渐融洽起来。

李白不经意间问道:“原来你会武功呀?怪不得绣球投的那么准!”

杨太真略带羞涩道:“小时候身体太弱,师傅传授我一套练体术,又给我取了这么一个道家玄名……”

李白闻言来了精神,国民的八卦潜质被他成功的带回了唐朝。

“噢!练体术?道长?说来听听!”

见李白露出大男孩一般的急切神色,杨太真小女儿态尽显。

嫣然一笑之后,絮絮叨叨如同拉家常似的,也将自己的际遇,分享给了偶像哥哥。

两人就像谈恋爱的小情侣一般,对萍儿这个超级大灯泡恍若未觉。

一番诉说之后,李白明白了。

原来,杨太真的师傅,竟然就是司马成祯那个牛鼻子老道。

而她所说的练体术,也并非内功心法、神功仙决。

仅仅只是一种强身健体术,应该只是比广播体操强些吧!

李白顿时兴趣缺缺,他如今眼界可高了!

心里惦记的可是三十三重天尊者,那般的人物。

只恨那个老二百五,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知道到如今哪里去逍遥快活去了!

杨太真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通过这段时间看李白审案子,对他的为人有了一些直观的了解,第二天便回杨家庄给她父亲汇报去了。

红儿与玲珑见此女终于走了,可算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杨太真昨晚一来,就将李白留在房里半宿,她们可是恨的牙根痒痒呢!

“截胡也不是这般截胡法吧?”二女觉得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必须得给李白放点大招才行!

当这两个俏丫鬟憋着坏准备谋色之时,李大县令恍若未觉,他也正憋着坏准备算计王人圭呢!

李白对付王人圭的办法就是,继续发挥自己的特长,搞审计。

用这一招对付贪官污吏,那可真是屡试不爽啊!

连后世那些苍蝇老虎都逃不过这招,何况是主簿王人圭?

一县之主簿,参机要、掌琐事,总领衙中书吏、账表、文书等事宜,连县衙里的各种印信都由其掌管,可以说就是县衙里的大管家。

有点类似于,后世的县府办主任、县委办主任、县级市委秘书长。

由于王人圭是郑懿恩的头号心腹,两人更是常以师徒相称。

再加上掌管户口管理,征税纳粮,灾荒赈济等事宜的华阴县户曹,又在王人圭小舅子户房令吏秦宜手里。

这就相当于,民政与财政两局皆是王人圭嫡系。

故而,华阴县主簿王人圭,实实在在的掌管着华阴县衙里的财务大权。

因此,对付此人,李白用上了审计这一招。

第六十六章 有喜了

既然王人圭撂了挑子,说什么要在床上静养半个月,那李白就不客气了!

用屁股想也知道,这老货!要是能在床上静养半个月那就怪了!

美婢俏丫鬟那么多,他狗日的能静的下来就日鬼了!

李白也无暇管他静不静了,趁他不在正好赶紧查账。

这天一早,李白就找来了户房令吏秦宜,让其将华阴县衙近三年的账目,全都搬到签押房来。

秦宜,虽然知道这位新任县尊没憋好屁,但是他一个小小吏员,岂敢违抗六品县尊的意志?

指挥着手下书办,将账本全都搬到签押房之后,秦宜丝毫不敢怠慢,赶紧溜出去知会王人圭。

而李大审计师,看着面前这堆积如山般的账本,唯有摇头苦笑。

他这也是自找的麻烦!

没办法,想要有所收获,那就得先付出!

连女人们都明白的道理,他当然不会不明白!

李白无奈之下,咬咬牙便开始了同账本较劲的恶战。

秦宜,偷偷摸摸溜出县衙之后,丝毫不敢耽搁,径直就去了王人圭府上。

此时已经快至午时,王人圭这个老货!最近撂了挑子不用上班,天天睡到日上三竿,爽的一逼。

秦宜既然是他的小舅子,进府自然是畅通无阻。

当秦宜跨过二进院落,来到便宜姐夫卧房门口之时,正巧听见这老货睡够了调戏丫鬟的话语。

“怜儿!你看老爷我雄风不减当年啊!这都年近六旬了,每日起床之时,啧啧啧!却还仍然如此坚挺!”

王人圭话语之中,掩饰不住满满的都是得意。

小丫鬟,自然不敢扫了这老货的兴。

娇笑着嗲声嗲气的恭维道:“老爷!你可不老!昨个儿将我和凤儿折腾的浑身都散了架了!直到现在,奴婢的腿,好似还合不拢呢!”

“啊噢!哈哈哈!那快来,让老爷我再给你揉揉。”

这老色狼,显然是被怜儿一句话就勾起了欲望,一把扯过小丫鬟就欲白昼宣淫。

小丫鬟羞羞答答的欲拒还迎着,王人圭一时之间更加的亢奋了。

两人在屋里天雷勾地火,悉悉索索、哼哼唧唧,这眼看着就要上演大戏了。

在门外踌躇了半天的秦宜心说:“这个老流氓!这都快要大祸临头了,竟然还有心思调教丫鬟!真特么混蛋!此时若不进去,又得等上半天。”

于是,他“砰砰砰”一通砸门,装模作样带着哭腔喊道:“姐夫!姐夫!大事不好了!那个新来的县尊正在查咱们的账呢!”

王人圭裤子都褪到脚踝上去了,这就相当于箭都在弦上了,却不能射出去,你说难受不难受吧!

闻听此言,恼怒道:“嚎你奶奶的腿!嚎!没出息的货!烂泥扶不上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秦宜虽然心中不忿,可是不敢多言。

毕竟,吃啥喝啥都指着这个便宜姐夫呢!哪里开罪得起?

只能在心中吐槽找平衡。

“老色狼!老子就是要打搅你的好事!就是要棒打鸳鸯!就是要替我姐出气!哪天老子把你的那些小丫鬟全都………”

还未吐槽完毕,就听屋内提起了裤子的王人圭,不情不愿的吼道:“还不滚进来!等着让老子出来请你吗?”

秦宜无奈的瑶瑶头,低声嘟朗一句:“进来早了不是怕你尴尬吗?”

推门进屋,王人圭已经没事人似的端坐于榻上,而小丫鬟正在麻利的收拾着床铺。

“每临大事有静气!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教了多少回了?怎么就记不住呢?”

王人圭,瞬间由老色狼转变成了老教授,还真是应了下面这句话了。

“人前是教授,人后是禽兽!钻到女人堆里,那妥妥的就是野兽!”

秦宜苦逼道:“李县令已经命我将近三年的账目,全都搬到他的签押房里去了!我、我、我怕出事啊!”

王人圭瞥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的道:“慌啥!三年的账目,就他一个人,连个钱谷师爷都不请,就凭他一个毛头小子,岂能说查清就查清?”

秦宜闻言,稍稍定了定神,不过,仅仅过了片刻他似乎又不安心了。

“可是,看他那个样子,似乎蛮胸有成竹!”

“他那就是虚张声势!吓唬你这样的可以!哼!想呼弄我王人圭,门都没有!甭理他!让他查!查不出来个所以然,看他怎么收场!”

秦宜似乎觉得,就这样不管不顾、任其施为实在有点不妥。

王人圭见他一脸担忧之色,几度欲言又止,便出言催促:“还不退下!”

秦宜吭哧瘪肚道:“姐、姐夫!这个、这个,小心驶得万年船!不可大意啊!”

王人圭皱眉问道:“你可是按照我教你的做账手法做的账?”

“嗯嗯!没错啊!”

秦宜,小鸡啄米似的忙不迭点头。

“那不就成了!老夫当了一辈子的户房书吏,这做账的手段,即便是不敢称第一,那也绝对不会是第三!就凭他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读了几篇圣贤文章就以为啥都会了?且让他查!还三年?能查清楚一个月的,我就服他!”

王人圭很是自信啊!

又教训了几句小舅子,挥挥手,赶苍蝇一般哄走了秦宜。

秦宜虽然心里不踏实,可是便宜姐夫骄狂惯了不当回事,他也无计可施!

毕竟,王人圭的主,他可做不了!他们姐弟俩仰人鼻息,又能如何?

王人圭赶走了苍蝇似的小舅子,饭也不吃继续与小丫鬟嗨皮。

当王人圭挥汗如雨之时,李白也正在挥汗如雨。

唯一不同的就是,老王头俯首甘为孺子牛,费的是体力,李白点灯熬油费的是脑力。

李白可真拼啊!这男人果然对自己狠!

足足用了五天五夜,点灯熬夜的,李白终于将这些账目全都理顺了。

这户房的账目,明面上看着收支平衡,其实全都是虚账假账,根本经不起推敲。

若是换成一个书呆子来查账,只核算收入、支出、调拨、损耗等冠冕堂皇的数据,那肯定是找不出纰漏的。

可是李白并不是书呆子!

果然有付出就有回报,没日没夜的干,这不就有喜了吗?

王人圭那老货的小辫子攥在手心里了!可不就是大喜吗?

第六十七章 华阴县衙里全都是饭桶

把柄在手,李白大睡一天一夜养足了精神,便准备与那王人圭摊牌。

王主簿,这个长假休的爽啊!都快赶上两个国庆七天乐了!

尽管他还想继续呆在家里胡天黑地,可是身为朝廷官员,那也是要遵守法度滴!

再敢消极怠工,恐怕就得退位让贤了!

几个萝卜一个坑!他这占着茅坑还不拉屎,闹得太狠了,也不像话是不?

因此,他也是有自知之明滴!

这日一早,神情萎靡的王人圭就来应卯了。

青子将他请进李白的签押房之时,李白正大喇喇的坐在主位上喝茶。

见李白不搭理他,王人圭也懒得见礼了,示威似的自己就坐在了下首侧位之上。

李白心中暗笑:“这货!死到临头犹自不知,竟然还敢装模作样充大尾巴狼!”

抿了一口茶,李白讥讽道:“王主簿!你这眼眶发黑、脚步虚浮,明显就是纵欲过度之象啊!身体可是自己的,要爱惜!一定要悠着点儿啊!”

王人圭见李白出言讥讽,老脸登时就垮了下来。

“县尊召下官来此,究竟有何贵干?我这身子尚未大好,若是再不说正事,请恕王某恕不奉陪了!”

说着,起身欲走。

李白“哈哈”大笑两声,慢条斯理的说道:“王主簿莫要心急嘛!本官叫你前来,自然是有要事相商!”

王人圭傲然道:“何事?还请县尊抓紧时间,下官可是忙的很呢!”

李白嗤笑道:“王主簿是忙着贪墨吧?”

“你!欺人太甚!别以为你是上官,就可以信口开河!今日若是说不出个字丑寅卯来,王某跟你没完!”

“哈哈哈!王主簿好大的火气呀!”

“无凭无据,焉能如此口不择言?王某自认兢兢业业、克己奉公,殚精竭虑、一心为公,平白无故污人清白,你好胆!”

这老货!一番义正言辞的表演,简直当自己是廉政模范了!

李白无奈的摇摇头,逼视着他那咄咄逼人的眼神。

淡淡说道:“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好!咱们就来对一对,华阴县衙里三年来的账目!”

王人圭以为李白是鼓弄玄虚诈自己,登时表现的更为强硬。

“好好好!县衙账目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老夫倒要看看,你如何鸡蛋里挑骨头?”

这老货!心里素质果然强悍!真不亏为老油条!

李白也不再废话:“开元六年一月至四月,修浮沱河堤一百丈,累计耗钱三百万贯!本官问你,修河所征徭役并不需要支付工钱,连干粮也是自备,而且沙子、木料、石头皆是就地取材,你修的这是金堤吗?”

王人圭怡然不惧,神色如常的狡辩道:“县尊!这就是你不通实务啦!这河堤,事关沿河百姓安危,自古便有一寸河堤一寸金之说,即便是花再多的钱,那也是正常!况且,各地情况不同,地理位置不同、地况地貌不同,岂能以常理度之?”

王人圭牙尖嘴利,欺负李白年纪小经历的事儿也少,找起客观理由来,一套一套的,竟然毫无心理障碍。

李白也不恼,闻言继续说道:“可是我派人实地勘察过,浮沱河华阴段,别说一百里河堤!就是连一里河堤也没有啊!这,你又作何解释?”

这时,王人圭老脸微红,吭哧瘪肚半天,狡辩道:“开元六年修的河提,这都开元八年了!再说了,去年夏天那洪水泛滥的,简直百年不遇啊!河堤冲毁也是正常嘛!”

百年不遇!好个百年不遇!确实犀利!即便是到了后世,这词也是百试不爽啊!

简直堪称,官场推卸责任之惯口万金油!

“去年夏天,华阴县好似降雨量不大吧?”

“那也许是上游其它县域,或者别的州、府、道雨水丰沛,使咱们华阴县遭受池鱼之殃!”

王人圭这个老货!简直忒不要脸!说起慌话来,这是张口就来啊!

无耻政客的嘴脸,李白总算是领教到了。

“好吧!既然你如此狡辩,本官也不可能查遍我大唐十五道,此条揭过,咱们说下一条。”

稍作停顿,李白呡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开元七年三月,共计发放赈灾粮,九十五万担三千八百五十三斗,难不成我华阴县遍地都是灾民吗?”

王人圭的脸色又红了一些,支支吾吾道:“天灾降临,人命贱如狗,流民到处都是,皆是我大唐子民,哎!都怪属下心太善!………”

李白听着听着就不对味了,这老货!嘿!这是拐弯抹角的骂人呢!

就他那逼样,还有脸说自己心善?

说不准,啪啪比他孙女还小的俏丫鬟时,都会说:“来,让爷爷好好疼疼你们!吃棒棒糖喽!”

李白懒得跟他磨叽了,直接逐条往下说。

“开元八年一月至今,短短三个月,县衙仅笔、墨、纸三项用度,就花去了九万七千四百二十七贯钱,宣纸一项就消耗一千多刀?是不是县衙官吏如厕用的都是宣纸啊?”

王人圭正待辩驳,李白继续道:“开元八年一月至今,县衙官吏的伙食用度更是惊人!米、面、油、肉类、菜蔬等的消耗数量,摊薄到每个人的头上,你听听哈?每个人每天约吃掉三升米、两升面、二斤油、四斤肉、五斤蔬菜,这还只是中午一餐饭!好啊!原来我华阴县衙里全是饭桶啊!”

李白越说越气,王人圭高傲的脑袋却越垂越低。

“此外,从开元五年起,县里一直在修桥、铺路、建学堂、办医馆,可是本官为何找不到,到底在哪儿呢?”

“另外!县中所收之赋税,账面之上远远小于实际所收!老百姓苦啊!加上了火耗还不算,还要多交五成的劳碌钱!谁劳碌?这笔钱又去了哪里呢?………”

李白越说越激动,疾言厉色之下,县尊官威尽显。

王人圭怂拉着脑袋,开始坐立不安起来。

他实在是没想到啊!

他自认为非常高明的化整为零做账法,在李白的面前,屁都不是。

这些年,他通过这种手法伙同郑懿恩贪污了多少钱,恐怕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起初他还有所顾忌,渐渐的,有了郑懿恩做后盾骄狂了之后,竟然搞的如此不像话。

见这老货有些害怕了,李白继续乘胜追击。

“王主簿!恐怕你还不知道吧?本官的上一个官职可是监察度支使!太藏府库都是本官厘清的!何况你这点猫腻!哼哼!你说我要是奏明圣上,华阴县里有一只大硕鼠………”

第六十八章 扫黄行动

这个时代信息闭塞,若非有心人,谁会去打听李白原来是干啥的。

华阴县里这帮张狂的坐井观天之辈,见李白如此年轻,还以为他乃是初仕。

王人圭如今听李白话里的意思,竟然还能和皇帝陛下搭上线,当即就害怕了。

这个时代的人,尤其是当官的,对皇帝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

“县尊容禀啊!这些账目,全都是户房令吏秦宜所经手,在下实在想不到他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属下、属下也是被蒙在鼓里了啊!……”

王人圭,带着哭腔开始推卸责任。

李白冷眼看着他表演,待到他词穷之时才道:“秦宜乃是何人,你以为本官不知道吗?即便如你所说,一切皆是他所为,你能逃脱连带责任吗?况且!你们之间,应该不只是连带责任那么简单吧?”

见其还待狡辩,李白摆摆手打断了他。

继续打击道:“本官的断案能力,你应该有所耳闻了吧?秦宜的嘴巴,你觉得本官撬不撬得开呢?”

王人圭闻听此言,登时就对他那个胆小如鼠的小舅子失去了信心。

见其如丧考批。

李白又慢条斯理的说道:“其实本官也知道,你只不过是别人的提线木偶而以!若是你能协助本官清除县中毒瘤,我保你安享晚年!”

王人圭闻听此言,犹如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眼睛瞬间一亮。

不过,旋即又暗淡了下来。

李白明白,他是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深恐即使供出郑懿恩,仍旧难逃一劫。

于是,出言开解道:“这些事情,经手之人是你和秦宜,你若是执意不供出郑懿恩,那么你就是主谋,本官即便就是想保你,也保不住!可是,你若是能够说出实情,这就是待罪立功,届时,圣上面前,我保你性命无忧!”

王人圭沉吟半晌,最终狠狠一咬牙,左右都是个死,为啥不选择有一线生机的那条路呢?

尽管他还不是很信任李白,可是他也不想替郑懿恩背黑锅。

凭什么自己慷慨赴死,保下他郑懿恩逍遥快活呢?

死贫道不如死道友!再不济,大不了也就是一起完蛋嘛!这样,黄泉路上也不寂寞,不是吗?

抱着这样的心思,王人圭果断改换门庭,立即便投靠到了李白麾下。

李白嘴上说的倒好,开口闭口言之灼灼,都是要禀明圣上。

王人圭不了解他的底细,可是他自己心里,再清除不过了!

李隆基那个色痞,心里头装的全是女人和唱大戏。

如今,还记不记得起他这个小小县令,都是两说。

再说了,华阴县里的这点屁事,就算是奏上去了,李隆基稀的理会吗?

怪罪他大惊小怪、越级上报那都是轻的!

说不定,一个不好,老虎发了威,他小子就得倒大霉!

一番权衡之下,要动县丞郑懿恩,似乎还得禀报华州刺史府。

可是,郑懿恩在华阴县衙经营八、九载,混的如此风生水起,连前任县令都能拉下马,人际关系网不可能没有触及到华州刺史府。

若是走正常程序,势必会走漏消息。

左思右想之下,李白索性将心一横,去他娘的!生米煮成熟饭再说吧!

男人若是连这一手都不会?那还称的上什么男人?

干他娘的!

还是在郑懿恩的这座私人会所里,今夜郑老大又召集众人前来开股东大会。

王人圭与赵志遵照的李白安排,依旧没事人一般前来参加。

而李白,则令李光赞以及愣娃统领着县衙三班衙役,准备今夜先擒住郑懿恩再说。

反正罪名都是实实在在的,人证有了,至于物证嘛!一抄家不是就有了吗?那么多银钱,不信他还能全都吃到肚子里去!

王人圭对他老师的老底,那可是清楚的很。

估摸着郑懿恩那有美婢相陪的股东大会已经开始了,李白大手一挥,顿时将衙役中,他们早就摸清楚了底细的几名郑懿恩死党,以雷霆手段控制了起来。

不理会他们的分辨与众人的惊愕。

将满头雾水的这几个人,送入牢房关押起来之后,李白便带着李光赞与青子,率领着三班衙役出发了。

尽管衙役之中还有郑懿恩党羽,可是事先谁也不清楚今晚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去。

想要通风报信,总得有的放矢吧!搞得这么神秘,众人还是第一次体会。

李白虽然不懂得统兵之道,可是后世没少看电视剧呀!

警察抓嫖之时,那扫黄行动,不都是事先不通知,手机全上缴,行动遭限制吗?

没吃过猪肉,这些猪到底是怎么跑的,他还是知道滴!

于是,也就生搬硬套,来了这么一出扫黄行动。

你还别说,这个效果当真不错!

直到李大县令率领着众衙役,来到郑懿恩的私人会所门口之时。

尚自狐疑的快班捕头黄磊虎才质疑道:“县尊只怕是搞错了吧?这、这可是郑县丞的产业!误会!一定是误会了!”

这个傻雕!竟然还未从先前的行动中判断出来,李白这是剑指郑懿恩。

李白却从他的这句话里听出来了,他就是郑懿恩一党!

若非如此,他黄磊虎又怎么可能知道这是郑县丞的产业?

这里可是秘密据点,寻常人焉能得知?

李白冲着李光赞一使眼色,李光赞瞬间明白,上前便欲拿下黄磊虎。

黄磊虎这个家伙,头脑虽然不怎么灵光,可是能当上快班捕头,手底下的真功夫还是有一些的。

见势头不对,黄磊虎朝着身后大吼一声:“柱子,武子!抄家伙!此人欲对我们不利!”

柱子、武子,乃是黄磊虎平日里非常倚重的左膀右臂。

闻听黄老大招呼,当即也没多想,抽出腰间佩刀,就将扑过来了的李光赞合力拦截了下来。

而黄磊虎本人,几个闪身就溜进了这座宅院之中。

见有人欲前去通风报信,李白大惊。

大声喊道:“郑懿恩贪墨华阴县公帑,且数额巨大,本官奉上官之命前来捉拿,若敢阻挠者,系其一党,視为同罪!”

柱子与武子这两个愣头轻,只是本能的听命行事,哪里晓得会是如此?

听闻此言,哪里还敢抵抗,登时骇得三魂七魄皆无,慌忙扔掉了手中腰刀,跪地叩头不止。

第六十九章 人生无常世事难料

此时,宅院之中一派歌舞升平。

厅堂之内,身材曼妙仅着纱衣的美人,和着音乐声魅惑至极的表演着胡舞。

郑懿恩搂着怀中美婢,双手肆意的上下游走,一双眼睛还不忘死死的盯着堂上舞姬那仿佛快要扭断了的纤细腰肢猛看。

那副模样,简直就像是气功大师正在憋着劲运功。

若是,给他这副神情配上文字的话,那应该用下面这句话最合适。

“奶奶的!硬!快硬!若是再不硬,老子回头就把你剁下来喂狗!”

王人圭与赵志,今日却似乎有点坐卧不宁。

这二人,美婢在侧也无心享用,只是老神在在的盯着舞姬发愣。

若是留心就会发现,二人的目光甚是游离,根本就无心鉴赏那波涛汹涌与臀瓣飞舞,那份忐忑与不安溢于言表。

好在,这帮人此时全都坠入了温柔乡。

面前的女人都招呼不过来,哪有闲心注意他们两人。

那道貌岸然老夫子似的儒学教谕,竟然忍不住怀中美婢的诱惑,不顾众人在场,当即提枪上马,就地正法起了怀中美婢。

两人这番降妖除魔般的大战,哼哼唧唧之声不觉于耳,可是众人却恍若未觉。

显然,他们对此,早就见怪不怪了。

娘的!这特么哪里还是私人会所?比这猛多了呀!简直就是伊甸园、天上人间嘛!

正当众人群魔乱舞、忘情荒淫之时,黄磊虎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

“郑公!县丞!大事不好了!那李县令率领着衙役捉拿你来了!”

众人听的云里雾里,显然是还没搞清楚状况。

郑懿恩闻言,恨恨骂了一句:“狗贼!尔敢!”然后狠狠一把捏在美婢那高耸的玉兔之上,顿时将这个贱婢疼的鬼哭狼嚎。

郑懿恩发泄似的,抽出手来,一巴掌重重打在因为疼痛而扭曲变形了的婢子脸上,将其击倒在地,又恨恨的骂道:“让你嚎!敢造次!打不死你!”

这货!这是一语双关啊!

接着,他似乎马上就冷静了下来。

“带了多少衙役?”

黄磊虎赶紧磕磕巴巴答道:“三班衙役全都来了,已经、已经到了大门口了!”

“赵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何能调得动这么多衙役?”

郑懿恩也不是笨人,倘若李白仅仅只是调动一部分衙役,他肯定不会怀疑。

眼下,李白竟然能无声无息的调动全部衙役?

倾巢而出且未走漏风声,若是没有内鬼那就怪了!

故此,郑懿恩第一时间就怀疑到了典史赵志头上。

因为只有他才清楚,三班衙役之中哪些人是自己的人。

也只有他才能做到,让大部分衙役言听计从。

“幸亏本官有先见之明,衙役之中还布有黄磊虎这颗暗子,否则只怕真的被人卖了犹不自知!赵志你还有何话说?”

郑懿恩声色俱厉的喝问道,显然是准备清理门户了。

事到如今,赵志索性也不遮掩了。

他“呛啷”一声抽出腰间佩刀,郎声道:“对!就是我!我早就想要你的命了!金莲与我本是青梅竹马,都是你!你个废物!本来就是个不中用的货!偏要娶那么多女人充门面!你这就是在造孽!”

郑懿恩肺都快要气炸了,他觉得,自己搞了半天原来提拔了一个白眼狼!

“你、好、好、好!黄磊虎!给我杀了他!”

黄磊虎本就是郑懿恩的秘密心腹,平日里没少受恩惠,光钱财他就没少拿。

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闻言,自然没二话,抽出腰刀就扑杀了上去。

赵志能当上典史,手底下还是有点真功夫的,两人打斗起来,一时之间哪里分的出胜负。

反倒将一旁,一二三蠕动蠕动就出水了的儒学教谕,吓的够呛,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就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真是既色胆包天,又胆小如鼠!性格很极端啊!

这时,李白在李光赞与青子、愣娃的护卫之下,气势汹汹的杀了进来。

王人圭这个憨货!见李白带人进来了,由于害怕,他当即就奔着李白一行人的身后奔去。

也许是觉得,只有站在李白身后才有安全感吧!真是人越老胆越小啊!

可是,好死不死的他偏偏就坐在郑懿恩左侧,而要到李白身后去,刚好需要从郑懿恩面前经过。

本就恼怒的郑懿恩,抬眼瞥见王人圭那副奴才相,更加的暴怒了。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连王人圭这老货都倒戈了!

暴怒之下,抓起案几之上的青铜酒爵,抬手就朝王人圭砸去。

本来只是想泄愤,谁曾想,含恨出手之下,真是又准又狠呀!

酒爵呼啸而至,正中王人圭后脑。

连闷哼都未来得及发出,这个老货!登时就扑倒在地,一命呜呼了。

人的生命有时候很顽强,怎么折腾都屁事没有,有的时候又非常脆弱,还没咋地呢!就特么嗝屁了!

人生无常,世事难料啊!

这些事情的发生,说起来话长,其实都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

李白亲眼见证了郑懿恩的含恨出手,真是不得不佩服他这一手独门暗器使的漂亮。

上前察看一番之后,李白果断更换了台词。

“郑懿恩杀死了王主簿,速速给我拿下!”

李光赞带着一帮衙役,立即就将郑懿恩按倒在地,五花大绑控制了起来。

直到此时,郑懿恩犹自难以置信。

他实在是不明白,自己只不过就是扔了一个酒爵而以嘛!怎么就将王人圭给砸死了呢?

“我没杀人!我不是杀人犯!我是堂堂的华阴县丞!你李白无权抓我!我要到华州郑府君面前去告你!放开我!简直岂有此理!”

郑懿恩终于从杀人的恍惚中缓过了劲来。不过,又受了刺激一般,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李白此时才懒得理会于他,都已经抓住他了,就算他吼破喉咙恐怕也是无济于事了!

黄磊虎,很快也被赵志与愣娃合力制服。

此外,汇同郑懿恩在此处逍遥快活的诸位县中官吏,诸如:县仓大使、儒学教谕、巡检以及一帮经制吏,全都被李白以帮凶的罪名扣押了起来。

自此,郑懿恩的嫡系及爪牙,被一网成擒。

李白在这里搞东风压倒西风,整的是轰轰烈烈有声有色,那真是形势一片大好。

可是,华州刺史郑东亭收到奏报之后却蛋疼了!

他的治下,发生了一桩如此影响恶劣的刑事案件,他怎么可能不头痛?

堂堂七品县丞,丧心病狂的打死了八品主簿,起因还是贪墨公帑杀人灭口!

丑闻!天大的丑闻啊!

第七十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华州刺史郑东亭很郁闷!治下出了这等丑闻,那肯定会影响他的仕途呀!

幕僚见其眉头紧皱,便积极献策:“东翁!为今之计,还需快刀斩乱麻啊!只要迅速平息此事,外加打点好京兆府内诸官员,皇帝陛下那里,不一定就能知晓此事!毕竟我大唐幅员辽阔,一天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没有?”

郑东亭闻言,想了想似乎觉得也对。

又沉吟片刻之后说道:“那个李白!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啊!先前我还认为是东晓族弟危言耸听!现在看来,此人还真是个无风也要搅起三尺浪的主!”

也不知道是冤家路窄,还是荥阳郑氏家大势大。

这还真邪了门了!竟然在这华州又碰上一个!

华州刺史郑东亭是郑东晓的族兄,不过,两人的年纪嘛!相差的可就悬殊了!

大家族中,有的人年龄小,辈分高,有的人年龄大,辈分却低。

这个郑东亭就属于后者,他的母亲是郑氏家族中长房的正室,故而他出生的早,因此年龄大。

而郑东晓的母亲乃是郑氏家族三房里的一个小妾,故而郑东晓年纪小,与这位族兄整整相差三十几岁。

嗨!说到这里,我就纳闷了!

你说他爹生他时,都快六十岁的人了!怎么就这么强悍?

这货!不会是隔壁老王的种吧?也有可能是佃户长工啥的,上了主母哈?

不过嘛!那是他爹该纠结的事!咱们就不在这里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哈!

言归正传!

自从郑东晓在国子监,被李白当着他的那些狐朋狗友的面,揍了个满脸开花之后,他那本就肮脏不堪的小心灵,变得更加的阴暗与怨毒了。

若是按照他的意愿,那自然是恨不得立即就报仇雪恨。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嘛!

可是,他又闻听,连自己的族叔,翰林院掌院学士郑月经都栽在了李白手上。

一时之间,他哪里还敢轻举妄动?

况且,那段时间,族中的长老们听闻此事的起因,竟然出在他这个不孝子孙身上之时,霎时间一片的喊打喊杀之声。

差点没将他吓死!哪里还敢再惹事生非?

若非他的老娘还有两把刷子,也不知道怎么搞得,就让这些老不死的全都闭上了嘴。

否则,他哪里还能再如此逍遥快活?

好不容易,等到了李白被贬出京城的消息,他差点乐疯了!

“这可真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好巧不巧的竟然还贬到了华州!那不是兄长的地盘吗?真是老天开眼啊!”

心里如是想着,郑东晓就乐颠颠的去找他的族兄郑东亭了。

郑东亭,本就看不起他这个小娘养的族弟。

再加上,他不学无术,整日里净干些没**荒唐事。

有了郑月经前车之鉴,所以郑东亭压根就不相信他的话。

郑东晓除了郁闷,也别无它法。

谁让他就是一个没本事的纨绔子弟呢?

平日里,就靠着狐假虎威和搬弄是非整人立威,说白了,打铁还得自身硬,靠着别人,终究不如靠自己来的硬气。

偏偏这时,武惠妃需要有人打入杨家内部,做一枚闲棋冷子。

郑东晓考虑再三之后,便应承下了这份差事。

他觉得,他自己若是靠着郑氏家族,顶天了也就是国子监肆业之后,做一名八九品小官吏。

毕竟他乃是庶子,想要族中不计成本、不计得失的扶持他,那是不现实的。

与其混吃等死,还不如去给武惠妃当闲棋冷子,皇帝的女人,有时候能量也是很大的!

若是哪天武惠妃将李隆基伺候爽了,趁着皇帝意乱情迷之时,提自己那么一嘴,前途那不是就有了吗?

出于这样的目的,郑东晓央求着母亲说服了父亲,果断的向杨家提了亲。

谁曾想,被誉为杨家最娇艳一朵花的杨太真,竟然整出了抛绣球择婿的狗血事件。

更可气的是,这个抢在他前面折走了这朵带刺玫瑰的人,竟然又是李白。

这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他甚至都有点怀疑,这个李白是不是他上辈子的克星?或者是他们之间有孽缘未了!

于是,郑东晓就发挥出了他搬弄是非的特长,派人到处瞎哔哔,说什么,李白就是玉真公主养的面首,李白就是靠当男宠才中的状元云云。

反正,极尽添油加醋、瞎掰胡扯之能事。

杨太真的八叔,正是听了这些谣言,才会在族中议事之时,说出了那句令李白的便宜准岳父难堪不已的话语。

本来以为自己散布的这些谣言,能够成功搅黄李白与杨太真的婚事。

岂料,杨太真父女硬是老鼠吃秤砣铁了心!

“也不知道他们看上李白那个吃软饭的哪一点了?他就那么招人待见吗?”

郑东晓见自己损人不利己的无聊手段未能奏效,如是的想着,犹自愤愤不平。

就在这时,他的小跟班来报。

“公子!华阴县里出大事了,听说县丞打死了主簿!哎呀!这些当官的,果然手黑啊!”

“什么?再说一遍!”

郑东晓闻言,很是惊喜莫名。

待到跟班又重复了一遍之后,他酸不啦叽的恨恨嘟朗道:“他娘的!为什么不打死县令呢?打死个主簿顶卵蛋用!”

跟班不明所以,又解释道:“据说是因为贪墨公帑、分赃不均!”

郑东晓闻言,登时眼前一亮,重复道:“贪墨公帑?分赃不均?”

跟班献媚似的,将小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岂料,喜怒无常的郑东晓,一巴掌打在他的脑袋瓜子上,叱骂道:“傻笑个毛啊?还不赶紧去给本公子备车!老子要去刺史府见族兄!”

跟班好无辜啊!

辛辛苦苦前来通报消息,一文钱赏赐也没得到不说,反倒挨了一巴掌。

摄于郑东晓淫威,跟班不敢有任何不满,依旧装作没心没肺的憨笑着,出去备车了。

不过,估计在心里已经将他十八代祖宗问候遍了!

很快,郑东晓便来到了刺史府。

郑东亭虽然不待见他,可是这货!是个二皮脸!架不住他自来熟啊!

在签押房里找到便宜族兄之后,郑东晓大喇喇的坐下,一脸猥琐的笑着。

得瑟道:“唉呀!兄长!看看!前些日子小弟给你说的话怎么样?应验了吧?我早就说了,那李白一惯就是个喜欢搞事情的主!你偏不信!这下给你捅了大漏子了吧?”

第七十一章 宫里有人要搞事情

郑东亭眉头一皱,不悦道:“你住口!为兄如何做事,还用得着你来教我吗?身为国子监生,整日里不务正业,在这华州晃荡个啥?”

郑东晓,早就想好了的计划,还没说出来呢!闻言之后,心中虽有不快,但自然不会表露出来。

他干笑两声掩饰尴尬,弱弱的提醒道:“小弟我这不是听说华阴出事了,就赶紧赶过来给你谏言献策嘛!俗话说的好,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嘛!”

郑东亭心说:“谁特么跟你是亲兄弟!你特么就一个狐媚子小妾生的,也敢给自己脸上贴金!不嫌寒颤!”

腹诽归腹诽,嘴上却不能这样说,毕竟是堂兄弟,面子还是要留一点的。

沉吟片刻,郑东亭压下心中不耐,下起了逐客令。

“为兄公务繁忙,真没闲工夫跟你在这闲聊打屁,你还是别操心了,赶紧忙你的事去吧!”

“嘿嘿!我能有什么事?不忙、不忙!”

郑东亭感到很无语,面对这种二皮脸,他还真是头痛。

郑东晓,可不管他头痛不头痛,当即就趁势进入了他的狗头军师角色。

“兄长!既然华阴县里如此污浊不堪,咱们索性借此机会查他个底朝天!那个李白估计屁股也干净不了!我了解此人,那家伙也是青楼楚馆里的常客!绝对不是出淤泥而不染之辈!………”

听着这个小娘养的,在这里口沫横飞滔滔不绝,郑东亭简直不胜其烦。

他如今,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捂盖子。

毕竟,李白才上任多长时间?

他当然不怕了!可着劲儿折腾,折腾的越彻底,将来权利触角就延伸的越透彻,不破不立嘛!

反正,都是以前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跟他扯不上半毛钱关系!他怕个鸟!

可是,李白不怕,华州刺史郑东亭怕呀!

这么一个丧心病狂的大硕鼠,在他治下横行无忌七、八年之久,他竟然丝毫未觉?

未曾觉察也就罢了,可是好死不死的却被一个,才上任仅仅月余的县令识破,这算什么?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啊!

这两相一对比,往轻里说,他郑刺史,那就是聋子的耳朵摆设嘛!

往重里说,他郑刺史,那就是尸位素餐、昏聩无能。

若是被打上这样的标签,如此庸庸碌碌之辈,还有什么政治前途可言?还要不要进步了?

再严重一点,若是被政敌借着此事做了文章。

那他郑大刺史,很有可能就成了,华阴县丞郑懿恩的同党兼保护伞。

官场水深!莫须有的罪名多了去了!

这可就不单单是前途的问题了!那可直接关系到小命和人身自由啊!

况且,他郑大刺史的屁股到底干不干净,恐怕他自己心里有数。

这些因素,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郑东亭,这会儿可没心思谆谆教诲那个不学无术的小娘养的。

本来就够焦头烂额的了,被郑东晓在这嘚吧嘚、嘚吧嘚个没完。

郑大刺史的官威,一下子就上来了。

“够了!若在胍噪,为兄不介意替你父亲好好教训教训你!”

几年的一州刺史做下来,郑东亭的凛凛官威,丝毫不逊色于某人的王八之气侧漏。

刺史,这可相当于后世的一市之主啊!

就那个王八之气侧漏的势子,后世的那个样,够直观吧!了解了吧!

郑东晓顿时一愣,从未见过这个便宜兄长如此发飙,心头还真有点忐忑,真怕白挨一顿板子。

见其愣憎着还不走,郑大刺史虎躯一震。

“来人啦!将这个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之徒,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两名值班差役应“喏”之后,虎狼似的扑上来就欲拿人。

吓得郑东晓赶紧迭声求饶。

“唉!哎!唉呀!兄长!兄长!我走,我走还不成吗?”

跌跌撞撞出了刺史府,郑东晓转身恶狠狠的“呸”了一口。

色荏内厉道:“软蛋!堂堂刺史,却连一个县令都不敢拿捏!丢人!真特么的丢人!老子若是坐在你这个位子上,那狗屁李白若敢炸刺,整不死他!”

郑大刺史的绥靖政策,还是很有起色的。

凡是李白报上来的案件卷宗,他都从快从重,做了批复。

甚至,还派去了自己的心腹,华州别驾董原,命他务必从速平息此事。

期间只要不扩大负面影响,一切顺着李白的意思来。

他无非就是想将此页,尽快揭过。

针对京兆府,他又派出了自己的心腹幕僚,携带金银钱帛,一一前去公关,发放封口费。

这次这血,可真是没少出!

不过嘛!羊毛出在羊身上,只要能安然度过此劫,他丝毫不心疼!

眼看着此事,渐渐告一段落,即将就要平息下来了。

郑东亭郑大刺史,正想着下一步究竟该用何种方式整治李白之时,他那个小娘养的便宜弟弟郑东晓,终于给他整下事情了!

原来,自从上次被郑大刺史赶出了刺史府之后,郑东晓偏偏就不信这个邪,他马不停蹄,跑到武惠妃那里去搬弄是非了。

不但将华阴县里发生的这些事情,添油加醋的大肆渲染一番。

而且,还将李白抹黑成了贪婪无度,公然在华阴县里刮地三尺、疯狂索贿的大贪官。

武惠妃可知道李白与玉真公主的关系。

在她看来,这对小姘头是床头吵架床尾合。

别看现在跟仇人似的,说不定哪天往床上一滚,就啥事都没有了!

两个人之间的这种事情,她可见多了。

听闻是这个李白的丑闻,敌人的朋友,那也是自己的敌人嘛!

能将玉真公主的姘头整死,她也是乐见其成滴!

谁让这个时代娱乐生活太匮乏呢?

不能上网,也没有游戏、电影、电视剧。

整日在宫里,除了吃饭就是睡觉炮炮,实在太乏味了!

尽管,李隆基那什么春宫二十四式,未央三十六招,样样精通、式式纯熟。

可是,那也架不住年深日久,对吧!

日久!就怕这个日久!程式化最可怕!啪啪啪么么哒!乏味!

于是,宫里的女人都爱阴人、整人、算计人。

说文雅点就是宫斗,这不都是闲的嘛!

男人闲了,顶多就是蛋疼。

女人闲了,没蛋可疼,那就要搞风搞雨搞事情!

要不怎么会有,三个女人一台戏之说呢?

武惠妃这回就是要搞事情!而且是搞李白的事情!

强烈呼吁河蟹大神,千万不能把上面那最后三个字变成***,否则那误会可就大了!皇帝的女人碰不得!即使是她碰你,那也不行!坚决不行!

第七十二章 圣上可还记得那个李白

这天,李隆基再次来到武惠妃宫中,俩人默契无比的互动完毕之后。

武惠妃又换了一个姿势,慵懒的倚靠在李老三怀中。

此刻,她脸上的潮红尚未退去,中枢神经还处在兴奋之中,正是需要倾诉之时。

见李隆基正在闭目养神,似乎即将呼呼大睡。

武惠妃用她那洁白丰盈的肩膀,顶了顶李隆基胸膛。

不满的娇嗔道:“三郎!莫要睡觉嘛!陪我聊聊天好不好嘛?你都多久没有好好和我聊聊了!”

“爱妃!别闹!朕困了!你让朕眯一会儿!就一小会儿!”李隆基眼睛都未睁开,疲惫的乞求道。

这货!

方才应该是差点都豁出老命去了!

看看!累成这般模样!

活脱脱一条即将****的老狗嘛!

果然是,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啊!

看武惠妃,大战方歇,多欢实?

“不行!不行!我不让你睡!若是不陪我聊天,那咱们继续行那周公之礼吧!”

武惠妃,志玲姐姐似的又是发嗲、又是摇晃,末了还语带威胁,欲求不满的想要再来一发。

李隆基顿时睡意全消,别看他贵为天子,一言九鼎。

可是,在这个女人面前,他还真端不起君王的驾子。

说白了,其实就是犯贱!

别的妃子对他言听计从、事事恭谨,他便感觉索然无味。

偏偏这个武惠妃,不但常常拂逆他的面子,而且还有些为所欲为的趋势,甚至于,连行那周公之礼之时,都敢大逆不道的爬到他上边去。

可是,李老三这个贱皮子货!却就是喜欢这个骚娘们!

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就是莫名的喜欢!

他强打起精神,宠溺的揉着武惠妃玉肩,无奈的笑道:“好、好、好!那就聊聊吧!爱妃!你说!朕听着呢!”

武惠妃计谋得逞,顿时笑逐颜开。

“三郎!你还记得那个李白吗?”

“哦!李白!”

沉吟片刻,李隆基似乎终于想起来了,这个曾经的光屁股查库先锋。

“嗯!他不是被朕贬到华州去了吗?”

闻听此言,武惠妃的八卦潜质顿时展露无疑。

她就像是打游戏即将要过关似的,眼睛亮的一逼。

“圣人!你是不知道!这个李白还真是能干呢!短短时日,就将华阴县折腾了个天翻地覆!”

李隆基,听出来了她话里的揶揄之意,用质询的眼神看着她,等待她继续往下说。

武惠妃如此八卦,这话匣子一打开,哪里收的住。

“据说他刮地三尺,搞得华阴县里怨声载道,纵容属下贪墨公帑,因为分赃不均,县丞竟然打死了主簿!唉呀!简直乌烟瘴气!似这等贪官、庸官,那就是咱们大唐的祸害呀!”

李隆基吃惊道:“竟然有这等事?李白是这种人吗?前番核查府库之时,不是挺能干的吗?”

武惠妃继续上眼药:“唉呀!知人知面不知心!前番那是他想在圣人面前表现,故而刻意伪装的。此番去了县里,天高皇帝远的,这不就暴露出来狼子野心了嘛!再说了,你将人家贬出京城,就不兴人家怀恨在心吗?”

果然是宫斗高手啊!听听!这逻辑思维能力!

这武惠妃,只怕是学的心理学专业吧!

李隆基的怒火,瞬间就被这个善于撩拨的女人,挑拨了起来。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他李白竟敢怀恨在心?他是觉得朕不敢杀他吗?”

武惠妃见成功的挑起了李老三怒火,心中窃喜不以。

本来此时火候正好,她若是就此闭嘴,那搞不好李隆基盛怒之下,李白说不定还真的就莫名其妙的丢了脑袋。

可是,得意忘形之下的武惠妃,多此一举的又多说了一句话。

“哎吆!圣人难道忘记了吗?当初可是连玉真九妹都说此人心术不正!似这等忘恩负义之徒,我看呀!杀了算了!”

过犹不及啊!

怪只怪武惠妃实在太操切了些,这一个“杀”字,顿时警醒了李隆基。

他其实也知道,武惠妃与玉真公主不睦。

见其,这么迫切的想要治玉真公主的人于死地,他登时多了个心眼。

杀谁都没问题,唯独杀这个九妹看重的人,后患无穷啊!

一定得慎重啊!

否则这丫头,又像上次一样,给他上演一出棒打鸳鸯的戏码。

那这以后的性福生活,还要不要了?

万一哪天给吓出个好歹来,出现了那个、那个功能性障碍,那可咋办?

放着如云的美女,干不成,只能看看、摸摸,那惨不惨呀!放着上好的儿媳妇还没勾搭到手呢!可不能呀!

为了自己的性福生活,李隆基留了个心眼。

等到下了武惠妃的床,李隆基立即吩咐道:“速命京兆尹杜暹前来见朕!”

这个李老三还行,一下了女人的床,头脑立即就清醒了过来。

不像有的人,上了女人的床,脑子短路,下了女人的床,脑子还短路!真特么够可以的!

京兆尹杜暹,很快就来到了李隆基面前。

见过了礼之后,见皇帝陛下面色不虞。

杜暹胆颤心惊,弱弱的问道:“不知陛下召老臣前来,有何吩咐?”

李隆基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杜爱卿!你的治下很乱啊!嗯!华阴县里究竟是怎么回事?朕为何没有收到你的奏报?”

杜暹心说:“老子当是啥事呢?原来就是这事啊!就县里头这点破事儿,我敢报奏吗?上次你不是还说:“连此等微末小事都要来烦朕,要你们何用?”

心里头如是想着,可是他可不敢说出来,那不找抽呢吗?

后世不是有名言嘛!

领导永远都是对的!

更别说,执掌生杀予夺大权的皇帝陛下了!

杜暹只能认错道:“呃!是老臣疏忽了!启禀圣上!华阴县丞郑懿恩,贪墨公帑并杀害主簿王人圭一案,微臣已经交由华州刺史郑东亭临机处断。案件证据确凿、事实清楚,是新任县令李白觉察到了县中账目里面的猫腻,于是………”

皇帝既然亲自过问了,杜暹自然不敢有丝毫隐瞒,一五一十、竹筒倒豆子一般,便将这个案件的始末,说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至于,答应了要替郑东亭遮掩一事,杜暹丝毫没有心理负担。

谁让他运气不好呢?皇帝陛下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风声,谁又知道皇帝到底知道了多少?

焉敢再玩那虚虚实实、避重就轻的把戏?

收了钱不办事?拉倒吧!都啥时候了?谁还顾得了别人?

况且,官场之上拿了钱不办事的例子,还少吗?

第七十三章 没被老爷偷吃过的丫鬟不是好丫鬟

李隆基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与武惠妃所说,简直南辕北辙嘛!

原来,李白非但没有怨恨在心,负气刮地皮。

而且还继续保持并发扬了他的光屁股查账精神,一举惩治了县内巨贪。

李隆基感慨李白得力的同时,对华州刺史郑东亭甚为不满。

对着杜暹疾言厉色道:“你属下那个华州刺史,昏聩无能、泥塑木雕!着人前去好好查一查,看看他到底与那个胆大妄为的郑懿恩有无瓜葛?”

杜暹慌忙应是。

皇帝雷霆震怒之下,杜暹可不敢替属下辩解。

李隆基继续发威:“趁早举荐一名刺史人选吧!此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大用了!若贪,那就送他去同那郑懿恩做伴,若清,似这等要职,也不能授予此等样人!”

杜暹能怎么样?只能应声虫一般唯唯诺诺。

李隆基没有追究他的连带责任,他就烧高香了!那里还敢瞎哔哔?毕竟他可是郑东亭的顶头上司!避犹不及!

待吩咐完之后,李隆基似乎又想起了反贪模范、光屁股查账功臣李白。

“来人啦!拟旨!”

一名翰林待诏,赶紧上前应是。

李隆基踱下御座,一边踱步一边吩咐。

“华阴县令李白,勤勉任职、惩恶有功,擢升其为正六品下官阶,赐绯鱼袋,仍任华阴县令一职,待到治理好了华阴再行封赏!”

就这样,武惠妃本想告李白的刁状。

谁曾想,歪打正着反倒又让李白大大的露了一回脸。

还平白得了绯鱼袋,当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对了,那李老三御赐的这个绯鱼袋,到底是个什么东东呢?

绯鱼袋,是指绯色的官服与鱼符袋。

大唐有规制,五品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服绯,佩鱼符袋。

其实,这就是身份的象征。

说白了,就是排场嘛!

就像后世的款爷们,动不动就是豪车、名表、靓妹、奢侈品。

这绯鱼袋,其实也就是,皇帝陛下赐给李白让他尽情显摆的奢侈品。

李白,这一不小心之下,又升了官,绿袍瞬间变绯袍。

搬倒了县里的隐形大佬,李大县令终于大权在握。

这漂亮至极的一战,他等于是杀猴敬鸡了,县衙之中一干人等,谁还敢再阴奉阳违?

郑懿恩以及他的一帮党羽,经此一役,彻底被连根拔起。

典史赵志最早投靠李白,这也算是押对了宝,不但成功解脱了潘金莲,而且李白还千金市马骨,令他暂时出任空缺已久的县尉一职,可以说是爱情事业双丰收啊!

就是,这个,同潘金莲谈恋爱,听着怎么这么不靠谱!

咱就甭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哈?那是人家小赵和小潘的事!

还有那个愣娃,原本就是一个班头,李白见其还有几分忠义,便破格提拔他为县中典史。

而李光赞,李白令其为辖下巡检司巡检。

其余六曹令吏,皆从吏员之中挑选精明干练之人充任。

李白风头正劲,如今连华州刺史都莫名其妙的遭受池鱼之殃,谁还敢没事找事惹他?

这些名单,上报到刺史府之后,自然无人敢于刁难。

除了县丞与主簿这两个官职,需要吏部派遣之外,其余的全都顺利得到了批复。

权利在手,属下又各司其职,高负荷工作了月余之后,这一下理顺了诸事,李白顿感轻松无比。

这一日,李白闲来无事,便命人搬了张躺椅,就在后宅的小花园里晒着太阳小憩。

正值暮春季节,小花园里绿柳低垂、鲜花盛开。

前任县令应该也是个雅人,精心培育的这些花花草草,这会儿反倒便宜了李白。

正当他陶醉在花香里,晕晕乎乎的半睡半醒之时。

忽觉一双柔软的小手,一下子捏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吓得李白,登时一个激灵就睁开了眼睛。

“咯咯咯!老爷!瞧把你吓得!红儿我又不会吃了你!”

丫鬟红儿媚笑着发嗲道。

“唉呀!你这死丫头!吓我一跳!嗯嗯!舒服!这段时间差点没将老爷我累死,好好捏!确实得松快松快!”

李白调整了一个便于按摩的姿势,地主老财似的哼哼道。

红儿一点儿都不怕他,边按边笑着打趣:“没日没夜的干,奴家还以为你不累呢?”

李白听出来了这丫头话里的调侃之意,饱暖思**,登时就被她勾起来了点莫名的蠢动。

大男人被一个小丫头调戏了,焉有不还回去之理?

“老爷我天赋异禀,从来都不会觉得累!”

红儿在红拂院里什么事没见过?这话她当然能听出来是什么意思了!

偏巧今日她本来就是有备而来,李白与杨太真的婚期眼看着就要到了,小丫头急啊!

当即毫不示弱,一把就探入了李白的裤子里。

“呃!你!红儿住手!”李白大惊。

“老爷!你且安心!你不是要松快松快吗?奴家好好的伺候伺候你!”

红儿可是经过专业培训的,又正值妙龄,这玩起魅惑来,李白还当真扛不住!

再说了,自己的贴身丫鬟,早晚不都得那啥吗?

这可是大唐!兄弟!

在这万恶的旧社会里,若是太规矩了,小丫鬟会桑森的!

没见,都将红儿急成这样了吗?

因为,在这个时代做人家的贴身丫鬟,就得有贴身丫鬟的觉悟!

那就是,没被老爷偷吃过的丫鬟,不是好丫鬟!

“唉!不能让红儿伤心!多好的丫鬟啊!就给她一次机会不行吗?我佛慈悲,给人一次机会,胜造七级浮屠!阿弥陀佛!呃!罪过!罪过!”

这就是李白此时的心理活动。

随着意念松弛,红儿那双柔软白嫩的小手,仿佛具有某种魔力一般,已经让他舒坦的情不自禁哼唧起来。

片刻之后,李白只觉得喉头发干,嗓子眼里就似要冒烟一般,不住的吞咽口水。

偏生红儿这个妖精,此时还眉目传情、媚眼如丝。

更要命的是,她又好死不死的嗲声嗲气道:“老爷!你果然是天赋异禀呢!好肥、好大、好………”

由于是在小花园里,两人实在不便大动干戈。

天雷勾动地火之下,最终为了掩人耳目,红儿灵机一动,用她的香唇解决了老爷的需求。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李白今日在小花园里,很好的温习了他的射艺,的确是艺多不压身啊!

果然,次日杨家就派人前来询问婚礼筹备事宜了。

李白的大婚即将要到了!

第七十四章 万恶的旧社会李白好幸福

李白的婚事,李客定在了开元八年五月十八,李白对此并无异议。

毕竟这个时代,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只需要,静等着踏踏实实的入洞房就行了。

当李白,非常坦然的准备着迎接他的洞房花烛夜之时,荥阳郑氏家族却是一片讨伐之声。

郑东晓这货!可真是郑氏家族的灾星!

前番,正是因为他,他的族叔翰林院掌院学士郑月经被夺了职。

这一次,又是因为他,族兄郑东亭,好端端的华州刺史之位又丢了。

尽管他到武惠妃那里去搬弄是非一事,看起来做的很保密。

可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宫里各方势力布下的眼线、暗探,那可多的很呢!

荥阳郑氏,好歹也是五姓七宗吧!

想要打听出来族中子弟丢官的原因,费些周折,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一次,族中长老们可就不再心慈手软了。

荥阳郑氏虽然家大业大,但是也经不起这样胡乱折腾啊!

这才多久,族中一个正六品翰林院掌院学士,一个从四品华州刺史的官帽子就飞了!

若是再任由这个不成器的孽子胡乱折腾下去,那还了得?

于是一位族老建议,将郑东晓那个惹祸精逐出家门。

本来就是三房庶子出身,在族中地位就不高,这次连累了长房嫡子,长房老太公雷霆震怒。

这个老家伙!早将上次郑东晓他娘求情时,使出来的那些手段,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孽子!孽子!不学无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亭儿本已千方百计捂住了盖子,他可倒好,哼!不顾大局、狂吠乱嗅!这等蠢才,要之何用!速速将其移出族谱!”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这老货!竟然提起裤子就一点旧情也不念了!真是凉薄啊!

最终,郑东晓被荥阳郑氏从族谱之中除了名,从此不再是荥阳郑氏子弟。

杨家听说此事之后,果断退了婚约。

武惠妃恼其成事不足,再加上,见他现在已经不能再扯着荥阳郑氏的虎皮做大旗了,便渐渐的疏远了他。

猪头男郑东晓,这次大败亏输,从此一蹶不振。

几家欢喜几家愁,当郑东晓经历噩梦、愁肠百结之时,李白李大县令,却正在经历着他的人生大喜。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人生得意之事莫过于此。

端阳节之时,李白的父母、妹妹便来到了华阴县。

上次,在长安城里安家之时,李客并未操什么心。

此番,儿子大婚,他可是豁出去了,说什么也要将婚礼办的风风光光、红红火火。

五月十二,是个良辰吉日,母亲在县中一帮官吏家眷的协助下,带人在新床上,将大红色的被褥、床单铺好,再撒上花生、红枣、桂圆、莲子等喜果,意喻新人早生贵子。

抬床的人、铺床的人以及撒喜果的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好命人”。

这是这个时代的风俗习惯。

所谓的“好命人”即指,父母健在、兄弟姐妹齐全、婚姻和睦、儿女成双,自然是希望这样的人,能给新人带来好运。

五月十三,杨家庄派人送来了嫁妆。

嫁妆都用箱笼装着,由送妆人员抬着,排成一个纵队浩浩荡荡地送来。

无外乎都是一些诸如:被褥、玉器、首饰、衣服、绸缎、字画、古玩、文房四宝、金银器皿等物。

以及和一些如:剪刀、钵盂、鞋、尺等,象征寓意的东西。

县尊在任上娶亲,当真是新鲜事!

不过嘛!

李白是谁?

不走寻常路,美特斯邦威啊!小母牛上楼梯,一步一个牛逼!

世俗的眼光对他来说,不在乎!

一路上,自然是看得旁人、艳羡嫉妒、啧舌不已。

随同送妆人员一起到来的,还有萍儿这个杨太真的贴身丫鬟。

由她带领的新房布置团,是专门来给李白与杨太真布置新房的。

按照风俗习惯,这项差事一般都由陪嫁大丫鬟负责。

这个萍儿既然来负责此事,那肯定就是要一起陪嫁过来喽!

届时,她就是李白的通房丫头。

这,将青子这个超级狗腿子,遗憾的咬牙切齿。

也将红儿与玲珑两个,恨的牙根痒痒。

他们为何会如此呢?

因为这个时代的通房丫头,那就等于是主人的小妾了。

也就是说,日后李白和杨太真办事之时,萍儿就得从旁协助。

两人嗨皮累了,萍儿就得拿着毛巾赶紧上去檫汗。

嗨皮渴了,萍儿就得赶紧给喂口水喝。

嗨皮的招架不住了,萍儿就得替补上去,然后接着嗨皮。

尼玛!这、这、这就是双飞、**嘛!

我嘞个去!万恶的旧社会呀!李白咋就那么幸福呢?

红儿与玲珑之所以暗恨,当然出于嫉妒心理作祟了。

她们本来也可以成为通房丫头,奈何!她们的主子心甘情愿做小三,她们也就只能靠自己了!

红儿不就已经开始自力更生、忙里偷腥了吗?

若是真能怀上个一儿半女的,那可就是姨娘的命了!

故而,红儿前些日子的急切,也是完全可以理解滴!

只是,这傻丫头实在不该用嘴嘛!多浪费呀!百子千孙都被她给吃掉了!

嘿嘿!也许人家打的是放长线钓大鱼的注意哈?

这次用嘴,下次那不就,哈?你懂的?

他娘的!怎么又扯远了!

言归正传!

萍儿带的这些人,也一样都是福寿双全、家境殷实的“好命婆”。

她们专程前来铺设帐幔、以及其它房内器皿、摆设。

依照风俗,萍儿还得一直在这里暖房。

所谓的“暖房”,也就是一直看守房中,不许外人进入,以待新人。

眼见着李白就要完婚了,杨太真即将进门,玲珑实在是淡定不了了。

此时不下手,以后有杨太真常伴李白左右,那她还有什么戏?

以后,天天听人家动静整的挺大,她就甘心那样当局外人?

那不就相当于,眼巴巴看人家打怪升级刷副本,焉能不心痒难耐?

于是,这天晚上趁着自己当值,玲珑从外间摸到了里间,一直偷偷摸上了李白的床。

差点没将,正在熟睡的李大县令吓死。

“呀!啊呀!吆吆!何方妖孽?谁?……”

“老爷!莫怕!我是玲珑!红儿做的那事,奴家也会!奴家这就来服侍老爷………”

第七十五章 大婚

玲珑果然不愧是头牌花魁,红儿所做的那技术含量很高的事,她的确也会做。

不但会做,而且,呃!显然做的更带劲。

其余十八般技艺,更是样样精通。

这要是放在后世,那什么人间里的京城第一箫,朝天一字马,全都不是个!

体验了高水准、全方位服务之后的李大县令,只能暗暗感叹玲珑生不逢时。

五月十八天还未亮,李白就被母亲早早叫醒。

洗漱完毕之后,就开始上演娶亲流程。

这个时代的人,婚礼的仪式感那可是很强的!

真不像后世那般,嘻嘻哈哈乱哄哄。

这才凌晨,母亲就让专业的梳头婆,用新梳子唱曲似的给他梳头。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梳完头,他再身着大红的吉服,胸前佩戴着拉轰无比的硕大红花,骑上高头大马,带着早已停在家门口的八抬大花轿,到新娘家迎娶新娘。

一路之上,身旁尽是些好为人师之人,不住的给尚未娶亲的后生崽絮絮叨叨。

说什么迎亲时,遇上别人家的花轿,绝对不可以与他们碰头,必须绕著走。

迎亲回来时,还要另找一条路回去,以取不会走回头路之意。

如果途中经过庙,祠,坟,井、河等处,必须由男方娶亲的人,手张红毡子将花轿遮住,作为“避邪”的意思。

如果在途中遇见出殡的队伍,迎亲的人要说“今日吉祥,遇上宝财!”

因为棺材的谐音为“观财”,亦即看到财宝的意思,这样说才会大吉大利……

李白听着觉得好笑,只能暗叹:“封建迷信害死人!”

心想,今天大喜的日子,便由着他们折腾去吧!自己就彻底当个木偶人算了。

虽然自己不信这些劳什子习俗,但是他们也是一片好心,一切就照着他们说的做吧!

当迎亲队伍,吹吹打打的来到杨府之时,杨府上下也是一副热闹喜庆的场景。

但见车水马龙、宾客盈门、喜乐声阵阵。

不多时鞭炮齐鸣、锣鼓喧天,李白手持一根红绸,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在红毯上牵引着头顶红盖头,身着凤冠霞帔,足蹬红绣履的杨太真出府。

与此同时,杨太真身畔,伴娘撑着红伞护着她,众姊妹一边行,一边向上空、伞顶撒米,用来“喂金鸡”。

这也是一种风俗,意思指鸡啄米後便不会啄新娘,不会天降灾祸。

最後上轿前,杨太真又转过身去,向送行的亲友深施一礼,这才上了那顶轿身红幔翠盖,四角挂着丝穗的八抬大轿。

李白复又上马,在众人的簇拥下,引领着旗锣伞扇、八抬大花轿,及一干送亲人员,一路燃放着鞭炮,走另外一条路,绕道回了华阴县衙。

此时,与县衙相邻的一座宅院里,酒宴正开的红红火火。

除了送亲的杨家一众娘家人,以及李白自家人之外,其余全是县中官吏与士绅。

这李大县令办喜事,这些人自然免不了前来捧场。

狗日的李白,此番借着大婚的由头,份子钱、贺礼钱,估计没少收!

不过嘛!这也都正常!古今概莫能外嘛!

后世查的那么严,那些当官的还不是照样偷偷摸摸收礼纳财嘛!

好在这是大唐,没有二十四项禁令,李白这贺礼收的心安理得。

富庶的盛唐,奢靡之风日盛,李白这顶多也就只能算是小打小闹,不违法乱纪!

院中酒宴正酣,一派喜气洋洋热闹喧嚣的场景。

落轿后众人都来围观,李白拿着喜婆递上来的喜弓,三箭定乾坤。

听听!这词!这风俗!这是要日天的节奏啊!

第一箭射天,祈求上天的祝福;第二箭射地,代表天长地久;第三箭射向远方,祝愿未来的生活美满幸福。

听听!要想美满幸福就得射、射、射!

啊、哦!怪不得有的人,看岛国教学片片之时,也是射天、射地、射远方呢!

原来这是一种古老的习俗啊!

是在祈福啊!

受教了!

接着,李白手握红绸带,牵引着头顶红盖头的杨太真,过火盆、跨马鞍、一路入得厅堂。

这时,就听主持婚礼的司仪大声的依次喊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李白公母就像两个木偶人一样,就这样任人摆布着,完成了他们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仪式。

礼成之后,杨太真被送进了早已准备好的洞房中。

直到此时,萍儿才圆满完成了她的暖房任务。

李白这时候,当然不能待在洞房里不出去了!

那样,岂不是显得堂堂县尊太过猴急?

回到酒席上,他一一给众亲友、同僚、属下敬酒,直到酒宴圆满结束了,他才长舒一口气,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看来这结婚,的确是一件极其累人的大事,不但劳心而且劳力啊!

嘿嘿!其实,更累人滴还在后面呢!

直到送走了宾客,李白才回了新房里。

县尊大婚,哪个不开眼的兔崽子,敢起哄架秧子闹洞房?

所幸都是明白人!

李白进了洞房,便见杨太真顶着红盖头,规规矩矩坐在那里。

他便笑道:“这都回房里了,还那么拘谨干什么啊?为夫又不是外人!放松点!你用过饭了吗?”

杨太真答道:“有萍儿在这里,我哪能还饿着肚子呢?倒是你,人家还担心你喝醉了呢!”

李白灌了几杯猫尿,便口花花起来:“怎么?担心为夫行不了那周公之礼吗?没事!醉了也误不了事!”

杨太真的脸刷一下就红了,嗔道:“你坏死了!人家担心你,你还这样取笑人家!”

这一番似嗔还娇的做派,立即让他进入了角色。

李大县令上前搂着美娇娘,色迷迷温柔道:“这哪里是取笑嘛!这是……”

差一点就将“调情”二字脱口而出了,幸亏杨太真接口的快。

杨太真突然害羞的说道:“夫君还没有掀盖头、喝合卺酒呢!‘’

李白恍然大悟,赶紧拿起案上的称杆,挑下了杨太真头顶的红盖头。

此刻,布置的既喜庆吉祥又温馨浪漫的洞房之内,大红的龙凤烛,在高高的案头燃的正旺。

红缦低垂、烛光摇曳下,映衬的杨太真那本就害羞的脸,愈发的红润艳丽起来。

第七十六章 老鸟不好骗

李白赶紧拿起案上,那个用小葫芦一剖为二,两柄间再用红丝线相连的酒盏斟满酒。

一盏递到杨太真手中,一盏自己端着。

然后,两人四目相对,默契的交杯,缓缓饮尽。

喝完合卺酒,他刚想顺势去搂杨太真。

谁知杨太真却更加害羞的说道:“夫君!还没有完成呢!先别猴急!”

说着,她便拿起那个小葫芦做的酒盏,先合在一起恢复成一个完整的葫芦状。

接着再朝天拜一拜,闭上眼睛祈祷几句。

最后,用力的掷盏于床下。

然后,小心翼翼的近前观看。

只见一仰一覆,杨太真轻抚胸膛,长长吁出一口气之后,方才收起郑重神色,缓缓露出满脸的笑模样来。

继而用带着些许羞怯的小眼神,含情脉脉的看了李白一眼之后,嘴里兴奋的叨咕道:“一仰一覆,安于床下,夫妇和谐、大吉大利!”

李白总算是明白了!

敢情这合卺酒喝完,还得算上一卦呢!

这得亏是吉卦!

否则,哼、哼,恐怕后面的性福生活就没有了吧!

还真是险啊!封建迷信差点坑死人啊!

于是,为了表示珍惜这来自不易的幸福,李白男子汉之气侧漏,径直就把杨太真抱上了大红床。

杨太真又羞又期待,顺势就把头埋在了他的怀里。

李大县令可不是初经人事的雏了!

这货还真不含糊!

上了床,二话没说就将杨太真脱成了大白羊。

李大才子面对小萝莉,那可丝毫没有心理障碍。

谁让他的新娘子打小练武,身体倍棒,家境又殷实,不缺营养。

年仅十七,不但长的人高马大,而且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

还记得吧?光那一手投绣球的绝技,放在后世,那妥妥的就是运动员的好苗子啊!多准啊!

女排?女篮?

那些小萝莉,有啥下不去手的哈?多成熟呀!完全不妨事嘛!

呃!还是女排吧!女排条子正点些,哈?

唉呀!先别惦记女排了!大白羊妹妹还等着呢!

呃!确实!

快看,光着的杨太真,更加的害羞了!

她索性用上了女人惯用伎俩——装鸵鸟。

只见她将头深埋于锦被之中,掩耳盗铃似的,来了个眼不见心不乱!

尼玛!这鸵鸟装的,简直都能pk死狗了!

这下,李大县令可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烛光下,一具青春少女的完美酮体,一览无余的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那挺翘的双峰,洁白爽滑而富有弹性的肌肤,纤细的腰肢,浑圆饱满的翘臀,修长而又白皙的双腿………

咝!就连那双玉足,都肤如春妍、完美无缺啊!

“唏!咝!嗞嗞!”这尼玛谁?谁流口水了?湿了一大片!

矜持点!矜持点行不?

此时,再看杨太真,头扭向一边,锦被掩盖着双目,双颊一直红到了脖颈,秀发丝丝凌乱,撒在潮红的玉颈之上,更添了几分妩媚。

面对如此绮丽之景,只要是个正常男人,只怕都会血脉喷张吧?

咱们的李大县令也不例外,他喘息着,一口就含住了那红润的樱唇,尽情的吮吸着,舌头像灵蛇一样,撬开了她紧咬的牙关。

一下子探索到了那温软如花蕊般的香舌,尽情的嬉戏纠缠,直到杨太真喘息不止,混身颤抖。

他才又再次袭上玉颈,向下一寸寸攻城掠地。

双唇依次印过杨太真那平坦的小腹,和应激反应下本能扭动着的腰肢,以及那圆润白皙而富有弹性的大腿………

呃!抱歉哈!我实在不敢往下写了!此处省略三千字吧!河蟹大神是灰常生猛的!咱们还是收敛下,哈?

待到骤雨初歇之时,再看杨太真,已经是眼神迷离、浑身潮红,娇喘连连、香汗淋漓了。

李白由于喝了酒的缘故,事后便拥着杨太真沉沉睡去了。

杨太真被他弄的欲仙欲死,潮水刚刚退去,一时之间哪里睡的着?

她睁着双眼,一寸寸端详着自己心爱的男人,睡意全无。

回想起,刚才的疯狂和‘’绮丽‘’春色,她不禁又心摇旌荡、面红耳赤起来。

次日清晨,神清气爽的李大县令醒来之时,发现杨太真正坐在梳妆台前顾影自怜。

他吓坏了,还以为昨天晚上的狂风暴雨将她吓坏了呢!

便赶紧起身,斜倚在枕头上,问道:“娘子!这是怎么了?怎不多睡会?”

杨太真幽怨的道:“这不是怕惹得公公婆婆不喜嘛?起来看你睡的正香,又想让你多睡会,便没喊萍儿过来伺候。”

李白瞬间释然,心说:“不是排斥狂风暴雨就好!”

于是,赶紧笑着安慰道:“傻瓜!不用那么紧张!娘亲不会怪罪于你的!放心吧!”

可是杨太真,还是一脸紧张的道:“出阁时,娘亲一再叮嘱,万万不可怠慢了公婆,你既然醒了,那就赶紧起吧!一会还要给双亲敬茶呢!太晚了可不好!”

李白,只得无奈的速速起床。

这时,萍儿唤来了以前在杨府使唤惯了的三名小丫鬟。

由于日后就要生活在一起了,便命她们同李白见礼。

反正都是便宜岳父白送的,李白不以为意。

温言勉励几句之后,几个丫鬟就分头忙乎开了。

梳头的、打水的、伺候漱口的、帮忙拾掇妆容的、忙碌中竟然是有条不紊、丝豪不乱。

萍儿忙完之后,贴心的换下了床单。

李白看着上面的斑斑落红,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一幕幕,不禁老脸微微发红。

他歉疚的看了杨太真一眼,温柔的说道:“娘子!你受苦了!为夫会好好待你的!”

呃!瞧这大尾巴狼装的!

就像是一个刚刚用过强的男人,对还在嘤嘤啜泣的女子说:“好了!别哭了!本公子会负责的!日后绝对不会亏待了你!”

禽兽吧?

偏偏,杨太真还挺吃他这一套!

果然还是无知少女好骗呀!

没见玉真公主那样的熟女,就不上他的当吗?

归根结底,还是老鸟不好骗呀!

就见杨太真含羞带臊的白了李白一眼,嗔怪道:“一个文弱书生,怎么像头蛮牛似的?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呃、呃!……”

李大县令,顿时彻底无语。

第七十七章 司马成祯

待到两人收拾停当来到厅堂之时,父母早已晨练完毕,正在厅中说话。

二人便上前施礼。

二老见到如此光彩照人的儿媳,顿时满脸笑容,热情客套的回应着。

萍儿,适时领着一名小丫鬟端着香茗进得厅来。

杨太真便捧着茶杯,口称”公婆”依次给他们敬茶。

二老,看着这么懂事知礼的俊俏儿媳,自是喜不自盛、老怀大慰之下没口子的夸赞。

在这种和谐的氛围里,一大家人,共进了早餐,其乐融融、笑语连连。

杨太真,终于是彻底的放下了心来。

李大县令,这县衙后宅虽然不大,如今这大小丫鬟倒是不老少!

除了萍儿、红儿与玲珑之外,还有好几名小丫鬟,看的李白母亲担心不已。

临回长安之时,那是谆谆教诲、孜孜不倦啊!

“白儿啊!色字头上一把刀!年轻之时,房事一定要有所节制!若是阳气亏虚、精元大损,那是要折寿的!我儿一定要且记且记!”

听听!说的多有道理?

这不就是后世常挂在嘴边的,“骚年不知那啥子贵,老来见那啥子空流泪”嘛!

李白尽管非常无语,可是母亲的一片拳拳爱子之情,他也只能点头称是。

妹妹月圆也很是不舍,撅着嘴警告。

“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兄长!你可不能整日里只知道陪着新嫂子玩!一定要想着点我和娘噢!否则!哼哼!”

说完,还扬扬小拳头,示威似的抛过来一个小眼神。

所幸李客并未再絮叨,许是觉得儿子大了,用不着再啰嗦了。

送走了双亲与妹妹之后,李大县令的日子总算又回到了正常轨道之上。

李大县令有众美女环绕,日子过得赛似神仙,早把他娘的忠告,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天天腻在一起卿卿我我,杨太真敏锐的觉察到了李白的后继乏力。

“夫君!好久都未去看我师尊了,不如咱们出去走走吧?”

其实,杨太真是想去让她的师傅司马成祯,给李白调理调理身体。

若是能有适合习练的练体术,那就更好了。

毕竟未来还很长,幸福生活要细水长流嘛!

不是有那句老话嘛!只要功夫深、铁杵都能磨成针!

更别说,李白这没有功夫傍身的了!

因此嘛!

杨太真想让自己的夫君,身体变得棒棒哒!

故而,准备去师傅那里寻宝。

李白焉能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只是以为娘子想出去透透气。

反正也无伤大雅,他如今有了得力属下,也有的是时间。

“你的师尊司马道长先乡何处?似他们那等方外高人,不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吗?”

李白用网上了解到的,匮乏的修道常识猜度道。

杨太真白了他一眼,嗔道:“还神龙见首不见尾?你说的那是老神仙吧?师尊他老人家,可还是尚需吃饭、睡觉的普通人!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

李白狐疑道:“那你这身功夫!真不是吃了灵丹妙药得来的?”

“哪有那等好事?我自小习武,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最终才略有小成,习武一道一分耕耘、一份收获,哪里有捷径可走?”

杨太真小老师似的,讲起了大道理来。

李白很失望!

他一直惦记着三十三重离恨天尊者那般的人物,故而非常想了解关于修行的见闻。

本来以为杨太真应该多少了解一些,谁曾想她什么也不知道。

因此,当他们启程赶往终南山司马成祯洞府之时,李白其实对此行早就兴致缺缺了。

华阴县,因地处华山之阴而得名。

华山又连接着终南山脉,故而,他们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司马成祯修行之地——天台山云霄洞。

当李白看见,山侧一处风景秀丽的平台之上,岩壁显眼处,那风骚无比的“云霄洞”三个石刻大字时。

他差点失言了!

“尼玛!这个牛鼻子老道!起个啥名不好?非要将这里命名为云霄洞?难不成是想坐云霄飞车吗?”

好歹是杨太真的师傅,李白终于强压下了那股子想要吐槽的冲动。

片刻之后,一位仙风道骨的白胡子老道,就从洞里迎了出来。

呃!唉呀!你看这词整的!貌似也有点问题,哈?“从洞里迎了出来”?难不成是只大耗子?

算了!甭纠结了!

此时洞里出来的那位,已经说话了。

“无量天尊!方才贫道掐指一算,便知我的乖徒儿要来!果不其然!”

杨太真对她这位恩师是真心感激,亲热的上前与之见礼。

牛鼻子老道,与杨太真寒暄客套完毕,眯缝着眼睛笑问:“乖徒儿!你这带的这是何人啊?”

李白笑着接口,打趣道:“道长方才不是掐指算过了吗?难道没有算出来我是何人?”

杨太真急道:“郎君不可无礼!师尊乃是同咱们打趣呢!以他老人家的修为,焉能算不出咱们乃是夫妻!”

牛鼻子老道哈哈一笑,大喇喇道:“嗯!还是我乖徒儿了解为师啊!小娃子,跟你逗个闷子而以!当真以为贫道老眼昏花不成?”

李白才不信他的邪呢!

较劲道:“哈哈!噢!那就有劳道长再算算,看看在下究竟从何处来?”

司马成祯闻言,小眼睛眯缝的更加小了。

“哈哈哈!你小子不就是我乖徒儿的夫婿嘛!姓李名白是吧?至于从何处来嘛!请恕贫道不敢泄露天机!”

李白撇了撇嘴,已经在心里为其打上了坑蒙拐骗、云山雾罩的标签。

牛鼻子老道司马成祯却不以为意,抬手将他们让到平台之上的一座石亭当中。

然后,令两名小道童清风、明月,去准备饭食茶点。

杨太真许久没来,便去与清风、明月叙旧,顺便再去精心挑选一些这山间美食,准备好好让李白尝尝鲜。

石亭之中只余司马成祯与李白二人,牛鼻子老道讳莫如深的一笑。

慢条斯理的说道:“你可知我那乖徒儿为何名曰太真吗?”

李白摇摇头,心说:“你牛鼻子老道取的名,谁能知道什么含义?你就胡诌八扯呗!我倒要听听你能扯出个什么道道来!”

第七十八章 千年不遇太真之体

司马成祯正色道:“太真乃是吾道家术语,本意是指原始混沌之气。”

见李白满头雾水一脸的狐疑之色,司马成祯继续解释道:“啟太真之否隔兮,超遗物而度俗,太真,太极真气也。”

说完目视李白,李白仍旧满头雾水。

“道长!咱们能否不要云山雾罩呢?在下虽为状元之才,但是仍然听不明白此言何意啊?”

李白的言下之意就是,别在我面前装逼!老子可是状元郎,学问那深了去了!讲人话!讲人能听懂的话!

司马成祯摇头苦笑一下,只能继续解释:“太真剖割,通之而为一,离之而为两,各有精专,是名阴阳。《云笈七籤》卷九曰:“太真夫人者,王母之小女也。年可十六七,名婉罗,字勃遂。”

李白终于不能再忍了。

“道长!你这又是阴阳,又是王母小女的!未免也太能扯了吧?招摇撞骗咱能不能别整的这么玄乎?”

司马成祯面色不虞道:“你非常人,贫道一观便知!可似这等心性,即使你有一个超乎寻常的强悍灵魂,想要有所作为也难比登天!”

李白闻言心中大震,自己的灵魂穿越千年逆流而来,可不就是非常强悍吗?看来牛鼻子老道有点道行呀!

他登时收起了小嘘之心。

“道长勿怪!是小子孟浪了!实在是碰到的江湖骗子太多,一直未曾得遇真人!恕罪!恕罪!”

司马成祯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见李白端正了态度,且执礼甚恭,便慢条斯理的说道:“你也是有大缘法之人,既与我那乖徒儿成婚,贫道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堕入魔道。”

“魔道?”李白惶恐不安道。

“尼玛!这咋就堕入魔道了呢?牛鼻子老道该不会是在危言耸听吧?老子一没偷、二没抢!不就是多睡了几个女人嘛!这就堕入魔道了?狗日的肯定是记仇了!心眼小的跟針尖似的呀!”

李白情不自禁的又开始了腹诽。

好在司马成祯,还没有三十三重离恨天尊者那般高深的道行,对于李白的暗中吐槽,他浑然未觉。

“贫道有一套去除心魔的心法,谓之“存想“,它是道家练功时的一种调心之法。存即是存我之神,想即是想我之身,闭目即见自己之目,收心即见自己之心,心与目皆不离我身,不伤我神,则存想之渐也。凡人目终日视他人,故心亦逐外去,终日接他事,故目亦逐外瞻。营营浮光,未尝复照,奈何不病且夭邪……”

一通道法讲下来,司马成祯在李白心目中的形象立即变得高大了起来。

李白总算是明白了,牛鼻子老道所说的这种心法,其实便是修身养性之法,用以去除心魔果然是对症之法。

不过,他马上就暴露出了凡夫俗子的本性。

那便是,吃到了碗里的,还想再要锅里的。

“呃!道长!能不能传授我一套修炼功法?小子也想得道成仙呀!”

“哼!朽木不可雕也!修行一道,最忌好高骛远!修身养性亦是一种基础修炼!你连走都不会,便想跑吗?”司马成祯不悦道。

老道有这种反应也属正常,这就好比,人家好心好意给你十块钱,你却说能不能再给张一千的,这样花起来才过瘾嘛!

人家能不生气吗?

牛鼻子老道沉吟半晌,才又气咻咻道:“似你这等心性,本不适合修行,偏偏却又是个命好的!真是狗屎运不断加身啊!”

稍作停顿,老道接着说道:“方才不是说了吗?太真剖割,通之而为一,离之而为两,各有精专,是名阴阳。你既为我那乖徒儿之夫婿,那就是有天大造化之人啊!如今你为阳,她为阴,阴阳调和即为修行!明白了吧?”

李白似乎是有些明白了,压抑不住心头好奇,便出言请教。

“道长!你是说,我们可以修炼合欢大法吗?”

“你个色坯!合欢大法?那是邪魔外道!太真之体乃千年不遇,天地阴阳、道法自然,这是堂堂正正的道家正宗!”司马成祯恨铁不成钢的呵斥道。

“呃!咝!竟然如此的高端大气上档次?看来我真的是走了狗屎运了!”李白没皮没脸的洋洋自得道。

“哼!有眼不识金襄玉!”司马成祯郁闷的吐槽道。

“金镶玉?我知道佟湘玉!”

李白没皮没脸的,故意气牛鼻子老道。

“佟湘玉?什么玩意儿?”

“哈哈哈!道长!出言不逊是为心中有魔啊!”

这时,杨太真与清风、明月,端着刚刚做好的饭食来到了石亭。

于是,几人便边吃边聊。

有徒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司马成祯这个牛鼻子老道,仿佛能在李白这个状元郎面前一展平生所学,甚为得意。

他滔滔不绝,演讲似的没完没了道:“修道之人秉承道法自然,修道非修道,只是假名为修道。不是我做主而修道,而是我无为而道自为之。任道自然运化于身中,即为修道。”

“谩守药炉看火候,但安神息任天然。”

“产在坤,种在乾,但至诚,法自然。“

“天地所以能长且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修道是人在入定中见性,直至打成一片的过程。”

“修道源于对生命意义的渴望,它是一种通过修正自己行为的方式,来达到提升精神或神识力量的目的。道家通过修道方式,期望实现超脱生死,斩断痛苦……”

牛鼻子老道的这一通得瑟,直听得李白头皮发麻。

“尼玛!这个牛鼻子老货!光说不练的嘴上功夫,都快赶上我上大学时的那个马哲老师了!说的倒是头头是道,到底行不行啊?”

已经腹诽了半天的李白,终于鼓足勇气打断了口沫横飞的司马成祯。

“呃!司马道长!你说的好有道理!小子受教了!只是不知你的修行,目前达到什么境界了呢?”

讲的正嗨呢!突然被打断,司马成祯很郁闷!

那张老脸之上的幽怨,就似一个即将到达g点的女人,正飘飘欲仙之时,男人霎时间缴械投降了一般沮丧。

他一脸的意犹未尽,瓮声瓮气不满的说道:“修行分为七个阶段,即为敬信、断缘、收心、简事、真观、泰定、得道。贫道不才,已经得道,只是尚未窥透飞升之诀窍而以!”

“噢!得道!可是就我所知的修真,不是应该分为筑基、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洞虚、大乘、渡劫吗?”

第七十九章 日积月累水滴石穿

司马成祯闻言一愣。

“咝!筑基、金丹、元婴?你、你这都是从何处听来的奇谈怪论?”

显然,司马成祯对此闻所未闻啊!

刚才听他絮絮叨叨臭屁了那么久,李白恶趣味顿生。

“尼玛!老子让你装逼!牛鼻子老道你不是能吗?嘚吧嘚、嘚吧嘚了半天,敢情也有你不知道的?老子正好用网上学来的野鸡知识雷死你!”

李白心中计议已定,顿时抛出了修真小说里的那些狗血理论。

“道长竟然未曾听闻吗?小子曾经碰到一位三十三重离恨天尊者,他说:筑基为内丹修炼的准备阶段,也就是修真的第一阶段。要求填亏补虚,炼好身体的精、气、神三宝,使之达到精足、气满、神旺。而筑基的关键在于“炼己”,炼己的方法是断除声色,省却应酬,使耳目归于清净,杂念消于未萌。这样才能培炼元精、元气、元神,达到三全境界。”

果然见司马成祯被这番说辞震慑住了,听得极为认真。

李白自鸣得意的继续卖弄:“筑基期之上便是炼精化气期。炼精化气,又称小周天,即将精与气合炼而成为气,达到“三归二”,是内丹修炼的第二阶段。其法,初步是贯通任、督二脉,打通“小周天”。即用意念的力量使精化气,复使气自会阴、尾闾溯夹脊上达泥丸,再下降丹田,如此反复运转,使丹田之内的气凝实,最终结丹………”

李白的一番卖弄,却将司马成祯听得如痴如醉。

就见这个牛鼻子老道,听着听着面泛潮红。

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小子果然是狗屎运不断加身之命啊!贫道这也算是借了你的光了!竟然有幸闻得太清三清胜境之一的,万教混元教主太上道德天尊一脉修炼之心得!真是三生有幸啊!”

李白见这货!来了高潮一般,发了狂似的大喊大叫,当既在心中连连鄙视。

“尼玛!就这也敢妄言自己已经得道?德性?老子三言两语就把你忽悠疯了!难道我已升仙了吗?”

正当李白腹诽不已之时,司马成祯调头就走,一刻也不愿多耽搁,回到洞里修炼去了。

临走抛下一句:“大恩不言谢!待到贫道炼精化气之时,自是不会亏待于你!”

尼玛!这!这也太不靠谱了点儿吧?

李白愣愣的看着司马成祯的背影,真想大喊:“回来!回来吧!我其实都是在胡咧咧!你万一要是走火入魔、****,可别怪我啊!”

最终李白还是没有喊出声来,因为他知道中毒太深的人,一句话是叫不醒的!

“人各有命!爱咋咋地吧!”

李白嘟朗了一句,便不再管他了,谁又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一番话,真的启发了这个牛鼻子老道的灵感呢?

杨太真知道,自己的师傅一闭关,那可就说不准啥时候能出关了。

欣赏够了终南山风光,又得知夫君得了师傅赠予的“存想”心法。

意愿已经达成,便不再在天台山云霄洞久留,带着一行人回了华阴县衙。

果然,这套心法除了能够去除心魔,让人做事时更加忘我投入之外,与拥有太真之体的杨太真嗨皮之时,竟然能潜移默化的积累真气。

短短月余,李白便觉得体内莫名的有了一股,不停游走于四肢百骸的真气。

令他感觉神清气爽的同时,力气似乎也变大了,身手也敏捷了,腰也不痛了,腿也不抽筋了,就连听觉与视力仿佛都变好了,简直就像是盖中盖广告里的那个,胡吹大气的老娘们!

自此,李白终于找到了一点穿越者的猪脚光环。

甚至,为此隐隐还有些沾沾自喜。

“尼玛!老子这金手指开的,简直狂拽炫酷吊炸天呀!你们练功升级,靠吞噬异火,靠吸收灵石,靠大把大把的磕药!哪里有老子牛掰?老子只需要躺在床上叉叉圈圈就能行!这歪歪爽的,简直一逼啊!”

可是,这样的好心情,李白并没有能持续多久。

当杨太真弄回来一块可以评估真气级别的灵石之后,李白终于知道了他这个大猪脚所拥有金手指的成色。

杨太真将手掌平放于灵石之上,然后凝神静气,运转体内真气。

灵石被真气注入之后,瞬间变得晶莹剔透起来。

继而晶莹像水波一般荡漾开来,一圈圈开始蔓延,最终停留在了刻着五段标记的刻度之上。

李白看的连连咋舌。

“这个!这个!印象里,不是应该像一个温度计的吗?这怎么变成靶纸了?这不科学嘛!”

李白看着面前的这块测量石,又开始了毫无节操的吐槽。

“夫君!你说的都是啥呀?什么是温度计?”

“噢,温、温度计嘛!就是插到身体里量温度的那个圆柱形小棒棒。”

杨太真俏脸一红,羞怯的轻叱道:“夫君你好坏!净会乱起名!”

李白愕然,惊呆于自家婆娘强大的联想功能。

杨太真见他呆愣当场,复又催促道:“这测真石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呀!看看,我是练气五段!终于比两年前,进步了一点点!你也快来测测吧!”

李白嘟嘟朗朗道:“什么五段?你那是五环好不啦!”

说着,也将手掌平摊在了测真石之上,催动存想心法。

可是,石上的晶莹涟漪却始终凝而不散。

“尼玛!老子这是十环,妥妥的十环啊!”李白郁闷的开始吐槽起了自己。

杨太真莞尔一笑,风情万种的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胡言乱语!什么十环?夫君你这是练气一段!”

李白如此天赋异禀,又岂能不知自己忙活了这么久尚未突破一段?

郁闷的又开始吐槽起了,自己那倒霉的金手指。

“原以为是个宝!谁曾想是根草!鸡肋啊!照这速度,恐怕将老子的铁杵磨成了针也不行呀!”

杨太真见他急功近利,只能温言开导。

修行一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哪有那么容易的?

大道理讲了一箩筐,李白终于释然了。

他终于明白了,修行其实就是同时间较劲,只有自己尽可能的活的长,那才有希望!

娘的!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怪不得,那个来自于三十三重离恨天的二百五老王八,那么厉害呢?

人家都说了嘛!活了两千二百五十岁了!

能不厉害吗?

于是,他很自然的又想起了那个老王八的提醒。

“哈哈哈!不难!首先出仕做官;然后积蓄力量,阻止乱世降临;最后嘛!若是有能力让盛世更加辉煌,那你便会功德无量!届时,可以用你积累的功德值,换取好东西!”

“嗯!譬如:寿命、福禄、姻缘、自由等等。

好!老子就跟你换寿命!我还就不信了!日积月累、水滴石穿都不行?

第八十章 华山论贱

李白调整了战略战术之后,拚弃了急功近利思想,立志做一名光荣的千年老王八。

可是,要想达成这一愿望,那就必须赶紧升官。

只有,届时大权在握,将大唐盛世一举推向辉煌的顶点。

才可以用那狗屁功德值,去找来自三十三重离恨天的那个千年二百五老王八兑换寿命。

想要升官,那就得折腾出来点儿大动静。

不搞出点面子工程,整点拿的出手的政绩来!怎么升官?古今概莫能外嘛!

修桥铺路?

不行!这个太费钱财!华阴县里一穷二白,折腾不起呀!

那,招商引资呢?

可拉倒吧!

资本尚未萌芽,招个屁的商!引个雕的资?

嗯!嗯!繁荣昌盛?

空手套白狼?

那就搞旅游!发展文化产业!娱乐产业!就这么定了!

繁荣离不开娼胜嘛!文化鸡最好吃嘛!

于是,李大县令一声令下,华阴县里全都忙碌了起来。

因为,李白要在半年之内,在华山举办论道、论诗、论文、论艺、论花魁等,大型文化集会。

通过举办这一系列的大型活动,借以炒作华阴县。

可别小看唐代的各种文会。

这个时代娱乐匮乏,有闲暇时间的人们大都闲的蛋疼!非常热衷于参加这种活动。

无它,凑热闹之心,人皆有之嘛!

若是不信,可以问问长辈们,就算是到了灰常牛掰的天朝八、九十年代,看场露天电影,都有人不惜跑好几十里地。

而且,还是最没意思的那种不带色的!

嘿嘿!我的意思是黑白电影哈!

并不是指,某岛国爱情动作教学大片!别想歪了嗷!

当然了,李白准备举办的这些活动,自然不能干巴巴,循规蹈矩平淡无奇。

在这娱乐极度匮乏的时代,只要你别开生面,够新颖、够吸引眼球,噱头足够,那就绝对不缺乏凑热闹之人!

逆流千年而来的李白,脑子里的奇思妙想,那是数不胜数。

咱们的李大县令为了升迁,为了搏出位,总之,这次是豁出去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老婆忽悠不到流氓!

李大县令给县中官吏部署完了任务,这不!连家中几位女眷也都派上用场了!

首先,来参加这种大型活动的人,离不开吃喝玩乐。

杨太真的任务就是,在杨家酒坊试制蒸馏酒。

届时,再借着人气推出大唐佳酿,这也算是一种捆绑式炒作嘛!

制作蒸馏酒的工艺,自然是李白从起点大百科全书里学来的。

无外乎就是酒精与水的分离法嘛!难度也不大,容器、温度、火候,这些李白给她讲明白之后,摸索摸索也就问题不大了。

至于,究竟是靠大会卖酒,还是靠卖酒宣扬大会。

那都无所谓了!效果都一样嘛!

肉烂了,不还都是在锅里吗?

红儿和玲珑,李白则令她们,将平日里自己没事时给她们讲的那些故事,全都整理出来。

然后,再将市面上流行的、风靡的、好的传奇话本,集中起来,找人说书也行,找艺人排成舞台剧也行。

总之,就是要将好故事,完美呈现出来。

最后,他连县衙里的庖厨都没放过。

后世的美食,那可是很多的。

李白作为一个曾经的资深吃货,对此他还是有点心得的。

什么烤肉啦!包子、饺子、花卷、煎饼啦!煎、炒、烹、炸,植物油、平底锅、炒锅……

新奇用具与新奇调料,还真让他鼓捣出来了一大堆。

厨师、厨娘大培训之后,华山大会的后勤保障小组,这就新鲜出炉了。

经过前期的疯狂宣传,华阴县周边的几个县域,已经知道了华山花魁大赛。

这种活动,是风流才子们的最爱。

李大县令一声吼,华阴青楼抖一抖,哪家敢不给面子?

若是,不利用自身人脉,多多邀请姑娘们前来捧场,他们真害怕李大县令秋后算账。

再加上,这是首场华山花魁大赛,李大县令还是下了点血本的。

要想花魁大赛办的轰动一时,那就必须尽可能多的聚拢花儿们前来。

花儿们是啥?

无外乎青楼楚馆里的粉头呗!粉头知道不?

瘦马!窑姐!鸡!小姐!大保健技师!卖肉滴!……

李大县令广撒英雄贴,以他大唐诗仙的名头对外宣称,花魁大赛前十名,届时可以获得量身定制诗词一篇。

别小看这不起眼的诗词,虽然它有时候看起来不值什么钱。

但是做为一名粉头,能够拥有一首诗仙量身定制的诗词,或许从此以后那可就名动大唐了!

土鸡变名鸡,这丝毫不亚于乌鸡变凤凰。

粉头界,那竞争也是相当激烈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嘛!

出人头地何其难也!

今有李大诗仙行此义举,华阴县周边的爱爱奉献者们,那自然是不会错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了。

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般,迅速的以华阴县为圆心,向四周疯狂蔓延。

不足半月,华山花魁大赛的名头,就已经传到了京城长安。

此时,一年一度的春闱放榜刚刚结束不久,大把大把的失意士子正无所事事,或正在归乡的途中,或没脸回乡正在踌躇。

华山花魁大赛,无疑是他们除了举杯消愁之外,又一个好选择。

不就是醉生梦死、麻木自己,忘记失意忘记痛苦嘛!

华山无疑是个好去处,不但有成群成群的粉头可看,而且还可以登高望远、饮酒赋诗。

与其闷在京中,不如出去走走,说不定还会有一场艳遇等着自己呢?

就这样,李大县令所筹划的这场华山花魁大赛,盛况空前,风头一时无两,丝毫不亚于金大师的华山论贱!

有粉头、有士子,更不缺乏那些闲的蛋疼的人。

这些人,原本只打算待上个三五日就回去。

谁曾想,这花魁大赛刚刚举办完,紧接着又是诗文大会,品酒大会、美食大会、麻将、棋牌大会………

这华山俨然已经变成了,销金窟、安乐窝、娱乐中心、大赌城……

直追后世的澳门与拉斯维加斯呀!

仅仅几个月时间,华山大唐第一旅游度假圣地的名头,就矗立了起来。

随着来了又回,回了又来,以及恋栈不去之人的口耳相传,和李大县令毫无下限的疯狂炒作,与华山相关的一系列稀奇古怪的产品,顿时风靡了全唐。

正当李大县令,眉开眼笑的等待着皇帝陛下升他的官之时,荥阳郑氏憋了好久的报复到了。

这次他们的反击,来的堂堂正正。

监察御史郑典,奉钦命巡查京兆诸州。

第八十一章 监察御史郑典

华山娱乐中心的崛起,带动了一系列产品的火热。

诸如,以李大县令的字所冠名的太白佳酿,麻将、扑克、象棋、跳棋,还有诸如:评书、杂剧、曲调奇怪的曲舞,以及各种美食等。

一时之间,华山这个地方,便成了大唐闲人们心中向往的圣地。

人气旺了,小小华阴县的各种产业也就带动起来了。

如今,杨家庄上的酒坊,那可真是日进斗金啊!

将李白的便宜岳父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李白的便宜岳父高兴了,连带着他的岳母也得了实惠,当然不是钱的事哈?

钱不钱的人家不稀罕!主要是老头子枯木逢春,正如那句广告词,他好我也好!

要实在听不懂,那就听听李白他岳母的原话。

“老东西!二十年前也没见你这么猛啊!这没日没夜的拱,你当老娘是铁板地啊!经得起你不住的松土?早晚累死你个老不羞!”

便宜岳母其实也是痛并快乐着,原本以为找了个文曲星下凡的女婿,谁曾想竟然还兼着财神爷下凡的属性!

真是意外之喜呀!这日后!杨家这是要大发呀!

当然了,华阴县里兴奋莫名的,可不止李白的便宜岳父一家,借上了这场东风的还大有人在。

车、船、店、脚、牙,几乎各行各业,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了惠及。

更有那有着超前眼光的财主,已经开始在华山脚下买房子置地。

这可是妥妥的黄金商业圈啊!

此时不投资更待何时?

小小华阴县里的这些动静,经过口耳相传之后,渐渐的就传到了京城。

此时的京城,开元九年的新科进士们,已经纷纷省亲归来。

今科状元郎,正是王维王摩诘。

李隆基突发奇想,欲向天下十五道,派出监察御史。

于是,御史台立即遴选出了十五名精干人员,派往各地监察官员、巡视郡县、纠正刑狱、肃整纲纪。

而王维,正巧也被李隆基授予了监察御史之职。

由于他耀眼的状元郎以及太原王氏出身,几大家族的实权大佬们,一致推举他巡视京兆辖下各州县。

玉真公主得知这一消息之后,急了!

这刚刚才勾搭到手的小狼狗,还没玩几天呢!就回乡祭祖了,这一回来,又要出京巡视州县?

怎么可以呢?

这些老狗们!他们理解一个饥渴虎妇的强烈需求吗?

不行!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小兽再次脱离自己的掌控!

再说了,巡视哪里不行?非要让小维维去巡视京兆辖下州县?

他们只怕是诚心的吧?

难道不知道,本殿下的白郎就在华州吗?

让本殿下的新欢,去查本殿下的旧爱!这是要祸害本殿下的后宫啊!

由于有了王维这个新欢解闷,玉真公主竟然连李白已经成婚的消息,都不曾闻听。

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玩小兽兽啊!

出于这种私心,玉真公主再次去求助她的三哥。

李老三有求必应嘛!

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谁去不是去呢?

这种差事,那可是肥差!

许多人,求爷爷告奶奶,巴不得去走上一遭呢!

大手一挥之下,王维就不用出京了。

荥阳郑氏一番运作之下,这京兆府监察御史的职务,就落到了族中新秀郑典的头上。

这个郑典嘛!

亦是郑氏家族的一名庶子,由于勤奋好学,年仅二十六岁,便得中今科探花郎。

人长的那也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

据说金仙公主看中了他,欲要招他为驸马。

这对郑典来说,那可真是双喜临门啊!

果然没有辜负他老子给他起的这个名字。

郑典、郑典、谐音正点嘛!

只要点子正,公主也能搞定!

牛掰吧!

不得不说,他还真是,小母牛请老母牛洗桑拿,蒸他么的牛逼呀!

毕竟,这可是连风骚无比的李大县令,当年也未曾达到的高度呀!

李大县令当年,一厢情愿的想娶玉真这个浪荡公主,不都让人家给玩了仙人跳了吗?

这个郑典还是很有同情心的,他非常同情,出身同他差球不多的猪头男郑东晓。

觉得郑东晓是被李白给阴了。

故而,得了监察京兆辖下各州县的差事之后,根本不用家族之中的那些老不死的吩咐,他自己此番,就想玩死李白。

这还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事从天降啊!

李白若是知道这个郑典心中所想,恐怕真的会破口大骂。

“娘的!老子同你素未谋面!你竟然针对老子!老子到底是偷你老婆了?还是抱你孩子跳井了?”

当玉真公主,心满意足的同他的小狼狗,天雷勾地火,激情嗨皮之时,新科探花郎、监察御史郑典,直奔着华阴县就来了。

果然是年轻气盛,意气风发之下,竟然丝毫没有遮掩,明目张胆的就报仇来了。

虽然他只是新科探花,监察御史也只是个从七品官阶。

但是他此行,代表天子巡幸地方,那可就是钦差!

尽管李白状元出身,如今已经升到正六品官阶。

可是,在监察御史面前,还真的没有任何优势可言。

这一日,监察御史郑典,铺开全副仪仗,拉风无比的就进了华阴县。

古人重礼制,各级官员都有相应的出行仪仗规制。

譬如说,随行衙役兵丁多少,旗锣伞扇几何,这都有明文规定。

千万不能为了排场,就随意增减数量,否则视为僭越。

其实,也可以理解哈?

后世都人人平等了,不是还有警察执勤、警车开道、交通管制等铺排吗?

一样的道理!

监察御史虽然官阶不高,但是代表的是天子,故而仪仗声势骇人,一路行来端的是拉轰无比。

华阴县街道之上的行人,全被这拉风的仪仗吸引了,聚拢在街道两旁争相围观。

只见当先四名衙役,两人一组各抬一面大铜锣,并列着走在街道两边。

道路中间两名衙役,手持锣锤,各自卖力的敲击着身侧的铜锣。

每敲击七响,停下喊一句:“君子不重,则不威”。

尼玛!这不是耍把式卖艺的套路吗?

后世那些杂耍艺人,估计就是打这儿学来的这一套。

第八十二章 来者不善

鸣锣开道者身后,则是众衙役高举着的,回避、肃静两面大木牌。

木牌之后,是监察御史、翰林院校书郎、钦点进士、探花郎、四面官牌。

后面还有金瓜、月斧、尾枪、乌扇、对伞、五对仪仗。

接着才是,监察御史的一众属官,骑马簇拥在一顶八抬大轿周围。

此刻,轿中端坐的自然就是监察御史郑典了。

轿后紧跟着的是,十几名文吏。

最后,才是三十名全副武装的骑士,和十几名衙役。

这帮人,气势汹汹的招摇过市,直奔华阴县衙而去。

那股子肃杀的气氛,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个监察御史此行,只怕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一路行来,郑典故意漠视官场潜规则,不让随行人员前来知会华阴县正堂李白。

目的只有一个,无非就是想要给李白来个下马威。

官场之上,上官莅临一地主官辖地,事先知会,本是约定俗成。

这样可以给人留下点缓冲余地,事先也好有个准备,无论是心理上的准备,还是物质上的准备,彼此面子上都好看不是?

似郑典这般,人都快要到华阴县衙了,李白这个一县之主才接到消息,当真是被动的很呢!

当李白得知监察御史郑典已至县衙之外时,顿时明白了,这个郑家的小子,恐怕来者不善。

他索性也不慌乱了,何必要惊慌失措呢?

明摆着嘛!

人家这是要搞你,你姿态放的再低,人家能不搞吗?

尽管,心中已经猜测了个八九不离十,可是该有的礼仪,李白还是没有疏忽。

当李白率领着衙中官吏,迎出衙门之时。

御史郑典,已经落轿,正风骚无比、官威十足的倒背着双手,站在衙前摆着炮死。

那副浊世佳公子,醒世我独立的臭屁模样。

看得李白,恨不得登时就拿着鞋底子,猛抽他那张欠扁的帅脸!

见他装逼,似乎不打算理会自己,李白只能上前见礼。

“不知监察御史莅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紧接着,县衙之中的一干属官属吏,也跟着上来见礼。

“下官见过监察御史!”

“下官恭迎监察御史!”

“下官……吏员………”

拜见之声四起,一时之间,更加突显了郑典身份的尊贵。

众人见礼之时,郑典依旧端着监察御史的架子,不闲不淡的仅用鼻子哼哼两声,便算是答应了。

那副作派,简直就跩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李白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心中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这时,众人见礼已毕,郑典瞥一眼李白。

冷冷道:“你就是华阴县令李白吧?官居几品啊?竟敢僭越,着绯袍,佩银鱼袋?”

这副居高临下的口吻,以及孤陋寡闻的话语,充分暴露出了他的浅薄与骤登高位的轻狂。

李白觉得面子已经给的够足了,若是再一味隐忍,他恐怕会更加的蹬鼻子上脸。

于是,索性也不与他虚与委蛇了。

既然示弱于人无济于事,那又何必再当缩头乌龟?

这狗屁的监察御史!是不是觉得自己是奉皇命给老子找茬,就牛掰的不行了?

你能给老子找茬,老子也能给你找茬!

不就是整人嘛!

老子有着千多年知识积累,还怕你一个腐儒吗?

当然了,这只是李白心中的不忿。

“我就是华阴县令李白!至于僭越与否,你身为监察御史,该不会连这一点都未搞清楚吧?如果你认为是僭越,那就上折子吧!”

李白不再忍让,毫不客气的出言讥讽道。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嘛!

别给脸不要脸!老子以礼相待,你可别以为老子就是软柿子!你不是来找茬的吗?怎么连我的底细都不清楚呢?

郑典二十年寒窗苦读,一朝得中探花郎,心理膨胀扭曲那是自然。

再加上,他一门心思的研习儒学之道,对其它充耳不闻,人情世故之上,也是短板,这猛地一下被李白怼了,一下子就不淡定了。

“折子本御史自然会上,用不着你提醒!本官这一路行来,耳朵里听到的全都是你将华山整的乌烟瘴气之事,这你又作何解释?”

李白也是醉了!

这个货!简直就是个愣头青嘛!

仅仅一句话,就将他激的,还未进衙门就要摊牌!

李白气笑了。

“不知监察御史,此言具体指何事?本官在华山所行,不知道究竟哪一条违反了朝廷法度?”

郑典有些急赤白脸了。

“身为朝廷官员,竟然倡导举办那什么狗屁花魁大赛!伤风败俗!”

“农为国之本,你大肆宣扬为商之道,令治下之民争相逐利,难道不知无商不奸的道理?”

“酒乃粮食所酿,今我大唐子民,尚且有人饥寒交迫、无以裹腹,你却在这里奢靡浪费!究竟有无半点济世救民之心?”

“吃、喝、嫖、赌,乃世之毒瘤!然在你治下,这为祸世人的四大恶毒,却在疯狂滋生,并迅速向我大唐各道蔓延,你已经是千古罪人了!犹自不知吗?”

郑典果然不愧为探花郎,这通歪理,讲的是掷地有声、慷慨激昂啊!

若非,李白有着后世思维,听了他的这番理论,恐怕还真就开始怀疑人生了!

可惜,事实早已证明过了,郑典的这套大道理,根本就站不住脚。

李白仰天大笑,笑罢直视着郑典,一字一顿问道:“郑御史说我伤风败俗,好!那么请问,你逛过青楼吗?”

郑典的脸皮,显然还未修炼到家,闻言一时语塞。

李白继续问道:“郑氏家族之中,可有人经商?”

郑典张口刚欲作答,岂料李白根本就不想听他的回答,下文已经脱口而出了。

“喝过酒吗?既然你那么有济世救民之心,为何不戒酒抵制?你郑氏家族婚丧嫁娶之时用不用酒?世人谁不爱美食?你例外吗?小赌怡情这句话你听说过吗?再说了,本官推广的是文化娱乐、棋牌游戏,而非赌博!世间事皆有两面性,总不能全都因噎废食吧?”

一连串的问题,一下子就将郑典问懵了。

两人这一上来就针尖对麦芒般的较劲,这一下子就将双方属下,全都看愣了。

毕竟,官场之上讲究的是一团和气,甭管你私底下如何的暗流涌动,表面上还是需要和谐滴!

郑典愣憎半晌之后,似乎终于反应了过来,自己这第一阵输了!

他也不理李白了,转身气急败坏的吩咐道:“都愣着干什么?自己的职责都忘记了吗?纠正刑狱、肃整纲纪,这是圣上赋予我们的职责!进衙门去好好给我查!”

第八十三章 小辫子大辫子

看着郑典一点儿都不拿自己当外人,气咻咻的就径自进了华阴县衙。

李白只能摇头苦笑。

本来已经命人去准备接风宴了,见此情形,他也索性不再去拿热脸贴冷屁股。

“接风宴取消!给郑大御史准备窝头、菜粥!”

“窝头、菜粥?”

县丞、主簿一直未到任,县尉赵志,只能勉为其难的兼着这个县衙大管家。

闻听李白如此吩咐,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可是皇帝钦命的监察御史啊!不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吗?

故而有此一问。

李白没好气道:“没听人家说了嘛!我大唐尚有无以裹腹之人,咱们不可奢靡!要常怀节俭济世之心!”

赵志总算是明白了,李大县令这是记仇了!

虽然,李白自认为自己这个华阴县令当的无愧于心。

但是,有人憋着坏要鸡蛋里挑骨头,他也不得不防。

毕竟,他那立志要做大唐千年王八万年龟的伟大梦想,可还未实现呢!

可不能,在郑典这个小阴沟里翻了船!

还是那句老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老岳同志那么牛掰,到头来,不还是被老秦以莫须有的罪名给害了吗?

李白熟读历史,岂能不以史为鉴?

当郑典在华阴县衙六曹之中,挥斥方遒、颐指气使之时。

李白,也悄悄派出了青子与李光赞。

让他们去好好查查这个郑典的底细。

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郑典已经出手了,李白可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时间匆匆而过,连日以来,郑大御史差点就将华阴县衙整了个鸡飞狗跳。

衙役与书吏们慑于其淫威,这些日子以来,过的那叫一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生怕一个不小心,触了郑大御史霉头。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看上去像肉食动物一般凶残的郑大御史,这些天来,却一直带着一帮属下,苦逼的啃窝头、喝菜粥,那一双眼睛里都快吃出绿光了!可不敢惹他不快!

而李白,一直只是冷眼旁观、任他折腾。

在旁人看来,也许他就像是一个认命了的大姑娘一般,只能任人施为了!

其实,李大县令一点也不担心,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

此时他的心情,就像是戏文里唱的那样:“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

当然了,一县之地诸事繁杂,卯着劲想要鸡蛋里挑骨头,那肯定还是能挑出来点骨头渣子的。

果不其然,又过了三日之后,郑典终于收集齐了李大县令的小辫子。

之所以称之为“小辫子”,那是因为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折腾了这么久,找出来的却没有一个大问题,都是些鸡毛蒜皮、无关痛痒的小事。

譬如:在吏员的选用上过于蛮横;户口路引的管理不够细致;征税纳粮,灾荒赈济的力度不够大;兵差、民壮、治安等事务上尚有疏漏;破案侦缉、堂事笔录不够详细;刑狱之内环境极其恶劣;衙门修缮太过于精美;仓库积储的粮食,库房积储的财物,比之账本之上尚有盈余等等。

这些每个衙门都或多或少所存在的疏漏,可大可小。

有过地放官经历的官员都知道,其实这些方面,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若是换一个能够理解基层官员不易的御史,也许在他看来,这样的问题那根本就不是问题。

可是郑典不一样啊!

他此行,与其说是憋着劲来给郑氏家族报仇的,还不如说是来寻求自我实现的!

他以前在郑氏家族之中,地位还不如郑东晓呢!

郑东晓,最起码还有一位颇有些姿色母亲,在他危难时刻还能施以援手。

他郑典可是母亲早亡,作为一个大家族之中的庶子,艰难困苦可想而知。

今朝一举高中,又获钦命监察地方,那可真是,昔日龌蹉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

他其实更想让郑氏家族之中的那些,昔日曾经轻视过他的人看看,他郑典多么的牛逼闪闪!

搞得郑氏家族,接二连三、灰头土脸的仇人,最终被他郑典堂堂正正的打倒了,那种自我满足感,才是他如此卖力找茬的动力。

当然了,若是将李白打倒之后,能再踩上一只脚,让其永世不得超生,那就更加的完美了!

这就是郑典的龌蹉心理!

也有点像,骤登高位的爆发户心理!

一朝得势,仇恨、得瑟,便蒙蔽了双眼,很容易迷失啊!

这些可大可小的问题,虽然不是什么要命的问题。

但是,若被有心人放在特定的场合里翻腾出来,那李白,轻则丢官罢职,重则有可能会失去自由啊!

官场上的事历来如此,李白可不想冒这个风险。

再说了,荥阳郑氏像是吃斋念佛之辈吗?小辫子攥在他们手里,那还有个好?

幸亏李白早有部署!

这天,青子与李光赞终于回来了,他们当然不是空手而归。

青子这货!打小就机灵,跟在李大县令身边几年,好的没学到,对付人的招数倒是学了不少。

自从上次,成功捉了赵志与潘金莲的奸之后,青子就自信心爆棚了。

对这一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有兴趣了,才会去专研嘛!

这一专研啊!还真摸到了点门道!

天赋啊!这就是天赋!

这要是放到后世,那妥妥的就是,当狗仔队或者私人侦探的好苗子。

两人这一遭,也不知道是上天庇佑,还是走了狗屎运。

反正是,郑典这小子的一根大辫子,歪打正着的就被他们给逮着了。

原来啊!这个郑典有一段经历,与李大县令当年灰常相似。

郑典提前进京参加春闱之时,有一家青楼举办诗会,拔的头筹者,便可做花魁娘子的入幕之宾。

他娘的,这个时代的营销好没创意!

烟花之地年年如此,家家如一,简直太乏味了!

但是,啊!人家要那么整,咱们也没有办法!

管天管地,管不住人家呃!和谁睡觉不是?

郑典同志,果然是个好同志!有真材实料!

三下五除二,抹肩头撸二臂,独战群嫖、拔得头筹。

最终,得以抱着花魁娘子春风一度。

第八十四章 痴情女负心汉

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可是这个花魁娘子,自打同郑典春风一度之后,竟然死心塌地的爱上了他。

也不知道是出于姐儿爱俏的原因,还是郑典这个死宅憋的太久了,几十年积淀的内力一朝释放出来,一下子就将花魁娘子征服了。

反正,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花魁娘子,倾尽一生积蓄,百般哀求老鸨子妈妈,终得自赎其身。

她义无反顾的投向了郑典怀抱。

娘的!怎么觉得,有点像是在讲杜十娘的赶脚呢?

唉!不管了!反正她们都是好鸡!呃!咳咳!应该是好女人!

郑大御史,当时还未进科场,那个时候他又不会未卜先知,自然心里也没底。

一个酸儒,凭空得了这么一个有情有义的美娇娘,自然是喜不自胜。

于是,便在长安城郊租了一个小院。

两人自此郎情妾意、如胶似漆。

他们那段日子过的,当真是快活!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小院虽破能避风雨,狗男女恩爱苦也甜啊!

如果郑大才子饿得慌,就对花魁娘子讲,花魁娘子就给他做面汤。

啧啧啧!两人就好比那野鸳鸯,比翼双飞在人间呐!

也许是征服花魁娘子的过程中,激发出了郑典的王八之气。

不久后,郑典下科场,王八之气一侧漏,一路过关斩将,竟然考出了个礼部进士试第五名的好成绩。

花魁娘子差点乐疯了!

慧眼识珠啊!有木有?

她简直都有点佩服自己了!

这么好的男淫,怎么一下子就被她攥在手心里了呢?

这妥妥的就是,潜伏期抓住了爆烈大黑马股的赶脚呀!怎一个爽字了得?

当时,花魁娘子觉得,她此生无憾了!

觉得老天爷当真是待她不薄!前半生所受的苦,原来是为了这一刻的伏笔啊!

兴奋之余,她是清醒的,她也知道,以自己的出身,不可能成为郑典的正室。

对此她有心理准备,也不奢望。

她只求一个妾室的名分,或者做一外室,她也就满足了。

郑大才子意气风发,信誓旦旦、直言不讳,日后定不负她,即使迫于家族压力,只能给她一个妾室名分,那也改变不了,她此生是他的最爱这个事实。

甜蜜的花魁娘子,整颗心都要融化了!

百般逢迎,缠绵悱恻,伺候的郑大才子那叫一个舒坦。

其中滋味,实在不足以外人道也。

毕竟,花魁娘子是专业人士嘛!活好!技术杠杠滴呀!口水哗哗滴呀!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好景不长,郑大才子就翻脸无情了!

有的人,果然是提起裤子就不认账啊!

殿试之后,郑典由于生得一副好皮囊,李隆基看他极其顺眼,龙颜大悦之下,钦点其为探花郎。

跨马游街之时,金仙公主,本来看上的是拉轰无比的状元郎王维。

可是,事后才知道,这个隔壁老王已经名草有主了。

依着她的性子,本欲横刀夺爱,但是玉真公主可是她老姐,她哪里惹得起。

末了,就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排名第三的探花郎郑典。

啥?为什么不选榜眼?

可拉倒吧!榜眼是个白发苍苍的糟老头子,选他干嘛?能不能自己爬上床都两说,要来何用?

有了金仙公主的青睐,郑探花哪里还记得曾经的海誓山盟?

他好后悔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被那个青楼女子莫名其妙的诓上了床!

如今只想赶紧与其划清界限,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鸟飞到哪里去?当然是金仙公主的鸟窝里嘛!

人家可是天潢贵胄、金枝玉叶!想必连那个鸟窝,也是镶金边的吧?

郑大探花压抑不住好奇之心,就想尝尝镶金边的滋味。

有了镶金边的,那还要普通的干嘛?不选对的,只选贵的嘛!

于是,郑典昧着良心,郑重其事的回答了金仙公主的询问。

“小生今年二十又六,出自于荥阳郑氏,由于醉心举业,故而蹉跎至今。”

“未曾婚配,未曾婚配!公主殿下若是不信,小生对天盟誓……”

“钟情的女子?呃!那,没有!绝对没有!若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

就这样,郑探花垂涎公主美色,狠心抛弃了花魁娘子。

花魁娘子可真悲催呀!

原以为逮住了爆烈超级大黑马,谁曾想,两个涨停板之后,永久性停牌了!

她那个心啊!顿时拔凉拔凉滴呀!

她最拿手的那个面汤,人家也不喝了!想要怒沉百宝箱吧!她还有个屁的百宝箱?

不是早都被老鸨子妈妈搜刮一空了吗?

正当她欲就此了却残生之时,却发现自己有喜了!

当然了,对她来说这是喜事,可是对郑探花来说,这就是噩耗了!

果不其然,当她来到郑探花面前苦苦哀求之时,无情的郑探花差点将她气死。

“有喜了?你骗鬼去吧!”

“典郎啊!千真万确呀!不信你摸摸,这可是你的骨肉啊!父子连心,你难道没有一点感应吗?”

郑典早就摸腻了,才不愿意再摸呢!

“臭婊子别演戏了!想要诓骗于我,门都没有!谁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种?”

“啊!你怎可如此无情?奴婢别无所求,只求做一外室!求求你了,给孩子一条生路吧?”

郑典不是不想要她这个外室,毕竟专业人士嘛!活好!杠杠滴呀!实在是公主生猛,他不敢啊!

最终,郑大探花,切实贯彻了他那,提上裤子说不认账就不认账的精神。

铁石心肠般的,将已经怀有身孕的花魁娘子轰了出去。

之后,连夜跑路,偷偷回了荥阳老家。

花魁娘子本欲追去荥阳,可是一无路资,二怕自己的尴尬身份遭到荥阳郑氏唾弃。

于是只能守株待兔,每日靠卖面汤度日。

终于,等到郑探花省亲归来了。

可是没几天,听说他又去华州监察地方去了。

肚子一天天大了,时间不等人啊!花魁娘子将牙一咬,索性也就奔着华州来了。

郑大御史这一路,骑马坐轿好不自在,花魁娘子哪里有银钱雇车?

仅靠两条腿,哪里追得上这个负心汉?

风餐露宿,饥寒交迫之下,一个弱女子可不就病倒了嘛!

这个时代的人得病,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缺医少药之下,那是要命的事!

花魁娘子病倒路旁,又是一个孕妇,境遇可想而知。

青子与李光赞快马加鞭,先至荥阳再到长安,虽然打听到了一些关于郑典的过往,但是,大都价值不大。

只有金仙公主欲招其为驸马一事,看上去似乎还有点价值。

本来以为此行要空手而归了,谁知道,冥冥中自有天意。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第八十五章 上面没人啊

此事说来也巧,当青子与李光赞从长安返回华阴县之时。

途经一座村落,见许多村民正围在一户农家门前议论纷纷。

青子的狗仔潜质,顿时就暴露了出来。

他撺掇着一心只顾埋头赶路的李光赞,下马休息,补充点饮水,用些干粮。

然后,自己屁颠屁颠就去挖掘新闻素材了。

这一打听之下才知道,原来这家农户,前几日救了一名晕倒在路旁的女子。

这也是出于善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不得不说,古代人还是很纯朴的!

这要是放到后世,谁敢揽这事?

看,这一揽事,不就出事了吗?

女子苏醒之后,起初还好好的,可是没几天说是腹中剧痛,那痛苦挣扎的恐怖模样,将这家好心人,着实吓得够呛。

找来邻村的赤脚医生一看,才知道这竟然是名孕妇。

由于旅途劳顿,加之又染上了风寒,几番折腾之下,显然是损伤了內腹。

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他们自然是束手无策。

就这样,几人最终眼睁睁的看着这名女子香消玉殒。

村民聚集于此议论纷纷,正是出于看热闹或者出谋划策之心。

毕竟,人命关天,这不明不白的,救人不成反倒出了人命!

肯定是,忧心者有之,看热闹者亦有之。

青子也许是觉得此事蹊跷,便发扬出了他那执着的刨根问底精神。

村民起初,还觉得他是个外乡人,警惕心甚重,不愿意多说。

可是,当青子亮出华阴县衙差人的身份之后,村民们不敢隐瞒了。

尤其是,好心救人这家的那个婆娘,哭天抹泪的,一边絮絮叨叨说不该多管闲事,发善心救人,一边断断续续的将她从女子口中打听到的讯息,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青子简直大喜过望啊!

这个没人性的货!竟然丝毫不惋惜花魁娘子的逝去!

最终,在当地乡老、里长的见证下,青子自掏腰包与乡民一起葬了这个苦命人。

又从这家婆娘手中,以结案物证为借口,取走了花魁娘子遗物。

李白听他们讲出了这件事的始末之后,那简直是义愤填膺啊!

这特么!这简直就是大唐版的陈世美嘛!

他还真想虎躯一震,整把铡刀铡了这个丧尽天良的郑大御史。

奈何!如今他职低官微,还真做不了那打抱不平之事!

再说了,花魁娘子与那郑典无名无份,以何名义惩治?

只能先记下这一笔糊涂账,待到日后有实力了再清除这个人渣了。

至于这件事嘛!此时正好可以拿来要挟郑典。

这个人渣不是想当驸马吗?

那,花魁娘子的死讯就不能让他知晓!

这个陈世美,若得知自己的隐患已经不存在了,那岂不是做梦都会笑醒?

做了亏心事的人,就该让他多受些心理折磨!

次日,喝了近一个月菜粥的郑大御史,终于收集齐了李白的所有小辫子。

朝阳初升之时,他趾高气扬的率领着一帮属吏,就欲离开华阴县,换个地方去祸害别人。

估计也是想,趁机赶紧补充点油水,否则身体吃不消呀!

李白闻报之后,特意赶来想送。

见郑典那张本就卡白的俊脸之上,更加的没有血色了。

李白摇头苦笑道:“郑御史大力倡导厉行节约,以身作则反对铺张浪费,这种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高尚情操,实在是令人感佩不以啊!得知你这种道德楷模即将离开我们华阴县,本官不能不来送一送啊!”

郑典闻听李白阴阳怪气的话语,登时就火冒三丈了。

“姓李的!休要猖狂!别以为本御史走了你就万事大吉了!哼哼!有时候小疏忽也是致命的!”

“噢!郑大御史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吗?”

“威胁你又怎地?本御史还告诉你,趁早收拾家当吧!省的到时候着急忙慌!”

看着郑典那张嚣张到扭曲的白脸,李白强忍住恶心,哈哈大笑道:“郑大御史代表天子巡狩地方,处事可要一定要公允噢!否则小婉娘子一定会很失望的!”

郑典闻言顿时一愣,扭曲的白脸缓缓舒展开来。

“什么小婉大婉的?简直不知所云!”

见他装蒜,李白一扬手,一直乌木簪就递到了他的面前。

郑典当然认识,这是花魁娘子之物,因为这支发簪正是他当初所赠。

快速瞟了一眼,郑典并未接簪,只是冷冷的看着李白,咬牙切齿的从嘴里蹦出了两个字:“何意?”

李白也不再同他绕弯子,开门见山道:“小婉遭你抛弃之后痛不欲生,寻短见之时恰被内子所救,如今是本官的妹妹。她让我告诉你,以前的花魁娘子已经死了,而今的小婉与你桥归桥路归路,你大可放心大胆的去做你的驸马爷,但是切莫害人!否则!哼哼!”

李白见他一脸的不可置信,呆呆愣愣的有些失神,便不再往下说了。

都是聪明人,说话点到为止,说的越多漏洞就越大。

没见骗子说话,一般都是云山雾罩的吗?

李大县令迫不得已之下,出此下策,也实在是有些汗颜。

不过也没办法!

虽然名为陇西李氏子弟,但是他这个半路出家的和尚,那些大神的光,他是半点也借不上的!充其量也就是借个名头唬唬人!

世家大族里也是亲疏有别,人家借他的名头提升家族影响力,并不代表就会急公好义的为他排忧解难。

通过这次的事,也让他清楚的意识到了自己根基的浅薄。

先前没有体现出来,那是因为他上面有人!玉真公主嘛!

如今时移势易,像他这种别说大腿了,连根腿毛都没有的人,对付起一个小小御史来,还真有点吃力。

郑大御史走了之后,李白心中还真有点忐忑。

他还真吃不准这货!会不会油盐不进一条道走到黑。

毕竟他使得是诈术,花魁娘子已经香消玉殒,对郑大御史来说,还真的是一点威胁都没有。

人就是这样,有时候往往就爱杞人忧天。

李白此番,还真是有点杞人忧天了。

一心欲要攀龙附凤的郑大御史,此时可比李白忐忑多了。

他是真怕李白坏了他的好事啊!

第八十六章 太白佳酿

最终,郑典一番权衡之后,还是决定暂且放过李白一马。

在这个抱公主殿下大腿,勇攀公主殿下高峰的关键时刻,还是应该以安全为第一要务。

宁停三分、不抢一秒嘛!

他觉得,等自己当上驸马之后,有的是机会收拾李白。

至于,怎么给家族之中那些老不死的交代,他如今才不在乎呢!

这个心理严重扭曲货!还憋着劲,欲要等到自己当上驸马爷之后,好好找这些老不死的晦气呢!

他可是记仇的很呢!作为大家族里一个没娘的庶子,之前所受的委屈,他很想十倍百倍的还给这些人!

这两个忐忑的人,相互看对方极其不顺眼,一时之间却又奈何不了对方,于是,只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暂时隐忍。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就到了开元九年的八月节。

这可是中华民族的传统节日,这一日家家户户团圆、赏月、赏花、赏秋香,呃!这句貌似白虎兄的台词哈?借用一下,借用一下!

皇帝陛下李隆基,也不能免俗啊!

他在大明宫的御花园里,举办规模盛大的团圆赏月宴,于会人员有,他众多的妃子、皇子、公主和天子近臣。

有酒有月岂能无诗?

可是吟了半天,他们吟的那一手手好湿,始终绕不过咱们的李白李大才子。

一夜诗三十嘛!那一夜,他把赏月诗全都写完了嘛!

那一夜,我伤害了你。那一夜,你满脸泪水。那一夜,你为我喝醉。那一夜,我与你分手。那一夜,我伤害了你。那一夜,我举起酒杯。那一夜,我心儿已………

那一夜的故事很多啊!

其实,我也是在那一夜,被我的女王姐姐,骗走了精心饲养了十几年的童子鸡!说出来都是血泪史啊!真是,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

提起那一夜,实在是有点情不自禁啊!包涵包涵则个!

李隆基来了个风骚无比的举杯邀明月之后,蔚然一声长叹:“唉!这个李太白,果然是惊才绝艳啊!诗才不俗!就是不知,治理地方的才能如何呀?”

吏部尚书岑義闻言,赶紧起身回话。

“回禀陛下!华阴县令李白在任上兢兢业业、励精图治,不到一载光阴,华山旅游胜地之名,已经传遍大唐了。”

“噢!旅游胜地?此言何意啊?”李隆基狐疑道。

岑義赶紧解释:“那华山不仅风景秀丽、山势奇俊,如今更有美酒、美食、传奇话本故事,还有棋牌、杂剧等新奇事物,听说日日宾客云集、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这老家伙!深谙为官之道呀!

尽管说的是天花乱坠,可是丝毫不添加带有倾向性的言论。

这些官场老油子们,一惯信奉的就是,皇帝陛下不表态之前,打死也不能表态。

立场坚定斗志强嘛!

关键,这个立场,得选择与皇帝陛下一致呀!

否则,那你强,那不是寿星公吃砒霜,嫌自己个命长嘛!

猛地一下子听到了这么多新奇词汇,李隆基表示很好奇呀!

在岑老头耐心的解释之下,李隆基终于明白了,李白当真是实心任事啊!

这一系列的手段,这是要让华阴县扬名宇内啊!甭管效果如何吧!光这份绞尽脑汁办差的态度就值得褒奖嘛!

其实上位者,有时候并不注重结果,他们只注重属下办差过程中的态度。

若非如此,官场之上又怎么会有那么多只做表面工作的官员呢?

当然了,岑老头不表态,并不代表别人也不表态。

崔缇便第一个跳出来批判李白了。

“圣上明鉴啊!这个李白简直就是有辱斯文!身为朝廷命官,竟然抛头露面办什么花魁大赛!且还宣扬崇商言论,自古以来农为国之本,他这是公然动摇国本啊!”

见崔宰相表态了,他的一众党羽纷纷出言符合,以表示支持。

卢怀慎起身道:“陛下明断!此风不可长啊!这简直就是胡闹嘛!”

郑绪亦起身施礼道:“圣上不可不察!如此任意胡为,恒古未有之啊!”

王晙亦趁机推波助澜:“圣上切不可纵容此风,奇技淫巧终非正道,急功好利终会落入下乘。”

宰相陆象先,见他们拉帮结派攻盱李白,出于激愤,出言驳斥道:“诸位既然将华山之政驳斥的一无是处,那为何又要去争先竟购那华山所出的太白佳酿呢?还有那棋牌,诸位府中也没少买吧?”

自从太白佳酿问世以来,那名头简直如日中天啊!

高度酒pk低度酒,在这个时代,结果可想而知啊!

别的且先不论,光凭借那十里飘香的浓郁酒香,妥妥的就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啊!

蒸馏酒产量低呀!

尽管杨家庄已经将酒坊的规模,扩大了数十倍不止,可仍然是个供不应求的局面。

这种现象,正好与后世的惜售营销策略,不谋而合。

致使太白佳酿价格,一直稳步上扬。

这就跟炒股票一个道理,人都是买涨不买跌嘛!国人就爱凑热闹嘛!排队买不到的东西才是好东西嘛!

若是门可罗雀,一准想买也不买了!

于是,在李白的点拨下,一酒难求的杨家酒坊,也整出来了雷人至极的摇号竟购法。

这个法子好啊!

没见后世什么都摇号吗?

买房摇号,买车摇号,上牌摇号,政策性福利也特么的摇号!

真是一摇解千愁啊!也不知道那些尸位素餐的猪头们,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

反正是,整到最后京城里的这些高官权贵,对此也是趋之若鹜。

太白佳酿从此在大唐一炮而红,地位一点也不亚于后世的国酒茅台。

随着一帮大臣在下面吵吵嚷嚷,李隆基算是听明白了,敢情李白还鼓捣出来了一种佳酿!而且还是想买都买不到的那种?

岂有此理!这么好的酒也不知道给朕送点来尝尝?这小子好不晓事!

“来人啦!拟旨!让那李白即刻送一百坛,那什么太白佳酿进宫,若敢延误,朕治他大不敬之罪!”

第八十七章 少府监丞

李隆基果然是个大老虎啊!

这简直就是明抢嘛!不给钱咱就不说了,送晚了,还要治人家大不敬之罪!哪说理去?

还大不敬?

难道是说,李白有了好东西,不知道大大的孝敬?

这话说的真含蓄呀!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多吃多占,枪杆子里出政权!

皇帝果然是天底下最大的强盗头子!

一天之后,忐忑的李大县令就收到了皇帝陛下的旨意。

尽管他很是肉疼,可是皇帝下旨了,就算是再肉疼,也不敢抗旨不遵呀!

为什么肉疼?老丈人家的生意就崽卖爷田不心疼吗?

是啊!

嘿嘿!可是里面有他娘子的股份呀!当初这座酒坊那可是杨太真的嫁妆!

若非如此,李大县令能这么上心吗?

虽然扩大再生产的过程中,稀释了股份。

但是,如今杨太真仍然占有酒坊近五成的股份,妥妥的第一大股东呀!李大县令能不肉疼吗?

瞧瞧这组合,李大县令与杨大董事长,有木有后世政商组合狼狈为奸的赶脚呢?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你当保护伞来,我赚钱,赚钱之余还能洗黑钱………

不过,咱们李白同志跟他们可不一样,他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一个已经彻底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呃!感情过于澎湃了一点,一时之间没有收住,哈!

实在是,古今对比太过于强烈了一些,心中太过于澎湃没有搂住火,见谅!见谅!下次一定注意,绝不滥情!

当李隆基收到李白灰常肉痛的孝敬之后,压抑不住好奇之心,立即命高力士斟酒一盏,这就要尝尝鲜。

高力士多忠心呀!

连替皇帝试毒的小太监都不用,决定以身犯险、亲自试毒。

闻着那馥郁的酒香,李隆基馋涎欲滴。

见皇帝陛下如此急切,高力士不再犹豫,举起酒盏一仰脖,咕咚咚就是一口。

“咳咳咳!啊!噗!嗨!欧!耶!……”

高力士这个死太监,看样子是爽上了天呀!

听这动静,像不像潮起潮落?

开玩笑嘛!李大县令这酒,就算是赶不上六十几度的老白干,那也妥妥的是五十二度五粮液。

就他这喝法,没射李隆基一脸,算他老小子技术高超控制的好。

看着面前面红脖子粗,狗一样伸着舌头呼哧呼哧散热的高力士,李隆基满头雾水。

“这是?莫非此酒有毒?”

咳喘了半晌的高力士,终于缓过了劲来。

“陛下恕罪!是老奴喝的太急了点,此酒甚烈,比之那突厥烧刀子,犹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此言一出,李隆基更想亲口品尝了。

他倒是机灵,端起酒盏凑到鼻子底下轻轻一嗅,那副陶醉模样,简直就像是在嗅一个绝世美人。

自古好色的人,皆都好酒!酒色财气嘛!

压抑住心头悸动,李隆基轻呡一小口,继而老王八似的眼睛睁的老大,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嗯!好烈的酒!好酒!入口柔,一线喉!”

李隆基记住了李白酿造的美酒,自然也就记住了李白这个人。

看来给当权者送礼,效果那真是立杆见影呀!

适逢李隆基对少府监诸事不甚满意,见李白在商道一途表现不俗,便有意调他入少府监任职,也好整肃监事。

这个少府监,虽然声名不显,然则权责极重。

属于大唐朝廷中枢三省六部、九寺五监中,五监之一。

至于少府监的职能嘛!

其一,负责征课大唐域内山海池泽之税,和收藏地方贡献,以备宫廷之用。

其二,负责宫廷所有衣食起居、游猎玩好所需要的供给和服务。

其三,掌百工技巧之政,包括铸钱、互市、冶炼、织造、制造等。

可想而知,这个少府监,机构有多么庞大!

这要放到后世,那就是工业部、商务部、人行、国资委,国税总局、中办事务管理局等衙门,部分职能的综合体呀!

是不是又有一种,小母牛请老母牛洗桑拿的赶脚呢?

不得不说,确实蒸特么的牛逼!

这个少府监里属官众多,由于它有负责皇宫内院一应所需的职责,故而,官员编制及构成极其复杂。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嘛!

李隆基对此也很是头痛,这才有了再次令李白为他排忧解难的心思。

少府监中设掌监一名,属于正印主官,秩从三品。

少监两名,属于佐貮官,秩从四品。

由他们统领中尚、左尚、右尚、织染、及诸冶监、诸铸钱监、互市监等辖下诸机构。

李隆基计议已定,便召来吏部尚书岑義商议。

君臣二人虚礼客套完毕,李隆基开门见山道:“岑爱卿!朕欲调华阴县令李白入少府监任职,你意下如何啊?”

岑老头沉吟片刻,从李隆基的话语之中听出来了欣赏之意,便滑头的附议道:“微臣以为,陛下此举,真可谓是慧眼识珠、物尽其才啊!”

以李白的性格,若是听到岑老头如此赤裸裸的拍马屁,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问候他八辈祖宗。

“物尽其才?你个岑老头才是物呢?你们全家都是物!八辈祖宗都是物!”

李隆基,灰常满意老岑头的识趣。

就是嘛!找他来,不过就是走个过场而以嘛!

皇帝陛下想到了不去做,那岂不是念头不通达?念头不通达,皇帝陛下会憋的很难受滴!

李隆基,笑得更加的和蔼可亲了。

“岑爱卿以为,将李白放在哪里合适呢?”

岑老头略作沉思,试探着回道:“嗯!李县令如今是正六品下的官阶,若是再升迁一级,那就是正六品上的官阶了,担任署令,似乎不太合适呀!”

这个老滑头,表面上说了一大堆,其实仔细一想,啥也没说嘛!

这花腔耍的,端的是滴水不漏,可进可退,可攻可守啊!

“这个,朕又岂能不知,若是用他来任正七品的署令,岂不是大材小用?少府监再加一个从五品监丞如何?”

李隆基貌似询问,实则心意已决,岑老头又岂能听不出来?

“陛下圣明!似这等有真材实学的后起之秀,理应大力拔擢,这样方显圣上爱才、惜才、重才之心嘛!呵呵呵!”

就这样,李大县令又升官了!

第八十八章 难道是买来的官

牛掰的人,果然不能以常理度之!

人家都是几个萝卜一个坑,他这可倒好!有人为了栽他这棵大萝卜,给他现挖坑啊!

没有官位,皇帝陛下竟然专门为他新设立一个!

小母牛请老牛……呃!这车轱辘话咱们就不说了!哈?

就如后世,某领导的千金考试老是挂科,教育系统马上出台新规,那一科从今以后不再是必考课目了。

原因嘛!自然是冠冕堂皇滴!

摆事实讲道理,有理有据啊!

核心思想就是,根据世界形势来判断,这一科日后用处不大!故而,学了也没用,删掉算了!

李大县令,被皇帝老儿强行勒索走了一百坛太白佳酿。

那个心情呀!

就像是,当鸭子被干了之后,没有收到钱一样难受。

正自耿耿于怀间,皇帝陛下的旨意又到了。

李大县令还真怕!

在心中直打鼓啊!

“这该不会是李老三喝上瘾了,又来讨要了吧!照这样下去,老子一准得倾家荡产啊!”

心中犯着嘀咕,李大县令带着一丝忐忑的心情,命人布置香案,准备接旨事宜。

一通忙活下来,他终于可以把心放回肚子里去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啊!这一百坛太白佳酿送的可真值!老子这,难道是买来的官吗?”

李大县令心中带着这种疑问,开始了交接事宜。

李隆基办事,那可真是雷厉风行啊!

圣旨到了不久,新任的华阴县丞与主簿就到了,据说新任县令半个月内亦能到任。

于是,李大县令便即刻与新任县丞开始了交接事宜。

圣旨上说的明明白白,此番李大县令进京赴任从五品下少府监承一职。

这不但是连升两级,而且由地方转入了京城中枢,高升中的高升呀!

自古以来,皆是雪中送炭的少,锦上添花的多!

李大县令此番高升,自然不缺乏那拍马逢迎之辈。

就连华州府都有人颠颠的跑来凑热闹,不得不说,捧高踩低之风,古已有之啊!

李大县令高升了,青子可是一点也不高兴。

“少爷!哎呀!我这横行乡里的愿望还未实现呢!你这怎么就又要回京城了呢?那狗屁的少府监,到底是个什么所在呀?我怎么从未听说过呢?听名字就不咋滴!少府监、少妇奸!还得给人家奸成!你该不会又要去伺候那些贵妇吧?曾经沧海难为水,好了伤疤忘了疼……”

听着这货!口没遮拦的唠唠叨叨个没完,李白抬脚就朝他屁股上来了一下。

“别臭贫了,赶紧滚!收拾行李去!老子这好歹也是升官!眼皮子浅薄的货!”

青子没皮没脸的嘻笑着跑开了,临消失之前还在抱怨。

“回京之后又得夹着尾巴做人喽!京城里的权贵多如狗!咱们一个都惹不起呀!……”

李光赞笑看着这两人嬉笑打闹,心中很是羡慕啊!

他是来请求追随左右的。

“太白贤弟!这个巡检之位,还是让于别人吧!光赞唯愿能常伴贤弟身侧!”

李白听的是心头大汗啊!菊花没来由的就是一紧。

这措辞!怎么听着这么幽怨呢?

“呃!吾正有此意!如今我也是五品官员了,几名低品级的武官,还是能够安置的。另外,你的手下若有可堪造就之人,若是愿意,不妨一起带去京城吧!自己的人用着也放心,日后肯定都能派上用场!”

李光赞一听兴奋异常,眉开眼笑的去了。

接着,赵志与愣娃也相继前来表忠心,都表示愿意追随。

李白与他们相处久了,也有了感情。

见他们都是好汉子,便没有拒绝。

毕竟,京中水深,没有几个自己信得过的人,恐怕还真不行。

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嘛!

三日之后,李白交接完毕,一大清早便带着家眷、属下,浩浩荡荡的朝京中进发了。

没有狗血至极的百姓塞道、哭天抹泪,也没有感人肺腑的赠茶水、赠鸡蛋、赠万民伞。

好的东西,往往只有真正的失去了,才会知道,到底有多么重要!

很显然,此时此刻没有几个人能意识到,李白是个好东西!

呃!语病!李白不是东西!他是个人!

李大县令,悄悄的走了,正如他悄悄的来,挥一挥衣袖没有带走一片云彩!

他倒是想带,问题是,云彩那个东西,是谁想带走就能带走的吗?

玉真公主这段时间过的很充实,新科状元小狼狗玩起来可真带劲!

状元郎啊!那可是!

玉真公主这算不算是一种病?

状元情结、花心大萝卜综合症?

反正后世有研究结果表明,花心是一种病!

这个女人,没日没夜的狠玩了三个月,终于有了一丝疲倦的迹象。

人之常情嘛!

天天吃香肠,天天吃!谁能不腻?不腻才怪!

这时,她得知了李白进京的消息。

一个是猛吃三个月,腻歪的不行了,一个是腻歪了之后,束之高阁忘记了。

这一下,两相一比较,似乎还是先前腻歪了的那个味道好!

这就犹如,米饭吃腻了吃面条,面条吃腻了又想吃米饭!

一个道理嘛!

呃!这个比喻其实不太恰当!

应该拿一支川味香肠和一支广味香肠来举例子。

这样才更加恰当。哈?

如今见面前又出现了一支久违的川味香肠,玉真公主立即又变得兴致盎然起来。

李白刚刚回到府中,一家人团聚正是喜气洋洋之际。

玉真公主的大丫鬟容儿,便专程送来了请柬。

目的自然是,玉真公主骚情的要给李大监丞接风洗尘。

李大监丞可是一匹好马!岂能是那爱吃回头草之辈?

他当即当着杨太真的面,义正言辞的对容儿说道:“回去告诉公主殿下,如今我已成婚,家中尚有高堂、妻室需要照看,恐怕是连日后都没有时间赴宴了!”

拒绝的如此直白,甚至于连日后的邀请借口,全都堵死了。

容儿无奈,只得讪讪而归。

谁知,玉真公主闻报之后,罕见的并未没有发飙。

嘿嘿!估计是,香肠吃腻歪了,暂时还不饿吧!

“这么快就成婚了!是在气本殿下吗?证明他心里还是有我呀!那这回,哼哼!本殿下说不得,要好好和他的那位娘子比上一比了!”

第八十九章 拿豆包不当干粮

由于李隆基的圣旨下的很急,李白回到家中也没待几天,匆匆忙忙就上任了。

三省六部九寺五监,全都分布在皇城之内。

李白,前两日已经去吏部领回了官印、告身。

因此,今日一早他便领着青子、李光赞以及赵志几人,前去少府监监少妇。

呃!上任!上任!失言!失误!

少府监事务繁杂,牵扯面广,辖下诸署分布较散,故而,办公之地规模,远远不及六部那么宽敞。

但相比于华阴县衙,那还是绰绰有余的。毕竟是京畿中枢,天家都城的气象。

门子见李白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一身绯袍,气度不凡。

不敢怠慢。

得知他便是新来上任的顶头上司之后,更加的殷勤了。

径直就将他引领至了,当值少监吴子凡的公房门前。

然后,很有规矩的站在门外,压着嗓子,诚惶诚恐的禀报。

“禀明府!新来上任的李监丞到了!”

片刻之后,房内一个慵懒的声音,威严的响起。

“嗯!让他进来吧!”

门子连忙闪身让到一旁,躬身扬手恭敬的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白朝门子客气的点点头,这才不慌不忙的进入了吴少监的签押房。

一年的华阴县令果然没白当!这气度!很明显,淡定自若啊!

但见一名长相略带阴鸷的中年男子,端坐案前,连眼皮也未抬,正装模作样的案牍劳神。

李白心中明镜似的,从刚才他那慵懒的语气之中就能判断出来,先前他肯定不是在忙公务。

这般做作,无非就是想要给新来的属下一个下马威呗!

这一招,后世那些大小领导,不是都使烂了嘛!

于是,李白也不出声,找个位子径自坐下来,饶有兴致的打量起了这间签押房。

书架、案几、屏风、字画,古色古香的布置之中,无外乎就是这些东西嘛!

其实,与他华阴县衙二堂里的签押房也差别不大。

无非就是木料名贵些,做工考究些,名人字画更加珍贵些而以嘛!

李白看的正腻歪之时,那吴少监终于装逼装不下去了。

他轻咳一声,缓缓的抬起头来,目光迅速扫视李白一番之后,脸上渐渐挤出了一丝笑容。

“噢!是李监丞吧!哎呀!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如此风华正茂,倒较老夫汗颜哪!呵呵呵!”

本是缓解气氛的笑容,可是放在他这张阴鸷的脸上,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他这有点像是在奸笑。

再听着他这番倚老卖老的说辞,李白仅凭直觉就觉得此人不甚地道,日后只怕得小心提防。

尽管内心之中有那么一丝的反感,可是日后要同监为臣,还是顶头上司,李白不得不压下心中不快,与其虚与委蛇。

“下官李白,拜见吴少监!”

见李白执礼甚恭,吴少监不由又轻视了李白几分。

他是武惠妃的表兄,一惯的眼高于顶,对李白的过往他也是知道一些的。

只不过嘛!知之不祥。

在他的印象里,李白就属于被玉真公主玩腻了的小白脸子那一类。

他自命清高,对那一类人,一惯都是持鄙视的态度。

这一上来,两人别的先不论,互相看不顺眼,仅这一条,日后恐怕难免起龌蹉。

两个大虚雕在这里虚伪客套一番之后,吴少监又召来监中主簿、经历、署令、署丞等主要官员,程式化的向他们介绍了李监丞。

之后几天,李白又去拜见了掌监卢家坡及另一名少监王永。

毫无例外,几人皆都表面热情,实际上却隐隐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李白的少府监生涯,就此正式开始。

他目前的这个位置很尴尬,由于是皇帝突发奇想,新设立的这么一个官职,故而无常例可循。

上面一个掌监,两个少监,早就将权利和势力瓜分殆尽了。

轮到他这个新鲜出炉的四把手这里,还有啥啊!

全都是些,无关痛痒、无关紧要的琐碎事务。

他就像寺庙里的泥塑木雕一般,被高高的供了起来。

可是实际上,却没人将他当回事。

就连大多数的署令、署丞,都是如此。

对他采取的态度就,是敬而远之,不主动招惹、亦不与之亲近。

有这个大多数,肯定就有极少数。

织染署,掌冶署的两名署令,就不但不奉行敬而远之的原则,而且不知道受了谁的挑唆,竟然公然挑衅起李大监丞来。

李白闲来无事,便带着青子、李光赞及赵志几人来这两个部门巡查。

谁曾想,这两人非但不出面陪同,而且连饭都不管!

这简直就是,婶婶可以忍,叔叔不可以忍嘛!

郑大御史当初那么猖狂,李白好歹也给供应了窝头、菜粥吧!

这两人竟然,两个和尚抬水吃,一推二六五,让李大监丞带着一干心腹,吃空气、喝西北风!

虽然只是个四把手,但是他们也不能如此过份吧?

这是拿豆包不当干粮吗?

此风若是不杀一杀,李大监丞日后在少府监还混个毛啊!

连顿饭都混不上了,颜面何存啊?威严何在啊?

李大监丞本就气不顺,登时邪火就蹭蹭往外冒。

人皆言,新官上任三把火,果然很有道理啊!这不烧不行嘛!

不杀两只鸡骇骇猴,看来这些老兔崽子,是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啊!

这个织染署乃是少府监辖下诸署之一,编制有:署令一人,正八品上;丞二人,正九品上。

掌冠冕、袍服制作,及丝、绢、锦、罗、纱、縠、绫、布的色染。

呵呵!有木有后世名牌服饰生产企业的赶脚呢?金利来?范思哲?路易威登?巴布若?

若是套用一句经典广告词,那就是:“他们不生产普通服饰,他们只做奢侈品的搬运工!”

别小看这个服装企业!

因为在这个时代,绢帛那可是硬通货!简直可以等同于真金白银呀!

可想而知,这个小小的八品织染署令,有多么的抢手了吧?

那可真是,地地道道的肥差啊!

有那么多的绢帛从手里过,指甲缝里扣一点儿,那也能肥的流油吧?

第九十章 黄金万两不如胸脯四两

还有这个掌冶署!

编制有署令一人,正八品上;丞二人,正九品上。

主管范镕金银铜铁,及涂饰琉璃玉作。

金银铜铁!琉璃玉器!

这些不用多说了吧?

这些,可都是,硬通的不能再硬通的货了!

能有幸出任这两个肥差,不言而喻,私底下没点儿根底,恐怕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们吧?

俗话说的好:“打狗还得看主人!”

初来乍到,李白本不想惹事。

可是这个少府监,上上下下全都防他如同防贼,上任半个多月了,始终融入不了。

这也就不说了!

如今两个小小八品署令,竟然敢如此怠慢他这个五品监丞?仗的是谁人的势?简直欺人太甚!有木有?

若是听之任之,恐怕继“光屁股监察度支使”之后,他又会多一个“喝风监丞”的雅号了!

即将上演的这可真是,一顿饭引发的血案呀!

这个故事教育我们,无论工作干的怎么样,领导的伙食一定要保障好啊!

否则,后果是严重滴!影响是恶劣滴!教训是既沉痛又深刻滴!

引以为鉴!与诸君共勉之!

连窝头也没混上的李大监丞,这回终于被激怒了!

他决定施展出自己的平生绝学“打狗棍法”,毫不留情的惩治这两条恶狗!

什么?狗上面有人?

两条恶狗而以!打了也就打了!

至于上面的人嘛!那就是日狗的人喽!

怕他做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李大监丞,终于不再忍辱负重,履任少府监之后第一次王八之气侧漏了。

以他那恐怖的查账水平,想要给这两个高危部门挑刺,那还不是三根手指捏田螺,十拿九稳?

次日,李白在醉春楼设宴,邀请昔日秘阁中的一帮老友宴饮。

自从新任监察度支使上任之后,这帮人过的那可真是水深火热啊!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这帮李白嫡系,招人待见才怪!

今闻老领导召唤,焉有不欢呼雀跃之理?

老鸟周文第一个到来,人未至声先到。

“哈哈哈!太白贤弟啊!老夫实在是太佩服你了!拂了公主殿下的面子,竟然升官还能这么快!仅仅一年,摇身一变成绯袍大员了!啧啧啧!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李白,与这个鸡头出身的老不羞很是谈的来。

与他闲聊打屁,颇有一种大学里老铁们在一起没羞没臊侃女人的感觉。

故而,李白与他有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

一年未见,老不羞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

尽管周文嘴里嬉笑怒骂着,可是李白能够感觉出来,他似乎过的并不顺心。

于是,出言打趣道:“你个老不羞!你这是只见贼吃肉,没见贼挨打呀!穷乡僻壤的艰苦奋斗一年,你以为我容易?倒是你!是不是天天在小妾肚皮上耕耘?怎么看上去一下子老了四五岁呀!可得悠着点儿!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周文只呵呵傻笑,并不以为意。

“唉!一言难尽啊!我们这帮监察度支使署的元老,都快混不下去了!你还不知道吧?李老头和袁老头都被逼到匠作监去了!你那个孟浩兄,也已经跟着新科状元郎王维去了御史台……”

絮絮叨叨一大堆,倒不尽的满肚子苦水。

中心思想还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少了李白这个带头大哥罩着他们,被人穿小鞋、排挤、边缘化,苦哈哈的在署里做牛做马,到头来还出力不讨好!

陆陆续续的,李迎淮父子、袁渊、袁阔、薛斌、周立、孟浩、郭子仪、仆固怀恩等人陆续到来。

一帮人客套完毕,话匣子一打开,全都是苦大仇深啊!

李白就不明白了,这才短短一年,他们怎么就会有这么多的心酸史呢?

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啊!

见都倾述的差不多了,李白轻咳一声,瓢把子似的缓缓开言。

“嗯!都是自己兄弟,我也就不遮遮掩掩的了!我此番在少府监也同你们一样,处处遭人排挤,事事不顺!我算是看明白了,忍辱负重卵用没有!不反击、不斗争,很难立足啊!”

李白的冲天豪气顿时感染了众人,感同身受的众人登时就被他鼓动了起来,纷纷叫嚣了起来。

“对!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干特凉的!欺人太甚!”

“不就是斗争嘛!斗!”

“唉唉唉!咱们可都是斯文人!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要以德服人、稍安勿躁!”

“对对对!咱们是朝廷官员,不是草寇!要文斗不要武斗!”

“切勿冲动!切勿冲动!……”

周文、周立、李迎淮等几位年长者,见郭子仪、仆固怀恩以及几位愣头青们叫嚷的凶,还以为他们这是要造反呢!赶紧出言制止。

李白无奈的摇头苦笑一声,不得不再次开言。

“诸位放心吧!我就是想请你们帮我去清查一下账目!……”

就这样,仅仅只隔了一日,当织染署令与掌冶署令,还沉浸在落了李监丞面子的喜悦中不可自拔之时,阴魂不散的李大监丞又来了。

而且,很显然,李大监丞此番是有备而来。

光看身后相随的那一彪人马,两位署令就明白了,来者不善。

可是他们上面有人,平日里嚣张惯了,已经形成了惯性思维。

在他们的印象里,只有他们主子欺负别人的份,别人若想炸刺,他们的主子专治各种不服。

织染署的门子,自然是不敢得罪李白这位绯袍大员的,神仙打架的事,他可不敢瞎掺和。

面对李白的吩咐,他只能硬着头皮前去请署令过来相见。

署令潘勃其实早就得到了通报,之所以晾着李白,那是他有恃无恐。

作为吴少监的头号马仔,他当然知道吴少监背后就是武惠妃。

武惠妃,那可是皇帝陛下面前最炙手可热的妃子!

有这么强大的靠山,这大唐的官场之上,还怕何人?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可是黄金万两不如胸脯四两!

武惠妃那对胸脯子,可不至四两呀!嗯!最少得有半斤!也许能有九两吧!

没准?

皇帝陛下的的马子谁敢有准?

称一称吗?不想活了!

第九十一章 反骨仔日本人

织染署令潘勃很是托大,大有你来任你来,清风拂山岗的气魄。

只管坐在他的签押房里装模作样的忙公务,就是不鸟李大监丞。

不得不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马仔啊!

吴少监当初,不就是这个样子给李白来下马威的吗?

他都不灵,更不消说潘勃这个小小的八品署令了。

“禀报署令!李监丞带人直接去典簿厅核查账目去了,小的、小的实在是拦不住呀!”

门子着急忙慌的再次来到潘勃面前禀报。

这货!可真会抖机灵!他说他拦不住!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阻拦!

署令潘勃的命令他不敢违抗,可是李大监丞他也得罪不起呀!

于是,只能装可怜和稀泥!

潘勃闻言,当即就是一惊,弹簧一般从椅子里蹦了起来,狠狠一拍面前案几,歇斯底里的朝着诚惶诚恐的门子就是一阵咆哮。

“什么?查账?他、他、他凭什么?谁给他的权利?老子的账自有吴少监来查!轮的到他吗?作死?”

门子早已经吓得面色铁青、瑟瑟发抖了。

也不知道,是真的慑于潘勃淫威,还是故意装模作样。

潘署令装大尾巴狼,再也装不下去了!

大吼一声:“废物!还愣着干嘛!头前带路!”

便匆匆忙忙的出了签押房,直奔典簿厅而去。

此时的典簿厅里,早就忙的热火朝天了。

周文、周立、李迎淮、袁渊几人,各自为战,分头领着一批人,对着一摞摞账册写写画画。

而原典簿厅里的一帮录事、典事、书吏、杂役们,则统统被赶到了厅外。

由郭子仪、仆固怀恩、李光赞、赵志等人,卫兵一般把守着厅门,他们就是想进来也不可能。

正当这帮人探头探脑,又无计可施之时,他们突然看见门子带着署令潘勃,远远的过来了。

这回,可算是有了主心骨了!

带头大哥来了,此时不诉苦,更待何时呢?

有那心思活络的,当即就换上了一副如丧考批的表情,犹如死了亲爹一般,带着哭腔就开始了表演。

“潘署令啊!您可算是来了!这帮人着实不讲理啊!”

“署令,署令!这帮人,小的认识,他们应该是监察度支署的人!”

“岂有此理!新来的李监丞!这是吃里扒外啊!”

“就是就是!忒,忒,忒是过份!”

“知人知面不知心!怎么能够自己人搞自己人呢?……”

李白,是没瞧见这帮阿谀奉承之辈的丑恶嘴脸。

若是瞧见,他肯定会轻蔑的一笑,立即纠正他们这形容不太准确的词汇。

“不就是说老子嚣张跋扈、反骨仔、日本人吗?老子就是要捅你们菊花!”

织染署令潘勃,本来就是兴师问罪而来,这下被这帮叽叽歪歪的属下一胍噪,登时气更加的不顺了。

怒气冲冲的,就欲闯进典簿厅里去找李白讨说法。

谁曾想,把门的郭子仪、仆固怀恩几人,可不认他织染署令的卯。

当即就横眉立目的将他阻拦了下来。

“大胆!李监丞正在里面处理要务,谁敢擅闯?”

潘勃当即就炸了。

娘的!老子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能被人挡驾?这要是传出去了,还混不混了?

“混账东西!哪儿冒出来的丘八,也敢挡本署令的驾?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本官是织染署令潘勃!”

话音刚落,郭子仪蒲扇大的巴掌就“啪啪啪”,迅捷无比的落在了他那胖脸之上。

这“啪啪啪”几巴掌,登时爽的潘勃云里雾里,跟那个“啪啪啪”感觉一样一样的!

“反了!反了!你个丘八!竟然敢打本官!来人了!给我打!”

织染署令潘勃是主场作战,自然占了人多势众的便宜。

署中一干衙役、帮闲,此时见潘署令挨了打,正自惶恐不安,再闻听此言,此时不表忠心更待何时?

一帮乌合之众,仗着人多,呼呼啦啦就围了上来。

也许在他们看来,这只不过就是一场一边倒的顺风战而以。

显然,他们低估了郭子仪几人的实力。

兵贵精而不贵多的道理,他们总算是明白了。

郭子仪、仆固怀恩、李光赞、赵志、愣娃等人,犹如猛虎下山、狼入羊群一般,三下五除二,就将这帮乌合之众撂倒了一大片。

看着狼狈不堪,躺在地上死狗一般哼哼唧唧的众属下,潘署令肺都要气炸了。

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帮废物实在是麻绳穿豆腐,提都提不起来嘛!

果然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潘署令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只能变身骂街泼妇。

“废物!全都是废物!反了天了啊!竟敢在少府监织染署撒野!本官看你们是活腻歪了!……”

正当织染署令潘勃,色厉内荏的躲在安全距离之内,跳着脚喝骂之时。

听见了动静的李白,官威十足的从厅内走了出来。

“潘署令!若是再满嘴喷粪搅扰本官核查账目,本官真的不介意让你尝尝大粪的味道!”

形势比人强啊!

谁让潘署令手下全都是些废材呢?

害怕李白真的会依言炮制于他,好汉不吃眼前亏,嚣张跋扈的潘署令,只得选择在屋檐下低头。

可是,当着这么多属下,众目睽睽之下又实在放不下面子。

于是,弱了几分气势的质问道:“核查账目?谁给你的权利?”

“混账!本官是少府监丞!看看你织染署的账目,还需要谁赋予权利吗?”

李白气势凛然的一句话,登时犹如当头棒喝一般,一下子点醒了潘勃。

一直以来,他都从未正视过这个新来的李监丞,他的主子轻视李白,他也就跟着轻视。

其实,就是没有一点儿自知之明的人云亦云罢了!

故而,才有了前番李白来巡查,他作为一署主官竟然不闻不问的狗血事件。

狗仗人势久了,也许都忘记了自己是狗,而非是人了吧!

的确!李白这个少府监丞,就算是再无实权,再怎么吃不开,可他仍然还是监丞啊!

看织染署的账目,虽然没有前例,但是理论上也是可以说的过去的。

潘勃被问的一滞,情急之下急中生智。

“好!李监丞看织染署的账目,属下并无异议!可是这些人应该都是监察度支署的人吧?没有圣上以及卢掌监与吴少监、王少监的谕令,你怎么能够擅自做主?”

第九十二章 菊花残满地伤

织染署令一指不远处的郭子仪,以及正在忙忙碌碌翻阅账本的周文等人,不忿的质问李白。

李白轻蔑的扫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混账东西!未搞清楚状况,你瞎哔哔啥?这几位,此行并不代表监察度支署。本官上任不久,身边正缺少合用的人手,临时给本官帮个忙而以嘛!要什么圣上谕令?”

“临时襄助?少府监的内部事务,有外人插手总归是不合规矩!”

潘勃愣憎片刻之后,仍旧不依不挠。

李白,实在是不想和这个不开眼的再啰嗦了。

“外人插手?哼哼!甭管外人、内人了!此番你就自求多福吧!若是你潘署令的屁股不干净,你的主子恐怕也救不了你!”

李白这杀意凛然的一句话,登时犹如当头棒喝,一下子就把潘勃惊出了一身冷汗。

“是啊!人家都出手了!我怎么还有闲心在这里逞口舌之快?这个李监丞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直指要害,端的是狠辣无比啊!看来,为今之计只能去找吴少监了!恐怕只有他,才能收拾得了这个不循常例的李监丞啊!”

潘勃心中计议已定,便打算立即到吴少监那里去搬救兵。

李白见他返身欲走,哪里会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潘署令!哪里去?本监丞尚有甚多不明之处需要随时问询于你!这账目核查完毕之前,你还是乖乖待在这里吧!”

随着李白的话音落下,郭子仪一挥手,两名壮汉立即上前,一左一右将潘勃保护了起来。

“李监丞?你这到底是何意?本官又非案犯?你意欲何为?”

潘勃急了,意识到了事情严重的他,跳着脚喝问。

李白并不答话,只是郑重其事的吩咐道:“将织染署给本官守好了,账目未查清之前,一只苍蝇也不能飞出去!”

众武官轰然应喏。

潘勃至此才明白,他一直都沾沾自喜的,捏到了软柿子心理,是多么的可笑。

这特么哪里是软柿子嘛!妥妥的超大号马蜂窝好不好?

事已至此,他只能祈求主子吴少监能够未卜先知,赶紧派十万天兵前来解救。

可是很显然,吴少监与他之间,并没有牛逼到爆吊炸天的人兽心灵感应。

直到日落西山之时,李白终于收集齐了,足够杀掉织染署令潘勃这只鸡的证据。

时间紧迫,李白也无暇再顾忌织染署众人了,马不停蹄的又杀向了掌冶署。

此时早已放衙,掌冶署中仅余一名典事值衙,见李监丞气势汹汹杀来,哪里敢有丝毫拂逆?

不但麻溜的打开了署中典簿厅,而且还贴心的令人抱出账册,点起灯火供他们核查。

当然了,这是今日织染署封锁的好,消息尚未向外泄露的缘故。

此时此刻,就连卢掌监、吴少监都不知道李白整出来的这一出,何况掌冶署中的一名小小典事呢?

他官职低微,一惯奉行的就是服从命令听指挥,只要是上官的吩咐,从来不打折扣。

端的是位,不可多得的好同志啊!

正当李白带一帮人在掌冶署中挑灯夜战之时,吴少监终于得知了,李大监丞整出来的这次捅菊花大行动。

得知李白,已经不声不响的扫荡完了他的领地织染署,此时正在祸害他的又一领地掌冶署之后,吴大少监真是,菊花残满地伤啊!

“打狗还得看主人吧!一个过了气的公主男宠而以嘛!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连打我两条好狗?”

这特么是红果果的打脸啊!啪啪啪呀!有木有?

吴少监怒了!

“么的!老子的妹子,那可是皇帝陛下最得宠的妃子!整日里和皇帝一起“啪啪啪”!李白那个狗日的忒不开眼!也不打听打听,竟然敢“啪啪啪”我的脸?真是打着灯笼上茅房,找屎!”

他当即就点齐了护卫、仆役,直奔掌冶署而去。

当吴少监来到掌冶署之后,但见四处一片漆黑,唯有典簿厅中灯火通明,甚是显眼。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的吴少监,当即就想出其不意打这帮人一顿。

于是,想也不想,大手一挥就率人冲了过去。

黑灯瞎火的,郭子仪几人突见斜刺里气势汹汹杀来一彪人马,似乎欲图谋不轨,当即就毫不留情的出手了。

一番恶战之后,吴少监悲催的被生生打掉了两颗门牙。

他的那帮无能护卫、仆役们,那就更不消说了,死狗的不能再死狗了!

毫无悬念嘛!这个!

郭子仪、仆固怀恩、李光赞何人?

那可都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大将!

赵志,那也是能嗨皮潘金莲的猛男!

愣娃就更不消说了嘛!光听听那名字,多扎势!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愣货二球嘛!

有这帮人在,吴少监手底下那些早就被粉头掏空了身子的溜须拍马之辈,焉能讨得了好?

吴少监被人打落了牙齿和血吞!能怪谁?

谁让他急火攻心,憋着坏想要给李白上演全武行呢?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倒险些误了他吴大少监的性命!

眼看着钵盂大的拳头又要落下,吴少监一口咽下满口的血沫子,连忙大喊大叫。

“停停停!误会了!误会了!本官是少府监吴少监!叫李监丞出来答话!”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吴少监,终于品尝到了自己酿成的苦果。

也许,这就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吧!

教训人不成,反被人家给猛揍了一顿!技不如人,还真怨不得别人!

李白其实早就冷眼旁观了,这么大的动静,他又不是死人!

其实,他之所以选择连夜来掌冶署,并且放了织染署令以及织染署众官员。

目的,无非就是利用他们去给卢掌监和吴、王二位少监报讯。

如今证据在手,他巴不得将事情闹大呢!

不闹大!哪里有机会浑水摸鱼呢?

最好是,能将这三位上司全都激怒。

然后嘛!

官司打到李隆基那里去才好呢!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反正这三个上司也不待见他,那就捅呗!

菊花残满地伤!谁怕谁?不就是整人、玩阴的嘛!来吧!互相伤害吧!他初来乍到,屁股再干净不过了!有什么好怕的?

李白见吴少监那副狼狈样,心中甭提多舒畅了。

“唉呀呀!吴少监!怎么是您呢?来了也不让人通报一声!这掌冶署也着实是不像话!夜间照明搞得很差劲嘛!可想而知,署令当的很不称职啊!”

第九十三章 有种别走老子屎给你打出来

李白这货!也真能胡诌八扯!

明明是他的人打了人,他只字不提也就罢了,却还要说家的马仔夜间照明搞得不行!上哪儿说理去?

吴少监那个恨啊!

“李监丞!谁给你的权利来查掌冶署的账目?”

“唉呀!能不能来点新鲜的?尽是些车轱辘话!本官身为监丞,难道连看个账本的权利也没有吗?”李白傲然道。

吴少监一时语塞。

“你、你、就算你有!那也用不着半夜三更来看吧?我看你就是居心叵车!”

少了两颗门牙的吴少监,说起话来果然漏风。

李白想笑。

“噢!居心叵车?哈哈哈!吴少监发音不标准啊!应该是居心叵测!是“测”而非“车”!唉呀!似本官这等,办起差来没日没夜废寝忘食,位卑而不敢忘忧国者,真是越来越少了啊!世风日下啊!加个班而以嘛!何错之有啊?”

吴少监,差点被李大监丞的诡辩噎死。

气急败坏的嘶吼道:“立即给我停手!否则,别怪我不念同僚之谊!治你以下犯桑之罪!”

“哈哈哈!吴少监!息怒!息怒!门牙都掉了,怎么还未醒呢?你以为我李某是吓大的吗?实话告诉你吧!开弓没有回头箭!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听了李白这寒意森森的话语,吴少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他觉得,这个李白只怕是疯了!竟然说出了这等话语!

“好汉不吃眼前亏,搬来救兵再收拾他不迟!”

吴少监心中如此这般想着,惶惶如丧家之犬,连句狠话也忘记撂下,就带着几名一瘸一拐的属下遁了。

李白见自己三言两语就吓退了吴少监,还真有点沾沾自喜。

他之所以表现的如此混不吝,无非就是想让吴少监将事情闹大,这样才符合他的预期嘛!

刚才那番虚言恫吓,在后世他可是见多了。

街头殴斗之人的口头禅而以嘛!

“孙子!有种别走,老子屎给你打出来!”

“嘿!老子今天不把你弄死,老子就……”

熟悉吧!就这套路!

李白只不过是随口一说,架不住吴少监当真呀!

有个经常和皇帝陛下在一起“啪啪啪”的妹子,那前途多么远大呀?

怎么舍得和人拼命呢?那不是拿宝玉去碰顽石吗?

吴少监,当然认为自己是宝玉了!

可是李白可不这么认为!

什么宝玉不宝玉的!充其量也就是个假宝玉!

“啪啪啪”了不起吗?

李老三下回就该和他儿媳妇”啪啪啪”了!那个东西靠的住吗?

当李白在这里沾沾自喜之时,少了两颗门牙的吴少监,已经来到了少府监卢掌监府上。

他本来是想去找他那个,能“啪啪啪”上李隆基的妹子。

可是深更半夜的,皇帝陛下不是还要“啪啪啪”吗?

他敢去打搅吗?他可不是玉真公主!

况且!以他的身份,这个时辰也进不去皇宫大内。

于是,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前来打搅卢掌监。

毕竟是少府监里出了乱子,一把手怎么可以置身事外呢?

至于,会不会搅扰到他老人家“啪啪啪”,吴少监才不担心呢!

最好骇他一个马上疯,让他见阎王去,那样,二把手不就有机会变一把手了吗?

卢掌监可不会未卜先知,他此刻,正搂着新纳的第十三房小妾睡的正香呢!

大战方歇,这对狗男女确实也是真够疲乏的!

瞧他们那副贱样,睡个觉缠绕的跟老树根似的,难道修练的是老树盘根阴阳合欢大法?

迷迷糊糊间,卢掌监突然听到了屋外通房大丫鬟的呼唤。

“老爷!老爷!吴少监深夜来访,说是少府监中有人造反了!”

“什么?当真?”

卢掌监的朦胧睡意,登时就消散了。

造反!

这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由不得他不重视。

一巴掌拍在小妾肥臀之上,急吼吼嚷嚷道:“快快快!别睡了!赶紧给老爷我更衣!”

如花似玉的小妾,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臀瓣被袭。

舒坦的哼哼一声,志玲姐姐似的娇嗔道:“哎呀!老爷别闹了!昨晚都将人折腾散架了,这才睡着了多大一会儿!困死了!困死了!”

卢掌监正宠溺这个小妾,哪里舍得斥骂?

情急之下,就欲拽着她的胳膊将其拉起来。

谁曾想,小妾撒娇似的身子一摇摆,卢掌监没抓住胳膊,反倒一把抓住了小妾那挺翘的酥胸。

这一拉扯之下,可想而知,那又不是橡皮筋!

小妾登时嚎叫一声,美娇娘瞬间变身杀猪婆。

差点没将卢掌监吓尿了!

昨晚那哼哼唧唧的靡靡潮音,与这声惨嚎,那对比也忒强烈了一点。

志玲姐姐似的十三娘,登时在他心目中不那么完美了!

没有时间安慰嘤嘤啜泣的十三娘,叫来通房丫鬟穿戴整齐,卢掌监匆匆忙忙来到厅堂。

此时,吴少监正捧着自己那张已经被揍成了猪头的胖脸,“嘶嘶”倒吸着冷气。

见卢掌监终于出现了,他立即悲愤的控诉。

“卢掌监啊!有人这是要造反啊!先查织染署,再查掌冶署,连声招呼都不打!这分明就是不将我们放在眼里嘛!”

卢掌监听得云里雾里,半晌没听出个头绪。

“吴少监啊!你不是说有人造反吗?到底是谁?”

“新来的那个李监丞呀!看看!看看!当众殴打上官!成何体统?”

吴少监指着自己的猪头,呈堂证供似的言之凿凿。

卢掌监终于是有点明白了,原来是两只恶狗抢食,到自己这里来讨公道来了!

老家伙心中,顿时有点被搅扰了清梦的不悦,也隐隐有点解气。

在他看来,这个吴少监也绝非善类,平日里一惯嚣张跋扈,何曾将自己这个上官放在眼里?

被揍成这副模样,真是活该!

吴少监察言观色的功夫,那也不是盖的,见卢掌监似乎有作壁上观之意,当即就急了。

“卢掌监!此事绝非个人恩怨!你是不知道,那李监丞可是带着监察度支署的人在查掌冶、织染二署!俗话说的好,家丑不可外扬……”

第九十四章 朝会

一番摆事实讲道理之后,吴少监终于成功的说服了卢掌监。

毕竟,老卢同志作为少府监主官,他也不愿意看着少府监出事。

若是不将此时消除在萌芽状态之中,届时,恐怕自己也落不了好。

左右权衡一番之后,卢掌监只能勉为其难,点齐人马杀向掌冶署。

临出门时,还不忘吩咐,立即去知会王少监及掌冶署一众官员。

这也许是出于,老子睡不成你们也甭睡的龌蹉心理吧!

反正,今夜少府监上上下下,许多人都睡不安稳!

当卢掌监兴师动众的来到掌冶署之时,李白早就做好了应对准备。

这次,人家堂堂正正而来,他当然不能再次上演全武行了!

卢掌监王八之气侧漏,上来就指名道姓道:“李监丞!你这是做啥?连上官也敢殴打!是不是我们少府监的庙太小?装不下你这尊真神?”

李白不卑不亢的上前见礼之后,从容不迫道:“下官不敢,至于说殴打吴少监一事,这纯粹就是个误会!……”

李白将他来掌冶署查账,到吴少监一声不吭带人偷袭,再到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没看出来是一家人,继而酿成了误会,这些经过讲了一遍之后,卢掌监也挑不出什么礼来了。

他反倒觉得这个吴少监办事情真没谱,堂堂上官,你搞什么偷袭嘛!

偷袭也就罢了,你还没偷袭赢,可不可笑吗?

不过,他随即又想到了,监察度支署的人参与此事一事,便再次质问。

“查个账而以!缘何兴师动众,将监丞察度支署的人也牵扯进来了?身为少府监丞,你还有没有一点大局观?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你懂不懂?”

李白装可怜道:“属下虽为少府监丞,然则手下可用之人一个也无,实在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说来惭愧啊!堂堂五品监丞,前来署中巡查,署令、署丞竟然推说公务繁忙,连陪同都懒得出面……”

本来是兴师问罪而来,这一下子歪楼歪成了诉苦鸣冤。

卢掌监也是醉了!

他认为,李白仅查了一天时间的账目,能查出来个屁呀!这番作态,无非就是想吓唬吓唬那些不给面子的署令、署丞们而以,虚张声势、不足为惧。

见李白与吴少监扯皮扯个没完,又暗恨吴少监搅扰清梦,于是,便不想管他们这些狗屁倒灶的破事儿了。

属下越不合,才越能显示出他这个主官的价值来嘛!

“李监丞!这深更半夜的查什么账?别查了!感紧回吧!还有这个吴少监!都是误会,就不要再激化矛盾了嘛!……”

卢掌监出于私心,左右逢源、一番不痛不痒的稀泥和下来之后,除了吴少监,似乎在场众人全都没有异议。

气的吴少监捶胸顿足、哇哇乱叫啊!

卢掌监是出于,乐得看吴少监与李白狗咬狗,省的联合起来对付他这个一把手。

而王少监呢?

他与吴少监本来就属于竞争对手,天生的利益冲突,自然乐得看他吃瘪。

而对于掌冶署众官员来说,只要这个账目不查了,他们就不用担心了。

至于两个上官斗的跟乌眼鸡似的,干他们什么事?他们巴不得两个人,人脑子打成猪脑子才热闹呢!

而李白呢?

他明白,为官之道最忌混成孤家寡人。

太祖不是说过吗?团结就是力量!要永远站在了大多数人的一方!少数服从多数!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

譬如,打群架就要认准一个死磕!这样准保能打出雄风来!

因此嘛!

卢掌监发话了,李白还是要给点面子的!

不能一次将上司都得罪光了嘛!要死磕,那也得采取点战略战术嘛!

打怪升级,咱也得一个个来不是吗?上来就要挑一群,又不是捅马蜂窝?

于是,李白装作低眉顺眼,当即就遵照卢掌监指示,收队回家各找各妈。

卢掌监灰常满意李白的恭顺,见自己出马三言两语就平息了事态,还真有点老将出马一个顶俩的赶脚。

见吴少监犹自愤愤不平,胍噪个没完,顿时恶感更盛,大袖一拂,径自回府接着搂十三娘去了。

王少监一看,老大都走了,自己还待这儿干嘛?屁股一拍也走了!

唯有掌冶署的一众官员,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端的是作难无比。

他们大都是吴少监的嫡系,见吴少监在掌冶署吃了瘪,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真怕吴大少监迁怒于人。

半晌之后,猛然间就听吴少监大吼道:“没完!此事没完!老子要告御状!”

果然,次日早朝,一场好戏完全在李白的预料之中如期上演。

李白如今的官阶是从五品下,已经可以参加常参。

朝参,是在京官员最重要的政事活动,唐代的朝参有三种。

第一种是,元日和冬至日举办的大朝会。

最隆重,仪式性超强,有点像是接待外宾的礼宾仪式,看着牛逼哄哄,其实不解决实际问题,表演性质多过议事性质。

第二种是,朔望朝参。

即每月的初一、十五,举办的大规模性朝会。

凡京司文武职事九品以上,每朔、望朝参。

第三种便是是常参。

京城五品已上及供奉官、员外郎、监察御史、太常博士,每日朝参。

这样的朝会,一般不用摆列仪仗,也无大排场,参加者称常参官,人数少而级别高。

这才是真正的议事朝会,干系重大的政策、政令,往往出自于常参和更小规模的大佬碰头会。

一大早,天还没亮,李白就早早起来了。

没办法,能参加常参虽然是一种荣耀,但是同时也是一种痛苦。

痛并快乐着,就是这个意思。

世间事皆如此,利弊想随就如祸福相依一般,既矛盾又自然。

早朝在大明宫内的宣政殿举行,约莫后世六、七点钟的时候开始,因此,李白不得不在鸡鸣时分便出发。

李隆基虽然好色,但是这个时期,他爱江山还是多过于爱美人的。

只有在杨玉环出现了之后,他才会渐渐的趋向于爱江山更爱美人。

都说好吃莫过于饺子,好玩莫过于嫂子。看来这句话不准确呀!

对李老三来说,“好玩莫过于儿媳”,才更恰当吧!

第九十五章 肿么回事

李隆基带着疲态端坐御座之后,众臣参拜。

场面与电影、电视里的画面,那还是挺像的。

众人三呼万岁完毕,高力士扯着公鸭嗓,程式化的高喊:“有事奏来,无事退朝!”

这尖利而又分贝极高的一句废话,登时就将李隆基彻底整清醒了。

李白至此才明白,原来这句废话,还兼具着提神醒脑的作用。

奏事程序这就开始了,礼部尚书张说,率先抱着勿板开始哔哔。

“启奏陛下!昨日鸿胪寺与我礼部,均接到奏报,藩属国高句丽特使进献祥瑞麒麟一头……”

李白听到这里,已经醉了!

这尼玛又是献麒麟的!难不成这世上还真有麒麟吗?

高丽棒子还真会糊弄人!不会是将小岳岳他师弟郭麒麟捉来了吧!

就见李隆基磕药了一般,精神一震,哈哈大笑着吩咐道:“嗯!高句丽有心了!进献祥瑞有功!赏……”

不得不说,大唐真是财大气粗啊!撮尔小国,随便胡诌八扯一个什么理由,都能来大捞一笔。

这也是这个时代的通病,皇帝皆好大喜功,只要你姿态放的够低,面子给的够足,这些高高在上的君王们,即使明知道是谎言、虚言,可仍然会毫不吝惜的大加封赏。

这就是万国来朝繁荣景象的催化剂!

不给点甜头,谁会巴巴不远万里跑来?一批又一批,乐此不疲,交通还不方便,人家又不是驴友?

就像上次一样,李白听说鸿胪寺里有番邦进献的祥瑞麒麟。

便怀着见识异兽的激动心情,前去观看。

谁曾想,哪里是什么狗屁麒麟嘛!

而是,贴了金箔等物装扮出来的一头大肥猪而以!

搞笑吧!

真是天下奇谈!肥猪也可以冒充麒麟!

难道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人认识吗?

非也!皇帝的新装而已!

只不过,这个新装是“名”,而非“衣衫”!

就这点区别!

不要觉得不可思议,若是留心,也许你会发现,即便是到了牛屁冲天的后世,也不缺乏这样的狗血事件!形式不同罢了!

紧接着,众位大臣见李隆基心情大好,便都壮着胆子踊跃发言,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不得不说,李老三可真是个厚道人呀!刚刚被人狠宰了一笔,还能这么开心!

皇帝这种生物,果然不可以常理度之!

大都是些,崽卖爷田不知道心疼的主!

李白站在队尾,耐心的听这帮大佬扯皮、推诿。

户部尚书与兵部尚书扯完了,御史大夫与刑部尚书扯,接下来大理寺卿、工部侍郎、吏部郎中、太常寺少卿,一个个急赤白脸,你方唱罢我登场,总算是将朝会推向了高潮。

眼看着程序即将走完了,议事也该结束了,可是仍然不见吴少监跳出来挑事,李白不禁略略有些失望。

他是既想掀开少府监的盖子,又担心坏了官场潜规则。

爱捅自己人菊花的名声,毕竟不好听嘛!

看看!这李白这才当了几天官,就学坏了呀!这是!

学的这是官场通病,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嘛!

正当李白患得患失之际,脸庞尚且肿着的吴少监,终于按耐不住,动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这才隔了一夜,都嫌晚啊!

“启奏陛下!臣少府少监吴继凡有本要奏!微臣参监察度支使御下不严之罪!昨日,他度支署中十几名属官,尚未放衙便跑到我少府监织染、掌冶二署捣乱,微臣出面制止,却、却被他们当众殴打!请陛下为微臣主持公道啊!”

吴少监说着说着悲从中来,竟然女人似的嘤嘤啜泣起来。

那副凄惨的模样,就像是被恶棍夺走了贞操的无辜少女一般。

这货!也真够滑头的!

他不直接炮轰李白,而是迂回到监察度支署,无非就是想要先将李白爪牙拔掉。

也许他觉得,你不是有权利查账吗?我挑不成礼,我找你身边那些狐朋狗友的事总行吧?谁让他们上班期间干私活呢?惩治了他们,看以后还有谁头脑发热跟你混?等你成了孤家寡人以后,慢慢收拾你!

李隆基认得,他是自己爱妃的表兄。

再一看,又确实是被人给揍成了猪头。

这个主,还真得给他做。

否则,惹得爱妃不悦,届时,“啪啪啪”都成问题啊!

“噢!竟有这等事?监察度支署很闲吗?应卯期间跑到少府监撒野!岂有此理!”

李隆基龙颜大怒,当即就命人前去召监察度支使马明上殿。

监察度支使乃是正七品上的官阶,故而无缘常参。

李白一看,这货玩的是迂回战术呀!

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出班应战。

毕竟此事因他而起,若是不出面,确实说不过去。

“启奏陛下!吴少监被打一事,另有隐情,臣少府监丞李白斗胆陈情,请陛下应允!”

李隆基见李白又跳出来了,似乎此事还不简单,便强自按耐下愠怒,威严无比的说道:“讲!”

李白快速组织了一番语言,不紧不慢道:“启禀圣上!打吴少监之人并非监察度支署的人。”

李隆基还未答话,吴少监先炸了。

“想狡辩吗?昨日那帮人,本少监已经找人求证过了,他们统统皆是监察度支署中官员!”

李白看白痴一样,瞥一眼吴少监,并不理会于他,只是垂首等待皇帝发问。

李隆基,尽管对吴少监的插言很是不满,可是看在武惠妃面子上,还是并未怪罪于他。

“李爱卿!这到底是肿么回事?”

“呃!回禀陛下!此事说来话长,容微臣慢慢道来!”

李白,还真怕李隆基这个性急渴心急,故而事先声明。

“昨日,微臣清查织染、掌冶二署账目,从中发现了许多纰漏!”

卢掌监闻言,登时就感觉到了不妙。

可是事以至此,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只能暗骂吴少监这个蠢货,引火烧身。

吴少监却是打死也不信,李白仅仅只用一天就能弄明白他整的那些猫腻。

只当李白是胡吹大气,装大尾巴狼。

故而,他此时一点也不怕,竟然好整以暇的看起了戏来。

第九十六章 卢掌监挂了

李白之所以要先绕到查账上来,当然是要趁机抛出重磅炸弹了。

要不然,待会儿磨掉了李隆基耐心,说不得,真就栽在殴打上官这一条上了。

那岂不,自己和小伙伴们全部都要倒霉?

先入为主,恶人先告状,其实还是很有用滴!

若是不信,可以留心一下身边周遭,是不是通常都是老实人吃亏?

“就微臣仅用一天粗略清查的结果来看,织染署之中的丝绸、锦缎、布帛等原料的损耗量相当的惊人!譬如说,宫中每制作一领锦袍,账目上所显示,一般都需用锦缎一丈三尺又五到一丈六尺又八……”

才说到这里,吴少监就急了,赶紧跳出来分辨。

“李监丞果然是外行啊!就锦袍尺寸而言,有大、有小,且宫中所用,俱都是精工细做,稍有瑕疵就得重新裁剪,损耗自然大于市井成衣铺,这又有何怪哉?”

李白淡淡一笑,道:“损耗账,咱们还未算呢?吴少监勿急嘛!账目的最后,其实又将损耗计算了一遍,基本上每一件衣物,平均损耗掉的原料是衣物本身的一倍还多!………”

李白,将他们这反复叠加损耗的猫腻一语道破之后,吴少监尽管已经开始心虚,可是仍然壮着胆子辩驳。

仗着他是武惠妃表兄,简直猖狂到了极点。

李白不以为意,一切皆有事实为依据,事实胜于雄辩嘛!

于是,他淡定的向李隆基呈上了几张用新式记账法作出来的统计表。

这张表上,原料、支出、损耗、成品等项目,清楚明了,一眼便知。

看的李隆基心惊肉跳啊!

这可都是他的钱啊!如今内外府库已经分开,皇宫大内一切用度皆由内裤拨付。

呃!是内库!内库!内裤里只有那玩意,那可拨付不了!用用还差不多!呵呵呵!

见自己的钱,有一半都被人黑走了。

李隆基就算是个败家子,那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赏赐,是一回事,不告而黑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嘛!

“卢家坡!你这个少府掌监当的好啊!”

嘿嘿!肉痛的李隆基,早就忘记了吴少监挨打这回事了!

反正这会儿也不急着“啪啪啪”!

那当然是钱的事,最重要了!

心惊肉跳的卢掌监,听闻皇帝陛下那不善的语气,登时就浑身一颤。

事到如今,他也豁出去了。

“陛下明鉴啊!臣这个掌监的确是御下不严啊!织染、掌冶二署,一惯都是吴少监分管,两名署令的人选,也全都是由吴少监推举,臣、臣实在是太过信任吴少监,故而才酿成今日这种……”

卢掌监这老狗!本着死贫道不如死道友的处事原则,这就开始明目张胆的推卸责任了,一下子就直接爆掉了吴少监的菊花。

吴少监,这会儿可真是无语问苍天啊!

菊花残满地伤,蛋碎一地“咣咣咣”!

不过,他可不会就此坐以待毙。

就见这货!把心一横,摆出一副慷慨就义、大义凛然的模样,火力全开,狗咬狗大戏立马上演。

“卢掌监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吧!织染、掌冶二署,怎么就成了本官分管的了呢?你才是少府监正印主官好不好?本官与监中诸官员,一惯可都是以您马首是瞻的啊!”

卢掌监心中发苦,可是有些话,又不敢摆到台面上来说,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呀!

吴少监仗着有武惠妃撑腰,平日里何曾将他这个掌监放在眼里?

少府监中,上到掌监,下至吏员,谁不给他几份薄面?

事到如今,他却说什么马首是瞻!是瞻个屁呀!

可是,这些东西说的清楚吗?

这就相当于后世,某些官二代二世祖开公司办工厂一样,自己不做法人,只当幕后大老板,事发之后自然有人顶缸。

李隆基也觉得这个卢掌监,一点儿担当也没有,少府监没管好,出事了竟然推卸责任,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

“卢家坡!你真是太令朕失望了!这个掌监之职,卸任吧!另外!御史台、大理寺,着你二部速速审理织染、掌冶二署贪墨一案,切勿漏网一人!”

李隆基,当即就撸掉了卢家坡的少府掌监之职,看样子,若是他屁股不干净,估计还得倒霉。

狗日的吴少监,此番反而逃过一劫。

有个能与皇帝在一起愉快玩耍的妹子,果然好处多多呀!

这个时候,气喘吁吁的监察度支使,被一名内宦领上了殿来。

满头雾水的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诚惶诚恐之下,上来就大礼参拜,似乎是想通过自己端正的态度,博得皇帝陛下的一丝好感。

“咣咣咣”,以头触地之声响彻大殿。

诶!这不是刚刚吴少监蛋碎一地的声音吗?这个!到底是头呢?还是蛋呢?

嘿嘿!甭管了!就当这货的头,就是吴少监的蛋吧!

“微臣监察度支使魏晨刚,叩见陛下!”

李隆基终于想起了,还有监察度支署这茬。

“哼!你这个监察度支使当得好啊!听说昨日你衙中属官全都跑光了啊!嗯?”

“回、回、回禀陛下!昨日我度支署中除了周文、周立二位典事告假之外,并无其它官员擅离职守。”

这回轮到李隆基懵逼了!

他知道,面前这位监察度支使,即便是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当面欺君。

吴少监好了伤疤忘了疼,立即又记吃不记打的跳出来质问了。

“大胆!你竟敢虚言欺君!看见了没?本官脸上的伤,就是你手下之人打的!你休想抵赖!”

见了吴少监这副模样,刚刚才平息了心头惊涛骇浪的王少监,一颗心不由自主的又揪紧了。

监中的这个惹祸精,他实在是怕了。

前番他跳出来,是卢掌监倒霉。

这回又好死不死的跳出来,会是谁跟着倒霉呢?

王少监,一边心惊肉跳的暗暗祈求诸天神佛保佑,一边咬牙切齿的冷眼旁观。

这个监察度支使,被疯狗似的吴少监君前这般质问,想反驳吧!又不敢造次,只能在心中默默问候其祖宗十八代。

李白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郎声道:“吴少监,这个问题还是由本官来给你解惑吧!打你的人乃是郭子仪、仆固怀恩……”

第九十七章 一不小心又升官了

一旁的监察度支使闻言,仿佛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

“陛下明鉴啊!那郭子仪,之前确实是我监察度支署巡查武官,可是几日之前已经调任皇城延禧门队正。还有仆固怀恩,五日前也已经调任万年县常平仓守正,其他人员也都情形类似,他们实在已经不是微臣衙中属官,请陛下明察!”

李隆基,也是彻底服了武惠妃这个表兄了!

口口声声说已经着人调查清楚了,这就是调查吗?

“唉!真不知道是朕傻,还是他傻!废物点心一个!真是信了他的邪了!”

李隆基如是的自责着,对吴少监恶感更甚。

岂料,吴少监脸皮真是够厚,见李白招出了同伙,也不管自己先前是怎么说的,竟然又催促起李隆基来。

“陛下!请为臣做主啊!就是那几个人将臣打成这样的!”

不待李隆基发话,李白接口道:“陛下!还是让微臣给满朝文武讲一讲,这几个人为什么要殴打吴少监吧!理不辩不明嘛!”

闻听此言,李隆基暗自庆幸,方才没有急着表态,看来是对的。此事果然另有隐情啊!

“准了!李爱卿那你就讲讲吧!”

李白轻咳一声,然后将那一夜吴少监没安好心,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糗事,不紧不慢娓娓道来。

听得李隆基都为武惠妃感到悲哀,有这样一个奇葩兄长,实在是令人汗颜啊!

人多势众之下,有心算无心,都能偷袭失败被人打成猪头,还有脸鸣不平?

还说什么殴打上官?

黑灯瞎火之下,你不表明身份,这怎么能算是殴打上官呢?

这纯粹就是没事找事,皮痒了找虐嘛!

当满朝文武暗自窃笑吴少监厚黑无耻之时,李白又开言了。

“吴少监!当着陛下的面,我倒要问问你,本官不惜废寝忘食请人相助,彻查掌冶署之时,你为何要企图阻挠?若不是本官的这几位朋友武艺高强,你是不是准备杀人灭口?你与那掌冶署令,又有什么不可告人之秘密?难道真如卢掌监所言,你才是织染、掌冶二署贪墨案的幕后主使人?”

这番正义凛然的诛心之言,句句直击吴少监心房。

偏偏他又被挤死在了墙角,想要为自己开脱,却发现连一个正当理由都找不到。

一张本来就肿成了猪头的胖脸,顿时就酱紫了!

见皇帝与满朝文武皆都惊愕的看着他,登时一种压抑至极的窒息感袭来。

下一刻,吴少监心脏猛地狂跳几下,脑袋一歪,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死了?”

这是李白的第一反应。

“尼玛!老子啥时候变得这么牛逼狂拽吊炸天了?周星星那么牛逼,也不过就是能把木棍骂弯嘛!唐伯虎那么得瑟,也不过就是将对穿肠数落的鲜血狂喷而以!我这,我这竟然把吴少监活活骂死了!难道除了叉叉圈圈练功升级这个金手指之外,老子又多了一项特异功能?”

李白压抑不住心头狂喜,正在这里毫无底线的意淫之时。

高力士那高分贝的公鸭嗓,一下子将他拉回了现实。

“不好了!陛下!吴少监晕厥了!”

“噢!原来只是晕厥啊!看来功力尚浅啊!没骂死这孙子真是太遗憾了!”

见吴少监倒地不起,是死是活尚未可知,李隆基也不能见死不救。

毕竟,日后还要和人家表妹在一起“啪啪啪”嘛!

这表哥有难,若是不施以援手,日后还能不能在一起愉快的玩耍呢?

这可直接关系到嗨皮的质量啊!

嗨皮无小事,方方面面需谨慎嘛!

什么?皇帝!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为所欲为?

此言差矣!人家让你嗨!使劲嗨!可是嗨一条死鱼,你觉得有劲吗?

着啊!还是活蹦乱跳的嗨起来爽吧?嘿嘿!你懂得!

李老三为了自己的性福生活,一声令下,倒是将一帮御医忙的够呛!

半晌之后,吴少监悠悠转醒。

可是,尚未说上几句话,猛然间听到了李白的声音,脑袋瓜子一歪,又晕厥了过去。

这货!这演技也太次了!

看惯了后世狗血神剧的李白,一眼就看出来他是装的。

就连李隆基都看出来了,他这是无颜面对满朝文武。

看在他妹子的面子上,李隆基不好赶尽杀绝,大手一挥,令人将其送了回去。

可是众目睽睽之下,李隆基也不好太过偏袒,毕竟满朝文武都看着呢!

刚刚李白的那番说辞,也并非全无道理。

一番权衡之后,李隆基不得不选择先安抚安抚当事人。

否则,他还真怕李白揪着此事不放,到处胡咧咧,又说什么上下勾结、杀人灭口之类危言耸听的话,这,好听不好看啊!

那!届时,吴少监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呀!

哎呀!还是嗨皮,啪啪啪的事呀!李隆基顿感有些头大。

强打起精神,王八之气由内而外无形侧漏,李隆基威严无比的声音响彻大殿。

“拟旨,少府少监吴继凡行事荒诞、御下不严,命其闭门思过三个月,另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这尼玛!果然是有关系、有背景,比啥都强啊!

李隆基这是棍子高高举起,又轻轻放下了嘛!

闭门思过三个月,罚俸禄半年,这算什么处罚?还说的这么大义凛然!演戏呢?

正当李白在这愤愤不平之时,李隆基的封口费、胡萝卜、外加佛山无影安抚手,来了。

“少府监丞李白,上任以来勤勉任事、办差夜以继日,仅用一日一夜便厘清织染、掌冶二署,实在是吾大唐官员之表率,为表彰其功,擢升官阶一级,授从五品上……”

听到这里,李大监丞已经有些飘飘然了。

“一不小心又升官了!得偿所望!终有一日会得偿所望!……”

李隆基这一招果然高啊!

瞧把李大监丞乐的!都开始唱韦爵爷的升官歌了!早将吴少监那茬忘到他姥姥家去了!

后面,众位大臣见少府掌监这个职位空出来了,俱都开始使尽浑身解数争抢。

这可是个大肥缺呀!哪一方势力抢到,那无形中就会实力大涨啊!

这帮各怀鬼胎之辈,岂能不全力以赴?

第九十八章 争权夺利

最终,经过一番惨烈角逐之后,掌监一职最终落到了博陵崔氏女婿方之晖头上。

王少监,只有黯然神伤的份。

他原本以为,一把手和二把手全都倒霉了,他的春天就要来了,谁曾想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截胡了!

他也不想想,一把手和二把手屁股都不干净,他就一点儿事也没有吗?

李隆基,若非怕此事闹大了波及到吴少监,武惠妃面前不好交代,他王少监此时恐怕就不能安安稳稳的站在这里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对此,李白其实并没有什么想法。

想也没用!他一个才沾上五品官阶边的人,焉敢去想那从三品的官帽子?

反正也落到实惠了,总算是没白忙活一场。

经过此事之后,李白看透了,官场之上没有靠山和势力是不行的!

单打独斗,根本就不济事!

必须得找到组织,靠拢组织。

宦海沉浮,凶险万分,人家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自己必须顺应大势!

可是,到底该向哪一方靠拢呢?

李隆基?那是两个概念好不好!

君王就是大老虎,你能和大老虎结成利益联盟吗?

大唐此时的势力如果细分,那就是七大宗族居首。

武惠妃、玉真公主次之。

陆象先、岑羲、郭元振、张说、姚元之、源乾曜、宋璟、苏颋等大臣再次之。

当然了,七大宗族以家族为核心,利益团体结合的最为紧密。

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嘛!

武惠妃女流之辈,又是狐假虎威李隆基的势,故而,她的小圈子里,有真材实学者不多,层次也不高,大都是些七大宗族里被边缘化的人物。

玉真公主,那就更不堪了,聚拢在她周围的人,大都是些富贵商贾,裙下之臣。

她也没有什么政治诉求,她的小圈子,无外乎就是彰显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同胆敢犯雌威者较一较高下而以!

这两方势力,若是不将她们对李隆基的影响力计算在内,其实也不足为惧。

至于,陆象先、岑羲、郭元振、张说、姚元之、源乾曜、宋璟、苏颋之流。

大都各自为战,身旁仅聚拢了一些故交好友和门生、下属。

这帮人,大多数属于被动结成利益团体,报团取暖的动机大于与人争斗的动机。

李白之前曾听贺知章提起过,宰相陆象先对他李白推崇备至,礼部试时也多亏了此人仗义执言,否则他恐怕连贡士资格都得不到。

事后,他虽然专程去感谢了一番,但是之后并无交集。

官场之上越往前走,阻力越大,李白不能不未雨绸缪啊!

“通过苏大小姐可以接触到苏颋的势力,若是再与贺知章、陆象先联合起来,日后自保应该问题不大了吧?”

李白切切实实的开始了谋划,真真正正的蜕变成了一名政客。

其实,他更喜欢随性一些的生活。

可是没办法!不是还想要阻止乱世降临,将大唐盛世推向更高的顶点吗?

不走上更高的位置,是不可能做到这些的!

积累功德值,换取寿命,练功升级,返回后世,这才是他的最终梦想。

至于究竟能走到哪一步?他心里也没底,只能是努力向前了!

想到这里,他突然灵机一动,可以结党啊!

这个时代,聚拢一帮志同道合的人,结成一股新势力,似乎并不犯法吧?

自己不是有诗仙之名吗?打着诗社的幌子,建立新势力,假以时日,未必不能在朝堂之上立足。

想到就做。

李白将自己的想法同贺知章、孟浩一讲,他们也很赞同。

他们这些诗人若是结成一个诗社,那也能相互照应、增大影响力不是吗?

就像后世的作协、文联,有木有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赶脚呢?

李白现如今有了太白佳酿,那真不缺银子花。

他拿出一笔钱,在曲江池畔买了一处宅院,修缮一番之后便成了诗社大本营。

贺知章一力主张取名“谪仙诗社”,社中元老有李白、贺知章、孟浩、周文、周立、李迎淮、袁渊、袁阔等人。

此后,李白又前去拜会了陆象先、苏颋。

两人均对他赞誉有加,待之如子侄。

忙于这些琐事之时,李白也没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

痛定思痛,他为自己在少府监中的定位,亦做了一番谋划。

新任掌监方之晖,有博陵崔氏做靠山,为人处世那也是相当强势的。

吴少监如今,虽然在家中闭门思过,但是李隆基势必抵挡不住武惠妃的枕头风,此人回归,那是早晚的事!

而略显低调的王少监呢?那也不是省油的灯!

此人出身于太原王氏,这么能隐忍、蛰伏,端的是不容小嘘。

头上有这三座大山压着,李白尽管初战告捷,在监中的情形略有改观。

可是,官阶与职位上的劣势,还是显而易见的。

就他的官职而言,短时间之内肯定是不可能有所改观的。

毕竟,近期之内他已经连升三级了,再奢望升迁,那就是不切合实际了。

况且,五品官员再往上升,那绝非易事。

看看贺知章就知道了,熬了这么多年,也才熬上了个正五品。

低级官职那是几个萝卜一个坑,高级官职那可就是几十个萝卜一个坑了!

谁不知道那是狼多肉少?争抢白热化成都可想而知!

因此嘛!想要扭转这一劣势,只能在手中掌握的权利上下功夫。

后世,官职低而权利大的官员,比比皆是嘛!

只要手中权利足够,他们官职高又能如何?

可是,少府监中最实实在在的权利,无非就是人事权与财务权。

就这两大权利!那三个人还争抢的跟乌眼鸡似的,哪里会轮的到他?

想来想去,李白想起了后世的内部监察制度。

后世的每套领导班子里,不是都配备有纪高官一职吗?

这个他擅长啊!

若是能把这个制度建议给李隆基,并说服其实施。

然后呢?再将这个权利攥在自己手心里。

嗨嗨!届时,还用顾忌那三个人吗?

“人事权、财务权,老子抢不着,索性就不和你们抢了!老子就要这个监察权!监、监、奸死你们!”

第九十九章 来呀快活呀

李白一番构思之后,洋洋洒洒,一篇声情并茂的千言奏折就递了上去。

李隆基一看,这李白说的在理呀!

没有内部监察制度,光靠御史台那几个人,济的什么事?

嗯!确实可以考虑给每个衙门之中,全都配备上这么一个内部监察官员。

“防微杜渐,消除贪墨于萌芽状态。”

说的好!我煌煌大唐绝不纵容贪墨成风。

也不知道该归功于李白的奇思妙想,还是该归功与他的文采。

反正,李隆基对他这封奏折,那是赞誉有加、言听计从。

明令此章程,先在少府监中试行,若是效果尚可,推广全大唐。

李白就这样,如愿以偿的当上了历史上第一任纪高官。

方掌监,很是垂涎这个权利啊!这特么简直就是高悬于头顶的大摸死之剑嘛!

可是,他作为一把手,手中权利本来就很大了!这个有点小牛逼的监察权,怎么可能再交给他呢?

李隆基又不是白痴!互相制衡的道理,他焉能不懂?

至于王少监?李白是制度创始人,焉有抛开内行,反去找外行的道理?

权利在手,那气质立马就不一样了!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手中有权,才能称之为真正的大丈夫嘛!

嘿嘿!像我这种手中没权的,特么的活得多么卑微?故而只能靠笔!俗称卖笔的!

呃!同音不同义哈!莫要想歪了哈?其实我还是很纯洁滴!

李白奉皇命在少府监中试行内部监察制度,那自然是得鼓捣出来点儿动静的。

他将周文、周立、李迎淮、袁渊、郭子仪、仆固怀恩几人,全都调入了新设立的少府监纪监署。

要搞内部监察,人员那也是少不了的!

李隆基既然让他试行,那就不会有异议。

至于少府监中,那就更不会有人反对了!

前番,他仅仅只用了一天,织染、掌冶二署,就玩完了。

潘勃潘署令,如今还在大理寺吃牢饭呢!具体还能吃几天,那都不好说啊!

少府监上上下下,谁人不怕?

甚至于,私底下都有人这样说。

“哎呀!李监丞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新官上任三把火,人家旁人,顶多杀鸡儆猴。有那更牛逼点儿的,也不过就是杀猴骇鸡嘛!可咱们这尊神仙!不但把猴和鸡都杀了,而且连耍猴的和养鸡的都一网打尽了呀!”

“啥?耍猴的和养鸡的?”

“卢掌监不就是那耍猴的吗?还有那吴少监!养鸡的嘛!”

“确实!这孙子手黑啊!咱以后小心为上,可惹不起?”

“惹不起?那你还敢胡咧咧,敢骂人家是孙子?”

“呸呸呸!我那样说了吗?你听错了吧!我明明说的是爷爷嘛!”

“是吗?得!是得小心啊!这爷爷可得伺候好喽!惹了方掌监,顶多丢官罢职!惹了李爷爷,咱就得到大理寺吃牢饭去!”

“可不咋滴!吃牢饭那都是轻的!说不定连牢饭都吃不了几天,就得上菜市口见阎王去!………”

李大监丞淫威,如日中天啊!

敢捋虎须者,还真没有!

少府监中诸人,就差当面喊他李祖宗了!

旁人顶多要钱要孝敬,李大监丞有可能要命啊!

如此局面之下,李白在少府监中说话,那效果,比方掌监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就是权利的魅力!

正当李大监丞飘飘然如鱼得水之时,玉真公主终于玩腻了小狼狗,巴巴找上门来了。

这一日,即将放衙之时,李白正准备回府。

青子火上房一般来报:“少爷!大事不好了!玉真公主找上门来了!这回,少爷你可千万别硬顶,哈?咱大不了再睡她几回!有嘛大不了的呀!反正夫人也不知道!”

李白那个气呀。

“你个没正形的货!怎么又撺掇起少爷我给人家当面首了呢?你不是一直反对吗?”

“唉!江湖越老,胆子越小!以前那是我不懂事!现在嘛!总算是明白了,这个吃软饭啊!其实不丢人!有软饭,干嘛不吃呢?人生多么不易啊!……”

不待青子白话完,玉真公主带着容儿、晴儿已经进来了。

人未到声先至:“白郎!你果然非常人!短短一年未见,你混的风生水起呀!”

李白如今,那是打心眼里反感这个荡妇。之前,实在是不知道这个女人如此不知收敛。

当初的纯情小处男,那是唯感情至上的。

曾经他还妄想,要改变这个女人,给她一辈子幸福。

奈何!

无可奈何花落去!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他的脸被她啪啪啪了!

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内容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个风姿绰约的贵妇。

李白无奈的说道:“公主殿下!我觉得咱们还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好!免得徒增烦恼!”

玉真公主娇笑着,对李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言冷语,丝毫不以为意。

“咯咯咯!白郎!你不敢面对本宫!莫非是旧情难忘?”

李白无语!

玉真公主继续骚气外露。

“唉呀!人活一世草木一秋!随性、快活,才是实实在在的!你太拘泥于形式了!与本宫在一起不快活吗?别再自欺欺人了!白郎!本宫好想你!莫要再耍小孩子脾气了嘛!光阴似箭,再闹咱们都老了!来呀!快活呀………”

尼玛!敢情,这首骚不啦叽的歌曲,原创是玉真公主?

就见玉真公主,一边嗲声嗲气的照搬着歌词,一边欺上前来,摸摸索索,琵琶精似的开始调戏起了唐僧。

“够了!歪理邪说!告诉你,我已经成婚了!没有时间同你快活!请公主殿下自重。”

李白迫不得已,他可不会念“阿弥陀佛”。

故而,只能板起面孔,严词拒绝。

岂料,玉真公主才不吃他这一套呢!

她更加的肆意妄为起来。

一边吐气如兰的贴近李白身体,一边摩挲着李白脸庞,发骚似的呢喃起来。

“别装了!本宫又不是没领教过你的浪劲!天下哪有不吃腥的猫?本宫魅力不够吗?难道你忘记了本宫的滋味?想不起来,那就再来尝尝吧!你不是最喜欢****、老树盘根、背背山………”

第一百章 公主遇刺

李白无情的推开玉真公主,不想再看她这副恶心的表演。

还真是奇怪哈?

当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腻歪之时,无论怎么肉麻,怎么出格,体会到的都只会是甜蜜。

可是,若是不爱了,任其舌灿莲花,感觉到的只会是烦躁和恶心。

这就像是,旁观别人大秀恩爱一样,忍不住总想吐槽:“狗男女!一点儿公德心都没有!回你家床上秀去!”

其实,自己秀的时候,有可能比人家还过份。

李白此时,就是如此。

以前玉真公主讲这些,那是两个人之间的情话,甚至还有提升“啪啪啪”质量的奇效。

可是如今呢!李白只会觉得她随便、无耻、淫荡、烂……。

呃!和谐!和谐!一定要和谐!还是忍忍吧!

面对犹如牛皮糖一样的玉真公主,李白只能选择“躲”。

他径直出门,就准备打道回府。

玉真公主,见自己屡试不爽的美人计,竟然未能奏效。

狠狠一跺脚,心中暗骂杨太真果然是个狐媚子,将李白调教的抗骚值直线飙升,使得自己的魅惑大法失效。

埋怨归埋怨,玉真公主可不会这么容易就死心。

她逮小狼狗时,可比这耐心多了!

见李白要逃,她三步并做两步,就跟了上去。

“白郎!等等本宫呀!正好,本宫也随你回府去见见你的杨夫人!”

李白也是无奈,见这货!抛却了她的公主之尊,一副死皮赖脸,不把他忽悠上床誓不罢休的架势,也只能由她去了。

谁让人家是公主殿下呢?一不能打,二不能骂,三,自己又不愿意插,这个,这个实在是,有点儿无计可施啊!

李白知道,她这副豁出去的劲儿,全都是故意装出来的。

“不就想是逼迫自己就范嘛!老子偏不!难不成她一个女人还能强奸我?看她能装到啥时候去!”

抱着这样的心态,李白也就故意不理睬她,径自上了马车。

谁曾想,玉真公主竟然死皮赖脸的跟上来了。

上车之后故态萌发,又开始了动手动脚。

一边卖骚、调戏,一边嘴还不闲着。

呃!别想歪了噢!别扯犊子!不是吃香肠的事!

“白郎!你这马车好紧凑啊!一会儿铺排不开啊!还是本宫的马车宽敞哈?记得那一回你好兴奋吆!弄得本宫都快断气了………”

当青子紧跟在马车旁,一边赶路,一边掩嘴偷笑之时。

他丝毫没有觉察到,街道偏僻处,几道凶狠暴戾的眼神已经越过屋脊锁定了马车。

片刻之后,弓弦声响处,六支羽箭,分别从六个方向激射而来,直奔马车车门、车窗。

得亏车内的李白,并未像上次一样,赤身裸体、全情投入的玩车震。

否则,书就要完本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白修炼的叉叉圈圈存想神功,发挥出了作用。

他竟然清晰无比的听到了箭矢破空之声,心随意动之下,听风变位,一把就扑倒了还在骚情的玉真公主。

玉真公主这个骚娘们,哪里知道李白这是在救她。

她还以为自己的魅惑大法,终于奏效了呢?

兴奋的犹如,偷吃到了鸡的狐狸。

一边疯狂的回应,一边腻声嗔怪:“白郎!怎的这么猴急呢?咯咯咯!让你装!让你装!来吧!来!快活!快活!……”

“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不想活了!扳命是不?能不能消停会儿?”

可是,李白这句呵斥的话,仍然是说晚了。

话音未落,就听玉真公主杀猪似的惨嚎一声,笑容顿时凝固在了春意盎然的脸庞上。

李白愕然,回头一看,只见玉真公主高高翘起的纤足之上,赫然插着一支羽箭。

那殷红的鲜血,正顺着她那光洁的小腿滴滴嗒嗒滴落。

原来,李白百密一疏,他只按倒了玉真公主的上身,以为凭借着车壁就可以阻挡住箭矢。

谁知道,这个骚娘们想多了呀!

以为李白终于克制不住了,又要与她在车上行那鱼水之欢,兴奋的立即就高高举起起了双腿。

羽箭飞来之时,恰巧有一箭正中脚面。

唉!这个故事教育我们,那啥之时,千万不可扬起双腿!

后果很严重啊!

什么什么?就好那一口!

那你就看着办吧!生命诚可贵,那啥价更高嘛!

玉真公主金枝玉叶,何曾受过这疼?

没有生孩子疼?

她也没生过孩子!光享受了!

呃!也许这就是上天的惩罚吧!不能光享受!繁衍生息那也是职责所在哈!

“啊!呜!谔谔!呀!哈!呕!耶!……”

玉真公主爽上了天。

唯一不同的就是,这次她有了眼泪。

车外已经乱成了一团,人喊马嘶,脚步声纷乱。

“有刺客!”

“保护李监丞!”

“盾牌!盾牌!遮挡住车窗与车门!”

“快!”

“快去京兆府、万年县报案!……”

这是郭子仪的声音,幸亏他眼疾手快,抬手劈落了一支羽箭。

还有一名护卫倒霉,策马急行之时,恰巧又挡下了一支羽箭。

剩下的四支,一支扎在了车门旁边。

一支穿窗而过,从另一面车窗透窗而出。

一支射偏,没入了窗棂。

还有一支,正巧射中了玉真公主纤纤玉足。

李白见玉真公主哀嚎不止,便果断下令道:“调头!去大明宫。”

末了,实在不忍心,便温言安慰道:“公主稍待!咱们这就去皇宫找太医,无碍得!无碍得!”

玉真公主差点疼晕了。

都说十指连心,这个脚掌估计也够呛!

“啊哈哈!呀!本宫要禀明皇兄,一定要将刺客碎尸万段!碎尸万段!竟敢,竟敢谋刺本宫!本宫诛他九族!……”

李白感同身受,明白玉真公主这是遭受了他的池鱼之殃,便任由她大喊大叫。

不多时,马车到了宫门之外。

得到了快马禀报的李隆基,早令宦官、宫女们等在了这里。

李白将玉真公主抱上一架软榻之后,便随着这帮人前去见驾。

含元殿里,李隆基面色铁青,正在训斥着羽林左卫大将军刘海幽。

因为,公主遇刺的平宜坊一带,正是他负责的区域。

他这个羽林左卫,也算是遭受了无妄之灾。

见一行人抬着玉真公主进来了,李隆基赶紧上前查看。

几名早已等候在侧的御医,不用吩咐,很有眼力劲的急急就围了上去。

李隆基抬眼看见李白,沉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零一章 皇阿玛震怒

李白在赶来皇宫的路上,心中已经隐隐猜测到了。

他此番进京,除了少府监那帮人,并未与旁人结仇。

能够冒险在京城之内行刺,可想而知,此人应该是有所倚仗。

掌监方之晖?

不像!他觉得与此人的矛盾,尚未达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王少监?

那就更不像了!此人擅于隐忍,行事一惯低调,以他的性格,不可能做出这么张扬的事。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吴少监了。

此次事件的行事风格,与吴少监平日里的嚣张跋扈作风太相似了!

再加上,前番打掉了他两颗门牙,除掉了他两名铁杆马仔,又在满朝文武面前让他丢了面子。

凡此种种,吴少监绝对有令人搞刺杀的动机。

虽然心中有了数,但是空口无凭,皇帝询问,没有证据的事,实在不好捕风捉影。

再说了,吴少监勉强也算是李隆基的大舅哥,疏不间亲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于是,李白将事情的经过非常客观的给李隆基讲了一遍。

他当然不可能说,玉真公主发骚,非要将脚高高翘起来,然后就中箭了。

只说扑倒过程中,玉真惊慌失措,手舞足蹈间不慎中箭。

李隆基沉吟片刻,似乎是在分析其中蹊跷,可是半晌之后毫无头绪,只得继续发问。

“李爱卿!你的意思是,这些刺客本来都是冲你来的,九妹只是适逢其会,遭受了池鱼之殃?”

“回陛下!应该是这样!想来是微臣的内部监察制度,触及到了某些人的利益,故而……”

“岂有此理!这套章程是朕允了的!难道他们连朕也想杀吗?”

李隆基,愤怒的咆哮起来。

那状态,还真有点像小燕子他皇阿玛。

“京兆府尹、少尹,长安县与万年县令、左右金吾卫大将军、左巡御使还未到吗?”

李隆基越说越气,突然一下子想起了这些相关责任人,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

京兆府与辖下万年、长安二县,负责长安城的行政管理,出了此等恶性治安案件,他们自然难辞其咎。

而左右金吾卫与羽林卫,也有负责城内治安的职责。

至于左巡御史嘛!有点类似于明清两朝的巡城御史,只不过此时的左右巡御史,按照分工,左巡御史负责城内,右巡御史负责城外。

见李隆基念叨这些人,高力士赶紧躬身上前。

“陛下!京兆府尹、左右金吾卫大将军,已经候在殿外了。”

“让他们赶紧给朕滚进来!”

这么大的咆哮声,殿外一帮人又不是聋子,谁会听不见?

只不过,皆都不愿意第一个进来承受雷霆之怒罢了。

闻听此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只能按照官职高低,鱼贯而入。

“臣,京兆府尹……”

“臣,左金吾卫大将军……”

“臣,京兆府少尹……”

“臣,左巡御史……”

“……”

一番繁琐的礼节之后,这几位平日里不可一世的人物,知道此番难逃问责,俱都一言不发,低眉顺眼的垂首侍立一旁。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光天化日之下,京畿重地,都城之内,公主殿下竟然差点被贼人刺杀?你们,你们………”

被喷了一脸口水的七位大臣,耳朵嗡嗡作响,灰溜溜的出了含元殿抓刺客去了。

同一时间,羽林卫、万骑、飞骑亦皆有军士调动。

城内城外拉网似的排查,那阵势,丝毫不亚与扫黑除恶,查黑车、查酒驾、堵截小摊贩。

而此事的始作俑者吴少监,此刻才知道,自己的那帮猪手下,竟然歪打正着的将公主殿下给谋刺了。

引发的动静这么大,他有点始料未及呀!

手下那帮人,也并非是什么死士,他还真怕落网之后将他给招出来。

他这种人,就属于那种激情犯罪者,作案之前头脑发热,案发之后彻底麻爪。

本来他以为,李白就一个从五品官,又没有什么大背景,杀了也就杀了,顶多引发京师热议。

皇帝陛下会为了一个从五品少府监丞,大动干戈吗?

人算不如天算,谁曾想,玉真公主好死不死的怎么跑到马车上去了?

“这个女人可真特么多事!她的姘头不是新科状元王维吗?怎么又跑去和李白玩车震了?真特么的滥交!果然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欲壑难填!”

面对李隆基铺排出来的大阵仗,吴少监淡定不下来,只能吐槽玉真公主。

他找的那几名弓弩手,皆出自于右监门卫掌诸门禁卫,此卫大将军仁常喜乃是武惠妃心腹。

吴少监与仁常喜交情甚笃,借几名弓弩手自然不在话下。

至于谋刺朝廷官员的后果,吴少监后面是武惠妃,仁常喜自然认为他们兜的住。

仁常喜给那几名弓弩手的安排的退路是,任务执行完毕之后迅速出城,然后各自回乡省亲,数月之后,待风头过去了再回来。

对于这几名苦哈哈的底层士卒来说,这绝对是一趟好差事。

对于日日操练的他们来说,爬在屋脊之上放一箭,那比趴在女人肚皮上放一炮还简单嘛!

然后,就有一笔赏钱可拿,还可以回乡好好歇上几个月。

带薪休假呀!这可是!

连后世我这样的两点一线狗们,都不敢想的好事呀!

这六名弓弩手,在一名队正的带领下,怀着一种莫名的兴奋之情,爬上了屋脊。

果然是训练有素啊!射的那叫一个爽,呃!准!

若非,李白叉叉圈圈存想神功练得扎实,这次他妥妥的得玩完。

对穿车窗而过的那一箭,和扎在玉真公主纤纤玉足之上的那一箭,准保能够扎他个透心凉!让他犹如喝了雪碧一样爽!

当郭子仪高喊着:“有刺客,保护李监丞!”之时,仆固怀恩已经犹如猎豹一般扑向了箭矢来处。

当他兔起鹘落,攀爬上屋脊顶之时,弓弩手早已退走。

仆固怀恩不甘心,他可是猎户出身,寻迹追踪正是他的强项。

虽然屋脊之上不比草原深林,但是一丝丝蛛丝马迹,还是能够找到的。

第一百零二章 胆敢侵犯兄弟者虽远必诛

循着若有若无的那一丝丝踪迹追查下去,仆固怀恩很失望。

因为,他发现贼人已经出城而去。

可是他并未死心,也来不及回去打上一声招呼,这就义无反顾的出城而去。

李白那可是他兄弟!

此时,他的心中有一个执念,那就是,胆敢侵犯兄弟者,虽远必诛!

呃!此侵犯非彼侵犯哈?这里并非是指强奸、强暴、强基,以及霸王硬上!我们很纯洁!我们一直都很纯洁!我们只做纯洁的码字民工!

由于城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仆固怀恩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找准了贼人逃跑路线。

一路追踪下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仆固怀恩心中发急。

若是,不能赶在天黑之前追上贼人,一夜时间,天知道贼人会逃往何处?

贼人若是走陆路,尚还有迹可寻,若是走水路,那可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正在着急之时,仆固怀恩吃惊的发现,贼人留下的踪迹显示,贼人竟然又再次返回了城内。

来不及多想,仆固怀恩继续追踪。

几经周折,夜幕降临,来到平康坊一带之后,由于光线太暗,再也看不清楚痕迹。

仆固怀恩,只得郁闷的仰天长叹。

浪费了半天的时间,就此放弃?这货!还真有点不甘心。

可是黑夜之中,即使打着灯笼火把,想要找寻贼人留下的痕迹,也非易事。

仆固怀恩只能凭借直觉继续向前,至于能不能够找到,那就全凭运气了。

这一带,用现代话来讲,那可就是大唐的红灯区呀!

酒楼客栈,青楼楚馆,赌档勾栏,那是一家挨着一家。

仅街道两旁老鸨子们的拉客声,就能将人吵死!

仆固怀恩,一条魁伟壮汉,埋头一路行来,心无旁骛。

此时方才感觉到,无数道热辣的目光全都汇聚到了他的身上。

“吆!瞧这身板!是位将军吧?来我们怡红院吧!我们怡红院里的姑娘,个个活儿好,保你满意!”

“哎哎哎!这位将军!别听她的!来我们丽春院才是正经!我们丽春院有京城第一箫春花儿姑娘……”

“别听她的!会吹箫算什么本事?我们红袖招里面的姑娘,个个都能吹拉弹唱!”

“来呀!来我们花满楼呀!快活不快活,来过了就知道!”

“俗!俗不可奈!唯有我们秋香小筑最是雅!姑娘们都是清倌人,来了你绝对不会后悔!”

“拉倒吧!”

“扯犊子呢嘛!”

“吹牛!”

“就是!全都是清倌人,以往的那些恩客,都是吃素的吗?”

“骗鬼去吧!………”

唉!

生活真是不易!瞧瞧,这都竞争激烈成啥样了!

仆固怀恩被这帮人围着,胍噪的心烦,于是怒吼一声:“都他娘的给老子闪开,老子正,正在追踪贼人!难道你们是贼人同党?”

此言一出,这帮老鸨子子、小龟奴们,全都跑的比聚拢过来时还快。

无它!他们可不想进衙门三堂会审之后再去吃牢饭!

遇到差人办案,不闪还等啥呀?难不成想当母鸡证人?领赏?

可拉倒吧!冤假错案多如牛毛!谁还敢想那个好事?

仆固怀恩,见虚言恫吓得逞,咧开大嘴奸诈的笑了!

这家伙看来,并不似他的长相那般憨直吗?脑子还挺好使!

继续前行,突然他敏锐的感觉到,身后好似有一双贼眼正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不动声色,在街边一间茶肆坐了下来,趁着喝茶的间隙偷眼打量四周。

果然,不远处两名小厮模样的男子,似乎对他特别上心,不住的朝这边张望。

心中有了数,仆固怀恩付过茶资继续前行,在一个街角处,他拐进了一条小巷。

两名小厮鬼鬼祟祟,探头探脑了一阵,小声低语几句之后,转身离开。

仆固怀恩悄悄跟上。

以他的身手,又有夜色掩护,前面两名小厮自然难以觉察。

片刻之后,两人进了一座宅院的后门。

仆固怀恩轻手轻脚上前,灵猫一般就上了院墙。

兔起鹘落间,就闪身到了一间亮着灯的窗户口。

此时,就听屋内正有人在交谈。

“那汉子好似并不是追踪贼人的官差!我们二人一路尾随,就见他东张西望,净看姑娘了!”

另外一个声音适时帮腔道:“小的倒看他像是兜里没钱的穷措大!吃茶都找路边小摊,应该是虚言恫吓那些老鸨子的!”

“嗯!行了!你们下去吧!若是发现有官差前来盘查,速速来报!”

听动静,两名小厮像是退出去了,但却并未见两人出门。

这时,屋内谈话声再次响起。

“队正!这渡口、车马行和官道全都被封了,看来我们的任务一定是成了!”

“可是,京兆府这反应未免也有点儿太过了吧?看上去似乎还有十六卫的人马!这是有大人物插手此事了呀!”

“就是!一个从五品官被刺!缘何会有如此大的阵仗?”

“你们都将心放回肚子里去吧!仁将军身后是谁,你们恐怕还不知道吧?今儿,队正我,就给你们吃颗定心丸!武惠妃,知道吗?那可是当今天子最宠爱的妃子!你们有什么好怕的?”

“噢!嘿嘿!”

“呃!原来如此!”

“哈哈哈!那确实没有什么好怕的!”

“就是!大人物再能耐,能抵得上武惠妃的枕头风吗?”

“嗯!你们知道就好!且安心在这四海赌坊里躲上几日,过两日,仁将军必定就能送我们出京……”

听到这里,仆固怀恩心中有了数,心中的一切疑惑,迎刃而解。

原来,躲在这四海赌坊后宅的这帮人,正是自己追踪了半日的贼人。

这帮人的头领是个队正,指使人,是一名姓仁的将军,将军又是武惠妃门人。

他们之所以出城又进城,是因为官军封锁了离京道路和渡口、车马行。

而那两名小厮,应该就是赌坊里的伙计,专门负责为他们望风报讯。

至于,他们为什么能在这家赌坊里这么吃的开,不外乎与那仁将军有关系嘛!

这还真是歪打正着!

本来一句无心之言,只为吓走胍噪个不停的老鸨,谁曾想,反倒引起了望风报讯的两名小厮的注意。

还真是!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第一百零三章 高仙芝

仆固怀恩也非莽夫,虽然他已经搞清楚了状况,但是他知道仅凭他一人之力,肯定是无法一举成擒这些胆大妄为之辈的。

况且,这帮人背后还有那什么仁将军,武惠妃,这些可都是大事!

牵一发而动全身,具体该如何办?他要回去好好的同李白、郭子仪等人,商议一番。

计议已定,仆固怀恩不敢打草惊蛇,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四海赌坊后宅。

而此时,李白已经从大明宫归来。

杨太真早已得知了他遇刺一事,见他归来,连忙上来查看有无伤势。

李白只能笑着打趣,以缓解颇为凝重的气氛。

“娘子勿要担心,你难道忘记了吗?你夫君我如今可是炼气一段,咱们那叉叉圈圈存想神功,老霸道了……”

还未白话完,杨太真似乎一下子想起了玉真公主受伤一事。

“说!玉真公主为何会在你的马车之上?”

李白那个郁闷啊!倒霉催的嘛!这不是?

好好的,提什么叉叉圈圈?

这婆娘这个联想功能,那可是堪比联想笔记本的存在呀!

“她!她!她就是老是纠缠!为夫实在是抵挡不住,便想回府,谁曾想她、她、她又追到马车上去了,还说要来见你,这不是倒霉催的就、就、就中箭了嘛!”

李白也是,一碰到杨太真那疑惑加审视的眼神,他就心虚。

为啥心虚?玉真公主的脚翘的那么高,搁你你也心虚啊!

果然!杨太真问到了重点。

“你们俩都在车上干啥了?她是怎么中箭的呢?”

“呃!这个、这个,当时啊!为夫正端坐于车中,天地良心,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她!突然,为夫听到了弓弦声,危急关头,事急从权哈?为夫就扑倒了公主!”

见杨太真的眼神不善,李白连忙又解释。

“救命!这是救命!不掺杂任何感情因素!客观!客观!淡定!淡定!”

“你就哄鬼去吧!照你的说法,玉真公主的脚根本就不可能中箭!”

“呃!”

悲催的李白,竟然无言以对。

这该死的脚!她为什么要翘那么高呢?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好那一口!每次和我那啥的时候,非要将人家的腿推的老高!你知不知道,那样很疼的!”

闻听自己婆娘此言,李白老脸一红。

天地良心啊!这特么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这一不说话,杨太真以为他理屈词穷了。

“好啊!我就知道你们会旧情复燃,好好好!我这就给她腾地方!”

李白头大如斗。

“腾什么地方?不都说了嘛!啥事也没有?”

“我不信?”

“那咋办?为夫将心剖出来给你看?”

“嗯!”

“啊!真剖啊!你这是谋杀亲夫!”

“不剖也行,除非你答应,日后你上哪儿我就上哪!寸步不离!”

“唉!算你狠!你这哪是寸步不离嘛!你这是要让为夫寸步难行、寸草不生啊!”

“咯咯咯!”

杨太真奸计得逞,长久以来的夙愿得偿,笑得简直犹如偷到了鸡的母狐狸!

这时,仆固怀恩回来了。

将探听到的消息一讲,听的李白就是浑身一震。

他其实早就料到了,此事必定和吴少监脱不了关系,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现在看来,还果真是如此。

仁将军、武惠妃、四海赌坊,那还等什么?

只要人赃俱获,自有玉真公主找她武惠妃麻烦。自己只需要确保,不让这帮人成为漏网之鱼那就足够了。

念及于此,李白虎躯一震,聚拢郭子仪、李光赞、赵志、愣娃以及手下一帮护卫,浩浩荡荡的就欲杀向平康坊四海赌坊。

临出门时,杨太真一身戎装的跟了上来。

李白愕然。

“夫人!为夫前去拿贼,你这是要干嘛去?”

“不是说好了吗?寸步不离?”杨太真理直气壮。

“胡闹!”李白仿佛生怕女人添乱。

“真要让我给她腾地方吗?”杨太真施放出了杀手锏。

李白以手抚额,只能郁闷的退让。

“好吧!好吧!但有一条,不可擅自行动,一切听为夫指挥!”

杨太真欢呼雀跃之后,抛来一个小眼神。

那意思仿佛是在说:“啥时候没听你指挥了?让爬着就爬着,让躺着就躺着,还想咋地?”

此时已经宵禁,李白带领着一彪人马,行走在空旷的大街上,那简直就是畅通无阻啊!

堪堪前行至本务坊,迎面撞上了巡夜兵卒。

一员约莫三十余岁的英武将军,策马近前大声喝问道:“右羽林卫将军高仙芝奉命巡查北城,前方何人兵马?速速报上名来!”

李白闻言,心中一惊。

“高仙芝”!名人呀!这货!原来在右羽林卫猫着呢!

好好好!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他这,妥妥的就叫做见猎心喜。

高仙芝那可是大唐名人,典型的泡菜欧巴哥!

一个高句丽人,最终能混的风生水起、战功彪炳,确实是大才。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晚年马失前蹄,与安禄山叛军作战失利之后,丧生于监军腌宦之手。

【高仙芝,唐朝中期名将,高句丽人。姿容俊美,善于骑射,骁勇果敢。幼时随父入唐。20岁时被授予将军之职。官至安西副都护、四镇都知兵马使、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等职,封密云郡公。】

他的功绩,主要体现在智取小勃律,和生擒石国国王等,几大战役之中。

公元七百四十年左右,与大唐一直摩擦不断的吐蕃,占领了小勃律。

唐王朝三次出兵不捷,遂于天宝六年,命高仙芝为行营节度使,率军出击。

最终高仙芝不负众望,智取小勃律,一举击败了吐蕃大军。

天宝九年,在进攻石国的战役之中,高仙芝生俘其国王和部众。

次年,石国引大食国大军来攻,高仙芝果断率军出击,将大食国大军打了个落花流水。

天宝十四年,安禄山叛乱时,高仙芝以副统帅之职出征讨叛逆,前线失利,退守潼关,终被监军宦官边令诚诬陷杀害。

这样的一员虎将,“吧嗒”一声,就自己蹦哒到了李白的面前,李白岂能没有点儿想法?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啊!

第一百零四章 瓮中捉鳖

见猎心喜的李白,立即上前朗声道:“噢!原来是高将军啊!久仰久仰!在下少府监丞李白,刚刚得知谋刺公主殿下贼人的藏身之处,事急从权,故而,不顾宵禁前去捉拿。”

他本就有意结识高仙芝,因此直言不讳。

为得就是分润一点儿功劳,结个善缘先。

一身甲胄的高帅锅,果然上套。

“噢!李监丞好灵通的消息呀!人马够不够?莫要让贼人走脱了呀!”

“高将军若是能够相助,在下感激不尽啊!”李白装模作样的开始求助。

高仙芝当然想一起去了!有功劳谁不想捞?

况且,这还是胆敢谋刺公主殿下的贼人,若是真的捉住了,那可是大功一件啊!

他都好多年没有升官了,焉有不想之理?

“唉!李监丞说哪里话?维护京城治安、捉拿贼人正是本将军的职责嘛!咱们还是即刻前往吧!切莫让贼人走脱了呀!”

看着高仙芝立功心切的猴急模样,李白就想笑。

心说:“高帅锅呀!你这哪里是怕走脱了贼人?分明就是怕错失了功劳嘛!瞧你那犹如毛头小子,见了脱光了衣服的大美妞般性急渴德行!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你造吗?”

腹诽归腹诽,李白当然不会出言打趣。

毕竟,两人交情尚未到那一步,可不能像对待青子与周文似的荤素不忌。

简短客套两句之后,两彪人马汇聚成一股,目标不变,平康坊。

路上李白询问高仙芝。

“高将军认不认识仁将军?”

“仁将军?右监门卫掌诸门禁卫大将军仁常喜吗?李监丞与他很熟吗?”

“噢!不熟!京城诸卫之中只有这一个姓仁的将军吗?”

高仙芝略一沉吟,似乎在努力思索。

片刻之后,笃定的道:“京城诸卫之中,的确只有这一个姓仁的将军,对了!此人好似与你们少府监中的吴少监相交莫逆!我们曾在一起喝过酒!”

李白闻言,便知必定就是这个仁常喜无疑了。

于是,便将仆固怀恩探得的消息,全都告诉了高仙芝。

高仙芝吃惊的同时,亦觉得李白是个值得深交之人,初次见面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端的是个爽直的性情中人。

其实,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这个第一印象。

第一印象好了,处着处着会越来越对脾气。

两人的友谊,自此便建立了起来。

不多时,一行人就来到了平康坊。

李白将仆固怀恩唤过来,仔细询问四海赌坊周围的状况。

为了确保一网成擒,李白打算采取,先封锁、再突击的战略战术。

高仙芝对此也很认同,特别挑选了麾下几员悍将,准备随同突袭。

此时虽然已是深夜,但是对于赌坊来说,堪堪正值红火之时。

这些宵禁之前就猫到赌坊里来赌徒们,就像是后世上夜机的夜猫子们一样,越到这个时辰,越亢奋。

离得老远,都能听见闹轰轰的吆喝声。

“一二三,嗨嗨!”

“四五六,哈哈!”

“我特凉的贼你妹呀!”

“干你凉的!点子可真背!”

“哇哈哈哈!我赢了!”

“哎吆喂!去他凉个球的!输到姥姥家去了!……”

正当这些人激情投入,赌的昏天黑地之时,李白与高仙芝已经将四海赌坊铁桶一般围了起来。

随后,郭子仪、仆固怀恩打头,李白、杨太真、高仙芝、李光赞、赵志、愣娃等几位好手尾随,带着一帮护卫兵丁从正门就冲了进来。

几名看场子的泼皮无赖,还以为是万年县的寻常官差,不知天高地厚的叫嚣。

“唉!哎!唉!我们这可是合法的买卖!干哈啊?”

“大胆!右监门卫仁大将军的场子,你们也敢造次?”

“查吧!好好查!当心一会儿收不了场?……”

郭子仪与仆固怀恩早得了交代,哪里会被他们这些大话吓到?

上去就是一顿胖揍,后面的李光赞、赵志、愣娃也没闲着,直将这帮平日里耀武扬威的泼皮无赖,打的哭爹喊娘,只恨少生两条腿。

赌红了眼的那些赌徒们,见这帮官差如此生猛,登时做鸟兽散,连赌资也不要了。

还是高仙芝经验丰富啊!

估计以前没少参与抓赌抓嫖!都总结出方式方法了!

就听这货!适时的大喊一声:“都给老子蹲下!双手抱头!若在乱窜,格杀勿论!”

此言果然奏效,狼奔豕突的赌徒们,顿时消停了。

这个时代赌博并不违法,这帮人只不过是条件反射,本能的慌乱。

待到听到,若在乱窜格杀勿论之时,他们瞬间反应了过来,犯不着把命都搭上吧?俺们可是良民,大大的良民!

只要不乱,那就好办了!

瓮中捉鳖,自然手到擒来。

六名弓弩手外加一名队正,被窝里提溜出了两名,赌桌之下搜出来三名。

还有一名,竟然勾搭上了后宅老妈子。

正在嗨皮之时被抓了现行,当真是道德沦丧至极呀!

不得不说,最后一名还真机灵!是从茅房里揪出来的!

起初几人还想蒙混过关,说什么,他们是右监门卫掌诸门禁卫士卒。

来这里,就是寻一乐子,并未做什么违法乱纪、伤天害理之事,云云。

奈何!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

况且,这个时代的官员审案子,哼哼!上刑!敢不承认?打不湿你?

高仙芝的十八般刑具尚未施完,这几个软蛋就全都竹筒倒豆子了!

唉!果然不是gc党员!怂货一包!

说来,还真有点讽刺意味!

藏污拉垢的四海赌坊里,李青天与高青天现场审案,破案之迅速,实在令人咋舌!

有木有点儿,明镜高悬的意味?

当这帮人一一在供状之上签字画押之后,李白出了个馊主意。

将这七名要犯令高仙芝押解到右羽林卫监牢关押,却将口供连夜送去了玉真公主府上。

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嘛!

右监门卫掌诸门禁卫大将军仁常喜,是从三品大员,他身后还有吴少监、武惠妃,都是大人物,俺们官职低微惹不起。

反正案子给你破了,肿么办?你看着办!中箭的是你,一切你自己决断!

高仙芝,亦非毛头小子了!

官场之上的这些弯弯绕绕,他又不是不明白?

自然理解李大监丞的良苦用心。

仁大将军、吴少监、武惠妃,其实他们都不惧!

关键是李隆基嘛!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李老三这货!还得玉真公主来克啊!

至于李大监丞与高帅锅?对付李隆基,他们真的不灵!

李白这小子,学坏了呀!

这货!这是要皇室上演姑嫂大战的节奏嘛!

嘿嘿!李隆基估计要头痛了!

第一百零五章 借力打力

玉真公主今日真是遭罪遭够了!

那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没吃到羊肉反倒惹了一身骚!

本来是,奔着遛小狼狗去的,谁曾想,倒霉催的竟然中箭了!

得亏这一箭没伤到脚大筋,否则,她这风韵犹存的贵妇,就只能变跛脚婆了!

尽管皇宫大内里的药材皆是极品,可是,疼那是免不了的。

医治完毕之后,她硬要回府,可是躺在她自己那奢华的鸡翅木雕花榻上,疼痛仍然减少不了分毫。

睡也睡不踏实,半夜时间净诅咒那穷凶极恶的刺客了。

容儿、晴儿也熬鹰似的须臾不敢离开。

就公主殿下这状态,谁敢怠慢?

一个不好,说不定就得遭受无妄之灾,她们可不敢以身犯险!

正当玉真公主咒骂的有点儿疲乏之时,管家呈上来了监门卫那几名弓弩手的供状。

这下子,玉真公主来了精神了!

“右监门卫仁常喜!好呀!本宫与你无怨无仇,不曾想,你却敢下此毒手!本宫要诛你灭你满门!不行!太便宜了!本宫要诛你九族!……”

这副歇斯底里的模样,俨然一头暴怒的母狮子嘛!

吓得容儿、晴儿噤若寒蝉。

直到发泄够了,这娘们又犯起了花痴。

“唉呀!容儿、晴儿!你们是没看见,白郎对本宫那可真是,唉!危难之处见真情啊!”

二女刚才不敢言语,那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若是不知道捧上两句,那可真就是傻丫头了。

容儿捧哏似的接口道:“公主殿下的魅力,哪个男子又能轻易忘怀呢?”

晴儿亦不甘落后:“是啊!爱之深、责之切!他们还不都是贪心,想要独占殿下!可是殿下何人?岂能如寻常女子一般?”

这两句马屁,一下子搔到了痒处。

玉真公主兴致上来了,仿佛脚也不疼了,嘚吧嘚、嘚吧嘚的更欢实了。

“千钧一发之时,白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扑倒了本宫,当时他是用身体在替本宫挡箭矢啊!我重情重义的好好白郎……”

在玉真公主口里,李白瞬间变身小黄与小董,那光辉形象,简直德耀大唐、万古流芳。

容儿又凑趣道:“李监丞当真是有心!连夜就将贼人捉拿归案了!果真是比旁人强太多了!此时,恐怕满城的将军、士卒,还都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呢!”

晴儿附和道:“真真儿的!伤在公主身,疼在李监丞心!这是一怒捉贼为红颜!……”

玉真公主,这是拿马屁当镇痛药啊!

不过你还别说,这效果当真是杠杠滴呀!疼痛减轻了不少!

好不容易熬到天明,早已按耐不住了的玉真公主,一声令下,软榻一张,领着随从就进了大明宫。

李隆基正在上朝,玉真公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令人直奔宣政殿就去了。

此时,殿上议的也正是此事。

李白与高仙芝对昨晚的行动,自然不敢有所隐瞒。

今日早朝之上,当然要禀明皇帝陛下。

至于,玉真公主手里的那份口供,那当然是李白故意给她备下的。

若是没有这个女人掺和进来,以李隆基的性格,有异性没人性,此事必定是虎头蛇尾。

并非是李白不愿意放过吴少监与武惠妃。

关键是,人家已经要治他于死地了,若是不趁此机会重创二人,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他李白岂不是要天天提心吊胆?

提心吊胆都是小事!

常走夜路,那很容易遇到鬼啊!

万一那天,一个疏忽挂掉了!那还玩个屁呀!

他的叉叉圈圈神功,他的大唐盛世延续,他的千年王八万年龟梦想,可都肿么办?

所以嘛!这帮人不仁,就休怪他不义!

皇帝李隆基很是恼怒,堂堂的从三品右监门卫掌诸门禁卫大将军,也算得上是自己的心腹了,他怎么就干下了刺杀公主这样的糊涂事呢?

难道是鬼迷心窍,脑子进水了吗?

“将仁常喜给朕拿下!免去其掌诸门禁卫大将军之职!交由刑部与大理寺共同议处!”

仁常喜早就懵圈了!

高高兴兴的来上朝,怎么突然之间,菊花就被人爆掉了呢?

手下那几个人,不是在四海赌坊躲的好好的吗?

事情出了纰漏,风头紧,他也知道。

其实,他都已经安排好了,今日就会彻底将他们送走,永绝后患。

奈何!还是晚了一步啊!

面对着丢官夺职,沦为阶下囚的结局,仁常喜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这特么就是阴沟里翻船嘛!

清醒了过来之后,仁常喜本能的就扯着嗓子喊起了冤。

就如后世落网的贪官污吏一般,第一反应总是这句话。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有什么罪?”

尽管他一个劲喊冤,可是吴少监与武惠妃也有参与的事,他是打死也不敢说的。

混了半辈子官场的他,岂能不知道,若是招出武惠妃他将必死无疑的道理?

保全了武惠妃,兴许武惠妃良心发现,会在李隆基面前为他求情。

若是拖武惠妃下水,那不用想,此事的黑锅他背定了嘛!

谁让人家有本事能够勾引的李隆基,“啪啪啪”她,乐此不疲呢?

别看他是从三品大员,哼哼!可是在李隆基眼里,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三品大员,一抓一大把!

说真的,他还真的比不上人家的“啪啪啪”好伴侣!

谁让人家武惠妃是技术型人才呢?嘿嘿嘿!

当官谁不会?是不?给狗戴顶帽子……!

呃!和谐!和谐!

故而,仁常喜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呀!

至于吴少监,那也不能牵连呀!谁不知道吴少监是武惠妃表兄?

两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就在这个时候,玉真公主杀到了。

这个女人,平日里一惯跋扈,此番被人射在了脚上,大发雌威那就更加的理直气壮了。

呃!貌似有点语病哈?咝!好像也没说错哈?

就这么着了!

以这个女人的彪悍,才不管你满朝文武不文武滴!她是受害者!李隆基“啪啪啪”之时都敢闯入的主!还怕这场面?

“仁常喜!本宫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指使人谋害本宫?当着诸位大臣的面,你给本宫说清楚!”

第一百零六章 画个圈圈诅咒你

玉真公主要问个清楚明白,殿内侍卫自然不能将仁常喜立即押走。

仁常喜见有了辩驳的机会,焉能错过?

“公主殿下容禀啊!一切都是误会,误会啊!其实,其实,我们想杀的是李监丞而非公主殿下!就算是,就算是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冒犯殿下您啊!啊!啊!”

这货!也是病急乱投医!为了撇清自己并非是想要刺杀玉真公主,竟然不惜说出了想要刺杀李白的大实话。

不过想想也是,谋杀从五品官员,总比谋杀当朝公主罪名要来的轻吧?

岂料,玉真公主可不认他这卯!

在她看来,管你本意是想杀谁?反正是伤了我,姑奶奶我就和你没完!

况且,他说的这个想要谋杀的人,还是她的小狼狗?那也不行呀!川味香肠还没吃上了?杀了肿么办?

“休得狡辩!休得抵赖!哼哼!你只怕是还不知道吧?你的那帮手下早就招了!他们说你是奉了武惠妃的懿旨!”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皆惊!

就连端坐御榻之上的李隆基,也无法淡定了!

“这,这,这好端端的怎么将爱妃亦牵扯进来了呢?九妹休得胡言乱语!”

李老三对自己的女人还是不错滴!立即开始制止玉真公主。

玉真公主哪里收的住?

姑嫂本就是天敌,如今手里有了李白刻意诱供出来的这份口供,焉能轻易咽下这口气?

对于仁常喜所说的误伤,他很是嗤之以鼻,先入为主的她,早就认定了,这就是武惠妃想要她的命。

见李隆基在铁的证据面前,依旧偏袒武惠妃那个狐媚子,玉真公主登时火冒三丈。

被宠坏了的丫头耍起蛮横来,那是非常不可理喻滴!

“胡言乱语?三哥!我看你就是被那个狐媚子给迷了心窍了!平日里偏袒偏袒她,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是现如今,她已经猖狂到公然指使大唐的禁卫将军刺杀大唐公主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你还要偏袒吗?”

一惯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大唐皇帝李隆基,何曾被人如此质问过?

而且,还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

李隆基惊呆了!

然而,玉真公主的猛料才刚刚开始。

“我看武氏那个狐媚子所图非小!她这是欲要效妨那武曌,篡权谋国!”

“住口!”李隆基见她越说越不像话,再次制止。

然则,玉真公主这回是,老鼠吃秤砣铁了心了。

“就不!我也是李氏皇族血脉!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唐江山,重蹈武周覆辙!”

“你、你……”

李隆基显然是气的够呛,你了半天,连个屁也没你出来。

玉真公主,那可就更猖狂了。

“我什么?我!今天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咱们就好好的掰扯掰扯!理不辩不明嘛!”

看得出来,玉真公主对这个嫂子那是积怨日久啊!

“那个狐媚子坐上惠妃的宝座犹自不满意,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她陷害王皇后的事,以为别人不知道吗?天下就她武氏是聪明人?其它人都是糊涂蛋?这还没当上皇后呢!就开始对李家的人下手了?三哥你可别忘了,那武曌当年杀了我们李家多少人?”

此言一出,李隆基差点被她给噎死!

他暴怒异常的狂拍着御榻,怒吼道:“反了!反了!朕真是管不了你了!来人啦!将玉真公主给朕轰出去!”

值殿侍卫闻言,立即朝玉真公主软榻涌来。

玉真公主见她的三哥真的发怒了,立即大吼一声,使出了她的杀手锏。

“慢着!不用你们驱赶,本宫自己会走!只是三哥,九妹我再说最后一句,当年那武曌,残忍的杀死咱们的母亲,囚禁了咱们父皇,我们兄妹俩相依为命孤苦伶仃………你真的要让此等惨剧,再次上演吗?”

这段屡试不爽的措辞一出,李隆基登时就沉默了,仿佛是陷入了忧伤的回忆里。

值殿侍卫见皇帝陛下不再催促,便也愣憎着不再上前。

都是明白人,谁会傻了吧唧的出力不讨好,去得罪玉真公主?

人家可是皇帝陛下的亲妹子!弄不好可就成了,老鼠钻风箱了!

殿上的大臣见此情景,心思也活络了起来。

都是心怀鬼胎之辈,或多或少考虑到了某种利益纠葛,便想着赶紧趁机说上两句,也好捞到一点好处。

这些人之中不乏,有向来与武惠妃不对付之辈,也有王皇后旧党,更有真心担忧武氏坐大的老臣。

说到了王皇后旧党,就不得不说说这个王皇后。

李隆基的皇后是王氏,其实,这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她可以算作是李隆基的结发妻子,曾经与李隆基一起面对了许多风风雨雨。

在李隆基走向皇帝宝座的过程中,那也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的,用俗话说,那就是糟糠之妻。

尤其是,在李隆基除掉太平公主这一巨大阻碍的过程中,她出力匪浅。

李隆基,起初也是念着王皇后这些功绩的,故而,王皇后也曾傲立后宫,三千宠爱集于一身。

但是她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无子。

古人说得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子嗣的繁衍是非常总要的,尤其是在皇家,这更是重中之重。

母以子贵,这才是屹立后宫、长胜不衰的根本。

果然,李老三的良心是靠不住的。

因为,更加年轻漂亮的武惠妃进宫了!

呃!这里加一句哈!年轻漂亮其实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家活儿好!

显然,李隆基更加喜欢技术型人才!

这货!感受了武惠妃一通精湛的吹拉弹唱,一下子就将“糟糠之妻不下堂”这句忠告,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竟然萌生了,以“无子”名义废掉王皇后的可怕念头。

为啥要废掉王皇后?

李老三爱惜人才,重视人才,欲要扶持技术型人才上位呗!

可是,这个武惠妃的身份实在太敏感!

因为她是武则天的侄女!

朝臣们,那可都是很警觉的,他们岂能让武氏余孽再次觊觎后位?

毕竟,武则天的前车之鉴,这才过去不久嘛!

李隆基迫不得已之下,这才打消了废后的念头。

可是,武惠妃能就此甘心吗?

不久之后,有人检举王皇后使用巫术诅咒李隆基。

诅咒?

难不成,玩的是画个圈圈诅咒你?代表月亮消灭你?

第一百零七章 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于是,李隆基便派人搜查王皇后寝宫。

竟然还真的搜查出来了一块雷劈木,上面还刻有李隆基的名讳。

就这样,曾经与李隆基同甘共苦的王皇后,最终被废除了后位并打入了冷宫。

要知道这厌胜之术,可是历朝历代绝对禁止的事情。

因此,满朝文武谁也不敢为其鸣冤叫屈。

这种伎俩,其实在历史上已经数不胜数了!

明摆着的嘛!王皇后这是被人给栽赃了嘛!

明眼人谁不知道!除了既得利益者武惠妃,还有谁会去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破事?

损人不利己,挖坑埋自己嘛!

人家吃饱了撑的?

干掉了王皇后,武惠妃虽然仍旧无法登上皇后的宝座,但是后宫的烂脖腕,却非她莫数了。

朝中一帮叽叽歪歪的大臣,坏了她的好事,她岂能不惦记?

于是,除了给李隆基展示她的精湛技艺之外,其余时间,她全都用来不遗余力的培植党羽势力。

无非,就是想报那些大臣拦路之仇呗!

久而久之,与一些大臣起龌蹉,那是难免的事。

故而,有的大臣听闻玉真公主如此说,就开始了起哄架秧子。

“陛下!公主殿下说的对呀!此事一定要严查,无论是谁,敢对皇室血脉下手,绝对不能姑息呀!”

“圣上明鉴呀!历来后宫干政是为大忌!武惠妃擅自结交监门卫大将军,到底是何居心,圣上不可不察呀!”

“吾皇当以江山社稷为重啊!公主殿下方才的话,虽不中听,然则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万岁………”

“圣上……”

“陛下………”

诸大臣显然,亦是想趁此机会彻底搬到武惠妃那个技师型人才。

毕竟,枕头风的威力,他们可能或多或少也都领教过。

李隆基一看,自己那倒霉娘们这是犯了众怒了呀!

不光是九妹要翻天,这帮子大臣,这也是要翻天呀!

无计可施之下,只能质问仁常喜。

“仁常喜!你给朕老实交代,到底是受了何人指使?胆敢虚言诓骗,朕治你欺君之罪!”

仁常喜人老成精,焉能不明白李隆基想听什么?

再说了,欺君之罪有谋逆之罪大吗?

“陛下明鉴啊!臣与武惠妃并无交集呀!臣谋刺李监丞,并无人指使!是一时鬼迷心窍、意气用事而以,臣知罪了!都是一时糊涂啊!”

李隆基不禁松了一口气,暗道仁常喜识趣。

“众位卿家都听到了吧!仁常喜所为,与武惠妃并无关系嘛!这都八竿子打不着啊!众位爱卿多虑了!多虑了!”

见皇帝陛下如此说,众大臣虽仍然心有不甘,但是仁常喜不承认,此事总归是不成立。

若是不依不挠再拿武惠妃说事,未免显得有些胡搅蛮缠。

故而,俱都纳纳不言。

李白见此情形,赶紧从队尾出班,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无辜模样。

出言道:“请陛下为微臣做主啊!臣与仁大将军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谁曾想他却不声不响的下此毒手!若非公主殿下鸿福齐天,自有上天庇佑,替臣挡了这一劫,恐怕微臣今日就不能站在这大殿之上了!依唐律,擅自杀官等同于造反,臣请陛下依唐律诛仁常喜九族!”

他绕来绕去再次绕到玉真公主身上去,无非就是提醒提醒玉真公主:“这次侥幸逃过一劫,那是你命大!赶紧的,凶手还在猖狂呢!”

玉真公主果然上道!

“对!仁常喜罪有应得,诛灭他九族!再将他火剐了!”

仁常喜闻听此言,腿肚子登时就是一软。

他之所以保下吴少监与武惠妃,无非就是还抱有某种幻想。

此时,一听自己即将落得个身死族灭的下场,更离谱的是,还有可能被活剐。

再瞧见李隆基那模棱两可的神色,他登时就不淡定了。

“吴少监,此事乃少府少监吴继凡指使,我只是帮了他一个忙而以!求圣上开恩,莫要灭臣的九族呀!臣可以待罪立功……”

可能是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仁常喜彻底崩溃了!

絮絮叨叨间,竟然有点语无伦次。

“吴少监!吴继凡!为何又是他?”

李隆基亦有些气急败坏,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句话。

岂料,一众大臣们可不气,他们简直喜出望外了。

终于又找到了攻击武氏余孽的借口,能不喜吗?

“陛下!那少府少监吴继凡乃是武惠妃表兄,他的行为很大程度上就代表了武惠妃啊!”

“圣上!武氏余孽贼心不死,不可不防啊!”

“吾皇明鉴!外戚如此胡作非为、嚣张跋扈,绝非好兆头啊!”

“陛下啊!不能再坐视不理了!外戚已经勾结上了监门卫大将军,他们这不会是要发动宫廷政变吧?……”

这一句话的份量,那还是相当重的!

有唐一朝,可以说是历史上宫廷政变最频繁的朝代。

李隆基对此深有体会,从玄武门之变到神龙政变,再到唐隆政变。

倒武、倒韦、倒太平,光他李隆基亲身经历的,一只手恐怕都数不过来。

虽然他是爱美人,但是同多娇的江山相比,后者显然在他的心目中份量更重。

仁常喜是右监门卫掌诸门禁卫大将军,手中兵马虽然不多,但是权责不可谓不重。

这样的一个,本来是自己提拔上来的心腹,为何现如今竟然能被吴继凡指使动呢?

不思则以,细思极恐啊!

这位老臣,端的是位老手啊!

只此一言,一下子就给李隆基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

蛊毒的种子!

美人没有了,可以再搜罗嘛!

大唐帝国疆域幅员辽阔,自然是不缺乏女人滴!

江山若是被人觊觎并窃取了,那还玩个毛线啊!

届时,别说美人了!

恐怕连他李老三的小命都将不保啊!

李隆基终于开始正视这个问题,也正是从这一刻起,武惠妃的皇后之梦彻底破碎!

李老三这个人,宠溺美人时能宠溺上天!可真要到了性命攸关之时,美人屁都不是!

杨玉环比武惠妃更牛逼吧?

马嵬坡不照样赐死了吗?

这就是李隆基的性格!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来人啦!速速前去捉拿少府少监吴继凡。另外,仁常喜图谋不轨一案,交由御史台、刑部、大理寺共同审理,无论牵连到何人,一律不得姑息!……”

第一百零八章 你小子就是那狗屎运不断加身之命

李隆基一声令下,当值的羽林左卫将军穆勒即刻领命,率着一众虎狼之士就朝着闭门思过的吴少监府上扑去。

仁常喜此时,也已经反应了过来。

方才实在是太过于紧张,以至于方寸大乱,而走了一步臭棋。

可是,此时醒悟,为时已晚,他只能听天由命了。

玉真公主见自己的三哥终于开始对武惠妃党羽动手了,便不再纠缠,带着随从以胜利者的姿态出宫,回府养伤去了。

今日的早朝,因为纠缠此事耽搁的太久,李隆基便当即宣布就此退朝。

至于,吴少监与仁常喜的案子嘛!

不是有御史台、刑部、大理寺共同审理吗?他要的只是最终结果而以。

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的吴少监,那可真是人在家中做,祸事从天降呀!

没错!咱们吴大少监确实是在家中做那等羞羞之事!那叫什么来着?“爱”!

皇帝陛下,也就是他的便宜妹夫,不是罚他在家中闭门思过三个月吗?

这家伙!思什么过呀!闭门思春还差不多!

天天睡到日上三竿,再三竿上日!

家里的俏丫鬟、美婆娘、连风韵犹存的老妈子,都被他祸害完了!

这家伙!简直变态到了极致!

有人都怀疑,他应该是练了九阳神功,否则,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

这不!今日睡到日上三竿,刚刚将一名小丫鬟按倒,穆勒将军就领着一众虎狼之士进门了。

以吴少监那个猖狂劲,可想而知,自然难免喷穆勒一脸口水。

穆勒将军奉的是皇命,当然不会惧怕于他。

见他叽叽歪歪得瑟个没完,一通胖揍之后,这货!顿时消停了。

再也不说,妹子是武惠妃云云的屁话了。

到了大理寺监牢之中,没撑过三天,吴少监就将所有过错全都推到了武惠妃头上。

当真是坑爹、坑娘、坑妹子!

也许在他看来,他妹子武惠妃深得帝宠,啥事都罩的住,推到她身上去谁敢找麻烦?

不曾想,这一回他可真是打错了算盘。

当李隆基闻报之后,对武惠妃失望透顶。

虽然并未将其打入冷宫,但是明显去武惠妃寝宫的次数减少了。

这样的信号,在后宫那可就意味着失宠。

太监、宫娥们对此可是很敏感的!

一个得宠的妃子同一个失宠的妃子,那待遇可是天差地别呀!

武惠妃这个技术型人才,这回是彻底的没有了用武之地。

啥?找别人发挥特长?

开玩笑呢嘛!

寂寞深宫冷,连一只公蚊子都不好找,找毛的别人?

周围全是一群死太监,找了也用不了啊?

啥?玩那啥盘子游戏?

咦、咦、咦!河蟹、和谐!

武惠妃都这样了,可想而知李隆基对此事的态度。

其实这也难怪!谁让吴少监那个坑妹子的货!瞎掰说是武惠妃指使的他,令右监门卫掌诸门禁卫大将军仁常喜除去李白。

李隆基在意的,并不是他们杀没杀李白。

他在意的是,武惠妃与吴少监竟然勾结上了掌诸门禁卫大将军,这就威胁到了他李隆基的安全。

李隆基就是宫廷政变最大的既得利益者,对此类苗头自然是非常的敏感。

故而,这对姐弟俩此番可以说是阴沟里翻了船。

吴少监与仁大将军,最终被三法司依《唐律》,谋杀制使府主等官一条。

【诸谋杀制使,若本属府主、刺史、县令及五品以上官长者,未遂,流二千里;已伤者,绞;已杀者,皆斩。】

由于他们伤的是当朝公主殿下,故而罪加一等,被判为斩刑。

李隆基对此并无异议,朱笔一挥,两员朝中重臣这就灰飞烟灭了。

李白除去了身侧的一条毒蛇,原以为这就是最大的收获了。

谁曾想,一不小心之下,他竟然又升官了!

此时,他才开始正视司马承祯评价他的那句话。

“你小子就是狗屎运不断加身之命啊!”

玉真公主这个不安份小姑子,好不容易搅黄了哥哥嫂子,焉有不得瑟之理?

闲的没事,她便又到李隆基面前得瑟去了。

“三哥啊!这回你可得好好奖赏我吧?我这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在挽救咱们大唐社稷呀!”

李隆基少了“啪啪啪”好伴侣,正自生闷气呢!

跟本就不想听她嘚吧嘚、嘚吧嘚的穷得瑟。

可是妹子的话也在理,他作为兄长,总不能胡搅蛮缠不承认吧?

为了摆脱这个妹子的纠缠,李隆基撂了大话。

“想要啥你尽管说!朕无不应允!”

在李隆基看来,玉真公主无非就是想要些皇庄宅院、古玩字画之类的身外之物,故而他答应的很是爽快。

岂料,玉真公主竟然拿李白说事。

“李监丞此番救了九妹一命,又一举擒获了刺客,最终替我们李氏皇族消除了这么大一个隐患,三哥你怎么可以赏罚不明?”

“呃!你是你,李爱卿是李爱卿!怎可混为一谈?”李隆基不想接招。

“唉!妹子我赏不赏的无关紧要!都是一家人!可是,李监丞此番的功劳,那可是实实在在的!有功不赏……”

“也罢!那就再提升他一级官阶吧!”

李隆基实在是懒得多费唇舌了,官职对于他来说,其实与空头支票没什么区别。

高兴了,升一级,不高兴了,一咔嚓,官帽子不就腾出来了嘛!何必吝啬?

玉真公主闻言,撇撇嘴,略带不满的说道:“三哥!你也太吝啬了吧!好歹人家也是舍生忘死的救了你亲妹妹!你就只升人家一级官阶呀?这怎么能够?小妹觉得,此等大功,不封爵不足以显示皇恩浩荡!”

李隆基登时肉痛了。

“封爵?九妹莫要胡闹!这可是有祖制的!非军功不得受爵!岂能儿戏?”

李隆基此时的心情,应该是郁闷的飞起!

他这个极品妹子,还真是不靠谱!

俗话说的好哇!女生外向,一点儿不假!

李白不就是扑倒了她吗?这就成了了不得的大功臣了?竟然还腆着脸要封爵?

这是要拿爵位去换炮炮啊!这娘们也真够舍得下本?

唐朝爵位分为公、侯、伯、子、男,五档九等。

一曰王,食邑万户,正一品;二曰嗣王、郡王,食邑五千户,从一品;三曰国公,食邑三千户,从一品;四曰开国郡公,食邑二千户,正二品;五曰开国县公,食邑一千五百户,从二品;六曰开国县侯,食邑千户,从三品;七曰开国县伯,食邑七百户,正四品上;八曰开国县子,食邑五百户,正五品上;九曰开国县男,食邑三百户,从五品上。

第一百零九章 官职换炮炮

玉真公主闻言,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所提要求的过份。

“这样啊!那、那就封一个最低等的男爵嘛!反正,反正也不值钱!”

“不值钱?九妹啊

!这可是我大唐的勋爵!在你眼里竟然不值钱?”

李隆基已经不是郁闷的飞起这么简单了!

他仿佛已经直冲云霄,瞬间就上了万米高空。

“那,那,那总之,人家那么大的功劳!你不能只提升一级官阶就了事!那样显得咱们皇家太过的薄情寡义!好歹人家救了我一名!你妹子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我到底还是不是你亲妹子!”

玉真公主心中的官爵换炮炮计划,那是不容有失的!

眼见着爵位无望,只能在官职上死磕了!

李隆基,对他这位极品妹子还真是不错!见其已经有了胡搅蛮缠的迹象,赶紧松口。

“嗯!罢了!罢了!看在九妹你的面子上,那朕就勉为其难再提升他一级官阶吧!他本来是从五品上的少府监丞,此番,就将他的官阶擢升为正五品上吧!”

“啊!三哥!你就不能大方点吗?换个官职也好嘛!还是那个劳什子的少府监丞!听上去哪里有升官的感觉嘛!”

玉真公主果然是欲壑难填!这娘们可真是得寸进尺啊!

“九妹啊!你知道别人升个官有多难嘛!这一下子都升两级了,你还不满意?”

“可仍然还是少府监丞,这,这听起来跟没升迁一样嘛!就不能换一个别的官职吗?”

果然是家天下!家族企业似的封建王朝,当权者们还真是生猛,拿官帽子当菜市场里的土豆、番茄。

瞧这讨价还价的场景!像不像在菜市场里面买菜?

嘿嘿!其实啊!不用吃惊!无论到了什么时候的官场,概莫能外!

那些听起来高大上的东西,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神圣!

暗箱操作、私相授受,有过之而无不及,比这更为不堪的,比比皆是!

李隆基,确实是怕了这个妹子了!

“罢了!罢了!朕就送佛送到西吧!那就让他暂时先以正五品上官阶,署理少府少监一职吧!”

见玉真公主无动于衷,李隆基板着脸道:“若再讨价还价,此事作罢!”

李隆基亦使出了杀手锏,威胁道。

得了这个署理少府少监一职,玉真公主觉得自己的官职换炮炮计划,应该差不多能够顺利实施了,赶紧见好就收。

就这样,李白破天荒的就从,还未做几天的少府监丞,摇身一变,成了署理少府少监。

什么是署理少府少监?

署理的释义是:凡官员出缺或离任,由其它官员暂时代理职务。

署理少府少监,自然就是代理少府少监的意思了呗!

有木有后世的代理市长、代理司长,或者代理局长的赶脚呢?

其实,只要背景、关系、靠山硬,代理二字权当没看见就行了!那都不是事!

官场上有这么一类人,往往高职低配,而有一类人却总是悲催的低职高配,这就是有背景与没背景的差别!

李大少监这回,一下子就从少府监中的四把手,变成了三把手。

可是,就手中的实际权利而言,王少监亦没法同他相比。

隐隐之间,他似乎已经具备了与掌监方之晖叫板的实力。

对此方掌监很是头痛,王少监那就更头痛了。

原来的吴少监他斗不过,迫不得已之下选择了隐忍。

好不容易等到吴少监倒霉了,本来以为自己的春天就要来了。

谁曾想,斜刺里杀出来了一狗屁方之晖,瞬间就抢走了他唾手可得的掌监之位。

这也就罢了!崔家势大,他只能再忍!

可是,看这个态势,少府监中这个新来的监丞不简单啊!

这才多久?官阶不但由从五品下一下子窜升到了正五品上,而且竟然破天荒的署理了少府少监一职!

这特么的!比连升三级还牛逼嘛!有木有?

这不就意味着,从今以后,一个新来的小年轻就与他王永平起平坐了吗?

更可气的是,与他平起平坐的这个只有从五品上官阶的菜鸟少监李白,手中所掌握的实权,竟然已经超过了他这个官阶已经是从四品下的老鸟少监!

这特么还怎么忍?

若是任其发展下去,日后的掌监之位,恐怕又要与自己无缘了!

泥人还有三分火性呢?

王少监要雄起!

既然装死狗没用,那还装个毛线啊!

不就是斗争嘛!

别看王少监平日里韬光养晦!

其实,论起官场斗争经验,那他还是很丰富滴!

不然,焉能安安稳稳到现在?

王少监受了刺激,心中的的不忿,使得他的心理发生了严重扭曲。

王少监如此,方掌监也没比他强多少!

王少监着眼的是未来,而方掌监,大多考虑到的却是当下。

李白的窜升势头,让他心中萌生了一丝丝不安全感。

这就犹如,老是在非安全期里偷吃禁果一般,令人提心吊胆。

一把手不好当啊!

都说高处不胜寒,就是这个道理。

既要辛辛苦苦当领头羊,又怕羊群之中有心怀鬼胎之辈爆掉自己的菊花,端的是防东防西、防不胜防啊!

因此,李白这个潜在菊花杀手,就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俗话说,有了共同的敌人,那就有了相同的奋斗目标。

方、王二人,一拍即合,开始狼狈为奸的算计起了李大少监。

李大少监的生存环境,也真够恶劣的哈?

可不光是两个顶头上司联合起来要算计于他,玉真公主亦觊觎他的川味香肠久矣!

嗯,后世中东那疙瘩,有那什么,石油换面包计划,哈?

玉真公主可比他们有创意多了!她整的是官职换炮炮计划!

如今,官职已经落实到了李白头上,接下来,玉真公主自然就该来收炮炮账了?

至于,当事人李白愿不愿意?

对于玉真公主来说,这都不是事!

以这娘们的尿性!谁敢赖她的账?从来都只有她赖别人的份!

李白这回可真的是,前有顶头上司围追,后有玉真公主堵截,这小子只怕是不想当鸭子都不行了!

当然了,他即使是从了,也不可能达到:“我们只做鸭!专业做鸭!”的绝味境界!

第一百一十章 吐蕃来使

果然,没过两日,玉真公主就来收账了!

李大少监新官上任,千头万绪都还没理顺呢!忽闻一声娇嗔:“白郎!办差如此投入,当心身体吆!劳逸结合才是王道!”

李白不用抬头也知道这是玉真公主来了。

无奈的问道:“公主殿下好清闲呀?这少府监中诸事繁杂,此地俗事颇多,来多了会沾染上俗气的!”

听闻李白不阴不阳,玉真公主嗔意更甚:“吆!本宫这大老远的来了,本是为贺喜你高升而来,看来是做了恶客呀!”

“此乃少府监办公务之地,还真非会客之地!”李白继续不假辞色。

“哼哼!好一个大公无私的白郎!你可知道为了你能坐上这少监之位,本宫废了多大气力吗?端的是不识好歹!”玉真公主隐隐已有怒意,说话也不再客气。

李白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自己这么快能连升三级呢?原来这女人使了劲。

他并非是那种毫无感恩之心的人,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若是连一句感谢的话也没有,那就太过凉薄了。

“噢!原来如此!那李白就谢过公主殿下援手之恩了!”

说完,李白就深施一礼。

玉真公主登时笑魇如花,她似乎是觉得官职换炮炮计划有门了。

“免礼、免礼!跟本宫用的着这么客气吗?白郎若是真的想感谢本宫,今晚卖力些不就行了吗?”

李白闻言,顿时无语。

“卖力你妹啊!老子又不是鸭!靠出卖色相来换取好处?”

还不待李大少监腹诽完毕,女扮男装,作书吏打扮的杨太真就进来了。

她其实一直都在外面偷听,闻听玉真公主如此没皮没脸,近乎赤裸裸的挖墙脚,她焉能再置之度外?

“今晚,白郎可没功夫陪你!他已经是我的人了!你就不要再做它想了!”

此言一出,玉真公主懵圈了!

“李白!你、你、你竟然有龙阳之好!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重口味?”

李白刚想出言辩解,杨太真却故意粗着嗓音抢先道:“白郎如今只愿意与我比翼双飞,至于旁人嘛!没兴趣!”

玉真公主也是被雷懵了,她根本就没注意到,杨太真身形的瘦削。

满脑子都是龙阳、男男、搞基、玻璃之类的画面。

末了,还用那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李白。

眼神的内容丰富极了!

有幽怨,有鄙夷,有恨铁不成钢,有失望,有可惜,亦有难以置信。

虽然她风流成性,但是对搞基这种,特么的!太过有点儿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行为,还是有些不可思议与难以理解。

在她看来,男人跟男人,那特么的有什么意思?

拼刺刀?

放着她那样,富有情趣且美味多汁、激情似火的娇俏熟女不用,转而去钻菊花!

哎呀!那真是,特么的脑子有病!

面对着玉真公主如此复杂的眼神,再加上旁边杨太真的虎视眈眈。

李白还说啥啊!

误会就误会呗!

难不成,他还敢大声的分辨:“老子特么的没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老子分分钟干死你!”

如果忍不住这样说了,两个女人会不会整死他?

嘿嘿!前者逼逼伺候,后者家法伺候!

即使不玩残了他,恐怕也得脱层皮吧?

玉真公主最终还是选择了黯然离去,她实在是对菊花牌钻头兴致缺缺,也许是怕某种恶心的东西进入到自己的……呃!河蟹!

总之!虽然是产生了点不太好的误会,但是避免掉了做鸭的麻烦,其实仔细算起来,李白还是很划算的哈?

什么?你就喜欢玉真公主那样的荡妇?

我嘞个去!

呃!这个、这个、个人爱好不同,咱们也不强求哈?

不过嘛!那首先得身体倍棒,才能吃嘛嘛香!既然要选择征服如狼似虎的熟妇,咱们打铁还需自身硬啊!

切记!关键得有持续性!

玉真公主黯然离去之后,杨太真狡黠的一笑。

腻声道:“夫君!奴家替你赶走了大老虎,你是不是该好好感谢感谢人家呢?”

“呃!为夫这厢有礼了!”

李白装模作样的,又是施礼那一套。

“少来了!跟我用的着那么客气吗?算了吧!今晚你卖力些,就权当感谢人家了!”

说完,女扮男装的杨太真飘然出门而去。

李白愕然!

呆愣愣的望着杨太真消失之处,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

“这娘们!跟玉真公主那个荡妇学坏了呀!这是!嗯!不过嘛!这个贴身保镖干着还是不错滴!”

这是夸赞吗?怎么听起来有点一语双关呢?有木有?个流氓!

时光飞逝,随着李白将少府监辖下诸如:中尚署、左尚署、右尚署、织染署、掌冶署、诸冶监、诸铸钱监、互市监等相关机构,捋顺并一一规范,已经是半年以后了。

这一日,朝堂之上正在议的是,关于吐蕃请与大唐重开边市,睦邻友好、开展互市交易之事。

不得不说的是,这个时期的吐蕃,可以说是大唐王朝的第一强敌无疑。

这一点,其实在李世民当政期间就已经露出了端倪。

他所推行的和亲政策,就完全可以说明这一点。

吐蕃,是藏族在青藏高原周边建立的政权。

也是西藏历史上第一个有明确史料记载的政权,松赞干布被认为是实际立国者。

青藏高原各部在吐蕃王朝的统一下,凝聚成了强大势力,继而逐渐走出了封闭的内陆高原,使得古代藏族社会第一次出现勃勃生机。

松赞干布在世时,虽然还无法撼动大唐的强势,但他所奠定下的强盛基础,已经为吐蕃国后来的强盛,打下了坚实基础。

文成公主入藏后,大唐与土蕃之间,虽然确实实现了短暂的友好与和平。

但是,这仅仅只是表象。

本质上,这并不能阻碍吐蕃的野心扩张。

松赞干布在世时,吐蕃已经征服了孙波和羊同,这使得吐蕃完全有能力和唐朝争夺西域。

松赞干布死后,大相禄东赞掌权,他和唐朝之间没有什么女婿和亲家的身份阻碍,大唐与吐蕃的蜜月期随之宣告结束。

公元650年,松赞干布薨,其孙芒论芒赞赞普继位。

芒论芒赞年幼,大相禄东赞辅政,专掌国权,继承松赞干布的建国事业,推动吐蕃进入更强盛的时期。

随着吐蕃的进一步强大,接壤的两大帝国,大唐与吐蕃间的摩擦,那当然是在所难免。

诸如:争斗吐谷浑,大非川之战,兵临松州,凉州、瓜州边衅,小勃律之争等等。

继而,吐蕃与大唐进入了关系紧张期,原本的睦邻友好邦交断绝,两国的互市亦由此停滞。

时至今日,吐蕃又派使入唐,低姿态要求睦邻友好以及再开边市,故而,才有了此番之朝议。

既然是关于互市的话题,那当然绕不开鸿胪寺与少府监。

因为,鸿胪寺主掌与诸国外交之事,而少府监辖下的互市监,则正好执掌着与诸蕃国交易之事。

因此,李白与方掌监、王少监三人,无论如何也绕不开此事。

第一百一十一章 火线提拔

李隆基对此次的吐蕃来使相当重视。

由于吐蕃地处青藏高原,每次与之作战,大唐虽然兵强马壮,但是剧烈的高原反应,总是致使唐军将士战力大损。

故而,能够不战而和,李隆基对此很是欣慰。

他高踞于御座之上,显得很是意气风发。

“众位爱卿!吐蕃来使请和,并请重开边贸,两国互市一事,都议一议吧!”

众臣已经从李隆基的神情之中,敏锐的捕捉到了他对此事的态度。

故而,皆是歌功颂德,阿谀奉承之词。

拍的李隆基龙颜大悦,仿佛都有点飘飘然了。

这时,宰相崔缇又出言道:“启禀圣上!两国重开边贸一事,事关重大!既然要开,那就必须得挑选一员能臣干吏!”

不待李隆基发话,鸿胪寺卿王晨栋赶紧出言附和。

“崔侍中所言即是!与吐蕃互市,无外乎就是马匹、牛羊、陶器、丝绸、布帛、盐铁等物资,这些物事看上去倒也平常,然则事关重大!统筹互市全局之人,非能臣干吏不能为!”

“说的好啊!二位卿家所言,皆是老诚谋国之虑!那么,到底派谁人去统筹互市全局才合适呢?”

李隆基游目四顾,询问着众臣,仿佛是在等待有人能够自告奋勇的毛遂自荐。

可是他失望了,这帮人一个个说起来慷慨激昂,头头是道。

其实,谁都知道这是个苦差事,事务繁杂、琐碎不说,不前去实地考察,能制定的出来,不出纰漏的相关章程吗?

马匹、盐、铁,在这个时代,这些可都是战略物资,一个处理不好,那将后患无穷。

届时若是出了差错,轻则是个玩忽职守的过错。

重则,资敌的罪名也有可能莫名其妙的就背上了!

端的是个,地地道道的烫手山芋呀!

况且,既然是两国边贸,那互市之地肯定都是边关诸城,地利环境那么恶劣之地,谁愿意去?

去了也是出力不讨好,何苦来哉呢?

因此,毛遂自荐个毛啊!

谁吃饱了撑的,好好的都城长安不待,跑边关去喝风?

这里面的门道,李白自然也是非常清楚的。

所以,他也不愿意没事找事。

他站在队尾,只管眼观鼻、鼻观心,神游太虚物我两忘。

这货!这境界!果然不是一般的高哇!呵呵!

可是,他不愿意没事找事,并不代表就没有人给他揽事。

这不,狼狈为奸的两个顶头上司,终于按耐不住,跳出来开始坑人了吗?

“启奏陛下!我少府监李少监向来处事干练、高瞻远瞩、运筹帷幄、胸有成竹,端的是一员不可多得的能臣!此事若能交于他办理,必定不负圣望!”

少府监掌监方之辉话音刚落,少监王永亦不甘落后,出班奏道:“方掌监言之有理,微臣附议,李少监办差一向身先士卒、雷厉风行、

虚怀若谷、未雨绸缪、防微杜渐……”

李白听着这两个坑爹货!嘴里不要钱似的往外蹦褒义词,他简直都有点怀疑,说的那是他吗?

那特么不是后世那个,做好事不留名,全都记在小本本上那个人吗?

“尼玛!这两个坑爹玩意儿!他们玩的这是捧杀啊!这特么就是千方百计赶老子出京城啊!算他们狠!”

果然!李隆基对此似乎亦很认同。

“李爱卿!既然众位卿家如此推崇于你,那朕就将此事交给你了?”

事到如今,李白能怎么样呢?皇帝陛下钦点,他还能推辞咋滴?

“呃!微臣领旨!请陛下放心,微臣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李白,开始学起了影帝诸葛亮。

“哈哈哈!好好好!李爱卿果然不愧为朕之肱骨之臣!”

果然不出李白所料,诸葛影帝这一套,当真好使。

见李隆基龙颜大悦,李白吭哧瘪肚的开始提条件了。

话说的漂亮是一回事,好处嘛!趁机还是要要一要滴!

要不然,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店了!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古今历来如此嘛!

两世为人的李白,可不想信什么高风亮节、发扬风格的屁话!

当权者们若是都那么公正廉明、克己奉公,他们怎么可能过的那么滋润?

“呃!陛下!微臣此番前去办差,必定会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只是微臣、微臣只是一个五品官,着实惶恐的很哪!只怕指使不动那些封疆大吏,办砸了差事啊!”

李隆基闻言,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爱卿!你这是明目张胆的向朕讨要官职啊?”

“呃!微臣不敢!实在是人微言轻,惶恐的紧!还望圣上多多体谅!”

“不过嘛!爱卿说的也在理!你这个署理少府少监也干了有半年多了吧?嗯!既然众卿家全都交口称赞,证明你还是称职的!这“署理”二字今日始便去掉吧!从四品下的少府少监,应该是够份量了吧?”

李隆基的空头支票开起来,果然是豪无顾忌。

看,多么爽快!

“谢陛下隆恩!臣此番去边关,当以两国睦邻友好,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办理边贸,若是有官员不顾大局、阴奉阳违,臣有没有临机处置之权呢?”

李白这货!这是要好处要上瘾了!

临机处置之权!那不就成了钦差大臣了吗?

这狗日的心可真大



一会儿,不会还想再要一把尚方宝剑吧?

“嗯!李爱卿忧虑的即是!这个临机处置之权嘛!这样吧!四品以下官员若敢造次,你大可自专!”

李白,本来是出于一种有枣没枣先打三杆子的心理,谁曾想,特么的还真有枣!

四品以下,大可自专!

这特么的!简直就是小母牛请她奶奶蒸桑拿,蒸她奶奶的牛逼呀!有木有?

方掌监与王少监,彻底傻眼!

好好的捧杀加坑爹计划嘛!这特么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火线提拔钦差大臣呢?

尽管二人心中隐隐有些不痛快,可是他们并不后悔。

因为,李白只要一旦离了开京城,他们有的是办法让其永远回不了京师。

再说了,此趟差事,不但出力不讨好,而且后遗症颇多,在他们看来,李白即便是讨要到再多的好处,那也是好吃难消化!一旦找起后账来,一切都是惘然!

第一百一十二章 边贸总管

最终,尚方宝剑那种虚头巴脑的东西,李白并未开口。

只是以边城民风彪悍为由,将郭子仪、仆固怀恩、李光赞、赵志、愣娃几人,提升了官阶并调入钦差行辕随行护卫。

本来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场朝会,谁曾想,莫名其妙的就成了钦差大臣。

说真的,李白对此很是恍惚。

这名头,听起来是很拉轰呀!也确实够威风、够得瑟!

可是,差事嘛!确实也很棘手啊!

太祖他老人家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李白深以为然,故此他决定即刻出发,亲往边关诸城走上一遭。

身为钦命边贸总管的少府少监,李白一行人离京之时,鼓捣出来的动静还是不小的。

鸣锣开道,护卫景从,属官、属吏一大堆,钦差大臣的八面威风,端的是王八之气侧漏!

除了郭子仪等一帮武将随行护卫之外,周文、周立、袁渊、李迎淮等人亦是请命相随。

就连孟浩然亦是不甘寂寞,非要前来凑趣。

断了科场念头的他,眼见着李白火箭似窜升,他的建功立业之心,随即也活泛了起来。

这就是榜样的力量!

此番的边关之行,孟浩然执意相随,李白也不便推辞,索性也就调他入行辕了,此等小事如今对他李大总管来说,那就是举手之劳、毛毛雨。

其实,对于王维的挖墙脚行为,李白心中虽然有那么一点点不爽,但是并无恨意。

说真的,对于王维飞蛾扑火一般的做法,李白其实是深表同情与惋惜的。

毕竟,玉真公主的真面目,他已经彻底看清楚了。

事情之所以发展成现在这般模样,一切全怪玉真公主那个娘们太淫荡。

风流成性不说,心野的收都收不回来了,能怨得了别人吗?

曾经的他,还天真的想要去改变这个女人。

然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后来他才明白,当初那只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想当然罢了。

故而,对于孟浩然与王维过从甚密,李白心中真的毫无芥蒂。

一行人经京兆府,过凤翔府,出关内道,一路陇州、宁州、银州、夏州、灵州、瓜州、凉州转下来。

拥有后世观念的李白,认为同吐蕃互市相当的有必要。

若是用后世专业词汇来形容,两国互市,妥妥的就是国际贸易。

两国各取所需,不但能弥补生产力,调节生产关系,而且还能惠及广大的大唐子民。

将剩余的,低价值的生产物资变成高额利润,大大的好事呀!

至于战略物资嘛!

那就要看,怎么看待这个问题了。

米国面向全球卖的武器,算不算战略物资?

只要科技不断进步,拿低端的战略物资赚大钱,也不是不可以嘛!

李白一圈转下来,脑子里大概也已经有了互市的相关章程。

吐蕃以农牧业为主。农作物有青稞、小麦、荞麦等;牲畜有牦牛、马、驼、羊等;手工业有烧炭、冶铁、制胶、毛织等。

像青稞、小麦、荞麦这些粮食,他们自己吃都不够,可想而知,跟本不可能有多余的拿出来互市。

唯有牦牛、马、驼、羊、毛织,这些有可能剩余的物资,应该才会拿出来互市。

而大唐的茶叶、布帛、丝绸、陶器、盐、先进的铁器、铜器,向来都是与外邦互市的好标底。

然则,此番既然重启边贸,那就不能像之前那样一盘散沙、各自为战。

李白决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本民族谋取利益。

宋、明、清几朝推行的茶马法、盐铁法、丝绸陶器法,对于他这个后世历史专业生来说,自然是不陌生的。

即使照搬过来,在目前的大唐帝国,这些规章制度亦是先进的。

想到就做,为了避免恶性竞争,李白出台了盐、茶、丝绸、布帛、陶器、铁器、铜器等物资的边贸专卖管理法。

这里面,着重要说的便是茶叶与丝绸。

别的其它几类,或许吐蕃非钢需,而茶叶与丝绸却是吐蕃平民与贵族须臾不可或缺的重要物资。

吾大汉民族与番邦相比,战马资源历朝历代都是短板。

这一点越往后发展,弊端就越凸现。

故而,长久以来以茶易马,一直是汉民族获得战马的最佳途径。

及至宋、明两朝更甚,依赖性远远大于前朝。

游牧民族有着得天独厚的战马资源,为了长期保持这种战略上的压倒性优势,他们不愿意将战马卖给缺马的汉人。

可是,由于游牧民族长期食用肉类及奶制品,缺少新鲜蔬菜及水果,茶便成为必需品。

高原、草原上有“一日无茶则滞,三日无茶则病”之说。

茶叶的确可以预防及缓解,游牧民族普遍高发的胃肠道疾病。

因此,他们非常依赖汉族的这一特产。

汉人获悉这一玄机之后,为了得到战马,也就严令禁止私茶出境。

游牧民族在自身短板的限制之下,不得不退而妥协。

正是从这个时代的后期开始,他们便同汉民族开始了以茶易马的官方贸易。

久而久之,这种方式便延续了下来,茶叶也一跃成为了一种,有效制约游牧民族的战略性资源。

李白这其实也可以算作是,顺势而为。

到了明朝,在我国西南、西北,等边境都设有关卡、买马场、卖茶场,专司以茶易马事务,也设置了专门的管理机构——茶马司、茶引批验所等机构。

用以管理茶马交易,进而保证茶马互市的公平公正,及监督沿边少数民族只能与官府,从事以茶易马交易,严禁私贩。

在川陕、云贵、浙江、福建、中原等产茶之地设置有“茶课司”,专门负责从事茶的收购和运输组织工作。

在成都府设置都大提举茶马司,负责全盘以茶易马事务,和茶马的转运事宜,由于茶,具有战略性,因此衙门的品级很高。

都大提举茶马使,简称茶马政,等同于一省承宣布政使,属于从二品文臣。

呵呵,只不过明朝的这个从二品,充其量也就只相当于他这个唐朝的从四品。

或许在某种情形之下,还要逊色一分。

但是,能为此专门成立了这样一个衙门。

由此可见,茶马边贸的生命力与影响力。

既然宋、明两朝已经有了完备的茶马制度,李白要做的,那就很简单了!

在章程之上修改,总比开创一种全新模式来的容易吧?

还真让李白事先料到了!

果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胆大妄为敢阴奉阳违者,还真不缺!

李大总管这回,看来又得杀鸡儆猴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老鸟周文的火眼金睛

有了官方统一收购,统一交易,自然就有那黑心的官员铤而走险,昧着良心恶意压价吭害茶农。

低买高卖,空手套白狼的买卖,这些官员们做起来,那简直就是得心应、手纯熟无比。

就如那臭名昭著的“淋尖踢斛”一般,这帮官吏们坑害起老百姓来,那可真是花样百出、层出不穷,简直防不胜防!

李白既然鼓捣出来了这个划时代的茶马法,那么他就得为千千万万的茶农负责任。

若是任由这帮官吏压榨坑害下去,日后他的名声可想而知。

贪墨的是别人,挨骂的却是他李白!

这怎么可以?

李大总管开始令手下一众属官分头出去收集证据,他要大开杀戒。

李老三授予他的临机处置之权,那可不是说着玩的!

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的道理,李白焉能不懂?

再说了,杀几个贪官污吏扬名立威的同时,也不枉费时空管理局给他的这次机会嘛!

丫丫个呸的!到底是该杀鸡儆猴呢?还是杀猴骇鸡呢?

李白如今的心情,就像是李卫当官里的李卫一样,既有点诚惶诚恐,又有点小得瑟!

“呀呀个呸的!老子想当年在兖州,三品的镍台大不大?还不是说咔嚓就咔嚓了?



这句经典台词言犹在耳啊!

李白现如今,三品的咔擦不了,四品的还是完全能够咔嚓滴!

“特么的!要杀就杀猴儆鸡!鸡若不惧,老子就猴、鸡一起杀!给这帮子贪官污吏背锅,老子不干!”

李白把心一横,瞬间决定了,要逮条大鱼整出点动静。

老鸟周文,这几天被李白催促的够狠。

他如今,已经是钦命边贸总官李白麾下的头号智囊。

别看这老货!只是算学出身,可是干了半辈子鸡头的他,人情世故上,那确实也没得说。

毕竟,教坊那个地方,三教九流、达官贵人一样不缺!

久而久之,积累出来的经验,堪比一流名校呀!

还别不信,后世,混的比名校毕业生好的鸡鸭们,还少吗?

更有甚者,名校毕业之后,开始做鸡鸭继续深造的,也比比皆是嘛!

呃!河蟹怪兽叔叔!我们一直很纯洁懊!别理解歪了噢!我们说的是新东方!

“遇到新东方厨师,就嫁了吧!”这句广告词听说过吧?

就是这个意思!

去新东方做鸡鸭!鸡好鸭也好!

老鸟周文这个大鸡头,接客接多了,自然老练异常,人生经验亦是人生精华嘛!

人生精华,又基本上等同于人生智慧。

要不,古人怎么会有“人情练达即文章”之说呢?

别看平日里,周文这个老鸟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形,其实,从他看人的眼光里就能够看的出来,这家伙还是有些道行的!

从第一次遇见李白,到如今的孤注一掷、无条件追随,若说是一时兴起、头脑发热,谁会信?

人生的大智慧,正是体现在这些日常小事之中滴!

一个拥有超凡洞察力的人,能是一个蠢人吗?

李白给他的任务就是,务必逮到一条大鱼。

他也明白,李大总管此番这是铁了心要杀猴骇鸡,于是也格外卖力。

带上几名属下乔装改扮一番之后,便开始在周边几个州转悠。

官场之上滋生贪墨的那些猫腻,其实往往都是窝案、串案。

一种现象与风气一旦形成,就会像一个大漩涡一般,将周围的人全都席卷于内。

想要独善其身,出淤泥而不染,很难!

除非离开那个圈子!

可是,寒窗苦读十数载,谁又能轻易的抛开功名利禄呢?

瓜州辖下,沙州县令种元,便是这样一个人。

他不愿意与州中官吏同流合污,伙同县中豪商坑害茶农。

于是,他就成了瓜州官场之上的异类,遭受到了上上下下许多官吏的合伙打压。

最终,遭人构陷,锒铛入狱。

目前,只差一步就该被推上断头台了。

做为曾经的一县之主,他的身边,当初,还是有一大帮人追随的。

可是如今,他身陷囹圄,自然是树倒猢狲散。

那些趁机落井下石者,当然很顺利的就找到了新东家。

而那些还算有点良心的死忠份子,瓜州官场焉能有他们的容身之地?他们肯定是混不成了!

费翔就是这样一类人。

他原本是种县令的钱谷师爷,也就是私人幕僚吧!

种元对他有恩,他做人还算有良心,不愿意凭空捏造莫须有罪名诬陷种元。

故而,很自然,瓜州官场就没有了他的立足之地。

别说重新给人做幕僚了,就连一个微末的刀笔小吏的差事,他都谋不到。

按说,这样的情况下,他就应该返回家乡去了。

可是,这货!别看是个文人,心里头似乎还有些西楚霸王一样的情结。

他觉得,一来嘛!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一事无成,实在是无颜面对江东父老。

二来嘛!恩公种元如今众叛亲离,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连个收尸的人恐怕都没有。

他虽然没有能力解救种元出狱,但是他要留下来为种元收尸。

唉呀!端的是有情有义好费翔!他们的基情比金坚呀!

若是李白听到这货!这个名字!

他一定会毫无悬念的被雷个外焦里嫩!

费翔!一把火那个大叔吗?费粑粑?

有木有搞错?这也能重名?

不过嘛!老鸟周文对此可并不会惊奇!

他见到这个不会唱歌的费粑粑之时,这货!正在茶肆里独自喝闷茶。

周文的火眼金睛,一下子就看出来了他的不同寻常。

观察半晌之后,便主动上前搭讪。

面对着这么一个糟老头子的主动搭讪,费粑粑内心之中是灰常反感的。

他也是正常男淫嘛!当然亦喜欢绿茶婊。

糟老头子与中年油光光大叔,他都不喜欢。

费翔本想口出恶言,转念又一想,如今自己的身份已经不是县尊的钱谷师爷了,而是牙行跑街。

这个月忙活这么久了,还未开张呢!

面前这位看起来像是个有钱的主,这可是潜在客户啊!

肚皮要紧!岂能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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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费翔费粑粑

什么是牙行跑街?

呃!用后世的话来说,那就是中介公司业务员。

只不过相对来说,此时牙行的业务涵盖面比较广,譬如:买房、卖房、囤田、囤地,找丫鬟、纳小妾,连买卖昆仑奴的业务都能接!……

费粑粑要吃饭,就得揽业务。

故而,尽管他喜欢绿茶婊,不喜欢周文这个老鸟,可是生活不易,潜在客户还是不能拒绝滴!

“常言道,举杯浇愁愁更愁!兄台!你像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啊!不吐不快!来来来,说出来,说出来或许会好受许多!倾述,对,就是倾述!你正是缺少被倾述对象……”

不待周文像个传销分子一般啰嗦完,费粑粑已经在心中将周文祖宗十八代都诅咒完了!

“死八爷!常言道:人贵则语迟,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个贱人啊?怎么像个死八婆似的,嘚吧嘚、嘚吧嘚个不停呢?还给你倾诉?貌似和你不熟吧?”

费粑粑的心里话,自然不可能毫无顾忌的说出来。

谋生啊!他得!

“呃!这位老丈!你有木有买房子置地的打算呢?”

费翔强压下心中不快,还是很敬业的开始了工作。

周文,对面前这位失意者的跳跃性思维,明显的有点跟不上趟,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费粑粑很失望。

“那,最近有没有要添置一些家居物什的打算呢?”

周文继续摇头。

“丫鬟、仆役也不需要吗?”

“不需要!”

下意识回答的同时,周文终于从对方不断失望的眼神里,看出来了些门道。

他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这货!是一名牙人!

就在费粑粑耗光了最后一丝耐心,眼看就要忍不住下逐客令之时。

周文脱口而出的一句话,硬是生生的差点将费粑粑噎死。

“老夫倒是欲学摸一房小妾,奈何!人家皆嫌我又老又丑,不肯伺候啊!”

“唉呀!老丈!此事包在我身上了,只是不知您老到底是喜欢胖的呢?还是瘦的?”

潜在客户瞬间变成需求客户,费粑粑很是兴奋。

终于要开张了!他焉能不打起精神来?

“呃!这个!就个人而言哈!我还是喜欢年岁大一点儿的!会疼人不说,小鸡不洽牙,老皮不打滑嘛!”

果然是老鸡头!这番理论性指导要求一出,费粑粑表示很服气。

“呃!老丈果然是……”

嘴里不着边际的夸赞着,费翔其实在心里已经鄙视死周文了。

“这不脑子有病嘛!放着水灵灵的小萝莉不纳,偏偏要纳个老帮菜!难不成这老货有恋母情结?”

两人各怀鬼胎,虚伪客套完毕之后,费翔领着周文去牙行挑选老妈子。

刚刚出了茶肆不远,迎面碰上了快活楼的老鸨子。

远远的看见周文一行人皆气质不俗,便绽放着她那一脸的菊花折子,迎了上来。

“哎吆喂!这几位恩客!一看就全都是贵人!不如上我们快活楼去歇歇脚吧!让我们快活楼的头牌清倌人给你们唱个曲!包你们满意!……”

不待老鸨子拉客完毕,费粑粑不乐意了!

这特么不是抢生意吗?好不容易开个张,上你快活楼去了,算怎么回事?

“唉唉唉!要拉客上一边拉去!这帮贵客可没功夫去你们快活楼!”

费翔拉下脸,不冷不热的甩下两句话,就欲带人离去。

怎料?笑魇如菊花的老鸨子,待看清楚说话之人原来是费翔之后,登时就炸了!

“吆!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费先生呀!种县令都倒台了,你怎么还这么横?怕这些恩客去快活楼里睡你的果儿姑娘吗?哈哈哈!傻冒儿!真的以为果儿姑娘会为你守身如玉吗?你如今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果儿姑娘认得你才怪!”

盯着面前自鸣得意、口沫横飞的老鸨子,费翔怒了。

“胡言乱语!你可真是个势利小人!当初见我之时,只差摇尾乞怜了!今日……”

“好汉不提当年勇!以前,谁不是看在种县令的面子上才对你礼敬有加的?真把你自己当根葱了?不信你现在去果儿姑娘面前试试?认得你才怪!”

费翔被老鸨子的话打击的不轻,可是,他就是不信果儿姑娘会不认他了。

当初他们也算得上是海誓山盟了,如今他之所以会过的这么窘迫,究其原因,以前攒下的那点儿银钱,全都塞到果儿姑娘那个无底洞里去了。

周文一直冷眼旁观着二人对骂,经验如此丰富的他,又岂能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无外乎就是,痴情女子负心汉,真心英雄薄幸女嘛!

这种桥段,在他十年的鸡头生涯里,早就见怪不怪了!

又听见这个费翔,果然曾是县令身边的红人,当即就有了深挖线索之心。

于是,他出言道:“费先生!老夫的事倒是不急,不若今日就由我做东,咱们先去快活楼快活快活?”

费翔方才听了老鸨子的话,此刻正如鲠在喉,正想亲自去试试果儿姑娘还认不认识他,当即就点头应允了。

老鸨子见拉客成功,亦不再和费翔计较了,连忙转身扭着她那肥硕的大屁股头前带路。

片刻之后,一行人便上了快活楼。

此时正是黄昏,楼内文人雅士倒是不多,反倒是姑娘粉头们不少,皆倚门卖俏。

见生意上门了,夸张的腻声娇呼着就围了上来。

“吆!郎君!就让奴家来服侍你吧!”

“抚琴还是听曲呢?奴家样样精通!”

“松骨?捏肩?奴家最在行了!”

“奴家擅长洞箫!”

“奴家姐妹愿与恩客比翼双飞!……”

“果儿姑娘呢?让果儿姑娘出来接客!”周文不咸不淡的玩起了点菜。

听得身旁的费翔,情不自禁的就是一阵肝颤。

自己的心上人被别人点了,此种情形,尽管他也想象的到,可是想象与亲身体会,那完全是两码事。

他真为果儿姑娘担心,还真怕她应付不过来。

也有些自责,自责自己为什么那么傻?就那么甘心为种县令陪葬!

无权无势,连自己喜欢的粉头都庇护不了了,人生真是无趣的紧啊!

正当他怀着复杂的心情,不知该如何面对果儿姑娘之时,一道熟悉的身影飘然而至。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多么痛的领悟

费翔怀着一种忐忑的心情,晕晕乎乎随着周文来到雅阁落座。

屁股决定脑袋,这句话一点儿也不假。

地位不一样,脑子里想的事情就不一样。

曾经他作为种县令的心腹幕僚,来这快活楼快活时,何曾体会过今日之心境?

男子汉大丈夫,果然是,不可一日无权、无钱。

快活楼还是原来的快活楼,人还是原来的人,地位变了,心境亦跟着变了,所感受到的目光和享受到的待遇也全变了。

短短时日以来,费翔的体会是深刻的,领悟是痛苦的。

若是重来一次,他真的不敢想象,自己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义无反顾的选择威武不屈。

毕竟,人是生活在社会之中的,有时候面对往往要比选择难上很多。

因为,他总算是体会到了,周围人的目光就是一柄柄锋利的钢刀。

正当费翔感慨莫名之时,他心目中的那个果儿姑娘来了。

此女在快活楼中亦算的上是中上之资,特长嘛!自然就是绿茶婊喽!

若非如此,费翔岂能钟情于她?

嘿嘿!费粑粑就好这一口嘛!

走青春玉女路线的果儿姑娘,一袭白裙,目露羞怯,飘飘然若仙子下凡尘一般,扭捏着就进了雅阁。

她的这翻做派,还真和后世的某些电影明星有些相像。

只看表象,恐怕会蒙骗过许多人呀!

其实,背地里那什么***、虐狗门、群嗨门,早特么玩遍了!

周文做为一位资深老鸟,面前这位绿茶婊又岂能瞒过他的法眼?

见这妞一边投入的表演,一边就直奔主位上的自己而来了。

周文一指费翔。

“果儿姑娘是吧?是费郎君点名要见你。”

倾情演绎、全身心投入的果儿姑娘,这才发现了费翔的存在。

只不过,她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在她看来,现如今能和费翔这种倒霉鬼一起鬼混的人,肯定亦是上不了台面的傻缺。

原本以为来的是贵客,如今看来,实在是白费精神了!

果儿姑娘,顿时没有了演下去的动力!

明知道是一部扑街烂片,谁还会再浪费感情?

于是,白衣仙子瞬间变身孙二娘。

就见此女一屁股坐在费翔身侧的榻上,松松夸夸的往椅背上一靠。

索然无味道:“费郎!劳烦你日后还是不要再来纠缠奴家了!做牙人很辛苦的!攒两个钱也不容易,这快活楼不该是你们这种人常来的地方!”

费翔愕然!

这、这、这还是曾经那个缠绵悱恻、情义绵绵、山盟海誓、销魂噬骨的果儿姑娘吗?

往日的崇拜与尊重呢?

为何,言语之中会有如此浓重的轻蔑与不屑呢?

正当费翔疑惑之时,周文开言了。

“果、果儿姑娘,费郎君此番是特意为你赎身而来,他对你那可真是情比金坚呀!吾等皆为你二人的真情所感,故而,故而特来成人之美。”

老鸟周文,亦是一位实力派老戏骨啊!

他故意收起身上那股子上位者特有的王八之气,装作结结巴巴、诚惶诚恐的说出了这番话。

无非,就是想让果儿姑娘更加的小瞧他们,以便更好的展现,她那绿茶外衣之下掩盖着的红茶本质。

果儿姑娘闻言,果然上套,她不屑的撇撇嘴。

放肆的狂笑道:“哈哈哈!笑死我了!真是一帮腐儒!难道你们没听过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吗?还赎身?一个牙人!赎我出去给他当洗衣婆吗?”

费翔再也听不下去了。

“你、你、你以前不是盼着我为你赎身吗?难道都是假的?”

“此一时、彼一时!当初你风光之时不赎,现如今落魄了才来赎!你真是歹毒!这是诓我跳火坑啊!老娘可不蠢!”

“当初不是我银子不够嘛!”费翔下意识解释道。

“诓鬼去吧!

种县令的心腹幕僚能缺银钱?真是可笑!当初没有,现如今落魄了反倒又有了?”

这娘们逻辑思维能力还挺强!顿时将费粑粑问了个哑口无言。

费翔真想说,现如今我也没有钱替你赎身,先前的话都是逗你玩的!

可是,多么痛苦的领悟啊!使他连气气这娘们的心情都没有了。

周文,见费翔终于看清楚了这娘们的真面目。

目的也达到了,便王八之气侧漏,大声道:“浅薄的娘们!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莫欺少年穷!”

说罢,转身叫一声失魂落魄的费翔。

“费郎君咱们走!”

接着,便当先大步流星出了雅阁,只留下果儿姑娘呆愣当场。

费翔闻言,感激的看了周文一眼,紧随其后,头也不回的出了快活楼。

有人说人生有四大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抗过枪;一起分过脏;一起嫖过娼。

此言不假,周文与费翔一起逛了一回窑子之后,感情瞬间升华。

为了安慰这货受伤的小心灵,两人又去酒楼喝了个浑天黑地。

酒后吐真言,费翔将他的悲催经历全都倾吐了出来。

这下子,周文更加的清楚了他的为人,以及种县令的冤屈。

对面前这个不到三十岁的费翔,如此重情重义的一面,周文深深佩服。

这种事情,往往都是说着容易,做着难!真正要做到他这一步,真心不易。

于是,周文也就不再遮掩,索性向他表明了身份。

费翔一听,面前的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竟然是钦差大臣麾下从七品互市署令,当即肃然起敬。

继而,马上离坐跪地叩首,迭声请求相救种县令。

周文赶紧搀扶,并温言安慰。

此后几日,两人一番谋划之后,夜探瓜州大牢,轻而易举的就拿到了种元的口供。

这个夜探,当然不是指高来高去、飞檐走壁。

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种元虽然已经被打成了死囚,但是以费翔同牢头狱卒们的旧交情,只要有银钱开道,还怕见不到人吗?

沙州县乃是瓜州附郭县,县衙与刺史府同城。

常言道:“前世不修,知县附郭”,其中心酸只有种县令自知呀!

这么多官员联合起来整治他,他自然也是准备过反击的,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进士出身的种县令?

只是最终,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斗不过群狼!没有靠山的种县令被干趴下了!

不过嘛!黑材料倒是现成的!求告无门的种县令,将这些东西当成了救命稻草,一直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谁曾想,这回还真派上了用场。

周文有了费翔帮助,自然能获得种元信任。

当他拿到瓜州一众官员的犯罪证据之后,立即上呈钦命边贸总管李白。

于是,杀猴骇鸡大戏正式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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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干翻冯刺史

瓜州刺史冯文名,最近又多了一条生财之道。

那就是,在瓜州各个通往茶马榷场的关隘之处,向茶商或亲自运茶来此的茶农,征收高额关税。

若是茶农、茶商不愿意交税,也可以。

换种方式,低于榷场茶价,将茶卖给关隘。

两种方式都不认可呢?

哼哼!任你民心似铁,官法始终如炉!

自古民不与官斗!

不是不敢斗!而是斗来斗去吃亏的永远是屁民!

茶商千里迢迢运茶来此,无非图的就是中间差价。

而茶农之所以选择亲自运茶,图的也就是能将茶叶价格卖的稍高一点。

毕竟,他们的本少利更薄,所携带的茶量相比茶商来说更小,也更为不易。

可是,这个冯文名冯刺史!他一点都不文明!

不但心黑、手黑,贪得无厌,而且胆大包天,就如同后世那些胆敢贪墨赈灾款项的官员一般,为了谋取利益,根本就不计后果。

他们的这种做法,势必会造成茶路不畅。

茶商的利润被大幅压榨之后,失去积极性是必然的。

没有了积极性,茶叶势必滞销。

一但供大于求,茶贱伤农,他李白的骂名,背定了。

千万别小看古代官员的作秀手段,上官入境,秩序井然,上官离境,一切照旧。

整个瓜州官官相护,这些外地的茶农、茶商又能怎么样呢?

青天大老爷之所以那么受爱戴,根本原因还是稀有嘛!

所以说,青天这种,比大熊猫还珍贵的稀有动物,可没那么容易碰上。

李大总管,倒是想过一把青天瘾。

奈何!各州防他这个钦差大臣如同防贼,想抓住人家的小辫子,谈何容易?

正着急上火之时,周文派人送来了瓜州官场诸官员胡作非为的证据。

李白看的是七窍生烟啊!

“狗日的!你们贪墨分赃,老子背骂名!冯文名!你文明个球!”

李大总管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当李青天点齐人马,怀揣着虎头铡刀梦想,气势汹汹直奔瓜州而来之时。

瓜州刺史冯不文名,正在刺史府中大放厥词。

“哼!什么狗屁的钦命边贸总管!不过只是一个从四品下的少府少监!与本官相比,他还嫩的很!有什么好担心的?天塌不下来!”

一帮属下闻言,俱都振奋不以。

有了冯老大这句话,他们安心不少。

可是,大煞风景之人,时时处处都有。

这不!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了。

“明府!下官觉得不可不防啊!听说这个李总管已经讨得了皇命,四品以下官员,他、他、他有临机处置之权啊!”

闻听这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动摇军心之言,冯文名不悦的瞥其一眼。

“刘司马!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圣上的一句戏言而以!你竟然也当真?”

一旁的张别驾与高通判等人,见冯刺史不喜这刘司马。

立即笑着帮腔道:“哈哈哈!使君所言极是!皇帝陛下随口一说而以,他岂敢当真?”

“就是!他才是个从四品!敢擅杀朝廷大臣吗?”

“对对对!听说还只是一个二十浪荡岁的毛头小子!狐假虎威能兴许行,杀人!哼哼!会不会把他自己吓尿了呢?”

“别忘了!冯使君可是从四品上的官阶,他奈何不了的!有使君回护,咱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说的对!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千里做官只为财嘛!届时,大不了用白花花的银子开道,谁会和银子有仇呢?”

“哈哈哈!对付毛头小子,恐怕还是白花花的大腿更好使啊!”

“是啊!年轻人好色!即使银子不好使,不还有咱瓜州的美人吗?………”

一帮官场老油子们,已经开始谋划起了拉李白下水的大计。

还真是,一入官场深似海,淤泥潭中难清白啊!

这帮人,做梦都没想到,李白人还未到瓜州,却已经完全掌握了他们胡做非为的把柄。

至于人证,只需要将这几个罪魁祸首一网成擒之后,从大牢里放出种元,再找几名茶农、茶商就行了。

冯刺史的谋划是徐徐图之。

而李大总管的谋划,却是雷霆一击。

可以想象,措手不及之下,麻痹大意的冯刺史,此番必将会沦为李大总管用来骇鸡的那只大马猴。

其实,他冯文名为之自傲的从四品上官阶,还真没放在李白眼里。

只要铁证如山,李白才不怕呢!

况且,李老三不是说了吗?

四品以下官员可以允许他临机处断。

至于,包括不包括四品官员在内,只要有个扯皮的由头,先杀了再说。

他还不信了,李隆基会为了一个贪官污吏找他的麻烦?

紧赶慢赶,三日之后,李白便从银州赶到了瓜州。

进了沙州城以后,冯刺史装模作样,慌忙率众出迎。

一番不咸不淡的客套寒暄之后,李白率众径直来到刺史府大堂。

冯刺史将李白让到客座首位,然后,转身正欲去堂中主座落坐。

就在此时,李白突然大喝一声:“将冯文名给本钦差拿下!”

身侧早有准备的郭子仪与仆固怀恩几人闻言,顷刻之间一涌而上。

冯文名一个糟老头子,哪里经得起这几名壮汉的突然发难?

登时就被反剪了双手,按倒在了地板之上。

直到此刻,刺史府的一众侍卫才反应过来,纷纷拔剑在手,皆欲上前解救。

李白见状,继续王八之气侧漏。

“大胆!钦差大臣奉皇命惩治朝廷贪官,尔等焉敢造次?”

一众刺史府侍卫,被他这气势逼人的一嗓子,顿时喊的行动一滞,眼神之中透露出了茫然无措之色。

堂下,瓜州的一众属官,亦被李白的突然袭击整懵逼了。

他们何曾见过如此干脆利落的突然袭击?

刚刚不是还和颜悦色的吗?

又听李白口口声声说的是奉皇命,心中一时还真摸不清虚实了。

自然是不敢造次。

被按趴在了地板上的冯刺史,见属下一帮废物全被人家震住了,反应了过来,杀猪似的“嗷”一嗓子之后,开始死命的呼喝起了刺史府侍卫。

“别听他的!他没有圣旨就是乱命!他、他这是谋反!杀了他!杀了他就是大功一件,啊!呃!唔唔!唔………”

郭子仪见这老家伙!犹自喋喋不休,竟然还敢指使侍卫围攻钦差大臣。

抬脚朝着这老货!肚子上就是一下。

然后伸手扯下足衣,团成一团,狠狠塞进了冯刺史嘴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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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李少监是瓜州刺史最合适的人选

虽然及时制止了冯刺史的大喊大叫,但是很显然,刺史府的这帮侍卫已经明白了过来。

钦差大臣发难之前,确实并未宣读圣旨。

而郭子仪用臭袜子堵冯使君嘴巴的行为,显然是心虚。

侍卫统领大喊一声,便又第二次扑了上来。

瞬间,郭子仪几人身边便围满了刺史府的一众侍卫。

尽管他们都很克制,尚未有人敢妄动刀剑,可是如此虎视眈眈之下,火并很可能一触即发。

若是不能有效震慑,刺史府一方人多势众,拖下去,搞不好今日真就挂在这里了。

念及于此,李白将心一横,挺身而出。

正义凛然的说道:“本官身为钦命边贸总管,身负皇命。圣上早有言在先,胆敢破坏茶马互市之法者,本钦差可行使先斩后奏之权!冯文名身为刺史,阴奉阳违、顶风作案,私设关隘、阻塞茶路,已经犯下了滔天大罪!怎么?尔等蓄意阻挠本钦差办案,难道是想给冯文名陪葬吗?”

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语说出来之后,刺史府的那帮子侍卫,登时便弱了几分气势。

毕竟,他们做侍卫也只不过就是混口饭吃而已。

冯文名贪墨了那么多银钱,也不曾分给他们一分一毫,他们可不是冯刺史蓄养的门客死士。

眼见着,刺史府一帮侍卫的抗拒心理,即将就要被化解掉了。

堂下站立的高通判,可不想步冯刺史后尘。

他后槽牙一咬,大声蛊惑道:“别信他的话!全是一派胡言!冯刺史爱民如子、两袖清风,从未抵制过朝廷茶马互市之法!他这就是诬陷!赤裸裸的诬陷!还愣着干什么?先解救出来冯刺史再说!”

高通判这番话,连他自己都不信,故而,说得很是没底气。

一帮子刺史府的侍卫又不是傻子?岂能分辨不出谁的话真,谁的话假?

故而,只是围在郭子仪几人周围,仍旧未动。

由此可见,冯文名平日里做的有多么过份!

这啥也不说还好,一旦说他爱民如子、两袖清风,这特么没人信啊!简直起反作用了呀!

李白见这个不知死活的高通判,还待胍噪。

当即下令道:“此人妖言惑众!颠倒黑白,试图陷刺史府众人于不忠不义之境地,给本钦差当场格杀!”

话音刚落,站立在李白身后不远处的愣娃,长刀挥舞间,犹如下山猛虎一般,瞬间欺近高通判身前。

抬手一招长虹贯日,锋利的钢刀毫无滞涩,干净利落的自高通判左胸贯穿而过。

下一刻,“呃!你、你、你好大的狗胆!竟敢擅杀朝廷五品官员……”

说完这句遗言,高通判呕出一口血沫子,灰常不甘心的翻了几下白眼,腿一蹬,上阎王殿报道去了。

李白趁机威慑道:“若再有人妄图阻挠!此人就是榜样!对本钦差,你们大可群起而攻之!不过,动手之前可得想清楚了!诛九族之罪,承受的起否?”

高通判的授首,的确震慑住了众人。

尤其是李白最后那句诛九族的话,简直摧毁了他们的一切幻想。

对于堂下一众官吏来说,不反抗,兴许还有条活路,反抗,只能是死路一条。

直到此刻,他们才知道,他们口中所说的这个二十啷当岁的边贸总管,到底有多么难缠。

杀人能把他吓尿吗?

方才诛杀高通判之时,他好像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吧?

而对于刺史府的那帮侍卫而言,此时还逞什么英雄?

这帮子官员狗咬狗的事,吓掺和啥呀!

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呀!又没啥好处!瞎掺和,那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于是,在李白又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之下,讲明了厉害,言明此时弃械并退出大堂者,既往不咎。

众刺史府侍卫闻言,不再犹豫,纷纷扔掉手里的刀剑,退出了大堂。

待周文从大牢之中提出种元,堂下一众官员这才明白,原来事情坏在了此人身上。

既然连瓜州刺史冯文名都抓起来了,张别驾、刘司马等人自然是难逃一劫。

此后几日,李白快刀斩乱麻,一口气将阻塞茶路的相关官员,诸如:瓜州税课使、主簿、经历、照磨、刺史府录事参军、记室参军等十数人,全都关入了瓜州大牢。

当然了,法不责众的道理,李白还是明白的。

因此,他尽量只挑选罪大恶极者惩处。

而那些相对罪责较轻者,他还是采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做法。

毕竟,水至清则无鱼嘛!

瓜州官场若是被他一网打尽了,李老三面前也不好交代不是?

合着,真是洪洞县里无好人了?

瓜州长史林子岳,此次就这样幸免于难。

以他为首的一帮劫后余生官员,对李白的高台贵手,感恩戴德。

此后几日,处理起州中事务来格外卖力。

这也算是李白,无心插柳之得。

冯刺史等一帮贪官污吏,已经全都关在大牢里了,李白自然是要向李隆基说明此事的。

十几日之后,李白的奏折送达了李隆基案头。

待他看过之后,雷霆震怒。

私设关卡、横征暴敛,强买强卖、霸王硬上!一州上下全都烂透了!而且还恶意构陷不愿意与他们同流合污者!

这哪里是官场嘛?这分明就是黑社会嘛!

朝会之上,李隆基将这封奏折甩的啪啪直响啊!

“这就是朕的封疆大吏?搜刮民脂民膏,无所不用其极!阴奉阳违!拉帮结派!无耻之极!………”

李老三的唾沫星子,差点没将满朝文武给淹死。

吓得堂下一帮人,个个噤若寒蝉。

末了,李隆基余怒未消道:“御史台、刑部、大理寺,各派一员,前去瓜州复核此案,若是一切属实,别等到秋后了!斩立决吧!这等贪官墨吏,养着何用?”

御史大夫与刑部尚书、大理寺卿,连忙出班领命。

这时,班列之中的少府掌监方之晖,与少监王永隐晦的对视一眼,各自心领神会。

二人皆都认为,这是一个彻底将李白撵出少府监的好机会。

于是,先后出班奏道:“启奏陛下!微臣以为瓜州如今正缺一员得力干将主持大局,少府少监李白精明强干,必定能将瓜州乱局一举扭转。”

“启奏圣上!微臣以为方掌监言之有理!瓜州刺史一职应当及早决断!李少监确实是最最合适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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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仿佛额滴人生已经达到咧高潮

李白对自己女婿的潜在威胁,崔缇也是知道的。

闻弦歌而知雅意,崔缇立即声援。

“陛下!依照瓜州此时的局面,臣亦以为,令李少监担当重任主持大局,最为合适。”

崔缇,果然不愧为崔氏家族的领头羊。

话音刚落,他在朝中的一干党羽,纷纷出言力挺李白。

整的其它几方势力满头雾水,皆以为李白已经拜在了博陵崔氏门下。

唯有宰相陆象先,似乎看出来了点儿门道。

人老成精,果然不假!

陆象先捋了捋颌下稀疏的白胡子,胸有成竹的笑呵呵出言附和道。

“陛下!瓜州刺史一职,看来李少监是众望所归啊!老臣以为,与吐蕃的边贸事宜,亦离不开李少监啊!毕竟,短短时日以来,李少监在边贸互市一项事务之上的建树,吾等有目共睹啊!”

方掌监闻言,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也不傻,焉能听不出来陆象先话里的意思?

这老货!这是建议皇帝陛下让李白一肩挑两职呀!

他们之所以,这么卖力的力挺李白担任瓜州刺史一职,无非就是想要其卸任少府少监一职。

说白了,就是要将其赶出少府监嘛!

外面的广阔天地里,李白爱祸害谁、祸害谁!跟他们就没有半毛钱关系了嘛!

谁曾想,这条计策眼看着就要得逞了,半路却杀出来了个陆老头!

这边贸互市事宜,那可是归少府监辖下互市署具体管辖的。

少了少府监官员的名头,再插手边贸互市事宜,那就是名不正则言不顺啊!

若是让陆老头得逞,那自己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赏?

方掌监与王少监,能不又急又气吗?

两人想要再说些,李白不适合身兼数职的话吧!

前面,将人家捧上了天,现在再贬低,那不是前后不一、自相矛盾吗?

正当老方与老王,着急上火暗暗蛋疼之际。

高踞御座之中的皇帝李隆基,发话了。

“嗯!诸位爱卿所言极是!那瓜州刺史一职,就由李爱卿兼任吧!众望所归啊!哈哈哈!能者多劳嘛!”

皇帝陛下一锤定音,听的方王二人,蛋疼顷刻之间变蛋碎!

礼部尚书王晙,不忍自己族中王少监憋屈,犹自不甘心的多嘴一句。

“陛下!瓜州刺史一职,历来都是由从四品上官阶的官员担任,李少监的官阶只是从四品下,似乎不合,呃!不合……”

不待他吭哧瘪肚说完,早就不耐烦了的李隆基,似乎是要急着退朝回宫“啪啪啪”。

大手一挥,撂下一句话,径自退朝回宫去了。

这下,本就蛋碎的方、王二人,连蛋皮都碎完了!

耳边回响着李隆基离开前,那无比随意的最后一句话。

心中简直比吃了苍蝇、粑粑、翔,还难受!

“李爱卿巡边有功,满朝皆赞!实乃官员中之楷模!传朕口谕,特擢升其官阶为从四品上,瓜州诸事听凭其决断!”

李隆基挥一挥衣袖走了,确实是没带走一片云彩!

方掌监尽管连蛋皮也稀碎一地,好在还能撑的住。

可是,王少监就很悲催了!他的世界好似都崩塌了!

官阶从四品上!这尼玛不科学呀!

王少监,也才是个从四品下的官阶呀!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弯道超车吗?

这、这、这,超的也忒快了点吧?

果然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王少监眼睁睁看着人家连升六级,而他自己却原地踏步,这特么太憋屈、太难受了嘛!有木有?

最关键的是,他这一下子又从少府监的老二,变回了老三!情何以堪呀?

不升官也就罢了,这怎么还有往后退的道理?

正当方掌监与王少监二人,蛋疼蛋碎、怀疑人生之时,李大总管又迎来了他的一次人生高潮。

呃!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唱那首高潮歌?

“仿佛额滴人生已经达到咧高潮,嗷嗷嗷!”这首歌嘛!

官阶从四品上的瓜州刺史,而且州中诸事但凭决断!

还真有点超出预期呀!

李白表示,这事儿确实有点儿出乎意料之外。

不就是斩杀了一名州中通判,外加一竿子撸翻了一船人吗?这就瓜州刺史了?

照这行情!哪天若是干翻了宰相,岂不是就能做宰相了?

李大总管做着白日梦,登上了刺史之位。

瓜州上下,早就被他的那招杀猴骇鸡整怕了。

见这尊瘟神,老母鸡变鸭,一下子就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谁还敢造次?

那可是当堂斩杀州中通判,一网打尽州中大佬的大恶人!

杀了人,扳倒了当权派,不但屁事没有,而且还能火箭般窜升的变态货!

谁还敢不开眼,捋其虎须?

故而,李大刺史讣一上任,淫威便如日中天。

瓜州官场,一下子腾出来了这么多职位,满地都是萝卜坑啊!

与其便宜别人,还不如给自己人谋点福利。

别驾、司马、通判,这样的大员,李白自然是无权任命。

可是诸如,从七品上官阶的录事参军,从七品下官阶以及八品、从八品的州衙司功、司仓、司户、司田、司兵、司法、司士等七曹参军,和市令、丞、文学、医学博土等这样的官职,那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虽然,吏部的正常程序还是需要走一走的,但是可以想想办法嘛!

这里面可操作的猫腻,多了去了!

属下一众心腹,见辛辛苦苦几个月,终于到了瓜分好处的时刻。

一个个贼精贼精的,全都盯着那几个肥缺,贱兮兮的眼里直冒小星星。

李白也算是两世为人了,焉能看不透这些事?

世人谁不想出人头地?谁不想身居高位?

那些高大上的说辞,诸如那什么,为服务啊!为造福苍生啊!为真善美啊!为爱为奉献啊!………

哄鬼去吧!

自我实现,不再遭受他人白眼,做一个有尊严、有社会地位、有权有钱的人,才是削尖脑袋的最大动力吧?

因此,李白并不排斥他们这种跑官要官的行为。

至少,手下的这帮属官,在人性上还是过的去的。

于是,以李白同志为核心,紧密团结在李白同志周围的这帮人。

迎来了他们第一次,集体享受大规模升迁的追随红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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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原本就是正七品上官阶的县令种元,此番得周文所救,不但逃过一劫,而且洗清了身上冤屈。

对李白、周文,包括他自己的幕僚费翔,种元全都感恩戴德。

费粑粑这回也算是苦尽甘来,守得云开见月明!

呃!这样形容,也许不太恰当哈?反正,就是这个意思!好人有好报!

李白为了酬谢他在此次事件中所立下的功劳,特抜擢其为沙州县衙典史。

虽然只是个不入流的官职,但好歹已经有了官身。

自古忠义之人,谁都敬佩,李白,这也是未能免俗啊!

估计,快活楼里那个叫果儿的粉头,这回恐怕是连肠子都悔青了吧?

唉!这咸鱼翻身外加婊子无情的戏码,咱不说也罢!让那个绿茶婊,自生自灭去吧!

种元经此一劫,可以说是捡了一条命回来。

对李白,那当然是没二话!这等于是再生父母了!

古人,对这个,那还是比较看重的!

李白的长生牌位,种元早就供在家中了!早晚焚香,日夜祷告啊!那是!

呵呵!李大刺史若是知道了,估计会彻底晕死吧?

种县令这种不畏强权、誓死不与黑恶势力同流合污的愣头青精神,李白还是很钦佩滴!

对于这么有种的种元同志,李白打算委以重任。

就是嘛!既然是个好同志,那就应该放到更加重要的位置上去嘛!

让他投身到轰轰烈烈的封建王朝大建设中去,贡献光和热,添砖加瓦、挥汗如雨,嘿咻、嘿咻、嘿嘿咻!………

呃!一时之间情绪有点太过于饱满了哈?成了那什么党了嘛!不靠谱!

将这一骨碌掐了别播啊!

李大刺史强力推荐,种元出任瓜州通判,周文出任沙洲县令,周立出任互市署令,袁渊出任瓜州录事参军事,李迎淮出任司户参军,孟浩然出任瓜州文学从事……

看看!果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

都是这个道道,看来是,古今概莫能外啊!

唉呀!人家都得到强力推荐了!我竟然是李白,却没人推荐!唉!啥也别说了!还是老老实实做大自然的码字民工吧!

李大刺史强势入主瓜州,安排好了一众属下之后,便开始放开手脚治理瓜州。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么朴素的道理,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李白,怎么会不明白呢?

他可不是那些尸位素餐的死官僚!

既然接下来要治理瓜州了,咱们是不是该了解下瓜州呢?先?

提起瓜州这个地名,也许有人马上便会想起,北宋王安石王大大的《夜泊瓜洲》吧?

嗯!不错!这的确是一首好诗!

让我们来一起回顾一下那曾经的岁月哈?

呃!酝酿一下情绪,走起!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好诗!好诗!王大大真是淫的一手好湿!

呵呵!诗虽好,然而却是风马牛不相及!

王大大所说的瓜洲,位于长江北岸扬州境内。

据说,哈!那个地方也是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地方。

杜十娘造吗?

“如果你饿得慌,对我十娘讲,十娘我为你做面汤!昂昂昂!”

记得了吧?

就是玩小狼狗,结果没想到却遇到了个狼崽子,那个好妓女嘛!

哎呀!真是可惜了了啊!

你说她就为了那么个东西,跳哪门子的河呀!

就算是二次再就业,那、那也能靠卖面汤谋生吧!面汤做的那么好!开连锁店呀!是不是?不至于嘛!傻妞!

嗯!言归正传!

咱们所说的这个瓜州,此州非彼洲。

后世甘肃省境内的瓜州,一直是古丝绸之路上的重镇。

由于这里出产优质蜜瓜,故而,很早开始,就被人称之为瓜州。

明白了吧?大西北的瓜州!

瓜州,尼玛!这特么是一个让人想象力爆棚的地名啊!

俺算是彻底服了古代这些吃货们了!

就这样取名呀!都快赶上李红他爹了!

再说了!有瓜吃就叫瓜州吗?

貌似,后世的吃瓜群众多了去了吧?

哎!你还别说,行走在河西走廊、丝绸之路上的张骞、唐玄奘当年前往西域时,一定也在这里吃过瓜吧?

猪八戒吃瓜的故事,不会就发生在这里吧?

照这么说,这里也可以申请一个八戒吃瓜故里喽?

好主意!回头……

呃!貌似又跑偏了!

不好意思哈!今天的思维实在是有点太过发散了!下次一定注意!

再次言归正传!

总之,瓜州靠近吐蕃的哈密、吐鲁番等地,辖张掖、酒泉、敦煌、安西、月泉、金城、武威、阳山、沙州、瓜州等县。

有部分县域与安西都护府辖区重合,可想而知,已经算得上是边关要地了。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李白此番的差事,那可是边贸总管,若不是边关要地,轮的到他管吗?

也正因为瓜州属于战略要地,故而,虽为下州,却别驾、长史、司马、通判等佐貮官员全部配齐。

不像别的下州,一般是不设别驾和通判的。

上一任刺史冯文名,之所以敢如此猖獗,也正是因为边城民风彪悍,天高皇帝远,最终养成了老天为大、他为二的跋扈嚣张脾性。

害人害己啊!

李白搜肠刮肚的回忆了一番,似乎记起来了,瓜州这个地方虽然气候与环境与长安相比是差了一点,但是矿产资源丰富,土特产众多,你还别说,还真是一方宝地!

矿产资源有啥?

金矿、石油、另外与产煤之地陕北貌似也不远嘛!

至于土特产嘛!

甘肃甘薯嘛!不会又是吃货取的名吧?

还有土豆,就是不知道现如今有木有?

另外,诸如:发菜、薇菜、蕨菜、木耳、百合、黄花菜、红枣、沙枣、沙棘、苜蓿、黄芪、当归、沙漠肉苁蓉、锁阳、甘草、滩羊等不胜枚举。

心里头有了底,做为瓜州的第一话事人,李白都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赶紧开始建设自己的领地了。

他决定,要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共同建设,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没钱?有金矿啊!怕啥!

他可是记得,后世的阳山金矿,累计探获黄金资源储量308吨,是亚洲最大类卡林型金矿。

这,这,这是要回到大唐开金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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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李蓝李紫出世

不久之后,御史台、刑部、大理寺,三法司派员来到瓜州。

复核之后,按照皇帝陛下的旨意,将冯文名等一干胡作非为的犯官,开刀问斩。

惹得瓜州百姓皆欢呼雀跃、奔走相告,热闹的氛围丝毫不亚于年节。

其实,这也都是凑热闹心态在作祟。

再加上,这可是杀官表演!也算得上是百年不遇了,多好看多吃激呀!

杀的又是大贪官!能不嗨吗?

带头大哥冯文名,终于带着他的一帮手下走了,去祸害地府去了。

皇帝陛下新任命的瓜州别驾、司马等官员,也到任了。

说来还真巧,新任的瓜州别驾不是别人,正是贺知章。

两人见面之后,李白真是哭笑不得。

他这只小蝴蝶翅膀,不知不觉间,竟然将老贺扇到这里来了!

能不感慨吗?

若是照着原来的历史轨迹,老贺马上就会苦尽甘来一飞冲天,如今大老远的跑到这边城瓜州来,这,这不是行差踏错嘛?

李白正不知道说啥之时,贺知章却率先开口了。

“哈哈哈!太白贤弟呀!你可真是一匹千里马呀!一骑绝尘,让老夫望尘莫及呀!此番来瓜州,老夫可是求了陆老头半天,才得偿所愿啊!”

李白这才知道,原来这老家伙!是自己巴巴赶来凑热闹的。

“难不成,京城里的窑子全都逛腻了?想来瓜州尝尝吃瓜妞的滋味?难道这老家伙也知道,吃瓜长大的姑娘水水嫩嫩、甜美多汁?”

正当李白疑惑之时,贺知章已经笑意盈盈的指着身后一名中年文士介绍开了。

“太白兄,这位是岑夫子的得意门生丹丘,此番与老夫一同前来履新,日后就是丹司马了!哈哈哈……”

不待老贺哈哈完,李白又忍不住开始腹诽了。

“尼玛!这名?蛋求?难不成这世上还真有姓蛋的?老子可真是孤陋寡闻啊!姓蛋也就罢了!竟然取名球?唉!扎心!不负责任的老爹还真多!……”

事后李白才搞清楚,原来人家根本就不叫“蛋求”,人家是叫“丹丘”。

他一下子想起来了,原来此人也是一位好朋友。

有诗为证:“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君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

原本以为,此人名叫丹丘生,看来是理解错了,人家是叫丹丘啊!

至于通判一职,李老三还是很给面子的,种元连升两级,被任命为正六品下瓜州通判。

其余人等,诸如周文、周立、郭子仪、仆固怀恩等人的七品、八品文武官职,身为刺史的李白,本来就是有推荐权的。

吏部只需要审核备案,简单的走个程序,只要这些人之中,无人干出过太出格的事,一般都会照准。

瓜州上下,全都是自己人,李大刺史这回爽了!

没有掣肘之人,天高皇帝远,这土皇帝当着,甭提多美了!

了解了州中诸事之后,李白才知道,这个时代,土豆那是没有滴!

石油,也没有人知道到底是个神马东东?

至于金矿?那就更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了?

面对着一穷二白的瓜州,李白只能埋头苦干。

白天干,晚上还干,这一干就是十年。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除了瓜州一步步从下州变为中州、上州之外,李白的官阶也由从四品上,变为了正四品上。

当然了,他最大的收获便是,没日没夜的干,终于让杨太真、玲珑、红儿包括萍儿,全都怀孕,并为他产下三男两女。

李大刺史,如今已经是五个孩子的父亲了!可怕吧?

此时,他才真正体会到父亲当年的苦衷,取名李红算啥呀!

他真想李黑、李蓝、李紫、李黄、李橙,这样一路叫下去算了!

可是,转念又一想,叫李黑似乎不合适哈?

至于李黄嘛!就有点儿不成体统了哈?

李橙?那就更不像话了!那不是冰冰她男人吗?

最终,五个名字只保留下来了李蓝与李紫,给两个宝贝女儿用了。

三个儿子分别叫,李玉春、李佳成、李廉杰!牛掰吧?

而瓜州在他的治理之下,无论是农业,还是工业、手工业、商业,都达到了空前的繁荣。

从西域胡商处购得的土豆、玉米、高粱、辣椒等农作物种子的试种推广,让瓜州广大农民群众的生活水平,得到了明显的改善。

毕竟,土豆和玉米的产量是惊人的嘛!最最重要的就是它们抗旱,适合在瓜州大面积种植。

工业、手工业上,李白引导瓜州老百姓挖土制陶、制瓷,烧砖、烧瓦,一不小心之下更是烧出了白灰、水泥。

木州兽炭的大规模使用,连钢铁的冶炼都有了划时代的进步。

另外,老天不负有心人,阳山金矿,终于在他命人找遍了整个阳山之后,被发现了。

手里钱粮都不缺,借着戍边之名,李大刺史又令瓜州兵曹参军郭子仪,组建了一支三千人规模的民壮军。

再加上,分布在各县的民壮预备队,若是有个什么突发事件,五六千人,李大刺史还是指挥的动的。

至于瓜州折冲都尉府,那是隶属于十六卫管辖的正规军,如今还不是他李白操心的时候。

他做这些,也不过就是未雨绸缪罢了!

吐蕃的善变,他也是有所了解的。

离的这么近,不组建起这么一支保命人马,万一哪一天这些异族尥蹶子了,那可就是同自己小命过不去了!

果不其然,不久之后,与之接壤的小勃律就出事了。

此时的小勃律国,乃是依附大唐的番属国。

都城孽多城靠近葱岭,也算是昆仑诸山地区,较大的国家一。

开元初年,小勃律王没谨忙来朝贡唐朝,大唐皇帝把他当做亲儿子对待。

而小勃律王,也像对待父亲一样对待大唐皇帝陛下。

嘿嘿!其实说白了,就是找了个便宜靠山嘛!

就像后世的棒子国、倭国,对待胡萝卜加大棒的米国一样。

第一百二十一章 猪哥军师的升东击西之计

由于小勃律靠近吐蕃,故而多次受到吐蕃困扰,两国多年来一直摩擦不断。

吐蕃连大唐都不怕,岂会惧怕小勃律?

一来二去之下,近年来吐蕃共夺取了小勃律九座城池。

异族,一惯总是欺软怕硬、变本加厉的。

吐蕃尝到了甜头,见小勃律好欺负,便想谋取更大利益。

此番,便集结了更多的兵马,意欲一举灭掉小勃律。

小勃律国王没谨忙灰常愤怒,他当然不会眼睁睁引颈就戮!

身后不是还有大靠山大唐帝国吗?

这个老大可不是白认的?关键时候是需要挺身而出滴!

否则,坏了名声,谁还愿意伏低做小跟着屁股混?

接到求救的安西都护张孝嵩,一面飞报朝廷,一面派遣疏勒副都护张思礼率精兵四千,星夜兼程前往驰援小勃律。

近几年来,通过两国间的互市,吐蕃与大唐均对,对方边关诸城的的情况了如指掌。

瓜州的不断富庶,早就惹得吐蕃垂涎三尺。

今年的一场倒春寒,促不及防之下,冻死了吐蕃许多的农作物与牲畜,这才使得他们有了破釜沉舟、一举攻克小勃律的决心。

此番,见大唐插手了此事,心思一下子更加活泛了起来。

吐蕃赤德祖赞梅阿迥的大帐之中,吐蕃诸首领济济一堂,正在商议应对之策。

梅阿迥面色凝重,面庞之上似乎隐隐带着一丝忧色。

“唐国的兵马也掺和进来了!这个糟糕的小勃律,恐怕不是一根好啃的骨头啊!”

嘻嘻!娘的!哪有将自己比做狗的?

是藏獒崇拜吗?

一名肤色略黑的汉人,一副书生打扮,手里摇着一把鹅毛扇,鹤立鸡群般的落坐于这帮看上去既野蛮又彪悍的黑藏民之中。

那副从容自若的模样,活脱脱猪哥孔明复生。

一看这派头,很显然嘛!

这货!这肯定是在中原混不下去了,跑吐蕃来给人家当狗头军师来了。

就冲着他这份装模作样,故作高深的装逼范,估计也能唬得那什么,赤德祖赞梅阿迥团团转吧!

见这帮子藏人,果然不出所料,被他轻摇羽扇的装逼范吸引了目光。

猪哥军师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

不紧不慢的说道:“赞普所虑即是!嗯!然则!兵者诡道也!虚虚实实,升东击西,所谓兵无常型,水无常势……”

不待他装逼完,一个恶狠狠的声音很不耐烦的响起在帐中。

“你这贼厮鸟!若是再不好好说话,信不信本悉编掣逋[吐蕃官职,即管理属部及对外侦察、征讨等事务的官员,有时亦仿照汉制称之为都护。]揪下你的脑袋来当夜壶!”

猪哥军师见是梅阿迥赞普的亲弟弟梅塞得,赶紧嬉皮笑脸道:“都护别心急嘛!听学生把话说完!”

梅塞得牛眼一瞪:“有话快讲、有屁快放!绕来绕去的臭显摆什么?”

见众人皆眼含期待,显然是被他所卖的关子勾起了兴趣。

猪哥军师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在下的意思是,既然唐军要来救援小勃律,咱们不妨佯攻小勃律,实攻瓜州!”

听闻此言,高踞主坐的吐蕃赞普梅阿迥,眼睛不由自主的就是一亮。

“诸位以为,此计如何呢?”

论茞扈莽[吐蕃官职,副相]梅得斯出言道:“军师此计甚妙,那唐国的瓜州,据臣所知,那可是富得流油啊!若是真能攻下,比小勃律那可强多了!”

这时,其它几人亦纷纷出言附和。

“是啊!瓜州的玉米、高粱囤满仓!连咱们的牛羊都不会饿肚子了!”

“瓜州有金矿!黄灿灿的金子砌满墙!”

“瓜州美人水嫩嫩!”

“瓜州土豆面嘟嘟!”

“瓜州………”

这帮豺狼虎豹似的吐蕃官员,仿佛连哈喇子都快要流出来了!

梅阿迥,果然不愧为吐蕃一哥!

此等情形之下,他还能保持清醒,问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

“瓜州如此富庶!咱们能攻得下来吗?”

猪哥军师闻言,又开始臭显摆了。

“赞普多虑了!唐国表面上看着很强盛,实则已经烂透了!安西都护府承平日久,十多年来未曾一战,如今除去老弱病残,恐怕能战之兵仅余万余,此番一下子就增兵小勃律四五千,咱们以有心算无心,此战必胜!”

这狗日的猪哥军师!

撺掇吐蕃人攻打自己的祖国,竟然毫无一点心理负担!

典型的汉奸卖国贼嘛!

梅塞得闻言,登时眉开眼笑的夸赞道:“这还像句人话!以后说话别拽文!此战过后,本都护就赏你一名美人!”

猪哥军师哈巴狗似的,立即表示感恩戴德,帐内顿时一片欢声笑语。

此后几日,小勃律的告急文书,雪片一般飞向安西都护府。

安西都护张孝嵩,担忧小勃律被吐蕃灭国之后李隆基雷霆震怒,一咬牙又派出了三千精兵前往驰援。

在他看来,吐蕃与大唐已经相安无事了这么久,吐蕃如今正与小勃律战的如火如荼,肯定不敢再起战端。

况且,大唐边关的城池亦不是那么容易突破的,吐蕃人应该不会铤而走险。

可惜的是,他这次真的预料错了,他低估了富庶的瓜州对于吐蕃人的诱惑力。

这就相当于一个,八辈子没见过女人的壮汉,夜里看见前面有一个性感美女独行于小树林,不想扑上去那就怪了!

至于,是不是倩女幽魂?那总得扑了之后才知道吧?

吐蕃这个大壮汉,果然淫笑着就扑了过来。

安西都护张孝嵩,低估了吐蕃人的贪婪与凶残。

有了大唐汉奸的点拨,梅阿迥的这招虚虚实实、声东击西之计,用的还是可以的。

安西城下突然出现的两三万吐蕃士卒,着实吓坏了守城的都护府兵士。

十几年没开过战了,早就马放南山、刀枪入库了。

尽管日日口中喊着戍边卫国,可是谁也没真的当回事,脑子里的那根弦,其实从来都未曾绷紧过。

这就是承平日久的弊病啊!

连他张孝嵩自己,压根都不信,吐蕃会选择这种作死的两线作战打法,何况守城的这些老弱病残呢?

当吐蕃士卒开始攻城之时,张孝嵩才发现,城头滚石不足,擂木也已经腐朽,就连刀枪剑戟,都生锈的生锈,丢失的丢失。

别说全民皆兵了,除了日常轮换,敷衍式巡城的那一部分武器尚可使用之外,装备齐了驰援小勃律那七八千士卒之后,武库之中全是残损兵器,连军中老弱的武器装备都凑不齐,怎么全民皆兵?

弓弩、箭矢,亦可想而知,这城还怎么守?

最终,安西城被吐蕃一鼓而下,城中老弱病残还不待吐蕃士卒攻上城头就一哄而散了。

这下子,兵败如山倒。

都护张孝嵩见回天乏术,算他还有点骨气,誓死不逃,最终战死在城头。

李大刺史闻报之后大惊,立即令郭子仪备战,瓜州倾注了他十年心血,岂能容异族猖獗?

第一百二十二章 刚愎自用郝都尉

当郭子仪率领着三千余民壮军赶赴阳山之时,瓜州折冲都尉郝城,竟然没能集结完毕折冲都尉府兵士。

看来亦是承平日久、马放南山了!

战事紧急、刻不容缓,见折冲都尉府的兵士如此惫怠,李白便知道这个郝城恐怕是靠不住了。

于是,急令仆固怀恩、李光赞,紧急征调各县民壮驰援阳山,保家卫国。

征调民壮的同时,李白不忘积极组织开展轰轰烈烈的大宣传攻势。

在高额战时补贴,以及立功赏金、立功赏差事、立功赏田地、立功赏手工作坊等福利的大力刺激之下,愿意冒险博取富贵的民壮,积极性还是很高的。

这就像后世米国的雇佣兵制度一样,在那么富庶的国度里,仍然有人不惜冒险。

何况,是在这屁民贱如狗的古代?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富贵险中求,功名马上取!

正是抱着这种,球大球小各人遇到的博一把精神,不甘心老老实实做一辈子奴役的底层民壮,纷纷响应李大刺史号召,光荣的投身到了保护家园、保护父母妻儿的**反击战之中。

呃!这里的**指的是,寻求心理上的自我安慰,并非是撸管那个**哈!

再次声明,我们只做大自然纯洁的码字工!

小撸怡情,大撸伤身,强撸灰飞烟灭的那种“滋味”,俺们提都不会提!俺们很纯洁……

最终,李大刺史集结了约五千民壮兵开赴阳山。

加上先前的三千民壮精锐,以及两千余护矿队、阳山县三班衙役、民壮、狱卒等,凑合着总算有了一万人马。

直到这时,折冲都尉郝城才带着他的那些老爷兵开到。

李白看着这军容不甚严整的五千余府兵,还未开战便已经想像到了他们的战力水平。

他不由的皱眉感叹:“果然啊!精兵只有在尸山血海里才能够淬炼的出来!这帮人的斗志,显然已经被消磨完了!恐怕是不堪大用了!”

然而此时,城外的两万余吐蕃士卒,已经忍不住黄金的诱惑,嗷嗷大叫着开始攻城了。

兵马一过万,看上去就密密麻麻的无边无沿了。

二万余吐蕃野蛮人,依照汉人的攻城模式,采用围三阙一的打法,从西、南、北三面,同时攻击城池不算高大的阳山城。

之所以这么干,就是用屁股想也知道,这肯定又是那个汉奸猪哥军师的主意。

阳山金矿开采出来的黄金,李白出于安全考虑,全都熔成了金锭,储藏在阳山城内的金库之中。

吐蕃人肯定是得到了情报,故而才会首先选择攻击阳山城。

守城的民壮军,由于是第一次真刀真枪的同吐蕃人面对面干仗。

尽管只是依托城池打防御战,可是内心之中惶恐不安,那肯定是不可避免的!

正五品官阶的瓜州折冲都尉郝城,上城巡视一圈之后,很是不屑李白训练的这些民壮兵。

他从民壮兵眼神之中,读出来了恐惧!他觉得未战而先怯,是为交战之大忌!

其实,这也对哈?

李大蛮子不是常挂在嘴边,狭路相逢勇者胜嘛!

这种攻城战,一般是不可能一战而下的。

梅阿迥好似也知道,上次那么容易就攻下安西城,是走了狗屎运,捡了大便宜。

故而,这次不那么着急了。

试探性的攻击开始之后,他很明显的感觉到了,这个阳山城唐军的反击力度,变强了很多。

约莫半个时辰的攻击之后,面对城头密集如雨点般的滚石、擂木、箭矢、金汁,梅阿迥果断的选择了鸣金收兵。

猪哥军师,见赞普梅阿迥面现忧色。

羽扇轻摇,又得瑟的献上了一策。

只见他满脸绽放着菊花,卑躬屈膝的凑近梅阿迥耳边,献媚道:“我尊贵的赞普啊!学生觉得,咱们不能蛮干,可以先示敌以弱,只需………”

梅阿迥听的很认真,听着听着,脸上那丝忧色渐渐的化作了一丝狡黠。

看的一旁的梅塞得都护,那个心痒难耐啊!

就像是争风吃醋的怨妇一般,恨的牙根痒痒、咬牙切齿。

观其神色,他似乎恨不得立即冲上前去,爆掉这个老是喜欢卖关子恶心玩意的菊花。

可是,见他大哥那副受用模样,仿佛正在享受舔蚀服务一般,他还是没敢太过造次。

一个时辰之后,吐蕃军再次发动了攻击。

这次,他们投入了更多的兵力。

可是,令李白狐疑的是,这次吐蕃军的攻击几乎一触即溃。

看上去,就像是赶鸭子上架一般,士卒只想着溃退,根本没有勇气蹬城。

吐蕃军的第二次攻击,就这样,被很容易的再次打退了。

这下子,看不上瓜州民壮军的折冲都尉郝城,更加的得意了。

他喜笑颜开的走向正在城楼督阵的李白。

神态鄙夷的说道:“李刺史!唉呀!这帮异族蛮子此番恐怕是找死来了!你瞅瞅,就这战力水平,一触即溃!就像是一群不中用的男人嘛!就这样的,也敢来抢夺城池?嗨!今夜本都尉决定亲率兵马前去偷营,李刺史你就瞧好吧!”

李白连忙阻止道:“郝都尉不可!吾观吐蕃军似乎是在故弄玄虚,咱们还是据城固守、以逸待劳稳妥些!”

郝城是个年近六十的老都尉,一辈子戎马生涯,越老性格越刚愎自用,用性如烈火来形容,亦丝毫不为过。

闻听李白此言,他可不管什么正四品不正四品,反正折冲都尉府又不归刺史管辖,他才毫无顾忌呢!

”李刺史恐怕是书读的太多了吧?老夫同吐蕃人打了一辈子交道了,这帮蛮人肚子里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肯定是精兵全都派到小勃律去了!”

贺知章见这位老将军吹胡子瞪眼,语气生硬,生怕他们呛呛起来。

赶紧走过来,想要劝慰。

可是,一句话还未来的急出口,须发皆张的郝城便倚老卖老的爆发了。

简直,和公交车上某些不可理喻的老不讲理,一个模样!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李刺史莫非是被吐蕃人吓破胆了?亦或是怕老夫抢了头功?今夜劫营老夫自去!届时建功,你可莫要眼红?”

固执的老头胳膊一甩,甲页铿锵之下,转身径自去了。

只留下不知所云的李白,呆愣当场。

第一百二十四章 绞盘弩床展神威

次日天明,吐蕃赞普梅阿迥意气风发的陈兵于阳山城下。

昨夜,一举歼灭唐军近五千兵马,令他如吃了春药一般亢奋。

他甚至都有点飘飘然了,似乎觉得唐军将士全都是土鸡瓦狗。

在他手下这个猪哥军师面前,那都不值一提,唐国的大好河山,已经在向他招手了。

为了更进一步的打击唐军士气,郝都尉人死了,尸身还得再被吐蕃人利用一遍。

就见城下,弓弩射程之外,吐蕃军阵之前。

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汉,嚣张的骑在一匹骏马之上,做展示似的来回溜达。

手中高擎着的长矛尖上,正挑着一员唐将。

从甲胄的款式之上,隐约能分辨的出,矛尖上之人正是郝城郝都尉。

得瑟的猪哥军师,显然是个多面手啊!

因为此时,他又开始客串起了翻译官。

当汉奸当的这么如鱼得水!果然很有天赋呀!也不知道他妈妈造吗?

“嗨!嗨!城上的人都听着!你们的老将军已经到阴曹地府报道去了!别在冥顽不灵了!识相的话,赶紧开城投降!皇军不抢花姑娘……”

呃!貌似有点跑偏了哈?难道是出现了点儿时空错乱?

掐了,掐了,最后这句掐了别播哈!

城头之上,昨晚劫后余生的几百名老爷兵闻言,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真心悲伤者有之,为显示自己忠义,逢场作戏者有之,迫不得已猫哭耗子、假慈悲者,亦有之。

悲哀的气氛,登时渲染了整个守城民壮军。

李白见这帮子饭桶,竟然又中了吐蕃人的动摇军心、打击士气之计。

火往上冲,大吼一声:“别嚎了!郝都尉为国捐躯,咱们应该为他报仇雪恨,娘们似的凄凄艾艾,顶个屁用!有种的,一会儿就给我狠狠的打!也让这些吐蕃狗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

浪费了不少口舌,好不容易,总算是又将士气鼓动起来了。

这时,城下猪哥军师的劝降工作似乎亦是做完了。

举着郝都尉尸体的那名壮汉,似乎也有点儿累了,见城头之上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便放下那具臭皮囊,准备带领士卒攻城了。

李白在城楼之上看的清楚,这员壮汉似乎是员大将,这从吐蕃军中许多人对他的态度中,就能够看的出来。

令李白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身为大将,这货!为什么会去做那举着尸体晃荡的展示员呢?

莫非是有这方面的癖好?

想不明白便不想,既然他这么喜欢玩尸体,那索性就将他也变成一具尸体算了!

李大刺史如是想着。

“郭子仪、仆固怀恩听令,看见方才举着郝都尉尸体直晃荡的那员敌将了吗?用咱们新研制的绞盘床弩,将其给我射杀了!”

二人闻言,轰然应喏。

紧接着,二人就围着一个安置在城头之上的庞然大物鼓捣开了。

一支约手臂粗细的巨型箭矢,被安放在了绞盘床弩的卡槽里。

二人掌舵似的,一圈圈扳动绞盘。

随着吱吱嘎嘎的一阵响动,箭矢上弦完毕。

二人又对着望山比划半晌,这才冲着李白点了点头。

李白知道,他们这是做好了射击准备的意思。

点点头之后,便霸气无比的一声令下:“动手吧!只要死的,不要活的!”

“咔磁”一声,轻微的机括声响过之后。

一声沉闷至极的“嗡”,接着,粗壮的箭矢高速飞出,就像一枚小巡航导弹一般,朝着那名壮汉的身躯就激射而去了。

那名壮汉不是别人,正是吐蕃赞普梅阿迥的亲弟弟梅塞得。

他可不像他的哥哥,喜欢稳坐中军帐,他是个不安于现状之人,总想找点刺激,玩点新奇。

再加上,性格比较暴躁,是个急性子脾气,所以根本就坐不住。

刚刚灰常拉轰的做了一圈展示员,这会儿子又准备跃跃欲试做先锋官了!

梅阿迥接连获得两场大胜,已经有了小嘘天下英雄之心。

飘飘然之下,便也由着亲弟弟上窜下跳瞎折腾。

安全意识,那是一点儿也没有了!

现如今,在他们眼里,对面的唐军,早就已经不是敌人了!

而是,一只只肥美的大绵羊,亦或是,一群群搔首弄姿美味多汁的粉头。

丧失了安全意识,那是灰常可怕滴!

即便是大战粉头,那也不能例外呀!

安全无小事!帽子、工作服不戴,那是灰常危险的嘛!

果然,梅塞得中标了!

就在他玩的正嗨时,突觉一股劲风,霸道无匹的袭来。

他下意识的抬首去瞧。

但见,似乎是凭空飞来了一支圆柱形物体,呼啸着化作一股匹练,以一种凌厉之极的态势,猛地一下子就进入了他的身体。

接着,他整个人轻飘飘的就飞了起来,像是要飘上云端。

原以为是达到了高潮,可是下一刻,他就四仰八叉像个大王八似的,重重的摔倒在了地面之上。

而且,还是一只背着重重的壳,怎么翻也翻不起来了的笨王八。

接着,撕心裂肺的疼痛感潮水一般袭来。

此时,他才感觉到自己快要死了。

直到他意识消失之前的那一刻,他才搞清楚。

原来是一只天外飞矛,贯穿了他的前胸,将他牢牢的钉在了地面上。

亲眼目睹了这一场景的吐蕃赞普梅阿迥,惊呆了。

“这、这、这怎么可能!这是弓弩吗?”

已经乱了阵脚的猪哥军师,慌乱之下,下意识的回道:“不可能!不可能吧!这得有近千步的距离!何种弓弩如此可怕?闻所未闻啊!”

众将经过短暂的呆愣之后,渐渐回过神来。

一片慌乱之中,一边嚷嚷着去救梅塞得,一边慌里慌张的护卫着梅阿迥往阵后撤。

他们所做的这一切,清晰无比的落入了城头之上李白等人眼中。

仆固怀恩不屑道:“还救个甚!早特么死透了!一帮蠢货!”

这些年,一直跟着郭子仪几人历练的青子,亦忍不住出言讥讽。

“傻缺!若是绞盘弩床能射进帅帐,方才咱们又何必为那个莽汉浪费一支箭矢呢?”

城头众人一阵哄笑,民壮军的士气亦瞬间达到了顶点。

可是,绞盘弩床再厉害,毕竟装填复杂、射速太慢,对付吐蕃军不能仰仗此物。

而吐蕃赞普梅阿迥痛失爱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双方的战事势必升级。

李白很清醒,并未被眼前的假象所迷惑。

双方军力上的悬殊太大,无计可施之下,他只能提前拿出压箱底的另一项秘密武器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手撸蛋

果然,吐蕃赞普梅阿迥经过短暂的迷茫与惊愕之后,很快便回过神来。

亲弟弟梅塞得的死,固然令他悲痛,但是与阳山城中黄金的诱惑力相比,这丝悲痛不值一提。

做为一名君王,天生就比常人冷血。

不要质疑这一点,纵观历史,君王的父子、兄弟之情,薄如纸、淡如水。

绞盘弩床远距离之下夺去了梅塞得的性命,这让梅阿迥悲痛的同时,亦看出了这种武器的价值。

好东西谁不想要?

况且!还是这么犀利的武器装备?

吐蕃赞普做为一国之主,岂能不觊觎?

故而,短暂休整一日之后,梅阿迥打着为梅塞得报仇雪恨的旗号,决定破釜沉舟一举攻克阳山城。

亲弟弟被干死了,总得抢点东西来补偿补偿嘛!要不岂不是就亏大了?

嘿嘿!其实也不亏哈?

异族不是有,老子死了妻妾全都归儿子的优良传统吗?

这,弟弟死了,妻妾会不会归哥哥呀?

黄金、犀利武器、女人,梅阿迥这回眼看着全都要有了呀!

这是即将成为人生大赢家的节奏啊!有木有?

他若成了大赢家,那李白可咋办?

故而,在梅阿迥决意拼死一战之时,李白也没闲着。

李大刺史这回要放大招了!

不放大招不行啊!

这眼看着埋头苦干了十年的的基业就要沦陷了,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

吐蕃军呐喊着开始攻城了。

他们有的手里抬着攻城梯,有的推着撞门锤,还有的竟然手里抱着柴禾。

这特么,难道是要放火烧城吗?

李白,可算是领教到了冷兵器时代战争的残酷了。

双方开始胶着,虽然阳山城守城民壮军,兵力只有一万。

但是好歹,有城池做为依托。

对阵起并不擅长打攻城战的吐蕃军来,民壮军原本还是勉强占点儿优势的。

可是时间一长,新兵作战的劣势就显现出来了。

民壮军由于都是一帮民壮,刚刚成军不久,心理素质,那肯定是比不上野蛮彪悍的吐蕃士卒的。

没经过血与火淬炼的新兵,打打顺风战或许还行。

如此惨烈的场景一下子呈现在眼前。

时间一长,光是反胃呕吐不止的,都不少。

更别说,还有晕血的,以及产生了恐惧心理的,怯战的,厌战的,崩溃的,产生幻觉的。

林林总总,守城民壮的劣势,一下子暴露无遗。

郭子仪、仆固怀恩,以及李光赞、赵志、愣娃几人,尽管已经很努力的在鼓舞人心了。

可是,军中骨干力量薄弱,这就是他们致命的弱点。

他们也是暗暗着急,丝毫无力改变这种局面。

眼看着,吐蕃军就要攻上城头了,似乎只要再加一把劲儿,阳山城就唾手可得了。

梅阿迥心中已经开始窃喜,仿佛黄金、强弩已经在向他招手了。

他觉得,胜利的天平已经倾斜到了他的一边,这场战役的胜负已经毫无悬念。

他甚至都开始考虑起了,下一刻城破之后,要不要连老人、孩童一起全都杀了,一劳永逸。

不过,就在他为这个问题反复纠结之时,“轰隆、轰隆”几声巨响,登时将他整懵圈了!

循声望去,只见城墙外十丈处,自己麾下正在攻城的士卒,抱头鼠窜者有之,呆愣当场面露惊恐者有之,倒在血泊之中哀嚎不绝者亦有之。

而更多的士卒则是头上、脸上、胳膊上、腿上鲜血直流,茫然无措。

梅阿迥有点儿整不明白,方才明明好似打雷嘛!为何会有这么多士卒死亡、受伤?

再说了,这天空晴朗,万里无云,也不像是往常打雷的那番场景嘛?

既便是打雷了,为何只击伤吐蕃军?

这个时代,无论是哪个民族,那都是敬畏上天的!

对于未知力量的恐惧,与生俱来远远甚过于后世。

连梅阿迥自己都有些心中发寒,更遑论普通士卒了?

天神若是站在唐军一边,那这个仗还怎么打?

吐蕃赞普梅阿迥心中,已经开始有了这种可怕的想法。

再看吐蕃士卒,一个个茫然无措之下,开始变得畏首畏尾。

方才勇往直前、奋不顾身的状态,似乎是被这几声“轰隆”给震到爪洼国去了。

士气低落,还攻个什么城?

打攻城战,没有高昂的士气,啥时候才能攀上城头?

这就像,一对例行公事的老夫妻一样,缺少了激情,会有高潮吗?

秘密武器的投放者青子,看着吐蕃人怂了,兴奋的对着李白直嚷嚷。

“少爷!再让我们扔两个吧!你鼓捣出来的这什么“手撸蛋”真好使!少爷你真牛逼!”

看着面前这二货!李白很是无语。

“说了多少遍了!怎么还叫少爷呢?改不了口了是咋滴?”

“是手榴弹!不是手撸蛋!这玩意儿老爷我刚刚研制出来,本来就没几个,好钢得用在刀刃上,你以为是大白菜啊?”

这时候,见证过了土制手榴弹威力的贺知章、丹丘、郭子仪、仆固怀恩几人,亦是兴匆匆的围了过来。

贺知章笑着摇头晃脑道:“原本以为绞盘弩床才是王道,没曾想到这“手撸蛋”也不遑多让啊!”

丹丘接口道:“嗯!的确如此!这“手撸蛋”,先前在下确实是小瞧它了!”

郭子仪、仆固怀恩亦忍不住赞叹。

“手撸蛋!端的是霸道无匹好神器啊!”

“嗯!不错!我也喜欢手撸蛋!”

李白彻底晕死!

从此以后,“手撸蛋”之名在李白军中广为流传,谁若是纠正为“手榴弹”,反而会遭到无情嗤笑!

原来,李白从起点大百科全书上学来的,一硝二磺三木炭,还真派上了用场。

黑火药、铁钉、铁珠子装在陶罐里,弄根引线,点燃了扔出去,还真特么能炸!

其实,杀伤力一般,顶多也就是个大炮仗,关键是声势骇人!还真有那么点儿天雷滚滚的赶脚!

吐蕃军遭到“手撸蛋”无情打击之后,士气一落千丈,攻城战最终草草收场。

打仗这个东西,士气很重要,曹刿论战中不是说过吗?

“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如今,连吐蕃赞普梅阿迥心中都犯起了嘀咕,这仗还怎么打?

两军正在相持间,吐蕃军探马回报。

“赞普!支援小勃律的唐军,识破了咱们的声东击西之计,此刻正在火速赶来。”

梅阿迥懊恼的长叹一声:“唉!错失良机了!”

岂料,一直在一旁不吭不哈,轻摇着鹅毛羽扇的猪哥军师闻言,眼前不由就是一亮。

“恭喜赞普!贺喜赞普!小勃律,此番咱们得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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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李隆基瞄上了一个小萝莉

梅阿迥的脑子,仿佛已经被手撸蛋完全摧毁了。

他茫然的看向猪哥军师,那副神态,就像是一个脑子里进了屎的废物点心。

“啊!军师此言何意?”

猪哥军师,其实最喜欢梅阿迥这副傻逼模样了。

这样才能更加完美的衬托出,他自己那日天日地、无所不能的神棍形象嘛!

猪哥军师满脸受用的为其解惑:“既然唐军回来了,那咱们就继续去攻打小勃律。此时,小勃律刚刚放松警惕,泄气容易、聚气难!唐军回来还要收拾他们自己的烂摊子,一时半会必然顾不上小勃律。这岂不是咱们的好机会?”

梅阿迥,终于将脑子里的屎消化完了,脸上渐渐浮现出了久违的狡黠笑意。

继而,兴奋的命令道:“传令!抜营!立即奔袭小勃律!”

吐蕃人最擅长拆帐篷、搭帐篷了,片刻之后,宿营地只留下了满地狼藉。

在城楼上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的李白,感慨道:“果然是天生的游牧民族啊!抜营之迅速,叹为观止啊!”

“这帮蛮子,跑的比狗都快!难道是我们的援军到了吗?”青子猜测道。

李白无奈道:“我大唐各镇,隐隐已经有了割据迹象,没有哪个节度使愿意冒着损兵折将的风险,急急赶来雪中送炭的!这一定是安西副都护率军回援了!”

确实正如李白所料,当李隆基收到他的奏报之后,雷霆震怒,当即就令河西、陇右二镇节度使出兵救援。

可是,时至今日,连二镇兵马的影子毛都没见到!

这特么!哪里是救援?

收尸还差不多!

幸亏李白有先见之明,不但私底下练了民壮军,而且闲来无事时,还鼓捣出来了威力加强版的绞盘弩床,以及土老冒牌手撸蛋。

否则,只怕此时,他真的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经过此事之后,他清醒的认识到,手中握有一支强军是多么的重要。

毕竟,离安史之乱爆发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此时,只怕那安禄山与史思明羽翼已丰。

要想干翻这两个牛人,手里没有军队能行吗?

当李白绞尽脑汁考虑这个问题之时,远在长安的朝堂之上,吵翻了天。

近日来,围绕着安西都护张孝嵩,以及瓜州折冲都尉郝城的死,朝中几方大佬推诿扯皮、推卸责任、互扣帽子,吵得是不可开交。

文官指责武官,丢城失地,丧权辱国。

武官指责文官,揽权乱政,胡乱用人。

武官集团说,安西本是军镇,为了与吐蕃互市,文官们出了馊主意,非要改成都护府,三万人马裁撤到了如今的两万不到,这才是致使此次安西沦陷的最大弊政。

文官集团说,武将痴愚,连吐蕃人如此简单的声东击西之计都分辨不出来,实在可悲!可叹!

还有那个折冲都尉郝城,简直就是个棒槌嘛!

全都是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货!

最终害人害己、误己误国,能怪的了谁?

而李隆基,最近已经有了点儿不想过问政事的倾向了,做了近二十年的皇帝了,估计也够够的了!

再加上,前段时间武惠妃抑郁成疾而亡,他甚是怀念。

毕竟,这么好的一个技术型人才就这样走了,着实是有点可惜呀!

两人再怎么说,曾经的那些嗨皮时光,那还是很快乐滴呀!

尽管,李隆基后来对武惠妃有了戒备心理,可是,偶尔前去互动一番,那滋味也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滴!

就这样走了!李老三灰常难过!

难过了就唱戏!

女愁哭,男愁唱!也正常!

谁曾想,唱着唱着,瞄上了他的儿媳妇杨玉环,这就不正常了嘛!

可是,李老三是皇帝!皇帝老子!那还不是想咋滴就咋滴?

被俏儿媳勾的神魂颠倒、五迷三道的李老三,也特么不管安西不安西的了!

整天坐在龙椅上,就知道发愣!

这才造成了,朝堂之上吵开了锅的局面。

吵着吵着,副都护张思礼与李白的奏折又到了。

前者说,他解了小勃律灭国之危,回军之后才发现,张孝嵩都护不仅打了败仗,而且丢失了安西城,他灰常痛心!

这货!这不但是在给自己脸上贴金,而且是在落井下石,捅已故老上司的菊花呀!

人品卑劣,不地道至极呀!有米有?

而后者说,自己凭借着临时拼凑起来的民壮,不但粉碎了吐蕃大军的五次进攻,而且阵斩吐蕃赞普梅阿迥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梅塞得。

那副王婆卖瓜的语气,仿佛只差说:“老子就是战神!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虽然语气无耻了一点,但是细节描写还是灰常细致入微滴!完全不似张思礼那封奏报一般,经不起推敲。

看到了吧?

咱们的李白同志,已经变质了!不再是当初那个,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好同志了!

做了好事也开始写在小本本上了!

他堕落了!他被官场同化了!他的脸皮像那些官员一样厚如城墙转拐了!

嘿嘿!不过他并没有吹牛皮!就这一点而言,他还是事实求是滴!比大多数官员那是强多了滴!

这两封战报的到来,立即又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吃饱了撑的没事可干的大臣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博弈。

有人提议,重新恢复安西军镇,让不辞辛劳驰援小勃律的功臣张思礼出任节度使。

有人提议,李白守瓜州有功,此等大才应当召回朝堂,出任三省六部中枢显职。

还有人提议,既然李白这么厉害,这么能打仗,那就应当让他发挥自身特长,由他出任安西节度使,继续留在那里同吐蕃死磕到底!

议来议去,议论纷纷,众说纷纭。

还未议出个所以然之时,小勃律灭国的消息又传来了。

这下子,这帮老东西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小勃律灭国?

那岂不意味着,吐蕃的实力大涨?

吐蕃连两线开战都不怕,如今少了小勃律掣肘,大唐要烽烟再起吗?

重设安西军镇,迫在眉睫、势在必行啊!

关键是,谁能担此重任?

张思礼吗?

他不是标榜自己,已经解了小勃律灭国之危吗?

那小勃律为什么又会这么快就灭国呢?

显然,此人之言不可信!

谁都知道,这个安西节度使之职位高权重,但是,这可是即将要与吐蕃死磕的军镇,有点儿根底之人,谁会去抢这个烫手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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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变态节度使

官当然谁都想当!可是,风险明显大于收益的这个官,傻子才会趋之若鹜!

官再大!命没了顶个卵用?

于是,在博陵崔氏、太原王氏等几大势力的恶意鼓动之下,李白再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他临危受命,被皇帝陛下任命为瓜州都督、安西节度使,官阶从三品下。

接到圣旨之后,李白不敢耽搁,立即开始了着手组建安西军镇。

既然说到了节度使,咱们就先简略的了解一下,这个在唐朝灰常牛逼,并且最终将大唐王朝送入坟墓的变态官职吧!

节度使一职,是唐代开始设立的地方军政长官。

因受职之时,朝廷赐以旌节,故称节度使。

那么,如此牛逼带冒烟的大唐,为什么要设置节度使这种兼管军政、民政、割据一方,兵权、人事权、财政权尽在一手掌握的变态官职呢?

难道是,掌权者都跟梅阿迥一样,脑子里进屎了吗?

当然不是!

这种变态官职,其实也是应运而生,是当时军事情势发展所必需的产物。

唐王朝建立之初,记录在册的户口人丁只有200余万。

大牛人李世民,奉行“最好的防御便是进攻”策略,依仗着麾下一群土匪强盗出身的猛将良臣,将几十万百战精兵,迅速投入到了对外开疆拓土的战争之中。

在自身国力不济的情形之下,长时间对外作战。

征突厥、薛延陀、吐蕃、吐谷浑、回纥、铁勒、大食、突骑施、契丹、奚、高句丽、百济、日本、南诏等一次次战争。

使得大唐帝国威名赫赫,版图面积空前绝后。

牛逼大大李世民,也因此赢得了“天可汗”的美誉。

连带着他那弱逼儿子唐高宗,竟然也被尊为了“天皇大帝”。

然而,帝国的过度扩张,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一些弊病。

这就像霸王硬上弓一样,得到了女人的身体,却没有得到她的真心!

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卷款跑路啊!

搞不好还有可能吃里扒外,轻则,新款别致型绿帽子大派送。

重则,上演半夜惊魂、谋杀亲夫啊!

面对着周边这么多被霸王硬上过的国家,大唐的边疆地区,就必须有非常有实权且非常有力度的军政民政一手抓的封疆大吏,才能足以保障对抗那些强大的异族政权。

而这时的府兵制已经难以为继,也就是说,各地的折冲都尉府都已经难当大用了!

譬如:郝都尉那样的,能镇的住那些被霸王硬上过的女人吗?呃!国家吗?

因此,府兵制慢慢变成了募兵制,节度使制度也就应运而生了。

当然了,节度使制度建立之初,那还是很给力的。

曾使得唐军实力大大增强,攻灭后突厥汗国,并令回纥、渤海两国臣服,一举扭转了武则天执政后期以来,边疆战事的阳痿局面。

也正是节度使制度初期的牛逼闪闪,让志得意满的玄宗李隆基尝到了甜头。

继而,不断放权,将人事权、财政权,一一划拨,就这样,各大军镇演变成了各大藩镇。

最终,让安禄山、史思明这样的野心家逮住机会,酿成了安史之乱。

大唐王朝由盛转衰,从此一蹶不振,继而国灭朝消。

现在大家应该明白了吧?

也就是说,咱们的李大刺史虽然捡了一颗烫手山芋,但是不可否认,他已经一跃成为了大唐王朝的一方诸侯。

安西节度使的主要职责是,防御吐蕃以及西突厥,保护唐朝通往西域的交通要道,河西走廊以及丝绸之路的畅通无阻。

安西节度使麾下的兵马,朝廷定员二万五千,在此时的大唐十大节度使中,实力并不靠前。

当然了,节度使的自主权很宽泛,只要确保防区无事,兵力的多寡,大多都不是一成不变的。

有野心者,千方百计的增兵。

而混吃等死、胸无大志者,则是千方百计的裁汰士卒,吃空饷、捞黑钱,花样层出不穷。

李白既要与吐蕃死磕,又要阻止安禄山、史思明作乱,他当然属于前者。

目前,他手上有一万民壮军。

原安西副都护张思礼已经被任命为了安西节度副使,手上约有八千兵马。

如今,这一万八千人就是安西军镇的老底子。

至于缺额嘛!那就只能临时招募了!

节度使幕府的僚佐有副使、度支使、营田使,行军司马、判官、推官等,将校有押衙、虞侯、兵马使等。

这个张思礼本是张孝嵩的心腹,在安西军镇比李白的资格老的多。

原本以为主子张孝嵩挂了,怎么着也该轮到他来当这个节度使。

谁曾想,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现成的桃子被李白摘了,焉能服气?

费心费力的捅了半天老主子菊花,这不是出力不讨好,白费功夫吗?

军中那可是实力为尊!

嗨!其实,江湖实力论并非只存在于江湖,哎呀!那简直是无处不在!

呃!貌似应该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哈?

总之,往上爬就离不开斗争,与人斗、与天斗、与地斗其乐无穷嘛!太祖这么有经验的人,总不会信口开河吧?满满的经验之谈啊!

节度副使张思礼决定,今后不再伏低做小装龟孙子了!

他要越级挑战!他还不信了!干翻了节度使李白,这个正使之位还轮不到他?

至于,干不干的翻的问题嘛!完全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一个文官,手底下就一帮子民壮,那与乌合之众何异?

什么曾打退过吐蕃赞普梅阿迥五次进攻?

在他看来,那都只不过是这些文人玩的文字游戏罢了!走了一次狗屎运!还真当自己是战神了?

其实,他一直都认为,梅阿迥是被他吓跑的!

李大节度使此时,对张思礼的磨刀霍霍浑然未觉。

他如今,那可真是春风得意,踌躇满志。

一帮子追随者,再次享受到了追随红利。

周文被他任命为了从六品节度使幕府度支使。

袁渊出任安西军镇从六品营田使。

李迎淮出任行军司马。

周立出任节度判官。

薛斌出任推官……

文官们享受到了红利,武将自然也不例外。

郭子仪、仆固怀恩、李光赞、赵志、愣娃等人,分别出任节度使都兵马使、都虞侯、押衙、虞侯、兵马使等武职,官阶自然也都是水涨船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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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官上任下马威

李大节度使移驾安西之后,瓜州刺史之位就由丹丘接任了。

瓜州别驾贺知章,已经升迁了礼部右侍郎。

李白还有一个官职那就是瓜州都督,这就意味着除了安西军镇,瓜州军政、民政他一把抓。

其实这也是常例,毕竟军镇要由一地负担军饷以及粮秣物资。

这个时期各州的赋税,主要有三个去向。

一是上缴国库,二是拨给军镇,三是州内自用度。

而军镇周遭的州府,通常都是,第二项用度的比例远远大于第一项。

也就是说,瓜州日后只需要象征性的上缴国库一点儿赋税,然后李大刺史就是真真正正的当家人了。

这还真是,得天独厚的造反好跳板呀!

怪不得安禄山、史思明有想法呢!

搁谁,谁能没一点儿想法?

安禄山,原本应该也是一个老实孩子吧?

若非如此,李隆基又怎么会让他一人身兼平卢、范阳、河东三镇节度使呢?

开玩笑呢嘛!这可都是三个大镇啊!其中仅平卢一镇就有近二十万兵马啊!

李白才做了一小镇节度使,心思就活络开了,何况三镇?

这就相当于,一个正常的壮年男人,整日里身侧美女环绕,还特么全都不穿衣裳,眼前摇啊摇、晃啊晃,你让他怎么当柳下惠?

李大节度使,有点儿理解安禄山那个死胖子了!

不过,他如今远远还未达到安胖子的高度。

他如今,手下副手都敢炸刺!

这!

俗话说攘外必先安内,似乎有点道理哦!

原安西都护府旧址,现在的安西节度使府衙。

大堂之上,副使张思礼神态倨傲,仿佛一点儿也未将节度使李白放在眼里。

“李节帅!日后你只需要坐镇府衙就行了,带兵打仗的事,想来你一个书生也做不来!那可不像读书写文章,动动笔杆子就能行的!战阵拼杀,血染黄沙,动不动就红的白的溅一身……”

李白不动声色,任由这货!不知天高地厚的嘚吧嘚、嘚吧嘚的穷得瑟。

这是将李白当成手无扶鸡之力的弱书生了嘛!

语气之中,充满了轻视与不屑呀!

当着这么多部下的面,这哪里是拜见上官,这特么就是“啪啪啪”打脸!有木有?

李白,还真就见不得他这么嚣张跋扈。

目光触及他那张黝黑发亮的脸,再看到他那副欠揍的张狂劲,就忍不住想给他上一课。

司马承贞那个老牛鼻子,传授给李白的存想叉叉功,李白已经练了十多年了。

虽然进展是慢了点,但是日积月累下来,李白已经由最初的菜鸟练气一段,变成了如今的练气五段。

尽管还是菜鸟,可是通过杨太真、郭子仪、仆固怀恩几人的轮番调教,李白如今已经拥有了,能够与一般武将一战的实力。

今日第一天上任,若是任由这狗屁张思礼数落,那日后还怎么带兵?

李白目光灼灼,直视着张思礼,缓缓从帅案之后站起身来。

“张副使!你恐怕是搞错了!本帅其实一直都是文武双全!今日当着诸将的面,倒要向你讨教讨教!也让本帅看看你有何本事,竟敢如此大言不惭?”

张思礼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不可思议的闭眼,摇摇头,再睁开眼睛。

“哈哈哈!李节帅!此言当真吗?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他的一帮属下,亦是不甘寂寞的笑着出言附和。

“节帅!张副使弓马娴熟,武艺不凡,你还是莫要同他开这种玩笑!”

”节帅!张副使说的不错!运筹帷幄、坐镇府衙才是文人该干的事!”

“节帅!比武较艺难免磕磕碰碰,慎重啊!”

“节帅!万万不可意气用事!刀枪无眼!”

“节帅!张副使心直口快,你这是置气?……”

这帮玩意儿!这哪里是劝解?分明就是添油加醋、挤兑调笑外加火上浇油嘛!

李白懒得理会这帮兵痞,心说:“你们就先得瑟吧!待老子将这个黑炭头收拾一顿,回头再找你们算账!”

冷冷一瞥众人,李白走下堂来,站定之后伸出一只手,黄飞鸿似的做了一个起手式,拉轰无比的静等张思礼出招。

张思礼轻蔑的一笑,也不再客气,反正他无非就是想要这个新来的李节度使好看嘛!

他觉得,既然李白这么没有自知之明,那就索性趁机狠揍一顿,让其颜面扫地。

张思礼提起钵盂似的拳头,一记黑虎掏心直击李白左胸。

这货!忒毒!

李白真要是一个书生的话,恐怕这一拳若是挨实了,非在床上躺半个月不可。

幸亏,李白已经今非昔比!

就见他轻轻一错身,拳风擦肩而过,待张思礼一招用老之际,李白掌缘一击张思礼肩窝,道家四两拨千斤之术巧妙绝伦的一拨一拉,脚尖一踢。

身体重心失衡的张思礼,莫名其妙的就一个狗吃屎,直挺挺的摔了出去。

看着张思礼大笨熊似的大马趴着,哧溜出去老远,“咚”的一声,脑袋撞在了高高的门槛上。

张思礼的一帮部将,全都目瞪口呆了。

他们谁也没想到,就面前这个白面书生,仅仅只用了一招,就将他们的副帅给撂倒了!

实在是不可思议,细思极恐啊!

幸亏门槛是木质的,若是石头的,这一撞恐怕他张思礼非得头破血流不可。

四两拨千斤之术,借力打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张思礼之所以撞得这么狠,还不是因为他狗日的没安好心,想要一拳将李白给锤死?

谁曾想,害人终害己,来了狗啃屎!

这货!皮糙肉厚,没事人一般从地上爬起来,揉着头上的大包,面有讪讪的说道:“方才甲胄在身,呃!腾挪不便,是我自己脚下打滑了!要不,待我除去甲胄,咱们再来比过!”

看着他那副底气不足的模样,李白哈哈大笑着,返身走回帅位。

“张副使!还是算了吧!本帅不是好勇斗狠之人!方才只是向尔等证明一下,本帅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其实你们说的也对!本帅只需要运筹帷幄、坐镇中军就行了!若是还想讨教,那就由这几位将军陪你们玩玩吧!”

说着,李白一指堂下郭子仪、仆固怀恩、李光赞、赵志、愣娃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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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不见棺材不落泪

见这帮人这么不识趣,李白索性下马威到底。

不将这帮人的桀骜不驯之气打击打击,日后难免尥蹶子、拉稀摆带。

还别说,张思礼麾下一帮兵痞,心中还真不服气。

虽然,他们已经开始正视起了李白,但是他们并不认为李白有多么厉害。

毕竟只出了一招,大都认为是张思礼轻敌,李白侥幸。

尽管他们不敢像张思礼一样,在节度使面前放肆,可是若是换成郭子仪几人,他们还真想趁机找回场子。

在他们看来,什么将军?一帮民壮头子而以!顶多也就是些泥腿子三角猫把式!

教训这些人,那还不是手到擒来?毕竟他们是正规军嘛!

这就是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在作祟,正规军看杂牌军一般都是这个心理!

张思礼的头号心腹牛大,第一个不服气,站出来对着郭子仪装模作样的抱拳行礼。

“兵马使牛大,愿意领教将军高招!”

郭子仪云淡风轻的回礼,沉稳的答道:“节帅麾下都兵马使郭子仪。”

正待动手,牛大又说话了。

“徒手搏斗不过瘾!既然都是将军,免不了战阵厮杀,咱们就来真格的!”

这家伙!别看长的粗犷,心眼子不少!

他应该是觉得,郭子仪民壮军出身,不擅长弓马,故而扬言要动真格的。

郭子仪何人?心中傲气不输关云长!

也不答话,直管走到门前空旷的地方,令人前去备马拿武器。

牛大见郭子仪如此光棍,亦不再多言,出门之后大声的吩咐道:“牛毛!牛毛!死到哪里去了?快去将本兵马使的黑鬃马牵过来!”

末了,还旁若无人的补充道:“小兔崽子!别忘了带上本将军的三尖两刃抢!”

李白闻言,心中直想笑。

这货!还真特么是个极品!自己叫牛大也就算了,竟然给亲兵取名叫牛毛!大牛牛上的毛吗?咋不叫吊毛呢?

名字极品也就罢了!

瞅瞅用的那武器?

三尖两刃枪!

这个时代的正经武将,哪还有用这个的?

跟占山为王的强盗头子们用的那些,狼牙棒啊!铁蒺藜啊!链子锤啊!有啥区别?

一看就是屌穷矬的野路子!

有点武学渊源、武学传承的,谁用这个?

就算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马槊不会用,最起码也应当是枪、棒、矛、戟吧?

李白八婆似的腹诽着,踱步出门,背着双手站立于廊上,准备看好戏。

而此时,郭子仪已经手握一柄长杆马槊,威风凛凛的骑在了一匹健壮的枣红马上。

别的先不论,光看这卖相,妥妥的碾压那什么狗屁牛牛大!

牛大策动胯下黑鬃马,挥舞着三尖两刃枪,张牙舞爪的怪叫着,就冲向了对面的郭子仪。

那副模样,哪里还有半分的大将风范?简直就是一个巡海夜叉嘛!

郭子仪不动如山,马槊轻挥间,轻而易举就化解掉了三尖两刃枪的凶狠一击。

双马错蹬之际,牛大一击不中,懊恼的策马向前,正待酝酿更加凶猛的第二击。

已经背向而行的郭子仪,听风辩位,一记漂亮至极的回马槊,精准无比的敲击在了牛大后背之上。

正在策马前行的牛大,身体重心本就趋向于马头方向,经此一拍,毫无防备之下,登时就从马上跌落而下。

还算他机灵,见势不妙,肉球似的身躯在地面之上翻滚了几个跟头,终于化解掉了坠马的力道。

看着这一幕,张思礼麾下众将再次惊呆。

一个个心中惊涛骇浪:“这特么!怎么又只是一招!”

“这狗日的郭子仪,真特么牛逼!若非是用槊刃平拍,牛大这会儿恐怕就见阎王去了!”

“这郭子仪!端的是一员虎将啊!”

“同节帅一样,一招制敌,这家伙难道也是走了狗屎运?”

“牛大,这特么!这是踢到石板上了啊!”

“这郭子仪,怪不得牛逼呼啦的!有本事!是个硬茬!生猛啊!……”

渐渐的,有人已经开始正视起了李大节度使。

果然是,江湖实力论啊!

不过嘛!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到处都是。

还是有那不开眼的不信邪,继续找仆固怀恩、李光赞等人单挑。

结果,输多赢少。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这些不甘心失败,不服气失败,认为有侥幸因素存在的将领,连日来不停的讨教、切磋、比试。

半月之后,终于彻底服气了。

这半月之中,李白一直在冷眼旁观,他之所以没有出言制止,无非也就是想让这些兵痞彻底服气。

只有他们彻底心服口服了,日后才好收服嘛!

至于这个不开眼的张思礼,识相的话,好说,若是一条道走到黑,说不得,也只能除掉这颗老鼠屎了。

趁着这段磨合期,李白将麾下兵马分为三个营,每营兵马约三千,营设校尉。

每营辖三旅,每旅一千人,旅设旅帅。

每旅辖三曲,每曲三百余人,曲设曲长。

每曲辖三屯,每屯一百余人,屯设屯长。

每屯辖三队,每队三十余人,队设队正。

每队分为四伙,每伙约十人,伙置伙长。

然后再根据士卒自身优劣势划分兵种。诸如:骑兵、步兵、陌刀手、排矛手、刀盾手、弓弩手等。

这些琐事,自然有郭子仪、仆固怀恩几人来具体操作,李白只需要将他的设想说出来就行了。

名将果然是名将!这两人带起兵来,那真的是没得说!

李白令郭子仪、仆固怀恩、李光赞三人各领一营。

赵志领后勤锱重营。

青子协助赵志并领匠作监。

愣娃,其实人家是有大名的,名叫赵二楞!

担任旅帅,领李白亲兵卫队。

刚刚捋顺了麾下兵马,吐蕃人又不消停了。

吐蕃赞普梅阿迥,吞并了小勃律之后犹自不知足,仍旧念念不忘阳山城里的金矿。

这不,又一次打着为梅塞得报仇雪恨的幌子,一路高喊着血债血偿,就再次直奔阳山而来了。

李大节度使麾下兵马的成色到底如何呢?

郭子仪、仆固怀恩几人,这段时日以来,练兵效果又如何呢?

狗日脑子里进了屎的梅阿迥,这特么是来当主考官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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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李白的危机

吐蕃军再次兵犯瓜州,李隆基闻报之后雷霆震怒,即命陇右节度使王忠嗣,河西节度使夫蒙灵詧派兵襄助安西军镇,左右夹击吐蕃。

战事的迅速升级,让安西节度使李白有点儿手忙脚乱。

内部有张思礼掣肘,外部环境还不太熟悉,兵员亦未补充到位,种种原因,让李白揪心不以。

脑子里进了屎的梅阿迥,可不会体谅李白的苦衷。

他这次,可是携灭小勃律之威,率五万余众,打着替弟弟报仇雪恨的旗号,依照猪哥军师的谋划,搞那什么哀兵必胜的门道,一路哭爹喊娘就杀来了。

强敌将至,可是安西节度副使张思礼,却丝毫没有一点儿大局观。

这家伙!还在一门心思的苦思,能够扳倒李白的阴谋诡计呢!

念头一动,这家伙!将主意打到了吐蕃人身上。

“前一任节度使张孝嵩,不就是被吐蕃人干死的吗?他李白不是很能吗?老子找个借口拉走八千兵马,就不信他不步张孝嵩后尘!”

这货!果然是个坏种!如此阴损的招,恐怕也只有他这种毫无廉耻、毫无底线之人才会使用吧!

他可不怕事后朝廷追究。

在他看来,什么话还不都是由活人来说的?

届时,李白人都死了,这天高皇帝远的,谁特么看的清楚这里头的门道?编瞎话还不会编吗?

打着这种害人兼误国的小九九,张思礼找到了李白。

“节帅!听闻此番吐蕃军有五万之众,咱们安西军镇一切皆草创,兵力拢共不足两万,这,嘶!相差未免太过悬殊啊!这安西城不好守啊!”

李白本就有点焦头烂额,闻听他此言,心中就有些不悦了。

你这不废话吗?谁不知道兵力悬殊?

这种危急关头,身为副使,不积极建言献策也就罢了,大战在即,长他人之气灭自己威风的惑乱军心之言,需要说的这么清楚明白吗?

李白心中有气,便故意问道:“张副使既然看的这么透彻,可有良策啊?”

谁曾想,张思礼闻言之后,犹如打了鸡血一般,立即慷慨激昂道:“前番安西城已经失陷过一次了!此番绝不容有失!末将誓死与城池共存亡!城在人在!****!呃!城亡人亡!”

李白见其说的豪迈,对其感观稍稍好转了一点。

“张副使豪气!具体点的对敌策略有没有呢?”

李白没好意思说:“唱高调、放空炮的言论,我在后世见多了!能不能整点干货?”

毕竟,人家还是表现出了,大愤青、大无畏精神滴嘛!

张思礼,先故作尴尬,尔后,一咬牙,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

“末将愿意冒死领兵出城,袭扰吐蕃军粮道。”

见李白面露沉思,张思礼趁热打铁。

“节帅!非常时刻行非常之事!不能顾虑重重啊!末将领一支兵马在外机动,既可以袭绕吐蕃军粮道,又可以在他们攻城时有所牵制,这是一举数得的好策略啊!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李白总觉得这货!今日有点儿反常,事出反常必有妖嘛!

可是,人家一副为国为民、将生死置之度外,急人之所急,李白实在是不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张副使!这样做很危险啊!本帅实在是担心你与将士们的性命呀!”

“都什么时候了!节帅你还想这么多!为了安西城,我张思礼死不足惜!我辈武人征战沙场、报孝家国,马革裹尸、血染黄沙,那是一种神圣的荣誉!灵台无计逃神矢,风雨如磐暗故园。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

李白终于被张思礼慷慨激昂的情绪感染了,他觉得这货!生不逢时啊!

若是生在后世,那妥妥的是一个大人才啊!

无论当官或是搞传销,那绝对能出人头地!

瞧瞧!一席话将李白都整懵了嘛!

好似出现幻觉了哈?鲁迅先生的诗,怎么可能从那货嘴巴里蹦出来呢?

难不成是鲁迅先生剽窃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鲁迅先生,那可是好孩子!

啊!这个张思礼不会也是拿到了时空管理局通行证的人吧?

李白摇着有点儿发懵的脑袋瓜子,决定等这货回来之后,一定要好好问问他,问他到底特么的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

张思礼,带着讨价还价好不容易才忽悠到手的八千兵马出城去了。

李白望着仅剩下的一万士卒,心里头直发虚啊!

什么?李白是个怂货?

一万对五万,搁你,你也得发虚!

你以为人人都是诸葛影帝大军师?话又说回来了!他那么牛逼,蜀国咋就亡国了呢?

呃!三国问题,咱们就不在唐朝研究了哈?

言归正传!

李白觉得,兵贵精而不在多!

既然武力上一时半会精不了,那就只能在装备上想办法了。

绞盘弩床、手撸蛋都不多呀!

不过嘛!前不久刚刚从石油中提炼出来的猛火油,倒是储备了不少。

看来,此番若是要想守住安西城,恐怕只能在此物身上做文章了!

念及于此,李白开始了谋划。

烤乳猪大戏正式开锣。

几日之后,梅阿迥终于带兵来到了安西城下。

这次他学乖了,只敢在离城墙一千五百步外列阵。

攻城之前先冲锋,也真够难为这个脑子里进屎的家伙的哈?

有了五万余人马,梅阿迥底气很足,三面围城之后,二话不说就开始了攻城。

李大节度使,这次也是大方的很,弩箭、滚石擂木、金汁、生石灰、手撸蛋一点儿也不吝啬,仿佛是不过了,要一下子全都招呼完算球。

将攻城的吐蕃军整的够呛!

一天之内攻城三波,愣是连城头都没爬上去。

梅阿迥看着伤亡惨重的部下,眉头又渐渐的皱了起来。

猪哥军师鹅毛扇一揺,又来开解了。

“赞普勿忧!唐军守城物资消耗的这么厉害,必不能长久,就这么大点儿城池,看他能坚持几天?”

梅阿迥脑子里果然有屎,仿佛每次不被这个狗头军师添噬一翻,便不能正常运转。

闻听此言,恍然大悟。

“嗯!言之有理!我就说嘛!小小城池,守城物资焉能有这么充足!狗日的!这是寅吃卯粮、今朝有酒今朝醉啊!”

擅长添屎的猪哥军师,忙不迭的马屁奉上。

“赞普果非常人!这才学了几天汉学,都能活学活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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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请君入瓮狗钻火圈

果然不出猪哥军师所料,安西城只坚持了短短三日就难以为继了。

而当初舌灿莲花,慷慨激昂到天花乱坠的张思礼张副使那孙子!

别说是袭扰吐蕃军粮道,牵制吐蕃军攻城了,连特么鬼影子都不见,也不知道是不是钻到特么裤裆里去了!

李白此时才知道,这货的厚黑无耻,已经一点儿也不亚于后世某些官员了!

事已至此,也只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了!

第三日傍晚,李白率领着安西城守军,开始从东门向阳山方向撤退。

此番,吐蕃人的意图很明确,那就是主要抢粮秣物资。

毕竟,他们国内是灾年嘛!啥都缺!

对于俘虏,他们真不急,待到攻下几座城池以后,那还不多的就跟草原上的羊群一般,带都带不完?

故而,李白等人的退却,吐蕃人并不急着追赶。

进城之后,夜幕已经降临,梅阿迥揪心了三天,这回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麻溜的就在安西城中最好的宅子里安歇了。

养精蓄锐,以备明日再战嘛!

至于那些琐碎事务,他才懒得操心!当老大干嘛要当的那么累?

猪哥军师日日添菊,那可是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相结合的活计呀!岂能不累的慌?

见梅阿迥睡了,他自然也没必要再表现了,洗洗之后也就睡了!

还洗它干嘛?

你这就是不专业了嘛!

猪哥军师做为一个灰常有职业操守的专业舔菊人人士,洗洗之后再睡,那是他的优良传统!

也许,他一直都想参加那个灰常火爆的综艺节目《中国好舌头》吧?那个椅子转过来转过去的,确实好玩!

什么?

是声音,不是舌头?

不能吧?

声音的话,那不是应该比叫床吗?

呃!先不纠结这个了!那些人嘚吧嘚、嘚吧嘚的,还以为是好舌头呢!

他们两个人睡了之后,其他人就开始吐槽了。

“这安西城可真脏,天也没下雨,怎么到处是泥巴汤呢?”

“这哪里是泥巴汤?分明就是粪水嘛!”

“汉人都爱随地大小便呀!瞧这!太埋汰人了!”

“还是俺们大草原好!这特么什么味道?真臭!”

“好像也不是屎尿的味道哈?”

“你懂啥?这汉人吃的东西都和咱们不一样,屙出来的屎,能和咱们一样味道吗?”

“就是!尿出来的尿,味道也不一样!”

“我就纳闷了!这安西城咋就成了一座空城了呢?想找个水嫩嫩的娘们都没有!真是!真是郁闷!”

“你们还没听说吗?头儿说这安西城,府库里头空的,都能跑马了!这些汉人的贪官可真厉害!”

“跑马?哈哈哈!亚不鲁!老实交代!你个小兔崽子,昨晚上是不是想女人想的都跑马了?…………”

安西城,在这些吐蕃军的调侃中,渐渐寂静了下来。

黎明之前的黑暗中,李白站在萧瑟的秋风里,目光冷冷的注视着这座城池。

“郭子仪听令,待到东、南、西、北四门崩塌之后,立即释放火羽箭!”

“得令!”

郭子仪短促的应答之后,匆忙转身前去指挥弓弩兵。

李白继续发号施令。

“仆固怀恩听令,火起之后,城东之逃敌,你部务必尽力劫杀,但切忌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值当!”

“末将得令!”仆固怀恩亦是急匆匆转身而去,准备伏击事宜去了。

“李光赞听令……”

“赵志听令……”

“赵二愣听令………”

李白一道道命令发布下去之后,黑暗的夜空之中闪电般的火光一闪,“轰隆、轰隆,轰隆……”

接连四声巨响过后,安西城东、南、西、北四个城门楼子,突然间一下子就坍塌了下来。

紧着着,伴随着郭子仪一声大喝,天空中火舌一般的飞箭,“嗖嗖嗖”雨点一般越过城墙飞向了安西城内。

下一刻,四面八方更多的火箭腾空而起,铺天盖地的飞向城内,一下子就将安西城中的房屋全都点燃了。

直到此时,吐蕃军士卒才恍然大悟,这满地横流的污水,哪里是什么汉人的屎尿嘛!

这特么的,分明就是见火就着的火油嘛!

不不不!这种不像火油的火油,可比火油厉害多了!

不但燃烧剧烈,而且沾到身上粘不嗒嗒,乌漆麻黑,抖不掉、扑不灭,就像太上老君的三妹真火!

这回可爽呆了!这三妹真火,可真特么够劲!

城内的吐蕃军吱哇乱叫,惊慌失措的狼奔豕突。

运气好的,受点小伤,逃到了城墙之上。

运气差的嘛!那肯定是深陷火海做了烤鸭。

睡的正香的梅阿迥,迷迷糊糊间,只觉浑身燥热无比,异常的难受。

也许是梦中连个女人也找不到吧!

睁眼一看,额滴神呀!

入眼尽是一片赤红,周围,门窗、屋顶全都燃烧了起来,噼里啪啦之声不绝于耳。

看的,听的他,简直心惊肉跳啊!

“这特么到底是肿么回事?好端端的,老子怎么掉进太上老君的八卦炉里了呢?”

嘿嘿!不知道梅阿迥此时是不是这样想的。

反正估计是,以他那进了屎的榆木疙瘩脑子,恐怕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咋回事!

正自迷茫间,猪哥军师光着屁股跑了进来。

神态之慌张,丝毫不亚于热锅上的蚂蚁。

哪里还有半分之前轻摇鹅毛羽扇的装逼得瑟劲?

就见这货!嘶吼道:“赞普!快逃呀!咱们中计了!狗日的唐军给咱们玩了一手请君入瓮啊!”

梅阿迥反应过来之后,二人也顾不得穿衣裳了,循着尚未着火之处,就往外冲呀!

真真的是,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如漏网之鱼啊!

可是转了一圈之后,二人彻底傻眼了!

他们这所宅子的周围,竟然犹如一道火圈,根本就没有出口能够出去。

二人望着那炽红炽红的烈焰,哪里分辨得出何处才是火势薄弱之地?

不用多想,他们这是着了李白的道了!

城内最好的宅子,李白就是用屁股想也知道,以梅阿迥的尿性,肯定会在这里落脚。

既然要烧,他又岂能不事先设计一道火焰封锁圈?

二人这回还真是,玩了请君入瓮,接着又玩狗钻火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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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大唐新风尚

欺软怕硬的张思礼,一马当先,奔着溃退过来的吐蕃兵就去了。

疲于奔命,惶惶如丧家之犬的吐蕃残兵败将,见面前唐军有如天降,早就吓破了胆。

鸟兽散之后,只顾埋头撒丫子狂奔不至。

张思礼得意非凡,能将吐蕃军打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他焉能不得意?

片刻之间,他就连斩两颗吐蕃兵头颅,身后的一帮唐军亦像吃了春药一般亢奋。

这种一边倒的顺风战,让他们的自信心瞬间爆棚。

见吐蕃军调头撒丫子狂奔,他们便在后面没命的追赶。

这么容易便能得到首级功,他们越来越贪心了。

梅阿迥的亲叔叔梅得斯,安西城中火起那夜,他可真是走了狗屎运!

兴许是越老越色吧!

城破之后好好嗨皮的愿望落空之后,梅得斯郁闷的要死,大晚上的竟然睡不安稳,想女人想的失眠了!

哎呀!这老货!张艺谋的那句经典台词很适合他呀!

“安红!额想你想滴睡不着觉!”

嗨嗨!睡不着觉的梅得斯破天荒的竟然,鬼使神差,上城墙巡查去了!

估计,实在是太特么郁闷了!想上城墙上去看看星星,欣赏欣赏夜景,缓解缓解吧!

结果,这老家伙!就因此逃过了一劫。

憋着一股邪火的梅得斯,一路仓惶西去。

呃!别误会!可不是去求取真经噢!

一路上,凭借着吐蕃国副相的身份,他收拢了不少吐蕃军残兵败将。

老家伙正在咬牙苦撑着艰难跋涉,迎面便撞见了被张思礼追的狼奔豕突的吐蕃士卒。

梅得斯正待发飙,两名溃兵已经被几名属下叉了过来。

尚未近前来,惊魂未定的二人,冲着梅得斯高呼道:“有唐军伏兵!有大股的唐军伏兵!”

“杀了我们好多人!看样子有万多兵马!别耽搁时间了,快逃吧!……”

梅得斯憋了好几天了,心中正有气,闻言,邪火越来越旺。

“没卵蛋的怂货!这都快到咱们吐蕃的地界了,还怕他个球!”

周遭将领闻言,亦是愤愤不平的附和。

“有唐军正好!唐国这些无胆鼠辈,只敢躲在一边施阴谋诡计,堂堂正正跟他们干!”

“一万人怕啥!咱们这不也是一万兵马吗?这腌臜气,老子受够了!拼了!”

“干他娘的!”

“报仇雪恨!”

“一雪前耻!”

“战!……”

憋屈了三四天的吐蕃军,终于爆发出了恐怖至极的战意。

哀兵必胜,知耻而后勇的气势,瞬间弥漫开来。

此地本就已经接近吐蕃边境,家门口作战,心理上来说,总是踏实的嘛!

就像看家狗一样,在自己家门口,叫起来都底气很足。

梅得斯一声令下,几员大将立即开始集合队伍严阵以待。

尽管盔甲、兵器都不齐整,可是吐蕃军士气可用,面对来敌,还是表现出了视死如归的大无畏精神滴!

张思礼得意忘形之下,突见前方出现了一支,严阵以待的吐蕃军。

惊慌失措之下,他根本就没有分辨出来,这只是一支溃军,甚至于连甲胄、兵器都不齐整。

也许,是被吐蕃军那股子肃杀的气势整懵了吧!

也有可能,是他的性格使然,见硬不敢斗吧?

反正就是,吐蕃军还没咋地呢!张思礼这狗日的,竟然掉头撒丫子跑了!

如此大好的机会,吐蕃人焉能放过?

他们被李白率领的唐军整怕了,整整逃了三四天,面前有了报仇雪恨的好机会,那肯定得使出吃奶的劲干了!

况且!怂货张思礼,在两国边境上兜了一圈,本是由西向东而来,这一返身逃跑,恐怕连他自己都忽略了,他是在向着吐蕃国方向没命的奔逃。

吐蕃军发现这一情形之后,追起来更加来劲了!

尼玛!戈壁滩上狂浪!而且还是一路向西!这是快乐老家的方向呀!

跑着跑着,张思礼发现了不对头。

这吐蕃军追的也太特么起劲了吧?

落在后面的唐军,有很多人已经被追上来的吐蕃军干死了。

而吐蕃军尝到了甜头,就犹如嗜血的恶魔一般,紧咬着不放。

再这样下去,早晚是个死。

张思礼想停下脚步,返身迎战。

可是兵败如山倒,被人追着屁股赶鸭子似的撵了这么久,士气早消耗殆尽了,想要停下来排兵布阵,怎么可能?

无奈之下,这个无耻的家伙,竟然跪地请降了!

主帅都降了,张思礼的手下还跑个啥呀?

有样学样,全都降了!

真他么乌龙!先是唐军追的吐蕃军上天无路,这会儿又是,吐蕃军追的张思礼入地无门。

真是风水轮流转、三天河东、三天河西呀!

张思礼本来以为,投降之后,能够保住一条性命苟活于世。

没曾想,他遇见的是憋了三四天邪火的梅得斯。

他若是个女人,兴许能保得一命。

可惜!少了一个洞洞的他,对这个老色鬼来说,啥用也没有啊!

为了发泄心中怨念,梅得斯手起刀落。

一门心思赚取首级功的张思礼,就这样成了别人的首级功。

害人终害己的安西节度副使张思礼,赴了黄泉。

远在长安的大唐都城,再次炒翻了天。

李白的所料果然不差!

那些坐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嘴巴果然像老棉裤腰一样松!

“李白误己误国!竟然连安西城都丢了!无能!”

“身为一镇节度,上不能报孝君王,下不能保境安黎庶,庸官!无能之辈!”

“哼哼!还不止如此呢!听说他为了对抗吐蕃军,竟然放火将安西城烧成了白地!简直就是可笑至极嘛!”

“是呀!哪有这样打仗的?他到底会不会打仗?只怕换我去都比他强!”

“书生误国呀!”

“什么诗仙!状元郎!废物!庸才!……”

长安城内,此种言论甚嚣尘上。

与此同时,朝堂之上亦是风起云涌。

以博陵崔氏以及太原王氏为首的一帮大臣,开始在李隆基面前給李白上眼药。

这帮唯恐天下不乱之人,无非就是想要借着这件事,致李白于死地。

幸亏十年前李白有先见之明,成立了谪仙诗社。

经过十多年的发展壮大,以谪仙诗社为媒介,一大批朝中重臣,都与诗社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

社中成员参加科举中第者,亦是越来越多。

进士、明经、明算、明法等各科,人才济济。

谪仙诗社辖下的谪仙日报,如今在长安城中的影响力,那也是日甚一日。

渐渐的,看报、听人读报,正在形成一种大唐新风尚。

李白能否逃过这一劫,恐怕这次就要靠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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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媒体的力量

在李白的奏折抵达长安之时,礼部右侍郎贺知章,亦同时收到了此次安西城战役的详细说明。

他对李白的能力还是很认可的!

呃!当然了,性能力除外哈!

老贺同志老当益壮,经常一朵梨花压海棠,这方面,这老家伙那可是老骥伏枥,向来是谁都不服滴!

李白能够凭借一座空城,区区一万新兵,就歼灭包括吐蕃赞普梅阿迥在内的三万余精锐,贺知章很是钦佩。

他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奇耻大辱,而是一场大捷。

烧毁了城内的一些设施?

焉能与人命相比肩?

歼敌三万余,而己方仅仅伤亡百余,这才是真真正正的以人为本、爱兵如子啊!

城池只是损坏,又非丢失?有什么打紧嘛?

再说了,城中居民与物资全都提前转移了出去,如此完美的计谋,怎么到了某些人口中,就成了丧权辱国了呢?

在节度副使借口扰敌,实则临阵远遁的情形之下,李白仍然能够以弱胜强,实属难能可贵啊!

有了贺知章对此事的清醒认识,谪仙诗社内部渐渐达成了共识。

杜甫、岑参、高适、王昌龄、储光羲、崔成甫,韩准、裴政、孔巢父、张叔明、陶沔、祖咏、崔颢、王瀚等人,亦纷纷撰稿支持李白。

这些人的文学功底,以及笔杆子功力,毋庸置疑吧?

全都特么的是大神级别呀!

尤其是前几位的名头,不陌生吧?妥妥的大唐文艺圈白金写手!

即便就是后面几位,那名头也不弱呀!

什么四明狂客,七绝圣手竹溪六姨,呃!逸。

听着有木有点儿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赶脚呢?米有说错吧?妥妥的都是大神吧?

这帮人,在原本的历史中,与李白那也很是臭味相投滴!呃!还是用惺惺相惜吧!不埋汰咱们李大大!

有诗为证。

《送韩准、裴政、孔巢父还山》唐·李白。

猎客张兔罝,不能挂龙虎。所以青云人,高歌在岩户。韩生信英彦,裴子含清真。孔侯复秀出,俱与云霞亲。峻节凌远松,同衾卧盘石。斧冰嗽寒泉,三子同二屐。时时或乘兴,往往云无心。出山揖牧伯,长啸轻衣簪。昨宵梦里还,云弄竹溪月。今晨鲁东门,帐饮与君别。雪崖滑去马,萝径迷归人。相思若烟草,历乱无冬春。

此番,有了这么多谪仙诗社的大神们愿意挺身而出,前来站台。

再加上,谪仙日报这个大唐第一媒体出来辟谣,崔、王两家的阴谋诡计,只怕是很难得逞啊!

只是,就是不知道在这个时代里,媒体的力量,能够制约这些别有用心的官场大佬吗?

毕竟,这可不是后世二十一世纪,曝光个情人、小三、虐童、搞基、嫖鸡啥的,就能将官员拉下马!

这个时代可没有作风问题!只要有钱,外加肾功能够强,哪怕娶十八房、二十八房小妾,那都木事!

更别提什么虐童、搞基了!

哪个官员没有个贴身小丫鬟?那可都是十三、四岁的小萝莉呀!乖乖隆地咚!

搞基?

龙阳之好、断袖之癖,那是有些上层人士热衷于干的风雅事!上哪儿说理去?

嫖鸡?

那更是家常便饭了!哪个文人不曾流连于青楼楚馆?

其实,也不足为怪!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社会风气嘛!

就像后世,那么多成功人士热衷于吸毒、生活糜烂一样,在我们看来是不是同样的不可思议?

故而,媒体的力量到底如何?咱们还得拭目以待。

大明宫含元殿,李隆基犹如吃饱了腥的老猫一般,正斜倚在御榻之上养精蓄锐。

狗日的!肯定是搞定了杨玉环,二人偷情嗨皮劳累了!

高力士,还是依旧的走路无声,鬼祟猥琐。

作为李隆基的贴身大管家,高力士当然清楚李隆基此时其实并未睡着。

他知道,皇帝陛下应该是在回味与寿王妃的春风一度。

那滋味!啧啧啧!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嘛!

再加上,偷的还是自己儿媳妇!

嘿嘿!能不吃鸡吗?

高力士作为一个无根之人,连他都能想像到其中的妙不可言,实在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哪!

最近一段时间,大唐皇帝陛下李隆基,常常都是在以这种回味状态处理国家大事。

什么?不可以?

开玩笑呢嘛!他是皇帝老子!想以何种状态工作,他说了算!谁敢有异议?

别以为你是人事主管,就可以指手画脚!去你凉的!不行!

呃!这句话其实在我心里憋好久了!借此发泄发泄哈!勿怪!勿怪!

既然是工作时间,有了要事,高力士还是得报告滴!

“呃!圣上!安西节度使李白的战报到了,他说吐蕃赞普梅阿迥被他烧死在了安西城中。”

高力士,实在是分辨不出来此事的真假,故而禀报此事之时,语气显得波澜不惊。

李隆基闻言,登时从嗨皮情景模式中回过神来。

“什么?竟有此事?”

李隆基满脸的惊愕,满满的全都是不可思议。

“呃!安西传递上来的奏报之上是如此说的,老奴亦是、亦是分辨不出来真假!”

“嗯!这个李白,向来办事稳妥,朕倒觉得,他不可能信口开河!”

李隆基沉吟片刻之后,这般说道。

高力士脸上闪过一丝隐晦的哂笑,踌躇片刻,还是加了一句。

“圣上!他说的可是烧死!照他的说法,那梅阿迥已经化为灰烬,死无对证啊!”

李隆基想了想,点点头也觉得是这么回事。

他实在想不明白其中关窍,只得吩咐道:“即刻召集诸位臣工,宣政殿议事!”

半个时辰之后,李隆基移驾宣政殿。

诸位大臣三呼万岁,叩拜之后,李隆基摆了摆手,高力士便用他那副公鸭嗓,抑扬顿挫的念起了安西节度使李白送来的这份奏报。

其实,各位大臣手下,分布在西部边境诸州县以及边军之中的眼线,早就将此事密报了上来。

虽然,经过都差不多,出入也不大,但是就吐蕃赞普梅阿迥被烧死一事,他们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因此,朝堂之上登时一片哗然。

崔缇短暂的呆愣之后,率先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罢,他用极其鄙夷的语气,大声说道:“圣上千万不可轻信这李节度使所言!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嘛!那吐蕃赞普梅阿迥,难不成是个死人?火起之后侍卫不救援吗?一国之君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就烧死啦?哼哼!臣觉得,这完全就是在给安西城的失陷找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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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驸马那个东东

老宰相陆象先,前两年去世之后,岑羲、郭元振二人,也先后致仕,崔缇在朝堂之上愈发的肆无忌惮了。

当着李隆基的面,如此放肆的大笑,言语这般随意,简直有点不成体统嘛!

侍中卢怀慎一听,攻击的是李白,那还不赶紧趁机起哄架秧子?

古语有云,木秀于林风必吹之,不遭人妒是庸才嘛!

像李白这样,三十几岁就爬到了一镇节度使之高位的人,眼见着就要倒霉了,许多人早都按耐不住要跳出来落井下石了,卢怀慎当然亦不例外。

“陛下!无论如何安西城失陷都是事实,作为安西节度使,李白难辞其咎!”

原太常寺卿郑绪,如今已经是礼部尚书了。

算起来,他其实是李白最早的顶头上司。

可是呢!二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善缘,他妥妥的属于最看不惯李白的那一类人。

终于可以尽情的喷了,郑绪便不再客气。

“启奏陛下!臣以为,当治安西节度使李白丢城失地之罪,似这等无能庸碌之官,误国误民,理应夺其职!”

这孙子够黑!这番话里头,满满的全都是干货呀!其歹毒之用心,昭然若揭呀!完全是在趁机替荥阳郑氏报仇雪恨嘛!

果然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紧接着,礼部尚书王晙,兵部尚书源乾曜、

礼部左侍郎李林甫、兵部左侍郎牛仙客、吏部郎中陈希烈、大理寺少卿韦见素等人,纷纷出言炮轰李白。

幸亏李白如今人在安西,若是也在朝堂之上,估计就得被这些人的口水给淹死。

当然了,谪仙诗社十年的发展,成效那也是显著的。

老相陆象先,虽然离世了,但是他还有一帮子门生故旧。

譬如:刑部尚书姚崇;御史中丞张说;鸿胪寺卿宋璟。

另外,还有一位重量级人物,与李白亦有些渊源。

中书侍郎苏颋,也就是苏大小姐的父亲,李白的便宜,呃!私底下的岳父!

自从李白,用一张六味地黄丸药方治好了他的隐疾之后,他身体倍棒、吃嘛嘛香,对李白,那简直比亲儿子还亲!

他也有一帮子门生故旧,张嘉贞、李元纮、杜暹、萧嵩、宇文融、裴光庭、韩休等,三省六部、九寺五监里的中层官员。

双方实力相加,虽然仍然弱于崔、卢、郑几大家族,但是隐隐也已经有了与之相抗衡的实力。

可想而知,宣政殿内此番,吵得是多么的激烈。

李隆基高踞与龙案之后,听闻堂下众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时之间亦是难以决断。

直到次日早朝,双方仍然没有理论出一个所以然来。

嘴炮大战正开的如火如荼,这时,翰林学士岑参呈上了一张谪仙日报。

并对李隆基说道:“陛下!民间对此次的安西战事,众说纷纭,有人说李节度使上任不久,麾下仅有一万弱兵,有道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能重创吐蕃军实属不易。

安西节度副使张思礼至今仍然没有战报发来,微臣以为,等等再做决断方为上策。”

李隆基正在沉吟,一旁的驸马都尉郑典插言了。

“岑学士!你拿一张谪仙日报糊弄圣上吗?当我不知道吗?你亦是谪仙诗社成员吧?这谪仙日报上的内容,还不都是出自于你的那些同党之手?”

这家伙!一如既往的毒舌!和那个不男不女的金什么评委有的一拼啊!

他如今已经与金仙公主成婚,虽然当上了觊觎已久的驸马都尉,但是对于他来说,那真是,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啊!

驸马这个东东,听上去很拉轰,好像很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样子。

干皇帝的女儿、姐妹,那滋味爽了呆吧?

其实不然!

这特么哪是他干人家嘛?分明就是人家干他好不啦!

金仙公主本来就比他大十多岁,俗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

这都快到能吸土的年纪了,欲壑难填也就不说了。

这娘们,特么的还有个癖好,那就是喜欢磕药!

想想,就郑典那手无扶鸡之力的弱仔,每次,那得多么无助?

本以为当驸马就是娶公主,谁曾想,妥妥的是公主娶他!

二者没什么区别?

能说这句话,一看你就和郑典一样,误区了呀!

别人家都是娘子见了夫君行礼,对吧?

金仙公主,会给他郑典行礼吗?

当然得是郑典给公主行礼了!这还用说吗?人家是公主啊!

别人家,老爷可以纳妾吧?

他郑典敢纳妾吗?

不是现在不敢!而是一辈子也不敢!

别人家的家法,都是老爷来执行的吧?

郑典家的家法,那得公主殿下说了算!

为啥?

驸马是住在公主府里的,

可没有什么驸马府!

公主府里头,自然公主是家主喽!驸马只不过一附庸尔!

公主府里有府令、府丞、录事、知事等官员,七品到九品不等,府中事务、财务,均以公主殿下马首是瞻。

驸马算个屁呀!连生不生孩子,他都没权利决定!

悲催吧?

这些他也都忍了,被公主娶,不就是为了走捷径升官快吗?

确实如此,他如今已经是驸马都尉,还有一个从三品的银青光禄大夫的虚职。

按说,以这个官职来说,比他那些同年那可是强多了。

还是那句话,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仍,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忍气吞声、死扛苦熬了这么久,与李白李大节度使一比,郑典才发现自己简直弱爆了!

看看人家,瓜州都督、安西节度使,手里握有行政权不说,还有兵权,这特么的才是封疆大吏、土皇帝嘛!

因此,心中早就不忿的他,见翰林学士岑参欲混淆圣听,替李白辩驳,当即便直言不讳的拆穿了。

李隆基闻听此言,果然目露不善的看向岑参。

小岑同学吓坏了,虽然他的伯父就是原吏部尚书岑義,但是老头子已经致仕了,影响力已经不比从前,若是惹得李老三雷霆震怒,他还真有点儿肝颤。

好在李老三最近泄火泄的彻底,并未大动肝火。

只是重重一“哼”,接着说道:“拟旨,罢免瓜州都督……”

第一百三十六章 当居首功

正当朝堂之上吵得不可开交之际,长安西城门安定门外,一骑快马,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

快马卷起黄尘滚滚,顷刻间飞驰而至。

但见飞骑马影一晃,丝毫不曾停歇就进了城门。

一边驰骋,一边大喝:“八百里加急!边关急报,阻者死,逆者亡!”

随即便见烟尘滚滚,骑者已然离去。

马上之人也许是嗓子喊哑了,那不甚清晰的低喝声,将今日第一次前来收城门税的新兵蛋子瞎狗子,着实吓的不轻。

惊魂未定的他,朝着马屁股扬起烟尘之处之狠狠啐了一口,恨恨道:“狗日的!赶着去投胎吗?城门税都不交!”

对面的老卒闻言,当即就被这个生瓜蛋子给气笑了。

“你个瓜怂娃子!记好了!这是八百里加急!还收什么税?没见我老早就将栅栏搬开了吗?没点儿眼力劲?”

瞎狗子讪笑着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噢!俺还以为是是你家亲戚哩!哎!二球哥!那你能看的出来这八百里加急传递的是甚事吗?”

这名长相老成,被称作二球哥的老卒,今日可算是有了卖弄的机会。

就见他得意的一笑,趁机卖弄道:“这个边关战报啊!按照轻重缓急分为三百里、五百里、六百里、八百里……”

与此同时,被驸马都尉郑典挑拨起来了火气的李隆基,登时搂不住火,就打算对李白采取夺官罢职之措施了。

这时,负责大明宫禁卫的左羽林卫几位将军,一路护卫着边关急报,大喊着“八百里加急!边关捷报!八百里加急!边关捷报!”直奔着宣政殿内就来了。

由于是绑着红绸的捷报,故而,这些丘八喊得格外卖力,简直有点儿肆无忌惮的迹象。

这么大的动静,顿时将朝堂之上诸位大臣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李隆基刚刚说了半截的话,自然也说不下去了。

他也很想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捷报。

片刻之后,系着红绸封着火漆的筒状急报被打了开来。

当堂宣读之后,众人才知道,原来这是陇右节度使麾下都兵马使哥舒翰,以及河西节度副使高仙芝联名署拟的奏报。

奏报之中说的清楚明白,败退出安西城的吐蕃军约一万六千人,在吐蕃副相梅得斯的率领之下,于吐蕃东部边境,与安西节度副使张思礼率领的八千边军遭遇。

张思礼不战而降,被梅得斯当场斩杀,余部皆降。

之后,奉命东西向夹击吐蕃的陇右节度使麾下都兵马使哥舒翰,率军在东吐蕃与梅得斯残部相遇,双方走走停停激战一日,又遇到了河西节度副使高仙芝所部。

双方合力,最终全歼梅得斯残部,并生擒吐蕃副相梅得斯。

从俘虏口中,他们得知了安西城一战的详细经过,并确定,吐蕃赞普梅阿迥火起之时,确实并未从安西城中撤离出来。

这一下,无疑恰好印证了李白前两天奏报的真实性。

崔缇众人的恶意中伤,顿时看上去有些站不住脚了。

李隆基胸中的一口恶气,顿时烟消云散。

他虽然也恨安西节度副使张思礼毫无气节,竟然卑躬屈膝的选择了投降。

但是高仙芝与哥舒翰二人,最终全歼梅得斯残部,这也算是瑕不掩瑜吧!

而且,吐蕃赞普梅阿迥真的深陷火海之中了。仅这一条,就能让他高兴的飞起!

在他看来,那狗日的梅阿迥真是活该!

“老子天朝上国,都没找你麻烦,你反倒自不量力的跑来作死!这下好了,若真是挂在了安西城里,哼哼!看你吐蕃日后还敢不敢再炸刺!”

李隆基想着想着,竟然坐在龙椅之上“哇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狗日的,最近情场得意,又逢捷报频传,笑点很低呀!有木有?

崔缇见皇帝陛下这副意淫非非的得意模样,情知要遭,下意识的便出言泼凉水了。

“陛下!吐蕃赞普梅阿迥之事,还当慎重啊!毕竟全都是口说无凭,天知道那家伙有木有从别的地方突围出去?咱们可不能闹出那死去活来的笑话呀!”

李隆基闻言,心不甘情不愿的从意淫状态中退了出来。

想发怒吧!人家说的也没错!这死不见人、活不见尸的!此时,确实高兴的有点儿早了。

于是,他立即下令道:“嗯!万骑大将军陈玄礼听令,自今日始,着重探查吐蕃国内局势,并加强对吐蕃边境的巡逻力度,梅阿迥到底是死是活,务必给朕搞清楚!”

陈玄礼领命而去。

崔缇见李隆基还真是虚怀若谷,竟然对自己言听计从,当即就更飘了。

他不知天高地厚的旧事重提了。

“呃!陛下!君无戏言,你方才好似已经革去了那安西节度使李白之职!安西军镇乃防备吐蕃之要镇,节度使之职事关重大,不可一日空悬啊!”

李隆基这个气呀!

他最近,虽然一颗心全都在儿媳妇身上,有点儿不在状态。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是一个赏罚不明的昏君。

他渐渐的意识到了,此番,犯边的五万余吐蕃军能被全歼,李白当居首功!

再加上,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嘛!

张思礼统御八千兵马不战而降,衬托的李白,一万弱军守安西,小心翼翼设奇计,最终困死梅阿迥于孤城,打的吐蕃贼寇屁滚尿流。这以弱胜强的光辉形象,简直在李隆基心中高大无比。

且先不提梅阿迥,即便就是如今,弄清楚、明白了的这些功劳,能处罚李白吗?

“这个崔缇!先前差点陷朕于不义呀!若是方才一道旨意下发出去,朕的英名岂非尽毁?朕可是盛世明君!岂能寒士卒之心?岂能在史书上留此败笔?”

嘿嘿!其实啊!人全都是猪八戒照镜子,丑不自知!

身为皇帝陛下的李隆基,只会比常人更加的自恋。

他根本就不可能意识到,抢儿媳妇的行为,是多么的龌蹉!

自我标榜英明神武的李隆基,面对着崔缇的将君之言,大声驳斥道:“胡说!朕什么时候革去过李爱卿的节度使之职?朕免去的只不过是他的瓜州都督之职!”

稍作停顿,李隆基接着大声道:“似这等忠勇可嘉、有勇有谋之将,朕深恨他的官职太低!瓜州都督一职,实在是不能展现其才,朕欲命其兼任陇右道巡察使……”

第一百三十七章 小哥哥舒翰

轰轰烈烈投身于如火如荼的灾后重建工作的李大节度使,这两天那眼皮跳的凶啊!

拿纸贴?用蛋皮贴都特么球不顶!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索性他也怂管娃了!爱咋咋地!

既然是重建安西城,那还是要好好规划规划滴!

这可难不倒他这个穿越人士!

本身就是学历史的,再加上超过这个时代千多年的见识,城内规划他做的还是灰常特色滴!

水泥与石材、青砖、灰瓦的结合,尽管没有钢筋,但是建造屋宇的工期明显缩短。

给排水设施的推广,使得安西城有了一丝丝现代化的痕迹。

不过,也仅限于此了,毕竟他只是一只文科猫。

与哪些老母牛打倒立、牛逼冲天的理科狗们相比,那还是有相当大的一段距离滴!

就在李白一心一意谋发展,兢兢业业搞建设之时,皇帝陛下李隆基的圣旨到了。

还真是老天开眼啊!

原本李白想来,这次能保住安西节度使之位就已经很不错了。

可是出乎李大节度使意料之外,这次不但保住了节度使之位不失。

而且瓜州都督一职,还变成了陇右道巡察使,官阶也水涨船高的由从三品下变成了从三品上。

可别小看这小小的一阶,这就跟攀登珠峰一样,越往上越难啊!

必竟,大唐的宰相亦才是三品官阶,即便是武官体系中的牛叉勋贵,顶多也就是个二品官阶,在大唐,真正意义上的一品,那是太子!

陇右道巡察使又是个什么官职呢?

这个官职听着不怎么拉轰,巡察、巡检,是不是挺像?

可拉倒吧!根本就没有一点儿可比性!

若是硬要用后世的官职来做比较的话,巡检就相当于派出所长。

而巡察,使妥妥的一省之烂脖腕,大佬省高官呀!

是不是不信?

唐初户口锐减而州县倍增,不便于中央政权的监督和领导,至太宗贞观元年,一方面下令并省州县,一方面又依据山川形势,划分全国为关内、河南、河东、河北、山南、陇右、淮南、江南、剑南、岭南十道。

开始并没有在每道设置固定的官员和办事机构,只是临时差遣中央或地方官员兼任大使去进行巡察。

名称有巡察、按察、黜陟、巡抚、安抚、存抚等使。

开元二十一年,天下又细分为15道,除了关内道、陇右道、岭南道等固有行政区划之外,又将山南道、江南道各分为东、西道,又增设了京畿道。

之后,便在十五道常设巡察使。

由于与巡察御史之名近似,故而,不久后又改名称为采访处置使。

三年一替,检察非法。

道的采访处置使,既有固定辖区和治所,又有人事任免权,故而,已经是实际意义上的省级主宰。

李白这个陇右道巡察使兼任节度使,那就等于是军政大权一把抓了。

一省书记兼任大军区司令员,有木有点儿即将玩脱的赶脚呢?

唉!不过这也是唐朝的常态了!李白并非是第一个大唐变态节度使!

李隆基要作死,谁又拦得住呢?

前面不是说过了吗?

三镇、四镇节度使集于一身之人,都大有之!

正在筑城的李大节度使,得知自己再次升官,并且成了陇右道烂脖腕之后,踌躇满志的筹划陇右大开发之时,新任安西节度副使到任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活捉吐蕃副相梅得斯的都兵马使哥舒翰。

李隆基念其在此役之中的突出表现,便破格提拔其为安西节度副使。

哥舒翰不但仰慕李白的诗才,而且更是佩服他在安西城之役中的有勇有谋。

能来偶像麾下效力,小哥同志很是开森啊!

小哥!哈哈,齐秦是不是也叫小哥?那匹来自北方的狼!

这哥舒翰!其实李白也不陌生,这也是一位猛人!【哥舒翰,突骑施首领哥舒部落人。父亲为突厥人,母亲为胡人,唐朝名将,军事家。】

哥舒翰这小子,其实还是挺讨人喜欢滴!长的帅!与李白一样漂亮的鹰钩鼻,这要是放在后世,妥妥的师奶杀手!

节度使王忠嗣同样非常欣赏他,俗话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王忠嗣便是他的千里马。

历史上,王忠嗣一手将他从底层将军提拔为了大斗军副使,迁左卫郎将。

当然了,哥舒翰并非奶油小生!他不仅长得帅,而且灰常有能力。

与吐蕃战于苦拔海,屡破吐蕃,擢授右武卫员外将军。

他的伯乐王忠嗣受宰相李林甫诬陷后,哥舒翰接替其职,并极言王忠嗣无罪,最终感动唐玄宗,使其得免死罪。

可见,这位大帅哥不但有能力,而且灰常忠义!有情有义的大帅锅一枚啊!属于最受女人欢迎的那一类帅哥!

天宝八载,哥舒翰发动石堡城之战,率陇右、河西及突厥阿布思军,以死伤数万人的代价,攻占石堡城,俘虏吐蕃大将铁刃悉诺罗等人。

战后,以功拜特进、鸿胪员外卿。

天宝十一载,进为开府仪同三司。

次年,进封西平郡王。

天宝十三载,又拜太子太保,加实封三百户,兼御史大夫。

也算得上是官运亨通、功成名就了哈?有木有点儿完美人生的赶脚呢?

长的帅,有本事,有情有义,身居高位!

这尼玛!恐怕祸害了不少大唐大美妞吧?这么优秀,这么有竞争力,估计争风吃醋的也不老少吧?

安史之乱时,哥舒翰被起用为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赴潼关拒敌。

看看!给了个宰相的官帽子,让他玩命去!果然是一张空头支票啊!

次年,哥舒翰被逼出师,于灵宝之战中遭遇大败,被安禄山俘虏。

至德二载,唐军克复两京,安庆绪逃往邺城。临行前,将哥舒翰杀害。后赠太尉,谥号“武愍”。

唉!可惜了了呀!

本来妥妥的完美人生,末了,晚节不保!遗憾啊!

李白学历史的出身,焉能不清楚这些?

见这小哥同志来到了自己麾下,那说啥也要成就他的完美人生!

二人本来就是王八看绿豆,很对眼!一番寒暄之后,郎有情来妾有义,很快就如胶似漆了嘛!

呃!他们,虽是男男,但非男男!木有基情!绝对木有!

二位正副节度使尚未过完蜜月期,吐蕃又来找刺激了!

不来也不行呀!人家的赞普梅阿迥都挂在这儿了,人家能不来吗?

吐蕃那也是大国强国,人家也得要脸不是?

不明不白的干死了人家老大,人家这是来讨说法的!

第一百三十八章 吐蕃的博弈

前番五万大军全军覆灭的消息传回吐蕃之后,吐蕃大将军墀松得表面上心痛不已,实则内心之中早就乐开了花。

征讨小勃律,他身为戎马半生的带兵大将,梅阿迥让他留守匹播城,这是有深意的。

梅阿迥作为一国之君,之所以亲率叔父与兄弟,以身犯险征讨敌国,还不是怕大将军墀松得功高震主!

吐蕃作为一个高原游牧民族国家,他的政治格局有别于大唐,严格意义上来说,吐蕃应该属于会盟制度的一种。

吐蕃国君,也就是赞普,与其臣下各部落领主,通常一年一盟。

至于会盟目的嘛!

无外乎就是巩固诸领主对赞普的效忠,继而保证全国政治的统一。

松赞干布,是个好干部啊!

他在世之时,将吐蕃划为五茹、六十一东岱。

当然了,游牧民族的政治体系,肯定没有我大汗民族这么先进。

这些“茹”与“东岱”,并不等同于大唐的“道”与“州”。

“茹”?

这特么不是我初恋情人的闺名吗?

呵呵!到了吐蕃人这里,“茹”与“东岱”既是行政单位,战时亦为军事单位。

硬要打比方的话,“茹”就相当于满清鞑子的“旗”,八旗的“旗”。

而“东岱”就是千户所。

好干部松赞,将吐蕃国内的一些小部落酋长全都任命为东岱领主。

而这些东岱领主为了自己部落的生存与发展,纷纷又各自孝忠于自己看好的茹领主。

这就形成了,类似于我大汉民族的党争。

都是为了利益嘛!有了党派,当然就有明争暗斗!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句话古今皆适用,并非到了高原游牧民族就不是真理了!

梅阿迥本身就是一位茹领主,他之所以能够登上赞普之位,无非就是当初麾下效忠的东岱领主多嘛!

可是,当他成为赞普之后,渐渐的,利益分配完毕。

毕竟既得利益是有限的嘛!

你多一点,他就少一点,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觉得自己获得的利益比别人少的那一部分人,就开始不安分了。

他们想要重新找到一个,可以带给他们更大利益的人。

再加上,梅阿迥已经是赞普了,自己也有些松懈了,卸磨杀驴自是难免。

有些事情不会再亲力亲为,大将军墀松得,便有了兴风作浪的机会。

当梅阿迥意识到这个问题之时,墀松得羽翼已渐丰。已经是吐蕃国内仅次于他的第二大势力。

麾下,洛扎、改呈术、墀邦木、墀塘艺噶、娘若、局巴、章葛等东岱领主,已经与之结成了利益共同体。

梅阿迥决定,再也不能给他表现的机会了。

于是,才有了贵为赞普的他,亲征小勃律一事。

谁曾想,狗屎运爆棚的梅阿迥,碰到了猪一般的张思礼,还真让他建立了不世之功。

灭小勃律之后,梅阿迥在吐蕃国各东岱领主中,声望再次如日中天。

可叹!尝到甜头了的梅阿迥,竟然不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非要作死再征大唐。

果然是,走久了夜路,碰上了鬼!

本来是为了防狼,这回可倒好!彻底给狼腾地方了!

墀松得焉能不兴奋?

这特么!简直比做梦娶媳妇还令人欣喜嘛!

不但能登上赞普之位,而且连梅阿迥的后宫都能一并收缴,得偿所望啊!这!

就是不知道韦爵爷的那首得瑟歌,他会不会唱?

呃!吐蕃赞普的后宫,估计质量不高吧?

全是些乌漆麻黑的灰姑娘,估计没啥搞头吧?

啥?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呃!那你要是喜欢黑女人,就好那一口,我也没什么办法!

黑是黑有人追嘛!

梅阿迥全军覆没,本人亦是生死不明。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原本跟着梅阿迥混的好多人,迅速的改换门庭投入到了墀松得的麾下。

墀松得最终,众望所归,在还未得到梅阿迥确切身死命郧消息的情况下,对外宣布梅阿迥被烧死在了安西城中,然后顺利成章的登上了赞普之位,是为墀松得赞。

为了换取梅阿迥死忠分子的拥护,墀松得尽起吐蕃大军,打着替梅阿迥报仇雪恨的旗号,奔着大唐西部边疆就来了。

其实,墀松得也只不过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一下而以。

在他看来,能通过这次集体游大唐活动,来提升国内凝聚力,那简直就是一本万利。

至于打胜仗还是败仗?他压根都不考虑!

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退回来不就行了吗?

这只不过是一种姿态而已嘛!

若非他刚刚蹬上大位,怕都城匹播城暗流涌动,他绝对不会倾国之力来搞这场大旅游。

哥舒翰的老上司王忠嗣,是个厚道人!

爱将哥舒翰要履新,他毫不吝啬,除了小哥同志的三千亲卫,他又另外将五千降兵降将全都划拨给了哥舒翰。

这个隔壁老王!也许是怕李白不好相处,好让小哥同志有自保的实力吧!

真是用心良苦啊!

这样,安西军镇的一万八千余兵马老底子,又凑齐了。

再加上,近几日陇右道各州县的闪电式招募,李大节度使麾下已经有了近三万兵马。

俗话说的好哇!仓里有粮心不慌!

李大节度使麾下有了这么多兵马,又有这么多州县支撑,这回他还真就不慌了。

青子负责的匠作坊,早就在加班加点的赶工猛火油、手撸蛋、绞盘弩床、连发弩等新式犀利军器了。

枪杆子里出政权的道理,李白明白。

科技就是第一生产力,科技亦可以强军的道理,李白更加的明白!

见此番吐蕃军来了约有十多万,李白一面坚守各城,一面八百里加急禀报李隆基。

由于墀松得这次的真实目的实际上就是观光旅游,故而他也不着急攻城。

扎下大营之后,慢条斯理的搞起了思想政治教育工作!

真够狂的哈?

兵临城下搞政治教育!难道吐蕃赞普一个个全都脑子里进屎了?

其实不然!

真正原因是,在以前的高原作战中,大唐士卒由于不适应缺氧环境作战,故而表现奇差。

墀松得赞,压根就瞧不起唐军!

他觉得,唐军依托城池之利打打守城战还行。

若是出城野战,他一点儿都不惧怕!

收到边关战事又起消息的李隆基,这回真怒了!

麻痹的!三番四次,这是要做啥子?让老子清清静静好好玩玩儿媳妇不行吗?尽管老子爱好和平,可是你特么也不能欺负人!出兵!出兵!

第一百三十九章 小勃律

李隆基大怒之下,即命陇右节度使王忠嗣,河西节度使夫蒙灵詧,北庭节度使刘海圭,即刻出兵三面挺进吐蕃。

又命朔方节度使与剑南节度使各出兵一万分别从吐蕃北部与南部进行袭扰,继而达到声援安西的目的。

陇右与河西可是两个大军镇,王忠嗣,夫蒙灵詧麾下皆有虎贲不下八万,二人又是以侍中衔兼领节度使,故而兵强马壮。

这一下子,就形成了五路兵马围攻吐蕃的局面。

正在搞政治教育工作的稀松得赞,不敢再托大,反正姿态也做足了嘛!

他便草草结束了旅游观光行。

以唐军势大为借口,收兵向匹播城退却。

带的人马实在是太多了,声势倒是够大,可是跑路之时不甚方便呀!

迫不得已之下,只能分兵。

可是这一分兵,李白就有了可乘之机。

他率领着哥舒翰、郭子仪、仆固怀恩等人,迅速出兵,以太祖他老人家,“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十六字方针,追着稀松得赞屁股后头打。

将正在跑路的稀松得赞,袭扰的不胜其烦、焦头烂额。

之后,与奉皇命出兵吐蕃的王忠嗣、夫蒙灵詧、刘海圭所部汇合,一举收复了吐蕃军立足未稳的小勃律。

此战,前前后后历时近一年,大唐与吐蕃互有伤亡,冷兵器时代作战,一般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大战这么久,又将吐蕃军赶回了青藏高原,唐军亦不习惯高原作战,故而,两国默契的休战罢兵。

李隆基高调对内宣布,此番围剿吐蕃,大唐不仅协助小勃律复国,而且累计歼灭吐蕃军八万,一举重创吐蕃。

李白前番火烧安西城,将吐蕃前任赞普梅阿迥烧死在了城中一事,至此水落石出。

这一次又率军苦战吐蕃,前后功累计,李白的官职由从三品上陇右道巡察使、安西节度使,变成了正三品下陇右道采访置制使、安西节度使。

另外,获封开国县伯,赐食邑一千户。

大唐的伯爵一般都是食邑七百户,为何到了李白这里就成了一千户了呢?

难不成是因为他干掉了梅阿迥,李隆基大发慈悲?

当然不是!

这是因为,赐予李白的封地,竟然在小勃律。

吐蕃前番攻陷了小勃律,杀掉了小勃律国王,新立了一个傀儡。

此番,大唐虽然复小勃律国,然而,想要一下子将其变成大唐真正意义上的领土,任重而道远。

故而,李隆基就耍了一个滑头,将李白的封地破天荒的划定在了小勃律。

李隆基那份用心,不言而喻嘛!

掌控好小勃律,封地没问题,若是小勃律再有闪失,封地没有了,那可怪不得我噢!

话说,李隆基为什么这么在乎一个小勃律呢?不就是一个撮尔小国吗?

小勃律虽小,但战略位置颇为重要。

这个小国地处葱岭,位于吐蕃西北部,介于吐蕃、中亚与安西之间,战略位置十分重要。

若是吐蕃占据了此地,那就等于切断了中亚二十几个小国与唐朝的联系。

失去了此地,那就意味着大唐帝国失去了对中亚的控制权。

自从李世民当上天可汗之后,这里便是大唐与吐蕃两国反复争夺的焦点。

李世民不惜用和亲政策笼络吐蕃,何尝不是有这一方面的考虑。

小勃律因为亲附唐朝,因而屡屡遭到吐蕃的攻击,而大唐每次都只能充当救火队员的角色,实在是有点儿疲于奔命。

张思礼的遭遇,便是最好的例证。

吐蕃曾多次出兵小勃律,欲迫使其投降。

也曾妄图通过联姻的方式来控制小勃律国王,继而控制这个战略要地。

大唐为了防备吐蕃在这上面做文章,那可真是煞费苦心呀!

李隆基脑中灵光一闪,将李白的封地设在小勃律这一招,不得不说,确实是一个高招。

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也是李隆基对李白能力的一种认可。

他妄图通过李白,来解决这个困扰了他很久的问题。

李白起初对此亦是感觉到很是讶异,心说:“哪有将封地划到外国的?李老三这是空头支票开腻了,开始画起大饼来了吗?”

不过,随即他也就释然了。

“什么外国不外国?小勃律都是我们打下来的!矫情啥呀!皇帝陛下这是怂恿我发展殖民地的节奏呀!发展就发展吧!别忘了!这里离我的出生地可不远,故乡啊!这是!衣锦还乡,实力暴增,便由此始吧!”

李白想到了他母亲的族人,以及他的几位舅舅。

有了他们的帮助,再加上大唐边军的震慑,将小勃律牢牢控制在手中,有什么问题呢?

也许这里才是,最适合自己一心一意谋发展,兢兢业业搞建设的根据地!

念头通达了之后,他便开始思量起如何掌控小勃律,以及小勃律日后的发展方向。

三日之后,李白将安西节度使衙署中事务,全权交由哥舒翰与周文处理。

他则以巡察陇右以及小勃律之名,带着郭子仪、仆固怀恩等人轻装简行,直奔碎叶城而去。

碎叶城离小勃律亦不远,属于安西四镇之一,也有人称其为碎叶镇。

安西四镇即指:碎叶、龟兹、于阗、疏勒。

由于安西节度使府衙设在龟兹,故而,龟兹城通常又被称作安西城。

碎叶城是安西四镇中最西边的一座城,由于与西突厥接壤,城中有很多突厥族人。

李白的母亲曾经就是一名突厥美女,他的几位舅舅自然亦都是突厥人了!

前面咱们也曾说到,李白的父亲之所以能够组织商队往返西域贩卖货物,多亏了有他的几位舅舅关照。

不难想像,他的几位舅舅在当地肯定也是有些能量的。

李白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碎叶城,对几位舅舅的印象还停留在儿时的印象里。

只记得他们都是魁梧的汉子,整日混迹于市署、榷场、牛马行,做些买卖货物的营生,也不知道如今过的怎么样?

李白虽然到安西差不多也有两年了,但是一直都处在临危受命、左支右拙的状态之中。

他倒是早就想去看看姥爷、舅舅一家了,可是吐蕃人根本就不给他机会嘛!

这次,好不容易有了闲暇,他便循着儿时的记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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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碎叶城靠山吃山

近三十年的时光变迁,碎叶城尽管变化不小,可是循着儿时的记忆,李白用心辨认,还是找到了姥爷家的宅院。

院门前依稀能辨认出来的几棵胡杨,愈发的茂盛参天了。

华盖一般四散着枝桠,将半汉化的这座胡人院落,点缀的有了一丝汉人民居气象。

李白令愣娃将一众护卫,暂时先安顿在不远处的胡杨林中休息。

自己仅带着郭子仪、仆固怀恩与青子,进院拜见外祖父。

安西汉胡杂居,可没有中原那么多的讲究,故而,门房也是没有的。

推开虚掩着的院门,李白一行人堪堪走进二进院落,一个老人的咆哮声,就清晰的传进了李白耳中。

“巴生不花,他这是公报私仇!扣留货物可以!他凭什么将忽奴鲁儿和博格鲁儿下狱?”

李白听出来了,发怒之人正是外祖父,而老人口中的忽奴鲁儿与博格鲁儿,正是二舅与三舅。

闻听,两个舅舅好像是摊上事了。

李白一扬手,令几人停下脚步,立在原地继续往下听。

这时,好像是大舅舅失力鲁儿在回答。

“父亲有所不知,据闻北庭节度使麾下兵马使杨超越,娶了巴生不花的女儿为妻。此番二弟与三弟将莲花法师藏在商队之中通关,他们是欲借此事,大做文章呀!”

“哼!不就是带一个僧人出关嘛!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当年玄奘法师不也是偷逃出关的吗?”

“父亲!这不一样!人家这是铁了心抓咱们痛脚!……”

“你不不也是官员吗?有何惧哉?”

“父亲!孩儿只是一个小小的从九品市署丞!巴生不花的那个便宜女婿,人家是正六品武将。再说了,他隶属于北庭节度使麾下,我也使不上力呀!”

老头气急攻心,破口大骂道:“狗日的欺人太甚!还有你!你也是个废物!照你的说法,你的两个弟弟就不管了吗?”

“父亲!息怒、息怒!七十多的人了,越来越像个老小孩!当心身子骨!孩儿咋能不管呢?可是,这个,急不来呀!咱得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屁!那些丘八的大狱,你以为是好蹲的?再从长计议,只怕你的两个弟弟就凶多吉少了!……”

果然是爱子心切,老爷子气的呼哧带喘、口不择言。

李白怕将老爷气出个好歹来,赶紧迈步朝着厅内走去。

“外祖父!舅父!……”

算来也有近三十年未见了,此时这一叫,还真把面前这个老头子和另一个半大老头子整懵了。

儿时的李白,与如今的李白,那当然是天差地别了!

大小两老头的模样,李白依稀还能记得。

可是面前的李白,他们俩还真认不出来了!

尽管心中隐隐已经有了猜测,但一时之间,尚未转过那个弯来。

这副情景,还真是“相顾无言、没有泪千行啊!”

半晌之后,老爷子惊呼一声:“你、你是月娃的儿子,老夫的外孙小白子?”

李白闻言,险些晕死!

又一个吭孩子的爹呀!

听听,这老头当年给母亲取的啥名?“月娃”?还不如叫“宝宝”呢?

叫自己小白也就罢了,怎么又成小白子了呢?

这一下子,不叫成小太监了吗?

还不待他腹诽完毕,大舅也开言了。

“哎呀!唉呀!果然是我的大外甥来了!瞅瞅这眉眼,长得和三妹多像!”

听着大舅这话,咋那么像范伟的口吻呢?

无暇腹诽了,李白赶紧施礼拜见。

老头子显然是动了感情了,赤红着双眼搀扶起李白,不住的上下打量起来。

嘴里还不停的“好、好、好啊!”

说个不停!

不知道是满意李白的知书达礼,还是感叹于外孙子终于长大成人了。

俗话说,“隔辈亲”,果然不假呀!

方才老爷子对大舅开口便骂,还以为他是头不讲理的倔驴呢!

原来,他竟然也有如此慈祥、和蔼的一面。

大舅见老爷子大怒之后又动情,生怕他身子骨扛不住,赶紧上来劝慰。

“父亲!白儿来了理应高兴才对,你这红个眼睛,这、这、这也不合适是不?”

一句话,似乎是打乱了老爷子纷乱的思绪,他轻轻拭去眼角的泪花,嘴里喃喃道:“对!对!对!高兴!高兴!”

大舅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前些年走商路的老人手,还能隔三差五的捎来你母亲的来信,近些年,这些老人手恐怕也走不动了!你母亲身子骨还好吧?”

不待李白回答,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眼神猛地一亮。

“对了,前些年听你母亲言及,你中了进士,做了官,如今怎么有闲暇前来探望你外祖父和我?”

在家人面前,李白不好托大,只能简略的说,自己一年多以前已经调职安西,若非吐蕃战事迟滞,自己早就前来探望了。

大舅听闻他如此说,还以为他官场失意砭官至此。怕揭开他的伤疤,便不好再刨根问底。

叙旧完毕,老爷子硬要让人张罗着去摆接风宴,李白便主动询问起二舅三舅被扣押下狱之事。

大舅长吁短叹,将自己与碎叶城另一位市署丞,巴生不花,这些年的明争暗斗经过细细道来。

李白,这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啊!

大舅与这个巴生不花,同为碎叶城边贸坊市市署丞。

这么多年以来,二人之间的明争暗斗,根本就从未间断过。

其实,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这也算是官场常态了嘛!

两个副职,在正职有意或无意的撩拨之下,为了扶正,私底下明争暗斗、风起云涌,根本就没啥好奇怪的!

再加上,地处边城,俗话说的好哇!“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这地方,有头有脸的人家,谁家不倒腾点儿进出口生意?

这就像,沿海某些关键城市一样!

哪些年,还不是几乎家家户户都搞走私?

大舅失力鲁儿与这巴生不花,当然也未能免俗!

靠官俸?那能有几个钱?

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那当然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喽!

两人本就是竞争对手,两家商队再一较量,那还能有个好?

这么些年来,二人本来是个势均力敌、平分秋色的状态。

可是,谁让人家巴生不花生了个好女儿呢?

六品武将的女婿一出手,果然彪悍!这一下子就将李白大舅给整麻爪了!

李白看着愁眉不展的大舅,轻轻一笑,打趣道:“舅父勿忧!碎叶城乃是安西四镇之一,安西节度使的面子,在这里应该还好使吧?”

大舅闻言一喜。

“好使!那太好使了!顶头上司嘛!怎么?白儿能与安西节度使说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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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家里头有靠山装什么穷屌丝

碎叶城地处大唐版图边缘,俯览楚河流域,背依天山葱岭,不仅地势险要、居高临下,而且水草丰美、气候温润,是镇守广袤的帕米尔地区的前沿核心。

故而,奉行的应当算是一种军管制度。

由原安西都护府辖下的一名郎官,负责统管一切军政事宜。

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上马管军、下马管民”。

李白依稀记得这名郎官,也就是如今的兵马使,好像名叫田楷。

便云淡风轻的对大舅失力鲁儿说道:“走吧!咱们去拜访一下田兵马使。”

“田城守?白儿与田城守有旧?”

失力鲁儿有些吃惊。

显然,田楷这个顶头上司对他的威慑力,亦是不小。

“舅父不用担心,田兵马使应该认得我。”

说着,他便当先往外走,尚在狐疑之中的失力鲁儿,只能快步跟上。

迎面撞见老爷子安排酒宴归来。李白打声招呼,说是去城守府找田兵马使,一会儿便回。

老爷子明白,外孙子这是为他的两个儿子在奔走。

有了希望,脸上的愁云惨雾便登时散去。

絮絮叨叨间,还不忘叮嘱失力鲁儿:“多带些银钱!不要怕花钱!人不能在大狱里呆久了!会出意外的!”

说得失力鲁儿,还真想返身回屋里去拿银子。

仆固怀恩刚好从他身旁经过,哈哈笑着,拽着他的胳膊便出了院门。

边走边笑道:“失力鲁儿署丞,节帅亲自去找那田楷,那是给他面子!你就是给他一百个胆,他恐怕也不敢收节帅的银子!”

一句话,将失力鲁儿整的更懵了。

“节帅?哪里有什么节帅?”

尽管仆固怀恩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可是失力鲁儿还是不敢相信,自己这年纪轻轻的外甥,竟然已经是一方节度使了。

仆固怀恩见他这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只能继续为其解惑。

“你有个好外甥啊!你还不知道?如今的安西节度使、陇右道采访置制使、食邑一千户的大唐伯爵!”

这一连串的头衔,一下子将失力鲁儿整懵圈了。

他机械的看着郭子仪前去唤过愣娃等一众护卫,然后又机械的随着众人朝城守府而去。

直到,到了这个往日令他敬畏不已的城守府衙,他才从巨大的喜悦感中回过神来。

有了这么牛掰的一个外甥,还争什么坊市署令啊!日后恐怕即便是这城守府,那也是能觊觎觊觎滴呀!

失力鲁儿刚刚脱离懵逼状态,瞬间又进入意淫状态!

唉!怪不得,圣贤们要嚷嚷着“存天理、灭人欲!”

这人的欲望,果然是个无底洞!

进一次还想进第二次,进进出出、没完没了!铁杵成针乐不疲,衣带渐宽终不悔,为无底洞消得人憔悴啊!

碎叶城兵马使正在府衙之中处理政事,忽闻节度使大驾光临。

虽然心中有所狐疑。

这节帅为何突然就来到了碎叶城?

但是丝毫不敢耽搁。

可以说是,连滚带爬,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就迎了出来。

若是有人觉得,这里有点夸张,那肯定是,不了解官场那些事!

官场之上最重态度,尤其是面对上官之时。没有应有的态度,那是不会有前途滴!

上官在乎的,不是你做的怎么样?而是你怎么样去做?

姿势!花样!明白了吧?

硬要跟我说什么电视上,新闻里,那就算了吧!换话题!

直到,平日里高高在上、威严无比的城守田将军,快步小跑来到面前。

满脸洋溢着阿谀逢迎的笑容,亲切的口称:“拜见节帅!属下不知节帅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这时,失力鲁儿才从意淫状态中缓过神来。

他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位城守将军笑得如此灿烂过。简直就与平日里判若两人嘛!

以前他还以为,刚正不阿、铁面无私的田将军,不太会笑呢!

李白,其实算是非常随意的官员了,他还真不太喜欢摆官架子。

“嗯!田将军免礼!本帅此次趁着巡查安西各镇之机,顺道也回家看看!”

李白在田楷恭敬的引领下,一边往府衙大堂行去,一边亲切的同他交谈着。

田楷闻言一愣。

“末将记得,节帅的故乡好像是陇西吧?哈哈哈!那应该是末将记错了!”

“本帅的母亲就是这碎叶城人氏,这里应该算是我的第二故乡!”

“噢!哎呀!实在是没想到!末将竟然有幸能成为节帅故乡的父母官,三生有幸啊!”

听听!这些当官的,肉麻不?

说着,就来到了大堂之上,落座之时,那自然是有讲究的。

李大节度使当然得是主座,他可是安西的一号大佬!

在安西,如今谁还敢居他之上?

田楷恭敬的请他入座,李白落座之后,却看似无意,实则有意的说道:”哎呀!今日本帅坐在这里好似不妥呀!舅父大人当面,托大了!托大了!”

说着,他就站起身来,装模作样的将失力鲁儿往帅位之上让。

失力鲁儿亦不是官场菜鸟了,他哪里不明白李白的意思?这是在力挺他嘛!

再说了,这个位置哪里是他能够座的?一会儿节度使还要升帐呢!

他赶紧笑着推辞道:“节帅使不得!军中无父子!这是军中,在这里不能论辈分与私谊!”

李白这才借坡下驴,重新坐回帅位道:“还是舅父深明大义啊!好好好!待到回府之后,外甥再向舅父赔罪!”

短短的几句交谈,信息量是巨大的!

田楷心中惊骇莫名呀!

他实在是没想到,平日里不屑一顾的这位不起眼的市署丞,竟然是节帅的舅父!

这特么!简直就是坑爹吗?有木有?

这家伙!还真是个锯了嘴的闷葫芦!家里头有一尊这么大的靠山,你特么的!装什么穷屌丝!

腹诽之余,还飞快的回忆着,自己以前有没有朝死里得罪过这位帅舅。

片刻之后,碎叶城的官员齐聚一堂,一个个规规矩矩,按照官职,由高到低,依次上来拜见李大节度使。

李大节度使正禁威坐,努力板着一张官员特有的扑克脸,以上位者的姿态接受着这些下属虔诚的参拜。

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觉得自己就是那寺庙里的金身佛塑。

正觉乏味之时,一个声音迅速拉回了他的思绪。

“市署丞巴生不花,参见李节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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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牛逼带冒烟的外甥

李白一改对待旁人时的程式化应答,突然正色道:“嗯!巴生不花署丞!本帅知道你!”

猛然间来了这么一句,登时就将最后才匆匆忙忙赶来的巴生不花整懵了!

在不知道李大节度使与失力鲁儿的关系之时,闻听此言,他还真的有点受宠若惊的赶脚。

“呃!哎!哎呀呀!属下何德何能?真是!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周围众官,倒是不乏有知道他与失力鲁儿明争暗斗者。

此时见这货!犹自不知死活,竟然还有点儿沾沾自喜飘飘然了,纷纷投来嗤笑加幸灾乐祸的目光。

感受到周围人目光中的嘲笑意味,巴生不花正自狐疑间,李大节度使又开言了。

“北庭节度使麾下的刘兵马使,是你女婿吧?本帅听闻他可是一员骁将啊!”

巴生不花也是老官油子了,似乎听出来了,李大节度使这句话里头味道有点儿不对。

不过,一时之间实在是想不明白此言何意。

想要大着胆子问问清楚吧!又见李大节度使似乎是不打算再搭理他了。

于是,回到堂下站好之后,便低声询问别人。

当他得知,堂上端坐的李节帅竟然是失力鲁儿的亲外甥之时,一下子明白了方才哪句话的含义。

官场之上用话语打机锋,往往点到即止。

巴生不花这一惊,登时就吓出了一身白毛汗。

他与田城守的反应,几乎一模一样。

他认为,这个失力鲁儿太能装,隐藏的实在是太特么的深了!

有这么一个牛逼带冒烟的节度使外甥,你还跟老子斗啥呀!这不是闲的没事干拿老子打镲解闷子玩吗?

至于后面,李大节度使到底说了些啥?

他是压根一点儿都未听进去,脑子里翻来覆去的全是“本帅听闻他可是一员骁将啊!”那句话。

翻腾的多了,竟然下意识的有了一种“女婿危矣”的赶脚。

上位者的一句话,那威力,还真不是盖的!

怪不得,有人会觉得领导放的屁都是香的!

巴生不花,从城守府衙出来之后,便马不停蹄命人即刻出发,前去北庭节度使麾下自己女婿处,领回失力鲁儿的两位弟弟。

李大节度使,耐着性子在碎叶城守府的大堂之上,升了一回帐。

对于这种应酬性的工作,李白最是不喜,若非要震慑一下巴生不花,他还真懒得这么麻烦。

可是,其他人却并不这么看呀!

以田楷田城守为首的一帮子碎叶城官员,对于李节帅能够在百忙之中抽出宝贵时间,亲自莅临碎叶城指导工作,这种微服私访、平易近人的工作作风,表示十分的钦佩!

那简直,佩服的是五体投地呀!

当李大节度使要离开时,听听这帮人是肿么说的吧?

“节帅!属下已经命人摆好了接风宴,您一定要赏光啊!”

“节帅!我碎叶城诸官对您,那是翘首以盼啊!真是老天开眼,终于将您盼来了!无论如何得让我们表示一下心意吧?”

“节帅啊!您来碎叶城既不住驿馆,又一餐饭亦是不吃,这让吾等、吾等心中实在过意不去呀!”

“节帅!给个机会嘛!”

“节帅!赏个脸呗?”

“节帅!你好狠的心呀………”

面对着,瞬间有可能化身为超级深闺怨妇的众官员,这般拉皮条式的相请。

最终,李白只能直言不讳的说,外祖父已经设宴,碎叶城诸官的心意他已经领了。

可是,田城守以及众官闻言之后,又将宴饮日期改在了次日。

又一轮轰炸之后,李大节度使实在推辞不过,无奈之下只能应允。

李白不得不感叹,国人的酒宴方式与文化,那可真是源远流长啊!

什么叫盛情难却,他终于是体会到了!

回到外祖父家中之后,不待老爷子询问,失力鲁儿眉飞色舞的就将今日所见所闻,说书一般的讲给了老父亲。

直到此时,老爷子才知道,原来自己的乖外孙,竟然就是新近上任的节度使。

哎呀!那真是老怀大慰啊!

官本位思想,在后世都还存在,何况是在这一千多年前的唐朝?

老爷子这下,一点儿顾虑也没有了。

有大节度使外孙子在这,谁还敢不开眼谋害自己儿子?

官场上的事,虽然老爷子不全都明了,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节度使这个官职的认知。

节度使与兵马使谁大谁小?他还是知道滴!而且还知道大的不是一星半点!

没有了后顾之忧,一场家宴吃的那是喜气洋洋、融洽异常。

几个舅妈、表哥、表弟、表姐、表妹,连表嫂子、表弟媳、表姐夫、表妹夫、表侄子、表侄女……,都跟着眉开眼笑、兴奋莫名。

本以为,此番可以好好的享受一下亲情与关爱了。

谁曾想,次日一早开始,外祖父家的门槛,都快要被碎叶城的文武官员踩断了。

一个个的,打着探望老爷子之名,纷纷前来拜会。

那好听的奉承话说的,密不透风!简直都快将外公一家人捧上了天。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尽管李白很不喜这帮人如此搞法,可是看着老爷子与舅舅等人,似乎非常享受这样的场面,他也就听之任之了。

不到傍晚时分,二舅与三舅带着一个僧人回来了,得知是自己的节度使外甥救了他们,二人感慨万千啊!

二舅说:“哎呀呀!真是想不到,当年还穿着开裆裤,玩鸟、玩泥的小白子,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大节度使了!真是,真是令人黑灰呀!”

三舅说:“可不是咋地!当年跟着我屁股后头,满脸鼻涕,一脸曲黑的大花猫小白娃子,能耐啊!采访置制使、伯爵!唉呀!做梦似滴!”

这两个没有正形的舅舅,满口走南闯北学来的方言,将众人逗的哈哈大笑。

不一会儿,巴生不花低姿态亲自前来拜会。

从其携带的厚礼来看,那真是诚意满满啊!

李白本着冤家宜解不宜结的原则,示意大舅揭过此节算了。

大舅自然是无不应允!

现如今,他的眼光高了去了,哪里还会将巴生不花放在眼里?

再说了,日后他巴生不花还敢造次吗?

恐怕就是借他胆,他也不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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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李伯爵的封地

碎叶城的官员闹腾了几天之后,也就消停了。

巴生不花,也开始夹着尾巴做人了,李白对这些小事也懒得再管。

他聚齐了几个舅舅,还有几个表哥、表弟、表姐夫、表妹夫,开始与他们一起商议小勃律封地之事。

二舅、三舅一听,这是要上外国去开发庄园的节奏啊!全都跃跃欲试。

嘿嘿!其实,关键不在于庄园!

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小勃律产美女!

即便到了后世,吉尔吉斯族美女,那也是世界闻名滴嘛!白!比李白可白多了!

不但白,而且个个大长腿!

长腿美眉,长的又白,双眼爆皮!想想?

长白美,大眼睛,水当当、呃!水汪汪!

关键是这个“长”!哈?想想,嗨皮时盘在腰间,那、那、那得多赤鸡啊?

美女的诱惑力是巨大滴!

这帮子大小牲口,全都门清!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嚷嚷着要去小勃律搞开发!

至于,是去开发庄园,还是开发处女地?

那就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才清楚喽!

安排好了挺进小勃律之事后,李白临走之时吩咐二舅三舅,立即招募家丁护院,五百不多,三百不少,日后统一送去小勃律守护家业。

李大节度使将安西、陇右整整巡察一圈之后,历时半年,才又再次回到安西城节度使府衙。

节度副使哥舒翰,果然是个好帮手,如今安西三万兵马在他手中,训练的已经有模有样。

而李白离开之前,口授的《纪效新书》中的练兵之法,哥舒翰也已经领悟到了其中精髓。

这本由戚继光编撰出来的步兵协同作战之法,拥有后世思维的李白,最为推崇。

闲来无事之时,便讲给他们听了。

哥舒翰果然是个有心人,他觉得这套方法,日后若是运用在攻城巷战之中,肯定会降低不少伤亡。

于是,便命人整理抄写了下来,当作安西军的守城、攻城教材。

周文、周立、李迎淮、袁渊几人,将安西军镇内的屯田、营建、度支、军械等事宜,亦管理的井井有条。

李大节度使满意的同时,以协助小勃律抵御吐蕃为借口。

令都兵马使郭子仪,率军一万,由安西城出发,沿塔克拉玛干沙漠北缘向西南行进,经拔焕城、握瑟德、疏勒,越过葱岭、在播密川与特勒满川之间构筑永久性军事要塞。

这一万人马,日后自然就一直驻扎在这里了。

这也是因为,此地乃是小勃律门户,李白封地以后的长治久安,就要靠这支军队了。

当然了,一万人马肯定是不够。

待日后将小勃律经营起来,再增兵亦是不迟。

而李白设想的封地范围,正是靠近播蜜川与特勒满川的小勃律那一片国土。

这里不仅与碎叶城只有一山之隔,地利环境优越,而且几乎全是水草丰美的绿洲,占据了此地,进可吞并小勃律全境,退可顺利返回大唐辖地,端的是一块天生的好根据地!

至于小勃律王愿不愿意,这就像是后世的米国与倭国、棒子国一样。

帮你建立了新政权,划块地、割个岛、驻点儿军,咋了?那还不是毛毛雨嘛!

只要有实力,一切都不在话下!

当年李隆基的好干儿,小勃律老国王没谨忙死后,他的儿子难泥,成为了小勃律王。

好景不长,这个难泥国王被吐蕃灭国之后,让吐蕃人杀猴骇鸡干死了。

吐蕃人后来,扶持难泥国王的长兄麻来兮,成为小勃律王。

这个麻来兮亦是个倒霉鬼!没当几天国王便被唐军攻破了城池废掉了!

不废不行呀!吐蕃人拥立的傀儡国王,大唐哪里能用?

大唐重新拥立的国王,便是如今的小勃律王苏失利。

这个家伙,表面上倒是很听话。

可是私底下呢?

李白就是用屁股想也知道,他根本就不可能心甘情愿当傀儡!

其实,若非情势所逼,谁又愿意伏低做小,寄人篱下呢?

当郭子仪将军事要塞建好之后,李白亦动身前往小勃律而来。

见这座堡寨建的不错,李白便将其命名为连云堡,暗喻,借此堡踏上青云之意。

为了减轻小勃律王苏失利的戒心,李白仅带仆固怀恩与赵二愣,率领五百轻骑入小勃律都城孽多城。

苏失利上次登基之时,已经见过李白,自然是不陌生。

对大唐李伯爵的来访,苏失利自然是日咧欢迎滴!

礼宾、礼炮、三军仪仗队、分列式、国宾馆、钓鱼、国宴……,这些程序一套不少!

呃!写的是不是又有点儿飘了?

这特么!不是新闻里玩的那一套吗?

还有那个宾馆、钓鱼啥的,我肿么老是想不明白,他肿么钓?

到底钓没钓,咱还真不造?

反正我是没进去过!估计老贵了!都是总统套吧?……

其实,就是这个意思哈?

接待规格,灰常高!

李大伯爵!真是伯爵!可不是咖啡!

李伯爵本来就没安什么好心来的,反倒还享受了一把贵宾待遇!

他是厚道人,面对着如此上道的苏失利,还真不好意思提那个封地的事!

苏失利果然上道!

他主动提出,将小勃律东部靠近大唐疆域的赤雅城以及附近的二千民户,全都划拨给李白作封地食邑。

如此大手笔,反倒将李白整懵了!

“这货!难道是崽卖爷田,不知道心疼?”

正当李白狐疑之时,苏失利为他解开了疑惑。

“日后还要请李伯爵多多关照啊!大唐皇帝陛下哪里,还要烦劳多多美言!吐蕃仍旧亡我小勃律之心不死,还望李节使多多担待呀!”

这下子,李白恍然大悟,原来这个苏失利可以啊!眼光够长远啊!

这是能屈能伸、能大能小吗?

二千户!整整比李隆基所封赏的食邑多了一倍呀!

这可是小勃律国几乎十分之一的人口了!

这个苏失利,竟然有壮士断腕、有舍才有得的气魄!

端的是不容小嘘呀!

李白佩服其气魄不凡的同时,亦暗暗提醒自己,此人不可不防。

最终,李白还是婉言谢绝了苏失利相赠的赤雅城。

选择了,人口相对稀少的连云堡附近,也就是播蜜川与特勒满川周围的小勃律国土。

苏失利见李白不要城池,也不选择城池附近人口稠密地带。

反而选择,人烟稀少的特勒满川,心里长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暗骂李白是个糊涂蛋、大傻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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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高仙芝高大帅锅运气爆棚

李伯爵不但顺利拿下封地,而且还平白多得了一千户食邑,真是不虚此行呀!

少数民族的一户,虽然没有汉人那么庞大,可是平均下来,三五个人还是有的。

李大节度使的封地上,这一下子就有了近万人口。

一个崭新的封建小领主就此诞生。

二舅与三舅到来之后,李白的领地大开发,终于提上了日程。

小勃律既然是毗连大唐与西域诸国的咽喉要道,那么搞货物中转、美食、娱乐、批发、零售各种商品等项目,自然得天独厚。

后世新家坡的崛起思路,很值得借鉴呀!

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在海上,一个在陆地嘛!

可是,这又有什么区别呢?既然都是地处咽喉要道,他们的共性肯定还是有的。

为了吸引更多的人来此,李白让人对外宣扬。

此地不仅不收赋税,更加不用服徭役。

而且,自己开垦出来的荒地,永远属于自己。

妥妥的翻版西部牛仔!

李白也知道,仅凭这些政策,肯定也能吸引过来不少人。

但是想要吸引过来精英人才,那就必须像后世搞特区一样,将这里经营起来,让精英自动朝这里汇聚。

有了开发华山与瓜州所积累的经验,如今再来这毫无顾忌的小勃律折腾,那可真是得心应手啊!

短短几年时间,李白的封地以及连云堡周边,一座座大小城池拔地而起。

也不知是谁,给这一片地域取名“谪仙城”之后,这个名字便流传了开来。

现如今“谪仙城”之名,已经随着其各项特色出产,远扬大唐及西域各国。

美酒、美食、水泥、玻璃、玉米、辣椒、土豆、番茄等稀奇古怪之物,层出不穷的从这里流向大唐腹地与西域诸国。

涌来谪仙城淘金的人,亦是越来越多。

农、工、商业的繁荣,使得这里民众的生活,提前奔上了小康。

小勃律国王苏失利,眼睁睁看着治下民众怀着向往之情,涌向圣地“谪仙城”,那真是恨得牙根痒痒啊!

他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得封锁东去谪仙城的关卡了。

如若不然,小勃律迟早会变成,只有老人和孩童留守的没有生机的国度!

届时,他这个国王,岂不就成来了名副其实的“老人国王”与“小儿国王”



于是,苏失利一道接一道的命令,雪片一般下发。

什么严防死守啦!什么私自离开辖地者杀无赦啦!什么坚决不允许偷渡啦!………

政令之奇葩,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可是,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越禁,越屡禁不止!

后世天朝那么牛逼!在某个年代里,还不是有人不惜冒着冲锋枪狂扫的封锁,毅然决然的跨海偷渡吗?

这就是市场经济的魅力!没有钱,穷死、饿死、困死,还不如拼死一搏!

后世天朝的第一批海归精英,已经向世人证明了,他们的祖辈当年的付出,是多么的值得!

屡禁不止,苦思无策之下,苏失利决定,不再坐以待毙,他也要拼死一博。

当然了,他可不是打算去谪仙城淘金。

他要利用吐蕃、黑衣大食、石国、突施骑、车师国等国对小勃律的觊觎,挑起他们与大唐帝国之间的战争。

当然了,若是战争一起,谪仙城自然首当其冲。

他苏失利,要的就是谪仙城灰飞烟灭。

至于,他自己会不会因此而引火烧身,他现在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他应该也是豁出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给他说了这句话:“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舍不得老婆逮不到流氓!”

李白在小勃律折腾的轰轰烈烈,这几个国家其实也早就垂涎欲滴了。

苏失利作为小勃律国王,尽管只是一个仰人鼻息的儿国王,可是这几年来的忍辱负重,还是为他换来了一些资本的。

他的邀请一发出,吐蕃、黑衣大食、石国、突骑施、车师国,几国一拍即合。

全都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票。

在吐蕃赞普墀松得赞的倡议之下,六国迅速结成了临时战略联盟,共计出兵近二十万,进驻小勃律孽多城一线。

兵锋直指谪仙城,与李大节度使麾下兵马,对峙于播蜜川之西。

突施骑的兵力调动,立即引起了河西节度副使高仙芝的注意。

正在奉命巡察辖下各边镇的他,率领着一万骑兵直扑兵力空虚的突骑施汗廷。

由于突骑施大将军苏赫将国中精锐大多带去了小勃律,故而,很快,突骑施可汗苏禄就被高仙芝袭杀。

紧接着,匆匆忙忙继位的突骑施新可汗吐火仙,与他的儿子尔微,最终亦全都被高仙芝率领的唐军所擒获。

高仙芝适其会、一击得手,在异国犹如冠军侯霍骠尧复生一般,一举越过突骑施国境,再次击破亲附吐蕃的车师国,并俘虏其国王勃特没。

这次适逢其会、酣畅淋漓的远征,使得高仙芝在西域诸国中,获得了极大的声誉。

当然了,是凶名赫赫能止小儿夜哭的声誉!

不过,这都是后话,高仙芝高大帅锅,此时可并未见好就收!

他以突骑施、车师、石国、大食等国,“无番臣礼”为由,请求河西节度使夫蒙灵誉、陇右节度使王忠嗣共同发兵征讨之。

石国国王眼睁睁看着突骑施与车师国引火烧身,最终惹下大祸。

便立即请求投降,并紧急召回已经派往小勃律之兵。

高仙芝,先虚与委蛇,允诺并接受其投降。

而后,果断掳走石国国王及其部众。

高仙芝高帅锅,这次玩的有点儿狠!他将石国老人与小孩全部格杀,灭其国并搜刮尽财物。

而后押着俘虏入朝,将被俘的几位国王全部献于李隆基面前。

哎呀!不得不说,这个高仙芝高大帅锅,不但运气爆棚,而且还真特么会办事!

瞧瞧!胜仗打着,财宝搜刮着,人杀着,功劳显摆着!

就这么一路,浩浩荡荡的显摆到了长安,显摆到了李隆基面前!

连他的上司河西节度使夫蒙灵誉也不尿!

豪气冲天!牛逼冲天呀!有木有?

最近已经将儿媳妇弄到宫里来了的李隆基,闻听高仙芝孤军深入、直捣三国的壮举之后,老怀大慰。

简直,犹如吃了十颗金枪不倒丸。

弄得正在和他玩角色扮演的杨玉环杨道姑,连连讨饶。

“陛下!三郎!不能再沉迷于床第之事了!此番,高将军不远千里献俘而来,其中听说还有三位国王,这是上天庇佑、眷顾我大唐!一定得审慎对待!咱们应当沐浴之后斋戒三日!”

李隆基一听,这还要戒炮三天,实在是有点儿不情愿。

“哎呀!爱妃!那高仙芝立了不世之奇功,朕重重的赏他便是了,这斋戒三日就不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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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杨玉环天生丽质难自弃

杨玉环还是有些手段的!

尽管李老三不太愿意斋戒三日,可是在美人的软磨硬泡之下,还是应允了。

三日之后,长安城举行了盛大的献俘仪式。

那可真是,人潮涌动、人山人海,锣鼓喧天、旌旗招展啊!

李隆基大手一挥,石国、突骑施、车师,三国国君,被咔嚓一声,人头落地。

给娱乐生活极度匮乏的长安城民众,上演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杀头大戏。

之后,高仙芝获封镇军将军,北庭节度使。

李隆基赏赐完有功将士之后,竟然一点儿也不担心正与吐蕃、大食对峙的李白李大节度使。

不知道是出于对他能力的完全信任呢?还是战事尚在小勃律边境,李隆基毫不担心!

亦或是,这货!三日不碰杨玉环,实在是情难自抑?

不过想想也是哈?

杨玉环那是何人?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中,被誉为“羞花”的四大美人之一呀!

这可就不光是,一条大长腿盘在腰间那么简单了!哈?

既然说到了这里,那就让我们一起来回顾一下杨大美人的传奇经历吧!

【杨玉环,姿质丰艳,善歌舞,通音律,唐代宫廷音乐家、舞蹈家。她的音乐才华在历代后妃中鲜见,是中国古代四大美女之一。】

“明眸皓齿今何在,血污游魂归不得。”

“温泉水滑洗凝脂”;”天生丽质难自弃”;“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以上就是杜甫、白居易、李白,这三个超级牛人,对杨玉环的形容和意淫。

李白和杜甫还说的过去,毕竟他们和杨玉环生活在同一个时代里。

而白居易小白同志,那纯粹就是意淫了嘛!

他出生的时候,杨玉环早就香消玉殒了,他连见都没见过,不是意淫是什么?

杨玉环出身于一个没落贵族家庭,到她父亲这一辈时,已经沦为一名底层小官吏。

杨玉环先为武惠妃儿子寿王李瑁王妃,被李隆基看上之后,便以出家为道为名,被弄到了宫中的一座道观里。

几年之后,被唐玄宗李隆基册封为贵妃。

天宝十五年,安禄山发动叛乱,杨玉环随李隆基从延秋门出长安,流亡蜀中。

途经马嵬驿,士卒皆言杨玉环媚主祸国,不肯前行。

李隆基被逼无奈,于六月十四日,在马嵬驿将其赐死。

一代羞花美人,就此香消玉殒。

……………………………………

此时是天宝九年,也就是公元七百五十年。

杨玉环同芸芸众生一样,对等待着她的宿命,浑然未觉。

这些年,正是她人生最辉煌的阶段。

李隆基对她宠爱有加,与之前的武惠妃相比,那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这一对狗男女,整日里如胶似漆、蜜里调油。

一起唱戏、跳舞、抚琴、对弈,外加没日没夜、没羞没臊的嗨皮。

大唐帝国的军政大事,李隆基哪还有半点心思去管?

以宰相李林甫为首的一帮人,大权独握,蔽塞言路,排斥贤才,祸乱朝纲。

正是由于李林甫“胡人勇猛、当重用胡将”的观点,使得安禄山不断做大。

这个很会跳胡舞的死胖子安禄山,竟然一人身兼平卢、范阳、河东三镇节度使,几乎掌控了大唐的半壁江山。

被杨玉环迷的五迷三道的李隆基,根本就无暇顾及远在小勃律的李白。

这样的情形之下,宰相李林甫,就更加不会将李白正在经历的战事放在心上了!

别忘记了,他们之间可还有仇怨未了?

当年,李白在族中掌叩李林甫亲弟弟,又在国子监打了身为司业李林甫的脸。

再加上,这么多年来,李林甫一直将李白看做政敌,一日不曾忘怀。

凡此种种,那可真是君子报仇、二十年不晚啊!

如今,又有了高仙芝高调献俘一事,这不是已经说明,西部边疆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吗?

皇帝陛下一次就砍了三个西域国王的脑袋,谁还敢再言西部边疆危矣?

那不是睁着眼睛危言耸听嘛!

李林甫巴不得李白战死沙场呢!可想而知,他会自找没趣、多管闲事吗?

在他看来,李白此番即使不死,恐怕也得丢城失地。

届时,只需堂堂正正的治李大节度使一个失职之罪。

一个罪臣,还不是任由自己揉圆撮扁?

至于,岂能因私废公,应当公私分明云云。

那全都是骗小孩子的话,谁相信,谁就是天字一号大傻叉!

哪有当官的不假公济私的?

当官不就是为了假公济私吗?

否则,谁还当官?

故而,李大节度使这次没有援军。

不过嘛!他似乎还真的不需要援军。

经过几年的发展,安西军镇,早已不是当年的安西军镇了!

现如今,若是连吐蕃与黑衣大食都收拾不了,他李大节度使也不用再混了!

丢不起穿越人士的脸啊!

高仙芝虽然是得瑟了一点,但是他这一场突袭战打的确实漂亮!

运气是一方面,能力亦是很重要滴!仅仅是那份孤军深入直捣三国的勇气,寻常人亦是忘尘莫及呀!

有人老是说:“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预备滴!”

准备的再充分,机会来了,没有义无反顾的勇气,也是白搭!然并卵!

高仙芝高大帅锅,准备充分、气吞山河,故而,驰骋万里、气势如虎!

这一下子让突骑施、石国、车师三国顾此失彼,从而退出了六国联军阵营。

尽管吐蕃赞普墀松得赞对此很是不满,可是人家菊花被人爆的那么惨,总不能不让人家回去看看伤口吧?

六国联军瞬间瘦身成功,变成了三国演义。

吐蕃、大食、小勃律,近二十万人马,眼看着只剩下了十万。

联军!

这个词,瞬间让我想起了,三国演义里的十八路诸侯讨董的戏码!

人马虽然不少,但是各怀鬼胎之下,又能发挥出来多大的战力呢?

李大节度使这些年鼓捣出来的好玩意可不少!

看来这吐蕃,天生就是当实验者的料啊!

第一百四十六章 小勃律的民心民意

立志要科技强军、科技兴领地的李大节度使,非常重视技术型人才。

呃!像武惠妃那样,吹拉弹唱样样精通的技术型人才,自然也包括在内!

呃!不过嘛!咱们这里讲的是,铁匠、木匠、皮匠、篾匠、泥瓦匠等,靠手艺吃饭的匠人。

李伯爵领地内的超高福利待遇,将各地的匠人汇聚于此。

再加上,李白所倡导的士农工商一律平等,各行各业取得成就者重重有赏。

这让谪仙城民众,尤其是向来不被重视的匠人们,犹如焕发出了勃勃生机。

打铁打的好,木工做的精巧,竟然能被李伯爷破格授予匠作监九品官职!

千金市马骨的效果,那是灰常显著滴呀!

匠人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还真能有翻身做主,当一把官老爷的机会!

于是,在李伯爷的指点下,手撸蛋的兄弟姊妹,野鸡蛋,也被鼓捣出来了!

什么是野鸡蛋?难道是比土鸡蛋还牛逼的野、野小姐蛋?

哈哈哈!匠人们说,野鸡生蛋土里埋!这种埋在土里的土地雷,就特么是野鸡蛋!

李白也没招啊!

人家愿意这么叫,他也没脾气!

既然土地雷都鼓捣出来了,土炮还有何难啊?

这下子,李大节度使有炮打喽!野鸡蛋、炮、爽歪歪呀!

铜炮、铁炮、小钢炮,李大节度使带着一帮人,挨个打!

呃!挨个试!应该是试炮,而非打那个炮!

有了火药,有了冶铁技术,自然而然就有了炮嘛!

至于没有炮兵的问题?挑呗!

打、打、打那个炮,打的好的,挑选出来,再训练训练,那不就是炮兵吗?

还有那个猛火油,纯度也更高了!

不但由九十二号变成了九十三号、九十七号,而且产品多样、种类繁多!

有浓香型、酱香型、兼香型、先兼后杀型……

呃!飘了!又有点儿飘了啊!跑偏了!唱神话了!嗨嗨!

正对峙之中,李白突然率军后撤五里,这让吐蕃赞普墀松得赞兴奋不已。

似乎是在大笑着指指点点:“哈哈哈!看见了吧?唐军怂了!撤退了!这回本赞普不把他们的屎给打出来,就不姓墀松……”

大食国大将军亦是贪婪之辈,见吐蕃人“嗷嗷”大叫着就冲了过去,当即也是不甘落后,仿佛生怕好处被别人抢光了似的。

可是,下一刻,他们全都傻眼了。

但见,追击的正起劲的士卒群中,“轰隆隆”连声巨响,地底下犹如爆裂一般,碎石、铁片、铁珠乱飞。

三国联军,顿时鬼哭狼嚎,狼奔豕突。

未知的恐惧是最可怕的,吐蕃与大食军,从未体验过这野鸡蛋的威力,自然恐慌不已。

可是,这还不是最坏的时候。

下一刻,“嗡嗡”作响,粗壮如手臂的弩箭,以及呼啸而来的炮弹,彻底将他们的胆吓破了!

墀松得赞和大食国领兵大将军,从来就不曾见过这种打仗方式。

这特么!简直就是妥妥的完虐嘛!

“唐军整的这是什么东东?照这样下去,那还得了?打的赢个鸟毛啊!”

二人脑子里齐齐闪现出了这个问题。

还是墀松得赞贼呀!见势不妙,立即鸣金收兵。

不光收兵,回营之后屁股一拍直接回匹播城去了。

大食领兵大将默罕默德汨罗耶也非蠢人,见事不可为,亦是班师回了大食。

这下,小勃律国王苏失利麻爪了!

唉!也只能怪他爹将他给坑了!瞅瞅?取的啥名呀?

姓“苏”咱也就不说了!还名“失利”?

苏失利!输!失利!嘛!

打仗不输没天理呀?

邀请过来助拳的大哥、二哥屁股一拍全都走了,苏失利只能独自面对李大节度使的雷霆震怒。

果然是:“人生没有回头路,每走一步细思量。鲁莽行事亏自己,欠下的债自己偿!”

李大节度使,见小勃律国王苏失利这么能作死,便成全了他。

三日之后,李白培训已久的一大批宣传官员,开始四面出击了。

他们以说书先生的身份,和说书讲故事的方式,开始大肆宣传。

大致内容就是,苏失利荒淫无道,残暴不仁,不但勾结吐蕃与大食压榨小勃律国民。

而且还,悍然攻击小勃律最富庶的谪仙城。

这种毫不团结,分裂国家的做法,是自己打自己,是自相残杀的蠢蛋、傻逼、大傻吊行为!

是不可理喻滴!是极不理智滴!是荒唐滴!是可笑滴!是不仁滴!是残暴滴!是疯狂至极滴!………

小勃律有如此昏聩的君主,实在是奇耻大辱………

要想过上谪仙城民众那样富足的生活,那就只能站起来,把手伸出来,跳起来,嗨起来,来来来,一起来,一起来推翻这个无德昏君……

最后,还有人指出,不如请李伯爷来做小勃律之主。

只有跟着李伯爷,才能过上幸福美满的新生活!

“李伯爷好!李伯爷好!李伯爷当家做主后,小勃律民众地位高!……”

“没有李伯爷,就没有谪仙城!没有李伯爷,就没有新小勃律!……”

他凉的,也不知道谁特么这么有才?这两首拍马小调一唱,小勃律民众登时就疯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活活被歌词给雷疯的!

反正是:“打倒苏失利!”

“苏失利就是大罪人!”

“苏失利卖国贼!”

“苏失利吃里扒外!”

“苏失利残暴不仁!”

“苏失利骄奢淫逸!”

“苏失利心狠手黑!”

“苏失利就是个小人!”

“苏失利我入你姥姥!……”

讨伐声,一浪盖过一浪。

呃!总之就是,底层民众的情绪彻底失控了。

小勃律民众向往新生活的愿望如此强烈,李大节度使还有的选择吗?

他也只能勉为其难的带领他们,一门心思的致富奔小康了!

半月之后,小勃律原国王苏失力,被他的子民们生啖其肉!真真的是一人一口啊!

其惨状,比千刀万剐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就是民心、民意!

嘿嘿!其实,一切都是可以引导,可以操纵的嘛!

要不怎么会有人说:“一切皆有可能”呢?

真理啊!多么的正确啊!

一月之后,李伯爵以救世主的姿态,掌控了整个小勃律。

他坚辞国王之位,只以伯爵身份治理小勃律国。

不是不想当国王,而是太麻烦。

既然是大唐番属国,国王当然得大唐皇帝陛下认可。

想想,李隆基会允许李白来当这个小勃律的国王吗?

第一百四十七章 乖胡儿安禄山

李隆基如今已经彻底转入爱美人不爱江山模式,对李白在小勃律的所做所为,他已经懒得过问了。

一切自有李林甫等人操心,他乐得清闲,连长安城都不想待,洛阳住段时间,腻了再回来。

整日里唱戏、跳舞、对弈,快活似神仙。

这一日,洛阳宫城紫宸楼上,李隆基与杨玉环相对而坐,围桌对弈。

宦官宫娥,环顾周遭小心伺候。

擦汗的,打扇的,端茶递水的,全都陪着小心,更不乏那等着献媚,等着捧哏的。

宦官头子高力士,弓着身子,大虾似的凑在李隆基身侧,一张老脸之上全是菊花。

看这老货的这副奴才相,可不就是在时刻准备着捧皇帝陛下的臭脚嘛!

李隆基一手轻捋胡须,一手捻起一粒通体乌黑的棋子,色眼迷离的看向对面珠圆玉润的杨玉环。

“哈哈哈!爱妃!这一局朕好像又要赢了!连输三局,今晚“哏哏”可不许耍赖噢!呜哈哈哈。”

杨玉环媚眼如丝,似嗔还娇的白了一眼正在邪笑的李老三。

不依道:“哎呀!三郎!你坏死了!老是变着法子让人家那样!人家,人家不愿意,不乐意的啦!”

李隆基任其发嗲、撒娇。

似乎更加受用了,连声的开怀大笑。

“哈哈哈哈!爱妃不许耍赖!愿赌服输,你休想蒙混过关!”

杨玉环见其揪着此事不放,娇的更厉害了!

“哎呀!哎呀!宰相肚里都能撑船,你这个三郎陛下怎么恁的小气,饶过臣妾这次不行吗?”

撒娇卖萌的求饶小女儿姿态,登时将李隆基的老眼都看直了。

看老色鬼那模样,似乎恨不得一口将面前这个尤物吞进肚里去,然后骨头都不吐出来。

似乎是想到了履行承诺时的迤逦,李隆基邪笑着断然拒绝道:“不行!上次让你侥幸逃过,哼哼哼……”

也不知道这两人打的是什么哑迷,一个满脸期许、淫邪之笑连连。

而另一个则含羞带臊、欲说还休、欲拒还迎。

哎呀!这境界,的确是已经完爆了武惠妃老套的吹拉弹唱呀!

正当李隆基得意非凡之时,杨玉环狡黠的一笑,口中轻呼两声,“雪娘子!雪娘子!”

话音刚落,身后屋檐之下立即飞来了一只白毛鹦鹉。

“扑棱棱”落在棋盘之上,翅膀扑腾两下之后,瞬间将棋盘上通体晶莹的玉石棋子,“叮叮当当”弄得满地都是。

杨玉环顿时开心的手舞足蹈,笑容纯净明媚宛若处子。

李隆基则捶胸顿足、怅然若失。

他很是喜欢看杨玉环这种百变女神范,但是晚上的新鲜赤鸡泡汤了,他还真有点舍不得。

“爱妃!滑头!真是太滑头了!令雪娘子来帮你,果然狡猾!唉呀,朕真是棋差一招啊!……”

杨玉环“咯咯咯”娇笑不至。

小狐狸奸计得逞,甭提多开心了!

高力士与众宫娥亦是跟着献媚,阵阵笑声不断飘荡出紫宸楼,回荡在大明池上,伴随着湖水层层荡漾。

这时,一名身着唐装的胡人胖汉,领着一众随从来到了紫宸楼下。

小宦官认得此人,不敢怠慢,立即快步上楼,很有眼力劲儿的附在高力士耳边低语几句。

高力士打发走了小宦官之后,知道来人李隆基甚喜,便眉开眼笑的禀报。

“陛下!平卢、范阳节度使,御史大夫安禄山,楼下求见。”

李隆基闻言,笑得更开怀了。

“哈哈哈!这个乖胡儿!年年不忘前来看朕,真是有心。好啊!朕也有些想念他了!嗯!宣!”

片刻之后,这个痴肥的胖汉,一改先前的睥睨之态,弓腰塌背,一脸阿谀奉承的就来到了楼上。

看看已现老态龙钟之像的李隆基,又看看贵气逼人的杨玉环。

安禄山笑得像个孩子。

“孩儿拜见母妃娘娘!愿母妃青春永驻,福寿安康!”

看着笑魇如花的杨玉环,李隆基故作不悦,吹胡子瞪眼的叱问道:“好你个胡禄儿!眼里只有你母妃,可还有我这个父皇?”

安禄山,登时憨态可掬、诚惶诚恐。

回答说:“父皇恕罪!臣儿眼里哪能会没有父皇呢?孩儿一日三省吾身,一日不敢忘怀父皇的恩德!臣是胡人,胡人总是把母亲放在前头,而把父亲放在后头,故而、故而……”

李隆基,很受用这货肉麻至极的马屁,听了之后非常高兴。

他应该是觉得,这么忠厚老实的人,嘴里应该没假话吧!

张无忌他妈说的那句话,果然准啊!

“不仅长相漂亮的女人不能信,就连貌似忠良的男人也不能信。”

杨玉环对这个比自己还大的乖巧干儿子,亦是很满意。

她丝毫都没有觉察到,面前这个开口闭口“母妃长、母妃短”的痴肥胖子,其实早就有了将她这个母妃弄上床,好好孝敬一番的念头。

品尝着好干儿带来的关东美食,迭声夸赞胡儿孝顺。

三人都是胡舞发烧友,有了共同的爱好,自然有共同语言。

愉快融洽的探讨交流一番歌舞,几天之后,安禄山依依不舍的洒泪惜别。

这个死胖子,并未就此回转范阳,他是来维护与长安城中诸位大佬的关系的,当然不会就此东归。

一个胡人,拉关系走门路,简直比汉人还熟稔!

他不发达谁发达?

安禄山之所以有今天的辉煌,那全得归功于他的这一项特长。

他原本没有姓氏,名字叫轧荦山。

早年丧父,母亲阿史德氏,是突厥族的一个巫师,以占卜为业。

后来,将军安波至的哥哥安延偃,娶了他母亲为妻。

安禄山以与后父安延偃生活在一起为耻,便逃离了突厥。

后来在一个牙行里,靠做牙人为生,渐渐的竟然通晓了六国语言。

不得不说,这狗日的!语言天赋可真高!没上外国语大学,真是可惜了了!

开元二十年,幽州节度使张守珪惜其才,便收其为义子。

开元二十八年,安禄山任平卢兵马使。

他秉性机灵聪慧,语言天赋高,很会来事,上官大多都对他称赞有加。

后来更是不断发挥他的特长,用厚礼贿赂往来官员,拉关系、走门路,求人在朝廷为他多说好话。

果然,众口铄金之后,皇帝李隆基更加信任喜爱他了。

天宝元年,李隆基任命安禄山为御史中丞、平卢节度使。

天宝三年,安禄山又兼任任范阳节度使。

李林甫登上相位之后,一味迎合皇帝李隆基。

见李隆基甚喜这个胡儿,便有事没事老是说安禄山的好话。

于是,李隆基对安禄山的好感,日甚一日。

及至后来,竟然与安禄山有了父子名份。

人才啊!不得不说,野心家安胖子还真是个人才!

正当安胖子赶赴长安大搞公关之时,长安城中有一份战报到了洛阳。

战报的题目,灰常让人振奋啊!

“安西军镇孤军奋战,六国联军土崩瓦解。”

第一百四十八章 安西王虢国夫人

李大节度使掌控了小勃律国,没有做国王,那是他嫌程序走起来麻烦。

可是废了半天的劲儿,功劳还是要表一表的嘛!

看人家高仙芝,多么会显摆?

老鸟周文,可是一直在唠叨。

“节帅啊!咱不能只知道埋头拉磨,该要的草料也得要呀!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这都哪跟哪啊?挨得上吗?

李白对这老货将自己比喻成一头驴,很是不满,表示很是嗤之以鼻。

青子又开始胍噪了。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少爷!你看人家高仙芝!……”

于是,手下一帮僚属便鼓捣出来了这份战报。

措辞之夸张,丝毫不亚于后世每日一播。

战报之上,李大节度使犹如神将,先打跑了突骑施、车师、石国大军。

然后又,先后干翻了吐蕃与黑衣大食犯境之军。

最后,还捎带着惩处了不听招呼的小勃律国王苏失利。

这特么哪里是边关战报嘛!妥妥的就是年终总结好不啦!

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年终总结的李隆基,看了这份战报之后,根本就没有觉察出来其中的水分。

反而觉得这份战报,事实清楚、数据详尽,端的是大唐不可多得的好战报,此种模式应当推广。

杨玉环忍不住插言道:“这个李太白!还真是文武双全呀!怪不得前番高仙芝能够孤军深入突骑施、车师、石国,犹如入,了无人之境呢!原来,这几国的兵马全都在和李节度使酣战呀!”

李隆基,不由的也想起了这茬。

叹息道:“唉呀!这两相里一比较,还是李爱卿为人实在呀!孤军独战六国联军,竟然不吭不哈!再瞧瞧那高仙芝,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能耐似的!”

杨玉环“咯咯”娇笑着打趣道:“三郎!你这般模样就像是个,是个。”

“是个什么?快说!”

“呵呵呵!那,陛下得先恕我无罪!”

“好!朕恕你无罪!”

“咯咯咯!像个深闺怨妇!咯咯咯………”

“好啊!小东西!竟敢戏耍朕!必须得惩治!”

“哼!三郎你说话不算数。”

“朕哪里说话不算数了?”

“你就是不算数!……”

二人又开启了言情嘴炮模式。

嘿嘿!一会儿嘴炮腻了,肯定会自动转入闭嘴那啥模式。

李隆基,也许是有感于自己一对一都有些力不从心,故而对李白一对六,且还能获胜,甚是佩服。

前番对高仙芝都厚赏了,今次自然不能厚此薄彼,前有车后有辙嘛!

于是,半月之后,李白被封为安西侯,食邑万户,再以侍中衔兼领陇右道,官阶也由正三品下变成了正三品上。

接到诏书的周文等人,那简直喜出望外啊!

这可是万户侯!门下省侍中!还兼领陇右道!出将入相,人生巅峰了呀!

若是用后世的官职来打比方的话,那可就是,副总理兼任省高官,外加大军区司令员。

李大节度使这回,真真正正的变成了安西王。

呃!这名头,与平西王吴三桂有的一拼呀!

不过,李大节度使可没当汉奸,比那什么吴三桂,可有骨气多了,两人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虽然李白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安西王了,但若是真要同安禄山相比,那还是有点儿差距的。

此刻,这个牛逼的安胖子安禄山,正在与宰相李林甫密谈。

这两个本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现如今好的,几乎能同穿一条裤子。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

而在官场之上,盛行的往往却是,谁风头正劲就和谁做朋友。

也就是所谓的,雪中送炭者少,锦上添花者多嘛!

和风头正盛者做朋友,被称为“借势”。

李林甫与安禄山,这就属于相互借势。然后再抱团取暖,联手忽悠李隆基嘛!

连本山大叔和范伟大大,都明白组团忽悠的妙处。

李林甫与安禄山,人精似的人物,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合则两利,斗则两亏嘛!何乐而不为呢?

况且,安禄山还有一个远大的志向,那就是,坐他干父皇的花花江山,睡他干父皇的美人!

也就是,上床去好好孝敬他的母妃杨玉环。

两个各怀鬼胎的野心家聚在一起,谈论的最多的自然就是朝中暗流涌动的局势。

就听李林甫长吁短叹道:“你那便宜母妃厉害呀!现如今杨氏一门即将崛起的势头,恐怕无人能够遏制呀!”

安禄山久在平卢、范阳两镇,对朝中最近的变化不甚明了,他颇为不解的问道:“杨氏一门?不是人丁单薄吗?”

李林甫倾倒心中苦楚一般,意味深长的看了安禄山一眼,继而撇撇嘴,不紧不慢的娓娓道来。

“贵妃一门,现如今啊!大姐儿获封韩国夫人,三姐儿也被封为虢国夫人,连八姐儿也被封为了秦国夫人。每月仅是这三位夫人的脂粉钱,都得三十万。”

见安胖子对这个数目嗤之以鼻,李林甫开始爆起了猛料。

“那三姐儿虢国夫人,天生丽质且媚骨天成,即便是不假脂粉,亦有祸国殃民之姿。据说圣上亦宠幸过她,你想想,姐妹俩一起吹枕头风,唉呀!就是不知老夫这个宰相还能当几天?”

安禄山对李林甫话中的危机意识,丝毫没有感同身受之感。

只是对这个三姐儿虢国夫人,好似很感兴趣。

见他停下来不讲了,赶紧催促:“这个虢国夫人真有你你说的那么美艳?那圣上为啥不将其纳进后宫呢?就任她在外面招摇过市?”

李林甫见其只对这些八卦秘闻感兴趣,而自己的危机感,别人果然无法体会,深感失望。

心中暗叹:“果然是,自己事自己知!看来啊!一切只能靠自己了!别人终究靠不住啊!”

安禄山被勾起了八卦之心,不停的催促。

李林甫只能应付着说道:“美艳不美艳,你且先来听听这两首诗。”

说着,便吟诵起了坊间流传出来,含有某些讽刺意味的诗歌。

“虢国夫人承主恩,平明骑马入宫门。却嫌脂粉污颜色,淡扫蛾眉朝至尊。”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第一百四十九章 西域王者

尽管安禄山很会来事,很会跳胡旋舞,可是对大唐诗歌,他还是只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门外汉。

闻听之后,似乎不甚明了,但又不想在李林甫面前露怯。

于是随口附和道:“这个婆娘!真是、真是、真是一点儿也不自重!”

本是一句应付、敷衍之语。

谁曾想,听在李林甫耳中,不亚于仙音妙乐,甭提多顺耳了。

煎熬中的人,多么需要认同啊!

李林甫,倾倒苦水的闸门,一下子打开了。

“哼!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你那便宜母妃的几个兄弟才叫走运呢!均是高官厚禄啊!尤其是那个杨钊,本来只是一个市井无赖,就因为会算赌账,便被陛下赐名国忠,身兼支部郎中等十余职,现如今更是蹬鼻子上脸,竟然开始和老夫叫板了!真真的是岂有此理!”

安禄山听的眼前一亮。

“照你这说法,此人倒的确是一名朝堂新秀呀!唉呀!真是开眼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

李林甫一拍大腿:“安节使!你算说对了!还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前番陛下游幸华清池,哼!你是没亲眼得见,也不知道是陛下的主意,还是杨妃的主意,反正是,连大内羽林卫都得靠边站。”

稍作停顿,李林甫继续吐槽:“那一次,杨氏五家才是最亲近的扈从,每家一队,还每家各穿一色衣,五家合队时,那简直,唉!毫无天家威仪!也不知道是唱戏还是护卫?唉呀!反正,真是越来越不成体统了!”

安禄山为了显示自己收集消息的能耐,赶紧将道听途说得来的一点消息抛了出来。

“听说沿途掉落的首饰遍地,这也,这也未免太奢侈糜费了些吧!”

李林甫一愣,随即夸赞道:“安节使可真是千里眼顺风耳啊!”

“唉!哪里哪里!”

安禄山嘴里谦虚着,实际上心里受用非凡。

李林甫今日是吐槽吐上瘾了,根本就停不下来嘛!

夸赞完安禄山之后,继续说道:“杨家一族,如今娶了两位公主,两位郡主,陛下还亲自为杨氏御书家庙碑,真是荣宠的没边了呀!老夫这个宰相,恐怕迟早得被那个杨国忠取而代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安禄山,早就从李林甫的吐槽之中嗅出了朝堂动向。

对其口中所说的杨国忠此人,他非常感兴趣。

他才不关心李林甫的相位,稳固不稳固呢?

他俩又非同党?只不过是组团忽悠而以嘛!

少了他李屠夫,安胖子可以找杨屠夫嘛!与杨屠夫也可以组团呀!

想到了就去做,安禄山不但嗅觉灵敏,会来事,而且雷厉风行。

次日,他以杨玉环干儿子的身份,前去拜访了杨国忠。

二人一拍即合,一番密议之后,正式开始狼狈为奸。

当杨国忠开始倒李之时,远在安西的李白亦开始了他的征服之旅。

前番,六国勾结,妄图染指他辛辛苦苦一手打造出来的谪仙城。

现如今,他腾出了手来,若是不好好给这些人点教训,难保日后他们不会趁机捣乱、落井下石。

对于黑衣大食,李白决定先暂时放过。

因为这个国家,如今在中东亦是非常强大。

历史专业出身的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时代的三大帝国嘛!

中东的大食、欧洲的拜占庭帝国,东方的大唐,是为这个时代并行的三大帝国。

大食,也就是历史上在怛罗斯之战中,打败过大唐的那个阿拉伯阿巴斯王朝。

当然了,李白这次放过了他,并不等于日后还放过他。

吃柿子要先捡软的来捏嘛!

上次,高仙芝趁机将突骑施、车师、石国搅了个天翻地覆。

到现在为止,那三个国家仍然还未恢复元气。

此时,正是一举灭其国的最好时机。

还有那个吐蕃,简直就是不知死活嘛!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叔叔能忍,婶婶也不能忍嘛!

播蜜川,德勒满川,连云堡,谪仙城、小勃律,再加上安西四镇,西部陇右道,这些年在李白的治理之下,早就焕发出了勃勃生机。

内地、西域,以及不远万里慕名而来的人,都先后在这里安居乐业。

人都是逐利的嘛!这些地方可都是特区!又没有户口制度限制,而且还有好多福利,谁不想来?

短短数年间,这些地域的人口数量暴增,翻了十倍数十倍不止。

若非如此,也不会遭到六国的联合抵制。

现如今,李白要征讨敌国,那也相当于保家卫国,捍卫发展成果嘛!

铺天盖地的宣传攻势一上,竟然有人自愿捐钱、捐物。

军队之中也是请战之声一片,还真有点儿太祖当年的声势。

李白的讨伐报复战,一打就是五年,灭掉了突骑施、车师、石国、

奚和、契丹诸暨部,西突厥叶护部。

打残了吐蕃,收回了大勃律以及青海湖,将墀松得赞残部彻底压制在了石堡城、匹播城一线苟延残喘。

使得向来以吐蕃马首是瞻的吐谷浑降唐。

数次击败大食,有效的遏制住了大食东侵的步伐。

使西域七十二异族闻风丧胆,再也不敢阳奉阴违。

李白之名,真正的屹立在了西域,成为了西域广袤大地上真正的王者。

期间,陇右节度使王忠嗣,数次上书奏言安禄山将会作乱。

宰相李林甫与副相杨国忠,不约而同的诬陷王忠嗣“欲奉太子”李亨为帝。

已经变得有点儿荒淫无道的李隆基,最是听不得这个。

闻听有人要搞阴谋诡计,赶他下台,那还了得?

不问青红皂白,便欲对王忠嗣处以极刑。

后来,安西节度副使哥舒翰以身家性命做保,李白也上书替王忠嗣辩驳,最终,李隆基将其贬为汉阳太守。

李白的西域大捷奏报不断传来,皇帝李隆基,干脆顺势将空出来的陇右节度使之职亦授予了他。

这样,李白现如今的官职就变成了,安西、陇右二军镇节度使,门下侍中兼领陇右道,爵进安西公。

哥舒翰,因战功擢升为河西节度使。

郭子仪、仆固怀恩,积功升任陇右、安西节度副使。

李光赞、赵志,出任二军镇都兵马使。

周文、周立、袁渊、李迎淮、孟浩然等人,亦是得以累功升迁。

李隆基后半生做了许多错误的决定,譬如:任用李林甫、杨国忠为相,令安禄山兼任三镇节度使等等。

可是这一次,令李白兼任陇右节度使,这无疑是他后半生所做的最为英明的决定。

因为,现在已经是天宝十四年了,也就是公元七百五十五年。

今年十月,安史之乱即将爆发。

第一百五十章 李林甫史思明

口蜜腹剑的李林甫,日日打雁,不曾想,反被雁啄瞎了眼。

河西节度使王忠嗣,弹劾安禄山狼子野心日后势必会造反之时,李林甫还不遗余力的为安禄山辩白。

这才事隔多久?安禄山就恩将仇报将李林甫给卖了!

而且手法很老套嘛!

杨国忠与安禄山合谋,诬告李林甫与叛将阿布思约维父子,同谋造反。

安禄山果然心思缜密!不但伪造了物证,而且还无中生有的派阿布思部落的降将入朝作人证。

端的是准备充分,不栽赃死人不偿命啊!

谋反又见谋反!李隆基前番好不容易才饶过了王忠嗣,这一次,他下定决心要杀猴骇鸡。

恰巧,李林甫的女婿杨齐宣是个软蛋!真应了那句话了!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杨齐宣见老丈人墙倒众人推,大势已去,本着坦白从宽,检举有功的原则。

再加上,安禄山的一番威逼利诱,他便改换门庭投入到了杨国忠门下。

之后,更是附和杨国忠,不但主动出面证实老丈人确实有谋反之心,而且还休妻与之划清界线。

这一子,本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骨的李林甫,哪里受的了呀?

这可是半个儿啊!

被自己儿子致命一击,想想悲哀吧?

气急攻心之下,一口气没上来,活活气死了!

李隆基听闻之后,丝毫也不怜悯。

“哼!死了就可以逃避罪责吗?削去官爵!抄没家产!族中男子流放戍边!女子充入教坊为奴为婢!”

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我欺也!

不久后,李隆基命人劈开李林甫的棺木,挖出口内含珠,剥下金紫朝服,改用小棺以庶人之礼安葬。

李林甫的子侄也被流放岭南、黔中戍边,妻女充入教坊司为奴为婢,亲党中则有五十余人纷纷被贬官。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人倒霉殃及池鱼!

与之相比,还是后世好啊!那些贪官污吏,亦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但事发之后,妻子、儿女、小老婆,不照样逍遥快活吗?

换个ip人家照样是人上人!

还真不是穷屌丝能够望其项背滴!

好了,不发牢骚了!老老实实码字吧!言归正传!

李林甫嗝屁了,杨国忠正式登上相位。

李隆基对自己的这个大舅子,那是信任有加啊!

更加变本加厉的安逸享乐,不但大修宫室,而且专以声色自娱,生活极其奢侈荒淫。

李林甫为相期间,杜绝言路,嫉贤妒能,一手遮天、为所欲为。

杨国忠为相后。擅权跋扈的程度,比之李林甫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人兼领四十多个职务,且都是显职、要职,官衔之多堪比满清巨贪和珅和中堂。

执政期间更是卖官鬻爵,搜刮无度,使大唐帝国之政治更加的腐败不堪。

杨国忠站稳了脚跟之后,手越伸越长,终于同安禄山起了龌蹉。

有一类人,只可以同患难而不可以同富贵,杨国忠恰恰就属于这一类人。

如今大权在握,皇帝陛下面前又有妹子杨玉环替他周旋,他哪里还会再将安禄山这个便宜外甥放在眼里?

杨国忠吸取了李林甫倒台的教训,他觉得李林甫之所以悲惨收场,最最关键的就是手里没有兵权。

若是手里握有几个军镇,即便就是李隆基也不敢想杀就杀吧?

有了这样的认识,杨国忠先将剑南道节度使之职收入囊中。

可是剑南道属于小军镇,仅有两万左右的兵马,焉能附合他的意图?

要划拉,也得划拉个大军镇不是?

于是,他就将主意打到了安禄山碗里。

“范阳军镇拥有近十万军队,若是能将范阳节度使之位搞到手,一个顶三,岂不美哉?”

杨国忠一边意淫着,就一边开始了毫无顾忌的拉拢。

话说,拉拢别人不行吗?为啥非要挖安禄山的墙角呢?多伤和气呀?

哏哏!一是,杨国忠就看上范阳节度使这个位置了。

二是,其实,他就想让安禄山屈服。

人牛逼了,就想专治各种不服嘛!是不是?不排除有较劲的成份!

三嘛!人熟好下手呗!这个,谁不知道谁呀!是不是?兵法还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再说了,即便是到了后世,都还“杀熟”呢?充分证明这一招的生命力与成功率,那还是灰常高的嘛!

那他拉拢的对象都有谁呢?

别人咱们且先不论,只说一个人,那就是范阳镇都知兵马使史思明。

史思明何人?

他本是宁夷州人,原姓阿史那,名崒干。

不仅同安禄山是同乡,而且两人还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发小。

两人那关系,丝毫不亚于有基情的某某和某某。

总之,啊!那比同穿一条裤子的关系可好多了!

年轻时,二人同时被封为捉生将。

史思明骁勇善战,胸怀才略,因此多次建立战功,也很受李隆基赏识,“思明”之名便是李隆基所赐。

杨国忠利令智昏,竟然拉拢到了史思明头上,真是,真是,狂妄自、大外加无知无畏啊!

他也不打听打听,史思明这个家伙是怎么起家的?

前面咱们说过了,安禄山安胖子,那是靠给人当干儿子起的家!

给人当干儿那活儿,他灰常在行啊!

杨玉环整整比他小十七八岁,他竟然毫无违和感的认做了干妈!

这个、这个,实在是,非高手不能为啊!

尽管后世也有小狼狗到处认干妈的,可是也没有老男人认个少妇当干妈的吧?

大不了,也就是床上干爹、干女儿啥的!哈?跟安胖子没法比!

史思明也有特长!

这货!凭骗起家。

开元二十四年,也就是公元七百三十六年,史思明因欠官府债款走投无路,逃亡到北边的奚族地区,结果被一向排外的奚族人捉住。

奚族人想杀死他这个外地人,可是,史思明临危不惧,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乃大唐使者,谁敢杀我?若是不怕惹下大祸,你们就动手吧!”

奚王,还真被他这副气势给唬住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马嵬驿杨国忠授首

一番长谈之后,史思明编出了个大唐派他来和亲的谎言。

谁曾想,奚王这个大棒槌,还真特么信了!

于是,以贵宾之礼接待了他。

奚王畏惧唐王朝的实力,便决定派一百人跟随史思明去朝拜大唐皇帝。

史思明却对奚王说:“你派去的人都是些菜鸟,浅薄之徒究竟难蹬大雅之堂,可千万别把事情给你办砸喽!你手下不是有一个才华超群的琐高吗?何不让他去呢?”

奚王想想也对,便让琐高带领三百人,跟随史思明一起前去朝拜大唐皇帝。

到达平卢之后,史思明私下里偷偷的对平卢守将裴休子说:“这帮人嘴上说是去朝拜天子,实际却是来偷袭平卢城的,将军要先下手为强啊!”

裴休子信以为真,以有心算无心,将琐高手下的三百人杀了个一干二净,并俘虏了琐高。

后来,幽州节度使见奚人最有才能的琐高被俘虏了,非常高兴,当即在奏折中大大地褒奖史思明。

史思明因此官运亨通,当上了果毅都尉,而后又升任将军。

就这么一个机灵鬼!

杨国忠在这货身上做文章,能讨到什么便宜?

安禄山通过此事,也算是看出来了,若再不起事,恐怕三镇节度使也当不长久了!

还是那句老话:谁让人家有一个,有事没事都能和皇帝陛下一起愉快“啪啪啪”的妹子呢?

再说了,安胖子也想和人家的妹子“啪啪啪”呀!

再不动手,美人韶华易逝,变成老太婆了还有啥意思?

于是,身兼平卢、范阳、河东三镇节度使,手握数十万雄兵的安禄山,怀着“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的美好愿景,把心一横,反他娘的了!

天宝十四年,十月,安禄山与平卢、范阳兵马使史思明所部,煽动大唐东北部的罗、奚、契丹、室韦等少数民族,共计集结了约二十万兵马,于范阳城郊起事。

大唐承平日久,中原腹地更是几十年没有经历过大规模战争了。

此时,又是府兵制向募兵制的过渡阶段,边关折冲都尉府都是不堪一击,何况京师和中原地区?

战事毫无征兆的就突发了,各郡县毫无应变能力,望风溃逃。

不足一月,安胖子的叛军已经渡过了黄河。

二个月之后,叛军先后攻破军事重镇荣阳和东都洛阳。

公元756年正月,安禄山在洛阳称帝,国号“大燕”。

与此同时,大燕皇帝安禄山,分兵三路向西进攻。

一路攻击潼关,威胁长安。

一路南下襄、邓,要切断唐朝的漕运。

一路沿汴河东去,要攻取唐朝最重要的江淮赋税基地。

大唐山河,登时烽烟四起。

其实,远在安西的李白,一直在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他很想在安禄山起事之前就将其制裁了,可是他能做到吗?作死的李隆基允许吗?

况且,对于此时的大唐来说,不破不立。

不让李隆基、杨国忠之流彻底胆寒,看到事态的严重性,李白师出无名啊!

他觉得,趁机建立一个新的大唐,远比拆东墙补西墙,苦苦维系腐朽没落的旧大唐,对华夏民族更有利。

华夏大地上现在所经历的伤痛,若与百年之后五代十国之痛相比,那真的不算什么。

完美是不存在的,即使他是一名穿越者,他也不可能做到尽善尽美。

他只能选择像捕食的猛兽一样,静等时机,尔后一击必杀。

就在李白的积极备战中,时间已经不知不觉来到了六月。

这时,安禄山叛军已经攻陷了长安门户潼关。

李隆基风花雪月的日子彻底到头了!

见势不妙,李隆基带着杨贵妃姊妹,以及皇子、皇妃、公主、皇孙,还有杨国忠、韦见素、魏方进、陈玄礼等亲信,从延秋门出发,连在宫外的皇妃、公主以及皇孙们都弃而不顾了,只管一路向西逃去。

一行人到了马嵬驿,也就是后世的陕西兴平一带,随从的将士因为饥饿疲劳,心中怨恨愤怒。

龙武大将军陈玄礼,认为天下大乱都是杨国忠一手造成的,便想杀掉他。

于是,诬陷杨国忠与胡人谋反,命人围攻杨国忠。

杨国忠急忙逃命,逃至马嵬驿西门内,被士兵追上杀死,并肢解了他的尸体,把头颅挂在长矛之上插于西门外示众。

他的儿子户部侍郎杨暄,以及两位夫人亦是难逃厄运。

御史大夫魏方进不知死活,竟敢大声呵斥这些杀红了眼的士卒。

“你们胆大妄为,竟敢谋害宰相!”

话音刚落,陈玄礼微微一点头,发了狂的士卒们捎带手的,也把魏方进给剁了。

唉呀!这货!还真是个腐儒啊!他竟然连“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道理都不懂?合该有此一劫呀!

正躺在驿站客房里休息的李隆基,听见外面的喧哗之声。

就问高力士:“何事喧哗?”

高力士云淡风轻道:“陛下勿忧!杨国忠意图谋反,已经被将士们就地正法了。”

李老三大惊,再也躺不下去了!

这可是保命的禁卫军,能出事吗?

他走出驿门,装模作样的慰劳军士,温言抚慰,命令他们撤走,但是将士们不答应。

李隆基又让高力士前去问话,陈玄礼回答说:“杨国忠谋反被诛,杨贵妃不应该再侍奉陛下,愿陛下能够割爱,将杨贵妃处死。”

李隆基,对陈玄礼的态度很是费解。

此人,一向都是他的心腹大将,但是今日,有点儿不认主了啊!

“竟敢逼迫自己处死爱妃?这是想干什么?”

此等情形之下,李隆基无暇多想,只得本能的说道:“朕自自有决断,尔等速速退下!”

然而,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的陈玄礼,今日竟然铁了心同他作对。

大有,你不处死杨玉环,老子们就不走了的架势。

李隆基只得拂袖而去,回到驿站里生闷气。

这出逼宫大戏正热闹上演之时,安西兼陇右节度使李白,率领的十万勤王兵马亦靠近了马嵬驿。

第一百五十二章 李爱卿果然是朕的肱骨之臣

见贴身禁卫军都开始逼迫自己了,李隆基甚感无力。

登基至今四十余载,从未有过如此无力之感。

耳畔不断传来,士卒嘈杂纷乱的呼喊,令他的心彻底乱了。

身为天子,一代帝王,如今连自己的女人都快要保不住了,内心之煎熬可想而知啊!

不知道,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有没有令他想起当年西楚霸王肝肠寸断別虞姬,无颜江东刎乌江的情景?

而此时的杨玉环,早已经没有了平日里的雍容淡定,她在房中坐卧不宁、花容失色,似乎已经预感到自己的劫数到了。

外面的骄兵悍将们闹的越发不像话了。

“处死祸国殃民的杨玉环!”

“杀了这个婆娘!”

“自古红颜多祸水!”

“杨氏一门误国误民,诛杀之!”

“除恶务尽!杨氏该死!”

“杀了这个贱人!……”

京兆府录事参军韦谔,实在是绷不住了。

他上前奏道:“陛下!现在众怒难犯,形势十分危急,安危就在片刻之间,陛下当速速决断啊!”

说完,跪下不断的叩头,以至于血流满面,就像糊了一头一脸的大姨妈。

李隆基犹自不舍道:“爱妃居住在宫中,又不与外人交结,怎么能知道杨国忠谋反呢?”

高力士又劝慰道:“贵妃确实是没有罪,但将士们已经杀了杨国忠,而贵妃还在陛下的左右侍奉,这样他们怎么能够安心呢!陛下三思啊!如今,将士安则陛下安啊!”

李隆基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与自己的安危相比,一个杨玉环又算得了什么呢?

女人如衣服嘛!

大耳刘都明白的道理,李隆基焉能想不通?

他摇摇头,喃喃自语道:“罢了!罢了!爱妃!是朕对不住你啊!朕舍不得你呀!朕会想念你的!你永远都在朕的心里!……”

片刻之后,李隆基对着高力士正色道:“

去吧!就不要刀斧加身了,让爱妃走的好看一些!”

高力士得令之后,寻到一根绳子就欲出门。

这时,突闻外面的喧哗声一滞,接着几声大喝,清晰无比的传进了众人耳中。

“大胆!安西公特来救驾,谁敢阻拦?”

“吾乃龙武将军陈玄礼!陛下的安危自有本将军负责,尔等难道欲行不轨事?”

“休要同他磨嘴皮子!这么多人围着驿站吵吵嚷嚷,肯定是没安好心,再不让路,管他什么狗屁将军,灭了他!”

“你这黒厮!够嚣张啊!可敢报上名来?”

“哈哈哈!有何不敢?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仆固怀恩是也!”

又是一阵更大的嘈杂声传来,显然是两股骄兵悍将动了真格的了。

片刻之后,那个大嗓门再次响起。

“把这个狗日的什么龙蛇将军,给老子捆结实喽!再敢造次,大耳刮子抽他!”

显然,陈玄礼率领的这些京城老爷兵,没干过仆固怀恩手下的安西兵,连他这个主帅都被人家捆了!

李隆基至此方才想起,安西还有一个能干的李爱卿。

那颗本已经如死灰冰凉一般的心啊!顿时又活络了起来。

又过了半晌,门外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响起了。

“臣安西公、门下省侍中、安西、陇右节度使李白,救驾来迟,望陛下恕罪!”

李隆基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水来。

“忠臣啊!忠臣!果然是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啊!李爱卿真是大大的忠臣!”

李隆基一边在心中感慨着,一边大声道:“李爱卿何罪之有啊!快快请进!你为朕开拓西疆劳苦功高,今又不辞辛劳特地赶来救驾,真是纯臣啊!爱卿真是………”

李隆基满脸盛开的都是菊花,滔滔不绝的夸赞着雪中送炭者李白,溢美之词简直不要钱似的。

随行众臣闻听李白提十万大军前来护驾,方才更是连龙武将军陈玄礼都捆了,实力至上,谁还敢小嘘?

纷纷脸露献媚之色,将李白请到了屋中。

李白环顾四周之后,面向李隆基正色道:“陛下这是欲往何地?”

李隆基长叹一声道:“哎!如今贼人势大,朕不得不选择暂避锋芒,也只有先去剑南道躲躲了!”

短短一日间,李隆基仿佛瞬间衰老了十余岁,话语之中哪里还有当初的睥睨气势?道不尽的哀惋与落寞。

李白见状便直言不讳道:“安禄山包藏祸心,阴谋反叛显然是蓄谋已久,其间王忠嗣节度使也曾道破此事,然而陛下却险些将其杀掉,使得敢犯颜直谏之臣皆不敢言。阿谀奉承之辈害死人啊!陛下日后当引以为戒!”

李白之所以将话说的这么直白,无非就是试试李隆基的容忍度。

他之所以巴巴的赶来这马嵬驿,当然知道十几天之后,太子李亨将在灵武继位,也就是日后的唐肃宗。

李隆基从此,将被迫走下大唐的政治舞台。

李白与李亨并无交集,况且这位日后的唐肃宗也是一位短命皇帝,继位仅仅两年就驾崩了。

当然了,也谈不上什么作为!大唐帝国自他之后,迅速滑向了衰亡的深渊。

若非郭子仪,就凭他李亨,能不能平定安史之乱还是两说。

如今郭子仪被李白划拉到了麾下,李亨的前景真的堪忧啊!

李白觉得,与其去李亨面前锦上添花,还不如来李隆基这里雪中送炭。

届时,大权在握,挟天子以令诸侯也非不能嘛!

还以为,他也想和四大美女之一的羞、羞、羞花,“啪啪啪”呢!

原来,他是相当曹操第二呀!

李隆基,似乎终于明白了忠言逆耳的道理,他仿佛知错就改的乖宝宝一般。

懊悔的说道:“唉!往事不堪回首!恍若一梦啊!确实,这都是朕的过错,可惜如今啊!山河破碎,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李白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登时慷慨激昂道:“陛下此言差矣!安禄山、史思明之辈实不足惧哉!臣必定替陛下重整河山!”

“好、好、好,好啊!李爱卿果然是朕的肱骨之臣!”

第一百五十三章 李亨继位

李隆基仿佛生怕李白也像陈玄礼一样逼迫于他,赶紧忙不迭的夸赞。

末了,又补充道:“呵呵呵!李爱卿只需将朕安全护送到蜀州即可,平叛之事自有太子与诸将操心。”

李白一听,李隆基这是准备让他当护卫统领的节奏呀!那哪行呢?

他还憋着股劲儿,准备好好教训教训安禄山那个死胖子子呢!

给李隆基当保镖头子有啥意思?貌似那个也没前途哈?他不是还要挟天子以令诸侯吗?

于是,李白高深莫测的一笑,语不惊人死不休。

“哈哈哈!陛下!难道你还未看出来吗?陈玄礼诛杀杨国忠以及你身边的近臣,是在为太子登基扫清障碍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屋内众人皆惊。

唯有一人例外,那就是死太监头子高力士。

只见他扯着公鸭嗓子,大声呵斥道:“大胆!竟敢离间圣上与太子殿下之间的父子之情!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李白“哼哼”冷笑两声,继而用刀子一般锐利的眼神盯着这个死太监。

一字一顿道:“高公公!你隐藏的好深啊!其实你与那陈玄礼是一伙的!”

李隆基闻言,下意识的起身朝李白走近了一些,不可置信的回望高力士,眼神中尽是迷茫。

“血口喷人!咱家伺候陛下几十年,投的哪门子的陈玄礼?无稽之谈!实在可笑!”

高力士语带轻蔑的驳斥着。

李白笃定道:“你与那陈玄礼皆已投靠了太子,当本帅不知道吗?你那干儿子高中立,现如今在太子麾下好不威风!日后那可是从龙之臣!光宗耀祖啊!”

高力士一张老脸顿时变得煞白:“你、你、你……”

你了半天,一句完整话也说不出来。

不知道是惊惧于李白的未卜先知,还是震惊于他消息网的发达程度。

李白大手一挥,喝令道:“将这个不忠不义的老杀才捆了!”

几名虎狼之士登时冲上来,二话不说便将高力士拿了。

这一幕,看的屋内随行众大臣目瞪口呆。

李白再次环顾四周,不客气的说道:“不要有任何疑虑!若非本帅及时赶到,那杨国忠的前车之鉴,便是各位的后车之辙!哼哼!你们大可不信!半月之后自有分晓!”

李隆基,对他的话其实已经信了有八九分,他弱弱的问道:“李爱卿是从何处得来的这等骇人消息?”

李白知道他尚未完全死心,便说道:“陛下!这就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急!反正也就半月时间,咱们拭目以待。”

次日,李白收编了陈玄礼麾下二万余兵马,护送着李隆基继续朝剑南道行去。

一路之上,自然是粗茶淡饭,窝头、糠饼、菜馍馍。

皇子、皇孙,大臣亲卫们,也不讲究那么多了,一个个猪崽似的,吃的还挺欢实。

哏哏!不吃就得饿死,傻瓜才不吃呢?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这都逃出来这么久了,身上那些个臭毛病早改了!

一路由眉州、汉州经彭州、剑州过梓州、阆州,终于于半月之后来到了蜀州。

尚未到达成都府,果然传来了太子李亨在灵武继皇帝位的消息。

李隆基不明不白的就变成了太上皇,心中郁闷可想而知!

即便是自己的亲儿子,可是,不说一声就夺位,这个谁也想不通吧?

哈哈哈!估计,就是提前说一声,恐怕还是想不通吧?

毕竟那可是皇位!九五至尊!

那绝对不是抽黄鹤楼香烟那感觉!冒个烟就九五至尊了?这帮人可真能想!

李隆基郁闷了一天之后,也怒了!

下旨亲封李白为,辅国大将军,天下兵马大元帅,钦命招讨使,官阶从二品。

令他即可提调天下兵马,平叛还都。

可是如今的天下局势,可以说,又回到了三国时代。

李隆基将一帮老臣带到了蜀中,剑南道、陇右道、安西四镇、北庭、河西、大小勃律已及西域各国,名义上还是听李隆基号令的,是为一方势力。

而仓促在灵武继位的李亨,手里掌握着大唐帝都的十六卫兵马,以及朔方军镇,关内道、京畿道、河南道部分区域,亦是一方势力。

其余的大唐东北部,平卢、范阳、河东以及河北道,山南道,淮南道,江南道全都落入了安禄山手中,妥妥的一方大势力。

如今李亨与李隆基,虽然父子反目,私下里较劲不休,但是明面上还是一个大唐。

至少在打败安禄山之前,两人不会在明面上撕破脸。

李白现如今已经成为李隆基的头号大将,哥舒翰与高仙芝紧随其后。

李亨则是倚重朔方节度使李光弼,新河东节度使杜鸿渐,大太监李辅国以及国舅张朝宗。

既然说到了李亨,咱们就简单介绍一下此人。

开元二十五年,李隆基因听信武惠妃谗言,将三个儿子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光王李琚废为庶人并杀害,改立三子忠王李玙为太子。

说起来,李亨还应该算是李白的晚辈。

当然了,这个并非是从陇西李氏这里论起的。

而是,从杨太真家的杨氏家族来论的。

李亨的母亲,便是杨太真大伯父的女儿。

只因看不起杨太真父亲的庶子身份,故而两家这么多年来实际上并无交集。

身居太子之位,李亨并没有锋芒毕露,相反,他却是处处小心,如履薄冰。

毕竟有前任太子李瑛的前车之鉴,故而他选择了韬光养晦。

尽管如此,他却时时受到来自各方势力的威胁,其中之一就是宰相李林甫。

两人也许是天生八字就不合吧!

作为当朝首相,李林甫一心想要废掉李亨的太子之位。

多亏了李亨王八功过硬,否则,也早就步了他哥哥的后尘了。

最终,瞅准了时机的李亨,在杨国忠与安禄山狼狈为奸倒李之时,果断出击,彻底送走了口密腹剑的奸相李林甫。

可见,此人确实不简单!

按说,依照此人的性格,应该也是能做一番大事的。

可是,李白觉得此人太过阴柔,戒备心太重。

这从他将身边的宦官李辅国,拜为元帅府行军司马,令其出任领兵大将,最终封王拜相的事上就能看出来。

重用宦官之力度,古今无人能出其右啊!

可见,他绝对是一个不轻易相信别人之人。

第一百五十四章 皇帝与太上皇到底谁牛逼

马嵬兵变,便是李亨及其心腹一手导演的军事政变。

若非李白横插一杠子,李隆基势必会变成一个光杆皇帝,杨玉环也势必难逃香消玉殒的宿命。

然后就会像历史上一样,李亨先将李隆基养猪一样圈养起来,然后等坐稳了位子,羽翼丰满以后,猪食都不会给他敞开了供应,活活气死他!

陈玄礼与高力士这两个李隆基心腹老臣,之所以选择倒戈,当然是看中了李亨年轻有潜力嘛!

毕竟他们可不是李白,并不知道李亨是个短命鬼!

而李亨最大的收获,便是趁着这次机会离开玄宗,有了重整旗鼓、另起炉灶的机会。

按道理,李亨其实还应该感谢安禄山。

若非安禄山的叛乱,恐怕他李亨到死也坐不上皇帝宝座吧!

毕竟他命太短嘛!说不定没耗死李隆基他倒先嗝屁了!

唉!你还别说,李亨若是不当皇帝,说不定还能活的长久一点。

你想想,那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天天晚上榨汁!多恐怖?

啥?啥?啥?你也想被榨汁?

你这!这!这!我还是得奉劝你一句啊!

酒乃穿肠毒药,色乃刮骨钢刀!万恶淫为首!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啊!

呃!李亨辛勤耕耘之时,李大元帅会同陇右节度使郭子仪、安西节度使仆固怀恩、河西节度使哥舒翰、北庭节度使高仙芝所部,从剑南东道、西道、岭南道出兵由南向北平叛。

历时一年多,与李亨麾下李光弼、方鸿渐、李辅国、张朝宗所部会师常山。

一举击败安禄山部将史思明,收复淮南、江南、河北一带。

公元758年,大破安庆绪,俘获其弟安庆和,攻占卫州。

之后,李白、郭子仪又在愁思冈击败安庆绪,斩获的首级达到3万级,还俘获无数。

正当安禄山的大燕王朝岌岌可危之时,安禄山的儿子安庆绪,似乎是生怕自己没机会过一把皇帝瘾了,便动起了弑父夺位的念头。

唉呀!这种弑父、弑兄夺位的戏码,在这个时代灰常流行呀!

那可真是时代特色呀!前有杨广、李世民、安乐公主,后有赵匡义、某某某,简直不胜枚举!

死胖子安禄山长得痴肥,当上皇帝没两天,还没将他母妃弄上床呢!却患上了眼疾!

真是,没有当皇帝的福气呀!

这货!眼盲之后,长期靠心腹小宦官为其穿衣。

因其太宠爱小老婆,故而爱屋及乌十分宠爱幼子。

安庆绪一看,这还了得!

老子辛辛苦苦在前方拼死拼活,将脑袋挂在裤腰带上打江山,这到头来可别为别人做嫁衣裳!

安庆绪心中怨愤之下,果然闹情绪了!哎!怪只怪老安同志名字给儿子取错了!

牛脾气上来了的安情绪,命令安禄山宠幸的宦官李猪儿,在替他穿衣时,以刀刺其腹。

最终,安禄山安大胖子没当几天皇帝便被自己的宝贝儿子放气而死。

圆滚滚的气球肚,被刺了一刀,登时蔫个球子了!

就这样,安大胖子嗝屁了!下去找李林甫组团忽悠阎王爷去了!

灵魂人物嗝屁了,大燕势力开始走下坡路,继而节节败退,一步步走向衰亡。

外部的敌人没有了,李隆基与儿子李亨的矛盾,终于彻底浮出了水面。

其实,皇帝厉害还是太上皇厉害?这个不是看头衔的!还不是看谁的势力强?拳头大?

历史上这样的例子还少吗?

李世民继位之后,李渊那个太上皇就是个摆设,啥主也做不了!最终,郁郁寡欢、抑郁而亡。

嘉庆继位之后,乾隆皇帝成了太上皇,嘉庆还不是照样是个摆设?啥事还不都是太上皇拍板?

因此嘛!究竟谁牛逼?那得凭实力说话!

李隆基如今虽然被迫成了太上皇,但是麾下有李白这么个大牛人效命。

还有哥舒翰、高仙芝、郭子仪、仆固怀恩之流,唯李白马首是瞻,显然实力已经强过了李亨。

两年的平叛战争,那可不是靠磨嘴皮子,那得真刀真枪的上战场动真格的!

因此,没有真本事的人早就被残酷的现实淘汰掉了。

像郭子仪、仆固怀恩这一类,天生就能打仗、会打仗的人,凭借着其出色的军事才能,早就折服了麾下将士。

亦凭借着一个个军功,渐渐一步步走上了高位。

大浪淘沙始见真金,留下来的全都是精华。

反观李亨麾下,除了一个李光弼,剩下的几人还真拿不上台面。

他的内部,与战场上的节节胜利恰恰相反。

外患刚去,内忧又生啊!

简直就是外战不在行,内斗灰常精通啊!

李亨灵武登基,论功劳,除了朝中那些大臣外,最关键的要数他的贴身宦官李辅国和皇后张良娣、张朝宗姐弟俩。

这两方势力仗着拥立之功,明争暗斗总想东风压倒西风,期间对朝政横加干涉,有时甚至妄想要左右李亨的决策。

而李亨,由于就相信贴身宦官和床上女人,便对其听之任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毫无底线的宠信。

他的皇子建宁王李倓为人正直,在外统军对抗安史叛军,对李辅国与张良娣多次干预朝政很是不满。

多次犯颜直谏,揭露李辅国与张良娣二人的罪恶。

于是,这两拨人合起伙来诬陷李倓,说他欲弑父夺位。

这个事情可是很敏感滴!毕竟,安禄山就是这样完蛋的嘛!

况且,这个时代不是很流行六亲不认,干老子兄弟吗?

李亨也许是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的宗旨,听信了谗言,先下手为强,麻溜的将亲儿子李倓赐死了。

不得不说,这个大唐,还真是奇葩王朝!不是儿子搞老子,就是娘老子搞儿子!

更有甚者,像那个武则天,女儿、儿子一起搞!

端的是,亲情观念淡泊至极啊!

哎呀!看来还是没有,五讲四美三热爱,八荣八耻、两学一做,和谐社会核心价值观惹得祸啊!

李亨的势力,内部搞得一团遭,可想而知,定然是没有以李大元帅为核心的李隆基麾下新势力英明神武喽!

这还没斗呢!李亨就先输了嘛!

皇帝干不过太上皇,自然得是太上皇说了算!

李亨白忙活一场,虽然过了一把皇帝瘾,但是实际上,还特么是个太子!

第一百五十五章 我可以兑换寿命了吗

这样一种局面之下,李白便成了二人争夺的关键。

大有,得李白者得天下的趋势。

李大将军,名副其实的变成了香饽饽。

太上皇李隆基为表其平叛之功,下旨特封其为蜀王,又在蜀地新划食邑万户。

这王爵与王爵之间,其实也是有区别的。

除了嗣王郡王的区别,双字王与单字王,亦有本质上的区别。

相比而言,那当然是单字王更加显贵了!

譬如:秦王李世民、晋王李治,这都是单字吧?

这是皇帝的亲儿子,以及非常得宠的王,才能享受到的待遇。

临淄王李隆基,汾阳王郭子仪,西平郡王哥舒翰,这些自然都非顶级王爵了。

李隆基当年之所以无缘顶级王爵,那是因为封王之时,他的父亲已经遭到了武则天的猜忌。

李亨见李隆基不惜以顶级王爵笼络李白之心,出手当然也毫不吝啬。

他亦下旨,加封李白为太师,开府仪同三司,骠骑大将军,尚书左仆射。

李亨这小子,这回也是豁出去了!下血本同他老子血拼呀!

他老子是封爵加封地,他是封官加许愿,赤裸裸的利诱呀!

那意思灰常明确嘛!

来吧!到朝堂上来发挥你的特长吧!上马管军、下马管民,你爱咋折腾咋折腾,一却全都由你做主!

李白,自然是来者不拒喽!

手中没有权利,如何治理大唐?

不好好治理大唐,如何将盛世推上更高峰?

不勇攀高峰,哪里来的功德值呢?

没有功德值,如何延长寿命?

修炼叉叉圈圈存想大法,开启时空位面,衣锦还乡装逼打脸,这些可全都得指望功德值呢呀!

虽然穿越之人多如牛毛,几乎全都牛逼带冒烟,但是能回去的屈指可数吧?

在这里混的再好,有个毛用?

得了富贵不还乡,犹如身着锦衣夜里行嘛!

呵呵!受到后世遍地充斥的龌蹉思想影响,很显然,李白已经没有那么单纯了!哈?

确实,看看!这小瘪三气质!影响的李大诗仙连一星半点儿的仙气也没有了!

不过也没办法,哈?他一个来自后世的穷屌丝能有多高大上?

中毒太深,即使是换了环境,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一心只想着快点让大唐走向辉煌的李白,现在可没心思再考虑李隆基的感受了。

他一力主张华夏一体,一个大唐原则。

大声疾呼,蜀中与长安坚决不能分裂,大一统的大唐帝国绝对不能就此一分为二!

在他的大力倡导下,蜀中与长安,不得不冰释前嫌再次携手并肩。

李隆基也从成都返回了长安,居住在了太极宫中。

李白既然是开府仪同三司,那就是名副其实的执宰。

有了李白这样一个实力派宰相,再加上李亨这个皇帝,李隆基清闲的很呀!

日日有杨玉环、玉真公主等亲近之人陪着唱戏、排舞,他倒也乐的自在。

要想顺利施政,那就必须得有一帮心腹之人,不打折扣的切实执行。

李白的一帮老班底全都鸡犬升天,周文任户部尚书,李迎淮任兵部侍郎,周立任工部侍郎,袁渊任大理寺卿,孟浩任御史中丞………

轰轰烈烈的李白变法,于公元七百六十年春天,在大唐大地上,自上而下拉开了帷幕。

后世为了颂扬其功绩,有歌为证。

“七百六十年,那是一个春天!有一位老帅哥,在大唐的疆域上划了一圈,神话般地………”

呃!这首歌,大家都耳熟能详哈?就不展开来说了哈?证明此事绝非空穴来风哈?

李亨,果然还是没有当皇帝的命!

眼见着大唐越来越好、越来越强盛,他却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走了!

你说,他走就走吧!不久后,还连他老爹李隆基也一起带走了!

这下子,杨玉环守寡喽!

一颗水汪汪的熟女大白菜,是不是即将要便宜李白李大丞相了呢?

本书还是有下限滴!这样的桥段,就暂时不播了!

嘿嘿!其实是李大丞相没那个功夫!

不是不行哈!而是他正在不遗余力的,将大唐改造成世界上第一个君主立宪制国家。

这不,日忙夜忙,还未来的及喘上一口气呢!

那个来自三十三重离恨天的老王八,找上门来了!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夜深人静的大半夜,李白没有叉叉圈圈,他、他、他睡的正香。

迷迷糊糊中,眼前突然一花,一个头发胡须花白的老牛鼻子老道,就站在了他的面前。

至于,是不是鹤发童颜、老当益壮,事起仓促他还真没看清楚。

就见这老货!拂尘一挥,笑着喧一声道号。

“无量天尊!李小道友!贫道果然没有看错你呀!这大唐的气运,总算是被你保住了!功德无量啊!”

李白闻言,登时来了精神。

“呃!这么说,我可以兑换寿命了吧?”

老道笑道:“嗯!你如今的功德值是13250,可以兑换寿命、技能、法器,亦可以兑换丹药、容貌、自由等等,唉呀!这个具体解释起来很繁琐!一会儿我给你一套系统你自己看吧!”

李白吃惊道:“哇靠!没搞错吧?你、你、你这里竟然也有系统?”

“烂大街的东西而以嘛!有何可大惊小怪的?”

牛鼻子不满道。

李白想想也是,觉得这老牛鼻子说的好有道理。

正想出言附和,牛鼻子老道又开口了。

“唉呀!如今修真太盛行!本尊者时间紧急,就长话短说了!

这些年你虽然取得了一些成就,但是太盲目!也走了不少弯路!

不过嘛!总体而言,还是瑕不掩瑜滴!

鉴于你的不俗表现,本尊者特赐于你一套系统,日后有系统提示,自然事半功倍!

哎呀!这个办公自动化,确实是势在必行呀!摸着石头过河,以你的悟性,本尊者灰常看好你吆!一定要戒骄戒躁、再接再厉……”

李白听到这里,实在是忍不住了。

在心中腹诽道:“麻痹的!这牛鼻子老道,哪学来的官僚主义作风,说起话来云山雾罩的!……”

不待他腹诽完毕,就见老牛鼻子拂尘轻舞间,李白只觉脑中“叮咚”一声轻响。

似乎真的是有一套系统,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李白尚未来的及查看,就听到了牛鼻子老道的告辞。

“小道友,一定要再接再厉哦!好自为之吧!贫道去也!”

李白连忙将精力从脑海中抽离出来,正想再问点儿别的,可是,哪里还有老牛鼻子身影。

“妈蛋呀!每次都是这样,来去匆匆撵贼似的,这狗日的!赶着去投胎吗?……”

第一百五十六章 狂杀爽爆模式

见老道犹如神龙见首不见尾,李白也无计可施。

脑子里无缘无故多了一套系统,他得赶紧研究研究。

他还真担心,这老道这么不靠谱,万一給他整成股骨头坏死、植物人可咋整?

强自凝神静气集中精力,就像平日里意淫美女似的,想着这套不怎么靠谱的系统。

为啥不靠谱?

没听老道说吗?他们也是摸着石头过河!

狗日的!这是拿李白在当小白鼠呀!那什么离恨天,普及办公自动化,摸着石头过河!明白了吧?

以李白如今练气九段的修为,凝神静气之下,很快就听到了那声熟悉的“叮咚”。

紧接着,竟然传来了一段极其柔媚的语音提示。

“尊敬的宿主您好!欢迎试用离恨天功德兑换系统,我们的百分努力,只为你十分满意,祝您使用愉快!”

李白当即就懵逼了!

那心情,犹如一万头草泥马正狂奔在戈壁滩上。

“泥马狗蛋啊!这牛鼻子老道!这就是他们研发出来的系统?确定这不是中国移动幺八零零六?”

尽管腹诽不断,李白还是用意念点开了系统界面。

开机提示音虽然有盗版中国移动之嫌,但是界面做的还是很不错滴!

比李白上学时所用过的瘟倒死xp,那是强多了,都快赶的上国产神机小为的水平了。

李白粗略的扫视一遍,但见主菜单上,有的图标暗淡无光,而有的图标却亮着灯光。

他在心中冷笑两声,自言自语道:“奶奶滴!又给老子玩升级这一套!游戏开发商那里学来吧?一级一级升下去,无底洞啊!吭人嘛!这不是?”

一边咕哝着,他便自做聪明的触碰了一下,那个暗淡无光的穿越时空位面图标。

其实,他是想看看升级到这个功能,到底需要多少功德值。

毕竟,以后肯定是要用到这个的,有个思想准备也是好的嘛!

可是下一刻,他彻底麻爪了。

因为,就在他用意念触碰到那个图标之后,系统界面瞬间一黑。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果然是非专业人士鼓捣出来的系统!还没用呢!就特么死机了!

一群炼丹的臭道士,不好好炼丹!研发哪门子的系统?真是山寨货!

尚未腹诽完,黑色的界面之上,灰光一闪,突然弹出了一个倒计时进度条。

李白尚在茫然无措间,忽然瞥见旁边竟然还有一行灰色的小字。

“穿越时空位面,兑换成功,消耗功德值13000点,请务必在倒计时结束之前选好年代,过时不候。”

李白只觉脑中“嗡”的一声,霎时间一片空白。

妈蛋!麻痹!吭爹!吭爷爷呀!有木有?

老子原本是想要兑换寿命的呀!这只不过是随便试试嘛!咋就13000点没了呢?

再说了,这图标都没亮,不是还没达到使用权限吗?

狗日的!难不成亮着灯的才是无法使用的?

顿时,脑子里一大堆的问题呼啸而来。

狐疑间,他又瞥了一眼那个倒计时进度条。

81%、80%、79%、78%……

“喔操!”

一句粗口爆出之后,李白无暇吐槽了。

赶紧选年代吧!这可是辛辛苦苦几十年才换来的功德值呀!

若是浪费了,那自己可就真成了250了!

反正自己也想要回去看看母亲,那就先实现这个愿望吧!无论如何也不能赔了功德值吧?

念及于此,李白慌忙下划年代选项。

公元七百六十年,八百零三年,九百九十九年,一千五百三十三年……

“这该死的年代选项,肿么做的这么繁琐!”

手忙脚乱的李白,划拉了半天,也没搞到位,不由的又吐槽了一句。

匆忙间再瞥一眼倒计时条,11%、10%、9%……

“麻痹!坑爹玩意!”

情急之下,选项仍在滚动,李白便狠狠点下。

瞬间一股巨大的吸力迎面涌来。

霎那间,吸力从头到脚仿佛已经包裹住了他的全身。

继而,将他的整个身体卷入了一条漫长而悠远的隧道。

一片漆黑之中,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就像睡着了一般。

“唉!同学!这位同学!快醒醒!唉呀!你的心可真大!高考竟然都能睡着!”

随着几声哄笑,和一阵“咚咚咚”的桌面敲击声,李白被一位中年女教师无情的叫醒了。

这位监考老师见他这副懵逼模样,没再多说什么打击他的话,摇头叹息一声走远了。

毕竟,做老师这么多年,啥样的学生没见过?

别说考场上睡觉的,即便就是考场上晕倒的,那也是见怪不怪了!

茫然的环顾四周之后,李白终于搞清楚了状况。

课桌左上角的准考证,清晰无比的印证了他心中所想。

这狗日的系统,还真的将他给弄回来了!

只是这个时间?为嘛是高考?

猛然间,他似乎回想起来了,自己本来是想要选定二零一九年的,可能是因为瞥见倒计时进度条快到时间了,日急慌忙的,将时间错选在了二零零九年。

还别说,还真是他参加高考那一年。

心中虽然还在埋怨系统坑爹。

但是,犹如发现了一款新游戏一般的激动心情,还是不由自主的滋生了。

上一世,自己可是名副其实的枚穷屌丝一枚啊!

冷门专业历史系毕业,哎吆!混的那叫一个惨啊!

好不容易找到个女朋友吧!末了,还是难逃被踹的悲催结局。

这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心中能不窃喜吗?

“哼哼哼!报仇雪恨、装逼打脸的机会来了!

十年的先知先觉,外加练气九重的实力,猪脚光环加身,这是开启了爽爆狂杀模式呀!

有木有?”

意淫之余,他的目光不经意的落在了准考证上。

随即,他又有点儿疑惑不解了。

似乎有些不一样啊!

准考证上的名字为嘛是李白呢?不应该是李红的吗?

难道,不单单只是穿越、重生?

无暇再狐疑了,这特么可是高考呀!上一世他好歹也上了一本线!

可即便是那样,还不是照样混的惨不忍睹?

这个年代,博士遍地走,硕士不如狗,看脸、拼爹、比拆迁,普通出身的人想要咸鱼翻身,难啊!

可是,不上大学!那就更没法混了!

所以明知是鸡肋,那也得上啊!

李白拼弃杂念,低头看向试卷,发现考的竟然是英语。

第一百五十七章 李白,你妈叫你回家吃饭

这岂不是证明,现在已经是高考第一天的下午了?

语文考试已经结束了吗?

幸亏他上一世的语文分数不低,考了136分。

就是不知道这一次还能不能和上次一样。

无暇再想语文的事了,眼下英语考试时间已经过去大半,而他的试卷上面竟然连听力题都没答完。

这特么可真愁人呀!

前世他本来英语底子就差,一听那劳什子的拗口播音就犯困,看来刚刚就是被听力考试给催眠了!

匆匆扫视试题,好多单词都特么不认识呀!这可咋办?

一个大学毕业生,连高中英语都搞不定?

这其实也不怪他!

先不说他的那个冷门专业!

大学里能学到啥呀?

马放南山、刀枪入库了都!傻傻啃书本的有几个?

呃!说错了哈!

枪,啊,这个枪啊!还是没入裤滴!

校园里正是把妹、约、约、泡泡的天堂嘛!

君不见,大学校园周边的酒店、宾馆、招待所,那是相当火爆啊!连带着计生用品店都火的一塌糊涂!

在这样骚意萌动的环境里,谁还一门心思学鸟语?

前世,他的英语成绩能考101分,那是多亏了他的好哥们吴强在前面给他转笔!

约好的转笔大法,愣是让他整对了选择题与判断题,再加上人品大爆发,才考出来了这样的分数。

念及于此,他抬眼望去,果然看见这个久违的胖哥们,正在不遗余力的转动着手中的二逼铅笔。

心中顿时有一股暖流涌动,曾经的青葱岁月,曾经的二逼年代,曾经一起犯中二的好基友!……

回忆的闸门刚刚打开,便再次被监考老师的提示,强行关闭了。

“考试时间还有半小时,答完题的童鞋抓紧时间再检查一遍,还没有答完的同学,加快速度了,啊!十年寒窗,在此一役……”

李白不由的亦是着急了起来,吴强的铅笔倒是转的不徐不疾,可是李白早忘记了当初约定好的暗号。

毕竟过了这么多年了,哪里还记得清楚,a怎么转、b怎么转?对怎么转、错怎么转?

情急之下他想到了系统,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他迅速进入了界面。

一个灰暗的查询图标,登时引起了他的注意。

时间紧急,容不得他多想。

意念触碰到图标的同时,他心中期盼着,若是能查询到二零零九年西省高考英语的标准答案,那特么该有多赞!

没曾想,界面转换之后,屏幕上竟然然出现了一行字。

“欲查询二零零九年西省高考英语试题标准答案,需支付功德值50点。”

“尼玛!还真有!”

惊讶之余,李白也没心思心疼五十点功德值了,管特么的是真是假,先查到再说。

支付50点功德值之后,余额由250变成了200。

李白心中吐槽一句:“二百五变二蛋蛋,这特么不经花呀!”

待到查询结果出来之后,他找了一道会做的题验证了一下,还真特么就是。

也顾不上惊讶了,赶紧抄吧!还有二十多分钟了,能不能考高分,可就靠它了。

争分夺秒奋笔疾书之后,堪堪在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之前,李白终于答完了试题。

呃!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是抄完了试题哈?

出了考场之后,吴强亲热的与他勾肩搭背。

“小白!咋样?答案都看清楚了吗?”

李白顿时一头黑线。

“你特凉的!不是一直都叫我红仔的吗?”

吴强一脸猥琐的讪道笑:“这不你要死要活的非要改名叫李白嘛!哥们寻思着,你这是不愿意叫红仔呢?仔呀仔的,也确实不好听!再说,咱们眼看着就要上大学了,是该文明点了!咋啦?要不我改回来?叫你小红?”

李白恶寒,郁闷道:“老子又不是你女朋友?叫哪门子的小红?算了!爱咋叫、咋叫吧!”

“嘿!真生气了!矫情!……”

俩人虽然是好基友,但是还真不顺路。

考场离吴强家要近一些,两人一路闲聊打屁到了路口,约好了明天考场门口见,便分道扬镳。

李白循着记忆里的印迹,倒了一次公交车,一路向着洋城市教师小区而去。

看着街道两边既熟悉而又陌生的景物,他总觉得这一切都与原来的那个世界有些不同。

可是,又说不上来到底何处不同。

带着这丝狐疑,李白一路晃荡着,终于到了位于洋城市文化路中段的教师小区。

李白看着眼前这座老旧小区,儿时的记忆,瞬间浮现与脑海。

他的母亲是一名小学教师,父亲在他上初中时离奇失踪。

一直到他,游三峡时莫名其妙飙到唐朝之前,亦没有半点音讯。

故而,他对父亲或多或少是有些许怨恨的。

但是唐朝游之后,他有些理解父亲了。

若非有不得以的苦衷,或是遭遇不可抗力,谁会招呼不打一声的就人间蒸发?

这也是他为何这么渴望回来看看母亲的因由。

丈夫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儿子亦是一样,这未免太残酷了些?

他可是亲身见证了母亲单身一人,用柔弱的肩膀撑起这个家,将他与妹妹拉扯长大的整个过程。

对母亲,他只有愧疚和心疼。

愧疚,当然是指自己混的不如狗,末了,也没让母亲享上一天福。

心疼,当然是心疼母亲含辛茹苦,任劳任怨。

李白一边回忆着过往的点点滴滴,一边信步走向七栋五零一。

楼道逼仄而老旧,属于没有电梯的多层结构。

幸亏此时天还未黑,要不然,估计,有那么一两个楼层,灯肯定是坏的。

拾级而上,楼道里充斥着垃圾通道里散发出来的怪味。

毕竟,是出将入相过的人哈?

鼻子早已不适应此时的霉味与腐味,呛得他“阿嚏”连天。

此时他才想起来,从唐朝走时,竟然也没来的及打声招呼。

“狗日的系统!狗日的牛鼻子老道!怪不得,都来自那什么离恨天?

这特么妥妥的就是,让人离开的时候只能恨天呀!”

好在唐朝的老婆孩子都是人上人,吃穿不愁、衣食无忧,他也没啥可担心的。

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一定要让母亲和妹妹也过上好日子,不然岂不是又白活一回。

带着一丝期待,李白敲响了熟悉的房门。

第一百五十八章 该死的高考

开门的是妹妹小薇,一个瘦弱而内向的小丫头,可能是因为遭遇到了家庭的变故,故而略微有些自闭。

今年都上初三了,却是越来越沉默寡言。

前世,李白亦是一个马大哈,根本就没有好好关心过妹妹。

这一世,他决定要好好补偿母亲和妹妹。

“小薇!哥回来了!也不给哥笑一个?”

小薇羞涩的一笑,低声细语道:“哥!今天考的怎么样?我和妈正等你吃饭呢!”

“嗯!考的不错!绝对140分以上!”

小薇诧异道:“我可是知道英语是你的弱项,难道今年的题特别简单吗?”

这时,母亲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是啊!妈就担心你英语,照这么说,今年你过一本线的可能性很大呀!好、好、好!快来吃饭了!”

看着比记忆里年轻了不少的母亲,他内心之中由衷的高兴。

讪笑着跟在母亲身后,就朝客厅走去。

九十年代建成的老旧小区了,住房面积都不大,两室一厅的格局,约有七十几平米的样子。

客厅、饭厅合二为一,目前为止,母亲和妹妹还挤在一间房里。

居住环境,确实有点儿惨不忍睹。

可是也没有办法,生活是残酷的。

母亲一个人的工资,每月三千块左右,供养两个学生,吃喝拉撒、水电煤气,若非精打细算,还真是揭不开锅。

李白默默在心中发誓:“既然我回来了!就一定要让母亲和妹妹过上好日子!一定!”

因为高考的缘故,母亲准备的晚餐特别丰盛,有山药炖鸡汤,有红烧鱼块,还有蘑菇炒瘦肉。

一家三口这顿饭吃的有滋有味,李白出于愧疚心理,一个劲的逗母亲和妹妹开心,席间笑声阵阵、其乐融融。

餐后李白硬要帮着母亲收拾,被母亲以复习功课为由赶回了房间。

不知道是不是从唐朝穿越回来很是耗费精力,没坐多久,李白就直犯困。

于是,他赶紧凝神静气,开始修炼存想大法。

这一修炼,还真是吓了他一跳。

“玛蛋呀!练气九段怎么变成了连气一段了呢?这特么是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呀!”

“难道这穿越时空位面,不但需要用功德值兑换,还得耗费功力?”

“真特么坑爹!这相当于买票坐了一回时空穿梭机,还让老子自己掏汽油钱!不合理,也不科学嘛!”

尽管他灰常想不通,可是事实情况就是这样,他吐槽也然并卵!

李白已经渐渐预感到了,也许此行,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乐观。

想着想着,一阵阵倦意袭来,他斜倚在床上就睡着了。

跨越千年而来,跑了这么远的路,确实够呛!是得累了!

瞧把这孩子累的!

母亲摇头叹息一声,取过一床毛巾被,轻轻盖在他身上,熄灯之后出门,轻手轻脚的带上了房门。

李白这一觉睡得,那简直就是浑天黒地,连个梦都没做。

次日天明,还是母亲吩咐李小薇叫醒了他。

“哥!哥!快起床了!今天考数学,你不会忘了吧?”

李白这才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床上爬了起来。

“哎呀!年轻真好!这睡眠质量,真不赖!神清气爽、我心飞翔啊!

华国的空气质量,啥时候比大唐的空气质量还好了呢?这不科学嘛!”

随口咕哝着,上卫生间、洗漱、早餐,一直磨蹭到母亲和妹妹全都出门去学校了,他这才出门下楼,懒洋洋的朝着考场而去。

有了牛逼带冒烟的查询功能,他现在是一点儿也不担心考试。

不就是抄答案嘛!搁你你也不担心!哈?

不过,他现在的功德值就剩下200点了,还是有点儿紧迫感的。

以前是靠治国平天下赚取功德值,现如今,难不成又要去考公务员治国理政?

可拉倒吧!

就如今这个社会环境,且先不说他这种家庭出身的人,能不能混进那个行情火热的队伍?

即便就是侥幸混进去了,臭咸鱼一样的穷屌丝一枚,能有多大作为?

无钱、无靠山、无背景,当炮灰恐怕都没资格!

再说了,反贪反腐力度这么大,凑那个热闹干嘛?

高危行业,珍惜生命,远离为上!

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呼唤。

“连小三、情人都不敢光明正大的找,干那玩意儿干啥?和唐朝简直就没法比嘛!”

呃!……………

还未想出个头绪,考场到了。

好在来日方长,日后有的是时间考虑这个问题。

目前的首要任务,先抄好这一场数学再说!

虽然他自己已经不太看重,那犹如废纸一张的大学毕业证了。

但是,他母亲看重啊!

反正也不废什么事儿,捎带手的事,不如就此整个状元回来,让母亲乐呵乐呵得了!

唉呀!若是,对面笑得跟弥勒佛似的吴强,知道了他此刻萌发的这个变态想法,恐怕会当即跪地拜服吧?

少年胖子,在人群之中,挥舞着胖若熊掌的左臂,脸上洋溢着基友重逢的喜悦,正在高声呼喊着他的名字。

“李白!李白!这里!这里………”

李白顷刻之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校门周边,闲的蛋疼特来陪考的那些家长们,登时全都笑了!

这帮人,陪孩子来考试,正是闲极无聊之时,闻言登时议论纷纷。

“谁家孩子这么尿性?竟然叫这名?”

“要尿性还得是他爹尿性!大手笔!”

“哎呀!估计是仙粉!”

“什么仙粉?白粉好不啦?”

“白粉?像话吗?又不是贩毒的?”

“即使不叫白粉,那也得叫诗粉吧?”

“诗粉?那还不如叫干粉呢?”

“干粉灭火器?像话吗?”

“哈哈哈……”

这帮闲得蛋疼的家长,一点儿正形都没有!

才仅仅经历了昨天一天漫长等待,今天就熟络成这样了?

该死的高考!

看看,都将人逼成啥样了!不但将孩子逼疯了,连特么家长们都逼疯了!

李白怨念深重的走向吴强,对这些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家长们,深表同情。

第一百五十九章 彻底雷死你们得了

“咋才来!看来你数学不担心呀?我就不行喽!最担心数学!但愿今天题不要太难!……”

刚刚走近,吴胖子就怨妇一样絮叨了起来。

李白没好气的打趣道:“也不小点儿声!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这死胖子肾虚是咋地?”

“老子哪里肾虚了?早上明明还一柱擎天的好不好!”

“一柱擎天?哈哈哈!那你还嚷嚷着不行?”

“我说的是数学成绩不行!”

“啊哦!说清楚嘛!这样容易吓跑妹纸!”

“你个狗日的!我怎么发现你自从改名之后学坏了呢?”

“有吗”

“太有了!……”

两人一路互相打趣着,就进了校门。

李白告诉胖子,开考留下选择题与判断题先别作,半个小时之后,等待他发送答案。

当然不是用手机!

两人约好,若是纸条传不过去,那就使用笨办法。

诸如:a轻拍桌面一下,b咳嗽一声,c凳子刮地,d抖动试卷一下等等。

很快,考试开始。

拿到试卷之后,李白直接进入系统查询。

在支付过50点功德值之后,一份标准答案“唰唰唰”就跃然答题卡之上了。

由于有监控存在,为了稳妥期间,李白还是使用了笨办法。

开考一个小时左右,李白同学如坐针毡啊!

一会儿咳嗽,一会打喷嚏,又是呼啦呼啦翻试卷,又是凳子刮地吱吱响。

搞得监考老师一次次怒目相向。

奈何,这货!脸皮实在是太厚,无动于衷啊!

老师忍无可忍了。

“这位同学!你到底咋了?”

“呃!老师!我可能是痔疮犯了,实在是忍不住,抱歉!抱歉!”

此言一出,顿时,惹得教室中其他笑点较低的考生哄堂大笑。

老师也是无奈啊!

人家痔疮犯了,看来还不轻!带病参加高考,这是轻伤不下火线精神呀!你还能咋滴?

可是下一刻,见他又是咳嗽又是打喷嚏的。

老师没能搂住火:“唉唉哎!这位痔疮同学!你这痔疮是转移了吗?”

“呃!抱歉啊!老师!我这痔疮之所以犯,应该就是着急上火引起的,毕竟是高考嘛!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十年寒窗就此一役!上呼吸道也急上火了,可能是发炎感染了!老师您见谅!”

“呃!………”

李白这个老油子,他竟然说的好有道理!

有理有节之下,监考老师还真是被他噎得哑口无言。

好不容易折腾完了,李白赶紧起身交卷。

反正都是标准答案,再坐在教室里装痔疮患者,接受这位老师的无边怨念,还不如赶紧开溜呢!

到了校门口,李白才发现,根本就出不去呀!

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是第一个出考场的学生。

前方去路堪堪被齐腰高的自动门拦住了,估计得等到考试结束才会开启吧。

他不由的感叹:“都是好孩子呀!做完了不检查三遍不交卷呀!”

他也不想想,人家爸妈都在外面等着呢!谁敢不开眼,这么早交卷出来找虐?

这时,一个扛着摄相机的记者,隔着栅栏门将镜头对准了他。

同时,一位美女记者也笑魇如花的迎了上来。

“同学你好!我是西市日报的记者,可以采访你一下吗?”

李白心说:“你这不都采上了吗?还问这虚头巴脑的话?长的漂亮就可以侮辱我的智商吗?”

本想拒绝。

可是,他突然发现,门外密密麻麻的学生家长,全都正在用一种看耍猴的眼神看着他,而且大多数人的眼神里意味深长呀!

似乎正在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审视着他。

更有甚者,正在旁若无人的大声嘀咕。

“这孩子肯定是自暴自弃了!”

“这么早交卷,肯定是没答完!”

“就是!唉呀!看看家长不陪着不行呀!孩子太任性!”

“这小子!太肆意妄为!若是我儿子,打不死他!”

“唉!不把自己的前途当回事呀!”

“不懂事!以后准后悔!”

“不是个好学生!”

“放任自流!”

………………

果然,还是那句老话说的好啊!

“老婆永远都是别人的好,孩子永远都是自己的好!”

李白差点气笑了!

“妈妈咪呀!这些人,活了大半辈子还没活明白?吓哔哔啥呀!怎么了就成了坏学生?放任自流?



一股怒气,登时化作了满满的装逼动力。

“这位同学!嗯!你觉得今年的试题难度大吗?这么早交卷,你觉得自己大概能考多少分?你应该是尖子生吧?”

这位美女记者嘴皮子还挺溜!顷刻之间,好几个问题抛了过来。

李白可不是青涩的高中生!心理年龄可不小!面对美女记者,那是一点儿也不憷!更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脸红了!

“呃!既然美女姐姐问了,那我就实话实说吧!

我觉得吧!不光今年的数学试题简单!昨天已经考过了的语文和英语也特别简单!

数学,我绝对是满分!

至于,尖子不尖子嘛!平时我也不稀的去争!

你也应该看过玄幻小说吧?那里面的超级牛人,不都是平时隐藏实力,关键时刻一招制敌嘛!

呵呵呵!我就属于那一类人!”

李白的一翻话,登时将美女记者逗笑了。

新闻不就是要吸引眼球嘛!碰到了这么一个大活宝,焉能就此三言两语放过。

美女记者甚至都开始憧憬起来,自己这一组的采访素材回到报社之后力压群组的情景了。

“呃!同学!冒昧的问一句,你哪来的这么大自信呢?咯咯咯,我怎么感觉你这是高考状元的气魄呀?”

为了新闻素材更有竞争力,美女记者也开始冷嘲热讽外加挤兑。

一门之隔的学生家长们,更是笑疯了。

“哈哈哈!哎呀!这孩子太逗了!”

“嗯!有做喜剧演员的天赋!”

“确实!擅长冷幽默!”

“对对对!你看他大言不惭之时,那一本正经的模样!”

“嗯!从政也是一棵好苗子呀!”

“满分?他只怕说的是一百吧?哈哈哈!”

“唉!一点儿都不懂得谦虚!家长平时也不知道怎么教育的?”

“这家伙!比我家那小兔崽子还能吹!日后指定有出息!………”

李白听着这帮人议论,心中更气了!

好吧!彻底雷死你们得了!

第一百六十章 积累功德值新途径

李白那可是曾经出将入相的人物!岂能将这点儿小场面放在眼里?

不就是扯犊子嘛!老子今天还就跟你们扯上了!

“高考状元,全国的不敢说呀!毕竟咱们这小城市,不能和都城相提并论呀!教育资源,首先就不平衡嘛!

不过嘛!西省的高考状元我还是敢争一争的!

就我估计,即便不是状元,也会是榜眼、探花!”

门外的一众家长笑喷了!

美女记者若不是一直举着麦克风,估计这会儿已经蹲在地上笑得直不起腰了。

反正这会儿,还是没有学生出来,美女记者继续紧咬着不放。

“即便是学习好,高考事关重大,也应该慎重对待吧?……”

李白有点烦了!

麻痹的!老子配合你说两句就行了!你真把我当猴,耍着玩呢?

没再给她继续问下去的机会,李白抢答似的回答。

“高考对我来说也就那么回事吧!

现在的大学,要我说,平时若是学习一般的,那就没必要上!趁早上个技校得了!

干嘛整的跟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似的?有出路吗?学费还那么贵?

有的家长就是盲目!盲目跟风!

本来就不是那块料,非逼着孩子上大学,毕业了低不成高不就,窝在家里啃老!……”

一席话,顿时将门外有些家长说的面红耳赤。

也有那不认同他这番歪理邪说的,正想出言反驳,大批散考的学生走了过来,李白总算是解脱了。

逃出校门之后,他就近找了家快餐店坐下来,要了一份十元的两荤两素餐,又给吴强发了个信息,便静等他找来。

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穷的叮当响。

兜里除了几十块零钱,还真的是身无余财。

与之前在唐朝呼风唤雨的光景,那简直就没法比呀!

“是得想办法弄点钱了!”

刚咕哝了一句,死胖子就接上了。

“弄钱?你小子不会准备要抢银行吧?”

见这货来的还挺快,李白抬头笑骂道:“抢你妹!抢!再说了,老子痔疮还没好呢!咋抢?”

吴强登时忍不住了:“哈哈哈!你小子今天可真能臭贫!平时咋没发现呢?瞧把那个老师气的!脸都绿了!真有种!高考考场上都敢这么得瑟!我当时可真是給吓的够呛!”

说完,还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等吴强点完餐回来,神秘兮兮道:“你今天咋答题答的那么快?答案到底对不对呀?”

李白逗他:“我全都是蒙的!”

“啊!蒙的你还给我传答案?早知道我自己蒙得了!说不定还比你准呢!”

“瞧你那尿性!咋了?信不过我?”

“唉!算了!不说这个了!都考完了还说它干啥!”

胖子食欲果然好,就像跟食物有仇似的,埋头扒饭的样子就像在饕餮。

看的李白肝颤。

已经用完餐的李白,一边看着这货大快朵颐,一边笑问:“想好了吗?报考哪所大学?”

胖子嘴巴里包着一口饭,茫然无措道:“这数学都考砸了!咱还有得选吗?怕是只能上大专了!”

李白也不搭他的茬,自顾自的说道:“这次不管考多少分,我都准备报考西大,混个文凭而以嘛!

在我眼里,本科没啥差别!

你也报西大吧!到时候玩起来也有个伴呀!”

胖子一脸懵逼模样:“我、我行吗?”

“咋不行?你不是说你一柱擎天的嘛?”

“小白……”

李白之所以这样说,那是因为前世他俩就是西大毕业,而且还是一个系一个班。

上一世,两人的成绩,都是堪堪上一本线。

一对难兄难弟,又不想选择二本院校,没得选择之下,便都服从调济被发配到了历史系。

吴强家庭条件稍好一些,毕业后去了他舅舅家的小企业,混的也不咋地。

每次打电话聊起来,也是一肚子委屈,道不尽的苦水、酸水,总是说什么寄人篱下云云。

吴胖子终于吃饱了,扯过餐巾纸一边擦着嘴,一边问道:“我爸让我毕业后参加国考,你有没有这个想法?”

“呵!你爸考虑的够长远的啊!这大学还没上了,都计划到毕业后去了!真是爱子心切呀!我对当官可没兴趣!”

“不当官也得参加国考啊!要不然一辈子不能出人头地!”

“啥玩意?你没发烧吧?”李白听出了这话里的毛病。

“有错吗?社会精英全都出自于国考,不参加,一辈子庸庸碌碌,你甘心?”

李白似乎是明白了,怪不得从昨天到今天,他一直感觉到哪里有点儿不对头,原来事情全都出在这个国考上。

“你先好好给我讲讲什么是国考?”李白摆出一副不耻下问的模样。

吴强也没有多想,毕竟高中生里不了解国考的人多了去了,正好他也好为人师。

一番讲解下来,李白明白了。

这个世界,果然已经不是他记忆里的那个世界了。

某些地方一样,某些地方又不一样!

记忆里的国考,那就是指考公务员。

而这里的国考,则是选拔修士。

只有成为修士,你才能成为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那一批人。

这个社会的各个行业精英,皆是修士,且还都是修士中的佼佼者。

换句话说,不是修士的人,这辈子注定了只能平凡。

做生意小打小闹,上班当不了领导,连找老婆都不敢同修士竞争!妥妥的二等公民!

尽管吴强讲的很是粗浅,可是李白已经明白了,自己先前确实是乐观了。

此行,就相当于,打游戏打上了威力加强升级版呀!

“看来,这个国考,还非得参加不可了!

幸好今天吴胖子提了一嘴,要不然连个思想准备都没有,还不知道要混混噩噩到何时?”

下午还有最后一场文综考试,李白也无暇多想。

他打算等考完试,好好查一查,先彻底了解了解这个社会再说。

两人又转移阵地,在不远处的街心花园里待了一会儿,见快到考试时间了,便进了考场。

试卷发下来之后,李白凝神静气,正准备查询标准答案。

突然看见,系统界面上提示着:“为学生家长拨云见日,增加功德值2点。”

李白简直喜出望外呀!

这倒不是因为增加了2点功德值,而是因为找到了积累功德值的新途径。

第一百六十一章 修士

李白实在是没想到啊!

放嘴炮,竟然也能赚取功德值!

想象着自己变身毒舌,舌灿莲花般的指点众生的牛逼丰姿。

李白赶紧查询,功德值可不可以兑换成财富。

好在,这次价格还算公道,支付了20点之后,查询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可以倒是可以,就是十点功德值,才能兑换一元钱。

“这特么也太坑了!

照这个换算法,从唐朝飙回这里,使用了13000点功德值,兑换成钱的话,那岂不是才1300元?

辛辛苦苦几十年,没日没夜的撅着屁股干,就挣了1325元?

这不合理、也不科学嘛!

看来,系统是不提倡用功德值兑换财富呀!”

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看。

李白这才发现,功德值竟然还可以兑换身体所需的各项数值。

譬如:气血值、骨坚度、平衡力、爆发力。

虽然现在还搞不明白,这些数值到底有啥用,但是他隐隐已经猜测到了,肯定是和成为修士有关。

“狗日的牛鼻子老道!这妥妥的就是,逼着老子给他狂赚功德值的节奏嘛!”

赚钱的门路没找到,李白只能默默在心中腹诽几句之后,赶紧抄答案。

答完题之后,他看着系统界面上,仅余82点功德值的余额,顿时愁眉不展。

“这他么等于只有82块钱呀!穷逼中的穷逼呀!

难道大学四年的学费还得找母亲要?

这未免,也太丢穿越者的脸了吧?

好歹咱也是穿越加系统,而且还是来回穿,曾经更是达到了练气九段的人,还当啃老族,情何以堪呐!”

李白同学想的有点儿多,也不能不想多呀!

钱是英雄胆,没钱肾倒是不会虚!可是气虚呀!

作为一个穿越者,咋能气虚呢?

气虚就没有气魄了嘛!

没有气魄,还怎么装逼带打脸?

想了半天还是没有头绪,李白只能寄希望于高考状元广告费。

语文136分,英语满分150分,数学满分150分,文综即使得不了满分300分,估计也扣不了几分,这样的话,总分736分左右,应该妥妥的是西省高考状元了吧?

届时,状元广告一做:“补脑我只选七个核桃!我好他们也好!”嘿嘿!钱不就有了吗?

有了一丝期许,李白总算心下稍安。

在他看来,这高考状元的广告费,用于大学四年的花销,也应该绰绰有余了。

毕竟上一世的例子,在那里摆着呢嘛!各省的高考状元那可是吃香的很呐!

…………………………

这一次他学乖了,上午交卷早了,被人当猴耍了一回,虽然赚了两点功德值,但是他觉得得不偿失,故而,下午老老实实坐着等待铃响交卷。

“既然说真话、实话、大白话,都算功德无量,那么写一本网络小说,让祖国的花朵们认清社会的本质与现实,应该也能赚到一些功德值吧?

若是销量爆棚的那一种,能影响到上亿人,功德值应该会灰常可观吧?”

李白张大嘴巴意淫着,连铃声已经响起都未听见。

“哎哎哎!同学!时间到了肿么还不走?嘴巴张这么大干嘛?难不成痔疮又犯了?”

李白登时回过了神来。

见上午的那个监考老师正眼神不善的盯着自己。

连忙呲牙一笑,起身收拾好铅笔、橡皮,出了考场。

临出门时,还不忘臭贫道:“老师!谢谢您,哈!看到您之后,我这痔疮确实好多了!”

监考老师看着他的背影,半晌之后,仍旧难以释怀。

“这是在骂我吗?嘶!现在的学生,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等在教室门外的吴强,清晰无比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拉着李白走出老远,才由衷的佩服道:“你可真牛!三十八中有名的“灭绝师太”你也敢怼?”

李白撇撇嘴道:“像这样没有口德的老师,你别将他当成老师就对了!”

话音刚落,系统提示音“叮咚”一声响起。

“使用本系统五次,已自动为宿主升级到lv1级,怼醒无口德老师,功德值1。”

李白瞬间无语。

尼玛!这坑爹系统竟然还带自动升级的!啥意思?升级到lv1级之后,附带了语音提示功能吗?

神采飞扬的吴强,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异样,扭头见他一脸的便秘之状,狐疑道:“咋啦?小白!小白!你这是?不会真得痔疮了吧?”

“你才得痔疮呢!看,长你嘴上了!”

“你这货!咋还狗咬吕洞宾呢?”

“就你还吕洞宾呢?会耍贱吗?铁拐李还差不多!”

“我!有种你给我站住……”

二逼年代真好呀!总是那么开森!

尽管李白两世为人,可是他仍然不明白,人为什么越成长越不快乐?

回到家之后,母亲仍然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犒劳餐。

一家三口相濡以沫,平凡、平淡,却很温馨。

这顿饭吃完,意味着李白的高考彻底结束了。

母亲说这段时间他备考辛苦了,正好趁着假期好好在家休息休息。

而李白却知道,自己丝毫都不能松懈。

明明就是原来的那个世界嘛!可是愣是不明不白的冒出来了一批修士,一下子整个世界全都变了。

这到底是嘛意思?

难道原来的那个世界是cpu控制的?一切都只是游戏一场?想调高难度就动动手指而以?

还真特么!是一场游戏一场梦!

带着满肚子的牢骚,李白回到房间里,开始用他那台老式电脑恶补社会常识。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还真将他吓了一跳。

如今他所处的国家还叫华国,家还是在西省洋城市,其它的地名也都未变。

连小区门口包子铺的名字都没变,依旧还是显得那么二逼,“猫不理”!

你说人家“狗不理”包子好吃,你想山寨就山寨呗!硬是整出来个“猫不理”,亏不亏心?

唯一不同的就是,资料上说,自从二十年前灵气复苏,这个世界上有异能者越来越多。

渐渐的,国家意识到了这些人的厉害之处,一面不遗余力的开始笼络加扶持。

一面开设声势浩大的国考,用以招募外加系统的培养这类人才。

社会上将这类异能者,和资质尚佳有望觉醒为异能者的人,统称为修士。

当然了,人分三六九等,修士也不例外,按照修为的高低,亦分为好些个等级。

无论是a、b、c、d、e、f、g、h、l级修行者,或者是一到九品武者。

无非就是,叫法不一样,修炼的法门、功法不一样而以,其实都是修士。

第一百六十二章 李白卖文宦海风流

目前国内的修士,通过国考进入修仙研究所或者武道研究院,是为正途。

当然了,民间也有私人以及各大企业开设的速成培训机构。

但毕竟都非正途,在生源以及师资力量方面,无法同正规研究院所相提并论。

各行各业自从有了修士这种身有异能者加入之后,竞争变得更为惨烈。

区与区,市与市,省与省,甚至国与国之间处不竞争。

这就造成了修士这个阶层的超然地位。

有人说,二十一世纪,人才最重要。

放在这里,那就应该说,二十一世纪,修士才是最重要的人才。

得修士之心者,得天下;得修士中之翘楚者,霸天下!

执政党对此那也是深以为然,故而,不惜倾尽资源,大力培养并笼络具有潜力的修士之心。

当然了,物以稀为贵,并非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修士,这个是要看天分以及资质的。

看到这里,李白就有点儿蛋疼了!

“麻痹的!照这么说,若是自己没有成为修士的天分,那岂不是只能洗洗睡了?”

带着又有点儿想骂牛鼻子老道的冲动,他赶紧搜索成为修士的先决条件。

“气血值110卡,骨硬度125洛,爆发力150牛,精神力130赫以上者,才有可能通过国考体能测试。

而资质测试,钠钾合金试剂下,血液呈红、橙、黄、绿、蓝、靛、紫、黑、白九种颜色者,分别对应l、h、g、f、e、d、c、b、a级……。

这特么的!都是什么东东?

又是气血值,又是骨硬度的,还要放血测颜色?

还特么有呈绿色的血液?又不是活王八?



李白很郁闷,高速发展中的社会,果然与古代有差别呀!

古代修仙,多简单!修呗!丹药猛嗑,叉叉圈圈也就行了!

这可倒好,整的这么复杂!

老子按道理来说,也是修过仙的人!整的不会了!真是吭人!

吐槽够了,他也想通了。

时代在发展,修仙的人,修仙的方式与方法也在发展嘛!

与时俱进,要用发展的眼光来看世界嘛!

这、这、这是哪个伟人说的来着?好有道理!

怪不得系统兑换界面中有这些,气血值,骨硬度值,啥的,这特么的也是智能系统呀!

按照需求搞兑换!

牛鼻子老道好有生意头脑!贼!确实够贼!

最后,他又查到,当今华国十大宗师级修士。

排名不分先后,分别是,国家修仙协会令胡来,特委郭大佬,安全部周不康,蜀中薄兮兮,体协留翔翔,万到集团王树林,阿妈妈集团马雨,影协周不润,歌协张小友,要抠抠集团马不化也疼。

四大研究院所,分别是燕京修仙联合研究所,华清武者研究院,江浙修仙研究所,魔都复合修武研究院。

看的李白头晕眼花,脑门子直发胀,他索性也就不再看了,反正也还有时间,船到桥头自然直。

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赶紧写本网络小说出来,放到网上去赚取功德值。

有李白的文采,再加上他两世为人的阅历,以及上一世看了那么多的网络小说,这倒回了十年前,随便开个脑洞,也不会扑吧?

又一番思量之后,他决定写一本官场题材的重生文,以娱乐泡沫文的方式,让尚处在懵懂之中的骚年们,了解一些社会的阴暗面。

这类文章他上一世看的多了,仅用一个小时就列出来了详尽的故事大纲。

在国内最大的小说网站,露点上注册了一个作家账号之后,输入书名《宦海风流》,笔名就叫李白,再缀上简介,这就开始码字了。

三天不练手生,刚开始时,一个小时只能输入一千字,慢的跟蜗牛似的。

一天之后,码字速度就上来了,果然是熟能生巧,一千五、两千、三千。

一周之后,他已经能轻轻松松一小时四千个字了,那真是文思如泉涌,敲字如有神啊!

呃!让李白李大诗仙也来码码字,体验一下大自然码字民工的生存状态,是灰常有好处滴!李白出品,必属精品嘛!哈?

让李白李大诗仙来写网文,保准各位大大们看得爽到爆!所以莫吐槽噢!口德口德啊!

李白还真是没日没夜、不停干活的劳碌命呀!

专心致志码字一周,整整瘦了十斤,换来存稿三十万字。

这天李白点开露点网,选择都市分类,到排行一栏的新人榜里一看,《宦海风流》稳不稳占据榜首。

目前四万字连载,点击量已经上了十万,推荐票约有一万,收藏七百三十八。

李白心中一喜,这就是忙了几天的成果呀!

犹如看到了自己的宝宝,能不高兴吗?

接着再看评论留言。

“作者大大牛逼!竟然叫李白!李白斗酒文百篇,你这速度够呛啊!快更!”

“作者君不淫湿了?改行卖文了!看好你吆!加油!666!”

“尼玛!风流什么呀?猪脚就一个破秘书,混的不如狗!看的糟心!弃了!”

“不错!不错!算是难得一见的好文!顶!”

“上点儿刺激的,看着更有劲!”

“你是个小白脸吗?叫李白?”

“别糟蹋李白!那是我偶像!”

“李白天纵奇才!岂能来卖文?你不配!赶紧改名,要不然跟你没完!”

“快更!快更!”

“地址给我,我要给你家寄刀片!”

“女主呢?还不出来吗?一定要温柔型的!拒绝春哥!”

……………

李白看着评论区里的几十条留言,差点被这些热情的书友们给逗笑了。

正想退出去继续码字,桌子上的国产神机突然响了。

拿过来一看,见是吴强打来的电话,刚一接通,就听见了这个死胖子兴奋莫名的嚷嚷声,震的李白耳朵嗡嗡作响啊!

“小白!高考分数你查了吗?我竟然考了五百八十九分,整整高出一本线二十分!那可是二十分呀!”

李白皱着眉头将手机挪开,离着耳朵老远,仍旧能清晰的听见那货的吼叫声。

“小白!小白!你考了多少分呀?到底上没上一本线呀?其实,二本也不错!现在的大学也就那样,一本二本的差别不大………”

第一百六十三章 高考状元新鲜出炉

李白,还真被这货的兴奋劲儿给感染了。

待他哔哔完,李白无情的打击道:“瞧你那出息的劲儿!六百分不到,就把你兴奋成这样了?”

电话那头的吴胖子郁闷道:“啊!听你的口气,你不会上六百了吧?这么牛逼?”

“哼哼!不用查我也知道不止六百!”

“额滴个神呀!哥们你也太淡定了!赶紧查呀!咱不是还要一起去一所大学里把妹纸吗?额都有点迫不及待了呀!水嫩嫩的好妹纸们等着点儿哥,哈?”

“你哔哔个不停,我咋查?”

“好好好!我错了哥!你牛!赶紧查,查完告诉我!”

李白这才笑着挂断了电话,开始查询自己的分数。

输入准考证号之后,分数很快就跳了出来。

语文136,英语148,数学150,文综289,总分723分。

“摸咪咪呀!阅卷老师可真够黑的哈?标准答案竟然也扣了十多分,不知道状元还有戏吗?老子还靠着这个,提高生活质量呢!千万别出岔子呀!”

一边吐槽着,一边就朝名次上看去。

“零零零零零零!这么多蛋!六!这他凉的!屁的状元!

西省的学子们可真够牛逼的!老子照着标准答案抄,都抄不赢呀!说好的猪脚光环呢?”

李白想不通了!

无语问苍天呀!

发家致富梦瞬间稀碎的赶脚,谁能体会?

郁闷之下,李白拨通了吴好基的电话。

“死胖子!快来安慰我这颗瘦桑的小心灵吧!”

李白失望之下,语带哭腔。

“咋了?咋了?哥们别呀!不至于不至于!大不了兄弟我陪你上二本!不行就三本!大专也行啊!毕业后照样国考!……”

吴胖子的一番慷慨陈词,尽管咋听咋假,可是李白的心情,还真的好了不少。

“闭嘴!”

“呃!不是你可怜巴巴的求安慰,求包养的嘛!”

“你的屁话太多!”

“得得得!到底多少分?给个痛快话!真正的勇士应该直面惨淡的人生!”

“惨淡你妹!老子的状元泡汤了!是让你安慰这个!”

“状元?洋城二中的状元?”

“滚犊子!”

“洋城二中的状元也不错了,难不成你还想当洋城市状元?可真敢想!………”

“嗨!吓死你丫的!老子考了723分!咋就不敢想洋城市的高考状元?”

“多少?723!兄弟你真的不是逗我玩?”

“蛋蛋蛋六呀!咋就是蛋蛋六呢?蛋蛋五也行呀!好歹进了前五嘛!这六!情何以堪呐!”

“贱人就是矫情!贪心不足蛇精病!”

“嘿!你小子咋骂人呢?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好不啦!”

“你还想吞象?我看你是想日天!什么蛋蛋五、蛋蛋六的?不是蛇精病是啥?”

“你个狗日的!老子求安慰,你竟然扔板砖?还有没有天理了?”

“貌似求安慰的应该是我!好不啦?我六百不到,你723,还让我安慰你?你咋不去死呢?”

“呃!………”

死胖子说的好有道理,李白一时之间竟然无颜以对。

母亲今天下班回来的特别早,开门进屋饭也不做了,直奔主题。

“红儿!到底考了多少分?还给妈保密!等你一天电话,也没见你打?”

李白抱歉道:“懊!赶稿子赶的昏天黑地,都忘记这茬了!723分!”

母亲本来还想叮嘱他几句,劳逸结合、适当休息休息之类的话。

可是一听723分,登时愣了。

“多少?”

母亲作为一名人民教师,对儿子的平日里的学习,自然是了如指掌。

在她看来,李白过一本线,那一点儿也不吃惊。

但是,这723分,着实有点儿吓人呀!

故而才有些难以置信。

“723!咋了?妈你也不信呀!那个吴胖子也不信。”李白重复道。

母亲也不是不信任李白,毕竟这种事,还是眼见为实的好。

她也不啰嗦了,索性直接走到电脑前,麻利的点开查询。

“准考证号多少来着?”

李白顿时无奈。

“妈!你这是红果果的不相信你儿子呀!”

母亲已经懒得同他磨嘴皮子了,按照他报出的准考证号,瞬间就将李白同学的高考成绩查了出来。

“还真是723分!红儿!你这是超水平发挥呀!”

母亲登时笑逐颜开。

李白能说啥?

他总不能说,我这哪里是超水平发挥?分明就是超水平抄袭,好不啦!

不等他应声,兴奋莫名的母亲又惊喜的说道:“排名第六!很可能是文科状元呢!让我查查!”

李白懵圈了。

“啥玩意儿?排名第六咋还能是状元呢?探花都不是嘛!”

母亲一边操作,一边回答道:“傻孩子!真是写书写傻了!咱们华国文科、理科排名混在一起的,理科分数高,自然排名靠前了!”

“噢!”

李白顿时释然了。

就是说嘛!好歹老子也是猪脚吧!抄袭都抄袭不过别人,那还不如买块豆腐撞死得了!

这时,母亲一声惊呼。

“呀!红儿!你真是咱们西省今年的文科状元呀!你看、你看?”

母亲开心的笑着,拧过身来指着电脑屏幕让他看。

李白也有些兴奋了,高考状元呀!

虽然与进士及第没法比,但是,眼看着就能改善家里的状况了,他还是很兴奋的。

尤其是,看见母亲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欣喜,他觉得,这一百五十点功德值,花的实在是太值了!

顺着母亲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电脑屏幕上赫然显示着:“西省文科状元花落洋城二中,考生李白以总分726分的好成绩一举夺魁!”

下面还公布着李白的各科成绩。

不过此时,他已经无心再看下去了。

这货!已经进入到了意淫模式。

看嘛!正嘿嘿傻乐着,憧憬各大企业纷至沓来求代言的火爆场景呢!

妹妹李小薇放学回家之后,见到的就是他这么一副猪哥相。

“哥!你咋了?”

“呃!哥高兴!西省文科状元就是你亲哥我!牛吧?”

“真的假的?”

李小薇够冷静,用一副看二傻子一样的表情看着他。

母亲适时的插话,倒是替他解了围。

“是真的!千真万确!薇薇你以后可一定要向你哥学习,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今天晚上妈请客,咱们出去吃饭,好好庆祝庆祝!”

次日,洋城二中的校长,带着李白的班主任,以及各科的代课老师,还有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登门道贺。

呃!若是说的更为准确一点,那应该是,向社会各界展现他们的教育成果,展现洋城二中的牛逼风貌,展现………

末了,还说要请他这个文科状元,趁着填报志愿之时,回学校给学弟学妹们做一场报告,分享分享学习心得与考试攻略。

第一百六十六章 教训超级好妈宝

何军色荏内厉道:“好啊!你敢打人!你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

我爸是何刚!东方大酒店的老总,我妈是城关派出所所长!

你敢动我一根毫毛,你的大学就别想上了,即使是文科状元,也得给我蹲笆篱子去!”

李白看着何军那张恐惧、愤怒纠结在一起,已经彻底拧巴了的小脸。

忽然,被他的幼稚与嚣张给逗笑了。

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小关公脸。

“哎!真是不该同你这个好妈宝一般见识呀!还是个没断奶的孩子嘛!”

李白没揍他,何军还以为李白是被他的话语给唬住了,登时气势一震。

“知道害怕了?晚了!今天的事儿我要报警!你就等着被开除学籍吧!”

李白不想同超级妈宝一般见识的那颗心,登时被这句话整的稀碎!

“你特么的真是欠揍!”

谁曾想,手臂刚刚扬起,带着黑框眼镜的班主任就走进了教室。

“干什么呢?同床三年,这眼看着就要离别了,你们竟然没有一丝伤感吗?”

何军可算是逮到救星了。

“赵老师!李白打人,你看看,他将张扬、孙小峰、邹平、王栋他们都打成啥样了?”

其实,这时候,这几个人早就爬起来了。

都只是些大孩子,李白出手还是有轻重的,毕竟同学一场。

可是,这帮孙子!倒是真会装可怜!

见老师来了,一个个哼哼唧唧,就跟叫床似的,此起彼伏啊!

“哎呦吆!哎呦!”

“哼、哼、嘶嘶!”

“啊哦!啊哦!”

“嘶!喝喝喝!”

“呀!嚎、哈、呕!……”

李白总算是长见识了!

这个世界的民风,果然没有大唐纯朴呀!

怪不得,老头、老太太倒地,只有人看没有人扶呢?

这特么!可是全民飙演技的时代呀!世风日下,道德沦丧呀!

班主任老赵,可真是做了难了!

这事不好办呐!

何军的背景,他可是一清二楚。

李白呢?偏偏又是文科状元!

咋整?偏向李白,何军肯定没完!

偏向何军吧!这洋城二中,百年不遇的高考状元因殴打同学被处分,洋城二中这荣誉还要不要了?

正当他纠结之时,李白说话了。

“赵老师!事情并非何军所说的那样!今天我一来,他们几个就阴阳怪气、冷嘲热讽。

我走过来只是想同他们理论,谁曾想,他们仗着人多,二话不说就动手。

我总不能任由别人围殴吧?

我这属于正当防卫!

教室里不是有监控吗?有图有真相!事实胜于雄辩!”

四眼班主任老赵闻言,不由的眼前一亮。咋把监控这茬,给忘记了呢?

这货!这是一涉及到特权学生就紧张啊!估计也是老毛病了!

何军一听说要查监控,当然也是一百个赞同。

他觉得,挨打的是他们,看监控难道不是他们占理吗?

登时就嚷嚷道:“查!一定要查的清清楚楚!文科状元咋了!还能翻天?”

李白这个气呀!

他真是觉得,何军这样的二世祖,真是太讨人厌了。

嘴损也就不说了,还特么擅长狗仗人势、胡搅蛮缠,没理也要争出三分理。

仿佛整个世界都非得围着他转才行!

班主任老赵轻咳一声,说道:“都稍安勿躁!

现在我就去查监控,这件事,等事实清楚了再做处理。

刘晓波!你们几个班委成员,组织大家好好填报志愿!

李白!你立即去校长室一趟!”

说完,他就直奔设在工程部机房的监控室而去。

胖子吴强,好似这会儿才回过神来。

“我擦!小白!你、你、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真特么帅!”

说完,似乎马上又想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校长室?老班这是要偏瘫何军的节奏呀!不行!咱们也得想想对策!”

李白知道,吴强家里虽然也有点儿钱,但是顶多也就是小县级市里中等偏上水平。

与何军家的人脉关系,那是不能比的。

拍拍他的肩膀,投过去一个“放心吧!我没事!”的眼神,飘然出门而去。

此时,洋城二中的校长室里,校长魏承方正满脸笑意的陪着一名四十岁左右西装男,两人言谈正欢。

外间,教导主任胡海润亦正陪着几名工作人员天南地北的海侃着。

李白敲了敲半掩着的房门,笑着伸头问道:“胡主任!我可以进来吗?”

循声看过来的胡主任闻言,登时,脸上本就盛开的菊花,一下子开的更加灿烂了。

“哎呦吆!李白同学!快进来、快进来!”

说着,他又比了一个灰常绅士的手势:“这几位都是西省联大招生办的老师,他们可都是专程为你而来的呀!”

几位招生办的老师闻言,齐刷刷看来过来。

李白只能乖巧的一一问好。

这时,里间的魏校长陪着那名中年西装男,亦走了出来。

魏校长笑着介绍道:“李白同学!这位是西省联大的招生办冯主任!冯主任对你这个文科状元很是看中啊!”

胡主任,果然不愧是能当主任的料!

闻言,赶紧见缝插针,捧哏似的说道:“冯主任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特地来此,就是想好好同你谈一谈,你可千万莫要辜负了冯主任的爱才、惜才之心啊!”

魏校长趁机跟着一起爽朗的大笑。

这两人配合之巧妙,简直不亚于双贱合璧!

啥?一个大学的招生办主任而以?用不着捧臭脚?

一看你就是个外行!

同在一个教育系统混饭吃,风水轮流转。

说不准哪天,这个冯主任就调到西省教育厅,或者西市、洋城市教育局任职了,敢不小心伺候吗?

同样的例子,又不是没有?那简直不胜枚举!

魏校长老奸巨猾,焉能不清楚这里头的道道?

再说了,官场之上都讲究一团和气!

人家冯主任,好歹也是在省里头混的吧!

这样的冷灶,不趁机烧一烧还等啥时候?

其实,这个冯主任,李白也认识。

上一世,他就是西部诸省联合大学历史系毕业的嘛!

这个学校简称西大,或者西省联大。

校址就设在西省省会西市,在西省高校之中排名前五。

当然了,与华国名校燕大、华大、江大、旦大,那还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冯主任在李白的记忆里,还算的上是个好领导。

李白在西大求学的四年里,他不遗余力的四处为西大搜罗出类拔萃的人才,最终让西大的影响力跻身西省高校前三。

听说后来,他本人也爬到了西大副校长的高位。

第一百六十七章 西大招生组团忽悠

冯主任之所以会亲自前来说服一个高中生,当然是为西大的知名度考虑。

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不遗余力的去接触西部诸省的一些文理科状元。

他自然,是想将其全都拉入西大了!

可是,令他遗憾的是,西大的名头与燕大、华大等名校相比,那还是太弱了!

毕竟,像何军这么奇葩的学生不多,谁又会选择宁做鸡头、而不做凤尾呢?

尽管西大附加了好多优惠条件,但是效果也不大。

每年的文理科状元,还是如往年一样大都选择了名校。

冯主任是个不服输的人,屡败屡战却从不气馁。

他认为,能够独占鳌头的学生,必定是有天赋的学生,而唯有,有天赋的学生,才能在未来的国考中大放异彩。

而恰恰,这类国考中的佼佼者,往往成为华国精英中精英的几率非常高。

西大要想在华国扬名立万,并且一跃成为燕大、华大、江大、旦大那样的名校,就必须有更多的毕业生能在国考之中大放异彩。

这就是,冯主任的招生思想。

不惜代价拉拢、利诱,有天赋的学生,最大限度的招收优秀生源入校。

对于李白这个西省文科状元,冯主任心里其实真的没底。

毕竟,以李白的分数,华国的高校,正经八百的已经可以随便选择了,想上哪家上哪家!只要他愿意!

故而,此时,冯主任脸上露出了狼外公一样和蔼可亲的笑容。

“李白同学,你这个名字起的好啊!古有诗仙李白,斗酒诗百篇,今有洋城二中李白,独占鳌头夺状元!唉呀!都是谪仙一般的人物啊!”

屋内几人,全都应景似的,附和着一起爽朗的开怀大笑。

胡主任这个人精,竟然还毫无节操的拍了一个马屁。

“冯主任果然好文采!这是出口成章啊!哈哈哈!”

李白,登时被整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摸咪咪呀!这马屁拍的,也忒没水平了吧?这特么也能称之为文采?”

尽管心中腹诽连连,可是不得不承认,此时屋内的气氛那是相当融洽,非常适合开诚布公的谈一些问题。

待几人笑罢,李白只能谦虚道:“冯主任太过抬爱了!我这个李白,可不敢同诗仙相提并论呀!实不相瞒,有好多人都说我是侮辱李白,我也是惶恐的很呐!”

冯主任闻言,眼前登时一亮。

他觉得面前这个李白同学,言语间很是老诚持重,一点儿也没有高中生特有的青涩懵懂,倒像完全是个官场老油子。

强行按下,这突然间就冒出来的不合常理的感觉。

冯主任温和的问道:“李白同学的高考志愿还未填吧?不知准备报考哪几所高校?”

李白两世为人,哪里会想不明白他所为何来?

故作沉吟道:“燕大,华大、亦或是旦大!嘶!不过确实是有点难以抉择啊!”

冯主任一听这回答,登时就有点儿蛋疼了。

这小子!这是一点儿面子也不给嘛!

即便你不想上西大,嘴里客套一下也不行吗?

你这样回答,我下面的话就不好说了嘛!

于是,他只能求助似的将目光瞥向魏校长。

魏校长焉能不明白冯主任这是何意?

这是要组团忽悠嘛!

“呃!李白同学!俗话说的好哇!宁为鸡头,不为凤尾!

你可得想清楚了!

去燕大、华大那样的名校,各省的状元多了去了!谁会重视你一个西部落后省的文科状元?

若是去西大,那就完全不同了嘛!

离家近不说,还能得到学校的大力扶持,是不是?

都是学真本事,在意那些虚名干啥呢?……”

魏校长,果然不愧是老叫驴!呃!老教育!说的还真特么有道理!

就是不知道,他亏不亏心?

胡主任这个专业捧哏人才,哪能不趁机发表高论呢?

“魏校长说的对!魏校长看的透彻!魏校长果然是个好校长!

现如今,像魏校长这样,一心一意为学生着想的校长,着实不多了啊!

李白啊!你还年轻!有些事情呢!你还看不明白!

但是,要听老人言嘛!

我和魏校长都是你的老师,可以说,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嘛!那是绝对不会害你滴!

魏校长的话,满满的都是人生精华啊!……”

“我嘞个大糙!这货的人生精华,不是全都被他老婆搜刮干净了吗?怎么可能留给我?开玩笑呢嘛!……”

一下子,两个唐僧在耳边啰嗦不休,李白也只能默默在心中吐槽。

见火候差不多了,冯主任终于抛出了杀手锏。

“李白同学,你不要有任何顾虑!

西大除了在名头上没有燕大、华大那么响,在其它方面,那是绝对不弱于这些名校滴!

你若是选择西大,西大将会将你列入十大种子学子培养计划。

而且你绝对是零一号!

你的录取通知书也会是零零零零一号!

届时,无论是在校住宿、就餐,还是学习、调阅资料等等,其它学子远远不可能同你相比!

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学校将会最大限度的将你朝修士的道路上引导、培养!

四年之后,国考将会是你更加辉煌的人生时刻!……”

冯主任说的口沫横飞、慷慨激昂。

之后,西大招生办的其它工作人员,又开始轮番上阵轰炸。

中心思想无外乎就是:“来吧!选择西大吧!这里才是你人生的好跳板!”

哔哔来,哔哔去,将李白整的是头晕脑胀啊!

若是这帮人知道,其实,不用他们多费唇舌,李白也会选择去西大找寻自己曾经流逝的青葱岁月,只怕他们会郁闷得死吧!

冯主任觉得,这话,也说了几大车了,掰开了、揉碎了,几人轮番上阵反复轰炸,若是换成其它学生,恐怕早就找不到北了。

反观这李白,好似竟然油盐不进!

他似乎已经预感到了结果,心中哀叹一声:“名气不如人,难啊!”

尽管如此,可总是要问出个明确答复吧?

“呃!李白同学!你可以考虑来我们西大吗?”

李白无所谓道:“只要冯主任能够兑现承诺,去西大也不是不行!”

冯主任顿时眼前一亮。

谁知李白又说:“但是我得告诉我妈一声,至少得经过她同意。不过你们放心,我会尽力说服她的。”

冯主任犹自不放心道:“那这样吧!今天下午回去之后,你先征求你母亲的意见,若是实在不行的话,明天我亲自登门拜访!你电话号码给我一下,晚上我也好了解情况。”

正当冯主任往自己的手机上输入李白手机号码的时候,李白的班主任老赵,手里拿着一个u盘来到了校长室。

第一百六十九章 喷呗!谁怕?

李白这货!今天这是为了赚取功德值豁出去了!

上来就先调侃魏校长和胡主任,将躲在楼梯道里偷听的吴胖子几人,差点笑喷了。

此时,这几人对李白的敬仰,那简直就犹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呀!

而李白此时,才不管他胡主任蛋碎不蛋碎呢!

不是你们非要上赶着请老子来演讲的吗?

抠门玩意儿!

一分钱的劳务费都不给,还想让老子捧臭脚?

话说,高中三年老子的补课费,那可是一分钱也没少交!

带着这种负面情绪,李白讲的是酣畅淋漓、毫无顾忌!

“呃!时光荏苒,骄阳似火,转眼之间寒暑三载如流水,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李白摇头晃脑的开始装逼。

下面,刚刚提起来了点儿兴趣的学生,见又是这样的老套路,登时难掩满脸的失望之色。

“麻痹的!掉书袋的老生常谈,听这些有个毛用?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做几道习题呢!”

大多数学生已经有了这种想法。

倒是,胡主任脸上的凝重,终于开始渐渐消散。

谁曾想这时,李白话风一转。

“呵呵!

呃!

听多了这种模式的演讲,不来上这么一段,还真不知道演讲该怎么开头了!

同学们见谅,哈!

呃!魏校长与胡主任见我考了个文科状元,便让我来给大家分享分享学习的心得与体会。

可是呢!说实在的,我还真没有什么心得体会可分享的!

并非是敝帚自珍!

而是,像我这种天才你们就是想学也学不来!

我要说我一进考场,脑子里就有标准答案,你们肯定打死也不信!

所以我只能说,学习这种事儿,那是要靠天赋滴!你们如果觉得自己不是那块料,干脆就别死撑着了!

趁早放弃,未必不是好事!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非得去凑那个热闹干啥?

过去了又能咋?

燕大、华大的毕业生,毕业了不照样有人卖肉去了吗?

你们又何必委屈自己呢?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千万要对自己好一点儿!

要卖肉趁早啊!是吧?

家里父母累死累活,花一麻袋的钱,供你上个大学。毕业了,你却提着个破麻袋收破烂,何苦来哉嘛!”

听到这里,底下的学弟学妹们,早就乐疯了。

他们啥时候听过,这样犯中二的演讲?

胡主任与一帮老师们,早就面面相觑了。

这特么!哪里还是洋城二中培养出来的世纪人才——文科状元?

这分明就是一个愤青嘛!

胡主任,真想去拔插头啊!

李白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刚刚进入状态,根本就停不下来嘛!

”呃!当然了!行行出状元!即使不卖肉,咱也可以干点别的嘛!

挖掘技术哪家强,东山南济找北翔!北翔技校,毕业了都是高薪!

旧东方伙夫培训学校,毕业了也都是高薪嘛!

电视上不都在说吗?遇到旧东方伙夫,就赶紧嫁了吧!

其实呀!这还真是至理名言!这话讲的绝对有良心!

在我看来啊!上这两所学校,确实比你上个那什么,二本、三本的野鸡大学强多了!

至少将来,还有一技之长傍身吧?

二本、三本能学到啥?净给保健用品公司和宾馆酒店服务业,做贡献了



还有,无非就是给咱学校多贡献一点儿本科上线率嘛!………”

李白滔滔不绝、越讲越离谱。

那是因为,此刻,他的脑海之中,系统提示音此起彼伏的响起。

就犹如在给他鼓掌似的,他能不嗨吗?

“让学弟学妹认清现实,讲出了社会的本质,替他们规划了人生道路………,功德值+1,功德值2,功德值3,功德值4…………”

嘿!这特么系统升级了果然强悍!不但有语音提示,还特么功德值阶梯式增长!

那还客气啥呀!喷呗!继续喷!

“同学们一天窝在学校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这不行!

得多了解了解这个社会,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怠嘛!

社会在进步,进步就意味着变革!

社会都变了,我们能成不变吗?

八十年代,九十年代,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争先恐后上大学,这都二十一世纪了,还这样,能行吗?

北上广深,大学生多如牛毛,大都混的不如狗!

说狗那不是骂人!那是抬举他们!有人将他们称之为蚁族!

蚂蚁与狗让你选择,你肯定选择做狗而不会选择做蚂蚁吧?

看脸、拼爹、等拆迁,其实这也是一种谋生手段嘛!

不要嗤之以鼻!

上大学就很高大上吗?

说白了也是谋生而以!

拯救世界?拯救全人类?为广大人民群众谋福?

扯淡!

这些事,在我看来,只有漫威里内裤外穿的那个傻逼,才会乐此不疲!”

讲到这里,音响突然断电了!

同学们吵吵嚷嚷的,开始左顾右盼的起哄。

胡主任扯着嗓子开始安抚:“同学们!好像是突然停电了!呃!今天的演讲,就暂时先到这里吧!各班依次带回!”

李白有些怅然若失啊!

这,赚功德值,赚的正起劲呢!咋就?

狗日的胡主任,还真是没忍住,将扩音器插头给拔了!

不过还好,就这短短一会功夫,余额又重新回到了250。

“李白同学啊!不是让你分享学习心得与体会吗?讲这些,你觉得合适吗?”

胡主任一脸的蛋疼加蛋碎,这就来兴师问罪了。

李白才不怕他呢!

“呃!胡主任,这个,也分享过了呀!

我确实是一进考场,脑子里就有标准答案呀!

可能我,真的是天赋异禀吧!

呃!你有没有听说过修士之中的觉醒者?

也许我觉醒的异能就是,每当遇到考试就人品大爆发吧?

嘶!你觉得有没有这个可能?”

胡主任面对着李白这个,睁着眼睛说瞎话,外加歪楼都能歪到天上去的好学生,还真是无语问苍天呀!

赚完了功德值,李白也不用填那什么高考志愿。

不是,还要当西大的十大种子学子零零一号吗?

故而,等吴胖子填完了高考志愿,他们便一起出了洋城二中。

谁曾想,何军这狗日的!心眼果然比针鼻还小!

他表面上虽然答应了魏校长,此事作罢。

但是背地里,却安排了城关所的几名临时工,在李白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给他设了一个局。

第一百七十章 跟我们走一趟

李白与吴胖子刚刚拐过育才路,迎面突然三名壮汉就一个趔趄撞了过来。

人行道上本来就没啥人,李白一看这情况,就知道来者不善。

又不是撞车?人撞人而以嘛!

即使撞的厉害,又有什么要紧的?

李白拉了一把已经怒目而视的吴胖子,正准备息事宁人,就此离去。

谁曾想,这三名壮汉反倒不依不挠了?

“嘿!小兔崽子!没长眼睛是咋地?好狗不挡道不知道吗?”

李白心里明镜似的,这特么分明就是找茬嘛!

还未来的及说话,吴胖子先搂不住火了。

“还讲不讲理?撞了人不道歉,反倒出口成脏!岁数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嘿!你个小兔崽子!找打是不?”

胳膊有如碗口粗,上面还紋着一条龙的一名疤脸壮汉,说完,一巴掌就朝着吴强脸上抽去。

早有提防的李白,抬手就抓住了此人的胳膊。

周围其它两名壮汉,见李白出手了,叫嚣着抡起砵盂般大的拳头,就向李白身上招呼。

“唉呀!**痒的!还敢还手?”

“臭小子,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李白见二人攻来,手臂一拧,一推,再一拉。

纹身壮汉,顿时口中“哎吆吆”嚎叫连天,像只温顺的绵羊一般,登时就挡在了李白身前。

有了这面人形盾牌,另外两名壮汉挥出的拳头,不偏不倚,正好全都招呼在了纹身壮汉身上。

“麻痹的!你们两个傻逼打老子干嘛?打他呀!”

看来这名纹身壮汉,是这三人之中的带头之人。

李白心中有了数。

抓着这名壮汉脉门的手,不由得又多加了几分力道。

壮汉登时浑身瘫软,呲牙咧嘴“吆皓皓”连天。

另外两名壮汉,见老大被人制住了,这一下,攻的更急了。

可是,无论他们如何出招,诡异的是,不是打空,就是打在他们老大身上。

气的纹身壮汉“哇哇”乱叫。

可是受制于人,偏偏又无可奈何。

看的,一旁的吴胖子兴奋莫名,眼里小星星直冒。

正在这时,两名民警适时的出现了。

吴胖子还真机灵,隔着老远,就开始迫不及待的连比划带招呼了。

“警察叔叔!警察叔叔!这里有坏人无理取闹!一看就是流氓!”

吴强原以为,他这一嗓子喊出来,这两人还不得立马作鸟兽散?

谁曾想!这两人非但不跑,反倒脸上洋溢起一丝轻蔑与嘲讽的不屑笑容。

拳头挥得更欢实了。

“这特么什么情况?什么时候开始的,小混混连警察叔叔都不怕了?这和电视里讲的不一样嘛!这不科学呀!”

吴胖子蒙圈了!

李白心里反倒有数了。

明摆着的嘛!

这三人,八成与来的这两名警察,是一伙的!

吴胖子想不明白,并不代表两世为人的李白也想不明白?

自古皆如此,蛇鼠一窝这个词,可并非空穴来风呀!

蛇是老鼠的天敌,老鼠自然就是他的资源储备嘛!

俗话说的好哇!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逮老鼠的,天经地义吃老鼠的孝敬!那简直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果然,这两个警察走近之后,李白清晰无比的感觉到了他们身上的痞子气。

无论什么地方,都有好人,也有坏人,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正如金老爷子的武侠世界,无恶不作的魔教之中,有好人,名门正派之中,亦有坏人。

高个子胖警察,故作威严,装模作样的大吼一声:“住手!反天了是不?还有没有王法了!光天化日、当街寻衅滋事,是不是皮痒了?”

吴胖子这个不经世事的孩子,此时,早就蒙圈加短路了!

也许是,现实中的警察叔叔,与他印象里的警察叔叔,反差实在太大。

孩子一下子接受不了,实属正常。

谁没有过,迷失在教科书里的年代?

另一名偏瘦一点儿的警察,也不含糊。

“让你们住手,没听见是不?全都给我蹲下!双手抱头!快点!”

李白也是无奈!

警察可是国家机器,如今以他的身份,尚无力抗拒。

故而,他只能乖乖蹲下,并且将双手放在脑后。

吴胖子,也许是一下子转不过来这个弯。

警察不是应该保护人民群众的吗?

这分明就是混混殴打学生未遂嘛!为何要对我们也这么凶?

估计,他方才连蹲下双手抱头的指令,都没听见吧!

就那样愣愣的呆立当场。

呵呵!没见过流氓警察,小伙伴应该是惊呆了!

“让你蹲下没听见是吧!”瘦警察横眉竖眼,上来就给了吴胖子屁股上一脚。

吴胖子登时还魂了。

畏畏缩缩,乖乖的蹲到李白身旁之后,眼神里仍然泛着茫然,他似乎已经开始怀疑。

“这特么!到底还是不是华国警察?”

“让你双手抱头没听见吗?”

话音刚落,瘦警察恶狠狠的再次抬起了穿着三节头皮鞋的右脚。

吓得吴胖子一个哆嗦,赶紧将手规规矩矩放到脑后。

这时,一辆喷涂着警徽标志的长安面包车,缓缓开了过来。

胖警察又是一声大吼:“都给我老实点!上车!到所里去再说!”

那三个狗日的混混倒是配合,当即抢着回家似的钻进了打开的后车门。

李白能有啥办法?

穷学生一枚,还特么是无权势无背景的屌丝穷!

胳臂能拧的过大腿吗?

无奈,只能也跟着上了车。

直到这时,他才深切的体会到“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这句话有多么的正确。

看看,一个小小派出所长的儿子,想搞人还不是随便搞?

“必须得雄起了!没有背景,没有权利,借力打力也得雄起!另外!必须得尽快搞到一大笔钱,子欲养而亲不待,不能再让母亲久等了!”

李白在狭小的车厢之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改变现状。

也实在是被打击到了,在他眼中,原本不屑一顾的小二世祖,竟然也摆了他一道,能不有所感触吗?

不出所料,车子最终果然驶向了城关派出所。

面包车一直朝里开,到了后院,在一座老旧的筒子楼门前“嘎吱”一声停了下来。

胖瘦两警察下车之后,直接就将李白与吴强带到了审讯室。

而那三个混混,瘦警察则鼓弄玄虚的朝着司机吩咐道:“这三个人分开关押!一定要严加审讯!”

审他个大头鬼啊!

两个学生,两名警察押着,三个混混,反倒交给一名司机?

这特么!戏演的未免也太不专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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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李白虎落平阳

一间颇显老旧的审讯室内,李白被粗暴的按在了审讯椅上。

而吴胖子,则是被铐在了墙角的一根钢管上。

胖警察与瘦警察隐晦的对视一眼。

狞笑着威胁道:“刚刚高中毕业就不安分了?说,为啥无故殴打路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李白已经懒得同他们再废话了,只是好整以暇的坐在那张冰冷的铁椅子里,就想看看他们准备耍什么花样。

吴胖子,直到现在还未搞清楚状况。

先前惊疑于警察叔叔的态度与立场,现在,更是对这些原本心目中的偶像们彻底死心了。

无缘无故的就被铐在了这根锈迹斑斑的铁管子上,他实在是想不通呀!

这特么的!办案程序也不对呀!

貌似我们才是弱势群体好不啦!

地痞流氓小混混欺负了我们,肿么我们反倒被铐在这儿了?

“我们没打人!是那几个地痞流氓欺负人!你们怎么不把他们也铐起来呢?”

瘦警察凶狠的瞪着牛眼,恶狠狠道:“抵赖也没用!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仗着学了几招三脚猫把式,你们以为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吴胖子简直郁闷的死!

“警察叔叔!我们真的没打人!是他们故意找茬的!我们………”

“住口!”吴胖子还未申辩完,瘦警察就制止了他。

“一点小过错而以嘛!干嘛要抵赖抗拒?”

说着,瘦警察扬了扬手里的口供记录:“只要你们在这份口供上签上字,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吴胖子可不傻,这货!其实是面带猪相心头嘹亮!

“啊!叔叔,你、你这是要给我们扣上莫须有的罪名呀!岳爷爷就是这样被冤死在风波亭的!”

瘦警察闻言,登时就失去了耐心。

“就你还用的着莫须有?

小兔崽子!我看你是吃硬不吃软?

好好好!一会儿可别怪我没给过你机会!”

说完,他随手抓起审讯桌斗里的一摞杂志,起身就朝着吴胖子走了过去。

吴胖子见这名瘦警察突然朝自己走了过来,眼神里还隐含着阴狠之色,登时就下意识的朝后退去。

可是胳膊被铐在了管子上,他哪里躲得开。

见他害怕了,瘦警察眼里的戏谑之意更盛。

“哼哼!躲啊!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到哪里去?傻吊!”

“你、你、你想干什么?警察不可以打人!”

李白怕吴胖子吃亏,赶紧吸引火力。

“你们特么的就是披着羊皮的狼!败类!狗腿子!比流氓还流氓的流氓!……”

瘦警察一愣,这么尿性的高中生,他确实是没见过。

正想要去教训教训李白这个死硬份子。

胖警察说话了:“刘子!你只管对付那个胖子,这个嘴欠的家伙交给我了,咱们双管齐下,力争尽快办完这趟差事!”

瘦警察闻言,复又走到吴胖子身前,二话不说,左手将杂志垫在吴胖子前胸,右手狠狠一拳朝着杂志上打去。

“砰”的一声闷响,吴胖子的身子顿时佝偻成了一只大虾。

嘴巴张的老大,却是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显然是被打的连呼吸都困难了。

李白心急如焚,却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吴强虽然被铐在了钢管上,但是除了手臂,身体还是自由的。

而他,不但被关在了铁椅子里,手臂被铐着,而且连腿都被铁框框限制住了。

显然,对方已经知道了他的厉害,这特么妥妥的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困兽夹嘛!

眼看着瘦警察毫不留情的再次对吴强出手。

李白只能再次出言挑衅。

“特么的!人是老子打的,有本事你朝老子身上招呼!

欺软怕硬的孬种!狗腿子!

这要放在战争时代,你们妥妥的是特么一群汉奸!

二狗子!………”

胖警察终于出手了,为了怕留下外伤,还是老套路——隔山打牛!

“砰砰砰!”一轮猛击之后。

胖警察叱问道:“怎么样?爽不爽?哼!老子让你特么的嘴硬!傻逼!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都不懂,还特么充英雄!”

谁曾想,李白倔强的望着他,反而笑得更加放肆了。

“哈哈哈!人渣!就这点儿手段吗?简直弱爆了!来,继续来呀!老子特么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

胖警察差点儿气疯了!

这特么哪里像是高中毕业生?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有一种正在面对江湖扛把子的错觉。

败类也有逆鳞,也照样触之者怒!

显然,李白的轻蔑与不屑激怒了这个胖败类。

他还就不信了,连一个孩子都制服不了!

于是,接下来“砰砰砰!”

这狗日的可真歹毒!仿佛兽性大发了一般!

对一个高中生,这瘪犊子玩意儿可真下的去手!

待到他一通组合连击施展完毕,这才发现,审讯椅里的李白,此时已经脑袋低垂没有了一点儿声息。

他也没太往心里去,刑讯逼供的时候,将人干晕,那还不是家常便饭吗?

“狗日的!老子还以为你多能扛呢?想不到特么的也是一只软脚虾!”

活动活动因反震之力而变得有些酸麻的右臂。

胖警察返身回到审讯桌旁,拿起桌上的一瓶纯净水“咕咚咕咚”连灌几大口。

斜眼瞥了一眼李白,见其仍旧是那副死狗模样,瘫坐在椅子里怂拉着脑袋一动不动。

也许是感觉到了一丝不妙,胖警察狐疑着又回到李白身前,伸着头围着审讯椅仔细查看。

接着,他的面色变得越来越凝重。

伸手试了试李白的鼻息,瞬间,一股冷汗从他的背脊升起。

仰头“咕咚咚”灌了一口水,继而“噗”的一声,喷在李白脸上。

见毫无反应,胖警察不淡定了!

颤抖着手不停拍打李白脸庞,口里还急切的呼唤着:“醒醒!快醒醒!别给老子装死狗了!”

手忙脚乱之下,胖警察将半瓶子纯净水全都兜头倾倒在了李白身上。

然而,他所期待的苏醒奇迹并没有发生,李白仍旧怂拉着脑袋一动不动。

忙乱一阵之后,发现一切都是徒劳,胖警察顿觉一股从未有过的无力之感袭来。

继而,一屁股迭坐在地面之上,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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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重生者中的奇葩

一旁正在虐待吴胖子兴起的瘦警察,见是这副光景,登时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

这趟狗皮倒灶的差事,那可是他们两个人一起接下来的,出了这样的事,他能跑得了吗?

故而,他刚刚还爽的不要不要的虐人快感,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简直,比在他婆娘肚皮上干那没羞没臊的事儿时,还他么来去匆匆。

“咋啦?你、你打死人了?”

瘦警察忙不迭的近前来再一次确认。

然而,毫无一点儿意外的再次徒劳!

任由他怎么试呼吸,摸脉搏,听心跳,观察瞳孔。

种种迹象显示,这个刚刚表现的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要硬臭的小伙子,真的已经死翘翘了。

瘦警察应该是许三多的铁杆粉!

不抛弃、不放弃的人生信条,牢记于心间啊!

他手忙脚乱的打开手铐,卸下审讯椅那已经完全变形了的隔挡。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李白平放在了审讯室的地面上。

期间还不忘责怪胖警察:“朱哥!你下手也忒狠了点!审讯椅都给你干变形了!别愣着了,快来搭把手啊!”

二人又是一通折腾,掐人中穴,锤胸、舒臂、扇风、解扣子,外加还不忘嘴对嘴的做人工呼吸。

呃!两个大男人这样折腾,这画面实在太美,我都不敢描写了!

瞧!将一旁目瞪口呆的吴胖子都吓哭了!

“哎!唅汗汗!李白!李白呀!李白!快醒来呀!你可不能死呀!咱们说好的还要一起去西大把妹纸呢呀!你咋就走了呢?你们这些刽子手!流氓!畜牲!禽兽………”

吴胖子崩溃了似的,尽情宣泄着悲伤的情绪,这一嚎,犹如一泻千里,哪里还停的下来嘛!

一胖一瘦两警察,终于是黔驴技穷了。

该折腾的姿势全都用上了,那可真比折腾家里婆娘上心多了!

奈何,一点儿效果也没有。

吴胖子的悲悲戚戚,似乎一下子唤醒了他们内心之中更深的恐惧。

这个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人,可就是不明不白的死在了他们的手中呀!

从高高在上的人民卫士,一下子就沦为了杀人犯,这落差!未免也太大了点儿!他们焉能不怕?

再说了,这次是他们俩人为了拍所长儿子马屁,私下里整出来的污蔑加刑讯逼供。

先不说这套程序合不合规矩,仅仅就在这间废弃许久的老审讯室里搞事,他们都无法自圆其说。

这地方早都不用了,现如今审讯,那是有录音录像的!

这眼看着就要拆迁的派出所老筒子楼里,发生了这样的事,这可就不是工作失误了呀?

两人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倒霉催的嘛!这不是?

好好的日子不过,为啥要上赶着去舔菊?

这下子出事了,所长会给他们扛事儿吗?

答案不用猜,他们肯定也是心如明镜!

他们此时的表现,不都已经说明了一切吗?

两人谁也没敢出审讯室,竟然不约而同的蹲在地上猛薅起了自己的头发。

仿佛将头发薅光了就能解决问题似的!

“哼哼!薅头发能管用吗?

恐怕薅羊毛、薅屌毛、薅xxoo毛也解决不了问题吧!”

死狗一样躺在地上的李白,如是的想着。

诶!他不是死了吗?

嗯!猪脚咋能这么容易死呢?

还早着呢!不到完本的时候,哈?

李白,恐怕算得上是重生者中的奇葩了!

看看,混的背成啥样了?

被人家都逼得,只能靠装死狗保命了!悲哀啊!

这个故事说明,在这个高度文明的牛逼华国,草根屌丝的确是不好混呐!

至少比大唐难混多了!

言归正传,难道他就这样一直装死狗下去?

其实他是在等一个人,冯主任。

眼下李白能借重的人,也只有这个冯主任。

在刚刚上警车之时,他就趁人不备向冯主任发出了求救信号。

可是谁知道,这个冯主任简直就特么是龟速呀!

果然还是那句老话!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呀!

虽然,他已经使用道家卸力秘诀,将胖警察打在他身上的力道,转移到了审讯椅上。

可是,他能捱,吴胖子不能捱呀!

左等右等,都特么望眼欲穿了,可是冯主任的大驾始终不来!

再等下去,李白还真怕吴胖子被那个瘦警察整个内伤。

其实,整个内伤痊愈了也没事!

可是,要被这个鲁莽的瘦警察一不小心给整成不孕不育,股骨头坏死,植物人儿啥的,那可咋整?

于是,情急之下,李白只能委屈自己,赶紧使出从杨太真哪里学来的龟息大法装了一把死狗!

好兄弟讲义气嘛!

此刻,见吴胖子哭的梨花带雨、肝肠寸断,就犹如那俏寡妇哭亲老公一般桑森啊!

李白很是欣慰啊!

果然没白死一回!得胖基友如此,夫妇何求啊!值了!

那么这个狗日的冯主任,为嘛这么龟速呢?

难道他正在xxoo嗨皮?

no、no、no!

冯主任的人品还是过硬滴!他还是很有节操滴!

时间倒回。

酒店客房。

刚刚睡了一个好觉的冯主任,突然被手机信息提示音吵醒。

本想继续蒙头大睡,可是鬼使神差之下,他轻车熟路的,就像摸他老婆………似的,下意识的将手伸进了枕头下面,竟然一下子就摸出了手机。

凑到眼前一看,他登时睡意全消。

因为,这两则短消息均来自文科状元李白。

眼下,李白在他心目中的份量,就算是与他老婆孩子相比,那也是不遑多让。

而且更别说,信息内容还是那么的耐人寻味。

“救命!”

“城关派出所!!!!”

他丝毫不怀疑,这会不会是不是一场恶作剧。

在他看来,”救命”二字虽然有点儿夸大其词。

但是以他的人生阅历,他一下子就想到了上午李白与何军的冲突。

要从当地派出所捞人,他这个外地人只能凭借七拐八弯的关系。

飞快的梳理了一番自己的人脉关系,最终,两个人选闪现在了他的脑海。

一个是西大大一学生邱贞儿,她的父亲是西省警察厅副厅长。

用这个人脉处理这事,显然有点大炮打蚊子,忒特么的大才小用了一点儿。

还有一个,那就是西市人防办副主任黎日月。

话说,人防办和派出所有半毛钱关系吗?

胡扯淡嘛!这不是?

这你就不懂了!华国的人防办老牛逼了!可不单单直管防空洞!

人防人防,反过来那就是防人呀!

防谁?

防修士!防不听招呼的异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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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胸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故此,华国的人防办其实在职能上要牛逼于警察局。

无它,警察局搞不定的事情,往往会有求于人防办。

毕竟是专门对付异能者的机构,刷子,那还是有两把的嘛!

西市人防办副主任黎日月,是冯锡在修仙研究所里关系还不错的同学。

冯锡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应该是在洗澡。

至于是单人浴还是双人浴,亦或是男女混合双打浴,这咱们就不得而知了,哈?

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凡是涉及到李白的事,那都比天大!万一刚刚忽悠到手的特殊人才,跑了可咋整?

冯锡情急之下,只得联系邱贞儿。

这条线倒是非常顺利,邱贞儿还是很给他这个老师面子的。

只是简略的问了问什么事,就拍着胸脯子满口应承了下来。

呃!这画面!波涛汹涌、颤颤巍巍!哎呀妈呀………!

嘿嘿!自动脑补吧!

谁知道,冯锡刚刚挂了电话,黎日月的电话又回过来了。

电话一接通,里面就传来了黎日月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老冯啊!这天,可真日呀!我方才正在冲娘啊!故而,没听见你的贱话呀!你人在西市还是在洋城啊?”

冯锡听着这货!这满嘴的方言鸟语,那真是一如既往的蛋疼啊!果然还是熟悉的大舌头味道!

“天日,那你也不能冲娘啊!你这个老黎呀!可得悠着点啊!姓黎也不能天天犁地!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不能累跨了呀!”

“嘿!你个老冯!合着是没事是吧?我还拍误了你的事儿,这裤子还没穿上就赶紧给你回电话了!”

“哈哈哈!合着你是光着腚呢!”

“赶紧说正事!”

“哈哈哈!老黎!你可真好色!难道还要赶时间来个梅开二度?”

“我挂电话了啊!”

”别别别!……”

冯锡为了保险起见,也为了在李白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人脉实力,继而更直观的证明选择西大的正确性。

他便又将,要在城关派出所捞人之事说了一遍。

………………

镜头切换,洋城市别墅区,一套高档住宅内。

何军一家正难得的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共进着晚餐。

他的父亲何长珍,今晚难得的推掉了应酬早早回到了家中。

那是因为,儿子高考完这么长时间了,他一直忙忙忙。

今天儿子都填完高考志愿了,他要好好同其谈谈。

有人说大学是象牙塔,作为一名商业精英,他可不这样认为。

在他眼里,大学已经是一个小社会了!好不啦?

有些事,作为父亲,他必须给儿子点拨。

书上、课堂上、电视上、媒体上,那特么能信吗?

坑死人不偿命呀!

没有个十几年的摸爬滚打,以及亲身的社会体验,是不可能认清这个世界的本质滴!

何军的母亲杨梅,早就同丈夫商量好了,这社会本质学,要从儿子上大学起正式言传身教。

故而,今晚的何家家宴没有别人,就他们一家三口。保姆在做完晚餐之后就提前放假了。

何军见父母这么重视自己的前途,不由的沾沾自喜起来。

一边饕餮,一边还不忘得瑟:“嗯!今年我考得还是不错的!要不是老爸你非要我报考西大,凭我的成绩,燕大、华大不敢说,旦大那是十拿九稳!”

何长珍轻笑一声道:“上旦大?

你小子是不知道老子我的良苦用心啊!

你爸我在西省还有一些影响力,七拐八绕、费点儿事儿,总能在西大找到些关系,还可以照拂你一二。

可是到了旦大,两眼一抹黑,你真的以为大学就是象牙塔?”

何军不以为意道:“老爸你可别看扁我!你儿子我这么优秀,在洋城二中能混的开,旦大就混不下去?门缝里看人!”

杨梅见儿子太得瑟,便想打击打击他的傲气。

“据说你们洋城二中今年出了个文科状元,你应该认识吧?”

果然!何军登时犹如泄了气的皮球。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只学习好管什么用?

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这才是新世纪需要的复合型人才!

就那个李白,为人处世很差劲的!

考了个文科状元,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今天在学校打了我们同学,放学回家的路上,又与人发生了争执,照样大打出手!

唉呀!我可是亲眼看见的,还是你们所里的牛警察和刘警察把他带了回去!

妈!这回你可一定要秉公执法!

像这种有才无德之人,必须从快从严处理!还反了天了!有没有王法了!”

杨梅听得一愣一愣的,本想借这个榜样,打击打击儿子的骄傲自满心理。

谁曾想,这个榜样竟然这么不靠谱!

“是不是呀?这样的孩子,那岂不是比你还不靠谱!”

何长珍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儿子话里八成有水分,一细想便明白了。

他笑得跟只老狐狸似的,对着妻子说道:“你别听这孩子一面之辞,让我先来问问他。”

接着,他转头向何军。

“小军呐!你平日里与这李白不对付吧?”

何军眼神闪烁,揣着明白装糊涂。

“没有啊!一个班的同学,处的还行!”

何长珍冷笑一声:“拉倒吧!就你还想骗老子?就你那性格!你们一个班,你能服人?”

何军犹自,鸭子熟了嘴不烂。

“有啥服不服的!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

何长珍语重心长道:“小军啊!你这个性格得改改!嫉妒心太强!

为啥非要和出类拔萃的人分个高下呢?

做朋友不好吗?

你好好想想,笼络优秀的人,难道不比你笼络那些烂泥扶不上墙的人强?

要有容人之量!胸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嘛!”

杨梅听不下去了!

“吭!咳咳!啥话?怪不得你那些个女秘书一个赛一个的大胸!老色鬼!”

何长珍赶紧制止。

“嗯!咳咳!呃!当着儿子面,说这些干嘛?不就是说漏了一个字而以嘛!心胸!心胸!行了吧!……”

二人正在掰扯之际,杨梅杨所长的电话响了。

拿起来一看,杨所长吓了一跳。

赶紧郑重无比而又笑魇如花的接电话。

“哎吆!王局长您好呀!怎敢劳您的大驾亲自给我打电话?看来是我早请示晚汇报做的不够彻底呀!………”

杨所长接电话这动静,简直像极了丽春院里的姑娘正在当街招揽恩客。

令人狐疑的是,他老公何长珍就坐在她身旁,可是竟然连一点儿醋海翻波的迹象也没有!

这、这、这特么!不得不令人浮想联翩、遐想无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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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我嘞个擦!玩大发了!

杨梅“嗯嗯!啊啊!”一阵之后,终于挂上了电话。

估计是电话那头的王局长实在受不了了,只能长话短说匆匆收线吧!

这女人实在是,实在是太过放肆了!

当着老公和儿子的面也敢这么放肆!

“嗯嗯”的无所顾忌呀!

嘿嘿!也许是习惯了吧?习惯成自然嘛!

何长珍似乎也习以为常了,丝毫不以为意道:“你们王局有何指示啊?”

杨梅眉头微皱,有些无奈道:“哎呀!吃个饭都吃不消停!

我得立即到所里去一趟!小军他那个同学,李白,真是手眼通天啊!

王局说,邱厅长亲自过问此事了!不行!我得赶紧去看看。”

说着,也不管何长珍与何军两父子的狐疑了,一边出门,一边就开始拨电话。

此时她的语气,威严中还透着一股子凛然正气,哪里还有半分方才的丽春院气息?

果然都不是一般人呀!

官场套路深,动辄变脸加卖春呐!

在这里奉劝各位哈,进入有风险、入场须谨慎呀!

邱厅长有指示,杨梅焉敢怠慢?

日急忙慌的还未赶到所里,电话又响了。

拿起来一看,周副局长!

她还真有点儿纳闷了!

“这特么的!今天到底是神马日子?

领导争先恐后打老娘电话?莫非是想………”

来不及多想,卖春模式再次开启。

“哎吆喂!周局长!有何指示啊?……”

又特么是李白这事!

杨梅差点儿郁闷得死!

周副局长还说,这是市局马局长交代的事,他一会儿还要亲自过来。

这特么都什么事儿?

不就是一个高中生嘛!

好像还是普通出身、单亲家庭,咋能量这么大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

杨梅不敢耽搁,一路不停催促司机加快速度。

她得赶紧去处理好这事儿,不能让周副局长抓住所里的纰漏。

刚才在路上她也打电话问了李白之事,可是值班人员竟然对此一无所知,还说什么所里没有李白。

这不是日鬼了吗?

何军亲眼看见所里牛大壮和刘长水带走了李白,难道会有假?

这孩子也不可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呀!

这就让她感觉到了蹊跷。

紧赶慢赶,终于到了所里,见周副局长还未到,杨梅杨大所长终于松了一口气。

“周副局长这个**虫!一个没有背景的高中生而以嘛!用得着巴巴的上赶着跑来一趟?”

尽管心中埋怨周副局长多此一举,可是她还是不敢怠慢。

进了值班室,披头盖脸就是一通训,直到将值班民警全都训成龟孙子。

见他们一个个怂拉着脑袋,恨不得钻到裤裆里去,杨大所长这才意犹未尽的收起了雌威。

“牛大壮和刘长水这两个混蛋在哪里?

他们不是拘了一个叫李白的高中生吗?

难道你们全都眼瘸?

一个个长着眼睛,放炮出气的吗?”

见自己的问题他们一个也回答不上来,杨大所长又开始大发雷霆了!

“审讯室没人吗?

那就找啊!

难不成这两个该死的钻到老鼠洞里去了?

打电话!打电话!”

所长大人淫威大发之下,全所上下噤若寒蝉。

可是内心之中,谁不问候她八辈祖宗?

“狗日的!更年期综合症特征,灰常明显嘛!

估计是内分泌失调的不行不行的了!

一定是她老公懒得伺候她了!

这婆娘!太太口服液忘记喝了吧?

他男人一定受不了她!

家庭不和谐!那生活也不和谐!………”

拉李白他们过来的那个司机应该是下班了,众人找了半天也没能找到牛大壮与刘长水。

二人的电话也一直是没有人接听的状态。

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浪费,气的杨大所长只想骂娘。

突然,有人马后炮一般福至心灵。

“唉!对了!会不会在老筒子楼里?”

他的灵光一闪,注定了下一刻口水满脸。

果不其然,暴怒中的女人根本不可理喻。

“还不快去!饭桶!马后炮!白痴!脑子里有………!”

当老审讯室的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众人看到的是一副极为诡异的画面。

牛刘二人蹲在墙角旮旯,头戳到裤裆里,双手抱头薅住头发愣是不松手。

屋子正中间的地面之上,一具尸体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平躺着。

后墙壁突出来的一根钢管上,铐着一个胖小伙。

此刻,胖小伙正如被刚刚强暴过的小姑娘一般,看样子不但悲痛欲绝,而且眼神空洞、心如死灰般的无声啜泣着。

这副画面,不能不让人浮想联翩呀!

有那思想极度不纯洁之人,已经开始自动脑补了。

“嘶!莫非是这两个狗日的有龙阳之好?

胖小伙皮实!耐操!

瘦小伙经不住狂风暴雨,这不已经躺那儿了吗?

变态呀!禽兽呀!

**而亡啊!这可是!

我嘞个擦!玩大发了!……”

杨大所长灰常痛心呀!她带着一丝怜悯看了看这两个败类属下。

义正言辞的命令道:“先将这两个警队中的败类给我抓起来!

人民卫士为人民!你们怎么可以如此无法无天?

干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你们对的起头上的警徽吗?

对的起国家,对的起人民吗?

对的起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你们长大的父老乡亲吗?

对的起………”

杨大所长果然是临危不乱啊!

出了事情,先渲染气氛,抒发情感,慷慨激昂。

呵呵!这其实也是华国的老套路了!哈?不足为奇!

无论是天灾亦或是人祸,一渲染气氛就感动,一感动就成功歪楼!

借着灾难,秀亲民,秀爱民,秀领导人格魅力的做法,真的合适吗?

这与古代那些,借天灾收买人心的野心家作派,有何两样?

到底是在应急救灾,还是在展现领导个人魅力?

就如某位大佬在大地震之后,慷慨激昂的写下“什么兴邦”一样。

兴你妹啊兴!合着受灾的不是你?华夏民族要靠多灾多难来振兴吗?………

一口盐气水喷死你!

言归正传。

杨所长表演完了,这才记起来打电话叫救护车。

毕竟,还是得让医生来确认一下,是否生命体征消失嘛!

就在这时,姗姗来迟的冯主任终于到了。

陪同他一起来的还有,洋城市警察局副局长周西雨。

值班警员一见局长大人驾到,哪里敢怠慢?

忙不迭的解释,杨所长有事,现在人在老审讯室。

言下之意,傻子都能听出来嘛!

那就是死,并非是我们所长摆驾子不亲自来迎接局长您的大驾,而是审讯室的确有事发生。

言着无心、听着有意。

冯锡一下子就联想到了李白发来的第一条短消息。

“救命!”

“莫非,真是自己小嘘了此事?可千万不要出事呀!”

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上冯锡心头。

他神色郑重的扭头对着周副局长说道:“周局!事有蹊跷,咱们还是赶紧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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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童话里果然都特么是骗人的!

周副局长是市局马局长一手提拔起来的人。

洋城市是个县级市,隶属于西市。

故而,无论从哪个方面出发,周副局长对于西市警局老大的交待,自然是丝毫不敢马虎滴。

冯锡的同学黎日月,与马局长好的只差穿一条裤子了!

周副局长对冯锡,自然也不敢怠慢。

见冯锡神色郑重,周副局长便点点头让一名警员带路,直奔老审讯室而来。

当冯锡看见躺在地上的李白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特么什么命?好不容易才忽悠到一个状元,这肿么就不明不白的死了呢?

周副局长一看便明白了,这是刑讯逼供致人死亡嘛!

他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内心之中窃喜不以。

“杨梅这个骚娘们!

平日里眼高于顶,仗着男人认识俩人,根本就不把我这个警局三把手放在眼里嘛!

就知道在姓王的面前献媚!表面上敷衍我,她以为我看不出来?

哏哏!今日正好借着此事给她点颜色看看!”

念及于此,周副局长登时王八之气侧漏。

“杨所长!你们这是瞎胡闹!

什么年代了?谙?

怎么可以还整刑讯逼供这一套呢?

你们这么做,是对人民极其不负责任滴!你们这是这种行为,是非常恶劣滴!………

简直,痛心疾首啊!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

一个花季少年就这样躺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你们于心何忍?

你们是刽子手!你们是屠夫!

你们………

杨梅同志!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出了影响如此恶劣之事,你作为所长难辞其咎!

为了对党和国家负责,为了对人民负责,我要追究你的领导责任!

你这是渎职!你这是尸位素餐………”

杨大所长,见周副局长借题发挥,登时蛋疼了!

先不管她哪里疼了!

李白这狗日的!难道是睡着了吗?这么久了一动不动,也不累吗?

确实,他躺在地上装死狗也着实不容易,好在冯主任终于是来了。

冯锡可没心思听周副局长长篇大论,他只关心他的状元学生。

死没死?还是自己亲自检查一遍再说吧!

冯锡真的是不死心,他怀着复杂的心情走近李白。

毕竟是三品修士,修仙研究所里培养出来的人才,岂能是杨梅这种培训班里出来的二品野路子修士可比?

一番探查之下,他心里就有底了。

“就说嘛!这小子看上去也不是早夭之相呀!

行了,既然他要吓唬吓唬这帮无法无天之人,就配合他这一回吧!”

冯锡登时进入角色。

“我是李白同学的老师!今天这事,你们必须给个说法!”

出了这种事,杨梅心里也是很虚的!

周副局长说的没错,她的连带责任难辞其咎,毕竟她才是城关派出所的第一责任人。

好在这个女人,一惯擅长八面玲珑。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功力,那是已入化境。

仅这一会儿功夫,他已经忏悔、撒娇,外加装可怜,使出压箱底的手段,灰常有效的安抚住了周副局长。

见按住了葫芦浮起了瓢,无奈之下,她只能又来安抚冯锡。

冯锡任她舌灿莲花,只是要说法。

最终,杨大所长又是老套路。

说什么,之所以造成这种局面,完全是临时工在胡作非为。

她们肯定会辞退临时工,并追究他们的刑事责任。

另外,对李白同学的家人,她们会给予非常优厚的经济补偿,云云。

这时,救护车终于到了。

几名医生懒洋洋的拿着担架以及医疗救护物品,在几名年轻警员的引导下,来到了审讯室。

一番生命体征探测之后,一名医生竟然出乎意料之外的说了一句:“赶紧送医院,生命体征尚未完全消失!”

这一声,对杨梅杨大所长来说,实在是不亚于听到了之音呐!

“快快快!你们过来一起搭把手!

还有你、你、你,随我一起上救护车,咱们去医院!”

杨大所长果然有眼色!见抬担架的医生面色不愉,赶紧让民警上。

末了,还不忘点了几名警员随同她一起去医院。

也不知道是出于自身安全考虑,还是准备去照顾李白。

瞬间,审讯室里的人走了个一干二净。

可悲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顾及到还铐在铁管子上的吴胖子。

估计,吴胖子若非嗓子已经哑了,恐怕早就开始骂娘了!

李白尚未到达医院,就已经完全醒转了过来。

这令杨梅杨大所长,简直惊喜莫名!

又在医院折腾了一夜,全身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确认没事之后,李白终于重新恢复了自由。

早在救护车上,李白就让冯主任给他母亲去了电话。

当然,又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冯主任的人民教师身份,对李母来说,还是很有欺骗性滴!她也根本就没多想!

至于吴胖子!

反倒伤势比李白重很多,除了嗓子哑了之外,全身上下多处软组织挫伤,还伴有一些内伤。

好在没有酿成不孕不育,股骨头坏死植物人那样的惨剧!

一对落难兄弟重逢在医院,真是让人不胜黑灰啊!

外伤好治,内伤难愈!

吴胖子自此,彻底认清了,心目中那灰常可爱的警察叔叔的真面目!

童话再也不看了!果然!正如歌曲里所唱,童话里全都特么是骗人的!

至于,为吴胖子讨还公道的事,自有吴胖子他爹负责。

只不过,李白对此持很不乐观的态度!

讨蛇法!那是要看实力滴!

小屁民一个!能讨来个什么蛇法?趁早洗洗睡吧!

蚍蜉撼树的傻事,李白自己懒得去干。

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多码点儿字!

这个哑巴亏,他也只能先记在心里了!

来日方长嘛!莫欺少年穷………!

呃!还是算了!豪言壮语不要讲,就用行动来证明一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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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发财大计

既然实力不如人,那就努力提升实力吧!

安慰了吴胖子几句,李白便出了医院,感谢了一番冯主任之后,他便没事人一般的回到了位于教师小区的家。

母亲和妹妹学校,此时都还未放暑假,两人此时已经去学校了,家里静悄悄的。

李白昨天在审讯室的地板上休息的也够充足,不需要补觉。

他便随手打开电脑,上露点网上去一看。

《宦海风流》已经在新人榜上一骑绝尘。

才连载七万多字,点击就已经过了十五万,收藏更是过了千。

打开作家专区,一则消息又蹦了出来。

“亲爱的作者您好,您的基本资料已经通过审核,请下载合同并进行检查,后续步骤请查看“合同页面”,网址…………”

李白匆匆浏览了一下合同,便到楼下打印部将合同打印出来,签上大名,又附上身份证复印件,邮寄出去之后这就齐活了。

回到房间之后,实在静不下心来写书,便趁机查看脑中那该死的兑换系统。

他这是装死狗装成了内伤九级,彻底受刺激了!

穷则思变,弱则思强,人之常情嘛!

作为一名穿越能来回穿,附身加重生,曾经练功升级都能靠叉叉圈圈来完成的牛逼人物!

如今竟然被一个小小的二世祖逼的,靠装了一把死狗才侥幸逃脱,悲哀啊!

真特么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得意猫儿雄过虎,落坡凤凰不如鸡!

别看李白脸上笑呵呵的没事人一般,其实内心之中的失落,只有他自己清楚明白啊!

虽然这几天,通过小说从网上也赚取了一点儿功德值,但是仍然慢的可以。

原本250点功德值,现如今300还没上,他也整不明白这到底是咋回事?

只能用,也许是小说还未到高潮来解释。

“查询、查询”,看着这个查询图标,李白突然亦是福至心灵了一把!

“诶!不是什么都能查吗?老子查个彩票号码行不行呢?”

这个念头一滋生出来,那简直就犹如魔鬼一般,萦绕在心头久久挥散不去。

李白终究没能抵挡住五百万、一千万,亦或是一个亿的诱惑。

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支付了一百点功德值之后,李白竟然真的搜索出来了今天晚上乐透透的中奖号码。

看着脑海中闪现出来的这一串号码,李白还真有点心潮澎湃呀!

哼哼!搁你你也澎湃!

不信你先瞅瞅写的啥!

“特等奖三注,中奖号码:03、06、12、27、28;特别号码:01、09。”

“每注中奖金额:723、3333万元。”

“这特么的竟然还是无限循环模式!也不知道这财务到底是咋算的帐?”

李白这槽吐的!毫无思维逻辑性嘛!

他倒不是在怀疑这组号码是真是假?

怕个锤子?

花两块钱买上一注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至于,为啥不一气儿买十注?

舍不得那十八块钱呗?

万一打水漂了咋办?

等验证了真假之后,天天买上一百注也不迟嘛!

这就是李白朴素而又抠门的真实想法!

对于如今的李白来说,这十八块钱,也确实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呀!

李白家这小区虽然旧是旧了点儿,但是生活功能真是齐全!

投注站也有,就在那家猫不理包子店隔壁的宇宙杂货店对面。

李白“噔噔噔”下楼,一阵风似的冲进投注站,报上号码之后,掏出十块钱递给老板娘。

老板娘是个半老徐娘。

风情万种的抛给李白一个媚眼,嗲声嗲气说道:“小帅锅!姐姐感觉你选的这注号码真心不错,肯定能中大奖,不如你打五注算了!”

“姐你妹呀姐!感觉你比我妈还大呢?怎么这么能装嫩?”

这当然是李白的腹诽!

尽管心中这么想,嘴里还是很客气的。

毕竟这是自己家小区里的投注站,备不住日后还得低头不见抬头见呢!

“呵呵!不了不了!只有两块钱,剩下八块我还得买包子呢!”

李白,实在是抵挡不住这娘们那具有侵略性的眼神,鬼使神差的撒了个谎。

谁知道这娘们,惋惜的看看他,遗憾的说道:“真不打了?唉呀呀!这可是五千多万的奖池呀!明天可别后悔噢!”

“大,大姐!真还得买包子呢!这是我妈留给我的饭钱!”

谁曾想,他话音还未落,半老徐娘一声吼就炸响在了耳边。

“菜园子!八个包子!钱我已经收过了!”

李白顿时傻眼!

敢情自己这是碰上了孙二娘呀!

话说,这猫不理包子还敢吃吗?

这他奶奶滴!这不是强买强卖吗?

李白望望半老徐娘,无奈的笑笑,拿着彩票出门去了。

还掰扯啥呀!不就是八块钱的事吗?与这孙二娘你掰扯的清楚吗?

果断的按耐下了同这老娘们吵架的冲动,李白走向了猫不理包子铺。

”哎!老板!你咋叫菜园子呢?你卖的这不会是人肉包子吧?”

老板倒是个好脾气,就是有点儿絮叨,有点儿自恋。

“哼哼!这臭娘们又给我拉生意呢!

我就烦她这样!她浑号叫孙二娘,是个寡妇!

恐怕是看上我了!非要叫我菜园子!我能有什么办法?

小兄弟!你放心!我这猫不理包子不好吃不要钱!

馅料绝对新鲜!纯手工制作………”

李白赶紧拿上包子闪人。

末了,只能在心中感叹:“真特么两个极品!”

回去之后,又码了一会儿字,传了三章上去之后,李白静等晚上开奖。

这可是发财大计呀!

若是真的中了,日后岂不是就发达了?

憧憬之中的时间,过得特别慢。

好不容易捱到晚上开奖时间。

李白蹭到电视机前,拿过遥控器就要换台。

妹妹李小薇正在看肥皂剧,挡在电视机前面,就是不让他换台。

还说:“根本就不用看,肯定中不了!老想着不劳而获是可耻的!”

这丫头,这几天跟李白混熟了,也敢将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了,看来以前的确是压抑住了天性。

李白自然是,又免不了浪费力了一番唇舌。

许愿肯德基,外加电影、爆米花之后,总算是搞定了面相文静、心思灵动的妹妹。

刚刚换到体育频道,就见屏幕上,一个封闭的容器内,一堆彩球在里面跳的正欢。

而与上一世唯一不同的就是,容器周围多了好几个西装男,似乎正在发功念咒,情景那是相当怪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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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哎呀妈呀!中大奖了!

李白尽管很是诧异,但是猜想一下,多多少少也能看出些门道。

在这个修士与异能者存在的世界里,这些人似乎是在用功力维护摇奖的公正性。

果不其然,再仔细一看,这些人的西装领子上都有一枚小小的徽章。

类似于前世的法院工作人员或者反贪局工作人员佩戴的那一种。

只是不知道他们隶属于哪个部门?

无暇再猜想这些,因为第一颗跳动的圆球已经蹦了出来。

李白定睛看去,见是27号,当即激动的就是一挥拳。

一旁的李小薇看的实在好笑,不由的出言调侃。

“哥!你这是想钱想疯了吧?中一个号码而以,瞧把你美的!

我同学他爸,天天买,都买好多年了,听说最多也就中了一回二百。

你这刚买第一次,就想中大奖呀?

哼哼哼!几率堪比做梦娶媳妇!”

李白看着这丫头那副轻蔑外加不屑的小眼神,差点儿给他气吐血喽!

“臭丫头!你就瞧好吧!就你同学他爸那水平,能和你哥相比吗?”

“咋不能比?都是一样的财迷!他是老财迷,你是小财迷!呵呵呵!……”

李小薇话未说完,自己先把自己逗笑了!

李白正想回嘴辩驳,第二个号码又蹦出来了。

“06”

李白再次挥拳。

“怎么样?怎么样?中两个号了吧?赶紧跟你哥一起祈祷吧!等中了大奖,哥给你买一所大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得得得!你跟我们班,老爱追女生的那个杨浩一样一样的!动不动就背诗!特虚伪!……”

李白无语。

第三个球蹦出来了。

“28”

李白已经懒得挥拳头了,瞥了一眼李小薇。

“咋样?比你同学他爸强多了吧!”

“没戏!即使中了三个号也没戏!”

李小薇这是彻底同他卯上了,不打击到死,誓不罢休呀!

“得!我还是闭嘴吧!不过臭丫头你记住喽!哥中了大奖没你份噢!”

“切!”

小丫头更加的不屑了。

第四个号码:“12”

“咋样?”

李小薇,不禁也开始面色郑重起来。

第五个号码:“03”

这次不用李白显摆,李小薇反倒凑上前来自己对照起了彩票。

“03、06、12、27、28”。

“哥!你真牛!第一次买竟然就能中五个号!确实比我同学他爸强多了!”

说完,意犹未尽的开始喊正在屋里批改作业的母亲。

“妈!妈!你快来看呀!我哥中大奖了,乐透透五个号码全中!”

说完,又转头问李白,语气显得非常兴奋和迫切呀!

“哥!哥!这中五个号码奖金有多少啊?”

李白故意胡诌八扯道:“咋得也得有十几二十万吧!够你吃一辈子肯德基了!”

“啊!这么多呀!”

“妈!妈!快点出来呀!咱们发财了!”

这时,特别号码“09”

,又蹦了出来。

李小薇一声尖叫“啊”

的一声,就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李母再也坐不住了,开门出来,见女儿疯魔了一般,又蹦又跳、手舞足蹈。

登时责怪道:“唉唉唉!还有没有点女孩子样儿?淑女!淑女范!”

岂料李小薇一下子就扑到了母亲怀里,“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我的个妈呀!我们要有一座大房子喽!妈妈呀!我的妈妈呀!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大房子!你想不想住呀?”

李母正满头雾水之时,最后一个特别号码也蹦了出来。

果然是“01”。

“啊!”李小薇又是一声尖叫,分贝之高差点将李母的耳膜震破了。

李白呲溜一声,风一般的蹿回房间查中奖金额去了。

片刻之后,他复又来到客厅。

高声宣布道:“这一期乐透透特等奖一共开出了四注,每注中奖金额:523、3333万元!呀呼!”

母亲此时,也已经知道了中大奖之事。

母女两人搂在一起,又是跳又是笑,再也不提淑女不淑女了!

在李白的印象之中,好似从来就没有见过母亲这般开心过。

包括得知自己是今年的文科状元那一次,也远远无法同这次相比。

仿佛萦绕在母亲心头的所有问题,在这一刻全都迎刃而解了一般。

从未承担过生活重担的人,也许永远都无法理解与体会到李母这一刻的心境!

其实,李白一直都明白!

这也是他身在唐朝亦要心心念念母亲的原因。

也是他发誓要让母亲享福的初衷与原动力。

没有经历过生活苦难的人,是不会明白金钱的重要性的!

即使金钱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不是万能的。

但是,伴随着人的成长,这东西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绝对会日益突显!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为什么人会越活越俗?

没法子不俗嘛!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小屁民整日的为衣食奔波,无钱寸步难行!

连位高权重的那些,工资基本不动,老婆基本不用的大佬们,都在疯狂敛财!

这样的大环境之下,谁能视金钱如粪土?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太祖不都说了嘛!

那是当年,风华正茂时的书生意气!

弱弱的说一句哈?后来,后来他不是也钻到钱眼里去了嘛!站到钱上意气风发的,根本就不想下来嘛!

李白两世为人,一点儿都不矫情!

次日,拎着麻袋,呃不,拿着银行卡,坐着动车就直奔了西市乐透透派奖中心。

从电视上学来的领奖标配行头,他也置办了一套。

棒球帽、立领风衣,外加大墨镜,整的跟大内密探零零柒似的,简直神秘成了狗!

到地方,差点将工作人员吓一跳,还以为他要抢劫派奖中心呢!

毕竟这派奖中心,装修的老豪华了!光一个水晶吊灯就一百多万!

有钱!气派!

“哎呀妈呀!你、原来你是来兑奖的呀!整这行头!嗨呀!这也太吓人了!”

见面前这个娘炮工作人员,好像有点儿面熟。

这货明明是个男的,却翘着个兰花指不停的轻抚胸口,满脸的惊魂未定。

李白不禁出言问道:“嘶!等会儿!你是?你不是那谁嘛!小沈阳!对!小沈阳!”

“啥小沈阳啊!老妹儿!你认错人了吧?我是沈鹤,沈阳的沈阳,鹤发童颜的鹤发!”

李白登时蛋疼无比!

这巴巴的前来兑奖,怎么上来就碰到一个喜剧演员呢?

难道预示着,此行就是个笑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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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花光五百万

李白狐疑道:“你不是唱二人转的吗?咋跑到这派奖中心来了呢?”

沈鹤一听,乐了!

“你认错人了吧?谁唱二人转了!我可是体彩中心工作人员!正儿八经的铁饭碗!”

李白摇头叹息道:“果然全都跑偏了!果然,就是个跑偏的人啊!”

整的沈鹤满头雾水。

没让他狐疑太久,李白偷偷摸摸拿出彩票,地下党接头似的,压低声音说道:“兑奖!”

沈鹤一看,又咋呼开了。

“哎呀妈呀!特等奖!五百多万呢呀!”

眼冒金星的赞叹完毕,他一拧身,夸张的对着里间喊了起来。

“快点儿的呀!大奖得主来了!都快出来呀!一会儿可别跑了!”

这副作派,还真将李白吓的够呛!

他这一嗓子还真好使!

里间,呼呼啦啦一下子出来了好多人。

确认彩票无误之后,自然少不了一番折腾,又是拍照合影,又是登记造册,折腾的李白心里拔凉拔凉的!

心说:“这样的整法,这还保密个屁呀!难道电视里看到的神秘兑奖者,全都不存在?全都是假的?”

还未狐疑完毕,这帮人又开始,七嘴八舌的宰肥羊了。

“呃!这位幸运的彩主!啊不!票主!

按照龟腚,啊!你这个,你应该先缴纳百分之二十的个人所得税。

也就是,需要先扣除税款一百零四点六六六万!”

能咋?

照章纳税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嘛!

那还有啥好说的?扣呗!不就是一百来万嘛!扣掉之后还有四百多万呢!

对于现如今的李白来说,够花了!

可是呢!……

“呃!李先生您好!我是华国愿望工程西市办主任,鄙人姓寇,您也可以称呼我为老寇!

你前面,也有两人已经领走了他们的大奖。

爱心捐款数额,都不低于一百万,您看您是捐多少呢?”

李白一听,愿望工程,不就是给山里的贫困孩子盖学校的那个单位吗?

好事呀!咱也不差钱是不?

捐!捐光了也没事!

谁让咱们有那,牛逼到爆屌炸天的查询系统呢?

大不了明天咱再接着买呗!一气买它一百注!

念及于此,李白大手一挥,豪气干云的说道:“我捐一百五十万!”

他们都敢捐一百万,咱岂能被他们给比下去?

原望工程西市办主任老寇闻言,登时菊花满脸。

“哎吆吆!李先生真是令人敬佩啊!大手笔!大手笔!

鄙人对李先生的敬仰,就如那长江黄河,滔滔不绝、连绵不断啊!

您是当之无愧的慈善家!我们要为您颁发荣誉证书!

我们会让你名流青史,我们会让你遗香万年,我们会……”

旁边还有几人,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见姓寇的几乎没费什么唇舌,就斩获了一百五十万。

登时犹如打了鸡血一般,纷纷不甘落后的出言介绍起了自己。

“李先生!李先生!我是华国慈善总会的………”

“李善人!李善人!呕是两岸三地联合大十字协会的………”

“李哥!李哥!我是一加一等于三基金会的………”

“李叔!………李伯伯!………李爷爷………”

这帮人实在是太热情了!为了祖国的募捐事业,简直已经豁出去了!

他们这种迎难而上、誓死也要薅一把羊毛下来的精神,深深的打动了李白!

为了公平起见,凡是在场的慈善机构,李白一视同仁,每家甩出去三十万了事。

末了一算账,中奖所得仅余,六十四万三千七百元。

李白这个郁闷呀!

果然是,花钱容易挣钱难!

好在,他这不是辛辛苦苦,一把血泪、一把尿挣来的钱!

正自心疼之时,脑中系统提示音“叮咚”一声响了。

“恭喜宿主献爱心成功,累计捐款308963万元,获得功德值309点。”

李白登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特么!还真是坑啊!

一万比一的兑换率?这狗屁功德值,难道是镶金边的吗?

老子不换了成不?”

不过,他随即便想到了,若是想再重新换回来,那这309点功德值,可就只能兑换出三十块零九毛了!

于是,他只能感叹:“这牛鼻子老道!果然够黑、够无耻!简直比贪官污吏还黑!”

谁曾想,平日里哑巴一样的系统,今日竟然说话了。

不但说话了,而且声音还与志玲姐姐一模一样。

“宿主莫要气恼!下次有钱别捐给那些机构,要亲力亲为做慈善,这样利用率才会高!功德值自然也就高喽!”

李白瞬间明白了!

系统姐姐的意思是,那帮人靠不住,指不定把钱塞到哪个老鼠洞里去了,故而,兑换不了多少功德值!

茅塞顿开的李白,登时一扫心头阴霾。

欧了!明白了!

做慈善赚取功德值!这一下子就多了一条赚取功德值的新路子,这些钱没白捐呀!

似乎突然一下子想起来了系统发神经之事:“唉系统!你肿么突然就会说话了?”

“宿主功德值两次超过五百点,已自动升级为lv2级,语音对话模式开启。”

噢!原来是这样啊!

李白恶趣味道:“呃!那是不是升到了一定的级别,你就可以从系统里出来了呢?”

谁曾想,这系统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理论上来说,应该是这样的,你快使劲吧!”

这一句,可就要了李白同学的亲命了!

你可以大胆的想象一下,娇滴滴的志玲姐姐,似嗔还娇的给你重复后半句话的情景。

李白不知不觉的流鼻血了!

揣着张银行卡回洋城的时候,李白敏锐的感觉到了身后似乎有人跟随。

可是回身探查时,却又什么也看不见。

就这样疑神疑鬼的回到了家,妹妹李小薇一听,光个人所得税就交了104万,登时心疼的要滴血。

“这也太黑了吧!比电视里古惑仔收保护费都黑!简直黑出翔了!”

待再听到李白大手一挥,捐出去了三百多万,差点儿直接晕死!

“哥呀!我的亲哥!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就那什么工程!连我这个初中生都知道不靠谱!你竟然也信?

还有那什么十字协会!锅妹妹都被人黑成翔了!你竟然还给他们捐款?

我的个妈呀!你竟然信了他们的邪!

早知道是这样,就是旷课我也要陪你一起去呀!

我的大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大房子!没了!没了呀!就这样飞了呀!…………”

见妹妹这副痛不欲生的模样。

李白只能开解道:“老妹呀!掰桑森!哥立马就去排号码去,晚上咱们继续兑奖!”

李小薇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哥呀!你确实是脑子不好使!”

李白丝毫不以为意,他决定,要用事实来证明这丫头的无知。

谁曾想下一刻,事实不但一下子就证明了,他确实是脑子不好使!

而且还证明了,他的发财致富梦根本就不靠谱嘛!

他的发家致富梦,就这样彻底破碎了!

简直稀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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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我就是学霸

李白回到房间之后,怀着激动莫名的心情,打开脑中兑换系统,直接点开查询图标,就准备操作。

他现在已经有了近七百点功德值,运用起这个查询功能来,那简直是一点儿心理压力也没有。

正待支付,嗲声嗲气的系统玲姐又说话了。

“你不觉得这样操作太频繁了吗?”

李白登时一滞。

“呃!使用次数还有限制?”

“呵呵!你就不怕别人怀疑你是个妖孽?”

被玲姐姐“呵呵”,李白感觉很受伤。

“怀疑我?又能咋样?”

玲姐姐云淡风轻道:“脑袋切开研究一下,亦或是定你一个套取国家财产,且数额巨大罪!”

“啊!还有这罪名?”

“呵呵!没上大学真可怕!竟然连这都不懂?”

再次被“呵呵”,李白顿时有了即将要蛋碎的迹象。

“系统我命令你,好好给本宿主解释解释!”

即使你是志玲姐姐,老是“呵呵”我,那也不行!

李白不光有点儿蛋碎,还有点儿挟私报复、颐指气使。

不过系统倒还真是听话,还真就前前后后,掰开了揉碎了,详详细细的给他讲了一遍。

听完之后,李白惊出了一身冷汗!

确实是,没文化真可怕!

在这个有修士和异能者存在的世界,连摇奖都需要人防办派人,发功阻隔别有用心者捣鬼。

他李白若是接二连三的中大奖,不被制裁那就怪了!

系统还说,华国的大奖得主,一般都会有专人监视行踪几个月,直到确认没有异样才会撤销监控。

当然了,这也是防止境外某些心怀叵测异能者,来华国扰乱经济秩序的常用手段。

不光博彩业如此,像银行、证券、古玩、赌石等行业皆是如此。

华国如此,外国亦是如此!

人防、防人,无外乎就是这些套路,既要防止国内的异能者,亦要防止国外的异能者嘛!

就这样,李白的发家致富梦,华丽丽的变稀碎!

“坑爹呀!早知道我特么就不捐了!

咸鱼翻个身,咋就这么难呢?”

没办法,李白只能老老实实的继续码字。

至于,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大房子嘛!

看来只能变成经济适用紧凑温馨型小蜗居一套了!

他将银行卡给了母亲,让她和妹妹这几天就去看房,好歹先将房子换了再说。

如若不然,他可是知道,以后的房价那可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呀!

那些挨砖头的砖家,天天叫嚣着房价有泡沫、要买须谨慎。

整日里一副忧国忧民,急人之所急,想人之所想的好专家模样。

殊不知,这帮人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良心大大的坏了!

十年之后,回过头来再看,这才哪到哪?这时候的房价,半山腰还不到嘛!

故而,当母亲说,先将这笔钱存着,等到他结婚娶媳妇的时候,再取出来买新房子时。

李白足足费了几个小时唇舌,总算是让母亲意识到了,买房子比存银行划算的道理。

母亲还说要一家三口一起去看房,李白推说要赶稿子就不去了。

实际上,他是心疼、肝疼加蛋疼!

好端端的大房子,一下子就变成小蜗居了,搁你你也蛋疼!

事已至此,蛋疼也没用,还是眼不见心不烦吧!

有那上赶着非要去找虐的闲工夫,还不如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码字呢!

几天之后,在露点网上改为了已签约状态。

因为已经有了几十万存稿,李白将之前的一天两更,改为了一天四更。

周五下午,李白就收到了后台提示。

他的作品将会从周日十四点开始,获得露点网都市频道人气连载推荐。

终于等到了第一个试水推,李白码字的动力更大了。

正当他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码泡沫文之时,冯锡的电话来了。

接起来寒暄几句之后,冯锡开门见山道:“李白啊!你的录取通知书已经发出去了,这几天你注意接收一下。

另外,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推荐你上了省台的“我就是学霸”栏目。

希望你在栏目中好好表现,一定要为西大争光!”

李白,一点儿心理准备也没有呀!

最关键的是,他还要赶稿子,故而很是不情愿。

冯锡人老成精,焉能听不出来他的语气不对?

“嘿!你小子这是不领情呀?

这个名额可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来的!你以为,这是谁想去就能去的?

届时,你若是能一路过关斩将,少不了你的好处!”

听到好处二字,李白这才稍稍提起来了一点儿兴趣。

“啊!哦!能有啥好处呀?”

冯锡无奈道:“你不会,整日里除了学习连电视都不看吧?

西省卫视的那个“我就是学霸”,难道你没看过吗?

只要你能站到最后,几十万奖金那可就到手了呀!

当然了,你为学校争了光,学校也不可能不有所表示嘛!

你小子,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噢!”

听到这里,李白来了精神。

“啊!呕!这样啊!冯老师你放心,这几天我头悬梁锥刺股,就是不吃不睡,也一定要恶补相关知识,届时,不拿第一誓不罢休!”

冯锡听他如此说,终于是彻底放心了。

又叮嘱了几句,这才挂上了电话。

冯锡之所以选择李白,当然是看好他的资质。

他觉得,凭借李白的天赋,讲清楚利害,只要用心恶补一番,也许真就能取得不俗成绩。

届时,岂不是也能扬西大之名。

别小看西省卫视,这个节目全华国的高校都有参与。

其实,现在说什么奖金啊!名次啊!还太早!

能不能入围决赛,说真的,冯锡心里其实一点儿底都没有!

这个栏目,以前西大也不是没有人去参加过,还不都是连海选都没过就折戟沉沙?

若非如此,这样的好事,怎么可能会轮到连校门还未进的李白?

冯锡心里没底,李白有啊!

脑子里有系统,神马都可以查询,他怕个鸟?

还恶补!

这货!压根连规则都懒得去了解!

记好了参加节目的日期,继续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码圣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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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小学弟别耍帅装酷了,学姐我不吃你那一套

直到晚饭时,李白饿死鬼投胎一般,一边埋头扒饭,一边嘴里咕哝。

“噢!对了!妈,小妹,你们看过西省卫视的“我就是学霸”吗?”

李母一愣,尚未回答。

一旁的李小薇眼前一亮,仿佛可算是找到了共同话题一般。

她匆匆咽下嘴里饭菜,忙不迭的显摆。

“当然看过啦!

我期期都看!

上一期有个旦大的擂主,超级帅!

不但学识渊博,而且语言诙谐幽默,我们班的女生都是他的铁杆粉!……”

还未白话完,母亲就开始纠正她的言谈举止了。

“什么词语,这都是?吃饭要慢点儿、慢点儿,细嚼慢咽有助于消化吸收!……”

李白见母亲即将开启话唠模式,赶紧抛出重磅炸弹转移火力。

”宣布一条重要消息!本月十五号,我要去参加西省卫视举办的“我就是学霸”节目录制了!”

母亲的反应老是慢半拍,这次又被李小薇抢了先。

“啊!就你!

我的亲哥呀!不是我打击你,我劝你还是别去找虐了!”

“小薇薇!怎么跟哥哥说话呢?

妈妈发现你,这段时间有点儿不像话了啊!

女孩子家家的嘛!

要文静!要有淑女范!

不要学网络上的那些,不合适、不恰当的措辞用语!………”

李白赶紧来救场,他可不想眼睁睁的看着,李小薇在自己的鼓励之下刚刚释放出来的天性,就这样被无情压制。

“妈!你就不要说小妹了!

现在的孩子,不能管的太死!

社会变化这么快,日新月异!

日后若是养成了缩手缩脚的习惯,将来注定了只会被社会所淘汰!

其实,网络用语也没什么不恰当,这也是一种文化现象嘛!

如果一味的排斥与抵制,将来年级轻轻的可真就奥特了!”

李小薇见哥哥这么护着自己,顿时理直气壮起来。

“对!老妈!你奥特了!”

李母这个晕啊!

“嗨!你们两个小祖宗!就合着伙的来气我吧!你们……”

见话唠模式再次即将开启,李白赶紧又一次使出乾坤大挪移。

“妈!我这都要上电视了,你倒是表个态呀?”

“好事呀!只是这是真的吗?”

李母犹自狐疑道。

“我的亲妈呀!你儿子啥事候骗过你?”

“咯咯咯!对对对!我的亲妈妈呀!你女儿啥时候也没骗过你!”

李小薇开心的笑着,亦来凑趣。

一家三口顿时笑作一团,欢声笑语围着餐桌,在温馨的小房间里洋溢着。

饭后,李小薇犹自坚持自己的看法。

“哥!别怪我没提醒你哦!

就算你代表西大,可是不可否认,你仍然是一个高中生!

以高中生的知识储备去挑战大学生,而且大多还是名校生!

哥!亲哥!听老妹儿一句劝,咱能别去干那鸡蛋碰石头的傻事吗?”

“嘿!你哥我这暴脾气!我在你眼里真就是个鸡蛋?”

”咯咯咯!鹌鹑蛋!”

李小薇笑得畅快至极呀!

”是不是怕你哥我,在你们班同学面前给你丢人?”

李白一下子就戳穿了李小薇的小算计。

反观李小薇,毫无小心思被戳穿后的愧疚之感。

“呃!咱能别去丢那个人吗?哥!我滴亲哥!”

李白装作狞笑,断然拒绝道:“我要去正面击败你的偶像!”

“大言不惭!”

李小薇无情的给他下了定语。

“嘿!臭丫头!胳膊肘怎么朝外拐呢?”

话音刚落,他才发现李小薇已经溜了!

李白摇摇头,回房间继续码字。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就到了七月十四号。

今天按照冯锡的安排,李白要先到位于西市南郊的西大校园,与参加节目的另外几名学生汇合。

一大早他就出发了,从洋城市到西市其实也不远,不到半个小时的高铁车程而已。

不到十点钟,他就已经站在了西部诸省联合大学的校门口。

此地对于他来说,也可以算作是故地重游。

故而,心中多多少少还是会有那么一丝感慨。

望着大门正出神之时,对面走来一位学姐。

身着一袭白色连衣长裙,脚蹬一双小白鞋,脑后大马尾左右晃荡着,人形钟摆似的就这么过来了。

要说长的多漂亮吧!

李白那可是两世为人!

曾经又是在唐朝当过首相的人物,连杨玉环、武惠妃这种艳名留青史的人物都见过了!

也算的上是阅女无数了!眼光那可真不是一般的高啊!

你看他回来以后,连苍井、小泽、真优美老师的那些教学片片都不看了吗?

无它,乏味嘛!

啥都见过,玩过了的人!不稀罕!

因此哈!

嘶!面对面前这位优质少女,他只瞄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继续接着感慨了起来。

毕竟,在这物欲横流、节奏如车轮飞转的快节奏社会里,想要好好追忆追忆曾经过往的那些似水年华,那也不是随时随地都可以的!

这就像是,两个整日里野狗一般疲于奔命的男女,那特么,哪有时间搞那些风花雪月的事?

谈乱爱,也是需要用气氛来烘托滴!

呃!若是偷情的话,那、那另说啊!

另说啥呀!那也得有情调!人又不是禽兽,上来就……

正当李白沉浸在回忆之中,情绪即将高潮之时。

对面女孩,却用话语生生扼杀了他的,他的性福。

“哎哎哎!小学弟!别耍帅装酷了!

明明都看见我走过来了,还故作爱搭不理!

想玩欲擒故纵?

哼哼!你这一套早就奥特了!

你学姐我,不吃你这一套!”

李白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哪里蹦出来的这么一个自恋姑娘?

老子是用心在追忆曾经的似水流年好不啦?

还欲擒故纵?

根本就没想着要擒,哪来的纵?

好歹是校友,李白也不忍心打击她,只能无奈道:“算了!哥的世界你不懂!”

马尾学姐一撇嘴:“还装?省省吧!

学姐我可是学心理学的!

就你这点儿小心思,瞒不过我的!

你是李白吧?我叫冯映雪,校学生会的,是冯主任让我来接你的………”

听着面前这位自恋学姐的自我介绍,李白真是无语问苍天。

“还特么学心理学的?你那心里学,体育老师教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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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自恋学姐冯映雪

冯映雪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大师姐风范,一路上宛如导游一般哔哔哔,絮叨个没完。

整个就是一副,话唠转世投胎模样嘛!

李白实在是,无法再缅怀下去了!

“唉!我说学姐!你这一张好嘴,干嘛学心理学呀?

实在可惜了了呀!

干脆改行做导游算了!”

冯映雪登时就不乐意了。

“嗨!没想到你这个文科状元,还有毒舌的潜质呀!

不就是被我戳穿了小心思吗?

怎么?这就想要报仇雪恨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这?未免?”

李白懒得同他掰扯,觉得这妞这心理学学的,简直登峰造极!

比小损样那个跑偏的人,跑的还偏!

“得得得!我是小人!是我耍帅装酷不成,复又怀恨在心!我有罪!我请求女神宽恕!”

冯映雪不屑道:“少来这一套!刚刚是欲擒故纵,这会儿是欲盖弥彰!

小学弟!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追我的人多了去了!………”

李白再次无语!

见过自恋的,可是还真没见过像这妞这样,将自恋诠释的如此彻底的!

后面,李白索性一言不发,只管跟着这丫头赶路。

来到西大校内招待所之后,冯映雪如释负重的说道:“好了!任务完成!

你先在房间里休息一会吧!

下午一点钟准时出发,到时候等我电话!”

李白心说:“这不是闲的吗?早知道是来招待所,你直接告诉我不就完了吗?还费这工夫?”

他还想四处转转,这几个小时可不想全都窝在房间里发霉。

想要对方电话吧!

又怕这妞多想。

于是便叫住她,说道:“既然是一点钟出发,那就不用麻烦你了!什么地方集合?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冯映雪撇撇嘴道:“真小气!还耍上脾气了!

那就随你吧!

一点钟,办公楼前面的枫叶广场集合。

记好了噢!”

说完,转身甩着她的大马尾走了。

百无聊赖之下,又没有电脑码字,李白便出了招待所继续去校园里缅怀似水流年。

刚刚拐进二球广场,冯锡的电话来了。

说这两天他人不在西市,有事让他找冯映雪。

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这两人都姓冯,难道是父女?

一问之下,果不其然。

李白这个晕呀!

上一世也不知道冯锡的女儿竟然也在西大呀!

下意识的,李白感慨了一句:“原来如此!”

冯锡却呵呵笑了起来。

“小李啊!你觉得映雪咋样?”

“什么情况?这都什么年代了?难道老冯还想搞那个包办婚姻?”

这就是李白的第一反应。

“呃!不错啊!挺漂亮挺懂事的一个小丫头!”

疏不间亲,他总不能对人家的父亲说,你女儿是个超级自恋狂吧?

明显带有敷衍成分的话语,冯锡焉能听不出来?

“哦!以后就是同学了,时间还长,你们好好相处,互相帮助、共同进步嘛!

其实,映雪这个孩子,性格还是蛮好的………”

冯锡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李白真的有一种介绍对象的错觉,只是一直不敢相信。

不是都说,婆婆与儿媳是天敌,老丈人与女婿是仇家嘛!这怎么?

其实啊!说到底,还是李白不了解他现在所处的这个社会。

修士的社会地位太高,资质好,又有潜力的好苗子,那更是抢手货中的抢手货!

像李白这种璞玉,既有资质又有潜力,而且还不缺乏心机。

冯锡觉得,日后前途肯定不可限量。

再将李白,同整日里围在冯映雪身边打转的那堆人一比。

那简直就是,美玉与粗瓷的差别嘛!

老冯焉能不心急?

再不赶紧撮合,万一被哪个能说会道的猴崽子捷足先登,生米给煮成熟饭喽!

那可真就,悔之晚矣喽!

故而,老冯这个既当爹又当妈的父亲心急啊!

在女儿面前,总是有意无意,不遗余力的夸赞李白。

谁曾想,知父莫若女!

他那个女儿鬼精鬼精的!焉能看不出来他的意图?

这一来二去的,好的效果那是一点儿也没有,反作用倒是没少起!

今天,他非让冯映雪来接李白,还说什么李白是故人之子,两家是世交,还要让李白这几天就住在他家里。

也不知道这老冯,到底是真出差还是假出差?

反正他倒是用心良苦啊!可是冯映雪却根本就不当回事儿。

这不!自做主张将李白扔到招待所去了!

直到挂上电话,老冯也许都没觉察出来,李白是住在招待所里的。

他的脑洞跟他女儿相比,确实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老冯没整明白,李白其实也没怎么整明白。

“这电话到底是嘛意思?”

想不明白,便索性不想了!

李白在校园里晃荡一圈之后,也找不到想象中的感觉。

这就犹如一个大保健客,非要到场子里去找初恋,那能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吗?

出去吃了点东西之后,便索然无味的回到招待所房间静等一点钟出发。

这时,李白才意识到,上次捐那么多钱出去,没买一台笔记本电脑,是多么的不明智。

等待中的时间特别漫长,这会儿,那怕就是有一台已经停产了的爱逼爱摸破本子,那也比干耗着强啊!

看来日后,笔记本是必不可少的了!

终于快到一点了,李白收拾停当出门,朝着办公楼前的枫叶广场而去。

远远的就看见,广场之上停着一辆浅褐色的轰田考斯特中巴车。

“这应该就是此行的交通工具了吧!”李白如是的想着。

果然,仿佛印证他心中所想似的,办公楼里出来了一堆人。

有男有女,足足有十几人之多,冯映雪的身影赫然也在其中。

走近之后,冯映雪朝他招手。

“李白同学!你还挺准时哈?快上车吧!”

见李白过来了,她指着李白返身给一名年轻的带队老师介绍。

李白冲着这位斯文的眼镜男,礼貌的点头笑笑,便准备上车。

没想到,这位男老师当即一拍巴掌,指着李白对着众人说道:“大家先等一下!先别急着上车,我给大家介绍一下。

这位就是西省今年的文科状元李白。

现如今已经是我校考古系一班的同学了。

来,大家互相认识一下,一会儿我们就是一个团队了,到了电视台一定要互相扶持,争取杀进录制环节。”

简短的互相认识、自我介绍过程中,李白明显的感受到了来自这群人的排斥与敌视。

总之就是,感觉很不好!他被这个小集体孤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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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怒怼老师

尤其是那个名叫朱贵的小子!

那嘴脸!

拽的简直二五八万似的!还真以为他就是梁山四当家!

别人也就罢了,全都远远的坐着闭口不言,大有对李白敬而远之的趋势。

朱贵可倒好,从一上车就开始得瑟,仿佛是刻意在几个女生面前表演似的,言语之中对李白颇为不屑。

“学弟!要戒骄戒躁!

高考状元对我们来说,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高中生里,也许你是拔尖的,可是与大学生相比,你的差距不言而喻啊!

要正视自己的不足!要谦虚!……

老师们不惜浪费这个名额,也要给你这样的机会,那是他们惜才!

你可一定要心里有数!要……”

不待这货说完,李白实在是忍不了了!

他也早就看这个朱贵不顺眼了,几个女生面前,奴才似的卑躬屈膝。

这会儿,充什么大瓣蒜!

叔叔能忍,婶婶也忍不了呀!

于是,李白不再选择沉默了。

不在沉默中死亡,那就在沉默中爆发吧!

李白爆发了,他逼视着朱贵质问道:“你到底啥意思?

敌视、排斥,就敌视、排斥吧!我无所谓!你把嘴夹紧我也就忍了!

可是你这嘚吧嘚、嘚吧嘚的,还敢大言不惭的说我浪费名额!你这么牛逼你妈妈知道吗?”

被一个学弟如此疾言厉色的怼了,而且还是当着他心目中的女神冯映雪的面怼,朱贵也怒了。

仗着自己长的人高马大,气血值,爆发力都不低,便毫不示弱的释放出了杀意眼神。

“你小子讨打?”

带队的那个眼镜男老师,正准备过来制止,可是已经晚了,朱贵已经一拳挥出了。

其实这家伙!是被冯映雪的抱怨给误导了!

他以为李白是冯映雪的追求者,故而敌意最盛。

至于其他人,都是西大精英份子,自古文人相轻。

也许是李白的光芒太盛,西大政策向他倾斜的幅度又太大,被这些人嫉妒了。

这样算来的话,朱贵这可就是双重嫉妒外加当众被打脸,能不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吗?

硕大的拳头使足了气力,对着李白的鼻子就来了。

这家伙应该是听说过,男人的鼻子越大越挺,那话儿也就越大越挺吧?

故而,这是想一劳永逸、釜底抽薪呀!端的是歹毒无比啊!

岂料李白,根本就没将他这一拳当回事,端坐于座位之上,身都未起。

拳风将至之时,就见他微微侧头,朱贵一拳落空,身体重心顿时向前失衡。

李白猿臂轻舒,趁机拉着朱贵的胳膊一拽。

这个人高马大的汉子登时就一个狗吃屎,翻过一排座椅靠背,摔落到了最后一排座椅的格挡里。

这下子,朱贵丢人丢大发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岂能善罢甘休。

笨熊一样,爬了半天才爬起来。

爬起来之后,犹自不依不挠的叫嚣着还要再打。

这时,带队老师和冯映雪已经从前排挪了过来,一车的同学也都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朱贵的过激行为,自然被大家阻止了下来。

冯映雪很有学生会干部范,当即嘴上不饶人,不问青红皂白先对二人各打五十大板。

朱贵当然很给冯映雪面子,看样子,冯映雪就是将他骂成死狗,他恐怕也没有任何怨言。

可是,李白就不一样了!

和稀泥的那一套,他可不买账!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没事找事儿了?

一,他先说我浪费名额。

二,他先动手打人。

三,我正当防卫,他技不如人。

我有什么错?

就你这样的,连最基本的是非观念都没有,还当学生会干部呢?你确定你没走后门?”

李白说着说着,就想起了这丫头昨天的鼓弄玄虚。

心中不忿,便多说了一句。

岂料,这句话,就是冯映雪的逆鳞。

她就怕别人说她是凭借父亲的关系才进的学生会。

这一下,冯大小姐也口不择言了。

“说你浪费名额咋了?错了吗?

文科状元了不起吗?

以你的知识储备,在坐的任何一个人,都比你强!

学长说你两句咋了?说不得吗?

像你这么傲气的新生我还真没见过!”

这两人登时又乌眼鸡似的互相开炮了。

周围一干人等,全都一副冯映雪此言有理的模样。

尤其是那个带队老师眼镜男,竟然还在一旁给冯映雪帮起了腔。

情急之下,一口的吴侬软语腔调暴露无遗。

“侬这个李白同学啊!咱们这是一个集体!侬要搞搞清楚的啦!

学长、学姐说侬,那也是为侬好嘛!

朱贵同学刚刚跌的那么狠,侬看看他,都能虚心接受批评嘛!

侬这个态度要不得啊!怎么还就说不得了呢?

况且,我认为他们说的也没错!

这个名额给侬,我们其实根本就不抱什么希望,你造吗?

这原本,就是为了让你长长见识而已!”

李白受不鸟了!

再看着周围人,全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态。

仿佛是在说:“老师威武!”

“说的漂酿!”

“这才是真知灼见!”

“骂死他丫的!”

“别任他放肆!……”

一股不信邪的二愣子脾气,就这样油然而发了!

“这位老师!我记得你好像是姓“客”对吧?

为何你说话这么不客观?

他们说我浪费名额,你竟然还觉得他们说的对?”

眼镜男,其实是一名留校学生,刚刚当上老师还没几天,本就觉得自己有时候震不住场面。

此时,见一名还未入校门的新生也敢这样质问自己,更不客气了。

“怎么不对了呀?难道侬已经狂妄自大到,觉得自己比大学生还要强了?”

“好,多说无益,强不强的咱们拭目以待!就你这眼光!眼镜该换一副了!”

李白,也是被他的冷嘲加热讽彻底搞毛了!

反正都已经得罪了,干脆得罪彻底算球!

眼镜男气的面红耳赤,“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来个所以然。

娘炮怨妇一般,一边威胁要上报学生处,一边气急败坏的回自己座位上去了。

冯映雪见李白这么屌,连老师都敢怼,知道自己镇不住他。

只能铁青着小脸,呵斥朱贵。

”还不滚回到座位上去,再无理取闹,就给我下车!”

朱贵冲李白呲牙咧嘴比划一下拳头,转身没皮没脸冲着冯映雪讨好的讪笑着,屁颠屁颠的跟着上前面去了。

经过这一场小插曲,车上其它人对李白更是敬而远之了!

不知不觉间,车到了西省电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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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啪啪啪有木有?

西省电视台,由几栋几十层高的大楼连着着几个院落组成。

此时,院内广场之上已经聚集了好多学生。

仅从停车场上的中巴、大巴车就能看出来,有西师大、西法大、西地质大、西工业大、科大、化大……

林林总总着实不少。

除此之外,李白还看见了佩戴着燕大、华大、旦大、江大等校徽的学生。

真是盛况空前,热闹无比呀!

李白现在才明白,西大为什么对此次的活动不甚重视了。

这么多高校前来凑趣,西大根本就没报什么希望嘛!

派一个青年教师和几个学生会干部带队,这样的组合,好像完全就是来打酱油的嘛!

这帮学长挺矫情,一个个对李白敬而远之。

李白也乐的清闲,只是缀在队尾一路跟着看西洋景。

来到临时搭建的候车大厅一样的休息区之后,眼镜男带着冯映雪前去接洽。

李白与那几个学长又格格不入,便远远的坐着东张西望。

这时,不远处的一名男生笑着搭茬了。

“嗨哥们!眼光不错!就你看的那位,那可是我们川大校花!而且还是艺术系的!想不想认识一下?哥们可是帮你从中斡旋斡旋。”

李白偏头一看,说话的是一位与自己年级相仿的微胖男生。

一张油汪汪的脸上,咧开着一张大嘴巴,小眼睛眯成一条缝,正贱兮兮的望着自己邪笑。

你还别说,就他此时这副猥琐神态,还真有几分吴强吴胖子的风范。

李白暗暗在心中感叹:“特凉的!老子这辈子难道与胖子有不解之缘?”

“不用了!哥们谢谢你的好心了!”

李白何止谢他啊!连想要谢他八辈祖宗的心思都有了!

岂料,胖子二皮脸一般,还就粘上他了。

“别啊!这么客气干嘛?都是同学,来认识一下,我叫宋中基。”

“啥玩意儿?宋仲基?韩国来的?”

李白狐疑道。

“呵呵!西川大学文学院的,什么韩国不韩国?人在江湖飘,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胖中基不以为意道。

见人家这么有诚意,都自报家门了,李白便也说道。

“李白,西大考古系!”

胖中基闻言,顿时笑得更猥琐了。

“牛!这名字牛!有考古学家风范!”

李白眼睛一眯,刚想说死胖子你啥意思?

岂料,这家伙眼力劲儿,一点儿也不比吴胖子差。

“唉唉唉!开个玩笑而已嘛!呃!我们那个校花,你真不感兴趣?我真的可以牵线搭桥的,绝对不要任何好处!”

李白对这个二皮脸真是无语了。

无奈道:“谢谢!不用!”

岂料这货!这时却露出了点儿小女人般的羞涩模样。

“呃!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不可以上露点网上去看看,我的作品,欢迎批评指正!”

说完,一脸的希冀与期待,仿佛生怕李白拒绝似的。

李白顿时恍然大悟,搞了半天,这货拐弯抹角的原来就是想推书啊!

真是挺不容易!

同道中人,李白顿时一脸的和煦。

“好的,没问题!露点网上也有我的书,。”

“啊!我想起来了,对对!那本书的作者就叫李白,我还吐槽过呢!”

两人顿时有了共同语言,一通海侃之后,互微了好友。

这时,眼镜男过来招呼:“快轮到咱们了,三号棚门口待命。”

李白只能起身与胖中基匆匆告别。

临走时,中基兄还不忘记叮嘱:“别忘了看看我的书!我笔名,会飞的佩奇!”

李白登时一个踉跄。

由于人太多,海选采用的是电脑答题模式。

半个小时,一百道题,满分者才能进入下一轮。

题目类型包含:文学、历史、地理、音乐、体育、政治、化学、物理以及其他知识类别。

这规则,有点类似于驾照的理论考试啊!组委会里估计有交警!

李白他们没等多久,待上一波人呼呼啦啦涌出来之后,他们便进入机房似的考场,对号入座。

一见是这种考试形式的海选,李白更加有恃无恐了。

直接对着题头,就开启了脑中的查询功能。

待到电脑可以正常使用之后,李白只需将标准答案敲击上去就可以了。

都是选择题与判断题,李白连题面都不用看,速度当然快了!

不到十五分钟他就答完了一百道题。

环顾四周,见别人正在全神贯注的紧张应对,哎呀!这酸爽,甭提了!

还真有一种,系统在手、天下我有的赶脚啊!

既然已经答完了题,李白索性点击了交卷。

毫无意外,电脑屏幕上随即便出现了:“恭喜你!满分!”字样。

李白潇洒的起身,得瑟无比的出了机房。

门口等待的眼镜男与学生会干部,见他这么快就出来了。

第一反应就是,没有答完题,破罐子破摔当了逃兵。

这次,几人连冷嘲热讽都省了!

对李白,他们直接采用了“不屌他”策略,彻底将李白当成了空气。

“既然你们不屌我,那我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李白也懒得搭理他们,自顾自的重新回到等候区。

只是这时候,宋中基早不知道跑到哪里推书去了,他只能再次东张西望打发无聊时间。

片刻之后,一位名叫李杨的学生会干部来通知他,让他立刻到二号棚参加下一轮复试。

到了二号棚门口,李白才知道,西大代表队十名选手,仅第一轮,就有七人被淘汰出局。

怪不得眼镜男与冯映雪不好意思出面来通知他,伤不起呀!

车上,谁口口声声说,李白此行就是来浪费名额的呢?

“啪啪啪”有木有?

第二轮,第三轮,第四轮,直到第五轮,全都是特么的人机大战!

只是越到后面,题量越大,参赛选手也越少。

直到大战到了天黑,西大代表队除了李白之外,早已全部折戟沉沙。

返回西大的路上,众人全都闭嘴不言。

李白也不是那得势便猖狂之人,只要别人不主动来招惹他,他基本上还是能够保持淡定滴!

这么多人,明天就他一个人能有幸参加节目录制,他也懒得刺激这些心理已经受伤的人了。

回到招待所之后,他倒是美美的睡了一觉。

可是,带队眼镜男客老师,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他挨训了!

他亲伯父训完,处长训,处长训完团高官训,团高官训完党高官训,简直就是没完没了啊!

至于原因嘛!还是他倒霉催的呗!

车上李白顶撞了他,他不是威胁说,要上报学生处吗?

这个娘炮,果然心眼子不大!

坐在车上实在是想不通啊!

一下车,仗着自己有点儿关系,便告了一圈的罗圈状,直言不讳、添油加醋的将李白贬了个一无是处。

这不,偏偏李白犹如神助,一路过关斩将,一口气杀进了录制环节。

“啪啪啪”到了领导头上!

他不挨训谁挨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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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客哲的社会关系

眼镜男客老师之所以能够留校,因为他的伯父客印明是西大总务处长。

别小看这个后勤大管家!

能量还不小呢?

学生的后勤保障工作搞得好不好,咱且先不说,反正客处长将校领导的后勤保障,搞得那是灰常好啊!

不但保障好了物质生活,而且连文化娱乐生活也整的有声有色啊!

洗个脚呀!k个歌呀!大个保健呀!双个飞呀!三个p呀!……

这类迎来送往、陪吃陪玩的事,他是非常在行!

搞得校办主任柳小如牢骚满腹。感觉这货这简直就是越权嘛!

客印明才不管她柳小如怎么想呢?

猫有猫道,狗有狗道!他的人生信条就是:各凭手腕,各安天命,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有意见?

保留!

谁让我当三陪当的好呢?你特么不也是靠着四两胸脯子肉,才坐上校办主任高位的吗?乌鸦别笑话母猪黑!

正是凭借着这股子不要皮不要脸的二皮脸精神,客印明不但坐稳了总务处长宝座。

而且,还成了校领导迎来送往、嗨皮聚会之中,必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

恰逢侄儿客哲大四毕业,客印明基本上没费什么工夫,吃吃喝喝之中,就把侄儿留校这件大事儿给办成了。

这足以说明此人的能量了吧?

如今想搞到一个留校名额,那可不比十多年前了!

研究生想留校都得费上一把子力气,何况他一个本科生?

社会关系!关系社会啊!

伯父的能量,让客哲在平日的工作中有了很大的便利。

基本上没机会体会新人的不易与艰辛。

本就不太成熟的性格,少了这些环节的淬炼,越发的骄纵、脆弱、自负、狭隘。

继而看问题非常的片面。

李白在车上尽管已经很克制了,可是脆弱的客哲终究还是没能过的了自己那一关。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一刻也晚!

客哲若是能忍到晚上,或许也就没这些事了。

可是,他偏偏就是没能咽下这口气!

下车之后,不但向学生处投诉李白公然顶撞师长,而且还向校团委、校党办建议取消李白参加这次活动的资格。

更是大言不惭的妄言,李白这个学生是怎么怎么的嚣张跋扈,怎么怎么的骄傲自满。

甚至直言不讳,校方不惜倾斜政策也要录取李白,这种做法的错误性。

本来,这其实也不算个什么事儿,不就是投诉一个学生嘛!

可是偏偏,学校在录取李白这件事上,存在着巨大的争议。

涉及到了新旧权利之争。

在老校长即将退休之际,以书记赖法荣为首的老派势力,只想循规蹈矩、平稳过度。

而以常务副校长林珏谦为首的少壮派,则立主求新求变,不惜代价,树西大新形象,竞争华国高校新排名。

倾斜政策录取李白,十大种子学子培养计划等创举,就是少壮派力排众议的成果。

任何改革都是有阻力的,阻力的大小,往往取决于力主派实力的强弱。

西大副校长林珏谦一派,机缘巧合之下堪堪压制住书记赖法荣一派,可以说是险胜一招。

东风压倒了西风,西风当然就要伺机反攻啊!

李白公然顶撞师长这一件小事,就这样,在这种特定的情况下,充当了打破平衡的砝码。

学生处长,校团高官,包括总务处长客印明,这都是赖法荣一系人马。

接到客哲递上来的这一发炮弹,他们毫不犹豫的就开始了反攻。

顶撞师长事小,人品有问题,道德缺失、道德沦丧事大呀!

窥一斑而知全貌,这种子计划的一号学子就这样,依靠这样的人来重塑西大形象,这不是扯淡吗?

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反对派的气焰很嚣张啊!

矛头直指西大常务副校长林珏谦,有人甚至提出取消种子学子培养计划。

林珏谦很被动,冯锡亦是非常的被动。

西大招生办主任冯锡,那可是林珏谦的左膀右臂。

这个种子学子培养计划,基本上就出自于冯锡之手嘛!

西省文科状元李白,更是他一手挖掘,并忽悠到西大来的嘛!

接到这则消息之后,他也无心出差了,马不停蹄的就开始往回赶。

期间还不忘记给他的宝贝女儿打电话,细细询问事情的经过。

当他得知车斗事件的始末之后,略一思索便放下了心来。

对李白他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尽管有些看不透,道不明,但是这毫不妨碍他对这家伙的看好。

从女儿嘴里得知,李白曾大言不惭的说过拭目以待。

他一下子就释然了。

在返校途中,他向林副校长电话汇报了车斗事件的始末,还加上了自己的主观臆断。

“校长!我觉得咱们应该稍安勿躁!先让他们蹦哒,等今天晚上的结果出来之后,事实胜于雄辩嘛!

况且!客哲作为一名带队老师,他说李白参加这次活动就是浪费名额,这样的言论是不恰当的,这简直就是侮辱人格!

这样的老师,连最起码的容人之量都没有,还怎么为人师表?………”

最终,林副校长相信了冯锡,并未做出任何反击。

这让赖法荣一系误以为对方这是心虚了,于是蹦哒的更起劲。

在五点钟召开的校常委会处级扩大会议中,一项新的议程被罗列了上去,那就是废除种子学子培养计划。

本来以为十拿九稳的事,谁曾想,会议还未开完,就传来了李白一路过关斩将,直接杀入录制环节的消息。

这下,反对派们要求废除学子培养计划的理由,彻底站不住脚了!

人品有没有问题?在场学生十几人,可以查嘛!

能力有没有问题?已经杀进录制环节,这还有什么疑问吗?

至于学子培养计划到底是对是错?

代表西大的李白,已经能在电视屏幕上与各名校学子pk了,这样的好苗子不值得培养吗?

赖法荣一系人马,登时被无情的“啪啪啪”了!

于是,始作俑者客哲倒霉了!

这帮人,仗打输了,不怪他提供炮弹的人?那还怪谁?

这倒霉催的客哲!承受完了赖法荣一系人马的雷霆之怒,还得承受来自林珏谦一系人马的报复性追责。

一个没有师德的老师,这样的形象一旦被坐实并曝光,那他客哲的教师生涯,就彻底到头了!

事情,是不大!

可是一发掘,一发酵,一拔高!

再小的事,都能成大事!

华国的事,最怕上纲上线!

寇哲这次,华丽丽的被上纲上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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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PK模式

客哲被披头盖脸训得,一晚上都没睡好。

次日,当他被动接受,被放大、被拔高,上纲上线调查之时,李白却已经舒舒服服坐进了冯锡的轿车里。

昨天夜里,冯锡就已经回到了西大。

回家一看,准女婿不翼而飞,这还了得?

一番盘问之下才得知,原来是宝贝女儿干的好事。

准女婿,压根就不知道他这个准岳父家的门,到底朝东还是朝西好不啦?

冯锡这懊悔吆!

多好的事,怎么搞拧巴了呢?

于是,今天一早他向林珏谦副校长请示过后,就自告奋勇的带着女儿来做李白的领队兼车夫了。

冯映雪,当然是一百个不乐意了!

见多了顺从、拍马、溜须、逢迎男,对李白这种压不烂,煮不熟的铜豌豆型傲气小男生,她真的是深恶痛绝。

奈何!父命难为!她是不得不来。

三人驱车赶往西省电视台的路上,冯锡见两人之间还是有隔阂,便出言缓和气氛。

”李白啊!昨天表现不错!听说连交大全都折戟沉沙了,你小子可以啊!高中的知识储备都这么厉害了?”

李白能说啥?总不能说,哥不是一般人,哥系统加身吧?

只能谦虚道:“侥幸、侥幸!”

谁曾想,副驾驶座上的冯映雪开启冷嘲热讽模式了。

“虚伪!真虚伪!今天你最好别第一个被pk出局,否则,哼哼!”

嘛意思?这小丫头,天生八字与老子不合吗?

李白登时就是一愣!

冯锡赶紧制止了宝贝女儿的无礼。

“小雪!怎么说话的?不鼓励也就罢了,你这怎么还威胁上了?”

冯映雪狡辩道:“爸!你不懂!这其实就是我的鼓励方式,小李同学吃硬不吃软!”

李白无语。

今天,西省电视台院内就没有那么多人了。

一期节目,参加节目的有11人,分为10位守擂者和一位挑战者。

每位守擂者手中都有不同价值的奖品,而挑战者将通过20秒的限时答题与守擂者一一pk,挑战者获胜将赢得守擂者的奖品。

而守擂者获胜,将成为新的挑战者,并赢取挑战者手中的所有奖品。

任何一方失败,都将掉下擂台淘汰出局。

挑战者有2次免答权,选择免答权后由嘉宾来答题。

连续战胜五名对手的挑战者有权选择带着赢得的奖品离开,或是冒着被对手pk掉的风险继续战斗,赢得更多奖品。

这就是,《我就是学霸》节目的规则与程序。

也就是说,昨天的海选,那么多高校学子,最终只有十个人得以进入录制环节。

这类节目当然不可能采用现场直播的模式,一般都是录制的。

其实,若不是冲着丰厚的奖品,李白对这种节目,还真是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来到节目录制大厅以后,李白非常意外的发现,宋中基那个死胖子竟然赫然在列。

说实在的,若是没有金手指,李白估计连第一关都过不了,他不仅暗暗佩服起这死胖子的实力来了。

当然了,至于这个死胖子是否也拥有金手指,他还真不敢断定。

毕竟,他都有了,凭啥别人就不可能有?

李白来的也不算早,当录制大厅的观众席上,群演一样的观众到齐之后。

擂主、挑战者就位,栏目监制、导演、主持人、摄像师等工作人员也纷纷各就各位。

开场音乐响起,这一期的节目录制就算是正式开始了。

李白瞥了一眼自己所守的是三号擂,死胖子宋中基是九号擂。

而十位守擂者如众星捧月一般围在正中间的那名挑战者,面前的牌子上写着:“旦大经济管理学院,陈楚生。”

“嘶!这个楚生,不是唱歌的吗?”李白内心之中狐疑着。

再仔细一看,似乎还真不是那位老兄。

看来是同名同姓了。

李白在这里思想抛锚,一男一女两名主持人,却已经讲完了开场白开始介绍起了挑战者。

就听那名帅逼男主满含深情的说道:“陈楚生同学连续三期卫冕挑战者成功,堪称学霸中的学霸,不知道这一期他还能够继续书写辉煌吗?让我们拭目以待!”

美人女主亦不甘落后道:“来吧!让我们先一起来认识一下今天的十位守擂者,一号守擂者是来自江海大学的刘诗雯!”

观众席上领掌员顿时率先鼓掌,霎时间带起掌声一片。

“二号守擂者,是来自华清大学的………”

又是掌声雷动。

终于介绍完了全部十位守擂者,“我就是学霸”答题比拼环节正式开始。

由挑战者陈楚生,率先选择对手。

他环视一圈之后,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六号守擂者身上。

这是一位来自西师大教育系的矮个子女生。

陈楚生大概是觉得,这位女生其貌不扬,应该是个菜鸟吧!

选择完毕之后,两人登时就准备开始捉对厮杀了。

陈楚生见这位女生是一位文科生,于是在主持人问及选题方向时,他便很有心机的选择了理科类的题型。

选择完毕,大屏幕开始给女生读题:请问世界上最常见的自然现象是?

a闪电b刮风c下雨d打雷

计时提示音响起,女生想也未想便脱口而出:a闪电。

“回答正确。”

大屏幕立即就给出了判断。

主持人提示,下一轮由挑战者陈楚生应答之后,六号守擂者选择了文史类题型。

请问世界海拔最高的大洲是?a南极洲b亚洲c非洲d欧洲

陈楚生亦是脱口而出:a南极洲。

“回答正确。”

接下来,女生继续接答下一题。

就这样,两人你来我往答了约有二三十题,女生最终被一道题难住了。

愣憎几秒钟后,她随便选择了一个答案。

没想到,运气不佳,果然是错的。

女生第一个被淘汰出局。

大屏幕显示,六号守擂者名下的丑小鸭牌全自动滚筒洗衣机,归挑战者陈楚生所有。

李白总算是搞明白了规则,也多亏了陈楚生第一轮没选择他,否则,还真就让冯映雪那丫头说中了!

期间,他试着查询了一下六号守擂者理科类题型的答案,没想到还真有!

而且与那名女生所答竟然一模一样!

心中一颗大石落了地,李白站在那里,更加有恃无恐、云淡风轻了。

也许正是他的这番得瑟作派,无端的激起了陈楚生的好斗心理吧!

陈楚生一指李白道:“这一轮我选三号守擂者,就是这位来自西大考古系的李白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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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有异能者吗?

李白见这货的眼神之中,似乎隐隐约约含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屑。

仿佛是在说,西大考古系的也敢在我面前如此得瑟?马上就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两人眼神在空中碰撞,“呲呲呲”电火花四溅。

呃!这是不可能的哈?脑补脑补!

待楚生学长选择完题型范畴之后,李白果断查询。

肉痛的又花费了五十点功德值,标准答案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看着这段时间辛辛苦苦赚取的功德值,昨天到今天这就下去了一半。

李白内心之中,真有点儿得不偿失的赶脚。

无暇吐槽,大屏幕已经开始读题。

请问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城市是?

a印度新德里b日本东京c美国纽约d墨西哥墨西哥城

这道题也太简单了,李白没有看答案就回答道:a日本东京。

“回答正确!”

大屏幕上立即就给出了判断。

接着轮到陈楚生应答。

请问拥有非常丰富的矿产资源、森林资源和渔业资源。是世界上产铜和出口铜最多的国家,被称作铜矿王国的国家是?

a智利b阿根廷c美国d秘鲁

陈楚生脱口而出:a智利。

大屏幕上也是“回答正确!”的评判结果。

就这样,你来我往,你一题我一题,两人卯上了。

一百道题都滚动完了,二人还未分出个胜负。

李白真是有点儿蛋疼了!

这样比拼有啥意思?自己有金手指在身,那肯定是不会答错。

可是这个楚生,看样子也很彪悍呀!

搞不好也是觉醒了某种异能!

就像黄蓉她妈似的,过目不忘?

李白最近对异能觉醒也有所了解。

别说这种中规中矩的过目不忘异能了!

听说还有头上长蘑菇,长韭菜,长菜花,以及男女性别自动转换,和吃某种食品就力量暴增的奇怪异能。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呀!

李白真的后悔来参加这么蛋疼的节目了!

太特么乏味!

就在他即将崩溃之际,牛逼的陈楚生终于卡壳了。

一道在李白看来灰常简单的题,却难住了这个牛逼闪闪的人。

请问,“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夸赞的是哪一座山?

由于这道题不是选择题,故而,陈楚生连蒙一下的参考答案都没有。

这货!竟然用一种极不确定的语气,试探着答了一个“笔架山”!

李白真是无语了。

笔你妹呀!笔!就知道笔!

泰山不知道?

好歹也猜一个五岳吧?

笔架山,这个确实有点儿不应该啊!

本以为就此结束了,可是楚生是挑战者,李白还真忘记了,人家可是有两次求助嘉宾机会的呀!

蛋疼无比,继续磨,又是一百多道题,陈楚生再次卡壳。

李白发誓,以后再来参加这么蛋疼的节目,就把蛋挤碎算球了!

终于耗光了这孙子的两次嘉宾求助权。

可能是心理优势不复存在,下面的比拼环节中,才进行到三十题,陈楚生再次卡壳。

请问,世界上落差最大的瀑布安赫尔瀑布,落差高度为多少米?

计时提示音“嘟嘟”的不停响,陈楚生再也不复先前的从容淡定。

眼见着时间快要到了,他一咬牙蒙了一个8848米。

登时全场爆笑!

极品嘛!珠穆朗玛呀!

登时有嘉宾起身,得瑟的为楚生科普道:安赫尔瀑布,落差高度为979米!

这个长的有点儿像潘长江的嘉宾,说完之后,没听到掌声不落座,就那样笑容可掬的环顾四周,仿佛不等到掌声雷动不罢休。

陈楚生,在主持人遗憾的总结欢送词中,不甘的挥手掉落擂台。

大屏幕上立即显示,新的挑战者诞生。

李白由三号守擂者,华丽丽的变成了挑战者。

陈楚生连战三期所获得的近百万战利品,也全都划到了李白名下。

估计陈楚生悔的肠子都青了吧!

见好就收多好?

连战三期了还得瑟?

真是久走夜路,终于遇到了鬼!

事不过三,见好就收,果然还是有些道理滴!

不过嘛!李白想要拿走这些东西,就必须继续战斗下去,直至pk掉剩下的全部选手才行。

既来之则安之,李白骑虎难下之际,也只能选择老老实实的往下进行。

站在挑战者擂台上,他也懒得挑选对手了,从一号守擂者开始,顺序pk。

这份霸气与自信,无形中仿佛打击到了这几位守擂者的士气。

不到一百题,来自江海大学的刘诗雯被送走。

九十题左右,来自华清大学的梁茹亦被送走。

接下来,四号、五号、七号、八号,李白如有神助,全都不到一百题搞定。

此时,李白物品栏里已经几乎样样俱全了。

除了滚筒洗衣机之外,空调、冰箱、电脑、笔记本、单反相机、p果手机全有!

都特么完全可以开家电卖场展示会了!

美丽动人的女主持人问他,是选择带着战利品离开,还是留下继续战斗。

他其实也想见好就收的。

毕竟斩获了奇葩陈楚生的积累之后,现在可以说已经收获颇丰了。

后面还有两个人,那三瓜两栆的,其实对他来说,诱惑力已经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

可是,观众席上的冯锡,观其眼神,非常想让他继续干翻这两人呀!

西大不能全都是些财迷呀!

得充分展现出西大学子,友谊第一,奖品第二的大虚屌精神嘛!

就在他难以抉择之际,栏目监制临时拍板,本期挑战者若能战到最后,追加奖励价值二十万元轿车一辆。

这也是为了提高节目收视率嘛!

毕竟,李白就此收手的话,大量的奖品被带走,后面还有啥看头?

李白的功德值,特么全都快耗光了,再不趁机赚点奖品找补找补,岂不是就亏大法了?

见栏目组这么客气,那就战呗!

出于对中基胖子的尊重,李白越过了他,直接先选择了十号守擂者,来自燕大的曹郁宇。

一轮pk之后,仅用五十题,李白送走了曹郁宇。

可想而知,李大状元的威慑力现在是越来越盛!

旁人与他对阵,首先心理上鸭梨山大呀!

中基胖子,傻子一样从头看到尾,早就蔫了吧唧没有了一点儿斗志。

这回,总算是轮到他上场了。

赢了,大丰收!李白费了半天劲儿,等于是在给他打工。

输了,最后一个离场,其实,这对他来说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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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八十八章 致青春

李白看着面前这位宋胖子一脸希冀的模样。

想到,人家又这么坦诚,连偷窥美女主持人裙底风光的事都合盘拖出了,的确够意思。

可是兑换系统的事,还是不能泄露。

于是,李白胡诌八扯道:“既然你都说了,我也就没啥好隐瞒的了!实话告诉你也无妨!我觉醒的异能是——未卜先知!”

宋胖子登时了然。

“哦!未卜先知啊!果然厉害!我这穿透迷雾是透过现象看本质,你这未卜先知是着眼未来、布局长远,果然霸气!长见识了!”

刚转身欲走,似乎又想起来了什么似的,突然一下子就兴奋莫名了。

胡乱一把抓住李白的手,眼含祈求的说道:“那你帮我看看,我成为大作家梦想,究竟能不能实现?”

李白吓得一哆嗦,赶紧拨开这个死胖子的禄山之爪。

“敢情你这家伙!把我当成算命先生了?”

宋胖子理直气壮道:“都是未卜先知,有区别吗?”

“呃!区别嘛!还是有滴!此未卜先知,非彼未卜先知!”

李白还真被这个死胖子给问住了,言语之间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其实,他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宋胖子似乎非常在意这个问题,穷追不舍道:“到底区别在何处?能说得明白点儿吗?”

李白又有点儿蛋疼了!

“好吧!我就勉为其难为你算上一算,下不为例噢!”

“好的呀!好的呀!”宋胖子顿时眉开眼笑。

李白装模作样,又是看面相,又是掐指头,煞有介事了好半天,终于想好了措辞。

“呃!你这个作家梦啊!尽管有些坎坷,可是呢!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三弄苦寒来啊!”

“纳尼?梅花三弄?”

胖子对这个词很敏感啊!

见他疑惑,李白只能为自己的嘴秃噜,进一步解释。

“呃!意思就是三番五次,呃不,三番四次,嘶!三番两次吧!

三番两次波折之后呢!方见彩虹!

呃!当然了!世上没有一番风顺的事嘛!波波折折、起起伏伏,方是人生嘛!”

胖子仿佛快被被忽悠蒙圈了。

“噢?三番两次?梅花三弄?那应该是叫梅开二度吧?”

李白鄙视道:“庸俗!这个词不合适!呃!反正你知道大概意思就行了!天机不可泄露,要悟!悟!”

总算是搪塞过去了。

宋胖子算了一卦之后,貌似心情不错。

末了,还不忘记又叮嘱一遍。

“别忘了我的笔名:会飞的佩奇!互收互评!微信常联系!”

李白一阵恶汗!

这笔名起的,比他那个大名宋中基还不靠谱!还不如叫会飞的悟能呢!

等到宋胖子走了之后,李白这才回到冯锡车里,三人一起朝着西大行去。

冯锡对李白这次能pk掉燕大、华大、旦大等名校学子,很是出乎意料之外。

对他毫不犹豫就捐献出去二百万的行为,更是钦佩莫名。

于是,两人就关于成立李白基金的相关细节,展开了讨论。

冯映雪这回,破天荒的没再挤兑人。

起初先是闭口不言,后来终于忍不住插言道:“这个基金会,能不能交给我们学生会来具体负责?”

见她父亲与李白皆闭口不言。

她赶紧解释道:“你们放心,基金会所有工作人员全都是义务性的,财务上又是公开透明的,我其实就是想要争取到一个,实践的机会。”

冯锡自然是爱女心切,见女儿言辞恳切,便望向李白。

那意思不言而喻嘛!

“给个机会呗?”

老冯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李白沉吟片刻。

“嗯!让学生会来负责基金会不太合适,学生会毕竟是校重要机构。“

二人闻言,皆面露失望之色。

李白却又说道:“那你就以学生会干部的身份,出任基金会副理事长吧!”

苏映雪登时眉开眼笑。

“试用期三个月!若是不称职,坚决换人!”

李白接下来的话,瞬间让苏映雪无语。

冯锡赶紧鼓励道:“以我们小雪的能力,绝对帮你把这个基金会管理的井井有条!”

苏映雪脸色好看了一点儿,继而恨恨道:“敢质疑本学姐的能力!好!那就睁大你的钛合金狗眼,拭目以待吧!”

冯锡愕然,李白却不以为意。

事后,由于西大派系内斗,先前冯锡承诺的好处没有了下文。

冯锡也许是心中过意不去,自讨腰包给李白买了一台爱逼爱摸笔记本,就算是奖励过了。

冯映雪,为此很是抱怨了许久。

回到家中的李白,少不了又是一通忙忙乱乱,既要赶稿子,又要忙着搬家。

期间还去看了一次吴强吴胖子。

这货!皮糙肉厚!

看着挺严重的内伤、外伤、精神创伤。

谁曾想几天医院住下来,竟然屁事也没有了!

他也已经收到了录取通知书,西大历史系。

虽然听起来,没有李白的考古系那么专业精准高大上,但是两人总算是一个学校,一个大学科。

其实,考古系与历史系原本就是一个系。

也就是这几年收藏热,于是,西大便将将历史系中的尖子生抽离了出来,重新组建了这么一个考古系。

有木有点儿,历史系王中王的赶脚呢?

对李白来说,其实什么王者不王者并不重要,只要还是这个历史系就行!

毕竟,他选择西大的初衷,原本就不是想要卯足了劲学考古。

而是,有些人有些事儿,需要缅怀,需要重新安放一下!

用一句时髦话来讲,那就是,致他那曾经无处安放的青春嘛!

毕竟,青春匆匆如流水,青春的味道需要细细品味!

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上一次猪八戒吃人生果一般囫囵吞枣的青葱岁月,他根本就没来的及细细品味。

这一次,他就是来细细品味的!

别人考高分,为这个!为那个!初衷尽管各有不同,但是无疑,全都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偏偏李白就是这么任性!品青葱!

呵呵,弱弱的说一句哈!是不是有点儿类似于品玉、品箫?

得知自己住院其间,李白竟然录制了一期《我就是学霸》,吴强吴胖子很是懊悔呀!

同样都是没有什么节操的损友,肿么差距就越拉越大了呢?

于是,吴胖子决定,从今天开始要寸步不离的跟着李白。

他也要学习要进步。

谁曾想,他的这个决定简直就是寸他妈给寸开门,寸到家了!

碰巧赶上李白搬家,这不是免费的劳动力嘛!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这段话成了吴胖子的口头禅!

终于,赶在在开学之前,西省卫视播出了李白牛逼闪闪的那一期《我就是学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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