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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重生了》 第一章 我真的重生了 2015年的夏天好像比以往时候走得早一些，曹修言一下火车，就感受到一阵热浪袭来。 正值九月，北方的空气已经带着一丝凉意，南方依旧是酷暑模式。更遑论华城这座小盆地，更是闷热得很。 这几天是大学开学的日子，曹修言一路南下从北方来到这里，也是来报道的。 高铁站熙熙攘攘，南来北往的口音混杂，有父母的叮咛，有儿女的兴奋。行李箱吱吱呀呀地滑过路面，随着人头攒动出站。 曹修言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压了压头顶的棒球帽，随着人流走出高铁站。 刚一出站，曹修言就看到几排人站在高铁站的出口，男男女女，女的居多，挥动着牌子，操着南方口音卖力地喊着： “欢迎各位学弟学妹们来到华城师范大学！学弟学妹们来这边集合！数信学院的同学看这里！” “音乐学院的宝宝看这里！学姐在这里！” “人文学院的学弟学妹们来这里集合，我是你们的助理班主任刘婧祎，请到这边来，我们一会儿坐校车去学校！” “……” 曹修言没有理会这些学长学姐的呼喊，而是停住脚步，不紧不慢地戴ipod。 喊话的这一排人，里面不少人都是【老相识】。 曹修言又拉了拉帽檐，随手用手机放了一首枪炮与玫瑰，低着头离开了高铁站。 一边走，一边叫车。曹修言不想坐免费的校车去学校，因为他清楚那辆车上会挤多少人。上一世报道，他是一路站到学校的。 站在路口等车，曹修言又随手打开qq，看着新生群里好多人都在问东问西，无非就是宿舍在哪里，你在哪里，网友面基吗之类的话题。 一个暑假过去了，新生群里好多人都成为了朋友，有人戏称大学开学就是大型网友见面会。 曹修言并没有在这个群里说过话，偶尔打开看看说些什么。上一世在这个破群里水了两个月，水得学院老师都知道他是谁。 再来一次真的腻了，不想水了。无非就是那几个姑娘在群里叽叽喳喳，偶尔学姐会出来水一下，忽悠忽悠新生爆照。 偶尔某一男生加群，便会引起群里的暴动。 中文，又是师范专业，男生的稀有堪比大熊猫。 不多时，叫的快车到了。曹修言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上了车。落座，他操着华城口音道： “师傅，去华师大东门，从北二环路那边走哦，那边车相对少一点。” 司机一愣，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道：“小伙子华城人哦？” “不是哎，我北方人，来这边上大学。”曹修言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 司机哦了一声，也没说话，只是开车。 在车上，曹修言没有摘掉挂在耳朵上的耳机，换了一首《wakemeupwhenseptemberends》。 熟悉的旋律响起。曹修言靠着背椅，看着窗外的景色变幻。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随着景色挪移，熟悉感不断增加，直至到了学校。 “师傅，车开进去吧，私家车可以从正大门进去的，直接去桂苑公寓。”曹修言透过车窗看着不远处的学校，出声提醒司机。 司机讪讪一笑：“我不知道桂苑公寓在哪里喂。华师大我不熟悉的……” 曹修言并没有在意，道：“没事，你开进去我告诉你怎么走。” 司机哦了一声，又搭话道：“小伙子你上大几啦？” “今年刚入学，大一了。”曹修言摘下了一只耳机，方便和司机说话。 司机脑子顿时有点转不过来了：“你北方嗒？第一次来南方？怎么对华城这么熟悉哦？” 曹修言把帽子往上拉了拉，笑道：“暑假的时候来这边旅游，在这边呆过几天呐，所以熟一点。” 司机恍然大悟，哈哈一笑，“哦吼，我还纳闷你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悉呐，原来是来过呐！华师大还是可以的喂，不错不错。” 曹修言笑了一声，没有接话。 几天？上辈子呆了五年。 …… 学校里此时私家车不少，车停在公寓不远处的篮球场曹修言就让司机停下了，再往前开，就容易堵。下了车，曹修言又把帽子往下拽了拽，拉着行李箱直奔报道处。 说是报道处，其实就是在公寓门口支了一个亭子，方便新生领取校园卡、宿舍钥匙等物品。上一世曹修言上大二的时候，也做过这样的工作。 此时报道亭前人不是很多，倒是来来往往的新生以及新生父母不少。开学第一天，很多父母都不放心子女自己过来报道，尤其是在女生特别多的师范大学。 曹修言走到报道的亭子前，不争不抢，静静等前面的人处理好再上去。 “您好学姐，中文158班曹修言。”曹修言对着坐在板凳上忙碌，上一世很熟悉的学姐秦佩扬起一个不那么灿烂的笑容。 秦佩下意识地回道：“好的学弟，我找一下……” 她抬起头，拿着装着新生用品的信封的手顿住了。 新生里……还有这么好看的男孩子么？ 作为今年的助理班主任，秦佩对于新生的情况还是知道一些的。曹修言这个男生她有印象，北方来的男生，证件照上看目光呆呆的，虽然长相不错，但完全没有现在的这种气质。 谦谦如玉。 “学姐？可以给我了吗？”曹修言出声提醒。 秦佩回过神，把信封递给曹修言，笑道：“不好意思学弟，学姐走神了。你的宿舍在206，需要学姐带你过去吗？” 曹修言摇摇头，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表示不用。 秦佩点点头，又道：“我是你的助班秦佩。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可以加我的qq向我咨询。今天晚上六点半在学院报告厅有个新生大会，记得按时过去。如果不知道学院在哪里的话，学姐会在群里发个消息，你到时候在这里等着，学姐统一带你们过去也可以。” “不用麻烦了学姐，刚才在学校里转了一圈，知道人文学院在哪里，到时候我自己过去就行。找不到了再麻烦学姐。” 曹修言并没有答应秦佩的好意。 秦佩略有些失望地点点头，也没有多做解释。曹修言也没有多做停留，而是拿着自己的东西转身离开了。 秦佩看着曹修言离开的身影，有种说不出的悸动。 很好看的男孩子。高高瘦瘦，彬彬有礼，待人也很舒服。 曹修言。秦佩记住了这个名字。 …… 曹修言拉着箱子上楼，穿过喧闹的楼道，闪过提着大包小包行礼的父母们，来到自己的宿舍门口。 有一种……放假回来的感觉，一点都不陌生。重生毕竟才一个星期，昨日的记忆重现多少会有些恍惚。 四人寝，上床下桌，独立卫浴，带阳台，有空调。大学宿舍中的高配了。 曹修言站在门口叹了口气，迈了进去。 宿舍里人已经到齐了。都在收拾自己的东西。 这三个室友都是江南人，性格都不错。几个人四年相处下来没发生过矛盾，感情一直很好。 当年曹修言考研二战，留在学校复习，这几个室友都有回来看过曹修言。 不过他们倒没有提过排辈，老大老二老三老四的，太尼玛尬了…… 上一世没有这么干，这一世谁要敢提出来，曹修言绝对在他们小雨伞上戳洞。 看到曹修言进来，一个室友走了过来帮他提箱子。 黄小涛，宿舍里必出的那个胖子，身高一八零体重一八零，魁梧得比曹修言更像北方大汉。他不是中文专业的，而是历史专业的。这一届人文学院一共三十二个男生，男女比例一比九，混寝正常。 “你好，我叫黄小涛，江南省的，怎么称呼？”黄小涛熟络地打招呼。 “曹修言，北方的，辽城人。”曹修言像是任何时候都带着微微的笑意，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这是他上辈子几年摸爬滚打养成的习惯。 “北方的汉子啊。咱们学院男生本来就少，北方的估计就你一个吧？”黄小涛笑呵呵地搭话。 不，还有一个。还是个骚货。曹修言心道。 这时候曹修言的另外两位室友也过来跟他打招呼。 许慎，江南富江人，跟曹修言一个班。高高瘦瘦，皮肤有点黝黑，从裸露的小臂能看得出经常运动。曹修言也知道，这货在不久后的军训中，一口气做了七十几个俯卧撑，迷倒了不少小姑娘。 林斌斌，华城本地人，也跟曹修言一个班。也是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的，话不多，当年刚上大学的时候，曹修言和他同时喜欢学院的一个姑娘，被他抢先了一步。他和那个姑娘在一起后，还找曹修言道过歉。 曹修言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更不会放在心上。 谁还没喜欢过自己室友的女朋友啊。 毕竟他知道，他们俩在一起也就一个月。分手后两个礼拜，林斌斌就和另一个女孩子在一起了。 会不会有人吐槽渣男？ 说对了，曹修言回首往事，发现他这几年的故事，简单概括成一句话就是， 曹修言和他的渣男朋友们。 第二章 弥补遗憾（求推荐票） 曹修言和两位室友打着招呼，还握了个手，热情寒暄像是许久未见。其实对于曹修言来说，真的是很久未见。 他是毕业后三年重生的，这三年他一直在工作，没有和这些室友见面的机会。许慎倒是组织过一次聚会，但是当时曹修言人在北方，没有赶回去的机会。 接着就重生了。 老朋友，好久不见。 曹修言在心底默念。 几个人聊着聊着，也就熟络了。交换了电话和联系方式，林斌斌和黄小涛开始收拾自己的床铺。 曹修言没有急着收拾，而是掏出烟，递给了许慎一根。 曹修言和许慎是抽烟的，另外二人不抽。为了尊重另外两个人，曹修言分给了许慎一支，假装流露出一丝拘谨又单纯的微笑，拍拍许慎的肩膀，来到了阳台。 点燃手中的烟，曹修言看着阳台前高大的玉兰花树，怔怔出神。 一边抽着烟，一边跟许慎聊着。 毕竟之前认识了五年，曹修言早就把对方的性格摸清楚了，寥寥几句，两个人关系就近了不少。 说起来，这几个室友，曹修言最相熟的还是许慎。黄小涛因为和曹修言几人专业不同，相处时间也只有在宿舍的短暂时刻。 林斌斌是刚上大学就开始谈恋爱，平时出门基本和女朋友在一起。 大多数时候，是曹修言和许慎两个人一起上课一起吃饭的。 甚至一度传过他和许慎的…… 【香蕉君警告】 和许慎聊了几句，也都是一些基本情况。家在哪里，高中生活怎么样，平时打不打游戏，有空一起去打个球什么的，都是年轻人，话题多的是。一根烟抽完，两个人就从阳台回到宿舍里了。 开学事情比较多，空调费、饮水机租赁等都需要学生自己办理缴纳。 和几个室友讨论了一些这方面的事宜，几个人就打算出门把这些事情处理好。一些生活用品也要去采购。 此时正是上午十点，几个人也打算处理完事务去吃个饭。 几个人都没有要去喝酒聚餐的打算。依照曹修言对他们的了解，几个人都是比较慢热性格的人。 不是每个大学的同寝室男生，见面就跑出去喝酒，推杯换盏推心置腹的。更多的人，仅是寒暄几句，感情熟络之后才有那种熟稔如兄弟的感觉。 都是刚认识，凭什么跟你喝酒？ 上一世，他们真正熟络起来，是大一上学期结束的时候。至于成为无话不谈的兄弟，则是大二了。 所以他也没有提出建议说要去喝酒，依照这几位的性子，现在就表露出热情，反而会让他们不习惯。 几个人出门，一边闲聊着一边往学生公寓管理中心走去。 此时骄阳正火，空气中带着南方特有的一丝闷热潮湿，偶尔有风，但也不算大。 迎来走往，曹修言很少看到有男生，大多数是三五女生结伴，说说笑笑，花枝招展。 南方水土养育了南方姑娘温婉的性格，也养出了水乡的淡然气质。 曹修言不由得感慨，再活一次，重新经历这些，也挺好。起码街道很白，风儿很香。 正走着，迎面走过来一个姑娘，看到林斌斌就打招呼： “斌斌！” 许慎和黄小涛都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林斌斌。 林斌斌有些尴尬，解释道：“咱们班的一个姑娘，之前在群里聊过很久，迟茜。” 迟茜。曹修言当然知道她。上一世，是他们班的团支书。在学院里也算是比较漂亮的女孩子。 但也到不了校花的程度——人见人爱。 说起来曹修言一直纳闷一件事情，大学这几年他从来没听说过谁是校花谁是校草，似乎没有一个比较官方的排名。 男生倒也在聊过这个话题，最多是我觉得好看，你觉得不好看，各执一词。 校花这种东西，略显扯淡了。上辈子在网上看小说，经常看到大学里有什么校花排名，肯定有一个是冷冰冰的，一个是热情似火的，一个是家境不好的，一个是最神秘的。 然后这几个校花都喜欢男主。 扯鸡儿的淡。什么年代，审美早就多样化了，哪来的什么校花。 不过迟茜长得好，身材好，家境好，三好学生。在学院也是比较受欢迎的。 前世迟茜和曹修言的关系，略有些微妙。迟茜刚上大学的时候，一直喜欢他的室友许慎，但许慎似乎不怎么喜欢她，大学这几年迟茜没少向曹修言诉苦。 两个人相熟了之后倒也经常出去约个饭看个电影，有时候迟茜也会挽着他的手臂或者在看电影的时候把身子缩进曹修言的怀里。两个人偶尔会去酒店，但没有发生关系。 两个人都选择回避了这个话题。偶尔相拥而睡，也都心静如水。 曹修言也不是吃素的，比谁都荤。他至今纳闷自己为什么跟别的女生去酒店就掌声雷动，跟迟茜在一起就太监一样。 比部分网络写手割得都干净。 两个人就这样保持着这种微妙的关系，其中一个人有对象了关系就淡一些，都单身了就亲密一些。 一直到毕业。 毕业那天，大家都喝多了。迟茜和曹修言是最后走的。迟茜抱着曹修言在饭店门口好久好久，一句话也没说。 直到迟茜的男朋友给她打电话来接她，迟茜才松开手。最后只说了一声再见，就走了。 之后再也没联系。毕业后曹修言留在学校二战考研，再一次没考上，心灰意冷地回了北方工作。和迟茜再没说过一句话，只有迟茜给他发过几个拜年短信，他也没有回复。 群发的，回个屁。 所以上一世曹修言一直有两个遗憾：没考上研究生，和迟茜最后成为了路人。 他想弥补这两个遗憾。 曹修言看着眼前的迟茜，心道这辈子起码也得做你一次前男友。 但是这一世和迟茜再遇见，曹修言没有冲上去搭讪，而是静静地站在一旁。 他喜欢被动。等候猎物自己上门。 “我正打算去找我室友呢，去办理那个空调的租赁。这几位是……” 迟茜巧笑嫣然，和林斌斌很是熟络。 也难怪，迟茜和林斌斌都是本地人，虽然不在同一所中学，但是暑假期间二人知道彼此在一个班后，是有出来一起玩过的。 林斌斌开始给迟茜介绍曹修言三人：“这是咱们班的许慎，曹修言，这是我另外一个历史专业的室友黄小涛。” 黄小涛笑呵呵地跟迟茜打了个招呼，一脸人畜无害。 许慎也是笑着点了个头，道了一句：“以后有事帮忙可以找我们。” 曹修言倒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点了个头。 迟茜好像对曹修言很有兴趣，歪着头问曹修言：“你就是咱们班那个外省的男生吧？北方汉子。看着眉清目秀的，一点也不像北方大汉呀。” 华城师大在江南比较有名，大多数人是本省的，外省的比较少，北方的格外少。所以迟茜对曹修言感兴趣倒也在情理中。 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嘛。 曹修言点点头，道：“是的，我是辽城人。至于我这个长相……北方也不是个个虎背熊腰，不要带着刻板偏见嘛。” 迟茜梨涡浅浅，又问道：“来华城感觉怎么样？” “太热了，”曹修言道，“这会儿北方已经有些凉了。” 迟茜咯咯笑得很开心，肩膀耸动，眼睛眯成了两弯月牙，“华城就这个天气。北方好玩吗？我从来没去过呢，以后有空想去看看。” “好啊，我招待。”曹修言略有些敷衍。这句话无数次有人跟他说过，他也同样做出过无数次承诺。 特么没一个人去的。 场面话罢了，没人会当真，认真你就输了。 林斌斌这时候插话道：“不如一起去吧，中午一起吃个饭。” 迟茜咬了咬嘴唇，似乎也在犹豫，她不太确定自己的室友是否愿意跟他们一起去。 “我打个电话问问室友吧，你们等一下。”说着，迟茜就掏出手机给室友打电话。 不多时，迟茜挂了电话，点点头道：“她们同意了。那……我们现在去我们公寓门口等她们，然后一起出发？” 林斌斌转向曹修言几人，征求他们的意见。说起来，现在和迟茜关系还算不错的只有他。 曹修言耸耸肩表示无所谓，许慎和黄小涛也点点头。 林斌斌求得了他们的意见，跟迟茜道：“那行，一起走吧。” 迟茜点点头，转身向女生公寓门口走去，长发轻扬，佳人曼妙。 一路上，迟茜和林斌斌有说有笑，时不时夹杂一些华城方言。曹修言偶尔插上几句，也会逗得迟茜咯咯直笑。 不过他们一说起方言曹修言就歇逼了。华城十八腔，方言比较晦涩，饶是曹修言上辈子在华城呆了好几年，口音已经很像华城人了，但说起方言来，还真听不懂。 权当和尚念经…… 不过令曹修言纳闷的是，迟茜在和林斌斌的交流中，话题有意无意往曹修言身上引。 依照曹修言对迟茜的了解以及多年的经验，迟茜对他产生了兴趣，这是喜欢的前奏。 一切的喜欢都是从兴趣开始，而兴趣从吸引别人注意力开始。 不然为什么很多小朋友都喜欢欺负自己喜欢的女生？ 吸引注意力的最拙劣手法罢了。 曹修言心思活泛，一瞬间好几个念头涌现。 我还想着怎么用方法把你的目光从许慎身上吸引回来呢。 好像不用了啊。 难道我重生的金手指是桃花运加成？ 第三章 推拉（求收藏求推荐票） 几人一路走着，来到了女生宿舍楼下，也就是桃园公寓。 不多时，迟茜的几个室友也赶到了。 迟茜的那几个室友，曹修言却是没什么印象。虽然上一世和迟茜关系不错，但一般都是单线联系，从未和她的室友有太多交集。加上她的室友…… 样貌并不算出众，在学院也不怎么出名。 大学有时候就是这样，班里几十个女生，等到毕业你回想的时候，记得的可能只有那么几个—— 透过的和梦里透过的。 两拨人一路前行，处理完需要做的事情，就一路溜达着去学校北门的商业一条街吃饭。 这条街，曹修言也算是很熟悉了。多少个夜晚，他被人挽着手臂来到这里吃夜宵。 瘦肉丸、麻辣烫、烤牛肉……点两杯奶茶手捧着，听着旁边的姑娘叽叽喳喳，穿行在人流中，昏黄的路灯和斑斓的霓虹灯交相辉映，映成了曹修言曾经的青春。 吃完夜宵，曹修言也会带着姑娘去他最常去的那家宾馆—— 枫林晚。 先停车，后…… 曹修言一声感慨。 这一路走着，曹修言倒未多说话，只是跟着人群后面，四处打量。 偶尔看到他曾经认识的人，往事浮现心头，也是说不出的悸动。 迟茜是华城人，对华师大了解很多。所以她带路，来到了一家小馆，要了个包厢，几人落座，相顾无言。 都是第一次见面，还没有学会圆滑，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闷。 手机时代，大家在聚会时都没什么话可说时，都会选择玩手机来掩饰尴尬。 曹修言实在忍不下去了，拿起水壶开始给几个人倒水。 微笑是社交中最好的武器，这是曹修言的座右铭。没有人会在交际中喜欢一个司马脸，除非你真的很帅或者很美。 高冷和司马脸的区别，在于颜值。 曹修言本就面容清秀，加上笑容和话术的加成，很快就打开了尴尬的局面。 迟茜一边拆着餐具，看着曹修言给自己倒水，眼神中多了一丝异彩。 曹修言给迟茜等人倒完了水，装作嫌弃的样子对许慎说：“自己倒。” 许慎一个问号脸甩过来：“真就重色轻友？” 迟茜几人咯咯直笑。 几个人话题聊开了，曹修言也就没继续插话了。一个人坐在角落微笑着看着他们聊天。偶尔插一句也是不痛不痒，恰到好处。 不多时，迟茜点的菜上来了。大多是南方口味，偏甜口。油炸冰激凌、玉米烙和糖醋里脊这几道菜，更是很受迟茜几个女生喜欢。 曹修言多少有些接受不能。辽城地处东北，口味与南方还是有些不同。 他不是很喜欢吃甜的。 曹修言倒是没吃多少，而是一直在想事情。 每个人都想买后悔药，但真吃下去后，对再来一次的人和事，多少有些恍惚。 读研是四年后的目标，他第一步的计划则是先拿几个一等奖学金，平均绩点在45以上。 上一世，曹修言最大的遗憾就是在大学没有好好读书，成绩太差。 虽然他也做了不少事情，但这算是他最大的遗憾。 他的一个学习成绩很好的同学跟他说，很羡慕他大学生活那么丰富多彩。 从那以后，曹修言明白了一个道理，我们永远在羡慕别人的生活，却不知道别人也在羡慕自己的生活。 但是给自己再来一次的机会，曹修言决定试试另一条路。 一条“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路。 先过个四六级再说！ 曹修言一想起自己上一世自己和四六级斗争的经历，不由得笑出了声。 到毕业，他也没过六级。 “修言，笑什么？”迟茜坐在他的正对面，看到他的笑意，忍不住出声询问。 她其实一直在观察班上的这几个男生。她最感兴趣的还是曹修言。 见面时话不多，但是很得体。到了饭店，又能用寥寥几句话打开局面，一直挂在嘴角的微笑很容易给人好感。 他应该很擅长社交。但是为什么他在吃饭的时候话又不是很多？迟茜不得其解。 “我在想好笑的事情。”曹修言解释了一句，想到这句话的梗，又笑得更灿烂了一些。 旁边的许慎伸手拍了曹修言一下，出声问道：“你没事吧？” 曹修言微笑表示没事。 酒足饭饱，两拨人走出饭店就分道扬镳了。曹修言和许慎几人去买了点生活用品就回寝室收拾了。 曹修言几人都不是邋遢的人，习惯把寝室收拾干净。曹修言看不得东西摆放不整齐，袜子这些要放在收纳盒里挨个放好，衬衫和t恤要叠得整整齐齐，书也要摆放得井然有序。 这个习惯，他保持了很多年。 收拾好了东西，已经是下午五点。和室友简单去食堂吃了个饭，几个人就回到了寝室。 和何慎抽了一根饭后烟，曹修言在阳台呆了一会儿。此刻正是饭点，楼下进进出出，来来往往，好不热闹。曹修言他们这一幢都是新生，刚刚入学，都有些雀跃。 一年之后，他们就会揉着惺忪睡眼，穿着睡衣站在十二点的阳光下等外卖。 他们寝室的阳台前有一棵高大的玉兰树，曹修言上一世就喜欢对着这棵树发呆。 当然，这跟对面是女生宿舍绝对没关系。 桂苑公寓一共有四幢公寓，只有一幢是男生公寓。 对面，就是可爱的学姐们。 曹修言依然记得，对面学姐毕业的时候，站在对面喊： “学弟！过来玩会儿吗！玩一宿的那种！” “学弟，今晚枫林晚走一波啊！” 曹修言差点就冲出去答应了。 夜幕渐落，楼下的喧嚣逐渐停了。偶尔有几个人站在楼下说话，也不算喧闹。 曹修言滑开手机，看了一眼qq，发现有几个好友申请。 秦佩和迟茜。还有两个应该也是上一届的学姐，好像是学生会的。 学生会招新前的惯用套路，先打听好这一届新生的情况，然后再去加联系方式，最后安利。 有点像是…… “大爷来玩啊~” 但你真正踏进那扇门之后，你会发现迎接你的不是好酒好菜好娘们儿，而是无休止地奔波和工作。 进门前是大爷，进门后是大茶壶。 曹修言是深知这些道理的。毕竟他上一世，完成了从大爷到大茶壶再到老妈子的转变。 而且在人文学院，男生进学生组织是比较容易的。不是因为男生有多么优秀，而是因为学生会需要干苦力的。最后当部长的可能不是他，但招进去免费干一年苦力何乐而不为呢。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 果不其然，这位学姐一加曹修言，没几句就扯到了学生会。 曹修言懒得跟她废话，直接说暂时没有加入学生会的打算。那个学姐还不死心，说期待你改变主意。 没意思。 曹修言正欲关掉手机，发现迟茜跟他打招呼了。 迟茜：“晚上好呀。很高兴认识你。” 曹修言：“晚上好。我也很高兴。” 迟茜：“以后就是四年的同班同学啦，以后大家还是要互帮互助哦，就像我们住六楼，搬个东西什么很不方便呢，以后可以麻烦你吗？” 曹修言心下一乐。迟茜的寝室他可是没少去。帮她搬东西就算了，有一年迟茜骑车摔断了腿，他楼上楼下背了迟茜一个月。 楼下宿管阿姨都说，这男朋友当的，模范哦。 一声感慨，不胜唏嘘。 “好的，没问题。”曹修言简单回复了一句。 迟茜：“感觉你好高冷呀，不怎么爱说话的样子。今天你吃饭的时候都没怎么说话，饭也很少吃，是来到南方不习惯吗？” 曹修言：“也没有，我这个人比较慢热，可能熟了之后会好很多。” 迟茜：“哦哦是这样呀。你寝室收拾好了吗？” 曹修言：“嗯，收拾好了。” 迟茜：“我收拾了一下午呢。东西太多了，累死了。晚上我想去北门吃夜宵，我室友她们不想出去，你要一起吗？” 曹修言想了一下，选择了拒绝。 “下次吧，这两天一直在赶路，今天又收拾了很久的东西，有点累。今天就不陪你去了，抱歉哈。” 倒不是他不想和迟茜出去，而是在……推拉。 其实他很清楚迟茜这个人的性格，越是不在意她的人，她就越想得到其在意。 曹修言算是推拉高手。而具体操作也是随机应变，没有一个普遍的规律。 女孩子的性格不同，推拉的手段不同。对于女孩子，不能一直随叫随到，那样她会习惯你的存在，最后把你当成一个玩具，用坏了就弃置不用。 而这种废弃的存在，我们一般叫…… 【舔狗】。 当然推拉的前提是，你有足够吸引她的资本。 不然你一无是处跟人家玩推拉，就等着被拉黑吧。 有句话叫“时尚的最终完成度要看脸”，推拉的最终完成度也是一样。 迟茜看到曹修言拒绝也没说什么，“喔喔”一声就说下次约。 一般女生发这两个字，就是有些不开心。曹修言猜到了，但是没有多解释什么。 迟茜的性格他早就摸透了。这次要是去了，她才不会把自己放在心上。 他收起手机，拿起打火机走到阳台，点燃了一根烟。 想喝奶茶了。 全糖，加红豆。 第四章 以后都是渣男（求推荐票） 曹修言早早就睡了，和室友也没有多说话，也只是聊了几句明天应该做什么。 华师大在军训前有始业教育，包括一系列讲座和一些考核。 考核是随便过的，讲座是随便听的。大学里无聊的讲座很多，有含金量的也不少。曹修言上一世就后悔错过了一些学术大佬的讲座。 那是真的有用。 至于始业教育这些讲座……曹修言并不觉得有什么用。 第二天一早，曹修言和室友就赶到报告厅听讲座。 开学第一天，曹修言还是不敢翘讲座的，也不能给班主任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毕竟以后还得多亏老师照顾，曹修言不会做这种没谱的事情。 一到报告厅，就看到人头攒动，三五成群的学生聚在一起聊天，很是兴奋。 大一新生嘛，总是一副没见识的样子。 曹修言和许慎几人找好了自己的位置，就坐在座位上玩手机了。 本来想去图书馆借几本书看的，后来想起来今天周四，早上图书馆闭馆，只能作罢。 打发时间而已，不必非得拿本书装逼。 【可以，但没必要】 坐在座位上，曹修言习惯性压低了帽檐。 他原本没有出门戴棒球帽的习惯，后来有个妹子送了他一顶棒球帽，他觉得不错，逐渐养成了出门戴帽子的习惯。 妹子送的可不是绿色的喔。 曹修言刚坐下没多久，就感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 迟茜。 “你怎么还戴一顶帽子啊。差点没看到你。”迟茜调笑着，表情动作自然，像是多年好友，大方地坐在了曹修言的旁边。 曹修言往另一侧稍微动了一下身体，而不是选择贴上去。这个时候贴上去只会引起反感，会让人觉得太轻浮。 动一下，幅度比较小，既表示礼貌，又表示没有见外。 有的女孩子不喜欢一开始就油腔滑调，偏偏喜欢老实的。他就追过一个姑娘，刚认识就装作老实的样子，说话都说不流利，傻乎乎的样子。 没两个礼拜就握住方向盘了，还握过好几次缰绳。 曹修言倒没有刻意伪装什么，只是和保持着一定的礼貌。 【绅士】。 “偶尔戴戴，不经常戴。也看衣服。像我有时候穿一小西服，戴一这玩意就有点不伦不类了。”曹修言笑着解释。 迟茜问道：“哈哈那倒是。你喜欢穿西服么？” “倒是有几件小西服，正装就一套吧。天气凉一些的时候倒会偶尔穿一穿。”曹修言摸摸鼻子，答道。 迟茜眼神一亮，“我特别喜欢穿西装的男生。当然得穿出那种范儿，太瘦太胖都不好，瘦了显得空荡荡，胖了有点圆滚滚，能撑得起西装的男生才是真的身材好。” “哈哈，我穿西装也没有很好看吧，平平无奇的样子像极了古天乐。”曹修言调侃了一句。 迟茜笑眼弯弯，在他胳膊上轻轻敲了一下，“逗死了你。对了，这几天我们班的事情不少，因为我在做咱们班的临时负责人嘛，有些事我自己又搞不定，所以有时候想请你帮忙，可以吗？下午好像要去取教材，你们几个男生能陪我去拿一下吗？我一个人搞不定呢……” 临时负责人，算是班长的预备役。上一世迟茜本来应该是班长的，因为许慎也竞选了班长，迟茜主动让出位置做了团支书。 好像这一世迟茜对许慎没什么兴趣啊。目光全在自己身上了。 曹修言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让迟茜发生了这种转变，难道是重生后气质发生了变化？ 他倒也在镜子中仔细打量过自己，眼神的确变了不少。大一时候的照片来看，自己的眼神比较活泛，好奇地丈量一切，现在倒多了几分深沉。 真就跨过山和大海，穿过人山人海，看到平凡是唯一的答案了呗？ 其实曹修言不得不承认，前世那几年的书没白读，自己的气质改变了不少。他就亲眼见过一个女孩，大一时候跟他很熟络，那会他觉得那个女孩普普通通，连喜欢的兴趣都没有，后来也就断了联系。 四年后的毕业答辩会，曹修言再一次看到了哪个女孩。 只一眼，便惊艳了他。虽然有妆容的加成，但曹修言能感受到那种气质的改变。 腹有诗书气自华不是随便说的。 那个女孩…… 曹修言随即转头，眼神寻找着那个女孩。终于在不远处看到了那个女孩。 罗婕。普通的名字，此刻还普通的她。 曹修言不知道四年后她有没有惊艳到别人，但四年后惊艳到了她。 他喜欢有气质的女孩子，略带点书卷气的女孩子。 四年后的罗婕就是这样的。现在的她还留着清水挂面一样的发型，肤色也没有四年后那么白皙，小脸蜡黄，整个人有些营养不良的感觉。干干巴巴的，一点也不圆润。 也许是……还不会打扮？ 曹修言看到罗婕，心生感慨，不由得想起大宝剑教父乔杉的那一句： “特么青涩！” …… 讲座没什么可听的，基本就是放屁。大学里，这种放屁的讲座多的是。这种讲座的最大意义就是把大学四年基本见不着面的同学聚在一起，让你时不时想一想—— 卧槽，我居然还有这么一同学。 曹修言玩手机玩到十点多。十点半的时候，迟茜叫他和许慎以及林斌斌去拿他们班的教材。 刚上大一，同学们还都是很有热情的，哪儿像大三大四那个时候，找她们办点事情都是司马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帮着迟茜把书发完，曹修言就搬着自己的书回到了寝室，然后一本本摊开。 看着桌上的书，曹修言陷入了沉思。 基本可以分为三大类： 第一类，以后考研或者保研可能用到的书，知识点丰富，有较强的实用性。比如《现代汉语》、《中国古代文学史》、《中国现当代文学史》、《大学英语》。 《大学英语》，重点圈出。上一世考研失败，就是因为英语没过线。两次都是，法克儿。 第二类，上课会用到的书籍，没什么内容，但是上课用得到，出门得带。比如《古代史》，《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 第三类，明天就可以拿去卖废品的书籍。比如《军事理论》、《大学生心理调适与发展》。 曹修言不得不感慨，有些书在书架放了几年，最终的结局却是纤尘不染地进入垃圾桶。 曹修言很想试试这辈子好好学习的自己会是什么命运，所以他打算自己跟自己约法三章： 第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如非意外尽量不翘课，除非老师很傻逼； 第二，不打游戏，少在宿舍厮混，多去图书馆看书，去图书馆也尽量别和女孩子说话，不然最后的去处又是枫林晚。 第三，坚持每天锻炼身体，尽量少和女孩子厮混，别沉迷女色。起码每个月的套钱要省出来。 一切都是好的开始，重生就要有个重生的亚子。 曹修言盯着桌子上的书，微笑不语。 “想什么呢，笑得这么淫荡。”许慎坐在自己的桌前，两条腿支楞着，探过头调侃。 曹修言甩过一根烟，两个人走到阳台抽烟。 为了方便弹烟灰，曹修言专门买了个小烟灰缸，用的时候就从阳台的角落拿出来，放在阳台的栏杆上，用完了再放下去，防止被风吹跑。 烟雾袅袅，淡蓝色的烟雾飘向天空，须臾不见。 “修言，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许慎抽了一口，不太熟练地用食指弹了弹烟灰。 “高三吧，”曹修言吐出一口烟，“那会儿学习压力大，就被同学带的每天晚上晚自习下课后去抽一根。也没有什么瘾，只是享受这种……违禁的感觉。当时我们学校管理挺严格的，打架抽烟谈恋爱三条高压线，被发现就开除。当时就有一种冲动说一定要碰一碰，逆反心理作祟吧。想了想似乎抽烟的后果最小。打架容易受伤，谈恋爱容易被缠上。” 许慎嘴一咧，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道：“最后一句话听着就像个渣男。老实交代，谈过几个女朋友？” 曹修言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好硬邦邦回他一句： “要你管，渣男。” 要真算上一世，几个女朋友他还真数不清。这一世的话只在高中谈过一个，早就不相往来了。 再说许慎……可是号称人文第一渣男，比他过分不知道多少。虽然这个称号里水分太多，有被冤枉的成分。 那会儿有一个女孩喜欢许慎，许慎拒绝了她，说做朋友合适些。这女孩就由爱生恨到处诋毁许慎是渣男。最后连学院老师都知道15级有个渣男叫许慎。 女人太可怕。 从那以后，许慎似乎解放了天性，也玩起了只谈情不说爱的游戏，坐实了渣男这一称呼。 曹修言熄灭了烟，想到了这些从前。吐完最后一个烟圈，他拍了拍许慎肩膀，转身走进寝室，丢下一句话： “可能咱们以后，都是渣男。” 第五章 你要跳舞吗？ 始业教育这几天过得很无聊。 每天就是出去听听讲座，开开会。闲暇时曹修言经常溜达到图书馆，借一些书看看。 当然，和图书馆里光着大腿的小姐姐没什么关系。这些都不重要。 这期间还是发生了一些事情的，但是都无关紧要，曹修言也懒得理会。无非是什么班会啊，学生会报名啊之类的鸡毛蒜皮的小事。 活过一世的曹修言知道，如果仅仅是想去学生会玩玩，那么是没有意义的。如果想做到学生会主席这个职务，付出的东西就太多了。而且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 虽然主席这个职务对他保研有一定的帮助，但是他的终点绝不仅是研究生。如果不在本科期间就打好基础，是很难进步的。 所以，他并没有去参加学生会。 很快，就要军训了。军训前一晚。灯火初上，夏虫放歌。 206寝室四个人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忙自己的事情。 其实……也就是抱着手机玩。 曹修言倒没抱着手机，而是在看书。 他从图书馆借了几本文字学的书籍，打算先看看。 他上一世就是考的文字学的研究生，对这一块比较了解。 他看的是林沄的《古文字学简论》，一本小册子，他估计几天就能读完。古文字学入门的书籍不少，其中不乏大家著作。 从他看过的几本书来看，李学勤的《古文字学初阶》太过简单，可作无聊时消遣的作品，裘锡圭的《文字学概论》内容最为翔实，但是偏晦涩。这本小册子相对简单，观点也很独特。 从最擅长的地方开始，然后全面开花。这就是曹修言学习的思路。 他依然记得，上一世第一次去图书馆，他为了装逼借了一本《剑桥美洲文学史》，八百多页抱着跟块砖头似的，翻了两页发现一个字也看不懂，又灰溜溜地还回去了。 曾经年少无知，曹修言不知道干过多少傻逼事。 “明天军训，要早起啊。”黄小涛探过身子，对着他们三个说话。 可能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他们四个人经常是坐在自己的书桌前聊天，谁有话题了就转个身子，面向另外三个人。 许慎看着军训作息表，念念有词：“嗯，是需要早起。我们大概是早上七点开始军训，差不多六点就要起床洗漱，大概六点二十这样出门去吃早饭，然后到训练场大概六点五十。早是早了点，早饭还是要吃的。” 吃个屁。 曹修言翻了个白眼。 上一世许慎也就大一偶尔去吃早饭，大二就开始赖床了，早上没有课他能睡到中午十二点。 等着以后被疯狂打脸吧老铁。 黄小涛和林斌斌也随声附和。 他们几个人现在都没有女朋友，出门吃饭基本都在一起。偶尔出门买个东西也要结伴。两个月之后，林斌斌第一个脱单交了女朋友，脱离了群体，他们才逐渐散开了。 大学基本都这样。室友相当于备胎，只有在单身的时候才会形影不离。 曹修言还是很怀念这个时候的。有些记忆越是模糊，再来一次时带给灵魂的悸动就越深刻。 “我定个闹钟吧。”林斌斌开口建议。 曹修言打了个激灵。 他想起上一世记忆最深刻的那首歌了，就是军训期间林斌斌的闹钟《相依为命》。 山鸡哥不砍人唱起歌也挺好听的，但是那一句“即使身边世事再毫无道理”听上几十遍，而且都是在你睡得最香的时候响起…… 这个回忆就有点酸爽了。 不过曹修言并不打算制止林斌斌要求他换首歌，他心里甚至隐隐有些小期待，再次在这一年夏天的早上，听到那首歌。 都是回忆，如果bgm换了，军训多少有点…… 没内味儿。 正想着，手机震动声音响起。曹修言反盖上书，拿起手机。 是迟茜。叫他和许慎帮忙去研究一下迎新晚会的节目。 曹修言答应了。 华师大的迎新晚会更像是新生才艺大赛。别的迎新晚会，台上的都是学长学姐，台下学弟学妹尽情欢呼，到了这里却反了过来。 新生在上面出力，台下坐的都是学长学姐。 学姐居多。 简单收拾了一下，看了一眼手机八点十分，曹修言和许慎出门了。 拒绝了许慎递过来的烟，曹修言并不打算抽。 此刻华城夜晚的风不算凉。带着白日还未散去的热气以及远处篮球场的喧嚣，吹在人身上，略有些惬意。 曹修言悠闲地漫步，并不急着赶过去。迟茜约他在桃园女生公寓楼下的自修室见面，同时还有他们班的另一位女生。 此时还没正式选班委，迟茜被老师选去做临时负责人。 本来上一世另一位临时负责人是曹修言的，但是曹修言这辈子苟了起来，在学院里并不怎么显露，大多数人把他当成了路人甲。 这个差事自然就落到了许慎头上。这也是许慎为什么被迟茜叫去开会的原因。 不过他不是很懂为什么要叫自己。 曹修言他们住的公寓到迟茜的公寓很近，出了曹修言公寓的前门，有一个很小的后门可以进迟茜所在的女生公寓。 嗯，很奇妙的比喻。 路灯很暗。路上时有下课的学生经过，也有男生骑着电瓶车，后座载着窝在男生背后的女孩子。 夏夜很静。来往行人的说话声，夏虫的鸣叫，并没有破坏夜晚的静谧。 曹修言很享受这种，不安静的静谧。 和许慎赶到自修室，迟茜和另一位女孩子已经在等他们了。一个不大的房间，天花板有些矮，曹修言一米八的个子，踮个脚能摸到天花板。中间四五张桌子拼在一起，充作会议桌。 另一位女孩子也是曹修言班上的，好像叫……周思思，曹修言对她没什么印象，好像之前学过舞蹈？个子不高，大大的眼镜遮住了半张脸。 曹修言没透过她，也不想透她，对她没印象太正常不过。 问好，寒暄，坐定。 迟茜帅率先开口：“学生会今天发通知了，说是要在下个礼拜选拔迎新晚会的节目，每个班都要出。” 许慎忍不住调侃：“迎新晚会不应该是学长学姐们表演我们看么？” 迟茜一愣。显然她没想到这个问题。 “额……”迟茜尬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曹修言帮她解围：“别杠。恶心人是吧？” 说着，用手肘轻轻磕了一下他的胳膊。 许慎嘿嘿一笑，不再说话。 迟茜松了口气，她也是没想到许慎会问这种问题，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上面让出节目就出节目呗，又不是什么难事。”迟茜耸耸肩，笑眼眯成了两弯月牙。 周思思插话道：“还是讨论一下出什么节目好了。” 曹修言开始思考，应该以什么形式表演。 好像上一世是几个女生跳了个舞蹈，好像是棒子那边一个女团的舞蹈…… tara的《crycry》？ 他倒是有几分印象，毕竟六双大长腿在舞台上晃呀晃的，想记不住很难。 可惜现在还没有呕像练习生，没有鸡你太美，不然来一段唱跳rap篮球，也挺玩火的。 曹修言又想到几年后的精彩，有些出神。 迟茜一看另外三个人都不说话，有些心急道：“给个方案呀，咱们班应该出什么节目。” 周思思下巴放在桌子上，整个人缩成了一个毛球，略带迟疑地道：“要不我们跳舞吧？跳个简单点的。” 迟茜眼睛一亮，随即黯淡，有些担忧道：“我不知道咱们班多少女生会跳舞啊。” 周思思坐起来，道：“我可以教，找几个柔韧性好的，肢体协调的。” 迟茜兴奋地拍拍桌子：“我也学过一段时间的现代舞，算我一个好了。” 周思思点点头，推了推眼镜，随口说了一句：“不一定女生啊，男生也可以。” 曹修言后背一凉。手不自觉抓住了许慎的胳膊。 迟茜眼睛发光。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显得很激动的样子。 她眯起了眼睛，两弯月牙煞是好看。 “修言，许慎，跳个舞呗？”迟茜突然换了个语气，娇滴滴地。 “不会，不跳。”曹修言果断拒绝。 他很清楚迟茜的性格，一般的事情很难提起她的兴趣。所以她的工作水平是跟她感不感兴趣挂钩的。 如果真的有一件事情让她提起了兴趣，她什么鬼主意都能想出来。 而她感兴趣的标志之一，就是眼睛眯成了两弯月牙。 【眯眯眼都是怪物】 “别拒绝嘛，思思一句话，我想到了好多好点子，我慢慢说给你们听好不好？不许拒绝喔~” 迟茜突然凑近了脸，笑得像花一样。 但在曹修言眼里，这花就是食人花。 吃人不吐骨头。 第六章 爷来辣（求推荐票） “别想了，我是不会答应你的要求的。” “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女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我是不会开这个先例的。” 迟茜手肘撑着桌子，双手捧着下巴，探过半个身子，眨巴着大眼睛试图劝服曹修言女装跳舞。 曹修言冷着脸，不为所动。 许慎也看出迟茜的主要目标是曹修言，也没有说话缩在一边装死，时不时跟周思思眼神交流一下。 浪比。在哪儿都不忘勾引女孩子。 迟茜一只手把玩着自己的头发，一缕发丝在鼻尖轻抚而过，带着几分哀怨地道：“我还以为这几天一直和你在一起，咱们也算是好朋友了呢，没想到你连这个忙也不帮，你想想，咱们班好看的女孩子也不少，和我们一起练舞化妆换衣服…… 不香吗？ 我委屈一下让你占点便宜也不是不可以啊。” 曹修言眼睛一跳。 这几日，迟茜每天来找他说话，大致知道他慢热的性子，熟络之后也不会在意这些玩笑，所以玩笑有些…… 露骨。 “我是个正经人，不好这一口。” “知道知道~那你愿意来跟我们一起表演吗？权当是为班级做贡献，你最好了呢~” “跳舞可以，绝不女装。” 曹修言做出了让步。谁让撒娇女人最好命。 迟茜眼睛一眯，捂嘴娇笑，另一只手打了个响指，道：“呐呐，曹修言，你被我骗了哦~女装只是随口说说，人家只是想你一起跳舞呢，当然你要是想女装，我也没意见~” 曹修言太阳穴直突突。 他转头拍了一下许慎肩膀，朝着许慎道：“兄弟。” 许慎正跟周思思聊得火热，突然被他这么一喊也是吓了一跳。 “干嘛？” “一起跳舞吧。” 许慎瞬间问号脸：“你在说尼玛呢？” 曹修言一把拉起他，对着迟茜道：“歌曲你们定吧，别有什么电臀m腿之类的就行。下次排练再叫我和许慎还有林斌斌。迟茜，下次我打死都不帮你的忙了。再见。” 迟茜手撑着桌子，小手轻摇，娇滴滴地喊了一句：“拜拜~明天军训加油哦~” 曹修言头也不回。 他怎么没发现迟茜还有这么妖孽的一面？上一世打了四年雁，这一世怎么弓都没拉开就被雁啄了个包？ 曹修言和许慎刚走到门口，一个小小的白色影子就撞进了曹修言的怀里。 “哎呦！” 一声轻呼。 曹修言低头一看，是个女孩，长得不高，一米六左右，穿着一袭白裙子，可能是刚才在看手机，没注意和曹修言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你还好吧？”曹修言连声道歉。 一旁的许慎看了一眼白裙女孩，惊声道：“秦佩学姐？” 曹修言又低头一看，原来是之前在报道亭碰到的学姐秦佩。 “啊，是许慎啊，这是……曹修言？”秦佩的声音轻轻的，很温柔。 曹修言摸摸鼻子，道：“学姐你好。刚才抱歉。” 秦佩轻轻把散落的一缕发丝别在耳朵后面，轻笑道：“不会呢，是我没注意看路。最近你们新生开学，助班的事情比较多。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许慎抢道：“迟茜叫我们来开会，商量迎新晚会节目的事情。” 秦佩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道：“挺好的~你们加油，我还有事呢，先上去了。” 许慎道：“学姐你也住这里么？” 秦佩道：“是的呢。咱们学院的女生，大一和大二的都在这幢公寓里。大三的隔壁，大四的学姐好像……就在你们对面那幢？桂苑4幢吧好像？” 许慎点点头，哦了一声。 曹修言微微欠身，道：“学姐我们就先走了，下次再聊，再见~” 秦佩招招手，道：“拜拜许慎，再见修言~” 曹修言和许慎招手告别，转身出了女生公寓。 回去的路上，许慎递给曹修言一根烟，点燃后道：“修言，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曹修言轻吐烟圈道：“什么事？” “老子以后洗完澡，再也不光着去阳台拿衣服了。” 许慎一声叹息。 曹修言呛得直咳嗽。 “我还真没注意过你洗澡不穿衣服出门……有穿内裤吧我记得？”曹修言问道。 许慎点点头：“就一内裤。毕竟我洗完澡吊儿郎当的被你们看到，也不太合适。” “下次注意不就得了。没准大四学姐们看你身材不错，想跟你春宵一度呢。”曹修言熄灭烟，扔进垃圾桶，调侃道。 许慎思考一会儿，道：“裤子还是要穿的，上半身好像没什么关系。我腹肌还可以，露露也不丢人……” 曹修言摇摇头，轻笑不语。 骚还是你骚啊兄弟。 …… 第二天一早。 曹修言还半梦半醒的时候，就被林斌斌的闹钟吵醒了： “即使身边世事再毫无道理 与你永远亦连在一起 你不放下我我不放下你 我想确定每日挽着同样的手臂 不敢早死要来陪住你 我已试够别离并不很凄美 见尽了云涌风起 还怎么舍得放下你……” 曹修言一个激灵，毫无困意。 这种从尾椎麻到天灵盖的感觉实在太奇妙。 曹修言平时喜欢听歌，但能给他带来这种感受的，好像只有这首《相依为命》。 还是现场版。 叫醒半睡半醒的室友，曹修言下床洗漱，换上军装，整理了一下仪容。 他洗完脸后，在脸上和手臂上涂了一层防晒霜。 他本来没有抹这些的习惯，只是出于一种对皮肤的保护的目的。 他很清楚军训这段时间华城的天气有多恶劣，能把人晒成咸鱼干，热成蒸王八。 上一世军训结束，晒得跟碳一样。好久才缓回来。 曹修言洗漱完毕，等了室友几分钟，也出门开始军训了。 有一说一，军训其实挺无聊的。 至少曹修言是这么认为的。 什么拉歌，什么才艺表演，对曹修言来说都是扯淡。 那么毒的太阳下唱歌，吼得跟二傻子一样，有病啊？ “一二三四五我们等的好辛苦” “一二三四五六七我们等的好心急”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你们到底有没有” 这种羞耻的话也能喊得这么痛快，曹修言表示很无奈。 而且那么毒的太阳，累了一天浑身臭汗，晚上回到寝室还得打扫卫生，地上要一尘不染，连根头发都不能有。 军训嘛，内务评比。 苏卡不列（俄式粗话）。 不过军训也没有那么想象的那么妖魔，没有恶心人的教官，也没有所谓的争执。 教官会因为女孩子比较多的原因让连队多休息一会儿，也不会因为你动作不标准就对你怎么样，就算训斥也不会粗口连篇。 这些教官也都只是部队中的普通人，没有所谓的特战部队，也不会有领导因为你霸气侧漏就对你青睐有加。 总而言之一句话—— 这是生活，不是小说。 曹修言每天早上都伴随着山鸡哥的歌声起床，穿衣洗漱后和室友去食堂吃饭，然后赶往训练场地训练半天。 中午再去食堂吃饭，脚步要紧一些，速度要快一些，不然抢不到饭，只剩下不喜欢吃的菜。 回寝室休息半个多小时，下午两点准时抵达训练场地，开始下午的训练。 太阳很毒，天气很热，处在几十人的方队中并不好受。 夕阳西下，天气没有变得凉快，而是闷热了起来。军训也结束了。 曹修言一般这个时候会选择点外卖，或者喝杯西米露吃点水果。 晚上还要收拾寝室，把地面打扫得如同镜面一般干净，桌子上的摆放要干净，垃圾桶里不能有垃圾，阳台上不能有杂物，一切都必须按照标准一丝不苟的执行。 现在说得那么好听，以后还不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半年不到，各个寝室就会乱起来，女生寝室堆满了快递盒，桌子上被化妆品完全占据，男生寝室则是外卖盒子堆得高高的，书籍、电脑各种杂物乱七八糟，地上乱七八糟什么都有，毫无下脚的地方。 曹修言上一世有串寝室的习惯，学院这一届的男生宿舍基本都去过，很少有保持干净的。 女生寝室也没少去，干净的不是没有，乱七八糟的比比皆是。 整理？保持？ 都是屁话。 曹修言无聊地度过了军训。 白天累得像条狗，晚上还要被迟茜叫去排练。 迟茜不叫他的时候，他就会去图书馆看书，他有刷四六级的打算。 无论是大学考试还是研究生考试，都离不开英语。 曹修言决定先把四级刷到600分。 说起四六级，曹修言简直一肚子苦水。上一世他四级就考了一次，一次就过了。 及格线425，曹修言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正正好好425。 到了六级就死活考不过去了，不是忘记交报名费就是考个三百多分。大四最后一次考，曹修言已经心灰意冷了，抱着重在参与的念头去参加了。 还是没过。 是不是以为会有转折？屁，英语在曹修言这里就没有过转折，稳定那么烂。 大学英语的那个摇滚迷外教要不是看在曹修言是枪炮与玫瑰乐队的粉丝，早给他挂科了。 旧事莫提，满是伤心。 …… 2015年9月24号的晚上。军训结束的当晚。 华师大图文信息中心四楼报刊浏览厅。 曹修言坐在窗边，面前摊着一套四级真题。 深吸一口气。 爷来辣。 第七章 上课第一天，要元气满满哟~ 曹修言把英语复习分成了四个板块： 单词。 听力。 阅读。 写作。 其中单词是基础，其他都是建立在单词掌握的前提之下的。 其实他也知道，四级考试没有那么困难，单词掌握足够的话，听力稍微训练一下过线不是问题。 高分就比较困难了。 所以他打算先把单词关攻克。 背单词几乎算是学生时代必须掌握的一个技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法。而在国内考试中，单词掌握足够，是足以应付考试的。 他亲眼见过高中一个大哥，英语什么都不学，只背单词，高中三千五百词背得滚瓜烂熟，高考英语考了138分。 可能对于一些大神来说这个分数算是发挥失常，他也见过高中英语考了140趴在桌子上哭的女孩子。 气得他当时想给那个女孩子两拳，让她哭得再久点。 英语不怎么样的曹修言，这次决定下定决心，采用最痛苦的一种背单词方式。 王江涛的十天单词背诵法。 这个方法是考研狗的噩梦，但是很少有人能坚持下来的。 因为太痛苦了。 这个方法是要把单词书分成26个部分，每天按照表格背完相应的部分。听起来简单，但是这个方法是在要在背诵新单词的同时复习旧单词，所以最多的时候一天可能要背诵两千个单词。 早晚各两个小时，背不下来还要加钟。 上一世曹修言用过这种方法背诵过考研单词，背到第五天就吐了，打死都不想再背下去。 曹修言坐在报刊浏览室的角落，桌子上堆放着他买来的各种复习资料。 五年四级真题、红宝书四级词汇、四级听力训练…… 对枪啊，谁怕谁。 曹修言打算先做套真题测测水平。 铺开卷子，拿起笔，开始写作文。 四级考试是先写作文的，然后听力，这部分做完后答题卡会先收上去，然后再做阅读和翻译。 作文曹修言随便写了一个，自己也判断不出能拿多少分，先随手写一个练手好了。 听力。曹修言早就在手机里下好了模拟题的听力材料。 可惜没有怀念的“衬衫的价格是九磅十五便士”。 做完了听力，曹修言开始做阅读。讲道理，有段时间没学英语，有点吃力。 尼玛这单词是啥…… 我擦这单词又是啥…… 我次靠你还敢这么出题…… 曹修言做的有些崩溃。强挺着把卷子做完，曹修言长舒了一口气。 对答案。 作文翻译估了一个差不多的分数…… 423？？ 特么差两分？ 曹修言咬咬牙，又把自己的作文和翻译分数提了三分。 426高一分过线。 曹修言瘫坐在椅子上，生无可恋。 本以为穿越后能一路开挂，顺风顺水，结果一个四级模拟题就把自己给毙了。 也难怪，曹修言大学毕业后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英语了，能答这么一个分数都算是他的大洋马前女友保佑。 曹修言没有气馁。他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过人天赋，重来一次只是多了一次再选择的机会。 天分不够，努力来凑。 那么从明天开始，要好好背单词，练听力了。 曹修言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晚上九点四十五了。这个时间已经是图书馆的闭关时间了。 好……差不多了。 “在我的怀里，在你的眼里，那里春风沉醉，那里绿草如茵……” 《贝加尔湖畔》的闭关音乐响起。 曹修言唏嘘不已。这首歌，陪伴了多少人踏出灯火通明的图书馆，照亮了多少人回寝室的路…… 收拾好东西，起身走出阅览室，身后的灯一盏盏关掉，待到曹修言走出阅览室的时候，偌大的阅览室已经一片黑暗。 追梦的人啊，不会孤独。 …… 第二天一早，曹修言五点多就起床了。洗漱完毕，去食堂吃了个早饭，六点半开始在食堂背单词。 上课第一天，要元气满满哟。 他一般去桂苑食堂二楼，和他们公寓一个名字。这里早上人比较少，可能是因为要上个楼梯的原因，大家习惯去一楼。 所以这里很多都是学霸早起背单词 单词书第一个单词就是…… abandon（放弃） 曹修言每次看到这个单词就想吐槽，多少人是因为背了这个单词真的就abandon了…… a部分的单词不算多，曹修言花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大致记住了全部。 他也知道，中午吃个饭的功夫可能就没了。 今天是正式上课的第一天，这也是曹修言选择今天开始正式学习的原因。 生活嘛，总得多点无聊的仪式感。但更关键的是，前几天军训，曹修言实在没有力气搞学习…… 只想躺下闭上眼，谁爱自己动就自己动。 七点五十分，曹修言出发去上课。第一天第一节课就是英语，也是特么邪了门。他们上课的地点在外语学院，离桂苑食堂也就过个马路的功夫。 华师大太大了，男生女生要是住的寝室不凑巧分在了东西两个对头，都算得上异地恋。 不紧不慢赶到教室，看了一眼手机还有三分钟上课。 奈斯。 曹修言正欲找个位置坐下来，却看到后面许慎对他招了招手。 他好久没有和室友一起上课了。大一大二的时候因为公共课比较多，都是以班级为单位上课的，到了大三基本都是自己选课，很少有在一起上课的时候。 加上那个时候，许慎喜欢和隔壁班的小姑娘一起坐，曹修言身边也偶尔坐个迟茜或者别的小姐姐，林斌斌就更不用说了，女朋友就没断过，从来不跟他们坐一起。 像这样三个男生坐一排…… 哦，还有一个，隔壁班的…… 他的老乡，李蠡。 一个……看上去很文雅，读起来很娘炮的名字。 有段时间曹修言特别喜欢叫他lily。 李蠡长得倒没有多好看，但是人很随和。曹修言和他上一世关系不错，毕竟都是一个地方南下的异乡人，偶尔也会出去玩玩。 至于他们班的另外两个男生……两个憨憨，曹修言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坐在了许慎旁边，和李蠡打了个招呼。 “你好，我曹修言。咱应该都是北方的，我辽城，你那儿的？”曹修言笑眯眯的，人畜无害。 他怎么会不知道李蠡是滨城的。 “滨城的。咱不算远，放假可以来找我玩。”李蠡笑得很憨厚，一脸老实样。 嗯，老实憨厚。 曹修言一口答应。 许慎插嘴道：“修言，你早起去哪儿了？我们仨一觉醒来都没看到你，还有点担心。” “学习去了，要不要一起？以后天天早起学习。”曹修言笑道。 许慎嘿嘿一笑，道：“那你是真滴牛批，我是起不来。” 这个时候前排探过一个头，是迟茜。 “曹修言，早呀。”迟茜的两弯月牙又弯了起来，梨涡浅浅。 曹修言晃晃手，回了一句：“嗨，早呀。” 迟茜道：“在聊什么？” 许慎道：“修言一大早就不见了，他说他学习去了，我信了他麻花邪。” 曹修言道：“真学习去了啊，要不你下次一起好了。” 迟茜笑眯眯地道：“那明天算我一个好了。” 许慎一个战术后仰，道：“那明天你们俩去吧，我要睡觉。” 迟茜正欲说话，讲台上的胖外教就开口说上课了。 迟茜一边回头一边跟曹修言比了个口型，“明早我去找你。” 曹修言才不会答应她呢。 学习这种事，能让女人陪着么？铁定不能啊。到最后肯定是知识没涨多少，姿势试了不少。 耽误时间。 再说了，就迟茜那个性子，五点多她能起得来？起得来能有鬼了。 曹修言不再想这些，开始听课。 讲道理，外教上课听上去挺有逼格，但曹修言有时候根本听不懂这老师想表达什么。 而且听外教讲课，满堂热闹，但学到最后就发现一节课下来狗屁没学到。 别问，问就是语言氛围。 曹修言把单词书放在一旁，时不时瞟几眼记几个单词。 倒不是故作姿态，而是他不想浪费这次重生的机会。既然可以改变一些事情，就必须努力去争取。 英语是两节课，八点上到九点四十。一般的老师都会选择把课连起来，直接拉满一百分钟。 可是外教一般都比较遵守规矩，说下课就下课。 努力听讲，权当听力练习了。 曹修言倒是听到了几个单词，是和早上背的单词重复的，两相印证，果然记忆更加清晰。 英语是一个日积月累的过程，如果想在短时间内取得一定成就，就必须付出一些代价。 就像在网上写书，要想火，就必须学会py。 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 两节课若是用心听，很快就能过去。若是像上一世一样，听也不想听就难熬了。这司马外教还不允许玩手机，发现直接扣平时分。 多少节英语课，曹修言都是靠发呆度过的。 这次再听一次，曹修言觉得还不错，虽然有些话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但是他说的话半听半猜也能听下来。 是个进步。曹修言一声感叹。 下课后，曹修言和室友结伴去往下一节课。大一的课还是不少的，下一节课是古代史，曹修言想起那个烟不离手不抽烟写不出论文的谢顶大佬就想笑。 韩教授，好久不见呐。 第八章 刷脸（求推荐票） 曹修言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来学院上课了。 人文学院就在华师大的正大门右手边，一幢红楼伴随三五丛竹林耸立。 而他们上课的地点基本在三楼的那四个大教室，可以容纳百余人。 曹修言没有选择坐在第一排这种孤儿座位，而是挑了一个中间靠后的位置坐下，和他一起的还有许慎和林斌斌。 第一排这种孤儿座位，坐的一般不是铁憨憨就是真学霸，当然后者居多。 铁憨憨也不是没有，他就见过一个憨憨坐在了第一排，结果那节课老师讲嗨了，提了个问题让那个憨憨回答，那个憨憨脸都红了就是答不上来，为了撑面子还硬撑着不坐下大声喊出那句魔咒： “老师，这个问题我不会。” 介叫嘛？介就叫脑残。 曹修言坐下来，并没有选择摊开课本，而是老老实实拿出一个笔记本，准备记笔记。 看书？不存在的。 韩教授几乎从不照着课本讲。他课堂中最精彩的是他的一些独到观点。 而且整本古代史，韩教授只讲几个关键人物： 商鞅，汉武帝，王莽，张居正。 一个学期能把汉武帝讲完就不错了。 几乎整个学期都在讲《商君书》。 他的课程论文也是写一篇《商君书》的读后感，两千字左右。 一个很可爱的，特立独行的学者。 这教授也是位神人，一天看书十八小时，不抽烟就写不出论文。似乎他的世界里，只有那些泛黄的古籍和掩藏其下的历史。 曹修言历史算不上好，但是很喜欢这位老师。有时候下课还会跟他抽根烟聊聊天。 因而曹修言古代史这门课程，成绩还算不错。也算是对得住他递给韩教授的那些根花利。 忘了说，曹修言身上一般装两包烟，一包是二十二的红利群，是自己抽的；一包是八十的花利，是分给老师以及打点关系用的。 递给韩教授的，每次都是花利。 不多时，一个个子不高，带着厚厚的眼镜的老头走进了教室，他拢了拢额前不多的头发，操着一口浓重的南方口音道： “我们现在开始上课。这门课呢，是古代史。你们高中学的那些历史，基本都是在误导人，没什么用的。很多都是错误的观点。所以我给你们上的这门课呢，会在一些问题上提出一些不同的观点，你们可能不会找到正确的答案，但是会有一个不一样的思路。 “我简单介绍一下这个学期我们主要讲的内容。哦，对了，你们现在可以把书放在一边了，我上课是不会用到这本书的，你们下课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我们这门课主要讲的，就几个人物。第一个就是商鞅，第二个是汉武帝。” 韩教授侃侃而谈，一上来就让学生把课本扔一边的架势还是惊呆了不少女生的。 许慎在曹修言旁边嘿嘿直笑，一个后仰对曹修言道：“这老师是真滴狂，太牛了。” 曹修言笑笑不说话。 以后有更牛的时候。 曹修言是打算好好跟韩教授打好关系的。一方面韩教授在学院地位很高，很多事情他说话比较好使；另一方面就是为了刷脸，成绩高一些。 刷脸：大学学习必备技能。 近年来，大学成绩核算方式改革，不再单单靠期末最后一张试卷评判，多出了一个东西叫平时分。而在华师大，平时分占50%的分值。 这其实给了学生很大的宽限，极大程度降低了挂科率。平时成绩高一些，期末考试就算没过也能不挂科。 平时分的多少，完全取决于老师。而大多数时候，老师是不会记住每一个学生的名字和特征的，很多老师在评判平时分的时候都是取一个中间数，给那些不认识的学生这样的成绩，然后再参考其期末考试成绩。 但是有些认识的学生，则会给一些比较高的分数。 曹修言依然记得，自己的近现代史纲这门公共课本来是只考了80多分，但是老师和他关系不错，硬是把他的平时分拉满到50，最后一平均，刚好拿了九十分。 至于曹修言为什么知道他卷子考了多少…… 因为老师把他叫去帮她判卷。 这就是刷脸的重要性。 曹修言是看着史纲老师判的自己卷子，他看到好几处，本来自己没有把关键点打出来，老师却依旧给了分数—— “嗯，修言你这么说也对，还是要给分数的。” 真实。 在大学混了四年，曹修言熟稔刷脸之道。 对症下药是宗旨，不耻下问是方针。 摸清楚老师在学术上有什么偏好，再不断地根据这个偏好向老师请教，探讨问题，最后的课程论文一定要与你和老师讨论的内容相关，甚至要有所升华，这样老师会认为你有在认真思考他的见解。 送礼什么的，都太low了，刷脸才是硬道理，让走关系变得学术一些，才是当代大学的潮流。 没办法，曹修言本来不想这么做的，因为刷脸是件很累的事情，但是为了绩点，一切都是值得的。 而绩点，关乎他能否顺利保研到五道口。 据他所知，华师大每年是有保研到清北的，但是一般一年才会出一两个。 这也就是说，曹修言要在整个学院15级300多人里，名列前茅。同时还要全面开花，在一些竞赛中取得不错的成绩。 同时，绩点也关乎奖学金之战，而奖学金也与保研息息相关。 曹修言不仅感慨，当年年少无知，在大学里终日游荡，虽然也在一些领域取得了一些成就，但是比起他错过的，他得到的未免有些…… 微不足道。 …… 下课了。这节课讲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曹修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韩教授一出教室，曹修言就跟了上去。 他早就清楚了韩教授的习惯，每次下课，必去厕所放个水点根烟。 好机会。 厕所离教室并不远，几十步路的功夫。曹修言跟在韩教授身后，到了厕所先是装作漫不经意地样子上了个厕所，并未发觉旁边是韩教授的样子。 “哟，韩教授，您也在啊。”曹修言装作偶遇的样子，跟韩教授打了个招呼。 韩教授也不认识他，心道估计是认识他的学生，点头微笑嗯了一声，手就要摸到兜点烟。 曹修言顺势递过去一根花利，道：“教授，抽我的。” 韩教授看了他一眼，略微有些诧异。 人文学院女生居多，男生抽烟的不多，因而韩教授很少遇到给他递烟的学生。 接过曹修言递给他的烟，韩教授叼在嘴角，曹修言立马把打火机递过去给他点上。 “教授，我是您刚才那个班的学生。特别喜欢您讲的商鞅。我前段时间就一直在《商君书》，有些地方不是很明白，刚才听了您的课感觉明白了不少。” 曹修言笑眯眯的，也点上了一根烟。 韩教授厚厚的镜片下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毕竟没有哪个老师不喜欢学生因为自己的授课开悟。 曹修言顺势又递出一个问题：“正如您刚才所说的，商鞅为构建高度集权的农战之国提出了一系列的方案，包括官营、名利、官爵，额……愚民、弱民、去善等。这些方案好像对后世也有一些影响。因为我个人比较喜欢汉武帝嘛，感觉汉武帝的一些政治化就有点……商鞅的影子在里面。但是商鞅的这些提出的这些思想，我不是特别理解。” 韩教授眯缝的眼睛闪出一道光，抽了一口烟然后道： “这个我来给你解释一下。官营、名利、官爵的中心思想是君王如何控制生存资源，并通过对生存资源的彻底控制来驱民耕战，为此要剥夺民除耕战之外的一切生存技能。 愚民、弱民、去善的中心思想是君王要将民看作工具而不是人，作为君王工具的民，必须具有以下两个特点:一是有用，二是好使用。农战之民有用，而愚、穷、贱、弱、狠之民好使用。 而你提到的和西汉政治变动的影响，也是我最近在研究的东西。你有时间的话可以来找我来交流，你这个思路我很喜欢。你记一下我的号码，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不怎么用微信。” 曹修言大喜过望，连忙掏出手机记下韩教授的号码。 随后，韩教授又跟曹修言聊了一些汉武帝和商鞅政策之间的联系，曹修言总是无意中提到一些观点，让韩教授眼睛一亮。 韩教授抽完这根烟，笑眯眯地道：“你这个学生可以的。好好学习，有什么想法大胆提出。” 曹修言连连道谢，忙说您过奖了，还得继续努力。 说着，韩教授走出厕所，那稀疏的发丝在风中飘荡，分外销魂。 曹修言在韩教授走出厕所后，又点了一根自己抽的红利，长长地出了口气。 他刚才提出的观点，是韩教授在明年发表的论文中才提到的。 上一世曹修言对这篇论文很有印象，记住了里面不少观点，这个时候拿出来跟韩教授讨论，算是作弊。 曹修言把烟扔进蹲坑，哗哗用水冲走。 走到外面洗了个手，曹修言对着镜子照了照，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第一波刷脸，顺利完成。 第九章 最早脱单的男人 曹修言接下来这几天过得相当忙碌。 不仅要每天抽出一定时间背单词，还要上课。 上课倒还次要，每天背单词那个劲儿，实在太熬人。 曹修言没有过人的语言天赋，也没有超强的记忆力，只能每天痛苦地反复记忆那些单词。 虽然有相当一部分词汇是曹修言已经掌握的，但是反复记忆的过程也很难受。 曹修言接触过一点认知心理学，知道现在的记忆虽然已经从瞬时记忆过渡到短时记忆，但要想形成长时记忆，仍需一定的时间。 忙碌有忙碌的好处，起码不会像上一世那样傻呵呵地不知所措。 周五上午上完课，曹修言这周就没课了。大学生的拼搏与堕落全系在了“没课”这两个字上。曹修言体会过一个礼拜只上三节课，周一周二上完课就迎来五天小长假的生活，每天睡觉睡到自然醒，然后发愁该去哪里才能数钱数到手抽筋。 人都是堕落的生物，时间一旦任由自己支配，就没办法让自己紧张起来。 不过曹修言倒没有很紧张，也打算清闲一下。他们马上迎来国庆七天小长假。他们军训结束都已经九月二十四号了，再上一个礼拜，刚好要放国庆假期。 室友下午也都没课。不过，明天他们都要回家。所以明天开始，整个寝室就曹修言一个人。 中午吃完饭，曹修言和许慎在阳台抽烟，开着阳台的门，和在寝室里的林斌斌和黄小涛说话。 没办法，为了尊重另外两个不抽烟的，曹修言和许慎只能牺牲一下。 曹修言之所以上一世和室友相处不错，是因为彼此间习惯的包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及时说一声立马修改，因而这几年就没发生过矛盾，关系也是越处越好。 那种龙鸣室友曹修言也听说过，那是真的憨批。从不洗衣服的，从不打扫卫生的，这种倒还好说，阴阳怪气性格孤僻，自私自利甚至偷东西的……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鸟要大了，哪儿的林子都能钻。 曹修言庆幸自己没遇到龙鸣，不然他一定把这种憨批打进医院。 “你们四级都报名了吧？”黄小涛靠着桌子，刷着手机。 许慎背靠着栏杆，两只手反撑在栏杆上，缓缓吐出一个烟圈： “前两天不是统一报名的么。报名费也是学校统一从一卡通里扣的。等着考试就行了。” 曹修言呵呵一声，道：“你们还是注意一下，时刻关注一下自己有没有缴费吧。我听学长说，咱们学校的缴费系统不是特别好用，经常会漏掉几个人。别到时候报不上名就糟糕了。” 当然，那个学长就是曹修言自己。这也是曹修言心中的痛。因为过分信任学校的缴费系统，曹修言的四六级总共有三次因为没有及时缴费而错过报名。 四级一次，六级两次。 听曹修言这么一说，剩下几个人也都长了个心眼儿，打开电脑想查一查自己有没有缴费。 许慎在阳台抽烟，对着离他最近的黄小涛说：“小涛，你帮我查一下。” 黄小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嗯了一声。 突然，林斌斌喊了一声： “我去，我的没报上名！” 许慎哈哈一笑，道：“还好修言提醒了一句，现在还在报名期吧？” 林斌斌盯着电脑，双腿不自觉摇晃着，道：“对呀。今天下午五点就截止了。” 曹修言调侃道：“还不赶紧摆一桌请客压压惊。” 林斌斌白了曹修言一眼，道：“摆你妹哟，我哪儿有钱摆酒。” 黄小涛道：“不应该吧，咱们刚上大学没多久啊，你就没钱了？” 曹修言揶揄道：“他估计把钱都用在追女孩子上了吧。这几天没跟我们一起吃饭，晚上十点钟才回来，跟女孩子约会去了吧？” 林斌斌被曹修言道破心事，脸一红。 许慎一脸诧异地看着林斌斌，道：“你不是吧？这才多久你就有女朋友了？” 林斌斌随口嗯了一声，但是嘴角的笑容难以掩饰。 表面毫不在意，嘴角疯狂特么上扬。 黄小涛开始起哄：“哪一位哪一位，我们认识吗，今晚带出来见见！” 林斌斌本就白净，被这么一调侃，脸红得很：“见个鬼……别闹呀。” 曹修言抽完最后一口，把烟熄灭，镜片开始反光：“前两天我从图书馆回来，在路上看到你和一个女孩子走在一起。然后昨天吃饭的时候，在美食园遇到你和那个女孩子手牵着手，那个女孩我恰巧认识，是…… 小涛班上的杨怡吧？” 黄小涛一脸诧异地盯着林斌斌。 许慎也是饶有趣味地看着他。 林斌斌转过身子点点头，嘿嘿一笑。 黄小涛一声卧槽，然后开始碎碎念：“你居然泡走了我们班的姑娘？这么快？杨怡我认识啊，个子小小的，皮肤白白的，可可爱爱…… 斌斌你萝莉控吗？” 林斌斌出声反驳：“你才是萝莉控，你全家都是萝莉控！” 黄小涛狞笑着冲到他身后，重重地压了上去： “有女朋友还这么嚣张，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斌斌被他这么一压，立马连声求饶。 曹修言看到这一幕，想到一个成语： 在杰难逃。 “让我看看！” “杰哥不要啊，杰哥！” 曹修言笑容逐渐变态。 室友之间调侃也只是随口调侃几句，也不会真的怎么样。 黄小涛和林斌斌闹完后，道：“说起来斌斌应该是咱们寝室第一个脱单吧？也许是整个15级男生里最早脱单的……” 许慎不怀好意地看了曹修言一眼，道：“我觉得不是。要论起谁最先开始……我觉得是修言。” 黄小涛一怔。 曹修言也是问号脸。 “我没有吧，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好好学习啊。”曹修言纳闷道。 许慎调侃道：“我看不是吧？我怎么觉得，你跟迟茜之间……有点什么啊？” 林斌斌也开始起哄： “对对对！我看她看你的眼神都不对。那个小眼神哦……啧啧啧。” 我看她看你…… 不许套娃。 曹修言腹诽。 “朋友关系，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曹修言出声解释。 其实他这几天也想了想，倒是有冲迟茜的打算，但是现在他事情太多，不宜恋爱。 保研啊保研，哪有那么容易。 曹修言分得清主次，他当然不会因为迟茜就改变自己的计划。 刷四六级，冲绩点，甚至他有参加接下来校演讲比赛的打算。 上一世他就是学院演讲协会的成员，也参加了这个比赛，只是中途退出了。 校演讲比赛进了好名次，是有机会参加一些省赛的。这些省赛，对保研有着一定的帮助。 保研，成绩是硬道理，综合素质也要有所展现。 重活一世，还是前途也重要。当然，女朋友也不能少。 迟茜……就这么先吊着，等着鱼儿咬钩就行了。 她现在已经对自己产生了兴趣，这种兴趣会随着自己和她的相处越来越浓厚。 等到一定阶段，迟茜自己就绷不住了。 但是他是不会承认他和迟茜那点猫腻的。 许慎看着他平静的脸庞，试探道：“真没关系？” 曹修言摇摇头，波澜不惊：“没关系。” 许慎轻呵一声，道：“我信你个鬼。” 林斌斌和黄小涛哈哈大笑。 和室友又调侃了几句，曹修言又午睡了一会儿，洗了把脸，塞着耳机，背起书包又去图书馆了。 九月底的华城已经不怎么热了。空气中带着一丝凉意。曹修言穿着一条薄牛仔裤，简单套了一件白t恤，插着裤兜就穿行在秋风中。 自在如风的少年。 重活一世，曹修言心态越发年轻，越来越自信，眉间不自觉多了份朝气。 这样多好。 进了图书馆，曹修言不自觉脚步放轻，乘着电梯来到了四楼阅览室。 找了个位置坐下，曹修言摘下耳机和眼镜。 他有点轻度近视，而且有些散光。在街上距离一远就看不清人脸。所以他出门一般都戴眼镜，看书的时候就把眼镜摘了，能不用就不用。 掏出四级真题，曹修言又开始了奋战。 他对英语没什么天赋，只能通过刷题和背单词取得进步。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着。 曹修言用了两个小时做完了卷子，对了下答案，得了442。 有提高，这几天的单词没有白背。 这几天背单词的强度不小，曹修言也是有点遭不住。 不过他清楚，接下来的任务更艰巨。因为他要复习之前五天的单词，而且还要背诵新单词。 熬人。 就在曹修言做完卷子订正完答案，想要休息一下的时候，曹修言接到了迟茜的电话。 曹修言走出阅览室，来到外面的走廊，接通了电话。 “曹修言，放假啦。今晚陪我吃饭好不好？” 电话那端，迟茜的声音如银铃一般，带着笑意，带着藏不住的欢喜。 第十章 和迟茜的第一次约会 曹修言答应了迟茜。 迟茜说她现在在寝室，要收拾一下，马上下楼去找曹修言。 女孩子一般说这句话，基本可以理解为： 我要化妆了，在楼下等我一个小时。 曹修言才不会铁憨憨一样跑到迟茜寝室楼下等上一个小时，他还要背单词。 没有再理会迟茜，专心背起单词。 如果说重生后唯一一个曹修言觉得像金手指的技能，应该是他能很快投入到学习中，专心致志。 但曹修言知道，只是因为自己目标明确了，重生一次很多东西都不在乎了，想的少了，所以才能心无旁骛。 要是上一世女孩子约自己，早特么回寝室打扮一下出门骚包了，哪儿还会像现在这样淡定地坐在这里看书。 额……需要打扮吗？曹修言想了想，看了一眼自己，白t恤牛仔裤，穿着一双英伦风的休闲皮鞋…… 没什么不妥的。起码不是运动九分裤加长筒袜，裤脚一定要塞到袜子里这种死亡搭配。 澡也是昨晚洗过，头发也是昨晚洗过，干干净净。 曹修言看了一眼就继续背单词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约背了三百个，曹修言感觉到有人站在自己身后，一股熟悉的香水味萦绕在鼻尖。 一回头，是迟茜。 今天的迟茜是精心打扮过的。一袭白色长裙，妆容精致，饱满的嘴唇涂满了唇釉，晶莹剔透。 化了淡妆，妆容没有抢掉她本身的底色。一头青丝如瀑布般在背后披散着，却没有一点凌乱的意思。 她背着一个斜挎小方包，淡金色的链条从胸前绕过，勾勒出一个惊人的弧度。 曹修言不仅感慨，有些人就是，哪怕你行善积德，但是身体却带着惊人的罪恶。 太罪恶了。 曹修言当然不会盯着罪恶看，那样太不礼貌。 “你等我收拾一下，马上出门。”曹修言小声对迟茜说着。 迟茜点点头，嘴角带着笑意，梨涡浅浅，甜蜜度爆满。 曹修言迅速把几本书收拾进书包，戴上放在桌子上的眼镜，转身带着迟茜走出了阅览室。 出了阅览室，迟茜道：“你是在准备四级吗？” 曹修言下意识推了一下眼镜，道：“是的。我英语成绩不是特别好，所以想早点准备一下，怕四级过不了。” 迟茜跟在曹修言身边，尽可能想走在他身旁，却发现曹修言脚步太快，自己有些跟不上，顿时就有些不开心，小嘴一噘： “你慢点走嘛，我追不上你。” 曹修言闻言立刻慢了下来，摸摸鼻子道歉：“对不起，我步子是有些急。” 迟茜看到自己能跟上他的脚步了，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又道：“那你也太用功了，明天放假还在认真学习。对了，你国庆七天不回家看看吗？” 曹修言摇摇头道：“太远了，车票太贵，还不如在这边老老实实待几天。” “许慎他们都回家了吧？” “是的。” “啊？那你这几天岂不是要一个人过？” “对啊。自己看看书，在四周逛逛，熟悉一下这座城市，也挺好。” “我陪你吧。” 迟茜一句话，让曹修言脚步一滞。 “我家就在师大附近呀，很近的。晚上回家住，白天陪你，不是很好嘛？” 迟茜抬起头盯着曹修言的脸，目光灼灼。 “我没什么事情的，你要有空可以来图书馆跟我一起看看书，或者想去哪儿玩了，叫我一声我也就跟你一起出去了。” 曹修言把主动权交给了迟茜。 他能明显感觉到，迟茜对他是有好感的。兴趣，已经变成了好感，正在逐渐往喜欢转变。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这段时间，曹修言一直在帮迟茜处理一些她解决不了的事情，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是迟茜能明显感觉到曹修言的能力以及对她的关照。 再加上……曹修言长得也称得上五官端正眉清目秀，在男生这么少的人文学院，迟茜看上他也不算意外。 曹修言了解迟茜的性格，她是很主动的女孩子，自己喜欢的东西就会努力去争取，从不拖泥带水。 颇有些“老娘敢爱敢恨”的气势。 迟茜听到曹修言的回答，两弯月牙又扬了起来，有些雀跃地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哦。” 曹修言嗯了一声，又道：“今晚你想吃什么？” 迟茜想了想，道：“我想去吃海底捞。” 曹修言道：“那我们得去市中心，北门没有海底捞呀。” 迟茜点点头，道：“嗯，要去银泰城。顺便在市中心逛逛嘛。你还没去过市中心吧？要不要我给你做个向导呀？” 迟茜笑意已经溢出嘴角了，眼神里是隐隐有些骄傲。 曹修言心中疯狂吐槽，没去过？这破城市我闭着眼能兜八圈。 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不动声色地道：“好啊。那就一起去逛逛吧。” 这么一路走着，二人出了图书馆。 曹修言提议道：“别坐公交了。我们打车走吧。从正大门走，路程近点儿。” 迟茜点点头，同意了曹修言的提议。 曹修言一边打车，一边和迟茜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到了大门口，等了两分钟，车到了。 给迟茜拉门让她上车，曹修言又从车的另一端上车。 他才不会傻到坐副驾驶呢。这个时候选择坐副驾驶，那就是铁憨憨。 车辆不急不缓地行驶，二人坐在后面，都有些沉默。 曹修言摇下一点车窗，看着窗外的景色。 突然，他感觉到肩膀上多了份重量，一股好闻的香水味幽幽地钻进他的鼻尖。 迟茜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才不会在这个时候把迟茜推开，也不会点破迟茜的这种举动，而是拍了拍迟茜的手臂，轻声道： “是不是累了？” 迟茜低着头，乖巧地嗯了一声。 “休息一下吧。到了我告诉你。”曹修言和迟茜道了一声。 迟茜轻轻嗯了一声，两只手抱住了曹修言的胳膊，头枕着曹修言的肩膀，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曹修言没有制止，只是把头转向窗外。 他知道迟茜知道自己喜欢迟茜，也知道迟茜知道自己知道迟茜喜欢他。 疯狂套娃。 有时候两个人关系的进步不是一句情话，而是你无意间的一个举动，就拉进了两个人的关系。 可能你在犹豫要不要牵手的时候，对方也在想，死鬼怎么还不牵我的手。 所以曹修言有时候会用不经意的举动来试探对方的态度。 比如过马路时拉一下她的手腕，或者轻抚一下她的后背，一定要不经意，不能刻意。 当然这都是最低级的。 曹修言就有一次，也是在出租车上，和一个妹子聊着聊着天，手就不自觉搭在了对方的另一侧肩膀，妹子顺势就倒入了曹修言的怀里。 下车后曹修言牵她的手，对方也握得很紧，表明对方是有回应的。 看电影的时候是抱着她看的。 当晚直上本垒，炮火连天，彻夜不眠。 曹修言嘴角牵起一缕微笑。 迟茜呐，上钩了哦。 没多久车就到了银泰城。曹修言拍了拍迟茜的肩膀，轻声道：“迟茜，我们到了。” 曹修言声音很好，有些低沉，颇有些低音炮的意思。 不然他上一世也不敢去参加演讲比赛。 这样的声音，对一些音控来说是没有抵抗力的。 迟茜起身，没有丝毫不自然地意思，道：“我们到了呀？” 曹修言嗯了一声，率先下车，用半个身子挡着门，让迟茜出来。 迟茜下了车，看了人来车往的街道，此刻已是傍晚五点半，夕阳西下，最后一点日光从地平线迸射出万千红光，染红了半边天空。 傍晚的风有些微凉，迟茜抱着胳膊，道：“走吧，我们去吃海底捞~” 曹修言很自然地将手一伸，手在半空悬了两秒，迟茜似是没注意一般拉住他的手就走。 这个时候，若是一些憨憨开口问一句：“你刚才靠我肩膀干啥？” 妹子分分钟把你妈灰扬了。 像曹修言和迟茜这种状态，彼此都有好感，彼此心知肚明，对一些小行为不要提就这样好了。 提了，你就尴尬了。 提了，你就要表白了。 提了，你可能就拴在她身上了…… 拉着迟茜的手，曹修言穿过马路，上了银泰城四楼海底捞。 因为明天放假的原因，海底捞的人很多。曹修二人等了一个小时才轮到他们。 两个人点了一些东西，锅底端了上来，咕嘟咕嘟冒起了热气。 曹修言一边涮着菜，一边和迟茜搭话。 迟茜说，明天想来看电影，说是《夏洛特烦恼》很不错，早就想看了。 曹修言说，好的没问题，明天再来。然后心中吐槽这破电影我都看了好几遍了。 迟茜说，看完电影想去华江畔散步，看看夜景。 曹修言说，好的没问题，他也挺想看看的。然后心中吐槽就那江畔有什么好看的，那条破路不知道和姑娘们走了多少遍。 迟茜说，曹修言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约会吧，你一定要记住这一天哦。 曹修言看着含着筷子一端，巧笑嫣然的迟茜，笑了一声，道是啊， 第一次，当然要记住。 第十一章 奥利给！ 国庆假期，曹修言过得还可以。 迟茜约过他几次，看了两场电影，去江边散了三次步，吃了几餐饭。 倒也没什么别的事情。 这几天除了和迟茜在一起，李蠡倒是约他出去喝过一次酒。 有一说一，两个人的确没什么好喝的。而李蠡那点儿事情，他基本都知道，没什么新奇的事情。 重生者的生活就是这样，枯燥无味，且无聊。 经历的事情都要再经历一遍，有些事情是怀念，有些事情是无聊。 曹修言只能使用敷衍三连： 嗯嗯，你说得对，是这样没错。 不过好消息是，这几天他完成了四级单词的初一轮背诵。 快把他背吐了。一天要看上千个单词，还要把真题和模拟卷反复训练。 曹修言表示心很累。 一天花费七到八个小时学英语，别说英语了，大洋马都能豁卷边。 曹修言发现，随着学习的深入，他上一世对英语的一些记忆也慢慢浮现。可能这就是记忆的奇妙之处。 上一世没有掌握的很多词汇和用法，都在这一世的学习中逐渐清晰。 他背完一轮四级词汇，没有急着扩充词汇，而是选择继续夯实基础，打算把四级词汇再过几遍。 四级词汇算是大学英语中比较基础的词汇，与六级词汇和考研词汇有一定的重合。 他也是想夯实基础。 曹修言不懂太深奥的道理，只知道小说中那些牛逼的主角，大多是基础扎实的变态。 还有那种为了基础圆满自斩境界的。 打基础就完事了。 十月五号的晚上，曹修言坐在图书馆的阅览室的一个角落，面前摊着一本《现代汉语通论》。 他们学院使用的教材是邵敬敏的版本，而不是大学比较通用的黄伯荣、廖序东编纂的版本。 曹修言因为考研，也使用过黄廖版。两相比较，他觉得邵敬敏编纂的版本更为全面，难度也相应提高了不少。 黄廖版本的教材相对基础，内容比较简单。 当然，作为立志成为绩点45的学霸的重生者，曹修言选择全面开花。 这几天，曹修言从图书馆相继借了陆俭明的《现代汉语语法研究教程》，王力的《音韵学初步》、《汉语音韵》，吕叔湘的《中国文法要略》。 曹修言对于现代汉语，一直是有执念的。 中文系两大方向，一个语言，一个文学。语言里分现代汉语和古代汉语，文学里分古代文学、现当代文学和比较文学。 他考的最差的，就是现代汉语。 别的方向好歹也能拿个80，现代汉语差点挂科。 偏偏现代汉语所占的学分值还是最高的，一门课，三个学分。 曹修言无语望天。 这一世，爷非把你学到95！不，满绩，100分！ 曹修言磨刀霍霍。 铺开活页纸，打开《现代汉语通论》，曹修言打算提前预习，整理笔记。 中文系不整理，就是一团垃圾。 从第一章语音开始整理，从通论到元音和辅音的发音部位和发音方法，再到声母和韵母，再到汉语声调…… 曹修言看了大概40几页，整理了二十多页笔记。 他的一个学霸前女友教过他一种读书的办法，适用于需要大量记忆的书籍。 第一遍，整理笔记，反复精读，掌握细节内容；第二遍，快速翻阅，俯瞰全书，全局掌握；第三遍，再次精读，发现问题，利用其他书籍对此书进行印证。 三遍下来，几乎没有掌握不了的内容。 曹修言上一世听了跟放屁一样，看书草草囫囵吞枣，哪有功夫看那么细致，所以这个办法他从来没用过。 这一世矮要承认挨打站稳，老老实实吸取经验。 《现代汉语通论》的内容实在太多，讲解又比较细致，曹修言全神贯注，也只看了五十页。 刚想伸个懒腰，发现眼前一黑，整间阅览室暗了下来。 到了闭关时间，管理员阿姨熄灯了。 阿姨你不要这么早啊，什么时间就熄灯，给你倒杯卡布奇诺还不行吗？ 曹修言快速收拾书包，冲出阅览室。 走出图书馆，曹修言点了根烟，晃晃悠悠往公寓的方向走。他们公寓离图书馆不远，几百米的路程，一根烟的功夫。 曹修言路过公寓旁边的篮球场，远远看到场上有一个身影，许慎。许慎是今天下午回来的，曹修言傍晚回寝室的时候看到他了。 许慎爱打篮球他是知道的。曹修言偶尔也被他拉去打过几次。 不过曹修言对篮球不是特别感冒，他更爱打羽毛球。 曹修言有些饿了，加上还没开学，林斌斌和黄小涛都没回来，许慎在这打球寝室也只有自己，还不如叫许慎一起去吃夜宵。 “许慎！夜宵去不去啊！”曹修言透过篮球场的铁丝网朝着许慎喊。 “好啊，等我！”许慎一边回防一边回话。 曹修言索性走进球场，站在一边等许慎打完。 夜晚，汗水与冲撞，呐喊与尖叫。 多么美好的夜晚啊。曹修言看着球场上的男生们，以及坐在旁边拿着水的女孩子，曹修言坐了下来，静候许慎。 “修言，你不玩会儿吗？”许慎停在中场，对曹修言道。 曹修言摆手拒绝，道：“一没穿球鞋，二没换球衣，今天就算了。明天吧？” 许慎又跑动了起来，道：“那行，你先坐会儿，我马上就好。” 曹修言应了一声。 就在曹修言坐下来打算用扇贝背会儿单词的时候，两个女孩子找上了曹修言。 “那个……你好。”一个女孩子扭扭捏捏。 曹修言收了手机，看了两个女孩一眼。 穿得挺凉快，一个吊带一个超短裙。长得一般。 “你好。有什么事情吗？”曹修言摆出一个微笑。 伸手不打笑脸人，曹修言才不会拗高冷范，对谁都是司马脸。 “你好，能……加你个微信吗？”吊带红着脸对曹修言道。 曹修言轻笑一声，道：“好啊。” 给吊带扫了个码，加了微信。 “小哥哥怎么称呼你？”超短裙摆了个可爱的姿势。 曹修言推了一下鼻梁的眼镜，道：“我姓乔，你们叫我小乔就行。” 吊带捂着嘴轻笑，道：“好可爱的名字呢。” 曹修言笑而不语。 我能让你们知道我叫什么就有鬼了。出门在外行走江湖，没几个小号怎么混？ 上一世，曹修言去外面浪，从来不说自己叫曹修言，一律说自己姓乔，男的叫乔哥或者老乔，女的就叫乔哥哥或者乔爸爸。 哦，乔爸爸这个称呼，是有些特殊习惯的女孩子在某些特定时间特定地点叫的。 对，晚上，宾馆。 很多夜店认识的朋友，到曹修言重生都不知道他根本不姓乔。 吊带、超短裙和他挥手告别，许慎也打完了球来找他。 “那两个姑娘是？”许慎有些不解。 “搭讪的。”曹修言起身，一脸平静。 许慎嘿嘿一笑，用毛巾擦了把脸，道：“那你是真滴牛批。太秀了这也……” 曹修言拉着他，道：“快走吧，吃夜宵去了。吃点什么？烤牛肉怎么样？” 许慎道：“可以，走啊。” 二人沿着路溜达，一直走到北门。 男人嘛，聊得东西不在少数，上至国家大事，下至电脑游戏，当然，永恒的话题永远是两个： 那些年，老子吹过的牛。 那些年，老子透过的批。 到了北门一家烤牛肉店，点了一斤烤牛肉以及一些蔬菜，炭火架上，菜码摆上，冰啤酒倒满，牛肉放到烤架上，香味飘了起来。 店里人不是很多。毕竟现在学校放假，大部分人都回家了。 人少也不错，比较清净。 先跟许慎干了一杯，给许慎夹了几片烤牛肉，吃了一会儿，三杯五盏下肚，话匣也打开了。 “修言，有个事情要跟你说一下。”许慎有些神秘。 曹修言被他那一脸便秘的神秘表情弄得也有些好奇，道：“有事直说。” “我可能要冲个人。”许慎很直接。 “谁啊。”曹修言喝了口酒，翻了一下铁网上的牛肉。 “秦佩学姐。”许慎说出的名字让曹修言很是诧异。 “咱们助班？？？”曹修言有些难以置信。 上一世……许慎没冲过这位学姐啊。上一世刚一入学，迟茜就缠住了许慎，但是当时许慎喜欢的班上另一位姑娘，对迟茜没什么好感。三个人之间发生了一些纠葛，最后有些不欢而散。 这一世迟茜被曹修言迷得晕头转向，许慎不应该很快就跟那个女孩子在一起才对么？ 曹修言有些懵逼。 难道真因为自己的重生，故事线发生了偏离？ 秦佩这个学姐，曹修言上一世也接触过，但是接触不多。 虽然是自己的助班，但是曹修言和她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因而不是很熟悉。 长得是不错，性格好像也不错。就是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男朋友。 曹修言和许慎碰了一杯，干了后，说了一句： “获得爱情的唯一方式就是微笑面对她。冲就完事了，奥利给！” 第十二章 我全都要！ 迟茜今晚没有回家，而是在寝室住的。 她两个室友回家了，只有一个室友因为离家太远，没有回家。 迟茜也没有出门，也没有去找曹修言。 这几天和曹修言在一起的时间有点多，两个人的关系也是突飞猛进。 迟茜喜欢曹修言，也知道曹修言喜欢她。 迟茜喜欢他，一开始是因为曹修言长得好看。 说好听点是一见钟情，难听点就是见色起意。 长得好看就喜欢，怎么了？ 不过迟茜也没有说很迷恋，天下好看的男人多了去，也没必要每个都喜欢。 她喜欢的是曹修言陪在她身边的那种感觉。迟茜喜欢能给人安全感的男生，曹修言就有这样一种特质，他就算不说话，安静坐在那里，也会让她觉得安心。 帅的男生大多会让人没有安全感，有安全感的男生大多长得不帅。 遇到这样的，迟茜没有半分犹豫就开冲。 坐在书桌前，迟茜玩着ipad，刷着电视剧。 她最近在追剧，《琅琊榜》。 她很喜欢这部电视剧，甚至想和曹修言一起看。 “茜茜，你又在看剧呐？”迟茜的室友张可从卫生间出来，一把从她背后抱住了她。 “哎呀别闹，你要看一起呀，胡歌可帅了。”迟茜眼睛离不开屏幕，目不转睛。 “那胡歌帅还是曹修言帅？”张可调侃道。 迟茜佯怒，伸手在张可的屁股上拍了一记，道：“说什么呢，乱嚼什么舌根子。” 张可一下就不高兴了，从睡衣的兜里掏出手机，划开屏幕翻出来迟茜的朋友圈，道：“你不用否认了好不好，你看看你发的都是什么？” 迟茜小脸一红。 “我们来看看这条，‘江畔的风微凉，你的肩膀好暖’，啧啧啧，再来看看这条，‘今天看了《夏洛特烦恼》，笑死我了，某人却没有半点反应。是我笑点太低吗？’我的天还某人，你肉麻死我算了！” 张可嘲讽拉满，丝毫不顾迟茜的感受。 “别念了！”迟茜小腰一扭，就要去夺身后张可的手机。 张可一闪，就避开了迟茜的魔爪。 “要死啊你！手机摔了怎么办！”张可一边大喊大叫，一边躲着迟茜的攻击。 “摔了我赔！”迟茜霸气无双。 “要人命了啊！！”张可叫声几欲掀翻了房顶。 “你吼那么大声干嘛！信不信我把你胸前那二斤肉给捏爆了！”迟茜捂着耳朵，一边轻锤张可。 闹了一会儿，两个人整理一下被抓乱的头发，喘了几口粗气，胸口起伏不定。 “茜茜，我没跟你开玩笑啊。你跟曹修言真在一起了？”张可把贴在脸上的一缕头发别在耳后，一本正经。 “没有啊。”迟茜很大方。 张可有些诧异，瞪大了眼睛道：“没在一起你发那么多朋友圈，还那么暧昧？” “宣誓主权啊。”迟茜双手把凌乱的头发往后拢了拢，一个伸腰就勾起一个惊人的弧度。 张可眼睛看向迟茜胸前，目光有些直，同时有些嫉妒。 这腰胸比……不科学啊。 “发那么多朋友圈是想告诉我朋友圈里的那些人，曹修言是我的，别打他主意了。至于为什么没在一起……我感觉现在这种状态不错，而且还要进一步了解他，看看情况再说。” 迟茜甩了甩头发，又坐了下来，双腿交叉，手撑在了椅子的靠背，略有些慵懒。 张可作了一个深呼吸，试探道：“你是不是还没追到他？” 迟茜身子一僵，幽幽地看向张可：“我还是把你那二斤肉捏爆了吧。” 说着就站起身，朝着张可走过去。 “我错了茜茜！啊！！” …… 曹修言和许慎吃完夜宵已经快十一点了。 两个人还要从北门走回寝室。幸好这几天放假，楼下公寓不关门，不然他们俩还得翻窗进寝室。 他们楼下有一扇窗户常年是坏的，曹修言上一世没少午夜翻出去蹦迪。 这一路，许慎和曹修言讲了很多他想追秦佩学姐的计划。 曹修言觉得还不错。许慎长相不错，为人处世也可以，只要不是脑壳有问题，应该没什么问题。 其实曹修言有些佩服许慎，他应该是整个15届唯一一个追学姐的。 还是自己的助班，直系学姐。 上一世，曹修言他们那一届就没有学弟泡学姐的案例，倒是学妹被那些禽兽泡走不少。 好吃不过海味，好玩不过学妹。他的朋友把这句话践行得很好。 应该没什么问题，不然许慎上一世也不会换了八九个女朋友，个个肤白貌美大长腿。 这种小事就不用自己操心了，等着吃脱单饭就好了。 回到寝室后，许慎去洗澡了。曹修言看着群里五天前的那则消息，有点犹豫要不要报名。 新生演讲比赛，也是学院演讲队选拔。 他倒不是看重演讲队，他看重的是进入演讲队后能参加的两个很重要的比赛： 汉语口语大赛和中华经典诵读大赛。 以及搭上指导老师吴良，让他带自己参加教师师范技能大赛的机会。 这三个比赛，对于曹修言保研，有着很重要的作用。 他并不打算入学生会，但是这个机会他想把握住。 他对自己演讲的能力还是有些自信的，上一世他就进了演讲队，受老队长喜爱，教了他不少演讲和朗诵的技巧。 同时，他还有一个bug：他知道这几年比赛的题目。 无论是演讲赛的题目，还是口语大赛以及经典诵读大赛的题目，他都知道。 上一世，他参加了演讲队，但是没有获得参加这两个比赛的资格，却以陪练的方式见证了这两个比赛。 重生者嘛，如果真的一点挂没有，那就真的乐色了。 他突然想起来，上一世迟茜也是参加了这个比赛。没准以后还能在比赛上遇到她。 好像还有一个…… 罗婕。 曹修言一想到四年后她站在讲台上用温柔的声音答辩的样子，就有些怦然心动。 真该是岁月静好啊。 曹修言喜欢长头发的女孩，但偏偏罗婕的短发模样，他爱了。 其实罗婕真要说起来，算不上惊艳。但是四年后，她身上那股子灵气，太让曹修言着迷了。 当时大一的时候罗婕跟他的关系还不错，怎么就后来失去联系了呢？ 曹修言后悔不已。 真要打个俗套的比方，迟茜是曹修言心口朱砂痣，罗婕就是曹修言心底白月光。 一朵红玫瑰，娇艳欲滴；一朵白玫瑰，含苞待放。 罗婕……迟茜…… 曹修言皱起了眉。 他和迟茜只剩下一层窗户纸了，只要轻轻一捅，就能捅破。 但是……他暂时不想捅破。也说不清到底为什么，只是不想就这么快和迟茜确定关系？ 难道是因为罗婕？还是上一世某个前女友？ 曹修言搞不清楚。 按理说迟茜是上一世他的一个执念，迟茜能喜欢他，他应该很快和她就确定关系才对。难道是因为…… 上钩太快，没有成就感？ 你好歹矜持点儿啊。 其实曹修言一直搞不清楚上一世他和迟茜到底什么关系。 说是备胎或者舔狗吧，那肯定不是。曹修言又没对她死心塌地，也没做过什么舔她的行为，只是在自己寂寞或者她寂寞的时候约出来吃个饭玩一玩。 “泡”友？ 更不可能，曹修言和她也没摇晃过酒店的床，何谈“泡”友？何况曹修言女朋友没断过，不缺迟茜这么一个炮架子。 曹修言想了半天，想到后世一个稍微沾点关系的名词： 长期素“泡”友。 平时约会，去酒店也是只睡觉。不发生肉体关系，精神偶尔出轨。 反正重生了，什么滋味都得尝一尝。 红玫瑰白玫瑰的，我全都要。 可是开学一个月了，好像还没有跟罗婕产生接触啊…… 那就这次演讲比赛了。 曹修言更坚定了参赛的决心。 把自己的个人信息发送到了演讲队的邮箱，参加这次比赛。这次参赛，不仅是为了罗婕，也是为了增加保研的几率。 搏一搏，赢了单车变摩托会所睡嫩模，输了…… 好像也没什么损失。 一个比赛而已，输了又不会死人，拿不到名次就拿不到呗，又不是指着这两个比赛获得保研名额。 就算保不上研，大不了考研—— 四年后的考研题目，自己可是知道的。 曹修言放下手机，冲着卫生间喊了一句： “许慎！你是不是在里面开冲了？洗个澡都能洗出欲望，你也太骚了吧？不放个毛片助兴吗？” “滚！”许慎隔着门，朝着曹修言怒吼。 这就是，该死的青春。 …… 而在迟茜楼下的一个寝室里，一个女孩穿着卡通睡衣，手里拿着一根胡萝卜，双脚踩在了椅子上，双臂抱着膝盖，整个人蜷成一个球。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女孩啃着胡萝卜，每一口都不大，但却因为嘴巴太小的原因，两颊鼓鼓的。 “最喜欢还是啃胡萝卜了……为什么没有人跟我一样喜欢生吃胡萝卜呢？” 女孩自言自语，盯着电脑屏幕，似乎在犹豫什么决定。 “要不就试试吧。” 女孩把双脚从椅子上放下来，手指在键盘上敲击了一阵，点了屏幕上的“发送邮件”，又舒服地把自己蜷成了一个球，心满意足地啃了一口胡萝卜。 第十三章 黄小涛的控诉 国庆假期来得快去得也快，曹修言很快又过上了忙碌的生活。 课是肯定要去上的，单词肯定是要背的，脸肯定是要继续刷的。 大学生有大学生的乐趣，也有大学生的苦逼。 比如现当代文学这门课程，老师一节课就布置了十几本文学作品要看，而且一个星期必须看完，还要写读书笔记。 一个学期不少于四十篇。 而且这门课的老师也很任性，给成绩从不看期末考试成绩，甚至会把试卷和答案提前给学生，说这个破试卷只是为了应付学院，你们真正的评判标准是你们的读书笔记。 还好曹修言在上一世把他布置的作品看了不少，读书笔记可以直接写。再去看点儿没看过的，应该能刷到一个不错的成绩了。 每天，曹修言都在图书馆、教室、食堂、寝室四点一个圈的奔走，迟茜叫他去北门吃火锅他都拒绝了。 当然，有一样东西是曹修言拒绝不了的。 那就是答应迟茜的迎新晚会表演。 迟茜为了照顾曹修言三个大男生不会跳舞的现实状况，特地跟曹修言说不用过来排练，到时候会给他安排几个比较简单的动作，结尾出个场意思一下就好。 有这种好事，曹修言当然不会放过，马上就答应了。 迟茜最近一直在忙着准备迎新晚会，和曹修言说话倒是少了些许。 曹修言也乐得清净。 他不喜欢自己在工作的时候有人在他身边叽叽喳喳，那样会降低他对那个人的好感值。 不过话说回来，好像没有谁会喜欢一个在自己忙碌时还不停说话的人。 迟茜倒没有这么烦，只是会掐着时间，一到曹修言的休息时间，准会给他发去个问候。 比计时器还准。 曹修言多少有些感动，这说明迟茜心里是一直在记挂他的。 要换个直男，可能会说一句：我什么时候休息你能算这么清楚？卧槽牛逼啊。 血崩了也来一句：能流这么多血不死，卧槽牛逼啊。 曹修言可没有那么铁憨憨，起码他是知道如何能与女孩子相处融洽的。 学习委员发来通知，说新生演讲赛在三天后的晚上进行，也就是本周五的晚上。 初赛在一个教室里，几个演讲队的学长学姐做评判而已，没什么难度。而且演讲的题目他都记得—— 我的梦，中国梦。 这个题目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很好讲，也很难讲。 讲出来容易，讲好不容易。 而且曹修言知道，进了复赛后，题目依然是这个，只不过把时间从五分钟延长到了十分钟。 这个题目对曹修言来说是不难的。 不过也要好好准备。要做到—— 【readyperfactly】。 许慎这几日一直在和学姐秦佩聊天，有来有往好不火热。 林斌斌还是跟上一世一样，找到女朋友后就天天不在寝室了。不过他现在还不敢夜不归宿，多少给学校的规章制度点面子，最晚十一点熄灯前也就回来了。 但曹修言知道，下学期春暖花开时，林斌斌就学会去宾馆了。 待到明年初雪到来时，他已经学会了金屋藏娇，外面租房和女朋友同居。 可能这就是—— 《蜕变》。 …… 人文学院大一是有晚自修的。 从晚上六点半一直到八点半。 干什么不管，也没有老师看着，只是要你老老实实在这里坐两个小时。中途会有学生会纪检部的同学过来检查一次。 曹修言倒是无所谓，反正他到那里都要看书，按期完成任务。 写了一张四级模拟题，又胡乱写了几篇读书笔记，把之前预习的《现代汉语》内容又看了一遍，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曹修言最近还有另外一个任务，就是背诵诗文名篇，为大学生汉语口语竞赛做准备。 这个比赛是有题库的，古诗六十首，古文三十首，现代文三十篇，共计120篇。 曹修言必须保证把这些篇目全部背下来，掌握纯熟。 其实大部分篇目都是他已经背诵过的，只是需要再温习。 虽然还没有获得参赛资格，但是曹修言已经习惯提前做好准备，这样，才不会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手忙脚乱。 曹修言现在每天习惯早上把一天要处理的琐事和学习任务全部写在一张便利贴上，完成一项就划掉一项，一直到全部划完，而且不划完绝不休息，不把任务留到第二天。 这个习惯，是上一世的许慎教给他的。 上一世，许慎虽然事情很多，但是他总能处理得很好，正是因为他有这个小习惯，让他把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 该拿的荣誉一个不少，该得的成绩一分不少，该泡的妹子一个不缺，都要归功于许慎的这个小习惯。 现在这个习惯被曹修言偷了。 而且曹修言贯彻得比他还要彻底。 曹修言自从有这个习惯后，每天轻松极了，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任务完不成了。 大学是没有下课铃这一说的。平时上课老师一看表到点了就走。 至于晚自修…… 一到那个时间大家就都盯着表，然后等第一个人站起来带头冲锋。 呼啦~ 所有人都一涌而出。 曹修言不紧不慢地收拾书包，对坐在他后面的许慎道：“许慎，要不要到华洲买点零食？” 他们俩晚上习惯吃点东西，有时候是零食，有时候是水果，没事儿的时候会选择去北门。 许慎摇摇头，很平静地道：“我就不去了，你先走吧，我还有事。” 曹修言一乐，道：“去见秦佩学姐？” 许慎嘴一抿，嘿嘿一笑，没有说话。 曹修言也没撞破他的小心思，给了他一个眼神背着包就走了。 他前脚刚迈出教室的门，后面迟茜就喊了他一句：“曹修言等等我！” 曹修言停下脚步，等迟茜追上来。 迟茜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他身边，一把揽住他的胳膊： “抓到你啦~” 两弯月牙眯了起来，秋水一般，像是一只狡黠的小狐狸。 曹修言拍了一下她的胳膊，挣脱她的双臂，道：“这么多人呢，不害臊啊？” 迟茜放下胳膊，略有些失落，大眼睛一下子黯淡了几分。两个人一边走着，一边说话。 曹修言大手在她头顶揉了揉，道：“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么小女孩的一面啊。” “你才认识我多久啊，”迟茜拍掉曹修言的手，顺了顺头发，“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认识你多久？四年多啦。 曹修言嘿嘿一笑，没有说话。 “对了修言，你还是没去昨天的学生会面试吧？”迟茜道。 曹修言摇摇头，“没有。不喜欢参加这种活动。我还是喜欢泡图书馆。” 迟茜道：“我说昨天怎么没看见你呢。我入选了，进了学生会办公室。你为什么不去参加啊，我挺想你和我一起去办公室的……” 办公室？ 好像……我理解的办公室和你理解的不太一样啊。 曹修言心底一笑。 “我倒是参加了演讲队选拔，也就是那个新生演讲赛。”曹修言补充道。 迟茜眼睛一亮：“我也报名了，以后能在一个比赛场上见到了呢。你可得小心点儿，别被我刷下去了。” 迟茜骄傲地扬起了脖子。 曹修言摇摇头，给了她一个脑瓜崩，道：“我等着。” 迟茜吃痛，揉了揉被曹修言弹的那一块，像只炸毛的猫，佯怒道：“曹修言，你不知道这么弹很痛么？” 曹修言嘿嘿一笑，道了个歉。 夜晚回寝室的路有一段很暗，远处的灯忽隐忽现，黑暗中看不清人的脸。夜风不凉，过往行人也不喧嚣，曹修言和迟茜一路并行，昏暗中两个人深深浅浅，一路走着。 曹修言拉起了迟茜的手，迟茜也用力回握了一下。 如果你握住了一个女孩子的手，她没有回应，那么她可能是害羞或者根本不想你握，只是不知道如何拒绝；如果她回应了，证明她心底是有你的。 微微一笑，曹修言拉着她的手往前走。 到了路灯下，一个十字路口，路上行人渐多，曹修言松开了迟茜的手，看着不远处迟茜的公寓，自己的公寓在路口的另一个方向。 “那我就先回去了。”曹修言挥手告别。 迟茜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曹修言已经转身离开。迟茜嘴唇翕动，噘起嘴，有点不开心地转身回寝室了。 曹修言才不会给迟茜磨叽的机会，鬼知道那个环境下迟茜会说出什么话，做出什么事。 人来人往，这个时间那条路上都是刚上完自修的学院同学，这么一撞见…… 曹修言不要面子哒？ 戴上耳机，插着裤兜，曹修言一路晃悠着回到了寝室。 打开寝室门，寝室内只有黄小涛一个人。 林斌斌不用想都知道干什么去了，许慎肯定在冲学姐，这个场景倒也正常。 看到曹修言回来了，黄小涛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曹修言被他盯得有些发毛。 “怎么了小涛？” 黄小涛叹了口气：“我真傻，真的。我应该早就看出来你们仨都是浪货的。 “斌斌谈女朋友了，我心想还有你和许慎，四个人就一个脱单，不急稳一波。但是刚才，我看到许慎和一个学姐有说有笑去了北门。还没等我惊讶，就看到你拉着一个漂亮女生逐渐走远。 “你们……就不能等等我吗？你们找女朋友的速度都这么快吗？ “整个寝室，就剩下我一个人单身了！ “我命好苦哇！！！” 第十四章 拜访 黄小涛觉得心里好苦，寝室好冷。 这个寝室还能不能好了？单身狗要怎么活着，才能让他们满意？ 他心底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起来，这个寝室充斥着对单身狗的迫害，单身狗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站起来？ 黄小涛无语望苍天。 曹修言看到黄小涛这个样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嗯，的确，我们都有姑娘了，就你还单身。 这么说，估计黄小涛会扑上来把他“嫩”了。黄小涛这膀大腰圆的，真来劲儿了他还真打不过。 她只是我的妹妹？ 这种话鬼才信啊。 拍拍黄小涛的肩膀，曹修言叹了口气，从口袋掏出烟，一弹烟盒底部，一根烟从烟盒里跳了出来： “抽一根？” 黄小涛看了一眼表情充满怜悯的曹修言，想要拒绝又接了过来。 “唉，其实还好。只是你们的速度让我惊讶。开学才多久啊，一个月？你们就都有女朋友了？” 黄小涛在手里把玩着，并没有抽。 “额……”曹修言犹豫了一下，“准确的说，那个女孩子并不是我女朋友。至少现在还不是。” 黄小涛瞪大了眼睛：“我擦，没在一起就手拉手？真在一起了你们还不天天黏一起啊？” 曹修言摆摆手，连声道：“不会不会，我可是要保研的男人。怎么会因为感情分心呢。” 黄小涛头又耷拉了下来，走到阳台，对着伫在原地的曹修言吼道： “愣着干啥，给爷点上！” 曹修言哭笑不得，走过去给黄小涛点烟。 “咳咳！”抽了一口黄小涛就咳嗽了起来，“这玩意这么难抽，真不知道你和许慎为什么喜欢。” 曹修言解释道：“谁让你第一口就抽那么大口的，而且我们抽烟第一口都不吸进去的啊！” 黄小涛眨巴眨巴眼睛，哦一声不说话了，只是默默又抽了几口，咳嗽了几声。 “小涛，你很想谈恋爱么？”曹修言也点上了一根，潇洒地吐出一个烟圈。 黄小涛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曹修言一愣。 上一世，他最不明白的就是这个室友。黄小涛四年没谈恋爱，除了学习就是打游戏，成绩不错，就是体育差了点，所以四年都没有获得奖学金。 似乎他在寝室，就只是默默在角落做自己的事情。许慎在寝室的时候就跟许慎一起开黑打游戏，两个人在这方面比较有共同语言。 他似乎就这样按部就班的，学习，打游戏，考试，实习，毕业，找工作。 从来没听他谈过自己想做什么，但是他什么都做的还可以，不拔尖，不优秀，毫不起眼。 “就没想过，大学这几年应该有什么安排吗？比如，奖学金或者考研什么的？”曹修言问道。 他和黄小涛在上一世从来没聊过这些问题。 “没想过。”黄小涛脸上看不出表情。 “那至少这个学期，你得有个计划吧？”曹修言问道。 黄小涛想了想，道：“该做的都做了吧，学校有什么安排，自己别落下就行。” “那你想找女朋友吗？要不我帮你找一个？”曹修言又问。 黄小涛扬起一个笑容，道：“那没问题，有这种好事当然不拒绝。” 他把烟从嘴上拿下来，把还剩半根的烟熄灭，摇摇头道：“这玩意太难抽了，以后绝不抽这玩意。修言你也少抽点，我先进去打游戏了。” 曹修言弹了弹烟灰，看着走进宿舍的黄小涛，不知道说什么。 迷惘。可能是黄小涛的注脚。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自己该做什么，比尔呢安排他做什么就做什么，更可怕的是，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叹了口气，抽完最后一口，曹修言熄灭了烟，又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黄小涛，太阳穴直跳。 “黄小涛你把门给我打开！你进去就进去把阳台门锁上干什么！” …… 迟茜今天晚上很生气。 本来今天高高兴兴，和曹修言一起手拉手走了一路，可是这个大猪蹄子居然一声不吭就走了！ 说了一声我走了，就真的走了！ 我让你走了吗，你就这么走了！ 迟茜坐在书桌前，盯着略有些凌乱的桌面生闷气。 就不知道临走的时候抱一下自己么？就不知道临走的时候说几句话再走么？ 你转身连让我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是几个意思！ 迟茜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 迟茜看了看表，已经就九点半了。 距离他们俩分开已经四十分钟了，这大猪蹄子居然一句话都不说？ 象征性地回一句“我到寝室了”都没有？ 一句都没有？ 迟茜气得想打人。 “茜茜，你英语作业写了吗？外教下节课要检查的。”室友张可探过身子道。 迟茜没说话，生着闷气，小嘴噘得高高的，胸脯起伏不定。 “茜茜？”张可走了过来，拍了一下她肩膀。 “啊！”迟茜吓了一跳。 “想什么呢？”张可从迟茜背后抱住她的头。 迟茜拉着张可的双臂，开始哼唧：“烦死了……还不是曹修言那个混蛋……” 张可偷笑：“那大猪蹄子怎么惹到你了？” 迟茜转过身子，张开双臂抱住她的后腰，把头埋在她的腹部，委屈巴巴。 “刚才跟他一起回来嘛，一开始还好好的，拉着我的手走了一路，一到公寓门口那儿就松开了，也不说送我到楼下，道了声再见就自己走了！就这么走了，我想说点什么都没来得及……” 张可抱着她的头，轻笑道：“就这啊。我估计他是抹不开面子。你想想，那条路上那么多人，人来人往的，还都是认识的人，他也不好再做些亲密的举动。你也要理解嘛，你们俩现在不没在一起呢吗？” 迟茜眨巴眨巴眼睛，好像对啊。 但还是不开心。 手都牵了，抱都抱过了，当着别人面不好意思了？ 哼。 哼哼。 哼哼哼。 迟茜掏出手机，打开饿了么。 “今晚我请客夜宵！”迟茜大手一挥，豪情万丈。 颇有些“今晚全场消费由迟公子埋单”的感觉。 张可笑眯眯地道：“好呀好呀，我想吃瘦肉丸~” 她才不管别的，有人请客吃饭，恰就完事了。 迟茜点开一家店铺，啪啪啪戳了几下，小腰一扭道：“瘦肉丸没有，今晚就吃烤猪蹄！生烤大猪蹄！” 张可小脸一耷，有苦说不出。 啊啊啊迟茜，人家要减肥的，大晚上吃烤猪蹄真的合适嘛，你都点了我又不能不吃，好痛苦，曹修言我也恨你…… …… 第二天，曹修言上完早上的一门课，就都没课了。 曹修言周三就这一门课，所以格外清闲。 他决定去看看自己班主任。 他的班主任叫刘青松，是人文学院的教授。因为同是辽城人的关系，对他照顾颇多。 刘青松是语言学者，专攻文字学，在圈内也小有名气。 上一世考研，曹修言也是跟着他考的这个方向。 这一世还没有去拜访过他。 曹修言想了想，第一次就没有拿礼物过去。 他知道刘青松不喜欢学生送礼这一套规则，不是假客套，是真不喜欢。第一次上门提着东西去，可能会引起他的反感。 等以后逢年过节，再送点特产或者礼物。 作为学生第一次去见老师就提着东西，难免会让人觉得太市侩。 而且还是去办公室…… 曹修言走在校园，想着是不是应该买辆电瓶车代步。 他的家境还算不错，这次开学，家里给他拿了一万作为这学期的生活费。 上一世也是这样，给他生活费从来都是一个学期一个学期的给，一个学期就这么多，所有的开支都在里面，包括往返车票。 要是花超了，下个学期就扣掉超了的那部分。 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是曹修言父亲临行前送给他的一句话。 开学买了一些生活用品，缴纳了一些费用，和迟茜出去玩了几次，曹修言身上还有八千多。 得省着点花。有必要，下个月轻松一些了，要去做做兼职。 曹修言上一世就是做兼职赚了不少，毕业前他靠做兼职，攒了八万块。 他是在演艺公司做外场主持人的，比如车展，婚礼，公司年会，商场大型活动…… 一场下来能赚600到800。后两年名气有了，一场能赚1000到1200。 这个职业就是，工作比较自由，有什么活全看自己有没有时间，有个师父带着，能省不少力气。 过段时间，他打算再去找一找路子，赚点外快。 曹修言一路溜达着，来到了学院，来到了刘青松老师的办公室。 咚咚敲了两下门，曹修言没有推门，等了几秒，里面传出来一个声音： “请进。” 曹修言推开门，扬起一个微笑： “刘老师您好，我是158班曹修言，有几个问题想要咨询一下您，您现在方便吗？” 签约啦 如题，本书签约了。 这么快就能签约，是完全出乎我意料的。 回想上本书，20几万字才签约，30万字裸奔上架，个中艰辛难以言表。 最后还被404了。 感谢起点这个平台吧，感谢编辑飞大的认可，一万字的时候就给了我站短。 这本书，没有外挂，没有传奇的人生，是一个普通人的普通生活。 只是提前预知了一角未来，用自己的努力弥补一些遗憾的故事。 很普通，也许你能看到一些自己的过去，或者未来。 本书目前新书期，是不能加更的，所以新书期间打赏会留在之后加更。 我每章稳定在三千字，每天六千，这个字数在起点只能算一般，但也不能说丢人。 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这个小故事吧，如果你喜欢的话。 也没什么说的，签约了给大家嘤一个吧，嘤嘤嘤。 第十五章 霸气的自我介绍（感谢盟主“贰廿念”） 刘青松四五十岁年纪，脸庞很黑，脸有些胖，鼻梁上架着一副厚厚的眼睛，一头的短寸发像鲁迅先生那样根根立起来。 他正在看书，桌子上堆放了两摞高高的书，几乎把他整个人都挡上了。 他一抬头，看到曹修言，黝黑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眼角的皱纹绽开。 “你就是修言呐？来来来，快进来坐。你是辽城哪里的？”刘青松站起身，从旁边拉过一张椅子，示意曹修言坐下。 曹修言身子微微前倾以示尊重，和刘青松道：“老师我是辽城慎阳人。” 刘青松一听，脸上皱纹笑得更多了，很开心地道：“那咱们俩还真是老乡了。我也是慎阳人。” 曹修言露出一个很惊讶的表情，有些做作地道：“是嘛，这也太意外了。” 意外个鬼，上一世，没少在放假的时候跟你在慎阳撸串喝啤酒…… 说起来曹修言也是有些惭愧，开学一个月了才想起来拜访老师。 有点飘了。 两个人坐下，刘青松整理了一下桌面，把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到一边，推了推眼镜道： “最近都还好吧？开学来南方有没有不适应？华城的气候跟咱们老家还是有很大不同的……我开学就想找你谈一谈，毕竟你也算是我小老乡，可是开学事情实在太多，没有抽出功夫来。” 刘青松给一边说着，一边给曹修言倒了杯水。 曹修言半弓着身子，双手接过，很客气地道：“老师您说哪儿的话，本来就应该是学生来拜访老师，您不嫌我来晚了我就诚惶诚恐了呢。” 刘青松哈哈一笑，道：“跟我就不用这么客套了。对了，这次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 终于进正题了。 曹修言犹豫了一下，道：“老师，我想读研，想试试文字学方向。” 刘青松一愣。 他教书十几年，倒是见过很多学生在大一就嚷嚷着考研，但是从来没有一个学生坚定地说，要考文字学。 中文系毕竟是一个大类，很多学生对此并没有一个系统的概念。 比如文学就有现当代文学、古代文学、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外国文学）三个大类，语言学又分为现代汉语和古代汉语，现代汉语又分为应用语言学、实验语言学等，古代汉语又分为文字学、音韵学、文献学…… 五花八门。 大一能清楚的说出文字学这个概念，已经让刘青松有些惊讶了。 “能告诉老师你为什么想走文字学研究呢？”刘青松喝了口茶水，不紧不慢地道。 曹修言眼睛转了转，开始忽悠：“我有个远方表姐，她本来想考吉大的古文字研究所的，后来没考上，她的一些书就留给了我，也给我讲了不少关于古文字学的内容，我比较感兴趣。高考完这个暑假，我看了一些书，坚定了这个信心。” 这番话，当然是胡扯的。曹修言哪有什么考吉大的表姐，扯淡罢了。 而且他偷偷卖了个心眼，没说表姐是研究生。因为研究生已经算是导师弟子，老师们肯定都记得。而刘青松混这个圈子的，吉大文字学教授他基本都认识，几个老师吃个饭喝点酒聊起这事…… 那就修罗场了。 而且他没说自己表姐是哪所学校的。借了个吉大的名头，只是在拉近关系—— 刘青松就是吉大博士毕业。 刘青松恍然，道：“那太可惜了。不过你因为这个对文字学有兴趣也是个好事情。你现在都看了什么书？” 曹修言回想了一下脑中的书目，整理了一下思绪，道：“是从林沄的《古文字学简论》开始看的，然后又去读了《说文解字》。抄了几遍五百四十部首，摹了不少秦代石刻，对小篆有了一点理解，就去看了于省吾的《甲骨文字释林》，但有些难，读的不是很懂。然后又去看了一些综论的书籍，唐兰的《古文字学导论》，黄德宽的《古文字学》，裘锡圭的《文字学概要》……有的书还不是很能理解，比如裘锡圭的《文字学概要》，后面那几章讲文字构型的，理解起来就有点困难了。” 刘青松惊讶地看着曹修言，他对于曹修言现在就能看这么多学术专著很吃惊，而且曹修言选择的这些书目，几乎都是比较权威的书籍，错误相对较少。 “我有点惊讶了，”刘青松喝口水压压惊，“你才大一就对文字学产生了这么浓厚的兴趣，而且读的书也不少。有看过什么拓片吗？” 曹修言略一沉思，道：“看过一些。于省吾先生的《甲骨文字释林·序》中提到过古文字研究首重字形研究，就去看了一些拓片。曹锦炎的《商周金文选》看了一半，然后甲骨文的拓片……书都太贵，所以零零散散看了一些。” 刘青松笑眯眯地点点头，他现在对这个学生很满意。 他不觉得这个学生是在刻意装逼，大一新生能知道这么多书名？ 而且他能从《甲骨文字释林》中看出于省吾重字形的研究方法，而且还去特意看了相关的书籍，可见这学生是有天分的。 “你做的准备很充分呀。坚持有这个想法是好的，以后在读书的过程中有什么想法尽管提出来，如果你发现了一些盲点，甚至可以考虑写一写论文。本科生投期刊是有些困难的，但我建议你尝试一下，这对你以后很有帮助。目前学习有什么困难吗？” 曹修言道：“现在就是不知道应该继续看什么书了，而且一些文献和拓片都不是我个人能搞到的，所以有些茫然……” 刘青松哈哈一笑，道：“当然了，古文字著录都是很贵的。你也不用为这个担心，以后去五楼的出土文献研究中心看就好了。还能帮老师们干干活，赚点外快。” 刘青松最后一句，颇有些玩笑的成分。 曹修言心下一定。他来这里就是这个目的。 学院的出土文献研究中心藏书极多，很多都是图书馆没有的书籍，而且不外借。 刘青松的这句话相当于一个口头通行证，为他以后进出那里看书省去了不少麻烦。 “你现在就多看看字形吧，”刘青松又道，“多去看看拓片，简帛也要看一看，郭店简啊，清华简啊，上博简啊，多积累。你没问题的，好好加油，以后有啥不懂的，尽管来找我。” 刘青松对他很热情。 既是老乡，又是一个有天分的学生，刘青松当然不会拒之门外。 又聊了一些琐事，主要也是曹修言这段时间的一些日常。没十分钟曹修言就告辞了。 他看得出刘青松还有工作，在这儿已经呆了半小时了，再呆下去就有些不识趣了。 告别了刘青松，曹修言心情舒畅地下楼溜达回寝室。 曹修言看看表，已经十点半了。这个时间有些尴尬。去图书馆呆会儿吧，一会儿就饿了，看不了几分钟书。 去吃饭吧，又太早。 曹修言想了想。决定去学校里的美食园买麻辣香锅。 美食园是去年才建成的，都是一些地方小吃，全天营业。 那家麻辣香锅一直是曹修言的最爱，上一世吃了四年，毕业后工作了还是会想念那一口。 溜达着去买麻辣香锅，虽然现在才十点半，但是档口已经围满了人，可见其火爆。 选了些东西结账领号码牌，曹修言又等了将近二十分钟。 美食，总是需要等待的。 没有选择堂食，而是打包回寝室。倒上一杯肥宅快乐水，点开一集动漫，这才是享受。 左手麻辣香锅，右手肥宅快乐水，握住简单的幸福，朴实无华。 回到寝室，曹修言就看到黄小涛和许慎在聊些什么。 黄小涛看到曹修言进来，道：“修言你过来一下，帮我看看我这个稿子有没有问题。” 曹修言放下香锅和快乐水，走过去凑近到电脑屏幕前看了一眼—— 演讲稿。 “你要参加新生演讲赛？” 曹修言开口问道。 黄小涛点点头，有些兴奋道：“对呀，试试看呗，反正又不交报名费。你快帮我看看稿子，有哪里需要修改。” 许慎想起了什么，道：“对了修言，你不是也参加吗？你们俩不会同场竞技，兄弟相残吧？” 曹修言翻了个白眼，道：“求你别整活了，这活挺尬的。” 黄小涛笑得更开心了，肉嘟嘟的脸笑得一颤一颤的，“那我们明天能一起去啊，挺好。哎呀你快帮我看看稿子，许慎给了我几点修改意见，我想听听你的。” 曹修言聚精会神看了看，道：“暂时……没什么毛病。后天你就这么说，没问题的。演讲重要的是停顿，以及台风。这个很关键。” 他很清楚演讲队选人的标准，初赛是不会对内容有太多要求的，主要看天赋和台风，以及整个人的气场。 内容会在以后做专门训练。 黄小涛点点头，道：“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现在得想个比较酷的开场，怎么介绍我自己。你们有什么好想法吗？” 曹修言突然灵光一闪，道： “我给你想一个……这个介绍绝对霸气，一下子就能让评委记住你……” 黄小涛道：“那你倒是说呀，搞快点。” 曹修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 “你就说，我姓黄，毛片的黄……” 第十六章 没什么，出门买了辆车 曹修言皮这一波，差点没被黄小涛压死。 用黄小涛的话来说就是，和谐社会救了你，不然爷当场把你肛了。 不同于女生寝室的那种“捏爆你莱莱”的打闹，男生之间的打闹有时候…… 比较哲学。 不是你把我按在床上，就是我把你压在桌子上。 然后还要来一句： “服不服？叫爸爸！” 曹修言喘着粗气，整理了一下衣服。 他觉得有必要去健健身，增增肌了，每次都被黄小涛轻而易举地压在身下—— 不要面子的吗？ 打闹完了，曹修言回到自己书桌前吃饭。再次吃到这味道熟悉的麻辣香锅，曹修言是很开心的。 有时候这种喜悦很难言语，也不是说这种味道有多好，而且这种味道带来回忆的那种感觉让人觉得欲罢不能。 食物可能不重要，回忆也可能不重要，那种回忆的感觉，才是人为什么喜欢回忆的原因。 这是曹修言重生以来的一个体会。 不过黄小涛今天倒给他提了个醒，后天就要演讲赛了，他得准备一下演讲稿。 吃完了饭，曹修言舒服地打了个饱嗝，抽了根饭后烟，开始写演讲稿。 演讲稿有其特定的格式，如何引入主题，如何展开主题，如何升华主题，都是需要经验的。 曹修言上一世已经接受过演讲队的训练，所以写这种稿子得心应手。 而且中国梦这个题材，让他想到了那年考研政治中的一个重点…… 不忘初心，牢记使命。 写这种宏观题材的演讲稿，一定要突出大时代背景下个人的作用，只强调中国梦不写我的梦，则太空洞；只描绘个人愿景不写历史责任感，则太自我。 曹修言洋洋洒洒，不多时就写了两千字。 即席演讲和即兴演讲练多了，脑子里自然有东西。 曹修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随着重生的时间越久，他之前掌握的一些技能也在逐渐找回感觉，就像写演讲词，太久没写的话是会没有手感的，但是他重生后第一次写就能写这么顺利，也是出乎意外。 吃完饭十二点，写完稿子已经快两点了。 曹修言下午没课，可以自由支配。 梳理一下思绪，曹修言发觉自己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这个学期要进演讲队，考四级，刷绩点，下个学期还要准备汉语口语大赛、普通话证书和六级考试…… 曹修言刚开学一个月，就给自己安排了许多事情。 其实他可以选择像上一世那样混过去，照着自己原有的车辙走一遍，照样很舒服。 起码透得舒服。 可是他不想再走同一条路，他想走之前没走过的路。 前世那些水路，已经走宽了，这一世他想走一条窄路，没人走过的路。 这也是鲁迅先生的教诲。 曹修言写完演讲稿后，伸了个懒腰，花了半小时把四级单词又看了一部分。 随着看单词的数量越来越多，他背单词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而且他现在背单词是靠词根词缀背诵，不是“哎屁屁爱搂姨挨炮”这样死记硬背。 比如cip/ceive/cept/capt这几个词根，都有“抓，拿，握”的意思，由此可以引申出participate，参与、参加的意思，participant则是参与者，recipient则是接受者，con-词缀前置表共同，加ceive则是conceive，意思是想象。 把单词串成了串，名词形态，动词形态，形容词形态，副词形态，过去式…… 曹修言乐在其中。 上一世怎么就没发现学英语怎么就这么好玩呢？ 这外语，还是得学。 曹修言背完单词就出门了。 他打算先买辆电瓶车代步。曹修言长于北方，电瓶车多指电动车，和自行车相似，价格也便宜；而华城的电瓶车比较像摩托车，价格比较贵。 买一辆新的，怎么也要两千多。 不过买一辆用来代步，也不错。华师大校园比较大，出门不方便。真有急事，能把人跑废。 曹修言出了门，深吸了一口空气。 今天天气不错，天很蓝，风不凉，花朵娇艳，路上美女不少。 因为此时是上课时间的缘故，所以此时学校里人不是很多。有独行一人的，有三五成群的，但并不密集。 偶尔能听到女孩子清脆的笑声，银铃般好不悦耳。 师范学校就是一点好，女生多，走在街上听到的不是“卧槽牛逼啊”这种壮汉的怒吼，更多的是“天呐我不行了”的娇吟。 曹修言再一次表示，重生真好。 溜达到北门商业街，曹修言先买了杯奶茶喝着，他重生后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喜欢喝奶茶。 上一世……如果不是和女孩子出门，他没有喝奶茶的习惯。 北门商业街有一家电瓶车行是曹修言比较信得过的。后世他一个朋友再那里做校园代理，清楚行情，也跟他讲了一些。 几乎没花什么口舌，曹修言就买了一辆小龟王，3200拿下，顺便到学校门口上了个牌照。 骑着新买的小电驴，曹修言笑得像花儿一样，一路荡漾着回了寝室。 新买一大件，多少也得开心一下。 其实曹修言买电瓶车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方便带姑娘。 华师大校区实在太大，又有很多陡坡，所以很多女孩子不愿意出门的一个很重要理由就是…… 出门太累。 所以在华师大，有电瓶车的男生脱单几率是有加成的。 虽然曹修言目前不发愁这个问题，但是有备无患嘛。 当然，这辆电瓶车的后座，只能女孩子坐，兄弟都爬。 曹修言没有直接回寝室，而是到公寓门口的管理处办理了一张公寓出入许可证。 没有这玩意儿就停在楼下，车会被保安大叔用铁链锁起来的。 心情愉悦地上楼，曹修言打开寝室门，把钥匙往桌上一放，走向阳台舒服地点了根烟。 此时黄小涛和许慎都在寝室，正打着游戏。 许慎看了一眼曹修言，道：“修言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开心？” 曹修言吐出个烟圈，随口道：“哦没什么，出门买了辆车。” 空气凝固了。 许慎和黄小涛甚至停下了敲击键盘和鼠标的手。 嗯，出门买了辆车。 语气就像，我出门买了二斤黄瓜，一半吃一半用那样轻描淡写。 许慎试探道：“四个轮的？” 曹修言摇摇头，道：“想什么的，两个轮的，电瓶车。” 许慎和黄小涛同时松了口气，但也心有余悸： “那兄弟你也挺狂的，买电瓶车说得跟买奶茶一样。” 许慎一边笑得很无奈，一边摇头，同时两手又疯狂动了起来。 曹修言一乐。 确实……说得有点装逼啊。 买辆电瓶车，又不是什么大事，许慎和黄小涛听听也就过去了。但是曹修言的这句话，他们是记住了。 “哦没什么，出门买了辆车。” 以后买电瓶车的时候也要跟别人这么说。 攒几年钱买车的时候也要跟别人这么说。 夏利也能说出迈巴赫的霸气。 …… 很快时间就来到了周五晚上，到了新生演讲赛的初赛。 周五晚上，一般都没有课，所以整幢教学楼都显得有些空荡。 偶尔有灯亮着，一定是在加班的老师。 曹修言深深地感觉到，其实大学老师并没有那么好做，有一种东西叫做…… 学术压力。 多少老师的头发，就是为这四个字掉的。 换了一件白衬衫，套上一条休闲裤，穿上一双皮鞋，曹修言多少打扮了一下。把西装外套搭在手上，曹修言没有穿。 现在的天气，穿西装外套还有些热。 上一世他的演讲队师父告诉他，只要站上了舞台，你就要做最闪亮的那个仔。因此正装，是对这个舞台的尊重，也是对演讲这两个字的尊重。时刻告诉自己，你是个演讲者。 曹修言记住了这句话，并且一直在践行。 他其实还会化妆，上一世兼职做主持，有时候需要化个妆，时间又仓促，他就在路上自己化。虽然是很简单的妆，但多少也是个技能。 不过这次他没化，一是没东西，二是没必要。 初赛还是要留几分的。 藏波底牌。 提着袋子，赶到比赛的楼层，曹修言就听到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有穿着白衬衫的学生会干事在组织秩序。 曹修言在其引导下走进教室，抽了个号码，十号。 找了个位置坐下，曹修言刚深呼了一口气，背后就有人拍他的肩膀。 迟茜。 曹修言扭头一看，有些呆。 迟茜今天很漂亮。妆容是精心收拾过的，把迟茜精致的面孔、白皙的皮肤衬托得更娇艳了几分。一头青丝盘了起来，显得精明干练。白色衬衫搭配包臀荷叶裙，把迟茜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一双高跟鞋将本就修长的腿在视觉上又拔高了几分。 俗世一朵娇艳又高贵的牡丹。 曹修言眼神有些楞，他上一世很少看到迟茜这副打扮，乍一看有些晃神。 太漂亮了。 “愣着干什么？快让个位置给我，穿高跟鞋脚很痛的。”迟茜微微翻了个白眼，似乎有些不高兴，但嘴角藏不住的笑意却出卖了她的心思： 哼，曹修言，承不承认全场老娘最美？ 曹修言连忙站起身，给迟茜让出一个身位让她坐进去，却在回头的瞬间停住了： 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记忆有些模糊的身影。 罗婕？ 第十七章 稳健的操作 上次看到罗婕，距离有点远，看得并不真切。 这次罗婕就坐在他身后两排，两米不到的距离。 曹修言有些恍惚，又想起了上一世毕业答辩上那个又干练又温柔的女孩。 她的妆容很精致，穿搭带着职场风。 但是她一开口，声音软软的，加上眉眼之间藏不住的柔软，两种气质混搭，让曹修言的心房一下子就被轰开。 又御又萌。 这一世再看到罗婕，她的身上还没有那份干练。噘着嘴，聚精会神地看着手里的稿子，眼神写满了忐忑。 罗婕今天也是精心打扮过，化了淡妆，穿了一条款式比较大气的白裙子。 不过她现在清水挂面的发型，有点不太适合她等下要做的事情。 看她那副专注的表情…… 演讲比赛，很难吗？ 不过罗婕没进演讲队他是知道的，初赛太紧张，影响了发挥。 两个人上一世相识是在新生群里，前世大水比曹修言一个暑假几乎加遍了群里的妹子，学姐他都没放过。 广泛撒网，重点突破，接触面既要宽广，又要深入。 不过和罗婕的交集随着大一的结束也结束了，彼此都有了别的事情，关系就淡了。 大学就是这样，交际圈子会不断缩小，到了最后你会发现，可能还在你身边的就只有室友。 原本和你无话不谈的闺蜜、好友，都在好友列表中沉寂，“仅三天可见”的朋友圈和封锁的空间也打消了你想看看他最近生活的念头。 可能在某一个深夜，你看着陌生的头像，熟悉的名字，会感慨一句： 我们怎么就这样了呢？ 所以，再次看到罗婕，曹修言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因为上一世的这个时候，他与罗婕的联系已经少了，慢慢也不联系了。可以说，他并不了解罗婕。 对她念念不忘也是因为四年后的惊鸿一瞥。 对，就是看她好看，馋她身子。 “你愣着干嘛呢？坐下啊！”迟茜拉了一下曹修言，曹修言顺势坐下。 迟茜转过上半身，腰肢扭过一个略有些诱人的弧度，道：“后面是有哪个漂亮姑娘，让你看了这么长时间？” 曹修言歪过头看着姿势有些诡异的迟茜，不由得心底道了一句—— 身材太好，做什么动作都有些色情…… “没什么。好像看到一个熟人。隐隐约约好像在哪儿见过，但是又想不起来。估计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不然我一定会想起来。” 曹修言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这句话的重点就在“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打消迟茜的疑心。 迟茜半信半疑：“你没骗我吧？” 曹修言道：“骗你有好处么？” 迟茜气结。这狗男人说话怎么就这么气人？ 迟茜噘起嘴，很不开心的样子。 曹修言看她这样子，在桌下拉了拉她的手，安慰道：“好了茜茜别生气，正是因为骗你没好处，所以才不会骗你呀……” 迟茜一滞。 他叫我……茜茜？ 迟茜脸一红，但还是装作硬气，哼了一声： “hing。” 曹修言听她这么一声，觉得有些诡异。你哼就哼吧，为什么哼的这么奇怪？撒娇么？ 上一世跟迟茜相处那么久，也没见过迟茜这个样子啊？ 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忽的，曹修言看到迟茜左手腕上带着一条黑色的发带，应该是备用扎头发的。 女孩子嘛，有这个习惯很正常。 曹修言心下一动。他拉过迟茜的左手，把那条发带取下来，戴在了自己的手上。 迟茜瞬间懵逼。 “你做什么？”声音都有些发颤。 曹修言放下她的手，微笑着道：“有它，保佑我好运。” 迟茜脸涨得通红，低下头不说话。 天地良心，迟茜第一次看曹修言这么撩。 真要论起她喜欢曹修言的原因…… 长得好看。 其实当时她第一次看到曹修言四人的时候，她就觉得曹修言和许慎长得好看。后来慢慢接触，她发现曹修言做事更稳重，有一种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气质。 所以她就决定要追求曹修言。 谈恋爱嘛，真要羞羞答答天天玩暗示，狗男人早就跑了。主动出击，一举拿下，才是当代女大学生该有的气魄。 但她有些低估了曹修言的段位，看似温柔之至其实水泼不进。 渐渐地，她开始享受这种攻略曹修言的快感。 这应该是曹修言第一次，对她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她隐隐有一种对方迈出一小步，关系前进一大步的感觉。 曹修言倒是没有理会思绪飞到九霄云外的迟茜，拿出自己的稿子，又看了几遍。 嗯。没什么问题了。 需要再打磨一下，应该如何停顿。 演讲中最重要的是节奏感，如何巧妙运用停顿和重音，让听者被你吸引，是一种技巧。 曹修言经过上一世的打磨，已经对这种技巧掌握得很纯熟。 吹句牛批，有点君莫笑肆虐荣耀第十区的意思。 插会腰。 曹修言是第十个出场，迟茜在他后面，第十三个。 估计还要一会儿。 正在曹修言盯着稿子发呆的时候，教室前排一个声音传来： “七号罗婕，请候场。” “啊？哦！”一声惊讶，一声回答。 都带着一丝紧张。 罗婕从后面走出教室，进入候场区。 曹修言和迟茜道：“我去个厕所，等下回来。” 说着就起身从后门走了出去。 迟茜也没生疑，哦了一声就继续看稿子。 曹修言从后门出去，轻轻带上门，摘下手腕上的发带，看到在教室外面候场的罗婕和另一个女生。 现在是五号在演讲，提前叫两个人候场。 曹修言走上前，对着罗婕打了个招呼：“你好罗婕，我叫曹修言。” 罗婕正背稿呢，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听到有人跟她说话，整个人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同学你好，请问你找我有事吗？” 罗婕的声音软软的，糯糯的，也许是被吓了一跳的原因，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弱气。 曹修言递过那个发带，道：“我是158的曹修言。刚才我看你很紧张，手一直在抖，想着能不能帮你一下。你把头发扎起来吧，这样显得精神一些。还有，如果忘词了就放慢语速，慢慢说，拿出演讲者的气势。站上那个舞台，你就是最闪亮的女孩。现在深呼吸，调整心跳和呼吸频率。” 罗婕傻了，一动不动呆在那里，没有说话。 五号已经出来了，六号已经进去了。罗婕依旧没动。 曹修言把发带塞到她手上，道：“快扎上，这个发型不适合你。别磨蹭，等下来不及了。” 也许是曹修言的低音炮太磁性，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意味，罗婕机械地把头发拢顺，用曹修言给她的发带扎上头发，一条马尾流畅地轻抚过她的后肩，稳稳地停在了那里。 一张精致的脸蛋露出来，让曹修言恍惚了一下。 有内味儿了。 有点四年后那个感觉了。 “加油。”曹修言微笑着转身离开。 罗婕看着曹修言的背影，眼睛有些发直。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稿子，试着深呼吸了几下。 没问题的，罗婕。 曹修言并没有回教室，而是来到了厕所，打算抽根烟。 想想又放下了，迟茜不喜欢烟味，回去她又要唠叨。 他现在不回去也是因为不想迟茜发现他手腕的发带没有了。而且罗婕出去的时候没有梳马尾，回来梳了一个马尾，她肯定会下意识看一眼曹修言手腕。 女人在这方面的直觉，准到发指。 那就真的是修罗场了。 曹修言在厕所呆了一会儿，算着时间罗婕快出来了，就又到教室外面等她。 不多时，罗婕果然出来了，脸上三分兴奋，三分惊喜，剩下四分心有余悸。 曹修言道：“怎么样？” 罗婕点点头，很兴奋地道：“你给我的建议很管用，我一上场就不紧张了……” “发带还我。” 曹修言伸出手，手掌摊开。 “哈？” 罗婕懵了。 “发带，”曹修言指指罗婕的头，“还我。” “哦。”罗婕褪下发带，递到曹修言手上。 曹修言收回手，摆摆手道了一句：“我们复赛再见。” 说完又转身离开。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装完逼就走，我是整幢楼最靓的仔。 曹修言还是没有直接回教室，又在厕所呆了一会儿。 跟罗婕同时进教室，就自己刚做出的那些事情，罗婕指不定偷瞄自己多少眼，迟茜一眼就看出来不对劲。 仔细检查了一下发带，确定没有头发后，又在手心搓了搓。然后又用洗手液洗了几遍手，确保手上都是洗手液的味道。 避免沾染罗婕的味道。 记住，千万不能小瞧女生的直觉，小瞧，你就破功了老弟。 曹修言的前辈以及他自己用血泪积累出的经验，化为两个字就是： 稳健。 过了一会儿，曹修言才转身走进教室。 他路过罗婕身边的时候，罗婕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微笑着点头，算是回应。 回到座位，迟茜有些不满地问了一句：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曹修言长出了一口气，道：“有些拉肚子。脚都麻了。” 迟茜瞬间换了一个关心的表情：“没影响吧？下一个就到你演讲了……” 曹修言摇摇头，扬起一个自信的微笑：“没影响，绝对没问题。” 迟茜这才略微放心。 曹修言把双手放在桌子上，双手交叉，无意识地敲击着指节。 露出了隐藏在袖口的黑色发带。 迟茜偷瞄了一眼，趴在桌子上，佯作劳累的样子，轻轻嗅了嗅。 嗯，没问题，放心了。 曹修言看到迟茜的小动作，露出一个微笑。 嗯，没问题，放心了。 …………………………………………………… 忘记祝大家小年快乐了，大家小年快乐，酒倒满走一个~ 第十八章 初赛告捷（求推荐票） 很快就轮到了曹修言。 曹修言穿上西装外套，整理了一下衣领，挺直腰板走了出去。 站在候场区，他两手空空，稿子都没带过来。 初赛是允许带稿的，到了复赛就不允许带稿了。 但是演讲比赛，脱稿肯定比带稿印象分多出不少。 第九个人走出门，看了一眼曹修言。曹修言挺直身躯，走上讲台。目光在四位评委身上游走了一圈，露出一个友好而尊敬的微笑，道了一声： “各位评委，晚上好。” 自信，微笑，不卑不亢，永远是演讲最好的武装色。 他的声音一出，台下的几位学长学姐眼睛一亮。 好音色。 一开口就知道，老江湖了。 “尊敬的各位评委，我今天演讲的题目是《不忘初心，牢记使命》……” 曹修言腰板笔直，双手紧贴裤缝，没有加任何的动作。 很多人在演讲的时候喜欢加一些小动作，来回走动，或者一些手部姿势。但是在舞台呈现效果来看，远不如笔直站着要好。 男生演讲双手紧贴裤缝，女生演讲双手叠放在腹部，面带微笑，不卑不亢。 曹修言没有用动作烘托自己的情绪，而是用重音和停顿这两种技巧不断把演讲的效果呈现，逐渐引向高潮。 台下的这几位，都是演讲队的骨干，队长、副队长都在。他们很少有见到演讲这么精彩的新生。 “我的演讲到此结束，感谢各位的聆听。” 曹修言又鞠了一躬。 五分钟时间到。 曹修言的演讲，戛然而止。 疯狂卡点。 他是严格计算过自己的语速和停顿的，力求把自己的内容和节奏在这五分钟内完整的表达出来。 台下的四位不住点头，对曹修言的表现很满意。 曹修言站在原地，并没有急着离开。 “你的表现很好，”坐在中间的那个女生道，“你之前有系统训练过吗？” 哟，老熟人。演讲队队长殷乔，大三的学姐。 曹修言点点头，微笑道：“是的，高中时有训练过。” 殷乔点点头，道：“期待你在复赛的表现。” 稳了。 智力稍微正常点的，都能听出这句话的潜台词。曹修言又不是傻子，立刻又鞠了一躬，道：“感谢。我会继续努力，不负各位学长学姐的期望。” 说完，又放出一个招牌的微笑。 嗯，爱笑的男孩子运气一般不会太差。 和几个评委眼神碰了一下，以示友好，曹修言转身昂首阔步地走出去了。 呼—— 曹修言长出一口气。 上一世殷乔就告诉过他，对待每一次演讲都要十分严肃，舞台上毫无压力，求的是一个自信的状态；下场后如释重负，求的是一个虔诚的仪式感。 曹修言恪守着，从不懈怠。 回到备考的考场，曹修言坐下来又长出一口气。 迟茜有些紧张，她马上也要出去备场了。 她佯作镇定，挤出一个微笑道：“怎么样，应该没有问题吧？” 曹修言看了她一眼，道：“没什么问题。马上到你了吧？放轻松，深呼吸，注意语速不要快，慢点说。” 迟茜嗯了一声，并没有现在就按照曹修言的话做。 至少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紧张嘛。 迟茜心想。 曹修言看了看手机，现在才七点钟不到。比赛是六点二十开始的，还算比较顺利。 曹修言想离开了。 这里待下去实在没什么意思。 结果今天晚上时出不来的，肯定要到第二天，短信通知。 至于迟茜…… 曹修言看了一眼她脚上的那双高跟鞋，想想还是等她一会儿，电瓶车把她载回去吧。 迟茜看曹修言低头看自己的腿，气鼓鼓道：“看什么呢，色狼。” 曹修言哭笑不得，道：“我是看你鞋呢。穿这么高跟的鞋子，容易扭伤的。下次不要穿七厘米的，五厘米的就不错。” 迟茜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道：“喔。” “十三号，迟茜。” 门口的学生会干事在叫了。 曹修言给迟茜让出一个身位，方便她出去。 “加油。”曹修言说了一句。 迟茜踩着高跟鞋，逐渐调整自己的仪态，背直了起来，胸挺了起来，头扬了起来，步子也稳了起来。 到门口时，迟茜已经换了一种状态—— 自信，优雅，大方。 她拉开门，回眸对着曹修言轻轻一笑，转身离开了教室。 教室里的人都盯着她看，有的男生还在打听她的名字。 迟茜就是迟茜，走到哪里都是人群中的焦点。 曹修言解开衬衫最上面一个扣子，调整了一下领口。 从包里拿出记录的本子，在本子上重重地划了一道。 又完成了一项任务。 看了一眼记录的本子，曹修言发现还有三篇读书笔记没有写，以及一个英语小作业和现代汉语的小作业。 虽然上交的时间都比较晚，但是曹修言并不打算拖下去。 “deadline是第一生产力”这句在大学中广泛流传的话，在曹修言这里并不适用。 所有的事情都拖到最后，势必会变成火葬场，到时候必定会影响作业的质量。 这就对绩点有影响了。 等下迟茜出来，就送她回寝室，然后去图书馆加个钟。 至于迟茜乐不乐意，就跟他没有关系了…… 百无聊赖等了一会儿，迟茜回来了。曹修言从她的表情来看，应该差不了。 本来迟茜就很优秀。凭借自己的实力进入了演讲队。 和曹修言做了一年队友。不然上一世也不会和曹修言那么熟络。 可惜曹修言大二因为懒，退出了演讲队。 当时已经快毕业，自动离任的殷乔劝了他好久，怎么也没有把曹修言劝回去。 迟茜还没回到座位，曹修言就站起身拎起两个人的东西，轻道：“走吧，回去了。” 还没等迟茜反应过来，就被曹修言推着走出了教室。 临出门的时候，曹修言看了一眼罗婕的方向，座位已经空了。可能演讲结束就走了。 曹修言笑了一下，心道我们下次再见。 出了教学楼，迟茜很开心地道：“我应该是稳了，那个学姐跟我说期待我复赛表现。曹修言，我是不是很优秀？” 曹修言看了一眼迟茜，扬起的雪白脖子在夜里有些显眼。 “下次说话不要傲娇，扬着脖子的样子像极了长颈鹿。”曹修言走到了停车的地方，按了一下遥控锁。 “滴滴~” 两声轻响打断了正欲生气的迟茜： “你买电瓶车了？” 曹修言点点头，把包放在前面，扭动钥匙，发动了电瓶车。 “愣着干嘛，上来啊。”曹修言回头看了一眼迟茜。 迟茜小心翼翼地踩着高跟鞋走过去，那里的地面点缀了一些鹅卵石，走起来有些不便。 “你买车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啊，我帮你挑个样式好看的，这个颜色和款式多丑啊，和你一点都不搭……” 迟茜一边唠叨着，一边坐了上去。 要糟。 当一个女孩开始干预你买的东西的时候，证明她已经想进入你的生活，而且干预你的生活。 这是个很危险的信号。 曹修言立刻开怼：“有的你坐就不错了，我哪儿有那么多钱买好车。凑合吧。” 说着，一拧转把，车行驶了出去。 迟茜还没坐稳呢，一个来不及差点摔下去，连忙抓着曹修言的后背，稳定平衡后又在曹修言的后背重重锤了一下，气道： “曹修言你要死啊，我都没坐稳呢，你就开车。” 曹修言略微感觉到有些疼，随即感受到腰间有一双手盘了上来，他伸出一只手拍拍环在他腰间的双手，道：“那就坐稳了，老司机带你飙车。” 迟茜哼了一声，头轻轻靠在他后背，没有说话。 小电驴还是很给力的。几分钟时间，曹修言就把迟茜送到了女生宿舍楼下。 迟茜下了车，正欲和曹修言说点话，却被曹修言打断： “别说了快上去吧。我还有点事请。你这么高的鞋子去哪儿都不方便。一会儿给你带夜宵。” 说着曹修言调转车头，一路疾驰而去。 迟茜有些懵逼，也有些生气。 他怎么知道自己想跟他去吃个夜宵？所以这是拒绝了呗？给自己带夜宵又是什么意思？ 曹修言，你莫不是在跟我玩推拉吧？ 路口已经没了曹修言的身影，路灯下站着等女朋友的小伙子有些孤单。 迟茜银牙一咬，转身踩着高跟鞋咔吧咔吧地上楼了。 …… 曹修言又来到了图书馆，还是原来的位置，还是原来的配方。 摊开纸，拿出笔，曹修言又开始学习。 女人什么的，最麻烦了。 学习不香吗？ 曹修言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写完了作业和读书笔记，曹修言伸了个懒腰。 他突然想起，原来上高中的时候老师经常跟学生们说，你们上大学就轻松了。 但是真正上了大学才发现，上了大学之后更累。都说大学每节课是没有作业的，但是大学一门课一个作业做一个学期都不一定做得完。 多少人为着三千字、五千字的课程论文愁得抓耳挠腮，不知道掉了多少头发。 又有多少人因为一个期末考惶惶不可终日，通宵了一个又一个的夜晚。 曹修言看了一眼表，九点半。 收拾好东西，曹修言背上书包走出阅览室。 因为图书馆是一个前低后高的圆柱形建筑，中间是一个池塘。曹修言站在四楼的走廊，可以俯瞰整座图书馆。 灯火通明，迎来送往。 曹修言看着这座建筑，没由得想起一句话： 如果这个时代梦想已经被通缉，那么最后的余孽一定藏在每座大学的图书馆。 每一座。 第十九章 欢迎回来 给迟茜送了一份夜宵，曹修言骑着车回到了寝室。 男人说到还是要做到的，说奋起千钧棒，就不能软趴趴地装死。 进了寝室，许慎和黄小涛在开黑。林斌斌…… 当然不在。 这段时间林斌斌一直很晚才回来，好多次他都是翻窗进的公寓。 其实曹修言很想吐槽，你要真想腻歪就在宾馆呆一晚，这么大人了不回家睡觉又没什么关系。 匆匆忙忙的，拔出来就得往回赶，不嫌累吗？ 说白了，还是太年轻。刚上大一，还真没有那个胆子天天夜不归宿。 到了大三你试试…… 寝室的桌子都能积一层灰…… 曹修言放下书包，换下西装，整齐叠好，换上舒适点的衣服。 顺手把里面的衬衫洗了。 曹修言也就几件衬衫，拿去干洗成本太高，所以每次有事穿完，都会洗一洗挂起来。 其实这么一会儿也没有很脏，只是一个小习惯。曹修言喜欢身上干干净净的，有那种阳光晒过的洗衣液味儿。 洗完衬衫，曹修言又顺便洗了个澡。 师大的住宿条件算是很不错的，独立卫浴洗澡很方便，虽然限时供应热水，但也要方便很多。 用毛巾擦着头发，曹修言赤着上身就出来了，习惯性拉上窗帘，曹修言看了一眼许慎的电脑屏幕。 喔，英雄联盟啊。 他偶尔玩一玩，段位嘛…… 青铜守门员？ 一把不死个十几次都不舒服。 上一世许慎拉他开黑，打了两把后就再也不带他了。 用许慎的话来说就是，我带妹，好歹还能听几声嘤嘤嘤，没准晚上打完游戏还能开炮，带你除了糟心还有什么用？ 曹修言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打过游戏。 别问，问就自闭。 其实他本来就不怎么玩，很多时候都是被拉去凑人头。 许慎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曹修言，笑着邀请他：“打一发？” 怎么听上去……那么色情。 曹修言婉言拒绝。 再被你喷一次？我自虐么？ 许慎其实性格很好，但是一打游戏就会喷的比谁都猛。 对事不对人。 反向开大不该喷吗？ 抢我红爸爸蓝爸爸，不该喷吗？ 一个adc冲的比谁都靠前跟人家近身肉搏，不该喷吗？ 曹修言完全理解，但nmsl这句祝福该说还是要说。 今天是周五，不断网，熄灯时间也变成了十一点半。 曹修言坐着看了会儿书，背了会儿单词。 他打算把四级单词多背几遍，夯实基础后就开始背六级考研，然后托福雅思。 不就是单词吗，背就完事了。 口语这玩意，改天找几个肤白貌美的大洋马多聊聊天，时间久了也没问题了。 语言，重在交流。 熄灯是不会让网银少年退却的，开黑的路永远不会停止。 上一世许慎是自己搞了电信宽带的，装上之后全寝无线，从此队友再也不用担心我开黑到一半突然挂机了。 而且曹修言知道，现在也就是没有放宽流量，江南省开放无限流量，一个月几十个g随便用后，这两个网瘾少年有时候是开热点打游戏的。 曹修言看了会儿书，十二点就爬上床睡觉了。 其实……也睡不着。玩会儿手机而已。 逛逛逼乎，刷刷b站。 刚躺下没多久，林斌斌就回来了。 曹修言在上面打了声招呼：“嗨。回来了？” 林斌斌啊了一声，和曹修言随便聊了几句就放下东西脱了衣服，去洗漱了。 下面那两个开黑的也结束了战斗，关掉电脑准备休息。 曹修言躺在床上，放下手机，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听着下面的水声、脚步声、脱衣声连成一片，有些睡不着。 十二点二十，四个人全都躺在床上，整个寝室一片漆黑。 许慎一躺下，就发出一声销魂的呻吟，不时伴随着“哦椰丝”的呐喊。 嗯，久坐之后，腰酸背疼，刚一躺下的那种舒适感是难以言喻的。 那份简单的快乐，就像温水，果冻，跳跳糖一般朴实无华。 黄小涛在黑暗里翻了个身，道：“许慎你能不能不要叫的……那么骚？” 许慎回道：“这不是累了么，再说我就骚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黑暗中黄小涛的声音有些闷。 林斌斌笑得在床上打滚，在一边添油加醋：“我开灯，修言录视频。” 白天许慎还会正经一些，回了一句：“寝室里这么多人？” 话音刚落，曹修言就听见床铺嘎吱作响，一个庞大的黑影在黑暗中升起。 黄小涛起床了，他三步就从床上爬下来，想要爬上许慎的床，一边上去还一边喊： 由于两张床是连在一起的，曹修言明显感受到床在摇晃。 他坐起来，看着在黑暗中扭在一起的二人，无奈道：“还要睡觉呢。” 许慎哪儿弄得过膀大腰圆的黄小涛。 “涛哥我错了！” 一个身影从黑暗中立了起来，转向他。 “卧槽！” 曹修言一声惊呼。 “别闹了，别闹了，快回去睡觉，明天还有事。”曹修言把着黄小涛，不让他压上来。 黄小涛也是觉得闹够了，从曹修言的床上爬下来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几个人都喘着粗气。 唯有林斌斌在一旁幸灾乐祸，还在开嘲讽：“就这？” 黑暗中，许慎幽幽地。 林斌斌缩缩头，不说话了。 一个黄小涛他就遭不住了，许慎和曹修言再把住他两只手，他就任由摆布了。 曹修言盖好被子，在黑暗中笑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和室友打闹了。 刚重生的时候，他也想和室友亲近，但是多少有些抹不开。 毕竟重生的是他，另外几个对他还是一无所知呢，总不能跟许慎说，你那条红内裤呢，穿出来给爷看看。 怕是会被打死。 这一个多月的相处，每一次聊天，曹修言都在努力和他们拉进关系，像融合剂一样把几个人黏在一起。 这样的打闹，在上一世是学期结束才有的。 他们第一次聚餐，黄小涛喝大之后才有的。 其实他很怀念这种感觉。上一世毕业后四个人天各一方，但是曹修言一直在想着他们，想着206这个寝室。 他依然记得，自己有一次夏天发烧，躺在床上直哼哼。这几个室友为了照顾他，五天没开空调，就这么热着，还给他打水买粥，让他早点好起来。 夏天的华城跟火炉一样，能把人热成蒸王八。 每一次曹修言起床都看到黄小涛的头发是湿的。 但他们却一句怨言没有。 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太多太多次。 曹修言躺在床上，长舒了一口气。 许慎这时候问了一句：“我们什么时候去喝个酒吧？” 曹修言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好啊，开学到现在，还没一起喝过酒呢。你们酒量怎么样？” 这个话题终于有人提出来了。 上次和迟茜寝室吃饭，严格来说并不算他们寝室的聚餐。 有女孩子在，酒也喝不痛快，烟也不能抽，脏话也不能飙，算什么聚餐？ 那个时候几个人都带着些许生疏，曹修言刻意回避了这个话题。上次的聚餐，算是意外。 曹修言又想起黄小涛喝到喝不下，红着脸认输叫爸爸的场景。 父子局嘛，谁先认输就叫爸爸。 黄小涛听到这话题，也兴奋了起来，道：“我可以啊，三五瓶喝喝还是没问题的……” 林斌斌就有些支支吾吾了，很不好意思地道：“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我酒量不怎么样……可能也就一两瓶吧……” 曹修言这时候补刀：“行，弟弟你只配喝旺仔牛奶。” 林斌斌“哦哟”一声，连忙反驳：“你不要太嚣张，小心我喝起来突破极限把你喝趴下起。” 曹修言哈哈一笑，道：“来来来，我等着。” 这时候许慎作总结：“那行的，我们就明天去恰个酒，到时候地方再定好吧？” 三个人都同意了。 许慎又道：“行，睡觉咯。” 曹修言闭上眼睛，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个弧度。 这种感觉真好。 他能感觉到，他们都回来了。之前的他们，与自己印象中的他们并没有重合。 准确的说，没有那份熟悉感。彼此之间的熟悉感。 而现在，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熟悉的他们。熟悉的感觉。 许慎回来了。 林斌斌回来了。 黄小涛回来了。 也许研究生是我的遗憾，重来一次是我的目标，但是和你们像现在这样聊天，又何尝不是我梦中的场景呢？ 欢迎回来。 ………………………… 各位大佬如果还有投资机会的话，可以投资这个故事的。如果觉得这个故事还不错，打赏个一块两块的，就更好了。 第二十章 好啊，我帮你 第二天曹修言很早就出门了。 大学生的周末很丰富，干什么的都有。 做兼职的，一大早就出门跑到市区或乡下，提前步入社畜的快乐生活——恰烂钱嘛，不丢人。 谈恋爱的，一大早就开始打电话，死鬼妖精么么么吵个不停，然后一起相约校园的某个角落，抱在一起，我尝你的口红，你吃我的口水——秀恩爱嘛，烧死算逑。 努力学习的，一大早就跑到图书馆门口等着图书馆开门，嘴里念叨着英语单词或者专业课名词，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为了理想嘛，值得肯定。 宅在寝室的，一大早就睡下了，带着一晚上的连胜或连跪，下午起床点个外卖，恢复点精神后，继续峡谷征战——肥宅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曹修言之前是第四种。不过他不在峡谷征战，一般都是去酒吧或者ktv，从酒精到小娘们儿，都是他曾经的快乐。 现在他是第三种人，每天按时作息，努力学习。 这不，一大早他就来到了图书馆，占了个风水宝地，开始一天的学习。 他今天是来处理作业的。 很多科目其实并没有留课程作业，但是…… 他重生了。知道这学期会留什么作业，他还记得好多科目的期末考题呢。 比如下个学期的古代文学，最后一道论述题极其带感： 试论《金瓶梅》的小说史地位和意义。 曹修言当时看到题目后，顿时流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你要是唠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啊！ 曹修言扯出一张白纸，把所有的科目列举下来，然后凭借回忆列出要准备的作业。 现代汉语：都是以知识点为主的选择题卷子，卷子都在老师手里，没办法提前做。 古代文学：一篇课程论文，选取先秦诸子散文中的一篇，然后谈谈读后感。没有什么难度，老师看的是字数和论文规范格式，老师规定字数2000，曹修言预计要写字数6000。 现当代文学：读书笔记四十篇以上，莽就完事了，目前已写28篇。预计期末上交篇目70到80篇。 古代史：《商君书》的读后感，其实是一篇课程论文，老师规定字数3000，曹修言预计要写字数字数7000。 古代汉语：抄写《说文解字》五百四十部首，期末前会有一个小的测试作为平时作业，考试比较难，划重点。 大学英语：一篇小作文，忘记是什么了，随机应变。 至于剩下的思修、形势与政策什么的公共课，曹修言实在想不起来是什么…… 毕竟他课都不怎么去上，作业基本靠女同学，还要什么自行车。又没什么金手指开个记忆增强的挂，能记住这么多都是烧了八辈子高香。 列完了这张清单，曹修言舒了一口气。 脑壳疼，喝口茶缓缓。 说来也怪，上一世爱酒，这辈子喜茶，也许真的变了。 一项项处理。 现当代文学的作业急不来，读书笔记要真的去看书的，也许囫囵吞枣，但也比不吞强。 其实曹修言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去搜索这本书的书评和简介，然后拼凑一篇出来，一下午能写十几篇。 上一世曹修言的作业就是这么完成的。 不过这一世曹修言舍弃了很多东西，有大把时间看书，所以可以一本本啃下来。那种办法也能记住点东西，但都是别人吃剩下的渣滓，囫囵吞下去也比这么做要强。 先从书架上找了一本陈梦家的《铁马集》，然后慢慢看起来。 读诗集，曹修言有自己的方法。 随手翻开一页，扫一遍，遇到自己喜欢的诗篇就反复咀嚼个中滋味，不喜欢就跳过。 有时候一本诗集一个小时就能翻完，有时候一本诗集要长伴身边几个月都爱不释手。 他的一个挚友告诉他，诗歌是词撞词，是读者与诗人的共情，不能强求。个性化的东西，永远没有一个判断好坏的标准。 诗歌的世界，只有喜欢与不喜欢，没有好与坏。 曹修言一直是这样。读诗就静下心翻几页，从不多读。 翻了几十页，对这本集子有了一个直接感受，遇到了三首比较喜欢的诗，就拿出来写了。 其实他也取了个巧，这本诗集整体印象有了，再重点分析这三首自己喜欢的。 有点有面，条理清晰，还能节省看书的时间。 这方法，妈的绝了。 其实曹修言对陈梦家这个人更多的了解还是在学术领域。陈梦家的《西周铜器断代》和《殷墟卜辞综述》他可是看过好几遍的。 虽然都没怎么看懂。 事情往往很怪异，这些人物反复钻研的学术著作往往不得人知，随手涂抹的几笔文学作品却火的不像话。 比如鲁迅先生。 鲁迅先生的《中国小说史略》直到现在还是一座高峰，研究中国小说的学者想秃了也难以逾越。 但现在年轻人中对鲁迅先生最直接的印象怕是那两张表情包： 【我没说过这种话】 【这话我还真说过】 不知道鲁迅先生泉下有知，会不会问号脸。 曹修言慢慢写着读书笔记，一笔一划。 他的字不错，从小练的书法，硬桥硬马真功夫。 大学又因为师范技能考核的需要，练了任平的钢笔字，他的字才最终定型。 笔法取法颜真卿和王羲之，又揉了任平的部分字形写法进去，清瘦而飘逸。 写完读书笔记，曹修言松了口气，看了一圈图书馆的大腿和脸蛋。 今天也不知怎么了，大腿都不够长，脸蛋都不够美。达到要求的，身边也立着个男的。 曹修言叹了口气，心里对着那些男生比了个中指。 继续肝。 这次抄五百四十部首。 曹修言是有《说文解字》这本书的，五百四十部首更是不知道抄了多少遍。 上一世他考研，背书背不下去了就抄五百四十部首玩。 拿出《说文解字》，从卷一开始抄。 老师的要求是繁体字形、篆书字形、反切这三部分抄下来就行，所以工作量不是很大。 但也要费点儿功夫。 一、丄、示、三、王、玉、玨、气、士…… 一共十四部，曹修言抄到第七部就抄不下去了。 手疼。 写字到还好，抄小篆就比较费时费力，稍有不对就出错。 看看手表，已经十一点半了。 曹修言打算去吃个午饭再回来看书。 戴上耳机，曹修言插着兜走出了阅览室。 他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充实，上一世那种纸醉金迷天天被酒精和妹纸包围的生活一点也不好。 听着喜欢的平克佛洛依德，曹修言甚至想吹口哨。 突然他感觉到背后有人在拍他肩膀。 他扭头一看—— 哟，罗婕。 摘下耳机，曹修言笑着打招呼：“你好呀。” 罗婕喘了口气，有些弱气地道：“我在背后叫了你好久……” 曹修言晃了晃手中的ipod，抱歉道：“不好意思，刚才戴着耳机呢，没听见。” 罗婕点点头，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曹修言站在原地，问道：“叫我有什么事情吗？” 罗婕眨巴眨巴眼睛，道：“我是来感谢你的，昨天演讲赛你帮了我大忙，要不是你让我扎住头发，鼓励我让我自信一些，我可能就被刷下去了……” 说着微微欠身，给曹修言鞠了一躬以示感谢。 曹修言挥挥手，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举手之劳。也是看你太紧张，又觉得你那个发型去演讲，多少有些对演讲不尊重。下次记得，这种场合记得把头发扎起来，披头散发的显得不精神。” 罗婕点点头，道了声知道了。 气氛陷入了尴尬。 曹修言看着罗婕，此时她低着头，看向地面，抿着嘴唇有些局促，不知道说些什么。有些害羞的表情，让他噗嗤一笑。 上一世他和罗婕接触真不是很多，还真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印象中的罗婕，只是四年后的惊鸿一面。 只一面，就让曹修言惦记了两辈子。 “还有事吗？”曹修言道。 罗婕鼓起勇气，跟曹修言说：“能请你吃个饭吗？我想和你认识一下。” 曹修言有些意外。他看了一眼今天的罗婕，穿了一条白色的长裙，脚上是一双帆布鞋，头发梳成了一个马尾，很森系的打扮。 罗婕的脸蛋不算漂亮，起码比不上精致的迟茜。 但是罗婕胜在气质，带着几分文气，说起话来轻声细语，柔柔弱弱的样子像极了江南水乡里雨巷中走出的女子。 还有些呆萌。 “好啊。那走吧。”曹修言答应了。 这是个和罗婕交流的好机会。 曹修言摘下耳机放入耳机盒，转身先迈步。 “修言，我可以这样叫你吗？”罗婕轻声道。 曹修言点头表示同意。 “真的要谢谢你昨天帮我，我其实挺胆小的，不敢上台讲话。这次报名这个比赛也是想锻炼一下自己。昨天要不是你帮我，我可能就要在台上出丑了。” 罗婕把散落在耳际的发丝别在耳后，声音很轻，但是透着诚挚。 曹修言摆摆手，道：“真的是举手之劳，能帮到你，我很荣幸。” 罗婕跟在曹修言的身边，仰着头看向曹修言道： “那以后你能继续帮我吗？我想改变一下自己。” 曹修言微微低头，与罗婕的目光对视。 罗婕的皮肤很白，没有任何的瑕疵，她的眼神中藏着三分怯弱，却被七分坚定掩盖了。 他想起来四年后的那道身影，不见此时的怯弱。应该也是经历了什么才成长的。 所以这一世，是我帮助了罗婕成长？ 养……成？ 曹修言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罗婕，笑道： “好啊，我帮你。” 建了个群 如题。 有兴趣进群玩的大佬可以加群号426911635，欢迎各位加入。 第二十一章 道高一尺与魔高一丈 和罗婕吃了个饭，曹修言倒是发现了一个她的隐藏属性—— 吃货。 这姑娘吃饭太香了，普通大白菜都能吃出开水白菜的风味，吃饭时那满足的神情…… 别提多投入了。 因为嘴太小，有时候吃东西会用后槽牙嚼东西，两颊鼓起来，像极了一种动物—— 花栗鼠。 曹修言有些意外。 这个反差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其实在和罗婕聊天的时候，曹修言一直在分析她的性格和习惯。 和女生打交道就是这样，不能看着漂亮脸蛋大莱莱就往上冲，这么莽十有八九会折，剩下一个还是长得帅的。 曹修言习惯分析女生的一些小习惯。 罗婕吃饭的时候虽然吃的很香，但是习惯用纸巾擦嘴角，证明她虽然喜欢吃，但是很注意自己的仪态。 在和她说话的时候她会放慢吃饭的动作，并且认真听你讲话，说明她受过良好的教养，从衣着来看也能证明这一点，家境不错，而且父母受教育程度很高。 说话虽然轻声细语，但是很有条理，结合她之前演讲前的表现看，在不紧张的情况下，她是一个比较理性的人，但是一紧张就会失去理智。 同时，她对现状很不满意，很想要让自己在一些重要场合保持镇定，这也是她想和曹修言结识的原因。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曹修言在和她去食堂打饭的时候，手“无意中”靠近了她的头发，只差一点就摸到了，罗婕却迅速避开，不让曹修言的手碰到自己的头发。虽然动作幅度小，但是曹修言能够感受到那种抗拒。 曹修言当即道歉，说不是故意。 “结发”？曹修言的直觉让他有一个模糊的猜测。 江南有些地方，女孩子是不允许异性摸自己的头发的，接触到头发与“结发”同音，只有成为她男朋友甚至丈夫才能碰触。 这是一个切入点。曹修言暗记于心。 而且在日常交往中，摸头杀或者随便揉一揉也不是一种很撩的行为，女生不跟你生气只能说明她有涵养，心底可能…… 把你妈灰给扬了，碰老娘头发。 get了。 一餐饭，曹修言完成了浅层分析。 和她交往的核心宗旨就是： 我养成你，让你心理逐渐强大，但是只有我，才能让你失去理智。 当然曹修言不会傻到一餐饭就能摸清楚一个女生，也不会傻到女生只有这简单的一面。更多的细节还要在日后相处中慢慢挖掘。 千万别小看女人的善变…… 曹修言就见过一个姑娘，平时文文静静，对谁都是客客气气，聊的也都是学习或者一些比较正经的问题，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坦诚相见后…… 抓栏杆，撕床单，dirtytalk，还混字母圈。 这姑娘玩得实在太狂野，甚至还想去国产区火一把，曹修言实在顶不住。 约了几次后就黑名单见了。 所以曹修言从来不会小瞧任何一个姑娘，每一个姑娘都带着她独有的反转魅力，有的会让你眼前一亮，有的会让你落荒而逃。 至于迟茜……相处四年，曹修言别说她哪天来姨妈这种私密问题，出血量的曲线图都能画出来。 早就熟透了。 而罗婕因为了解不多，所以还要细致分析。 罗婕，日久天长，我们慢慢来。 简单吃了餐饭，曹修言就和罗婕告别了。她说中午要睡个午觉，以后有空再聊。 曹修言没有挽留，对待罗婕这样的女孩不可操之过急。 哪儿能上来就脱裤子呢，总得来段前戏润润喉啊。 回到图书馆，曹修言继续赶作业。他下午打算收集一下资料，把《商君书》的读后感完成一个大纲。 这种作业说是读书笔记，但格式都要按照论文的格式来。 摘要、关键词、前言、正文、参考文献，一个都不能少。如果有必要，还要加附录。 而正文部分也要分点展开，条理清晰，逻辑顺畅，瞎鸡儿写是没有好分数的。 上一世，一个学神告诉他，把每次的课程论文当成毕业论文来写，你会开启一片新天地。 曹修言上一世觉得是屁话。凑两千字的读后感都费劲儿呢，你让我门门作业写个万八千的，我有病啊？ 到了写毕业论文的时候，这种感觉更明显。 但是重生后…… 真香！ 为了绩点嘛，一切都是值得的。 还是要感谢知网，让大学生的抄袭从钢笔墨水变成了复制粘贴。 虽然某位博士不知道知网是什么，但是大学本科生是一定要好好利用这个平台的。 在知网里搜索了《商君书》的相关论文，又重点看了韩教授的几篇关于《商君书》的文章，曹修言心理大致有了一些想法。 还是要从上次曹修言提出的那个问题入手，给老师一种从一而终的感觉。 韩教授明年发表的那篇论文叫什么来着…… 《商鞅构建农战之国的理念及其影响》。 就从这个角度去写了。 当然，曹修言也只是大致记住了其中的一些观点，要做到复制粘贴是不可能的。而且那篇论文太过专业，以曹修言现在的水平还不足以写出来。 所以……简化，在资料和引用上多下功夫，至于影响只需要提一句就行，没必要长篇大论。 从这个角度把《商君书》的内容分析到位，已经足够了。硕士生写论文在教授眼里都是学术垃圾，你还想让本科生怎么牛逼？ 他记得韩教授有个论断很经典。 本科生的毕业论文，99%都是废话，没什么用的。也许有人能做到1%是有用的话，但也是极少数人。 论文格式是什么，搞清楚了再来说话吧。 曹修言开始大量查阅文献，从文本入手，参考各家论文，一有想法就写在空白文档里，最后筛选补充，再展开。 很多时候，大学生头疼写论文只是因为他不想写，deadline只是逼着他去面对这个事实—— 再不写，你就挂科了。 …… 罗婕回到寝室后简单收拾了一下，在床上简单眯了一会儿，就起床了。 说实话，有点不知道做什么。室友都不在，有的去忙学生会活动了，有的和男朋友出去了。 罗婕坐在桌前，打开了电脑翻出一部电视剧看。 她喜欢看美剧，不带中文字幕的那种。她英语很不错，能够流畅地和外国人交流。 她今天其实很开心。认识了曹修言这个朋友。 她其实一直在观察曹修言，细节入手，分析这个男生。 从小的家教让她养成了这种习惯，分析一个人的特征然后判断这个人值不值得交往。 她不爱说话，但是内心活动很多。同时也让她养成了观察别人注意不到的细节的习惯。 她知道自己有的时候只是缺少一些勇气，在重要场合发声的语气。她觉得曹修言能够帮她一次，就一定能帮她第二次、第三次，这也是她为什么和他做朋友的原因。 曹修言长相白白净净，胡茬有清理过的痕迹，鼻毛也没有露出来，指甲也剪得干干净净，头发不短不长清清爽爽，证明这个人很注意个人的细节。 衣着品味也很得体，昨天的西装很合身，今天看上去虽然是随意搭的，但是能看得出这个人是会注意打扮的，衣服也是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异味。 会习惯礼让女生，走路会让自己走内侧，自己走外侧，食堂里遇到人流会下意识地护一下自己。 吃饭的时候细嚼慢咽，而且点的菜也都是以清淡的蔬菜为主，不喜欢吃油腻的东西，应该有很强的自控力。 和人说话时总是面带微笑，不自觉会让人被他感染。这样的人，要么是性格开朗，要么是pokerface。 最重要的一点，和自己吃饭时不会随便乱瞄，自己吃饭时偶尔低下头会有一点露出，但是他没有看里面，而是一直看着自己的眼睛。 要么，是个极有教养的绅士；要么，是个善于伪装的花丛老手。 罗婕的大脑不停转动，分析着曹修言的一举一动。 后一种情况不太可能。曹修言刚上大一，从他和自己的交流来看，他的高中和初中管理是很严格的，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花在女孩子身上，也不会去研究这些行为的意义。 而且，他的这些行为是很自然的，丝毫没有的刻意的痕迹，能看得出这些行为应该是耳濡目染的结果。 是个不错的男生。罗婕得出结论。 分析这么多，罗婕也没有说对他动心或者想要怎么样，只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手段罢了。 从柜子里拿出一根胡萝卜，去卫生间洗了洗，罗婕又把自己攒成了一个球，坐在椅子上看美剧吃胡萝卜。她不像曹修言那样目标明确到发指，大一新生的周末，还是很惬意的。 不知道曹修言喜不喜欢吃胡萝卜。 罗婕心中冒出一个很奇怪的想法。 曹修言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在分析罗婕的时候，自己的行为也被罗婕分析了个遍。但是他如果知道了，恐怕还是会笑出声。 正如最完美的谎言是由一句真话加九句假话构成的一样，曹修言的所有表现，都符合罗婕分析，道高一尺。 但是…… 对不起，我是后者。 高中是没有时间做这些事情，可是…… 我重生了。 你想不到吧。 还是魔高一丈。 第二十二章 这谁顶得住啊 有一句话说的很对。 你想伪装成一个人，你就要成为那个人。 曹修言奉为圭臬。 其实他上一世刚上大一的时候，也没有这些习惯，仗着自己长得好看为所欲为，像个空有皮囊的小流氓。 后来他发现不行。女孩子喜欢长得帅的男生是没错，但是更多女孩子喜欢长得帅又有修养的男生。 所以他用了两年时间，完成了个人改造计划。 看社交礼仪方面的书籍，重点是与女生交往时的社交礼仪； 开始健身，塑形，培养运动的爱好，羽毛球、网球、跑步等； 克制自己的行为和谈吐，在演讲队培养自己的说话方式； 闲暇时候看点诗歌和外国小说，反正中文系也得看这些玩意…… 一开始是想着让自己更受女孩子欢迎，后来就成了习惯了。 虽然还是天天到外面浪，但也学了不少东西。他逐渐发现，他已经不在乎能不能因为这些东西泡到女孩子了，而是单纯享受这些带给他的生活质量的转变。 很多时候都是这样，想要做一件事情的初衷并不纯洁，但是坚持了很久之后才发现这件事情带给他的意义已经与那个并不纯洁的初衷没有关系了。 他有个朋友是吉他手，大学辍学去玩音乐。他告诉曹修言，当初去学吉他只是想泡妞，后来发现，女朋友算个吊，还是吉他好。 曹修言不会像那个朋友那样，香喷喷的女孩子都不爱了，但是他已经…… 挑食了。 就像前几天在篮球场加的那两个姑娘，曹修言没多久就把她们拉黑了。 没兴趣。 朋友圈不是夜店就是ktv，要么就是“等天黑，等雨停，等你出现”这种批话。 套句很俗套的话就是：这种姑娘，见多了，也玩够了。 曹修言只想完成自己给自己定下的目标。 所以，罗婕分析出来的这些东西，基本都是对的，只有最核心的东西错了。 在曹修言儒雅随和的外表下，藏着一颗老司机的心。 三百六十五天，每天姿势不同玩法不一的心。 路遥知马力，套路见人心。 曹修言和罗婕的第一次交手，罗婕完败。 …… 曹修言下午把论文要准备的资料都收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把纷乱的思绪整理好，然后写成定稿。 从收集的资料来看，七千字的任务完成是没什么问题的。 曹修言很满意。 下午五点，许慎给曹修言打电话，叫他去北门的一家大排档。 忘不了大排档。 上一世曹修言没少来这里吃夜宵。这里小炒做的不错，螺蛳炒的一绝。 有时候和女孩子来这里吃夜宵，曹修言都会点几瓶啤酒，点一盘螺蛳。 “啤酒……冰的可以伐？” “螺蛳……要牙签吗？” 第一个问题问能不能整活，第二个问题问活好不好。 也算是一个充满记忆的地方了。 收拾好东西，曹修言骑着电瓶车来到了北门忘不了大排档。 许慎几个人已经到了，就差他一个。 “迟到罚三杯。”许慎斜眼笑。 曹修言坐下来，习惯性把手机、香烟和打火机放在桌子上，不服道：“怕你啊。” 这里没有菜单，所有的菜都在冰柜里，想吃什么菜告诉老板娘，备注什么做法就行了。 曹修言说之前来过这里，所以点菜的任务就交给曹修言了。 香辣螺蛳、椒盐排骨、红烧鸡块、韭黄炒蛋、白灼秋葵，再来一盘花生米。 南方菜量小，菜品精致，四个人吃六个菜差不多，这要是在曹修言老家辽城…… 四个人，两个菜，管饱。 搬来一箱啤酒，四个人有滋有味地喝起来。 其实曹修言挺怀念这种大排档喝酒的日子。步入社会之后，酒局越来越多，套话越来越多，奉承越来越假，啤酒肚一天比一天大。 大学喝酒是想喝就喝，你不喝没人逼你，到了社会后是有些酒不得不喝。 你还得装作喝得心甘情愿。 菜摆上，酒倒满，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曹修言和许慎他们聊得很开心。 他们聊了高中，聊了现状，聊了学院的事情，聊了现在的感情。 许慎抱怨现在和学姐秦佩进展不错，但是似乎秦佩在犹豫，也不知道为什么犹豫。 曹修言劝他再加把劲，临门一脚这时候退缩就输了。男生有时候觉得自己离喜欢的女生很远，但其实只差再说一句我喜欢你。第一遍没用，第二遍乃至很多遍才有用。 林斌斌抱怨现在宾馆太贵，谈恋爱成本太高，都快买不起冈本，只能用杜蕾斯了。 曹修言说滚吧狗比，在外面租个房，起名炮房，没事去那儿来一发，比开房省钱。 黄小涛说我也想要香喷喷的小姐姐，也想要甜甜的恋爱，可是找不到。 曹修言说，健身吧兄弟，等你身材练出来了，你就发现撸铁比谈恋爱舒服多了。 很开心的一次谈天。 起码曹修言四个人都喝得脸红脖子粗的。 喝到一半，许慎说李蠡找他打球，也在附近，问把他叫过来有没有问题。 李蠡上一世跟曹修言几人关系就不错，经常到206来玩，还是曹修言的老乡，曹修言当然不会拒绝。 黄小涛和林斌斌和李蠡也认识，加上喝了点酒兴致来了，也就不在意这场聚会是不是寝室聚会了。 不多时，李蠡憨笑着赶来，笑着说来的有点晚，先吹一个给哥几个道歉，说着拿起一瓶啤酒，在桌角一磕，瓶盖弹飞就吨吨吨开始喝。 许慎三个人都傻了。只有曹修言保持着镇定。 小场面。 我蠡哥以后吹红星二锅头的场景更刺激，喝一瓶浇一瓶。 那场面，曹修言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从今以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我的世界再也没有你！” 说着双膝跪地，一瓶二锅头就从头顶浇了下去。 好活，该赏，绝不白嫖。 土味这一块我蠡哥没怕过谁。 所以对于李蠡吹瓶，曹修言早就习惯了。 李蠡的加入，让这顿酒更疯狂。主要是李蠡这逼嘴实在太损，长着一张老实人的脸，却疯狂拱火，对这个说你不行，对那个说你歇会吧别喝了，许慎几个人毕竟刚上大学，受不住他的刺激，就真的和李蠡拼起酒来。 曹修言也知道李蠡什么样，也不多说什么，就默默喝一口喝一口，不和李蠡对线。 开玩笑，他都喝了五六瓶了，这时候跟李蠡拼，不是找死么。 这场酒也拉进了李蠡和曹修言寝室的关系，男生嘛，可能一场酒就勾肩搭背，但是真要掏心窝子，可能还需要时间。 几个人出门的时候都是摇摇晃晃的。曹修言好一点，保持着清醒，没有丧失理智。 曹修言是把这几个人挨个用电瓶车送回寝室的，等到把最后一个人送回去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 又把他们三个人瘫坐在椅子上，曹修言给自己倒了杯水。寝室里配置了饮水机，饮水比较方便。 另外三个人还好，黄小涛是真的重。一个人的工作量，就赶得上另外三个人的总和。 刚喝了一口水，曹修言的电话就响了。 是迟茜。 “喂？找我什么事情？”曹修言呼了一口气，带着一股酒味。 “给你qq发消息，你一直不回我，就给你打电话问你怎么了。” 迟茜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响起。带着几分沙哑，这种沙哑并不是病态的，而是略有些妩媚。 有时候，曹修言真不相信迟茜是个十九岁的…… 少女。 “刚才和室友出去吃饭了，”曹修言擦了一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喘了口粗气，“手机静音没听到消息。” 迟茜却是没有在追问原因，而是问道：“喝酒了吧？” 曹修言也没有隐瞒：“嗯，喝了。” “我现在在奶茶店呢。给你买一杯柠檬蜂蜜柚子茶吧。”迟茜柔声道。 “不用了。”曹修言出声拒绝。 迟茜笑了一声，温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曹修言，我可没有在跟你商量，是在通知你哟。” 曹修言愕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等我十分钟，等下给我开门。哎呀，先不跟你说了，我得点单。”迟茜说完就挂了电话。 没有给曹修言反应的时间。 果然不到十分钟，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曹修言吓一跳。打开门，果然是迟茜，一袭红裙娇艳欲滴。 “我靠，你是怎么进来的？楼下大叔让你进男生公寓？”曹修言瞪大了眼睛。 迟茜调皮地眨眨眼，道：“这你就别管了。给你买了柠檬蜂蜜柚子茶，给你室友也带了柠檬水。给你买的，总要好一点嘛。” 迟茜把四杯奶茶交到曹修言，转身就走了。 嘎达。嘎达。 身姿摇曳。 红裙摆动。 高跟鞋的声音随着那袭红裙渐行渐远，在楼梯口迟茜回眸朝着站在门口的曹修言笑了一下，对着曹修言道： “回去休息吧，记得喝奶茶。拜拜~” 说完消失不见。 曹修言看着手里的奶茶，又看看走廊的尽头，摇了摇头。 这谁顶得住啊。 第二十三章 迎新晚会准备中 距离迟茜一袭红裙敲响曹修言的门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三天。 有个事情曹修言不得不提起精神了。 迟茜跟他说，这周末迎新晚会，他们三个男生要加入节目，和大家走队形了。 也不知道这群姑娘准备的是什么舞蹈…… 周二晚上，迟茜叫曹修言三人去排练。 本来这件事情是没有许慎和林斌斌什么事情的，但是曹修言本着“道友跟贫道一起上西天”的精神，硬把另外两个人拉了进来。 许慎其实还好，迟茜跟曹修言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就一直在现场，也算有个心理准备，但是林斌斌完全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拉过来的。 甚至曹修言都忘记了告诉他，迟茜通知他彩排，他才告诉了林斌斌。 林斌斌肯定就问号脸了。 每个学院，基本上准备节目都会在地下停车场。空间大，人少，做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人看到。 做那种事肯定是不行的，万一保安室看录像的大爷混国产区呢。 师大的地下车库基本没什么车停在里面，所以成了各大社团和学生组织的活动聚集地。 曹修言有一年和动漫社的人混在一起，别提多刺激了。 你能想象……一群cos小姐姐在昏暗的地下车库跳宅舞的场景吗？ 妈的绝了。 曹修言三人到了排练的地下停车场，瞬间眼睛就直了。 迟茜几个女生可能是因为演出的衣服到了，所以穿了演出服过来的。 拉拉队服。 曹修言脑子里瞬间想到了他看过的一部电影里，男老板对女秘书说的话： 【今晚来陪我，不然我叫二十个小弟一起陪你】 【今晚穿上这件拉拉队服，不穿你这辈子都别想穿衣服】 这个是真的顶不住。 迟茜…… 还扎了双马尾！ 曹修言有些呼吸不上来。 饶是上一世那么浪，也没在现实里见过这种打扮的女孩子啊。 缰绳常握，制服难寻。 迟茜看拿到曹修言三个人过来了，高兴地朝着曹修言打招呼： “快过来，就等你们了！” 曹修言这才发现，除了迟茜几人的拉拉队服外，好像还有其他班级的女孩子。 穿着也是各异，好像是不同节目的。 “好像不止咱们班一个节目在这里排练吧？”曹修言问道。 迟茜走到曹修言身前，点点头道：“是的。因为几个班的节目被合并到一起了，成为一个创意舞蹈秀。你们三个……压轴。最后出场，震撼全场。” 林斌斌开杠了：“压轴是倒数第二个啊，大轴之前叫压轴。不能这么用，中文系的素养。” 曹修言翻了个白眼，道：“《汉语大词典》中把这个义项放在了第二个，第一个义项是‘全场演出最精彩的最后一个节目’，也叫压台戏。迟茜这么用没毛病。” 迟茜轻笑，双马尾抖动，扬起了雪白的脖颈，骄傲地看了林斌斌一眼。 林斌斌耸耸肩，一脸无奈。 “话说……”许慎面露担忧之色，“我们有什么本事压轴啊，不会真让我们女装吧？那我走了。” 说着，转身欲走。 “哎哎哎别走啊！”迟茜连忙叫住他，“谁告诉你要让你们女装，我答应过修言，不会提那么过分的要求的。” 许慎脚步一停。曹修言一脸严肃地看着迟茜。 迟茜噗嗤一笑，拉住曹修言的小臂，边走边道：“你们跟我来就行了。” 曹修言没有挣脱，默许了迟茜的这个举动。 和班上的那些姑娘打了个招呼，隔壁班的也都打了几个招呼，曹修言意外发现不少熟人。 好像还有曹修言上一世带出去“嘬螺蛳”的女孩子。 我现在这具身体还没透过女孩子，所以我就没透过她。 那就是没透过。 曹修言装看不见。 迟茜拿过一个ipad，点开一个视频道：“你们几个压轴是有原因的嘛。你看，我最近翻到了这个视频，配合这次创意舞蹈秀……” 曹修言一看到视频，脸就耷拉下来了。 的确，就几个动作。 的确，不需要女装。 的确，效果很震撼。 不久后爆红的短视频软件上，一帮整容怪蛇精脸都会穿上粉嫩的衣服跳这个舞蹈。 《可爱颂》。 一加一是kiyomi，二加二是kiyomi，三加三是kiyomi，kiyomi，kiyomi…… 用星爷的话来说就是： ki你妈个头啊…… 一点都不理人家的感受…… 曹修言看着迟茜，一脸地不情愿。 谁愿意演这种东西啊……他又没穿背带裤，白带也没异常。 许慎和林斌斌也是不说话了，看着迟茜。 三个人的表情构成了一张表情包： 【这活我没法接】 【我也是】 【谁不是呢】 迟茜看看出了三个人的不情愿，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她抱住了曹修言的手臂，开始撒娇： “哎呀你就帮帮我嘛……我都跟文艺部的学姐打包票了，肯定能把这个节目搞好，现在少了你们我们这个节目就少了点睛之笔……” 迟茜的声音并不是甜美系的，而是带着一些沙哑。 和寡姐的音色有些相似。 这样的音色正常说话倒没什么，但要是真想勾引一个人…… 给爷叫得再大声点！ 曹修言看了一眼迟茜，似乎有些犹豫。 “帮帮我嘛。” 迟茜眨了眨大眼睛，然后眯成了两弯月牙。 林斌斌和许慎站在一旁，心道这特么谁顶得住啊。 许慎有点酸，调侃道：“我也要这待遇！” 说着就往前凑。 曹修言一把推开他，下意识喊了一句： “我尼玛，爱嫂子啊？” 迟茜一听脸就红了。 曹修言说完也是意识到说错了话，毕竟迟茜还在，万一迟茜逼宫怎么办？ 他几乎都能想象到迟茜低着头问他，曹修言，你说我是你的什么？ 总不能说你是我的优乐美吧？ 他只能暂时转移话题： “这活，我们接了。你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除了女装。” 说完，连忙给许慎使了个眼色。 许慎也顺杆往上爬：“嗯，我们答应。” 剩下一个林斌斌独木难支，也顺势答应。 迟茜好像也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只是点点头，开心地道：“好啊。那你们跟我来吧，我教你们这几个手势。其实不难的……” 曹修言几个人没办法，只好学习这个羞耻度爆棚的舞蹈。 三个大男人站在舞台上跳可爱颂，旁边围了几个小姐姐，这场面…… 也挺厉害的。 时间很快就到了周五。 迎新晚会到了。 准确的说，是新生孝敬老学长学姐晚会。 因为台下坐的都是大二的学长学姐，台上演出的都是大一的新生。 曹修言其实对这场晚会并不熟悉，除了院礼仪队走秀时那一排大长腿，就是迟茜她们跳的那个舞蹈了。 剩下什么诗歌、朗诵、小品、唱歌…… 有个毛意思。 其实要不是迟茜叫他来表演，曹修言都不想过来参加这个活动的。 周五下午，曹修言就被迟茜从图书馆叫出来彩排然后上妆。 晚会地点在大学生活动中心的一楼，有一个巨大的演出场地，台下能坐四五百人。 此时大活一楼已经有好多人在候场了，整个现场忙成一锅粥。化妆的、彩排的、对台词的、排练的…… 好不热闹。 带着牌子的学生会工作人员东奔西跑，忙得脚底生风。 曹修言在人群中寻觅着迟茜的身影。 迟茜还是前几天晚上那个打扮，似乎已经化了妆，妆容有些浓，舞台效果也是能理解。 迟茜一看到他就很高兴，连连招手，喊道：“曹修言！快过来！有个东西要给你！” 曹修言走过去，回应道：“来了！” …… 曹修言看着迟茜递给他的东西，道：“一定要戴吗？” 迟茜点点头，道：“戴上吧，就算是为了我。” 曹修言闭上眼，咬咬牙道：“那你帮我戴上吧，我不想自己戴。” 迟茜点点头，道：“嗯，我帮你戴。” “好了！” 迟茜看着曹修言头顶的兔耳朵，心满意足：“这样效果就好多了。” “太羞耻了。”曹修言一声叹息。 迟茜摇摇头，双马尾随之摆动，“才没有呢，多可爱呀。就算是为艺术牺牲吧~” 曹修言咕哝道：“谁愿意要为这破节目牺牲啊……” 当然这话不能让迟茜听见。 曹修言环绕四周，看着周围这些熟悉的人，思绪又飘回了上一世。 本来这个时候，曹修言与这些人已经很熟络了，但是这一世因为自己选择了另一条路，所以在这个偌大的学院名声并不显。 也没什么认识的人。 其实挺想走过去打个招呼的，但是这一世选择了错过，就没必要再往上凑。 毕竟，过了一段时间，这些人还是会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 减少没必要的交际，是曹修言工作后才学会的技能。 曹修言把头顶那对兔耳朵摘掉，想要出门抽根烟。 戴着这玩意出门抽烟，也太他妈非主流了。 走到门口，曹修言刚要去摸烟盒，就听到背后有一个声音叫自己： “修言？” 第二十四章 烂俗的剧情与无聊的晚会 曹修言回头一看。 罗婕。 今天的罗婕打扮有些不一样。 一如既往地森系风格，左边的一缕头发绑成了麻花辫，头顶戴了一个花环一样的头饰，简单的一件白t恤，一条灰色纱质长裙到小腿，与脚上的那双红色帆布鞋之间，隐隐约约在走动间露出一抹雪白。 “你在这里做什么呀，晚上是有表演吗？”罗婕浅笑，说话还是那么温柔。 曹修言比了比手中的兔耳朵，无奈道：“被拉过来凑人数。” 罗婕看了一眼曹修言手里的兔耳朵，捂嘴轻笑，道：“我还挺期待你戴这个东西的。” “有什么期待的，”曹修言弹了一下兔耳朵，“太羞耻了。” 罗婕摇摇手，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折射出光芒，很严肃地说：“不会的。我其实挺想现在看看的，能现在戴一下我看看吗？” 眼神里多了几分请求。 曹修言没有拒绝，戴上那个羞耻的兔耳朵。 罗婕看着表情纠结，但还是戴上兔耳朵的曹修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曹修言，你好可爱呀。” “对一个男生说他可爱，不觉得会很别扭吗？这种形容词应该用在你身上……比如，罗婕，你好可爱啊。”曹修言看着罗婕，目光灼灼。 “才没……”罗婕说着话，下意识抬起头看向曹修言，却正好对上了曹修言的那双眼睛。 从曹修言的瞳孔里，罗婕看到了自己。 罗婕毕竟是女孩子，对视这几秒就有些害羞了，低下头不说话。 “那……你晚上加油呀。我等着看你表演。”罗婕转身欲走，从门口的台阶上走下去，不料一脚踩空，一个后仰差点栽倒。 曹修言离她近，一把抱住她的腰，把她扶起来。 “活动一下，看看脚腕有没有受伤。”曹修言的声音在罗婕的耳边响起，罗婕感受着腰际的火热，脸蛋通红。 皮肤白的人，脸红就会很明显。 罗婕此刻的脸就通红。 “你……先放开我。”罗婕声音有些小，听上去有些奶。 曹修言松开她，但手还是把着她的手腕，以防她脚腕受伤站立不稳再次受伤。 罗婕活动了一下，感觉没什么问题，羞涩地道：“我好了。你松开手吧。” 说着，手腕轻轻扭动，似是想挣脱曹修言的手。 曹修言松开手，舒了口气，道：“小心一些呀。” 罗婕点点头，咬着嘴唇没有说话，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外面，眼神请求曹修言让她离开。 曹修言道：“慢点儿，别再摔着。再摔着可就没有我扶你了。” 罗婕头更低了，只是点点头，转身跑开了。 曹修言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这才掏出一根烟点燃，心道这么烂俗的剧情都会发生也是没谁了。 英雄救美。 学名吊桥效应。 在上一世看的那些沙雕网络小说里，都被人用到卷边。 烂俗就烂俗吧，总比没有强。 起码罗婕现在对自己的感觉肯定有些不一样了。 抽完这根烟，曹修言走回会场，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拿出手机背单词。 现在网络上背单词的软件随处可见，但其实都差不多。 曹修言用的是扇贝，相对好用的一个软件。 曹修言这段时间单词从来没放下过，早晚各一个半小时背单词，然后白天休息的时候还会用扇贝背一些。 碎片化学习和模块化学习结合，是曹修言学习的一个小秘诀。 背了一会儿，有工作人员来给他化妆。 也是学生会的。 当然，这种活儿男生也想干，奈何没那个本事。 不把阿玛尼叫成阿尼玛，萝卜丁叫成萝卜头就不错了。 一个女孩子看到自己要化妆的对象是曹修言这个小帅哥，开心的露出了酒窝，甜甜地道：“你好呀，我来给你化妆了。” 曹修言刚要点点头，迟茜却走过来，抱着那个女孩子道：“梦怡，我给他化吧，你去帮帮思思。” 叫梦怡的女孩子有些不情愿地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迟茜看着曹修言，拿过化妆包，梨涡浅浅，道：“我给你化吧。” 曹修言倒是无所谓，他在想刚才那个叫梦怡的女孩子。 好名字。以后可以外号自动挡。 迟茜俯下身子，先给曹修言画眉毛。 曹修言的眉形还不错，只是有些浅，需要画重一些。 “茜茜……”曹修言欲言又止。 迟茜描眉专心致志，还让曹修言闭嘴：“别动，化妆呢。” “茜茜……”曹修言止言又欲。 “别说话。” “茜茜……”曹修言再次开口。 “你到底要干嘛，”迟茜有些不耐烦，“我正给你化妆呢，能不能不要打扰我呀，化错了怎么办！” 茜茜不开心。 曹修言咬咬牙直接说了出来：“你走光了……” 迟茜给曹修言化妆的手一滞。 连忙捂住胸口，把衣服往上扯了扯。 她现在穿的是那套拉拉队服，领口开的比较低，所以曹修言…… 一览无余。 洗面奶。 迟茜佯咳了几声，僵硬地转移话题：“继续化。” 曹修言闭上嘴，甚至连眼睛都闭上，任由迟茜施展。 因为化得比较浅，也简单，所以十分钟不到就化完了。 迟茜看着闭着眼的曹修言，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蛋。 真好看。 迟茜很满意。 妆也好看。 迟茜更满意。 曹修言睁开眼睛，看着一脸满意盯着自己的迟茜，有些纳闷：“这么看我干什么？化完了吗？” 迟茜递给他一面小镜子，曹修言看了看，嗯，不错。 迟茜也坐到他旁边，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发出一声动人的呻吟：“嗯~~” 曹修言扭过头，道：“是不是很累？” 迟茜点点头：“是的。我进了学生会办公室嘛。然后又是这个节目的负责人。所以事情比较多。你不知道，我还被选进咱们学院的舞蹈队了。还要每天学舞蹈，早上六点多就要到学院拉腿练舞，晚自习还要去练舞，以准备校迎新……” 迟茜越说越委屈。 华师大的校迎新晚会更像是一个新生才艺比赛，每个学院出一个节目，参加节目的同学可以在奖学金评比中加特长分。 迟茜本来就有一些现代舞的功底，加上身段比较柔软，肤白貌美，被选中很正常。 曹修言看着迟茜，叹了口气道：“以后你练舞我来接送你吧，你练了那么长时间舞蹈再走回寝室，得多累啊。” 迟茜眼睛一亮。她扭过头，满眼欢喜，两个浅浅的酒窝都藏不住笑意。 她很认真地叫了一声曹修言：“曹修言。” 曹修言回道：“嗯？” “你真好。” 曹修言没说话，只是点点头嗯哼了一声。 迟茜侧着头，看着他的侧脸，有些痴迷。 “曹修言。” “嗯？” “你是年少的欢喜。” 曹修言这才扭过头看她。 她笑眼眯起来，看着曹修言一句话不说。 曹修言又不是傻子，这种后世已经烂成大街的情话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你是年少的欢喜，倒过来念就是： 喜欢的少年是你。 要不要这么烂俗啊。 是不是每个重生者都要经历这种烂俗的剧情。 罗婕刚实验了一把吊桥效应，转身迟茜就土味情话安排上了。 这句话，其实在15年还算文艺，毕竟用的人不多，但是后世那些短视频软件的轰炸过后，再文艺的句子在曹修言眼里都成了俗套。 迟茜也是衷心暗藏，借此表露心意，没想到遇到了曹修言…… “有一说一，挺尬的。”曹修言章口就来，他实在难以忍受这种土味。 迟茜一愣。 甩头就走。 呵，去死吧，狗男人。 再也不理你了。 曹修言看着远去的迟茜，嘟囔了一句：“好像生气了……回头找个机会安慰她吧。但确实尬啊……尬出天际了……” …… 迎新晚会正式开始了。 和前世一样，没有什么惊喜。 节目和自己上一世好像有些不同，也许是自己穿越的蝴蝶效应？ 曹修言坐在下面看着节目，百无聊赖。 一点也没意思。 他以为再次看到这些熟悉的画面会感慨，会沉浸，会享受那份再次重逢的美好，但其实…… 好无聊啊。 演的什么破节目啊。 迎新晚会搞诗朗诵是什么鬼啊。 这个小品太不好笑了吧。 喂喂喂唱歌跑调了啊。 这腿……算了不喷。 曹修言目光逐渐呆滞。 他要上场的节目在倒数第三个，也就是说他几乎要撑完全场才可以溜。 太难受了。 到了他要表演的时候，他几乎要睡着了。 被许慎拉着上台，面无表情地做完动作，曹修言就跟着下台走了。 连大腿都不想看。 这也怪不得曹修言，毕竟他是以六七年后的眼光看待现在作品的，就像现在再看当年火爆全中国的小品《不差钱》，你也只会说一句—— 算了，挺尬的。 迟茜和他生气了，并没有等他就走了。 他打算明天早上早点去迟茜楼下公寓等她，载她去练舞蹈，自己去食堂吃个饭背单词，她练完了就给她带一份早点，然后带她去上课。 摘下头顶的兔耳朵，随手往桌子上一甩，曹修言插着兜就和许慎、林斌斌离开了现场。 迟茜下台后和同伴寒暄了几句，就开始寻找曹修言的身影。 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失望的她噘起了嘴。 “哼，曹修言，我不想理你了……” 第二十五章 曹修言的套路（求推荐票） 今天是周六。 昨晚上打游戏的许慎和黄小涛才睡下没多久，曹修言就已经起床了。 看了一眼手机，六点半。 刷牙洗脸出门，曹修言起这么早出门，是带着任务的。 送迟茜去排练。 迟茜昨天晚上之后，就没理过他。 曹修言也是知道自己昨天晚上说错了话，不应该用几年后的想法看待这个时期的浪漫。 一出门，曹修言就感受到一阵冷风袭来。 已经十月中旬了，天气已经有些冷，加上此时是早上，气温要比实际低一些。 曹修言只穿了一件衬衫，外面套了一件小西服。 迟茜喜欢这个调调，那就特意打扮成这个调调。道歉嘛，总要正式一些，对方喜欢你什么样的姿态，你就以什么样的姿态出现。 骑上电瓶车，曹修言更冷了。 此时天色刚亮，太阳还没出来。带着阴沉沉的天气，曹修言骑着车，抵挡着嗖嗖的冷风，来到了迟茜的楼下。 他早就托许慎打听好了，舞蹈队排练是七点，他提前半个小时出门也是不想错过迟茜。 把车停在女生公寓楼下，曹修言并没有从车上下来，而是坐在车上，等候迟茜下楼。 有时候，就是要把小龟王坐出哈雷摩托的霸气。 等了二十分钟，曹修言看到迟茜拎着一双舞蹈鞋风风火火地从公寓门口窜出来，头发也没梳好，略微有些凌乱。 “茜茜，上车！”曹修言在不远处喊迟茜。 迟茜今天早上起得有些晚，出门的时候已经六点快六点五十了。从这里赶到排练的舞蹈室要十五分钟，她今天可能要迟到。 她本来想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去的，但是刚一下楼就听到曹修言的声音。 他真来接自己了？ 迟茜有些感动。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在周末的早上六点多就起床的。 能在周末早起的人，上辈子都拯救了世界。 但是迟茜一想到昨天晚上曹修言那句“有一说一，挺尬的”，她就想把曹修言一刀砍死。 再看到曹修言，虽然有些感动，但是迟茜还是扬起了雪白的脖颈，装作冷漠的样子道： “你来干嘛？我不想理你。” 曹修言下车，走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微微低下头，在她耳边柔声道：“我们不闹了茜茜，你练舞要迟到了，我送你过去好不好？你先练舞，我等下带早饭来接你。” 迟茜小脸通红，任由曹修言拉着她的手，走到了电瓶车前。 也就是曹修言仗着迟茜喜欢自己，才会用这种无耻的办法让迟茜屈服。 换别人…… 你个铁憨憨离老娘远一点，你有口臭。 迟茜侧坐着上车，双手有些拘束地放在了曹修言的腰间。 “早起风大，在我背后窝起来，别冻着。”曹修言少见的温柔。 迟茜微微扭动了一下身子，把上半身窝在曹修言背后。 “坐稳了么？我开车了。”曹修言的声音从迟茜耳际响起。 在骑车载女孩子的时候，这句话是必须的，问清楚人家坐稳了没，再发动。 曹修言就见过一个憨憨朋友，姑娘还没上车呢就车把一拧窜出去了，姑娘一个来不及就摔倒在地，还打了个几个滚。 从那以后。那姑娘就把那憨憨拉黑了，再也没联系过。曹修言问过那个姑娘，姑娘说下次见到他，直接扬他骨灰。 迟茜坐好后，曹修言就载着迟茜一路疾行，来到了学院。 一只手伸出来让迟茜扶着下车，顺手拉住迟茜的手道：“你去练舞吧，我去食堂背会儿四级，顺便给你带早饭。你结束了就告诉我一声，我再来接你。” 迟茜乖巧地点头：“嗯。我大概八点结束。” 曹修言微笑点头，摆摆手道：“快去吧，别迟到。” 迟茜扭身就跑，跑到一半又回过头跟曹修言告别，眼神中有些不舍。 曹修言目送着迟茜离开。 这是必须的。 鬼知道她会不会再次回头，她一回头没发现你，你就死定了。 曹修言等迟茜进入教学楼后，才发动电瓶车，晃晃悠悠去食堂。 所有的师范大学都叫吃饭大学，这句话可不是吹的。华师食堂的伙食就相当不错。 虽然曹修言上一世很少去吃食堂，但是他仅有去食堂的记忆，对食堂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虽然……也见过传说中的第九大菜系，但是曹修言也没有因此而降低好感。 芹菜炒草莓、芹菜炒咪咪虾条…… 反正曹修言是不会点这些东西的。 说起黑暗料理，曹修言永世难忘的，是和朋友去自炊时，李蠡做过的一道…… 提子炒肉。 没剥皮的提子哦。 当曹修言看着那一颗颗乒乓球大小的紫皮提子冒着热气端上桌的时候，曹修言瞬间就饱了。 对不起，打扰了。 rbq，rbq。 在食堂吃了个饭，一碗清粥两个包子，配了一小碟榨菜和一个茶叶蛋。 有点奢侈。花了三块五。 食堂这点比较好，便宜。大学的食堂，拯救了多少双十一剁手的青年。 吃完早饭，曹修言又背了一个小时的单词。 这段时间曹修言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词汇量变大了，之前不认识的单词，现在能一眼认出，而且还知道是什么时候背的。 这种感觉很奇妙。 就像是你好久没练枪，然后健身减肥，过了一段时间，咦？ 变大了一些…… 曹修言很享受这种感觉。 有时候他为了逼迫自己学习，经常采用一些很奇妙的比喻给自己心理暗示，让自己好好学习。 嗯，这次才坚持了两个小时，状态不行。 嗯，三个小时了，有点累，停一下，再来一次。 小妖精，跪地求饶吧，五个小时了，是不是已经翻白眼了？ 学习了这么久，需要释放一下，抽根烟……嘶哦，我好了。 曹修言的奇妙比喻，百试不爽。 男人，可以说自己学习不好，但是听不得“你不行”这三个字。把学习时间比作持久时间，曹修言就是被榨干了也得每次持续三小时。 绝不服输。 看了一眼手机，七点五十。 起身把空盘端走，又去买了早点给迟茜。 买了一袋热豆奶，放在西装的内兜里，保温。 又打包了两个肉包，提着袋子拿走。等到了之后揣在怀里。现在揣没有必要，现在天气又不是很冷，太阳出来后暖和多了，包子又不会凉掉。 但是一定要让她看到，你这包子是从怀里拿出来的。 也不要强调你是揣着过来的，那样太刻意。 怀里拿出来的时候要皱下眉，有些嫌弃的说，好像有些凉了，别吃了。 然后顺势要丢掉。她阻拦了，包子给她吃就行，反正不会凉；没阻拦，就带她再去吃别的东西，反正好感已经拉满。 功成身退。 曹修言出了食堂，骑着小电驴往学院赶。 耍了个心眼，在快到学院的时候把包子揣在了怀里，担心迟茜提前出来，到时候再揣就来不及了。 曹修言刚到楼下，就看到迟茜从教学楼里出来。 完美卡点。 你提前等多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出现的时候，你一定要在。 迟茜看到曹修言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曹修言离开后，她回想自己刚才的表现，略感有些丢人。 怎么就不再倔强一下呢？ 明明刻意让曹修言为她做更多事情的，怎么因为他在耳边说句话你就不行了呢？ 迟茜有些后悔。 上次自己闯到曹修言寝室送奶茶刷了波狂，那一句“我不是问你，是通知你”，犹如把曹修言堵到泉水杀一样霸气。 但今天怎么就被曹修言越塔强杀，按在地上摩擦呢？ 带着几分不情愿，迟茜跑向曹修言。 曹修言的西服扣子没扣上，一只手藏在西服里，一只手把着车把，看到迟茜走进了，才把包子从西服里拿出来。 “喏，给你。”曹修言递过包子，又从西服里拿出那袋温热的豆奶。 迟茜拿着余温尚在的包子和温热的牛奶，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揣在怀里过来的？就为了让我能吃口热的？ 迟茜身体里一道暖流流淌。 “有些凉了好像……要不别吃了，或者你把包子放你们公寓楼下微波炉加热一下再吃， 曹修言目光里含着温柔， “别吃凉的，我会心疼。” 迟茜身体里的暖流波涛汹涌。 “别愣着啦，上车吧，我送你回寝室，你再睡个回笼觉。”曹修言头晃晃，示意迟茜上车。 迟茜回过神，笑眼一眯，梨涡浮现，点点头，奶声奶气地道：“嗯！” 满足得像个小孩子。 迟茜上车，紧紧抱着曹修言的腰，把头贴在曹修言的后背。 曹修言载着她，送她回到了寝室。 他目送着迟茜上楼，眼睛一眯，点燃了一根烟。 悠悠吐出一个烟圈，曹修言轻笑。 自古套路得人心啊。 第二十六章 曹修言的苦恼 曹修言又恢复了枯燥无味的学习生活。 迎新晚会之后，曹修言并没有获得什么关注，也没有女孩子加他的微信，他依旧在人群中隐形。 这一世他很少主动加别人的联系方式，一直避免自己有太多不必要的社交。 有时候，社交会成为你的借力，但有时候会成为你的一种拖累。 不必要的社交，会耗费太多的精力。 因而曹修言的朋友圈都是许慎这样的好友或者…… 真正对他有用的人。 比如他的班主任刘青松。 其实曹修言很清楚自己要什么，上一世天天和学生组织或者团委打交道，并不能真正帮到自己。 真正能影响自己能否有进步的，还得是…… 那些教授们。 这也是曹修言为什么到各位老师面前刷脸的原因。 曹修言深知他们手里的权力，也知道跟他们打好关系有多大的好处。 比如自己的一个发小跟自己一样南下川蜀上大学，就因为和教授关系好，教授想让他当自己女婿，还推荐他保研，答应他研究生毕业后直接留校。 但是他这个发小当时放荡不羁爱自由，为了爱情拒绝了教授的提议，回到了北方工作。 对此曹修言真不知道说什么。 有一天终会跌倒。 因而曹修言这段时间一直在和各科老师保持着交流，最成功的是韩教授和刘青松，还有几个女老师对他也是青睐有加。 常给老师发邮件，谈谈最近学习的想法，有时候问题不重要，态度很关键。 除此外，曹修言也经常和老师课下交流，和老师谈笑风生。 因而在大多数同学眼里，曹修言是一个不喜社交，爱学习的美少年学霸。 有人喜欢他是美少年，有人喜欢他是学霸。所以曹修言在学院内还算出名，但是和他交流的人不多。 同时很多人也以为他和迟茜是一对，但是他没承认。 有人问过迟茜，得到的答案也是模棱两可。 加上曹修言深居简出，学院内也就很少听到他八卦了。 八卦就是这样，你一直搞事情，绯闻自然多。 迎新晚会过去已经一个多礼拜了，曹修言的生活还是没怎么变过。 早晚接送迟茜，然后自己到图书馆看看书，和许慎一起去上课，倒也不争不抢。 学生会他没有进，也不想抢那些职务。 演讲队的复赛他倒是进了，这周末就要比赛了。 周三的晚自习，曹修言坐在座位上思考演讲比赛应该做那些准备。 这个复赛其实也是决赛，决赛第一参加校赛。 他想争一争第一，然后试一试今年能不能成为演讲队的核心。上一世他倒是入了决赛，也进入了演讲队，但是…… 他弃赛了，只是进去做陪练。 曹修言心这么大，权当在里面泡妞了。毕竟会演讲的姑娘气质长相都不错，他也是冲着这个参加的。 这一次嘛……可就不一定了。 如果他没有搅和这一场的话，本来这一届的第一应该是一个女孩子，叫陆梓溪。 罗婕她们班的。 会是曹修言这一场最强劲的对手。 不得不承认，那一场决赛，陆梓溪的演讲几乎可以用无可挑剔形容。 从父辈的梦想，到自己的梦想，再延伸到国家的梦想，由小到大，娓娓道来。 不得不慎重对待。 其实曹修言心里也没底。 这次决赛分为两个环节，背稿演讲和即兴演讲。 背稿演讲的环节，他和陆梓溪四六开，他四陆梓溪六，但是即兴演讲…… 他知道题目啊。起码，上一世自己的题目他没忘记啊。 曹修言的笑容逐渐变态。 曹修言巧妙地把未来的一些观点也揉进了自己的演讲稿，但是…… 多少有些不满意。 曹修言有些烦闷。 他把这一版的演讲稿拿出来看了一遍，又在心底默念了几遍，揣摩一下停顿和重音的位置。 多少有些不满意。 但是说不出来哪里不满意。 他不想在这个教室呆了，所以直接就离开了。 给许慎发了条微信，让他走的时候把自己的东西拿着。 然后又给李蠡发了个微信，让他帮忙把今天的缺到划掉。 晚自修是固定座位，所以学生会纪检部可以很容易地查清楚谁没有到。 恰巧，李蠡就是纪检部的干事。 专门负责晚自修点到。 这就是朝中有人好办事的结果。 曹修言下了楼，趁着夜色骑上小电驴就走。 华师大占地三千亩，校区内有三个人工湖：初阳、启明、新月。 他打算去启明湖转转，抽根烟，缓解一下思绪。 之所以去这里，也是因为这里人比较少。 要是去初阳湖……三五步就看到一对情侣，不是抱着啃就是更狂放。 现在大学生谈恋爱真的是花样百出，各种骚操作能闪瞎人的眼。 曹修言大二那年就听说有人在小树林打野战，当时他们半个宿舍楼的男生都跑到那儿去看，结果什么都没看到。 乘兴而去，失望而归。 不过他还是很佩服这种人的…… 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 曹修言对于这种野战派的选手只有喊声佩服佩服。 把车停到路边停车处，曹修言溜达到湖边，点燃了一根万宝路爆珠，让薄荷和烟草的香气在鼻腔和嘴巴里环绕。 真憋屈啊。 曹修言有些不爽。别的人重生都带系统，就算再差也有个金手指开个挂，不说一路横推也是顺风顺水。 到了曹修言这里，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努力，什么关系都要自己经营，一个破演讲比赛的复试就把他愁得跑出来抽烟。 对不起朋友们，我给重生者丢脸了。 曹修言叹了口气。 倒不是自己的这个稿子不好，只是还达不到他的要求。 他隐隐有一种感觉，就是自己可以再挖深一点儿，再讲多一点儿。 但尼玛就是写不出来。 就好比感觉自己的状态还能再深一点，但是太短够不到。 一厘米。就差那么一厘米。 重生几个月来，曹修言凭借着自己的一些经验，混的还算可以。 但他总觉得自己还应该有前进的空间，他时刻提醒着自己，要清楚自己做什么。 重生后虽然和迟茜、罗婕都有些拎不清，但是他还是保持着一定的学习量，起码每天按时起床，定量学习，努力刷脸，从不懈怠。 他知道自己天分不够，只能努力来凑。 就连有些东西都因为太久远想不起来，有时候想抄都没法抄。 曹修言坐在一块假山石上，默默抽着烟。 整个湖区只有他一个人。 湖区没有灯，一片黑暗。借着不远处昏暗的路灯，倒是能模模糊糊看到一些东西。 夜风吹着有些凉，曹修言呆呆地盯着湖面。 一件很小的事情，让曹修言有些心神不宁。 其实要按照他现在准备的那个稿子，倒也没什么问题，但是他就是不满意。 也说不出来哪儿不满意，隐隐有些不舒服。 他有时候其实挺谨慎的，对待这种比赛喜欢把稿子写到完美，然后把稿子背到滚瓜烂熟。 有时候就算忘词了，也会有备用的几个素材使用，都是精心准备过的，起码能把话圆回来。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重生后习惯了掌握一切，对待一切事务都因为自己掌握了先手所以有恃无恐，因而遇到了这种变数极大又极为重要的东西就有些患得患失。 曹修言也在检讨。 他是不是有些过分紧张了。 庸人自扰？ 要不这次就莽一波？ 曹修言咬咬牙，还是放弃了莽的打算。 回头再查查资料吧，把这个稿子再打磨一下。 扔掉手中的烟头，曹修言清清嗓子，在无人的湖畔开始即兴。 “各位评委大家好，我今天背稿演讲的题目是……” 曹修言越说越皱眉头。 有点……模版的痕迹。 上一世，曹修言演讲过太多次，主持过很多遍，不自觉会带上一股腔调。 而这种腔调，会给人一种专业的感觉，也会给自己戴上一个枷锁。 不自觉，就会以固定的思路去即兴。 曹修言隐隐抓住了问题所在。 试着放下思维定式，打破常规？ 曹修言啐了自己一口。说尼玛呢，真以为玄幻小说，说突破就突破，说改变功法运行路线就改变啊？ 都说是思维定式了，打破就很难了。 曹修言又叹了口气。 这几天晚上怕是睡不好了。 试试看吧，也许有了这个思路，没准真能突破了呢。 找到了问题所在，曹修言也没了在这里呆着的心思。虽然找不到办法解决，但好歹可以试试。 从湖边往回走，骑着自己的小电驴，回寝室。 但愿有个好结果吧，嗯。 曹修言骑着车，在偌大的校园里呼啸而过。 第二十七章 磨稿 曹修言还是写出了一个让自己满意的一个演讲稿。 勉强让自己满意吧。 如果说那一晚给自己的感觉离另一层天地是有一厘米，那么现在就在门口徘徊了。 蹭蹭……进不去啊。 周五晚上，演讲赛决赛，开始。 这天下午，曹修言没有按照自己的日常学习计划表去图书馆学习，而是在寝室收拾自己。 中午寝室是有热水的，曹修言洗了个澡，吹干头发，又给头发做了一下定型。 不久前他买了一些做造型的东西，发胶是肯定有的，然后准备了一些男士用的化妆品，bb霜之类的东西。 平时他没有弄这些的习惯，只是在上台前会还给自己弄一下。 造型，也是舞台表现中很重要的一个因素。 给自己简单化了个妆，其实也就是涂了一层bb霜，让自己皮肤看上去白皙一些，然后眉毛修了一下。 形象还是要的。 换上一件白色的衬衣，打好领带，别好领带夹，又穿上外套。 一旁的黄小涛看到曹修言这一身装扮，有些傻眼。 “修言……你没必要穿得这么正式吧？”黄小涛看着西装笔挺的曹修言，眼睛有些直。 看看自己……好像就穿了一件白衬衫啊，裤子是黑色休闲裤，鞋子勉强算是皮鞋吧…… 曹修言谦虚一笑，道：“我菜鸡啊，肯定要靠浮夸的外表掩饰自己内在的不足。小涛你不用，你内在已经……挺多东西了。” 看了一眼黄小涛的肚子，曹修言觉得自己有些违心。 黄小涛轻轻拭了几下衬衫，道：“别闹了，我这是肚子大。不过我还是有信心拿一个好名次的。” 曹修言鼓励道：“肯定没问题，奥利给就完事了。” 黄小涛问号脸：“奥利给什么意思？” “额……”曹修言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反正就冲冲冲，加油干。” “哦。”黄小涛点点头，似懂非懂。 三点钟，曹修言骑着小电驴，载着黄小涛，晃晃悠悠地来到了学院报告厅。 虽说只载女孩子，但有时候还是要近人情的，总不能自己甩下他自己扬长而去吧？ 和黄小涛来到了报告厅门口，此时已经有工作人员在忙碌着布置会场、调试设备了。 到工作人员那里签了个道，曹修言就随便找了个位置看自己的稿子。黄小涛则是找他们班的女生聊天去了，他知道，坐在曹修言身边的人注定不会是自己。 与其当一个电灯泡。不如放手成全曹修言。 兄弟，对你的爱是手放开。 陆续有选手进场，提前准备抽签。 迟茜也来了。明显看得出她精心化了妆，头发也找托尼老师设计过。 一进来，迟茜就和曹修言打招呼：“嗨，修言。我来的不晚吧？去做了个头发。” 怎么听上去……那么别扭？ “下次别说自己去做头发，就说去剪了个头。”曹修言纠正她的说法。 迟茜有些莫名其妙，疑惑道：“两者有什么区别么？” 曹修言也没办法跟她解释，总不能说两年后有位平嘻王把这个词已经妖魔化了吧？ 【圣诞小麋鹿警告】 “emmm……你就别这么说好了，我听着怪怪的。”曹修言解释得很僵硬。 迟茜点点头。 打量了一眼曹修言，迟茜眼睛闪烁着光亮。 她就喜欢这样的男生，喜欢这样的曹修言。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坐在曹修言旁边，迟茜也拿出自己的稿子，装模做样看了一会儿，却怎么也看不进去，眼神一直打量着身边的曹修言。 真帅啊。 迟茜心想。 “嗨，曹修言。”一个声音响起。 曹修言抬起头，看到了一个让他并不意外但是又有些害怕的身影…… 罗婕。 平时也就算了，身边还坐着迟茜呢…… 这么快就修罗场了吗？ 曹修言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但还是有些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今天的罗婕也是明显打扮过的，一头长发盘在了脑后，一件白色裙子素雅大气，一双不太高的高跟鞋，将整个人的气质往上拔高了不少。 “嗨，罗婕，要坐这里吗？”曹修言出声打招呼。 罗婕摇摇头，道：“我就不坐了，我室友在后排等着我呢，我还没化妆。” 和曹修言告了个别，罗婕就踩着高跟鞋走了。 曹修言心道还好。 他看出来罗婕没化妆，所以故意邀请罗婕，问她要不要坐一起。 这时候如果赶罗婕，就真的出问题了。 迟茜看了一眼罗婕的背影，好奇地问曹修言：“修言，她是谁呀？” 曹修言大方解释道：“初赛认识的一个选手，罗婕。那会儿我出去上厕所，看到她在教室外面紧张得直跺脚，稿子又背不下来，就过去教了她几个演讲小办法。谁叫我心善呢，没办法。” 迟茜试探道：“不是看人家长得漂亮才帮她的吧？” 曹修言坦然：“是啊。” 迟茜瞬间问号脸。 “我说我喜欢她你信么？”曹修言转过头，神色平静地问迟茜。 迟茜摇头。 “那不得了，”曹修言耸耸肩，“所以你乱想什么，心血来潮罢了。这样的事情我一年能做十几次。” 迟茜这才满意。 呐，我说了实话你不信的。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他早就算准了迟茜这个人心高气傲，是不会怀疑他的。与其说是不会怀疑他，更不如说是不会怀疑她自己。 越心虚，迟茜越怀疑；越坦然，迟茜越放心。 而且迟茜那句“漂亮”，也是信口胡说的。 在迟茜心里，老娘天下最美。 曹修言早就把她摸透了，从内到外。 “快点再看看稿子吧，别出什么乱子。”曹修言出生提醒，“要不我帮你磨磨稿子？” 迟茜点头。 磨稿子，是演讲前的一种必要准备。主要是对演讲时的一些习惯进行纠正，语气和停顿，都需要逐字逐句地打磨。 “各位评委，我今天演讲的题目是……” 迟茜开始了背稿。 曹修言时不时帮她纠正语速和停顿上的失误，有时还会收到迟茜委屈巴巴的眼神。 我这么漂亮，哪里会出错？ 一定是你有问题。 曹修言才不会管她的想法，有问题就直接指出。 当然，语气肯定要委婉，还要温柔些，时不时调下情，才可以。 …… 罗婕化好了妆，看了一下镜中的自己。 嗯，的确和平时的自己不太一样。 曹修言说得果然没错，还是要选择适合自己的打扮，适合自己的妆容。 这么想着，罗婕又想到了曹修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曹修言的方向。 曹修言正在和那个女孩子说话。 应该是在帮那个女孩磨稿吧？ 那个女孩，她有印象，好像叫什么…… 迟茜？ 学院里有人传他们俩是一对，但是从来没得到过证实。 倒是有人看到过他们俩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曹修言早晚还会接送迟茜去练舞。 但从来没见过他们俩亲热。 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关系特别近但不是情侣关系的，他们上一届就有两个人，一直被大家认为是情侣，经常出现在同一场合，但后来证明女生是有男朋友的。 什么年代了，经常在一起就是情侣，那天下情侣未免太多了些。 罗婕倒没有多想，只是专心在做自己的事情。 背了一会儿稿子，罗婕心里有些没底。 她站起身，走到前面，曹修言身边，道：“修言，能帮我也磨磨稿子么？” 迟茜刚刚磨完，微笑着朝罗婕打了个招呼，对曹修言道：“你先帮她吧，我再熟悉一下稿子。” 曹修言点点头，道：“那你开始吧。” 罗婕做了几个深呼吸，开始了背稿。 听了一段，曹修言发现罗婕虽然音色很棒，细节处理也很到位，但是…… 声音太小。 也有些不自信，声音有些飘。 “罗婕，停一下，”曹修言出声打断了罗婕，站起身，“你声音太小了。声音太小会显得你这个人没有底气，说话不自信。提高音量，整个人要自信起来。其实你的细节处理很到位，只是你需要把控你的情绪，不能紧张。” 罗婕眨巴眨巴眼，又点点头。 曹修言拿过她手中的稿子，示范道：“有些地方也需要注意停顿。你看这一段……‘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个人的行为永远是与国家联系在一起的。家国情怀，永远是每个中国人永恒的情怀。’ “前面那一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需要在‘齐家’和‘治国’之间留一个停顿，而不是把每一个词都进行停顿。一方面是为了换气，一方面是把个人与国家进行区分。然后后面那一句‘永恒的情怀’，语速要放慢，要突出。就像这样……” 曹修言给罗婕做着示范，教她如何处理细节。 罗婕咬着嘴唇，听得很认真。 “大致就这样了。我的建议就这么多，你自己再好好想一想哪里需要改正。”曹修言把稿子递给罗婕。 罗婕露出一个感激的表情，很自然地接过稿子，道：“那我先回去再练习一下，拜拜……迟茜拜拜。” 说完，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曹修言转身想坐下来，却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个身影。 陆梓溪。 这场比赛，他最大的对手。 第二十八章 剑来！ 陆梓溪一米七的身高，在女生中算是比较高的了。 这姑娘看似长相甜美人畜无害，每天笑呵呵的样子，但是比谁都有攻击性。 简单来说，就是对自己看上的东西比较执拗，样样都要做到最好。 一旦遇到比自己强的人，她会努力向那个人学习，然后超越他。 一个……很有目的性的学霸。 曹修言记得她上一世去英国留学了，之后就失去了联系。 对不起咯梓溪，虽然上一世咱们关系不错，但是这次我可不会让你哦。 曹修言坐下来，继续准备自己的稿子。 过了一会儿，有工作人员开始准备抽签，演讲队的队长殷乔也过来监督抽签，顺便跟选手讲一下注意事项。 她本来就是学生会的副主席，也是这次活动的策划人。 殷乔一米六的个子，长相甜美戴着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但是说起话来干净利落，做事情也是雷厉风行，在学院内很吃得开。 她是上一届省汉语口语大赛的第一名，实力极强，就是重生后的曹修言都不敢说比她厉害。 咳咳，也就是说她能把曹修言按在地上摩擦。 殷乔的演讲极具个人魅力，无形中有种气场能把你环绕住，有很强的煽动性。 而且她也是全校唯一一个普通话一甲证书的获得者。 现在……她应该拿下一乙证书了，明年的五月份会冲击一甲。 大佬。 抽完签，曹修言顺利抽中了上一世的那个号码，第六个。 比较靠后的名次了。 这次进决赛的一共有十个人，备稿和即兴两轮之后得出总成绩。 上一世，最强的陆梓溪备稿98，即兴97，综合比分975。 曹修言要想超越她，就必须获得比这个高的分数。 压力有些大啊。 抽完签之后，曹修言就跟迟茜一起到选手席就坐了。 黄小涛本来想坐他旁边的，但是看到迟茜想想又算了。 反正给他们选手划出来一大块位置，坐哪儿不行。 已经五点半了。比赛还有半个小时开始。 曹修言没有去吃饭。进食会使血液回流一部分到胃部以促进消化，所以人在饭后大脑会比平时迟钝一些。 演讲前，他没有吃饭的习惯。 坐在椅子上，曹修言闭着眼，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他开始紧张了。 这次比赛关系到他后面的安排，可以说是他重生生活的另一个起点。 事关重大，曹修言不希望有任何闪失。 不去争班委，不去争学生会，是因为他知道那些对他来说没什么用，而且他上一世就没有参加这些东西，对组织内的弯弯绕绕也是雾里看花，并不真切。 还不如选择自己最熟悉的东西呢。 迟茜看着闭着眼睛深呼吸不说话的曹修言，也有些紧张了。 她看着曹修言修长的眼睫毛，稍微安心一些。 “闭上眼，像我一样深呼吸。调整你的呼吸节奏，跟着我一起，吸……呼……吸……呼……” 曹修言闭着眼，带着迟茜一起深呼吸。 只是两个人闭着眼一起深呼吸的画面…… 多少有些二笔。 …… 六点，比赛准时开始。 这次比赛，请来的评委都是学院内的专业老师，以及殷乔。 殷乔能坐在这个位置上，一是因为她学生会副主席的身份，二是因为她的专业素养。 毕竟……那几位老师也不一定有一乙的证书。 今天来的观众不少。很多都是来蹭讲座打卡的。这种比赛是可以打卡的，打卡六次是可以加个人能力分的，所以很多大一新生都会来蹭打卡。 等到了大三大四，你给爹打满爹都不去。 后面黑压压坐满了一片，曹修言凑到迟茜耳边，小声道：“别怕宝贝儿，有我在。” 曹修言本来声线就低，音色很有磁性，还说“宝贝儿”这么骚的话，这一压低声音…… 音色春药。 迟茜不争气地脸红了。 丢了丢了…… 迟茜是第二个演讲，第一个是黄小涛。 曹修言之所以笃定迟茜成绩会不错，是因为他知道这一场黄小涛说得得有多憨憨…… 许慎命名为相声演讲。 还是自问自答…… 一个人包揽了老郭和于大爷的活。 经典语录包括： 【害我为什么这么说呢】 【这个问题我有不一样的想法】 【站在这里我想说我一点都没有准备，跟大家聊一聊吧】 许慎回去后笑了一晚，然后每次聚会都会提到。 他说他这辈子都忘不了黄小涛站在台上面无表情自问自答地场景。 声音都是抖的，还飘。 其实曹修言很想知道，黄小涛为什么不把之前的稿子扩充一下，而是重写了一版。 他明显没把稿子背下来，在台上瞎鸡儿扯的。 果不其然，黄小涛开门就拿了一个很低的成绩。 轮到迟茜了。 迟茜在黄小涛演讲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在后台准备了，这时候正款款走上台，蓝色的裙子典雅又大气，也将她的绝美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 朝着曹修言的位置看了一眼，迟茜开始了自己的演讲。两只手叠放在自己的腹部，站了一个小丁字步。 这种站姿是女性演讲时常用的姿势，两脚伸直、并步站立，一只脚的脚尖正对前方，另一脚的脚尖正对侧方，侧方那只的脚跟靠近另一只脚的二分之一处。两脚不能分开，两脚掌刚好组成一个“丁”字。 这站姿一出来，评委的眼睛就一亮。 加上迟茜身段高挑，身姿挺拔，极具美感。 美女出场获得的掌声还是不一样的，加上迟茜的演讲也算大气，声线介于沙哑和磁性之间，让人听了很是舒服。 迟茜最后拿了一个相对不错的成绩。 下台的时候，迟茜的眼角明显带着笑意，走到曹修言旁边的座位坐下，高耸的胸脯起伏，有些心悸地道： “呼……紧张死了。台下四五百双眼睛盯着你的感觉太不好了。” 曹修言递给她一瓶水，关心道：“喝点水吧。等会还有即兴演讲呢，补充下体力。别多喝，会想去厕所。” 迟茜点点头，接过水抿了一小口。 下面的一个演讲者成绩也不是很高，也是个女孩子，曹修言也没记住叫什么。 主要是长得不太好看。 第四个是陆梓溪。 曹修言提起精神，仔细听她的演讲。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但是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据说她和殷乔是老乡，殷乔是她高中的直系学姐，她刚一上大学就和殷乔联系上了，这段时间估计和殷乔学了不少东西。 曹修言听她演讲，听得直皱眉。 无可挑剔。 起码以曹修言现在的水平来说，挑不出毛病。 曹修言有些头疼了。 上一世年少无知，当时的水平根本听不出陆梓溪到底在什么段位，就感觉卧槽这小妞牛逼啊，太流畅了吧。 后来倒是水平上去了，但是这一场比赛的细节他记得却不是很清楚了。毕竟当时想的全是“这一双大长腿扛肩膀肯定很舒服”这样的骚想法。 现在再听到陆梓溪的演讲，曹修言不得不承认，他没有稳赢的把握。 即使自己的稿子经过反复打磨，甚至加上了未来的一些新奇观点，但是在对节奏的把握上，比陆梓溪还是要差那么一丢丢。 这一场，就看评委怎么看重生后的自己了。 爷可是重生归来的啊！ 曹修言咬咬牙，肌肉线条在脸上若隐若现。 陆梓溪结束了备稿，果不其然拿了98分。 鞠了一躬，施施然走下台。 曹修言看了一眼坐在前排的陆梓溪，没有说话，只是呼吸重了一些。 迟茜仿佛看出了曹修言的焦虑，握住他的手轻声道：“不要有压力。” 曹修言抽出手反拍了拍迟茜的手臂，道：“不会。放心吧。” “我喜欢自信的你。”迟茜语气温柔。 “嗯。”曹修言起身，迈步去后台准备。 当主持人叫到他名字的时候，曹修言昂首挺胸，大步走上舞台。 这是曹修言重生后第一次站在这么大的舞台。 台下乌压压一片坐满了人。 有人在议论。 有人好奇地打量他。 还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头顶的大灯照得舞台上有些热，略一抬头，光芒甚至有些刺眼。 身边没有一个人，舞台独属于他自己。 曹修言深吸一口气，换了一个表情。 面带微笑，眼睛微眯。 腰板又挺直了几分，让整个人看上去更挺拔一些。 一只手拿着话筒，一只手很自然地紧贴裤线。 “尊敬的各位评委，亲爱的同学们，大家晚上好。” 一张口，台下就一片惊讶声。 有些人的声音通过话筒，加上回声的效果，会更加好听。 曹修言就属于这种，他的声音很有磁性。 台下的老师都在点头，殷乔也露出赞赏的表情。 “我今天演讲的题目是，《不忘初心，牢记使命》。” 略一停顿，曹修言环顾全场。 这瞬间，他一点都不紧张了。 好了。站在这里的一刻，我突破了。 我对自己有更强的信心。 曹修言嘴角的微笑又上扬了几个弧度。 剑来！ 爷再入陆地剑仙！ 第二十九章 这盛世，如您所愿！ “我的梦，中国梦。这是一个太过宏大的命题。大到需要我们十三亿人众志成城才能实现。同时，这也是一个很小的问题。小到只需要每个人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完成。” 曹修言没有用特别激昂的语调开始，而是用低沉的声音，娓娓道来，像是在讲故事，但是节奏的把握却让人忍不住听下去。 顿了顿，曹修言继续演讲。他的神情是如此自信，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他继续演讲着，用自己的话术把观众带入自己织造的语境中。 “中国梦，不是美梦的梦，是梦想的梦。中国人，从来不是只会高谈阔论的梦想家，而是把梦埋藏努力浇灌的实干家。从一八四零年到现在，中国人做了一个又一个的梦，而且都实现了。 “民族独立实现了，中国人民站起来了，头顶的三座大山推倒了，百年的斗争让我们开始相信，中国人——好像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民族独立实现了，人民解放实现了，接下来呢？国家要富强，人民要富裕。于是，在党的领导下，无数中国人为着新中国的建设赴汤蹈火，付出了汗水，付出了智慧，付出了生命。 “正是在这些人的努力下，我们的祖国有了今天。原子弹我们不用一万年，十几年就造出来了；阅兵时，飞机也不用飞两遍了，中国飞机的数量已经是建国时的几百倍，甚至几千倍；航母我们也有了，甲板上的那一句‘允许起飞’激励了多少中国人的心。 “无数人的努力，造就了我们的今天。如今的中国，已经不再畏惧任何的灾难和威胁，已经有足够的能力荫庇十三亿中国人，我们也可以对先人喊一句—— “这盛世，如您所愿！” 曹修言的语调逐渐提高，由一开始的平淡到最后的那一句“如您所愿”，曹修言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喊出了这句话。 这句话在这个时候还没有火起来，曹修言这个时候喊出来，无疑有振聋发聩的作用。 台下的学生都惊呆了。 坐在最前面的评委也惊呆了。 迟茜坐在选手席，眼神带着光，满是眷恋。 罗婕和迟茜表情相似，也有一道莫名的光芒闪过。 陆梓溪没有了之前的轻松，脸上满是沉重。 曹修言最后的这一句，效果拉满，尤其是他高亢却不刺耳，浑厚却保持清晰的声音在会场内回响时，所有人的脑海中只有四个字： 恐怖如斯。 顿了顿，曹修言继续演讲： “前人栽树，后人却没有只在乘凉。我们也在努力着，为更美好的明天奋斗着。为了祖国能更富强，人民生活更富足，坚持不懈地努力着。我们也遇到了很多困难，非典、洪水、雪灾、地震……天灾没有把我们打倒，人祸也被我们一一消灭。我们没有靠着前人的荫庇停滞不前，我们依旧在逐梦的道路上前行着。 “也许我们现在还不够优秀，但谁能说未来的某一天，我们的科技不会超过美国呢？也许我们现在的地位还不够重要，但谁能说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不会让之前轻视我们的国家必须重视我们呢？也许我们现在还有很多问题，但未来谁都说不准。 “这个国家，一直前进着，从未停下脚步。我的梦，中国梦，就是要我们无数国人的梦想一同汇聚，最终实现国家的繁荣富强！ “也许你的梦在十三亿人中不值一提，但是十三亿人的梦汇聚在一起，将没有人会小看！ “一滴水，也许微不足道；一片雪花也许无足轻重。但是，千万滴水汇聚，足以掀起怒海狂涛；千万片雪花卷起，足以地裂山崩！ 排比和对仗，演讲中最能煽动情绪的修辞手法。 曹修言将这两种手法，运用得淋漓尽致。 …… 曹修言的演讲太俱煽动性了。 或者说，站在舞台上的他，有着独特的魅力。 长得帅，还不够吗？ 如果不够，加上气质好，可以吗？ 观众如痴如醉。 评委如醉如痴。 迟茜手掌已经鼓得通红，罗婕小脸已经涨满了异彩。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让我们一起携手，奏响这时代的最强音！” 曹修言以最后一句点燃全场高潮，让所有人都为之疯狂。 鞠了一躬，曹修言泰然走下舞台。 回到自己的座位，迟茜抓着他的手臂，激动地跟他道： “修言！你真的太帅了！你讲的真的太好了！” 抓得很用力。 曹修言甚至有点疼。 拍拍她手背，曹修言出声抚慰她的情绪： “淡定点，基操，勿6。” 然后顺手摸了摸她的头。 迟茜小脸通红，舒服地享受着曹修言的摸头杀。 演讲，的确会让人沉醉。 不过在这所学校，能讲成曹修言这个水平的，屈指可数。 如果不是站在舞台的那一瞬间，曹修言想通了一些东西，也不会有这样的发挥。 算是…… 临阵突破？ 曹修言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 很快，他的成绩出来了。 982分。 嗯，超过了陆梓溪。 舒服了。 即兴演讲再稳一波。 曹修言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 他几乎能想象陆梓溪现在的心情。肯定down到极点。 梓溪呀，别怪哥哥我不做人，实在是这个第一太迷人。 以后哥哥会补偿你的。 曹修言之后的那几个选手，在曹修言之后表现都不是很好。 估计是因为曹修言给的压力太大，让后面的选手心态略崩。 不过罗婕倒是发挥不错，眼神中也许是受到曹修言的影响，闪闪发光。 不过曹修言这场肯定是稳了。 天时地利人和啊。 曹修言开始玩手机了。 他突然收到了一个微信好友申请。 陆梓溪？ 曹修言乐了。 妹妹呀，你这就忍不住了？ 没有立即同意好友申请，而是打算晾她一会儿。 他就喜欢看陆梓溪生气又打不到他的样子。 曹修言开心得像一百八十斤的黄小涛。 很快，就要开始即兴演讲了。 曹修言第一轮的成绩，毫无疑问是第一。 开始即兴演讲抽签了。 曹修言心情很忐忑。 一定要抽中上一世那道题啊…… 一定要啊…… 一定…… 曹修言和其他选手站在舞台上抽签，当曹修言手伸进号码箱的时候…… 拿出来。 打开。 爷稳了。 还是上一世的那道题。 剑，给爷继续来！ 第三十章 你这是扒拉事儿啊 曹修言拿到的题目是，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即兴演讲，最关键的是围绕话题核心展开自己的评述，考验的是自己的临场应变能力。 当然…… 曹修言是提前准备过这个题目的。 其实这个题目，更像是一个辩题，从反面切入“一屋不扫可以扫天下”，正反两方展开逻辑对攻。 曹修言就是先从反面展开，攻讦这种观点，以“扫屋”是为了养成良好的个人习惯，对自己生活严要求的一个表现，只有把自己的生活处理好，才能在事业上有一番成就。 中间援引了几个比较小众的例子，看似信手拈来其实精心准备，曹修言最终拿了973分。 基本稳了。 除非陆梓溪也是重生者或者穿越者，开个什么“声入人心”、“声临其境”的buff，那他没话说。 至于别的人…… 对不起，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乐色。 两轮评比已经结束了。陆梓溪拿了和上一世一样的分数，两轮综合分数975，曹修言拿了9775。 比她多025分。 曹修言坐在选手席，胸有成竹。 这次也是曹修言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重回舞台超常发挥，即兴演讲又恰好抽中原来的题目。 “本次演讲比赛的第一名是……”女主持开始卖关子。 “曹修言。” 全场掌声雷动。 曹修言站起身，和其他选手一起上台领奖。 这次陆梓溪拿了第二名，迟茜第六，罗婕第七，黄小涛毫无疑问地垫底。 演讲队的指导老师，也是学院的教授陈辉给曹修言颁奖。 陈辉教授握住曹修言的手，花白的头发在灯光下有些显眼，厚厚的眼镜下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 他和曹修言道：“很不错。继续努力。” 曹修言微微鞠躬，道：“感谢陈教授。您抬爱了，以后还得向陈教授继续学习，还有很多不足，以后还请陈教授多多指点。” 礼貌这方方面面，曹修言是拿捏得死死的。 出门在外，还是得和长辈、领导打好关系，起码的礼貌和客气还是要有的。 陈教授很开心，握着曹修言的手，拍了拍曹修言的肩膀，道：“小伙子可以的，以后可以去我办公室找我。” 曹修言连连道谢。 教授攻略，1。 颁奖结束后，曹修言打算去美食园买个香锅吃的。 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结束后，吃顿香气扑鼻的麻辣香锅，再来上一罐肥宅快乐水，不香吗？ 可是，殷乔却把所有的选手都叫住了。 “各位以后就是演讲队的新成员了。按照我们演讲队的传统，新生演讲赛结束后的那个晚上是有聚餐的。我已经在北门的餐馆订好了位置，大家可以一起去吃个夜宵，熟悉一下。” 殷乔微笑着和选手们道。 把这茬儿给忘了。曹修言这才想起来这件事。 上一世他比赛没取得什么好成绩，只拿了个第七名，但是聚餐时却喝飘了，和殷乔硬刚了一波。 忘了说，殷乔不仅演讲优秀，也是极佳的喝酒选手，和曹修言硬刚了一箱啤酒才倒的。 好像陆梓溪也挺能喝的…… 这丫头这次拿了个第二，不会跟自己掐起来吧？ 曹修言其实和陆梓溪关系不错，上一世汉语口语大赛，曹修言就是给陆梓溪做的陪练。 可惜这丫头性子太烈，以当时曹修言的段位根本没办法降服，缰绳还没握紧可能就被陆梓溪反压。 所有的选手都同意参加聚餐了。 大一新生，基本很少有刻意不参加集体活动的。对待一切都好奇的他们，会把这些东西当成一种新鲜的尝试。 曹修言记得自己大一的时候，跟着自己隔壁寝室的一个兄弟跑到校迎新晚会玩，那哥们是学生会文艺部的。本来曹修言只是去玩一玩，看看舞蹈队的小姐姐们，谁想到到那儿就被拉去帮忙，然后就忙到十点多。 再然后…… 就跟着舞蹈队的小姐姐们去聚餐了…… 因为取得了好成绩，辅导员特批可以晚回寝室，多聚一会儿，于是…… 就聚到了ktv…… 两个男生，二十多个舞蹈队小姐姐…… 这是理工科男生做梦都想不到的场景。 本来曹修言是想骑着电瓶车直接去的，但是殷乔说她想先过去点个菜，想让曹修言带她过去。 至于剩下的人就一起走到北门，一路聊聊。 毕竟除了殷乔外，还有两个副队长带队，气氛也不会沉闷。 一男一女，男的叫高明阳，女的叫陈子涵，性格都不错，曹修言对他们俩印象也不错。 面对殷乔的请求，曹修言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载着殷乔在迟茜杀人的眼神中扬长而去。 对不起茜茜，不是我要辜负你，而是队长的命令我不得不听。 到了餐馆，殷乔熟练地点了菜，进了一个小包间，等候其他人的到来。 整个包厢只有曹修言和殷乔。 殷乔捧着手机，好像在回复着什么消息，一脸认真地样子。 曹修言知道她事情比较多，也没打扰她，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一言不发。 过了几分钟，殷乔舒了口气，放下手机，看了一眼沉默不言的曹修言，笑眯眯地道：“曹修言……修言是吧？” 曹修言点点头，扬起一个微笑。 “是的，您怎么称呼都行。” 殷乔摆摆手道：“叫什么您啊，大家也就差了两三岁，没必要这么客气。叫我乔乔姐就好。” “乔乔姐。”曹修言乖巧地叫了一声。 萌新还是要装的，年下小奶狗什么的最有爱了。 殷乔道：“你今天表现真的很棒，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你那一句‘这盛世，如您所愿’，实在太棒了。我欣赏你，今年校赛第一你有希望。去年就被法学院抢走了，今年咱们要抢回来。” 曹修言点点头，表示同意。 校赛是一定要去的，只有在那场比赛中拿到第一，才能冲击后面的一系列省赛。 汉语口语大赛、师范技能大赛、中华经典诵读大赛、大职规比赛…… 拿到这些比赛的胜利，才能为保研拿下第一道保险。 保研，拼的不仅是学习成绩，也是个人能力。这些比赛，都是为保研做准备。 不多时，高明阳和陈子涵也带着演讲队其他人赶到了包厢，一大桌人十三人，曹修言等众人拆开餐具，就给每个人杯中倒了些热水，洗杯。 第一次聚餐，总得表现得积极些。 曹修言左边坐着迟茜，右边坐着黄小涛，有那么一瞬间曹修言感觉自己在天堂与地狱的分界线。 倒是罗婕坐的比较远，在曹修言的斜对侧，她似乎对曹修言身边是迟茜没什么反应，和旁边的陆梓溪聊得很开心。 嗯？她怎么和陆梓溪这么熟？ 什么时候的事情？ 陆梓溪是三班的，跟罗婕也不是一个班的。 曹修言总感觉怪怪的。 人都到齐了。 殷乔很会社交，很快就让大家熟络起来，根本不需要曹修言说什么，就掌握了整个局面。 在菜上来之前，十个新成员已经很熟悉了。 除却迟茜、罗婕、陆梓溪和黄小涛外，另外五名队员也都是女孩子，一桌看过去倒也莺莺燕燕，赏心悦目。 有时候，有些姑娘你虽然不想透或者透不到，看看也是好的。起码养眼。 大家都熟络了之后，说话也逐渐放开了。 陆梓溪上来就抓住曹修言不放： “曹修言，你还没加我好友呢！我都给你发好友请求了，这么久都不给我同意，是嫌我没有乔乔姐漂亮嘛！” 陆梓溪也是个人精，无形中又吹了一波殷乔。 殷乔隔着一个陈子涵，拍了一下陆梓溪的手臂：“别拿你乔乔姐开玩笑，你这一双大长腿，姐都不知道有多羡慕。” 曹修言才不会承认他是想晾着陆梓溪，恶心一波她。 晃晃手机，道：“没多少流量，就没开网络，没看到梓溪你的好友申请。我现在就加上。” 殷乔趁着话题道：“大家建个群吧，以后联系也方便一些。就……面对面建群吧。进群密码就今天的日期。” 很快，群建好了。 “来来来，大家先吃东西。庆祝一下大家正式加入演讲队！”殷乔举杯。 所有人都一饮而尽。 有些女孩子是不喝酒的，殷乔也没有强求说一定要喝酒，只是要喝酒的自便。 所以全场就殷乔、陆梓溪、曹修言、迟茜、黄小涛喝酒。 高明阳虽然是男生，但是酒精过敏，也喝的果汁。 殷乔很开心，今年演讲队收获不错，收了曹修言和陆梓溪这两员大将，今年的校赛她觉得稳了。 曹修言和殷乔喝了几杯，逗着殷乔说了一些演讲队的往事以及个人事迹，加上高明阳和陈子涵插科打诨、推波助澜，整场局的话题都是围绕着殷乔和演讲队进行的。 这就是曹修言的聪明，他本来是今晚的冠军，但是他一句没提，只说演讲队怎么样怎么样，乔乔姐多厉害多厉害，从不显摆自己。 刚入单位，有说自己多牛逼的么？ 喝了几轮，大家兴致都刚刚好，但还欠缺一个点，把这场聚会推向高潮。 曹修言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他倒不担心迟茜和罗婕，他比较担心陆梓溪。 果然，陆梓溪站起身，拎着酒瓶子，对曹修言道： “修言，今晚我输给你了，我服气你的演讲，但是酒量我不服。走一个怎么样？就这一瓶的。” 曹修言微微抬头，看着陆梓溪。 妹儿啊，在我们那儿，你这叫扒拉事儿啊。 第三十一章 整理战果与副本计划 陆梓溪最后当然是被抬回去的。 论起喝酒，她哪里比得上人狠骚话多的套路王曹修言。 而且曹修言的酒量也不错，一箱啤酒下肚最多去两趟厕所。 所以陆梓溪根本不是曹修言的对手。 聚餐结束后，曹修言的忙碌生活暂时告一段落。 获得了新生演讲赛的冠军，曹修言也算是攻克了大学的第一个副本。 一个副本攻破，会开启下一个副本。 曹修言完全把大学当成了一次游戏，每一次活动都是一次副本。自己要做的，就是完成副本任务，获得副本的奖励。 第二天一早，曹修言又早早起床，去了他最喜欢的图书馆。 图书馆多好。 既能好好学习，还有大白腿可以看。 遇到单身的大白腿还能搭讪，把大白腿的大白腿架在肩头。 不香吗？ 坐在他常坐的位置。 阅览室的座位都是有号码的，曹修言坐的是404号位置。 阅览室的号码也是404室。 曹修言觉得，以后可以写一本书，就叫404室404，肯定会引起很多人的共鸣。 他今天是来清点副本奖励，顺便给自己布置下一阶段的副本任务。 这是曹修言重生后的一个习惯，每个月都会对自己这一阶段的生活进行总结，算一算上一个月收获了什么，以及下个月有什么安排。 收获什么包括上个月看了哪些书，完成了哪些作业，处理了哪些事情，在处理的过程中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作业有没有失误，甚至这个月背了多少单词，做了多少张真题卷子，错了多少，曹修言都会一一总结整理。 上一世他可没有这么自律，只是重生后一直在逼迫自己，让自己变得自律。 从学习开始整理。 这个月一共写了二十篇读书笔记，看了十三本书，包括五本诗集和八本小说。 完成了《现代汉语概论》第一章语音的预习和笔记整理，目前老师讲到了第五节，后面的内容虽然已整理完毕，但还需要在老师讲过后再次整理。 中国古代文学需要背诵的诗歌和散文已经背诵了一半，剩下的内容需要用十到十五天整理完毕。 古代汉语，目前完成了课文的课外补充，音韵学部分的笔记已经整理完毕，随时可以用这部分的内容向老师提（刷）问（脸）。 英语，目前学习较好，外教布置的作业都能优秀完成，同时四级单词已经刷了两遍，2010到2014年的四级真题已全部刷完。目前预测自己本次四级考试成绩能在500以上。 这是今年期末重点关注的几个科目，至于剩下的什么思修、军事理论则无关紧要。 然后就是处理的事情。 第一个副本新生演讲赛已经完成，通关奖励冠军头衔已经拿到。 迎新晚会也去打了个酱油，也算是给自己刷了一波人气。 这两个事情忙完，就要准备下一阶段自己需要忙碌的事情了。 曹修言想了想，下一阶段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四级考试和期末考试。 四级早就定了600分的目标，期末也想所有科目在95分以上。 这两个都不是简单的任务想，需要这段时间好好努力一下。 单词量可以再扩充一些了，比如六级词汇可以提前背一背，然后把四级单词再巩固一下，真题再总结一下经验，听力也要再训练一下。 至于期末每门科目都想考95分，这就有些复杂了。 每门科目的老师不同，评分标准和喜好都不同。有的老师是严格按照评分准则打分的，出勤多少分，作业多少分，考试多少分，一点都不会讲情面。 但是有的老师打分就比较主观了，我喜欢这个学生，这个学生这个学期帮我做了哪些事情，都是有加分项的。 不然为什么那么多人争着做老师的课代表？ 还不是因为能和老师直接交流，刷脸刷得勤一些。 曹修言倒是没有去争课代表的名额，因为做了课代表就意味着将会牺牲一部分时间在帮老师做事情上。 曹修言可是知道这群狗同学拖起作业来有多恐怖，不到最后一秒绝不交作业。 有的甚至还会申请延期交作业，到时候催他、联系他可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至于曹修言为什么这么清楚，当然是他上一世也是这样的人。 从曹修言对这些老师的了解来看，古代汉语的杨琼老师是比较看重学生态度的，喜欢学生和她多交流，但是她最终的评分标准还是期末考试，虽然看似和善但是一点情面都不会给你留。 古代史的韩教授已经基本搞定了，那篇论文交上去，韩教授一定会喜欢。 古代文学的方清云教授和曹修言是老乡，这位老师曹修言了解不多，但是曹修言大致知道这位老师的喜好，只要作业认真完成，考试认真考，都会给一个不错的分数。 刷脸肯定是必不可少的。如果有必要，甚至还要发邮件问老师问题。 现当代文学也是，只要刷读书笔记就行了，把那个老师布置的书籍全看了，满分他都能给你打出来。 剩下的都是只要作业好，考试认真，分数都低不了。 老师攻略中…… 整理完这些东西，列了两张纸的清单，上面写满了总结和计划。 中午曹修言简单去吃了个饭，又回到阅览室看书。 写笔记。 背单词。 做卷子。 曹修言偶尔看几眼大白腿，一个下午很快就过去了。 他现在越活越觉得上一世活得太没劲，身体越来越空虚，得不到满足感。 现在每天都有东西填进来，塞得满满的。 可能这就是学霸的快乐，朴实无华，且枯燥。 晚上，曹修言没有继续坐在404室404看书，而是把书包放回寝室，打算约迟茜或者罗婕去市中心玩一圈，看个电影吃个饭。 对待迟茜或者罗婕这样的女孩，就不能用酒吧那一套，今晚了断局不见不散。 了断局这个梗也是出自几年后的一部电影《前任攻略3》，就是把芒果吃涨价的那部片儿，里面男二和女二分手后喝一次了断局之后又鼓掌了，因而有了这个梗—— 喝完这一场，妹妹你把床躺。 摇摇又晃晃，我们为爱鼓一掌。 那段时间，曹修言每天都能收到七八个想喝了断局的。 你们是想和我了断么？你们就是馋我的身子！ 曹修言腹诽。 回到寝室，曹修言走到阳台，点了根爆珠，开始给迟茜和罗婕发消息。 “茜茜，在么？” “罗婕，在么？” 两条语音弹了出去。 罗婕秒回：“怎么了修言？我在。” “最近不少好电影上映，我想去看《业火的向日葵》，你要去看么？”曹修言给罗婕发消息。 “好啊！我是柯南的铁粉呢，昨天本来就想去看的，但是有比赛就没去。今天想和室友去看，但我室友又没空，我正愁不知道和谁去呢。” 罗婕好像很高兴。 “那么我们六点半，正大门见？我就先把票买了。” 曹修言开始安排。 “好的，现在六点，我刚好收拾一下。那么等下见。” “好的，等下见。” 关闭了对话窗，曹修言深吸一口烟，把烟头熄灭。 刚熄灭的功夫，迟茜就发来了回复： “在呀，怎么了修言。” 曹修言想都没想，直接回复： “没什么，有点想你了。晚上什么打算？” 迟茜过了一会儿才回复：“我回家了，陪我爸妈、明天才回去呢。” “好吧，本来想约你出来玩呢。”曹修言附了一个难过的表情。 迟茜：“明天吧~我明天就回学校了。刚好我们明天可以去看电影，我特别想看《业火的向日葵》，明天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开心jpg” 曹修言：“好呀，我也特别想去看这部呢，刚好明天顺便一起去胖哥俩吃个肉蟹煲。突然开始期待起明天了。” 迟茜：“不急不急，我们明天约~害羞jpg” “嗯哼，拜拜茜茜。飞吻jpg” 搞定。 今天和罗婕约，明天和迟茜约。一部电影看两次算什么，《前任攻略3》那部破电影，曹修言看了七遍。 都是和不同的姑娘看的。 两遍都是小意思。 迟茜如果今晚有空，那么曹修言就会推脱自己太忙，然后说没有迟茜陪着，工作都不开心。 没空就顺便约她下次，顺便表达一下不能今晚和她约的遗憾。 这种操作曹修言早就习惯了。 无他，唯手熟耳。 曹修言从阳台走回寝室，开始收拾一下自己。 头肯定要洗，脸也要洗，衣服上残留着一丝烟味，也要换掉。 今天霜降，华城已经有些凉了，曹修言换了一件夹克，里面是条纹衬衫。 花了十五分钟时间收拾干净，曹修言照照镜子，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指甲不长，没问题。 有的女孩会很讨厌指甲长的男生，所以曹修言很注意这方面的细节。 拿上手机，曹修言出门了。 黄小涛看着打扮过的曹修言有些纳闷，问道： “修言，你干嘛去啊？” 曹修言头也没回地摆摆手，丢下一句： “约会去。” 黄小涛愣在原地。 有些想恰柠檬。 第三十二章 和罗婕的约会（求推荐票） 曹修言吹着口哨，步行来到了学校的大门口。 这时候天色已经有些黑了，太阳西沉，天光未暗，最后一丝余晖照亮着世界。 走出大门，环顾四周，发现罗婕已经在不远处等着自己。她表情还是那么恬淡，时不时用手拨弄一下吹乱的发丝。 今天罗婕穿了一条浅色连衣裙，外面套了一件黑色长风衣。 黄昏中，晚风吹动罗婕的衣摆和长发，吹动万种风情。 曹修言看着夕阳下的罗婕，忍不住把这一幕拍了下来。 “罗婕，我在这里。”曹修言挥手和罗婕打招呼。 罗婕听到声音，转过头，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她晃晃拿着手机的左手，甜甜地道：“我已经叫车啦，还有几百米就到了。” 曹修言走到她身边，看着她时不时拨弄自己的头发，就没忍住上去帮她抚顺吹乱的长发，调侃道：“我不是告诉过你，把头发扎起来好看很多么。你看，这么吹来吹去的，多狼狈呀。” 被曹修言这么一撩拨，罗婕脸有些红，但是让她有些诧异地是，她自己并不反感这种亲密的行为。 她红着脸，道：“才没有呢。你是说我今天不好看么？” 曹修言双手插兜，抬头想了想，摇头道：“不，我觉得你今天很漂亮。就像晚风一样，温柔，又能把我包围住。” 罗婕佯啐了一口，道：“花言巧语。你是不是很喜欢这样哄女孩子开心？” 这个时候车来了。罗婕没等曹修言回答，就道：“车来了。我们上车吧。” 曹修言抢先一步，帮罗婕拉开了车门，又从车的另一侧上车。 坐前排？ 不存在的。 和美女坐一起不香么，非要看着司机大叔满是横肉的侧脸？ 坐定，发车。 曹修言整理了一下衣领，道：“呐，我现在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了。我可没有花言巧语，每一句话都是真心实意，也从来没和别的女孩子说过这种话。我连恋爱都没谈过。” 罗婕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道：“我才不信你没谈过恋爱。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你这个人不老实。” “天地良心，”曹修言一脸委屈，“你去学院打听打听，我曹修言什么时候不是独来独往专心学习的。” 罗婕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轻笑道：“那迟茜呢？” 曹修言露出一个有些无语的表情，道：“我从来没把迟茜当成异性。她只是我的妹妹，或者我兄弟。” 嗯，她只是我的妹妹。 妹妹说哥哥今晚陪我睡。 曹修言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真的吗，”罗婕半信半疑，“迟茜不是你女朋友么？” “不是。” 曹修言心跳都没有变化。 罗婕看他认真的表情，点点头道：“好吧，我相信你了。” 一时间，车内气氛有些安静。 车驰过霓虹异彩，穿过大街小巷，抵达了商业街。 下了车，曹修言和罗婕环顾四周，街上熙熙攘攘，来往人群好不热闹。 曹修言看了一眼表，道：“你晚饭吃了么？” 罗婕摇摇头。 “那你是想先看电影呢，还是先去吃个饭？”曹修言征求罗婕的建议。 罗婕想了想，摸了摸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吃饭。” 看到她这个样子，曹修言莞尔，道：“那你想吃什么？” 罗婕转了转大眼睛，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火锅怎么样？”曹修言提议。 罗婕眼睛一亮，有些兴奋地道：“我们不如去吃肉蟹煲吧，我想吃鸡爪！” 曹修言满头黑线。 明天……再吃一顿肉蟹煲，再看一遍《业火的向日葵》？ 但是罗婕既然提议，曹修言也不会拒绝。 拉着罗婕，两个人去了恒大吃肉蟹煲。 他们下车的地点是银泰城，但是肉蟹煲在恒大百货。两个商场离得不远，穿过一条步行街就到了。 曹修言习惯拉着罗婕的手腕，走在罗婕的前面，过马路也是小心翼翼，把罗婕很好地保护起来。 罗婕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没有异样，换做别人拉她的手腕，她可能已经生气地挣脱了。 也许是曹修言力气太大。 但她还是下意识地扭动了几下手腕，不想让曹修言这么拉着。 曹修言感觉到了罗婕的异样，回头看了一眼罗婕，发现她的脸色有些红，手腕也在不自觉地扭动着，似乎想要挣脱。 曹修言立刻松开手道歉： “对不起。人太多车太多，一种下意识的反应。” 罗婕低着头摇头，，左手捏着曹修言刚才握过的地方，摇摇头道：“没关系。” 说着，又把一缕发丝别在耳后。 有人说，女孩子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是最美的。 曹修言不相信这是最美的，他喜欢女孩子满脸孩子气的样子，但也不否认这样的罗婕真的很漂亮。 两个人继续走着，曹修言没有再拉着手腕，而是保持着和罗婕并行，也没有再提这件事情。 两个人进了恒大百货，上了扶梯，曹修言一直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和她讨论着等下吃什么的问题。 曹修言说吃明虾煲好不好，罗婕说她不是很喜欢吃虾，但是很喜欢吃鸡爪。 曹修言又说那我们点一个别的煲加多加一份鸡爪好不好，罗婕用力点点头高兴得像得到糖果的小孩子。 曹修言又说吃不吃辣椒，罗婕说一点点吧不要太辣，她不是很能吃辣椒。 两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看似亲密却隔着距离。 曹修言倒是没在意，这种事情他经历多了，什么反应都有，罗婕这个反应都算比较正常的。 但是罗婕不这么想，她一直在想，如果自己没有尝试挣脱，两个人会不会没有现在这么尴尬。 两个人就这么上了四楼，领了一个单号，坐在外面的板凳上等叫号。 今天是周末，胖哥俩的生意火爆得不行。 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罗婕刷着微博，曹修言也拿出手机给迟茜发微信。 “茜茜，干嘛呢？”曹修言一条消息弹过去。 迟茜秒回：“陪我爸妈看电视。我晚上吃多了，我爸做了好多好吃的，还买了好多水果。明天还要跟你去吃肉蟹煲，我又要胖好几斤了。” “不会的，”曹修言回复，“茜茜吃什么都不会胖，而且身材还比那些柴火妞不知道好多少倍。” “油嘴滑舌，才没有呢。”迟茜回复得有些傲娇。 但是曹修言几乎能想象到迟茜在另一端捧着手机扬起头，嘴角疯狂上扬的样子了。 嘴上喊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况且，雅蠛和一库连着喊的情况还少么？ 曹修言又道：“明天想吃什么煲呢？” 迟茜回复道：“牛蛙煲吧，我要加鸡爪，好多好多的鸡爪，胖哥俩的鸡爪最好吃了。” 曹修言道：“好好好，茜茜想吃什么都没问题。我出门跑个步，过段时间要体测了，要活动活动这把老骨头。你好好陪你爸妈。” 迟茜又秒回：“好的呢。加油~拜拜~” 曹修言：“拜拜茜茜~” 罗婕看曹修言聊得开心，心下奇怪，但是也没有问他和谁聊。 这种话是女朋友才有的权力，罗婕自问没有这个权力。 曹修言看着一脸好奇神色看着自己的罗婕，手机切到和殷乔的聊天界面，晃了晃，解释道：“和乔乔姐聊了聊校赛的事情。乔乔姐让我好好加油，争取拿第一，给咱们演讲队争光。” 罗婕点点头，小拳头伸出来，做了个加油的收拾，道：“加油~相信你一定可以的，毕竟你那么优秀。” 和罗婕碰了碰拳头，曹修言笑眯眯地很开心。 他当然不会说自己在和迟茜聊天。 但是他的确也在和殷乔聊天，而且聊的内容和曹修言说的分毫不差。 这也是曹修言多线操作时的一个常用手法，用感情关系之外的一个人制造不在场证明，掩盖他刚才做什么或者聊什么的事实。 就算疑心病很重的女生跑去问，得到的也只能是一句： “对啊，那个时候修言的确在我聊那个，你要看截图么？” 罗婕虽然心思活泛，但是哪里知晓曹修言的这些套路。 “A42号！”门口的店员这时候喊了一句。 曹修言看了一眼号码牌，拉着罗婕的胳膊往里走。 进了胖哥俩，有服务员拿过菜单，递给曹修言。 曹修言翻看着菜单，拿着铅笔转着，问罗婕：“想吃什么？” “牛蛙煲小煲吧，再加一份鸡爪。”罗婕笑眯眯地，双手撑着下巴，看着曹修言满眼欢喜。 也不知道她是因为曹修言，还是因为鸡爪。 曹修言听了后，手中的笔差点转丢了。 婕婕呀，你跟迟茜的口味……挺像啊。 曹修言脸上依旧带着微笑，在牛蛙煲后面打了个勾。 “还要点什么？”曹修言翻看着菜单。 罗婕摇摇头，道：“剩下的你决定吧。” “那就再来一份皮蛋豆腐，一份口水鸡？”曹修言一边看着菜单，一边问罗婕。 罗婕很用力地点点头，一脸高兴的样子，看来曹修言点的菜很符合她的口味。 “喝点什么？”曹修言看着饮品，“青柠冰桔饮怎么样？” 罗婕又很用力的点点头，甚至轻轻晃动小脚，身子不自觉地往后仰。 这是极度放松状态下才有的动作。 “那就来一扎，”曹修言打了个勾，下意识问了一句：“能喝冰的吧？” 罗婕没觉得有丝毫问题，依旧很开心地点点头。 曹修言心中暗啐。 呸。什么毛病，到哪儿都不忘这句话。 但是…… 今晚好像没问题？ 第三十三章 我真是嗨到不行啦（求推荐票） 出门吃饭，问女孩子能不能喝凉的，是一种礼貌。 毕竟每个女孩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不方便，你要二话不说先点了一大瓶冰阔落，碰上那种痛经的，能把你灰都给扬了。 还想谈恋爱？ 谈你个铁锤。 但是在老司机的眼里，这种礼貌也成为一种信号，今晚是否可以开炮的信号。 所以酒吧也好，餐厅也好，曹修言每次都会问一句，表面来看是礼貌贴心，实际是一种试探。 能喝，就温柔点；不能喝，吃完饭回家然后黑名单见。 当然好看的，曹修言还是会留几天，等安全了再开炮。 其实他今晚问罗婕完全是出于一种习惯，也没有说一定要把罗婕给办了。 这么快就把罗婕给办了，梦会幻灭。 在曹修言心里，起码也得把罗婕变成四年后那个干练又知性的样子，他才会下手。 就好比狗男人不喜欢脱光了直接拔枪，而是喜欢什么护士、警察、秘书、清洁工…… 异曲同工。 罗婕当然不会想那么多，现在的她毕竟还只是个刚上大学的萌新，哪里懂得老司机的内涵。 歪着头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把玩着筷子，罗婕不知道想什么，垂着眼睑，嘴角带着笑意。 曹修言靠着沙发背，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罗婕似乎察觉到曹修言在看她，抬眼偷偷地看了曹修言一眼，咬着嘴唇笑了一下，又低下头，带着几分羞涩，抿着嘴笑。 曹修言还是没动，就这么看着罗婕。 目光灼灼。 最终，罗婕忍不住了，佯怒道：“你干嘛呀，一直盯着我看。” 小脸蛋粉扑扑的，带着几分羞涩。 “你好看呀，”曹修言身子往前探，手肘撑着桌子，很认真地道：“因为好看，所以看不够。看你，需要交门票钱么？” 罗婕又羞又恼，在曹修言的手臂上轻飘飘地锤了一下，噘着嘴道：“你把我当猴子呀，还交门票。讨厌死了。” 曹修言看她有些恼了，就开始道歉：“美色让我冲昏了头脑，对不起哦罗婕。” 罗婕整理了一下并不乱的头发，摸摸肚子，转移话题：“这次算了……哎呀为什么还不来，我饿了。” 话音刚落，罗婕的眼睛就亮了起来，脖子不自觉伸长了往曹修言身后看。 “希望是我们的……我们的……我们的……” 罗婕嘴里念叨着，看着服务员端着菜走了过来。 放在了他们的桌子上。 罗婕一声轻呼，拿起筷子，放在嘴角咬着，用饱含希冀的眼神看着曹修言：“开动吧？” 曹修言看到她这个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还真是……吃货啊。 怎么就没发觉她有这种属性呢。 拿起筷子，给她夹了一块鸡爪。 罗婕很满足地，带着几分憨气地笑着，夹起那块鸡爪吃了起来。 饮料和别的菜也端了上来，曹修言给罗婕倒了一杯饮料，时不时给她夹菜。 他现在越来越觉得罗婕好玩了。 一开始只是想透四年后那个样子的她，馋身子而已，诚实；现在他越来越享受这种发现罗婕别样美的快感。 尤其是她吃东西时候的样子，嘴巴塞得满满的，仓鼠一样，可爱极了。 嘴巴塞得满…… 【根硕警告】 曹修言噗嗤笑出声。 罗婕正往嘴巴里塞鸡爪呢，听到曹修言笑出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你笑什么呀，是我吃相太难看么？” 摇摇头，曹修言道：“没有，我看你吃饭觉得你好可爱。很像一种动物，花栗鼠。” 罗婕一愣。 没见过花栗鼠什么样啊。 曹修言看她一脸懵逼的样子，给她解释：“花栗鼠是松鼠的一种，但是比松鼠小很多。我就是看你个子小小的，吃东西的样子又很像，所以才这么说的。” 罗婕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嘴巴蠕动着，吐出几块鸡骨头。 “鸡爪真好吃。”罗婕没头没脑地说出这一句。 曹修言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吃东西？” 罗婕眨巴眨巴眼，反问曹修言：“就是喜欢呀，吃东西需要理由么？” 曹修言莞尔，道：“确实不需要。” “你为什么吃的这么香？”曹修言又问了。 “这是对事物的尊重。要用最好的情绪体会美味。” 又夹了块土豆，罗婕道：“我就是喜欢吃各种各样的好吃的，我感觉吃东西特别幸福。我平时不爱和别人说话，嘴除了说话就是吃东西呀，不说话那就吃东西呗。” 曹修言被这个清奇的逻辑惊到了。 但在老污龟眼里，所有的话都带着歧义，所有的事情都带着一抹亮眼黄。 其实嘴除了吃饭和说话还能做别的…… 不一定要吃下去的…… 吞吞吐吐不好么…… 又给罗婕夹了一块牛蛙，倒了一杯饮料，曹修言放下筷子看着罗婕吃。 罗婕看他不吃了，有些纳闷道：“你不吃啦？还有好多鸡爪呢。” 曹修言摇摇头，掏出一包餐巾纸，抽出一张递给她。 他有随身装着湿巾和餐巾纸的习惯。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用上。 罗婕接过餐巾纸擦了擦嘴角的油渍。 要是迟茜，曹修言就直接帮她擦了，但是罗婕现在对他还存在一丢丢戒心，擦嘴角这种行为，多少有些冒昧。 看着罗婕吃东西，真的是一种享受。 又吃了大概半个小时，已经快九点了，两个人都吃饱了，曹修言结完账就带着罗婕去六楼的电影院了。 罗婕吃得心满意足，走路都调皮了几分。 曹修言有种感觉，吃完这一顿，他和罗婕之间的距离变近了不少，之前的一些尴尬也涣然冰释。 起码他又试着拉罗婕的手腕上电梯，罗婕没有抵抗，乖乖让他牵着手走。 就是他和罗婕的身高差不少，拉她的手太费力…… 哪儿像迟茜，个子不矮还爱穿高跟鞋，牵手毫不费力。 带着罗婕进了电影院，买了两张九点十五的票，又买了一大桶爆米花和两杯可乐。 罗婕抱着那一大桶爆米花，时不时往嘴里塞一个的样子…… 更像花栗鼠了。 等了一会儿，两个人进场。 影院黑漆漆的，曹修言一只手提着可乐，一只手拉着罗婕的手，寻找两个人的位置。 找到位置后，二人坐定，曹修言把可乐插好吸管，放在罗婕座位的一边扶手上，在她的另一边坐下来。 罗婕想把爆米花放在扶手上，但是太小了放不下。 曹修言看着她纠结的样子，道：“你抱着吃吧，我想吃了自己拿就行。” 罗婕点点头，坐下来抱着爆米花桶，等候开场。 曹修言也坐下来，把自己另一端的扶手放下，放好可乐。 两个人中间的扶手并没有放下来，方便曹修言拿爆米花。 曹修言…… 当然是故意买的大桶。 这样，他们两个人中间的那个扶手才不会被放下来放爆米花。 就是罗婕想放下来，他也会说这样拿爆米花不方便给收回去。 这样他们俩之间就没有阻隔了。 做点什么，也方便了。 比如恐怖片，女孩在害怕的时候会下意识地抓扶手，但若是没有扶手呢？ 只能抓你了。 一有身体接触，关系也就近了。 所以曹修言出门和女孩子看电影，爆米花从来都买大桶，不差那几个钱。 吃了几颗爆米花，聊了几句没营养的话，电影就开场了。 《业火的向日葵》是曹修言看得不多的柯南剧场版，其实他也没怎么看过柯南，只是最近符合罗婕胃口的电影不多。 至于为什么选这部…… 罗婕QQ照片墙上挂着的黑羽快斗都那么明显了，曹修言又不是傻子。 迟茜想看……早在曹修言意料之中。 喝了口可乐，曹修言开始看电影。 剧情还是不错的，罗婕看得很认真，尤其是到柯哀发糖的时候，曹修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罗婕，黑暗中大屏幕的光反射在她的脸上，让她眼角的水意格外明显。 【你看他的眼神就跟七十年前的我一样，你的眼睛永远只注目于他。但是不做点什么仅仅只是看着他的话，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我会尽量不让自己后悔。】 老奶奶和灰原哀的对话，让罗婕瞬间绷不住了，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止都止不住。 柯哀党啊。 曹修言拿出纸巾，转过身子，轻轻拭去罗婕眼角的泪水。 罗婕幽幽地看了曹修言一眼，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 曹修言当然不会只会让她靠靠这么简单，抽出手把她一抱，轻拍着她另一侧的肩膀，轻声安慰： “不哭了，不哭了。” 罗婕哭得稀里哗啦，趴在曹修言怀里肩膀抽动着。她的身子很瘦弱，窝在曹修言怀里像个大玩具一样。 哭了一会儿，罗婕停止了啜泣，也没有说离开曹修言的怀抱，就这么任由曹修言抱着。 唉，果然电影选对了，爆米花也买对了。 曹修言心道。 电影结束时，罗婕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眼眶还红红的。 曹修言揽着她肩膀，带着她出了电影院。 “不要哭了。你看你哭得眼睛都红了。” 站在恒大门口，曹修言轻轻为罗婕拭去眼泪，有些心疼。 罗婕委屈地低下头，带着点哭腔：“忍不住嘛。小哀真的太让人心疼了。” 曹修言拍拍她肩膀，靠近了她一些，罗婕自己往曹修言怀里钻，抱着他的腰又哭了起来。 果然对症下药能事半功倍，这次赌对了。 人在感情崩溃的时候是最脆弱的，也是最需要安慰的，这个时候趁虚而入简直不要太简单。 现在曹修言只担心一个问题。 已经十点五十了，寝室应该关门了。 那么……是去宾馆呢，还是酒店呢，还是旅店呢？ 曹修言虽然不想现在就碰她，但是这么好的机会，曹修言怎么能放过？ 我真是嗨到不行啦。 第三十四章 曹修言如是说（改） 夜冷风清，曹修言坐在滴滴上，看着车窗外闪烁的霓虹，光影在他脸上跃动，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罗婕坐在他身边，看他不说话的样子有些奇怪。 她朝曹修言靠近了一下，拉了拉他的胳膊试探道：“修言，你还好么？” 曹修言回过神，拍拍她的手背，挤出一个笑容道：“没事，每次晚上坐车，都不想说话，只想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能不发呆么？ 本来今天高高兴兴，和罗婕的感情也发展很顺利，甚至今晚还有夜不归宿的可能，突然—— 罗婕告诉自己今天周末，寝室十一点半关门，赶回去一点问题没有。 从恒大到学校，十五分钟足矣，大晚上的也不存在堵车的状况，罗婕都说来得及回去了，总不能硬要求说今晚如家走起吧？ 罗婕又不是那种扯过她的手，往自己裤兜的位置摸一圈，摸到那个圆环的形状就能乖乖跟你走的女孩。 之前的所有都很顺利，但是最后罗婕那一句“今晚十一点半关门”让曹修言措手不及，之前所有的成就感荡然无存。 倒不是因为他没有透到才难过，而是因为他在约会中居然没有考虑到寝室关门时间这种很基础的问题。 太丢人了。 曹修言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格林豪泰，心底叹了口气。 罗婕越发觉得曹修言不对劲，上了车之后就一直沮丧着脸。 她一直想自己今晚哪里做错了，还是说今晚自己和他发展太快了，让他有些恍惚？ 嗯，毕竟还没确定关系，扑到他怀里哭的确不太像话。 罗婕诚挚反思自己的行为。 回过神，整理一下思绪，曹修言扭过头看罗婕，柔声道：“困么？现在是十一点，还有十分钟就到了。” 罗婕摇摇头，蜷缩在后座的一个角落，乖巧又可怜。 曹修言往她那边挪了一下，罗婕稍稍动了一下，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曹修言。 手在她头顶揉了揉，曹修言压低声线道：“今天还开心么？” 罗婕点点头，眼睛舒服地眯起来。 似乎对自己摸她的头没有任何反感啊。 曹修言一乐。 也没有伸手抱住她，只是朝她温柔地笑了笑，又转过头看窗外了。 在感情有突破的情况下，不能表现出对女孩子太好，不然会给女孩一种“你只能有我一个小可爱”的想法。 当你的温柔变成她眼中的理所当然，那你就等死吧。 现在罗婕和迟茜的攻略进度基本持平，罗婕要稍稍落后一些。 曹修言知道，要没有今晚这场电影，进度不会这么快。 有时候选对电影，是感情很好的催化剂。 就像《前任攻略3》这部电影，曹修言看了七遍，三遍和前女友，四遍和要攻略的妹子。 回头草和嫩草两手都要抓，两种都要吃。 电影不错，就是有点费腰子。 其实罗婕喜欢上他是很正常的，在吊桥效应的加持下，曹修言天神下凡一般闯入罗婕的世界，挥一挥衣袖，只带走了一个发带。 随后，几次接触都刷了不少的好感，又单独相处过，进度快一些很正常。 但是…… 曹修言并不想现在就绑定她们中的其中一个。 任由水到渠成，曹修言选择被动。 不主动，不拒绝。 车到了。曹修言指挥司机拐进校园，把车停到了罗婕公寓楼下。 下车，司机扬长而去。 公寓门口的那条路上空无一人。毕竟现在都十一点多了，回来的都已经睡了，没回来的都开始了运动。 曹修言看着站在他面前抱着肩膀的罗婕，瘦弱的她在冷夜中有些弱不禁风。 叹了口气，曹修言抱了抱她，在她耳边道：“快上去吧，挺冷的。我也得回去了。” 罗婕身子软软的，仿佛无骨。 轻轻点了点头，罗婕道：“你也早点回去吧，等会门就关了。” 曹修言点点头。 罗婕转身，走了几步，又转过身道：“我今天很开心。真的真的很开心。” 满眼欢喜。 曹修言双手插兜，看着罗婕道：“我也是。” 罗婕点点头，又转身走进公寓，消失在了夜色里。 曹修言目送罗婕离开，转身的瞬间点了根烟，也消失在夜色里。 明天还有一场，还是同样的项目，真愁人。 由于罗婕公寓后面的小门关了，所以曹修言只能兜一个大圈回寝室。 等到曹修言回寝室，已经十一点四十了。寝室另外三个人已经躺在床上了。 寝室已经熄灯了，但是上方三个方向映射出手机幽幽的光芒。 曹修言脱掉外套，一边放东西一边道：“你们还没睡？” 许慎翻了个身，道：“等你呀。” 林斌斌嘿嘿一笑，道：“其实我们以为你今晚不回来的。” “我这么好的学生怎么可能夜不归宿，”曹修言道，“只有你这种天天在外面谈恋爱的才会夜不归宿。有一说一，你是咱们寝室唯一一个夜不归宿的吧？” 林斌斌心虚不敢说话。 黄小涛突然补刀：“有一天中午我去北门拿快递，看到他和一个女孩从枫林晚出来了。” 林斌斌连忙否认：“哪有……你怎么随口污人清白。” 黄小涛没有继续扎心，而是调转枪头道：“你不是约会去了么？良辰美景回寝室睡觉，不合适吧？” 曹修言才不会和他扯这些呢，道了一声你别叫就进卫生间洗漱了。 洗漱结束，曹修言爬上床，拿出手机。 点开迟茜的聊天页面： “茜茜，我睡觉了哦，期待明天呢。等你回来，晚安。” 点开罗婕的聊天界面： “今天和你在一起很开心呢。早点休息吧，我先睡了，晚安。” 关掉手机，不理回复，曹修言闭眼睡觉。 …… 第二天一早，曹修言又恢复了两点一线的作息。 无非是食堂-图书馆之间来回跑。 他对面坐着一个考研的大姐姐，早起和他同时进的阅览室。 曹修言就和她比了一天，看谁坐得住。 下午四点的时候，曹修言已经有想跟她肛到图书馆闭馆的打算了，但是迟茜的夺命call打消了他的想法。 今天先饶过你，明天看我不肛你一整天。 不卷边，不外翻，不罢休。 迟茜说到学校大门口等他。 曹修言说自己要把包放回寝室，等下骑着小电驴去找她。 出门约会带着包会成为一个不小的麻烦和阻碍，曹修言出门从来不带包。 骑着小电驴回寝室，放了个包，又骑着小电驴到大门口找迟茜。 曹修言今天的衣服全换了，从内到外一件都不放过。 倒不是他有多讲究穿搭，而是小心行事没毛病。昨天跟罗婕又搂又抱的，身上难免会蹭到几根头发。 小心驶得万年船。 把车停到门口附近的停车处，曹修言步行了几十步到大门外找迟茜。 迟茜今天一身短装打扮，牛仔裤马丁靴短上衣，浅灰色的毛衣很显身材，马丁靴和牛仔裤则把她的一双大长腿凸显得很到位。 一看到他，迟茜就脚步轻快地跳着，蹦跶到曹修言身前，想要抱曹修言。 曹修言在她额间轻点，把她推开。 “光天化日大街上，也不注意点影响。”曹修言一边说着一边叫车。 迟茜被他这么一点，有些不高兴。 一会儿车来了，二人上了车，迟茜还噘着嘴。 嗯，没人了。司机不认识，应该没什么问题。 曹修言点点迟茜的肩膀，张开了手臂，把迟茜抱在自己怀里。 做什么，都要谨慎。 其实……和迟茜再来这一次，曹修言是有些无聊的。 还是同样口味的牛蛙煲、口水鸡、皮蛋豆腐和青柠冰桔饮，还是同样的《业火的向日葵》，还是同样的大桶爆米花，只不过这次迟茜比较主动，电影一开场就窝到曹修言怀里了。 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只不过今晚结束得比较早，九点半电影就结束了。 迟茜和他走出电影院，看着兴致缺缺的曹修言，有些奇怪。 今天，他好像有些不高兴啊。 迟茜问曹修言要不要到江边走走，曹修言答应了。 赶紧来点和昨晚不一样的吧。 两个人就这么肩并肩，一路溜达着来到了江畔。 华江横亘在华城中间，把华城一分为二。 夜晚的华江，平静又冷清。 迟茜今天穿得不多，抱着肩膀一直在跺脚。 曹修言就跟看不到一样，靠着桥上的栏杆俯瞰江景，似乎思绪随着江水飘远。 迟茜咬牙切齿，带你来江边看江景，你还真就看江景呗？ 看过多少次了，破河有我好看么？ 没看到我冷么？我都装打喷嚏了，你就这么无动于衷么？ 就不知道外套脱下来给我披上么？ 迟茜索性扭过头看另一边。 不想看这个大猪蹄子。 突然，迟茜感觉到自己被环起来了，一双手从背后张开，抱住了自己。 “还冷么？”曹修言故意压低的声音在迟茜耳边响起。 不冷了。 迟茜瞬间真香。 有时候，故意装作看不见，然后用更温柔的方式，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曹·推拉高手·小名渣男·修言如是说。 第三十五章 体测（求推荐票） 上次连续约会两场后，曹修言消停了一阵时间。 毕竟他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现在他遇到了一个新的问题： 体测。 可能大学生喜欢什么没有一个固定答案，但是说起最讨厌什么，期末考试、作业和体测绝对会霸占了前三名。 曹修言倒是挺喜欢运动的，重生后这段时间他也有坚持每周跑几次步，活动活动身体。 但是这坑爹的体测成绩是与评优评奖挂钩的。 黄小涛大学四年没有得到奖学金，与他体测成绩不合格有很大关系。 他想了想自己上一世体测的成绩，别的项目都不错。 引体向上和1000米…… 属实有些刁难人。 他一千米成绩最好也不过3分42，最多能混个80分。 若是让他慢慢跑，跑个三五公里倒也没问题，可卡时间就…… 曹修言有些惆怅。 他倒不担心过不了，只是想获得更好的成绩。 曹修言约会后一个礼拜，一直在坚持每天跑步，给自己测速。 希望能到时候冲一下。 他和许慎商量过，跑1000米的时候跟着许慎跑，这样有个目标会好一些。 许慎可是1000米能跑3分20，引体向上拉20多个的猛人。 至于引体向上，他倒是能拉个七八个，到时候拼一把看能不能拉10个，凑个及格。 其实许慎这个成绩在曹修言父辈年轻的那个年代并不算什么，但是现在…… 已经很厉害了。 大学生，亚健康越来越明显。 惆怅啊。 重生之后，他一直在忙着各种事情，忙着处理和迟迟茜、罗婕的关系，忙着刷脸，忙着学习，只有锻炼这件事情，他一直没有真正放在心上。 倒是会去操场跑跑步，但是也没有科学系统地练习过，一直说办张健身卡坚持健身，也没有付诸行动。 曹修言感觉自己上一世的拖延症在锻炼这个方面得到了宣泄，别的方面都能安排得很好，唯独这个方面…… 真令人头秃。 时间过得很快，一周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 马上就轮到曹修言他们年级体测。 这天是周六晚上，先测杂七杂八的项目，身高体重肺活量这些，五十米以及八百一千在第二天下午。 六点钟，曹修言载着许慎来到了体育馆。 黄小涛要去和他们班上男生汇合，林斌斌则是去找女朋友了。 两个人到体育馆门口时，已经有很多人了。 他没有去找罗婕，也没有去找迟茜，就和许慎在队伍的后面站着，说说话。 今晚不慌，项目都熟，没什么问题。 明天下午那个才是大头，能要人老命的那种。 要不是为了评优评奖，曹修言肯定就随便跑跑，能过就行。 若是上一世这个时候的曹修言，看事物还会带着喜好，现在曹修言只看利弊。 要是体测这玩意不和评优评奖挂钩，曹修言都有可能选择不来。 人的精力有限，肯定要把精力花在目标明确的事情上。 至于“只想和你荒废时间”这种屁话，曹修言现在才不会干。 体委说可以进去测试了，但是要以班为单位，曹修言跟在队伍后面，一言不发。 测身高体重这些项目的地点是在体育馆侧面的几个办公室内，一个屋子内有几个项目可以测试。 每个屋子都不大，负责体测的体院学生会成员都卡好了人数，不让人多进屋子。 所以走廊和大厅都挤满了人，熙熙攘攘，乱成了一锅粥。 曹修言才不会傻子一样一个项目排半天，他先去找体委要了自己的体测成绩单，然后拿着单子，哪个项目人少做哪个。 成绩录入都是刷身份证，直接录入系统，然后体测单子现场给每个项目的负责人填好成绩就行。 按班级进行只是方便管理罢了，自己行动没人会管。 曹修言先测的肺活量。 4800。能得优秀，但是不能拿满分。 他看了一眼负责体测的小姑娘，清清嗓子，压低声线道：“学姐你好，是可以测第二次的吗？” 那个小姑娘眼中泛着异彩，点点头，道：“你再测一次吧，每个人都能测两次的。” 曹修言装模做样地深呼吸，对那个姑娘笑了一下，道：“有些紧张。很想拿个满分呢。” 吸足了气，再用力吹。 500，1000，2000，4000，4500…… 数字稳定在了4950。 那个姑娘扫了一眼，先把成绩清零，然后报成绩：“5100。” 曹修言投以感激的目光。 姑娘咬咬嘴唇，眉目含情。 曹修言当然不会跟她继续纠缠，拿过自己的成绩单转身就走。 都没有利用价值了，还骚情个什么劲儿。 继续，下一个项目。 身高体重，曹修言是标准，很轻易就拿了个满分，不需要利用美色。 测坐位体前屈地是个肌肉小哥，曹修言的美男计用不上，就是能用他也不敢用。 只拿个90的成绩。 算了知足，下一个项目。 只剩下立定跳远一个项目了，曹修言弹跳力不行，只跳了两米四，只拿了良好。 许慎这个畜生跳了两米六，引得女生一片惊呼。 跳完他骚情地甩甩头，道了一句发挥不是很好。 做个人吧慎哥。 曹修言腹诽。 晚上八点半，体测（1/2）完成。 明天五十米、引体向上和一千米，快乐等死。 曹修言虽然今天测了不错的成绩，但是一点都不开心。 他有时候就是这样的性格，越是担心的东西没有结果，他就越心惊肉跳忐忑不安。 上一世他二战考研出成绩的时候，他从前一天早上十点开始等，不停刷系统，刷到第二天早上十点，整整一天一夜没睡。 在得知自己没过之后，他下楼买了一包软中华，两个小时抽完了一整包。 虽然重生之后性子变了许多，但是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很难再改。 患得患失这个毛病，曹修言是改不掉了。 第二天一早，曹修言难得没有早起，睡到自然醒。 可能是生物钟习惯了，他就是关了闹钟，七点半也醒了。 起床活动活动身子，把身体舒展开，吃了点自己屯的面包和牛奶，曹修言又在寝室看起了文献。 八点林斌斌起床了，和曹修言聊了几句就出门了。黄小涛和许慎还在睡。 曹修言也没管他们，自顾自看。 黄小涛和许慎是睡到中午才起床的，和他们俩一起去吃了个午饭，回来休息了一会，下午两点，三个人又奔往体育场准备体测。 这天下午，天很蓝，微微凉风。 是个好天气。和体测很配。 曹修言穿着运动装，安静站在角落等候跑一千和五十米。 他心跳有些快，说实话他对于跑一千米有些抵触。 关键真的累啊…… 曹修言脸上带着些许不情愿。 迟茜远远看到曹修言一个人站在角落不说话，便走过来问他： “怎么了修言？” 曹修言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微笑。 这是他的一个坏习惯，心里一旦有事情，就会不说话只是笑。 这段时间相处，迟茜多少了解他的一些习惯，知道他一不开心就会这样，而且旁人劝说是没有用的，只是拍拍他的肩膀，道： “那我不烦你了，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肯定有事情，你应该是有些畏惧一千米跑步吧？” 曹修言对她没有隐瞒，不好意思地笑笑。 “没事的，”迟茜出声安慰，“我相信你是最棒的。我不知道你顾虑什么，但是我眼中的曹修言能够顺利解决任何事情。” 点点头，曹修言用眼神告诉迟茜，没有事情。 迟茜看他这样子，知道他还是在紧张，也没有打扰他，只是安静离开。 到了曹修言跑五十米了。他和许慎一组。 许慎的运动能力比他要强不少，和他一组也会让曹修言有一定压力，能跑出更好的成绩。 站在起跑线上，曹修言眼睛放在了终点线后十米的地方。 短跑是不能把终点定在终点线的，因为到了终点前人会不自觉放慢脚步，影响速度。 曹修言聚精会神，等待裁判发令。 “预备……跑！” 曹修言和许慎一前一后窜了出去。 他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落后许慎。 几乎没有什么感觉，曹修言就跑到了终点，又往前窜了十几米才刹住车。 成绩出来了。 秒，都是优秀。 曹修言已经很满意了。秒左右。 能跑出这个成绩，曹修言很开心。 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1000米。 男生先测，女生后测。 由于男生比较少，所以这次测1000米是整个学院男生一起跑。 这就是中文系，整个学院男生加在一起才30人。 站在跑道上，曹修言做着深呼吸，有些忐忑。 许慎站在他身边，调侃道：“兄弟，你行不？” 曹修言道：“有点慌，但问题不大。” 许慎拍拍他肩膀，道：“我领跑吧，你跟紧我就好。” 一旁的李蠡憨厚一笑：“你要领跑吗？其实我想领跑的。” 许慎笑骂：“谁领跑……卧槽！” 他还没说完，裁判就吹响了哨子，来不及说完，许慎就窜了出去。 曹修言紧随其后。 慎爷，冲鸭！ 第三十六章 姑娘你谁啊？ 蓝天白云下，清风拂面，太阳不毒不燥。 曹修言喘着粗气，坚持着让自己活动起来。 刚跑完步不能直接停下来休息。 刚才的1000米的测试中，曹修言一直紧随着许慎的脚步，到了最后200米冲刺的时候，甚至超过了许慎。 不过他最后咬牙切齿面目狰狞的样子，的确有些不雅。 3分21，已经是曹修言的极限了。 这波体测终于是结束了。 曹修言心安了许多。 “慎爷，走啊，回去了。”曹修言喊了一声他旁边的许慎。 许慎摆摆手，喘着粗气道：“我等下还要陪周思思跑个八百。” 曹修言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许慎不是一直在追秦佩学姐么？难不成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你陪周思思跑……你们俩……”曹修言问号脸。 许慎理所当然地道：“当然是朋友呀。” “那你和秦佩学姐……”曹修言一脸懵。 许慎思考了一下，道：“算是在一起了吧。她说先试试。” 试尼玛呢渣男，这种逼话你以为我会信？ 曹修言腹诽。 他太了解许慎了，如果许慎这么说，基本已经上了二垒，打过啵儿了。 还试试…… “那你陪周思思跑八百，秦佩学姐不会……”曹修言试探着问。 许慎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曹修言：“吃醋么？不会啊，陪朋友跑个八百有什么关系？” 慎爷啊，我不知道是你段位比我高还是心思就这么单纯。 男女朋友有几个陪着跑这玩意的，多少男朋友只是站在终点线喊几声加油。 说起来迟茜和罗婕都要跑啊……好像周思思她们一个组跑…… 曹修言计上心头。 “慎爷，我陪你一起吧。”曹修言笑得像只老狐狸。 许慎瞬间问号脸。 那边女生八百测试已经准备了，曹修言和许慎又活动了几下，准备再刚一波。 “预备……开始！” 裁判一声令下，几十个女生呼啦跑过来。 曹修言两个人没有立即跟过去，而是站在跑道那里等着女生们。 有已经赶到的，曹修言喊了几声加油，然后又跑到后面给落后的女生加油。 “八班的女生都加油，冲呀！” “迟茜加油呀！思思加油呀！” “坚持一下可以的！” “罗婕你也加油！” “女生都冲冲冲！” 曹修言跑前跑后，为他们班的女生加油，但是主要围着迟茜和罗婕跑，时不时低声在她们旁边小声嘀咕几句，无非是什么“她们都是附加，主要是陪你跑”这类的骚话。 许慎也不是傻子，看到曹修言这个操作瞬间无师自通，也开始以周思思为核心，给他们班的女生加油。 “我们会陪着你们跑完的！加油冲就完事了！” 许慎的呐喊骚得一比。 女生跑步本来就比男生慢一些，所以曹修言他们俩虽然有折返，但是比他们那种全力冲刺要轻松一些。 其实曹修言只是怕迟茜看到许慎陪跑，嫌弃自己不陪她，才想出这么个点子，还能把罗婕包括进去。 曹修言跑完没有陪着许慎骚情，也没有跑完后去安慰一下劳累的迟茜和罗婕。 她们也累啊，累了就找依靠。这个靠在怀里，另一个看到怎么办？ 不走等着修罗场么？ 曹修言可是知道人在累的时候有多想靠着点什么的，上一世他体测的时候就有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妹纸看到他后，喊了一声“修言”就往他怀里扑。 许慎爱骚情就让他去骚情吧，溜了溜了。 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操场，曹修言骑着小电驴扬长而去。 体育馆内，迟茜登记完自己的成绩，四处望了一眼，发现并没有曹修言的身影。 “狗男人哪儿去了……哼，还想让你载我回寝室呢。”噘着嘴，迟茜挽着室友的胳膊背着包也走回去了。 罗婕登记完之后，也在找曹修言的身影。给他发消息也没回，打电话也不接。 “是有什么事情么，走得这么急……”罗婕嘀咕了一句，和室友也一起离开了。 …… 当晚曹修言肯定要安慰这两位了。 先是承认自己的确有事离开，走得比较匆忙就没和她们说。 然后又安慰了一波说今晚好好休息之类的。 至于哈尼宝贝小甜心之类的骚情话他是不会说的，相处要保持一定距离，感情发展太快，分手也会来得很迅速。 借口自己要看书，曹修言就关网了。 现在流量没有三年后那么多，一个月几十个G可以用。什么都要节省一些。 搞定。 曹修言捧着手机在阳台抽了会儿烟，聊完之后又回了寝室。 体测忙完，还有无数的事情等着他做。 曹修言的高中老师经常和他们说，上了大学就轻松了，没什么课，悠闲轻松就能毕业。 全特么放屁。 曹修言一开始是相信这种鬼话的，后来发现没一句是对的。 什么大学会很轻松，大学学习成绩没用，大学必须练练酒量，大学必须谈谈恋爱…… 大学轻松，找工作就会不轻松； 大学成绩不好，以后出路会少很多条； 大学需要锻炼酒量，纯粹就是自己想喝； 大学必须谈谈恋爱，那纯粹就是饥渴，跟必须不必须没什么关系。 这种话，骗骗没上过大学的高中生还差不多，也许连高中生都不会信这种话。 打完电话，曹修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给老师发邮件。 其实曹修言一直不理解，为什么大学老师都喜欢用邮件联系学生。 他这次要发的邮件是自己的古代汉语老师江兰，对音韵学提出几个问题。 江兰是人文学院最年轻的教授，主要研究常用词演变现象和音韵发展。 曹修言大三的时候，修过她的汉语词汇史和训诂学，讲课很棒，学术很扎实。是曹修言很佩服的一位老师。 其实他也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跟老师表现一下，自己有在认真学习，课后认真思考。 俗称刷脸。 “江老师您好，我是158班的学生曹修言，最近您在讲解上古音声母系统时，介绍了几条前人提出的上古声母规律，又介绍了几个例子。我回去看了一下钱大昕的《十驾斋养新录》，其中提到： “‘凡民有丧，匍匐救之，《礼记·檀弓下》引诗作‘扶服’’。这两个词算是异文的一种么？还是叠韵联绵的特殊词汇关系？ “还有，钱大昕提出的古无舌上音，您说在古方言中体现得比较明显，尤其是在吴越以及闽南这一带更为明显。可能因为我是北方人，对南方方言不是很了解，所以想问老师什么时候有空，我想找您再请教一下。” 曹修言没有问太过深奥的问题，甚至有些幼稚，既要体现出自己真的有认真思考，但是又符合自己大一学生的身份。 问大学老师问题，问题不重要，题干很重要。 点击发送了邮件，曹修言舒了口气。 他音韵学的底子不是很好，所以很多东西还要斟酌。 而他之所以对钱大昕提出的这两条规律这么执着，是因为曹修言很清楚地记得，今年古代汉语期末考试的最后一道论述就是钱大昕定律。 他依然记得那个午后，他看着那道题，一个字都写不出来的惆怅。 要不是他平时刷脸刷得还可以，挂科是逃不掉的。 剩下的就是等候老师回复了。 曹修言又找出书架上自己前段时间自己买的赵克勤的《古代汉语词汇学》和蒋绍愚的《汉语历史词汇学概要》。 江老师最擅长的是汉语词汇学，在常用词演变领域发表过几篇很有分量的论文。 而且曹修言知道，这几年江老师有几个项目很缺学生给自己打下手，曹修言决定恶补一下汉语词汇学，刷一波脸，争取能进江老师的课题组。 其实他知道，进了课题组，他也只是做一些杂务，整理一下文献，帮助师兄师姐做些琐事而已。 但是能和江老师打好关系，以后也是多条出路。 起码以后自己如果保研，在申请国内顶级学校的时候，江老师的推荐信还是很有分量的。 曹修言家里没权没势，只是做点小生意，有点小钱，没办法让他在这条路走得更远。 所以家里的关系指望不上，就只能和老师们打好关系，没准哪个关系就好使了呢。 曹修言翻开书，开始看书。 《古代汉语词汇学》更侧重对汉语词汇现象的分析，里面举了不少例子，曹修言需要把这些例子都记住，以后在和江老师交流的时候起码有话说。 他古代汉语的底子虽然很差，但毕竟也是经历过两次考研的男人，比起现在的大一新生，肯定要高出不少，和江老师的研究生也许能刚几句，但是再多就不行了。 前路漫漫，还需要多努力。 就在曹修言看得正起劲的时候，曹修言的电话响起。 这号码……略眼熟啊。 大晚上的，是谁给自己打电话？ 迟茜和罗婕的号码自己有备注的，只要不是她们俩都好说。 曹修言接通电话，就听到对面传来一声咆哮： “曹修言，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声音有些耳熟。 是个女的。 “姑娘，你谁啊？” 第三十七章 因为我也是这样的人（求推荐票） “曹修言我想杀了你……我，陆梓溪！” 听筒内传来一声大喊。 曹修言这才听出来是陆梓溪。 “哦，梓溪啊。抱歉手机没开网。找我有什么事情？”曹修言开门见山。 哪儿有那么多时间跟你聊骚。 “乔乔姐找我们开会呢，在北门的旅途咖啡店，你快过来吧，我们都等了你半个小时了。” 陆梓溪语气有些急迫。 曹修言心中一声卧槽，挂了电话拿起钥匙就往外跑。 电话的另一端，陆梓溪听着断线的声音，气鼓鼓地盯着手机上的那个名字，咬牙切齿。 殷乔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端起咖啡杯轻抿了一口，道：“修言来了么？” 陆梓溪放下电话，道：“嗯，他好像没开网络，没看到我的消息。” 殷乔放下咖啡杯，用一种温柔但是不允许反对的语气道：“修言不开网络是他的问题，我等下会批评他。但是你以后在处理这样事情的时候要注意，必须保证及时通知到每个与会人员，不能微信留个言等回复。下次不能再犯了哦，梓溪。” 陆梓溪嗯了一声，咬着嘴唇不说话。 陈子涵打圆场：“梓溪以前可能没接触过这些，慢慢来不急。” 殷乔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但是梓溪你要记住，同样的错误不能犯两次哦，。” 陆梓溪脸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不多时，曹修言风风火火地闯进咖啡厅，环视了一圈，发现了坐在角落一张桌上的殷乔三人。 他连忙走过去，一边走一边道歉：“对不起乔乔姐，我来晚了。” 他知道，依照殷乔的个性，是不愿意听你解释犯错原因的，她只在乎结果。 “以后记得，要随时保持通讯顺畅。刚好通知你一下，你和梓溪已经被学院推举参加下个月中旬的新生演讲赛校赛以及下半年举办的江南省汉语口语大赛。这次子涵也会参加，她带队。在这段时间，我们会经常有训练，你一定要保持随时练习，方便协调时间。” 殷乔三五句话就把事情说清楚了。 曹修言暗中握拳。 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 汉语口语大赛，将会成为他保研的一个重要砝码。 “先坐下来吧，”殷乔让曹修言先坐下来，又对服务员道：“服务员，点单。” 看了曹修言，示意曹修言自己点单。 “一杯柠檬蜂蜜红茶，要热的。”曹修言连菜单都没看，直接就点了。 陆梓溪纳闷：“这里菜单上没有柠檬蜂蜜红茶啊。” 曹修言坐在陆梓溪身边，舒了口气，道：“这是他们的隐藏菜单，不写在菜单上的。他们家的红茶是老板的朋友从俄罗斯弄来的，味道很不错。下次你们可以试试。” 陆梓溪有些诧异地点点头。 他是有多喜欢来这里，连人家的隐藏菜单都知道？ “好了，说正事，”殷乔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以后你们俩由我专门负责培训。学院老师也会对你们进行指导。现在我给你们讲解一下汉语口语大赛的规则。 “你们是学院推举，但是想要进省赛，必须在这次新生演讲赛中获得前五的成绩，也就是最低要拿三等奖。过了学校这一关，就可以参加复赛和决赛。复赛和决赛都是分为朗诵和演讲两部分，演讲肯定是即兴演讲了，朗诵肯定是背稿朗诵，现场是不允许你有任何提示的。 “不过你们不用担心，即兴演讲和背稿朗诵都是有题库的。即兴演讲题库五十选一，背稿朗诵四十选一。其中朗诵的古文、现代文各二十篇。难度很大，你们要做好准备。” 殷乔以飞快地速度说完这段话，又补充道：“在决赛后，会有一个最终的对决，前三角逐冠军。题目任选，而且很大概率是题库之外的题目。” 陆梓溪听完后神色凝重，她已经能感受到这次比赛的严峻。 曹修言倒是没什么反应，赛制他早就知道了，现在需要的是提高。 他是清楚，殷乔的实力远超自己，经历过两届汉语口语大赛以及一届师范技能大赛磨练的她，大大小小主持演讲的次数加起来就是自己两世加起来都比不过。 至于陆梓溪，现在自己和她应该五五开。 陈子涵笑呵呵道：“今年还是要看你们，我算是磨刀石。你们要加油呀，不能给咱们演讲队丢人。” 虽然陈子涵是在谦虚，但是曹修言也知道，这位学姐的实力也不容小觑，如果没有意外，她今年这次比赛是拿了二等奖。 一个省的高手中拿二等奖，已经很厉害了。 “这个比赛是在明年四月份。为什么现在就叫你们准备，是因为这个比赛很重要，而且你们虽然在新生演讲赛中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但是在我眼里，你们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换句话说，你们现在，还太嫩了。” 殷乔说话很不客气，但是两届汉语口语大赛冠军的她，有资格说这个话。 “我会跟学工办打招呼，请掉你们半年的晚自修和查寝，你们这半年不需要担心会被扣分这种问题。但是你们必须全力准备这个比赛。现在开始，你们俩就先把朗诵的四十篇题库背下来，一个字都不能错。我还有事，先走了。” 殷乔看了一眼手机，踩着高跟鞋就要去结账。 “乔乔姐，今晚我埋单吧。我迟到的惩罚。”曹修言做了个认罚的表情，态度很诚恳，甚至还有点卖萌的嫌疑。 殷乔看了他一眼，被他委屈巴巴的样子逗得有些想笑，叉着腰有些无奈道：“长这么好看，还卖萌就有些无耻了。好，今天就让你埋单，下次再犯错可就不是几杯咖啡能解决的了。” 曹修言连连称是。 殷乔说完就走了，只剩下曹修言三人。 陈子涵看了一眼手机，道：“我也要去找男朋友了，你们俩自便。要加油哦，那四十篇的题库我今晚会发给你们。没那么你好背，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子涵姐再见~” “子涵姐拜拜~” 曹修言和陆梓溪挥手告别。 现在，这张桌就只剩下曹修言和陆梓溪。 陆梓溪拿过一个抱枕，抱在怀里，翘起二郎腿，舒服地靠在沙发靠背上，有些不开心地道：“你今天害得我被乔乔姐骂了。” 如果不是对手，曹修言还是很喜欢这个小妹妹的。 一个比他小一岁，有一双逆天大长腿的小妹妹。 这丫头看似性格倔强，但其实生活里很迷糊，曹修言都不记得她丢过多少次U盘，丢过多少次钥匙。 是个很矛盾的小姑娘。 “怎么着，那你再点点儿什么，算我请客赔罪？”曹修言端起柠檬蜂蜜红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陆梓溪也没看桌上立的餐牌，而是抱着抱枕道：“有什么推荐么？” 曹修言一乐，道：“嚯，看来你是知道我对这儿挺熟了。服务员！” 陆梓溪骄傲道：“那是。你都知道这儿的隐藏菜单，肯定经常来。” 是经常来，不过是上一世。 曹修言没说话，对着走到他身边的服务员道：“再来一杯柠檬蜂蜜红茶，一份芒果班戟，一份抹茶千层，再来四个蛋黄酥打包。” 服务员很快写完订单，到后面准备去了。 陆梓溪浅浅一笑，道：“行家呀，没少和姑娘来吧。” 曹修言澄清：“还真没有，这都是我一个学长告诉我的，这家店铺这几样最好吃。上次他带我过来，点的都是这几样。” 陆梓溪露出一个不相信的表情，道：“你就扯吧你。” “嘿，你这姑娘真的是，”曹修言有些郁闷，“我请你吃甜品，你还说我坏话。好歹吃人家嘴短，你嘴倒是短点呀。” 陆梓溪噗嗤一笑，道：“曹修言，你知道你现在这样，比你在台上多了点烟火气。” “你这意思……我站在舞台上成仙了呗？”曹修言笑呵呵地调侃。 陆梓溪摇摇头，道：“说什么呢。我是说你在舞台上，看似亲和，但我能感觉到，你其实拒人于千里之外。你的表情也好，你的动作也好，都透着一股孤傲劲儿。” 曹修言一脸不相信，道：“别说得那么玄，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我想法的？” 这个时候，服务员把甜品送了过来，一份抹茶千层，一份芒果班戟，都带着诱人的香气。 “您好，您打包的这四个蛋黄酥已经给您装好了。请尽早食用，不然会影响其口感。”服务员小姐姐带着标准的微笑，提醒曹修言。 “谢谢，辛苦。”曹修言微笑着和她道谢，然后把班戟和千层推到陆梓溪面前，道： “先尝尝。蛋黄酥给你打包回去吃。” 陆梓溪哇哦一声，拿起叉子，切了一块班戟放在嘴里，然后露出一个享受的表情。 “嗯，不错不错，味道好极了。” 陆梓溪觉得很赞。 曹修言一个后仰，翘起腿，双手抱胸，把话题抻回来：“继续说啊，为什么你这么说。” 陆梓溪又吃了一口千层，舔了舔嘴唇，目光突然定在了曹修言身上： “因为，我也是这样的人呀。” 第三十八章 罗婕的烦恼 陆梓溪的话实在槽点太多，曹修言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吐起。 妹妹，你说话也太抽象了吧？ 曹修言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呵呵。”曹修言只能尬笑。 之前没觉得陆梓溪这孩子脑子不好使啊…… 还是之前光看腿的原因呢…… 陆梓溪手捧着柠檬蜂蜜红茶，美滋滋地喝了一口，道：“其实也没有那么玄，只是我能够感觉到，演讲时我们俩都是很自信的，这是我们俩的特质。” 曹修言难以察觉地撇撇嘴，道：“恕我直言……演讲时自信不应该是一种很正常的表现么？” 陆梓溪一愣。 “emmm……反正就是……哎呀怎么说呢……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吧！”陆梓溪开始耍赖。 其实曹修言能够理解陆梓溪的想法。 新生演讲赛的十名选手，只有他入得了陆梓溪的眼，别的人都是乐色。 陆梓溪能认可的人很少，但是只要陆梓溪认可的人，都会被陆梓溪打上“我们都是一样的人”的标签。 上次曹修言用实力和她硬刚了一波演讲，又在酒桌上赢了她，陆梓溪虽然心中不服，但是已经给曹修言打上“朋友，以后多多学习”的标签。 以后向你学习，然后超越你。 这就是陆梓溪的小心思。 “对了，”曹修言开始转移话题，“接下来这几个月我们就要每天一起训练了，以后多多关照。” 陆梓溪很大气地道：“嗯嗯，以后还请多多关照，我们还是要互相进步的呢。“ 怕是心里想的都是要怎么超越我吧。 曹修言伸出手和陆梓溪握了个手，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慢慢吃。账我会付掉，下次再请你吃饭。” 至于下次是什么时候，就以后再说了。 陆梓溪很开心地点点头，继续吃她面前的甜点。 曹修言走向吧台，付掉账单就离开了咖啡店。 陆梓溪坐在沙发，用叉子拨弄着千层，眼睛眯起来有些狡黠，自言自语道： “人不错，实力也可以。下一个超越的就是他。陆梓溪加油，你是最棒的！” 还好曹修言没看到陆梓溪这个样子，看到的话肯定会吐槽： “妹妹，你在说尼玛呢？芽儿哟，太抽象了，我裂开……真的难顶。” …… 当晚，陈子涵就拉了一个QQ讨论组，上传了一份题库。 曹修言点开，看了一眼目录。 《诗经·小雅·采薇》、《九章·橘颂》、《庄子·鱼我所欲也》、《报任安书》、《兰亭集序》、《春江花月夜》、《梦游天姥吟留别》…… 《静夜》、《我有一个恋爱》、《寻梦者》、《赞美》、《春天，遂想起》…… 都是经典篇目。 曹修言迅速对这些篇目做了整理。 古代可以背诵的篇目：《采薇》、《报任安书》、《兰亭集序》、《春江花月夜》、《梦游天姥吟留别》、《观刈麦》、《滕王阁序》、《岳阳楼记》、《秋声赋》、《前赤壁赋》。 现代可以背诵的篇目：《静夜》、《荷塘月色》、《相信未来》、《故都的秋》、《回答》、《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敬畏生命》。 古代十篇，现代七篇。 这十七篇只需要三四天时间温习几遍就可以背诵，但是剩下的篇目因为记忆模糊的原因，已经记不大清了，需要再?时间再背诵。 曹修言迅速对自己的时间表进行调整。 大学与高中的学习生活最大的一个不同就在于你永远不知道接下来你要为什么忙碌，需要你随时对自己的时间安排表进行调整。 事情总是一件一件一件一件一件一件一件一件一件做完的。 在早起背诵单词的一个半小时中匀出半个小时背诵题库，先把熟悉的迅速过一遍，然后再一点一点地背诵不熟的篇目。 中午的午休时间不能动，尽量保持二十分钟到四十分钟的睡眠，但是晚饭后五点半到六点这个时间是能够把早上背诵的内容再复习一下的。 晚上睡觉前可以再利用二十分钟时间朗诵几遍，这个时候虽然倒摄抑制会对记忆形成干扰，但是问题不大。 曹修言深知背诵的终极技巧就是重复，无论无意识记忆还是有意记忆，想要掌握充分，就必须反复记忆。 至于什么联想、链条，都是辅助。 曹修言做事情不喜欢“明天开始”，他喜欢“马上开搞”。 所以拿到这份题库的第一时间，他就开始从自己最熟悉的篇目开始背诵。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 曰归曰归，岁亦莫止。 靡室靡家，猃狁之故。 不遑启居，猃狁之故……” 阳台上传来背诵的声音。 许慎正在和黄小涛征战峡谷，听到曹修言阳台上的背书声，就问黄小涛：“修言在搞什么？” 黄小涛操纵着盖伦狗进草丛，道：“鬼知道。咱们寝室，斌斌是最难见到的，修言是最神秘的。斌斌是天天忙着谈恋爱，修言也不知道他每天在忙些什么。每天我起床的时候，修言的被子已经凉了，我上床睡觉了他才回寝室。每次都说去图书馆，骗鬼啊……” 曹修言这时候突然开门探出头：“我真的去学习了。” “卧槽！”黄小涛吓得差点摔鼠标。 他本来就在门开的那个方向，曹修言把头探进来几乎等于在他耳边说话。他本来就在专心打游戏，曹修言这一说话，吓得他心跳加速头皮发麻。。 “人吓人吓死人啊，”黄小涛惊魂未定，看到自己的英雄被对方开大瞬间带走，气得吱哇乱叫：“啊啊啊！曹修言我想干死你！” 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黄小涛生无可恋。 团战啊兄弟！我开团的时候你搞我心态？ 我真想把你搞了。 曹修言连忙道歉：“我的我的，对不起。” 黄小涛重新凑到电脑前，挥挥手道：“算了算了，反正不是排位。是排位我今晚必肛你。对了，你刚才说什么？” 反正英雄还没复活。 因为少了一个黄小涛，许慎这边的战况不是很好，他操纵着英雄试图翻盘。 但是……最终团灭，水晶被推。 “哎哟修言这个时候你吓他干嘛，我们人都没了！”许慎靠在椅背，双手抱头，一副心好累的样子。 “嗨呀，别说了夜宵我请了好不？”曹修言拿出手机，点开饿了么开始点外卖。 这个时候能安慰这两位的，只有炸鸡和可乐。 点好后，曹修言又在阳台点了根烟，道：“我是真的去图书馆看书了啊，你们不信我有什么办法。我是想试试拿一下奖学金的。” 许慎也走出来，管曹修言要了一根烟，点上后道：“确实，奖学金还是要拿的，我其实也有这个想法。小涛，你呢？” 黄小涛走出来，拒绝了曹修言的烟，只是推了推眼镜，有些不确定地道：“我不知道哎，能拿的话就试试呗，有钱拿还不好。” 曹修言吐了个烟圈，道：“拿肯定不一样呀，要看你成绩以及个人分的，平时好好准备和期末抱佛脚肯定不一样呀。中文、历史这种专业挂科难，考高分也不容易的。” 黄小涛沉思了几秒，道：“也是。” “对了小涛你这次的体测成绩怎么样？奖学金评比是要看体测成绩的。”许慎道。 许慎气势一颓，有些丧地道：“那我肯定不行，我体测这次肯定不过关。” 曹修言和许慎对视一眼，有些尴尬。 早知道不提这一嘴了。 但是黄小涛好像并没有放在心上，和许慎道：“还打不打？” 许慎掐灭烟头，扔进烟灰缸，道：“来，再来一把。” 说完，两个人就走进去继续打游戏。 曹修言也掐灭了烟，继续背诵《采薇》。中间外卖电话打来，曹修言直接让许慎去拿。 大晚上的，吃炸鸡什么的太罪恶了。可以，但没必要。 又背了半个小时，给迟茜和罗婕打了个电话，聊了几句日常。 感情是处出来的，不是你王八之气一抖就能被跪舔的。 迟茜最近倒是没什么，每天练舞上课回寝室刷剧，作业什么的也没有放在心上，迟茜很聪明，想混过考试凭她那股子聪明劲儿足矣。 但是很难有更好的成就。 倒是罗婕最近有些烦闷，说自己最近上课越来越听不懂了，好多东西学起来很吃力，有些后悔学中文专业。 曹修言安慰她说听不懂是正常的，他也听不懂，大家有几个能听懂的，到最后考试还不是靠划范围，再说都走这条路了，也没办法再去高考一次了不是。 罗婕感慨倒也是，只是说自己如果再选一次绝对不会报中文。 其实曹修言也能理解罗婕，中文系有些内容还是比较艰涩的，如果不是真的喜欢，没人愿意听那些东西。 学习和谈恋爱一样，如果不喜欢，谁又心甘情愿做条舔狗。 可能罗婕舔得有些腻烦了，嘴巴肿喉咙痛的，想停一停了。 改天带她出去玩玩，带她去市中心那边的古巷转转也许心情会好点。 打完电话已经十一点了，曹修言回到寝室，拉上窗帘，准备睡觉。 晚安世界。 第三十九章 送罗婕的万圣节礼物（求推荐票） 华城的秋天来得出其不意。 好像一夜过去，你穿着薄薄的睡衣打开阳台的门想要拿件换洗的T恤，却被湿冷的空气一下子包裹，一阵冷意直冲大脑，瞬间上头。 穿好衣服走出门，发现树叶已经泛黄，草地的青草夹杂着几丛枯黄，就连街上的小姐姐们也穿上了厚厚的丝袜，换上了早就已经准备好的今年秋季新款。 还没有准备秋装的，可能还在等不久后的双十一，等一波打折。 2015年的双十一，套路还没有后世的那么变态，用心一些还是能买到不少划算商品的。 虽然距离双十一还有十天，但曹修言明显感觉到最近快递点等候取件的时间在变长。 秋天到了，双十一来了，又到了单身狗哀嚎和想要交配的季节。 黄小涛最近疯狂撩妹，试图在双十一前成功脱单。 最近他的说说和朋友圈都是这样的：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想在双十一免疫狗粮么？点击左侧头像，进入聊天界面，输入我们试试吧，即可获得完美男友一枚！” “为什么我的室友都有女朋友？在这个寝室我好孤独。” “……” 一天七八条，极其倔强。 曹修言对于他发骚这件事情是理解的，但是说他有女朋友就有些污蔑人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有女朋友了？我有承认过么？ 所以曹修言提醒他不要乱说，不然他手里七八个单身小姐姐的微信是不会推给他的。 黄小涛立马删动态。 其实曹修言最近挺忙的，就连迟茜和罗婕都很少说话。 除却平时上课的时间，他还要挤出时间背题库、刷四级，晚上还要被殷乔调教，准备演讲赛校赛，还有很多作业要写，实在没心思搞什么雪月风花。 迟茜这几天约了他好几次去吃火锅，他都没空。 本来迟茜想跟殷乔说能不能也让她参加集训，但是被殷乔拒绝了，说是他们俩参加完演讲赛校赛后会抽取几个人一起集训，但是现在不行。 其实迟茜也没想集训，只是想多点时间陪曹修言罢了。 倒是罗婕，这几天没有找他，只是偶尔发些朋友圈和空间动态，也只是拍拍校园内的景色，记录一下生活。 曹修言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有些不适应。 他要做的事情太多太杂，大脑切换起思路来有些不适应。 上一世考研的时候虽然也枯燥劳累，但是只专心一件事和同时操心几件事是不一样的，现在的困扰是分身乏术。 曹修言的确没体会过这种劳累，他上一世处理事情都是一件一件处理的，每次只做一件事。 现在则是不允许他这么做，他必须在同一时间把所有的事情都要处理好。 十一月一号，是周日，也是万圣节。 朋友圈已经到处弥漫着过节的气氛，什么化装舞会，什么南瓜灯，什么不给糖就捣蛋…… 还有万圣节送女朋友糖果，给女朋友买礼物的，硬是把万圣节过成了情人节。 曹修言其实根本没办法吐槽这件事。 外国人过这节日也就算了，中国人这么喜庆干什么？ 而且万圣节相当于老外的清明节，你夜店酒吧打广告是几个意思？ 坟头蹦迪？ 清明酒吧大促销，凭借先人去世证明可赠一打百威？ 每年万圣节曹修言都不想打开朋友圈，因为平时或清纯或妖艳的小姐姐们都化成了鬼，一眼清心，两眼寡欲，三眼直接拉黑。 男人都喜欢制服没错，但是也重口味到干吸血鬼、僵尸、木乃伊吧？ 未亡人也没有这么拍的啊。 曹修言自从上一世浪了几年后，就对这些东西格外反感。 其实他上一世就不太感冒这些东西，只是迫于下半身反应不得不如此。 现在每天这么忙这么累，到了晚上只想睡觉，哪儿还有开炮的想法。 一天写字太多，手酸，连针线活都不想做。 至于今年的万圣节怎么过…… 曹修言选择略过。 迟茜倒是给他打了电话，问他礼物呢，没有准备发红包也行啊。 曹修言直接怼回去说，万圣节相当于中国的清明节，你见过谁在清明节发红包的？ 还有一句他没敢说： 怎么着，大过节的，给你点钱花？ 气得迟茜直接挂电话。 不过曹修言肯定不会这么直，挂了电话他就从北门一家甜品店订了一个万圣节糖果礼包以及南瓜派。 他不想过是他的事情，迟茜想要礼物他总得有些表示。 不过最近有件事情，让他不胜其烦。 前段时间演讲比赛的视频被学生会拍了下来，发在了学生会官方微信公众号上。 随后，口袋大学公众号的工作人员看到了曹修言的视频，给他做了一期访谈，顺便要走了曹修言的几张照片。 文字访谈在其公众号推出后，迅速在学校传开，好多女生都在打听曹修言的消息。 华师大就这么大，找个人还不容易？很快就有人找到了他，反手把他的微信号泄露了出去。 每天都有十几个小姑娘加他微信，曹修言一开始还会通过，现在连通过都不会通过。 就是这群已经通过的小姑娘，今天从早上八点开始就轰炸他。 矜持一点的，会问今晚有空么，想约你出来玩。 狂野一点的，就问卡乐蹦迪去不去，亚峰路喝酒去不去，好乐迪唱歌去不去…… 全是酒局。 曹修言不胜其烦，来一个拉黑一个。 不过有一个大姐姐成功用一句话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今晚枫林晚302，是兄弟就来玩我。一秒脱衣，两秒合体，三秒升天。” 下面是一张穿着略凉快的照片。 女施主，快收了神通吧，贫僧真经还没取到呢。 曹修言犹豫了一下，没有拉黑，但是没理睬。 今天是周日，曹修言本来想去图书馆看书的，但是又不是特别想出门，所以就子啊宿舍写论文。 学期过半，曹修言打算加紧写作业的进度，把更多的时间放在期末复习上。 加上今天外面群魔乱舞的，曹修言实在不想出门。 中午的时候曹修言去美食园买了个麻辣香锅，打包回寝室一边吃一边刷美剧。 他这个习惯还是罗婕传染的，罗婕就有吃东西的时候刷美剧的习惯。而且曹修言知道，罗婕的英语贼6，不看字幕可以看懂大部分美剧，而且口语极其标准。 这个曹修言只有羡慕的份儿。他倒是能看懂一些外国片儿，不过是带毛的。出租车啊，室外啊，stepsister啊，基本剧情他都能看懂。 一下午把古代文学要写的先秦诸子小论文写完了，曹修言选了道德经，抄了几篇论文，借鉴了一些南怀瑾的观点，总算是写完了一篇五千字的学术垃圾。 曹修言又没有在先秦文学做过深入研究，对这方面了解也比较少，倒是结合郭店简以及其他出土文献简单做了几点对读。 没有新东西可以搞花头，基本都是学术垃圾。 大一新生，还想要什么自行车。曹修言知道，他写到这个篇幅，已经能拿一个比较高的分数了。 写完论文已经下午四点半了，曹修言伸了个懒腰，到阳台抽了根烟。 刚点上，兜里电话开始震颤。 一看手机，罗婕。 “喂，罗婕。怎么啦？”曹修言吐出一个烟圈，烟雾缭绕，眯起了眼。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啦。”罗婕声音还是软软的，不过语气有些调皮。 “当然可以，”曹修言道，“我刚写完古代文学的作业，刚想休息一下你就来电话了。” “嗯哼哼……”罗婕突然有些不开心，“你不要再提作业了，我最近快愁死了，那么多作业我都不知道怎么写。而且好多东西我都不知道，也写不出来，我太难了。” “慢慢来嘛，”曹修言出声安慰，“一个个慢慢写，总会写完的。我也不才开始写么。不过不要拖到deadline，会很痛苦的。” 罗婕又开始抱怨：“我觉得我就不应该学中文，应该去学英语。我一点都不喜欢学古文，我还是喜欢读外国小说。” “外国文学要大二才开课呢，”曹修言笑道，“那个时候你可以好好学学，然后重点选修比较文学的课程。好像咱们学院的俄罗斯文学研究很棒，到时候你可以留意一下。” 罗婕一听到这个就开心道：“嗯嗯！我还挺喜欢俄罗斯文学的，我最喜欢茨维塔耶娃的诗歌，尤其是那首《我想和你一起生活》，怎么背来着……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在某个小镇 共享无尽的黄昏 和绵绵不绝的钟声……’ 你不觉得很美么？” 曹修言笑道：“茨维塔耶娃我也喜欢。我喜欢《我的日子》。” 中文系读了四年，曹修言多少也熏出点味儿，这些东西还难不倒他。 “啊啊啊，”罗婕发出土拨鼠一样的尖叫，“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你也喜欢茨维塔耶娃呀，这样就能聊更多的东西了。” 曹修言哈哈一笑，道：“我前段时间特地买了一本《交织的火焰：三诗人书简》，想好好看看呢，是茨维塔耶娃、里尔克和帕斯捷尔纳克的书信集。还没有拆封呢，送给你做礼物吧。等下要不一起吃个饭，我把书给你。” 罗婕兴奋到尖叫：“啊啊啊这个集子我早就想看了！谢谢你呀修言，爱死你了！那我们等下见！” 曹修言道了声好的，就挂断了电话。 回到书架前，曹修言看了一眼码得整整齐齐的书，叹了口气。 哪儿是什么特意啊，买书凑满减瞎几把买的…… 倒是无心插柳了…… 第四十章 我好了（求推荐票） 罗婕这段时间并没有很开心。 新生演讲赛之后，她除了偶尔和曹修言聊聊天，就只有学习了。 大一的课程不算多，但也不算少。 每天奔走在上课的路上，生活倒也充实。 人不能闲下来，一闲下来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不过罗婕对于现在的生活不满在有些课程她是真的听不懂。 比如现代汉语和古代汉语，她理解起来就比较困难。还有中国古代文学，对于文言功底并不扎实的罗婕而言，是个不小的挑战。 罗婕最擅长的还是英语，这与她的家教是分不开的。她父亲是留英博士，能说一口流利的伦敦腔。 在她父亲的影响下，罗婕从小就对英语很感兴趣，又在她爷爷的熏陶下对俄罗斯文学了解颇多，甚至还会一些俄语。 也是因为喜欢外国文学，罗婕才报的中文系。 现在她有些后悔。 当初应该报英语专业的。 不过今天曹修言送了自己一本自己一直想看的书，这让她很开心。 拿着曹修言送给自己的书，罗婕回到了寝室。 抚摸着崭新的书皮，嗅了嗅油墨香的纸张，罗婕随手翻看着这本书信集。 这是茨维塔耶娃、里尔克和帕斯捷尔纳克三个人的书信集，也是他们三个人对诗歌的一次集中探讨，也是他们地下三角恋情的一次见证。 罗婕很喜欢这一时期茨维塔耶娃的诗歌，每一句都让她如痴如醉。 嗯，放一边慢慢看，先把剧刷完。 洗了一根胡萝卜，罗婕又把自己团成一个球，开始看美剧《绝命毒师》。 对于已经布置好的作业，她一点都不想写。 八点的时候，罗婕的一个室友回来了，背着一把大大的吉他。 “姗姗，回来啦。”罗婕挥舞着胡萝卜，跟她的室友打招呼。 乔珊珊长得不是很出众，但是打扮倒是挺玩火，这么冷的天气还露着一双大白腿。 “嗯，刚学吉他回来，”乔珊珊看了一眼屏幕，“你又在看美剧呀。” 罗婕眼睛又回到了屏幕，道：“对呀，美剧好看。” 乔珊珊放下背上的吉他，整理了一下发型，走到罗婕身后，捏了捏罗婕有些肉嘟嘟的脸蛋，道： “又是纯英文字幕呀？你也太bug了吧，看美剧从来不看字幕。” 罗婕傻嘿嘿地一笑，道：“我也就这点本事了。” 乔珊珊道：“我可没有你那个本事，这次四级能不能过我都发愁呢。” 罗婕一只手往上摸了摸，摸到了乔珊珊的脸蛋，在她脸蛋上摩挲了一下，道：“不会的，四级没那么难的，倒是六级有些难度，要好好准备的。” 乔珊珊道：“大小姐，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英语那么bug呀。对了，你古代文学的论文写了么？” 罗婕一听脸就耷拉了下来，苦着脸道：“我都不知道怎么写。先秦诸子的散文我没一个认真读过的。我是真的写不出来，烦死了……” 乔珊珊叹了口气，道：“我也写不出来呀，大家都差不多。我有时候都想转专业，不想读这个破专业了。” 罗婕拉着乔珊珊的胳膊，道：“别呀，你要走了以后谁陪着我一起上课。拖一拖吧，或者……寄希望于我的wps已经是个成熟的wps了，应该学会自己码论文了。” 乔珊珊咯咯直笑。 “傻不傻呀你。不跟你说了，我先去洗个澡。” 乔珊珊说着松开了罗婕，走到了自己的桌前开始摘掉首饰，脱衣服。 罗婕看了一眼乔珊珊，扭过头继续啃胡萝卜看美剧。 算了再拖拖吧，虽然曹修言让自己尽早写完，不要拖到deadline，但这不是还有两个礼拜才交作业嘛，拖一拖又没事。 …… 迟茜最近觉得自己骨头都快散架了。 自从她加入舞蹈队之后，每天早晚都要去学院五楼练舞，周末早上会休息，但是晚上会加时。 她对跳舞也只是兴趣，谈不上热爱。但是她不是个喜欢半途而废的人，她不想大学刚开始就放弃一件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事情。 这段时间曹修言也会缺席接送自己的任务了，这让她有些不开心。 她倒是也能理解曹修言最近要准备校赛和下半年的汉语口语大赛，但是总见不到他也让迟茜有些烦恼。 我理解归我理解，我不开心是我不开心，这是两码事。 我理解，但是我不开心，你不哄我气不消的那种。 尤其是今天万圣节，别的小可爱都有糖果收，为什么自己得到的只有曹修言的嘲讽？ 去死吧，令人流泪的狗男人。 她晚上是自己去练舞的，没叫曹修言，也没接曹修言的电话。 晚上十点，风有些凉。迟茜一出教学楼，就感觉到有些冷。裹紧自己的衣服，和舞蹈队的小姐妹一起回寝室。 都是同龄，又一起患难过，彼此熟络起来很快。 和她一起走的队友有三个，崔雪、金希希、林宛。 能进舞蹈队的，基本都是肤白貌美大长腿，长相身段个顶个。 她们四个因为舞蹈中的站位比较近，所以关系也最好。 不过今天迟茜有些不想听她们聊天，因为她们三个都有男朋友，迟茜现在还摸不清楚自己和曹修言到底算什么。 友情以上，恋人未满吧。 所以对于他们现在模糊的关系，迟茜也是有些烦闷的，加上今天这三个闺蜜聊的内容…… “我男朋友今天倒是没送我糖果，送了支口红。” 这是崔雪。 “我男朋友说这节日没什么好过的，但还是带我去市中心买了条裙子。” 这是金希希。 “别提了，我男朋友跟你男朋友说的一样，在我强烈反抗下，说等下带我去吃海底捞。” 这是林宛。 迟茜假笑男孩.JPG “对了茜茜，”金希希道，“曹修言没送你点什么？” 他想给我烧纸算不算？ 迟茜一想到曹修言的回答，就想打人。 “没有呀，我也没去找他，也没提这件事情。最近他事情也挺多的，我也没去打扰他。”迟茜笑着解释。 林宛点点头，道：“也是，他最近应该在准备演讲校赛吧，是挺忙的。不过曹修言演讲是真的帅啊，不知道他戴不戴眼镜，感觉他戴上眼镜穿上西装，再邪魅一笑，完全符合小说里斯文败类的人设啊。” 迟茜听了想把她头皮削掉。 什么叫……斯文败类？ 邪魅一笑又是多少年前网络小说才会用的形容词？这个词火的时候，你还没来月经吧？ 迟茜再次假笑男孩.JPG “别乱说，”金希希拍了林宛胳膊一下，道：“曹修言看起来挺老实，哪儿像斯文败类了。再说曹修言好像挺低调的，平时也不发动态，有同学说他一般都在图书馆四楼那里看书，上课也是坐在角落。好像老师们都挺喜欢他的，人又帅气，这种男生不多了，茜茜你要把握住。” 相处时间不短的她们自然是知道迟茜和曹修言那点事情的，也知道他们俩现在的状态。 “顺其自然，感情这种事情不能强求。”迟茜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 曹修言你个狗男人是不是想等我跟你表白？ 老娘打死都不会跟你表白的！ 迟茜银牙紧咬。 “不过茜茜呀，你可得看好他，他和陆梓溪现在天天一起训练，怕不是会日久生情。我听学姐说，演讲队因为集训成了不知道多少对了。现在大二的学姐陈子涵，男朋友就是在演讲队集训时认识的，不过后来她男朋友没在演讲队留任，退出了。” 崔雪提醒迟茜。 “不会的，修言不是那样的人。”迟茜装不在意。 金希希补刀：“这哪儿有准，襄王无意，神女要是有情呢？曹修言现在就好比黑夜里的一根柴火棍儿，足以吸引无数扑棱蛾子往他身上飞。再说陆梓溪长得也不错，有几个男生能扛得住她那双大长腿。” 敲尼玛狗男人，你不会真的跟长腿小妖精跑了吧？ 迟茜心中怒吼，但还是强作镇定道：“不会的，我相信他。” 几个人看迟茜脸上表情不自然，也没有继续补刀，而是转移话题，聊起别的事情。 但迟茜哪儿还有心情听她们聊天？ 曹修言本来今天就惹她生气了，加上崔雪几个人这么一煽风点火，她更生气了，满脑子想的都是曹修言会不会跟陆梓溪鬼混在一起。 这时候，她的电话响起。 这号码……不认识啊？但是本地的号码。 迟茜接通电话，礼貌地道：“喂？您好，请问哪位？” “是迟茜小姐吗？”话筒一端传来一个好听的女生。 “是的。”迟茜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回答了。 “您好我是欣欣甜品店的，今天上午曹先生在本店为您定制的万圣节糖果礼包和特制南瓜派已经派送到您的公寓楼下，请您尽快去取。曹先生还有一段话让我转达给您，他说： “虽然我不喜欢过这种节日，但是别的女孩有的，你也一定会有。别的女孩没有的，你想要我也都会给你。茜茜，万圣节快乐。他的话已经转达完毕，感谢您二位对本店的支持，请及时去取您的礼物，谢谢~” 迟茜挂了电话。 她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嗯，我好了。 第四十一章 斯文败类与心脏 迟茜听到曹修言给她的留言，心情好了不少，也不怎么生气了。 但是她并不打算现在就原谅曹修言。 起码…… 也得等他打电话过来吧？ 但是她的脚步还是快了不少，想早点回去拿曹修言给她买的东西。 回到宿舍楼下，迟茜找到了甜品店包装好的糖果盒和南瓜派，提着两样礼物回到了宿舍。 打开门，她的室友已经梳洗完，穿着睡衣窝在自己的角落刷剧了。 迟茜提着礼盒，轻轻放在桌上，脱掉外套挂好，跟室友说： “南瓜派你们要吃嘛？” 三个室友齐齐回头，盯着桌子上的礼盒。 张可问道：“修言送的？” 迟茜嘴角不自觉上翘，却又一秒被她压了下来，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道：“对的，还有糖果。你们要不要来点？” 张可也没和迟茜客气，颠颠跑过去就拆打包盒。 另外两个室友也走过来分南瓜派。 “茜茜，你们俩现在……在一起了么？”张可问道。 迟茜表情一滞，道：“还没有吧，等再彼此了解了解，就应该差不多了。” 张可纳闷地挠头：“不能吧，按理说你们俩现在这进度，早就应该在一起了啊，还不表白是在等过年吗？” 迟茜有些烦躁，又想起了陆梓溪。 这狗男人不会真的被一双大长腿征服了吧？ 老娘腿也不错呀，虽然没有长到逆天，但比例也不错啊…… 迟茜伸了伸自己修长的腿，盯着看了一会儿又叹了口气。 好像的确没有陆梓溪的腿看上去诱人…… 迟茜更烦闷了。 这个时候，曹修言的电话响起。 迟茜走到阳台，又带上阳台的门，才接通曹修言的电话。 清清嗓子，迟茜让自己镇定下来： “喂？找我什么事？” 曹修言语气有些皮，还带着一股京片子味儿：“哟，您这怎么话说呐，没事就不能给我们茜茜打电话啦？这不得早请示晚汇报，风雨无阻嘛。” 迟茜听了想笑。 这死鬼是从哪儿学了这么一口不伦不类的话？ 相声听多了吧…… 迟茜还是板着脸道：“好好说话，再这么说话我挂电话了。” 曹修言连忙道歉：“抱歉抱歉，马上改了。” 道完歉，又马上换了一个语气，声音压低，道：“收到我的礼物了么？” “嗯。”迟茜每次都受不了他这个声音，话没说一半，身子先酥了三分。 你不要因为我是音控就肆意妄为。 “其实呢，我真没有过这个节日的想法。但是因为你想要，所以我一定要给你。只要我能做到，就会给你最好的。”曹修言深情款款。 迟茜强迫自己想想陆梓溪，软了几分的语气又硬了：“你是我什么啊，就这么说。” 电话对面的曹修言一愣。 最怕女人问这个问题。 “你是我的茜茜啊。”曹修言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叫她茜茜的人多了，又不是我一个人的。 迟茜却会错了意，以为他是在借此表露心意呢，加上曹修言哄女孩的语气太过温柔，所以听上去倒也…… 没什么毛病。 但是曹修言只不过是习惯这么跟女孩子这么说话了…… 迟茜心情好了些，又开始在陆梓溪这件事情上发难了：“最近看大长腿看得很舒服吧？” 曹修言瞬间问号脸。 哪儿就大长腿了？ 罗婕腿还没迟茜长呢，他上哪儿看大长腿？ 但曹修言是什么人，心思一转就知道她是因为自己最近和陆梓溪在一起集训，她有些吃醋了。 毕竟就自己和陆梓溪两个人参加了集训，她没资格参与，多少有些不情愿。 “想什么呢，是不是以为我们俩在一起集训，可能发生些什么？不可能的，陆梓溪看我跟乌眼鸡似的，忘了上次她怎么灌我的了？我在演讲赛上赢了她，她肯定把我当仇人看。所以你的顾虑是没必要的。” 曹修言跟迟茜解释，然后突然又想到一件事…… “至于陆梓溪的大长腿，好看是没错。我承认，我看了。但是你是没必要担心我和她会发生什么的，真的，没必要。” 迟茜心稍稍放下了些，想到那天晚上陆梓溪盯着曹修言那股拼命的架势，怎么看都不想喜欢上曹修言的表现。 爱你我就喝死你？ 不太可能，那也太秀了。 但是迟茜还是不放心。她有些不相信曹修言了，因为曹修言今天解释得有些多了，他心里肯定有些什么想法是没跟我说的。 陆梓溪，以后划重点！ 迟茜心中响起了警报。 曹修言又道：“好了，收起你那些没必要的小心思，那些担心都是没必要的。明天早上我去接你，就这样。早点睡觉吧，晚安。” “晚安。”迟茜咬了咬嘴唇，道了一声晚安。 现在可以确定，曹修言对陆梓溪暂时没什么想法，但是…… 陆梓溪的大腿他绝对看了！ 而且不止一眼！ 肯定天天都在看！ 多多提防啊。 迟茜握着手机，心情稍稍好了一些，毕竟曹修言对她还是诚意十足的。 …… 曹修言挂了电话，点燃一根爆珠，有些不厚道地笑了。 对不起呀，梓溪，拿你做了挡箭牌，哥会补偿你的。 他的确是故意让迟茜对陆梓溪起疑的，这样…… 罗婕被怀疑的可能性就会小很多。 曹修言抽完这根烟，黑暗中笑了起来，虽然没戴眼镜，但还是像极了…… 斯文败类。 …… 第二天一早，曹修言还是像往常一样，去接了迟茜去教学楼，然后回到食堂背了一会儿书，又骑着车去上课。 上午两门课是英语和韩教授的古代史，英语人数少教室小处理别的事情不方便，古代史是大教室，曹修言躲在后面一个角落，忙碌一些自己的事情。 主要是江老师下午约他谈话，帮他处理他上次邮件提出的问题。 而且他也很久没有去看刘青松了，打算和江老师谈完话，再去他那里去看看。 除却要和江老师讨论一下上古音外，曹修言还打算请教一下关于常用词演变这一块的内容。 肯定要提到张永言和汪维辉教授的论文《关于汉语词汇史研究的一点思考》，这篇论文算是常用词研究的开端。 李宗江教授的《汉语常用词演变研究》没看完，不过问题不大。 然后就是对于特殊词汇的一些问题，比如同源词的界定，联绵词的判断等。 问题是否解决不重要，但是态度一定要到位。 最重要的是，要让老师知道你对这个东西感兴趣，并且愿意为这个东西付出精力，而且已经有所成效。 曹修言算盘打得不可谓不响。 不过曹修言倒是来了现世报，还没等他得意呢，就被韩教授喊起来回答问题。 我尼玛……他问的问题是什么？ 曹修言一下子尬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回答。 韩教授脸上表情没有变化，只是又重复了一遍问题：“来答一下，你知道的，商鞅变法对后世的影响，举个例子。” 呼…… 你问的是这个啊…… 曹修言松了一口气，然后迅速组织语言： “跟西汉时期官私之变有一定关系。刘邦建立汉朝之后，在减轻赋役的基础上，开始开放山泽等由国家管控的领域，这实际上是一种放弃国家严密管制，商业向民间开放的表现。这也极大促进了汉朝经济实力的增长。 “但是到了汉武帝时期，同匈奴的战争使得汉武帝停止了这种倾向，开始改革。改革的具体措施是什么我不记得了，但是直接承自商鞅的有均输平准、盐铁官营、酒榷三大经济政策。 “商鞅为了驱民耕战，曾将农业之外的各项各业官营化，而汉武帝为了敛财，将当时最有经济效益的领域官营化，他们的出发点可能不同，但是思路是一致的。” 曹修言答完后，韩教授看了他一眼，笑眯眯地让他坐下，然后认可了曹修言的答案，又继续上课。 呼…… 曹修言坐下后，舒了口气。 谁能想到平时从不叫回答问题的韩教授，突然叫自己回答问题呢…… 面对韩教授这种学术大佬，曹修言连说话都要仔细斟酌，生怕出什么问题。 下课后，曹修言跟着韩教授来到厕所，给韩教授点了根烟。 韩教授笑眯眯的，也不提刚才的事情，而是又跟他聊起了汉武帝改革。 曹修言也是半懂半猜，装作认真聆听的样子。 韩教授一根烟抽完，拍拍曹修言的肩膀，道： “你的课程论文就围绕这个题目写吧。尽量多写一些。” 曹修言站在原地，欲哭无泪。 多写一些…… 多少是一些啊…… 下次再也不敢上课开小差了…… 曹修言默默抽完最后一口，一声叹息。 做教授的，心都脏。 第四十二章 慎爷，你是真的牛批 下午，曹修言来到了江兰老师的办公室。 江兰老师四十左右的年纪，说话轻声细语的，让人如沐春风。 曹修言一进门，江兰老师就起身招呼他，让他坐下，并给他倒了一杯水。 曹修言诚惶诚恐，连忙双手接过纸杯，抿了一口放在了桌子上。 江兰开始给曹修言讲问题。 “你的第一个问题提的有些……让老师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匍匐’和‘扶服’在古代汉语的使用过程中词义是一样的，因而可以看作一个词。所以把这两个词看作异文更准确一些。 “至于你说的方言问题，这个你去看王力先生的《汉语音韵学》帮助会更大。你是有提前预习过大学课程么？因为联绵词的概念咱们还没有讲过，我不知道是不是你高中老师讲的。” 曹修言又搬出自己的远方表姐。 说这一切都是她教的。 江兰老师恍然大悟，又道：“老师能看出你有提前了解过，但应该不系统。你的第一个问题，如果对词汇学掌握足够深入，是不会提出来的。最近有在看什么书么？” “在看赵克勤的《古代汉语词汇学》。”曹修言老老实实回答。 “嗯，这本可以。蒋绍愚先生的《汉语历史词汇学概要》也不错的，你也可以看一下。”江兰老师笑着推荐。 曹修言也老老实实回答：“这本有买，但是还没看。回去要好好看一下。” 江兰老师又道：“大一就这么用功，修言是有读研的打算么？” 曹修言道：“是的，会选择古代汉语方向吧，有考虑文字学或者训诂学。” 江兰老师满意地点点头，又道：“过几天有一个讲座在四楼的会议室，是汪维辉教授的。你到时候可以来听一下。” 曹修言心头狂震。 卧槽？汪维辉教授来过我们学院？ 这可是学术大牛啊。 他有些想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上一世他几乎没听过什么讲座，对于学院来了哪些牛逼的教授开讲座，是一无所知。 那会儿学院门口倒是经常会摆出今晚几点哪位教授会来做什么讲座，但是曹修言就没看过…… 他印象最深的一次讲座是大一下学期上晚自习的时候，自己低着头玩手机，抬头的时候发现半个班的人都走了，一问才知道是余华来了学院做讲座，这些小姑娘都翘课去听讲座了。 他当然也没放过这个机会，溜出去凑了个热闹。 剩下的，基本没印象。 悔不当初啊…… 曹修言上一世上课基本没听什么正经东西，除了古代文学老师讲金瓶梅的时候他听得特别来劲儿外，基本都在玩手机，和妹纸聊骚。 但是他一直记得他的现当代文学老师说过的一句话：中文系不在乎你考多高的分数，而是看你这四年读了多少书，听了多少讲座。 曹修言记住了前半句，后半句却没听。 所以他每次考不好都用这句话安慰自己。 其实也不是他不想去，主要是那些讲座都在周末的晚上，曹修言哪有时间去？ 妹子约他喝个咖啡聊人生或者去宾馆聊生人，他回妹子一句你等我一会，我先听个讲座再去？ 铁憨憨都干不出这种事情啊。 但是今天江兰老师的这个提醒，却让曹修言记起了这句话。 要关注一下最近的讲座了。 不过既然是汪维辉教授…… 曹修言露出了一个很惊讶的表情，道：“汪教授吗？我前几天逛知网有看到他的论文。是《汉语核心词的历史与现状研究》？好像是这篇。” 江兰老师也露出一个微微惊讶的表情，道：“你还看过这篇论文呀？真好。他和张永言教授合作的那篇《关于汉语词汇史研究的一点思考》你看了么？” 曹修言点点头。 “看得懂么？”江兰老师道。 曹修言斟酌了一下，道：“有些地方不是很理解。两位教授在论文中举的那八个例子大致能明白，但是引用的一些文献有些看不懂，理解起来有些困难。” 江兰老师笑道：“这很正常。毕竟你现在才大一，以后的路还很长……我接个电话。” 说着就接了一个电话。 曹修言安静坐在一旁，低头没有看江兰老师。 老师打电话，做学生的哪有扒着耳朵听的道理。 “嗯，好的，我等下过来。”江兰老师挂了电话，跟曹修言道：“我等下有个会，要不今天就先到这里。以后你有事情就来找我，来之前打我电话，我有时候可能不在办公室。” 曹修言道：“好的老师，您先忙，我就先走了。” 说着，起身微微鞠了一躬，和江兰老师告别。 江兰老师微笑着出门送他，多少让曹修言有些受宠若惊。 出了江兰老师的办公室，曹修言松了口气。 这口气刚出完，手机响了。 “周三晚上六点半，学院四楼会议室，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带你进去。号码是我微信，有事可以微信留言。” 江兰老师发来的。 曹修言都懵了。 他知道江兰老师为人和善，待学生如同自己孩子一样。 但是…… 这也太贴心了吧？ 曹修言很感慨，自己果然幸运，遇到的都是好老师。 从江兰老师那儿离开后，曹修言还想去刘青松那里待一会的，但是给他打电话却说没空，要去开会。 得，看来两位老师开的应该是同一个会。 曹修言哼着小曲，下楼，骑着自己的小电驴离开了教学楼，回到了寝室。 现在是下午三点，六点半要去上晚自修，现在这个时间可以回去洗个衣服。 他们公寓楼下是没有洗衣机的，洗衣机要等到他大二才装，大一这段时间只能手洗。 一些大件或者比较娇贵的衣服要去干洗，贴身或者手洗能干净的衣物曹修言一般都是手洗。 有时候曹修言也会忘记洗衣服，攒个三两天再洗。 回到寝室，黄小涛和林斌斌在，倒是许慎不在。 “咦？你怎么在寝室？”曹修言问林斌斌。 林斌斌诧异道：“我为什么不能在寝室？” “你一般不都是陪女朋友嘛，像这种大好时光，你不是应该和你家小萝莉痛快玩耍吗？”曹修言调侃。 “什么跟什么！什么小萝莉咯，话不是这么说的呐！”林斌斌出声反驳。 “所以……你为什么没有陪她？”曹修言调侃。 “她要上课呀……”林斌斌随口答了一句，但是能看出他好像并不开心。 得，这肯定是原本有计划，但是因为有课耽误了。 没理会林斌斌，曹修言转身去收拾自己的衣物，拿到卫生间去洗。 等曹修言洗完衣服挂到阳台晾好，刚好许慎回来了。 看脸色……有些不开心啊。 曹修言从裤兜摸出烟，喊了许慎一声：“慎爷！恰香烟啦！” 江南这一带，习惯把抽烟或者喝酒叫“恰烟”、“恰酒”，其实也就是“吃”的意思。 许慎插着兜，径直走到阳台，一只手伸出来接过曹修言递过来的烟，曹修言顺手就给他点上了。 “怎么了，看你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曹修言很正经地问他。 嗯，毕竟他们平时的谈话都不怎么正经。 许慎没说话，只是默默抽烟。 曹修言眼珠子一转，就这司马脸，除了和女朋友吵架，基本没别的情况。 “是不是和秦佩学姐吵架了？”曹修言问道。 许慎没说话，点点头。 曹修言又问道：“女孩子嘛，总得哄一哄……” “分手了。”许慎挤出三个字。 曹修言瞬间尬在那里。 慎爷，这话你让我咋接。 我还想劝你大度，道个歉。你这话不是打我脸么？ 唉。 “咋回事啊，前两天不是好好的么？”曹修言看许慎这一根抽完了，又递给他一根。 续上。 再给慎爷点一根。 “她说我是渣男。”许慎闷声闷气。 曹修言问号脸：“什么玩意？” “昨天我翻东西的时候掉出来两张电影票，是和周思思一起去看的，她看到了，说我出轨。”许慎表情有些诡异。 曹修言不知道说什么了。 慎爷啊，电影票根这种东西，当然是随手就扔了啊，你揣兜里干什么？ 还留着？ 留着过年么？ “所以你和周思思……”曹修言试探道。 “朋友呀！”许慎很无奈地喊了一句。 emmm……我信还不行。 “为什么她就是不相信呢，我和周思思真的只是朋友啊！”许慎有些烦。 曹修言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和周思思看电影没告诉学姐？” “没有啊，告诉她她肯定不会让我去。”许慎露出一个“你是傻子吧”的表情。 你还知道啊…… “那我再多嘴问一句，你看的是几点的电影？”曹修言问道。 “晚上十点呀。”许慎道。 “就是你前天晚上没回寝室的那次？”曹修言吞了口唾沫。 “嗯。” 曹修言哑口无言。 慎爷，你是真的牛批。 第四十三章 修言，你才是真滴牛批（求推荐票） 许慎觉得自己真的很委屈。 本来前天晚上的时候，他和周思思约了个饭，吃完饭就去看了个电影。 电影散场已经十一点四十了，寝室肯定回不去了。他能跳进寝室，但是周思思不行。 他就在市中心的宾馆开了两间房，随便对付了一晚，第二天才回去的。 划重点，是两间。 而且他和周思思呆了一晚，连手都没牵。 但谁想到自己的女朋友秦佩却说自己出轨。 难道就没人相信他和周思思是清白的么？ 我许慎问心无愧呀。 许慎看着曹修言有些诧异地表情，有些烦闷。 修言也不相信自己么？ 曹修言很认真地看着许慎，手放在他肩膀，道：“慎爷你告诉我，你那晚有没有戴……呸，有没有和周思思发生些什么？” 许慎严肃地看着曹修言，道：“没有。” 曹修言也给自己续上了一根，沉吟了两秒，道：“慎爷啊，你跟秦佩学姐几乎是不可能了。你那天晚上的电影票就出卖了你，你还看的爱情片……总不能说跟男生去看的吧？大晚上十点跟男生去看爱情片？怎么着你想换条路走？ “所以你无论怎么解释，都是没用的。你刚才跟我说，你那天晚上跟学姐说的是你睡觉了。你骗了她，这就够死多少回了。 “我倒是相信你没有和周思思发生什么，也相信你那天晚上什么也没干。但是秦佩学姐是不会相信的。你们俩，基本没戏了。” 曹修言越分析，许慎越沮丧。 “我特么还不如那天晚上干点什么！” 许慎恶狠狠地说出这句话。 曹修言也能理解许慎的心情。 他要是做了点什么，分了就分了。 毕竟因为透别人而分手，倒也不能算吃亏。 他什么也没干…… 慎爷，禽兽不如啊。 曹修言倒是相信许慎的话。毕竟他现在还纯洁得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 若是几年后…… 许慎要是再讲相同的事情，曹修言绝对头皮给他削掉。 看着烟一根又一根不断的许慎，曹修言拍了拍他的肩膀。 “慎爷啊，下次记得以后再跟别的女孩出去，身上千万别留任何痕迹，衣服都有从头到尾换一遍。尤其注意肩膀、袖口这种容易留下女孩子发丝的位置，要重点检查。微信QQ的记录及时清理，付账的话尽量不要用电子支付，会查到账单的。” 许慎听得人都傻了。 查账单是个什么操作。 “有些姑娘会看自己男朋友的微信账单或者支付宝账单，几点在那里消费的，消费了多少，都是有记录的。比如你支付宝里现在肯定能找到你前天开房的记录。” 许慎忍不住问：“那怎么办？” 曹修言道：“如果是提前订电影票或者酒店这种，让小涛或者我来订。付款的话，能用现金就用现金。现金不够，就把二维码发给我，然后我扫码付掉，你回来再转账给我，就说是借给我钱了。” 许慎听得人都没了。 曹修言又道：“当然，这种女生一般比较少见，会翻自己男朋友的聊天记录就已经很过分了，你要遇上会翻你账单的女生，尽早分手，你玩不过她的。不过你要是真的想和她在一起，做什么之前先问我，这种我能对付。” 许慎大脑已经宕机，曹修言讲的这些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这特么的都是什么鬼操作啊！ 曹修言还在说：“还有，以后跟姑娘出门记得随身带几个小雨伞，开房尽量开标准间。如果只是随便玩玩，不要睡回笼觉，回头删了就好。如果想发展成长期炮台……这就复杂了，以后慢慢说。” 许慎听得晕头转向。 虽然曹修言说的这些，他觉得有些不妥，但就是忍不住想听，甚至不愿意打断。 今儿算是小刀剌屁股，开眼了。 “不是……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许慎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企图为自己刚才入神的自己找回几分面子。 曹修言道：“这不是怕你以后遇到类似的情况，再处理不妥当嘛。以后有情况及时和兄弟说，这方方面面的，不差事。” 许慎晕乎乎地点点头。 曹修言熄灭手中的烟头，走回寝室。 许慎在身后叫住他：“修言！” 曹修言回头。 许慎憋红了脸，犹豫了一下，问道：“为什么……要开标准间？大床房不好么？” 曹修言意味深长地一笑：“因为标准间两张床，一张办事，一张睡觉啊。” 许慎瞪大了眼睛，伫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静。 修言，你才是真滴牛批啊。 …… 曹修言今天要上晚自修。本来今天是要去集训的，但是殷乔今天有事，陆梓溪又有课，所以今天就没去。毕竟这种事情还是要看队友和队长的时间安排的。 许慎这时候已经看不出伤心了，但是一直在愣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曹修言倒是没理他，做着四级卷子，专心致志。 今天跟许慎说的已经够多了，希望以后能帮到他。 许慎在学院内，比他受欢迎多了。 毕竟他长得也不错，重点是够暖，别人找他办事，他都能很好地解决，而且从来不出差错。 这就是女生眼中的踏实稳重好男生。 反观曹修言，平时不生不显，只有新生演讲赛的时候火了一把，这种短暂爆发的人气哪有许慎长期经营的好形象持久。 最近加他微信的人都少了好多呢。 而且许慎有的时候不知道拒绝别人，有要好的女生叫他出去玩，他觉得有时间就会去，而且他也真的是把人家当朋友看，不会有什么不妥当的举动。 不过后来…… 倒是随便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谁教他的。 但是这次……应该是自己吧？ 想了一会儿，曹修言露出一个微笑，回神继续写卷子。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就四级考试了，曹修言有信心上五百分，但是冲六百就有些费力了。 不过倒也不慌，四级是可以刷的，这次不行以后继续刷就好了。 曹修言越到考试就越放松，到了考场上就彻底放松，只想把卷子答好。 这是曹修言的一个习惯，越到考试的时候就越要调整心态。他不习惯临时抱佛脚，甚至有些反感临上考场还要抓紧背书。 当年高考前两个礼拜的一个中午，曹修言在教室睡醒后就不想在学校呆了，收拾书包就回了家，在家玩了两个礼拜轻松去参加高考，结果超常发挥考上了华师大。 上一世考研，曹修言也是临考试就不怎么看书了，约了一个妹子在自己的出租屋舒舒服服玩了几天花活。 当然，曹修言没能考上研，但是绝不是他心态不好，而是他功夫根本没下足。 那会的曹修言已经没有学习的好习惯了，隔三差五出去浪，能考上研有鬼了。 功夫下在平时，考前调整心态。 所以曹修言对这次四级考试还是很有信心的。实在不行这段时间找罗婕补习补习嘛。 教练，我想学外语，嘿嘿嘿。 下了晚自习，许慎叫住曹修言： “修言，今晚一起恰个酒吧。” 神色平常，倒是看不出悲喜。 曹修言也没拒绝，答应了他。 不过等下不能接迟茜了，曹修言给迟茜发了个消息，说今晚有事情，让迟茜自己回去。 迟茜倒是没反对，她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不会乱耍小性子。 又给黄小涛打了个电话，让他在寝室等自己和许慎。 他就先带着许慎去北门买酒菜。 花生米、周黑鸭和炸鸡，上一世曹修言他们寝室喝酒的标配。 买了一大堆东西回到寝室，拿过许慎的一个储物箱放在寝室中间的空地上，摆好酒菜，三个人喝了起来。 林斌斌说晚点到，给他留点吃的就行。 上一世曹修言他们寝室就经常这么喝，后来又陆续加了几个人，七八个人窝在拥挤的寝室快乐恰酒。 恰好李蠡来找许慎借篮球，却被许慎拉下一起喝酒。 李蠡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推辞说算了下次，许慎却直接开喷： “你特么恰就完事了，今天就别逼逼好吧？坐下，恰酒，听故事。” 李蠡推辞不过，坐下来眼神示意曹修言，问怎么了。 曹修言做了个口型：分手。 李蠡秒懂，开始疯狂劝酒。 许慎一边喝一边讲他和秦佩的事情，越说情绪越激动。 最后捏扁了一个易拉罐，恶狠狠地道： “我他妈还不如直接透呢！至少自己爽了！” 曹修言喝了口啤酒，一声叹息。 慎爷，你果然还是走上了“只谈情不说爱”的道路啊。 第四十四章 双十一剁手了 两世为人，曹修言见过无数人喝多的样子。 有抱着别人哭的，有睡得和死猪一样的。 有躺在马路中央死活不起来的。 有掏出花生米想撒尿，尿一裤子的。 有大喊大叫，痛骂“xxx你就是坏女人”的。 还有拎起一瓶二锅头浇头的，对，就是蠡哥。 还有躺着扭动身体，喊着“没吃饭呐使点劲儿”或者“等一下我男朋友呢”的。 曹修言知道，有些人是没醉找醉故意发泄，有些人是真特么喝多了抽风。 二两黄汤，满是荒唐。 但是曹修言最佩服的，是许慎。 慎爷喝一半的时候情绪激动，越喝越沉默，喝到最后云淡风轻，像是没事人一样，拍着黄小涛的肩膀跟他说： “我喝多了，你和修言收拾一下寝室，我先缓一下，等会来帮你们。” 然后上床躺了十五分钟，管曹修言要了根烟，开始帮忙清洁，又打了两把游戏。 曹修言知道，许慎虽然也会痛苦，但是绝对不会让痛苦影响自己的生活，绝对不会打乱自己的日常计划。 曹修言现在很多习惯都是学自许慎，是真的顶。 跟许慎相处是不需要担心他会出什么事情的，没事该忙忙自己的，有需要打个电话随叫随到就行。 喝完酒，收拾好寝室，曹修言就洗澡睡觉了。 第二天，还是一如既往地学习，生活。 大多数时候，生活都是重复的。 做不到波澜壮阔，甚至一点水花都不会起伏。 倒是最近演讲队的集训，让曹修言有些苦不堪言。 每天都要选取题目进行备稿和即兴演讲，还要把题库中的朗诵篇目一个字一个字地扣，分析这首诗这一句应该用什么语气，这个字是否应该重音，有时候一句诗要反复读几十遍上百遍，就为了找到合适的语气朗读出来。 殷乔在训练的时候绝对是严师的代表，曹修言和陆梓溪一出错就会让他们重来，重来两次就开喷。 曹修言上一世是没享受过这个待遇的，也没见过这一面的殷乔，但是殷乔一开口他就知道，老阴阳人了。 大阴阳师实锤。 不过曹修言倒是无所谓，你喷就喷了，大不了心里默念“那没事了”。 陆梓溪倒是经常被殷乔骂哭，每次都是哭了之后就更卖力地学习，因而进步特别快。 一开始曹修言倒是会去安慰几句，后来也就习惯了。 哭完了吗？不疼了吧？ 咱们继续。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姑娘们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厚，快递点的快递越来越多—— 双十一到了。 这个节日，从单身狗节到摇床节再到购物节，见证了一代人的成长。 其实很多事变了，又没变。 宾馆的床还是会摇，躺在上面的人不一样了； 剁手的还是那些人，要剁手的东西不一样了； 只有单身狗，可能依旧是单身狗。 曹修言之前都是囤一批冈本的，重生后就没有那个习惯了，他今年倒是想买不少书。 十号晚上，曹修言集训结束后回到了寝室，坐在书桌前，面前一张草稿纸，手里拿着手机，开始列自己想买的书目，并计算怎么买比较合适。 之前和刘青松说读了很多文字学的书籍，和江兰说读了很多古代汉语的书籍，但是曹修言是上一世读的，好多书都没有买，所以他趁着这个机会，把很多书都买了下来。 先囤一批文献。 十三经注疏可以先买几本比较感兴趣的，比如毛诗、尚书，楚辞也要买，然后买于省吾先生的《泽螺居楚辞新证》和《泽螺居诗经新证》。 《史记》也要挑个版本，顾颉刚点校，中华书局出版的不错，还有三家注以供参考，价格倒也合适，咬咬牙买了。 古文字的著录也要买一些，没事摹摹字形也是好的。 郭店简肯定要买，平装本一百多就能搞定，随身携带也比较方便。清华简和上博简就算了，太特么贵了买不起。以后去学院的古籍库看就行了。 金文的辑录还是要买一些的，特意买了大盂鼎、散氏盘、虢季子白盘和毛公鼎的放大版，方便临摹。 甲骨文的著录……太尼玛贵了，暂时不考虑。曹修言上一世去国家博物馆看展的时候，有看到卖国家博物馆藏甲骨合集的，曹修言站在那本书面前犹豫了半个小时还是没买。 晚上还有项目，买了就掏不起钱了。 曹修言又买了几本茨维塔耶娃的诗集，别管喜欢不喜欢，至少以后和罗婕出门玩的时候有话可说。 粗略一算，曹修言双十一花了八百多，全是买书了。 买完书，曹修言生活费还剩三千不到的样子。曹修言日常开销倒也不大，不出门玩的日子，经常是一天三顿食堂，一天20块就能搞定。 但是他出门和罗婕、迟茜约会，是不会让她们掏钱的，加上电瓶车，所以开销倒也不小。 距离放假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这点生活费省一省还能对付。 emmm……好像不行，马上会有平安夜、圣诞节和跨年这三大项目，不花钱是不可能的。 曹修言开始头疼。 上个月的时候还想着出去做兼职，但是事情一多就一拖再拖。 曹修言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这不是和他上一世的时候一模一样么？ 或者……和大多数的大学生一模一样么？ 一开始踌躇满志，想要做这个做那个，但是大多数想要坚持的东西却在不经意间放弃，最后哦谈及的时候只会说一句： 哦，那会儿太忙了，没空。 曹修言盯着桌上的纸，有些愣神。 看来有些习惯还真的是难以纠正。 那会还想着健身呢…… 不过曹修言倒也不是为这种小事发愁的人，没钱有没钱的活法。 至于兼职的事情……曹修言也在犹豫。 去做兼职主持人是赚钱，但是前几场肯定是没什么钱拿，而且要扩充人脉的，到时候酒局什么的少不了。 快期末了，曹修言还真没有那么多时间折腾这份工作。 ，，。 想要有这个成绩，靠期末临时抱佛脚是不现实的，自己虽然能回忆起一些题目，但是也要在充分掌握课本内容的前提下准备出答案。 兼职……就先不做了。 三千差不多能撑到放假，不行再管爸妈再要一些。 这段时间曹修言虽然隔三差五给爸妈打电话，但是每次聊的时间都不长。他父母在老家开餐馆，有两家店面，平时忙得很，经常电话刚打通没聊几句就挂掉忙事情了。 曹修言倒是经常在微信分享一些自己的日常，他爸妈倒是每次都回复，不过基本在半个小时以后。 聊天，都带时差。 估计回家的车票钱得让爸妈垫上了…… 曹修言叹气。 正如白嫖的经典语录是“下次一定”一样，拖延症的经典台词就是“明天一定会”。 在兼职和健身这两件事上，曹修言把拖延症贯彻得淋漓尽致。 无奈地摇摇头，曹修言承认他现在还真不想去做兼职，也不想去健身。 起身到阳台，点了根烟。 倒也不是想抽烟了，主要是迟茜给他打电话，嘴里不点一根不舒服。 “喂，茜茜，你训练结束了？”曹修言打招呼。 “嗯，结束了，”迟茜的声音有些疲惫，“在寝室了。你干嘛呢？” “看看淘宝，想囤一批书，正列清单呢。”曹修言回道。 “真学霸，”迟茜语气有些羡慕，“我现在说什么也提不起学习的兴趣，只想每天出去玩。考试嘛，老师会给划范围的。” 曹修言乐道：“给你划范围，你也写不出正确答案啊，问你三一律是什么，你也答不出来啊。” “你是憨憨吧，”迟茜有些不开心，“我不会查资料提前准备好啊，再说不是还有你么？你这种整理狂魔，肯定会把划出的范围归纳好整理出自己答案的，到时候直接抄你的不就好了？” 曹修言哑口无言。 “对了，明天双十一，你有什么打算？”迟茜问道。 “没什么打算，白天要上课，晚上要集训，回来睡觉，等下把想买的书买了就选择略过吧。”曹修言回答得毫无求生欲。 迟茜听了想打人。 “不一起吃个饭看个电影什么的吗？”迟茜咬着牙问。 “你有时间么？明天周三啊宝贝。”曹修言一声反问，让迟茜哑口无言。 迟茜又气又恼：“曹修言，对我你就不能有句好话？” “有啊，”曹修言笑道，“多喝热水。” 迟茜七窍生烟。 敲尼玛听到没！ 曹修言，敲尼玛！ 曹修言倒也不是作死的性格，这么说也只是逗弄迟茜罢了，他才不会真的一点情趣不懂。 在感情里表现得太卑微，是没有好下场的。 该硬就得硬，不能惯着。 当然你要摆清楚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如果你在她心中只是可有可无的沙雕网友或者备胎，别玩这套，会死得很惨。 曹修言清清嗓子，很严肃地对迟茜说：“茜茜。” “哼。”迟茜略带傲娇地哼了一声。 “晚上我们肯定是没时间了。明天下午我没课。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牵着我的手，一起去江边公园晒晒太阳，度过一个静谧的下午？我查过了，明天是晴天。我们可以坐在草地上，看看书，聊聊天。 “两个人，最舒服的状态不是轰轰烈烈，而是依偎在一起，荒废时间。” 第四十五章 眼睛与眼泪 周三下午，曹修言骑着小电驴，载着迟茜来到了江边公园。 15年华城对于电瓶车的管制还没有那么严苛，若是几年后骑车载人，铁定被交警抓住罚款。 所以现在还是能载着妹子四处兜风的。 曹修言当年可是大半夜十一点多带着妹子去酒吧喝酒，喝到三点多骑着电瓶车往回走，在马路上又喊又唱，又亲又啃。 浪得一比。 凌晨三点半的路灯以及身后妹子柔软的身体，那是曹修言逝去的青春。 …… 江边公园因为在江南，离学校比较远。 公园不大，但是环境很好，人也比较少。 这也是曹修言为什么带迟茜来这里的原因。 人少，师大的学生基本不来这里。 带着秋季的凉爽以及好天气给予的快乐，迟茜走在曹修言前面，跳着闹着，像个孩子。 一会儿站在树下要曹修言帮她拍照，一会儿拈起一朵花放在鼻尖轻嗅，一会儿又要跳到曹修言的背上让曹修言背她。 曹修言倒也不烦不闹，迟茜要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百依百顺。 到后来，迟茜就挽着曹修言的胳膊，慢慢地走着，每一步都踩出了仪式感，和曹修言说着话。 “修言，你说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你觉得是什么那就是什么。” “情侣咩？” “不，绝对不是。” “……我想打你。”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是淑女，尽量用口，不要用手。” “你呀，总是说一些奇怪的话。不过现在这样我还比较满足，时不时能和你出来玩。每一次都有深刻的回忆。” “那肯定的，不深，怎么有回忆。所以每一次都要用力，用力生活，用力珍惜出来玩的每一分每一秒。” “真好。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吧。” 他们现在是在一条小路上，两边是宽阔的青草地，秋意染黄了一丛一丛的青草，为眼前的景色增了几分萧瑟。 前面不远处有一条长廊，有供游人休憩的地方。绕过长廊再走几十步，就能看到高高的堤坝和流动的江水。 迟茜挽着曹修言的手臂，来到了长廊。长廊更像是 曹修言掏出纸巾，擦了擦，再让迟茜坐下。 迟茜坐下后，曹修言再坐下，不过离迟茜坐的有些距离。 看了一眼离自己有一掌距离的曹修言，迟茜有些恼，拉了曹修言一把，把曹修言拽到自己身边。 “我是妖精么？会吃了你么？”迟茜在曹修言腰间轻拧了一记。 这一招，就是再强悍的男人都顶不住。有些女生熟谙此道，一招下去，腰间瞬间青紫一片。 曹修言被拧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没没没，茜茜最好了。”曹修言连连求饶。 这特么要是办事的时候拧上一记，怕是一辈子难以抬头吧？ 曹修言呲牙咧嘴。 迟茜哼了一声，伸直了自己修长的腿，今天她穿了一条黑色的打底袜搭了一双马丁靴，将纤细完美的腿型展露无疑。 她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的腿看。 曹修言也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的腿看。 突然，她拉起曹修言的手，突然问他：“有个问题其实一直想问了。修言，你喜欢我么？” 曹修言心道要糟。 这是来摊牌的啊。 不过不慌，这种场面他见多了。 “你觉得喜欢么？你觉得喜欢，那就喜欢。”曹修言把问题又还给了迟茜。 迟茜抬起头，幽幽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总是这样。从来不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态度永远是含糊的。” 曹修言在她头顶揉了揉，道：“并没有，只是感觉有些话没必要说。” 迟茜躲开了他的手，道：“所以连句喜欢我，说一句愿意和我在一起都没必要吗？” 曹修言道：“我的行动已经证明一切了呀。我喜欢做，不喜欢说。” “可是，你不知道女孩子都是需要仪式感的么？你不说，我们永远是不清不楚的。”迟茜看着曹修言，咬着嘴唇，眼神中满是凄怨。 曹修言道：“这样不好么？无拘无束，无忧无虑。” 他知道迟茜想要什么答案，但是他不想给她。 迟茜突然不说话了。 只是默默地松开了拉着曹修言的手。 半晌，她扬起一个好看的笑容：“我们回去吧，我有些累了呢。” 曹修言点点头，起身往回走。 迟茜还是叽叽喳喳地围在他身边，会为一棵树欢喜，为一朵花动容。 两个人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没心没肺。 曹修言载着迟茜回学校，穿越了大街小巷，走过了车水马龙，迟茜就侧坐在他身后，一只手环着他的腰，一只手时不时拨动被风吹散的发丝。 她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像是秋日里的一抹温暖。 曹修言也说着一些俏皮话，逗她开心。 到了学校，曹修言送她到女生公寓楼下。 迟茜蹦下车，拎着包包，道了声再见就转身离开了。 曹修言也没坐停留，骑着车离开。 迟茜走了几步，突然滚烫的眼泪从眼眶滑落，止都止不住。 她抹了抹泪痕，挤出一个笑容。 曹修言，你说我眼睛这么大，能装得下你，装得下世界，为什么装不下两滴泪呢。 …… 曹修言回寝室后，也陷入了沉思。 跑到阳台，烟一根接一根。 今天的处理方式绝对不是最妥当的，但却是曹修言想要的。 迟茜不开心是肯定的，甚至有可能会放弃喜欢他。 就像上一世，迟茜放弃喜欢许慎一样。 但是他不想被迟茜束缚，至少不想现在被迟茜束缚。 他太了解迟茜的性格了，一旦和她确认关系，她的爱会像水流一样包裹住他。 会让人窒息。 曹修言很喜欢迟茜，喜欢她一袭红裙地站在自己寝室门口，嫣然一笑又翩跹离去。 喜欢她站在舞台上，蜷缩在自己身后，趴在自己背上…… 他难忘上一世的迟茜，依恋这一世的茜茜。 但是……他害怕被迟茜裹挟。 曹修言为什么知道有的女生会查支付宝微信的账单？ 这是迟茜后来的习惯。 当然，现在迟茜还没有这么高的段位，曹修言随便哄几句她就能晕头转向。 但是他怕以后迟茜这样啊。 倒也不是没办法解决，他有的是办法对付迟茜，但是…… 太累啊。 就像熬鹰一样，是先把鹰驯服，再享受它的忠心，还是用漫长的时间等雄鹰认主呢？ 肯定先把鹰熬熟，驯服啊。 不把这个危害扼杀掉，他是不会跟迟茜挑明的。 罗婕我都养成了，怎么也得给你拔拔刺吧？ 熄灭烟头，曹修言回到了寝室。 现在已经下午四点了，晚上还要去听汪维辉教授的讲座。 曹修言决定早点过去，看江兰老师需不需要自己帮忙。 端个茶倒个水的，也是做学生的本分。 况且在这种场合，能给主讲人倒茶的，绝对是得意门生才有的待遇。 曹修言和老师们打好关系，一是为了绩点，二是为了以后铺路。 有时候，有些老师的一句话，是能够改变一个学生的命运的。 必须把握住每一个机会。 曹修言先是整理了一些资料，然后就汪维辉教授今晚讲座的主题“常用词的演变及研究现状”，提出了几个问题。 虽然不知道会不会点到自己提问，但是功课还是要准备的。 就像他努力在老师面前刷脸一样，老师认可的确是很重要，但是你也得有让老师认可你的资格。 胸无点墨，腹内草莽，还想让老师喜欢你，咋地你矿里有家啊？ 就像天上永远会掉馅饼，你想接，也得有接得住的本事。 曹修言一直把这句话奉为座右铭。 带着一沓打印资料，里面是汪教授的论文。 曹修言带着笔记本，骑着车往学院赶去。 重生后第一场正式的学术讲座，开始。 第四十六章 学术讲座 四楼会议室。 一张巨大的会议桌稳稳地摆在正中央，首位坐的正是今天的主讲人汪教授。 在他两手边的，是学院的几位老师，江兰老师就在他的右手边。 能坐在桌子上的，基本都是学院内各个教授的得意门生，曹修言这种学生，是只能坐在最后面的塑料凳上的。 不过曹修言大致扫了一眼，整个学院能参加这场讲座的，本科生没有几个，大一新生就他一个。 也难怪，这场讲座本来就是针对研究生进行的，好多本科生来旁听，也都是抱着以后考研的打算来的。 他的身边拥挤地坐着好多学姐，都是大三准备考研或者毕业论文打算做古代汉语研究的学生。 为什么没有学长…… 中文系，哪儿来的学长？ 一个班三十人，就三四个男生，要什么学长？ 坐在这群学姐中央，曹修言倒没感觉多尴尬，就是有些挤，旁边的学姐总是带球撞人。 没大碍，顶得住。 曹修言翻开自己的笔记本，打开自己手机的录音功能，打算把整场讲座录下来，回去慢慢整理。 这也是江兰老师同意后的结果。 汪教授架着一副无框眼镜，人很和蔼，清清嗓子，就开始了讲座。 “今天受人文学院邀请，来做这场讲座，来聊聊汉语核心词。什么叫核心词呢？美国有个语言学家叫斯瓦迪士，他从统计学的角度，以印欧语系为主要参照，整理出了200多个核心词表。他认为啊，所有的语言都应该包含这二百多个词。核心词由此而来。 “我们今天研究核心词，主要是根据斯瓦迪士的二百核心词。这个表格网上都有的，你们可以去找找看。其实就是我们平时经常使用的词汇，比如你我他呀，爸爸妈妈啊这些。只是在不同时期，这些概念称呼不一样。比如过去我们怎么称呼自己的爸爸？父亲，爹。现在呢？爸爸，爹地。像爹地这个称呼，就是受外来词的影响。” …… “核心词的研究，要从哪些方面展开呢？音、形、义、词性、组合关系、聚合关系、历时演变、方言差异。音，就是这个词从古至今的演变，上古音是怎么发音，中古又怎么发音，现在又怎么发音。形呢？商周的时候怎么写，秦汉的时候怎么写，唐宋的时候又怎么写，现在的简体字又该怎么写。义呢？这个义项，上古怎么表达？中古怎么表达？现在又怎么表达？” …… “我曾经写过一本书，叫《东汉－隋常用词演变研究》，就是研究东汉-隋时期汉语词汇系统演变的。我们都知道这个时候，汉语词汇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包括像佛教传入都对这个时候的汉语词汇系统带来了巨大的改变。当然，这本书因为时间比较早了，我最近也有在对这本书进行一些修改。” …… “现在汉语核心词的研究，大家还都是照着斯瓦迪士的二百核心词进行的。而现在大家的研究主要是以词的义位为核心，也就是研究这个词有什么意义，在各个时期主要用什么词。这些词啊，看起来意思很简单，其实很难在历史演变中把握其意思。我们的汉语，实在太博大精深了，在不同时期，每个词的用法、词性、意义都不一样，这就给我们研究带来了很大的困难。所以，必须准确把握这些核心词的含义，不能随意发挥。” …… “现在大家搞常用词研究，基本是两种模式，一是组对更替研究，一是语义场或概念场研究。都是词语“组团”研究，强调词语间的联系性和系统性。不言而喻，这两种模式都要以“单词”演变研究为基础，对“单词”演变史了解得越清晰、越透彻，更替及语义场研究必然越细致、越深入。” …… “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江老师，我们先休息一下？” 汪教授讲完，喝了一口水，提议暂停一会，休息一下。 曹修言大脑不停运转，一边对汪教授说的内容进行分析，一边整理成文本。 只是一个大纲，更具体的内容还要回头听录音慢慢补充。尤其是汪教授刚才讲的很多例子，他都没有时间好好记下来，回头还要在慢慢搜索文献，一一印证。 听这种学术讲座，曹修言会边听边整理大纲，划出重点，然后回头听录音，再去找这个教授的论文，最后博观约取。 这么麻烦的方法肯定不是曹修言想出来的，曹修言上一世听讲座也就是听一乐，以后出去装个逼说我听过谁谁的讲座，还蛮厉害的。 这个方法，是陆梓溪教他的，这也是曹修言第一次用。 第一次，难免有些紧张，多来几次，习惯就享受了。 趁着休息，曹修言把之前整理出来的问题又整理了一下，准备等下向汪教授提问。 但愿前排的那些憨批不会和自己撞问题。 这个是最特么骚的。 汪教授刚才出去了一下，又回来继续讲座。 接下来是自由提问环节，当汪教授说出“有问题的同学可以提问”时，曹修言立马把手举起来了。 也许是曹修言处在一圈女生中太过显眼，汪教授立刻就注意到了他。 “后面坐着的那个男生，对。”汪教授点到了曹修言。 曹修言站起来，身边的学姐都齐齐看向他。 先是鞠了一躬，曹修言开始提问： “汪老师，我有一个问题可能不是很成熟，希望您能解惑。我记得蒋绍愚教授提出过，‘资料问题是任何语言研究都必须重视的’。在核心词演变的研究中，语料基本是过去的文献，而且主要是传世文献。但是传世文献因为在传抄、使用的过程中会出现讹误，对研究或多或少会造成一定的影响。那么我想问，您觉得在研究过程中，应该怎样看待语料，或者说应该注意哪些问题？” 汪教授很认真地听完了曹修言的问题，一边听一边不住点头，很有耐心。 在曹修言说完问题之后，汪教授很开心地一笑，道：“你的这个问题很有价值。那么我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的确，语料对于常用词的研究是举足轻重的，而语料的使用是否正确，有时候则决定了结论是否正确。想要取得正确的结论，我认为在语料的选取上，要注意以下几点。 “第一，应注意发生讹误或窜改的语料。正如你说的，有些文献在抄写过程中，会发生讹误。所以这是要注意的。 “第二，应注意时代疑误的语料。这个问题太致命了。许多古代文献所题署的作者和时代都是有疑误的，若以这些文献为材料依据，所得结论就未必可靠。所以我认为，常用词演变的研究，应该以绣花式的精细功夫的原则。特别在只有孤例的情况下，不能以此类文献为论据。 “第三，应注意混入他书内容的语料。一些文献，本身的时代、作者没有问题，只是在流传中被后人增补修缀，或者是在散佚后被后人重新编辑，导致当前的文本构成比较复杂。常用词研究以这些文献作为论据，特别要注意区辨，否则就会得出错误结论。” 虚心的眼神，微微前倾的身体，不住记录的纸笔。 曹修言表现出一个虚心受教的好学生形象。 “感谢汪老师的答疑，学生还有一个疑惑，是刚才想到的。学生觉得，有些文献自成书后经历了“累积”的过程，各部分时代不一，后人称述时名称歧出，又不别本文和注文。比如《仓颉篇》，最早是李斯所著，后来汉代合《仓颉篇》、《爰历篇》、《博学篇》为一，还叫《仓颉篇》。所以累世的问题，是否在语料选取的过程中也要注意呢？” 曹修言又把这个问题往深处引申。 汪教授倒是没有犹豫，直接点点头：“是的，你说的没错。这也是我们应该注意的。你很不错。” 曹修言又鞠了一躬，道：“谢谢汪老师答疑，谢谢。” 说完就坐下了。 坐下的瞬间，曹修言看到江兰老师朝着他笑了一下，眼神里满是赞赏。 目的达到了。 这次讲座，也是刷脸的过程，不过不是刷给汪教授，而是江兰老师。汪教授可能今晚睡一觉就忘了他，但是江兰老师不一样。 这也是曹修言提这个问题的原因，在江兰老师面前刷脸。 小说中，主角提出一个问题就被诸多大佬惊为天人，随后各种人生巅峰的操作是不会出现的。 曹修言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重生者，平平无奇。 他知道汪教授是不会记住他的，也许几年后再遇见提及此事，也只是会客套一句“哦，对，我有印象”。 但是江兰老师就不一样，曹修言的表现，她是全程看在眼里的。 其实曹修言的观点，也不是他自己的。而是上一世他看到的一篇论文中提出的。 好像是…… 汪教授弟子写的…… 重生者就是这么肆无忌惮。 【笑容逐渐变态】 曹修言坐下之后，他旁边那个带球撞人的学姐用胳膊肘碰了曹修言一下。 曹修言装作没感觉。 为什么不用球呢？你用球，我肯定扭头啊。 又顶了一下。 曹修言这才转头，礼貌道：“同学你好，有事吗？” “带球撞人”凑了过来，贴着曹修言，很兴奋地道：“同学你也是要考研的吗？我看你记了好多东西呢，讲座结束后可以交流一下吗？” 曹修言有些尴尬地道：“交流没问题，我也是刚接触，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带球撞人”又道：“同学我们加个微信吧，我们以后多交流。还可以一起约个考研自习室图书馆什么的~对了，我叫李玉婷，你怎么称呼？” 说着，就把二维码凑了过来。 曹修言都特么尬出天际了，加了她微信后，补充道：“学姐，我不考研……我才大一……你可以叫我曹修言。” 李玉婷一愣。 这帅哥才大一？ 大一就这么能拽了？ 不过泡学弟…… 好刺激啊。 曹修言看了一眼这位学姐的微信头像。 是一张自拍，目测应该夏天，穿着比较凉快。 学姐长得还是很不错的，微胖型的女孩，五官很端正，一些地方…… 很饱满。 他突然想到…… 要是和这位学姐发生了点什么…… 以后岂不是天天早上醒来都有洗面奶？ 或者…… 早餐奶？ 第四十七章 新情况？ 讲座在八点钟就结束了。 会议室内的人三三两两地走出去，曹修言倒没有急，不紧不慢地收拾自己的包。 一旁的李玉婷还在跟他说着话，从生活日常聊到考研梦想，越说越兴奋。 不过曹修言停一会儿可不是为了和她持续交流以及接下来的深入交流，而是在等江兰老师。 来都来了，总得打个招呼再走吧？ 江兰老师和另外几个老师在送汪教授，还在说着话。马上就要走出会议室了。 曹修言这才赶上去，在门口刚好碰上，然后退了一步，让行。 他卡的那个位置刚好能让江兰老师看到他，也能让那群老师注意到他的礼貌举动。 江兰老师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拍拍他的肩膀，一边走着，一边说了一句：“今天的提问很有水平，回头我再找你聊。” 曹修言谦逊地道了一句：“好的，老师。” 随后又目送老师们离开。 汪教授走的时候，还冲着曹修言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今日学术讲座，打卡成功。 …… 听完讲座，曹修言又跑到了五楼。 还要训练的。 下个周末，就要参加新生演讲赛校赛了。 二十名选手，都是高手。 时间不容许曹修言有半分松懈。 今天的讲座，还是和殷乔好不容易申请来的机会。 甚至搬出了江兰老师。 至于胸狠的学姐李玉婷，则是被曹修言拒绝了夜宵的邀请，改天再见。 五楼除了老师的办公室外，就只有四间大教室。平时基本没什么人，一般是留给各个班级或组织开会的地方，谁要用就在黑板上写明借用的时间、单位和联系方式，以免撞车。 曹修言刚迈步出了楼梯间，就远远听到了陆梓溪那高亢有穿透力的声音。 不得不说，殷乔真的是一位好老师，这段时间的训练，让曹修言和陆梓溪的水平上升了不少。 进了教室，看到殷乔坐在教室座位的第三排，陆梓溪正在讲台上朗诵《相信未来》 “朋友，坚定地相信未来吧， 相信不屈不挠的努力， 相信战胜死亡的年轻， 相信未来、热爱生命！” 刚好到了整篇诗歌的诗尾，最强音。 曹修言站在一旁，静静地听完最后一声。 嗯……最后的气息顶得还不够，再高一些就好了。 曹修言心底给出评价。 当然，他能听出问题，不代表他能做到他评价的高度。 有时候知道问题在哪里，和能把问题处理好，是两码事。 可能……他处理起来，和陆梓溪水准也差不多。 不过他声线比较低，声音比陆梓溪更浑厚，在处理最后一句话“相信未来，热爱生命”的时候，肯定和陆梓溪的处理方式不一样。 “梓溪，整篇下来很不错，进步已经很明显了。但是你的最后一句，爆发力还不够。前面铺垫了那么多，等的就是这一句。一定要把这一句升华上去。你的情绪，你的感情，你的声音，全部都要在这一句中爆发出来……修言，你先做下训练。等下换你。” 殷乔简单对陆梓溪的朗诵进行了点评，又让曹修言去做发声练习。 这段时间，曹修言和陆梓溪除了要进行演讲技巧和演讲稿写作训练外，还要进行发声训练。 其实和声乐练习差不多，都是训练呼吸、肺活量、口齿清晰度等。绕口令、深呼吸、憋气，都是训练的方式。 殷乔教过他们一个训练的小段子： “出东门，过大桥，大桥底下一树枣，拿着竹竿去打枣。一个枣，两个枣，三个枣，四个枣……” 一口气一直数下去，不能吃字不能换气，语速还要均匀。 既能锻炼吐字，又能锻炼肺活量。 殷乔的标准是能数到35个，如果没经过训练的，数到二十多个已经是很厉害了。 曹修言现在能数到37个，已经达到了殷乔的要求，但是据他所知，殷乔是能数到四五十个的…… 那边陆梓溪还在朗诵着，这边曹修言做着活舌操，各忙各的。 活舌操，是为了让口齿更清晰，不是…… 为阿姨们准备的。 陆梓溪的训练结束后，又轮到了曹修言。 一般都是这样的顺序，一个人训练，一个人模拟，然后把稿子中的字眼抠出来反复斟酌，也是重音和停顿训练。 演讲要想讲好，重音技巧和停顿技巧也是有讲究的，每个人说话的方式不同，有些人说话一听就很舒服，有些人一说话就想削他脑皮，细节就体现在两点上。 节奏感。 很快九点五十，楼下门卫秦大爷来催着关门了。 三个人也没拖延，马上收拾东西离开了教室。 下楼出教学楼，三人并行，曹修言走在最外侧，默默听着殷乔说话。 “下个礼拜，你们就参加比赛了。好好加油，不要给咱们演讲队丢脸。”殷乔又一次嘱咐他们。 陆梓溪挽着殷乔的胳膊，对殷乔道：“乔乔姐，最近辛苦你了，还要带我们这两个不成器的徒弟。” 殷乔伸直了胳膊点了她额头一下，道：“你还知道你不成器啊，你说你这段时间哭多少次了？这么高的个子，抗压能力怎么这么差。” 陆梓溪撒娇：“明明是乔乔姐说话语气太凶了嘛……” 殷乔一挑眉毛：“那你是说我不温柔么？” 陆梓溪吓得连连摇头：“没有没有，乔乔姐最温柔了。” 说着，就靠在了殷乔的肩膀。 曹修言有些佩服陆梓溪，她个子比殷乔高那么多，她都能把头靠在殷乔肩膀。 “修言，”殷乔转头跟曹修言道，“题目明天就会出来，出来后赶紧把稿子写出来，然后反复打磨。” 曹修言郑重点点头。 我会告诉你…… 我的稿子已经写出来了么？ 而且已经反复修改好多遍了么？ 而且即兴演讲的题目我也知道你信么？ 即兴演讲的题目我都准备了四五个版本，这能让你知道么？ 重活一次，当然要多备几个planBCDFG呀。 三个人穿过幽静的校园，夜风漆黑，打在人身上有些凉。时间静悄悄的，从他们踏过的足迹中溜走。 多好的生活啊。 曹修言把她们俩送到寝室楼下，就自己回去了。 送她们不是对她们有什么想法，而是一种礼貌。礼节性送一送，不属于上楼做做的情况。 有些妹子送到楼下，转身就走吧；有些妹子送到家门口，进去做做第二天再走也可以。 曹修言回到寝室，瘫坐在椅子上，喝了口水，压压惊。 许慎晃着腿，把头枕在桌子上，弓着腰玩手机，看他飞快敲击屏幕的手指能看出他在聊天。 当然，还有他的痴汉脸。 黄小涛在打游戏，好像是剑网三。 这个游戏曹修言并不熟悉，据说能在上面搞对象处CP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黄小涛好像在和人语音： “嗯……改天找师父带一下吧。” “我任务还没做呢，做完任务再陪你。” “我想试试天策呢。” …… 人物再游戏界面上翻滚跳动，屏幕上的光映在了黄小涛的脸上。 曹修言看着这两个各玩各不说话的室友，又看了看自己对面看电影的林斌斌，有些纳闷。 斌斌在寝室倒也没什么，热恋期总是会过的，不出门约会的他，一般宅在寝室看老式港片。 倒是许慎和黄小涛，没开黑也就算了，怎么笑得那么…… 风骚？ 曹修言走到阳台门边，拍了许慎后背一下，叫他去抽烟。 许慎应了一声，捧着手机摸出烟盒，分给曹修言一根。 曹修言抽着烟，看着嘴边叼着烟，目不转睛盯着手机的许慎，道： “慎爷，你又有新目标了吧？” 许慎抬起头，摇摇头道：“不，我没有，别乱说。” 否认三连。 眯着眼，烟雾隔断了两个人，曹修言心道你就装吧，就你这张表情我也知道，你有新目标。 抽完烟，曹修言走进寝室，站在黄小涛身后，看着他玩游戏。 他突然跨坐在黄小涛的椅背，把身体放在了黄小涛和椅背中间，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骑乘。 “小涛呀，”曹修言笑眯眯，“在和谁语音呢？” 黄小涛对曹修言的行为根本没反应，只是自顾自地打游戏，和人语音。 你是习惯这个姿势了么，一点反应没有？ 曹修言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黄小涛这才转过头，用很自然的语气道： “我小师妹。” 第四十八章 欧拉欧拉欧拉！（求推荐票） 小师妹。 曹修言对这个人物并没有什么印象。 黄小涛玩剑网三他是知道的，有个师父很漂亮他也是知道的，这小师妹又是哪儿蹦出来的？ 看黄小涛这样，不会是搞网恋了吧？ 和这个小师妹？ 真就好吃不过海味，好玩不过师妹？ 说起网恋，曹修言还真“被网恋”过。 上一世大三的时候，曹修言被拉进一个微信群，他也忘了什么群了，在里面说过几次话，突然有一天，一个人加他好友。 他还纳闷，直接说了一句：你好兄弟，什么事。 结果一条语音弹过来： “我是女孩子呀，不是男生呢。” 软软糯糯，也许是个女的？ 曹修言说了句抱歉，就回了句对不起姑娘，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又是一条语音：“我想和你谈恋爱。” 曹修言瞬间问号脸。 一没说过话，二没接触过，上来就谈恋爱？ 找快乐还先报个价聊几句呢。 在聊了几句后，确定这姑娘只是想搞网恋，曹修言就答应了。 没试过啊，尝尝鲜。 后来有一次，曹修言正抽事后烟呢，这姑娘突然打微信电话过来，曹修言也没所谓就接了，谁想到旁边的女孩喘着粗气来了句你好棒，瞬间修罗场。 从那以后，曹修言对网恋这个陌生的研究领域也展开过一些研究。 倒也成功过几例，就是有些烧钱。 千里开炮，成本太高。 黄小涛真要搞网恋…… 这小伙汁好像没谈过恋爱啊，第一次就网恋，不怕被骗么？ 曹修言骑着黄小涛，听着他和“小师妹”聊天。 没十分钟，对面说下了，黄小涛也退游戏了。 曹修言挠挠黄小涛的脖颈，揶揄道：“搞网恋？” 黄小涛涨红了脸，道：“空口无凭……不要污蔑人。再说，你能从我身上先下来么？” 曹修言起身，又来到了阳台。 许慎还在阳台抽烟，捧着手机笑得正开心。 黄小涛也跟着来到了阳台，突然管曹修言要了根烟。 “上次你不是说以后再也不抽了么？”曹修言一边递烟一边问。 黄小涛接过烟，不熟练地点上，道：“今儿高兴。” 许慎抬眼看了看他，道：“你搞网恋成功了？” 黄小涛有些心虚地道：“没……” “没个锤子！”许慎打断了他，“我特么刚才一直听你在那边聊天，什么‘没事我保护你’，‘别担心有我呢’，‘肯定喜欢你啊’，真当我听不见？掩耳盗铃？” 黄小涛羞涩地嘿嘿一笑，没说话，抽了口烟。 “小涛，你跟我说说，你跟这个小师妹怎么个意思。”曹修言抽了口烟，眯起了眼。 正经话，正经脸。 黄小涛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也就是玩游戏认识的，剑网三有那个师徒系统，我跟她一个师父，她算是我师妹，平时一起做任务……没多久就熟了，今天不是光棍节么……然后就……嘿嘿。” 曹修言又道：“你了解她么？” 黄小涛道：“额……不怎么了解。好像她跟我差不多大，人好像是杭城的。” 听完了黄小涛的话，曹修言有些沉默。 他别的倒不怕，就怕黄小涛动了真感情。 后世网络洗礼过后，曹修言对这玩意已经不太相信了。别的倒还好，真要是坦克…… 别问，问就乔碧萝。 总不能含着泪打完吧？ 黄小涛可没有他的心志，对待感情，就怕认真。 吃不到的醋最酸，先动心的人最惨。 万一人家只是想玩玩，黄小涛就惨了。 “有什么事情跟我和许慎说，别随便做什么冲动的举动。比如买张车票去杭城找她这种事，最好不要干。” 曹修言提醒黄小涛。 许慎这时候也附和：“听修言的，他很懂的。” 在上次教了许慎一手后，许慎是真的服了这个室友。 兄弟，你骚得直接从品如身上扒衣服。 黄小涛点点头，倒也没有太放在心上，道：“我会注意的，放心，我又不是傻子。” 又聊了几句，三个人就回寝室了。 林斌斌扭头看了一眼他们仨，道：“你们在阳台说什么？” 曹修言笑道：“没说什么，合计着什么时候把你给嫩了。” 林斌斌一怔。 瞬间懵逼。 曹修言哈哈一笑，转身去卫生间洗漱。 …… 双十一过后，整个学校都弥漫着一股贫穷的味道。 食堂的人多了，北门的餐馆生意差了，只有宾馆，周末的时候还是订不到床位。 毕竟借着双十一表白的人还是有很多的。 不过这些与曹修言又没什么干系，他正在全力准备演讲赛校赛。 每天见得最多的人，除了室友就是陆梓溪和殷乔。 迟茜最近都没有主动找过他。 本来最近曹修言早上都要去集训，做发声训练的，刚好跟迟茜一起，但是迟茜却拒绝了曹修言的邀请。 说天气冷了，坐电瓶车太冷。 天冷？心冷吧。 对此，曹修言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加大了攻势。 他知道迟茜只是有些不想面对自己，但并不意味着就不喜欢他了。 这个时候如果退出，就真的凉了。 曹修言依然记得他初中的时候跟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表白，坚持不懈追了半年多，见没有成效就退缩了。 几年后聚会，那个女孩子的闺蜜告诉他，那个时候女孩已经喜欢上他了，只要再坚持几天，就修成正果了。 悔恨啊。 那一瞬间，曹修言的青春结束了。 所以对待迟茜，曹修言是不会留手的。 经常会给迟茜点个外卖，然后告诉她： “等下记得拿外卖。给你点了奶茶，喝杯热的。天气凉了，我会照顾你。” 然后每天早午晚问候，时不时说一些情话。 比如会在打电话的时候，跟迟茜提议用英文聊天。然后说一句： “Thegalaxyisboilinghot，youaretheidealoftheworld.” 迟茜一般都会说，你说什么？没听懂。 曹修言再中文翻译说出来： “星河滚烫，你是人间理想。” 这种骚情话，曹修言一般是不会说的。但是为了哄迟茜开心，脸皮又算什么。 迟茜总是满足地说一句肉麻。然后说一句这种话不会也跟陆梓溪说过吧。 曹修言当然说不会。 然后转身就跟罗婕说。 谁让罗婕喜欢英语呢。 学外语，学外语。 曹修言说话滴水不漏，所以迟茜和罗婕倒也没有发现彼此。 迟茜现在每天累得很，根本没时间看手机，在曹修言告诉她，自己不喜欢太招人注目，让她不要什么都发朋友圈后，迟茜也消停了。 迟茜也怀疑过曹修言是不是劈腿，但是又没听说他和哪个女孩关系特别近，唯一一个重点怀疑的对象，就是陆梓溪了。 加上曹修言一直在把迟茜的注意力往陆梓溪身上引，本就没什么精力关注这些乱七八糟事情的迟茜更没有可能发现罗婕了。 这就是曹修言给迟茜下的套，祸水东引。 至于罗婕，基本没什么朋友。性子本就宅，又不爱玩社交软件，唯一的乐趣就是刷剧和看书，基本没什么威胁。 其实曹修言也没有在这些事情上花费太多精力，能平衡好这个关系，大概是…… 天赋异禀？ 这点事情不算什么，倒是演讲赛让曹修言有些费心神。 虽然提前准备好了第二轮即兴演讲的稿子，但是演讲这种东西拼的是硬实力，没得半点弄虚作假。 自己又没有外挂，动不动加个点开个异能什么的，人生道路一帆风顺。 曹修言只能靠自己。 不过曹修言脑海中，有着很多几年后的观点，这些观点放在2015年，还算新颖。上一次曹修言能获得冠军，和那句“这盛世，如您所愿”有一定关系。 虽然还是和院赛差不多的主题，曹修言却打算用一个特殊的角度切入。 曹修言摩拳擦掌。 他再次嗨到不行了。 校赛来吧，欧拉欧拉欧拉！ 第四十九章 演讲赛校赛，开始！ 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穿上一身帅气西装。 曹修言站在学院24幢教学楼报告厅的舞台中央，平视前方，深呼吸。整个报告厅只有他和殷乔、陆梓溪三个人，他们在准备晚上的演讲赛校赛。 偌大的报告厅，空旷而安静的环境，有时候的确会让人的心静下来。 曹修言做着深呼吸，口中念叨着演讲词，在台上踱来踱去。 殷乔带他们过来化个妆，顺便站在舞台上演讲几次，算是提前彩排。陆梓溪和殷乔在化妆，他就走上台找找感觉。 有些小紧张。 不过不慌，这波可以稳。 “修言，下来化妆吧！”陆梓溪喊他。 曹修言跳下舞台，看着坐着的陆梓溪，以及左手拿着化妆包，右手拿着眉笔的殷乔，道了一句： “来了。” 走到她们身边，曹修言看了一眼化好妆的陆梓溪，有些浮夸地道：“哇哦，梓溪今天这妆好美，今晚你一定是最闪亮的。” 陆梓溪白了他一眼，道：“一张嘴就会骗人，快化妆吧你。” 陆梓溪还没换衣服，毕竟她今晚是要穿裙子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款式。如果现在就换掉衣服，就太冷了。她打算到了现场去后台换。 “实话实说，生什么气嘛。”曹修言反驳了一句。 看似反驳，其实拍马屁。 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听自己长得漂亮的。 多夸夸别人没坏处，只要别太过油腻就行。 殷乔拉过曹修言，开始给他化妆。 陆梓溪照了照小镜子，一边照一边问曹修言：“修言，你说咱们俩今晚谁能赢。” “我。”曹修言回答得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的时间。 “屁嘞，”陆梓溪不服，“肯定是我。” “别想了，乖乖拿第二吧。”曹修言反唇相讥。 陆梓溪刚要顶回去，殷乔发话了：“够了啊，真把我当免费化妆师，一点地位没有了，听你们在这儿这么无意义地吵？你们俩不管谁，拿个一等奖再回来说话！” 殷乔这位老学姐、老队长都发话了，曹修言和陆梓溪自然不敢再顶嘴，只得沉默了下来。曹修言乖乖化妆，陆梓溪拿着手中的稿子又念了起来。 可没过多久，陆梓溪又闲不住了： “这样吧，咱们俩比比，你赢了我管你叫哥，我赢了你管我叫姐。” 上一次被曹修言干趴下后，陆梓溪一直想找个机会赢回来。这次校赛，成为了她的一个好机会。 臭弟弟，等着叫姐姐吧！ 陆梓溪打得一手好算盘。 曹修言一乐，殷乔差点眉毛化歪，在曹修言脑壳上戳了一下，眼睛凶狠地盯了他一眼。 曹修言马上不敢有任何表情，乖乖做好。 陆梓溪笑得花枝乱颤。 “笑什么笑，试试就试试，等着叫哥吧。”曹修言出声反驳陆梓溪。 陆梓溪哼了一声，傲娇的样子竟有几分像迟茜。 臭妹妹，你可别被我逮到辣，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 化完妆，又走了几遍台，三个人就离开了报告厅，准备去大学生活动中心彩排。 殷乔借了副队长高明阳的电瓶车，载着陆梓溪晃晃悠悠往前走。曹修言骑着车跟在她们后面，不紧不慢。 到了大学生活动中心，三人进门上二楼。 上次迎新晚会是在一楼进行的，这次的舞台在二楼，比一楼的设备好，比一楼的地方大，比一楼的人多。 一般学院级的活动都在一楼办，校级的活动才会放在二楼。 上了二楼，殷乔作为负责人和工作人员沟通去了，曹修言和陆梓溪就到选手席上就坐。 这这时候是下午三点，距离演讲赛开始还有三个小时。 整个报告厅已经有很多人了，好多穿着白衬衫的小伙汁南搬北运，累得不成人样；好多穿着套裙的小妹妹踩着高跟鞋东跑西颠，铃声不时在会场内响起。 报告厅内，热火朝天，很有些大型晚会筹划进行时的意思。 曹修言其实很心疼这些小伙汁小姑娘，干着脏活累活也就算了，还要被强迫着穿白衬衫，凸显学生干部的风采。 喂喂那边那个大兄弟，你白衬衫湿透了，漏点了喂…… 姑娘，别弯腰了，你今天是黑色我看到了…… 【笑而不语】 倒是身边的陆梓溪，一直在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节奏。 曹修言拍拍陆梓溪的手背，低声在她耳边道：“紧张么？” 陆梓溪扭头，否认三连：“我没有，才不是，你别乱说。” 曹修言道：“我帮你调整呼吸节奏吧，来，跟我一起深呼吸……吸，慢慢吐出来……再吸，再慢慢吐出来……” 曹修言一边帮陆梓溪调整呼吸节奏，一边摇头叹息。 呼吸起伏都这么大了，还是这么波澜不惊。 陆梓溪跟着曹修言做了几次深呼吸，发觉紧张感消失了不少，转头对曹修言道：“谢谢你啊……我是说，教我这么好的呼吸方法，谢谢你。” 曹修言摆手，道：“谢什么，叫我声哥就行了。” 陆梓溪嫌弃地撇了他一眼：“想得美。” 报告厅内的声音并没有随着时间地流逝减弱，反而越来越吵闹—— 观众陆陆续续进场了。 今晚迟茜和罗婕也会来，是演讲队组织的。 当然，还有黄小涛，不过这不重要。 曹修言已经开始来回走了，陆梓溪自己去换衣服。 到了五点四十，殷乔都想去找陆梓溪的时候，陆梓溪出现了。 她穿的是一身蓝色收腰连衣裙，搭配了一双五厘米的中跟鞋，裙摆微微有些撑开，把一双逆天笔直大长腿凸显得恰到好处。 演讲未始，长腿赢三分。 一头长发也盘了起来，在脑后扎了条马尾。 落落大方，优雅动人。 殷乔迎上去，拉着她的手道：“梓溪今天美死了，今晚加油，比赛结束姐带你们去吃火锅。” 陆梓溪张开手抱了一下殷乔，两个人哼哼唧唧商业互吹。 女人无聊的乐趣。 演讲比赛开始了。 主持人站在台上，先是念了几句无营养的台词，又介绍了一下今天的评委，才宣布比赛开始。 殷乔已经帮他们俩抽过签了，陆梓溪第五个，曹修言第八个。 排名都比较靠前。 第一轮备稿演讲结束后，统计成绩前十名进入下一轮，再进行即兴演讲。 即兴演讲的那几个题目，曹修言已经准备好了，就是不知道抽到哪个。 第一个选手上场了，是计算机学院的一个男生。 声音情绪都不错，就是稿子不是特别好。 十分制，分。 第二个选手是教育学院的一个女孩子。 这姑娘讲什么曹修言没兴趣听，他脑海里只有一句“屁股宽过肩，赛过活神仙”，别的不重要。 也许是这个buff开得好，分。 第三个选手也是教育学院的，是个男生。 没兴趣，爬。 第四个选手是音乐学院的女生。 人美声甜，端庄大气，不错。 分。 第五个是陆梓溪，她一上场，就以一双逆天大长腿，吸引了台下人的目光。 加上高亢嘹亮的声音，精心打磨过的稿子，台下的观众还是很喜欢的。 拿了个很高的分数，分。 上一世陆梓溪就拿了校赛的冠军，她能有这个表现，是正常的。 下场后，陆梓溪扬着头，雪白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格外抢眼，她对着曹修言道：“等着叫姐姐吧。” 殷乔也拿他们俩没办法，都是冠军苗子，谁也不服气谁。 曹修言微笑着道：“好的呢，妹妹。” 陆梓溪哼了一声，坐下来继续听演讲。 后面三个人要么是男的，爬；要么女的没有特色，也爬。 马上就曹修言了。他已经站在台阶处等候上台了。 现在，身处在黑暗，没人注意到他；再往上一步，灯光璀璨，万众瞩目。 他深呼一口气，等待着主持人宣布他的名字。 今晚剑还能来不？ “下面有请八号选手曹修言，带来他的演讲，《我和我的祖国》！” 话音刚落，曹修言迈步上台。 只一步，灯光照耀在他身上，台下掌声雷动！ 第五十章 我和我的祖国！ 曹修言站在舞台，腰杆挺直，站立如松。 灯光打在他脸上，映出他平静的面庞。 他环视全场，深鞠一躬，然后开始了自己的演讲： “尊敬的各位评委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晚上好。我是八号选手曹修言。我今天演讲的题目是《我和我的祖国》。 “在开始演讲前，我想先问大家一个问题。在各位过去的人生中，面对国家发生的大事，你现在回想起来，最直观的印象是什么？ “我先来谈谈我的。从我还有印象说起，2003年非典，我被我爸妈送到了乡下外婆家，一个偏僻的小村庄。在那里我的印象似乎只有外婆家里的黑白电视陪伴着我，没有惶恐，没有疫情，只有每晚的卡通片。” 台下的观众因为年纪的原因对这件事并不熟悉，脸上多少有些茫然。 但是前排的评委却都露出了回忆的神色。他们，是切身经历过这件事情的。 “08年，这对于所有中国人来说，是一个很特殊的年份。开年的大雪灾，我似乎在家舒舒服服地过着春节，看着电视机上的白茫茫一片，觉得这些离我太远，还没有那一年我爸炖的猪蹄印象更深刻。 “也是那一年，512大地震，当电视台女主持人哽咽着报告死亡人数时，我第一次对死亡这个概念产生了思考。更让我触动的，还有学校操场，降下一半的，鲜艳的五星红旗。 “还是那一年，第29届奥运会在那个火热的夏季召开，整个中国都在沸腾，我最深刻的印象，似乎是那首《北京欢迎你》，以及电视中不时报出的，中国的奖牌数量。那时候的我，只有深深的自豪感，为我是一个中国人自豪。 “2010年，世博会在尚海召开，我的阿姨去了尚海旅游，给我带回来一个吉祥物海宝的玩具。至今还放在我的床头。 “2013年，雅安地震。全国的心再次被牵动了起来，无数人都在为那个多灾多难的地区祈祷。而我当时在上高中，对这个事情并没有关注，只有每天做不完的作业和无止境的疲惫。昏昏欲睡的午后，成为了我对那次灾难最直观的印象。 曹修言用舒缓的语气，不紧不慢地讲述着故事。回味的神情，低沉的声音，带着人们一点点走进那些并不遥远的岁月。 现场，有人在回忆。 有人在交流。 有人似乎想起了那些岁月。 “我对这些事件的印象，很多都已经漫漶。但是把这些事情穿起来，我发现了一件事情：这些事情每一件，都足以影响这个国家很多，但是对我这种普通人来说，似乎并没有让我的生活发生什么特别大的改变。好像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这些影响了无数人命运的事件就已经结束了。我们的生活还是按照该有的轨迹运行着，一点点成长，一步步成熟。 “似乎这些事情，离我们生活很近，但是又很远。可是，在我们享受着平静生活的时候，又有多少人在为这些‘大事’奉献，有的人牺牲了亲情，有的人牺牲了健康，有的人甚至失去了生命…… “我们的生活，波澜不惊；外面的世界，却是波涛汹涌。在我说话这一秒，可能就有人被杀害；在你思考的这一刻，可能就有人被抢劫。是我们太幸运么？是的，我们很幸运，生在了一个太平的国家，一个岁月静好的时候。但是，真有什么岁月静好么？只不过是有人在为我们负重前行！ 曹修言的语气在加快，但是幅度并不明显。到了最后的时候—— 他顶上去了。 演讲过半，半场最强的一句话已经为后面的高潮奠定了基调。 “这个世界，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危机。只不过，我们有一个强大的支撑在支撑着我们不被这些危机影响。就像今年的也门撤侨，事件发生后，就连美国也不得不承认他们没办法把美国公民带回。但是中国却出动了护卫舰将侨民带回。我们有理由相信，我们背后的中国，足以在灾难发生的第一时间，把你从危险的地方救出，带回这片土地！ “我们的祖国，已经走过了几十载。风风雨雨，都挺过来了。以后的中国，也许还会遇到灾难，还会遇到危机，但是却没有任何一种灾难，会成为这个国家放弃的理由。十三亿人，团结奋进，总能度过难关。 “也许有一天，非典这样的灾难会再次席卷这个多难的国度，我们会被困在家里，不能外出。外面是病毒肆虐，内心是惶恐不安。我们会听到一个又一个坏消息，也会听到一个又一个的好消息。那个时候，可能我们的内心会再次感受到这个国家的力量，以及这个国家庇护民众的心。而且我也相信，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场全国的战役，也会比非典结束得要早。因为今天的中国和十几年前—— “不一样！” 曹修言浑厚的声音在报告厅内回荡。 整场观众鸦雀无声。 “我只是十三亿中国人中最普通的一个。没有足够的能力站在第一线，为那些弱小者负重前行。但是我也会努力进步，终有一天也能站在灾难面前，和其他中国人一样，为这个国度遮风挡雨。我，被我的祖国庇佑着，岁月静好；我，也会尽我个人之力保护这个国家，国泰民安。 “这就是，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 曹修言缓缓地说完了最后一句，深鞠一躬，从容走下台。 台上的光芒褪去，但是曹修言身上的光芒似乎没有改变。 回到选手席，坐了下来，曹修言长出了一口气。 脑瓜子嗡嗡的。 演讲者的每次演讲，都是自己情感的一次集中爆发，如果没有投入真情实感，跟领导讲话念稿子则没有任何区别。 曹修言的这篇稿子，来自五年后的一次疫情。那一次，他是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 全国一条心。 所有人都在关注着那次疾病，祈祷着，配合着…… 这也是他讲话中的一个假设。 你们想不到我做的假设以后都会成真叭？ 请叫我带预言家。 回到座位上，殷乔笑眯眯地对他说：“做得不错，今天很棒。超帅的你。” 曹修言谦虚道：“乔乔姐客气了，我刚才也是紧张得很。” 陆梓溪没有说话，只是又撅起了嘴。 这个时候曹修言怎么会放弃机会，不开个嘲讽呢？ “梓溪，哦不，妹妹？”曹修言调侃。 陆梓溪气得直瞪眼：“你别高兴太早，你分数不一定比我……” 话音刚落，主持人就宣布了曹修言的成绩： “八号选手曹修言，分。” 陆梓溪瞬间不说话了。 曹修言也不忍心怼她，只是默默在心底问了一句： 妹啊，脸疼不？ 后面的这些选手，都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分逼近曹修言外，没有什么能威胁到曹修言的存在。 嗨呀，稳了。 曹修言心里美滋滋。 到了八点的时候，第一轮比赛算是结束了。 统计最终分数的时候，曹修言毫无意外拿了第一。 陆梓溪拿了第三，带着不服气上台抽签。 曹修言看着身后的大屏幕，上面十个号码。 第一个就是他抽签。 该抽哪一个啊…… 曹修言有些纠结，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 虽然题目已经准备了，但是曹修言毕竟不是神仙，能记住所有题目。万一抽到一个没准备的题目怎么办？ 虽然还有备用方案，但是…… 算了，选一个吧。 “我选择7号题。” 很快，大屏幕上就出现了7号题的题目。 曹修言看到题目的瞬间，心跌入谷底。 敲尼玛，没准备。 然后他仔细看了一下那个题目，或者说—— 那张图片。 好像在哪儿见过…… 等会？ 就特么你了！ 把爷给剑交了，爷要剑来！ 第五十一章 曹修言，冠军！ 即兴演讲，有时候更像是一种即刻评论，或者时事评论，针对某一个话题在很短的时间内，迅速找到自己对这个话题的核心观点，然后组织语言对这个核心观点展开评述。 曹修言看着大屏幕上的那张照片，神色自信，嘴角上扬。 著名的大魔王张怡宁曾说过一句话，当我和对手握手的那个瞬间，我就知道她已经熟了。 曹修言也是这样。当他看到这张图片，以及脑海中浮现起的记忆时，他就知道，在座的各位，只能是乐色了。 “大家好。我们先来看一眼这张图片。画面里，有蓝天白云，有远山青翠。在这样一个环境下，一头伸出獠牙的熊和一名手持猎枪的猎人在一座山尖上横放的一根平衡木上，对峙着。我们似乎可以感受到黑熊爪牙的锋利，以及猎枪枪口的冰冷。 “我想这场对峙，似乎不只是熊和猎人的对峙，更寓意着人和其他物种的对峙。近年来，在世界各地都有盗猎野生动物的情况出现。猎人们，都扣动了扳机，带着对金钱的渴求。 “但是，枪响之后呢？人类真的可以成为赢家么？我们再来回顾一下十几年前的那场非典。非典的起因，是因为人类食用了野生果子狸。而果子狸却是间接媒介，携带了来自蝙蝠体内的冠状病毒。猎人开枪了，他自以为获得了胜利，但是却掀起了一场惊世疫情。 “有时候，人和自然是对立的，又是同一的。在这样的一个矛盾体中，我们都在寻求着共存。如果这种矛盾被打破，如果猎人开了枪，熊死了，他也会堕入深渊。我们应该追求的，是一种和谐共存，而不只是自己的生存。善待这个自然吧，如果平衡被打破—— “那么，枪响之后没有赢家。” 随着曹修言的最后一句话缓缓说出，全场掌声雷动。 在这片神奇的国度，人们最喜欢听到的就是格言、警句，用以激励自身，或者麻痹自己。 曹修言的最后一句话，在嘻哈里叫punchline，在诗文里叫点睛之笔。 当然这句话也不是他说的，是四年后央视主持人大赛，董卿作为评委点评选手时说出的，还一度霸占了热搜，让人们疯狂讨论。 而且，曹修言的这个题目，和四年后那位选手的题目一模一样…… 这都不是剑来，这是千里送“雪”，疯狂倒贴。 曹修言下台，回到选手席。 殷乔眼睛放光，上来就给曹修言一个大大的拥抱，道：“太棒了你，这次稳了。尤其是最后一句，你怎么想出来的，爱死了简直。” 曹修言拉开殷乔，谦虚道：“脑子里突然一道光打过来，就想到了。没给乔乔姐丢脸就行。” 殷乔道：“当然没有，太棒了。接下来就看梓溪的了。” 陆梓溪倒也没有因为曹修言的表现好就丧失斗志，反而眼睛越来越亮。 等着被我打败吧！ 曹修言的分数出来了，分。评委给出的分数都很高。 松了一口气，曹修言开始看戏模式。 和殷乔时不时讨论一下后面选手的观点和水平，接下来过得倒也迅速。 陆梓溪也结束了，分。 已经没有超越曹修言的可能了。 在听到分数前，陆梓溪一直在祈祷着自己的分数能大幅度超过曹修言，，把曹修言干趴下。 结果还是没有超越曹修言，整个人颓了下去。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却被曹修言一枪锁喉干趴下。 哑口无言，说不出话。 殷乔看着眼神空洞的陆梓溪，忍不住抱着她肩膀出声安慰。 曹修言也不好这个时候再去落井下石，只是安静坐在旁边一言不发。 一会儿再安排你。 继续看比赛。这个时候已经八点四十了，还有四名选手要进行即兴。 曹修言摸出手机，看到了密密麻麻发来的消息。 罗婕：“今晚的你，真帅。” 附了一张照片，是舞台上微笑的他。 迟茜：“你站在舞台上，果然是闪耀的。” 也附了一张照片。 还有其他人，就是一些认识的朋友，来看今晚比赛的。 曹修言简单回复了几句，就把手机收回去了。 等结束，等结果。 终于整场比赛结束了。 主持人请评委老师对整场比赛进行点评，给工作人员留出统计分数的时间。 殷乔开始紧张了。 陆梓溪恢复了神色，也开始关心起自己的分数。 哪怕打不过曹修言，起码不能输给别人。 曹修言看似稳如老狗，其实慌得一笔。 虽然知道整场没有分数能高出自己的人，但成绩一秒不公布，就多一秒忐忑不安。 就像上一世曹修言等考研结果一样，明明知道自己考不上，但曹修言还是紧张得要命。 终于要宣布成绩了。 殷乔拉住了陆梓溪和曹修言的手。 额……乔乔姐，虽然大家都很紧张，但是你这么摸我手算不算揩油？ 好吧，算我吃点亏。 已经开始宣布成绩了。 陆梓溪。分。第二。 曹修言。分。第一。 殷乔带的这两名学生，霸占了冠军和亚军的位置。 兴奋的殷乔抱着陆梓溪和曹修言，那种兴奋感比她三年前拿冠军还要强烈。 如潮水一般，接连不断地袭来。 “快去上台领奖！”殷乔让他们俩上台领奖。 曹修言很绅士地拉着陆梓溪上台阶，两个人一起站在了舞台上。 看着底下的观众，以及后排角落眼神发光的罗婕和站起来鼓掌的迟茜。 曹修言露出一个笑容，挥手向她们示意。 这个副本，算是拿下来了。 我！ 曹修言！ 演讲赛校赛！ 冠军！ 曹修言意气风发，站在台上笑意昂然。 哎呀不行有点狂。 …… 比赛结束之后，已经九点二十了。 陆梓溪去换了衣服，三个人准备去吃火锅。 殷乔嫌不够热闹，又在演讲队的群里喊话叫人。 两个副队长来了，又来了几个新加入的成员。 黄小涛肯定过来蹭饭了，罗婕也来了。倒是迟茜没有来，说是和室友约了夜宵，可能吃完过去看看。 没遇上就好。 在北门找了一家火锅店，殷乔就先点上了。 肥牛、毛肚、鸭肠，各种鲜蔬也都摆上了。 今天是周六，所以回去晚些倒也没什么。 加上殷乔刚和学院打过招呼了，校赛中第一和第二包揽，学院领导自然一路绿灯，让他们吃个饭庆功自然没什么问题。 甚至报销。 不多时，陈子涵和高明阳赶到了，随后而来的是罗婕和两个女孩子。曹修言倒是有印象，好像叫金希希和白玉雪。 金希希好像还是迟茜舞蹈队的队友。 警惕。今晚不能放肆。 迟茜和罗婕身边的朋友，曹修言几乎都摸清楚了。 名字、长相、性格、爱好，曹修言都摸得一清二楚。 闺蜜相当于小丈母娘，这句话不是开玩笑的。 真要是得罪了，这帮小姑奶奶分分钟能把这段感情毁了。 曹修言就有一个朋友，得罪了自己女朋友的闺蜜，结果被那个姑娘几句话就给毁了。 一桌人坐下，火锅蒸腾着热气，菜品都闪烁着诱人的色泽。 高明阳和曹修言又是拿酒又是拿饮料，照顾好每一个人。 待到每个人的杯中都满，殷乔举起杯，示意道：“让我们恭喜修言和梓溪，拿下了校赛的冠军和亚军！” 所有人都欢呼碰杯，好不开心。 虽然这个荣誉和自己屁事没有，不过有火锅可以恰还是高兴的。 那就欢呼。 喝完杯中酒，一桌人都动筷吃饭。 曹修言这才补刀：“梓溪。” 陆梓溪正烫毛肚呢，听他一叫，筷子一松，毛肚滚入沸腾的红油锅里，消失不见。 看着曹修言颇有深意的眼神，陆梓溪有点慌：“干嘛？” “叫哥哥。”曹修言言简意赅，开门亮枪，一枪锁喉，把陆梓溪噎在那里说不出话。 陆梓溪涨红了脸，半晌才挤出一个字：“哥。” 曹修言应了一声，转手就给她倒了一杯酒。 妙啊。 第五十二章 做你想做的，剩下我来解决（改） 十一月二十二日，周末，农历小雪。 演讲赛校赛结束的第二天。 今天的天气阴沉沉的，曹修言不想出门，只想躺床上。 昨天晚上吃火锅喝了不少酒，殷乔又玩疯了提议去唱歌。 一群人又杀到好乐迪唱了个通宵，早上六点在肯德基吃过早点才回来的。 曹修言很久没这么嗨过了。 重生后，他一直保持着稳定的作息，按时起床，按时学习，按时睡觉，不自渎不打炮，坚持锻炼身体好。 身体是肯定吃得消的，毕竟刚上大学，又坚持锻炼。 昨天晚上这群虎娘们儿抱着话筒唱了一晚上的周杰伦和五月天，曹修言听得快要睡着了。 陆梓溪蹦跶得最欢，非要拉着曹修言和殷乔跳舞。 曹修言表示，我是真的不会跳少女时代。 倒是罗婕一直安安静静坐在曹修言旁边吃零食，时不时鼓掌和曹修言闲聊几句，问曹修言： “这个你吃不吃呀。” “那个你吃不吃呀。” “哎呀你吃一点嘛，就一点点好不啦。” “那你想要什么和我说嘛，我去给你买。” 曹修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倒也没有表露地太过明显，只是悄悄拉了一下罗婕柔软的小手，告诉她没事，我只想休息一下。 罗婕乖巧地点点头，只是说那你有事跟我说呀，嘿嘿。 面对这么软萌的罗婕，曹修言还是很享受的。 躺在床上。 曹修言看了一眼手机，十点半。 “小涛.”曹修言躺床上喊斜对面的黄小涛，“你几点起。” 斜对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有气无力地道：“许慎起，我就起。” 得，肯定过中午十二点了。 许慎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爱睡懒觉。周末不睡到十二点不起床。 那就再睡一会儿。 曹修言又闭上了眼睛。 铁打的身体，磁铁打的床啊。 …… 罗婕起床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了。 通宵一时爽，起床火葬场。 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蓬乱的头发。 坐了一会儿，犹豫着起床洗漱还是躺下再睡一会儿。 饿了…… 那就起床点外卖吧。 罗婕迷迷糊糊地爬下来，从桌子上拿起手机点开饿了么开始点外卖。 纠结了二十分钟，罗婕最终点了碗皮蛋瘦肉粥。 去洗漱。 刷牙洗脸，温热的水泼在脸上，总算让罗婕清醒了许多。 昨晚上虽然没喝酒，但是通宵劲儿实在太大，上头。 室友出门的出门，睡觉的睡觉。整个空间内，只有罗婕在活动。 坐到桌前，罗婕挂上耳机开始看剧。 室友在睡觉，不方便外放。 和自己室友相处，罗婕一直保持着礼仪。 电脑从不外放，打电话从不大声，洗漱用品从不乱用，从不干扰别人的生活。 这是集体生活下应有的礼貌，也是避免很多寝室冲突的一些小方式。 刷剧等外卖，这是个很痛苦的过程。 每隔几分钟罗婕就会看一眼配送的进程，骑手到店了没，距离自己还有多远。 看着看着，罗婕就走神了。 作业的期限已经很紧了，再不写可能就来不及了。 但是罗婕就是没有动笔的欲望。 她现在有些厌烦在中文系的生活，她喜欢这里的人，但是不喜欢这些课。 实话实说，她想转专业，不想在中文系待下去了。 但是她也在犹豫，如果想转系，就必须达到一定的要求。 其中一个最硬件的要求就是第一学期期末成绩要达到全年级的前40%。 其实已经很宽松了。 下学期再通过一个转专业考试，就没什么问题了。 罗婕倒是很担心自己能不能达到这个要求，转专业考试对她来说不难，难的是期末考试。 还有论文。 至于转专业以后和曹修言的感情…… 又没什么影响。 只是去另一个学院而已，在这个校区还是能天天见到。 不过她最近对曹修言有些怀疑了。 自己和他的关系现在还模糊不清，至于以后怎么发展，还要看曹修言。 她有种感觉，曹修言和迟茜、陆梓溪多少有些不清不楚。 但是她也没有什么证据，也没发现曹修言有什么出轨的迹象。 倒是有听说曹修言早上有时候会载着迟茜去学院练舞，但是她也是知道曹修言习惯的，每天早上习惯早起背单词，这段时间早上还要被殷乔叫去训练，搭上一个迟茜倒也没什么，毕竟倒也相熟。 至于陆梓溪…… 她也有些摸不准。 上一次演讲队聚餐，陆梓溪就一直逮着曹修言不放，昨晚去唱歌，还拉着曹修言跳舞。 还是少女时代？鸡鸡鸡鸡？ 虽然曹修言拒绝了，但是罗婕是知道这段时间他们俩是经常在一起的。 重点防范啊。 但是她不会和曹修言逼问，说你和内谁到底什么关系。 她不喜欢咄咄逼人。 而且如果真的没什么，她和曹修言之间就会有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但是曹修言如果真的有什么…… 她会转身离开，毫不犹豫。 也许。 因为寝室，外卖是不能上楼的，有时候骑手为了赶时间，会把外卖放在楼下的窗台，让学生自己去拿。 所以…… 在华师大，偷外卖这件事很常见。 罗婕就被偷过两次，气得她直跺脚。 所以这次骑手一打电话，她就窜了下去，确保自己的外卖不会被别人拿。 吃完了外卖，罗婕打算跟曹修言说一说这件事情。 咬了咬嘴唇，罗婕给曹修言拨通了电话。 “喂，修言，起床了么？”罗婕先是一句问候。 曹修言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嗯，刚起来没多久。” “没吃饭吧？我给你点碗粥怎么样？皮蛋瘦肉粥还是香菇鸡丝粥？我刚才就吃的皮蛋瘦肉粥，超好吃的，我也给你点一份吧？” 罗婕说话声音有些小，语气中带着恳求。毕竟室友在她也不好大声说话，所以听上去有些软绵绵的，带点奶音的味道。 “不用啦，”曹修言拒绝了罗婕，“我刚点了外卖，估计等下就要送到了。推荐你一家小笼包，超级好吃，下次我给你点。” “喔，好吧。” 罗婕声音又低了几分，情绪有些低落。她是真的想给曹修言分享一下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但是又想到曹修言分享他喜欢的东西给自己，心情又好了一些。 “主要是肚子太饿了，就先点了。下次，日子还长，有的是机会。”曹修言语气温柔。 “嗯。”罗婕应了一声，又沉默了下来。 曹修言听她不说话，又道：“怎么沉默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修言，我……”罗婕吞吞吐吐，很犹豫的样子。 曹修言宽慰她：“跟我就不用见外了。有什么事情说就好，我会帮你的。” “我……想转专业。我不想学中文了。”罗婕终于鼓起勇气把话说出来。 “哈？”曹修言尖叫了出来。 电话另一端的曹修言，瞪大了眼睛。 罗婕想转专业？ 他一下子有些接受不来。 毕竟，他对罗婕念念不忘的原因，正是四年后毕业答辩上的那惊艳一眼。 现在回想一下，罗婕倒是和他提过几次自己不想读中文了，说压力太大。 难不成…… 不过曹修言也了解罗婕，她更大的兴趣是英语。 如果罗婕真的转专业了，她还会是四年后的那个罗婕么？ 但是，现在的罗婕好像也不错。 而且，她也在逐渐改变，逐渐成长。 也许和四年后的那一朵花不同，但是绽放的瞬间也会足够惊艳。 或者……她转专业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你转吧。不喜欢的事情就不要做了。”曹修言语气很肯定，“倒是你父母，会同意这件事情吗？” 罗婕道：“我爸妈倒不会干涉我的决定，而且他们一开始就希望我学英语专业的。” “那就好，”曹修言道，“就怕你父母不让你转。你父母同意就好，剩下的都不是问题。” 罗婕出声反驳：“不啊……以我这个水平，可能达不到转专业的要求。” 曹修言回想了一下转专业的要求，道：“期末成绩在年级前40%，通过转专业考试，对吧？” 罗婕同意道：“嗯，是这样。” “转专业的考试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问题，那你担心的应该是……期末考试？”曹修言问道。 “嗯……”罗婕的声音一下子低了下来，透着委屈。 深吸了一口气，曹修言很郑重地道： “没关系，我帮你。 一切有我，不用担心。 做你想做的，剩下的，我来解决。” 第五十三章 下一阶段任务，开启！ 这句话在不同的场合作用不同，但都表达了同一个内涵：干就完事了，奥利给。 比如那句很有名的： 【你只管开车，办法由老爹来想】 曹修言用在这里，也是给罗婕以鼓励。 而且他很清楚人文学院的考试模式，只要范围给到位，出什么题都无所谓。 虽然有平时分阻拦，但是平时分是有bug的。 那就是老师根本记不住那么多的学生，除却一些刷脸刷得好的学生平时分可能会拉满，剩下的学生基本取平均值，也会根据期末考试成绩做参考。 所以…… 罗婕虽然平时表现不突出，但是只要作业完成得还可以，期末考试准备充分，期末考进年级前40%还是不难的。 其实曹修言很想吐槽，老子都能考这个成绩了，还转专业作甚？ 但是他知道这个条件已经很低了，像他一个高中同学呆的大学，想转专业成绩必须在年级前10%…… 多少有些操蛋。 而罗婕听完他的话，身体内也涌起一股暖流。 “你真的愿意帮我么？”罗婕语气中有些犹豫，同时也带着一些希冀。 “当然，”曹修言语气很坚定，“现在我们要实施‘两步走’战略。核心宗旨是帮你在这次期末考试中取得一个好成绩，达到转专业的要求。第一步，平时成绩。你没有缺到或者迟到的情况吧？” 罗婕在电话另一端眨巴眨巴眼睛，回想了一下自己这几个月的表现，最终确认道：“没有。每节课都到。” 曹修言点点头，又补充道：“好，点到是占10分的，这波必须稳住。你们现在布置多少作业了？有做么？” “现当代文学、古代文学、古代汉语和现代汉语这四门课都布置作业了，不过……我还没写。” 罗婕磕磕巴巴地向曹修言坦白，很不好意思。 “你……一个字都没写？”曹修言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 “嗯……哎呀，你不要再重复一遍了嘛！”罗婕恼得小脸通红，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羞意。 刚上学的时候，她还是有些干瘪，皮肤也不是很好。但是这几个月养下来，皮肤白了不少，也晶莹了些许。 细腻红润有光泽？ “我的天……你是真的要拖到deadline么？到时候七八份作业，要你几天内做完，铁定头秃。” 曹修言对罗婕的行径有些无语。 早就提醒过她不要拖到deadline，就是不听。 “现在不也来得及么……”罗婕唯唯诺诺，声音中满是受气。 “先从最简单的开始吧，你们古代汉语的作业是不是抄写说文五百四十部首？”曹修言问道。 “嗯。” “先把这个做完，三天吧，没那么难的，抄写一下很快的。三天后我检查。”曹修言开始给罗婕留作业。 听起来怪怪的…… 放课后…… 留作业…… “嗯……等一下！”罗婕有话要说。 “嗯？怎么了？”曹修言语气中带着威严。 怎么突然有点入戏…… “我没有《说文解字》……”罗婕听到曹修言这个语气，又弱了三分。 “晚上给你送过去。”曹修言说话干净利落。 “那晚上见……” “嗯。拜拜。” 曹修言挂了电话。 被罗婕这么一提醒，曹修言突然想到距离期末考试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这是他大学后参加的第一次重要考试，关系到他以后能否顺利拿奖学金，能否保研，能否成功实现重生目标。 愁人…… 堂堂重生者，会为大学期末考试发愁。 有时候曹修言都觉得自己给重生者丢脸了。 赚钱的本事没有，15年到他重生这几年有什么发财的机会他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一个是2018年世界杯，反着买就完事了，别墅肯定靠着海。 可这距离世界杯还特么好几年呢。 倒是想走学术研究的路子，脑子里倒也有不少论文，也有不少新鲜观点，但是…… 没有那个找材料的本事啊。 他又不是什么正八儿经的硕士博士，研都考不上的菜鸡罢了。 有时候想想，自己除了长得帅点儿，会泡妞，不怎么缺钱之外，一无所有。 还是得靠自己努力，才能达成自己的目标。 起码自己这段时间倒是积累了不少东西，至少下学期可以着手试着往期刊发一发论文了…… 他记得他看过一部小说，主角有外挂，起手就是SCI，随便开发个APP玩玩钱就哗哗赚，后来黑科技越点越牛逼，随便去火星溜达。 人比人，气死人。 金手指什么的，就不要想了，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不行说一句阿姨我不想努力。 曹修言倒也乐观，想了一会儿就下楼去拿外卖了。刚才外卖小哥发短信说打不通电话就放楼下了，让他去取。 一边吃外卖，一边思考接下来的任务。 四级考试。 期末考试。 最近虽然很忙，但是曹修言倒也没有在英语上松懈，这段时间又向罗婕请教了不少英语学习的技巧，有时候两个还会用英文交流，加上曹修言笨瓜式的训练，英语倒也提高了不少。 不指望纯正伦敦腔，经济学人泰晤士报随手翻，联合国即兴发言应对如流，能特么让自己顺利完成目标，别给自己拖后腿就行。 口语训练这一块，本来曹修言是想去北门的咖啡店钓大洋马的，但是曹修言怕管不住自己，真要骑上了，搅不搅水缸的放一边，多少有些不舒服。 鬼知道这条路是因为什么才通天大道宽又阔的。 跟罗婕在一起，起码省了这个功夫。 真·学外语。 至于期末考试，他就要准备另一条很苟的办法了。 自己毕竟重生归来，考试的一些题目在复习到位的情况下是能够想起来的，加上老师划的范围，曹修言有信心在考试前，把试卷拷贝下来。 爷就是旗木五五开。 当然，只靠曹修言自己是肯定不行的，需要其他人帮忙。 大学老师划范围，从来不会把所有的题目划出来，多少会留一些。同时每个老师划的范围也不一样，会侧重自己讲的内容划。 所以，期末考试拼的是情报的搜集能力，把每个老师划的范围都搞到手，取交集，肯定考；剩下不同的，再根据各个老师的口风酌情准备。到最后，闭卷考基本完成了开卷考。 而且，考前还要多和老师沟通问题，比如你发现这个题目可能会考，可以跟老师针对这一块的知识点进行讨论，探出口风，顺便摸清老师的判卷思路，再组织答案。 曹修言有一次，就成功从老师嘴里套出了考试最后一道大题的题目。当时外国文学考试最后一道40分的文本赏析题，整个年级都以为考《浮士德》或者《神曲》，但是曹修言却从老师的口风中套出考托马斯哈代。 然后曹修言转手就告诉了自己相好的妹纸。 那一天，考场上一片哀嚎，曹修言却胜券在握，答题时文思如尿崩，洋洋洒洒写了1500字。 而且考试结束后，妹纸也用枫林晚的一夜震颤报答了曹修言的救命之恩。 双赢。 所以今年，曹修言要提前行动起来，先把消息买通好，各个教学班级的同学都打点好关系，形成一个群体，然后共同作案，每个人负责整理不同的题目，最后汇总。 同时，自己的论文，也要进入收尾阶段了。 古代文学和古代史的论文已经写完了，古代汉语的还有一篇小论文，是老师最近布置的。针对古代汉语学习中的一个问题展开研究，可以没有结果但是必须有自己的想法。 弱智一样的题目。不过还是要应付一下，写个三四千字的。 回想自己上一世刚上大一的时候，一千字都憋不出来，四年后毕业论文开个头就两千多字了。 曹修言毕竟也是被几万字论文洗礼过的男人，老师随手布置的糊弄大一新生的小玩意还入不了曹修言的眼。 其实曹修言现在的处境多少有些尴尬，简单的他看不上，高深的他做不了。 惆怅。 第五十四章 渣男许慎参见！ 就在曹修言发愁自己的重生之路多么丢人的时候，许慎正在去往北门旅途咖啡店的路上。 这家咖啡店是曹修言推荐给他的，据说吧台的小姐姐贼可爱。 可爱当然就想…… 打住，这次过去可是有正事的。 秦佩找他，说是要聊一聊。 按修言的话来说叫什么来着？ 哦，了断局。 这段时间，许慎倒是经常向曹修言请教一些问题，比如该怎么和女生搭讪呀，该怎么不让女生对自己怀疑呀，该怎么让女生对自己死心塌地呀，该怎么用一些小手段顺利跳到你家我家还是如家这个话题呀…… 在老司机曹修言的调教下，许慎成长很迅速。 许慎最近在勾搭周思思。 本来他和周思思的关系就不错，下手比较容易。 但是曹修言说最好不要吃窝边草，容易出事。吃的话也要处理干净，别给自己找麻烦。 许慎听了曹修言的话，只撩骚，不谈爱。 至于秦佩…… 他多少有些心里不适应。 毕竟是他上大学以来喜欢的第一个女孩子。 可惜到现在只碰过手，还只是轻轻一碰，并未十指相扣。 许慎脸上惋惜的神色越来越甚。 自从秦佩和他分手之后，许慎心理多少有些扭曲。 本来和周思思也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什么都没做，但在秦佩眼里就成了实锤。 太欺负人了。 那你既然觉得我和别人有什么，那我就坐实了，你能把我怎么办？ 爷就渣了，爷有的透。 许慎脸上的惋惜，转为一种带着恨意的淡漠。 分手之后的男人，不在沉默中变怂，就在沉默中变态。 许慎不想变怂，所以他选择变态。 到了旅途咖啡店，许慎推门而入，看到了在角落坐着，手握一杯咖啡的秦佩。 低着头，玩着手机，脸上看不出表情。 许慎在前台点了一杯柠檬蜂蜜红茶，这也是曹修言的推荐。 “学姐。”许慎走过去，叫了秦佩一声。 秦佩抬头看了一眼许慎。 眼神中满是距离感。 咬咬嘴唇，秦佩掩饰掉自己的慌乱，挤出一个笑容，道：“你来啦。坐吧。” 许慎坐下，正对着秦佩。 秦佩没有说话，只是死死攥着手机。 “学姐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情么？”许慎轻描淡写。 “就是想找你聊一聊。最近还好么？”秦佩别了一下头发，如瀑布一般的黑发垂落在肩膀。 许慎到底还是没有曹修言那个段位，这句话一出来，就绷不住了。 “还好吧……日子还那样。你呢？”许慎语气软了下来。 “还凑合吧。”秦佩语气还是那么温柔。 许慎没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秦佩。 秦佩低着头不说话。 “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秦佩突然抬起头，泪眼婆娑。 许慎心一抽，狠下心道：“你选的啊，学姐。” 秦佩又低下头。 “其实后来我也发现，我冲动了，不应该不给你解释的机会，直接跟你提分手。但是当我看到那两张电影票，就很难保持理智了。两张晚上十点半的电影票，还是爱情片……” 秦佩突然不说话了。 “也许我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跟你在一起，但是这两张电影票可能会成为我心中过不去的坎，以后你做些什么，我可能都会想到这两张电影票。”秦佩很慢很慢地说着这些话，像是在讲述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语气慢，心意凉。 “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许慎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你喜欢过我么？” 秦佩一愣。抬眼看了一眼许慎。 “和你在一起这段时间，的确很开心。但是你和我却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看似亲密，却中间隔着什么。我其实很想问，中间到底隔了什么？”许慎直直地盯着秦佩。 “我不知道，也许还没有准备好。也许当初答应你的时候，多少有些草率。”秦佩避开了许慎的目光。 “所以就是不喜欢了？”许慎自嘲地笑了一下。 “喜欢肯定是喜欢过，可能没有那么深刻。”秦佩没有隐瞒，事到如今也没什么隐瞒的。 “那你为什么答应我呢？”许慎继续追问。 他只想要一个答案。 “就感觉那时候你经常来找我，你的笑容很暖很阳光，看到你笑似乎会忘掉一些烦恼。虽然还不了解你，但是想着可以试一试就答应了。”秦佩手握咖啡杯，骨节握得发白。 “所以……只是短暂地喜欢了我一下？”许慎一个后仰，靠在了椅背上。 “也许吧……”秦佩的回答带着几分不确定。 许慎沉默了。 “您好，您的红茶。”前台服务小姐姐给许慎端来了他的红茶。 许慎笑着接过，道了一声谢谢。 秦佩看着许慎，一时间有些恍惚。 是冲动，还是…… 秦佩自己也不知道答案。甚至她连自己和许慎分手是不是因为许慎疑似出轨都不清楚了。 也许这段感情本来就不应该发生。 “就这样吧。我向我的鲁莽道歉，也请你有个好的开始。”秦佩道了一声，轻柔的话语在许慎耳中却是无比沉重。 “嗯，就这样。分手总要有个仪式感，今天这事到这里就过去了，大家以后算是陌路，也许以后会成为朋友，但绝不是现在。” 许慎的话很直接。 大家一拍两散，就这么着了。 反正也没鼓过掌，你不吃亏，我也不欠你什么。你也没送我什么，我也没送你什么，大家干干净净分手，不留一丝痕迹。 分手，就要分的彻彻底底。 修言说过，回笼觉不能随便睡，容易出麻烦。 真再睡出感情了，你是复合还是装作一切没发生？ 通往女生心里的，一个是食道，一个是vagina。睡多了，容易扯不清。 “嗯，再见。”秦佩留下一句话，就站起身离开了。 离开的瞬间，眼泪无声滑落。 也许真的不应该开始这段感情的。 其实大学里，这种草率的感情数不胜数。相逢于学期伊始，在互有好感的情况下，带着一股新鲜劲儿，就试着在一起了。 可是试试终究只是试试，多半走不到最后，走到最后的，都是真爱。 大二的秦佩照理说不会有这种感觉的，但是秦佩大一这一年和男生接触都比较少，所以…… 觉醒有些晚。 许慎盯着眼前的红茶杯，一动不动。 爱好不好，不好拉几把倒。 这也是曹修言的一句口头禅，此刻盘旋在许慎的脑海里，多少有些解恨的意味。 掏出手机，许慎开始打电话。 “思思么？在干嘛？”许慎学着曹修言的语气，给周思思打电话。 “我写作业呢。”电话另一端的周思思心情好像不错，和许慎说话的语调有些许上扬。 这是一个人心情好的表现。 “我在北门的旅途咖啡厅，过来喝杯东西呀，这边的甜品不错，一起吃点吧，环境也不错，作业也可以带过来一起研究下。”许慎邀请周思思。 “是嘛？不过你为什么突然邀请我喝咖啡呀？”周思思语气带着几分调皮。 “今天天气不错，心情也不错，想到了你，觉得在这样一个天气，和你喝杯咖啡，吃点甜点，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好吧，就是想你了。”许慎学着曹修言打电话时的语气，解释原因。 “唔……好呀，那我现在过来。不过你要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大概半个小时。”周思思答应了许慎的请求。 “好，我在这等你。一会儿见。”许慎挂了电话。 修言说，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定要把语气的重音放在“等你”这两个字上。 许慎脑海中时不时响起他和曹修言在阳台抽烟时，曹修言说过的每一句话。 他在揣摩，在学习，在落实。 嗯，感觉还不错。 许慎端起红茶，喝了一口。 嗯，红茶也不错，以后来这里，就点这个了。 放下茶杯，许慎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吧台忙碌的服务小姐姐。戴着眼镜梳着马尾，笑起来两个酒窝很可爱。 许慎走过去，扬起一个笑容： “姐姐，你家的红茶真好喝，是有什么秘诀么？” 第五十五章 不愧是你 曹修言接下来的任务有二： 过四级； 期末考试及帮助罗婕过期末考试。 其实期末考试倒也不用急着现在准备，毕竟老师们划重点一般在考试前两个礼拜，而考试是从一月十三号开始，现在老师们连卷子都没搞出来，弄也白弄。 不过有些科目的确需要提前准备。 那就是古代汉语、现代汉语和古代文学这三门。 因为古汉和现汉是纯知识点，没看过书是一个字都写不出来的。而古代文学的考试中是有填空题的，也不存在蒙的可能，所以这三门要提前梳理好知识点。 只有现当代文学比较好，只考名词解释、简答、论述结合赏析四种题。 就是碰到不懂的概念，瞎特么哔哔几句也能混点分数。这就是中文系的好处，不考数学的他们在考场上，哪怕不会也能哔哔出八百字，如果是高数…… 怕是一滴都出不来。别误会，当然是中性笔的墨水一滴都用不上。 老师，不是我一滴都没有了，满是满的，但是出不来就不怪我了。 古代汉语后面的题目和现当代差不多，只是比现当代多了一个填空题。 曹修言依然记得，大二那一年，出古代文学题目的老师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还是怎么，题目异常变态，他瞪着眼睛瞪了十分钟，只答出来一道元曲四大家都有谁。 所以有必要提前理顺出知识体系。 而且…… 也是为了罗婕着想，怕她自己梳理不出来。 这么长时间接触下来，他多少也摸清楚了罗婕的性子，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下功夫，自己不喜欢的东西是一点也不会学的。 不然她也不会想到转专业。 当天和罗婕打完电话后，曹修言就开始整理古代汉语的笔记了。 这个学期，古代汉语学习的主要学习内容除了文选也就是文言文选段外，就是语法中的词法和音韵。 本来是要讲造字和句法的，但是老师打乱了顺序，先把音韵学和词法讲了。 这在大学太常见不过，老师很少有按照课本一个字一个字讲的，有的甚至第一节课就说我们上课不用课本，你们都收起来吧。 比如韩教授就是这样。 说起来，曹修言很久没去韩教授那里刷脸（和他抽烟）了，有时间还是要去看看，毕竟烟还是要恰，脸还是要刷的。 词法对于曹修言而言还是比较简单的，毕竟他在这方面下过功夫。 也是江老师给打的基础好，毕竟他上一世是专门和江老师修过汉语词汇史，专门对词汇史有过一定了解的。 人文学院使用的古汉教材是王力版本，这也是现在高校比较通行的一个版本。但是曹修言在整理这一个词法这个板块的时候，并没有只按照王力的版本，而是结合着赵克勤的《古代汉语词汇学》整理的。 古代汉语考试最狗的一点就在于，他几乎不会出课内的课文给你做阅读，基本都是从先秦-西汉期间的文献中随手扒拉出一段，结合着课内讲的知识点再考察，所以要想压中题目…… 很难。 曹修言依稀记得考过李斯列传，但是哪一年考的就不知道了。 不过这也难不倒曹修言。不出课内的题目，考察课外的题目，也只是换汤不换药罢了。 对于文言文的整理，曹修言有一套自（借）己（鉴）的方法。 把课本上的篇目在电脑上用一个文档整理出来，注意每一个字都要和书上一模一样。因为网上的版本和书上可能有不同，所以在一些具体字词上会有差异。 整理出来后，四倍行距，打印出来，装订成册，然后自己点校。 从字到词，从词到句，从句到段，都在旁边标注出来。 比如某一个字的甲骨文的写法是什么，金文的写法是什么，篆书的写法又是什么；本义是什么，引申义又有哪些，假借义又是什么，在这个句子中又是什么意思…… 由点到面，每一个字都不放过。 可能一篇选文，比如《郑伯克段于鄢》可能就需要用两天的时间才能梳理出来，但是每次梳理，都是对自己知识点的一次扩充。 可惜曹修言当年考研没有毅力整理，也只整理了一课《郑伯克段于鄢》就把这项工作扔到了一边，不然最后的结果也不一定是名落孙山。 第二天伊始，曹修言就开始了自己的复习生活。 做人还是苟点好，多学点至少能应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将来。 毕竟他翻遍所有的网络小说，横看竖看，在字缝里也只是读出一个“稳”字。 这时候已经是11月23号，已经入冬了。 华城也转入了寒冷，街上白花花的大腿都被一层层厚丝袜包裹，虽然看上去还不错，但是就像戴上小雨伞一样，体验感多少有点差。 都是枷锁，泯灭天性。 曹修言无心大腿，为自己的期末做着准备。 同时，最近还有一件事情比较重要。 这个周五，迟茜所在的舞蹈队终于要参加比赛了。 也就是那个憨憨迎新晚会，又名新生才艺大赛。 最近迟茜忙得双脚不离地，试衣服试舞台，甚至舞台定位，都需要考虑。 曹修言倒是想和迟茜说几句话，但是迟茜根本没时间搭理他，两个人聊天带时差。 往往是曹修言早上六点发个消息，迟茜九点多才回，曹修言十点回过去，迟茜下午四五点才回复。 曹修言略蛋疼。 他清楚这也不是迟茜故意的，他很清楚她们这群小姑娘为了这个节目付出了多少。 但是曹修言总有一种，上一世他钓小姑娘时，故意不回复让对面心急的感觉。 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了他。 过了两天曹修言也就随便了，他也有自己的事情，不会天天等着迟茜回复。 有时候，关心到了就好，没必要为此辗转反侧。 曹修言花了五天的时间，在上课之余，把古代汉语已经学过的几篇文章《郑伯克段于鄢》、《齐桓公伐楚》、《齐晋鞌之战》和《晋灵公不君》整理了出来，把词法结合一些论文做了一次强化。 王力版本的《古代汉语》中有部分常用词的用法，曹修言也搞了一个plus版本。 也没什么，只是加了一些字形演变，把每一个字在不同阶段的字形按照时间顺序画了个表。 然后又把字的释义增加了几条。 使得每个词条看上去长了不少。 谁不喜欢长一点呢。 曹修言记得自己刚上高中的时候，捡到过一张纸条，上面写着：xx，我想x你，我的有十八厘米，请跟我交往吧。 这对于当时的曹修言造成了极大的触动。 从那以后，曹修言懂得了“长度即正义，口径即真理”的道理。 周五下午，曹修言一个寝室都没有课，都窝在寝室。 黄小涛在打游戏，林斌斌在看电影，许慎在翻找着衣柜的东西。 曹修言在阳台抽着烟看许慎找衣服。 这家伙…… 今天怎么这么骚啊。 头发刚刚洗好，还喷了点自己准备的发胶。 又管自己借男香，说等下出门要用。 打扮起来是要去干什么？ 曹修言很是纳闷。 一般来说……自己这么骚的时候都是出去策马奔腾。难不成许慎…… 曹修言一下子来了兴趣。 “许慎！你老实告诉我，你这么骚今晚是要去做什么？”曹修言逼问。 许慎转头看了一眼阳台的曹修言，理所当然地道：“今晚校迎新晚会啊，你不是也抢票了么？” 校迎新晚会在音乐学院的音乐厅举办，那里能容纳的人比较多，设备也最好。 但是地方再大也不足以容纳几千人，所以一般是提前抢票，凭票进入。 “废话，我能不知道今晚校迎新晚会么，关键是今晚你穿这么骚是打算见谁。舞蹈队里哪个姑娘？说说吧。” 曹修言一眼戳穿了许慎的把戏。 “思思啊。”许慎的回答漫不经心。 曹修言烟都掉了。 慎爷，你真就吃窝边草了？ 而且要不要这么快，这刚分手多久啊。 【不愧是你】 第五十六章 咱这叫应援！ 曹修言调侃道：“喜欢？” 许慎摇摇头，道：“不，想透。” 曹修言愕然。 他是真没想到许慎的变化会这么大。 【原来：我喜欢她】 【现在：我馋她身子】 慎爷，看来要不了多久，我就教不了你了，只能眼神空洞地喊没了我一滴都没了。 曹修言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叫他出门系好安全帽，戴好安全套。 都是保护头。 今晚校迎新晚会，曹修言是一定要去的。 毕竟迟茜忙了大半个学期的活动，怎么也要到场庆贺一下。 和许慎商量了一下，两个人决定结伴而行。 毕竟他们俩现在都不太适合单独和目标相处，结个伴也有个照应。 也算是互为僚机。 下午四点的时候，许慎说周思思给他打了电话，问他要不要来后台看看。 许慎答应了，问曹修言要不要一起去。 音乐厅的后台……曹修言上一世倒是经常去。 大二的时候认识几个音乐学院的老哥，经常带着他去音乐学院转悠，认识不少音乐学院的知心大姐姐。 和大姐姐们混熟后，这些大姐姐倒是经常叫他去后台： 来啊，玩会儿吗？ 大姐姐们毕业的时候，毕业宴还邀请了曹修言。 玩得很尽兴。 倒是后来不怎么去了，可爱的大姐姐们不在了，物是人非。 这波，倒是可去。 曹修言也简单收拾了一下，毕竟后台那么多姑娘，总得注意一下仪表。曹修言深知人靠衣装，不说天天穿潮牌，也得大方得体。 起码九分运动裤加棉袜这种死亡搭配要不得。 骑着小电驴，载着许慎，曹修言打算先去北门买奶茶。 “慎爷，你要掏一份儿不？”曹修言一边骑着车，一边问许慎。 许慎没反应过来：“掏什么？” “额……你说咱们俩去后台看这群姑娘，总不能空手去吧？俩大老爷们抄着手到人家化妆的地方溜达一圈，像话吗？就是那帮姑娘同意，迟茜和周思思也不能乐意啊。这大冷天的，一个个穿那么少，不得来杯热乎的？你就给这俩姑娘买，意图不就太明显了？一人一杯奶茶，起码堵住她们嘴。” 曹修言耐心给许慎解释。 许慎想了一下。 好像也对。 “这在饭圈，咱这种行为叫应援，而且不能以咱们个人的名义，要以咱们班的名义。而且……舞蹈队那么多小姑娘呢，你就不知道再发展几个？” 曹修言说完就有些后悔。 为什么跟许慎在一起，总是不自觉把心里话说出来？ 许慎听完恍然大悟。 妙啊。 曹修言这会儿也没思考这些了，直接问许慎： “所以，慎爷你整不整？” 许慎的回答干净利落：“整！” 舞蹈队一共十六个人，算上工作人员的话，总共得买20杯。曹修言在新时沏统一买了珍珠奶茶，其中一杯没加珍珠换成了红豆。每杯8元，一共200，两个人均摊，每人100。 曹修言知道这次负责舞蹈队的成员都是学生会文艺部的部长和副部长，曹修言才不会傻到不给人家买出来。 新时沏好心给了一个箱子，勉强把所有奶茶装了进去。曹修言载着许慎风风火火地杀到了音乐学院。 音乐学院是一座圆形建筑，正大门正对南方，想要把车骑到门口，必须从辅路上去。 但是曹修言并没有骑上去，而是在辅路旁边的停车点停下了。 许慎纳闷：“怎么停这里了，不是应该上去，走大门么？” 曹修言停好车，从电瓶车中间的踏板上拿起奶茶，笑了一下：“跟我走就是了。走大门你是进不去后台的。就是思思来接你，都费劲儿。” 许慎问号脸。 曹修言率先往反方向走，绕了半周，绕到音乐学院的另一端，许慎跟在后面才看到一个小门。 跟着曹修言从小门进去，刚一进去，就被人拦下了： “你们干什么的？” 应该是音乐学院的工作人员，负责这次晚会的。 “来给我们学院的舞蹈队送奶茶，是我们部长叫我们来的，他让我们走这个门……” 曹修言举了一下手里的奶茶箱子。 工作人员应了一声，就放他们进去了。 许慎人都没了。 “修言你……”许慎说话都磕磕巴巴。 “这个门是直通后台的，很少有人知道。平时都关掉，有活动才开。那个人应该是音乐学院的工作人员，在这儿看着估计也是给来往的人搭个手帮个忙，别让人随便进入。当然，也没什么用，摆设而已，想进随时都能进入。” 曹修言一边走，一边解释。 进入之后是明显感觉小了好多，而且房屋高度也矮了不少。看样子很像地下室，环境比较逼仄，地上堆满了线材，线材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远处有一个小门，门开着，是一条走廊，里面的喧哗声很大，走廊来往穿行的人络绎不绝。 头顶不时传来嗡嗡的声音，好像是大功率音箱震颤的声音。 “这里就是音乐厅的后台，我们现在是在舞台的下面，上面应该是在彩排。”曹修言给许慎解释。 许慎一边点头一边跟着曹修言走。 咱啥也不懂，也不知道，跟着走就完事了。 曹修言踏过门槛，来到走廊，两侧都是房间，也是今天表演人员的化妆室和休息室。 曹修言往两边的房子看着，寻找迟茜她们的身影。 怎么找？穿粉衣服的，就是这群姑娘。 她们演出的节目好像叫什么《桃花笑》，一个个穿得粉嘟嘟的，每个人头上还带了一朵假桃花。 曹修言心道得亏不叫《菊花笑》，不然每人头顶别一朵大菊花也挺厉害的。 走到走廊尽头，才找到这群姑娘。 往屋子里打眼一瞧，满屋子莺莺燕燕，全都穿着粉白色的舞蹈服，化妆的，闲聊的，看手机的…… 一屋子小妹妹儿。 曹修言清清嗓，高声道：“是人文学院舞蹈队的各位吗？” 一屋子的人齐齐看着站在门口的他。 许慎站在曹修言身后，多少有些紧张。 啥时候特么被这么多娘们儿盯着过啊…… 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戴着眼镜，染着棕色头发的姑娘走了过来，带着疑惑的目光问道：“你们是……” 话还没说完，里面两个人喊出了声： “曹修言！” “许慎！” 是迟茜和周思思。 曹修言微笑着向白羽绒服学姐解释：“我们是158班的，我们班的迟茜和周思思在舞蹈队，班里让我们俩过来给舞蹈队的各位应援，给大家买了点奶茶，大冷天的，喝点热乎的……” 说着，抬了抬手里的奶茶箱子。 白羽绒服学姐看里面有人应话，也就默许了。 “来来来，各位，喝杯奶茶暖暖身子！也不知道你们喜欢喝什么，我就统一买了原味，料我也不知道加什么，就统一加了珍珠，不喜欢这一口的别吸进去就行，要是买错了别见怪，大老爷们儿糙，多理解！” 曹修言招呼着这一帮姑娘过来喝奶茶。 有奶茶喝，这帮舞蹈队的姑娘自然不会客气，欢呼着过来拿。 曹修言和许慎一边帮她们拿，一边和她们打招呼： “多包涵多包涵！” “来来来，给你一杯！” “哟，喜欢喝椰果呀？下次补上！专门给你买椰果！” 那杯加红豆的，自然是到了迟茜的手里。 一圈发过去，曹修言也给几位文艺部的干部分了几杯，连道打扰打扰。 那位白羽绒服学姐叫于婧祎，是文艺部的部长。 曹修言和这位学姐寒暄了几句，几句明夸暗捧，就把这位学姐逗得前仰后合。 【能力】。 道了一声学姐先忙，曹修言这才回头转向迟茜。至于许慎，早就跑到周思思旁边了，顺便还和周思思旁边的妹子搭起了讪。 我弟许慎有渣男之姿啊。 走到迟茜身边，曹修言多少有些没认出来迟茜。 舞台妆都是很夸张的，眼影、口红都重得很。 有一说一挺特么难看的…… 当然这话他是不敢说出来的。 “奶茶好喝么？”曹修言看着坐在化妆台前的迟茜。 迟茜含着吸管，道：“嗯，不过为什么我的是红豆？” 曹修言俯下身，凑到迟茜耳边，轻声道： “因为，此物最相思啊。” 第五十七章 修言，我疼 人类之所以是高级动物，是因为他们对感情的表达方式多种多样。 就像“喜欢你”这三个字，在不同人的嘴里，是不一样的。 贾宝玉会说，“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 夏目漱石会说，“今晚月色很美”。 王小波会说，“你好哇，李银河，见到你很高兴”。 就连老渣男徐志摩也会说一句，“我想和你一起起床”。 曹修言追女孩不会直接喊“我想和你困觉”，多少会来几招能骚出水的。 就像这杯奶茶，一句“此物最相思”，却是将迟茜之前的不满都一扫而净了。 上一世在一次家庭聚餐上，他对自己刚上高中的妹妹说，以后遇见男生要多留意，别傻了吧唧被一杯奶茶就骗走了。 但现在，他却用一杯奶茶，把迟茜忽悠得找不着北。 迟茜听完这话，果然羞得低下了头，咬着嘴唇，满是欢喜。 “就会说些这种话，你就套路我吧。”迟茜娇嗔。 傲娇还是要傲娇的，多少给自己找点面子。 曹修言嘿嘿一笑，站在了迟茜身后，静静地看着镜中的迟茜。 迟茜咬着吸管，小口小口地吸着奶茶，看着镜中的，她身后的曹修言。 我没有看着你，你也没有看着我。 但你却在看着我，我也在偷偷看着你。 曹修言突然伸出手，摸了摸迟茜头顶别的那一朵桃花，道：“茜茜，你真好看。” 纵使隔着厚厚的妆，也能看出迟茜此刻羞红的脸。 拍了一下曹修言的手，迟茜眼中如同一汪春水，在灯光下透着光，她柔声道：“等下上台演出了，你别作怪。” 曹修言翻译了一下：你做个人吧，别搞我心态行不。 咧嘴一笑，曹修言没有继续跟迟茜说话，这儿这么多人呢，久了多少有些不合适。 曹修言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相谈甚欢的许慎和周思思，走过去对周思思道：“思思今天真好看，晚上加油哦，之前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礼貌的批话还是要说的，几年后这种话有个好听的名字：彩虹屁。 周思思长相属于可爱型的，难怪许慎惦记上她了。 周思思笑得很灿烂，眼睛弯弯的，露出两颗小虎牙： “谢谢修言，谢谢你们今天送过来的奶茶~晚上会好好加油的！” 虎牙？ 这玩意伤丁啊…… 慎爷原来喜欢这个调调。 许慎双手搭在周思思的肩膀上，给她加油：“冲冲冲，今晚肯定第一名！” 在关系进了一步之后，适当的身体接触可以判断这个女孩对你的态度，如果她没有躲避，说明对你还算有好感。 慎爷，进步很快嘛。 曹修言眯起了眼，笑得意味深长。 在后台又呆了一会，曹修言游走在这群女孩中间，很快就和她们混熟了。 尤其是于婧祎，很喜欢曹修言小嘴抹了蜜的话风。 老弟，姐看好你哟。 许慎也不是傻子，跟在曹修言身边时不时来一句补刀，也刷了不少好感。 和这帮人混熟之后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曹修言和许慎获得了后台的暂留权。 也就是说，他们俩晚上可以呆这里一直到演出结束。 于婧祎还邀请他们俩参加舞蹈队晚上的聚餐。 老弟，姐这儿给你们留位置了哟。 曹修言和许慎当然不会直接同意，嘴上喊着“你们聚餐我们去算什么呀”、“不了不了学姐这样不好”、“学姐你这就太客气了”，然后嘴角疯狂特么上扬。 于婧祎直接拍板说必须来，两个人装作很为难的样子点头答应了。 答应后，许慎和曹修言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神中的相同意思： 【我可能不当人，但你是真的狗】 能在后台和这么多姑娘在一起，曹修言和许慎就没有去前面看演出的必要了。 能被选进舞蹈队的，有几个长得难看的？ 要么身段出众，要么脸蛋精致，要么两者兼之。 而且身段柔软，能整花活，意大利吊灯什么的不在话下。 六点半，晚会准时开始。 当然和后台的他们没什么关系，他们俩正和姑娘们聊得正欢。 至于那两张他们俩抢来的票，已经不重要了…… 七点半的时候，终于轮到这帮姑娘们上场了。 于婧祎站在门口，喊道：“宝贝们，今晚看你们的！已经抠了这么久的动作，排练了不知道多少遍，早就没问题了！跳完这首，我们就北门走起！” 十几个姑娘都很兴奋，雀跃着，放好自己的东西，整理一下衣着和妆容，准备出发。 曹修言和许慎也站在了于婧祎身边，借了一个帮她们看东西的理由留在这里。 也有大胆的，看曹修言和许慎生得一幅好皮囊，上来求抱抱。 他们俩当然不会拒绝，微笑着给每个出门的姑娘加油打气。 到了迟茜的时候，曹修言眼神一下软了下来，温柔地道：“加油，我等你回来。” 说着，给了迟茜一个拥抱。 迟茜笑眼弯弯，梨涡浅浅，轻轻点头，带着曹修言的祝福走出了门。 一旁的许慎也拥抱周思思，低声耳语，也不知道说什么。 于婧祎笑眯眯地看了他们俩一眼，眼神揶揄。 “那你们俩就留在这里帮忙看东西吧，我们很快就回来。”于婧祎说着也离开了。 她是这个节目的负责人，当然要和工作组进行协调。 偌大的化妆间，就只剩下曹修言和许慎两个人。 许慎掏出一包红利，手指在烟盒底部一弹，两根烟弹出一半。他往前递了递：“嗯？” 曹修言拿了一根，点点头：“嗯。” 默契。 他们俩穿过走廊，走出门，来到了外面，点上一根，嘬了一口，烟雾袅袅，黑暗中两个红点闪烁。 “今晚能几垒？”曹修言问道。 许慎思索了一下，道：“最多二垒吧，本垒不可能的。” “行，”曹修言道，“你有、东西的。” 许慎咧嘴一笑：“都是你教的好。” 抽完这根烟，两个人又就回去了。 回到化妆间，发现她们还没回来，就出门等。 这个房间的旁边就是一扇大门，有一个楼梯间直通上面的舞台。 此刻楼梯间人还是很多的，来来往往都是演出人员和工作人员，化着各式妆容的演员穿行，叫嚷声络绎不绝： “哎呀你妆花了快回去再补一补！” “小心点，这块有水！” “让一下让一下！小心道具！” 曹修言和许慎站在角落，静候着那群姑娘回来。 过了有一会儿，一个粉白色的身影从楼梯的转角处走了下来，随后第二个，第三个…… 两个人便往上迎： “回来啦！辛苦了各位！” 满脸笑容。 姑娘们也都和他们俩打着招呼，很开心的样子，小小的楼梯间充满了愉快的气氛。 周思思下来了，招着手，露出小虎牙，和许慎打招呼：“许慎！我回来啦~” 许慎也招手回应。 迟茜也下来了，巧笑嫣然，和曹修言打招呼。 曹修言便往上迎，想去接她。 迟茜往下走着，许是没看地面上一滩水渍，光盯着曹修言了，一脚突然踩空—— “草！” 曹修言连忙往前冲，一把拉住身体失去平衡往后倒的迟茜。 整个楼梯间都安静了，都盯着曹修言和迟茜。 曹修言也顾不得别的，扶着迟茜慢慢站直了身体。 “茜茜，没事吧，你试试看能不能走？哪里疼？”曹修言扶着迟茜，脸上满是慌乱。 “怎么了怎么了！”于婧祎也冲了过来。 一旁的许慎拉着周思思，解释道：“最后一级台阶那里有水，迟茜没注意差点摔倒，不知道怎么样。” 于婧祎来到曹修言身边，对迟茜道：“宝贝，怎么样了，脚疼不疼呀？” 迟茜低着头，看不出表情，但是却摇摇头，不说话。 曹修言搀着迟茜的身体，让她半靠在自己怀里，关心道：“茜茜，疼不疼？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迟茜突然抬起头，眼眶中蓄满了泪水，眉头紧皱着，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痛苦： “修言，我疼。” 第五十八章 有你在，一点都不疼 最终曹修言决定带着迟茜去医院看一下，顺便做个处理。 于婧祎本来也想跟着去的，但是曹修言拒绝了： “婧祎姐你这儿这么多人需要照顾，留下来主持大局吧。我带茜茜过去就行了。许慎，我不一定几点回来，把我车骑回去。” 说完，把一串钥匙甩给许慎，抱起迟茜就走出了门。 于婧祎帮忙开路，往外走。 迟茜勾着曹修言的脖子，小脸上写满了委屈。 但是被曹修言这么抱着，迟茜多少又有些不好意思。 脸上的红，半是疼痛半是羞。 “婧祎姐，你帮我叫个车，去医院的，定位直接定位到音乐学院门口。”曹修言对着走在前面的于婧祎道。 “好。”于婧祎一边帮忙开路一边拿出手机叫车。 迟茜小声地道：“修言，你要不把我放下来吧……我自己走就行了……” 曹修言抱着她，咬着牙，呵斥道：“你别添乱！手抓紧了，乖乖躺好！脚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迟茜被他这么一呵斥，也不说话了。 脸上的五分疼，却是全部化成了羞。 走出音乐学院，站在路边等车。 于婧祎满是担忧，道：“修言，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还能有个照应。” 曹修言抱了这么一会儿也是有些累，饶是迟茜身子轻，也微微有些喘气：“呼……没事的学姐，后台还那么多人呢，你照顾好她们才是。茜茜伤口处理好了我跟你们报个平安。” 于婧祎只好答应。 不多时，车到了。 曹修言直接半抱着把迟茜抱上了车，自己又先从车的另一端上车。 拉开车门，曹修言对着于婧祎道：“婧祎姐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不用担心。” 说着就离开了。 车内，曹修言让迟茜靠在自己身上，让迟茜半躺着，受伤的那只脚搭在车座上尽量不用力。 “师父，麻烦去人民医院谢谢，我朋友脚受伤了，急需处理。” 曹修言让司机开快些，抱着迟茜的手又紧了几分，另一只手拉着迟茜的手，安慰迟茜： “还疼么？” “不疼。” “我心疼。” “你在就不疼。” “我在呢，等下就到了。” 曹修言安慰着迟茜，看着她穿着一件薄薄的演出服，心中骂了自己一声忙中出错。 先松开迟茜，让她一只手撑着后座，把自己外套脱下来，给迟茜裹上，又把她抱在怀里，让她继续半躺着。 曹修言的外套比较长，刚好把迟茜裹起来。 处理完这些事，曹修言算是出了一口气。 过会儿还有的忙。 迟茜缩在曹修言的怀里，看着他皱起的眉头，伸出手在他眉间慢慢抚平： “别皱眉，不好看了。” 曹修言低头看了她一眼，道：“我能不皱眉么，本来今天高高兴兴，结果你来这么一出。” 迟茜满脸委屈，可怜兮兮地道：“我也不想嘛……” 曹修言拍拍她的身体，低声安慰：“好了，等下带你去骨科看看有没有骨折，拍个片，不许反驳。” 迟茜乖巧地在曹修言怀里哦了一声。 她是傲娇，也会很霸气地和曹修言表露心迹，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却很乖巧，像只折耳猫一样，安静地享受曹修言的照顾。 虽然脚还是很疼，但是迟茜却舒服地眯起了眼。 你在，就不疼。 车到了。 曹修言又抱起迟茜下车。 刚一下车，曹修言就被一阵冷风吹得打了个寒颤。 十一月底了，已经很冷了。曹修言身上就穿了一件针织衫，里面是一件衬衣。根本扛不住这股冷意。曹修言的脚步快了几分，进了医院。 此时是晚上八点多，医院大厅还是有很多人，灯火通明。 大厅里人来人往，略显喧嚣。 曹修言把迟茜放在供休息的长椅上，去挂号。 回来，抱着迟茜去门诊室。 迟茜就一直乖巧地不说话，也不喊疼，只是一直看着曹修言。 进了门诊，医生看过之后说不是特别严重，但是建议拍个片子看看有没有骨裂。 曹修言又带着迟茜拍片子，等排队。 东奔西跑，每次离开都会和迟茜说一句“乖乖等我，马上回来”，然后脚步匆匆地去办理手续。 迟茜披着曹修言的风衣，闻了闻他衣服上混合着淡淡烟草味和洗衣液的干净味道，很是开心。 “说了多少次少抽烟，就是不听。”迟茜自言自语，语气中既有责备，又有带着关怀的无奈。 不多时，曹修言回来了，带着迟茜拍了片子，又去取片子，还顺手给迟茜从外面买了碗粥喝。 楼上楼下，忙里忙外，脚步匆匆，却没有一句怨言。 迟茜看着曹修言的背影，很开心地笑了。 傻瓜。 片子结果出来了，骨头没什么问题，只是软组织挫伤，医生给处理过之后嘱咐曹修言暂时不要让迟茜碰热水，可以轻轻地给她的肿胀处按摩。 有惊无险。 曹修言总算出了口气。 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笑容很和蔼，看着曹修言道：“回去多照顾一下她，小伙子可以的，对女朋友不错。” 曹修言哪儿还有心情想这些，如释重负的他道了声谢就离开了。 拿迟茜的手机给于婧祎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迟茜没事，但是要多休息，今晚的聚餐就不能参加了，让她们玩得开心。 于婧祎她们刚出音乐学院，毕竟这次的晚会也算是一个比赛，最后要等成绩的。 她说要不要过去看看，曹修言拒绝了： “已经处理完了，我打算送茜茜回寝室休息。你们玩你们的就好，该聚就聚，不要在意这些。对了，你们最后成绩怎么样？” “二等奖，很不错的成绩了，”于婧祎答道，“那我们等下回寝室看看茜茜吧。” “婧祎姐你们先去吃个饭吧，晚饭都没吃，吃完再去看她就行。”曹修言回答。 于婧祎同意了曹修言的建议，毕竟她们这些人从中午开始忙碌一直到现在，的确需要吃点东西。 背着迟茜，曹修言走出了医院。 “茜茜，你叫个车，出租不能进学校，我得把你送到寝室才行。”曹修言让迟茜叫车。 迟茜叫了车，不多时就到了。 上了车，曹修言坐在后排的座椅上，一个战术后仰，长出一口气： “累死我了……” 迟茜往他身边凑了凑，小声道：“辛苦你啦，有你在真好。” “回去之后注意一些，不要碰热水，淤血还没消。可以让室友帮你按摩一下，脚尽量抬高一些，促进血液回流。” 曹修言叮嘱迟茜。 “知道啦，”迟茜点点头，又道：“修言，你听到刚才那医生说什么了么？” “叫你注意休息。” 他才不会上迟茜的当。 “哎呀我不是说这个，”迟茜噘嘴，“医生叫你好好照顾我呢，还说让你对我好点。” “我还不够意思啊，这么多趟跑下来，而且你知道你多重么？你该减肥了。” 曹修言转移话题。 如果你想让女生的注意力转移到另一处，提她体重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前提是你已经买好了保险或者有足够的抗打击能力。 果然，迟茜炸毛了：“我不胖！我才九十斤！曹修言你敢说我胖！狗男人！” 曹修言赶紧安慰：“不胖不胖，是我太虚了，没什么力气，回去要健身了。” 迟茜依旧不依不饶：“把话说清楚，我哪儿胖了！” 曹修言目光下移。 迟茜的演出服衣领本来就比较低，加上迟茜现在这个姿势，手臂是会添加一个挤压力的，加上迟茜底子本来就很好…… 【马里亚纳海沟】 “嗯……是挺胖的。” 曹修言意味深长地道。 迟茜抬头看着曹修言，发现他的目光有些…… “呸，色狼！” 迟茜生气地拍了他一下，曹修言装作吃痛的样子，一声呜嚎。 一时间，车厢后有些安静。 迟茜不自觉又窝在了曹修言的怀里，像只受伤的小兽。 曹修言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胳膊。 这个动作一是告诉迟茜，不疼；二是告诉迟茜，我在。 迟茜许是感受到了他的心情，窝在他怀里轻声道： “修言，有你在，一点都不疼。” 第五十九章 四级，也就这样啊 迟茜脚没什么大碍，过了几天就恢复差不多了。 曹修言叮嘱她不要进行剧烈运动，这段时间可以进行一些适当地恢复性训练。 而且有她室友照顾，倒也不需要曹修言太操心。 倒是有一件事情最近让曹修言很焦虑。 那就是—— 四级考试。 这个考试也曾是曹修言的噩梦，也是很多大学生的噩梦。 曹修言到毕业都没过六级，怨念至深可撼苍穹。 这一世要是四六级再不过，曹修言发誓把自己活活撸死。 出血的那种。 从上大学第一天就开始准备，加上上一世两次考研的积累，曹修言过四级还是有信心的。 不仅过，而且要过得漂亮。 这段时间，曹修言的室友们也在准备着，不过都没有曹修言这样慎重。 像黄小涛，依旧白天上课，晚上和女朋友打游戏，一点都不担心。 倒是许慎这几天晚上都安静在寝室，乖乖刷题。 许慎的英语不错曹修言是知道的，不能说有多逆天，起码四六级稳过而且分数还不低。 其实曹修言倒也没有说想在英语上有多大的发展。 单纯特么解气。 上一世不是没机会冲么？这次爷冲给你看，直接**不抹油。 这段时间他也经常提醒迟茜注意脚伤，提醒罗婕注意按时完成作业。 罗婕英语就不用说了，她压根就没把四级当回事。 迟茜水平不高，但是那半吊子也足够过这个考试。曹修言倒是提醒过迟茜让她没事刷刷题，至少关注一下。 迟茜从来没听过。 姐就是这么倔强。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四级考试的时间也越来越近。 阳台前那棵树的叶子已经掉光了，光秃秃的，很难看。 曹修言也说不清现在什么心情，只是在期待。就像洞房花烛夜，是心旷神怡呢，还是噩梦降临，这都说不准。 最近倒是回忆了一下这次考试的题目，看能不能开个什么挂。 但是曹修言脑浆都想沸腾了，就是想不起来这次考试会出什么题。 倒是想起来好几道几年后考研的英语题目。 【淦】 单词已经过了好几遍了，顺带六级词汇也背了不少。 杂志也好，真题也好，曹修言已经不知道做了多少。 耳机里放的也不再是歌曲，清一水听力文件，甚至还有美剧的录音。 曹修言是走路听，吃饭听，睡前听，早起听…… 要不是最近没开炮，曹修言都怀疑自己办事的时候会不会喊一句“fuck，i’mcomingnow”。 倒是罗婕一直在安慰他，劝他不要太焦虑，四级考试没什么，随便考五百多分就行了。 曹修言当即问号脸。 人话？ 不过焦虑归焦虑，曹修言是不会让负面情绪影响自己的工作效率的。 最近学习许慎的办法已经有了一定的成效，只要工作就一定全神贯注。 说起来他和许慎之间倒也有些微妙，他从许慎那里偷学习方法，许慎从他这里偷渣男经验。 慎爷，两不相欠了哦。 十二月十九号，周六。 天气阴沉，冷风透骨。 八点十分，曹修言和室友一起出门，奔赴考场。 这是曹修言上大学以来第一次重要考试，也算是曹修言上一世比较大的一个执念，所以不容许他有任何闪失。 曹修言不喜欢考前拿任何资料，可能这个时间他看到一道题，赌中了，但是考前状态会改变，所以他拿着文具、准考证和听力耳机就走了。 个人的一些小习惯。 他这次考试在法学院考，和人文学院就隔了一条路。 法学院在北，人文学院在南。 反正没有和他一起考试的人。 进入教学楼，东走西转来到了自己的考场。 曹修言看了一眼准考证，又看看教室的门牌号，满头黑线。 404室。 我能爆粗口么？ 核验身份，进入考场，曹修言坐定。 好久没考试了，曹修言竟有些怀念这种坐在考场的感觉。 望着黑板上方挂着的时钟，又对了一下自己手表的时间，摆好文具，检查耳机，曹修言做好了一切准备就开始深呼吸了。 陆续有考生进来，男男女女，神情各异。 待到所有人都坐定，监考老师在讲台上站好，考试即将开始。 环顾四周，曹修言逐渐找到了考试的感觉： 有内味儿了。 嗯，还有最后一个准备，心中默念无惧神咒： 【我们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害怕，微笑着面对它！消除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面对恐惧！加油，奥利给！】 连念三遍，万邪不侵。 当然，不能念多，毕竟这句话中带一句“奥利给”。 极容易想到某位美食博主。 不多不少，三遍刚刚好。 好了，发卷吧，看我怎么收拾你个小妖精。 九点钟，准时发卷。 九点十分答题，30分钟写作文的时间。 也不知道是谁研究出来的写题顺序，先写作文和听力，写完这两个部分立马收走答题卡1，再答剩下的题目。 时间切割得支离破碎，就好像你刚适应这个姿势，女生跟你说换一个吧，我想在上面。 你拔还是不拔？ 不过经受过训练的曹修言倒也无惧以上这两种情况，憋住就完事了。 作文题目：Nevergoouttheretoseewhathappens，goouttheretomakethingshappen. 别看，干就完事了。 曹修言一秒就读懂了题目。 这个我了解啊，不能愣着，你得动起来。 当然曹修言肯定不会这么写，他练了这么久的写作，脑子里多少塞了点东西，写这种小作文还是不成问题的。 八分钟打了个草稿，二十分钟写完，倒也不成问题。 听力。 可以搞定，不成问题。 这就要感谢罗婕这段时间的帮助，一直在教他如何提高听力，培养语感。 谢谢花栗鼠，回头给你买胡萝卜吃。 曹修言是知道罗婕这个习惯的。 一边听一边涂卡，曹修言听力答得倒也顺利。 四六级考试的坑爹之处在于考完听力就收答题卡，根本不给你时间反应。多少人因为不习惯一边听一边涂卡，想答完再涂，最后哭着出考场的。 曹修言才不会犯这种错。 毕竟……已经犯过一次了…… 往事不提，提多了会哭泣。 交了答题卡，曹修言开始答剩下的题目。 四六级和考研英语的不同在于，四六级题目不难题量太大，考研英语题量不多题目死妈难。 他依然记得2019年12月21号的下午，考英语时，答题到一半哭出声的那个女孩子。 真·考哭了。 曹修言打算先写翻译。毕竟到最后没有时间写选择，瞎几把涂全涂C还能蒙几分，翻译答不完就真的答不完了。 卧槽？丽江古城？ 这地儿我熟啊。 曹修言回想起那个春天，他只身赴往彩云之南，最后脚步虚浮地离开。 丽江啊，一夜爱情之都啊。 同一个房间，每晚呐喊的女声都不一样。 不过考场上容不得曹修言回忆过去，立马开始翻译这段话。 好像……没有什么生僻的词汇啊。 比起后世那几年什么“莲花”、“灯笼”、“出淤泥而不染”什么的，貌似有些简单。 思索了一下，曹修言提笔开始写： “Lijiang，anancienttownofYunnanProvince，isoneofthemostfamoustouristdestinations……” 中规中矩，做不到翻译三要素的最高级“雅”，倒也没什么毛病。 剩下的题目…… 曹修言答得也算顺手，在谨慎的前提下，倒也没有用到骰子或者量子力学这种杀器。 十一点二十，曹修言停下笔，合上笔帽，竟有种剑客收剑归鞘的荒诞感。 时间到，交卷，走人，一言不发，满脸轻松，做整个考场最装逼的仔。 呸，不就一个四级考试么，爷轻松考完。 嗯，考完试，心情不错，今天吃顿好的。 曹修言步伐轻快，来到了美食园，准备吃上一顿愉快地麻辣香锅。 多拿点肉，今天奢侈一把。 四级，也就这样啊。 第六十章 妈的绝了.JPG 四级考试结束了。 曹修言感觉自己答得还可以，600分可能有些勉强，500多是稳的。 总算也让曹修言心安了不少。 这半年的计划，也算是完成了大半。 演讲赛拿了校赛第一，第一个目标完美达成。 四级考完了，虽然成绩还不知道，但应该差不了哪儿去。 只剩下最后一个：期末考试了。 重生半年了，曹修言没想过自己以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也没想过自己以后会有多少钱，会是什么身份，只想把这几年的遗憾尽自己所能一一弥补。 当然他肯定是想读研读博的，至于以什么样的方式进去，他现在还拿不定主意。如果能以保研的方式怼进去，就保；如果保不上或者没有自己想要读的方向，就考。 四级的题目他记不住，考研的题目还记不住么？ 印象不要太深的说。 不过这四年的奖学金和优异绩点，他也不会放过的。 上一世没得到的，这一世要统统拿回来。 之前没得选，因为太垃圾，现在重生回来牛逼了，我当然是全都要。 曹修言干劲儿十足。 第一学年的第一次期末考试，也算是曹修言检验自己这半年努力成果的一个标准。 不过在这之前，有几个坎需要过去…… 平安夜，圣诞节，跨年。 三节齐发，摧肾伤腰。 曹修言有些头疼，不知道怎么应对迟茜和罗婕。 最近那个海咪咪学姐李玉婷也有约自己的想法，让曹修言更头疼了。 至于微信里的那些莺莺燕燕，曹修言倒是从来没搭理过她们。 矜持的，长得难看；奔放的，身上糖味儿太重。 曹修言虽然食肉，倒也没有荤素不忌谁来都可以。 至于单提李玉婷是因为…… 太海了啊…… 曹修言两世为人，都没见过这么海的…… 他有翻别人朋友圈的习惯，翻到这学姐夏天的照片的时候，曹修言不得不承认： 【我馋她身子，我诚实】 不过曹修言知道，学姐虽好，却不能多吃。 他记得有一个朋友，大一的时候年少无知，暑假的时候被学姐们骗到女生宿舍，三天才逃出来。 不是学姐哟，是学姐们。 不是三小时哟，是整整三天。 从那以后，那个朋友谈姐色变。 而且曹修言对这几个节日多少有些腻，并不想出门浪来浪去，只想安静呆在寝室或者图书馆看看文献。 学习，不香么？ 其实主要是风险太高，上一世又不是没一拖二修罗场过…… 堵门口这谁想得到…… 而且最近，作业也快到了上交的日期，算是deadline的前奏。 对啊，就说自己要肝作业，今年不出门。 而且还能威胁她们，作业写完了么你就想出去浪？ 尤其是罗婕，绝对好使。 曹修言嘴角疯狂特么上扬。 周日晚上，距离平安夜还有三天。 206四个人都在寝室，一寝室就是要整整齐齐。 许慎刚在阳台打完了电话，关门回到了屋内。他现在跟曹修言学的现在喜欢去阳台一边抽烟一边打电话。 “修言，你平安夜什么打算？”许慎问曹修言。 曹修言探过身子，摇摇头：“没什么打算。” “不会吧，你怎么可能没打算？”许慎一脸的难以置信。 【你仿佛在逗我.JPG】 “真没有什么打算，”曹修言回道，“安静在寝室呆着不好么，外面炮火连天的，小心炸着自己。” 许慎一愣，然后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 你好像开了车，但是我没有证据。 “我还想问你有什么建议呢。要不要搞个四人约会？”许慎提议。 曹修言一个后仰：“你特么喜欢这口？老绿帽？我是不会答应的，你跟思思约会我倒是可以去，我极限零换一的。” 许慎毕竟等级还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曹修言在说什么。 过了三十秒才反应过来曹修言才说什么…… “哎哟你做个人吧，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我是说要不要一起出去玩，谁特么想跟你玩那个啊，你是妖怪吧？信不信把你马灰给扬了？” 许慎口吐芬芳。 他是真没想到曹修言会这么想…… 还特么极限零换一…… 老子掀了你天灵盖。 曹修言站起身，分给许慎一根烟，走到阳台，点燃后道：“看你想今晚做什么吧。别跟我说你就是吃饭看电影……” 许慎跟他又来到阳台，准备继续听课。 曹修言渣男课堂又开课啦。 “吃饭看电影没什么心意，重点是主动权都在对方的手里。如果你想上垒，建议你换个地点，一个她并不熟悉的地点，把那里变成你的主场。”曹修言道。 许慎问：“什么路数？” “酒吧。”曹修言吐出两个字。 许慎闻言有些迟疑：“去那种地方有些不好吧？” 曹修言白了他一眼：“你以为酒吧是什么地方？我又没叫你去夜店。而且华城的夜店也好，酒吧也好，还算干净的，没有那么多的事情。” 许慎懵懂地点点头。 “而且我又没叫你带思思去夜店蹦迪，找个小清吧，点两杯鸡尾酒，慢慢聊天，听听音乐。音乐和酒精，是最能打开一个人心扉的。 “而且酒吧的灯光一般都比较昏暗，在这种环境下，人会在视觉上更好看，更神秘。不然灯光璀璨的，你鼻孔里多少鼻屎都看得到，还玩个屁啊。” 许慎听了一阵不适。 道理是这个道理，你这么讲就有些恶心了。 “和她聊聊音乐，语气可以低沉一些，聊聊过去，聊聊感情，多来点眼神交流，我能看得出她对你还算有好感，到时候成功上垒没问题，奥利给就完事了。” 曹修言指点许慎。 “更关键的是，圣诞节那天是周五，可以跟她说晚点回去没关系，听完歌手的驻唱再走也不迟。而且，驻唱表演的最后一趴是十一点半结束，刚好寝室关门，你直接宾馆走起就完事了。对了，不要用杜蕾斯，体验感不好。” 曹修言最后破题。 许慎佯怒给自己找面子，一边笑一边轻轻在曹修言肩膀锤了一下：“滚呀崽种。” 曹修言闻言转身就要走。 许慎连忙拉住他：“哥，哥，我错了。” 曹修言这才停下。 “我到那里了，有什么注意的吗？”许慎又补充。 曹修言又想了想，道：“到那儿了，别吨吨吨灌啤酒，一打百威喝到天亮的那种。喝点鸡尾酒，有情调的，而且容易醉的，别让她保持理智的。给你推荐几款吧。 “长岛冰茶口味不好，不建议你给她点。金汤力可以，带点柠檬和杜松子的香气，芳香馥郁，而且酒精度数高。如果她是颜控，给她点玛格丽特，背后还有个很凄美的爱情故事，具体是什么自己百度。至于FourLoko……不建议，这玩意风险太大。” 曹修言抽着烟，说的漫不经心。 许慎听得人又一次裂开。 你怎么什么都懂？ 同九年，汝何秀？ 前段时间许慎顺风顺水，跟周思思的感情升温很快，这不由得让许慎有种“天晴了，雨停了，我觉得我又行了”的感觉。 但这次的对话，却又被曹修言按在地上摩擦。 太年轻。 “如果不行呢？她一定要走或者我搞不定呢？”许慎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曹修言缓缓吐出一个烟圈，道：“到时候给我打电话。僚机起飞，助你开炮。” 许慎竖起大拇哥。 【妈的绝了.JPG】 第六十一章 圣诞趴之许慎的骚套路（求推荐票） 平安夜还是来了。 早在三天前，就有了预兆。 街上的店铺都挂上了和圣诞有关系的装饰，圣诞帽、圣诞树又或者圣诞小麋鹿。 所以无论是奶茶店还是甜品店，又或者北门公交车站对面的那家鸡公煲，都推出了圣诞主题的活动。 曹修言最近没有去市中心，不知道更繁华的那里是怎样的，但是从北门的情况来看，节日的气氛还是很浓厚的。 恶趣味发作的他，点开了美团看了看北门的宾馆销量情况，果不其然，平安夜和圣诞节这两天的宾馆，床位都已经满了，而且是在溢价60%的情况下。 像枫林晚这种带主题的，更是一床难求。什么日式榻榻米、欧式高级电影房、中式纱帐房、水床…… 谁说平安夜平安的，这炮火连天的。 谁说送平安果保平安的，收苹果挨炮啊。 朋友圈现在也弥漫着节日的气氛，又一轮单身狗找对象的环节开始了。 不止相貌平平无奇的男生找，好多长相出众的女孩子也在抱怨自己圣诞节没地方过。 只不过这两者还是有区别的。 男生抱怨的意思是真的没有；女生抱怨的意思是舔狗们你们为什么还不行动起来，老娘现在单身可撩，那边请排下队。 当然，不是所有的女孩都是这样想，有很多也只是…… 凑个热闹。 其实无论是平安夜也好，圣诞节也好，都只是当代年轻人一个放松的方式。有男朋友的今晚老实apple，没有男朋友的和闺蜜出去约个饭拍张美美的照片也正常。 找个理由放松而已，是不是圣诞节不重要。 生活都这么用力强迫你了，偶尔闭上眼享受一下也没什么。 曹修言这几天不上QQ也不回微信，像是消失了一样，个性签名也都改成了“闭关肝期末，有事也勿扰”。 而他的室友们，最近也是各自忙碌，都有自己的安排。 林斌斌就不用说了，他桌子上那个鲜红透亮、芬芳馥郁的平安果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黄小涛则是每天陪着游戏里的小师妹，每晚准时上线打游戏，后来游戏打腻了，就一起看电影。 怎么看？ 两个人同时点开同一部电影，同时开着微信语音，一边看一边分享感觉…… 在网恋这一块，曹修言愿称黄小涛为最强。 【网恋教父】 【文爱鬼才】 至于许慎……就不必说了。 已经在和曹修言学习《酒吧语言——从入门到精通》、《鸡尾酒的简介与品鉴》、《酒场套路十八种》等一系列课程了。 同时，最近有个人倒是经常来206玩耍。 就是曹修言的半个老乡李蠡。 而平安夜这天，李蠡又来了。 因为今天是周四，明天周五，很多事情明天半比较方便，所以平安夜很多人选择意思一下，明天才是重头戏。 因而平安夜这天晚上，206的几个人都在寝室呆着，李蠡则是来找许慎玩。 这小伙汁憨厚中带着几分猥琐，曹修言给许慎上课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听着憨笑。 别问，问就偷师。 当他听说许慎打算周末带周思思去酒吧玩耍的时候，他就提议索性去开个趴，大家一起乐呵乐呵，热闹气氛下没准就把事情给搞成了。 曹修言倒也没反对。的确，在那个环境下，想要成功的途径有两种：单聊和聚会。 单聊胜在交心，两个人能够迅速拉进距离，但若是两个人都是内向的性格，那一整晚可能就只喝酒了。 而聚会的好处则是能打破这种两个人沉默的尴尬，如果僚机到位，成功的几率要比单聊要大的多。 换个比喻就是……双排和五黑。 曹修言专业僚机十八年，精通所有酒吧氛围小游戏，号称金牌僚机。 但是…… 就算他们开趴，他也不会去。 因为他早就和迟茜、罗婕说过，这几天要闭关肝作业，有空一起吃个饭就完事了。 至于这两顿饭，曹修言都打算鸽了。 毕竟人类三大本质，复读真香鸽子精，一个也是鸽，两个也是鸽，干脆一起咕咕咕。 “我的提议怎么样？大家一起玩，我再叫几个妹子，到时候大家一起玩，再用修言刚说的那几个游戏，绝对好使。” 李蠡疯狂怂恿许慎。 他们仨正在阳台抽烟。 许慎犹疑不决，比起这种气氛，他更喜欢单聊这种方式，先走心再走肾。 看着犹疑的许慎，曹修言也提议：“你可以试试，跨年再和她单聊，就说‘这个特殊的日子，我只想和你一起度过’这种骚情话，也不错。” 许慎这才点点头，又问道：“那你要不也一起？” 曹修言微笑着摇摇头：“不去。” 许慎瞬间尬住：“为什么不去呢？” “你们玩，我要肝作业。”曹修言回答很无情。 “来吧，这种场合你不在，我没有安全感。”许慎深情凝视。 “去尼玛的，给爷爬。”曹修言转身就走。 回到屋内，曹修言打开电脑，登录校内网，继续逛知网。 韩教授布置的那篇论文其实已经写的差不多了，但是因为上次曹修言走神被韩教授点名，只能继续往里塞东西。 古代史他其实也只是爱好，让他写多深奥的东西，他还做不到。 基本观点其实已经论述差不多了，只是论据有些不足，需要再找些文献材料补充。 其实有水字数的嫌疑。 快速浏览着文献，曹修言翻找着与自己观点切合的资料。 在纸质文献翻阅不方便的情况下，他一般去国学大师上找材料，或者…… 别人的论文。 曹修言戴上耳机，并不理会寝室中的其他人。 考完了四级，他可以换换口味，听点自己喜欢的歌曲了。 他喜欢摇滚，喜欢国外的乐队，也是被他的一个吉他手朋友带的。 枪炮与玫瑰、涅槃、绿日、平克佛洛依德、披头士、玛丽莲曼森…… 毕竟外文歌的特征就是节奏强、唱功棒、一看歌词满目黄腔。 而且那帮洋哥们是真会玩，曹修言是真的服。 曹修言的那个吉他手朋友曾经让他听过一首歌，到间奏的时候说，你品，你细品。 当时，曹修言仔细分辨，发现除了乐器的声音外，隐隐有娇喘的声音…… 那个吉他手解释，这个主唱录歌的时候和他的女朋友在录音棚整起活来了，没关录音设备。后来索性把那段整活的声音录进去，让吉他手配合这段声音编配solo。 曹修言当时就跪了。 嗯，就听这首歌了，找找灵感。 一边听着歌，一边找资料，倒也惬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曹修言感觉到有人拍他肩膀。 曹修言摘下耳机回头。 许慎。 “干什么？”曹修言有些懵。 许慎有些羞涩地道：“明天晚上那个派对，你也来吧。” 曹修言果断拒绝：“不去，写作业。” “我叫了迟茜，”许慎补刀，“还说你也会去。你总不会放心迟茜自己去派对吧？” 曹修言咬牙切齿。 许慎这招自己一点办法没有，他这是算准了自己不会让迟茜一个人在酒吧。 “我让思思叫的，还有她舞蹈队的几个朋友。”许慎再次补刀。 曹修言人都没了。 他本来想自己和迟茜说别去了，但是许慎这一招却是彻底断了曹修言的后路。 毕竟名义上是闺蜜邀请，自己只是压倒天平的一个砝码。 许慎，孙贼，你丫挺会玩啊。 “好，我答应你。”曹修言迫于无奈答应。 许慎高兴地点点头，然后掏出手机打电话： “思思么，修言同意去了，你跟迟茜说吧。” 曹修言瞬间问号脸。 跟我说，迟茜会去，然后逼我去，但其实迟茜没打算去，因为我去迟茜才同意去？ 我勒个去…… 这特么……空手套白狼？ 慎爷，你现在连诈骗都学会了啊…… 果然是有渣男之姿的男人。 第六十二章 圣诞趴之曹修言的主场（求推荐票） 不得不说，许慎的这波操作实在太高，闪断了曹修言的腰。 为了我你都用出这种脏心烂肺的套路了，去就去吧。 其实许慎这么逼着曹修言去，也是出于对明天晚上的不放心。 毕竟许慎也是第一次去，多少有些露怯。 得，爸爸再爱你一次，助你一臂之力。 曹修言也就释然了。 不多时，曹修言就接到了迟茜的电话。 出门，来到阳台，点上，滑到接听键。 “茜茜？怎么啦？”曹修言出声询问。 “哦，我接到了思思的电话，说明天晚上有个趴，有崔雪她们，还有你。我还纳闷你不是跟我说要学习么，怎么又搞圣诞夜派对了……思思跟我说算是个惊喜，明天你肯定去，我也就答应了。” 曹修言沉默。 慎爷，你来翻译翻译，什么叫惊喜。 什么，叫特么的，惊喜。 你现在连骗人都夫妻店了么？ 曹修言叹了口气，道：“解释起来有些复杂……反正明天去也没什么问题。不过嗨完这波，你也得开始写作业了，你自己算算，还有多少作业没写？” 迟茜哼哼唧唧，搪塞道：“前段时间不是脚受伤了么……” 曹修言直接戳穿她：“你那脚本来就屁事没有，事后一个礼拜就能跑能跳了，那这两个礼拜你做什么了？舞蹈队不用去了吧？四级？别闹，你根本没准备，直接裸考的。所以你这段时间，都干了些什么？” 迟茜只好老实承认：“刷剧……这也不能怪我，都怪胡歌太帅了，我没忍住……” 曹修言气得肝儿颤。 今年胡歌推出了两部剧《琅琊榜》和《伪装者》。 其实迟茜早就看了，但是没来得及刷完。因为前段时间一直在练舞，所以等了好久。 “反正明天晚上过后，你必须得开始写作业了，那么多论文呢，不想毕业了么？”曹修言义正言辞。 其实他也有私心，想给迟茜找点事情，别让她这段时间搞事情。 迟茜只好连连点头。 “话说……明天我们是去酒吧么，亚峰路吧？我听说过那里，一直没去过。好玩吗？”迟茜兴致勃勃。 曹修言没好气道：“我又没去过，我怎么知道。” 迟茜转念一想也是，曹修言刚来华城半年，这半年他是天天泡图书馆，怎么可能会有时间去酒吧。 “那我们明天见吧，今晚平安夜，平安夜快乐。”迟茜挂了电话。 曹修言又回去看资料了。 慎爷，你看我明天整不整你就完事了。 …… 第二天，周五，圣诞节。 今晚去酒吧的共有七个人。 迟茜和曹修言，许慎和周思思，李蠡以及三个女孩子，黄思瑶、崔雪和金希希。 上午去上了个课，下午的时候，曹修言又去了图书馆肝作业。 这次他没去四楼阅览室，而是在一楼的咖啡吧。点了一杯咖啡，慢慢写论文。 因为要打字，所以在阅览室那种安静到脚步声都很明显的地方有些不合适。 公德还是要讲的。 肝到四点，曹修言喝了一口咖啡，闭目休息了一下。 已经八千字了，再润一润，整理好参考文献，就差不多了。 这会儿的功夫，曹修言又想起了昨晚的事情，以及今晚的趴。 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曹修言隐隐有种感觉，这个局看似是许慎组的，但却是李蠡推动的。 他可是听说，崔雪和金希希最近刚和男朋友分手，黄思瑶也是单身。 难不成今晚最大赢家会是李蠡？ 李连杰的电影《倚天屠龙记之魔教教主》中说，不仅长得漂亮的女人不能信，连貌似忠良的男人也不能信。 这句话放在李蠡身上一点也不为过。 这家伙实在太坑了，倒不是说他有什么坏心眼，只是你很容易被他的外表欺骗，以为他是什么正经人，其实比谁都骚。 曹修言甚至怀疑，许慎的这个骚套路是他出的主意。 算计爸爸是吧，看我嫩不嫩你就完事了。 任你李蠡坏得淌水儿，到了酒吧也得跪下乖乖叫爸爸。 我，曹·酒吧小王子·蹦迪小达人·套路之王·修言，怎么可能乖乖被你们摆布。 面对疾风吧，哈撒尅。 曹修言六点半回了寝室。 晚上肯定要喝酒的，他的习惯是晚饭少吃，垫垫肚子就行，提前喝罐酸奶保护胃。 一进寝室，就看到许慎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摆弄自己的头发。 曹修言倚着门框，对着许慎道：“许慎，想好今晚怎么死了么？” 许慎率先认怂：“别别别，哥我错了，我叫哥还不行？” 曹修言乐了，反怼道：“不是你算计我的时候了？今晚就父子局了，输了的人叫爸爸。” 许慎直接回答：“爸爸，我错了。” 曹修言哑口无言。 你就这么铁骨铮铮？连喝都没开始喝，就先认怂叫爸爸了？ 许慎心道就你给我讲的那点东西，我还能不知道你是个老司机？ 到时候怎么套路我还不一定呢。 现在认怂保平安，等下装逼怎忙出糗都不知道呢。 曹修言顿觉索然无味。 即使听到了这声爸爸，曹修言也觉得毫无体验感。 他现在越来越觉得，许慎正在往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 完了，我的室友坏掉了。 不过曹修言依旧不会放过许慎，兄弟死我开心的，李庄白肉都只是一顿普通的饭了，表面兄弟做做又没关系。 坑你就完事了。 晚上八点，曹修言和骚包的许慎、李蠡三个人先往酒吧了。 酒吧一条街亚峰路，曹修言老顾客了。 今晚去的酒吧叫“想你的夜”，也是曹修言上一世经常去的酒吧，算是小清吧，环境很好，生意也不错。 老板娘琳姐和他很熟，老相识了。若是上一世，曹修言直接微信轰过去让她把最大的卡座留着了。 这一世…… 没微信，只能提前过去了。 三个人打了的，直奔酒吧。 现在时间还早，还没到酒吧营业的最高峰。 曹修言推开酒吧的大门，震耳的音乐声在耳边环绕，昏暗的灯光带着几分暧昧的气氛。 人还不是很多，楼下零零散散坐了两三桌，吧台坐了几个散客在和琳姐聊天。 酒吧里空调暖风很足，温暖而舒适。 嗯，有内味儿了。 琳姐三十出头的年纪，身材火辣，打扮略有些撩人，一看到曹修言几人进来就打招呼： “欢迎，各位帅哥几位？” 曹修言走到吧台前，微笑着和琳姐打招呼：“晚上好呀琳姐，今晚生意怎么样？” 琳姐一脸懵逼。 这谁啊，不认识，长得倒挺帅。 可能是之前没留意的顾客吧。 “还可以，你之前来过这里么？”琳姐问道。 曹修言佯作嗔怪的样子，道：“琳姐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吗？我，小乔。半年前经常来的呀，这段时间有事没过来呢。” 琳姐眨巴眨巴眼睛，假睫毛扑闪扑闪的，努力搜索记忆中有没有这么一个小乔。 好像……没有。 不过你说有，那就可以有。 “哟，你呀，我这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我前段时间还纳闷你怎么好久没来了呢，结果今天还真把你盼来了。今晚怎么说？” “这不是忙嘛，一直没时间过来看你，”曹修言递给琳姐一根烟，给她点上，“今天圣诞，带几个朋友过来玩一下，七八个人的卡座还有不？” 琳姐一只手撑着桌子，一只手夹着曹修言给她点的烟，性感妖娆，“有的呀，你来肯定有。楼上有位置，带你朋友上去吧。对了，今晚喝点什么？” 曹修言道：“先拿一箱百威吧，还有几个女孩子，到时候看看她们要不要喝点鸡尾酒。对了，给我来一杯‘明天见’，好久没喝了。” 明天见是琳姐自己研究的一杯酒，算是这家酒吧的招牌。 难不成真是熟客？琳姐心中纳闷。 “行，姐先给你搬一箱，再送你半打，算是琳姐请你的。先上去吧，姐去给你拿酒。等下姐来找你喝酒。”琳姐热情又熟络，真的像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 曹修言道了个别，转身叫上许慎两人上楼。 没白套路，这种熟悉的感觉，久违了。 第六十三章 圣诞趴之爸爸我们服了（求推荐票） 其实当曹修言进入酒吧的那一刻，就感觉自己的青春回来了。 封闭的空间，回响的音乐，男人的争吵，女孩的娇嗔。 空气中略带有烟草混合酒精的味道，以及若有若无的香水味。 灯光昏暗，只有墙壁上的壁灯以及桌上的装饰灯发出柔和又迷醉的光。 虽然这种熟悉感很棒，会让曹修言产生一种过电感，从脊柱尾端直冲大脑，酥酥麻麻，就像曹修言前段时间军训时听到林斌斌的闹钟声一样。 在特定时间，触发的某种记忆，会让人有一种…… 迸发之后那几秒瘫软感。 虽然熟悉，但是曹修言并不想以后没事就过来玩一玩。 一是烧钱，二是会让心志颓靡。 曹修言表示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给周思思几人发了消息，让她们直接过来。 女孩子嘛，平时出门都要打扮一下，何况今天圣诞节。 三个人坐在卡座，多少有些无聊。 酒还没上来，人也没到，三个大男人就这么干瞪眼。 不多时，琳姐带着服务生上来了，服务生抱着一箱百威放在卡座边，琳姐坐下，坐在了曹修言身边。 熟练地给曹修言几人开酒放在桌子上，琳姐开始跟曹修言几人寒暄。 “等下姐可能就没空了，今天预定的人多。趁着现在有时间，跟你们先喝一个。” 开了七八瓶百威摆好，琳姐又给他们三个人倒酒。 “先敬几位帅哥了。”琳姐拿起一瓶小百威就吹了。 李蠡和许慎见状也不好意思不喝，也都跟着吹了。 倒是曹修言不紧不慢，喝了两口就不喝了，但是在嘴边放着，装作自己在喝的样子。 这种敬酒他经历多了，去夜场或者小清吧，老板或者营销相熟的话，都会过来敬一杯，抿一口就好，没必要较真。 “话说琳姐，咱家今天活动就这么匮乏吗，我看别家圣诞节都搞活动啊，咱家没有吗？” 曹修言又开始和琳姐攀谈。 琳姐佯怒，打了曹修言手背一下，娇嗔道：“你个没良心的，姐姐不是都送了你半打酒么？还想姐姐怎么搞活动？给你搞行不行？” “哎，琳姐哪里的话，”曹修言赔笑，“这不是添个彩嘛，优惠又不算个什么，只是想问问有没有什么活动玩。我是那种喜欢占琳姐便宜的人嘛。” 说着，就拉起了琳姐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琳姐顺势推开他，道：“别贫了，临走姐再送你八折，以后多来姐这里来坐坐。姐就先下去了，你们玩得开心。” 曹修言和她挥手告别。 许慎和李蠡目瞪口呆。 “你认识刚才那个老板娘？”许慎问道。 曹修言摇摇头，道：“不认识，听别人说起过这家酒吧而已。我瞎特么说的，我半年前还在辽城呢，上哪儿认识她去。有赠酒可以喝，你们不高兴么？” 李蠡感觉腰被闪了一下。 龟龟，你也太秀了叭。 酒来了，几个人先喝了两轮，等候迟茜几人。 不多时，迟茜几人都来了，各自打扮花枝招展。 迟茜今天穿了一条黑色的长裙，搭了一双黑色细高跟，外面套了一件大衣。 从她鞋与裙摆中间露出的一抹雪白来看，这妞应该是光腿。 她一坐下，曹修言就拉过她，问道：“没必要吧，今天是冬天，你不冷吗？” 迟茜缩了缩，吸了一口气，道：“出来玩当然要好看点……闭嘴别说话，老娘冷死了。” 曹修言乖乖闭嘴。 好在酒吧内暖风很足，暖风一吹，就是脱了外套也没什么大碍。 落座，周思思和迟茜就开始互相介绍了，黄思瑶几人和曹修言、许慎都认识，之前舞蹈队演出时，就已经很熟了。 而李蠡这个时候也窜了出来，开始卖乖式自我介绍，脸上的那几分憨厚，倒让人相信他真是个老实人。 曹修言先叫来琳姐，给几个姑娘点了几杯鸡尾酒，粉红佳人、日出这种颜值比较高的，倒也让几个女孩子很喜欢。 然后，他就开始使坏了。 他是先提议玩国王游戏。 八个人，九张牌，从一到八加一张大王，抽到王就做国王，可以指挥任意的人做任何事情。 这种游戏他早就玩过很多遍了，甚至能记牌。 所以…… 在他的指挥下，周思思和许慎喝了四次交杯，隔着纸巾亲了两次。 李蠡用屁股写了三次字，吹了两瓶啤酒，不过曹修言倒也给他派了个福利，和黄思瑶喝了个交杯。 也就是曹修言看这些人太青涩，没敢说那种大尺度的，之前他们玩，都是拔毛的。 别问哪里毛，疼就完事了。 几轮游戏下来，剩下的人也多少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怎么十把里有八把是曹修言做国王？ 于是换游戏。 李蠡和许慎觉得刚才被曹修言整的有些惨，对视了一眼，打算联手坑曹修言一把，就开始和曹修言玩骰子。 李蠡是玩过这种游戏的，一脸兴奋地给曹修言两个人讲解规则： “这个游戏叫067，每个人五粒骰子，顺子做零不重摇，一点可以当任意数字，豹子的话可以做七点。我们猜我们每个人骰子的点数，比如我喊五个五，修言喊开，如果我们三个人的骰盅开出来不够五个五，那么我喝，够了就修言喝。懂了吗？” 许慎消化了一下，觉得没问题。 曹修言表情有些诡异，嘴巴时不时抽动，想笑却努力憋住的样子。 蠡哥，你真是…… 你这种行为在游戏里叫越塔送人头。 曹修言拿起骰子，开始摇。 倒是迟茜有些担心，挽着曹修言的手臂在他耳边轻声道：“我感觉他们俩有联合起来整你的意思。一会儿你要是喝不下了，我帮你。” 曹修言握了握她的手，表示没有关系。 李蠡一脸兴奋，故意卖了个花活，骰盅顺着桌面一甩然后“啪”的一声扣在了桌子上，动作极其潇洒帅气。 曹修言更想笑了，老老实实晃了几下然后等李蠡叫。 李蠡和许慎交换了一下眼神，开始了讨伐曹修言…… “你快点叫啊，要不要给你倒杯卡布奇诺？” “……” “这波不慌，反手埋伏他一波，闷声发大财。五个六。” “……” “我就不信我四个六你能秒我！开啊，我就不信你能搞我心态……” “……” “嗨呀，我裂开了，你居然真的有豹子！还是六个一！我心态没了呀！” “……” “这波不慌，当年陈刀仔用二十块赢了两千五百万，我李蠡用这一瓶百威赢你曹修言，不是问题。” …… 两个小时后。 曹修言看着面红耳赤，倒在卡座沙发上的李蠡和许慎，有点不忍心。 周思思握着许慎的手，颇是担心。 李蠡欲哭无泪，因为没人关心。 三十几把，他和许慎就没赢过。 硬撑着身子起来，李蠡憨厚的脸涨得通红，对曹修言道：“你不是第一次玩吧？” 曹修言耸耸肩，哗的一声一甩骰盅又收回来，在桌面上磕了一下又倒转了一圈，又在桌面上磕了一下，最后合在了桌面上。 这个操作，比李蠡的操作更骚，更帅气，更引人注目。 一出手就知道，脑浆糊了。 “我也没说，我第一次玩啊。” 昏暗中，曹修言的表情一脸无辜，人畜无害。 一旁的迟茜笑得倒在曹修言的肩膀，合不拢嘴。 她早就看出来曹修言扮猪吃老虎在坑李蠡和许慎，只是没点破，一直在配合着曹修言。 这种感觉……好奇妙。 就像是在守护自己和他独有的秘密一样。 迟茜两眼月牙弯弯，笑颜如花，梨涡里荡漾着几分甜蜜。 她抱着曹修言的胳膊，抬头眨巴眨巴眼，露出雪白修长的脖颈，道：“你也太坏了，不过总比自己喝酒好。” 又被结结实实强塞了一嘴狗粮。 不是，现在都流行把狗骗进来杀么？ 李蠡又瘫了下去，一旁的黄思瑶忙拉了他一把。 这么一晚上的游戏，她对李蠡的观感不错，老实得…… 像个憨憨。 曹修言一个战术后仰，居高临下看着李蠡和许慎，笑道：“服了么？” 李蠡和许慎对视一眼，苦笑道：“爸爸，我们服了。” 第六十四章 路灯下起舞的迟茜！（求推荐票） 曹修言当然不会就这么放过这两个铁憨憨。 虽然他们俩已经认输了，但是曹修言依旧有的是办法往他们嘴里灌酒。 开玩笑，坑了我就想这么走了？ 我能让你们就这么撤了么？ 平时中的曹修言可能不会随便坑人，但是酒局上的他可是很腹黑的。 尤其是这两个憨憨先坑了自己的情况下。 许慎你不是想上垒么？ 我今晚让你彻底软下来。 不要讲什么酒后失德，那全是男人的借口，真喝醉了，是起不来的。 不过曹修言倒也没给许慎后路断了，还是会把话题往他和周思思身上引，一晚上下来两个人亲密了不少。 今晚不成，早上醒了还是没问题的。 而且……他也顺便给李蠡搭了个线，因为他看得出李蠡和黄思瑶有点来电。 灌醉你，拯救你。 拉进你们的关系，偏偏让你们今晚都没得解放天性。 纵横酒局多年的曹修言自然有这个本事，要说写个论文发个期刊他愁得抓耳挠腮，喝酒开趴助攻撩骚，他可是在行得很。 虽然下定决心不再策马，但是帮你们一把还是可以的。 又是一轮推杯换盏，就连女生都喝了不少百威，还有一些鸡尾酒。 喝到最后，已经凌晨两点了。李蠡还能自己走，许慎已经不省人事了，几个姑娘倒没什么事。 周思思说去附近宾馆开个房间，让许慎好好睡一觉，现在也进不去寝室了。 李蠡提议要不要去KTV唱歌，三个女孩都同意了，曹修言没打算去，说先回去了。 迟茜也说自己不去了，想回家睡觉，还说自己家离这里不远，打车五分钟就能到。 几个人就这样分开了。 目送着两辆出租车离开，曹修言和迟茜站在大街上等车。 “不知道还有没有车……我叫个滴滴吧。先把你送回家我再回学校。”曹修言掏出手机。 迟茜握住他的手，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有些调皮地道：“我不。我想和你多呆一会儿。” “现在可是冬天，你穿这么少会冻着的。”曹修言倒不担心别的，就怕迟茜风寒感冒。 “有你呀。我不怕。”迟茜扬起一个好看的笑容，然后转过身往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朝曹修言勾了勾手指头：“曹修言，过来抓我呀。” 曹修言有些怀疑迟茜是不是喝多了。 他赶紧走几步，走到迟茜身边，一把扶住她，道：“你别摔了，走，我先送你回家，然后自己再回学校” 迟茜嘻嘻一笑，道：“曹修言你是不是傻子，现在寝室已经回不去了，早上六点才开门呢。” “我能翻进去。”曹修言下意识回答他能翻进去，却发现迟茜根本进不去学校。 “你翻？你想翻到哪儿去？”迟茜巧笑嫣然，突然一把抱住了曹修言的脖子，把头埋进他的胸膛。 迟茜窝在曹修言胸膛，声音听上去有些闷闷的：“我骗你们的。我根本没带家里的钥匙，我爸妈最近在外地出差，我根本进不去家。其实我就是不想和她们去唱歌，想和你多呆一会儿。” 曹修言颇有些无奈： “你总得找个地方过这一晚吧……那要不带你去找李蠡他们？” 迟茜晃了晃小脑袋，道：“我不要。” 曹修言挠挠头，道：“那要不我给你开个房间你睡一晚吧，我带身份证了。” 出门必带身份证，这也是曹修言的习惯。 迟茜突然抬起头，有些意味深长地道：“随身装着身份证，你不会是想对我做些什么吧？” 曹修言一愣。 他还真没这种想法…… 今天他也喝了不少，加上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凌晨两点了，精神已经很乏了。 上一世这种情况，都是先睡觉后办事的。 今天迟茜这样，肯定是回不去了，至于办不办事，看情况。 “别闹，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你要是再污蔑我，信不信我把你扔这里自己跑了？”曹修言义正言辞。 迟茜闻言嘿嘿一笑，小酒窝晃呀晃的，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是随便的人，就怕你随便起来不是人。” “……” 曹修言哑口无言。 要不就把这个憨憨扔在这里吧，不想管了。 迟茜缩了缩身子，又往曹修言的怀里钻了钻，道：“我就是想和你多呆一会，就一会儿。” 曹修言道：“那特么……也不能在大街上站着啊……” 迟茜把下巴抵在曹修言胸口，抬起头，大眼睛眨呀眨的，弱小又可怜：“我就是想嘛。” “……” 你信不信你再这么玩火，我真把你办了。 曹修言面无表情。 迟茜突然松开曹修言，朝着路灯走过去，又转过头道：“曹修言，我给你跳舞吧。我还没给你跳过舞呢。” 曹修言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大冷天的，你穿这么少，还想给我跳舞…… 我该夸你头真铁呢，还是骂你铁憨憨呢？ 迟茜动了。 她真的在跳舞。 黑夜和暖黄色的灯光交织下，她衣袂翩翩。 嘴里哼着调子，迟茜的每一个动作都很投入。 “像秋日大街那纷飞的落叶 像漫漫长夜某盏灯它又熄灭 没形状的思念 逝去的人不曾走远……” 迟茜跳完最后一个动作，便向曹修言跑来，带着雀跃和欢喜，扑入他的怀抱。 “曹修言，我还没对你说呢，圣诞节快乐。”迟茜突然做了个鬼脸。 说实话，曹修言刚才心的确被刺中了一下，看着孤独黑夜里，昏黄路灯下起舞的迟茜，衣摆飘飘，身姿曼妙，他多少有些痴了。 他见过迟茜的很多样子，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迟茜。 肆意，炽热，无拘无束。 主要是真特娘的漂亮。 也许是环境的加成，曹修言感觉刚才的迟茜比起平常又明艳了几分。 张张嘴，曹修言想说什么，却被迟茜打断了： “快走吧，冻死我了，我们去找思瑶她们。快快快，快打车，我受不了了。” 迟茜打了个寒颤，哆哆嗦嗦的样子让曹修言瞬间出戏。 “你不是说你不想去吗……”曹修言回了一句。 迟茜靠着曹修言又缩了缩，道：“我这不是又想去了嘛，快点叫车，我都冷死了……” 曹修言瞬间问号脸。 在？精神分裂？ 都说女人善变，饶是曹修言修行这么久，也不能完全揣测女人的心理。 不是说给你找开个房间么？ 怎么又变卦？ 但是曹修言也知道，这个时候说我们还是去宾馆，迟茜绝对会用她的细高跟狠狠踩曹修言一脚。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曹修言掏手机叫车。 迟茜缩在曹修言的怀里，笑得像只小狐狸。 曹修言叫了车，和迟茜一起去了KTV找李蠡他们，又是一通嗨，直到早上六点才会去的。 迟茜到了KTV就化身麦霸，和黄思瑶几人把着话筒一起唱，吼得声嘶力竭。 曹修言一直担心她嗓子唱哑了，一直给她递水，迟茜却是毫不在意，开心的很。 女人，奇怪的生物。 天亮几人就回去了，曹修言到了寝室，洗漱之后就睡了。 果然，寝室只有黄小涛。 也不知道昨晚上黄小涛怎么度过的，孤枕难眠的他有没有做针线活。 曹修言起床已经中午十一点了，他伸了个懒腰穿衣服下床，看到许慎坐在桌前神色古怪。 揉了揉眼睛，曹修言道：“哎，回来了。昨晚还好么？” 许慎面色不善地看着他：“你说，你昨晚上是不是故意灌我？” 曹修言耸耸肩，道：“这还不够明显么？” 许慎咬牙切齿：“昨晚上我如果不醉，和思思就成了，结果我睡了一晚上……白白浪费了大好时光啊！” 曹修言来兴趣了：“你跟她在一起了？” 许慎先是点点头，又没好气地道：“嗯，早上表白地。都怪你，我昨晚上睡得死猪一样，什么都没做。这下真的禽兽不如了。” 曹修言纳闷：“你今天早上没做什么吗？在一起了，应该没问题啊。” 许慎一愣。 “你难道不知道，”曹修言盯着他：“这种情况下，一般都先睡觉，后办事么？” 许慎后退了一步。 你认真的吗？ 这个我是真不知道啊…… 许慎欲哭无泪。 第六十五章 期末战役的号角，吹响！ 随着圣诞节的结束，期末的号角无声吹响。 各科老师都已经布置了期末作业，而且规定了作业上交的时间。 部分老师在讲课的时候，已经有意无意提到考试的题型以及今年考试会出的题目。 这对于大一新生来说并不是一件友好的事情，从来没接触过大学期末考试的他们，面对第一次期末考，多少有些惶恐。 大二或者大三的学长学姐，却是已经无所谓了。 毕竟他们已经习惯了放浪一学期，玩命俩礼拜的生活，刀尖上舞蹈，在挂科的边缘疯狂试探的日子，总是让人上瘾。 有句话说，只要专业选得好，年年期末赛高考。 可是话又说回来，貌似哪个专业的期末考都不好过。 理工科面对的是高数这个磨人的小妖精，还有大物在一旁虎视眈眈。 艺术专业的学生面对的也是一场场的演出，曲子弹不出来，期末作业交不上的情况时有发生。 中文系的学生则是要打开一个学期依旧崭新的课本，和各个时代各个国家的作家作斗争，然后对着老师上课的屁屁踢死命整理。 考试周面前，没有赢家，每个人都是分奴，或六十分万岁，或死命刷绩点。 图书馆的位置越来越不好预约了，考研的学长学姐们已经瓜分了不少位置，往往只是稍稍晚起几分钟，就没了位置。 这些人中的大部分可能都在为枯燥的期末作业奋斗，或写论文或做屁屁踢，进度很慢时间很快，每个人都恨不得学会木叶太子爷的影分身帮自己写作业，自己能舒舒服服窝在寝室喝奶茶打游戏。 偌大的校园，一股名为期末的压力犹如黑暗中的迷雾一般，缓缓笼罩到每个人的头上。 曹修言也是黑雾下最普通的一位。 不过重生后化身自律机器的他，虽然这半年浪了不少时间，但是作业什么的，七七八八都差不多完成了，因而期末的压力倒也没有很沉重。 前两天，他刚刚考完期末的第一科——大学体育。 这半年的体育课他是和许慎一起选的篮球，为什么没有选择他喜欢的羽毛球完全是因为…… 这门课得分比较高。 或者说，比较水。 他篮球虽然比不上许慎，但好歹在篮球场也是挥洒过汗水的男人，过考试倒也轻松容易，甚至能拿一个不错的分数。 当然，和他与老师在课前课后抽光的那几包花利，或多或少也有点关系。 有时候选课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得分高。 今天是12月30号，礼拜三，2015年的倒数第二天。 在圣诞夜浪过一波之后的曹修言，并不打算跨年夜再去搞事，至于跨年炮什么的更是已经打算戒了。 迟茜倒是问过他要不要去市中心跨年，一起倒数等新年来临，被曹修言拒绝了。 罗婕还没开口就被曹修言怼回去了，一句话直戳心脏： 你考试还想不想过了？ 罗婕瞬间蔫了下去，老老实实继续肝作业。 室友也提议过要不要跨年聚一下，一起喝个跨年酒，促进一下感情。 回想一下，上一世第一个跨年好像真的是和室友一起去市中心度过的，之后…… 算了，都有事，到时候再说。 曹修言没拒绝，只是说在寝室小小喝一波就好，没必要大费周章。 许慎也说可行，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这周开始，晚自修就已经停掉了，为了大家能好好准备复习，所以都多出了不少空余时间。 从周一开始，曹修言就带着罗婕去图书馆写作业。 他也没有和迟茜隐瞒，和她说了罗婕想要转专业并且学习有困难的情况后，迟茜也表示支持。 不过曹修言坦白了一切，唯独隐瞒了他和罗婕的微妙关系。 这也是曹修言行走江湖的一个绝技，对人说谎永远把所有实际情况说出来，却隐瞒住最核心的起因或者结果。 解释：嗯，昨晚上和她聊了一会儿。害，这么多年朋友，分手了找个人倾诉很正常。挺可怜的，遇上那么一个渣男。 实际：聊完之后，昨晚透得很爽。 百试百灵。 甚至曹修言还逼着迟茜加入期末复习小队中，催着她和罗婕一起，把作业先做完。 倒也不是曹修言作死，而是这个时候迟茜肯定会向他求助，和他约图书馆都是基操，与其遮遮掩掩，不如让迟茜也加入。 三个人一起，也没什么不好的。 嗯，三个人一起。 于是在图书馆四楼的404室，极其微妙的一幕出现了： 曹修言整理着期末复习的材料，梳理知识点，迟茜和罗婕坐在他旁边一左一右，各自写着作业，甚至还会互通有无，问一下彼此的进度。 而曹修言处在中间，则是打着太极，充当一个领导的角色，把迟茜和罗婕绑在作业这架车上，让她们一点乱七八糟的心思都没有。 偶尔两个人想撒娇，曹修言也只是拍拍她们肩膀安慰：好了好了，快点写完才是正道。 其实曹修言也是为了她们俩好，要是真由着她们俩的性子，作业要拖多久还不知道。 迟茜是典型的熬夜型选手，可以三两天只睡几个小时把作业肝完，但是曹修言也知道她这么肝太伤身体了，而且作业的质量也会差很多。 罗婕则是能混则混，达到作业的最低要求就完事了，要求两千字的小论文多一个字她都不会多写，这样也许能混过期末，但是想完成她转专业的要求是不可能的。 所以两个人的把柄都在曹修言身上，期末面前，特殊时期特殊情况，她们也都选择了听曹修言的话。 毕竟没有人不想期末成绩高一点，何况有曹修言这个大腿能抱，她们自然也乐得清闲。 是夜，图书馆阅览室内灯火通明，座无虚席。 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台电脑，或者手边堆着高高的书籍。 曹修言正在梳理中国古代文学的知识点。 虽然他很喜欢手写笔记，但是时间紧张，还有很多科目需要整理，加上一些资料需要从论文中截取，所以他还是选择在文档中整理。 老实说这个习惯还是他和陆梓溪学的。 上一世和陆梓溪混熟之后，曹修言从来没担心过期末考试，一到期末找陆梓溪要资料背下来就行了，高分可能有些困难，但是拿个八十多分是没问题的。 现在，他正沿着陆梓溪整理资料的思路逆推回去，加上自己的一些小窍门，以及揉了一些许慎的整理技巧，形成自己独有的复习资料。 许慎现在虽然在渣男的道路上渐行渐远，但是不得不承认慎爷在学习这方方面面，从来没掉过链子。 曹修言这个人就是这样，可能自己没什么好习惯，但是他的学习或者模仿能力很强，能在最短时间内分析出这个人身上的优点，然后揉吧揉吧，变成自己的。 在下人文卡卡西，外号拷贝忍者，跟谁都能五五开，你要来试试么？ 再突出的优点，我看上一眼，就是我的了。 就在曹修言专心梳理知识点的时候，迟茜和罗婕却心思各异。 对于曹修言带着自己学习，罗婕还是很高兴的。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愿意帮助自己实现自己的理想，罗婕安全感十足。 尤其是这段时间曹修言一直在帮她完成那些令她头疼的作业，往往让罗婕冥思苦想的东西在曹修言的点拨下就变得很容易解决。 最能给女生好感的，莫过于给她安全感。 就像带妹上分，游戏中妹纸大呼小叫说自己要被对方打爆了，只剩一丝血皮的时候，耳机中传来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说你躲在塔下，我马上赶到。随后他操纵着英雄如同天神下凡，把之前对你穷追不舍的敌人几下打爆，然后冷静地对你说了一句：安全了。 好感值能瞬间拉满。 现在曹修言就在扮演这样一个角色，帮着罗婕解决了一个又一个敌人，沉着冷静稳如老狗，在他身后只需要喊666就好。 因而罗婕现在对曹修言的感情更深了。 至于和自己约图书馆，旁边还有一个迟茜这件事…… 有、可疑。 她真的只是曹修言的朋友么？ 想到自己和曹修言相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罗婕有些迷惘。 自从上次约会关系进步很多之后，曹修言从来没有和她表示过要更进一步，也只是对她一直这么好，也没要求过自己为他做些什么。 似乎在默默付出，又好像在躲避问题。 你，真的喜欢我么？ 罗婕有时候甚至有这样的疑问。 就在罗婕怀疑曹修言的时候，迟茜也在时不时看着曹修言另一边的罗婕。 好像，有一点点可疑。 第六十六章 我承认这题我有赌的成分（求推荐票） 迟茜其实对罗婕没什么印象。 似乎在迟茜眼里，罗婕是个不怎么爱说话的女孩子，吃饭时候很香，文文静静，可可爱爱，和曹修言关系不错。 但是迟茜从来没觉得罗婕和曹修言会有些什么，反而她总觉得曹修言和腿精陆梓溪有点不清不楚。 听说陆梓溪还认曹修言做哥哥了？ 打赌赌出来的？ 真的吗？ 我不信。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留意陆梓溪，看她和曹修言会不会真的有点什么。 很奇怪的是，曹修言自从校赛结束之后，就不怎么和陆梓溪联系了，因为他们俩的集训暂时告一段落，等下学期再开始。 不过迟茜始终没有放下对陆梓溪的警惕。 这几天冒出来的罗婕，也让她有些疑惑。 曹修言到底有多少个女妖精……呸，相好的女性朋友？ 哪个是狼人，哪个又是平民？ 不过她倒也不至于现在就排斥罗婕，那样显得自己太没有风度，小肚鸡肠。 先把你列入名单再说。 两个女孩，心思各异。 曹修言现在倒也没工夫管她们，只是在忙着梳理知识点。 古代文学史这个学期的内容是从遥远的神话时代到两汉时期，跨度不小，内容繁多，梳理起来很困难。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曹修言古汉语的根底比较扎实，能省去不少时间。在部分内容上，古汉和古代文学是重合的，只是两者侧重点不同。比如古汉研究诗经是从音韵、文字或者训诂角度研究，古代文学则是从文学艺术成就角度研究。 殊途同归，倒也没什么问题。 凭借印象，加上这段时间听课时特别留意的一些关键，曹修言已经开始准备押题了。 古代文学的题目有五种，填空1*10，名词解释5*4，默写5*2，简答3*10，论述15*2，共计100分。 首先是自己能回忆起的真题： 简述《诗经》中爱情诗和政治诗的内容。 简述汉大赋的成因和特点。 试论述先秦时期诸子散文的特点，并举例说明。 名词解释楚辞。 默写，《诗经》中的蒹葭。 这是曹修言能想到的，确认会考的题目。 尤其是默写，他打死都不会忘记这个题目。上一世的这个时候，不知道谁透露出消息，今年默写会考《山鬼》，于是整个年级怨声载道，都在背着“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 甚至有的女生去听古风歌曲《山鬼》，跟着旋律唱出来，竟然真的在短时间背了出来。 谁想到一到考场上，并没有考《山鬼》，而是考了《蒹葭》。曹修言甚至都听到了好几声“卧槽”，以表达对误传消息者的不满。 其实《蒹葭》比《山鬼》简单太多了，也是考生占了便宜。 不过一想起自己辛辛苦苦背了好久的书，却丁点没考的感觉，就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挺枪前对方来了大姨妈，有苦说不出，有火泄不了。 【中文系粗口：令堂手植枇杷树，今已亭亭如盖矣。】 这些是曹修言能够确定的题目，剩下的题目就不行了。 他得承认，接下来的押题有赌的成分。 但是不慌，爷就压你踏马这题必考！ 不过就算赌，曹修言也喜欢赌的有理有据。 比如这半年的课程中，老师在讲神话体系的时候，只用半节课就讲完了，然后说这段内容没什么可说的，大家如果感兴趣课下可以多了解。 像这部分内容，出大题的可能性就很小。 甚至填空都不会…… 不对！ 他想起来神话出过一道题，是保存神话资料最多的一部典籍是什么。 铁定《山海经》啊！ 曹修言的嘴角疯狂特么上扬。 额，不对……这题就算压中了也没什么，这题特么常识啊！ 曹修言神色一下子又垮了下去，无精打采的。 在他一旁的迟茜和罗婕看到他这个样子也是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抽什么疯。 冷静下来之后的曹修言，开始继续押题。 《诗经》作为第一部诗歌总集，单用一章的篇幅来讲不是没有道理的。 会不会……还有出《诗经》的可能。 曹修言翻着老师的课件和手中的课本，一遍遍看过去。 嗯……倒是有出《诗经》对后世文学影响以及意义的可能。 先把这道题整理出来再说。 整理着，也许是意义这两个字触动了曹修言的某根神经，他想到了那道令他终生难忘的题目： 试论述《金瓶梅》小说史意义。 那道题怎么答来着？ 曹修言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但是越想不起来，这个念头就越像野蛮生长的荒草一般，在曹修言的心底破土抽芽，逐渐茂密，直至覆盖了心底。 找找…… 曹修言试着搜索了这个题目，然后找到了一个还算规矩的答案： “结构网络化:结构网络化是与结构线索型相对的一个概念，《金瓶梅》正是在西门庆发家、作恶、死亡与其妻妾命运过程这两条自然线索（如网之纲）的交互延伸中，又自然地提纲挈领起生活细节，编织起一张有机完整的网。清代小说《红楼梦》显然从中得到了启发……” 嗯，是这个答案。 曹修言把这个答案复制，然后保存到一个名为“以后会考的各种题目”的文档里。 本来想关掉网页的，但是跳出来“金瓶梅小说”这个词条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看看？ 曹修言点开了“第一回西门庆热结十弟兄武二郎冷遇亲哥嫂”的链接…… 越看越入神，直看到第三章： “第一件，我的貌虽比不得潘安，也充得过；第二件，我小时在三街两巷游串，也曾养得好大龟……” 他感觉到旁边有人在戳他。 是迟茜。 额，还有罗婕。 两个人气鼓鼓的，指着电脑屏幕小声道：“你这是在看什么？” 曹修言噤若寒蝉，赶紧把网页关掉。 有种***被妈妈抓到的感觉…… 哎？总觉得哪里不对…… “没什么没什么……预习而已。《金瓶梅》可是咱们大二讲明清文学时的一个重点呢，提前预习一下没问题吧？” 曹修言义正言辞。 “？？？” 罗婕和迟茜问号脸。 我这个表情不是因为我有问题，是我觉得你有问题。 没搭理不要脸的曹修言，两个人默契地扭过头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曹修言捏了一把冷汗。 在图书馆看古代刘备，旁边还坐着俩姑娘，这特么也没谁了…… 不过这么一打岔，曹修言的思路倒是清晰了许多。 来吧，继续。 屈原在文学史上的地位，重点。 以及他作品的一些特点，可以延伸到楚辞这个大范围中。 《史记》的艺术成就也是重点，重点圈出。 曹修言针对自己梳理出来的知识网络，一点点排查，又整理出两道大题。 然后日常知网逛了逛，从知网上扒了两篇论文，结合着论文又把自己的答案进行了扩充。 不知不觉，闭关音乐已经响起了。 迟茜推了推他的胳膊，示意要离开了。 罗婕也看向他，眼神询问要不要走。 他出了口气，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一出阅览室，迟茜和罗婕就像出笼的金丝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时而向曹修言抱怨坐在那里写论文太无聊了，下次我们去咖啡厅吧，还能喝咖啡。 时而讨论等下要不要去北门吃夜宵，是吃瘦肉丸好还是牛杂面好。 时而讨论你这个口红色号好好看，你这个也不错。 曹修言现在满脑子押题，根本没心思搭理这两个人。 送她们回了寝室，曹修言转身点了根烟，回了自己寝室。 今天押题虽然有赌的成分，不过自己眼光一向很准，应该没什么问题。 到了寝室，曹修言看到只有黄小涛一个人坐在桌前打游戏。 最近许慎和林斌斌回来都很晚，都在合体复习吧。 少年许慎和少年阿斌，都是自在如风的存在，只有黄小涛一人独坐房中，电脑为妻。 刚走到他身边，黄小涛就来了句： “好啦宝贝……明天我再陪你打本。我会一直在游戏里守护你的。” 曹修言停下了脚步。 看着黄小涛的圆脸荡漾出一股…… 猥琐。 emmm…… 真踏马，文爱鬼才。 第六十七章 修言哥哥~ 黄小涛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曹修言，看他脸上的神情有些微妙，疑惑道：“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身上哪儿有什么不对的么？” 曹修言摆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会吃到你的狗粮。不错不错，味道好极了。” “哇，你这么说我心态就很崩。欺负我之前单身狗是吧？”黄小涛欲上前把按倒。 涛哥，你这就有点强人锁男了。 曹修言极力保护着自己，连连道歉：“涛哥，不要啊……我错了。” 黄小涛这才松开他。 “我也是单身狗啊，”曹修言道，“我万年终极单身狗，不可能有女朋友的。” 黄小涛露出了一个很奇怪的表情，仿佛在问： 在？要点脸？ “你做个人吧，骗谁都骗不了我的。”黄小涛鄙夷一瞥。 曹修言嘿嘿一笑，没有应答，只是又道：“你和这个小师妹……最近感情挺好的吧？” 黄小涛闭着眼，有些嘚瑟地点点头：“嗯哼，不然呢？我跟我家玖玖肯定感情好。” 我家…… 玖玖…… 你怎么不陸玖…… 曹修言忍住吐槽，又道：“那你有见过她照片，或者……视频过吗？” 黄小涛挠挠头：“照片倒是见过，但是没有视频过。你为什么这么问？” 曹修言打开阳台的门，走到阳台点了根烟道：“如果是网恋的话，有没有视频区别还是很大的。建议你有机会试试跟她视频，能促进感情。” 黄小涛恍然，点点头。 “照片能让我看一下吗？”曹修言又道。 黄小涛点点头，掏出手机把屏保亮了出来。 刚多久啊，你这就设置成屏保了…… 曹修言腹诽，定睛一看—— 长相倒是挺甜美的，小手比着一个可爱的手势，目测黑长直，穿着一套JK制服。 如果是真的，黄小涛赚到了。 如果是假的…… 按F键进入坦克？ 又或者…… 她掏出了见面后小涛最想掏出的东西？ 曹修言多少有点警惕—— 兄弟们把保护两个字打在屏幕上。 不过看黄小涛这个样子，已经情根深种了。 希望先动心的你……不会最惨。 曹修言道：“额，我想问你个问题，你和她在一起，是打算就在网上玩玩，还是打算以后奔现，现实中也继续交往？” “当然奔现了，”黄小涛回答得理所当然，“我很爱我家玖玖的，以后还要继续在一起。” “额……”曹修言又道，“那你和你家玖玖有聊过什么时候奔现么？” 黄小涛嘿嘿一笑，眼神中升起一阵憧憬，带着希冀的语气道：“我们约定，明年春暖花开日，我们相见之时。她会穿越人山人海来到我身边，我站在樱花树下，张开双手，用力抱住她。” 曹修言露出一个很诡异的表情： 【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涛哥，倒也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就是你这个形容像是在整活。 我愿称之为艺术。 网恋教父实锤。 希望你不会也存款减八千。 …… 2015年12月31号，星期四，阴。 这是2015年的最后一天。 对于曹修言而言，也只是普通的一天。 没有想过做什么2015总结，也没有想过2015最后一天想和谁度过，他仿佛隐形在这偌大的校园，插着兜，背着包，独来独往。 直至暮色降临，曹修言结束一天的课程，打包了一份麻辣香锅回寝室，一个人吃着晚餐。 也要处理一下手机的消息。 大致翻了一下，主要是演讲队的消息和零零散散约他去蹦迪的精神小妹。 殷乔本来打算叫演讲队的成员今晚一起跨年的，但大家都忙着和另一半在一起，也就散了。 陆梓溪倒是打电话问他要不要叫几个人再去KTV唱歌，也被他以寝室有活动拒绝了。 说起来陆梓溪好像很久没有联系了，也不知道她最近在忙些什么。 曹修言顺便和她提了一句期末交换范围的事情，陆梓溪很高兴地答应了，还表示一起合作考高分。 “好的呢，修言哥哥。” 陆梓溪是这样回答的，甚至还拉长了尾音，带着点撒娇的味道。 曹修言当即回了一句：“都是一个队的兄弟，你这么说话就是在恶心人了。” 陆梓溪哼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好好一姑娘，怎么就疯了？难道是自己连续两次蹂躏她，把她往一个很奇怪的方向上带跑偏了？ 之前的陆梓溪可是马尾一甩，谁都不爱的。 他依然记得有一次他和陆梓溪去辩论队玩，有一个学长邀请陆梓溪来一场友谊赛，陆梓溪歪着头想了想答应了，然后马尾一甩，硬生生把那位学长说哭了。 从此一战成名，凶名赫赫。 现在你居然撒娇？叫我修言哥哥？ 过分了嗷。 其实陆梓溪的确是在恶心曹修言。 她自从上次校赛失利输给曹修言之后，自闭了好一段时间。每天除了上课就是看书，谁都不怎么搭理。 这不最近有些生气了，打算出来活动活动，跨个年，顺便恶心一下曹修言。 这才有了那一声修言哥哥。 你不是想听我叫你哥么？我叫到你头皮发麻。 面对打不过的敌人，陆梓溪决定来恶心人的。 可是曹修言一句“都是一个队的兄弟”，彻底把她干熄火了。 甚至…… 低头看了看。 就是小了点，也不至于板上钉钉吧？ 陆梓溪咬牙切齿。 曹修言可不会理会突然犯抽的陆梓溪，吃完了饭就收拾了打包盒出门去图书馆了。 插着兜背着包，行走在暮色中，冷风打在脸上，曹修言竟觉得有些惬意。 这时候路灯还未亮起，天暗未暗，路上行人倒是不少，很多都是刚吃过饭或者打算去吃饭的学生。 曹修言一路逆行，来到了图书馆。 已经灯火通明了。 图书馆前的广场上亮起了灯，有玩滑板的小年轻在秀着花活。 曹修言看了一眼，嗯，整挺好。 进了明亮的图书馆，曹修言一路上楼，来到了图书馆。 今天倒是没约迟茜和罗婕，她们今晚要和室友跨年。 曹修言也是一样，不过时间还早，许慎约的是八点，现在才五点半，还能再学一会儿。 对于许慎和林斌斌没有去陪女朋友而是选择和室友一起跨年，只有一个解释： 那就是他们的女朋友也是要和室友跨年。 不然他们会放过这么好的时机，扛着心爱人的腿从2015冲刺到2016？ 好歹也算是持久一年呢。 曹修言没有放弃对这两个家伙的鄙视，来到老位置开始看书。 上次还未肝完古代文学的知识点，这次还要继续梳理。 其实这个学期的主要难点在先秦诸子的特点以及秦汉散文的脉络梳理，人物太多，知识点比较零碎，整理起来比较费力。 像《诗经》和楚辞的脉络都比较清晰，没有那么琐碎。 这是水磨功夫，每一个都得到位，鬼知道考试的时候会不会出一些奇怪的题目。 先秦诸子散文还好，对于秦汉散文尤其是汉赋的演变，曹修言是真不记得多少。 而且这一编还有一个极其重要的人物就是司马迁，以及那部《史记》。 这部号称“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的史书，在文学史上也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所以必须要花大量的时间研究。 主要是曹修言的直觉告诉他今年这题必考，所以不得不重视。 放一首理查德克莱德曼，曹修言慢慢梳理着。 到了七点的时候，曹修言想要起身去趟卫生间，刚转过身子想要起身，眼睛却被一双腿挡住了。 光腿神器搭了一双小靴子，短裙窄窄，把腿型衬得修长笔直。 好腿。 就是有些眼熟。 一抬头，是一张笑颜如花的脸： “修言哥哥~” 第六十八章 好好一姑娘，为什么长嘴呢？ 不是所有女孩都能hold住光腿神器的。 严格来说，这应该算打底裤的一种，看起来很薄，里面其实是加绒的打底裤。 也因为外面有一层特殊的材质，所以看起来像是穿了薄丝袜一样。 之所以说这东西不是所有女孩都能hold住，是因为这玩意对腿的要求有点高，稍微胖一点就会有褶皱，破坏了整体的感觉。 能把光腿神器穿成光腿的腿，都是好腿。 曹修言眼前的陆梓溪，就有一双这样的好腿。 修长笔直，穿搭也把自己的优势展现了出来。 有一说一，陆梓溪的外表的确很出众，尤其是这双腿更是为她加了不少分数。再加上江南水乡养育出的白皙皮肤，更是气质爆棚。 可惜，刚才她一张嘴，所有的美好就全毁了。 好好说话不行么，为什么非要这么恶心人？ 不是说陆梓溪这一声哥哥有什么问题，换成别的女孩子软萌软萌的喊这么一嗓子，倒也能让人骨头酥三分。 可是曹修言知道陆梓溪什么性子啊，她可不是老老实实认输的人，你这次赢了我，我下次一定赢你，不赢我当场劈叉的那种。 因而这一声“修言哥哥”在曹修言听来分外刺耳。 好好一姑娘，可惜会说话。 曹修言站起身，把她拉了出去，拉到了走廊。 “你找我干嘛？”曹修言问道。 陆梓溪噘着嘴，眨巴眨巴眼睛，楚楚可怜地道：“梓溪不能找哥哥么？看来在哥哥心中，梓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呢……” 曹修言头皮发麻。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说话？我叫你姐还不行？我求求你了，只要你好好说话，怎么都行。”曹修言是真的顶不住。 陆梓溪委屈地低下头，声音小小的：“哥哥这么讨厌我么……那梓溪还是这么离开吧……” 说完，脚不离地，蹭着地板就要离开。 曹修言连忙拉住她：“没没没，不讨厌不讨厌。你这么说话也没什么，那（n）没（m）事（s）了（l）。” 陆梓溪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希冀和欢喜：“哥哥不讨厌我就好。” 曹修言再一次感慨：挺好一姑娘，可惜长嘴了。 反观陆梓溪，表面可怜又无助，实际内心乐开了花。 任你曹修言奸似鬼，还不是得喝老娘的洗脚水。 不是喜欢听我叫你哥么，我叫到你哭。 暂时打不过你，我就恶心你，等到有一天能打赢你了，我再让你叫我姐姐。 不，要叫我女王大人！ 陆梓溪中二病犯起来，无可救药。 曹修言深吸一口气，道：“所以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陆梓溪双手绞呀绞的，有些害羞地道：“本来是过来看书的，但是看到了哥哥，就过来跟哥哥打声招呼呢~” 曹修言实在看不了能龙卷风摧毁停车场的陆梓溪这个样子，于是眼珠一转，想到了一条计策： 【要用魔法打败魔法】 曹修言上前一步，挤出一个眯眯眼，扬起一个荡漾的笑，道： “哎一古，wuli梓溪是想欧巴了呢，来，欧巴疼疼~” 说着，手就伸过去捏了捏陆梓溪的脸。 陆梓溪都懵了，她打死都没想到曹修言会是这个反应。 你踏马怎么比我还骚？ 曹修言这一下还没完，又绕到陆梓溪的身后，拽着她的马尾轻轻扥了一下，道：“好久没和wuli梓溪玩耍了呢，来梓溪，嘚儿驾！” 陆梓溪这才反应过来，小腰一扭转过身打掉曹修言的手，怒气冲冲地喊了一声：“曹……” 突然想到这里是图书馆，又压低了声音：“曹修言，你想干嘛？” 她这一嗓子没接住，倒像是在骂人。 曹修言依旧笑眯眯地，道：“哎一古，和wuli梓溪玩耍嘛，梓溪不喜欢吗？” 陆梓溪恨得牙根痒痒。 怎么办？ 打又打不赢，骚又骚不过，难道就这么一直被曹修言欺负？ 其实陆梓溪对曹修言倒没有什么坏印象，但是谁让曹修言每次都赢她呢，天生不服输的陆梓溪当然气不过，这才有了这一幕。 深呼吸，深呼吸，虽然胸口波澜不惊。 陆梓溪道：“曹修言，不和你闹了。我承认，我就是想恶心你。” 曹修言也恢复了严肃脸，道：“你何苦来这么一出？” 陆梓溪小脸有些红，有些不好意思道：“连续两次都被你干趴下了，我有些不服。可是又赢不了你……所以想着能不能恶心你一波……” 陆梓溪啊陆梓溪，不愧是你。 印象中的陆梓溪，胜负心极重，偏偏又不会使用歪门邪道赢别人。 就喜欢刚正面。 只是你这报仇的方式，真的难顶。 看着陆梓溪不服输又偏偏拿自己没办法的样子，曹修言真的是无可奈何。 “这样吧。之前那两次不算，这次期末考试再比一次。不在乎一门两门，拼最后的绩点。这是咱俩最后一次较量，以后就没有了。明年下半年，中美……呸，咱们俩就要去参加省赛了，可不能再内讧。你赢了，我叫你姐；我赢了，你叫我哥。只此一次，不许耍赖。好不好？” 曹修言提出了一个建议。 陆梓溪双眼一下子就来精神了。 你要是唠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啊！ “你这算下战书吗？”陆梓溪神采飞扬。 “算是吧。”曹修言点点头。 陆梓溪突然平静了下来，很严肃地道：“我接受。只此一次，绝不反悔。” 你这个架势，我以为你要说咱们俩即分高下，也决生死呢。 他很了解陆梓溪，这丫头很优秀，也很有胜负心，偏偏没有什么坏心眼，还有点中二病。 不再给她个机会，她是不会罢休的。 看着兴高采烈，骄傲地扬起下巴的陆梓溪，曹修言叹了口气。 这么可爱一姑娘，这次把她再按在地上摩擦打一拳，应该会哭很久吧？ 让她？ 是不存在的。 莲香洗浴？ 更是不可能。 曹修言心中逼数还是有的。 绩点对自己多重要毋庸置疑，他才不会为了一个约定就拿自己前程开玩笑。 而且…… 输了对自己又没有好处。 和陆梓溪这么一闹腾，曹修言也没有多少时间在这里看书了，许慎给他发消息让他回去骑上电瓶车去北门买酒菜。 而陆梓溪也笑嘻嘻地说，我也不看书了，跟你搭个伴一起回去。 曹修言也同意了，然后突然想起来…… 老子踏马不是出门来尿尿的么？ 去了个厕所，收拾好东西，和陆梓溪并肩出了图书馆。 这时候正是期末，图书馆里连走廊都站满了背书的人。 陆梓溪似乎也忘了刚才的事情，一口一声修言，打听他最近的学习情况。 从老师给分高低到作业完成进度，从老师划的范围到曹修言的课上表现，什么都要问。 这也是陆梓溪的一个习惯。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但是曹修言是真的烦她在身边喋喋不休，哪怕她有一双大长腿。 你说好好一姑娘，为什么长嘴了呢？为什么不是个哑巴呢？ 曹修言问天问大地，甚至想问问宿命。 真特么想怼一句，含住别说话啊…… 第六十九章 我尼玛，爱嫂子啊？ 曹修言就这么和陆梓溪走了一路，听她絮叨了一路。 虽然有点烦，但是只要陆梓溪不恶心人，一切都好说。 顺路把陆梓溪送回了公寓。 其实无论顺不顺路，曹修言都会把陆梓溪送回寝室，这也算是曹修言的一些小习惯。 “那就拜拜了？”曹修言和陆梓溪挥手告别，然后转身离开。 陆梓溪站在路灯下，朝着曹修言的背影喊了一声：“曹修言！” 曹修言回头看他。 路灯下的陆梓溪仿佛带着光，光芒中带着笑，对着曹修言又喊了一句：“提前祝你新年快乐。新的一年，我会打败你的！” 说着，冲曹修言挥了挥手，又做了个鬼脸。 曹修言微微一笑，又挥挥手离开。 这人呐，中二病犯起来，有时候真的是没得治。 不过这玩意也看颜值，长得好看叫卡哇伊内，长得难看叫铁憨憨。 溜达着回寝室，一打开门，黄小涛带着耳麦在打游戏，许慎在靠着桌子低头玩手机，林斌斌日常掉线。 “怎么说？”曹修言放下背包，递给许慎一根烟。 “等下咱们俩去买东西吧，然后我叫了一些外卖，下酒菜啊什么的。晚上李蠡也会过来一起，他也没地方去。你车在楼下么，现在就走吧？”许慎接过曹修的烟，提议现在就出门买东西。 曹修言点点头，跟许慎一起出去买酒了。 自从上次圣诞趴之后，李蠡来206越发勤了。 不是找许慎打游戏，就是找曹修言聊天，最后话题总会落到舞蹈队的那几个小姑娘身上。 曹修言问过他是不是和黄思瑶来电，李蠡只是微笑着看着他，并不回答。 然后曹修言又问喜欢哪一个，李蠡扭扭捏捏，有些脸红地道： “之前没得选，我能全都要么？” 气得曹修言差点一巴掌呼死这个憨憨。 全都要，你有那个腰子么? 不过曹修言倒是看得出李蠡和黄思瑶多少有些情愫，只是不想和自己说罢了。 李蠡就这个性子，事情不成，绝不说实话。但是也好对付，几瓶老雪花下肚，他连上次针线活用什么手势都能全交代。 和许慎买好了酒菜就回寝室了。 上次聚餐之后，寝室四个人凑钱买了几副碗筷和一张折叠桌。折叠桌平时就放在阳台，聚餐了就拿进来。桌子不大，刚刚好放下。 酒菜摆好，四五个下酒小菜，以及二斤鸭货。 每次曹修言去那家店买鸭货，看到他们招牌上亮闪闪的“用心做鸭”四个字，就不禁浮想联翩。 嗯，感受到了你们的用心。 林斌斌也回来了，黄小涛也结束了游戏，李蠡也赶过来了。 没有拘束，也没有客套，吃的吃喝的喝，该干嘛就干嘛。 都认识半年的时间了，喝过几次酒，朝夕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对彼此也都有了个底，所以说话也都不复了刚认识时的拘谨。 都是成年人了，说话可以涩情点了。 “先喝一个吧，2015年最后一天，不多哔哔，恰就完事了！”黄小涛举杯示意。 五个人一饮而尽。 许慎先提议：“我们今天买了一箱半。斌斌大概能喝几个？一个是吧，行，你们喝几个斌斌？” 林斌斌酒量不好，喝酒上脸。但是他发誓，这下脸红绝不是因为酒。 怎么我就成了计量单位了？ 黄小涛立刻报数：“我五六个斌斌还是可以的。” 李蠡举手：“七个没问题。” 曹修言也笑道：“我随便，反正就喝到最后吧。十几个没什么问题。” 许慎最后总结：“行，今天大家都死好吧？喝不完不许走的。” 几人点头表示同意，只有林斌斌涨红了脸。 酒量不好……就是这么吃亏。 各自打了几圈，已经到了微醺的状态，每个人脚下都堆了不少酒罐。 终于到了……男人必谈的话题，女人。 现在几个人都在学校，谈事业什么的有些扯，游戏嘛倒只有许慎和黄小涛比较热衷，李蠡倒是接触一点也不是很懂，不聊姑娘聊什么？ 聊学习？ 一帮大老爷们儿跨年酒桌上，聊期末考试？ 这画面太诡异了。 李蠡这时候嘿嘿一笑，开了个话头：“抛开你们现在的女朋友不谈，也不是争什么系花，就是聊聊你们觉得咱们学院哪个姑娘最好看？” 林斌斌倒是先接话了：“我先回答！在我心里，肯定我女朋友好看！” “演员？” “你踏马这都演？” “入戏太深？” 几个人都纷纷diss他。 黄小涛这时候道：“有一说一，我觉得陆梓溪是真的顶。” 许慎揶揄道：“腿控？不过确实，这是真的难顶。” 曹修言翻了个白眼。 不能光盯着腿啊兄弟们，波澜不惊这事不能当作没看见。 虽然，也的确看不见。 许慎捅了捅曹修言，问道：“修言，你觉得是谁？” 曹修言道：“那我也陆梓溪好了。” 说迟茜肯定会被diss，罗婕则是不能说。 毕竟在这群室友的眼里，曹修言现在的目标是迟茜。 你们以为我喜欢的人是迟茜，但其实我也在攻略罗婕。 当你们以为我喜欢的人是罗婕的时候…… 我已经全都要了。 李蠡拍了拍手，道：“陆梓溪也还行，不过我觉得迟茜是真漂亮。” 说着，手放在了曹修言的大腿上。 许慎一脸憋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曹修言脸上没有任何波动，只是笑着夹了个花生米，扔进嘴里，咔咔嚼碎。 许慎一边笑一边拍着李蠡肩膀道：“你不知道她和修言的关系吗？” 李蠡憨憨一笑，道：“我肯定知道呀，所以不得不说修言挺幸运的。” 曹修言摆摆手道：“我跟迟茜没什么。不算男女朋友。” 没告白，能说在一起了么？ 肯定不能哈，是吧？ 李蠡也知道曹修言没说实话，开玩笑道：“那我追迟茜了啊？” 曹修言眼睛一眯，笑呵呵道：“你可以试试，不过我会把你那根金针菇剁下来塞到后面，让你见试一下什么叫拆了东墙补西墙之自攻自受。” 李蠡吓得不敢说话，端起酒扬脖就喝了一个，然后又是标志憨憨笑。 倒是许慎拍了李蠡后脑勺一下，道：“我尼玛，爱嫂子啊？” 顿时206内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不过话说回来，你和迟茜现在到底什么关系？上次在酒吧，你们俩那架势……就迟茜的手，你那胳膊……” 李蠡眉飞色舞。 曹修言耸耸肩，道：“差两层。” 众人不明所以。 曹修言解释道：“第一层，是窗户纸，轻轻一戳就破了；第二层，是内什么，戳的时候要小心，容易伤人伤己。不过这两层其实没差别，第一层破了，第二层就势如破竹了。” 几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我们感觉你在开车，而且我们有充分的证据。 【妈耶.JPG】 【jesus.JPG】 【葛优：你要是聊这个我可就不困了.JPG】 看着几个人都沉默的表情，曹修言心道魔（mo）道猖獗，岂是说除就除的。 “其实我倒觉得，咱们年级最好看的，应该是三班的，一个叫陈小冉的女孩。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 许慎抛出了自己的答案。 李蠡摇摇头，表示没印象。 黄小涛和林斌斌也表示没什么印象。 只有曹修言神色古怪的地看了李蠡一眼。 蠡哥，她可是……让你浇头的女人。 你以后为了她死去活来，不人不鬼。 也叫， 坏女人。 第七十章 再见2015，你好2016 回想上一世，曹修言亲眼看着李蠡从一个开朗的憨憨变成了一条舔狗。 从那以后，这个世界多了一个伤心的人。 曹修言知道那姑娘在玩李蠡，但是架不住李蠡往上冲啊。 死活不听劝。 每次都哭着喝酒，喊着自己以后绝不会再和她说一句话，最后人家一个电话打过来又乖乖回去了。 每次都说自己已经心冷成一块铁了，最后人家轻轻一敲就敲开了，然后又在千疮百孔的心脏上捅了一刀。 每次…… 曹修言已经记不清这样的情况发生过多少次了，只记得到了毕业，李蠡还是没能忘记她。 你还是忘不了她，那个坏女人。 你回头的样子，像极了一条狗。 李蠡性格很不错，人是憨了点，带着点蔫坏，平素处事也极热情，不然也不会和曹修言这几个人玩得这么好。 但是这么一个坏女人，就让他体无完肤。 之前曹修言倒没想到这茬儿，但是这次，他是不会再让李蠡遇见陈小冉了。 主要是太踏马烦了…… 每次看李蠡死去活来的样子，一开始觉得心疼，后来觉得像是在整活，最后就麻木了。 就像一个姿势用惯了会乏味，一条小路走多了会疲倦，同一个活见多了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正好撮合你和黄思瑶。 “我倒是觉得你和黄思瑶最近挺来电，进展如何？”曹修言岔开话题。 李蠡黑河一笑，道：“还行还行，嘿嘿嘿。” 你笑就笑吧，为什么笑得那么像全联盟那位最骚的骚猪？ 我裂开了呀。 “以后……跟人姑娘出门的时候，收敛一点，别笑得这么猥琐。小心人姑娘反手一瓶防狼喷雾全喷你脸上。”曹修言的叮嘱，语重心长。 李蠡涨红了脸，低头喝酒。 随后又聊了一会别的事情，无非是女孩或者学院里的事情，以及最近的国际局势。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十一点半，几个人一看，发觉酒喝倒是全喝光了。 桌子上杯盘狼藉，需要整理。 曹修言提议今儿就先到这里，收拾一下他下楼去扔垃圾。 这时候还没有垃圾分类，也没什么你是什么垃圾这种灵魂提问，全都卷到一个袋子里，曹修言提着就下楼了。 楼下还没关门，但是也快了。 想着毕竟2015年最后一天，曹修言决定打个电话，在楼下待一会儿再上去。 反正，能跳进去。 先给罗婕打了一个电话，嘟嘟两声，电话通了。 “喂，嗯，听得到……和室友聚餐回来了么？”曹修言语气变得很温柔，不复刚才的…… 儒雅随和。 “嗯，回来了，”罗婕的心情好像很不错，道：“去吃了海底捞，又在银泰那里看了演出。今晚那个乐队女主唱太帅了，翻唱的那个……说好的幸福呢，又燃又悲情，爱了爱了。” “人家自己改的吧，也可能是浪花兄弟翻的那个版本。你有空可以听一下是不是那个感觉的。”曹修言点燃了一根烟，黑夜中一股烟雾飘散。 这个时候他肯定不会用打火机，而是电子点烟器了。 为什么用这个…… 当然是因为这玩意没有打火机的那一声“哒”。 罗婕就察觉不到他在抽烟了。 男人，就是要苟一点。 “咦？是嘛？我回去听一听。你现在在干嘛呀？”罗婕的声音带着点回音，曹修言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在卫生间，还有些许水声。 “在外面倒垃圾。你在做什么，听着有水声。”曹修言低着头盯着地。 “在洗胡萝卜，”罗婕笑得傻兮兮的，“胡萝卜可好吃了，我每天都吃的。” 曹修言纳闷：“你晚上没吃饱吗？太晚吃东西对身体不好的。” “反正我又不会胖。而且胡萝卜又没什么热量。”罗婕说着，就咔嚓咬了一口。 曹修言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咬萝卜的声音，多少有些不舒服。 如果是舔棒棒糖，就舒服了。 咬胡萝卜…… 算了，下次送罗婕一箱棒棒糖，天天看她舔着玩。 哎，对，打个转，再吐出来…… “今天是2015最后一天呀。不知不觉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曹修言语气中带着感慨。 “对呀，”罗婕也带着几分怀念，“我们已经认识这么久，发生这么多故事了。我现在想起你第一次走到我身边的样子，西装笔挺，却递给我一个发套让我绑起头发。话说回来，你从哪儿拿的发套？” 我踏马…… 你是怎么想起这个问题的？ 不过曹修言不慌，作为稳健的男人，怎么会对这种问题没有准备呢？ “这个问题……我其实不太想回答。我前女友特别喜欢让我给她绑头发，时间久了，我也经常会带一条这玩意。我们上大学前就分手了，但是随身带着这玩意的习惯没改掉，那天也是凑巧，刚好兜里装了一条，感觉与你有缘就借你了……不过现在不带了。” 曹修言编瞎话草稿都不需要打。 掌握骚话核心科技，一秒七骚，绝不打折。 罗婕听到他这么说，多少有些不舒服。 前女友，一个很神奇的存在，分手了还保留着这个习惯，可见爱的很深。 “那你为什么不带了，带啊，多好一习惯。”罗婕语气有些酸，隔着手机曹修言都能听出一股醋味。 【不过如此.JPG】 “你有没有绑头发的习惯，我为什么要带？”曹修言反问罗婕，一下子把罗婕弄了个大红脸。 “又胡说……哼……”罗婕语无伦次。 “我得先上去了，外面太冷啦。我还在楼下呢。等下再跟你说吧，我得翻进去呢。对了，提前说一声，新年快乐。2016，我们都会有一个好的开始。”曹修言打算挂掉电话。 “嗯嗯，你快上去吧，外面挺冷的。2016，我们肯定会有一个好的开始呀。”罗婕很郑重地道。 “那先这样，我先挂了。” “嗯。拜拜。” 曹修言挂了电话，又打了一个。 这次是给迟茜。 “茜茜，回寝室了么？”曹修言问道。 “嗯，躺床上啦。十一点回来的，和室友去吃了烤肉。你呢，怎么过的？”迟茜的语气和罗婕一样开心，尾音都带着几分上扬。 “和室友在寝室聚了餐，聊了很久，刚结束没多久。我下来扔那些垃圾，给你打电话。”曹修言又点了一根。 “哦……现在不是关门了吗？你怎么出去的？外面多冷啊，你快回去吧。”迟茜的声音带着几分关心。 曹修言吐出一口烟雾，道：“没事，我翻窗出来的。主要是想给你打个电话。冷不冷的小事情。” 和女孩打电话，一定要突出，你最重要，其他不重要。 哪怕她是个屁，也要装出是空气，没了她就无法呼吸。 “嘿嘿嘿。”迟茜笑得像个孩子，“希望明年跨年能和你一起吧。” “嗯，我也这么希望。”曹修言满口答应。 希望是一回事，实际又是一回事，当然不能混为一谈。 曹修言才不会留下话柄。 “修言，我们认识已经半年了呢。感觉一切都像是在昨天呢。”迟茜的语气中带着缱绻。 你不会也会有什么灵魂拷问吧？ 那我人没了呀。 曹修言不敢说话。 “我到现在还记得刚见到你的样子，话不多，安安静静。但是和你相处之后却发现，你其实话很多，沉默也许是你的保护色。之后你站在台上演讲，抱着我去医院……感觉我们经历了好多，却又像一眨眼。”迟茜又笑了一声，笑声很甜很甜。 原来只是怀念过去，那没事了。 曹修言松了一口气。 “嗯，和你相遇，挺幸运的。很开心能遇到你，希望我们新的一年也能更幸运。”排除了灵魂拷问，曹修言当然是顺坡下了。 “那是当然。”迟茜的话语中带着独有的自信和骄傲。 一下子，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曹修言看了一眼时间。 23：59. 他抬起头，看向星河璀璨，空气中似乎带着一丝崭新的味道。 抬手看着表，曹修言倒计时。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2015结束，2016来临。 他在心底默默对自己说，再见2015，你好2016。 放下手，曹修言轻轻对迟茜道： “茜茜，2016年，万事胜意。我会一直在。” 开个单章，聊几句 我是真的没想到，这本书会有今天的热度。 也没想到，会招来那么多的非议。 可能有人会说，你书评区不都是夸你的么？ 那是因为我把那些喷子全都禁言加删帖了。 只要我删的够快，恶评就抓不到我。 对于这本书，我梳理了一下，你们觉得的毒点应该有以下几点： 第一，问主角为什么不搞钱的。我在群里说过，我对经济不是很懂，我不会碰触我不熟悉的东西，随便去写，只会成为内行人眼中的笑话。所以搞钱的话，肯定是会去搞，不过别想曹修言会家产多少多少。 他没那个本事，考个四级都如临大敌呢。 所以这个故事只是一个普通人重生回去好好上学，完成自己理想的故事。 至于你们说的什么比特币、股票、赌球，我不懂我也不会。写了你们会喷的更厉害。 曹修言以后可能会有钱，但是绝对不会动不动拿钱把人砸死。 谁规定重生就一定要成为亿万富翁的？如果各位想看商战，想看资本的博弈，还是去看别的书吧，或者去B站看看巫师财经，体会一下资本的牛逼。 第二，喷迟茜开头绿茶的。这个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说明白。都说了，彼此有对象的时候，两个人是不怎么联系的，只有单身的时候会彼此依靠，去酒店不做也只是不想破坏这种感觉。有些人因为出场顺序或者一开始的原因，注定不能在一起，这种感觉是很复杂的。 这也是曹修言重生后想要找迟茜的原因。 怎么迟茜在你们嘴里就成了绿茶了？ 去酒店就一定要搞老比么？ 那要这么说，我早踏马肾亏了。 感情的世界里不是你喜欢我，我喜欢你就会在一起的。喜欢也不一定能透到，透的也不一定是喜欢的人。 这里再解释一下双女主的事情。 我会写单女主，也会撒糖，能把读者骗进书里杀，对我来说完全没问题。之所以写双女主，是因为一些东西放不下，张爱玲说的白月光和朱砂痣，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目前来看，迟茜我还能hold住，罗婕却是没开好局。 但其实，我个人更喜欢的是罗婕…… 这上哪儿说理去。 双女主以后怎么安排早已经有了打算，我不能现在就说，现在说是剧透，是要死全家的。 第三，从主角上升到我个人的。 好多人都说这是我的自传，然后抓着我书中的一些事情对我这个人抨击。抨击的角度从我的学习成绩到我的品格…… 我也是佛了。 我在这里解释一下：我写的故事，的确有一些是我见到或者我经历的，但是绝对是被我修改过的，和现实完全不一样，颠倒了黑白，扭曲了因果。曹修言也不是我，你们以后骂，能别带上我么？ 这是我最生气的地方。 我的生活和曹修言完全不一样，也许在一些地方比曹修言更精彩，但那是我的事情，跟曹修言没什么关系。 第四，对着这本书指手画脚的。 我真不知道你是哪儿来的自信……上来就骂，颐指气使，好像你爸世界首富一样，和你说话必须得跪下。 有时候好奇点进资料卡，来起点一千多天，一共三个见习，十几个帖子全是喷人的。 哎……只能删帖加禁言套餐了。 最后再说几句。 我写这本书很累，每一个段子和梗都要仔细想，我也没有存稿，都是照着大纲码好之后反复修改，有时候一章写好要一个半小时，修改要两个小时。 我不想糊弄了事，肯定会好好写完这本书，至于曹修言以后的经历会是怎样的，我还不能说，20万字而已，对于网文而言，只是个开始。 今天大概只有一更了。 生活里本来就有一些事情让我睡不好觉，然后又天天被那些恶评恶心。 头疼得很，各位谅解。 情人节快乐。 第七十一章 你得这么洗…… 如果说圣诞节算是期末考试的前奏，元旦却是进入全面复习的一个标志。 虽然是放假，但是图书馆内却座无虚席，很难抢到一个位置。 很多人的作业还没有肝完，在等待最后的deadline。 罗婕在阅览室内走了一圈。 有些人手边堆着高高的书，埋首其中惛惛不知时辰。 有些人对着电脑屏幕抓耳挠腮，文档空空如也无从下手。 有些人运笔如飞争分夺秒，却不知道自己还要写多久…… 罗婕越看越觉得曹修言逼迫自己在元旦前写完作业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如果真拖到这个时候一起写…… 那么多，人会坏掉的吧？ 罗婕心有余悸，同时也有些恍惚：这么一段时间，自己居然在曹修言的帮助下，写完了所有的作业？ 有些意外呢。 其实今天元旦，罗婕不想来图书馆的，但被曹修言从床上call醒，挣扎着来了图书馆复习。 用曹修言的话来说就是，你再不努力学古代汉语，就要学四年的古代汉语，你自己想清楚后果。 罗婕在阅览室的最深处，找到了曹修言。 一张长桌，只坐着曹修言自己。 他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对着电脑，手边放着一摞书，一会打字一会翻书，应该是在整理什么东西。 罗婕走到他身边，凑到他耳边轻声道： “迟茜今天没来么？” 曹修言帮她拉开自己身边的椅子，也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叫她了没回我，估计睡死了。不管她。” 毕竟是在图书馆，两个人都控制着自己说话的音量。 罗婕打开古代汉语，开始看书。 曹修言递给她一份打印好的资料，道：“你看这个吧。” 接过资料，罗婕翻看里面的内容。 是曹修言整理好的知识点，以及根据老师给出的范围整理出来的答案。 “你看这里，”曹修言凑近，指着资料上的一处道：“这里很重要。宋人三十六字母是肯定会考的，你一定要把那个表格背下来。” 罗婕往曹修言的方向又凑了凑，在他耳边小声抱怨道：“我背不下来嘛……” 曹修言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装作严肃的样子道：“一定要背下来，这个很重要。” 罗婕委屈巴巴地点点头，噘着嘴：“喔。” 曹修言又拿过那份资料，拉过罗婕，道：“你看这里……这一处是我列举出来的和上古音有关的几处定律。比如钱大昕提出的古无轻唇音和古无舌上音，你一定要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还有这里……哎呀你有没有在听呀！” 罗婕把头放在桌子上，侧着脸看着曹修言，也不看资料，而是盯着他看。 曹修言拍了拍她的头，没好气地道：“你要用心听，不能随便走神。” 罗婕又直起腰，理了理头发，扯过那一沓资料，开始背诵起来。 曹修言没有理会她，继续整理自己的材料了。 目前古代汉语和古代文学的知识点已经梳理出来了，还有现代汉语没有弄好。 至于现当代文学…… 是直接把卷子和答案全部给你，你自己背好能写多少写多少，最终核定成绩的标准是看你写了多少笔记，看了多少书。 那位老师推崇五四，认为试卷一点用也没有，重点还是你看了多少书，学到了什么。 他还特意讲了钱玄同的故事。说钱玄同做教授从不看卷子，拿到卷子就按照点名册的顺序，第一个60分，第二个61分，第三个63分……这样一直写下去。 还说我要是有权力就学黄侃，给你们每人八十分，不，每人九十分。 对于这样的老师，曹修言当然是鼓掌称赞，然后疯狂写读书笔记了。 所以，现当代文学基本不在考虑范围内，下次上课拿到老师的试卷，把试卷背下来就行了。 还有两门课就是外语和思修了。 外语在曹修言这半年的努（刷）力（脸）下，还是获得了一定成绩的。 起码作业完成都不错，期中测试也拿了一个不错的成绩。 按照他的估计，自己的平时分应该有46或者47，期末考就要凭自己的本事了。 至于思修…… 曹修言上一世裸考就拿了90+，这次把老师的屁屁踢再好好看一下，问题不大。 真要论起曹修言大学什么成绩最好，不是专业课，而是思修这些政治课，门门都在90+，马原甚至飙到了95。 真要说曹修言学习有什么窍门或者下了什么苦功夫…… 还真没有。 可能这就是天赋叭。 说来也巧，思修的期末作业也是写一篇小论文，也是和我的祖国内容相关的。 曹修言图省事，把自己前段时间演讲赛校赛的稿子搬了过去。 主要是…… 曹修言的思修老师，也是当初校赛的评委之一。 当然，曹修言也对自己的稿子扩充了亿…… 点点。 毕竟演讲赛是有时限的，曹修言很多案例包括想表达的东西，只能简略再简略，压缩再压缩。 论文就没有这个顾虑了。 看了一眼看书看得抓耳挠腮的罗婕，曹修言没察觉地微微一笑，继续整理现代汉语的资料。 中午的时候，曹修言提议去北门吃个饭，罗婕兴高采烈，拽着曹修言就走。 曹修言看她这样子，决定带她去旅途咖啡店看书，环境比较舒适，空气也比较自由。 罗婕自然是乐得答应。 从图书馆出来，罗婕高兴得都快蹦起来了，念叨着中午应该吃什么。 曹修言赶了几步，走到她身边，按住她肩膀，道：“干嘛这么兴奋？” “因为要吃饭啊，”罗婕道，“难道不应该兴奋么？” 对于罗婕的吃货属性，曹修言是无力吐槽的。 “你想去吃什么？”曹修言道。 罗婕眨巴眨巴眼睛，道：“我不知道哎，你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曹修言想了想，道：“韩料吃不吃？” 罗婕用力点点头。 “我带你去吃一家韩料店吧，店主是一对韩国夫妻，手艺很棒的。”曹修言一边走，一边去取车。 罗婕乖巧地跟在身后，随着曹修言上了车。 扯着曹修言的衣角，罗婕侧坐在曹修言的身后，很开心的样子。 到了地方，曹修言带着罗婕走了进去。 “老板你好，请给我们来一份泡菜炒五花肉，再拿一份大酱汤，谢谢。”曹修言进门点菜，找了个位置坐下。 罗婕跟着曹修言坐下，看着曹修言点餐。 端着两杯水，递给罗婕一杯，曹修言道：“大麦茶。喝一口暖暖胃。” 罗婕点点头，捧起杯子喝了一口。 “是不是不想在图书馆看书？”曹修言递给她餐具。 罗婕歪着头想了想，道：“也不是，主要是不想看古代汉语。” 曹修言问道：“为什么不喜欢呢，我觉得古代汉语挺有意思的。” 罗婕愁眉苦脸：“我也不知道，就是看不下去。” “等下带你去尝尝旅途咖啡店的红茶，换个环境也许会心情好一些。”曹修言抿了一口大麦茶。 罗婕点点头。 不多时，菜上来了。 罗婕一看到红彤彤的辣白菜五花肉眼睛就直了，连忙夹了一筷子，然后露出满意的神色。 “真香。”罗婕发出一声感慨。 曹修言看她那闭眼陶醉的样，就想笑。 吃完了饭，和罗婕去旅途咖啡店看书。 这个时候人不是很多，一点多的样子，正是空闲的时候。 店内很安静。 只有吧台上坐着的小姐姐，算是这家店的店长，大多数时候，是只有她一个人在忙碌的。 姐姐性格很好，遇事待人很有分寸，也极有亲和力。 经常会和店里的客人聊天，问他们对店里的饮品有什么建议，是喜欢甜一些还是淡一些。 曹修言不知道她叫什么，只是叫她姐姐。 和罗婕要了两杯喝的，两个人又坐在一个角落开始看书。 在这里稍微自由一些，说话也好不用那么避讳。 罗婕背书的声音也稍稍提了一些，不再那么小心翼翼。 看了有一个小时，罗婕又坐不住了，说要吃胡萝卜。 曹修言腹诽你又不是兔纸……但是也说了一句这里没有胡萝卜。 结果罗婕居然从自己的包里…… 掏出了一根…… 你是有多喜欢吃这玩意…… “哪里可以洗一洗呢？”罗婕道。 曹修言冲着吧台喊了一句：“姐姐，可以用一下这里的水槽么？” 姐姐正在玩手机，听到曹修言喊她就回了一句：“嗯，你用吧，自己用就好了，不用客气。” 曹修言也算常客，所以和姐姐熟得很。 “走，我带你去吧。”曹修言站起来，带罗婕去吧台里洗萝卜。 罗婕挥舞着胡萝卜，跟在曹修言身后，哼着歌。 听上去像是《lovestory》的调子。 带着罗婕来到了水槽旁，打开水龙头，曹修言问要不要帮她洗。 罗婕说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说着，就挽起衣袖，露出雪白的小臂，把胡萝卜放在水柱下冲洗。 曹修言看着罗婕白嫩纤长的小手轻搓胡萝卜，吞了口唾沫。 “罗婕你不能这样洗，得从根到尖……” “对，就是这样，慢慢的，轻一点，轻点搓……” “对，就得这么洗……” 第七十二章 叫我曹老师！ 罗婕心思单纯，怎么会知道曹修言的指导，带着怎样的色气。 其实女孩不知道，很多时候她们无意的举动，有着怎样的诱惑。 比如舔棒棒糖，吃冰棍，舔冰激凌…… 【奇怪的知识增加了.JPG】 回到座位上，曹修言和罗婕继续看书。 许是嘴巴里嚼着什么东西能加buff，罗婕啃上胡萝卜之后效率增加了许多。 曹修言看着两颊鼓鼓的罗婕，忍不住想笑。 这场面实在太滑稽…… 笑而不语，继续肝现代汉语。 现代汉语的很多东西都需要硬刚，虽然也有规律可遵循，但是想要准确掌握，还是要花一些时间。 比如普通话的辅音系统，就可以从发音部位和发音方法区分。 发音部位又分为双唇音、唇齿音、舌尖前音、舌尖中音、舌尖后音、舌面前音和舌面后音。 发音方法又分为塞音、擦音、塞擦音、鼻音和边音。 又根据发声时声带是否震动，气流的强弱，判定一个声母如何发声。 比如b（拨），就是双唇，不送气，清，塞音。 曹修言记得，今年考试就考了声韵母的发音，面对zh、c、o、i四个拼音，他差点在考场上哭出来。 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上了十几年学，到最后被几个拼音难哭了。 要不是老师手软，让曹修言70分飘过，可能他现汉就挂了。 绝不能重蹈覆辙。 不过此时的曹修言比起上一世迷迷糊糊的他来说，已经不知道强多少了。 起码现在一张卷子摆在曹修言面前，他不会那么狼狈。 曹修言把第一章音韵整理结束，又看了一遍第二章，是关于文字的内容。 老实说这一章的内容对他来说有些简单了，毕竟他也是考过两次文字学研究生的男人。 简单翻看了一下，曹修言又上了一下在线国学大师，找了几张青铜器铭文的拓片看。 他感觉到有人在踢他的jio。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罗婕。 罗婕把下巴放在桌子上，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不想看书了？”曹修言道。 罗婕点点头，又用希冀的目光看着他。 “那你想做什么？”曹修言摘下眼镜，擦拭了一下镜片，又戴上，靠着椅背问她。 罗婕道：“想去看电影。” 曹修言笑眯眯地道：“不行。” 说着又掏出手机—— 卧槽…… 迟茜从下午一点开始，给他打了十二通电话。 估计是早上看到自己叫她去图书馆的消息，中午醒了给自己打电话，恰巧自己手机又静音了。 不慌，没什么大碍。 电话拨过去。 “喂……茜茜……嗯，早上是给你打电话的，想叫你去图书馆，但是你没接，我就和罗婕一起去了……嗯，我和她在咖啡厅呢，给她讲了一下期末考试的重点……对，北门……你要过来吗……你要喝什么，我给你点好吧……嗯，焦糖拿铁是吧……OK，等下见。” 曹修言挂了电话，冲着罗婕露出一个无奈的笑。 罗婕道：“茜茜要过来么？” 曹修言点点头，道：“下午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还跑到图书馆去找我了，没找到有些生气。” 罗婕噗嗤一笑，道：“谁让你不接她电话的。” 曹修言端起桌子上的柠檬蜂蜜红茶，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呀，上午在图书馆就把手机静音了，下午来这儿，顺手就揣兜了。谁叫她早上起不来，叫她她也不来的。” 罗婕轻笑，捧着咖啡杯，抿了一口。 两个人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都说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曹修言有些警觉。 一般女孩突然不说话，肯定是在憋大招。 罗婕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几分猜测，道：“我其实很想知道……你和迟茜是什么关系。” 果然，在这等着呢。 严格来说，迟茜和罗婕，曹修言一直是双线操作，均匀分配的。 保持进度条的一致，就连给她们俩资料卡点赞，都是均匀点赞。 说难听点，就是和她们俩都在暧昧，关系不清不楚罢了。 我承认，我渣男，我诚实。 心里这么想，但是嘴上却不能这么说。 说了，一记耳光是挨定了。 曹修言盯着罗婕，道：“你是不是最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为什么我看书带着她，做作业带着她，有时候看上去和她还那么亲密？” 罗婕才不会主动承认：“我没有，我关心你这个做什么？” 呵，女人。 不是你问我和迟茜什么关系的了？ 曹修言没有继续追问道：“刚好迟茜等下过来，我有话跟你们说。不只是对她，也对你。几句心里话。” 罗婕没有应答，只是道：“谁关心那个了，我继续看书了。” 说着，就拿起资料靠着椅背，装模做样地背了起来。 曹修言看着罗婕，心中好笑。 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 不多时，迟茜来了，带着几分怒气，走到曹修言身边，拉开他身边的椅子，坐下。 “曹修言，你为什么……” 刚要说话，就被曹修言插了嘴： “别说话，问你几个问题。” 迟茜一脸懵逼。 “几点起的床？” “十二点……半。” “我有没有说过这段时间让你早点起来用功背书？你不知道快期末考试了吗？” “说……过。” “那你为什么你不听？” “修……” “叫我曹老师！” “……” “你是不是想挂科？你说我好心好意，你怎么就不领情呢？” 迟茜都懵了。 同时懵的，还有罗婕。 哥哥，你这又是哪一出？ 还叫你曹老师？ 是不是放课后还要给我们布置作业啊喂？ 你怕是要上天吧？ 看着二脸懵逼的迟茜和罗婕，曹修言又推了推眼镜，道：“是不是在想，眼前的曹修言怕是个铁憨憨吧？” 迟茜和罗婕同时点点头。 曹修言冲着坐在吧台玩手机的姐姐喊了一声：“姐姐，一杯焦糖拿铁，多糖。” 然后又看了一眼迟茜，看了一眼罗婕，道： “我其实很生气，心里憋了一肚子火。我和你们的关系，你们自己心里有数，也明白我为什么对你们这么好。相处这么久了，有些话，咱们先说清楚。你们摸着自己的心问问自己，我为什么要带着你们复习。罗婕，你是要转专业，必须要考到年级前40%对吧？” 罗婕懵懂地点点头。 “迟茜，你呢，则是管不住自己，怕挂科，才找我带着你学习的吧？” 迟茜也是懵懂地点点头。 “所以说啊，”曹修言声音突然提高了许多，“都是你们俩主动找的我，结果还要我催你们？迟茜你自己看看，我早上给你打了几个电话？八个，没错吧？你下午给我打电话什么心情，我早起就是什么心情，你自己想想吧。 “罗婕你呢，你是来跟我一起看书了，但是你自己问问自己，你今天一整天背了多少东西？你是真以为我没看到你一直在走神，看书五分钟，玩手机半小时么？我现在问让你背诵一下宋人三十六字母，从重唇音开始背，我给你起个头，帮滂并明，一二三，背！” 罗婕低下头不敢说话。 她根本不会背…… 迟茜也羞愧地低下头。 “我其实没必要做这些，又费力整理这些资料的，我自己完全可以背下来都在心里就完事了。可是我为什么要整理呢？还不是为了你们么？你们自己想想，你们的心思有几分在考试上？” 曹修言问完这个问题，又不说话了。 面色阴沉，眼中含怒。 心里却乐开了花。 他冷冰冰甩下一句“出门冷静一下”，就跑到外面抽烟了，留下迟茜和罗婕面面相觑。 里面是对脸懵逼，外面是嘴角疯狂特么上扬。 让你们俩不好好学习？ 这一串灵魂拷问下来，你们还有心思生气？ 还有心思琢磨我和别人什么关系？ 曹修言这些话，听上去，全是屁话，一点用没有。 看起来说了很多，其实什么都没有说。 一开始说的那句“你们明白我和你们的关系”，也只是含含糊糊，避重就轻罢了。 他的重点全放在了他最近对于迟茜和罗婕表现的不满上，罗婕最关心的问题却是一点都没有回答。 这通火发下去，也刚好能消除因为没接电话引起的迟茜的怒火。 一举两得。 也许曹修言这一招转移视线不怎么高明，但绝对有效。 谁让她们俩现在问心有愧呢？ 谁让她们这几天的确没用心学习呢？ 谁让她们在曹修言的帮助下完成作业后就懈怠了呢？ 歇逼了吧？ 噎住了吧？ 乖乖吞下去就完事了。 第七十三章 考试周，来了！ 曹修言的这一招也是治标不治本，但是目前能在考试结束前，压住她们俩的疑惑。 至于之后嘛…… 曹修言自然也有办法挺过考验。 罗婕和迟茜也是懵懵的，一下子被曹修言一记回马枪干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忘了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只好老老实实继续背书，继续准备考试。 到了晚上，罗婕的室友来寻她，说是要去吃夜宵，迷迷糊糊的罗婕总算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跟着室友走了。 吃点东西，续波命。 剩下一个迟茜，就好解决了。 说一句宝贝，道一声乖乖，语重心长嘱咐几句以后要好好复习，也算有惊无险。 迟茜也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上来被曹修言呵斥了一顿虽然有些委屈，但是手里抱着的那一沓厚厚的复习资料也让她的疑虑化成了感动。 送迟茜回去后，这场风波也总算是过去了。 男人都不容易，尤其是渣男。 白天男子汉，晚上汉子难。 这一句歌声里，饱含着多少人的故事。 元旦假期结束后，曹修言停止了这种线下复习活动，改转为线上。 定期询问迟茜和罗婕的复习情况，然后分线操作，给她们布置了大量的作业。 这一声曹老师能白叫么，肯定会有超多量的作业等着你们啊，量大管饱，不许退货。 不过他也是真的希望她们俩都能考的好一些，起码以后不会后悔。 在大学，绩点是看起来没用，但却是最有用的东西。他这么煞费苦心帮着她们，也是希望几年后她们面临人生抉择的时候，能多几分选择的机会。 保研也好，工作也好，对于绩点的要求都是很高的。 希望你们能懂我的心意。 曹修言之所以不合体复习，也是因为他也有自己的任务要完成。 从一月四号到一月十号，是最后的考前准备，从一月十一号开始，就进入了考试周。 他必须把自己整理好的所有材料烂熟于心，最后考出一个好成绩。所以他最近熬夜成了家常便饭，把复习资料过了一遍又一遍，加了很多东西进去，经常熬夜到两三点。 自己的作业也都已经完成了，有的已经上交，有的打印好只等上交。 现当代文学他为了考出一个好成绩，整整写了91篇读书笔记，将近10万字。 有的书他当然没看完，有的书甚至看都没看。 但是分量必须摆在那儿，字数必须写到位。 曹修言不敢说自己是最多的，但是也差不多了。 印象里好像有个大姐姐，写了106篇？ 好像那大姐姐就是…… 陆梓溪？ 不过不慌，有的是办法收拾她。 不止要让你乖乖叫哥哥，还得跪下叫爸爸。 …… 就在曹修言准备考试的时候，他的好室友们也都有着各自的烦恼和幸事，也都开始了准备考试。 当然，他们对于这场考试的重视程度远没有曹修言高，还在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甚至还要抱一下曹修言的大腿。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无非就是谈恋爱而已。 首先是许慎。 许慎自从上次圣诞趴和周思思确定关系之后，也开始和林斌斌一样，经常在寝室见不到了。 周思思本就是痴缠的性子，对许慎也是倾心有加，自然百依百顺。 许慎也在2016年的第一天，体会到了洞房花烛夜的心旷神怡。 个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也。 这家伙夜不归宿，自然骗不了曹修言等人。 第二天他回来的时候，曹修言一句话就让他红了脸： “几分钟？” 许慎自然不会坦白自己到底几分钟，只是嘿嘿傻笑，然后拉着曹修言去阳台抽烟。对于曹修言“三分钟有没有”的揶揄，也只是说了句“你滚啊，你才三分钟”。 尊严还是要捍卫一下的。 从那以后，许慎倒是开朗了许多，话也多了不少。 正值蜜月期的他，又享受了人生四大喜中最喜的一个，自然是春风得意。 最近他经常和周思思合体复习，而他为了提高两个人的效率和成绩，自告奋勇说会把范围整理好，不用周思思操心。然后他就拿着从曹修言处分（抢）享（来）的复习资料，跑到周思思那里邀功。 往往是他打游戏打到半夜三点多，等曹修言把资料整理好了，给曹修言递根烟，然后腆着脸问曹修言要资料。 曹修言一开始是不情愿的，但是耐不住他磨，又以枪抵相逼，颇有强人锁男之势，也就给他了。 但是曹修言不知道的时，曹修言刚转发给许慎，许慎就改改名字发给了周思思，还要说一句： “刚整理完，好累哦宝贝，但是一想到是为你整理的，就一点也不累。” 在不当人这件事情上，许慎是越发纯熟，甚至炉火纯青。 林斌斌最近倒不是很好。 一向在寝室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他，最近也遇上了一些问题。 自然也是和女友的问题。 倒不是女朋友和他吵架，而是她女朋友家里在了解过他的情况后，不允许他们俩在一起。 因为这件事情，他最近很是忧愁，也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但是期末考试在前，他也不能一直担忧这件事。 本来是想和曹修言他们聊聊，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决。 又想到他们最近可能都在忙考试的事情，也就暂时搁浅了这个想法，打算等考试结束后再说。 总会有办法解决的，他这样对自己说。 至于我们的黄·网恋教父·文爱鬼才·小涛，最近又甜蜜又孤独。 甜蜜的是每天和自己的网恋女友一起打游戏，在游戏里比翼双飞。 孤独的是最近寝室经常只有他自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曹修言是日常不在寝室，不是在忙就是去图书馆，想见到他只有在图书馆闭馆之后才能看到。 林斌斌也是，老情侣狗了，有时候黄小涛都有一种寝室只有两个人他和许慎的错觉。 最近许慎的日常不回，才让黄小涛真正感受到孤独。 连个陪着打游戏的人都没有…… 毕竟他除了剑网三，还玩LOL，不能和许慎一起双排上分，却是挺难顶。 不过他一想到自己能在不久后和自己的网恋女友奔现，他就很开心。 玖玖，等着我哦。 …… 迟茜和罗婕自从元旦之后，就陷入了曹修言的书山题海，每天一觉醒来就看到曹修言发来的文件，里面密密麻麻都是整理好的各种资料以及相关问题的论文。 本来想吐槽曹修言是不是给的太多了，但是一看到发来的时间不是凌晨两点就是凌晨三点，以及曹修言附加的那一句“加油”，想说的话又吞回去了。 只好默默享受这种沉重的幸福。 而罗婕虽然对那个问题抱有疑惑，但是也知道考试重要，暂时抛在脑后专心准备考试了。 至于什么时候想起来，就不知道了。 …… 一月十号，周日晚。 陆梓溪坐在寝室的桌前，背着资料。 明天就是考试周了，她现在做好了一切准备，就是不知道自己和曹修言之间，是否存在差距。 这玩意又不像升级练功或者比武打架，能有个参照，只能尽自己全力。 她的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想要赢曹修言一次。 她其实都有些纳闷，是不是曹修言天生克自己？ 上辈子自己是做了什么错事，上天要派曹修言来折磨自己？ 她昨晚做梦，甚至梦见曹修言化着浓妆，穿着女装，带着一副老花镜，兰花指翘起来对她说： “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 吓得她从梦魇中惊醒。 太尼玛惊悚了。 可是，自从上大学以来，自己倾注心血最多的演讲，却被曹修言压得死死地，每次都是被曹修言压一头，自己每次都是老二。 你才老二，你全家都是老二。 陆梓溪有时候甚至会有这种恶毒的诅咒。 心中郁结的她，为了赢曹修言一次，自然是拼尽全力。 不然真就天天叫你修言哥哥？ 她其实也暗自发誓，这次曹修言再赢了自己，那这声修言哥哥，她叫的心服口服。 但是，在这之前，曹修言必须赢得赌约才行。 曹修言，你等着吧，这次我要在你上面！ 陆梓溪盯着台灯，柔和的灯光下，她的脸上满是坚毅的自信之色。 就在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小心思，有着自己的目标和想法时—— 考试周，来了。 第七十四章 就这？（感谢百合姐的章推） 为了应对这次期末考试，曹修言特意在学校的通宵教室占了一个位置。 那里常年开门，除非放假，否则不会关门。而且那里冬暖夏凉，中央空调甚是给劲儿。 可以说，灯火永不眠。 曹修言上一世考研的时候，就在这里呆了半年的时间。每天早上六点半吃完早饭就来这里看书，一直到十一点半，吃个午饭再回来。桌子上趴半个小时，出门抽根烟，下午一点半继续看书到晚上。 至于晚饭，有时候会吃个面包，有时候就吃个苹果。一直到凌晨一点，才结束一天的学习，回家睡觉。 有时候跑到走廊背书，会遇到因为复习压力大遭不住跑到外面哭的女孩，曹修言总会过去安慰几句。 夜空下，曹修言会对着女孩们说，你要坚强呀，不行去我家，我给你做个心疏导吧？ 那会他在学校的北门租房子，空荡的房间，有时候会传来女孩因为曹修言的疏导而流下感动泪水的哭声。 当然，这种事曹修言也就干过两三次，后来就克制自己不走过去安慰了。主要是疏导完第二天起不来，耽误学习的时间。 复习的时间本就没那么多，轻重曹修言还是分得清的。 所以再回到这里，曹修言多少有几分感慨。 考试周的第一天，也就是周一，曹修言上午没有考试，下午有一门古代文学。趁着这个时间，曹修言把自己的书放到了通宵教室，顺便再看会书。 考试周的艰难就在于战线拉得特别长。不同于高中集中式的考试，大学考试周是把所有科目在一周内全部考完，考试时间全看学院安排。 有时候，两三天都没有一场考试；有时候，一天要考两三场。 两三天没有考试还好说，可以有临时抱佛脚的机会，真要一天两三场，那么前一天晚上是不用睡觉的。 到了大学，很少有人会把课上学的内容及时消化，所以很多人到了期末都是一天一本书的。 不同阶层的学生在期末考面前，状态是不一样的。有的人是查漏补缺，有的人是女娲补天，有的人则是开天辟地。 至于曹修言……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答怎么样，反正题差不多都押出来了，答案也都背下来了，相关的论文作证也找了不少，答成什么样，则是看运气了。 多几手准备的男孩，运气应该都不会太差。 曹修言停好车，背着大大的背包走进通宵教室。 一推开门，一阵暖风袭来，让曹修言感觉到有些热。 教室是那种阶梯教室，能容纳上百人。此刻三三两两地坐着几个人，但是几乎每个座位上都堆起了高高的书，两排过道上也放着十几个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书。 这是个有魔力的地方，曹修言一进去，就感受到了一种压力，让他闭上了嘴，脚步放轻，不愿意发出任何声音，只想悄无声息地找一个空位子坐下来学习。 曹修言找了一排没什么的，比较靠后的位置，放下自己的书，开始看书。 趁着考试前，再把整理的复习资料再好好背一遍。 中文系考试，拼的是记忆、手速和想象力。 记忆好，背的东西多，能写的东西也就越多。 手速快，能写的东西多，能确保自己能答完题。 想象力，说明你比较会编，遇到不会的题目瞎特么写，编一些根本就没有的理论或者说法，哪管有没有，老师看你写那么多，可怜劲儿也会给你几分。 要敢于编，要善于编，哪怕就是没有这个人这个理论，你也要写出真的有这玩意的气势和逼格。 输人，不输阵。 曹修言倒不至于用上最后一招，但是为了避免使用这种招数，还是要尽可能多背一些，多熟悉一下。 中午没去吃饭，曹修言一直看到下午一点半。 快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知识点，曹修言放下书，拎着一个笔袋就走。 我好了，你来吧。 这把我必不可能输，你看我锤不锤爆你就完事了。 骑着小电驴，曹修言回到了学院，找到了自己的考场。 此刻考场门口已经站满了人，等待着入场。 曹修言走到角落，靠着墙低着头，脑海里依旧在过知识点。 人群中迟茜发现了他，走过来和他打招呼：“修言，你来啦。” 曹修言点点头，只是硬邦邦回了一句：“嗯，我在过知识点，先别和我说话。考试加油，奥利给就完事了。” 看到曹修言这个表情，迟茜也知道他肯定在想考试的事情，也就没有打扰他，点点头，道了一声你加油就默默站在他身边看书。 迟茜就是这样，平素可能会耍小性子，但是在重要时刻从来分得轻重，不会由着性子胡来。 她永远清楚对方现在需要什么，自己应该做什么。 在进考场前的一刻，曹修言总算是过完了一遍知识点，他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迟茜，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道： “把我给你整理好的资料背好，这场考试没问题。放心吧，我押的那些题目，都会考。” 迟茜看着曹修言阳光的笑容，压力也小了几分，笑嘻嘻地跟着他进了考场。 曹修言坐在考场，深吸了一口气。 来吧，伞兵一……呸，重生者曹修言准备就绪。 卷子发了下来。 还是老习惯，先看一遍试卷。 这的确是曹修言的习惯，扫一遍卷子，基本就能知道自己大致能答多少分。因为这玩意不想数学，很多需要计算才能得出结论。 知识点就在脑子里，问题就在卷子上，看一眼基本就能知道自己这道题能不能答。 先看大题。 默写押中了： 《蒹葭》和《离骚》。 名词解释押中了： 楚辞、《论语》、骚体赋和四家诗。 简答押中了： 《诗经》中爱情诗和政治诗的内容。 简述汉大赋的成因和特点。 简述《史记》的文学史成就。 论述也押中了： 先秦诸子散文的特点，并举例说明。 试论述楚辞的艺术特点。 除却填空题，曹修言完美押中所有的题目，并且每一个都有足够的量去答完这些题目。 爷，就是要把期末考试，玩成开卷考。 曹修言又想剑来了。 先稳一波，把选择题答完再说。 果然第一道题就是自己想起来那道《山海经》，没什么用，顺手答上就好了。 送分题。 第二题，诗经共有多少篇。 出这种题目，瞧不起谁啊。 305篇，下一道。 春秋三传是___、___、___ WDNMD，把人当傻子耍？不能出点过脑子的题么？ 春秋左氏传、春秋公羊传、春秋榖梁传，下一题。 《淮南子》是西汉淮南王刘安与门客集体编纂的一部___ 系统论说散文集啊，下一题。 “劝百讽一”出自___ 扬雄的《法言》呗。 汉赋四大家有司马相如、扬雄、___、___。 班固和张衡。 你这就剩一个空的机会了，再不出点过脑子的题目，别怪爷儒雅随和。 最后一题：被形容“洛阳纸贵”的是哪一篇赋？ 左思，《三都赋》。 曹修言看着这一堆选择题的题目，很无语。 我特意没押填空题的题目，只是把自己整理的知识点背了几十遍而已，想给这场考试增加一点趣味性。 结果…… 就这？ 给你们机会了，你们不中用啊。 剩下的题咋答？我全都押中了，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就剩下默写的乐趣了。 曹修言看了一眼表，这特么才过去三分钟。 得，默写吧。 曹修言提笔就干。 一场考试下来，曹修言答得是毫无趣味可言。 两点考到三点四十，曹修言提前二十分钟答完。看了一眼周围奋笔疾书愁眉苦脸的同学，曹修言举手交卷。 在整个考场的注视下，曹修言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扬长而去。 考试周副本，1/7，完成。 第七十五章 押题狂魔曹修言（求推荐票） 大学期末考试的答题时间往往是不够的，一般只有一百分钟的时间可供答卷。 这对于文科专业来说，绝对是件不友好的事情。 就像高数，不会就是不会，再给几个小时可能还是算不出来。 可是中文系只需要再多给五分钟，最后一道论述题就写完了。 五分钟，对于一些人来说是难以启齿的软弱，对于考场上的中文狗来说，足以回天。 曹修言拉了一波仇恨后，就骑着电瓶车去美食园买香锅了。 虽然现在时间还早，但是顶不住曹修言中午没吃，这会儿肚子已经咕咕叫了。 一瓶肥宅快乐水，一份肥宅快乐锅，手握简单的快乐。 吃过饭，点了一根饭后烟，曹修言心满意足。 打开微信，迟茜发来消息： “啊啊啊！曹修言你怎么那么厉害，你押中了好多题你知道吗！我答得特别顺手！爱死你了！” 曹修言回了一句：“好了好了，知道了。” 迟茜又发来一句：“我的天，你真是押题小王子，你怎么那么厉害呢！我都想高喊曹修言牛逼了！” 这个句式…… 还是不要了。 人家现在正如日中天呢，不能提前消费。 曹修言又道：“你快去背古代汉语吧，明天上午就考。把我黑体加粗的内容好好看一下，这些都是重点。” 迟茜秒回：“知道啦！黑体加粗的部分嘛！我会背下来的！” “不止要背下来，要理解。要把这部分内容吃透。那些内容不是简单背下来就能回答问题的。很大程度会在古文中具体考察，比如介词结构后置或者宾语前置，你要多注意。” 曹修言再次嘱咐。 迟茜又是秒回：“明白！理解！吃透！” 这时候，罗婕也发来了消息，内容和迟茜差不多，句式都差不多。 曹修言耐着性子又嘱咐了一遍，叮嘱罗婕一定要认真看书，这门课对她来说最关键，也是最难攻克的。 罗婕乖巧地答应，也就去看书了。 放下手机，曹修言走到阳台，刚点了一根，许慎就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一进来就大喊： “兄弟，你也太顶了吧！你踏马全押中！擦，押题狂魔曹修言！给劲！” 说着就扑过来要拥抱曹修言。 曹修言一脸嫌弃地推开他。 许慎也点上了，道：“你真踏马邪门了，哪里加粗考哪里，你老实和我说，老师是不是提前给你泄题了？” “你妖怪吧，”曹修言拍开许慎搭在他肩膀上的手，道：“我承认，这些题我有赌的成分，但都是我自己押的。” 重生者的事，能叫泄题么？ 曹修言不动声色。 “那你是真的牛批，以后跟你混了。刚才思思还跟我说，说我……呸，你真厉害。” 许慎差点说漏嘴。 曹修言撇撇嘴没说话。 我厉害不厉害……你女朋友又没见识过。 在寝室看书看到五点，曹修言背着包又去通宵教室了。 偌大的教室，还是那么三三两两的人，灯光照耀下，整个教室没有任何阴影，暖风微醺。 轻悄悄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曹修言开始看书。 整个教室静悄悄的，只有翻书和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 偶尔有人拿起杯子喝口水，都能听到水顺着喉咙滑下的声音。 古代汉语，也算是曹修言比较熟悉的一门课，谁让上一世考研考这玩意呢。 古代汉语和现代汉语直接把知识点拿过来搬的可能性不大，很大可能是在语境中考察。 曹修言把自己整理的知识点看了一遍，一边看一边查漏补缺。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教室里人逐渐多了起来，但仍保持着静谧。 曹修言丝毫没有理会身边走过的人，以及走过时的脚步声。 旁边有人坐了下来，体重应该不重，没有感受到像黄小涛坐下时那种向下一沉的感觉。 曹修言把自己的东西收了收，并没有抬头。 谁爱坐谁坐，你别打扰我看书就好了，敢打扰我看书，灰都给你扬了。 “曹修言。” 有人在轻轻喊他的名字。 又是哪个姑娘…… 曹修言扭头一看—— 阴魂不散陆梓溪。 怎么我到哪儿都能遇见你？ 陆梓溪眨着一双大眼睛，笑嘻嘻地看着他。 曹修言掏出手机，发了一句话，指了指手机，示意陆梓溪看手机。 陆梓溪掏出手机，就看到一句让她想踹曹修言的话： “怎么到哪儿都能看到你？” 陆梓溪噼里啪啦地戳着手机屏幕，气鼓鼓地剜了曹修言一眼。 曹修言看了一眼手机，陆梓溪这样回他：“教室又不是你家开的，我愿意来这儿看书有问题么？” “没问题，可是空座那么多，你为什么非得挨着我坐？”曹修言一句话，直戳肺管子。 “……” 陆梓溪发了一串省略号过去。 要不是和谐社会，我能把你全家灰给扬了，你信不信？ 曹修言也不会在被打的边缘反复横跳，这点B数他还是有的。 “开玩笑，我这个人熟了就喜欢开玩笑，你别介意。你要不要看看我整理的资料？” 曹修言打完字，把自己在看的资料推给陆梓溪。 陆梓溪拿起曹修言整理的资料，越看眼睛瞪得越大。 不多时，她发了一条消息给曹修言：“你是不是偷看我的资料了？怎么那么多重复的地方？” 曹修言气得想一拳把她头打歪。 什么人！ 好心好意给你看我的资料，你反过来说我偷你资料？ 就你那两颗图钉，我有什么好偷的？ 本来这次考试咱们俩就是对手，立了赌约的。给你看我的资料也是想告诉你，我无所畏惧，你看就看了，我也不怕你看，反正你也考不过我。 你反过来咬我一口就不合适了。 “你要点脸吧。”曹修言抢过资料，留了句言就继续看自己的书了。 陆梓溪看曹修言的高（司）冷（马）脸，也知道自己这句话有点过分了，又坐远了一个位置，自己看自己的。 曹修言，我一定会赢你的。 抱着这个念头，陆梓溪信心满满。 曹修言看完了古代汉语，又看了一遍现代汉语。 反正考试周，通宵是家常便饭。困了就在桌子上趴一会，明天早起八点考完古代汉语和现当代文学也不迟。 明天要考两科，压力有点大，这也是曹修言为什么来通宵教室看书的原因。 嘀嗒。嘀嗒。嘀嗒。 时针在不停地转动。 转眼就到了十一点半。 陆梓溪看着丝毫没有动窝打算的曹修言，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胳膊，轻声问道： “你不回寝室了么？” 曹修言做了个口型：“通宵。” 陆梓溪一愣，好胜劲儿上来了： 通宵就通宵，老娘今天奉陪到底，来啊，谁怕谁啊，看谁明天谁先撑不住。 陆梓溪起身，打算出门买两罐红牛提提神。 曹修言没理会陆梓溪，看自己的。 教室里，陆续有人离开了。 人越来越少，只剩下寥寥数人。 也有人走进来，这是先在寝室睡了一会儿，现在打算刷通宵副本的人。 曹修言也感觉有些乏了，坐了这么久，腰板有些僵硬。 走出教室，下楼溜达溜达，曹修言伸了个懒腰，点了一根解解乏。 正好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没多久，陆梓溪从远处走来，看到曹修言站在路口抽烟，走过去道： “你怎么出来了？” 她是知道曹修言抽烟的，虽然不喜欢，但是也不会多阻拦。 曹修言又不是自己什么人…… “有点累了。”曹修言把烟熄灭，丢进垃圾桶。 陆梓溪点点头，递给曹修言一瓶红牛，道：“呐，请你喝。你别太累了，省得影响考试发挥，我赢起来也没什么快感。多留神，别被我按在地上摩擦翻不了身。” 曹修言接过红牛，也笑着对她说：“你也是，少在这熬夜，该睡觉睡觉。还有，等着叫我哥哥吧。” 陆梓溪哼了一声，马尾一甩，踩着小靴子就离开了，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比了比小拳头，道： “我一定会赢你的，哼！” 曹修言哑然失笑。 真是个傻姑娘。 第七十六章 反正肯定不能满分 次日清晨，早上六点。 曹修言揉了揉通红的双眼，带着一夜的疲乏走出了通宵教室。跟在他身后的，是一脸疲惫的陆梓溪。 两个人都一夜未睡，身心俱疲。 复习效果不错，但就是…… 真踏娘的累。 曹修言一出门，就被一阵冷风吹得打了个激灵。 抬头环顾了一下校园，依旧沉睡着。 路灯还亮着，天光被夜色捂得严严实实。 只有清洁工人在打扫着街道，街上并无行人。 搓了搓手，曹修言带着陆梓溪迈步走向整座校园唯一亮光的地方——食堂。 吃点东西，暖暖身子，再背会书，直接去考试。 曹修言是这么打算的，陆梓溪也表示赞同。 脚步紧了几分，想早点去食堂慰劳饥馑的肠胃。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机械地走着。 没有食物续命，他们俩现在都不想说话。 曹修言推开食堂的大门，一股热气袭来，带着肉包的香气。让陆梓溪先进去，曹修言顺手合上大门，整个身子才被温暖包裹，暖洋洋的，很舒服。 食堂人不多，除了食堂大妈和大叔，就只有寥寥数人四散坐着，面前摊着的也是书本，而非饭菜。 这个时候，食堂做好的早餐还没有那么多，只有几样摆了上来。 “先去坐一下吧，把包放下，等粥什么的都上来了，再去吃东西。”曹修言对着昏昏欲睡的陆梓溪道。 眼皮打架的陆梓溪点点头，迷迷糊糊地跟着曹修言，找了个座位坐下。 “你今天行不行，别等下在考场上睡着了。”曹修言探过头看着陆梓溪，嘴上不饶人，眼里是关切。 “才没有呢，”陆梓溪许是迷糊的原因，这时候说话带着点奶味儿，“我才不会输呢。” “你就这么想赢我一次么？”曹修言问道。 陆梓溪瞬间睁开了眼睛，露出一副“你要是聊这个我可就不困了”的表情，道：“我当然想赢你，很想很想。” 曹修言哑然失笑，道：“那你想吧，这个愿望不太可能实现。” 陆梓溪哼了一声，伸了个懒腰，稍稍恢复了些精神，朝食堂打菜的窗口时不时地望一眼，有些急切。 你好像很急？ 曹修言没理她，只是拿出资料继续看起来。 陆梓溪最终还是没忍住，走到窗口去打饭。 不多时，却有些失望地端着餐盘回来了。 “只有清粥和肉包，连小菜都没有。”陆梓溪打算凑合一顿，中午再吃顿好的。 曹修言眼都没抬。 “你不来点？”陆梓溪问曹修言。 曹修言摇摇头，道：“好饭不怕晚。” 陆梓溪哦了一声，自己吃了起来。人一饿，吃什么都香。 吃完饭，陆梓溪把餐盘送回餐具回收处，然后又看起书来。 曹修言抬手看了一眼表，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就放下资料，走过去打饭。 不多时，曹修言拿着一盘食物就走过来了。 陆梓溪一看眼睛就直了：点缀着芝麻和香葱的冒着热气的生煎包，泛着油花还微微颤动的溏心煎蛋，肉香扑鼻的皮蛋瘦肉粥，以及…… 一小碟涪陵榨菜。 陆梓溪后悔吃那么早…… 曹修言看了一眼有些抓狂的陆梓溪，轻飘飘来了一句： “都说了，好饭不怕晚，你急什么。” 陆梓溪哼了一声。 你做个人吧曹修言，心是真的脏。 慢条斯理地咀嚼，时不时地点评，搭配偶尔来上一句的“要不你再来点”，曹修言这波操作把仇恨值拉满。 陆梓溪其实想吃，但是刚才已经吃饱的她，却是一点都吃不下了。吃太多，会让血液都流向消化系统，导致大脑供血跟不上，记忆力会变差，反应也会变慢。 而且她又不是罗婕，吃饱了还能再吃点。 但是曹修言这幅嘴脸…… 是真想找张用过的姨妈巾糊他脸上。 陆梓溪用书挡住视线，戴上耳机，勿听勿视，你再作妖就真糊上去了。 曹修言也不是有意挑衅，只是看陆梓溪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想给她找点乐子罢了。 你看，这不是不困了么？ 等曹修言吃完了饭已经七点半了。 “跟我去趟16幢吧，我车在那儿充电，顺便载你一程去学院考试。”曹修言提议。 陆梓溪想了想，学院在24幢，走过去要很远，去16幢取车只要走几十步就好，这波肯定跟。 取了车，载着陆梓溪去学院考试。 今天上午是古代汉语，下午是现代汉语。 考完这两门，期末考试基本就没什么有难度的东西了。 思修、大英、现当代和古代史这四门，都不是很难，不需要通宵复习。 到了自己所在的考场，曹修言活动了一下身子骨，还带着一些乏，但是不慌。 还是能挺过这一波的。 明天没有考试，后天才有两门，古代史和英语。 今天刚完这两波，可以回去睡个好觉。 熬夜一时爽，一直熬夜火葬场。 依照曹修言的性子，下午不考完现代汉语是不会睡觉的。 这次他还是站在角落，脑瓜子虽然有点嗡嗡的，但是还没有影响运转。 熬夜略上头。 这次迟茜学乖了，一声不吭地站在曹修言身边，递给曹修言一杯咖啡后就离开了。 她看到了曹修言眼睛中的血丝，这杯咖啡也是她临时下楼去隔壁学院的咖啡厅买的。 拿着迟茜递给自己的咖啡，曹修言抿了一小口。 美式，很苦。 也很甜。 进入考场，发下卷子，曹修言还是像往常一样扫了一眼。 比自己想象的要难，但也没有很难。 比如这段古文翻译，就需要好好推敲一下个别词的用法才能翻译通顺。 还有这道，举例说明被动式的用法。 题目不难，举例困难，就怕有遗漏。 没有选择莽，现在不是秀操作的时候，一个不慎就容易把天神下凡秀成天神下饭。 保守打法，每道题都斟酌再三，最后压线交卷。 曹修言不怕自己没得逼装，就怕自己浪翻了，输了和陆梓溪的比赛。 中午简单睡了二十分钟，曹修言又赶赴考场考现代汉语。 虽然身体已经极度疲乏了，但是精神却亢奋得很。 拿下卷子的那一瞬间，曹修言就道了一声…… 有点不妙。 有道题是自己没准备到位的。 写出字母/u/的音位变体。 自己记得的就两个，但是印象里是有四个的。 这波不妙…… 要扣2分了，折算成绩点算法，自己这门课已经99了，大大不妙。 曹修言先把这道题目空了过去，幸好别的题目没有自己不会的，不然曹修言心态要崩。 做完所有题目，曹修言又回过头看这道题。 还是想不起来剩下两个是什么…… 曹修言根据前两个的规律随手写了两个上去。 完了，现代汉语有五分大概率要凉。 曹修言有些失神地交卷，走出考场。 晚上回到寝室，曹修言躺在床上，刷了一圈空间朋友圈。 一片哀鸿遍野。 果然大家都觉得今年的题目很难。 曹修言多少心理平衡了一些。 一会儿，罗婕给他打来电话。 “修言，我现汉答得特别不好，我感觉我可能要凉。”罗婕语气很丧，委屈巴巴地，带着一点哭腔。 曹修言安慰她道：“今年题目是挺难，有一道题目我也摸不准。而且我看了一圈，好像大家考的都不是特别好，都在抱怨今年题目难。” 罗婕绝望的语气中恢复了几分希望：“真的吗？我觉得自己这次只能考七八十分。你呢，你怎么样？” 曹修言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是特别好，可能也就…… “九十七八？反正肯定不能满分。” 第七十七章 三天之内撒了你！（求推荐票） 罗婕当即挂了电话。 曹修言，你做个人吧，我求求你了。 电话的另一端，曹修言被挂了电话之后并没有生气，只是有些怅惋，自己这次考试现代汉语多少有些不稳。 这倒不是强迫症，是情况超出自己掌控之后的一种失控感。 就像有些胸怀，永远是一只手难以掌握的。 曹修言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通宵伤神，久坐伤身。 曹修言打算先休息一下，再准备看后天的古代史和英语。 不知不觉，已经结束三门课了，还有几天就回家了。 曹修言其实挺想爸妈，但是老两口因为经营饭店的原因，平日里比他还忙。 这次回去倒是能好好陪陪爸妈。 前几天管他老爹要生活费，还被老爹问钱花这么快是不是谈恋爱了，时机允许可以搞，但是别搞出事情。 曹修言解释是因为自己买了电瓶车，钱才花这么快的，却被老爹一顿埋怨，说让他白高兴一场，以为谈恋爱了才花这么快的。曹修言说自己这是投资，在这儿有电瓶车脱单速度快。 被忽悠的曹父自然乐得自己儿子对这件事情上心，笑呵呵地说早点回来。 不出意外，这周考完试，自己就能回去了。 试都考完了，学生一般都会直接回家，除非有特殊情况要留一段时间的。 更过分的是，有些学长学姐在考试周的第四天就考完了，直接就回去了。 所以在学校的早晨，经常会看到这样一副景象： 神色困倦、面容憔悴的有些人站在路边，手中还拿着书卷，满是羡慕嫉妒恨地看着一些人拖着行礼，扬着头向北门公交站走去。 巨大行李箱摩擦地面形成的动静，足以吸引一条街的人。 在那一瞬间，拖着行李箱的你就是这条街上最靓的仔，也是老天爸爸最爱的崽。 曹修言休息了一下就继续看书了。 他现在的英语虽然还不足以起舞，但是也不至于被冠以辣鸡之名。 他不懂那些英语碉堡了的人是怎样思考的，也不清楚他们整活儿时喊的是卧槽还是法克儿。 他只希望这玩意以后别给自己拖后腿，遇见外国大姐姐的时候能和大姐姐进行更深入的交流。 这次期末考试具体出什么题他是真的想不起来了，能想起来他也不至于考不上研。 但是他隐隐有印象，大部分题目都是课本上的就完事了，只是这群坑爹老师把一道填空题拿出来，把空都填上然后另扣别的空，整张试卷几乎都是这么来的。 所以对课文文本掌握足够充分，就足以应对这次考试。 而曹修言从第一次上英语课就有意识进行这方面的训练，每篇课文都做到精确掌握。 因而，这波不慌，可以稳，甚至能冲。 寝室内，只有曹修言自己，台灯黄色而温暖的光照亮了一个角落，手边泡了一杯茶，曹修言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许慎和林斌斌是去和女朋友一起复习了，黄小涛则是和他们班的姑娘一起复习去了。 还不止一个，俩。 一个网恋女友就让黄小涛不行了，俩现实女同学还不得起飞咯？ 曹修言想到这三个奇葩室友就想笑。 看书看到八点，曹修言伸了个懒腰。 通宵后遗症是很恐怖的，今晚不踏踏实实睡一觉，是没办法缓过来的。 摸出烟想点一根，曹修言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叼着烟去开门，一边走还一边念叨：“哪个孙子出门不带钥匙……” 一开门，曹修言傻眼了。 不是室友，是迟茜。 迟茜看着嘴角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的曹修言，有些生气，把他嘴角那根烟夺下来，很生气地道： “我在，你不许抽。” 曹修言挠头，有些纳闷道：“我一直好奇你是怎么进来的……这可是男生宿舍啊，而且考试周你不好好复习，跑到我这儿干嘛……” 迟茜提着一个纸袋，在曹修言眼前晃了晃，道：“刚去了趟北门买面包，顺便给你买了点，这几天复习辛苦，给你补充一点糖分……怎么，你是想让我就一直站在这里？” 曹修言苦笑道：“这可是男生宿舍，乱哄哄的……” 迟茜白了他一眼，道：“让开，我要进去。” 曹修言立刻让出一个身位。 迟茜就这样踩着小靴子咔哒咔哒地走进了206。 走进去，迟茜四处打量了一下，点点头，道：“怎么没开灯……这是你的位置吧，就这里开灯了……桌子收拾得挺干净嘛，曹修言同学。” 把纸袋放在曹修言的桌子上，迟茜靠着桌子，两条修长的腿交叉着，两只手后撑着桌子，带着笑意，看着曹修言。 空荡的寝室，只有他们俩。 迟茜立在灯光下，挡住了大半的光芒。 昏暗的灯光下，迟茜眼角的笑意多少有些…… 诱惑。 这丫头是玩那一套…… 曹修言走到他身边，道：“你进来是要干什么……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啊，这是男生宿舍，你在这儿待久了不合适……” 迟茜没说话，只是在看着他。 曹修言语重心长：“快回去吧，我送你回去好不好？你在这儿呆着算哪门子事……” “你是不是很怕呀，”迟茜巧笑嫣然，“我又不是母老虎，能把你吃了。我就是想看看你罢了。这几天你一直在忙考试，也没时间和我说话。我也不敢打扰你，怕影响你。明天没考试，你能陪我说会话了吧？至于为什么在这儿……刺激啊。” 在？ 你身上的衣服是从品如身上刚扒下来的吧？ 我都闻见味儿了。 【世贤邪魅一笑.JPG】 “你是不是又抽了……这黑灯瞎火孤男寡女的，不怕我对你做点什么？”曹修言故意吓唬迟茜。 迟茜轻笑，道：“你不敢。” 你不敢？ 你不敢。 你不敢…… 这三个字，深深戳在了曹修言的心尖。 你是真把我当成什么纯情小少年了？ 是不是真的觉得，我是什么正直小郎君吧？ 曹修言面色不善，慢慢靠近迟茜。 迟茜看似稳如老狗，实际慌得一笔。 她今天也是担心曹修言最近考试太累，想到来曹修言寝室看看他，还买了面包和酸奶给曹修言。 也是想他了，想和他见面说说话。 至于进去看看……完全是脑子一热，突然抽风。她原本是想东西送到就走的。 之后的操作，纯属打肿脸充胖子。 她虽然知道曹修言不会对她真做些什么，她还是信得过曹修言的—— 但是……那句“你不敢”说出来之后，她就有些心虚了。 这里毕竟是男生寝室……也没什么人…… 曹修言不会真在这里把自己给内啥了吧…… 虽然自己有张护身符，曹修言也不敢浴血奋战—— 但是她可不想就在这儿被曹修言占了便宜啊…… 尤其是现在曹修言的表情，只写着六个字： 【女人，你在玩火】 迟茜吞了口唾沫，有些紧张，说话也有些哆嗦：“你……你想干嘛？” 曹修言身子往前一探，凑到迟茜耳边，轻轻吐了一口气，低声道：“你是不是真的觉得，在这种环境下，我什么都不会对你做吧？” 迟茜故作硬气，双臂撑着曹修言的身体，象征性地挡了一下，继续死撑：“我不信，有本事你真做些什么。” 骄傲，让她不想低头。 曹修言没有说话，一把就抱住了迟茜的蛮腰。 迟茜现在是半靠着桌子，曹修言这一抱，一拱，就让姿势变成了半坐在桌子上。 曹修言低头，盯着迟茜的眼睛。 迟茜有些畏缩，但也鼓起勇气看向他的眼睛—— 金蛇游身手！ 口技六字诀！ 曹修言一点也不客气，瞬间就让迟茜失守。 都说了你在玩火，非是不听。 突然，钥匙插进钥匙孔的声音响起—— 迟茜连忙推开曹修言，脸色通红地整理了一下略凌乱的衣服，低着头对曹修言道： “我……我，我先走了。你……考试加油。” 说着，急匆匆地走出去，和推门而入的黄小涛擦肩而过。 黄小涛只看到一个女的从他身边窜过去，吓得一声大叫：“卧槽！” 迟茜夺路而逃。 曹修言站在原地，面无表情。 黄小涛一脸诧异地问曹修言：“这踏马什么情况？” 曹修言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盯着他看。 黄小涛有些心虚，又问了一句：“咋了？” “小涛。” “啊？” “这几天睡觉，记得睁一只眼。” “哈？为什么？” “因为我三天之内，必撒了你……” 第七十八章 害，还是拉低绩点了 黄小涛并不知道那个女孩在自己寝室和曹修言发生了什么。 他问了曹修言，曹修言没说。 但是从那女孩张皇失措逃走的样子来看，应该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八成…… 是扰了自家室友的好戏。 对不起，我的我的。 至于曹修言，在迟茜走后愣是在阳台呆了半个多小时。 吹吹风，冷静一下。 如果今天没有黄小涛的破门而入，他很有可能就在寝室把迟茜给办了。 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主要是…… 寝室里没有雨伞，不安全。 曹修言没有选择现在就联系迟茜，现在这情况，太尴尬。 悠悠地吐出一口烟雾，曹修言有些惆怅。 香喷喷的女孩子，有多久没深入接触了…… …… 至于迟茜，在逃出曹修言寝室之后，心脏砰砰直跳，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她快步走在街上，跑回了自己的公寓，三步并作两步地迈台阶，想赶紧找个角落藏起来。 她是真没想到，曹修言居然真的敢在寝室对自己那样。 不对…… 刚才那个应该是自己的…… 初吻？ 迟茜停下了脚步。 长这么大，迟茜不是没谈过恋爱。 但是依照迟茜这么傲娇的性格，她是不会那么轻易让男生碰自己的。 曹修言…… 敲尼玛。 敲尼玛！听到没！ 迟茜又气又恼。 放缓了脚步，迟茜想着刚才，就觉得自己亏了。 倒不是觉得被曹修言亲吃亏，而是觉得自己第一次这么突然，她觉得有点亏。 你这属于突袭，不作数的。 迟茜哼了一声。 不过回想起刚才的感觉…… 感觉好像挺不错的。 话说……这玩意有那么多花样吗？ 刚才曹修言好像就换了四五种。 吸、舔、咬、搅……还有什么？ 没感觉出来。 而且曹修言的手好像有点不太老实…… 感受着曹修言刚才摸过的地方，迟茜脸更红了。 脚步又快了几分，赶紧跑回寝室。 羞死了。 …… 曹修言也是第二天中午才联系的迟茜。 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曹修言没有选择回避，而是大方承认，我冲动了。 你说我什么都不敢干的，那我就脑子一热上了呗。 这还是我的初吻呢（今年的），我也亏了呀。 至于负责不负责…… 你古代史背了么？ 当然，曹修言不会憨到一句好话没有，除了确认关系，他什么话都说了。 多少让迟茜平衡了一些。 不过曹修言也没有毫无反应，只是化了徐渣男的一首诗，“你是天空一片云，偶然投影在我的波心，你无须讶异，也无须欢喜”，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你自己体会。 迟茜哼唧了两声，就不再提了。 这几句诗什么意思她又不是不知道。 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侧面回应。 曹修言不得不感慨，中文系就是好，能学到很多骚情话。 你自己体会吧，爱体会什么就是什么，反正别的我没说过。 我就念了个诗啊，你想啥呢？ 和迟茜打完电话后，曹修言又去了通宵教室。 不过这次没有陆梓溪，他也不会在这里再通一次宵。 剩下那几门没什么难度，明天是古代史和英语，后天是现当代和思修。 古代史一共就考三道论述题，题目自己早就准备好了，直接默写。 现当代的老师直接连题目带答案都给学生了，还有什么复习的意思，走流程就完事了，直接默写。 至于思修……倒是没直接说题目，只是划了一个大概的范围。 但是也不至于花精力复习。 思修而已，没必要。 这门课，或者说一系列课，对一些艺术生或者理科生来说并不友好。 思修、史纲、马原、毛概。 高中政治历史没学好，复习这玩意能把人气哭。 高中政治历史学好了，根本不需要复习。 很不凑巧，曹修言就属于第二种人。 他高中政治历史学的太好了，靠着这个底子，应对这些考试基本没问题。 所以今天晚上重点复习的是英语。 在考研教室呆了一下午，不想吃饭就直接续上了，一直看到了晚上八点多。 昨天晚上虽然睡得不错，但是前天晚上通宵的后遗症有点大，加上前段时间一直在熬夜整理资料，他确实有些遭不住。 就像你喜欢了很久的声优主播突然露脸，你满心欢喜解开皮带，却发现是一张五十八岁阿姨的脸。 你顶得住吗？ 所以今晚早点睡，明天早点起，再去考试。 明天的两门课，上午古代史，下午英语。 古代史考试没什么难度，就三道题，前两道每道25分，最后一道50分。 一道是简述郡县制的特点，一道是请简单评价九品中正制。 韩教授当然不会划范围，但是别的班老师会。 这两道题目，曹修言也是托罗婕要到的，直接知网走起。 大一新生，会正确使用知网的还不多，大多处在摸索阶段。 曹修言查了十几篇论文，包括《春秋战国时期社会转型研究》、《近20年来秦汉分封制与郡县制讨论综述》、《从秦“邦”、“内史”的演变看战国秦汉时期郡县制的发展》等…… 最终形成了自己的答案。 至于第三道题，就有意思了。 就商鞅变法对后世政治有什么影响发表自己的看法。 这踏马…… 自己的课程论文题目啊。 自己可是照着毕业论文的字数写的，多少个夜晚查文献查到鸡儿疲软，就为了这一篇文章。 你现在居然当成了考试题？ 老实说，曹修言并不知道这道题会作为最后一道大题出现。 别的老师划范围也都是划了一个大致，并没有精确到就是这几道了。 这个题目倒是出现在范围里，但是曹修言并没有太在意，谁想到居然真的考这个。 这比打飞的千里送炮还要秀。 走你，直接抄论文。 曹修言考完这一场，步伐瞬间六亲不认。 趁着还没考下午的英语，先狂一波。 上下午考试，时间还是很紧凑的。 曹修言在寝室休息了没多久，就跑到外语学院考试了。 外语学院因为一楼有一家咖啡厅的原因，所以一楼常年萦绕着一股咖啡香气。 站在一楼考场的门口，闻着这股好闻的咖啡香，曹修言有些恍惚。 多久没来这儿玩了…… 好像和德国小姐姐米娅分手后，就没来过这里喝咖啡了。 “进考场了！”一声叫喊，打断了曹修言的回忆。 曹修言背起包，走进考场。 进了考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想了想罗婕，又想了想米娅。 保佑我吧。 亲爱的，们。 卷子发了下来，曹修言习惯性扫了一眼试卷—— 算了，一下子也看不懂，慢慢来吧。 拿到卷子之后，曹修言深吸了一口气，开始答题。 这场考试可没有考古代史时那么浪，他还是要学会稳健的。 出乎意料的，题目没有那么难。 曹修言自如地答着题目，倒是遇到了一些不会的题目，能联系上下文大致猜出来的，就猜；实在不行就“三短一长选最长，三长一短选最短”。 或者…… 都选C。 答完题，曹修言对自己的发挥还算满意。 和那个外教老哥聊过自己的成绩，外教老哥告诉他，他的平时分成绩不错，45分是肯定有的。 只要这张卷子能考到90，自己大英这门课就能拿90分了。 绩点……也能有4。 说起来还是给自己拉绩点了。 害。 曹修言没有选择提前交卷，而是等时间到了再交卷。 先稳一波。 另一个波，咬住就好。 这门课考完，曹修言所有要担心的科目就都结束了。 只剩下现当代这门“开卷”以及随便屠杀的思修了。 期末考进度，5/7。 第七十九章 修言，你听说过PS吗？（求推荐票） 黄小涛考完英语就只剩下明天的一门思修了。 文科生日常不复习思修，所以他现在也没什么事情。 他订了后天早上回家的票，今晚打算先收拾一下东西。 两个多月没回去了，黄小涛多少有些激动。 emmm不急，登一波剑网三先，和玖玖宝贝做做日常任务。 黄小涛QQ喊了一下玖玖小师妹，听着周杰伦就登录游戏了。 好像…… 玖玖小宝贝并不在线。 黄小涛兴致缺缺。 他现在玩这个游戏完全是为了她，别的乐趣已经没了。 和玖玖聊天越多，他越喜欢这个女孩。 上次听曹修言的话，他试着和玖玖视频了一次。 真漂亮。 i了i了。 黄小涛心满意足。 随着和玖玖的交往越来越多，他们俩现在也会聊到一些…… 那方面的问题。 玖玖不止一次地邀请他来杭城找自己，然后如家走一波，但是黄小涛最近忙着期末考试，一直没有腾出时间。 不过玖玖提出，可以尝试一下ps。 当他看到这两个字母出现在屏幕上的时候，有些懵逼。 photoshop和那方面有什么关系？ 黄小涛，不得其解。 在几次追问，玖玖给他解释清楚之后，他羞红了脸。 还能这样的？ 他没敢尝试。 主要是在寝室，不太安全。 要是被曹修言几人撞见，那就尴尬了。 不过不急，他迟早会见到玖玖的。 黄小涛信心满满。 正想着，寝室的门开了。 曹修言回了寝室。 “小涛，又在打游戏啊，”曹修言和黄小涛打着招呼，“英语考的怎么样？” 黄小涛没回头，只是道：“应该不能挂，至于给我几分，就看老师面子了。不是有句话，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剩下九十分全看师生情。我也没什么要求，别挂就好。” 曹修言一乐：“你倒看得开。” 黄小涛道：“考试而已，我又不想争奖学金。那么看重做什么。” 曹修言没说什么，只是道了一声牛批。 到阳台点了一根，曹修言伸了个懒腰，拿出现当代文学的资料开始看了起来。 老师是给了题目和答案，和开卷考试没什么区别，但是他可不允许你拿着答案在考场上直接抄，背还是要背下来的，不过没什么难度，这些知识曹修言基本都知道，只是一些定义需要再规范。 “文学研究会……中国新文学运动中第一个纯文学团体，是文学革命后出现的第一个新文学社团。1921年1月在北京成立，主要成员有周作人、沈雁冰、郑振铎、王统照、许地山、叶绍钧等12人…… “以《小说月报》《文学旬刊》为阵地，积极倡导文学革命。文学宗旨是……研究介绍世界文学，整理中国旧文学，创造新文学？应该是这个。 “创作方法上提倡现实主义，反对唯美主义和浪漫主义。文学研究会作家的成就，主要表现在小说创作上，如茅盾的《蚀》三部曲、叶圣陶的《倪焕之》，许地山的《缀网劳蛛》、冰心的《超人》等均以对现实的细密描绘、深入剖析，显示出现实主义特色……” 曹修言念叨着这些概念，强迫自己记住这些概念。 上一世看过一本小说叫《民国之文豪崛起》，里面讲了很多现当代文学史上的轶事，一开始曹修言还没太在意，后来他发现作者夹带的那些私货基本都是可以考证的。 靠着这本书，曹修言翻着《中国现当代文学史》，硬是把现当代文学了解得差不多了。 有了一个大致的脉络，再靠着对那本小说的怀念，曹修言背起这些内容来，不可不谓速度。 主要是感觉很到位。 曹修言坐在自己座位上，翻看着这两页资料。 他转头看了一眼黄小涛，还在打游戏。 “小涛，你不复习的么？”曹修言问了一句。 至少明天思修意思意思啊，不然老师看你这个意思，就觉得没意思了。 “没必要，”黄小涛打着游戏，“那些东西没有看的必要，随便应付一下就好了。话说修言你买回家的票了么？” “买了。”曹修言回答。 回家的票并不好买，这个时候铁路线路还没调整，尤其是在大学放假这几天，抢票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曹修言也是花费了一番功夫才抢到的。 “哪天回家？”黄小涛道。 曹修言道：“后天吧，明天还有两门考试呢。” 黄小涛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曹修言继续看资料。 寝室里只剩下点击鼠标的声音。 过了一会，黄小涛怯怯地叫了一声：“修言……” 曹修言猛地回头，有些茫然地道： “干啥？” 黄小涛的胖脸上胀满了红色，表情有些扭捏，不好意思。 “内个……你听说过PS吗？”黄小涛犹豫了很久才把话说出口。 “啥玩意？”正在背书的曹修言大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满脑子《新青年》。 “就……PS。”黄小涛寄希望于老司机曹修言一下子听懂他说什么，不需要把全名念出来。 “photoshop？”曹修言直接得出结论。 很遗憾，不是黄小涛想要的结果。 他咬咬牙，凑到曹修言耳边，嘀咕了一句： “就那个……打着电话……” 曹修言听完瞪大了眼睛： “卧槽！你这么玩的？” 这个姿势……我都没试过啊。 黄小涛连忙小拳拳锤他胸口：“没有！你别乱说！我就是问问！” 锤得曹修言一声闷哼。 你踏马…… 害羞个毛啊，再说了，就你这表情，敢说没有我头给你砍下来。 “这玩意吧，你要是相隔两地，倒是可以试试，不过别乱搞。”曹修言道。 黄小涛哦了一声，道：“这玩意怎么玩？” “简单，克服勇气，大声喊出来。然后多看点小刘备，学点骚话就完事了。”曹修言手一挥。 “小……刘备？”黄小涛没懂这个梗。 “就带颜色的书。”曹修言言简意赅。 黄小涛懵懵懂懂，看的曹修言不胜其烦，随手发给黄小涛几个人名，让他自己查。 只查了一会儿，黄小涛就眼睛发直，口干舌燥。 这踏马…… 也太骚了。 黄小涛抽了几张纸，故作掩饰地哼唧了一句：“哎，上个厕所……” 曹修言坐在桌子前一动不动。 宅男废纸，懂的都懂。 …… 曹修言的考试周只剩下一天了。 考完这两门课，他就可以回家休息一段时间了。 休息一假期，然后回来。 他不知道，下个学期，他的生活又将有着怎样的精彩。 但是他现在只想把最后一天考完，然后回家好好休息几天。 站在现当代文学的考场门口，曹修言集中精神，等待着…… 默写。 大家的脸上都挂着轻松，对这一门考试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大家就都默写就完事了，拼手速的时刻。 进了考场，发卷。 曹修言看着这些已经背了好久的题目，轻蔑一笑。 拼手速，来吧，谁怕谁。 理顺着脑海中的记忆，曹修言开始默写。 可是写着写着，曹修言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了。 好像…… 时间有些不够用啊。 题量略大啊…… 怎么写了这么久，还没写完名词解释？ 曹修言一拍脑袋，想明白了一件事。 老师的确把题目给了他们，甚至答案也给了他们。 但是那个答案，是加量的。 如果真的按照老师的答案来，时间会很紧张。 过程会非常折磨人。 但是，已经背了那么久的答案，脑海中已经全是这个模式的答案了。 而且别人都答那么多，你答这么点，不合适啊。 来不及多想，曹修言开始飚起了手速。 我踏马…… 手都酸了，怎么还没好？ 曹修言有苦说不出，由着记忆加本能，疯狂默写。 终于在交卷的前两分钟，曹修言写完了所有答案。 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曹修言叹了口气。 果然，太久没练过针线活，手速下降不少。 不过，现当代也算有惊无险地考完。 考试周，6/7。 只剩最后一门。 第八十章 明天回家（求推荐票） 2016年1月15号，周五，腊月初六，下午四点。 曹修言考完了最后一门，成功上岸。 也可以对自己说一声，期末考试7/7完成。 他的票在明天傍晚六点，没有选择高铁，而是卧铺。 时间比较长，要将近三十个小时才到。 本来想买高铁的，但是没有抢到票，倒是可以转站，但是他懒得转，索性买了卧铺。 他喜欢在火车上安静地塞着耳机看窗外的感觉，虽然听上去有些矫情。 其实更主要的是…… 火车上能抽烟，而且行动比较自由。 至于火车情缘、天空之城什么的，略有些扯淡了。 真当总有港岛妹妹献上她的西班牙馅饼啊。 回寝室，要收拾一下行李，顺便搞一下卫生，把自己遗留在寝室的东西做好防尘处理，被褥什么的也要收起来，不然会受潮。 华城气候潮湿，冬天手机放在桌子上一晚，第二天一早屏幕上肯定一层水雾。 加上自己的电瓶车也要充上电，不然一假期回来，一直处于亏电的状态会影响使用寿命。 每次回家，总有一堆的事情等着自己处理。 骑着电瓶车穿行在校园，曹修言已经看到有好多人拖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和包裹，笑嘻嘻地往大门口走了。 这都是…… 提前上岸的。 到了公寓，车停在了公寓楼下的充电桩前，充好电，曹修言回了寝室。 寝室里许慎和黄小涛都在，一个在玩手机，一个在打游戏。 地上摊放着两个行李箱，以及几个收纳箱。 曹修言回到自己的桌前，对着玩手机的许慎道： “许慎，你什么时候回家？” 许慎扭头道：“我明天早上，我爸开车来接我。” 曹修言哦了一声，便坐下来刷手机。 先歇一下，刚考完试。 刚打开朋友圈，曹修言就看到许慎的一条朋友圈： “本人代帮女生搬行李，有需要的女生请联系我，大力又持久。” 我踏马…… 曹修言想一鞋底拍在许慎的脸上。 你帮忙搬行李是不是好心放一边，你最后五个字是几个意思？ 曹修言无奈地看了许慎一眼，许慎似是有察觉，扭过头嘿嘿一笑，露出一个荡漾的笑容。 “强不？”许慎笑得很灿烂。 曹修言道：“你是真的……骚。” 许慎自从枪上染血开过荒之后，和以前似乎不一样了许多。 正在往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 我的室友，坏掉了。 曹修言没理会发骚的许慎，给迟茜发了个消息，问她回家了没。 迟茜家在本地，想回家打车半个小时就到。方便得很。 迟茜回复他说，还没有，等下她爸来接她，妈妈已经在家准备好大餐等着她了。 曹修言心中略定，又给罗婕发了个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回家。 罗婕没有立刻回复，曹修言也没催。 又刷了一会B站，曹修言打开自己的衣柜开始收拾东西。 不多时，罗婕电话打来，说自己今晚六点半的车走，想让曹修言送自己去车站。 曹修言犹豫了一下，主要他怕自己去罗婕公寓楼下会撞见迟茜。 那就尴尬了呀…… 曹修言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他这段时间的确没怎么和罗婕联系，临走前看她一眼也是好的。 曹修言留了个心眼，跟罗婕说你从桃园公寓后门来我们公寓门口吧，我来叫车，你们公寓大门口人太多，车不方便停。 这个倒是真的，桃园公寓门口的那条路算是主干道，来往行人比较多，不方便是真的。 罗婕点头同意，说自己半个小时后收拾好东西到曹修言公寓楼下等他。 曹修言十五分钟后就下楼了，怎么也不能让罗婕等自己下楼吧。 下楼，站在公寓大门口等罗婕。 这会儿公寓门口人不多，叫车也方便。 在楼下等了十分钟，罗婕说下楼了，曹修言就开始叫车。 车比罗婕先到，曹修言让司机等一下，就站在门口等罗婕出现。 不多时，罗婕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背着一个小小的双肩包，扬着好看的微笑，带着满脸的欢喜，跌跌撞撞地小跑着，往这边赶。 “修言！”罗婕微微喘着气，跑到曹修言身边。 曹修言接过她手中的箱子，让司机打开后备箱，双手一用力，把箱子放进了后备箱。 “快上车吧，别迟到了。”曹修言拉起罗婕，上了车。 车辆缓缓发动，曹修言和罗婕坐在后排，一时无言。 罗婕喘匀了气，对曹修言道：“你什么时候走呀？” “明天，也是这个时候。”曹修言回道。 “哦哦。”罗婕点点头，许是车内暖风有些足，刚才又跑了几步，便松了松衣领，露出雪白纤细的脖颈。 “这次考试，”曹修言顿了顿，“应该没什么问吧？” 罗婕想了想，道：“不知道呢，现在没出成绩也不好说。不过有你的帮助，应该没太大的问题，前40%还是有希望的。” 曹修言点点头，道：“那就好。” 罗婕看着曹修言的侧脸，面色沉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段时间在曹修言的帮助下，自己的确成长了不少，信心也足了很多。 她又回想起那个晚上，就在自己最忐忑的时候，曹修言突然闯进自己的世界。 然后…… 就赖着不走了。 罗婕看着曹修言，哎嘿嘿笑出了声。 “嗯？怎么笑得那么傻？”曹修言调侃罗婕。 “你才傻呢，”罗婕娇嗔，“我不傻。” 曹修言努力憋笑。 “这次假期，要好久才能再见到你。”罗婕把自己的头发往耳后别了别，露出自己精致的侧脸。 “假期不长，吃吃喝喝就睡过去了。过年胖三斤，你那个吃货劲儿，很容易超级加倍啊。”曹修言又拿罗婕的贪吃开玩笑。 什么叫…… 超级加倍…… 你以为斗地主么…… 罗婕哼了一声，带着点小情绪。 “好啦，没事的。明年春暖花开就再见了，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放个假回家而已。好好在家过年，明年再见。”曹修言拉起罗婕的手，出声安慰。 罗婕没有挣脱，只是轻轻地回握了一下，嗯了一声。 车到了，曹修言下车，从后备箱拿了行李，罗婕站在旁边等候曹修言。 “走吧，我送你去售票处，上车了你自己小心。”曹修言拉着罗婕的行李箱，和罗婕走到了售票处门口。 “那我就不进去了，你自己小心，上车了给我打电话。”曹修言把行李箱的扶手递给罗婕。 罗婕拉着箱子，嗯了一声，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自己…… 是在等什么？ 曹修言看着低着头，却一动不动的罗婕，知道她的不舍，便走上前，低声道： “你，在等这个吧？” 说着，一把抱住了罗婕。 哦，是这样，在等他的临别拥抱。 罗婕舒服地窝在曹修言的怀抱里，轻轻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 松开她，曹修言道：“好啦，快进去吧。” 罗婕理了理头发，点了点头，盯着曹修言的胸前看。 “盯着我胸前看什么，还想再抱一下？”曹修言笑道。 “没有，你胸前有点脏，帮你拍一下。毛呢的大衣就这样。” 还没等曹修言反应过来，罗婕已经在他胸前拍了拍。 “那我走啦。”罗婕转身道了一声再见。 曹修言目送着罗婕走进车站，站在门口叫了个车，点了根烟。 嗯，送走了一个，暂时没什么事情了。 明天回家。 第八十一章 人在……囧途（求推荐票） 第二天，曹修言陆续把自己的室友送走，整个寝室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想想上一世毕业的时候，也是这样。 自己陆续把这些相处了四年的室友送走，然后灰溜溜地跑到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二战考研。 空荡的寝室，让他有点触景生情。 东西收拾好了，曹修言拎着箱子就下楼了。 已经叫好了车，就在公寓门口等着。 上了车，曹修言给爸妈通了个信： “已经出发，估计后天早上到。” 手机收起来，曹修言下意识地看向窗外。 坐在前排的司机开始跟曹修言搭话： “兄弟你们今天放假了哦……华师大还是可以的，妹子很多，我经常过来的。有的直接就能约的……” “……” 曹修言没搭理这个司机，只是敷衍了几句： 嗯嗯，是的，没错。 心底却骂了一句： 大傻逼。 曹修言听他念叨了一路怎么来师大泡妹子，都没有任何表情。 下车时，那个司机习惯性跟他说了一句：“记得五星好评呀兄弟。” 曹修言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道：“没问题呢。” 五星好评，分期付款。 这次先一星，下次什么时候补看心情。 没有被傻逼影响自己的心情，曹修言拖着大包小包走进了火车站检了票，走了一遍流程，终于来到了站台等车。 站台的风有些喧嚣。 曹修言安静站在站台等车。 四周的乘客很多都是华师大的学生，但是没有曹修言认识的。 火车到站了，曹修言上了车，找到自己的车厢，他买的是软卧，价格比硬卧肯定要贵一些，但是要舒服很多。 也主要是…… 特么硬卧没有了…… 曹修言的那个小隔间里没有人，四张床都是空的。 他把东西放好，又给亲友报了个平安，说已经顺利上车。 他买的是下铺，出行方便一些。 靠在车厢的墙壁上，曹修言喘了口气。 他的箱子里放了不少书，加上笔记本，要扛到车厢上面放行李的架子多少有些费力。 这趟车的终点站是龙江市，途径大半个东三省，因而车上大半都是东北人。 就连乘务员大哥…… 都操着一口东北话。 曹修言挂上耳机开始听歌，又拿出放在包里的一本《文字学刍论》，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火车晃晃悠悠地开了起来，乘务员给曹修言换了票，叮嘱了注意事项，也就没什么事情了。 车厢门口不时有人走过，还有推着推车叫卖的： “花生瓜子啤酒矿泉水啦！正宗的扒鸡有人要没！” “盒饭啦，盒饭，好吃的盒饭！” 一派人间红尘气。 曹修言就这么看着书，一直到了晚上七点多。 奇怪的是，这个包厢内一直没有人上，曹修言还有些纳闷自己真就…… 一个人坐全程？ 应该不能。 终于到了八点的时候，车停靠在哪里曹修言也不知道，感觉是个大站，停的时间比较久。 上来一姑娘。 看穿着，倒是挺时髦，化着浓妆，长相也还算可以。 嗯，起码过得去眼，这一路如果一直同行，起码能养养眼。 至少比抠脚大汉强。 曹修言上一世穿南过北，什么奇葩乘客都见过，因而遇到这种还算过得去的妹子同行，已经自动往上提两个档次了。 “小哥哥，你能帮我把箱子抬上去么？” 那姑娘眨着长长的假睫毛，问曹修言。 举手之劳，曹修言起身就帮她把东西放到了架子上。 那姑娘道了声谢，许是觉得车厢内有些热，就把自己的羽绒服脱了。 一件短毛衣，修身牛仔裤，加一双长筒靴。 嗯，胸怀也算宽广。 曹修言又把档次提了两个等级。 也是为无聊的旅途，增加一些乐趣。 火车又动了。 那姑娘先是打了几通电话，又对着镜子补了一会儿妆，然后从随身的包包里掏出一包女士烟，叼了一根在嘴上，然后到处找打火机。 甚至把包翻得很乱，里面的东西都露了出来。 什么耳机、充电线、纸巾、口红…… 等等？ 曹修言眼睛一眯。 觉得事情有点不对。 那个粉色的，带按钮一样的是…… 遥控？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姑娘，你是真会玩啊。 不会开关现在就启动着呢吧？还是无声的？ 那个姑娘朝着曹修言道：“小哥哥，你有打火机么？我的好像找不到了。” 曹修言和上书起身，道：“我也去抽一根，一起吧。” 姑娘满心欢喜，她的想法和曹修言差不多，车厢遇到一帅哥总比抠脚大汉强。 还是色眯眯的抠脚大汉。 到了车厢连接处，曹修言掏出火机给她点上，又给自己点了一根。 “小哥哥怎么称呼？”那女孩开始跟曹修言搭讪。 “我姓乔，你叫我小乔就行。”曹修言果断登录小号。 那个姑娘笑得花枝招展，道：“好可爱的名字呢。我叫墨墨，是笔墨纸砚的那个墨。” 呵，果然也是个用小号的。 姑娘你这小号好歹起得用心点，我这至少还带一个姓呢。 墨墨拗了一个自认为优雅的姿势，像学一学九十年代港片中的美人风情，但是看上去多少有些不伦不类。 “小乔哥你哪里下车？”墨墨又搭话过来。 曹修言扑克脸式微笑应对：“辽城，你呢？” 墨墨道：“那我比你要晚，我终点站呢。” 曹修言客气道：“那这一路多关照了。” 墨墨娇笑道：“那肯定的，长路漫漫，可以多了解一下。” 说着，把烟丢进吸烟处的烟蒂盒，转身，伸了个懒腰就回车厢了。 她伸腰的瞬间，曹修言隐隐发现她的后腰上好像有纹身。 社会上的精神小妹？ 不过这纹身…… 好像是个字？ 看着像山……不对，是出？ 出…… 曹修言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加上之前的粉红遥控，曹修言觉得心态有些爆炸。 又是一个酸甜口的姑娘。 曹修言摇摇头，觉得自己的这一途咋这么操蛋。 第一眼看是个养眼的良家，第二眼过去是个精神小妹，第三眼…… 惹（r）不（b）起（q）啊。 大佬，我服了，你离我远点。 把烟灭了，曹修言也回了车厢。 半躺在自己的床上，曹修言没有继续和墨墨搭讪的欲望，也没有看书。 车厢内光线不好，看书伤眼。 那就玩会儿手机吧（滑稽）。 迟茜发来了晚餐，她老妈果然给她做了一大桌好吃的，那一桌子的海鲜干货，愣是让曹修言吞了口口水。 肚子饿啊…… 幸好买了泡面。 晚上就吃……海鲜口味的。 曹修言从床底下拖出自己的包，翻出一桶泡面，收拾好之后走到开水间泡了一碗。 回来的时候，曹修言继续玩着手机，并没有搭理对面的墨墨。 我不想在你腿上再添一笔啊。 但是墨墨似乎对曹修言很有兴趣，一直在搭讪： “小乔哥你多大啦……才二十呀，那我比你要小一岁呢，我才十九，嘻嘻。” “小乔哥你是在上大学嘛，看上去有股书卷气，好儒雅呢~” “小乔哥，你要不要尝尝我的面，我去给你泡一碗好不好呀，不对，应该是我下面给你吃~” 墨墨说话越来越放肆，话中话满是勾引的意味。 你十九？骗鬼啊，二十九差不多吧？ 这具身体目前还没有破戒，咋着大姐，你还想吃童子鸡啊？ 但是你下的面就算了，不爱吃咸口。 曹修言维持着高冷范儿，和这个墨墨一直保持着距离。 但是这个墨墨估计真是训练过的，一直在和曹修言搭话。 话题从鸡毛蒜皮到国家大事，似乎就没有她不知道的。 曹修言不胜其烦。 他甚至有些怀念抠脚大汉。 到了十点，曹修言终于找了个借口说自己要睡觉了，再见。 说完就转身背向墨墨。 这特么，都是什么事啊…… 第八十二章 祖安人曹修言（求推荐票） 当曹修言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迷迷糊糊地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六点不到的样子。 曹修言躺在床上，略有些恍惚。 要说昨晚上做的那个梦…… 曹修言两辈子加在一起也没做过这么美的梦。 他梦见迟茜和罗婕居然和睦相处，甚至还有帮他再找一位分担火力的想法。最后两个人挑来挑去也没定下来选谁，差点为这打起来。 梦里的曹修言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们俩为了给自己找小四撕起来，笑得肆无忌惮。 然后就醒了。 曹修言有些迷，这个梦感觉太真实，真实到让他几乎相信这就是真的。 对不起，桃饱网终身VIP刚开通，这算是VIP福利。 起身下床，曹修言伸了个懒腰。 车厢内好像又来了个人，在墨墨的上铺。 看身形似乎是个男的，不过身子朝内，看不到脸。 只是…… 大哥你这呼噜声略有些喧嚣啊。 曹修言穿上外套，从包里拿出洗漱用品，走到车厢尽头的洗漱间洗了脸刷了牙，精神恢复了不少。 把东西放回去，曹修言又坐在走廊的小椅子上，静静地看着窗外。 窗外，是还在沉睡的世界。 夜色已经褪去，天光朦胧，隔着玻璃能感受到车外刺骨的寒冷。 眼前是野望无际的平原，大片大片的土地裸露着，地上还有未割干净的玉米茬，以及成堆的玉米秸秆。 偶尔见到小河或者一洼水，也都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 远处似乎有一道红光想要跃出地平线，在和夜色抢夺着天空。 曹修言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景色，辽阔，荒凉，又让人安静。 这也是他喜欢坐火车的原因，能够静静地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世界。 从南到北，从平原到丘陵，从荒凉到喧嚣…… 曹修言从包里拿了一罐牛奶，又噎了一个并不可口的面包，全当对付早饭了。 车要今天午夜才能到慎阳，旅途漫漫，正好趁这个机会虚度一下。 曹修言戴着耳机，静静地坐在窗边看风景，看外面的天色越来越亮，看太阳逐渐跃出地平线，看人烟升起…… 车厢也睡醒了。 有人在低语，有人踏着沉重的脚步去洗漱，有人已经吃起了早饭…… 隔壁包厢的两个大爷坐在小座椅上，摆好酱菜，已经喝起来了。 曹修言每次坐卧铺，都会遇到这种带着下酒菜喝几口的老哥老大爷，有的还会邀请曹修言： “小伙子，整两盅？” 不过曹修言虽然出门在外和人保持客气，但是客气的近义词是距离，他是从来不会随便和陌生人有过多接触的。 倒也不是小人之心，只是出门在外自我保护罢了。 包厢里新上车的那位老哥已经起来了，三十多岁的年纪，带着北方汉子的质朴，朝着曹修言笑了一下，就握着烟盒去吸烟处吸烟了。 对面那位墨墨姑娘还没起来。 曹修言看着熟睡的墨墨姑娘，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姑娘你这睡相…… 为什么腿要呈M型，还张得那么开？ 这是已经成习惯了？ 那耐人寻味的表情……梦中受惊了？ 对于这位姑娘，曹修言一直是抱着还是离我远一点的态度。 谁让你惹不起呢。 天色渐亮，车厢内的人都活动了起来，曹修言就安静坐在自己的床上看书。 火车上信号差，而且流量根本不够用，所以曹修言并没有玩手机。 这个时候的话费流量套餐还都是一个月500M或者一个月1G，甚至还有夜间流量这个概念。 习惯了几年后用流量刷剧的曹修言，根本不敢随便玩手机。 转眼时间，就到了中午。 曹修言的车厢内，那位大哥一直在床上躺着睡觉，偶尔会下来上个厕所抽根烟，而墨墨则是一会玩玩ipad，一会儿给人打个电话。 然后就是时不时地撩一下曹修言，是真要和曹修言发生点什么的意思。 “小乔哥，你去抽烟么？一起好嘛？”墨墨向他发出邀请。 “好。”曹修言点点头，同意了邀请。 来到了车厢抽烟的地方，有两位中年大叔在抽烟，似乎认识，在闲聊着什么。 曹修言站到车厢的另一端，给自己点了一根，又给跟在他后面的墨墨点上了。 墨墨凑到曹修言的身前，离他特别近，对他轻声道：“小乔哥，我想尝尝你那根。” 我这根什么，你说清楚啊喂。 “喏，给你。”曹修言掏出烟盒，弹了一根递给墨墨。 墨墨翻了个白眼，娇嗔道：“我要你嘴边那根，或者……” 眼睛有意向下瞄了喵。 看你妹看，你盯裆猫啊。 曹修言拒绝了她，道：“那可不行，不卫生。” 鬼知道你之前吃的都是什么，我怕有味儿。 墨墨跺了跺脚，有些生气地道：“小乔哥你不要这么高冷嘛，人家不漂亮不可爱么？你这么冷，人家会伤心的……” 我能说…… 给爷爬么？ 曹修言熄灭烟，轻轻推开她，道：“别闹了，我去个卫生间。” 说着，转身就朝卫生间走去。 走进去，刚要关上门，一只涂着大红指甲油的手就挡住了要关上的门。 曹修言皱了皱眉，手停了下来。 只见墨墨侧着身子，想要钻进来，娇笑道：“我也想上厕所呢，小乔哥。” “那你先吧，我出去了。”曹修言想要走出去，却被墨墨一个带球撞人，往后退了一步，这一退，墨墨就钻了进来。 “咔”地一声，门关上了。 火车上狭**仄的卫生间内，挤着曹修言和墨墨两个人。 曹修言面无表情，道：“你要干嘛。” 墨墨眨了眨大眼睛，道：“上厕所呀，一起不好么。小乔哥……要我帮你解开皮带么？” 说着，手就要往下伸。 曹修言一把推开她，义正言辞：“你放尊重点。这里是火车上，你是想做什么？” 墨墨并没有因此生气，而是眨巴眨巴眼睛，又贴了上来，道： “墨墨什么都不知道，墨墨只想小乔哥。小乔哥……请来享用吧。” 曹修言不寒而栗。 “我踏马……给爷爬！你是龙鸣吧？你是不是脑残？你有病吧？有病你就治，在这发什么骚啊！你是妈没了缺教养是吧？动不动就要给我解裤腰带，工作本能啊！爬，给爷爬！” 儒雅随和的曹修言实在压抑不住祖安人的本能，破口大骂。 要是这姑娘点到为止也就算了，他也不会生气成这个样子。 他态度那么冷淡，已经足以说明很多事情了，只是耐着面子不好意思点破。 结果你居然溜进卫生间恰鸡？ 老八秘制小憨包你恰不恰？ 墨墨被曹修言这一通骂，脸色变幻，看着曹修言，有些难以忍受。 “姑娘，我发火我道歉。咱们火车上相聚一场都是缘分，大家萍水相逢差不多得了，没必要深交到这个地步吧？这么大半天的功夫，你说说你骚扰我多少次了？” 曹修言气消了，又耐着性子道了一声。 “让一下，我出去。” 曹修言无情地打开门，走了出去，根本没理会在厕所的墨墨。 出了卫生间的曹修言略有些郁结，心里不爽，就又点了一根。 这趟回家真的是…… 倒霉到家了。 曹修言恨恨地啐了一口。 这种倒贴，曹修言是不会要的。 第一不安全，第二不干净。 面对大波大浪这么久，曹修言早就挑剔了。 他连快餐都不吃，何况是垃圾食品呢？ 出门在外，小心为上。 真晦气。 回了车厢后，墨墨果然再也没搭理他，也没有再提这件事情，只是安静躺床上睡觉，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其实刚才曹修言多少有些冲动，但是火气上来了真的压不住。 何况…… 他还和许慎在祖安这个团结友爱的大家庭混过一段时间呢。 曹修言在这个神奇的地方，游戏没学会，对线倒是精得很。要不是他对游戏实在没什么兴趣，是有成为嘴强王者的潜力的。 就你一个惹不起，还想和爷对线？ 反手就是一脚。 这半年，曹修言从来没有在公众场合生过气，最多在心底吐槽几句，当面是从来不会喷人的。 要不是这惹不起实在太过分，曹修言祖安人的血统也不会觉醒。 淡定。 之后的时间里，曹修言就一直在看书，一句话没说过。 车走了又停，停了又走，走走停停，摇摇晃晃，摇过了日光，晃走了白天。 夜色沉静，窗外时不时闪过的黄色灯光映在曹修言的脸庞。 时间已经很晚了，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 车厢也已经陷入了沉睡。 他收拾好东西，静静坐在窗边等候到站。 乘务员已经找他换过票了，下一站，是家。 随着车速慢下来，一个急停，车厢晃悠了几下，车到达了慎阳。 曹修言拖着行李，走到车门口，一脚踏在了月台的坚硬水泥地上。 一出站，曹修言就被一阵冷风吹得打了个寒颤。 冷风如刀啊。 昏黄的灯光映着出站口的方向，曹修言拖着行李出站。 曹修言爸爸已经在出站口等着曹修言，等待他的归家。 出了站，曹修言站在慎阳站前，四处寻着他爸的身影。 终于他发现了他爸，不远处站着的，笑呵呵地看着他，在向他招手。 他紧了紧步伐，笑着走过去，也打着招呼，冲着他爸喊了一句： “爸，我回来了！” 归家的感觉，真好。 第八十三章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感谢柳大的章推） 回家后的第二天。今天是腊八节。 都说腊七腊八冻死寒鸦，但是家里却因为暖气，暖和得很。 终于回到有暖气的世界了。 清晨的日光很足，被子的味道很暖，曹修言躺在床上，惬意地伸个懒腰。 这日子，巴适得很。 爸妈已经出门了，留了饭。 曹修言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好了之后去餐厅吃饭。 早点是他老妈做的腊八粥，以及楼下早店铺的油条。 曹修言喝了一口粥，美汁汁。 刚回家的孩子都是幸福的，爸妈肯定会尽力满足他的要求。 想吃点什么吃点什么，想喝点什么喝点什么，水果零食早就备好，冰箱里也都会塞满。 当然，这种幸福生活是持续不了几天的，也许一周，也许三天，爸妈就会…… “快点起床！大晚上不睡觉早上不起来，你这种作息很不好！” “刚吃完饭就往床上一躺玩手机，一天天就知道玩手机！” “你看看你那个屋子乱得和狗窝似的，就不知道好好收拾一下吗！” “在家就不知道帮你妈干点活吗，扫扫地擦擦屋子，你看看你回来这几天，家里乱成什么样了！” 趁着爸妈还没有唠叨起来，曹修言先享两天清福再说。 毕竟他爸妈工作忙，在家的时间很少，大部分时间都是曹修言自己在家。 不过早就习惯了父母唠叨的曹修言，早就对这种转变有了应对的方法。 顺坡下呗。 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让我看书我就看书，让我扫地就扫地，至于看不看，扫成什么样就不是我能决定的。 嫌我做的不好？ 那就认错态度好，下次照样犯，虚心请教，打死不改。 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 不过这次回来，曹修言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比如准备六月份的六级，准备下学期的汉语口语大赛，再查查文献，充实一下自己，看能不能怼出一篇论文出来。 核心期刊什么的不敢想，随便发个C级已经知足了。 曹修言又没有学霸的黑科技系统，科研成果像是到达了巅峰一样往外喷，直喷到镜头上，止都止不住。 在排除开挂的前提下，本科阶段能发论文，已经很厉害了。 而且他打算提前预习一部分课程内容，去B站看一些高校精品课程。 比如古代汉语、古代文学或者现当代文学。 他依稀记得，B站上是有那位可爱老教授讲的古代文学的。 B站是个好地方，不仅有各种大白腿可以看，还有各种学习资料。 小破站牛逼。 吃过早饭，曹修言挂了他们学校的VPN，登录了知网。 看了几篇论文，都是关于常用词演变研究的。 他打算第一篇论文搞一下常用词研究方向，然后再试试古文字角度。 破译甲骨文他倒是想过，毕竟这玩意要是破译一个出来获得学界认可，是有奖金拿的。 一个字十万。 他想起自己在看《甲骨文字释林》的时候，于省吾先生说自己惭愧，大半辈子也只破译了三百左右，便深深地被老一辈学者的学问精深以及装逼境界折服。 后人破译出三五个已经可以叉会腰休息一下了，老爷子一生破译三百多还嫌自己丢人。 面对学术大佬，曹修言流下了不学无术的泪水。 依照曹修言现在的水平，对某一个常用字做分析是不够的，他手边没有那么多语料，也没有那个能力进行语料分析。 所以他打算采取一种取巧的方式，对近些年的学界常用词研究的现状进行一个综述。 再针对现在常用词研究的现状提出一些自己的看法。 打定主意的曹修言开始疯狂肝论文。 看了没多久，曹修言的电话开始疯狂震动，看了一眼消息，是陆梓溪打来的。 “曹修言，古代文学和现当代文学的成绩已经出来了，来来来，开始比试了。”陆梓溪的声音听上去有些…… 嚣张？ 姑娘你很自信啊。 曹修言道：“等等，我登录一下教务系统。” 登录了自己教务系统的界面，点开今年的成绩，曹修言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 古代文学96，现当代文学99，大学体育91。 三门成绩已经下来了。 “古代文学96，现当代99，体育91，你呢？”曹修言问陆梓溪。 电话另一端沉默了。 “你多少啊，怎么不说话了？”曹修言问道。 “你踏马……现当代能考到99？我才考了97啊！” 听着陆梓溪的呐喊，曹修言似乎看到了陆梓溪脸上痛苦的表情。 痛苦、无助、扭曲，小脸通红，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若是加上几声啜泣，几句雅蠛就更有感觉了。 “可能这就是……天赋吧？”曹修言回了一句。 “再见！”陆梓溪哼了一声，挂掉了电话。 都说你别跟我打赌了。 你怎么跟二柱子似的，天晴了雨停了，又觉得自己能行了？ 又被噎得说不出话了吧。 曹修言摇摇头。 这个开局还是不错的，照这个局势来看，。 曹修言很满意。 回家后，迟茜和罗婕倒是经常和自己聊天。 这种异地加网恋的模式，曹修言还是可以接受的。 在？网恋不？ 我，低音，炮。 打发了陆梓溪，曹修言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 中午爸妈不回家，曹修言简单对付了一口，打算把家里收拾一下。 第一天回家，表现还是要好一些，起码可以延迟老妈的物理攻击和精神攻击。 过几天中小学快放假了，曹修言的表弟表妹会过来住几天。 曹修言表妹曹阳今年上高二，表弟曹军上初三。 曹修言的姑姑把这两个小家伙送过来，也是有让曹修言帮他们俩补习的意思。 也有…… 让他帮忙带孩子的意思。 反正这两个孩子从小就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也算听自己话。 帮他们补习一下，倒也没什么问题。 尤其得提前培养曹阳这丫头防范渣男的意识。 这丫头从小就生的好看，又被姑姑从小培养学古筝，以后可能要走艺术特长的路。 可不能随便被哪个龟孙儿骗走了。 曹修言打定主意，这段时间要好好教教表妹防范渣男套路十八种。 至于曹军那小子…… 能偷学几招，就偷学几招了。 下午三点，就在曹修言看论文的时候，罗婕的电话打了过来。 “喂，修言。”罗婕的语调软软的，语气中是藏不住的喜悦。 “嗯？什么事这么开心？”曹修言道。 “你怎么知道我开心？”罗婕反问曹修言。 “我懂你啊。”曹修言随口一说，却让电话另一端的罗婕满心欢喜。 “我的成绩出来了两科，一门87，一门91。谢谢你啦，如果没有你，我可能考不了这个成绩。”罗婕道。 “我应该做的。等成绩表出来吧，到时候看一下自己的排名，没什么问题就行。”曹修言道。 “嗯嗯，知道了嘛。”罗婕满口答应。 电话两端，都陷入了沉默。 “怎么不说话了，是出了什么事情么？需要我帮你做什么？”曹修言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个。 罗婕没说话。 “哎哟，到底出了什么事呢？”曹修言哭笑不得。 “没……就是想你了。” 罗婕的声音很小，却很温柔。 第八十四章 我偏爱绿色 罗婕放下手中的电话，蜷缩在床角，贴着墙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穿着皮卡丘的睡衣，带着帽子，手里拿了一根胡萝卜，看上去…… 更像那只大电耗子。 刚才和曹修言聊了一下自己的成绩，又聊了一会儿茨维塔耶娃，以及茨维塔耶娃那首《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这是罗婕最喜欢的一首诗，曹修言刚才就在电话里给她朗诵了一遍。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在某个小镇， 共享无尽的黄昏 和绵绵不绝的钟声。” 她喜欢茨维塔耶娃营造的意境，也想和自己喜欢的人享受黄昏和钟声。 曹修言说，比起耳畔回响的钟声，他更喜欢手牵手在太阳下散步。 罗婕欣赏曹修言，能够和她在心灵上碰撞，这是一种很难言喻的感觉。就像她终于找到了这个世界上和她一样喜欢同一片美丽贝壳的人。 罗婕喜欢曹修言，喜欢他身上的沉稳和责任感，以及帮助自己时气定神闲的感觉。 罗婕又不敢太沉溺，因为她也在担心，担心曹修言是否是一个好的男朋友。 有时候想抱上去，有时候想退一步，手放开。 她其实能够感觉到，自己应该不是曹修言唯一喜欢的人。 另一个……应该是迟茜吧？ 她没有找曹修言去证实，也没有去找迟茜探听虚实，她只是在犹豫。 如果曹修言和迟茜已经在一起了，那么自己可能是被小三了；如果他们俩没在一起…… 自己是去争取，还是选择退出呢？ 自己和曹修言已经持续这种暧昧关系多久了？ 是自己在自作多情么？可是，他明明有回应啊。 那么迟茜又该怎么说？ 曹修言，你果然是个玩家，或者说…… 渣男。 罗婕小口小口地咬着胡萝卜。 之前一直和曹修言在一起，加上期末考试的原因，让她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 现在，她一个人了，静下心了，有时间想这些事情了。 给曹修言打电话的时候，她脑海里一直有一个声音，问他，骂他，唾弃他。 可是听着电话另一端曹修言的关心，罗婕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憋出来一句， 我想你了。 曹修言，我想走。可是又被你绊住了。 罗婕随手拿过一本书，摊在腿上，是辛波斯卡的诗集。 罗婕随手翻开一页，在心底读着： “我偏爱电影。 我偏爱猫。 我偏爱华尔塔河沿岸的橡树。 我偏爱狄更斯胜过陀思妥耶夫斯基。 我偏爱我对人群的喜欢 胜过我对人类的爱。 我偏爱在手边摆放针线，以备不时之需。 我偏爱绿色……” 读到这一句，罗婕突然停了下来。 盯着那句话发呆。 好半晌，才回过神。 她举起手中的胡萝卜，“咔擦”一下咬掉了半根。 这动作要是曹修言看了，肯定后背发凉，蛋蛋略疼。 曹修言，我有点讨厌你了。 罗婕噘起了小嘴。 …… 曹修言最近在家的生活很安逸。 陪爸妈斗个地主看看电视，没事逗弄逗弄迟茜，和罗婕讨论一下诗歌，生活乐无边。 自从上次和罗婕打过电话之后，罗婕似乎有些变化，回复的时间长了，电话中也会出现短暂的沉默。 他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但是他知道肯定出了什么问题。 这也算是他的一种直觉。 害，鞋湿多了，水边走得也更灵敏了。 他记得上一世毕业的时候，许慎在喝大了的情况下，曾说了一句很顶的话： 你们以为渣男的生活很快乐么？不，渣男的快乐你们想象不到。 他说完，黄小涛和李蠡就把他按在一旁，给了他一个王の拥抱。 曹修言体会过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快乐，现在他默默把不负责划掉了。 也许是从“只进入身体，不进入生活”的状态抽离了出来，他不喜欢欠别人。 所以，罗婕也好，迟茜也好，曹修言都在努力帮着她们变好。 有什么用？求个心安罢了。 就像医学中的安慰剂。 他现在还无法判断罗婕知道了什么，所以也就装作没发现罗婕异样的样子。 总不能拽着罗婕问，你是不是发现我是渣男了？ 罗婕怕不是会亮去一口小白牙，扑上来咬他。 这几天留意一下，探探罗婕的口风吧。 最大的可能，就是罗婕知道了自己和迟茜的暧昧关系。 不过不慌，小场面，比起圣诞节被好几任女朋友同时堵门口来说，这不算什么。 曹修言回家的第四天，他的表弟妹终于也来到了他家。 年底饭店生意好，曹修言父母最近忙得很，至少还要在忙一段时间，把事情吩咐下去，才有一定的时间在家休息。 这天上午，曹修言在家中等候表弟妹到访。 他老爹为了迎接这两位小祖宗，特意订了一批好食材招待这两位。 这俩小孩每年寒暑假都来曹修言家住一段时间，也不熊，挺听话，曹修言爸妈挺喜欢他们俩的。 上午十点，曹修言家的门铃响了。 曹修言走到门口开门，刚一打开，两个身影就扑了过来： “哥！” 曹修言一个趔趄差点摔过去。 推开这两个孩子，曹修言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两个孩子。 表妹曹阳，今年高二，十六岁就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一双大眼睛眨呀眨的，眼角总是带着笑意。皮肤白皙滑嫩，满满的胶原蛋白。这丫头16就已经一米六七的个子了，不知道以后会不会长成陆梓溪那样的大长腿。 表弟曹军，看着瘦瘦的，有点干瘪，但是五官却端正得很。只是这小子看着老实，眼睛却总是带着几分狡黠。 “哥，你白了好多耶。”表妹曹阳眨巴着大眼睛，盯着曹修言看。 “江南水土养人。先进来，换鞋……你爸呢，不是他送你们俩过来的么？”曹修言招呼这两个孩子。 “我爸有事，把我们俩扔小区门口就走了。”曹阳回道。 这时候表弟曹军道：“哥，哥，我饿了，早起没吃饭。” 曹阳点了一下自己弟弟的额头，轻斥道：“谁让你早起不起床的？到咱哥家里就开始要东西吃。” 曹军冲着自己姐姐做了个鬼脸。 “现在时间还早啊，才十点钟。小军你先吃点零食垫吧一口，中午哥给你做好吃的。”曹修言看了看表，道。 曹阳有些愣，有些不确定的道：“哥，你要做饭？” 曹修言以一个理所当然的语气道：“啊，怎么了？” 曹阳说不出话来。 总不能说，哥你做饭贼难吃，我能选择拒绝么？ 她可是见识过自己哥哥的黑暗料理水平的，那会儿小军在上补习班，所以并不知道自家表哥的水准。 有些无奈地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似乎在说，你提这茬儿做什么？ “对了，家里好像还有鲍鱼，给你们俩搞几个尝尝。”曹修言兴高采烈往厨房走。 曹军跟了过去，曹阳坐在客厅发愁等下要不要吃饭。 “军儿啊，你知道这活鲍应该怎么处理么……当然咱这个是冷冻的，给你做个示范嘛！你看啊，你得先给它按摩，从中间这一条慢慢地来回摸，先给它摸舒服了……哎，对就这样，然后用牙刷，再慢慢地刷，刷掉上面的脏东西，这个过程它也会慢慢释放出身体里的一些液体，这样鲍鱼的口感会更好……哎，对，就这样……” 曹修言处理着鲍鱼，站在他一旁的表弟曹军，眼睛瞪得大大的。 哥，我怎么感觉脸上有车胎印，发生了什么？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破坏曹修言做饭的节奏，他以很快地速度处理干净了食材，然后又迅速做好，看得曹军一愣一愣的。 把做好的饭菜端上桌，叫妹妹曹阳过来吃饭。 “阳阳，过来吃饭了！” 曹修言把表妹曹阳从客厅拖过来，按到餐桌前。 曹阳拿起筷子，哆哆嗦嗦地夹了一块肉沫茄子。 emmm……好像挺好吃啊。 曹阳瞬间真香。 她又夹了一筷子，问曹修言道：“哥，你是怎么练的这一手啊？” 曹修言端着饭碗，微微一愣。 须臾，他放下碗，叹了口气： “这事儿啊，得从一只蝙蝠说起……” 第八十五章 和小表妹的沟通 吃完了饭，曹修言泡了壶茶，把小表妹曹阳拉到客厅，打算和她谈谈心。 至于小表弟曹军…… 写作业去吧，孩儿。 曹阳看着自己这位表哥，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老实说从小就跟着表哥玩，她还是很佩服这位表哥的—— 除了那一次难忘的黑暗料理经历。 不过刚才曹修言却是用一手厨艺让曹阳对他的印象再次改观。 厉害了，我的哥。 “阳阳啊，最近学习情况怎么样？”曹修言用了一个老套的开场白。 曹阳点点头，老实乖巧地答道：“挺好的，哥。成绩不算太好吧，但是也能过得去。” 曹修言道：“哥叫你呢，就是想和你聊聊天，放轻松。最近……没在学校谈恋爱吧？” 曹阳瞪大了眼睛，道：“你说什么呢哥，我才高二，怎么会谈恋爱。” 曹修言笑了，道：“真的吗，我不信。” 曹阳看着自家表哥，气得牙根痒痒。 有你这么聊天的么？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么？ 这句话你让我怎么回？ 曹阳不知道说什么，低头生闷气。 不理哥哥了。 曹修言又道：“哥跟你开玩笑。我当然相信自己妹妹不会谈恋爱，也相信凭借你的眼光，不会被哪个小屁孩三两句话忽悠走。追你的男生肯定不少吧？” 提起这个，曹阳猛地抬起头，跟曹修言撒娇式地抱怨：“哥你别提了，这太多了。我也不知道我有什么好的，牛皮糖一样地缠着我……一个个自我感觉良好，死缠烂打穷追不舍，我都快烦死了……” 果然。 曹修言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自家这位小表妹出落得本就水灵，加上还有一个古筝的buff加成，学校的艺术节晚会什么的，都喜欢找她去演出。 自然身边围了一群牛皮糖。 若真是牛皮糖也就算了，那种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自家妹妹才不会为之所动。 就怕遇到那种平平无奇的恋（渣）爱（男）小天才，玩几手骚套路，自家小表妹没经历过，被忽悠了。 “牛皮糖好解决，冷眼相对，别放在心上就好了。现在这个时代，感情都太廉价，你不理会他，过段时间他就没什么想法了。你自己想想，你身边的牛皮糖是不是固定在一个数量范围内，但是人都不一样？而新人出现的时候，恰恰是你登台演出或者在集体前露面的时候？” 曹修言的话，让曹阳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她拍了一下大腿，瞪大了眼睛道：“对啊！哥你太厉害了！真的是这样！每次都是学校安排有演出的时候，我身边总会多几个牛皮糖！” 曹修言露出一个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微笑，又道：“那哥再猜一猜，这群人无非就是写情书，加你QQ联系，给你送礼物，跟你告白，然后还有一些人是不是故意整蛊你？” 曹阳小鸡啄米一样疯狂点头，道：“哥你说的太对了！这群小屁孩真的是心智不成熟，玩这种吸引人的把戏，哥你好几年前就告诉我不用理会这种人了！你还跟我说，谁要是敢欺负我，不用忍着，欺负回去或者告诉老师，反正不能受欺负。” 这也是曹修言教她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还一针；人恒犯我，刨你祖坟。 曹修言道：“你呢，在学校还是要多注意学习，这些有的没的，还是要少去接触。其实，哥最担心的不是这些牛皮糖，是另一种人。” 曹阳纳闷道：“什么人？” “来来来，哥问你几个问题。”曹修言转过身子，正对着小表妹曹阳。 曹阳也转过身子，对着他。 “你们班上，有没有你觉得关系特别好，但是经常跟你强调我喜欢的人不是你的男生？” “还……真有。” “他是不是经常和你说，哎呀咱们俩就是好朋友，你把我当姐妹，我把你当兄弟就完事了？” “额……” “每次有人追你，他是不是也会经常跟你说，你看那些人什么嘴脸，阳阳你还是要好好学习，不要理他们？” “emmm……” “是不是还会跟你问，女孩子都喜欢什么东西？你是不是回的，我不知道别的女孩喜欢什么？然后他是不是说，你就拿自己做例子好了，我做个参考，我有喜欢的人想多了解一下女孩子？” “嗯……” “是不是他会经常跟你说那个女孩多么多么好，然后自己就是追不到，让你出主意买什么礼物，然后这些礼物最后是不是都会落到你手上？” “哥……” “是不是他经常换目标，然后每过一段时间就无疾而终。你问他那个女孩是谁，他一般都会说你不认识，是别的班级或者别的学校的？有时候会给你指给你看是谁，但是指完之后就会说，她拒绝了我，我只是单相思。这个时候你是不是总会去安慰他，你们俩的关系也会进一步？” “你是不是在监视我的生活……” “那哥问你，他在说自己有喜欢的人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有那么一丢丢……不舒服吧？” 曹阳说完自己都陷入了沉思。 曹修言一个战术后仰，最后做总结：“告诉你不喜欢你，咱们是好朋友，是降低你的戒心；叫你不要理那些牛皮糖，是怕你被别人抢走。 “问你女孩子喜欢什么，是问你喜欢什么；说自己在追别人，既是欲擒故纵，又是变相送你礼物。这样，他既能观察出他在你心中的地位，又能把他送你的零食、礼物什么的，送到你手里。 “最可怕的是，他往往最后会和你疏离一段时间，让你开始不习惯没有他的生活，再走近你，告诉你，他喜欢你。” 曹阳都懵逼了。 她身边的确有一个这样的同学，因为那个男生看上去人畜无害，和别的接近自己的男生都不一样，她也就习惯了和他相处。 而且真像自己表哥说的那样，那个男生最近有些疏远她，而她心里也的确因此不舒服。 那么按照表哥说的…… 那个男生接下来就是要对自己表白了。 曹修言持续着战术后仰的姿势。 啥叫国际渣男啊。 能贯中西。 曹阳六神无主：“哥，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曹修言拍拍她肩膀，道：“丫头，你告诉哥，你现在想谈恋爱么？或者说，你想和他谈么？” 曹阳摇摇头，道：“不想啊，我不想早恋。也不喜欢那个男生。我真不知道他是想追我啊，他一点表示没有，从来没表示过喜欢我。哥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啊，不会是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 曹修言道：“那你就等他跟你表白吧。咱们压一波，这段时间他肯定会少跟你联系或者不和你联系，然后突然出现。时间嘛……应该是除夕夜或者，情人节。” 曹阳其实心里已经相信自家表哥说的话了。 她虽然经常被人追求，但是这么套路的方式真的是第一次遇见。 要喜欢你早说啊，早说我不就早拒绝你了么？ 玩那么多套路是要做什么？ 曹阳有些怨恨那个男生了。 曹修言看着表情变幻的小表妹，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 就在曹修言教自己表妹如何防套路的时候，他没发现，自己屋子的门，悄悄打开了一道缝，然后又轻轻关上。 曹军回到曹修言的房间，坐回了桌前，摊开本子开始写： “表哥说，遇到喜欢的女孩子，不能上来就和她表白。 “可以先和她做朋友，然后直说不喜欢她，降低她的警惕。然后要让她把追求者都抛弃，排挤竞争对手。 “可以编造出一个暗恋对象，套出那个女孩喜欢什么。再以被拒绝为理由，一是求安慰，二是把买好的礼物送给她，顺便再看她的反应。 “这期间要多以朋友的名义关心她，等她习惯了之后再消失一段时间。如果她来找你了，说明你在她心中地位是有的。这一招叫…… “温水煮青蛙。” 第八十六章 叫一声哥哥 迟茜最近在家里，过上了幸福米虫生活。 她现在每天早上十点起床，洗脸刷牙吃午饭，然后和爸妈看会电视，再睡个下午觉到四点，刷刷微博刷刷剧，一直到吃晚饭。吃完饭就和爸妈再看会电视剧，等他们睡觉了，就开始熬夜修仙，两三点再睡。 回家五天，她的体重，涨了不少。 当然，她本来就很瘦，所以胖这么两三斤倒也没什么，回校之后健身房跑几天也就没什么事了。 只要该胖的地方别瘦下去，迟茜就心满意足。 这一点她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 除却米虫生活，她最大的乐趣是晚上的时候和曹修言视频。 虽然曹修言那个时候一般都在看书，但是迟茜也只是想和他挂着，看着他的脸，看他在干什么。 这感觉…… 就像是在看一个很无聊的直播。 这个主播不会整活，不会搞艺术，不会跳舞，不会打游戏，只是安静地呆在那里，偶尔会说一句话。 但是这主播…… 长得很帅啊，养眼啊。 不过迟茜不得不佩服曹修言的情商，每次和自己说话，都能把自己的话接得好好地。 就像她和曹修言说，我好想吃草莓啊。 曹修言会说，现在太晚了，你那边外卖还能送么？如果能送就给你点一份，不能的话明天给你点怎么样？ 而不是直说一句，嗯，那你吃呗。 虽然迟茜没有让曹修言给自己点外卖的意思，但是他这么说，自己肯定高兴啊。 而且她也不是一定要现在就一定要吃到，只是想和曹修言提一嘴，分享一下自己最近的生活或者心情罢了。 曹修言，每次都能让她满足。 超赞的呢。 她的成绩也下来了不少，很多都考了一个自己比较理想的成绩。她有种感觉，下学期的成绩再稳一波，应该能冲一波奖学金。 一等就不想了，三等努努力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对于学习，她虽然没什么兴趣，但是该有的东西她不会少。 就像奖学金，不管怎么样是一定要拿一次的，不管第几。 遇到曹修言，她真的觉得很幸运。 …… 最近和迟茜视频，曹修言的内心其实是拒绝的。 他并不想在自己学习的时候和人视频，那种感觉就像小孩子写作业家长在身后站着一样。 谁能写得下去？ 不过他又拗不过迟茜，只能敷衍应对。 不过他就算再敷衍，也足以应付迟茜。 这玩意就像打井，只要桩子够长，多深的水位也是打几下就出来了。 段位不一样。 有些人可能还站在外面试图拨开挡住洞口的枯藤，有些人已经走进“窈然而幽深”的地方了。 王安石认为要“有志与力，而又不随以怠”，但是曹修言却认为是经验和能力问题。 这是曹修言研读《游褒禅山记》的心得。 书还是要多看。 不过他最近发现，迟茜开始没耐心了。 只要自己回复消息的时间稍微长一些，迟茜就有小情绪。 不过他倒没觉得这是一件坏事。 相反，这是一件好事。 女生为什么会偏偏觉得你回复消息慢？ 证明她在等你的消息啊。 为什么等你的消息会让她觉得难受呢？ 喜欢你呗。 这点破事曹修言还是知道的。 姿态放低，解释自己去干什么了，最后来几句好听的，也就没什么大事。 当然，最万无一失的就是你去做什么，提前告诉她，哪怕你没去干，也得说一声。 就像女生那一句…… 我去洗澡了，回头再聊。 不过曹修言最近的确有很多事情要忙，起码一个六级就已经让他有些头疼。 四级的难度和六级是没办法比的，很多时候四级随便过的人，六级却不一定能过。 主要也是曹修言太蔡了，加上上一世的阴影，让他有些慌。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一次被人扫，十年不保健。 所以打算还是要死磕一把，起码六级过了再稳一波别的。 不行下个学期去外院咖啡厅多坐坐，找几个外国大姐姐多聊聊天。 这个假期先背背单词，练练听力好了，也可以还按照上次那样，找罗婕学外语。 这段时间，殷乔一直在联系他和陆梓溪，监督他们别忘了准备下个学期的比赛。 曹修言心里当然有数，比赛当然重要。 不过想要把这些东西朗诵出味道，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起码就目前来看，曹修言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一首诗歌要想朗诵好，字与字之间的停顿，句子与句子之间的停顿，每句话的重音，每句话的语气，每句与每句的衔接，甚至还要考虑朗诵时配乐的问题—— 一首好的配乐，是能把朗诵的情感渲染出效果的。 而把自己朗诵的节奏和配乐保持在一个范围，是一个…… 技术活。 他现在在背诵荷塘月色： “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今晚在院子里坐着乘凉，忽然想起日日走过的荷塘，在这满月的光里，总该另有一番样子吧。月亮渐渐地升高了，墙外马路上孩子们的欢笑，已经听不见了；妻在屋里拍着闰儿，迷迷糊糊地哼着眠歌。我悄悄地披了大衫，带上门出去……” 反复朗诵了几次，反复推敲了几遍，都不是特别满意。每一个字，每一处停顿，曹修言都需要揣摩到位。 散文比起诗歌，更难把握节奏。 诗歌相对较短，情绪爆发的点比较集中，而散文要想把情绪连贯起来，的确不容易。 曹修言也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锤，一遍又一遍地朗诵，寻找那个点。 朗诵的那个点。 位于F和H之间的一个点。 …… 陆梓溪最近很不开心。 她一个人盘腿坐在床上，呆呆地望着摊在自己面前的一本书。 她现在心绪有些乱，不知道如何是好。 因为她开始觉得，自己和曹修言的赌注，自己大概率要输。 也许……不是大概率，是肯定会输。 虽然自己已经很努力了，虽然自己已经做了那么多，但就是干不过曹修言。 曹修言是妖怪吧，怎么什么都会？ 演讲比不过他，喝酒刚不过他，就连学习都被他压一头。 怎么着，压我压上瘾了？ 陆梓溪很不服。 有时候她都在想，自己是不是上辈子欠曹修言什么，这一世要被曹修言这么作弄。 太南了。 已经出来六门课的成绩了，陆梓溪就没有一门能赢得了曹修言，每次曹修言都以一个极小的优势赢她。 不多不少，压你正好。 若是这一次再被曹修言打败，她可能就真的要认输了。 已经三次了，没什么意思了。 已经麻木了。 就算以后有机会再赢他，自己还是会忘不了这几次的惨痛经历。 有时候陆梓溪自己也会想，是不是自己太较真了。 可以，但没必要？ 她想起来曹修言的一句口头禅。 自己为什么会想他呢…… 果然自己在他的阴影下待久了，不知不觉都会受他的影响。 曹修言，这次要是真的再输给你，我就真的认输，乖乖叫你一声， 哥哥。 第八十七章 哥，小年快乐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这句老话没错，曹修言还没怎么觉得呢，就快小年了。 曹阳和曹军这两个小孩儿在曹修言家里住到小年就走了。 这期间，曹修言向自己的小表妹曹阳传授了一整套渣男防备手册，教她识别各色渣男。 还表示，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找自己请教。 曹阳走的时候是懵逼着走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要做什么，该到哪里去。 她已经被曹修言灌输的知识冲昏了头脑—— 上头了。 信息量略大。 至于小表弟曹军，老老实实地在曹修言家写了几天作业，一点妖也没得作。 不过这孩子临走的时候表情很诡异，一直在和曹修言道谢，说什么一定不辜负表哥指点，表哥的话一定会牢记在心。 曹修言对此也是一脸懵。 这段时间……自己好像没教他什么东西吧？ 除了教他怎么写作文，就没什么了。 只是曹修言不知道的是，他的渣男防备手册已经被自己的小表弟曹军魔改成渣男速成心法。 【偷师】 这一天是小年，曹修言的爸妈都在家里过小年。 曹修言的爸爸叫曹志勇，今年快五十了。人很瘦，脸很黑，看上去有些凶，但是性格却很好，对谁都是乐乐呵呵的。老曹当年没考上大学，一个人跑到南方打拼，赚了点钱之后，赚了点钱之后回乡开了两家饭店，现在生意也是有声有色。 曹修言的妈妈叫李淑君，今年四十三了。从眉眼间看，年轻时应该也是个美人。当年她也是上过大学的，本来能去中学做老师，但是跟了老曹同志后，就跟着老曹东奔西跑。也许是这些年跟着老曹同志奔波劳碌，皱纹已经悄然爬到了眼角。李淑君性格内敛，但是极有韧性，老曹同志饭店能做的这么好，也多亏了李淑君的帮助。 当年老曹同志在南方做生意时，就经常跑到李淑君的学校门口蹲她，死缠烂打，软磨硬泡，元旦夜和李淑君表白，在女生宿舍楼下站了大半夜，死活不走，最终抱得美人归。 父辈时代的爱情，总是听上去捧腹，回忆起满是温馨。 这一天，曹修言日常坐在自己房间看书，爸妈则是在外面准备小年的大餐。 曹修言家的小年也好，除夕也好，团圆饭都是放在中午。他家没有晚上吃太好的习惯，晚上一般都是随便对付一口，有时候甚至不吃。 他的成绩，已经全部出来了，，但是也极为接近。 。 ，拖了后腿。 这个目标，也是曹修言故意给自己定高了。 因为他觉得，人不逼自己一把，是没办法进步的。 目标定高一点，就算自己没有达到，起码也能走远一点。 不过曹修言也知道，这个成绩，是他一点一点用汗水换来的。 这半年，他可以说主要的心思都放在了学习上，才有今天的成绩。 多少个夜晚，曹修言盯着发亮的屏幕，脑子里想的都是论文怎么写，知识点怎么整理。 尤其是期末那段时间，更是经常熬夜到两三点，只为了把自己整理好的笔记更完善一些，再透彻一些。 透了吗？ 还不够，还得更透。 他想过放弃，想过反正都重生了，不如多透几个批，不香么？ 但是总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你不能那么做。 所以，他总是收拾心思，来吧，小妖精，爷再弄你三小时，不弄出点成果，爷跟你姓。 曹修言的奇妙比喻，把学习时间当作床上时间，百试百灵。 男人可以在任何时候说不行，唯独这个方面不能说不行。 而且……能坚持五六个小时，不觉得是一件很牛批的事情么？ 虽然这玩意是假的。 所以曹修言很感谢这段时间的付出。 至于陆梓溪…… 自从成绩全出来之后，她就一直在装死。 曹修言去找学习委员要了成绩单，是全年级的大表。 他清楚地看到自己排名第一，陆梓溪就安静地躺在他下面，一动不动。 其实陆梓溪的成绩也很高，的成绩，已经是极为bug的存在了。 但是…… 谁让她遇到了曹修言呢。 既生瑜，何生亮。 我亲爱的妹妹，乖乖躺好叫欧巴就完事了。 曹修言没有主动联系陆梓溪，他在等陆梓溪主动找自己。 都说自己喜欢被动了。 果不其然，这一天快中午的时候，陆梓溪给曹修言打了电话。 开头，是一段漫长的沉默。 陆梓溪不说话，曹修言就不说话。 来啊，反正不花我电话费。 过了半晌，陆梓溪才轻轻吐出了一句：“哥，小年快乐。” 这一声“哥”，曹修言听出了对命运的妥协，对过去的释然，与自我的和解…… 仿佛就像是…… 你随便吧，我闭眼了，好了告诉我。 曹修言没有笑，也没有奚落，只是很平静地说了一声：“你也是，小年快乐。” 陆梓溪嗯了一声，又道：“我输了，心服口服。” 曹修言道：“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和你要分个高下。我一直把你当朋友，虽然有时候……你挺烦人的。” 陆梓溪反驳道：“才没有，我什么时候烦你了。” “就是你一直抓着我不放呀，”曹修言道，“一直和我强调要赢我……” “可是……算了，我已经输了。你确实比我优秀。以后我还是要向你多学习，还是会把你当作一个目标超越—— “不过呀，我不会再把你当对头了。你是我哥。” 陆梓溪笑了一声，仿佛觉得自己这句话有些滑稽。 “好，叫我一声哥哥，我就得担这个责任。以后哥罩着你。”曹修言半开玩笑地道。 “好呀，欧巴~”陆梓溪又拿起了腔调，撒起了娇。 曹修言立马挂了电话。 安静一点不好嘛，为什么要长嘴呢。 曹修言挂了电话，才看到迟茜给他打来电话。 还是五个…… 曹修言立马拨了回去。 “喂，茜茜？”曹修言打招呼。 “你给谁打电话呢呀，这么长时间……”迟茜有些不开心，有小情绪了。 “哦，给我姥姥打电话问好，顺便聊了几句回家过年的事情。”曹修言随口扯了一句。 渣男必备技能，说谎章口就莱，而且理直气壮。 谎言的最高境界，就是骗过自己。 那一夜我就是没和她去酒店，就是宅在家里打游戏了。 “哦，这样呀，替我给姥姥问个好。”迟茜顺杆往上爬。 曹修言嗯了一声，道：“你做什么呢？” 迟茜道：“等着开饭呢，我也是回的外婆家过小年，在乡下。我感觉这种生活好棒啊，慢悠悠地，很惬意。就像木心的诗里说，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曹修言道：“怎么，想一辈子在乡下呆着？远离肯德基，远离星巴克，远离海底捞，远离大商场……” 迟茜讪讪道：“那还是算了……” 曹修言哈哈一笑，道：“说实话，我们已经习惯城市的生活节奏了。很难再适应乡下的慢生活。偶尔去一下还是很好玩的，新鲜感嘛。不过时间久了，就会怀念城市的灯红酒绿，车水马龙。” 迟茜不满道：“我只是说乡下生活好玩，你跟我讲道理做什么……” 曹修言立马道歉：“我错了我错了。也是有感而发。” 迟茜哼了一声，又有些羡慕地道：“我刚才站在门口看两个几个小孩玩过家家，感觉很幼稚，又觉得很羡慕。哎，你玩过那种游戏，就是往手背上咬一口，装作是手表的样子吗？” 曹修言愣了一下，然后笑容逐渐变态：“玩过。我也给你咬一个怎么样？咬个大的，咬个大怀表……” 第八十八章 小年，和父母（求推荐票） 迟茜一愣。 咬个怀表？ 咬哪儿…… 怀…… 呀！ “曹修言你坏死了！我生气了！”迟茜小脸通红。 饶是迟茜敢晚上敲曹修言寝室的门，听了这话也是有些顶不住。 咬个怀表……这句话调戏的成分太明显。 迟茜半羞半恼，羞多过恼。 “别生气，别生气，我也是一时调皮，嘴贱。我扇自己还不行。”曹修言道歉。 说着电话另一端几句响起一阵肉与肉碰撞的声音。 “哎呀，你扇自己做什么呀！”迟茜有些急，“我不生气了还不行，你快停下！” 曹修言把手从自己的另一只手背上挪开，又揉了揉有些红的手背。 嘶，为了音效，还有点疼。 曹修言当然不会打自己的脸，他打的是手背。 “这不是一时嘴贱，让你生气了嘛。我应该道歉的。”曹修言态度很诚恳。 迟茜电话另一端嘟起了嘴，小声说：“你又不是没摸过……” 要不是曹修言耳朵好，差点听不清迟茜在说什么。 还真……摸过…… 上次迟茜夜袭曹修言，被曹修言反身压在桌子上，除了一吻外，曹修言的手也没有很老实…… 确认过眼神，是一只手无法掌握的女人。 其实迟茜人很瘦，但是她的腰胸比太恐怖了，所以…… 咳咳。 曹修言想到了马頔的一首歌，《海咪咪小姐》： “我是麻油叶先生 你是海咪咪小姐 我们天生一对 没有人比我们更相配 我会用我的枝桠 填满你的未来……” 马老板牛批。 搓了搓手，曹修言似乎在寻找那一晚的感觉。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穿那么厚的毛衣呢…… 曹修言一声叹息。 却被迟茜听到了。 “你叹息什么？”迟茜问道。 曹修言回神，一本正经地解释：“我在为我那晚的冲动忏悔。我冲动了，犯下了大错。我更应该向你道歉，甚至应该面壁思过，不再和你见面，省得你再见到我，又想到那一晚的恐惧。” 迟茜气得直咬牙。 你不知道本仙女喜欢你么？ 不知道本仙女没怪你，就是默许么？ 你还想不再见我？ 是不想负责任吧？ “美得你！你别想跑我告诉你！占了我便宜还想一走了之，你哪儿大呀！”迟茜说话痞起来，分分钟崩人设。 额……我哪儿大，你暂时还不知道，不过以后一定会知道，希望到时候你不会哭着对我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王子和公主的幸福生活不是应该幸福么，为什么这么痛苦，身体跟散架了一样？ 希望这不会成为你流泪的理由。 “我不走，不会走的。你赶我我也不会走。”曹修言开始没皮没脸。 这话听上去不要脸，但是很受用。 就像现在，他和迟茜已经是大家心照，适当说些这种骚情话，反而是一种乐趣。 就像手铐和蜡烛一样。 迟茜心满意足地哼了一声，那一声轻哼，幸福感已经顺着听筒流淌到曹修言这一端来了。 “嗯，对了，小年快乐，给你打电话就是说这句话的……今年除夕一起守岁好不好？”迟茜道了一声祝福，又提了一个请求。 “好啊，没问题。不过别视频或者电话吧，爸妈应该也都会在，他们问起来很烦。”曹修言一口答应，却留了一个回旋的余地。 “嗯嗯，好，没问题。我在家也不方便。那就先这样，我挂了，拜拜~”迟茜道了别。 “好的~拜拜。”曹修言也挂了电话。 哪儿是什么不方便，怕罗婕十二点给自己打电话罢了。 到时候一起云守夜，微信聊天就完事了，谁也别想那个点占线。 曹修言打定主意。 “儿子，吃饭了！”餐厅里，李淑君叫他吃饭。 “来了！”曹修言放下电话，走进餐厅。 嚯，这菜是真没少做，三个人八个菜，个顶个地硬。 老曹同志拿出了几个高脚杯，又开了一瓶红酒。 “修言也喝点吧，红酒适当喝点没什么事情。”老曹笑呵呵地给曹修言倒了一杯。 曹修言坐在位置上，跟老曹开玩笑：“没事，你儿子成年了，陪你喝点没问题。再来点白的也没事。” 李淑君拍了自己儿子一下，嗔怪道：“年纪轻轻地，少喝点酒。别养成这个习惯，对身体不好。” 曹修言讪讪一笑，不敢说话。 李淑君看着温婉大方，其实很严厉，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她在操持。 这个家里，地位最高就是她，然后才是老曹和曹修言。 倒是老曹和曹修言，相处更像…… 难兄难弟。 “今天小年，喝点没事，红酒没什么问题。媳妇你也来点？”老曹黢黑的脸上满是笑容，看上去…… 不是很好看。 李淑君有些恼的白了他一眼，带着几分嗔怪：“你呀，就会带着儿子喝酒。喝吧，我也喝点，不过别多喝。点到为止。” 得了老佛爷的命令，老曹当然高兴。 “来来来，举起杯，一家人走一个！”老曹举杯。 曹修言也举起杯，和爸妈碰了个杯。 无论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曹修言都无比珍惜和父母的感情。 因而这一激动…… 就都干了。 又引来李淑君的一顿埋怨。 “吃菜吃菜！” “来来来，儿子，尝尝这肘子，炖了一上午！媳妇也来一块？” “儿子，吃块**，榛蘑炖的，老香了！给媳妇夹块蘑菇……” “尝尝这鱼，你妈的拿手好菜！” 老曹的嘴从开始吃饭就没停过，一直在劝着吃，给曹修言和李淑君夹菜。 忙碌了一大年，也算是能休息一段时间，他很享受一家人一起吃饭的机会。 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开心；一家人嘛，最重要的就是要整整齐齐~ “对了儿子，”老曹提了个话头，“你找女朋友没？” “没有。”曹修言的回答干净利落。 “哦……我寻思你要找了给你涨点生活费呢。”老曹说的漫不经心，举起杯子喝了口酒。 “那我找了。”曹修言立马转口。 老曹差点一口酒吐出来。 这儿子……也太真实了吧？ 为了点生活费，至于吗？ 李淑君转向曹修言，盯着他看，道：“老实跟妈说，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 曹修言道：“这个……可以有。” 我能说有俩吗？ “到底有没有！”李淑君急了，拍了曹修言胳膊一下。 她……很关心这件事情。 “哎呀，你儿子我可是考了年级第一，你以为这第一名很好拿呀？天天泡图书馆，天天看书，我哪有时间找女朋友啊。”曹修言拿出成绩反驳。 嗯，都是别人找的我，现在我微信里还一大堆妹子喊着小哥哥求撩呢。 老曹语重心长：“你也上大学了，可以适当谈谈恋爱，不过得注意不能瞎搞。你们年轻人现在玩得野，出事就完了……” 老曹说的很隐晦，但是曹修言也听出来他什么意思了。 系好安全带，戴好安全帽。 毕竟这玩意不成功，就成人。 李淑君轻拍了曹父一下，嗔怪道：“瞎说什么呢！喝你的酒！” 又转过去对曹修言道：“儿子，有喜欢的女孩子就去试试，注意和姑娘的相处方式就行了。和女孩子出去不能太小气，妈给你这学期涨三千生活费，怎么样？” 曹修言自然是乐得答应。 正好下学期，他也有一些赚钱的打算，小打小闹的虽然算不得什么，但是也能够自己…… 渣了。 “谢谢妈，谢谢爸！来，儿子敬你们一杯！”曹修言举杯，和爸妈喝了一个。 嗯，真好。 第八十九章 别咬我耳朵（求推荐票） 2016年2月2号，腊月二十五，这天是周三。 曹修言重生后的第一场高中同学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其实这件事情，刚放假的时候就有人提了，他们班的班长也一直在联系和组织。 其实当班长给曹修言打电话问他要不要来参加的时候，曹修言的第一反应是想拒绝的。 他其实并没有参加这种活动的想法。 但是曹修言十九岁外表下毕竟藏了一颗二十多岁的心，有时候还是会想起高中的那些事情。 于是，曹修言答应了他们班长张曦，说一定准时到。 去看看也是好的，毕竟好久没见了。 也就是现在刚上大学，高中的这群同学还惦记着曾经的友谊，还是会满心欢喜地答应聚会。 再过两年，就会有各种理由推托，什么我家猫指甲断了，我今天血崩了，我男朋友让我下不来床了，我在十字路口救了一只迷路的黑猫…… 反正概括起来就是三个字，不想去。 也许再过几年，同学还会举办同学聚会，但是同学已经不能叫同学，而是彼此利用的工具人。 阶层，从踏入不同大学的时候，就已经分化了。 有些人考上了重点，几年后拿了一个好的offer；有些人靠着家里的关系，继承家业也能混的风生水起；有些人…… 则是成为了大多数人。 虽然努力想要找回之前的样子，但是不同的身份在聊天的时候，多少会有一种虚假感。 不过曹修言倒是挺期待这场同学会的…… 他在想这场同学会上，会不会有一个富二代打出“今晚全场消费由X公子埋单”的口号，然后又是五星级酒店又是会所嫩模的…… 然后肯定会对自己班上最漂亮的那个女孩表白，恰巧那个女孩又喜欢自己，富二代看自己不顺样找自己麻烦，在自己强大的实力和背景下，富二代跪下叫爸爸…… 额，好像自己并没有那个本事。 自己班上，也没有富二代。 遗憾啊，不能体会到小说里这种装逼打脸的快乐。 上午十一点，曹修言就出门去了饭店。路不算远，但也不近，曹修言打算溜达溜达走过去。 曹修言和高中同学感情都不错，尤其是女生。 不过他高中倒没有正经谈过恋爱。 不正经的……倒是有几个。 高中时代的曹修言就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不能随便便宜哪个女孩子，所以—— 当然是全都要啊。 因而他倒是暧昧过几个，享受着她们的好，却不想担那个责。 不过曹修言发誓，他是绝对不会吃回头草的。 主要是…… 质量也不好。 见识过大学的大白腿海咪咪之后，曹修言已经对自己班上的那些姑娘失去了兴趣。 冬日的阳光还是极好的，就是风有点喧嚣。 呼呼地打在人身上，让人有些承受不来。 曹修言裹紧了衣服，把脖子缩了缩，钻进厚厚的围巾里，朝着不远处的饭店走去。 到了门口，曹修言远远地看到自己班上的班长张曦。 许久没见，这姑娘倒是漂亮了不少—— 妆容加成罢了。 虽说关了灯全都一个样，但是曹修言不想醒来之后才是噩梦的开始。 “哟！修言！”远远地，张曦看到曹修言后，就奔了过来，热情地和曹修言打招呼。 “好久不见，老班长。”曹修言从围巾里探出鼻子和嘴巴，扬起笑容和张曦打招呼。 张曦看到曹修言就想上来给他一个拥抱，却被曹修言拦住了：“班长，你不至于这么热情吧？” 张曦在他手臂上轻锤了一下，眉目流转，眼含笑意：“跟班长还见外。快进去吧，302。今天可要好好喝几杯。” “好嘞。”曹修言摆摆手，就进了饭店。 上了楼，推开包厢门，曹修言感觉到一股热气把自己包裹住，里面的齐齐看向自己。 这是个大的包厢，里面有两张桌子，能容纳20多个人。 曹修言走进门，谦虚地和曾经的同学打招呼： “哟，同学们好，不好意思来的有点晚，别见怪。” “来来来！等会多喝几杯就行了！”一帮男生开始起哄。 曹修言被他们拉了进去，坐在了座位上。 寒暄了几句，曹修言开始环顾四周，发现高中活跃的那些同学基本都来了，还有很多人…… 是曹修言喊不出名字的。 毕竟有些人，就是同班了三年，也是喊不出名字的。 何况曹修言严格算起来…… 已经好几年没看到这些同学了。 多少有些过电的感觉。 就像是林斌斌的铃声一样，给自己一种从尾巴根麻到天灵盖的感觉。 刚坐下没一会，身边的同学就开起了曹修言的玩笑，谈女朋友了没有呀，今天打算怎么回去呀，你还记得高中喜欢你的那些女孩不，甚至是你还记得那会儿我喜欢过你不…… 没谈。 走回去。 不记得。 喜欢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曹修言面带笑容，内心键来。 索性聊了几句，这些同学的注意力又都转移到别的上了。 曹修言坐在座位上，给罗婕发消息。 最近罗婕喜欢上了辛波斯卡，说喜欢那首《种种可能》。 就是那首……我偏爱XXX的？ 她为什么会喜欢这首诗？ 老实说曹修言对辛波斯卡了解并不多，只能一边百度一边和罗婕聊。 当然，这也不是故意找话题，只是顺着对方来罢了。 不过，依照百度的那个揍性，不能聊太多，容易犯常识性错误。 曹修言忽地想起，自己班主任刘青松说过，大学生在写论文的时候千万不能借鉴百度上的东西，基本没什么对的。 之前曹修言还不信，在被一位教授锤过之后，他就老实了许多。 血的教训。 聚餐开始了。 曹修言的那帮高中同学是推杯换盏，接连打圈。 你敬我一个，我回你一杯。 我回你一杯，你得敬我一个。 反正就来回折腾，几圈下来，包厢角落里已经堆满了几个空箱子。 曹修言没想着扒拉事儿，有人敬他就回一杯，没人敬酒就安静坐在那里看着或者吃菜。 参与感极低。 倒也不是曹修言不想喝酒，只是觉得没必要。 直到这群人喝的都有点飘了，喝到下午两点多，班长张曦才张罗着说去KTV唱歌。 曹修言其实不想去，但是被张曦以及几个小姑娘拉了过去。 你们…… 是要作甚？ 饭店的对面就是KTV，走几步路就到了。 曹修言被他曾经扒拉过的两棵草拉着进了包厢，心想着这帮小娘们儿是要干嘛，非把自己拉上。 一帮人又要了酒水和零食，然后几个喝大的哥们开始了抢话筒。 曹修言坐在角落，心如刀割。 你们唱的是个啥…… 怎么还有《精忠报国》和《新贵妃醉酒》啊…… 你那不是戏腔，是公鸭嗓啊喂…… 曹修言忍住自己的吐槽之魂，躲在角落喝阔落。 这时候，一个姑娘挤了过来，半个身子贴在曹修言的身上，在他耳边轻吐了一口气，轻声道： “曹修言，你还记得我么？” 敲尼玛，别咬我耳朵。 第九十章 溜了溜了（求推荐票） “不好意思，我真不记得你是谁了，同学。”曹修言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胳膊抽了抽。 尼玛，熊不大，胳膊力气倒不小，咋的，穷凶极恶啊。 KTV昏暗而绚烂的灯光下，曹修言仔细打量了几眼这个姑娘。 长相一般，眼角含春，穿着露骨，加上这娴熟的动作—— 姑娘你干了几年了？ 是跟妈咪呀，还是自己单干？ 他倒也不是胡乱猜测，他其实对这个姑娘有些印象，好几年不联系的那种，据同学说大学开始接私活来着。 都是生活所迫，也能理解。 都说这个世界上先有鸡后有蛋，第一只肯定是生活所迫。 听了曹修言的话，那姑娘泫然欲泣：“高中的时候带着人家去操场，叫人家小欣欣，现在上了大学，叫人家同学？你好无情呀曹修言。” 我尼玛。 你这个小欣欣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心呢？比一个我看看。 “没什么印象了……”曹修言又抽了抽胳膊，终于抽出来了。 小欣欣不死心，又把自己的身子贴了上去，道：“我是李佳欣，你忘了么？高二那会和你在一起的李佳欣。那会你经常晚上带我去操场散步，然后在东南角的那棵柳树下面和我说话，你还叫我小欣欣，还说以后要存我这点东西，过段时间来拿……” 说着，李佳欣的手就放在了曹修言的大腿上。 呕。 曹修言有点反胃。 你这套动作未免有些熟练。 应该是会所流派的，不像是个体户。 “没什么印象了，我应该不认识你。”曹修言打死不承认。 我觉得没干过，那就是没干过。 就像在游戏里喷了一句NMSL，那个妈也只是我臆想出来的，不是真实的，游戏结束后也就消失了，与现实无关。 现实里见了，还是要客客气气来一句：“阿姨你好。” “你怎么就这么绝情呢……你一定认识我的……”李佳欣都快跨坐到曹修言身上了。 你这个姿势太娴熟了…… 我还没说呢，就想坐上去自己动了？ 曹修言轻推了她一把，道：“有话好好说，别搞得这么暧昧。” 主要是感觉像在做生意。 “哼……”李佳欣不开心了，轻锤了曹修言一下，道：“当初压在我身上，说那个先欠着，高考完来取。结果高考完就消失了，不理我了……现在活期都快成死期了，你就不想取了吗？” 天地良心，我真没说过这种话，反正我是重生过来的，和你说这种话的曹修言已经死了，你选的嘛，姐姐。 这一世的恩怨，你找那个死了的曹修言说去，这个我可不认。 再说了…… 忽悠鬼啊。 早就被人取走了吧？ 还是分了百多期，时不时取一次吧？ “不要了，你自己留着慢慢用吧。我还是要紧的。” 曹修言毫不留情，而且一语双关。 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了。 李佳欣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我特么裂开来。 早知道有这么一回事，曹修言打死也不会来这种地方。 这个小欣欣，给他的感觉就像是火车上的那个墨墨。 喂，你不会把遥控器落我这里了吧？ 曹修言摸了摸四周，还好没东西。 都说男生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些东西，但是女孩子嗨起来，比男生狂野多了。 他走出包厢，来到外面，点了根烟。 他是真不记得自己高中时期的具体事情了，包括大学的一些事情也是这样。如果是自己没印象的女孩，那肯定是自己没泡过的，要不就是穿了衣服没认出来。 关了灯全都一个样，只有感觉不一样。 无聊。 枯燥。 还以为聚会会有什么趣味呢。 没想到…… 你们还是垂涎我的美色，以及能带给你们快感的东西。 就这？ 就这？ 就这？ 曹修言把烟头往身旁的垃圾桶狠狠一丢，转头就走。 没意思。 曹修言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这么离开了。 溜了溜了。 出了KTV，曹修言给迟茜打了个电话。 “喂，茜茜。”曹修言热情洋溢，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司马脸。 “嗯，在呢。怎么啦？”迟茜的声音有些轻，似是在压低自己的声音。 但是她的声音本就带着几分沙哑，是介于磁性和沙哑之间的一种音色，压低声音…… 会很销魂。 “没什么，就是刚结束了高中同学聚会，回家路上给你打个电话。”曹修言回道。 “嗯，我正看剧呢。你没喝酒吧？”迟茜温柔地问道。 “喝了点，但是不多。不过这聚会有够无聊的，一点意思没有。”曹修言哈了口热气。 是真的冷。 “没意思还去，同学聚会哟，没遇见什么前女友？”迟茜变着法地套曹修言的过去。 这也算是一个小心机了，比如曹修言遇到漂亮女孩的时候，总是会装作无意地说一句：“哇，你现在还在XXX啊，太可怜了，回去让你男朋友请你XXX。” 模版。 这句话，基本能套路出女孩子的单身状况。如果对方回了我男朋友巴拉巴拉，那么红色感叹号警告；如果对方回了我哪儿有什么男朋友，那么恭喜你，我们的故事还能继续。 划重点。 曹修言当即回复道：“我哪儿有什么前女友，高中时代我就是一张纯洁的白纸，纤尘不染。” 迟茜哼了一声，道：“我看不是吧，你那天晚上那一套动作，不是很熟练吗？行家呀。” 曹修言讪讪一笑：“那都是本能……你太美了，我情不自禁就亲了。” 迟茜想起这个也不说话了，只是哼了一声。 “其实吧……聚会无聊，也主要是因为没有你。”曹修言又抛了一句。 “你就贫吧，曹修言你就是油嘴滑舌。”迟茜无奈地道。 油嘴滑舌…… 这应该也算是一个技能吧？ 我油不油，滑不滑的，你还没体验完全，至少单单上面可不够。 【寸头扎腿警告】 曹修言劝道：“这哪儿和哪儿啊，这不是想你了么。你说什么时候才能开学，才能和你见面，才能和你天天上课呢。” 迟茜哼唧了一声，道：“我也想呀。快了快了。” 曹修言道：“嗯……倒也是。” 适当和女生撒撒娇，告诉她们没有你的生活很枯燥，装个可爱，会引起女孩的…… 母性。 不然为什么那些少年爱豆的粉丝经常喊这么喊：“XX，XXX，XXXX来妈妈的怀里！” 一个道理。 “好啦，快回家吧，外面很冷吧？快回去，挂了吧。”迟茜惦记道。 “嗯，拜拜。”曹修言挂了电话就把手插到了兜里。 太冷了，赶紧回家。 曹修言加快了脚步，又掏出手机一看—— 尼玛，手机冻没电了。 赶紧走快了几步，总算是到了家。 充了电，给手机开机，开机之后，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你刚才在给迟茜打电话吧？” 第九十一章 罗婕的逼问（求推荐票） 提问：修罗场一共有几种解决的办法？ 第一种，打死不承认，最后的结果可能是一个都留不住； 第二种，全数坦白，王八之气一抖，所有人都立刻水流大腿，最后阖家团圆； 第三种，极限操作零换多，把风波平息。 曹修言果断选择第四种。 “嗯，你怎么知道的？刚才的确在跟她打电话，报个喜，她这次期末考试考的不错，你呢？我记得你最后一门通识课的成绩也出来了吧？怎么样？”曹修言果断包装了谎言。 “嗯，还不错，，应该能进前40%。”罗婕的回答很平淡，但是曹修言却从她回答的平淡中，听出来一点不一样的味道。 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那很好呀。恭喜你，转专业没什么问题了。下个学期再通过转专业的考试，你大二就能去读你喜欢的英语语言文学。我就说你可以的。” 曹修言说得云淡风轻。 “修言……”罗婕欲言又止。 “你说。”曹修言神色很平静，语气很稳定。 “你应该是在双线操作吧。我和迟茜，都算是你的女友，又都不是你的女友。换句话说，我们俩都被你骗了。” 罗婕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颤抖。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曹修言反问罗婕。 “因为迟茜看你的眼神，和我看你的眼神，是一样的。”罗婕道。 “说实话。”曹修言才不会相信这种话。 罗婕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无意中刷到了迟茜的微博……里面有提到了你。” 曹修言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误。 他一直把关注的重点放在了微信和QQ这两个社交软件上，却忽视了微博这个平台。 也不能怪他，他的手机里压根就没有这个软件，他也从来吧不玩这个东西，上一世策马奔腾，也没有处理过靠着微博破案的事件…… 这题，特么的超纲了。 原本因为监控好朋友圈和说说这两个平台就没问题了，谁想到微博这个浓眉大眼的，却做了汉奸。 “所以呢？”这个时候的曹修言丝毫不慌，保持着镇定。 主要是这个时候也不能输了气势…… “我到底算你的什么？女朋友？工具？还是你的备用品？”罗婕的声音里，藏着巨大的绝望。 “我连现在是不是第三者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是我进入了你和迟茜的世界，打扰了你们，还是明明是我先来的。如果我是第三者，你当初为什么要来招惹我呢？” 罗婕质问着曹修言。 她其实已经憋在心里很久了。 在独处的环境下，抛弃外界的一些声音，人是会冷静一些的。 当然，也有可能走向情绪化的方向。 但是从小习惯了独处思考问题的罗婕，却从过去的点点滴滴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比如，曹修言从来不和自己谈表白的事情。 比如，曹修言从来不和自己单独过节日，一到节日就说有事情。 比如，自己问到一些人的时候，他总是太过坦白。 太过坦白的关系，是绝对有问题的。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什么纯洁的朋友关系，如果有，那就是因为某一方不合另一方的口味。 罗婕不相信依照曹修言的优秀，以及迟茜的样貌，他们俩能保持纯洁无杂念。 而且罗婕在迟茜的微博中发现，曹修言和迟茜出去约会的时候，几乎都是在自己前一天或者后一天，也就是保持着相同的频率。 你还真是怕“患不均”啊。 曹修言听了罗婕的话，轻笑了一声，道：“我其实也说不清楚这中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和迟茜关系拉进是因为班级的事务，时间久了，关系也就近了；和你……应该是一时心动吧。我没想过和你们俩会怎么样，但是慢慢地，我发现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你们俩的关系都是这么亲近了。 “而且，这种亲近，有往爱情转变的趋势。其实……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 罗婕听了他的话，陷入了沉默。 “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你们俩对我的感觉逐渐向感情转变，也许是这段时间我帮助你们太多的缘故？我没有捉弄你们的意思，只是我也不知道我们到底算什么，我应该怎么做。”曹修言又补充了一句。 罗婕不说话了。 她想起了曹修言递给自己的发套，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以及凌晨三四点给自己发来的那些知识点归纳压缩包，以及附在文件下面的那句话： 好好看书，别的有我，不懂就问，随时都在。 这些，也许是她现在很难说坚定离开，把曹修言这三个字从自己的人生拉黑的原因。 “那怎么办？事情总要解决的，也不能一直就这么下去。”罗婕突然说话了，但是说到一半突然嗓子一紧，哽咽着说完这句话。 真的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些事情还是不要用电话解决了。这段时间你先冷静一下，我也冷静一下。等开学，我会给你和迟茜一个结果的。”曹修言道。 “这……”罗婕不知道该说什么。 “放心吧，事情总是要解决的。”曹修言宽慰道。 “那好。我先挂了，再见。”罗婕挂了电话。 她坐在床上，突然一下子没了力气。 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梦里没有曹修言，也没有现实中的一切。 …… 曹修言挂了电话，心中五味杂陈。 纸是包不住火的，人渣自有天收。 果然，罗婕还是发现了自己双线操作的事实。 我踏马…… 咋就忘了有微博这玩意呢？ 这太不稳健了。 不过曹修言知道，就算没有这个东西，这件事情也不能瞒太久。 只是…… 他没想到会是在这件事情上翻了船。 阴沟里翻船，难受啊。 更重要的是，这条阴沟自己还没进去就翻车了。 淦。 其实曹修言哪里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安抚罗婕的情绪罢了，他总不能说我早就想全都要了吧？ 不过曹修言倒是真没和罗婕很认真地说过我喜欢你，这四个字，一点都不中文系。 而且他也没和罗婕表过白—— 还是那句话，说好听点，友情之上恋人未满；说难听点，爷就搞暧昧。 但是曹修言是没想过和罗婕断开联系的，他都重生了，还能放跑你这个小丫头？ 之所以现在先安抚住罗婕让她冷静，是因为他现在要解决一件事，或者说一个人—— 迟茜。 第九十二章 迟茜的回应 挂了电话，曹修言一直想的不是罗婕会怎么做，而是迟茜知道了这些事情之后，她的反应会是什么。 他瘫坐在椅子上，悠悠地吐出一口气。 草（一种植物）。 其实罗婕有句话说对了，严格来说，他并没有承认罗婕和迟茜这两个人中任何一个人的关系。 就像沙漠中的鸵鸟，我看不到就不表示我不存在。 我不拔出来就不代表我好了。 但是，他也没有要求迟茜或者罗婕对自己做什么，无论是亲密接触也好，还是节日礼物也好，他都是被动反应的。 说真的，我真的是喜欢被动。 再说，他也没有要求迟茜或者罗婕上来自己动吧？ 一直以来，他都是那个付出者，而非承受者。 世界以痛吻我，要我回报以歌和我要回报以歌，是两种概念。 虽然…… 他的动机并不纯洁。 这一点，他相信罗婕也是知道的。 不然罗婕刚才也不会就这么挂了电话，怎么也要问候一下曹修言全家顺便再添一句—— “死渣男。” 从一开始，他就把这两团感情弄成了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从一开始，他就没想着在罗婕和迟茜的身上要求什么，而是一直在给予，而非索求。 所以也就导致了现在的局面，从心理上看，罗婕是自问亏欠他的。 就算以后不欢而散，罗婕也不会把这件事情闹大。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现在要知道迟茜的想法。 不然要是罗婕找了迟茜，事情就大了。 拨通了迟茜的电话。 “喂，茜茜。”曹修言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仿佛刚才的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 “喂，修言。”迟茜的声音有些慵懒，似乎是刚起床的样子。 曹修言轻声道：“刚起床吗？没吵到你吧？” “嗯，”迟茜哼唧了一声，“刚醒没多久。没关系，怎么啦？” “你现在说话方便吗？”曹修言问道。 得先确认一下迟茜的环境，不然不知道迟茜等下脾气上来会是什么反应。 “嗯，爸妈都出门了，家里就我自己。是出了什么事情吗？”迟茜恢复了些许精神，问道。 “嗯，的确出了一些事情。”曹修言的语气依旧没什么变化。 “怎么啦，出什么事情了？”迟茜一下子心提了起来。 在她眼里，就没有曹修言解决不了的事情，能让曹修言这么忧心忡忡，会是什么事情？ “罗婕刚才跟我打电话说，她觉得我是脚踩两只船，惦记着你，又想着她。”曹修言仿佛在说，我刚才去逛了超市买了二斤草莓三斤葡萄葡萄有些酸但是草莓很甜。 电话另一端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我承认，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摇摆。我是渣男，我不知道怎么选择，或者说不知道改该怎么选择。” 曹修言的话语云淡风轻，每个字却都重若千钧。 迟茜许久吐出三个字：“我知道。” 这下曹修言问号脸了。 迟茜酝酿了一下情绪，道：“我其实一直都觉得，你有除了我以外别的女孩。我一开始以为是陆梓溪，后来发现是罗婕。只是我没有戳破这层关系。我想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对我坦白，也想知道你的选择到底是什么。” “你一直都知道？”曹修言有些难以置信。 “对啊。罗婕偷看过我的微博，应该是手滑，给我点了一次赞，我就顺着那个赞找到了她的微博。”迟茜解释道。 我踏马…… 合着这次死在微博这里了？ 辣鸡微博，毁老子青春。 “你也不必解释什么。该知道的我差不多都知道。就像你那次陪我去看《业火的向日葵》，从你兴致缺缺的表情，我就觉得有些不正常了。后来看了罗婕的微博，我发现你在前一天就看过那部电影了。怎么样，一部电影看两遍的滋味不好受吧？” 何止一部电影，胖哥俩连吃两天的感觉又能好到哪里去。 “所以到最后傻子就我一个？”曹修言自嘲道。 “也不能这么说吧。你是个很优秀的人，这也是我一开始追求你的原因。一直以来，你都是在被动接受，而非主动做什么。虽然你的被动让我很难接受。”迟茜道。 “对不起。”曹修言道。 “没必要道歉。我也没想怎么样。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和你撕破脸么？”迟茜道。 “不知道。”曹修言老实回答。 “因为我相信你，或者说，相信我自己。我不相信一个罗婕就能取代我，也不相信任何一个人能取代我。所以就算你再怎么摇摆，最后你也一定会选择我。” 迟茜的话很自信。 “万一你猜错了呢？我没有选择你呢？” “不会有这种可能。如果有，也只能是怪我自己有眼无珠，看错了人。”迟茜的话干净利落。 “……” “我知道你和罗婕关系不清不楚，但是我也不会说怎么样。这件事情我会选择没有听到，罗婕那边你自己解决。如果你选择了她，就请告诉我，我转身就走，不会有任何犹豫。” “我相信我自己，因为我是迟茜。我们俩从认识到现在，经历了很多事情，现在也勉强算是男女朋友吧？就算只是我单方面承认，那么在我心里，我也会给你两次选择的机会。这算是第一次。” 迟茜说了一大串。 曹修言哑口无言。 “曹修言，遇见你其实很幸运，我不想因为这一件事情就这么放弃你。但是我的心也很小，只能承受这么一次。” 迟茜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曹修言把手机往桌子上一甩，脑壳有些疼。 他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这司马微博…… 坑了老子两次。 迟茜太刚了，这一通话下来，让自己毫无反驳之力。 人家都选择原谅你了，你还能说什么？ 不过这次，迟茜这边算是圆过去了。 起码，她暂时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再生出什么幺蛾子。 现在重点是罗婕…… 对罗婕了解并不深入的他，不知道罗婕接下来的反应会是什么。 这条阴沟，算是翻定了。 以后，非得把你这条小阴沟给掘了。 掘地三尺！ 正值曹修言心烦意乱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铃声响了很久，曹修言拿起电话就接：“谁啊！” 语气很不客气。 对面也是一愣，道：“你小子吃枪药了？” 第九十三章 曹修言的八卦（求推荐票） 曹修言一听这个声音，就吓了一跳。 这个声音…… 班主任刘青松。 老刘怎么想起给自己打电话了？ 曹修言连忙道歉，道：“不好意思刘老师，刚才有好几个骚扰电话打了进来，跟我磨叽了好久，我刚才以为又是他们打过来的，没看来电显示，语气有些不好，抱歉刘老师。” “哦这样啊，”老刘哦了一声，道：“应该是你个人信息无意中泄露了，以后注意些别乱填什么问卷调查，很容易出事情的。” “好嘞刘老师，我知道了，下次一定注意。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曹修言把话题拉了回来。 “是这样的，咱们古籍中心有一个项目现在缺人手，是关于敦煌文献遗书整理的，想问你下个学期有没有空过来帮忙。”老刘解释道。 懂了，工具人嘛。 不过这个机会还是很难得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成为工具人的机会。 “好的刘老师。不过下个学期，我要去参加汉语口语大赛，一开始可能要占用一些时间去集训，就怕到时候会影响工作。”曹修言提出了一个问题。 “你那个比赛是什么时候，四月么？”老刘问道。 “是的，四月中旬。”曹修言道。 “那没关系，你前半个学期就过来打打下手学习一下好了，等你比赛结束了再过来也不迟。”老刘道。 曹修言道：“好的刘老师，提前祝您新春愉快！” “好，也祝你新春愉快。那我们有事再联系。” “好的，刘老师再见。” 曹修言等对面挂了电话之后，才放下自己的手机。 他倒是听说过这个项目，已经开展了好多年。主要是负责将敦煌遗书中的俗字整理出来，完善成字库。这个项目耗时耗力，水磨功夫急不得。 都是工具人，做点脏活累活。 如果不出所料，老刘还会拉着自己帮忙整理古籍。 其实就是搬书…… 放下手机，揉了揉眉心，曹修言有点脑壳疼。 罗婕和迟茜这一出，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能算到女生会用支付宝账单检查自己的动向，但是忽略了微博这个盲点。 毕竟他真的没玩过微博，在他印象里，微博除了饭圈撕逼以及一群辣鸡营销号之外，没什么值得看的东西。 你们玩微博，不应该去关注你们的欧巴小哥哥吗？为什么要在上面分享日常呢？ 带着刻板偏见的曹修言对这个软件一点好感没有。 这下，更是直接负分。 至于如何处理这个问题…… 他的一个渣男前辈告诉他，渣要渣得明明白白，越遮掩，后面死的越惨。 从那个前辈郑重的语气中曹修言知道，他的语气里，有他的故事。 所以说…… 这个事情发生了，可能并不是一件坏事，如果处理妥当，对后期是有很大好处的。 曹修言不是那种沉浸在悲伤情绪中的人，他很清楚事情发生之后需要解决，而不是一味责怪事情发生的原因—— 不过辣鸡微博还是要喷的。 曹修言拿起手机，翻看了一下日历，目光锁定在了一个时间： 正月初七，二月十四号，情人节。 …… 迟茜挂了电话之后，突然一下子失去了力气，像是溺水的人得救之后大口大口呼吸着，每一口气都用上了所有的力气。 其实，刚才那些话，她也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口，说完之后甚至有些缺氧—— 脑瓜子嗡嗡的。 不过她说的这些话倒是真的，她的确想让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她知道男生都是贪心的，知道这种贪心都是没有止境的。 但是，如果因为一次错误，就错过曹修言这个人，她多少有些不甘心。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段时间以来，都是曹修言在帮助自己，都是自己亏欠他。 无论是生活也好，学习也好，曹修言都处于一个给予者的地位。 自己一直是在默默承受着他的好。 这次…… 曹修言，我应该不欠你了，相反…… 你开始欠我了。 迟茜平躺在床上，想起了罗婕。 老实说，对于这个女孩子，迟茜还是很有好感的。 有些善良，心地很好。 不过你和我抢男人…… 那就对不起了。 迟茜伸了个懒腰，既是穿着宽松的睡衣也呈现出一个好看的曲线。 “曹修言，机会已经给你了，你别不中用啊。” 迟茜喃喃自语。 …… 但是曹修言现在却没有什么心思想这些乱糟糟的事情，他被他妈李淑君叫去干活打下手了。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当然要备一些年货，准备一些过年吃的东西。 比如…… 曹修言每年保留的菜，自制香肠。 厨房。 李淑君戴着一次性手套，正搅拌着肉馅，对曹修言道：“儿子，你去帮妈洗洗那边的肠衣，等下咱们就灌香肠。” 曹修言嗯了一声，开始帮李淑君弄这些东西。 “男孩啊，还是要学会做饭，以后总要生活的嘛。上次听阳阳说你现在会做饭了？不错啊，在学校学的吗？” 李淑君搅拌着肉馅，对曹修言道。 “嗯，出去自炊过几次，有时候会看一些做菜的小视频什么的，简单的菜还是能对付的。”曹修言一边洗着肠衣，一边回道。 “大学真是锻炼人，儿子都学会做饭了。”李淑君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 “妈要不我来灌这个肠吧，你看我做的对不对。”曹修言跃跃欲试。 李淑君点点头，道：“你会做么？” 曹修言道：“试试看，咱家灌香肠用的那个机器呢？” “喏，在你手边。”李淑君扬了扬下巴，示意曹修言拿机器。 曹修言抢过李淑君的活，戴上一次性手套，道：“这个我上网时看过，你看我做的对不对。” 其实灌香肠也挺简单的，把肉馅填满容器，再另一端套好肠衣，最后在尾端打个结，然后轻推肉馅，饱满的肉馅就会灌到肠衣里面。 整个过程一定要轻，不然肠衣会破，就灌不出又粗又长又大的香肠了。 曹修言一手把着肠衣，轻轻推动把手，把肉馅填满肠衣。 “你看妈，我这肠灌得还可以吧？”曹修言微笑道。 李淑君笑得很开心，道：“不错，那你来弄吧，我刚好歇一会儿。灌好之后记得在香肠上用牙签多扎一些小孔，把里面的空气排出来。” 还得扎眼？ 怎么感觉怪怪的…… “嗯，我知道了妈。”曹修言轻推着肉馅，点头称是。 “儿子，你老实跟妈说，你这段时间有没有谈恋爱？”李淑君道。 曹修言装作不耐烦的样子，道：“我哪有时间呀，每天忙得很。再说了，谁看得上我呀。” 李淑君一听这话不乐意了，道：“谁说的，我儿子这一表人才的。” 曹修言哈哈一笑，把灌好的第一根系上绳子，再往上面扎了一些小孔。 李淑君道：“有喜欢的姑娘就去追，可以尝试一下。不过妈还是那句话，要注意分寸。” 翻译一下：找女朋友可以，别出人命。 曹修言点头，道：“知道了，妈你看我灌的这个肠还可以吗？” 李淑君看了看，道：“没问题，儿子真是长大了。” 曹修言又往机器里塞满了肉馅，突然问道：“妈，八卦一句，你和我爸这么多年感情，有出过什么问题吗？” 第九十四章 网恋教父初代目（求推荐票） 李淑君听到曹修言的话，手中的活儿停了一下。 她神色古怪地看了曹修言一眼，道：“怎么突然关心起你爸妈的八卦了？” 曹修言洗干净了手，手搭在李淑君的肩膀，轻轻揉动着，殷勤地道：“突然想到了。你们俩这二十多年感情就一直这么好么？我印象里你们俩就没怎么吵过架。” “感情好有什么问题嘛，难道你希望你爸妈天天吵架呀。”李淑君走到洗碗槽那里，洗了一下手，扯过一张厨房纸擦干净。 她转身出了厨房，曹修言就在后面跟着，在后面喋喋不休： “这不是突然想起这个话题来了么，只是有些好奇你们俩这么久是怎么保持这种关系的。” 来到了客厅，李淑君坐在沙发上松了口气，轻轻晃动着肩膀，自说自话道：“唉，这人老了就是不中用，才干了这么一会儿活就肩膀疼……” 曹修言岂能不知道自家老妈什么意思，连忙凑近坐过去，手搭在她肩膀帮她捏了起来。 “妈，你说说吧，我想听听你们过去的故事。” 曹修言献着殷勤，想要套李淑君的话。 李淑君脸上浮现起一丝追忆的神色，道：“其实吧，当年你爸做过一件事情，让我差点就没办法原谅他，甚至闹过一次离婚。” 开幕雷击。 曹修言表示这两辈子他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情。 因为在自己的印象里，他爸妈的感情一直是很不错的，每天忙忙碌碌，偶尔有几句拌嘴，但是也没有隔夜仇，基本吵几句，其中一个人说一句“晚上吃点啥”，也就没什么事情了。 还闹过离婚…… “我怎么不知道呢？”曹修言问道。 李淑君轻笑道：“你那会儿才多大呀，这都是03年的事情了。那会你在你姥姥家，不在我们俩身边。” 曹修言哦了一声。 难怪。 “那会你爸做生意赚了点钱，买了一台电脑。这在当时算是稀罕物件了。你爸那个时候新奇，说要学电脑，赶赶潮流。之前我在单位的时候碰过电脑，也知道怎么使用，就教你爸玩这个东西。” 李淑君一边回忆，脸上追忆的神色越来越浓。 似乎回忆起了那个遥远的年代。 曹修言一听这开头……老曹同志当年还是个网瘾大叔？ 那会玩什么啊，CS？星际？ 曹修言并不熟悉那个年代，也不知道那个时代的成年人是怎样消遣的。 也许…… 父辈们的快乐，他想象不到。 继续听妈说，手上活不能停。 “那个时候能玩什么啊，也就是能玩个单机小游戏，或者在聊天室里和人聊天。那个时候我们对这玩意都比较新奇，这玩意居然能隔着屏幕和别人聊天？还能隔着万水千山和人交朋友？ “出于这种新奇，你爸很快就沉迷在了网络世界中。每天在BBS上灌水，每天和人聊天……偶尔我会因为他不顾时间呵斥他，叫他晚上早点休息。他喜欢玩就玩呗，当时我也没多想，觉得接受一下新事物跟上潮流也不是一件坏事。后来…… “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 李淑君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 曹修言听得正来劲呢，老妈这一听，他就有些心痒痒了。 就像你突然停下来，身下人会有些难受一样。 所有事情就怕做一半停下，不上不下的。 “妈，你继续说啊，这都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了，你不会来上一句‘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吧？” 曹修言手也停了下来，有些不开心地道。 李淑君看了一眼自己儿子，似是无意地道：“唉，说了半天话，口干舌燥的。都没人给倒杯茶润润嗓子。” 曹修言秒懂，立马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跑到厨房泡茶。 “我要喝小青柑！”李淑君冲着厨房喊。 “知道了！”曹修言回着喊了一句。 曹修言又拎着热水壶，从茶柜拿出了一颗小青柑，泡起了茶。 “妈你接着说。”曹修言一边泡茶一边道。 李淑君盘腿坐在沙发上，又开口道：“那个时候你爸主要是在QQ上跟人聊天。一开始我倒没觉得有什么，后来我发现他每次玩电脑都避开我，我一进书房他就赶紧把对话界面关了。有好几次都手忙脚乱的，让我不得不起疑心……就跟你上学那会偷着玩电脑一个道理。” 曹修言汗颜。 初中那会喜欢在网上看小说，又不敢让李淑君看见，每次都打着上网学英语的理由看小说，一边看一边竖起耳朵听脚步声，一有点什么动静就赶紧关网页。 每次，心跳都一百八十迈，是特步飞一般的感觉。 有时候还会浏览一些“xx皇家赌场上线啦”带广告的网页，不过没被发现，不然他也不能活到现在。 “好好地，说我做什么呀。你继续说我爸。”曹修言硬拉回话题，又把刚泡好的一杯茶递给李淑君。 李淑君捧着茶，轻轻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回味了一下香气，放下茶杯又继续道： “我察觉到不对劲之后，就开始特别留意你爸在网上的动向了。有一次趁你爸不在，我登录了你爸的QQ。” 曹修言瞪大了眼睛，吐槽道：“不是吧，妈你偷看我爸的聊天记录？” 李淑君有些尴尬地道：“这……怎么能叫偷看呢？哎呀你别打岔，你继续听我说。” 曹修言乖乖听话，又给自己泡了一杯。 “登录他的QQ之后我发现，你爸在网上结识了不少朋友，天南海北的，有男有女。坏就坏在这个有男有女上。” 李淑君没说完，曹修言猛地一下又打断： “不会是我爸搞网恋吧？” 李淑君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点点头。 卧槽牛逼啊！ 曹修言心中喊了一声奥利给，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 03年啊！老曹同志就搞网恋？ 痞子蔡和轻舞飞扬啊！ 黄小涛看到老曹同志，还不得恭恭敬敬叫一声初代目啊！ 老曹身份实锤了，真·网恋教父·初代目。 “妈妈妈，你继续说！”曹修言表示对这个很感兴趣。 李淑君叹了口气，道：“那会你爸和一个叫人生如梦的人聊得很好，然后……有时候就会说一些比较露骨的话，还说什么‘我爱你’之类的。这我能忍么？” 曹修言道：“这肯定不能忍啊！所以妈你是怎么处理的？” 李淑君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让曹修言继续给自己捏肩。 曹修言又凑过去，一边捏一边催促：“妈你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你怎么处理的。” 李淑君道：“当天晚上，我没做饭，就坐在客厅沙发上，一动不动，就只是掉眼泪。你爸回来后，看我坐在那儿哭，一下子慌了，连忙问我怎么了，我也没搭理他，也不说话，就是在那儿哭。你爸更慌了，拉着我的手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直接跟他说，离婚吧，这日子没法过了。 “你爸当时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傻愣愣地问我到底怎么了。我说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个，你自己知道。你爸估计是心虚，想要开始解释，说我跟那个人生如梦没什么。我说我还没说是谁呢，你就自己招了？” 曹修言忍不住赞叹：“妙啊~” “你别打岔。当时我就站起来，去卧室收拾东西。说我过不下去了，准备离婚吧。你爸当然是各种保证，各种道歉，就是求我不要离婚。我当时问他，你在网上和人聊那么开心的时候，有考虑过你老婆我的感受么？后来我就开始和他谈离婚财产分割以及你抚养权的问题，他看我这个反应，更慌了。” 曹修言问号脸。 合着在我还撒尿和泥的年纪，被你们讨论过一次归属权的问题？ “你爸当时也冷静了下来，开始讲我们过去的事情，开始讲那段时间他的感受。他承认了在网上和那个女的聊天是过于火热了，但是他享受的更多是聊天的感觉，而非那个人。我其实不信这种鬼话，后来不知道怎么，说着说着就都哭了，可能是想起那时候和你爸吃的那些苦，以及享受的那些甜，也就没那么恨他了。 “你就这么原谅我爸了？”曹修言道。 这可不像自己老妈的性子。 李淑君道：“哪有那么便宜。我让他删除了列表里的所有好友，卖了家里的那台电脑，让你爸写了一个月检讨书，让他保证以后绝没有下次，如果再犯，净身出户，什么都是我的。” 曹修言有些难以置信，道：“我爸就这么听你的？” 李淑君一副自信的表情，道：“你爸当年费了那么大力气才追到我，心里是有我的。这件事情，他问心有愧，自然不敢再犯。而且从那以后，我对他更好了，越是对他好，他心里就越愧疚。时间一长，愧疚就会变成依赖，依赖就成为了习惯。你爸就再也离不开我了。” 曹修言比了个大拇哥，露出了一个“妈的绝了”的表情。 高手啊。 不八卦不知道。 老曹同志还有这段一段过去。 自家老娘，还有这么一手…… 第九十五章 瞌睡来了送枕头（求推荐票） “妈，你这有点秀。”曹修言满是称赞之词。 李淑君道：“行啦，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就跟你说起这件事情了。你爸要是知道，又该说我了。所以啊，以后不要学你爸，搞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已经搞了…… 曹修言嘴微微一撇，没敢让李淑君看见。 “妈别的不担心，就担心你这个感情问题。我都怕你学傻了，耽误找女朋友。之前管着你，不让你谈恋爱，现在上大学了又开始担心你找不到合适的……唉，果然劳碌命。” 李淑君一声叹息。 你管着我，我不也照谈不误吗…… 我学归学，该忙的事情可是没耽误啊…… 曹修言扭过身子，又给李淑君捏起了肩膀，道：“妈，你就放心吧，该有的东西，你儿子一个都不会少，女朋友会有的，你儿媳妇，也会出现的……妈。” 曹修言细细端详着李淑君，看着她黑发之下潜藏的几根白发，看着她眼角悄然增添的几丝皱纹。 “嗯，我儿子我还不放心。怎么不说话了？”李淑君转头看着曹修言。 曹修言摇摇头，扬起一个笑容，道：“没什么。妈，今晚我给你做饭吧。尝尝儿子的手艺。” 李淑君笑逐颜开：“那感情好。妈就吃一口现成的。” 晚上，曹修言做了几个小菜，简单吃了一口。李淑君和老曹在尝过曹修言的手艺之后也是赞不绝口，这其中肯定有几分刻意称赞的成分，不过倒也不错。 吃过了饭，曹修言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开始思考接下来的打算。 主要是…… 得想个办法，干他一炮。 把迟茜和罗婕这个风波平息。 我再大的波都按过，还按不住你们这次风波？ 情人节是个很好的契机，千里送“惊”喜，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现在放假，肯定没办法兼顾两个人。 不过罗婕家住杭城，离华城倒是不远，高铁也就一个小时…… 这其中倒是能操作一下…… 曹修言打开12306，开始筹划这次情人节计划。 首先，得确定迟茜和罗婕的住址。 迟茜的地址他不担心，之前帮迟茜买过东西，她家的地址自己是知道的。 罗婕的地址…… 该怎么拿到呢？ 曹修言想到了蠡哥。 他拿出手机，给李蠡打电话。 “喂？修言？咋想起来找我了呢？”李蠡似乎在KTV，音乐声很嘈杂。 “你在KTV啊？声音好吵。”曹修言道。 “嗯，我来厕所了，是不是好一些了？”李蠡回道。 曹修言听电话另一端的声音小了很多，就开始说正事：“有个事情想跟你说一下，你那里应该有整个学院统计的这次回家动向的名单吧？” “有的，怎么了？”李蠡有些奇怪。 他在学生会纪检部工作，平时就负责一些查寝、点到、统计放假回家动向之类的事情。这也算一个不大不小的权力，平时没少帮着曹修言他们擦屁股。 谁今天不想去晚自习，谁今晚没回寝室刚好碰上学生会查寝…… 人文学院找蠡哥，好使。 曹修言道：“你帮我查个人，一班罗婕，主要是她家的具体住址。” 李蠡有些警惕地道：“你要干嘛？” 曹修言随口解释道：“我有个朋友喜欢这姑娘，想知道这姑娘家在哪儿。这不是年后就情人节了嘛，打算送这姑娘点什么东西，又不好意思问人家，找到我问我有什么路子没，我肯定第一时间想到神通广大我蠡哥。” 秘技，无中生友。 李蠡见他话语坦诚，章口就莱，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就应了下来：“这倒不是问题，你朋友就是我朋友。但是你可不能说是我泄露出去的。” 曹修言道：“没问题，那你微信发我一下。” “等等，我有个事情想跟你说一下。”李蠡叫住了曹修言。 曹修言疑惑道：“什么事？” “下个学期我打算搞点事情，赚点小钱，你有没有兴趣搞一下？”李蠡问曹修言。 “可以啊，到时候再说。我下个学期的主要精力会放在汉语口语大赛上，可能帮不了你太多。到时候咱们再好商量。这都好说的。”曹修言道。 “那就这样，咱们过段时间再说。我先去帮你查一下那个姑娘的信息。叫什么来着？”李蠡又问了一遍。 “罗婕。” “好，你等我一下，等下就发给你，嗯嗯，就这样。” 挂了电话，曹修言松了口气。 蠡哥还是稳。 气质这一块，蠡哥拿捏的是死死地。 那憨厚的表情，风骚的土味，加上那一瓶浇在自己头上的二锅头，都不禁让人想喊一句： 蠡哥牛批！ 至于李蠡说的搞事情，他倒没有放在心上。 这种事情就是能成就成，不成到时候再好商量。 不多时，曹修言就收到了李蠡发来的消息。 罗婕的地址拿到手了。 接下来，就要看自己的操作了。 作为一个身心健康的男人，他一直把美队的一句话视作目标： “我能和你打一整天。” 真男人，不做表面功夫，从来都是深功夫。 曹修言打定主意，这次不仅要平息风波，还要掌握“风”波。 不过情人节就一天，两个地方，自己又该怎么圆过去呢？ 两个不同的女孩，自己又该准备怎样的惊喜，来应对这两个人？ 曹修言陷入了沉思。 这个局，不好破啊。 …… 一连几天，曹修言都没有想到一个十全十美的办法。 倒不是没有好的办法，只是那些办法，多少有些…… 小瑕疵。 这段时间，倒是偶尔和迟茜、罗婕两个人聊几句，都很默契没有提及那件事情，曹修言知道，她们这是等自己表态呢，等自己行动呢。 表态是吧，行动是吧，这就让你动个爽。 想归想，时间却是不等人的。 这一眨眼，就到了大年二十九。今年特殊，没有三十，二十九就除夕。 本来就是年关，曹修言又每天闲在家里，不是看书就是想事情，眼睛一闭一睁一天就过去了。 这一大早，曹修言就被鞭炮声震醒。 虽然早就规定不许放烟花爆竹，但是在这个时间，还是会有人发几发炮，庆贺一下。 曹修言的爸妈一大早就起了，把屋子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 又是挂中国结，又是贴窗花，又是贴对联，又是准备年夜饭，好不热闹。 看着这些，曹修言才感受到什么叫人间烟火味儿。 看着忙里忙外的父母，有时候会因为事情拌上几句嘴，曹修言很开心。 曹修言倒也没闲着，时不时帮着爸妈搬个东西，干点杂活什么的。 剩下的时间…… 就是发信息了。 年肯定是要拜的，不过他倒没有群发的打算，挑几个比较重要的人，发一发就完事了。 比如班主任老刘，韩教授，江兰老师这些认识的老师，是肯定要发的。 而且不能QQ、微信随便发一句就了事，起码得…… 短信吧？ 甚至还得电话，不然不正式。 毕竟像韩教授这种老教授，是不玩微信的…… 还有一些其他的任课老师，也要发短信拜年。 剩下的，就是一些比较重要的朋友，寝室几个，乔乔姐、于婧祎学姐这些，是要多发几句的。 再剩下的，就是一些亲友了，叔叔阿姨伯伯伯母，这些人都是为了要压岁钱，工具人而已。 虽然曹修言已经成年了，但是曹修言家里的规矩是只要没结婚，都会领一份红包。 加上曹修言学习成绩好，小嘴又甜，很受长辈们的喜爱。尤其是曹阳曹军的母亲，也就是曹修言小姑，对他煞是喜爱，加上今年寒假曹修言又辅导了自家孩子一段时间的功课，所以曹修言小姑给的红包，格外丰厚。 值得注意的是，上次加的那个海咪咪学姐李玉婷，倒是给曹修言拜了个年。 还发了段视频，视频中祝福曹修言新的一年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曹修言盯着那个视频来回看了十几遍—— 有一说一，学姐你祝福就祝福，为什么还要赠送两个大寿包？ 领口略低啊喂。 曹修言放下手机，走到厨房看爸妈准备年夜饭。 “今年我们还是初二回去吧，初五饭店就得开张了，把亲戚串完就回来。”老曹道。 李淑君点点头，择着韭菜，道：“嗯，先把饭店的买卖张罗起来，年后有不少请客的，已经预定了好几波了。对了，你爸今年八十，初八得回家给老爷子庆寿。” 老曹道：“嗯，我跟修言他小姑说了。今年还是得张罗张罗。” 曹修言闻言一动。 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啊…… 第九十六章 零点的守候 除夕夜，晚上六点。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曹修言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璀璨的烟火。 隔着一层玻璃，曹修言还是感受到了一阵凉意。 窗外是万家灯火，窗内是人间烟火。 年夜饭的香气已经萦绕在曹修言的鼻尖了。 手机不停地在响，全是拜年的消息。 曹修言挑了几个重要的消息回复，然后又给迟茜发了一条： “年夜饭吃了么？” 迟茜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她占据着一个角落，比着剪刀手，眯着笑眼，身后是一桌备好的年夜饭。 今天的迟茜好像穿了一件红色的毛衣，搭配她的唇色，颇有些新年火热的寓意。 曹修言盯着迟茜的这张照片看了几秒，又看到了迟茜给他发的消息： “你吃饭了么？我马上要吃饭了。” 曹修言回复道：“还没有，也是等一下。晚上你什么打算？” 迟茜秒回：“可能和爸妈他们打会牌看看电视吧。虽然春晚一年比一年难看，但是还是想陪陪他们……你懂得。” 曹修言道：“嗯。晚上一起守夜吧。一起过零点。” 迟茜回道：“好呀。那待会见。我先去吃饭了。” “嗯，待会见。” 曹修言收起手机，转身走进厨房。 李淑君正在切香肠，这是最后一个凉菜。 老曹一边乘出锅里的鱼，一边对李淑君道：“这就是儿子灌的肠？看上去卖相不错嘛。” 李淑君笑眯眯地，很开心的样子：“嗯，修言现在越来越能干了……修言，帮忙拿碗筷。” 曹修言笑而不语。 虽然知道老曹说的是什么，但是灌和肠这两个字连在一起，总会让他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 从雏菊到向日葵，这其中经历了多少蓖麻油或者凡士林。 曹修言拿了碗筷和酒杯，摆好。 一切准备就绪。 过年了。 老曹和李淑君也把最后的菜端上了桌，李淑君转身进厨房把水烧上，一会儿下饺子。 一家人坐好，开始动筷，吃年夜饭。 随着物质生活的丰饶，生活节奏的加快，很多人都觉得年味儿淡了。但是曹修言却觉得，不是年味儿淡了，而是过年的我们变了。 很多仪式感，在忙碌的生活中，逐渐遗失了。 幸好，曹修言的家里还保持着一些习惯和仪式。 曹修言一边和爸妈吃着饭，一边讨论着家长里短。 有时候是曹修言和爸妈讲一讲学校里的人，有时候是曹修言爸妈和他说说家里的那点事。 平平淡淡。 曹修言却很享受。 吃到一半，李淑君把饺子煮好端了上来。 曹修言老家的习惯是往除夕夜的饺子里放上一枚硬币，寓意来年财源滚滚。 往年都是曹修言老妈李淑君吃到，也许是她把握着家里财政大权的缘故。 但是今年意外，被曹修言吃到了。 老曹同志眉开眼笑，说儿子吃到了，也就是咱们家有钱。 曹修言嘿嘿一笑，也没当回事。 这玩意也就是过年的一点小彩头，老习惯了。 吃过了饭，曹修言洗碗收拾厨房，李淑君把水果炒货摆好，又泡了一壶普洱。 普洱刮油，适合过年喝。 收拾好厨房，曹修言走到客厅，喝了杯茶，磕了会儿瓜子，又掏出手机和迟茜聊天。 至于罗婕…… 最近没有怎么理会曹修言，说是要自己躲一段时间。 翻译一下就是，你没处理好那些事情，就别来烦我了。 曹修言倒也没多花费心思，只是每天按照固定的频率，和她问候，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日常。 日不是动词。 但是曹修言心里自己清楚，等过几天，他就打算亲自给罗婕翻译翻译，什么叫做特么的， 惊喜。 老曹打开电视机看春晚，李淑君慢悠悠地泡茶嗑瓜子，曹修言缩在沙发一角玩手机。 春晚开始了，曹修言一点想看的欲望没有。 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主要也是想和迟茜有话题聊。 “今年小品真不好看。” “胡歌好帅哦。” “这俩说相声的，谁呀，一点都不好看，我还是喜欢郭德纲。” 和迟茜就这么聊着，曹修言笑得很开心。 一旁的李淑君看着一脸灿烂的曹修言，心中疑惑： 这个表情……儿子难道在谈恋爱？ 你还说你没有谈恋爱！ 李淑君试探道：“儿子，跟谁聊得这么开心？是不是女朋友？” 曹修言立刻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 李淑君立马戳穿他：“你看你那个表情，笑得那么灿烂，我只在你爸当年追我的时候看到过，你还说你没谈恋爱？” 这话听上去怎么这么耳熟…… 我就……天生神力？ 曹修言晃晃手机，道：“妈，你不知道除了女人，能让男人露出这个表情的，就是金钱了么？我这是抢红包抢的~” 李淑君道：“那就勉强信你一次。” 这话…… 我没法接…… 曹修言爸妈毕竟岁数到了，十一点就打着哈欠说去睡觉了。 曹修言也洗漱了一下，回自己卧室准备躺床上和迟茜熬零点。 迟茜说自己也躺在床上了，这让曹修言有些…… 想入非非。 想到这个词，曹修言想起自己过去有个朋友就叫非非，他每次都拿这个成语调侃她，后来一语成谶—— 真的入了。 “你好了么？我也已经躺好了。”曹修言问迟茜。 迟茜回道：“嗯，我也是。还有……三分钟零点。” 曹修言道：“今天对于所有人来说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但是对咱们俩来说，可能更难忘。” 迟茜道：“为什么？” 曹修言笑了，看着屏幕上迟茜的头像，那是她自己。 “因为今年是我们一起相守的第一个除夕，第一次总是有特殊的纪念意义。而且，我们以后可能还会相守很多个除夕。” 迟茜看着屏幕上曹修言的这句话，心里很是欢喜。 这……算是你的选择么？ 最近她总是有这种想法，曹修言说的每一句话，她都以为是曹修言的暗示。 也许是曹修言这个人平时从来不正面回应，总是暗示，所以现在曹修言说些什么，迟茜都容易—— 想太多。 其实迟茜自己也知道，这算是自己的一种心理暗示。越是希望得到什么东西，就越是把生活中的琐碎当成事态发展的一种象征。 就像今天中午她看到喜鹊掠过窗前，她也会觉得这是一种象征。 喜鹊呀，爱情的象征啊，这不马上就好运来了么？ 迟茜自己都不知道的是，她已经在这件事情上患得患失了…… 越是珍惜一件东西，就越希望生活中一切都是暗示。 她盯着手机的对话框，看着最上方的数字跳动成23：59。 而电话另一端的曹修言，也在盯着手机，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跳到23：59。 他发了一条消息：“马上就到了，你准备好了吗？” 迟茜道：“嗯，准备好了。” 曹修言又道：“嗯，要来了哦。” 迟茜道：“突然紧张了怎么回事……” 曹修言道：“别慌，马上了。” 23：59分这个数字跳动成00：00。 窗外，无数鞭炮声响起，无数礼花攒射，齐齐飞上天空，照亮了整片天空。 曹修言拨通了迟茜的电话，电话响了一下就接了。 “茜茜，新年快乐。” “修言，新年快乐。” 第九十七章 抵达 第二天一大早，曹修言就被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吵醒了。 大清早扰人清梦…… 曹修言颇有些烦地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又是一通“过年好，新年快乐”。 虽然昨天有很多人已经拜过年了，但是这并不影响曹修言再拜一次。 也是提醒那些昨天没给红包的长辈，新年第一天，拜年啦，把红包交了吧。 而且有些亲人肯定是要打电话问候的，比如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这些长辈肯定要电话问候，这是规矩，不能破的。 曹修言家没有大年初一出门拜年的习惯，一般都是初二开始。 吃过了早上的饺子，曹修言清点了自己今年收到的红包，加上自己的备用金。 这趟情人节出门，是稳了。 曹修言和爸妈商量了一下，说初五那天出趟门儿，初七回来。 李淑君问他大过年的去哪儿，曹修言说李蠡邀请，要去趟滨城。 曹修言还侧面表示，李蠡有个表妹，今年也是上大一，出落得很标致，李蠡好像有撮合的打算。 在看过小表妹的照片以及和李蠡的聊天记录厚，李淑君立马答应了。 反正初五家里的饭店就开张了，到时候忙碌起来也顾不上曹修言。让他出去玩几天也不是什么事情。 曹修言当然不会说，这些聊天记录都是他和李蠡事先商量好做给李淑君看的，至于小表妹…… 李蠡还真有这么一个表妹。 当初李蠡在炫耀自己有这个表妹之后，206的所有人都改口叫了李蠡一声大舅哥，还表示知道你有这个妹妹后，咱们这个兄弟是交定了。 家里已经搞定了，剩下就是那几天的安排了。 时间紧迫，去江南的话可以飞过去，刚好到杭城先搞定罗婕，然后第二天坐高铁去华城找迟茜。 至于破局之法…… 曹修言已经想到了。 接下来的这几天，曹修言一直在和父母走亲戚，也见到了曹阳、曹军两姐弟。 曹阳还是一如既往地亲昵这个哥哥，就是这个小表弟曹军…… 为什么一直在问自己，高冷的女孩子应该如何下手？ 你什么年纪啊，就开始想妹子了？ 还高冷型？ 曹修言给了曹军一脖溜子，让他老实看书去。 走了几天亲戚，曹修言颇有些累。 老实说有些亲戚他连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但是那些亲戚却能很认真地和曹修言说，你小时候还在我身上撒尿呐。 对于这种亲戚，曹修言也只能假笑.JPG。 初五晚上，曹修言打包收拾了一下行李，明天出发去杭城。 明天是二月十三号，正好陪罗婕。在杭城呆一晚，第二天早上情人节去华城陪迟茜。 也就是情人节的前十二小时陪罗婕，后十二小时陪迟茜。 美汁汁。 收拾了几件要换的贴身衣物，又装好了一些必需品，曹修言拉开抽屉，看了一眼那个盒子。 蓝精灵。 拿了两个塞到包里。 想了想，又拿了四个。 差不多。 他悄悄走进客厅，看到自己老妈的手机安静放在茶几上，她本人则是在洗澡。 曹修言拿起自己老妈的手机，迅速输入密码。 她的开机密码自己是知道的。 一手拿着自己的手机，一手拿着老妈的手机，曹修言开始编辑对话： “儿子，妈跟你爸在你林姨家多呆一会儿，可能要晚点回去。” “嗯，好，我等你们回来。” “明天你是几点的车？” “早上九点。” “行，到时候妈开车去送你吧。你后天是晚上六点到慎阳吧？你到时候自己直接去饭店，你爷大寿别忘了。” “好我知道了，我肯定准时到，你们先吃就行，不用管我。” “行了，不跟你聊了，还在你林姨家里呢。” 编辑完这段对话，曹修言又把李淑君手机里的对话消息删除，只留下自己手机里的。 这样…… 他就有了情人节当天必须从杭城走的理由了。 只要自己拿出手机给罗婕看，再往前随便翻几条聊天记录确认了自己老妈的身份…… 妥了。 曹修言轻轻把李淑君的手机放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曹修言自己打车去了机场。 过了安检，取了机票，又过了一轮安检，曹修言来到了候机室等飞机。 和罗婕说，自己已经准备好了一个惊喜给她，是自己送给她的情人节礼物。 罗婕问，这算是你做出的选择么？ 曹修言没承认，也没否认。 只是说，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候机室等了一会儿，曹修言就坐着摆渡车上了飞机。 找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把背包放在行李舱，曹修言坐下，拿了一本书随手翻着。 飞机上无聊，他带了本东野圭吾的《白夜行》打发时间。 很快，飞机就起飞了。 曹修言的身边坐的应该是一对夫妻，三十多岁的样子，看穿着应该非富即贵。 男人相貌平平无奇，但是女人却分外…… 惊艳。 曹修言倒也没多看，只是低头看自己的书。 飞机起飞了，进入平流层之后，逐渐稳定了下来，空姐也送来了水。 曹修言要了杯水，翻着书。 隔壁的夫妻俩似乎在说着什么。说话时，女人的一双桃花眼一直盯着男人，浅浅一笑，眼角满是爱意。 “你说你都这么多年了，笑起来怎么还是那么憨呢？”男人抓着女人的手，在她手心轻轻挠了挠。 女人似乎被他的小动作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低下头，头发挡住了侧颜，小声道：“因……因为在看你嘛。” 曹修言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 哟，还是川妹子。 男人没说话，只是捏了一下她光滑的脸蛋。 “你不要捏嘛，在，飞机上呢。” 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头更低了。 男人轻叹道：“这么多年还是会磕巴。” 女人眨了眨桃花眼，很郑重地道：“我在外面……和别人说话，不这样。在你面前，改不过来。” 男人又是哑然失笑，拍了拍她的手背。 女人轻轻靠在男人的肩膀，轻轻道：“我……想婆婆了。” “过两天就去看婆婆。”男人低声宽慰。 曹修言有点顶不住…… 狗粮凶猛啊。 曹修言轻轻侧过身子，不理会旁边这对。 看上去也是三十多岁的年纪了，感情还是这么好也是难得。 曹修言看着窗外，想到若是自己十几年后…… 陪在自己身边的人又会是谁呢？ 吃了一路的狗粮，飞机终于落地了。 曹修言走下飞机，呼吸了几口冷空气，醒了醒神。 坐在自己旁边的那对夫妇拉着手走了，走的时候男人还以为女人想拎着行李呵斥了她一句。 真就最后一口狗粮留给我呗？ 这会儿是中午一点，曹修言打算先去吃个午饭，在罗婕家附近订个宾馆，等晚上的时候再去找罗婕。 大白天的，多少有些不合适。 坐在出租车上，曹修言看着定位，检查了一下自己包里的那几个蓝精灵。 踏实。 第九十八章 这不就走起了么？ 罗婕最近一直在自我隔离。 不聚会，不逛街，不出门，只是安静宅在家里看书、刷剧。 偶尔闲下来的时候，她会静静地坐在窗边，抱着自己的双膝，把侧脸枕在膝盖上，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其实窗外除了高楼，什么都没有。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喜欢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有时候什么都不想，有时候会响起曹修言。 她最近在刻意让自己少想一些曹修言，让自己抽离他的裹挟。 这也是她思考问题的一个方式，站在第三人称去想问题，不考虑“你”，我不是“我”，我是“他”。 罗婕发现自己这半年的生活，是一直与曹修言这三个字分不开的。 从演讲赛初赛第一次遇见，他以一种强硬的姿态硬闯进自己的世界，之后自己的生活就发生了一次偏移，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绕着他。 之前有他的帮助，有他的照顾，罗婕觉得生活是那么简单。 但是她又不想过分依赖曹修言，让曹修言成为自己的双脚。 她想到舒婷《致橡树》中对爱情的描写，像一株木棉花，作为树的形象依偎在橡树身边，而不是一株只会依靠他的凌霄花，紧紧缠绕在他的身上，靠他生存，又让他难以呼吸。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也不喜欢每天这样为了曹修言患得患失。 而且，她也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她并没有要求曹修言为她做什么的权利，也没有努力逼迫曹修言做出选择的权力。 从严格意义上界定，他们目前，只是朋友。 纵使襄王有意，神女有情，有些事就是要说清楚的，一切尽在不言中，也可能是一切都没有发生。 罗婕很感谢曹修言，很喜欢曹修言，但是她又觉得自己应该暂时离曹修言远一些。 站得远，看得全。 所以这次曹修言无论和她说什么，她都决定以后要重新认识一下曹修言。 不再以一个仰慕者的身份。 想明白了这些，她再和曹修言说话时，都坦然了许多。 甚至迟茜，她觉得自己也能轻松面对。 如果是我的，我不会让你抢走；如果不是我的，你丢给我我也不会要。 也许会和你争一次，但是前提是曹修言足够让我再次动心。 罗婕这么认为。 整个新年，罗婕都在思考这些事情，想明白的时候已经是正月初四了。 她本就是比较敏感的女生，一旦陷入某种情绪怪圈中就难以出来。 前两天曹修言和自己说，给自己准备了情人节的礼物。 当她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内心确实小小地雀喜了一下。 不过她又很快冷静下来了。 曹修言怎么选择，已经不重要了。 还是要告诉自己，要做木棉，而不是凌霄花。 礼物收下就好，开学之后还是要把自己生活的重心放在学习上。 罗婕给了自己几个心理暗示。 2月13号这天，罗婕起得比较晚，快中午的时候才起来的。 昨天晚上美剧刷的太晚，罗婕现在脑子都有些昏沉沉的。 起床洗漱吃饭，罗婕精神总算是好了不少。 回到自己的卧室，罗婕捧着自己的kindle，看起了《傲慢与偏见》。 小说真好看。 一下午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其实罗婕并没有看进去多少，她脑子不自觉就想起曹修言会给自己买什么礼物这种问题来。 第一次啊…… 会是什么呢？ 这种感觉实在太难言喻了。就像把一个人的眼睛蒙上，她不知道迎接她的会是什么，只是知道会来。也许是嘴被堵住，也许是别的什么被堵住。 罗婕看得心烦意乱，达西和伊丽莎白的爱情也不能让她沉迷。 就在天色擦黑，太阳落下的时候，她又坐到了窗边发呆。 突然，手机就响了。 是曹修言的电话。 罗婕的心砰砰直跳，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咬着嘴唇，有些犹豫。 电话铃持续地响着，她还是滑开了接听键，听了电话： “喂……喂？修言么？找我什么事？” “我在你小区门口，保安不让我进去。” 罗婕一愣，心脏又砰砰猛跳了起来。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来杭城找我了？ 不不不，这应该是假的，这不是真的。 “别……别闹。今天可不是愚人节。”罗婕选择了不相信。 嘟的一声，电话挂断了。 挂断的那一瞬间，罗婕心里怅然若失。 这……果然是假的。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铃声又响起了。 是曹修言的…… 视频邀请？ 罗婕吓了一跳，匆匆忙忙点开了。 画面一切，曹修言的脸出现在了她的屏幕里。 她还没反应过来，曹修言就开口了： “你自己看看，我这是在哪里。你不会自己小区门口不认识吧？” 罗婕都疯了。 她是真没想到曹修言大正月的，会跑到自己家，就为了一个情人节。 震惊之于，却是感动。 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为你疯一次，而且那个为你疯的人恰好就是你喜欢的人。 “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儿的？大过年的你跑到这里来干嘛呀！你吓死我了……”罗婕语无伦次。 “心的指引呗，”曹修言嘿嘿一笑，道：“我在你们小区门口等你。你下来吧，我带你去吃饭。” 罗婕眨了眨眼，嘴硬道：“你叫我下去我就下去呀。” 曹修言吸了一口冷气，抖了抖身子，连带着屏幕都跟着晃了几下，道：“不下来没事。反正我过来是专门找你的，你不下来我就在你小区门口等着呗，等到明天回家。” 罗婕也不倔强了，噘着嘴道：“曹修言，你就是个无赖……你等我一下，我换个衣服下去。” 曹修言拜拜手，道：“我等你呀。seeyou~” 说着，就挂了视频通话。 站在罗婕小区门口，曹修言抽了抽鼻子，嘿嘿一笑。 嘴硬是没用的，再硬的嘴我也能撬开，然后再堵住。 他也是算准了罗婕不会不下来才这么说的，不然他也不会说这种话。 再说他也不会傻站在原地等罗婕一整晚。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只感动自己。 早点走，还能赶上去华城的车。 曹修言哈了一口热气暖暖手，又搓了搓。 真冷啊。 不多时，罗婕出来了。 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踩着一双长筒靴，颠颠从小区里小跑过来。 许是看到了曹修言的身影，她的脚步又放慢了一些，装作不紧不慢地样子，双手插进兜，晃呀晃地走了过来。 曹修言看着她走近，看着她复杂的表情，忍俊不禁。 明明眼里的喜悦都藏不住了，偏偏还噘着嘴露出一副不情愿地样子，看着他的时候想笑又忍着。 女人，你的名字叫拧巴。 罗婕出了小区，走到曹修言身边，装着凶巴巴的样子，道：“你过来干嘛，大正月的，不用拜年呀？还有你到底怎么找到我家的？我没和你说过我家在哪里吧？” 只不过她说话带着点小奶音，所以此刻的凶，看上去倒有些软萌。 曹修言道：“不是说了么，心的指引。走吧，别在这里站着呀，怪冷的。我带你去吃饭。” 说着，就拉起了罗婕的手。 罗婕挣脱了一下，警告道：“不许碰。” 但还是跟着曹修言走了。 “你怎么想起来今天跑到杭城啊？” “明天情人节啊，提前过来陪你。” “鬼才信你……我要吃火锅！” “好嘞，走！” …… 海底捞。 火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罗婕安静地吃着东西，没有说话。 曹修言也只是时不时给她夹一筷子夹一筷子地，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罗婕停下筷子，道：“我有话想对你说。” 曹修言放下筷子，道：“嗯，你说吧。”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我们的关系有些错位。也许是那次电影，也许是不知不觉……这很可怕。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应该重新认识你一下。以一个全新的姿势认识你。” 全新的姿势…… 什么姿势？ 曹修言撇撇嘴。 “你和迟茜的事情，我不想多管。你和迟茜若是在一起了，我只会道一声恭喜，然后转身就走。我只想换个角度，再深入了解一下你。我喜欢你不假，但是我又不是只能喜欢你。我只是想再多了解你一次，看看。另一个角度看你，还会不会继续喜欢你。重新介绍一下，我，罗婕。” 罗婕说得很正式，曹修言却没有放在心上。 无非就是……不想放手罢了。 电视剧里这么演的，一般都逃不掉。 曹修言伸出手，和她的手握了一下，道：“曹修言，很高兴认识你。” 说完，自己都笑了。 有点意思。 罗婕也笑了，但还是强忍着笑意，正经道：“吃东西了。” 曹修言连连点头称是。 唉，太拧巴了。 “对了，你什么时候走？”罗婕道。 曹修言道：“明天早上。” 罗婕哼了一声，道：“还说陪我过情人节，情人节早上就走？我很怀疑啊。”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装作一副无奈的样子，曹修言掏出手机，拿给罗婕看。 罗婕看了一眼对话记录，是曹修言他妈和曹修言的。 “哦……你是真有事情啊。”罗婕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 “用不用再把火车票的记录给你看一下？”曹修言没好气地道。 罗婕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不用了。” 幸亏你说不用，不然我还真…… 有。 这种东西曹修言当然会准备，看过之后退票就行了，虽然会损失一部分手续费，但是…… 保险啊。 “那你今晚……要在这里住一晚么？”罗婕道。 曹修言点点头，道：“嗯，订了宾馆，离你家不远。” 罗婕点点头，哦了一声，又道： “那等下我们再去转转吧，然后我就得回家了。最晚十一点，我就得走了。” 曹修言心中吐槽这个时间我怎么可能让你就这么回去…… 他不动声色地点点头，道：“嗯，我等下送你回家，然后自己回宾馆。” 罗婕点点头。 又吃了一会，两个人吃得都差不多了。 正打算离开的时候，曹修言站起身“不小心”打翻了桌上刚倒满的白开水…… 裤子湿了一大片。 罗婕连忙走过去关心道：“你没事吧？哎呀你裤子全湿了，你带换洗的裤子了吗？” 曹修言点点头，道：“嗯，带了。我出门一般都会带一身备用的，还好还好。就是得回去缓一下，你先陪我回趟宾馆吧。” 罗婕点点头，道：“嗯，好。马上就去，裤子湿漉漉的，多难受啊。” 曹修言点点头，在罗婕看不到的地方轻轻一笑。 这不就宾馆走起了么？ 第九十九章 我试试…… 宾馆内。 暖黄色的灯光不是特别亮，光线很温柔。 有人说，在光线比较昏暗的情况下，看人会比较美。 毕竟阴影会让一个人的形象更立体，而太明亮的光线则会把脸上的缺陷暴露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在整活的时候喜欢只开床头灯，一是能看清东西，二是避免看东西太清晰。 毕竟关了灯有时候全都一个样，有时候……还是会不一样。 暖风很足，房间内的气温一下子升了起来，让人不自觉想把外套脱掉。 曹修言去卫生间换了湿掉的裤子，走出卫生间，坐在了床边。 呼了一口气，曹修言看着侧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撑着椅背，双腿交叉着的罗婕，道：“不好意思，搞砸了这次约会。” 罗婕摇摇头，道：“没关系的。意外嘛，你也不是故意的。” 我还…… 真就是故意的…… 曹修言双肩一松，以一个放松的姿势坐着，道：“现在也八点多了，再出门去逛也不方便了。要不就在我房间呆一会儿好了，聊聊天。” 罗婕点点头，道：“也好……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曹修言道：“放轻松，没事的。聊聊天而已，你今晚又不在这里睡。还是说……你今晚要在这里睡下？” 罗婕气结，不开心地道：“我才不在这里睡呢，你自己睡吧。” 曹修言哈哈一笑，调侃道：“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样的一面。” 也许是房间内暖风太足的缘故，昏黄灯光下罗婕的脸蛋红扑扑的，很是可爱。 罗婕道：“我什么样啊，你说说看。” 曹修言眼睛转了转，想了想，道：“说不出来吧。就是感觉很有意思。脸蛋红扑扑的，坐在那里有些弱气的样子，很可爱。” 可爱后面接什么？当然是想…… 罗婕皱起了眉毛，有些不开心地道：“我哪里弱气了，你不要乱说。” 曹修言道：“你现在就很弱气，弱气得很。就像只毫无战斗力的兔子，坐在那里……对，再加一根你最喜欢的胡萝卜。” 罗婕气结，站起来冲过去想要打曹修言：“我才不是兔子！” 曹修言当然不会就这样让她打自己，一个闪避就躲开了罗婕的小拳头。罗婕也不放弃，两只小拳头拼命打着曹修言。 真·小拳拳锤你胸口。 “哎呦你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 曹修言一边告饶，一边躲闪。一个躲避不及，被罗婕锤了好几下。 罗婕能有多大力气，锤在曹修言身上跟挠痒痒似的，不过她冲过来了，就正好落了曹修言的下怀—— 曹修言抓住了罗婕的手腕，还在用力的罗婕一下子重心不稳，往前倒了下去。 曹修言也“顺势”跟着倒了下去。 就这样，罗婕趴在了曹修言身上。 罗婕压曹修言，曹修言压床，床吱呀一声响。 这个姿势可以说是零距离了，再近一些，就是负距离了。 罗婕感受着曹修言的呼吸，整个人贴在曹修言身上，小脸更红了。 “你把手松开，这个姿势太难受了，我要起来。”罗婕小声地道。 这个姿势太难受，那就换个姿势？ 曹修言松开她的手腕，却把手搭在了她的后腰，把她环在了自己的怀抱里。 本来双手得以解放的罗婕刚想腰际用力从曹修言身上起来，但是曹修言这一搭却让她刚起来一些的腰又落了下去，一个猝不及防，又贴在了他的身上。 这次，她的双手撑在了曹修言的胸膛，避免自己和曹修言贴太近。 “你干嘛！曹修言你放我起来！”罗婕委屈巴巴地看着曹修言。 曹修言声音压低，微微抬起头在她耳边道：“就是觉得刚才抱着你很安心，不舍得松开了。” 说着，在罗婕耳边轻吹了一口气，让罗婕有些不安地扭动身子，更不好意思了：“你别这样……我不习惯……” 曹修言手又紧了几分，低声道：“我知道，你想离我远一些，然后看我更清楚一些。有时候太近的关系会让人盲目。这个没有问题。但是今天晚上，我就想这么抱着你，一动不动。” 罗婕手上的力气微微松了几分。 “事出有因，只能提前一天来找你。但是还是要提前说一声，情人节快乐。” 曹修言手又紧了几分，在她的后背上游走了几下，把她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罗婕也不说话了，只是安静趴在曹修言身上，一动不动，像只安静地小兽。 不过一动不动…… 说不过去了。 这才过去一会儿，曹修言的手就不老实地在罗婕的背上轻抚着，从上到下。 罗婕趴在他怀里，有些奶气地道：“你手别乱摸……” 曹修言突然松开她，把她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 罗婕有些懵，不知道怎么回事，坐在了床边，巴掌大的小脸上写满了大大的茫然。 “压在我身上时间太久了，有点难受。你过年是不是胖了？”曹修言顺势把鞋一蹬，身体往后一腾，靠在了床头，半躺着。 罗婕不开心道：“你才胖了呢。” 说着，又轻轻打了曹修言一下。 曹修言顺势拉着罗婕的手，轻声道：“把鞋脱了，躺上来陪我呆一会儿吧。我等一下再送你回家。” 重点是后一句，给她一点心理暗示—— 呆一会儿就好，不会对你怎么样。 罗婕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把自己的长筒靴脱掉，躺在了曹修言的身边。 曹修言把一只手张开，让罗婕枕着自己的胳膊，那只手从罗婕的另一侧肩膀穿过，握住了罗婕的另一只侧的手。 罗婕安静地缩在曹修言的怀抱里。 一言不发。 “你一直在说要离我远一些……想好怎么远了吗？”曹修言下巴抵着罗婕的头，低声道。 罗婕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也许下个学期，会花更多的精力放在完善自己上。远离社交软件，远离宅生活，远离各种不必要的社团活动。然后开始准备转专业的考试，专四和专八，还有雅思……还会去尝试着准备CATTI吧。” 曹修言嗯了一声，道：“是件好事。” 罗婕道：“至于和你……更多的时间会把你当成朋友吧。” 曹修言抱着她的胳膊紧了几分，道：“这是和我要整理关系么？” 罗婕摇摇头道：“也没有。只是想先忙碌一下自己的事情。上半年活得有些浑浑噩噩，下个学期想充实一些。” 曹修言道：“我支持你的决定。下个学期我也有很多事情要忙碌，可能没那么多时间见面了。所以，要珍惜今晚呀。” 罗婕嗯了一声。又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发出灵魂拷问：“那你和迟茜呢？” 曹修言道：“我下个学期会很忙，没有时间再处理这些事情。本来就要准备汉语口语大赛，然后我们班主任下学期又让我去出土文献中心跟项目……你觉得我还会有那么多的时间扯什么风花雪月么？” 罗婕哼了一声，道：“只要有心，什么时候都可以。” 曹修言打趣道：“要扯，也是和你扯。” 罗婕不说话了，只是嘴角带着笑意。 曹修言低头，想要去寻找那两瓣粉嫩。 “不给你！”罗婕开始躲。 曹修言抱着罗婕，把她固定住，直视着她的双眼。 从她的瞳孔中，曹修言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罗婕有些紧张，眼睛不自觉闭上了…… 曹修言怎能错过这个机会，果断堵嘴。 良久。 罗婕微微喘着粗气，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窝在曹修言身边，脸蛋红扑扑的。 “你就作怪吧。” 她手搭在曹修言身上，轻轻摩挲。 差点全面失守的她，还好最后刹住了车，没有让曹修言攻陷大本营，但还是被占领了高地。 曹修言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什么憋得慌？” 曹修言又低声耳语。 “哎呀不行！今晚不行，绝对不行！” 曹修言看着她，又低声说了一句。 “啊？你自己不行么？” 曹修言又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啊……太奇怪了……我不行……” 曹修言有些无奈，在她耳边哀求着。 “我试试……” 第一百章 您的快递到了 卫生间。 罗婕撸起袖子，面无表情地在洗手。 反反复复，洗手液用了半瓶。 曹修言倚着门框，眼神玩味地看着她。 她洗完之后，转过身子，幽怨地看着曹修言。 曹修言张开双臂，她走过去抱住了他。 “我得回家了。已经快十点钟了。”罗婕轻声道。 曹修言头抵着她下巴，道：“嗯。我送你回去。” “以后联系暂时少一些吧。都忙碌起自己的事情，然后再坐下来打量彼此，看看那个时候的我们会是什么样。” “你忙你的，我随时都在。不联系你是不可能的。” 罗婕从曹修言的怀里出来，抬起头看着他。 曹修言捏了一下她的脸，道：“我送你回家。” 罗婕又扑到了他的怀里。 曹修言抱着她，道：“舍不得我呀，这样的话……要不真刀真枪做过一场？” 我不介意****的。 罗婕猛地锤了他一下，很用力。 曹修言吃痛，哼了一声。 “你还说！今天这件事情，以后都不许提了听到没！你就作怪吧……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你真的太坏了。” 罗婕满眼幽怨，似乎在为之前的事情懊恼。 自己怎么就答应他了呢…… 曹修言一副了然的神情，道：“就是你用手……好好好，不提了不提了。以后都不提了。我错了，我这也不是没办法了。第一次和香喷喷的女孩子这么接触，我哪里能把持得住嘛。” 手这事不能提，以后可以提嘴吗？ 只要你别当成胡萝卜咬一口就行了…… 那谁顶得住…… 曹修言揉了揉她的头，柔声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罗婕点点头，转身跟着曹修言出了房间。 曹修言把罗婕送回家之后，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眼前，才慢悠悠地点上了一根迟到的事后烟。 这时候不来一根，感觉浑身不得劲儿。 真可惜，差点就能忽悠她淑女动手又动口了。 曹修言摇摇头，抽完这根就叫车回宾馆了。 回到宾馆，曹修言靠着椅子，回想起刚才的一切，就有些想笑。 他其实没指望今天就能拿下罗婕，罗婕能动手，已经是意外了。 至于包里的那几个蓝（拦）精灵…… 曹修言叹了口气。 对不起，要带你们走别的路了，此路不通啊。 伸了个懒腰，曹修言打算洗澡睡觉。 明天还要去找迟茜，事务繁忙呀。 曹修言站起来跳了几下，活动了一下腰，做了几个拉伸动作，就去洗澡睡觉。 略有些苦恼。 洗完了澡，曹修言躺在床上处理了一些事情，刷了一下朋友圈和…… 微博。 为了避免被同一个绊子绊倒两次，曹修言下了一个这破玩意。 找迟茜和罗婕的微博还是很容易的，曹修言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她们俩的微博。 他的这个账号是专门检测用的，所以曹修言把这个账号设置成了那种垃圾麦片号，账号名称就叫“雨夜带刀不带伞”，然后头像是从网上顺手找的涩图。 其实迟茜和罗婕也没有发一些太过有实际性的东西，只是在分享日常的时候提了曹修言一嘴。 就这么一嘴，就嘴出了事情。 不过看今天罗婕的微博…… “我想尝试着，让自己只听到自己的声音。所以我想试着抛弃一些东西，让自己的身体告诉自己答案。对过去说再见，对自己说你好。” 文艺女青年的标准套话。 这两句话翻译一下就是：别搭理老娘，老娘想一个人安静一下子，知道了没？ 没什么大问题。 他关了微博，转手又给迟茜发了一条消息： “期待明天。” 然后就关机睡觉。 至于迟茜会不会为这句话脑壳疼，就是她的事情了。 第二天一早，曹修言刷了一下手机，就起床收拾东西，退了房，去杭城东站赶高铁了。 车票是上午九点的，大概十点多能到华城，见到迟茜刚好十一点差不多，能赶个午饭，下午逛一下，晚上不知道能不能把蓝（拦）精灵小可爱戴在自己的头上。 不是大头。 曹修言出了宾馆，打车，到了高铁站。 一进站，曹修言就被那人山人海的壮观景象惊到了。 他不是没来过杭城东站，平时人多他是知道的，但是今天…… 是真特么多。 这就是春运…… 曹修言费了好大劲，才从喧闹的人群中挤过去，顺利过了安检，过了检票口，来到了候车站台。 上了车，曹修言给迟茜发了一条消息： “给你的情人节礼物今天应该能到，你记得到时候拿下快递。” 迟茜昨天晚上发了他好几条消息，问礼物是什么，曹修言也只是说了一句： “提前让你知道，就没有打开盒子时的那种惊喜感了。乖乖等就好~” 搞得迟茜不上不下地，难受得很。 迟茜回了他一句：“你到底买的什么……告诉我一下不行吗？我强迫症的……” 曹修言又道：“不能说，这是秘密，今天你就能知道礼物是什么。我看了一眼配送消息，应该到你家那边了。今天肯定能到。” 迟茜也只好回他一句：“好吧，我知道了。” 曹修言笑而不语，收起手机闭目养神。 毕竟昨天晚上还是消耗了一些的，一想到罗婕白皙滑嫩柔弱无骨的小手…… 曹修言觉得自己又行了。 上午十点半，曹修言到了迟茜的小区门口。 站在马路对面想了一下，曹修言拿出手机叫了顺丰的取件服务，并告诉快递站自己在小区门口。 不多时，快递小哥骑着三轮车来到了小区门口，问曹修言道：“先生您好，请问是你要寄快递么？” 曹修言摇摇头，笑道：“我不取件，但是我叫的服务。这样，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快递小哥听了曹修言的解释，一脸懵逼。 还是你们年轻人会玩…… 本来想拒绝的快递小哥在曹修言把一百块钱拍到他手上后，果断答应了。 快递小哥拿出自己的电话，给迟茜打电话： “您好……请问是迟茜小姐么？这里有一个你的快递，在你们小区门口，请你过来拿一下……地址没有写具体地址呀，你们这个小区太大了，我又找不到……不好意思我刚上班没多久，您体谅一下……对对对，需要当面验收的。好好好，谢谢您的配合，我就在小区门口。” 快递小哥挂了电话。 曹修言比了个大拇指。 快递小哥回以一个大拇指。 “您还得在这等一下，我藏您车后面。她来了您就别说话，到时候我直接跳出来就行了。” 曹修言道。 快递小哥表示没问题。 那边迟茜接了快递小哥的电话之后有些奇怪，但还是换了衣服下楼拿快递了。 本来想穿睡衣下去的，但是外面太冷了，迟茜开了个门缝就缩回去了。 然后心里开始埋怨曹修言。 礼物到她很开心，下楼拿快递很不开心。 穿好衣服蹬上鞋子，迟茜就下楼了。 下了楼走到小区门口，迟茜远远看到顺丰快递的小车就停在了门口。 又快走了几步，迟茜走出小区，来到车旁，有礼貌地问道： “您好，我叫迟茜，是有我的快递吗？” 快递小哥不说话。 就在迟茜想要再问的时候，车的另一面传来一个声音： “迟茜小姐您好，您的快递在这里。” 迟茜一听到这个声音，瞬间愣了。 巨大的喜悦像是山洪一般，在心中汹涌。 曹修言从车的另一端走过来，站到了迟茜的面前。 看着她喜悦又惊讶的表情，轻轻一笑。 这波效果，瞬间拉满。 第一百零一章 一个想不到的地方（求推荐票） 迟茜看到曹修言的瞬间，就扑到了他的身上。 曹修言顺势抱着她转了几个圈，好一会儿才把她放下。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曹修言抱着她的腰，很开心地道。 迟茜抱着他，娇嗔道：“你吓死我了，我真没想到你会跑过来……不过还是很开心的。” 这个时候，快递小哥知趣地开着车扬长而去。 幸福是你们的，我只是个么得感情的快递工具人。 亲，记得五星好评。 迟茜看着曹修言，眼里是藏不住的欢喜和爱意。 有人说，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眼睛里是有光的。 曹修言从迟茜的眼里，看到了光。 “其实也一直在想，情人节送你什么礼物最好。后来觉得，送什么都不如把自己送到你面前。这个礼物，你还满意吗？” 曹修言在迟茜的鼻尖刮了一下。 迟茜抱着曹修言的腰，耳朵贴在曹修言的胸膛，闭眼听他的心跳。 “满意，非常满意。” 迟茜巧笑嫣然，绽放了整个冬天。 “走，约会去！”曹修言轻轻推开迟茜，又拉起她的手。 迟茜制止了曹修言，很正经地道：“等一下！” 曹修言愣在那里，不明所以。 “我要先回家换身衣服，再补个妆，现在是素颜。”迟茜一本正经。 曹修言挠挠头，苦笑道：“没必要吧，你现在已经很美了，再打扮一下和我出门，我会有危机感的。” 迟茜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道：“不行。这么重要的日子，我当然要打扮得漂漂亮亮。不能就这么出门了。” 说完，就往回跑，一边跑还一边喊：“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顺便和我爸妈说一声！” 剩下曹修言一个人站在原地，独自叹息。 得，又得在风里站起码一个小时了。 曹修言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曹修言在迟茜小区门口溜达了好几圈，又玩了一会儿手机，愣是没等来迟茜。 他也不敢抽烟，怕呆会儿迟茜说他。 今天日子这么好，他不想因为这些小事败了兴致。 曹修言等到了十一点五十。 终于等来了迟茜。 果然精心打扮过的迟茜，与刚才随便穿了一套衣服的迟茜是不一样的。 白色羽绒服搭了一件红色的毛衣，紧身毛衣的效果将迟茜的好身材凸显得淋漓尽致。 曹修言本来不想下作地盯着某个位置看的，但是…… 它实在太大了。 万有引力，曹修言目光不自觉被吸引。 同时，一双过膝长靴将迟茜的长腿也展现无遗。迟茜的腿虽然比不上陆梓溪长到逆天，但是胜在比例好，线条好。 曹修言不在乎长短，只在乎能不能扛在肩头。 不管长腿短腿，能扛在肩膀的腿都是好腿。 而且过膝长靴…… 你和罗婕也太懂我了吧，怎么知道我好这口？ 真默契，有空一起睡觉。 迟茜拎着一个包，迈着轻松的步伐，跳到曹修言的身前，笑眼弯弯，梨涡浅浅。 “走呀，我今天就交给你了。” 迟茜的话…… 让曹修言有些想入非非。 你这话，很有挖掘的空间啊。 能让我挖掘一下吗？ 曹修言想了一下，道：“那你今天想去哪里玩？” 迟茜想了一下，道：“先去吃饭吧，我饿了。” 拉起迟茜的小手，曹修言道：“火锅吃不吃？我带你去一家超级好吃的火锅店。” 迟茜点点头，道：“好，你带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说了今天我就全交给你了。” 额…… 要不先去宾馆，运动一下再吃？ 当然，曹修言不是那么唐突的人，怎么也得先礼后兵，浪漫玩够了，再亮枪啊。 盛武肥牛，算是华城比较好的一家火锅店。 这里菜品不错，曹修言很喜欢来这里。 坐下来找了个位置，点了几样菜，特别要了迟茜最喜欢的千张和豆泡，两个人开始等菜上来。 “这里看上去还不错哎，我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家店。” 迟茜环顾着四周的环境，很满意曹修言挑的这家店。 “我也是朋友推荐的，他说这家店不错，等下汤底端上来你可以先喝碗汤，这里的汤底都是可以喝的，味道很好。” 曹修言帮迟茜倒了一杯饮料，又靠在了椅背上，笑眯眯地看着她。 迟茜看了几眼手机，发现曹修言在看自己，就放下手机，开始看他。 两个人就这么你看我，我看你，都不说话。 “为什么盯着我看？” “那你为什么盯着我看？” “你好看。” “你也是。” 处在恋爱期的男女，对话一般都不怎么走脑子，听上去…… 怪尬的。 迟茜想什么他不知道，但是曹修言自己想的却是今晚什么姿势。 最近研读《素女经》，颇有心得，也有一些困惑。比如经文中讲解了一式“虎步”，我不得其解。想今晚试试这个“虎步”，是个什么虎法。还有一式“龙翻”，具体应该怎么翻呢？ 这都需要“钻”研。 曹修言表情不变地温柔，思想却逐渐变态。 服务员的上菜，打断了他们两个人的对视。 “两位，您的菜齐了，请慢用。可以先尝一尝这个汤，味道很好。” 服务员小妹很礼貌地和曹修言二人道。 曹修言道了一声谢，就拿过迟茜的碗，给她盛了一碗汤。 “来，尝一尝。” 曹修言把碗递给迟茜。 迟茜很享受地眯起眼，接过碗，浅浅地抿了一口。 “好喝！” 迟茜很开心地点点头。 曹修言还是那么温柔地笑着，道：“你喜欢就好。等一下想去干嘛？” 要不就干吧。 迟茜想了一下，道：“我想去看电影。今年春节档的片子好像都不错，我一直想去看《美人鱼》呢。” 其实重生回来之后的曹修言，最烦的一件事情就是看电影。 因为这些电影他基本都看过了…… 有的甚至还看了好几遍。 比如《复仇者联盟4》，他就看了好几遍，看寡姐和铁人死了好几回…… 旁边的女伴们哭了好几遍，哭完去宾馆又哭了好几遍。 《美人鱼》这片子，他也看过不少遍了。倒不是这片儿值得看好多遍，主要是“我想起好笑的事情”这个梗，他在B站刷了不知道多少遍…… 他是真的不想再看了…… “好啊，没问题，星爷的电影，值得追。” 曹修言还是答应了迟茜的要求。 迟茜笑颜绽放，拉了拉曹修言的手： “有你在真的好安心。” 曹修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傻不啦叽的，快吃东西吧，吃完去逛一下。” 迟茜点点头，把目光转到了锅里。 吃过了饭，曹修言陪着迟茜去电影院又看了一遍《美人鱼》。 虽然迟茜笑得很开心，但是曹修言根本笑不出来。 他是真的想不到好笑的事情…… 出了电影院，迟茜似乎还在回味电影给她的余韵。 “我觉得这部电影真的好……就是，特别好。”迟茜挽着曹修言的胳膊，很认真地道。 “如果有一天我像姗姗一样遇到了危险，你会像刘轩那样奋不顾身来救我么？” 迟茜问出了每个女生都会问的问题。 格式类似于：如果我有一天像电影里的女主角XXX一样**XX了，你会像男主XXX一样奋不顾身地来救我么？ 答案一定要肯定，不然晚上就只能睡沙发。 不过肯定的答案肯定只能算良好，但是还没办法优秀。 曹修言摇摇头，道：“不会。” 迟茜顿时就不开心了。 就算你说的是假话，也不会敷衍我一下吗？ 哪怕敷衍，也行啊。 但是曹修言又补了一句：“因为我压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这才是标准答案。 迟茜顿时觉得又可以了。 挽着曹修言的胳膊，又紧了几分。 “接下来去哪儿？”曹修言低头问迟茜。 “逛街！”迟茜兴高采烈。 曹修言身经百战，自然不会因为陪迟茜逛街就觉得为难。 这算什么。 曹修言不仅陪迟茜逛了，还就迟茜的搭配给出了自己的建议，理性又贴心。 整个过程丝毫没有不耐烦。 逛到一下午，吃过了晚饭，又到了决定接下来应该去做什么的环节。 曹修言问迟茜，有什么地方想去吗？ 迟茜想了想，给了曹修言一个他打死都想不到的答案： “宾馆？” 第一百零二章 你随意（求推荐票） 等下想去哪里。 这句话，曹修言对很多女孩子说过。 回答也是各式各样。 有说电影院的，有说酒吧的，有说KTV的，有说你家的。 宾馆这个回答，曹修言也听过，但是他从来没想到迟茜会这么说。 难不成…… 你比我还急？ 曹修言义正言辞地道：“茜茜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去宾馆做什么？” 迟茜抱着他的胳膊，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道：“这不是你最想去的地方么……满足你呀。听说过一句诗，叫‘蓬门今始为君开’吗？” 妈的，小妖精。 你怎么连这种诗都懂。 虽然杜甫老先生写这句诗的时候压根就不是这个意思，但是经不住后人多想啊。 再说你用这里，完全就是那个意思了好吧…… 你好像很急。 比我还急。 迟茜半靠着曹修言的身子，笑得像只小狐狸。 和曹修言认识这么长时间，她多少也能摸清楚一些曹修言的秉性。 她说这些话也是在试探，看曹修言的反应。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说话可以涩情点。 年轻人就要大胆一些，开放一些，果断一些。 其实她也是经过慎重考虑，才说这些的。现在虽然不是靠着身子就能拴住男人的时代，但是第一次交给他多少还是会让他引起足够的怜惜和重视；其次，他们俩相处这么久了，可以把话题引向这个层次了。 这句诗还是她室友张可告诉她的，她原本不懂，后来才知道还有这么一层意思。 虽然迟茜还没准备好把自己彻底交给他…… 但是该有的福利还是要发的…… 迟茜打定主意，总得先给马喂点草，他才肯跑。 曹修言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脑子里已经闪过了整套的江户四十八手，以及某吉沢老师亲身示范的教学视频。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曹修言很严肃地解释道：“这句诗啊，我记得。出自杜甫的《客至》。整句是‘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意思是长满花草的庭院小路没有因为迎客而打扫，只是为了你的到来，我家草门首次打开。 “这句诗呢，描写了杜甫重视邻翁好友的到来，并为他打扫了庭院。全诗流露诗人诚朴恬淡的情怀和好客的心境，自然浑成，一线相接，把居处景、家常话、故人情等富有情趣的生活场景刻画得细腻逼真，表现出了浓郁的生活气息和人情味。” 迟茜一愣。 随后有些愤怒。 是不是玩不起？ 我跟你扯不正经的，你跟我来正经的是吧？ 那你正经吧，我走了。 迟茜的脸耷了下来，小脸蛋冷冰冰的。 曹修言干咳了两声，又道：“中文系……这点本事还是要有的。说起来，我今晚住的地方还没找呢，要不我先去找个住的地方吧。莫泰如家？7天汉庭？速8假日？锦江之星？格林豪泰？桔子水晶？” 迟茜满头黑线。 你为什么那么熟练…… 熟练得让我想抽你一巴掌…… 看着脸蛋又冷了下来的迟茜，曹修言哈哈一笑道：“你没听过这首歌吗，叫《祝天下所有的情侣都是失散多年的兄妹》。” 迟茜哼了一声，娇嗔道：“我才没听过呢。什么破名字，一点都不好。你快找一家吧，今晚要好好休息。” 怕是…… 休息不好吧？ 曹修言点开美团，开始想订什么房间好。 圆床水床电动床？ 还是贝壳秋千红纱帐？ 曹修言陷入了犹豫。 在充分照顾迟茜的情绪后，曹修言只是选择了一间浪漫星空主题房。 带着迟茜，去了宾馆。 曹修言感觉自己包里的那几个可爱的蓝（拦）精灵应该有了用武之地。 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拦精灵，它们空薄又透明，它们平滑又美丽。他们自由自在穿梭在那黑色的大森林，它们安全体贴防止喜当爹~噢~可爱的拦精灵~~可爱的拦精灵~~ 曹修言甚至哼起了歌。 打了车，曹修言带着迟茜去了宾馆。 登记好了之后，曹修言拉着迟茜的手去了房间。 开门，插好房卡，房间内的灯全部都亮了起来。 迟茜看着这间满是星空元素的房间，眼里满是异彩： “这房间好漂亮！修言，你很有眼光嘛。” 迟茜像只穿花蝴蝶一样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东瞅瞅，西看看，对房间内的一切摆设都充满了好奇。 之前怎么没见过这种装修的宾馆呢…… 迟茜陷入了沉思。 曹修言打开屋内的空调，坐在床边，拍了拍床，对迟茜道：“茜茜，来这边坐。” 迟茜看曹修言开了空调，就把自己的外套脱了，只穿了一件红色的毛衣。 果然是质量越大，引力越大…… 引力不是说有波么…… 也好大…… 曹修言怎么也想不出迟茜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这腰胸比有些夸张了。 如果硬要找个人类比的话，他只想到了郎朗的老婆吉娜。 姑娘，海量。 迟茜伸了个懒腰，露出一截光滑又平坦的小腹，手又垂了下来，拉了拉衣角，走到床边，挨着曹修言坐了下来。 曹修言刚想说话，却被迟茜打断了： “先说好，我今晚是不会住在这里的。我今晚是一定要回家的。你不想想大年初七我怎么跟爸妈解释夜不归宿的事情，今天还是情人节。” 曹修言顿觉索然无味，不过为了面子还是硬挺着和迟茜道： “我其实没想你住这里的。你住这里也挺不方便的……对吧。” 迟茜咯咯直笑：“修言呐，你口是心非的样子真可爱。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我呢，会给你，但是不能在今天。因为我等下真的要回家，你不想想我现在和你……等下回家，我妈发现了怎么办？女生第一次会有些麻烦的……” 最后一句，迟茜是贴着曹修言耳朵说的。 曹修言呐，你是逃不出我手心的。 罗婕也好，别人也好，都不是我的对手。 曹修言气血翻涌。 这是除魔任务预定啊。 “emmm……这话说的，好像我馋你身子似的。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曹修言说得很正经，手却搭在了迟茜的腰上。 迟茜揽住曹修言的脖子，咬了咬他的耳垂，道：“其实……今晚只要不那个，别的我都可以。” 曹修言索然无味的心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他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这次来看迟茜，迟茜好像比原来…… 往一个很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好像比原来更有诱惑力了。 如果说迟茜之前是仗着身材和脸蛋肆意妄为，现在却是在脸蛋和身材的基础上加了一个魅惑的buff。 这就难顶了。 迟茜看了一眼手机，道：“现在是七点钟，我大概十点回家，接下来三个小时…… 你随意。” 曹修言试探道：“要不我们……先坦诚相见？” 迟茜此刻的老司姬风范，是实打实装出来的，她哪里有曹修言经验丰富。 所以这句话…… 她是真的没听懂。 “坦诚什么？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嘛？” 迟茜一句话，就露了馅。 曹修言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迟茜白了他一眼，开始脱靴子。 然后…… 再然后…… 迟茜缩在了被子里。 曹修言也挤到了她的身边，抱紧她。 迟茜窝在曹修言的怀里，小脸通红。 曹修言又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迟茜脸红得更厉害了。 “多脏啊……” 曹修言看着她，一动不动。 迟茜叹了口气，掀起被子，头低了下去。 “你轻点，对了……” “别用牙……” “棒棒糖吃过嘛，对，很好……” 单章推书，另作一些说明 首先要感谢各位支持我这个小故事的朋友。 谢谢了。 这本书因为推荐来得晚，但是幸好有各位朋友支持，成绩目前还不错，编辑呢，也挺看好，所以给了一些推荐。 很多朋友在问我上架的事情，我只能说待定，编辑大大让我再等等，还有上升的空间，也许能冲一把三江说不定。 没事，等得起。 这个故事已经写到二十八万字了，已经达到了都市上架的字数。但是我估计，起码还有将近四五万字的免费期…… 我一章基本在2500以上，两更的速度写下去…… 硬挺着吧，我不能坑你们不是。 希望大家理解，不要催。 其实我才是那个最急的人，想上架拿稿费…… 但是有些事就是等过才有更好的结果，所以还请大家理解。 谢谢了。 故事还很长，我们慢慢来。 另外，在这里推几本书。是我同期的几个朋友写的，因为发书时间都比较近，所以关系还不错。所以也就py了一波，你们……懂得。当然，推书这种事呢，本就是我之仙草彼之毒药，各位如果看不进去，还请别骂别喷。 第一本：《开局成为诸葛大力男友》 最好的朋友在身边，最爱的人住对面，填补爱情公寓的遗憾。 这本书我已经推荐过了，现在挂在三江的位置上。熊猫兄与我从分强一路相伴到现在，感情深挚，如今他已经上了三江，我还在浮沉…… 再次推荐吧，熊猫兄三江奥利给！ 第二本：《神豪从愿望成真开始》 你许下一个愿望：在帝都有套房。 你在路上助人为乐，扶起一个摔倒的老奶奶，她后来去世把房子留给了你。 你又许下一个愿望：中500万大奖。 你路过彩票店买了张彩票，两天后开奖了，中奖号码跟你手里的彩票完全一致。 你再许下一个愿望：有一个长得漂亮说话又好听的女朋友。 三天后你过生日，死党凑钱送了你一份礼物，礼品盒跟你差不多高，你拆开一看…… 卧槽，好像漏气了！ 神豪流，有喜欢的朋友可以去看看。 另外还有一本叫《重生之梦未央》，书名听上去有些文艺范。也是找我推荐的。各位也可以去支持下。 谢谢。 新的一周，还请大家多多支持。厚着脸皮求一波推荐票和打赏，希望三月能来个开门红，也希望疫情早点过去。 最近大家还是要注意安全，出门记得戴口罩。 ps：番外我会挑个时间发到群里，最近净网，大家多理解。 第一百零三章 海不迎我自来也 宾馆内。 卫生间。 迟茜穿着浴袍，一手叉着腰，一手刷着牙。 曹修言倚着门框，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类似的场景，不同的人，不同的处理方式，别有一番趣味。 迟茜反反复复刷了好几次，都快刷到牙龈出血了。 曹修言看她那拼命的架势，有些担心下一秒一副牙会不会飞出来。 “别刷了，你就当喝了一口海鲜味儿的牛奶。”曹修言打趣道。 海鲜味儿？ 少来了。 哪有海鲜只有腥味儿没有鲜味儿的？ 迟茜抄起杯子漱口，洗了洗唇角沾的泡沫，转身推了他一把。 “你就坏吧，我发现你真的是有恃无恐。” 迟茜在他腰际拧了一把，虽然没有用力，但也有点疼。 都说狼是铜头铁骨豆腐腰，这一点男人也是一样。 头很铁，骨头很硬，但是腰间那一点肉是最软的。 要么骂一形容男人好色时，都会来一句—— 色狼。 “疼疼疼，干嘛拧这里，很痛的。”曹修言呲牙咧嘴，拉过迟茜的手，抓着不放。 迟茜推着他往外走，走到了床边。 “我以后再也不做这种事了，太恶心了。”迟茜往床上一趴，头埋进双臂里。 曹修言贴着她往床上一趴，道：“不行下次你含块果冻，甜甜的，解腻。” 迟茜头没抬起来，伸出手打了曹修言一下，闷声闷气地道：“你少来这套，别欺负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但是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变聪明了啊。 曹修言哈哈一笑。 翻个身，仰卧在床上，曹修言双手叠放在脑后，看着星空璀璨的天花板，对迟茜道：“茜茜，罗婕和我分开了。她下个学期要忙转专业的事情，等以后转到外语系，估计就很难再见到了。” 迟茜把头抬起来，双臂撑着床，有些酸溜溜地道：“怎么，不舍得了？” 曹修言摇摇头，道：“没有。其实和她相识，闹成今天这个样子，全是误会。不过以后估计就很难再有接触的机会了。她说，想和我保持一定的距离，然后让自己变得再好一些。” 迟茜坦然道：“她以后什么样我不想知道，但是你以后心里可不能再想她了。” 曹修言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道：“别闹，她都要离我远一些了。” 她离我远一些，我可没说要离她远一些。 就像穆罕默德唤山，山不向我走来，我奔向山不就行了。 换句话就是—— 海不迎我自来也。 迟茜道：“不过说起来，我也要做点什么事情了。你说你又要去参加省赛，又要帮老师做项目，我总不能一直做一条在你身后喊666的咸鱼啊。” 曹修言调侃道：“做我粉丝不好么？每天为我打call，天天喊着欧巴好帅擦狼黑油。” 迟茜翻了个白眼，鄙夷道：“那你刚才的行为算什么，C粉？” 曹修言一时语塞。 “我下个学期想把工作重心转移到学生会，试着竞选一下学生会办公室的主任，然后看大三能不能当上学生会主席。算是一个小目标吧。” 迟茜眼中充满了斗志。 她的性格就是这样，平时懒散惯了，学习也好生活也好，不会太过计较，但是她一旦想要争取什么，就一定要得到，而且是最好。 就像在学生组织，她加进去的时候可能只是想玩玩，但是现在可能就要争一波第一。 “好啊，我支持你。”曹修言给迟茜比了一个大拇哥。 迟茜扬起雪白的脖颈，骄傲地道：“以后，要叫我迟主席！” 曹修言立马躺成一个大字型，道：“迟主席，求潜规则。” 迟茜气得在他腰际又拧了一把。 “修言，我得走了，已经九点半了。”迟茜喃喃说了一声，又翻个身钻到了曹修言怀里。 “虽然很舍不得你走，但是毕竟你爸妈还在家里等你……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 曹修言拍拍她的后背，轻声宽慰。 “再见就是开学了……其实我挺想你一直在这里陪我的。”迟茜窝在曹修言怀里撒娇。 “我也想啊……但是过几天我爷大寿，我必须得回去。你说一大家子都在，就少我一个，一问我在哪儿呢，在外面浪呢，家里人得怎么说我啊。” 曹修言出声解释。 之前忽悠罗婕说自己爷爷大寿要回去，那是真的忽悠。 这次跟迟茜说自己爷爷大寿要回去，那是真的得回去…… 自己出门的时候就和家里说了，玩两天就回去，再呆下去就不合适了。 就是这一趟没有让拦精灵小朋友有用武之地，有点可惜。 不过…… 也够了…… 毕竟这两天的待遇，可是不常有的。 虽然没走窄路，但是拓宽了别的路，也可以了。 也算是没白来一趟。 迟茜从床上爬起来，恋恋不舍地道：“嗯，我知道。那我就先走了。明天一早你几点的车？我要不去车站送你吧。” 曹修言道：“不用，你好好在家睡觉。省得明天再见了，更不想我走了。见不惯这种离别的场景。我自己悄悄走就是了，也是怕我自己到时候见了你，更不想走了。” 迟茜想了想。 也是。 叹了口气，迟茜拿过自己的衣服，脱了浴袍开始换衣服。 穿小衣。 穿毛衣。 穿裤子。 穿外套。 穿靴子。 曹修言看得津津有味。 迟茜把衣服穿好，叉着腰，对曹修言道：“看够了？” 曹修言摇摇头，道：“看不够。” 迟茜拎起自己的包一甩，道：“看不够也没了。再见。” 说着，迈开步伐就出门了。 曹修言起身道：“你等会我呀，我送你。” 他才不会承认刚才一动不动是因为自己看上瘾了。 迟茜阻拦他，道： “不用，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说着，头也不回，潇洒地离开。 不带走一片云彩。 曹修言赞叹不已。 迟主席，顶啊。 然而刚关上门的迟茜，脸蛋迅速变红，心跳骤然加速，起步三百迈，轰地一下窜了起来。 太羞耻了…… 自己刚才都做了些什么…… 迟茜捂着自己的脸，仓皇逃离了宾馆。 坐在出租车上，迟茜余韵未散。 自己居然就这样让曹修言看自己穿衣服，还给他内什么…… 迟茜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但是迟茜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么做是有用的。 起码刚才，曹修言看自己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 迟茜走了之后，曹修言坐在桌前，点了一根。 事后烟可以迟到，但是永远不能缺席。 迟茜今天带给他的，是船新的体验，是不一样的版本。 之前的迟茜会痴缠，但是今天的痴缠却带着几分洒脱。 颇有一种，来啊，老娘无所畏惧的感觉。 似乎在对曹修言说： “就这？” 有、东西。 曹修言拿过自己的手机，查看了一下消息。 刚才光顾着和迟茜玩闹，都没有看手机。 别的信息无关紧要，倒是陆梓溪罕见地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听到。 曹修言把电话拨过去。 电话通了。 “哥，你刚才干嘛呢，一直没接。” 陆梓溪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埋怨。 没干嘛，就是干呢。 等会…… 你这声“哥”，为什么叫得这么自然？ 这就进入角色了呗？ 曹修言一乐，道：“对不起，刚才手机开了静音，没听见。找我什么事？” 陆梓溪道：“哦，刚才乔乔姐给我打电话，强调了几点回校之后训练的事情，还说开学第一天就要检查我们的进度，必须把所有的选篇都熟练背下来，而且要有自己的理解。” 曹修言道：“嗯，乔乔姐临放假的时候强调了。” 陆梓溪道：“乔乔姐不放心我们吧，毕竟这次我们俩要代表整个学校去参加比赛，肯定要重视一些。哥，你准备怎么样了？” 曹修言怎么听怎么不舒服，忍不住道：“你这声哥……怎么叫得这么自然，听得我很不自然。” 陆梓溪理所当然地道：“我都输给哥三次了，自然是心服口服，以后叫你哥有什么问题嘛？” “倒也没什么问题……就是一下子不太适应。” 曹修言熄灭了烟。 陆梓溪坦然道：“以后叫着叫着就习惯了。那行，哥你先忙吧，我先去看书了。哥你早点睡，提前道一声晚安。” 说完，就挂了电话。 曹修言放下手机，神情有些不自然。 习惯了陆梓溪的傲娇和针锋相对，现在她这么乖巧又听话，哥前哥后，哥长哥…… 哥长就够了，哥从来不短。 但还是不习惯。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算是成功折服了陆梓溪吧？ 这可是难得的成就，值得庆贺。 曹修言打算下楼去买两瓶啤酒喝喝。 说起这个，曹修言有些后悔，刚才迟茜在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搞点酒助助兴。 嗯，下次一定。 出门买了两瓶艾丁格，曹修言回到房间有滋有味地喝了起来。 下个学期事情不少，自己也要早做打算，安排好时间。 假期已经进入尾声了，这个假期虽然没有浪费，倒也看了不少书，尝试着写了一些小文章，打算开学之后和老师进行沟通。 一切都在朝着一个好的方向发展吧。 喝完了酒，曹修言洗了个澡就睡了。 明天还得回家。 第一百零四章 回学校 曹修言回家之后就闭关了。 也不主动和人说话，甚至迟茜或者罗婕都不怎么搭理。 他会永远记得这两天带给他的冲击，但是他不能持续享受这种冲击，生活还是要继续。 书还是要读的，学还是要上的，理想还是要为之奋斗的。 开学之后要做的事情不少。 一方面，要准备四月份的汉语口语大赛；另一方面，也在大量的看书和阅读文献，打算下半年尝试着发发论文。 试试嘛，万一能行呢。 还有六级，曹修言也是要准备的。 上半年疯魔一样夯了基础，曹修言现在再看到英语不会那么慌张了，多少也知道怎么学习。 所以曹修言现在的日常就是，早上起点起床，收拾干净自己之后开始背单词训练听力，一直到十点半。然后看一些下学期现当代文学会布置的书目，算是做一个提前准备。甚至他现在就已经开始写读书笔记了，防止自己下半年的时候忙起来无暇看书，会耽误了读书笔记的写作。 下午两点开始，他就开始在网上看论文和专著。 既然选择继续搞古文字研究，就要夯实自己的基础。 曹修言上一世研究生没考上，所以也就没有接触过系统的文字学学习。但是他知道，想要哦在这方面获得一定的成就，积累是少不了的。 首先要对汉字的发展演变有一定的认识。要想研究汉字，必须认识汉字，清楚汉字发展的动态体系。无论是甲骨文还是小篆，都要烂熟于心。 拿出一片甲骨拓片，先把字认识了，再去做研究。 然后还要对上古文献有充分的了解，也就是传世文献。从十三经开始，逐渐延伸到整个先秦历史，都要有足够的了解和研究。 甚至…… 还要懂点考古。 这门学科的要求不低，需要掌握的内容不少。 曹修言也一直在为之努力着。 已经开了一个好头，第一次期末考试拿了第一，继续保持的话，加上四月份的汉语口语大赛，可以冲一波国奖。 怎么也要…… 拿几次奖学金吧？ 又能拿钱又算荣誉，为什么不搏一搏呢？ 曹修言已经做好了开学的准备。 甚至有些怀念宿舍的几个沙雕室友。 最终，在曹修言的期盼中，开学了。 开学是在正月十六号，一般大学的开学时间都在这个时候，元宵节的第二天。 曹修言是连夜坐火车走的。 回学校的票不好卖，他抢了很久才抢到一张硬卧。 回程的车上倒没有遇见什么奇葩的事情，像上次墨墨事件纯属意外和偶然。 不知道为什么，曹修言心里居然还有些怅惋。 这次和曹修言在同一个车厢的，却是热闹得很，有白发苍苍的老大爷，没事就想和曹修言整两口；有出门打工的一家三口，那家小孩白天晚上哭个不停，曹修言只能戴着耳机睡觉；还有睡在曹修言上铺的精神大姨，打电话声音超级响，从语气来看，应该是微商。 比起上一趟，似乎还要差一些。 要不是曹修言挑食，上次的旅途可能会很愉快。 毕竟曹修言虽然试过卫生间，但是从来没试过火车上的卫生间。 下车的时候是早上七点，带着一夜的困乏和火车上，曹修言再次踏在了华城的土地上。 好久…… 好像也没多久，前段时间还回来找迟茜来着。 曹修言拖着大大的行李箱，出了火车站。 这个时候是早上，火车站的人不是特别多，但是大部分都是回学校的学生。 曹修言打了个车，回到了学校。 道了公寓，推开宿舍门，空无一人，房间内充斥着一股霉味，地面也是脏兮兮的，落了很多灰尘。 这是太久没人居住的结果。 曹修言打开阳台的门窗通风，没有急着收拾自己的行李，而是打算先把寝室打扫一下，毕竟现在这个样子，他都没有坐下来休息一下的勇气。 洗了洗拖把，曹修言先把地拖了，从阳台到卫生间，无一死角。 然后又把自己的桌子和衣柜擦了一遍，从内到外。 再把被褥拿到楼下去晒好，华城冬天湿气重，被子带着点潮意和霉味。 不过倒也不脏，曹修言走之前拿白单盖住了，只是需要再晒一下。 这时候是上午九点，天气还不错，阳光也很好。楼下已经晒了好几床被子，曹修言隐隐在几床被子上看到了一些斑块。 都懂。 曹修言把被子晒好，又顺手把自己的电瓶车拖到外面的充电桩充上了电，这才回寝室继续整理自己的东西。 一进门，曹修言就看到寝室内黄小涛回来了。 曹修言打了个招呼：“哎，小涛，来……你是不是又胖了？” 看着好像又圆了一圈的黄小涛，曹修言有些震惊地道。 黄小涛拜拜手，道：“滚滚滚，你才胖了。” “没，这假期我还掉了二斤。” 曹修言老实回答。 黄小涛瞬间自闭。 过年嘛，伙食肯定比在学校要好一些，加上每天宅在家里不运动…… 哦不对，黄小涛在学校也是每天宅寝室不运动。 曹修言走到阳台，靠着栏杆点了一根，对黄小涛道：“假期怎么样，和你家玖玖还在一起呢吗？” 黄小涛淡然道：“肯定在一起啊，不要说批话。” 曹修言打趣道：“还没见面吧？不准备奔现嘛？” 黄小涛走到阳台，靠着栏杆道：“其实她过几天就打算来找我。你有没有什么比较好玩的地方，推荐一下。” 曹修言哑然。 想了一下，道：“看你们俩想去哪里玩了……” 星空主题那家我觉得不错，亲测，好评。 如果你们尝试了什么秋千贝壳红纱帐，回来后可以和我分享一下住后感。 如果是监狱、灵堂什么的就算了，瘆得慌。 曹修言腹诽。 黄小涛想了想，道：“玖玖说想去酒吧玩一下，问我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好玩的音乐主题酒吧。” 第一次…… 就约酒吧？ 曹修言表示脑子有些不够用。 黄小涛又道：“她说她比较喜欢去酒吧听驻唱唱歌，所以想来咱们这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比较好玩的清吧。” 曹修言道：“重点是……你知道哪里有这些么？” 黄小涛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啊，但是你肯定知道。” 曹修言问号脸：“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知道？” “上次你和许慎他们喝酒，那摇骰子的手法，那一套又一套的套路，绝对是行家。所以问你肯定没错。” 黄小涛一脸地理所当然。 曹修言无言以对。 混酒吧那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这一世我很纯洁好不好…… “我不知道哪里好，你自己美团或者百度看看吧。” 曹修言无情地拒绝了他。 黄小涛也没放心上，只是道：“哦，那没事了。对了，玖玖说让我多叫一些人，大家一起玩，热闹。你们到时候一起来就好了。” 第一百零五章 哥，我在这儿呢！ 不是吧？ 上次许慎和李蠡联手坑了我一波把我弄到酒吧去了，这次你又邀请我去？ 我是真的不想再去那种地方了呀。 曹修言熄灭烟，道：“那到时候叫我好了。” 也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想给黄小涛把把关，看这姑娘什么来路。 曹修言又走进寝室，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 收拾好东西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曹修言不想出门，所以打开饿了么给自己点外卖。 至于黄小涛，已经捧着外卖盒打起游戏来了。 堕落了，若是刚开学那阵，曹修言肯定就直接去食堂了。 点了一份排骨饭，外卖电话一到曹修言就直接冲下去拿外卖了。 倒也不是饿，主要是怕被偷。 偷外卖这种事情在学校里还是很常见的，跟现在的送餐机制也是有一定的关系。 很多骑手在送达后并不会等，而是直接放在公寓门口的花架或者窗台。 那么多外卖也不知道谁是谁的，就很容易出现盗拿的情况。 一次两次可能是意外拿错了，但是很多人都说自己被偷了外卖，那就是有人存心的。 曹修言公寓还好，被偷的人不是很多，迟茜她们那一幢公寓，每天都有人被偷。 所以不得不谨慎一些。 十几块一顿饭钱也没有特别贵重，但是这事情遇上了，就难受了，那感觉，就像自己点了个大汉堡，送来的却是小憨包。 曹修言拿了自己的外卖后转身上楼，点开一集《破产姐妹》，一边吃饭一边刷剧。这习惯是他和罗婕学的，她说能练口语。 口语能不能提高曹修言不知道，骚话是学了不少。 吃过了饭，曹修言从书架上挑了一本《汉语言文字学史》看了起来。 这本书曹修言看了没多少，不过从章节目录来看对文字学史的脉络有一个比较清晰的梳理，只是…… 援引太多，读起来有些晦涩。 曹修言喜欢看书的时候听歌，不过不会听摇滚，而是听一些纯音乐。 他喜欢指弹的曲子，郑成河，押尾桑，还有tommyemmanuel。其中他最喜欢的还是郑成河的《flaming》，开头的那几下泛音让他痴迷不已。 他听的这些曲子，大多是他那个吉他手朋友安利给他的，一开始他还没觉得这玩意有多好听，后来瞬间真香。 人类的本质。 哲学家王境泽先生早就揭露了这一本质。 下午两三点的时候，许慎和林斌斌都陆续回来了，寝室内又活跃着愉快的气氛。 许慎一个多月没见似乎白了一些，只是嘴角的笑容似乎更…… 不羁？ 曹修言隐隐在许慎的身上看到了曾经自己的影子。 慎爷，你这一假期都经历了什么？ 林斌斌看上去有些不太好，似乎有什么心事，眉头一直锁着。 曹修言看他这样，决定找个时间和他聊聊，打听一下他到底怎么了。 不管怎么样，206四个人算是重新又聚齐了。 只是不知道这个学期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曹修言塞着耳机，看着在收拾东西的室友，心里默默感慨。 晚上殷乔找他和陆梓溪商量集训的事情，所以曹修言和几个室友告了假。 这也算是上次聚餐时定下来的规矩，开学第一天寝室聚一次，学期结束聚一次，剩下的时候不定期加更。 比如说谁生日啦，谁脱单啦，谁开过枪需要补一补啦…… 当然，第三种理由是曹修言想出来的，名为补肾局。那天晚上的下酒菜也会从花生米周黑鸭变成生蚝羊腰烤韭菜，造就完事了。 至于剩下的人吃了什么反应……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反正年轻人嘛，聚餐有的是理由，不过学期始末这两次算是硬性要求，可以迟到但不能不来。 众所周知，四人寝室是五个人，第五个人自然是社会蠡哥了。 蠡哥已经开始把自己当成206的第五个人了，甚至曹修言寝室的群他都在里面。 不过蠡哥的确顶，起码206人均不用晨点晚自修。 蠡哥奥利给，支持你做纪检部部长。 李蠡天一擦黑就来了，搬张小板凳和许慎挤在一起看直播。他们俩都看德云色，都混直播圈。曹修言知道的那些梗，基本都是这俩玩意带的。 寝室内吵吵闹闹，也看不下去书，曹修言起身穿了个外套下楼去找殷乔和陆梓溪了。 殷乔约的地点在美食园的一家奶茶店，二楼有一个小阁楼方便聊天，也是有很多学生组织的人会来这里开会。 好像上一世曹修言刚加入学生会，进部门开的第一场会就是在那里。 殷乔和陆梓溪在同一幢宿舍楼，所以她们俩基本都是一起过来。曹修言到的时候，她们俩已经在了，一人捧着一杯热奶茶喝得津津有味。 曹修言热情地和殷乔打招呼：“乔乔姐好久不见，想死匿了~感觉一冬天没见，乔乔姐又漂亮了不少~” 陆梓溪也兴冲冲地跟他打招呼：“哥，哥！我在这儿呢，你都不看我！” 曹修言笑道：“看到啦。” 一个假期没见的陆梓溪下巴似乎圆了一些，脸蛋也白净了一些，大长腿在桌下直愣愣伸着，似乎…… 又长了些？ 也许是错觉。 殷乔放下奶茶，笑着对曹修言道：“你呀，就知道贫。快坐，喝什么自己点，我请客。” 曹修言阻拦道：“哪儿能让乔乔姐请客呢，开学第一天怎么也得让我表示表示。” 殷乔道：“别闹了，都说了我请，不许抢。你要请客，等你拿了口语大赛第一名再请，到时候可不会便宜你。” 曹修言嘿嘿一笑，道：“那肯定的。” 陆梓溪眨巴眨巴大眼睛，探着身子对曹修言道：“哥，我也会跟你争冠军的，可不要小瞧我。” 殷乔摸了摸陆梓溪的头，道：“你们俩谁能拿第一我都高兴。话又说回来，你为什么叫修言为哥哥？” 相处这么久了，殷乔是真喜欢陆梓溪这个小学妹，完全把她当成自己亲妹妹看待，只是陆梓溪的称呼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俩人不是对头么？ 梓溪看修言不是跟乌眼鸡似的么？ 怎么一个假期过去，两个人这么亲昵？ 殷乔想不明白。 曹修言回道：“这事儿……就是个意外。” 陆梓溪抱着殷乔的胳膊，道：“反正呢……他现在就是我哥，乔乔姐你应该省心才对，之前你不是一直嫌我们俩天天吵架烦的慌嘛。” 有一说一，确实。 殷乔之前因为这件事情，的确心烦过一阵。 那会曹修言和陆梓溪天天针锋相对，你损我一句一马平川，我怼你一句短小无力。一个说你没摸过怎么知道，一个说你没试过你又怎么知道。 反正每天都吵，吵到后来连殷乔也不想管了。 现在两个人居然…… 义结金兰，兄贤妹善？ 殷乔略微有些没反应过来，但是马上又理回了思绪： “那还真是一件好事。说回正题，今天找你们俩是跟你们俩再商量一下接下来集训的事。” 第一百零六章 哥教你吃糖（求推荐票） 殷乔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滑动手机，看了一会儿道： “这次比赛会定在四月七号，一天差不多就能赶出来，地点在杭城。参加这次比赛的选手一共有二十一个人，主要是全省高校里选拔出来的优胜者。其中有七个人是已经参加过这次比赛的，我已经用红色标记出来了。重点圈出周亦可这个选手，杭城师范的，上一届她是第三。我听过她的朗诵，很厉害。” 殷乔给曹修言和陆梓溪看了一下选手名单，其中特意让他们俩看了一眼这个叫周亦可的人。 陆梓溪道：“再厉害能有乔乔姐厉害，乔乔姐上一届可是第一。” 殷乔受了这记陆梓溪的吹捧，张开手抱了一下她：“我们梓溪嘴真甜。” “接下来，我们所有的课余时间都会放在这次比赛上，你们的早上和晚上都要参加集训。周末的话也要拿出一天……最少半天的时间训练。留给我们训练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已经联系了指导老师，会对你们进行三次集中培训，主要是文本情感分析以及朗诵技巧提高，你们要珍惜这次机会。 “我可能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你们，大三了，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不过还有子涵帮着你们，子涵也参加过一届，经验也算丰富，你们有什么事情问她也可以。” 殷乔嘱咐了一大串，顿了顿，喝了口奶茶，又道：“这次看你们了。我大一跟着副队长去划水，没想到拿了个第一。第二年作为副队长带队去参加，没想到又拿了个第一。我已经不能再参加了，这比赛最多只能参加两次。接下来，看你们能不能拿个冠军回来了。” 曹修言能够感受到殷乔对他们的热切期望。 别说了乔乔姐，第一我拿了还不行。 殷乔一个后仰，靠在了椅背上，放下手机，拿起奶茶，道：“你们还有什么问题么？” 陆梓溪坐在殷乔身边，和她保持着同一动作和姿势，摇摇头道：“没问题。” 曹修言也道：“没什么问题。” 殷乔挽着陆梓溪的胳膊，柔声道：“接下来训练要加油，别再被姐姐骂哭了。” 陆梓溪调皮一笑，道：“乔乔姐生活里那么温柔，为什么训练的时候脾气那么差呢，我都不知道被姐姐骂哭过多少次了。” “不骂你不行呀，每次和你强调问题你都听不进去。你那个一到后期就控制不住语速的习惯，我都骂你几次了，你就是不听。” 陆梓溪讪讪一笑，道：“乔乔姐，你总要给新人一些成长时间嘛。” 殷乔在她眉心点了一下，嗔道：“好好训练，以后可不能偷奸耍滑。小心这次比赛还输给修言。现在都叫哥哥了，这次再输就得叫爸爸了。” 这话一出，曹修言尴尬了。 乔乔姐，你怕是不知道，爸爸这个称呼还有一些别的意思…… 再说，我也没到sugardaddy那个年纪，也没那个财力。 陆梓溪也闹了个大红脸，有些不好意思。 殷乔拍了拍陆梓溪的手背，轻声道：“姐姐开玩笑呢。你们俩再坐一会儿，商量一下训练的时间，把空课表对一下，然后确定每天晚上训练的时间。姐姐先走了，还有事，拜拜。” “乔乔姐再见。” “乔乔姐拜拜。” 曹修言和陆梓溪挥手告别。 殷乔挥挥手，拎起包转身走向楼梯口，一转眼就消失不见。 整个阁楼，只剩下曹修言和陆梓溪两个人。 今天第一天开学，来这里的人本就不多，整晚也就只有他们一桌客人。 暖黄色的灯光很暖，只是亮度有些不够，所以整个阁楼有些暗。 殷乔离开后，整个阁楼安静了下来。 陆梓溪眨了眨大眼睛，看着曹修言。 曹修言靠着椅子，也看着她。 陆梓溪双手撑着下巴看他。 曹修言放下奶茶看她。 良久。 最终，曹修言忍不住道了一句在东北极具挑衅性的话：“你瞅啥？” 陆梓溪眨眨眼，道：“看你呀，不可以嘛，你可是我哥。” 曹修言纳闷道：“你怎么进入角色这么快呢，这么快就适应妹妹这个角色了？” 陆梓溪双手捧着奶茶，小口小口地喝着，道：“快吗？我不觉得呀。我倒是觉得有些慢了。感觉适应了这个身份之后也没什么不好的，起码少了很多烦恼。早知道，就再快些了。” 曹修言总感觉哪里不对。 再快？你受得了么？ 陆梓溪挥挥手道：“好啦，哥。你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现在来对一下我们的课表，看一下都是哪天早上有早课，哪天晚上有晚课。尽量把时间统一出来。” 曹修言拿出手机，看了一下自己的课表道：“我是周一早上，周二晚上，周三早上，周四早上和晚上，周五的早上。” 陆梓溪一边听着，一边道：“我能和你对上不少。其中我周一早上没课，但是周一晚上有课。然后周三的晚上有课，剩下的基本和你基本都对上了。” 曹修言想了一下，道：“那这样，我们俩早上都有课的时候，就晚一些开始训练，什么时候上课什么时候结束，有课的话就早一些，六点半开始好了。晚上我们如果都有课，或者其中一个有课，就九点半开始训练，到十点半结束。如果都没有课，那就六点半开始，一直到十点。你看这样可以吧？” 陆梓溪想了一下，点点头，道：“我没什么问题。” 曹修言道：“早上如果你和乔乔姐一起过来，我就等你们一阵。如果你自己过来，早上早点和我说，我到时候去接你，省得你大早上走到学院，还得喘上一阵才能开始训练。” 陆梓溪笑得很开心，甜甜地道：“好呀。” 曹修言被她笑得有些毛，不太适应： “怎么感觉你怪怪的。” 陆梓溪愣了一下，道：“哪里怪了？我今天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曹修言摇摇头，道：“习惯了你之前看我跟乌眼鸡似得，现在这么温柔地看着我，我有些不适应。” 陆梓溪气结。 “愿赌服输！之前是我输给你了，现在我履行承诺，叫你哥哥怎么了？再说，我发现叫你哥哥感觉也不错，而且你有我这么一优秀的妹妹，不好嘛？” 曹修言一时语塞。 倒也不是…… 想到你会改变，但是没想到你会变得这么快。 是哪里让你开始这么觉得的呢？ 曹修言不得其解。 “随你好了……只是觉得一时间这样，有些不习惯。”曹修言解释道。 陆梓溪道：“听着听着就习惯了。” 曹修言点点头。 陆梓溪突然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道：“我们也走吧，得回寝室了。我要去隔壁超市一趟，哥你要一起么？” 曹修言点点头，道：“一起吧，我送你回宿舍。” 陆梓溪道：“好呀。” 拿了东西，和陆梓溪下楼，并行走在街上，然后转身进了隔壁的超市。 陆梓溪打量着货架上的商品，对曹修言道：“哥，你要吃什么嘛？我给你买。” 曹修言摆摆手，道：“不用了，你要买什么去挑好了，还是我给你买吧，总不能白听你叫我一声哥。“ 陆梓溪一双大眼睛弯了起来，酒窝浅浅，道：“哥真好。” 说着，迈着大长腿就走到货架，打量着，不知道挑什么。 曹修言走到她身边，道：“梓溪你要买什么？” 陆梓溪眼睛盯着货架上的糖果，道：“想吃糖了，不知道吃什么口味。” 曹修言闻言，从货架上随手挑了三包糖，一包包放在陆梓溪手上： “哥教你一吃糖的顺序，绝对好吃。第一包，先吃软糖，果味的，软软的，很好吃；第二包，吃这个硬糖，含着吃很好吃；第三包，吃这个牛奶糖，奶味儿十足，很好吃。” 第一百零七章 准备，以及想你 陆梓溪拿着三包阿尔卑斯，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甚至感觉自己头上有三个问号飘荡。 【当我打出？的时候，不是我有问题，是我觉得你有问题】 单纯的陆梓溪并不知道曹修言在说什么，只是觉得有点怪。 “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倒没有把那三包糖放回去。 曹修言拍拍她肩膀，道：“相信我，吃糖的时候按照这个顺序吃，会很好吃。” 陆梓溪挠头： “好吧，信你一次。” 曹修言把着她肩膀，推着她走到收银台，拿出一卡通刷卡付了账。 走出超市，陆梓溪和曹修言走在回桃园公寓的路上。 路上很黑，但是人很多。 刚开学，很多人都出来买一些生活必需品，或者…… 去北门吃一碗心心念念的夜宵。 曹修言和陆梓溪并行走在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这个时候聊的话题大多是这个学期什么课，这个学期哪个老师教什么课，这个老师会不会卡绩点，那个老师作业留得多不多。 曹修言曾经和同系女生搭讪的开场白是： “同学，你语言学概论是XXX老师教的嘛？” 如果回答说是，那么就抱团取暖，一起抨击这门课有多难，这门课有多变态；如果回答说是，曹修言立马接一句“啊，你们还好不是XXX老师”，然后继续和那个女同学诉苦自己老师多变态。 几乎成了公式。 说起来，这个学期曹修言课还是不少的。 除了上个学期那几门基础课，现当代文学、古代文学、现代汉语、古代汉语、古代史外、大学英语，曹修言又多了一门近现代史纲和教育学。再加上一门体育，他选了定向运动；另外就是一门通识课，他选修的是俄罗斯电影文学。 再加上学院必修的一门大职规，不少了。 然而曹修言知道，最苦的一年却是在大二，那一学年的课程是最多的。到了大三，曹修言基本没什么课了，时间基本自己支配。 那是最舒服的一年。 也是最操劳的一年。 字面意思，无须曲解。 “我到了。哥，我先上去啦。”陆梓溪到了公寓门口，就停下来和曹修言挥手告别了。 曹修言插着兜，安静地道：“不用我送你到宿舍楼下吗？” 陆梓溪瑶瑶头，笑道：“不用啦。哥你快回去吧，你不是说你室友等着你吃夜宵呢么。我走啦，拜拜~” 陆梓溪一边说着，一边倒着走进公寓，一边笑着和曹修言告别。 曹修言和陆梓溪挥挥手，转身也回自己公寓了。 走上楼，曹修言刚一出楼梯口，就听到一阵吵闹声传来。 那个笑声最大的，就是蠡哥。 看来是喝上了。 走进寝室，曹修言就被许慎拉过去喝酒，推杯换盏。 也是有段时日没和室友见了，曹修言倒也一直活跃在酒局中。 其实上一世的时候，曹修言他们喝酒，每次都会有一个主题。 大多数时候，是聊感情。话题的核心主要是许慎和李蠡。 谁让他们俩情况最多呢。 许慎总会说自己最近和哪个姑娘又分手了，李蠡总会说自己又被那个女人甩了。 这些话题似乎永远也聊不完，而且每次都会和当时最流行的事件结合。 比如双流机场那一夜，还有那个叫慧慧的坏女人。 都是老阴阳人了，说起话来一个比一个难听，加上中文系这个buff加成，旁人听他们聊天，总是会听着听着，就打开了浏览器。 至于曹修言，每次都是评论者，而非分享者。 他从来不和室友说自己的情感细节，除非话题引到自己身上。 就像现在，这群室友只知道有一个迟茜，并不知道还有一个罗婕。 以及曹修言好友列表里安静躺好的那一百多小姐姐。 曹修言不喜欢和别人过多分享自己的生活，主要也是说多错多。 鬼知道眼前的倾诉对象认识自己哪个女朋友呢。 一群人喝完了酒，收拾东西也就各自睡了。 曹修言收拾好之后，没有选择睡觉，而是坐在下面整理自己的每周计划。 根据自己的课表排出一个短期日程表。 周一有三门课，上午1-2节是古代史，4-5节是古代史，下午6-7节是史纲。 周二有两门课，上午3-5节是现代汉语，晚上10-12节的古代汉语。 周三只有一门课，上午1-3节的古代文学。 周四有四门课，上午3-5节是现当代文学，下午6-7节的定向运动，晚上10-12节的俄罗斯电影文学，这门课只上前半个学期。 周五则是早上1-2节的教育学。 课表满满当当，每天都有课。 除却这些课程，曹修言前半个学期还要准备汉语口语大赛。 所以说挺过前半个学期，曹修言就少了一门课，多了很多空闲时间。 除却这些事情之外，曹修言列好了这个学期要看的书单。 现当代文学必读的那些书单，曹修言基本上是能掌握的。 这个学期的现当代文学，老实说并没有上个学期来得精彩。上个学期学的都是五四时期那群大佬的作品，这个学期的内容…… 比较正能量。 比如有名的“三红一创”，红日红岩红旗谱加上创业史。 必读。 还有什么《铁道游击队》、《荷花淀》、《林海雪原》…… 大多描写那段艰难的历史，但是从艺术创作水平来看，人物创作有脸谱化的倾向，描写比较简单。 不过改开之后的作品有些还是很不错的，比如余华早期的先锋文学创作，残雪等人的纯文学创作…… 一边翻看着教材，曹修言一边列出重点书目。 当然，除却这些书目之外，曹修言还有自己要读的书目。 用他们学院的一位学术大牛的话来说，你一中文系的，不读书还想做什么？ 现代文学这些多是为了绩点，有的纯属图一乐。 这学期，曹修言想花更多的时间在小篆这种字体的掌握上。 小篆也算是联通古文字和今文字的一座桥梁，隶变之后的汉字已经很像现在的字了，但是小篆还保留着较明显的古文字风格。 所以把这门字体掌握，对日后的学习有着极大的裨益。 但是想要掌握这门字体，并非易事。 他曾经的书法老师告诉他，想要掌握小篆，只能反复摹写，先把五百四十部首彻底掌握，然后尝试着运用，比如用小篆写日记等…… 很费心力。 不过不慌，曹修言有的是时间和精力。 这也算是这个学期的一个小目标。 列好了自己的计划，曹修言进卫生间洗漱了一下。 回到自己桌前，发现迟茜给自己打来了电话。 他走到阳台，顺手点了一根，拨通了电话： “喂，茜茜。找我什么事？” “没呀，就是，想你了。” 第一百零八章 开学第一刷 二月二十四号，星期三。 这天是正式上课的第一天。 曹修言今天只有早上一门古代文学，但是因为要集训的缘故，所以他还是起得很早。 昨天晚上和迟茜打电话打得有些晚，所以起来的时候有些蔫儿。 全身都乏，甚至那里。 带着一身的疲乏，曹修言吹着风好了一些，骑着车来到了早训的地点。 殷乔没有让他们俩在地下停车场练习，而是让他们在启明湖集合。 让他们对着湖，练发声，练气息，练朗诵。 此时正是初春，南方的气温已经不像北方那么寒冷，有些树木的枝桠上已经绽放出点点绿意。 但是大早上的，寒夜的冷意刚刚褪去，站在湖畔还是有些冷的。 陆梓溪可能是低估了早上的气温，穿得有点少，大长腿在原地跳呀跳的，似乎动一下就能暖和起来。 曹修言表示动几下还真会暖和一点。 就是陆梓溪的大长腿晃呀晃的，有些抢眼。 放过小鸟吧妹妹，它说它乏了。 湖水平静，水波不兴。 两岸枯黄带绿意，绽放生机。 就这么一派初春景象，却被曹修言和陆梓溪的大喊打破了氛围。 开嗓，鼓足底气喊。 然后又是一串绕口令、活舌操。 最后就对着湖水，动情地念“当蜘蛛网无情地查封了我的炉台”或者“我悄悄地披了大衫，带上门出去”。 幸好这个启明湖没有遛弯的老大爷老大妈，比较僻静，不然肯定会被大爷大妈们围观的。 殷乔就坐在一块石头上，喝着豆浆，一手玩着手机，一边看着陆梓溪和曹修言朗诵，时不时还发出爱的教育： “陆梓溪！这里断句有问题，重来！” “曹修言，你早饭没吃么，这里的气息弱了，弱了气势就上不去，比赛场上你要上不去，你就完了！” “你们俩这水平还差得远，好好练练吧！” 曹修言脸皮厚，根本不在乎这些。 陆梓溪也早已经习惯了，也开始过滤性听话了。 殷乔七点半就走了，曹修言和陆梓溪七点四十五走的。 因为曹修言有早课，所以他匆匆忙忙结束了早训就去上课了。 早课是古代文学史。 曹修言到的时候，课堂内已经坐满了人。 只剩下前排的几个位置了。 曹修言只好从教室的最后面走到最前面，坐到了第一排的位置上，就坐在紧靠着老师讲台的位置。 抬起头，就能和老师对视的那种。 曹修言抬头看了一眼讲台上站的老师—— 哟，换老师了。这次是余清女神。 余清，也是人文学院的人气教师，因为待学生极温柔，说话轻声细语，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所以在学生内很受欢迎。 因为人文学院的老师擅长的内容都不一样，所以一门课从头到尾会换好几个老师。就拿古代文学来说，上学期的老师比较擅长先秦文学，所以由他来就讲先秦文学；到了这个学期，就换成了擅长魏晋文学的老师。 古代文学史，是按照时期进行的，这个学期要学魏晋了。 看到曹修言坐在了第一排，余清老师朝着曹修言笑了一下，然后柔声道： “大家好，我是你们这个学期古代文学的老师，我叫余清。” 说着，就在黑板上写了自己的名字。 余清的字很漂亮，曹修言推测有赵孟頫《胆巴碑》的基础。 “这个学期，我们的主要内容是魏晋南北朝时期的文学。这是个很神奇的时期，我们在提到这个时期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魏晋风骨这四个字……” 曹修言坐在下面，静静听课。 余清老师很有条理性，从魏晋风骨这个宏观概念，讲到这个时期文人的一些趣事，然后又过渡到这节课的主要内容，建安风骨。 五言诗兴盛，七言诗奠基的时期。 第一位就是好人妻的某曹修言本家。 曹修言戴上眼镜，一边记笔记，一边听讲。 余清老师的ppt还是很有条理的，里面有很多她个人的见解和想法，还有她推荐的一些书目。 曹修言整理得很认真。 讲到曹操的《短歌行》时，余清老师说，有哪位同学想自告奋勇朗诵一下这首诗歌。 都没人举手。 曹修言看着这首《短歌行》，嘴巴念叨着。 后面一个闷声闷气的声音传来： “老师，曹修言可以，他朗诵可好了。” 不用回头曹修言就知道是李蠡。 余清老师随即看了一眼曹修言，眼含笑意，道：“修言，那你来朗诵一下这首诗。” 曹修言站起来，沉吟两秒，开始朗诵：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一开口就知道，老江湖了。 余清眼中满是赞赏，不时点头。 “谢谢曹修言同学的朗诵，请坐。”余清笑着对曹修言道，“要不曹修言同学你来做课代表吧？” 曹修言一脸懵逼。 有一说一，他不想做这个课代表。 台下坐着的同学，有多少是“deadline教”的信徒，不到最后一分钟，是不会交作业的。就如一些硬撑着的男人，女人不推，坚决不说自己好了。 期末的课代表，上辈子都是折翼的天使。 不过老师都主动邀请了，曹修言要是回一句不当就有些不给面儿了。 “好的老师，谢谢老师的认可。” 曹修言答应了。 继续上课。 课间休息的时候，曹修言坐在座位上看书。 余清老师喝了口水，下了讲台，柔声对他道：“修言。应该知道课代表的工作吧？” 曹修言连忙调整坐姿，想要站起来，却被余清拦下，让他坐着就好。 “嗯，知道的，余老师。”曹修言很有礼貌地回答。 余清点点头道：“那就好。你记一下我的电话，然后可以加一下我的微信，有什么通知的话，我到时候会通知你的。你到时候建一个课程的群吧，我到时候把课件也都传到上面。” 曹修言一边听一边就建好了群，道：“嗯，老师我已经建好了。等下公布一下群号，让同学们进来就好。” 余清点点头，道：“那就好。去年校赛演讲赛我去听了，对你印象很深刻。尤其是你说的那句枪响之后没有赢家，我特别喜欢。” 曹修言有些汗颜。 这话毕竟不是他说的，是他偷的…… “老师您过誉了，以后还得跟你多学习。”曹修言谦虚一笑。 “加油，有什么事及时和老师沟通。”余清说完就走回讲台，继续讲课。 曹修言继续听课。 等会…… 自己好像不知不觉，就把脸刷了？ 开学第一刷，就这么简单？ 曹修言不敢相信。 第一百零九章 学弟，好久不见（求推荐票） 下课了，曹修言收拾好书包，打算出门回寝室。 下午没课，他打算去图书馆借几本书来看。 好久没去图书馆，曹修言有些怀念自己经常坐的404室404号位。 一个很顶的位置。 他对魏晋南北朝时期文学不是很了解，所以想补补功课。 打算借几本袁行霈的书来看看。 曹修言大学使用的古代文学教材就是袁行霈的版本，也是很多大学使用的版本。 他打算去看一下袁行霈的其他学术著作，关于魏晋时期的。 印象里好像有一本《魏晋南北朝文学史参考资料》，应该是袁行霈先生主编这本教材前写的，可以拿过来对读一下。 背着书包，曹修言穿行在人流之中，步伐很快。 一般自己走路的时候，曹修言的步子就会很快，和女生出门他就自然调整到和女生的相同频率了。 感觉到后面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曹修言回头一看—— 许慎。 “哎。怎么没去陪周思思？” 曹修言打招呼。 “分手了呀。”许慎耸耸肩。 曹修言问号脸： “你昨晚喝酒的时候没说啊。” 许慎道：“喝完酒分的。借着酒劲儿。” 曹修言道：“额……你别太难过。” “我不难过啊，”许慎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我甩的她，我为什么要难过。” 那你是真的牛批。 曹修言道：“那她就这么痛快和你分手了？” 许慎道：“对啊。我直说的，我对你没感觉了。其实这句话一出来，别的理由都无所谓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了，她也不能说什么，恨就恨吧。你有空帮我劝劝她，分手而已，我怕她瞎搞。” 曹修言果断拒绝，直说自己怕被误会。 心里想的是算了吧，我不想和你做同道中人。 多少有些不舒服。 载着许慎回了寝室，曹修言休息了一下，去阳台抽了根烟，就回座位上写字了。 这也算是中文系的日常吧。 不写一手好字，出门说自己是中文系的都感觉底气有些不足。 曹修言写的是小篆，临的是李斯的峄山石刻。 写这种字，曹修言一般都是用秀丽笔，笔尖软，而且方便。 峄山石刻也算是小篆书贴中的经典了，可惜原碑被毁，现在通行的都是南唐徐铉的摹本。 曹修言临峄山石刻临了有一段时间了，不过还不能出贴。 这玩意水磨功夫，一本兰亭集序临一辈子能学个一分像已经很不容易了。 写完了贴，曹修言点了个外卖，看着《老友记》下饭。 吃过了饭，曹修言刚要去阳台点根饭后烟，被黄小涛随后跟上，堵在了阳台。 曹修言手里夹着烟，一脸警惕地道：“你要干嘛？” 黄小涛搓搓手，道：“修言哥……” “给爷爬，恶心人是吧？”曹修言直接打断了黄小涛的话。 黄小涛被噎了一下，又道：“别生气嘛。我就是想问你个问题。” “啪”的一声，曹修言点燃了烟，吐出口烟，道：“有话直说。” 黄小涛神神秘秘地道：“你知道哪里有宾馆吗？” 曹修言露出一个很奇怪的表情，道：“宾馆不到处都是吗？满大街都是。” 黄小涛拉着他胳膊，道：“我不是说那个，我是说那种……宾馆。” 曹修言秒懂。 “你……想玩什么？”曹修言开口道。 “别太刺激的，有点格调的就行。”黄小涛笑容腼腆，像极了第一次站在洗头房面对里面大姐姐热情邀请的少年。 曹修言想了一下：“圆床？水床？电动床？” 黄小涛打断曹修言：“这个……电动，是个怎么动，我不得其解。” 曹修言哦了一声，解释道：“这个啊，就是下面有个电机，能上下动的，遥控控制，无极变速，你们不动，床自己会动，然后就……” 曹修言疯狂拍手。 黄小涛羞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又带着几分兴奋地道：“哎呦不行不行，这个太快了！就这个了，哪儿有！” 靠，真是什么好玩你玩什么。 我还没说八爪椅呢。 曹修言打开美团搜索了一下，找到了一家，指给黄小涛看：“喏，就这个。” 黄小涛拍拍曹修言的肩膀，道：“谢谢了修言！” 曹修言叫住了他，道：“等会，你家那位，玖玖？什么时候过来找你？” 黄小涛收起手机，道：“过几天吧。下周末差不多。到时候一起出去玩一下，你也去吧，有你在我会比较安心。” 是什么让你有这种感觉的…… 曹修言略微蛋疼。 “行，这个忙还是要帮的。”曹修言答应了黄小涛的要求。 难得小涛对一件事或者说一个人这么上心。 这方方面面的，能给你差事儿么？ 曹修言打定主意，这波助攻肯定要漂亮一些。 “玖玖说，可能回带一个闺蜜过来，到时候你们可得帮忙撑住场子。”黄小涛补充道。 懂。 闺蜜等于小丈母娘，肯定给你衬托好了。 曹修言熄灭了烟，点点头道了声ok，回寝室了。 下午两点，寝室里只有曹修言一个人，其他人都去上课了。 曹修言伸了个懒腰，洗了把脸，去图书馆了。 得去提前借一些书，尤其是现当代文学，图书馆就那么几本，每次老师一布置完，第四阅览室文学类书架那里总会挤满了借书的同学，去晚了根本就抢不到。 所以…… 曹修言提前把书借走，让你们无书可借。 华师大的一卡通每次只能借20本，等过几年会提高到25本。 不过20本的权限也够了。 到了图书馆，曹修言没有去四楼期刊阅览室，而是来到了二楼的第四阅览室。 刚开学，人不多。 曹修言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找到当代文学所在的书架，曹修言一本本找过去，搜索着自己备忘录中列好书单中的书。 现当代文学中必看的三红一创找到了，还借了余华的一些短篇小说集。 早期余华的作品多是先锋文学，很多都是对传统文学的解构。比如《鲜血梅花》，就是对传统武侠小说的戏仿。 差不多了。 曹修言抱着一摞书，往回走。 要去一楼大厅办理借书手续。 走到一半，他感觉到有人在扯自己的衣角。 他停了下来，旁边有一个很轻的声音响起： “学弟，好久不见。” 第一百一十章 婷婷姐 曹修言低头看了一眼。 嗯？为什么被某不知名物体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哦，李玉婷学姐啊。 上次汪维辉教授来开讲座，坐在自己身边带球撞人的那位。 新年还给自己发拜年视频。 为什么感觉两个月不见，学姐似乎又…… 这能把人闷死吧？ 曹修言抬头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学姐。 中等个子，脸蛋圆圆的，长发飘飘，微胖身材，五官也比较精致。 严格来说，李玉婷这个身材不能叫微胖，而是丰腴。 因为她该瘦的地方很瘦，该胖的地方…… 很胖。 胖得有些过分了。 曹修言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小声对李玉婷道：“好久不见，学姐。” 然后指了指门的方向，示意李玉婷出门说话，阅览室内说话不方便。 李玉婷起身，跟着曹修言出了门。 到了走廊，四下无人。 偶有穿行而过的学生，也是脚步匆匆。 曹修言和李玉婷站在走廊，说起了话。 “学弟最近怎么样，还好吗？”李玉婷笑着和曹修言打招呼，说话的声音也提了不少。 曹修言抱着自己刚拿的，那厚厚一摞的书，笑着回应道：“还好，刚开学不是特别忙。学姐最近在忙什么？” 李玉婷道：“开始准备考研啦。” 曹修言道：“学姐考哪里呢？” “江南大学，可能考现当代文学方向。” 李玉婷拢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轻声道。 曹修言点点头，又道：“学姐这么优秀，没问题的。加油，等你的好消息。” 李玉婷提起这个有些沮丧，道：“没那么简单，江南大学考大综合，复习起来很难。” 大综合，对于中文系来说，是个噩梦。 中文系考研是分为好多个方向的，基本分为文学和语言这两个大类，文学又分为中国古代文学、现当代文学和比较文学与外国文学。 如果是大综合的话，那么无论他考哪个方向，都要把文学和语言类的参考书目都看完，相当于复习五门到七门的内容。 曹修言当年考文字学，不考大综合，只考了古代汉语、现代汉语和文字学三门，就把他折腾够呛。 大综合，则是多倍的快乐。 “学姐不要怕呀，大综合虽然考的多，但是一般不会太难，学姐放轻松心态，好好准备，没问题的，毕竟学姐那么优秀。” 曹修言奶了一口。 虽然学姐你这凶…… 看上去并不优秀。 肯定是差生！ 最差的那种！ 差到放课后天天被各科老师轮流补习的那种！ 曹修言活了这么些年，胸怀宽广的不是没见过，但是宽广到这个地步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李玉婷叹了口气，蹙眉道：“谢谢学弟鼓励，就是接下来这段时间要付出更多的努力了。” 曹修言宽慰道：“考研嘛，肯定要付出很多，不然轻易就那么得到，就是拿到通知书，也没有那么快乐。学姐今年不是大三嘛，还有十个月的时间呢，来得及~十个月的时间，能改变很多东西的~” 李玉婷点点头，道：“也是。可能是我过分思虑了。” 曹修言抱着手中的书，道：“学姐要不我们边走边说吧，我下去借个书。” 李玉婷嗯了一声，跟着曹修言下楼。 两个人并行走着，一边走一边聊天。 曹修言道：“学姐暑假要留在这里复习吧？” 李玉婷道：“是的，我留在这里复习。暑假是考研复习的黄金时间，要是回家的话，可能就松懈了。” “那挺好的，”曹修言开口道，“我假期可能也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学姐到时候无聊了可以来找我玩，聊聊天什么的，也是好的呀~” 李玉婷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满心欢喜地道：“学弟暑假也要留校么？” 曹修言点点头，道：“嗯，可能要留在这里一段时间，打算在这里找个兼职做做，然后趁着这个机会给自己充充电吧，多看些书什么的。” 说话的功夫，到了一楼大厅自助借书机那里。 曹修言把一卡通放在机器的指定位置，一本本把书放上去消磁办理借书手续。 李玉婷站在一旁，看着曹修言借书，听着他说话，然后竖起一个大拇指，赞扬道：“学弟真棒。学弟经常来图书馆么？” 曹修言道：“嗯，没事的时候就过来看书。我一般在图书馆四楼的报刊阅览室。“ 李玉婷道：“好巧，我也都是在那里看书，不过之前都没看到过学弟你。” “阅览室那么大呢，几百个位置，撞不见是正常的。加上我那位置在最里面，比较隐蔽，学姐可能平时用功读书，没怎么注意到我。” 曹修言打了个圆场，也刚好把书都借好了。 “学姐我们回去吧，我去四楼看书，你呢？”曹修言问道。 毕竟之前李玉婷是在二楼第四阅览室的。 李玉婷又别了一下头发，轻声道：“那我也去第四阅览室好了。嗯……你就叫我玉婷好了，不用那么客气，我能直接叫你修言么？” 曹修言客气道：“那怎么行，这是尊重。我叫你婷婷姐吧。婷婷姐想怎么叫我都行。” 李玉婷嗯了一声，开心地道：“那行。那修言我们走吧，我先回第四阅览室拿个书。你先过去帮我占个位置。” 说着，就先走了起来，晃呀晃的，慌得曹修言眼晕。 现在是初春时节，天气虽然不冷，但是也需要穿厚一些。李玉婷穿了一件呢子外套，没有扣上扣子，里面是一件黑色毛衣，领口本来适中，但是…… 咳咳。 能不晃么。 婷婷姐低头走路都看不见自己的脚吧？ 看到曹修言愣在原地，李玉婷回头朝曹修言招招手，道：“修言，走啦，快过来呀。” 曹修言抱着书，跟了上去。 四楼阅览室。 曹修言随便找了一张没人的桌子，占了位置刷了卡，等李玉婷过来。 不多时，李玉婷背着包走了进来，把包放在曹修言的对面，到外面刷了卡，又走进来，开始整理东西看书。 曹修言拿起一本王小波的《黄金时代》，看了看书，看了看李玉婷。 李玉婷似乎在整理现当代文学的笔记，一边看书一边低头写字。 一低头，领口就…… 曹修言叹了口气。 这叫人，怎么看得进去…… 不是我馋她身子，实在是太大了…… 质量越大，引力越大，眼神不自觉就过去了啊喂…… 曹修言扭头看了一眼窗外。 车灯晃眼，需要静静。 第一百一十一章 人呢？ 老实说，曹修言并不是一个眼神放肆的人。 除了一些太过让人称奇的东西，曹修言是不会多看的。 这是礼貌。 太过称奇的东西包括： 陆梓溪的腿，迟茜的腰，现在又多了一个李玉婷的大凶之物。 陆梓溪的腿实在太长了，而且线条很好，不弯不曲，笔笔直。 迟茜的腰，更多的是一种运动美，迟茜走路时身姿摇曳，蛮腰扭起来画面太美。 曹修言有时候都有一种迟茜小腰一扭能夹断自己罪恶的感觉。 至于李玉婷，那真的是太海了。 真·波涛汹涌。 有时候，当一样事物出现，摧毁了你对这一类事物的认识后，你会对这个事物格外关注。 曹修言忍住不看，让自己的注意力全放在书上。 但是今天…… 他看的书好像也有些问题…… 《黄金时代》…… “我二十一岁时，正在云南插队。陈清扬当时二十六岁，就在我插队的地方当医生。我在山下十四队，她在山上十五队。有一天她从山上下来，和我讨论她不是破鞋的问题。那时我还不大认识她，只能说有一点知道。她要讨论的事是这祥的：虽然所有的人都说她是一个破鞋，但她以为自己不是的。因为破鞋偷汉，而她没有偷过汉……” 开头就讨论这个问题，这让曹修言怎么看得下去？ 强忍着，继续看。 《黄金时代》他之前是没看过的，他对王小波了解不多，印象最深的还只是《爱你就像爱生命》里那一句“当我跨过沉沦的一切，向着永恒开战的时候，你是我的军旗”。 他唯一看过的王小波就是这本，因为这里面情话实在太多了，毕竟是王小波送给李银河的书，里面写满了他对李银河的爱。 网络上随手点开一篇王小波经典情话，十句有八句出自这本书。 曹修言看这本书，也是学骚话去了…… 至于王小波别的书，他是真没有接触过。 只是听说过有点黄，但是没想到这么…… 曹修言找到了一些当年在第一版主网混迹的感觉。 对面是丰腴的婷婷姐，手里是描写带点小刘备意味的书。 曹修言表示，这个下午很难熬。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了。 日落西山近黄昏的时候，李玉婷和上书，说要去吃饭了，问曹修言要不要要一起。 曹修言说自己不饿就不去了，李玉婷有些失望地点点头。 但是为了表示歉意，曹修言还是走出门送了一下她。 “婷婷姐今天就不陪你了，我等下还要去演讲队集训。你考研加油呀，心情不好了可以和我说说的，我平时都会在这里看书的。” 曹修言又是一波安慰加鼓励。 李玉婷有些期许地道：“真的？以后可以来找你聊天么？” 曹修言点点头，道：“可以呀，没问题的。” 李玉婷笑容绽放，如同夏花一般。 “谢谢你的鼓励，我会加油的。那我先走了。” 说着先走，但是却没走。 她眼神坚定，然后带着几分期许，有些跃跃欲试，想要往前踏一步。 这个眼神曹修言太熟悉了，简单三个字概括就是： 求抱抱。 曹修言率先张开双臂，安慰道：“加油婷婷姐，坚持就就好了。” 李玉婷也张开手紧紧拥抱他一下。 沃日。 在抱住的那一瞬间，曹修言就一声惊叹。 这也太尼玛顶了…… 不过曹修言还是没有多抱，手在她后背轻拍了两下，然后就松开了。 李玉婷挥挥手，眼神有些不舍，道：“那我走了修言，你好好看书吧。” 曹修言也挥挥手，示以微笑。 目送着李玉婷离开，曹修言松了口气。 学姐海量，学弟佩服，只是不知道我直着进沟，能不能全淹没。 曹修言看了一眼表，五点半。 和陆梓溪约的集训时间是晚上六点，还有半个小时。 进去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抱着一摞厚厚的书，曹修言离开了图书馆。 要先去寝室放一下书，再去教学楼准备集训。 这一来一回，时间也差不多了。 骑着车回到了寝室，把东西放下，又骑着车去到了教学楼。 刚才殷乔发消息告诉他们，让他们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休息处集合，带他们去新的训练场地。 曹修言到的时候，陆梓溪已经在了，坐在沙发那里，左手一杯可乐，右手一个汉堡，吃得津津有味。 两条大长腿交叉着，一只小脚轻晃着，很开心的样子。 “哟，梓溪你这么早就来了？”曹修言走过去，坐下来打招呼。 陆梓溪放下可乐，笑容灿烂地和曹修言打招呼：“哥！你来啦。我就没走。我下午有课，上完课又去开部门会议了，心想去食堂吃饭也来不及了，就直接点了个外卖，在这一边吃一边等你们。” 哦，差点忘了她是学生会实践部的人，负责活动策划。 过段时间学校六十周年校庆，有他们忙的。 迟茜最近也在为这件事情忙碌，昏头转向地，好多策划案要写，每天和部门的人一起头脑风暴，都没什么时间找他聊天。 “最近事情多，你注意吃饭别饿坏了胃。没时间吃饭就跟我说一声，我去给你买，别天天吃这个。”曹修言叮嘱道。 陆梓溪一愣。 又开心道：“嗯，我知道了，哥。这不是方便么，下次我注意。” 曹修言也没多说话，只是拿起手机给罗婕发消息。 开学后罗婕都没怎么和他说过话，朋友圈也三天可见了，空间也关了，微博也没发过了，似乎就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般。 倒是回了曹修言的消息。 说自己最近在忙着转专业考试，事情很多，等下还要去看书，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曹修言有些愣神，罗婕这是真的闭关了？ 也说不出来什么感受…… 空落落的。 陆梓溪吃完了饭，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对曹修言道：“哥，我去买瓶水，你要喝么？” 曹修言摆摆手，道：“不了，你喝吧。你要不开我车去那边超市买杯热牛奶好了……算了我带你去吧，我也去买一杯。” 说着，就站起身掏出电瓶车钥匙在手上转了两圈，带着陆梓溪去买热牛奶。 陆梓溪很开心，跟在曹修言身后，和他说着话。 两个人走了一会儿，姗姗来迟的殷乔盯着放在沙发上的两个人的书包，直愣愣地道： “人呢？” 第一百一十二章 给你讲个……故事？ 殷乔一手叉着腰，一手捧着一杯奶茶，看着坐在沙发上低头反思的曹修言和陆梓溪，批评道： “让你们俩在这里集合，你们俩跑去买奶茶，都不和我说一声。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老实说，曹修言一直觉得殷乔可能是因为自己给她带了杯奶茶她才不说自己的。 “走啦，我带你们去训练。”殷乔捧着奶茶，朝着电梯口走去。 曹修言背起包，和陆梓溪一起跟上了殷乔。 走进电梯间，殷乔站在角落玩手机，曹修言和陆梓溪站在她前面等待电梯上升。 “乔乔姐，我们是要去五楼的空教室么？”陆梓溪开口问道。 殷乔抬起头，啊了一声，道：“不是，你们到时候就知道了。” 陆梓溪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电梯间内，三个人都没有说话，等待着电梯到达。 三个人，两女一男，电梯。 这三个关键词联系在一起，就足以让很多人打开浏览器。 盯的一声，伴随着一声响，电梯门开了。 殷乔率先走出了电梯，又拐进了隔壁的楼梯间，继续往上走。 我靠…… 曹修言算是知道殷乔要带他们去哪里了。 天台。 殷乔走上去，打开天台的门，迈步走了出去。 陆梓溪有些畏惧，她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何况上面黑漆麻乌的，让她有些不敢走出去。 曹修言拍拍她肩膀，轻声道：“没事，跟紧我。” 陆梓溪果断抱住了曹修言的胳膊。 “乔乔姐为什么要带咱们俩来这里啊，好不舒服的感觉。”陆梓溪有些怯。 曹修言安慰道：“乔乔姐肯定有她的想法，我们跟上去就好了。” 陆梓溪点点头，跟着曹修言的脚步上了天台。 天台上没有灯，黑漆漆的，而且上面横亘着很多又粗又长的管道。 远远地，曹修言看到了殷乔的身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漆黑的天台，模糊的身影，怎么都有一种恐怖小说的氛围。 曹修言拉着陆梓溪走过去，走到殷乔身边，开口道：“乔乔姐，你为什么要带我们俩来这里训练……黑漆麻乌的，又这么阴森，咱们换个地方吧。” 殷乔摇头道：“不，带你们来这里是因为这里安静，而且没有人来，也不会有人打扰。你们可以放开嗓子，大声朗诵，把你们的情绪全调动起来。” 陆梓溪顶嘴道：“大晚上的来这里，吓都吓死了，还情绪呢……” 有一说一，这里的确不适合演讲，只适合调情。 曹修言之前就没少带姑娘来天台聊人生。 夜半无人，正是情感想要宣泄的时候。两个人肩并肩坐在天台，吹吹风，看看月亮，聊聊人生和生人的事情。 哦，最好是夏天，冬天上来冻屁股。 不过别因为这里没人就可以尽情呐喊，那会招来楼下门房大爷的。 乔乔姐你让我们来这里，不怕一声“相信未来，热爱生命”惊扰了野鸳鸯么？ 殷乔解释道：“因为这里没人，所以你们俩可以放开一些。我也跟着你们一起来朗诵，我带着你们好了。来，我们先朗诵《相信未来》，分段朗诵，修言起头，梓溪接上，我最后。声音放开，不要收着。” 大致摸清楚乔乔姐的意思了。 清清嗓子，曹修言开始朗诵： “当蜘蛛网无情地查封了我的炉台 当灰烬的余烟叹息着贫困的悲哀 我依然固执地铺平失望的灰烬 用美丽的雪花写下：相信未来！” 陆梓溪看着曹修言，跟着曹修言的语气和情绪，继续朗诵： “当我的紫葡萄化为深秋的露水 当我的鲜花依偎在别人的情怀 我依然固执地用凝霜的枯藤 在凄凉的大地上写下：相信未来！” 寂静的天台上，两个声音响起，一声前一声后，一声低一声高。 殷乔很满意他们俩的表现。 这种空旷无人的地方，是能够让声音有加成的。 看样子，曹修言比陆梓溪先找到了那种感觉。 殷乔接了上去，三个人就这么你来我往地，在天台上念起了诗。 从《相信未来》到《回答》，从《采薇》到《离骚》，从《荷塘月色》到《故都的秋》…… 朗诵了约有那么二十多首，三个人都有些累了。 停下来歇一下。 “你们今天表现不错。不过还要继续加油。来天台主要是安静，没有人打扰，你们能放得开一些。过段时间，就要带你们去报告厅那里模拟比赛了，我也会叫几位老师和同学过来，看你们的表现。” 殷乔补充道。 陆梓溪一手叉着腰，一手玩着手机。 刚才朗诵了半天，她也逐渐找到感觉了，也知道殷乔带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了。 虽然还是有些瘆得慌，不过已经好很多了。 至于曹修言，则是全然没放在心上。 迟茜刚才给他发消息说，最近忙着写策划案已经快疯了。 后面接了一张面容憔悴，委屈巴巴的脸。 看她的背景，应该是在寝室。 曹修言反手给她点了一波炸鸡，然后备注“送给全世界最美的茜茜公主，最近写策划辛苦，吃个鸡快乐一下吧”。 说鸡不带吧，文明你我他。 收起手机，看了一眼陆梓溪和殷乔。 陆梓溪在玩手机，殷乔在打电话。 陆梓溪倒是没什么，殷乔情绪好像有些不太对，语气很生硬，似乎在争吵什么。 “你等着，我现在就过去。” 殷乔挂了电话，犹疑了一下，道：“我可能要先走一步，有点事情需要处理一下。” 曹修言关心道：“乔乔姐，我骑车送你过去吧？不行你骑我车过去也行。” 殷乔摇摇头，道：“不用了，你们在这里好好练习，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决完。到时间了你们就离开好了，现在走也可以。今天是我的问题，给你们道歉了。” 曹修言连连摆手：“乔乔姐说什么呢，谁没遇到点急事呢，你先去解决事情吧，我们俩在这儿到点就回去了，不用担心，会好好用功的。乔乔姐有需要帮忙的话，给我和梓溪打电话，马上就赶到。” 殷乔致以一个感激的目光，虽然在黑暗中看不见。 “那好，我就先走了，你们俩继续。” 说着，背着包就离开了。 只剩下曹修言和陆梓溪两个人对视。 “那我们继续？” “可以继续，来吧。” 说完，两个人又过了一遍。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陆梓溪有些撑不住了，走到大管道边上，掏出一张纸巾铺在上面，坐了上去。 “歇一会儿。哥，你也过来坐吧。” 曹修言走过去和她并肩坐着。 陆梓溪扭头，对曹修言说：“哥，这个环境你不觉得很适合讲故事么？讲点故事听吧？” 曹修言一滞，意味深长地道：“那我给你讲一个，午夜人屠的故事？” 第一百一十三章 给哥续上！ 陆梓溪听了这个名字，就不寒而栗：“咦，谁要你讲恐怖故事啦，又是午夜又是人屠的，我不要听。” 曹修言笑而不语。 陆梓溪见曹修言一直不说话，也是有些气。 这个时候，当哥哥的不是应该讲一些《妹妹你是我的天使》、《兄妹生死恋》、《哥哥，下雪了》之类温情有爱的小故事么？ 讲什么午夜人屠？ 妹妹生气了。 曹修言伸长了自己的两条腿，伸了个懒腰，舒服地呻吟了一声。 “啊~果然在这种空旷的地方，人的心会静下来。” 曹修言长出了一口气。 陆梓溪缩了缩肩膀，看了一眼手机，道：“快九点了，我们回去吧。不知道乔乔姐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曹修言摇摇头，道：“不清楚。刚才听乔乔姐打电话，她应该是遇到了一些棘手的事情。我猜测可能与感情有关。” 陆梓溪瞪大了眼睛，好奇地道：“哎？感情问题？乔乔姐的男朋友嘛？我好像见过一面，应该是体院的一位学长吧。” “不知道，”曹修言道，“从来没听说过乔乔姐的感情问题，也不知道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曹修言上一世也没听说过殷乔有过男朋友或者怎么样…… 印象里，殷乔一直是这样，单身又强大。 每个人都知道人文学院有个殷乔很优秀，优秀到让人望而却步。 曹修言也没多想，带着陆梓溪下了天台。 走路的时候因为天太黑的缘故，陆梓溪的手一直死死拉着曹修言的小臂，不肯松开。 曹修言跟她说抓我可以，别抓得那么紧，毕竟不是什么都要紧一些才好，太紧也容易出事。 但是陆梓溪听不进去啊，她就这么一直抓着曹修言的胳膊，生怕曹修言把她丢下。 陆梓溪自己心里也清楚，她现在的表现略有些丢脸，但是没办法，她什么都不怕，就是怕黑，晚上都不敢自己走夜路。 再强大的人也有软肋，再坚强的女孩也终会乖乖张开腿。 “我就是有点怕黑嘛……这里有你陪着还好，楼梯间那里灯又是坏的，我怕……” 陆梓溪说话都带着一丝颤抖。 曹修言只好轻声宽慰她。 下了楼，曹修言带着她回了女生公寓，又自己骑车回了寝室。 到了寝室，室友都在。 曹修言拿出手机一看，迟茜发来消息，问他炸鸡是不是他点的。 “是我点的。这不是看你最近一直忙着写策划案，写得都有些憔悴了。所以给你点个炸鸡，让你补充一点能量。炸鸡和可乐是最配的。不用说什么胖不胖的，你已经很瘦了。早点工作做完就去睡觉，如果搞不定就发过来我帮你弄。万事有我呢，不用那么焦虑。” 一段语音发过去，曹修言放下手机，双手撑在阳台的栏杆上，想要摸出根烟来点上。 这时候，许慎推门，走到阳台，有些谄媚地道：“修言哥，抽我的，抽我的。” 曹修言有些莫名其妙，什么时候许慎这么客气了？ 哟呵，还是黑利。 点了一根，曹修言缓缓吐出一个烟圈，道：“说吧，又找我做什么。” 无事不登三宝殿，曹修言才不相信许慎会这么好心单纯请自己抽烟。 许慎有些夸张地道：“你这话说的，不合适了吧？咱们好歹认识那么久了，我是那种人嘛？有好烟了请兄弟恰一根没什么问题吧？不过话说回来，我真有点问题想请教一下修言哥……” 切，揍性。 曹修言鄙夷道：“呵，男人。” 许慎骚骚一笑，掏出手机，滑开屏幕，指着一个软件道：“修言，你玩过这东西么？” 曹修言定睛一看。 嚯，能没玩过么。 探探。 老用户了，玩到腻歪。 一开始在这上面还能约到一些灵魂和肉体都很有趣的姑娘，到后来就不行了。 “算是玩过吧，现在不玩了。怎么，你要玩这个啊？” 曹修言吐了一个烟圈，对许慎道。 许慎点点头，道：“感觉这东西还是很有意思的。但是我从来没和陌生人聊过天，都是现实里面接触过之后再打招呼的。也不知道这玩意……怎么内啥。” 呲妞就说呲妞呗，还内啥。 探探这款软件一开始也是比较好的软件，在主页设置自己的照片，双方只通过外貌来确定是不是想要深入接触的对象，喜欢就右划不喜欢就左划，只有同时划中对方才有聊天的机会。 而且这个软件的一个好处就是可以设置自己的范围，保证自己约到的人都在自己的城市，节约了千里开炮的成本。 其实这种东西，在虚拟的世界交友和偶像是一个道理，都是立人设。 不管自己现实里是什么人，但是在网上自己一定是自己立的人。 曹修言深谙此道，毕竟当年他从探探上加的妹子有一百多个，一到晚上手机滴滴滴响个不停。 有一次曹修言和朋友在KTV喝酒，几个朋友无聊说叫几个妹子。曹修言也不知道哪根线没搭对，打开探探和微信就是一顿操作，半个小时叫来二十多个妹子。 那个时候，是半夜一点。 从此曹修言一战成名。 后来考研，他硬是狠下心删掉了这一百多个，只留了几个长线。 “教你……也不是不可以，就是这……” 曹修言犹豫了一下。 许慎立马秒懂：“北门烧烤走起，一顿不行两顿，两顿不行整几顿都没问题。” 曹修言咳了一声，道：“那就给你讲讲。首先这玩意，卖的就是一个虚拟人设。我先看看你发在照片墙上自己的照片。” 许慎递过手机给他看。 “你这不行，随便在宿舍拍两张怎么行。回头找个摄影师，给你拍几张帅气点的。你不是肌肉不错么，露身材啊。这玩意很重要，以后你和什么样姑娘打交道，都得有几张撑头的照片。” 曹修言提出了批评。 许慎虚心接受。 “然后就是……广撒网。” 曹修言拿过许慎的手机，点开探探的页面，跟他道：“看好了，什么叫广撒网。” 说完，两根手指犹如搅拌机一般疯狂在许慎的屏幕上右划，根本也不看脸也不看资料卡，不一会儿，就划到了每日上限五百个。 许慎人都傻了。 这两根手指的功力…… 行家啊？ 没少二龙探洞吧？ “广撒网之后，就要筛选自己喜欢或者不喜欢的。不喜欢的直接解除关系删除好友，喜欢的留着慢慢攻略。为了节省时间，我等下教你怎么提高效率。使用同一套模版，应对不同类型的女孩。” 曹修言熄灭了烟。把手机递给许慎。 许慎愣愣地接过手机，露出了一个表情： 【奇怪的姿势增加了.JPG】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资料卡，对曹修言道：“然后呢？” 曹修言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烟没了啊，给哥续上！” 第一百一十四章 奇怪的知识太多了（感谢盟主”半月的丧尸“） 许慎麻利地给曹修言点烟。 那一瞬间，许慎觉得自己像是于谦家的小矮马，也有三大爱好点烟、倒酒、给人烫头。 曹修言拿过许慎的手机，看着他探探好友列表里已经有的几个女生，道： “你还没和这些女孩子聊过吧？” 许慎摇摇头道：“还没有，今天刚弄的，划到几个姑娘后还没来得及打招呼。” 曹修言叼着烟，一边说一边道：“这玩意其实玩的就是一个人设问题。看你想在这里面塑造什么样的自己了。” 许慎推辞道：“怎么方便怎么来吧。你尽管整，我不要紧的。” 我还是要紧的。 曹修言点点头，道：“那就偏阳光可爱一些吧，这样比较容易让人接近。看好了，看我是怎么聊天的。” 许慎目不转睛。 曹修言点开一个人的对话框，然后噼里啪啦打字： “晚上好呀小姐姐，很高兴在这里遇见你~这是我第一次用这款软件，小姐姐是我打开探探第一个划到的人，没想到小姐姐也划了我~受宠若惊~因为平时不怎么和女孩子说话啦，所以如果有冒犯到小姐姐的地方，还请小姐姐不要责怪，及时指出来，我会努力改正的~” 点击发送，复制，然后转发给列表里的所有好友。 许慎虚心请教：“不懂就问……修言你说的这些话有什么奥秘么？” 曹修言清清嗓子，开始讲解：“首先，你塑造了一个很有礼貌的形象，先给对方一个心理提示，你不会胡来，比较懂礼貌；其次，你强行凑了一个缘分，告诉她你是我在这里的第一个，关心就瞬间拉进了；第三个，这种语气比较暖的男生，比较受性格外向的女生喜欢，话多，就容易快速拉进关系，那些拗高冷范儿的，可以暂时pass掉了。” 许慎似懂非懂，但还是装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曹修言把手机递还给他，道：“接下来就是等回复了。如果女孩子对你比较有好感，一般都会说‘哈哈哈客气客气’，然后跟你聊起来。注意和她聊天的时候多用一些可爱的语气词，尽量装得老实一些，但是不要过分变成憨批。” “先从探探这个软件开始聊，然后你不是设置了距离么，那么你划到的基本都是本地的，甚至是师大的学生。那么你就可以聊现实。但是千万注意，不要追着人家问户口本，家有几亩地地里几头牛这种话都问出来，那就太憨批了。注意，当这个女孩子跟你说，‘你好可爱啊’，这就是一个信号，证明她已经对你有好感了。” 顿了顿，曹修言又继续补充：“这个时候你可以回一句，没有没有，还是小姐姐比较可爱。注意在聊天的时候尽量不要用嗯嗯，哦哦，啊啊，这种语气词。人家跟你说一堆，你发了句嗯嗯，你让人家怎么回？” “聊到一定程度了，差不多在结尾的时候，可以管她要一个微信，说平时不怎么用探探，加个微信方便聊天。注意，在一开始的时候，千万不要告诉她，你叫许慎。出门在外记得用小号。就像我，出门从来都说自己姓乔，全名乔微生，或者乔修言。” 许慎听得脑瓜子嗡嗡的，茫然地点了根烟，压压惊。 曹修言拍拍他肩膀，道：“今天先到这里，后面还有很多。记得请客吃饭，说好的。” 许慎哦了一声，三根手指捏着烟，嘬了一口。 曹修言进了寝室，只剩下许慎一个人站在阳台的冷风里发呆。 修言哥，你是真的牛批。 奇怪的知识，太多了。 往外流。 …… 第二天，曹修言还是一大早去了早训，然后去食堂吃了个早饭，打算等下去找刘青松请教一下论文写作的问题。 现在的天气已经有回暖的趋势了，但是早晚还是会有些凉。而且华城这个地方气温变化无常，气温也是忽高忽低，昨天还是艳阳高照，今天就冷风如刀。 早起阳光不错，阳光透过树叶，打在地上形成块块光斑，疏影横斜，早春的风光却是不错得很。 曹修言今天没骑车，背着包从食堂往学院教学楼走去。 现在是早上八点，正是路上人最多的时候。 有些人脚步匆匆，脸上还带着红晕，气喘吁吁，这应该是有早课要迟到的； 有些人一边走手里还拿着一份酱香饼或者一杯豆浆，虽然步伐不紧，但能看得出应该是没有时间坐下来吃早饭了； 有些人明显是和人流相反方向，朝着食堂走去的，这应该是刚上完早自习的大一新生，现在打算去食堂吃饭、 有些人蓬头垢面，有些人妆容精致，有些人与身边人谈笑风生，有些人一个人形单影只。 这就是大学的早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样子，却都和大多数人一个样子。 曹修言也只是这人潮中最普通的一个罢了。 他走的不紧不慢，还顺便给班主任刘青松打电话。 老刘已经到办公室了，他今天早上没课。 曹修言也是想和他好好聊一聊自己关于论文的一些想法。 走到教学楼，上楼，朝着老刘办公室走去。 在门口轻叩了两下，听到里面传出一声“请进”，曹修言这才推门而入。 “刘老师，您好！” 曹修言腰弯了一下，对刘青松打招呼。 刘青松看到进来的是曹修言，笑容也洋溢了起来： “修言啊，快进来坐。” 说着，站起身迎了曹修言一下，让他坐在旁边的会客沙发上，又给曹修言倒了一杯水。 曹修言毕竟是上学期年纪第一，又在学校里拿了荣誉，还是自己的小老乡，刘青松自然对他比较好一些。 学习好的人，或者说优秀的人，在那里都是比较受欢迎的。 “哎呦，谢谢刘老师。”曹修言半弯着腰接过刘青松给他倒的水，坐在了沙发上，一副拘束的样子。 刘青松也坐了下来，笑眯眯跟他打招呼：“这次你考的不错，以后还得多保持。虽说大学里那一张试卷说明不了什么，但是绩点还是要看重一些的。毕竟你以后保研也好考研也好，还是找工作也好，都绕不开这一块的。” 曹修言点头称是：“对对对，刘老师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的。以后还得刘老师多指点多批评，继续进步。” 刘青松很满意曹修言的态度，道：“可以的。男生能在中文系考第一不容易，继续保持。这次找老师有什么事情？” 第一百一十五章 你今儿跟我坐（求推荐票） 曹修言整理了一下语言，开始阐明自己的想法： “是这样的老师，因为前段时间在看期刊的时候，看到了一篇关于随州文峰塔新出的曾侯与新出的A组编钟铭文的报道，然后上网看了一些关于对这篇铭文的研究，觉得很感兴趣。所以想着能不能自己写一篇关于这篇铭文的集释或者综述，权当是一次学术训练。所以来找您请教一下，这个题目有没有写的价值，需要做那些准备。” 曹修言没有直接说老师我要发论文，而是用了一个很微妙的词—— 学术训练。 既表明了他想搞学术研究的心思，也表达了自己的谦逊，自己并没有不知道天高地厚现在就想着发论文，只是练手。 只要写到最后，水平能让老师放心，然后再和老师谈谈心，说一下最近的心的体会，无非就是通过这次学术训练自己有什么心得，认识到哪些不足，这次成果来之不易，想要检验一下自己的水平，所以想去投投期刊什么的试试…… 当然，自己的论文必须得拿出一定的东西，不能随便糊弄一篇草草了事。 刘青松听了曹修言的话，露出一个沉思的表情： “写这个题目啊……我前段时间倒是关注了一下那篇铭文。做集释的话，对你来说有些困难了。你现在毕竟才大一，很多东西还需要系统学习过之后才能做。如果是综述，没什么写的价值。如果说换一篇短点的，你倒是可以去试试。曾侯与编钟那篇，太长了。这个题目，研究生的毕业论文都差不多了。若是换一个篇幅短一些的，你倒是能写。不过最近没有什么新出的青铜器铭文可以写集释……” 曹修言有些心塞。 这算是被老刘拒绝了。 简单一句话来说就是，你现在还太蔡，写不了这种论文。 老刘看曹修言这个表情，知道自己打击了曹修言的积极性。 “你现在独立完成一篇论文的能力可能是没有的，但是你要不要试试和老师合作写一篇论文？如果你表现得好，老师也把你的名字署上去，算是咱们俩联合写作。” 刘青松对曹修言发出邀请。 仿佛在说，少年，你想进步么，来跟老师一起写论文吧！ 曹修言大喜过望。 这简直就是一根粗壮的金大腿递到自己眼前，等着自己抱啊！ “好的老师，这是学生的荣幸。可能我现在还有很多不足，到时候您多批评。” 曹修言一边致谢一边鞠躬。 刘青松摆摆手道：“不用那么见外的。我先跟你说好，你不好好写，我是会把你开除的。老师最近的确有一个题目想写，也只是一个想法。你知道周公这个人物吧？哦，最近这些年出了很多与周公有关的出土文献资料，不过还没有人把这些资料整合起来，做一个综合研究。 “比如周公庙出土的大批甲骨文拓片，就有很多与周公直接有关系的内容。还有像清华简，里面的《金縢》、《周公之琴舞》等都是与周公直接相关的内容。还有《竹书纪年》，可以与《逸周书》还有《史记》做对读的。这些资料有人做零散研究，但是不系统。我是想把这些资料整合起来，结合出土文献和传世文献对这个人物做一个比较全面的分析。” 老刘大致阐述了一下他的想法，曹修言也大致听懂了他想表达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最近这些年到处挖坟挖到不少关于周公的资料，有人研究了，但是研究不系统，加上传下来的这些文献，比如《史记》什么的，里面会有很多内容是与刨出来的内容有差异的，老刘想把这些资料做一个汇总，再进行深入研究。 曹修言大致分析了一下，这个题目，还是挺大的。 难怪老刘自己一个人写不了…… 这得查多少资料啊…… 不过话说回来，老刘应该能带硕士啊，他手底下应该有不少硕士的，这个机会怎么就到自己头上了呢？ 不管了，反正这馅饼算是砸到自己头上了，至于自己接的住接不住，就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曹修言一直觉得，这个世界是有天上掉馅饼这种事的，但是大多数接不到，因为没有接住的本事。 有些人瞄准了接，但是却被馅饼砸了个满头包。 这是机遇，也是挑战。 “刘老师您一说我就有兴趣了。我倒是对周公这个人物做过一些不成熟的小研究，看了一些青铜器铭文，像小臣单觯、禽簋、史墙盘中都有对周公的记载，大多是对周公东征这件事情的直接刻画。还有像清华简，我也在中心简单读过，像《蟋蟀》这篇和《诗经》里的那篇内容很相似。所以我想试试能不能帮到您，也是对自己的一个挑战。” “不错啊，能了解这些已经很不简单了。” “刘老师过誉了，我也是看了唐兰的《西周青铜器铭文分代史征》才了解的。” “那今天就先这样，你先回去做一些前期资料的收集，嗯……主要做出土文献这一块吧。把出土文献中关于周公的记载尽可能地收集出来，然后发给我，咱们一条条地筛选和对读。” 刘青松给曹修言布置了任务。 曹修言点点头，起身致谢道：“那刘老师我先走了，您忙您的。有什么问题我及时向您请教，避免耽误了论文写作。” 刘青松起身送他，拍拍他后背：“好好干。老师看好你。” 曹修言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连连摆手：“以后还得刘老师多指点，有的是地方要跟刘老师学习呢。刘老师您别送了，您忙您的，我先去上课了。” 刘青松问了一句：“谁的课？” “李广权教授的现当代文学。” 曹修言回道。 “行，加油学习，班上有什么事情帮老师也盯着点儿，老师平时可能没那么多时间管班级，你和迟茜你们多费心。” “好的老师，老师再见。” 曹修言告别刘青松，转眼消失在了楼梯拐角处。 走到楼梯间，曹修言长出了一口气。 这事儿算是成了一半…… 算了，稳妥点，百分之十吧。 以后还得看自己表现。 曹修言下楼，去三楼的教室上课。 距离上课还有十分钟，提前过去占位置没什么问题。 走了个后门，曹修言走进302教室，也没多看，径直往前走，想要到前面一点的位置。 走到一半却被一只手挡住了去路： “你今儿跟我坐，我找你有事。”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这是你的奖励（求推荐票） 拉住他的是迟茜。 本来曹修言和迟茜上课，是很少坐在一起的。 不应该说很少，是从来没坐在一起过。 迟茜平时都是和室友一起坐，曹修言则是大多数时候在第一排或者最后一排游走，反正很少和别人一起坐。 一开始还会和许慎一起，后来他事情逐渐多了起来，很多时候都是擦着上课时间赶来，往往在最前面或者最后面随便找个位置就坐下来了。 迟茜倒是问过他，以后要不要一起坐。 曹修言直说和你坐一起会影响听课。 因为他清楚迟茜上课是不怎么认真听讲的，自己坐在她身边，只会让她的心思更不在听课上。 更多的是会影响到自己。 这次拉着自己，非要和自己一起坐，应该是有很要紧的事情。 迟茜往里挪了一个位置，曹修言顺势在她刚才坐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嗯，位置还是温热的。 这让曹修言有一种“官人，床暖好了，请就寝吧”的错觉。 自己面前还放着迟茜的电脑，屏幕没关，上面密密麻麻堆满了字符。 曹修言扫了一眼，好像是“人文校庆活动策划案”。 “策划案搞不定了？”曹修言低声问迟茜。 现在虽然还没上课，但是毕竟这是在教室，大声说话太过引人注目。 迟茜哼唧了一声：“嗯……愁死我了，过几天就要上交策划案初稿了，我现在还没设置好活动环节……有些心烦。” 曹修言指了一眼电脑，道：“我能看一下你的策划案么？” 迟茜点点头，然后趴在桌子上，把头埋在双臂中间，侧着头，半张脸埋在双臂间，只露出半张侧颜，大眼睛眨呀眨的，就这么看着曹修言。 曹修言戴上眼镜，开始看迟茜写的策划案。 这次校庆因为是周年，所以活动举办得比较隆重。除却一系列讲座外，主要就是这次的诗会了。 说是诗会，但更像是一次才艺展示，让各个社团各个组织把自己的本事往外亮一亮。 曹修言记忆里这次诗会演讲队也是参加的，当时好像是殷乔带着陈子涵、高明阳还有陆梓溪四个人来了一场诗朗诵。 这次殷乔倒是没有通知大家一起去准备节目。 曹修言大致浏览了一下迟茜的方案，除却那些宗旨、主题这些没用的废话，曹修言主要看的是迟茜在环节的设置上。 其实就是节目单的设置和安排，怎么巧妙地把学校和学院的马屁拍响，这才是最重要的。 也就是说，得拿出点东西，让领导们舒服了。 功能类似春晚。 迟茜设置的环节不错，在征集了一些节目的创意之后，已经初步弄出来一个框架了。 只是缺少几个能压轴的节目，能把马屁拍响的节目。 得有内味儿。 “你这些策划都挺不错的，倒是能把咱们学院的一些特色体现出来，但是缺少几个能够镇得住场子的节目。' 曹修言扭过头对迟茜说，却发现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 在她眼前晃了晃，曹修言打断了她的走神：“回神了，和你说话呢。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迟茜头埋在自己的臂弯里，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弯成了一弯月牙，轻声道：“看你呀。你不知道认真的男生最帅了么？” 曹修言在她头顶上轻轻弹了一个脑瓜蹦，道：“快起来，认真听我说。” 迟茜不情不愿地爬起来，挺直腰，往下拉了拉毛衣，一道夸张的弧线暴露在空气里。 曹修言指了一下迟茜策划案中的某一处，道：“喏，你看，你可以在这里加入一个创意节目，比如最近不是有人在搞什么师大版《南山南》么，找个会弹吉他的，再找几个会唱歌的，来上这么一出。甚至你可以再填词，填个别的什么歌曲，都可以的……咱们学院不是有几个学生在校合唱团么？把她们找来唱歌不就完了么？” 迟茜思索了一下，然后又指出其中的问题：“谁会弹吉他？你会么？” 曹修言摇摇头，道：“我不会。不过我知道谁会。我会帮你联系的。” 迟茜点点头，吹来一波彩虹屁：“就知道你能帮我解决问题。你最棒了，修言棒棒哒。” 呵，不是“嗒”，是“大”。声调不一样哦。 曹修言继续启发迟茜：“你仔细想想，这场诗会为了什么举办的？” 迟茜露出了一个“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的表情，道：“废话，为了校庆啊。” “那我问你，为了校庆搞这场诗会，诗会搞好了谁最高兴？”曹修言旁敲侧击。 “学生？额……学院领导。”在曹修言的帮助下，迟茜感觉自己的思绪已经能触及到那层膜了，只需要用力一挺，就能打开思路。 “所以啊，这次诗会最重要的是让同学们开心么？不是的，是得让学院领导们满意。节目不一定要新潮，但是一定要符合领导的口味。最好能做出一种，咱们学院能人辈出，整场演出都是好活的感觉。” 曹修言的解释干净直接，红果果。 迟茜顿时有了一种“恍然大明白”的感觉。 就像新的一年穿了新的胖茨一样，是船新的体验。 “那这样……我们搞一次诗歌征集，在全院范围内征集校庆主题诗歌，可以向老师申请加能力分。然后把这次征集中比较优秀的作品拿出来，让演讲队朗诵，做成一次诗歌朗诵串烧，就叫我与人文的故事巴拉巴拉的……” 迟茜两眼冒光，一副很兴奋的表情。 曹修言比了一个大拇指。 这举一反三的能力，就像刚说完一句你腿开一些，她就会自己垫个枕头了。 “那我现在就开始写，一边写一边向你请教，你不许走哦。” 迟茜从曹修言的面前把电脑拿过来，放到自己面前，一边思索一边写新活动的策划。 曹修言这才从书包里掏出课本和笔记本，摊开，开始准备上课。 这种活动他不知道主持过多少次了，轻车熟路，帮迟茜出个点子什么的，完全不是问题。 “你多少听点课，等下老师要提问就麻烦了。”曹修言提醒迟茜。 迟茜嗯了一声，对着电脑一边打字，一边应付曹修言。 过了也就十几秒的功夫，迟茜突然开口请求救： “修言，你帮我看一下这个。” 一手指着电脑，一手拉了拉曹修言的袖子。 曹修言凑过去，盯着电脑屏幕道：“怎么了……” 吧唧。 脸上一阵温热传来。 “嘻嘻，这是你的奖励。” 曹修言愣在那里，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我右脸今年的初吻没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憨憨 还好，迟茜坐的位置比较靠后，也比较隐蔽，曹修言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们俩。 还好，迟茜只是偷亲了一下脸，而不是嘴，也没有伸舌头。 还好，迟茜没有偷亲一下之后突然兽性大发，把自己按在这里，肆意亵玩，随意摆弄，任意凌辱，上演点“教室中，同学前，女同桌邪念升起，对自己做出那种事情”这种点哎喂哎的剧情。 “都是一个班的兄弟，你这是干什么。”曹修言捂着自己被迟茜偷亲的地方，双眼满是无辜。 迟茜气不打一处来，小手偷偷伸到他腰间，咬牙切齿：“什么叫都是一个班的兄弟……你让许慎他们跪在床上给你做那种事情么……还兄弟，曹修言，做人不要太无耻。” 两根手指，轻轻捏住一小块肉，拉扯起来，然后旋转三百六十度。 一套下来，没有哪个男人能扛得住。 这也是自从上次星空主题日之后，迟茜旁敲侧击，从她妈那里偷学来的秘术。 之前迟茜倒也知道掐这里，但是动作不得要领。在经过她妈一番指点后，迟茜瞬间大成。 这一招下来，让曹修言疼得差点“嗷”一嗓子叫出来。 太疼了。 肉体上，仿佛有十万个容嬷嬷拿着长针戳你腰眼儿；精神上，仿佛就在老八的撤硕现场看他吃了一天的奥利给。 那疼痛，能从表皮渗透到五脏，直达腰子。 曹修言死死咬住牙，拍掉迟茜的小手，恶狠狠地对迟茜道：“你掐哪里不好，非要掐这里！” 迟茜一下子就被曹修言吓到了。 何时，曹修言露过这副表情？ “我妈说这里最疼……”迟茜弱弱地道。 “你不知道这里是肾么！你就真不怕把我掐出个什么好歹，以后就只能用手了！” 因为现在已经上课了，台上老师已经讲起了课，曹修言也不敢大声说话，所以只能压低声音，轻声呵斥迟茜。 所以现在曹修言也只是用最凶狠的表情，说声音最小的话。 其实掐几下倒不会出什么事情，主要这个风气不能开，以后她动不动来这一套，谁受得了？ 以后自己动不动捂着腰，让室友怎么看，老师怎么看，楼下门房秦姓大爷怎么看。 知道的是被迟茜掐的，不知道的以为自己英年早泄呢。 迟茜被曹修言这一声呵斥，也有些慌了，大大的眼睛里写满大大的恐惧，磕磕巴巴地道： “不会的吧……我妈都掐了我爸十几年了……不能出什么问题啊……” 曹修言哼了一声，装作生气的样子：“那你就没问过你爸，被这么掐一下到底有多痛？再说了，现在是没什么事情，时间久了呢？鬼知道以后对肾会不会有影响。呵，你就掐吧，到时候难过的是你。” 迟茜也意识到自己这一下好像把曹修言弄疼了，让他生气了。 她学这一招倒也不是非要拿这个威胁曹修言，她也没指着这玩意能对曹修言起什么作用。 拴住一个男生的也只有两条路，一是上，一是下，用这些邪门歪道只会让男生离自己越来越远。 这点，她比谁都清楚。 所以这时候，就算她再傲娇，也朝曹修言低头了，跟他道歉：“你不要生气了嘛，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掐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哎呀你理我一下，哎呀你看我一眼嘛……” 迟茜小手拉着曹修言的衣角，低声求饶。 也难为她这时候卖萌撒娇，讨好曹修言求原谅。 其实曹修言一点气都没有，只是不想她以后得了这个的好处，成天拿这招欺辱自己。 所以她这么一道歉，曹修言也就装着气消了的样子，瞬间换脸，换上了一副面孔： “我也没那么生气，就是你那一下实在太疼了，疼得我肾跟着一起疼，我差点就叫出来。下次真别这么掐了，顶不住。这次就算了，你也别委屈了，我知道刚才我情绪有些失控，向你道歉。” 曹修言把话说死，不给迟茜转身回马枪的机会。 一般来说，男生因为某件事请发火之后，如果女生道歉了，男生接受原谅了，这并不是事情的结束，而是噩梦的开始。 因为女孩会再次发难，说你刚才凶我了，你居然凶我了，嘤嘤嘤我不管，要萝卜丁小金条小羊皮才能哄好我。 傻一点的，会在男生气头上就直接开口说你凶我，然后一波对线，最后分手告终。 屁都没拿到，最后还放他出狱，投向外面广阔无际的黑色大森林。 曹修言也是占了一手先机，不给迟茜先发难的机会，给自己留条后路。 迟茜哼了一声，道：“你还好意思说。真后悔刚才没把你拍下来，让你自己看看你那副嘴脸。” 曹修言轻拍她的后背，道：“这不是被你掐的嘛……你这招实在太疼了，疼得我实在忍不住了。我感觉以后要被你吃得死死地，骂也舍不得，打也舍不得，说又说不过，唉。” 后面那几句，划重点。 这种话，女生就是知道是假的，她也喜欢听。 果然，迟茜嘴角的笑意已经藏不住了，一副想要憋回去又憋不住的表情，装模做样地哼了一声：“哼，就知道说这些。不理你了，我继续写方案。” 说着，就把视线转向电脑，但是眼角余光却时不时瞥曹修言一眼。 曹修言当然知道她偷看，所以一边听课，一边也拿余光瞥她。 偶尔视线对上，也只是嘴角轻轻一笑，让迟茜知道，我知道你在看我，我也在看你。 不过课还是要听的，曹修言笔记没忘记整理，重点没忘记划，妹子没忘记撩。 一堂课很快就过去了。 下课后，曹修言收拾好东西，问坐在他身边的迟茜：“茜茜，你要不要去吃饭？” 迟茜摇摇头，一副委屈又无奈的表情：“不去了……我等下十二点四十还要开会，等下还要把等下会议的要点整理出来，你先去吃吧，我开完会再去吃。” 曹修言看着她委屈巴巴的样子，有些心疼：“这样吧，我去美食园给你带一份过来，你先整理着，我去给你买回来，你就在这儿吃。” 迟茜刚想说不用了，却被曹修言按住了头：“不许反驳。你要吃什么？” 迟茜感受着头顶手掌传来的温度，有些弱气地道：“我想吃五谷鱼粉。” 轻轻揉一揉，曹修言背起书包丢下一句“等我”就走了。 留下坐在位置上发呆的迟茜，望着逐渐走空的教室，由喧闹到寂静，最后整间教室只有日光灯管发出的嗡嗡声。 迟茜在教室空了之后回过神，把视线回到电脑上，嘴唇翕动，吐出两个字： “憨憨。” 第一百一十八章 是修言学弟么？ 这句憨憨，迟茜倒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甜蜜地责备。 就像男生会对女生说一句“真是个小笨蛋”，女生会和男生说“傻不啦叽”一样，都是变相秀恩爱的方式。 只是不知道迟茜最近是看了什么东西，说话带点火锅味儿。 曹修言没有去食堂吃饭，而是从美食园打包了两份五谷鱼粉，带回去和迟茜一起吃。 这个时候，女孩子当然是希望有人陪啦。 而且空旷教室什么的，最有爱的。 开玩笑，毕竟现在教室里都有摄像头，曹修言可不想自己成为某区男主角，毕竟这种题材在那里也算热门。 拎着两份鱼粉，曹修言走进了刚才的教室，还没抬头看，就听到一阵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的声音。 迟茜弓着腰，正聚精会神地写策划案。 曹修言出声叫她：“茜茜，先歇一下，吃饭了。” 迟茜扭过身子，扁着嘴，眼睛眯着，小脸满是委屈： “头都快炸了……策划案太不好写了。” 曹修言走到她身边的位置，坐下来，把两碗鱼粉放在桌子上，轻轻揽过她的肩膀，柔声劝道： “先别写了，吃东西吧。你要是不想写，太累了，就交给我来写。” 迟茜顺势靠在他的肩膀，慵懒地道：“不用啦……我自己可以的。偶尔抱怨正常啦，不过还好你在，能让我靠一下。” 曹修言揽住她肩膀的手转去捏她的肩膀，轻轻捏着，一边揉一边安慰： “咱们俩就不要说这些了，你先吃东西，我陪你一起。等下你吃完就去开会，我回寝室。你会开好了，就和我说一声，我来接你。” 被曹修言捏着肩膀，迟茜多少有些不舒服，她不安地扭动了几下，半是撒娇半是抱怨道： “你不用来接我，多麻烦呀。” 曹修言手放下，又搭在了她的肩膀，拍了拍：“没事，我下午前两节体育课，估计你开完会我也刚好去上课。” 他这么一说，迟茜也没办法回绝，只是讷讷地嗯了两声。 其实迟茜也是想曹修言能来接自己的，要是曹修言直接说好的我不来接你了，可能她就要生气了。 “好了，吃饭吧，按你的口味买的，搭了你喜欢的小油条。” 曹修言一边说一边打开外卖盒子，又拿出筷子递给迟茜，这才开自己的。 迟茜看着曹修言体贴地照顾自己，开心地眯起眼。 这才像谈恋爱嘛。 有内味儿了。 陪迟茜吃完了饭，曹修言就骑着车回寝室了。 下午上体育课，他还是要换一身运动服的，跑步什么的也方便一些。 他选的课程是定向运动，简单了来说就是给一张地图或者不给地图，在规定时间内从一个点跑到另外一个点，基本要穿越大半个校园。 听上去虽然很辛苦，但是给分高，基本都在九十分以上，林斌斌修过一次，甚至拿了98分，接近满分的成绩。 曹修言也是冲着这一点才选的这门课。 给要分数给到位，当牛做马无所谓。 就跟“只要钱到位，来的是不是人无所谓”一个道理。 赚钱（分），不寒碜。 大学的体育课，可能并没有多少人主动愿意去。 中学时代，一听说下节课是体育课，全都出了笼的家禽一样，撒欢一样往操场跑；大学时代，一听说等下体育课，可能就抱怨一句不想动弹然后再在床上赖五分钟。 之前是管太严，体育课成了放松的时间；现在是没人管，被强制去运动自然没人愿意。 也不知道这次去上课会遇到什么样的—— 女同学。 回了寝室，曹修言换了一身运动服，到阳台舒展了一下身体，转转脖子扭扭腰，感觉身体轻快了一些，甚至想抖个枪花。 不过今天阳光正好，的确适合上体育课。 微微凉风吹在身上不凉不热，太阳也是不骄不燥，学校里的花也开了不少，空气里隐隐有阵阵花香。 好春光。 黄小涛在屋里叫了曹修言一声：“修言，跟你说个事情哈，我女朋友改日子了，她这个礼拜六过来，晚上你留出时间哈。” 曹修言回身冲着屋内黄小涛道：“你们先去吧，我要去演讲队集训，会到的晚一些。差不多十点这样，可以吗？” 黄小涛比了个“ok”的手势，道：“没问题，靠你热场子了。” 曹修言连连摆手：“不不不，我只是个十九岁的少年，就是透明人，你们玩开心，我默默看你们玩就好。” 许慎探过头，鄙夷道：“你做个人吧曹修言，你脸呢？” 曹修言反唇相讥：“你飘了呀，小老弟。你现在好像还有事情求我呢吧？你以为我前两天传你的那些就是全部了吗？我不会留手嘛？你太嫩了，脱了裤子过儿童节的小东西。” 说着，曹修言就走进寝室，拍了拍许慎的肩膀，进了卫生间。 许慎先是有些慌，怕曹修言不继续教自己了，随后又想了一下…… 你敢说我小？ 你见过？ 知道什么叫鲲鹏吗？ 不过许慎也不敢这时候顶回去，求着曹修言呢，平辈矮三分，只好把怨气发泄在游戏上，开局秒选亚索，心道一声： 弟弟们，爷来辣。 曹修言上了个厕所，就出门去接迟茜了。 现在已经一点四十了，迟茜下午没课，回去后能好好睡一觉。 去教学楼接了迟茜，把她送到公寓楼下，曹修言就去上体育课了。 开学第一次体育课，都会选择在篮球场先集合，再到上课的地点。 不同的课程，上课地点是不一样的，有的去操场，有的去体育馆，有的满学校跑。 曹修言的这门课，就是第三种。 停好了车，曹修言走进篮球场，四处打量了一下，看定向运动的老师在那里。 篮球场的铁丝网上这时候都会挂上这些科目的牌子，上什么课，就去牌子那里集合。 曹修言走到定向运动的牌子下，立定站好，低头看了一眼手机。 一点五十了。 抬头的瞬间，曹修言的身侧一个声音传来： “是……修言学弟么？” 第一百一十九章 搭个伴？ 哟呵。 秦佩学姐啊。 曹修言招手打招呼： “秦佩学姐~下午好呀，你也是这门课么？” 秦佩别了一下自己耳边的头发，声音软软地：“是的呢，修言也是定向运动么？这个老师据说给分蛮高的，我也是听我同学安利~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你。” 曹修言他们学院是修四个学分的体育课，基本大一大二两年四个学期修完。 所以遇到学长学姐和自己上同一节课的情况并不少见，曹修言甚至见过大四的学姐还在修体育课的情况。 大学的课程都是自己选，所以什么时候修什么课，都是很自由的。 曹修言也曾经听到过一个成绩很好的学长，因为没体验过挂科什么感觉，专门等大四的时候故意挂了一门课，说是为了体验挂科到底什么感觉。 不知道这门课的任课老师知道他的挂科原因后又是什么原因。 曹修言看着眼前的秦佩学姐，低头宛如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心道许慎你真是个垃圾，这种羞涩型的学姐你居然错过，连人家手都没牵到，只是轻轻碰了一下。 “我也是听学长说的，说这门课不错，所以抢了。也是意外能在这里遇到学姐你。” 曹修言致以微笑。 他的笑容是专门练习过的，怎么笑会优雅而不失风度，阳光却又不中二。 这个办法和每个人的脸型有关，曹修言也是对着镜子练习了好久，才能笑出让女孩一眼倾心的效果。 技术活，得练，更值得赏。 秦佩看着曹修言阳光的笑容，头又低了一些，轻声道：“最近你们班还好吗？我最近一直在忙交换的事情，都没怎么管你们。” 秦佩自己不说，曹修言都快忘了秦佩是自己班级的助理班主任。 不过助理班主任的作用也只是在开学初的时候体现得充分一些，一切工作步入正规后，就没有助理班主任什么事情了。 “都还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忙碌吧。学姐是打算去交换么？去哪里交换？” 曹修言把话题引到了秦佩的近况上。 秦佩嗯了一声，两只手下垂叠放在小腹的位置，自然又不做作：“是的，可能交换到北师大吧，也可能交换到宝岛那边的大学，现在还在申请。” 这两个地方一直是人文学院交换的两个主要渠道，宝岛比较多一些。 “那挺好的，学姐怎么想起去交换了呢？”曹修言问道。 秦佩手背到了身后，想了一下，道：“也是想去见识一下不同的学风吧，到不同的地方去看看，听听不同的课程，增广一下自己的见识。” 曹修言点点头，问出了一个有些不合时宜的问题：“学姐，许慎那件事……” 秦佩的脸上没有丝毫波动，微微抬起头，道：“过去式了，我已经不放在心上了。” 曹修言叹了一口气，道：“我应该说声对不起，学姐。毕竟作为许慎的室友，没能及时给他好的建议，让你受到了伤害。” 秦佩摇摇头，莞尔：“你道什么歉呀。这件事情跟你又没关系。其实我当时就不应该答应他，如果不答应，可能就没有后面的事情。老实说……我不怎么会拒绝别人，当时看到他和我表白那个表情，没办法拒绝，就想着先答应了……” 所以…… 许慎这波算是…… 襄王有意，神女无情？ 难怪许慎说这么长时间过去，连人家手都没牵到。 “在一起之后，如果说没对他动心是假的，他的确是个好男生。但是……那件事情，让我很难再原谅他。也许他说的对，我只是短暂地喜欢了他一下。希望他以后能遇到更好的女孩吧，现在，我已经不会放在心上了。” 女孩？ 女孩们吧。 曹修言仔细观察了一下秦佩的表情和眼神。 眼睛没有往左看，目光也没有闪躲，一直保持着平淡；说话时没有刻意停顿，语气也很自然；没有多余的动作，手一直安静地放在身前。 没有说谎。 秦佩应该是真的放下了。 “那就好，学姐能这么想真好。许慎现在也很好，也找到了女朋友。学姐也早晚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到时候记得通知学弟。还是说……现在就已经有了自己的缘分呢？” 曹修言开起了玩笑。 秦佩被曹修言的话弄了个大红脸，软糯的声音也急了些：“哎呀你不要胡说……我现在真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得，情感状况问出来了。 这也是曹修言惯用的方法，先给一个假设，静候对方推翻这种假设，如果对方没打算推翻，那就…… 爪巴。 目前单身，而且有保持单身的打算。 不过曹修言并不相信“现在没有谈恋爱的打算”的鬼话，不想谈恋爱只是因为没有遇到对的人罢了。 曹修言就有一个朋友，除夕夜陪人跨年，并在零点的时候表了白，结果人姑娘也是这么说的。 结果开学后两个礼拜，那个朋友就看到女孩坐在了别人的电瓶车后座，呼啸着从他面前疾驰而过。 都是借口，遇到对的人，也就不会在乎想不想。 所以这种鬼话，曹修言并不会相信。 唉，不对…… 自己怎么又下意识套路起学姐的情感情况了？ 这毛病得改…… 曹修言依然记得《喜剧之王》里张柏芝总是在拥抱的时候大腿盘在周星驰的腰上，然后抱歉说一句职业病。 这也算是他的一个职业病了…… 这时候篮球场上已经有很多人了，老师点了一下名，然后就带着队伍去了操场。 曹修言和秦佩跟在队伍后面，有说有笑。 操场距离篮球场并不远，几步路上个坡的事情。 到了操场，踏着塑胶跑道，曹修言深吸了一口气。 此刻操场上的人不多，偶有体院的学生在训练，还有三五个人在操场散步。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曹修言对身边的秦佩道：“今天是个好天气。” 秦佩轻笑：“是的，好天气，也应该有个好心情。” 前面老师已经在开始介绍这门课程，以及课程的任务。 曹修言大致都知道，也就没有听，而是享受着好天气，以及身边学姐身上传来的好闻的香气。 体香这玩意有些扯淡了，如果有那绝对是被化妆品腌入味儿了。 不过之所以叫香喷喷的女孩子，是因为女孩子身上或多或少都会用一些带香味的东西，浓一些的比如香水，淡一些的比如护肤品或者洗发水。 秦佩身上就带着一股好闻的香气，具体曹修言也说不清楚，只是很舒服。 他讨厌很浓烈的香水味，但是对这种淡雅没有抵抗力。 “好，就这样了，大家可以跑起来了！” 前面老师一声令下，所有的学生都动了起来。 曹修言愣在原地，不明所以。 秦佩戳了一下他的胳膊，道：“老师让我们进行第一次定向跑，重点在新月湖。应该是老校区那里吧……我没去过那里，不是很清楚应该怎么走。要不一起搭个伴？” 第一百二十章 不散场的电影 十足便利店门口。 曹修言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秦佩，又把夹在自己腋下的那瓶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对秦佩道： “学姐累不累？” 秦佩也小小地抿了一口，摇摇头道：“有一点。这一趟跑下来还是有点累的。不过你体力不错呀，这么高强度的运动都脸不红气不喘的。刚才要不是你一直带着我，我不知道要走多少冤枉路呢。” 因为才剧烈运动过，所以秦佩此刻的脸有些红扑扑的，额头也有几颗汗珠挂着，微微喘着气，明显刚才有累到。 运动嘛，都懂。 曹修言放下矿泉水，轻笑道：“没有，平时有注意锻炼，所以都还好。学姐我送你回去吧，我骑车过来的，省得你再走回去了。” 秦佩点点头，嗯了一声，跟着曹修言到停车的地方取车。 到了停车的地方，曹修言骑上车，秦佩侧坐了上去，一只手拿着矿泉水，一只手轻轻拉住曹修言的衣角，对曹修言道： “好了修言，走吧。” 曹修言拧了一下车把，小电驴晃晃悠悠地发动，驶过校园。 把秦佩送到公寓楼下，曹修言就回了寝室。 运动之后虽然没有出汗，但是曹修言还是想休息一下，洗个澡，换身衣服。 晚上还有课，上完课还要去训练一会儿，今天的确有些忙。 这时候没有热水，想洗澡要等到五点以后。 这就有些坑爹。 很多大学并不是二十四小时热水无线，起码华师大不是。 不过独立卫浴已经让曹修言知足了。 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桌子，曹修言打开电脑开始查与周公有关的出土文献资料。 曹修言把相关的出土文献资料分成了三个部分，甲骨文、金文和战国文字。 其中甲骨文和金文是比较好查找的，因为国内已经有了相关的资料库和大型著录，比如《甲骨文合集》和《殷周金文集成》。 而这些资料都辑录在了在线国学大师这个网站里，只需要搜索关键字就能列举出来。 庆幸网络时代节约了很多资料搜索的时间，不必像前人一样穷毕生之力检索资料。 有人说，网络时代，只需要几秒钟的时间，就将胡适先生二十年的苦功完成了，这个说法虽有夸大的嫌疑，但也足以证明网络时代的便利。 这两个部分能交给网络，但是战国文字部分，却不是网络能搞定的。因为现在国内外还缺少权威的战国文献资料库，不能进行便利地检索，所以只能一本本翻过去。 读简，也是这个专业必备的技能，要坐得住冷板凳。 曹修言检索了一下，把与周公有关系的出土青铜器都列举出来，然后把上面的铭文拓片截图下来，归纳到一个文件夹里，做好标注。 这项工作做完，已经五点了。 曹修言紧忙拉窗帘，脱衣服，一气呵成。 在一旁的黄小涛“阴”笑着举起手机，却被曹修言出声警告：“拍你妹啊，小心后天晚上爷搞你。” 黄小涛讪讪地放下手机，嘿嘿一笑。 曹修言走进卫生间，冲了个澡，又换了一身衣服。 穿好鞋子，曹修言逼问黄小涛：“孙贼，没拍我吧？” 黄小涛一脸无辜：“我哪儿敢，我怕后天你搞我。到时候被你灌得一塌糊涂，可能连反抗的力气都没了，我可不想第二天醒过来屁股疼。” “我特么……”曹修言拍了黄小涛一下，“又没说搞你那里……” 整理了一下衣服，曹修言背着包出门了。 晚上是俄罗斯电影文学，曹修言听过这门课的传闻，就是看电影，然后分享心得。 大学很多课还是很有意思的，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因为洗澡有些晚了，曹修言到教学楼的时候已经快上课了。 到教室外面的时候，曹修言已经听到了教室内老师讲课的声音，他赶紧从后门溜进去，一边盯着前面的老师，一边摸了个座位坐下，生怕自己迟到被老师发现。 “修言……” 旁边一个声音打断了曹修言长出的一口气，这一口气刚出了一半，曹修言就憋了回去，反手就是…… 倒吸一口冷气。 我靠，罗婕。 他转过头，看向身旁的罗婕。 他们俩中间隔着个位置，但是又好像什么都没隔。 罗婕怯怯地看着他，咬着嘴唇，脸上半是羞涩半是喜，眼中有一抹兴奋。 曹修言上半身保持不动，往中间的那个位置蹭了过去。 一波平移。 蹭过去后，曹修言双臂下垂，手却在桌下拉住了罗婕的小手，脸上表情不变，一副认真听课的样子，嘴巴翕动，轻声说了一句： “我想你了。” 罗婕被他抓住了自己的手，有些羞恼。毕竟这是在教室内，她肯定有些放不开。 虽然和曹修言已经…… 坦诚了一半，但是她毕竟不是奔放的性子，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这种亲密举动，她还是难以接受的。 虽然他们俩现在坐的是最后一排的角落…… 没什么人会注意到他们…… 其实这段时间，罗婕一直在让自己不想曹修言，不想感情这些事情，甚至把自己封闭了起来，寻找一种她理解的， 丰富的安静。 她甚至把手机上的社交软件都卸载了，每天晚上登一下QQ看学院有没有什么通知就了事。 每天看书学习，准备转专业的事情，让自己的生活简单一些。 这也是当初她和曹修言说的，想让自己从感情中抽离出来，换个距离看曹修言。 她甚至有一种，没有曹修言，没有琐碎的事情，生活也很好的感觉。 但是…… 曹修言一出现，她的心就乱了。 尤其是曹修言上来就拉住了自己的手，让她的身体瞬间有了一种过电的感觉。 她轻轻挣脱了一下，声音如同蚊子一般：“你……松开我，这是教室。你克制点。” “喜欢才会克制，爱就要放肆。” 曹修言瞬间就把韩寒的话给篡改了。 这种话本身就是没有道理的道理，韩寒自己也说了，这种话没什么意思的，反过来说也一样，爱就要放肆有问题咩？ 爱得够深，才会接受那些放肆的知识和道具。 喜欢不够，只能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罗婕被曹修言一句话噎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挣脱得再用力些。 “哎呀你别动了，我就是想拉拉你的手……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你最近都不怎么理我，你不会是想就这么把我忘掉吧？” 罗婕的手消停了下来，嘟囔道：“也没有……就是最近想活得简单些，看些书充实一下自己。” 如果说别人说这种话，曹修言肯定会以为她是在扯淡。 但是这句话从罗婕嘴里说出来，曹修言还是相信的。 罗婕就是那种典型的中文系学生，说好听点是有些纯粹的理想主义者，说难听些就是小白花文艺少女。 在中文系混了这么久，曹修言对这些女孩的脑回路还是知道些的。 谈钱没用，得谈理想。 所以罗婕说想活得简单，曹修言是一点不怀疑的。 甚至他都怀疑，罗婕是不是把社交软件都卸了，让自己处于自闭的状态。 拉着她的手又紧了紧，曹修言轻声道：“我都知道的。只是希望你能知道，还有个人在想着你。” 罗婕低头不说话，只是放弃了挣扎，任由曹修言抓着自己的小手。 曾经，带着孩子气的小手…… 台上的老师已经讲完了课，开始放电影了。 老师放的片子是《西伯利亚的理发师》，很早的电影了。 拉上窗帘关上灯，整间教室只有投影仪发出的亮光，也只有电影的声音。 曹修言心中一乐。 嚯，我尼玛，这跟电影院似的。 加上这位置，就一情侣座啊。 罗婕靠着椅背，安静看电影，她没有挣脱曹修言的手，反而轻轻回握了一下曹修言，大拇指在曹修言的手上轻轻摩挲着。 好像在说，你握着吧，我不反抗，在呢。 曹修言本来没想做什么，她这么一摩挲，倒是想做些什么了。 女人，你先玩的火。 他松开了手，突如其来的空虚感让罗婕有些错愕，扭过头看向他。 曹修言把身体往罗婕的方向挪了挪，然后手搭在了罗婕的打底裤上…… 罗婕一惊，曹修言手上的温热感让她一缩，上半身瞬间前倾，两只手撑着桌子，扭过身子把脸转向了墙壁。 “你快停下，手放开……” 罗婕背向曹修言，羞涩地不敢回头。 哎呀你摸哪儿呢！ 罗婕终于忍不住了，扭过身子，拍掉了曹修言的手，气鼓鼓地看着他： “你要是再胡来，我就不理你了。不要乱来，知道么？” 一波警告。 不要乱来。 要乱来。 乱来。 来。 这句话送到曹修言的脑海里，几经过渡，就变成了“康忙北鼻”这样的信号。 他双手举起，憋着笑，致以一个歉意的眼神，表示自己错了，下次不会了。 罗婕哼了一声，靠着椅背继续看电影。 其实她哪儿还看得进去啊，大半心思都在曹修言身上，防止他继续偷袭。 曹修言又挪了挪身子，又靠近了几分。 “别生气嘛，我好久没看见你了，想和你亲近一下。” 曹修言低声在罗婕耳边说着，手又抓住了罗婕的手。 大手牵小手，走路不怕滑~ 小手擦长枪，你好我也好~ 罗婕朝曹修言的方向靠了一下，嘀咕了一句：“我知道，但这是在教室，你别太放肆。” 曹修言立马保证：“就拉拉手，不做别的。” 罗婕点点头，继续看电影。 但是曹修言却没有好好听话，手又搭了上去。 只是没动。 然后轻轻摩挲了几下。 两根手指从罗婕的大腿爬到膝盖，又爬了回去。 然后开始往里爬…… 罗婕拍掉了他的手，并没有搭理他。 其实…… 她也觉得有些好玩，她哪儿见过这么孩子气的曹修言？ 他的孩子气倒是见过…… 罗婕嘴角不自觉动了一下，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 她笑了。 曹修言看着她的侧脸，也不再作怪了，只是拉着她的手，好好看电影。 就这么一直拉着。 曹修言甚至希望，这场电影永远不会结束。 上架感言，欲辩已忘言…… 如题，这本书总算是上架了。 上架的时间将会在明天中午十二点，到时候更新会一起发出来。 其实坐在电脑前，总想和你们说些什么，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 先来谈谈这本书吧。 我不是第一次写书了，之前写过一本五十万字的短篇，但是被404了，成绩也不好，只有几十个订阅，靠爱发电，写到了五十万字。 嗯，写的是韩娱，一个很小众的题材。 那时我也只是想yy一波，把馋的身子在书里挨个爽一下，可惜只爽到第三个，就被封了，唉。 然后我就去考研了。 那个时候一直想写文娱的，因为我自己对这个圈子也算了解，算是一千八百线吉他手，对，曹修言嘴里的那个吉他手朋友，就是我。 但是又不知道从何写起，写了五个开头都不满意，一气之下开了这本书。 其实也不是一气之下，算是预谋已久。 这就要追溯到我最喜欢的一本书，也就是都市渣男文的扛把子，柳暗花又明大神的《我真的没想重生啊》。 我是考研期间看的这本书，一边看一边在出租屋又哭又笑，然后恶狠狠地骂一句，卧槽老柳牛逼。 那个时候，其实我就有了一个想法，如果我重生了，我会怎么样呢？ 这就是这本书的初衷。 至于渣男人设和双女主…… 我在构思的时候根本就没想那么多，直接照着现实就……（划掉），照着感觉写了，甚至都没大纲。 谁能想到这本书居然有了一些热度呢。 现在也有人拿我这本书和柳大那本比。的确，在题材上有些相似。但是……真的没有可比性。因为我和柳大的水平，就像曹修言和陈汉升之间的段位一样，比不得的。 差太远。 前段时间我写了一段幼楚和汉升客串的剧情，被柳大v群的老哥diss说这哪儿是幼楚，垃圾死了。想想也是，目前的我，写不出幼楚那么生动的人物。也许过几年能写出来，也许永远都写不出来。 一声怅惋，心道要不给柳大打个盟道个歉吧？所以就打了。其实早就想打了，拖到现在也是对不起柳大。 是的，我写不出幼楚，写不出汉升，也写不出小鱼儿。我真的没那个本事。 只是希望这本书结束的时候，你们能记得一个爱笑的男生叫曹修言，还有那几个女孩，迟茜和罗婕…… 就够了。 这一路走来，有支持我的，有骂我的，有安慰我的，有喷我全家的。 好的我鞠躬，坏的道一声江湖不见。 坏的就不说了，来说说那些好的。 首先要感谢的就是我的女朋友，也就是你们的群主小姐姐，一路走来，她一直陪着我，不离不弃。 其次要感谢的，就是我的管理们，艾玉，太阳，秃头tom，双木等，谢谢你们帮着我。 然后就是给我打赏的那些兄弟们……本来一开始想把名单列出来的，但是登录后台一看麻爪了，太多了…… 除了初遇，居然还有两位盟主，一位是安全哥，老朋友了，一位是“半月的丧尸”，现在还不熟悉，有空约一哈哟。 还有c哥，也是老朋友了，也给了打赏。还有剩下的“文青文爱好者”、“小亮ye”、“1凸0”、“不语唉”、“城下独坐”，“姜矜”、“谁是我的榛子酥”、“听完我的故事再说”，也都打赏了舵主。 剩下打赏的，给兄弟们道个歉，实在打不过来了，还要加更码字，兄弟们可以在这里留个言，是兄弟就来，是肛是砍你们随意。 谢谢各位了。 江山父老能容我，不使人间造孽钱。 乔微生，在这里谢过各位了。 至于我写的学校到底是哪一个…… 有猜到的大佬，甚至还有我的校友。好多大佬猜华东华中的，其实不是…… 只是因为我那学校所在的地方带一个“华”字，我就这么写了，谁想到那么多人误会了，其实我一直叫的是华城师范…… 我学校可能不是顶尖的，但是在我心中却是最好的，直到现在我还会怀念她，还有学校里的那些大姐姐小妹妹们。 下面再来说一下爆更，以及上架后的一些冲刺计划。 虽然这个计划并不是我订的…… 明天中午十二点，会直接五更献上。上架之后，每天三更，每章大概会在3000左右。然后每多一个护法加一更，盟主三更。 然后就是一些emmm…… 福利环节？ 本书上架一周内，能精品，或者累计十个盟主，或者上了月票新书榜，就…… 带着两个管理女装。 然后盟主呢，有我女朋友制作的甜品送到。有个狗管理已经吃到了。 其实我不想答应的，但是被逼无奈，所以只好做出这样的承诺。 你们……应该不会让我女装的吧？ 以上就是想说的话全部了。 感觉还有好多话没说，还有好多故事想和你们聊。 这也是我为什么又加了一句的原因。欲辩已忘言。 真的谢谢你们了。支持到现在。 所以明天中午，请再支持一下，毕竟各位都这么帅气，才华洋溢…… 所以，推荐票，月票，打赏，都请砸过来吧！ 我不要紧的！ 捂得住，流不出来！ 求首订，求订阅，求自动订！ 谢谢各位了！ ps：之前罗婕和迟茜的番外会发到群里，也就是206套房那个群。这是答应各位的。不过之后的番外，会发到v群里，因为群内现在人太多，发这个太多容易出事（老实说我真没想到会那么多人加群……）。近千人的群，很容易出炸弹人。v群找管理发粉丝截图就行了，要求2000粉丝值。 刚才看到好几个退群的……你说你急什么，我明天就发出来了，你哪怕看完再退呢…… 今天就一更，不过塞字数了，我强迫症，想卡在120章上架，后面会补过来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渣男，集结！ 最终电影散了场，教室里的灯亮了起来，人也逐渐走光了。 坐在座位上，曹修言对身边的罗婕道：“今天抱歉，我等下要去演讲集训，不能送你回去了。对不起。” 罗婕站起来，拎着自己的帆布提包，微笑着摇摇头道：“没关系的，你去忙你的。你什么时候参加比赛？” 曹修言也站起来，道：“四月份呢，好像是七号。” 罗婕小拳头握紧，比了个加油的手势，道：“加油，我相信你。” 曹修言在她头顶揉了揉，郑重道：“以后不管出什么事情，都记得和我说。” 罗婕点点头。 “那我就先走啦。拜拜~” 罗婕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教室。 曹修言则是爬上了顶楼，继续今天的集训。 上次殷乔匆匆离去，也没说明原因，曹修言他们俩也不敢问，只是当作事情没有发生。 殷乔却是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继续带着曹修言他们俩集训。 休息的时候，陆梓溪拉着曹修言在角落窃窃私语： “哥，你说乔乔姐有没有分手？” “这我上哪儿知道去。” “你不会去问咩？” “你觉得我敢吗？要不你去试试？” “你都不敢，我更不敢了……” “行了，别八卦了，我之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八卦呢？知人知面不知心。” “哥，你不能这么说我，我会哭的，有你这么说妹妹的嘛……” “口区……” 两个人的私语殷乔并没有在意，听到没听到的，两个人也不清楚，但是接下来的集训，两个人总觉得殷乔对他们凶了很多…… 这让兄妹俩八成确定，他们强大的乔乔姐，刚失恋了。 而且八成是男方出轨。 结束了集训，曹修言就回寝室了。 明早还有一门课，是教育学。 老实说，曹修言大学这几年最烦的课程就是教育学，他实在记不住那么多的教育学家和他们的理论。 什么杜威、斯宾塞、布鲁纳、昆体良……还有战斗民族那帮老哥，什么苏霍姆林斯基、赞可夫、马卡连科…… 曹修言表示你要让我背神秘代码，我能给你报出来几十个不带重样的，什么S，S，N，I啊，M，X，G，S啊，S，N，I，S啊…… 记人名？ 我只记得苍师，兰师，明师，泷师…… 以及最强教师天团，麝香，葡萄。 曹修言坐在寝室自己的椅子上，看着摊在自己面前的那本教育学，头有些疼。 硬着头皮学吧，为了绩点，不寒碜。 没有站着把钱赚了的本事，曹修言只能就这么硬上。 正晃神的功夫，黄小涛站在了曹修言身后，拍拍他的肩膀，低声道： “修言，出来一下。” 曹修言扭过头，抬头看了他一眼，站起来跟着他走了出去…… 阳台。 曹修言点了一根烟，一只手撑着栏杆，道：“啥事？” 黄小涛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嘴巴动了好几次，都缩了回去。 这个表情，让曹修言想起一首歌： 难以启齿的柔弱。 能让碰朋友露出这个表情的，只有一个选项： 借钱。 曹修言叹了一口气，道：“是不是想借钱？打算借多少？” 黄小涛被戳破心事，一时间也有些惆怅，管曹修言要了根烟，道：“我主要想知道……要是在清吧消费一晚上，会花多少钱。” 曹修言沉思了一下，道：“这玩意看你喝什么，如果是光喝啤酒，有个两三箱也能打住了，也就几百块钱。如果开了洋酒或者香槟，就不一定了。四位数打底吧。” 黄小涛一愣。 “我这次预算也就八百……不知道够不够……” 黄小涛嘬了一口烟，略有些惆怅地道。 他的脸上满是失落，肩膀也松了下去，整个人没精打采的。 曹修言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先花着，我到时候和许慎还有李蠡说一声，给你摊一点吧。老实说，我还是第一次见面约到酒吧的。你要想清楚，为了她你这波值不值得。” 黄小涛摇摇头，语气很坚定地道：“我觉得值得，而且我不后悔。” 曹修言拍拍他肩膀，道：“我把李蠡和许慎叫过来。商量一下这波怎么算。” 黄小涛点点头。 “许慎，把李蠡叫过来，开会了！”曹修言扯着嗓子朝着寝室里喊了一声。 许慎正看视频呢，听到叫喊一个激灵，连忙扯下耳机，茫然地嗯了一声：“嗯？” “李蠡，叫过来，开会。” 曹修言又重复了一句。 许慎这才点点头，给李蠡打电话。 曹修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想那么多，这波我们团战好吧，等一波集结。” 黄小涛看着曹修言云淡风轻的表情，感受着他肩膀上的力度，心里踏实了许多。 他感激地看了曹修言一眼，很认真地道：“谢谢你修言，有你在真好。” 曹修言表情一垮，鄙夷道：“你，给爷爬。” 黄小涛嘿嘿一声，没有说话，只是嘬了一口烟。 好像不知不觉，自己就开始抽上烟了…… 黄小涛突然觉察到这一事实。 唉…… 不多时，李蠡过来了，许慎给他开了门，他憨笑着就走了进来。 “哎呦，都在，今天怎么说？” 李蠡打着招呼走到阳台，这个捅捅，那个摸摸。 这也是李蠡最近的一大爱好，喜欢和男生亲密接触。 要不是知道他喜欢女孩子，曹修言都想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以后漂流瓶联系。 这段时间，这货已经把206四个人的屁股拍了个遍。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又到了那啥的季节，欲望强烈一些正常，就是没用对地方。 林斌斌日常周末陪女朋友，对，就是那种日常。曹修言也不好打扰他的幸福生活，所以就没带他。 四个人站在阳台，以曹修言为中心，开始讨论黄小涛的这波作战计划。 “后天晚上，小涛和他的网恋女友就要奔现了。鉴于小涛是第一次谈恋爱，我们这波一定要帮他把这波稳住，团战走一波。现在已知对方有两个人，对手什么装备什么段位不清楚。 “不过不慌，没有打不倒的对手，只有不够强的我们。这波我们一定要贯彻稳健这个宗旨，分工合作，随机应变。下面分配一下任务。 “蠡哥，你负责喝酒，骰子也好划拳也好，拖住对面，简单来说就是肉装输出，硬刚就完事了。慎爷，你协助蠡哥，把场子热起来，顺便拖住小涛女友的那个闺蜜，必要时候可以出卖色相。小涛，你就扮演好一个暖心男朋友的形象，把你这个女友哄好了，争取今天晚上能争取一波爱之初体验。” 黄小涛胖胖的脸上带着大大的疑惑：“什么是爱之初体验？” 许慎开喷：“就从此告别手动挡，能进隧道了。” 被曹修言推过书的黄小涛秒懂，他现在甚至都会自己找资源了，还知道了几个神奇的地方，比如P站，比如某版主网…… “对了慎爷，你那还有雨伞么？给小涛带几个。”曹修言问许慎。 许慎道：“有，不过就怕他戴着太松了。” 李蠡忍不住笑出声，曹修言笑容也逐渐变态，黄小涛则是一脸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曹修言刚要做最后的总结，却被李蠡打断了： “为什么不让我去拖住闺蜜？” 曹修言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因为你丑呀。” 蠡哥瞬间自闭。 曹修言拍了拍手掌，道：“好了，咱们这波必不能输好吧，帮小涛冲一波。事关兄弟幸福，谁都不能拉垮，谁要是拉垮，可别怪我口吐芬芳。然后就是这次活动吧，小涛地预算不够。我的想法是小涛先出了，看后天晚上能花多少，如果超过他的预算了，我们就给他止个损，每人摊一些。你们怎么说？” 许慎点点头：“我没意见。” 李蠡点点头：“我也没意见。” 黄小涛满脸感激的神色，不住地道谢： “真的谢谢你们了，我真不知道怎么谢你们……” 曹修言则是看着这三个人，长出一口气，又转眼提醒道： “提醒你们一句，出门在外记得用小号，别把自己的真名报出来。你们出门以后就叫我乔哥就行，我怎么称呼你们？” 黄小涛想了想，道：“就叫我游戏里的名字吧，我反正也没告诉玖玖我的真名，叫我顾安鱼就好。” 许慎骚骚一笑：“那我姓高，单名一个义。叫我老高好了。” 去你妹的，高……义…… 李蠡也抢着道：“那我占个斌斌的名字怎么样，或者阿斌。” 特么的……是人是鬼都在秀…… 曹修言忍住不吐槽，嘱咐道： “那就这样，我们到时候见机行事。” “渣男们，集结！” 顶点 第一百二十二章 都不用真名（求订阅！） 周五上午，曹修言上完了课，回寝室吃了个饭洗了个衣服，下午就去图书馆看书了。 就是有再大的事情，也不能阻碍曹修言学习。 他要做的事情有很多，看书，写读书笔记，整理上课的笔记，准备六级，还要收集周公的相关文献，每天还要去集训，雷打不动。 不过看黄小涛这个样子，他是肯定动了真心。 希望他不会先动心的最惨。 曹修言在考虑着，明天晚上要不和殷乔请个假，提前走一会儿，别让黄小涛那边出了什么岔子。 他是第一次看黄小涛这么用心地对待一个女孩，他不希望他心愿落空。 坐在图书馆，曹修言看着窗外发呆。 希望小涛能顺顺利利。 这是曹修言此刻唯一的念头。 …… 当天晚上集训的时候，曹修言就向殷乔提出要提前走一个小时的要求，也就是八点半就走。 在讲明缘由之后，殷乔也表示可以没问题，只是说下次如果没有把《离骚》朗诵到她满意，就掐死曹修言。 曹修言缩了缩脖子，一再说自己没问题，乔乔姐放心。 这边请着家，那边陆梓溪眼睛放光了。 她哪儿去浪过啊，加上最近天天忙着集训，曹修言这么一提，她心思就活泛起来了。 这不，集训一结束，她就拽着曹修言的胳膊开始求曹修言： “哥，我要。” “我也想去，你带上我好不啦？” “我真的想去那里看看，我也能喝酒的，你就带上我去见识一下好不好？” 曹修言是真的不想带她。 就好比游戏正团战呢，你妹来缠着你说欧尼酱能让我玩一会儿么，就一小会儿。 你是一jio把她踢开，还是把电脑让给她？ 一个道理。 鬼知道这丫头去了那儿，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 不过到最后曹修言实在是有些烦了，说你去可以，但是不能惹事，不许喝多不许乱说话不许和别的男生说话。 陆梓溪举起四根手指表示绝对做到，请哥哥放心。 结果第二天晚上的时候，陆梓溪踩着一双高跟鞋，穿着一条黑色的裙子就来了，妆容精致一看就是化了很久。尤其是一双逆天大长腿在高跟鞋的搭配下显得更修长了，高跟鞋吧嗒吧嗒地踩着，即使在黑夜里也是那么耀眼。 曹修言看着花枝招展的陆梓溪，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是去玩一下而已，你穿成这样是要做什么？ 再说…… 你不冷么？一个薄风衣搭了一条黑裙子，你不怕冻着？ 现在虽然是春暖花开，但是春捂秋冻没听说过吗？ 曹修言无力吐槽，只是没眼看这个便宜妹妹。 虽然腿，真的很长。 集训结束之后，殷乔就直接走了，陆梓溪跟在曹修言身后，问东问西： “哥，酒吧什么样？” “哥，你之前去过那里吗？” “哥，我要是去那里会不会被人骚扰，你会保护我吗？” 她一边走一边问，眼神里满是好奇地神色。 曹修言敷衍地“嗯嗯啊啊”了几声，像极了应付公粮时的中年男人。 倒不是他不想搭理陆梓溪，只是在想等下如果出了意外，应该怎么解决。 今天去的有家酒吧，是全市最好的音乐酒吧，可以说最好的乐队在那里驻唱，可以满足了小涛女朋友的要求，而且消费也不会贵到离谱。 打架什么的在那里基本不会发生，都是有保安的。 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对面的来路问题，曹修言担心黄小涛会吃亏。 黄小涛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和那个女孩见面了，和她闺蜜三个人一起吃了晚饭，现在正在赶往有家的路上。 许慎和李蠡已经到了，酒水什么的都已经点好，就等人齐了。 曹修言带着陆梓溪，打了辆车也赶过去了。 路上的时候，曹修言靠着车窗，光影在他脸上跃动，看不清他的表情。 陆梓溪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和曹修言之间隔着什么。 我坐在你身侧，却像隔着银河。 陆梓溪很难言喻这种感觉，只是轻声叫了曹修言一声： “哥。” 曹修言扭过头，看了陆梓溪一眼，轻笑道：“怎么了？” 陆梓溪摇摇头，道：“没事，就是想叫叫你。” “我没事，”曹修言道，“等下你跟着我就好了，别到处乱跑。你要知道你这身段会被多少人惦记。” 陆梓溪眨巴眨巴眼，揶揄道：“那哥，你惦记还是不惦记呢？” 曹修言一时语塞。 陆梓溪看着曹修言一脸囧样，笑得花枝乱颤：“哥，你好可爱呀。” 其实就连陆梓溪自己也不知道，她在逐渐接受了曹修言成为自己哥哥之后，已经开始享受这个身份带给她的东西了。 虽然她也不知道带给她了什么，但是她就是享受叫曹修言哥哥，享受被曹修言半是嘲讽半是宠溺。 好奇怪的感觉。 就像是一场角色扮演的游戏，陆梓溪却逐渐入戏，甚至成为了戏的一部分。 这也是她为什么这次非要跟过来的原因。 到了地方，曹修言和陆梓溪下了车，看着眼前灯红酒绿的景色，听着里面轰鸣音乐声，迈步走了进去。 陆梓溪毕竟是第一次来，多少有些怯，拉着曹修言的袖子跟在他身后，探头探脑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进了酒吧，耳膜就被巨大的声音包裹，叫声吵声音乐声声声入耳。台上的乐队在唱着陈奕迅的《你的背包》，女主唱嗓音不错，让曹修言多看了两眼。 四下寻找了一番，曹修言在角落发现了黄小涛他们的身影。 酒吧比较拥挤，中间是吧台和散台，四周都是卡座。 曹修言拉起陆梓溪的手，带着她穿越人群，来到了黄小涛他们的台子。 坐了五个人，黄小涛，李蠡，许慎，还有两个女孩。 曹修言到的时候，一个女孩正和黄小涛亲密地说着话，另外一个正和许慎聊着天。 慎爷，可以啊。 台子上摆满了百威，这应该是这里888的百威啤酒套餐，40瓶，价格倒也说得过去。 黄小涛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拉着曹修言坐下，陆梓溪也跟着坐下。他跟那个女孩介绍道：“来来来，玖玖，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室友……” “我姓乔，你们叫我老乔就好，平时别人都这么称呼我。” 曹修言抢先登录小号。 陆梓溪满脸疑惑，却被曹修言捏了一下手，让她不要说话。 她乖乖闭嘴。 那两个姑娘都朝着他打招呼。 曹修言开口道：“不知道两位小姐姐怎么称呼？” 黄小涛拉着其中一个女孩的手道：“这个，是我女朋友玖玖，另外一个是她的闺蜜露露。” 呵，都不用真名。 顶点 第一百二十三章 奇怪的图案（求订阅！） “还是叫乔哥吧~乔哥你好，我是安鱼的女朋友玖玖。这位是你的女朋友吗？怎么称呼？” 黄小涛的女友玖玖热情地和曹修言打招呼。 曹修言堆起一个程式化的笑容，带着五分虚假，道：“哪儿啊，这是我妹妹，今天带她出来玩玩。” “妹妹好~”玖玖熟络地和陆梓溪打招呼。 陆梓溪谨记曹修言教给她的话，也不说什么，只是怯怯地藏到了曹修言的身后，和玖玖打了个招呼。 一副无辜小白兔的模样。 曹修言致歉道：“我妹有些害羞，不过别介意，咱们玩咱们的，她听听歌什么的就好。” 然后又凑到陆梓溪耳边，轻声道：“你别插嘴，桌上有酒有吃的，抬头就能看演出，不许添乱能不能做到？” 陆梓溪乖巧点头。 曹修言拍拍她的大腿，和许慎递了个眼神，许慎立马心领神会，搭上露露就开始说起了小话，一边说还玩起了骰子。 李蠡也适时加入进去，和许慎两个人一起玩。 拖住了露露，曹修言开始套玖玖的话： “我比安鱼大，托大叫你一声弟妹，来弟妹我敬你一个，哥先吹了。” 说完，抄起两瓶百威，一个瓶底在另一个瓶口轻轻磕了一下，泡沫便喷涌而出，曹修言抓住时机，扬脖便干了，只剩下小半瓶的沫子。 这种方法不容易涨肚子，让肚子里都是气儿。 玖玖看曹修言这么豪爽，捧着啤酒瓶，也跟着曹修言吹了。 期间黄小涛一直在阻拦让她别喝了，却被玖玖也加以阻拦—— 我没事，我还能喝，我可以的。 敬了这第一瓶，曹修言又拿起一瓶，因为音乐声太大的缘故，所以他也很大声地道： “我啊，很佩服你和安鱼的爱情。游戏中相识，在现实中还能彼此中意，从虚拟到现实，这个距离不近。敬你们纯洁的爱情，我干了，你随意。” 说完，又是啪的敲了一下，干掉了手中的百威。 陆梓溪看他连干两瓶啤酒，有些担忧。 “哥，你别喝了……” 她凑过身子，轻轻在曹修言耳边劝说。 曹修言晃晃手指，表示没问题，放心好了。 玖玖看着曹修言，哭笑不得，又跟着曹修言把酒给干了。 喝完了第二瓶。 黄小涛阻拦道：“好了好了……乔哥，别喝了。聊会天，玩会游戏什么的。” 曹修言扯过一张餐巾纸擦擦嘴，道：“今天开心，大家尽兴。来弟妹，咱们玩会骰子。” 曹修言拉着黄小涛和玖玖玩骰子。 陆梓溪晾在一旁，倒也没觉得闷，毕竟台上还有人唱歌呢，她手里握着一瓶小百威，抿一口抿一口的，听着台上的人唱歌。 曹修言是老司机了，老母猪戴凶兆是一套又一套，没几把就把黄小涛和玖玖赢个底朝天。 陆梓溪看他们玩的开心，怯怯地跟曹修言说她也想玩。 曹修言给她讲解了规则之后，陆梓溪也加入了战团。 陆梓溪本来就聪明，在熟悉了规律之后，很快就找到了玩这个游戏的窍门，加上曹修言的“无意”提醒，两个人联手，把黄小涛和玖玖杀得一败涂地。 她也不懂为什么曹修言一直在和黄小涛他们俩对着干，还以为是什么组队游戏，所以不遗余力地帮着曹修言。 但是曹修言目的却没有那么单纯，一方面他是想让黄小涛来上一把爱之初体验，另一方面也是想通过酒，探探这玖玖的底子。 人，在喝飘的情况下，是很容易把自己的底子露出来的。 曹修言静候着玖玖露出破绽。 一时间，双方你来我往，好不热闹，整个酒局都充斥着一股快活的空气。 那边许慎和李蠡联手也把玖玖的闺蜜露露喝够呛，虽然有极限二换一的嫌疑，但是胜在人多，倒也不慌。 都喝嗨了。 喝到最后，黄小涛搂着玖玖，和曹修言争得脸红脖子粗。 陆梓溪抱着曹修言的肩膀，笑嘻嘻地在一旁添油加醋。 玖玖则是微笑着盯着黄小涛，眼神有些迷离，但是曹修言能看得出她还保持着理智。 又玩了几把骰子，一起玩了几句国王游戏，整场人算是熟络了起来。 曹修言借口尿遁，让陆梓溪看好玖玖和黄小涛，别让他们乱跑，然后给许慎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前一后去了厕所。 到了厕所，远离了音乐，耳边的声音小了许多，曹修言放了个水，洗了把脸，擦干之后点了根烟，长出了一口气。 他脸上没有了刚才的那种热络，而是多了几分平静。 没过多久，许慎也走了进来，也是和曹修言一样的流程，两个人站在那里抽烟。 同款表情，同款姿势。 “你那边什么情况？”曹修言问道。 许慎想了一下，道：“打听出来一些东西，但是不知道这些东西有没有用。你那边呢？” 曹修言摇摇头，道：“没问出来什么，口风挺紧的。越是这样，我越担心。若是小涛玩玩就算了，你玩我也玩，大家玩得开心就好。但是小涛现在已经动了心，很难全身而退。” 许慎也是面色凝重，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刚才和那个露露聊天的时候我得知，这两个女孩在杭城上大学，具体哪个大学不知道，平时最喜欢的事情就是二次元，出出cos什么的。不过看她们的样子，应该是酒吧夜店的常客，规矩什么的门儿清。” 曹修言揶揄道：“说的好像你经常来酒吧一样，这才不是你第二次来酒吧么。” 许慎挂不住面子，反驳道：“我是第二次……但是第一次学到了很多，经验也算丰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上面分析出来的那些问题。” 曹修言吸了口烟，道：“希望我们的猜测是错误的。也希望小涛第一段感情不要就这么吹了。” 许慎感慨道：“对啊。看得出小涛是真喜欢这姑娘。” 曹修言熄灭了烟，嘱咐道：“你小心点儿，别把自己灌多了，到时候我还得照顾你。” 许慎啐了一口，鄙夷道：“瞧不起谁呢，我才没有那么逊呢。你也是，别自己喝到最后扶着墙出去的。对了，小涛今晚喝完酒之后的安排，你搞定了吧？” 曹修言比了个放心的手势，道：“都安排妥当了。已经给他上过课了。” 许慎点点头，表示这波自己放心了。 曹修言转身要离开。 许慎脑海里像是回忆起什么，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叫住了曹修言： “修言，你等一下。” 曹修言转过头，问道：“怎么了？” 许慎犹豫了一下，道：“有个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是我也不确定自己刚才是不是看清楚了，毕竟刚才灯光那么暗……” 曹修言疑惑道：“没事你说，有什么问题咱们一起去解决，猜测也好，一起去验证一下就好了。” 许慎想了半天，才开口道：“我看那个露露，有纹身。” 曹修言奇怪道：“纹身而已，又不是什么大问题。这也算是她的自由吧，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这些。要是就这个的话，就没有探讨的必要了。” 许慎有些不耐烦地解释道：“不是……那个纹身……” 曹修言又出声打断他：“好了没事，你告诉我露露纹的是什么，纹在那里了，你有没有看到玖玖身上有相似的？” 许慎推了曹修言一下，有些急迫地道：“哎呀我不是说那个，玖玖身上我没看到，但是露露身上那个，真的有些诡异。” 曹修言也来好奇心了：“那你告诉我纹身到底是什么？” 许慎道：“我也没看太清楚，就是隐隐约约看到她脖颈那里…… “有个图案像是纹上去的，形状有些像条形码……” 顶点 第一百二十四章 落寞的蠡哥（求订阅！） 曹修言一愣。 这个答案，让他想到了火车上的某个女孩。 一个条形码，一个出入平安，都有点秀。 曹修言语气有些不确定地道：“你不会看错了吧？这种事情可不是随便开玩笑的。” 许慎眉毛拧了起来，苦笑：“正是因为我不敢确定，才不敢和你说的。你也知道里面灯光那么暗，我也不能说扒着人家脖子看，对吧？” 曹修言一时无言。 想了一下，道：“其实咱们也没必要想这么多，毕竟我看小涛和那个女的感情倒也不错，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而且就算是有什么意外……小涛也能挺住。老实说，我现在想想我自己，也是够啰嗦的，室友谈个恋爱，自己跟他爸似的，一百个不放心。” 许慎揶揄道：“所以说，修言你是个好人。” 曹修言反怼了一句：“滚，轮不到你来给我发好人卡。” “回去吧，这事儿还是得看小涛，不管玖玖是什么来路，我们都多祝福吧。” 曹修言手搭在许慎肩膀上拍了两下，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厕所。 半路上，两个人遇到了也来上厕所的露露，露露还热情和他们打招呼： “嗨！你们俩也是去厕所着呀？两个男生一起去不会奇怪嘛……嘿嘿嘿，我开玩笑的。厕所是在那个方向吧？” 曹修言点点头指了一下厕所的方向，道：“就那儿，要不我让老高带你过去？” 老高就是许慎，这骚货给自己起了个男主角的名字。 露露摆摆手拒绝了，娇笑道：“不用啦，你们快去玩，我马上就好。嘻嘻，义哥，等下我还要和你好好玩。” 许慎荡起了一个笑容：“好呀好呀，等你哟。” 曹修言等露露走远了之后，鄙夷地道：“你什么时候……这么贱了。” 许慎推着曹修言的后背，调侃道：“都是和你学的。” 两个人拌了几句嘴，又回到了卡座坐了下来。 卡座上，黄小涛在和玖玖聊私话，李蠡在一旁玩着手机，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有些手足无措。陆梓溪看着桌子上的气氛灯发呆，一看到曹修言回来了，立马抬起头，有些迷糊地道： “哥。” 曹修言坐到她身边，凑到她耳边问：“是不是困了？要不我先送你回去？” 陆梓溪点点头，也贴到曹修言耳边道：“是困了，都快十二点了。我想回寝室了。” 一时间，曹修言也有些犹豫。 现在就这么走了，自己对这边情况不放心；如果让陆梓溪自己回去，他更不放心陆梓溪。 陆梓溪拉了一下他的胳膊，轻声道：“哥，我没事的，我一到这时候就困，一会儿就好了。来来来，我们喝酒。” 说着，就举起一瓶百威，和曹修言碰了一下，轻抿了一口。 其实陆梓溪也是很能喝的。 演讲队第一次聚餐，她就和曹修言一波对线，虽然惨败，但是也让全桌人见识到这个女孩的恐怖。 只是最近曹修言觉得她好像发生了什么奇怪的变化，什么奇怪的属性好像点亮了，在自己面前真就乖得像只猫一样。 你的骄傲呢？ 你的霸气呢？ 你的偏执呢？ 曹修言不知道这种转变是好是坏，反正自己少了个对手，多了个妹妹，不是什么坏事。 不多时，露露也回来了。 一回来就呼这个喊那个，处在李蠡和许慎中间，左右为男。 看着对面的这一女二男，总会想到一些不好的剧情。 你们俩…… 不会想做同道中人吧？ 若是换成重生前的曹修言，可能会喊一声“带我一个”，然后选择加入。 但是回来之后，曹修言多少有些挑剔，对这些游戏不是很感兴趣。 脸上没有表情，身下却一直重复。 没意思。 酒局已经到了结尾，一桌人都有些疲倦。 玖玖已经半靠在黄小涛身上了，时不时耳语几句，两个人倒也如胶似漆。 许慎和露露也勾肩搭背，聊得火热。 陆梓溪过了那个劲儿之后果然精神了不少，刚才一直和玖玖她们玩游戏，那股子好胜劲儿来了，真的是谁都拦不住，结果差点carry了全场。 露露说，见过玩游戏认真的，没见过这么认真的。 长腿小妹妹玩起游戏来，表情简直能用四个字形容—— 如临大敌。 那严肃的表情，凌厉的动作，迫人的语气，怎么看都不想玩游戏，倒像是在准备生死之战。 这让曹修言多少找到一点当初站在台上光芒万丈，和他疯狂对线的陆梓溪的影子。 喝到一点多，酒局差不多就该结束了。 曹修言带着陆梓溪回学校，玖玖则是和黄小涛走了，许慎说是带着露露去吃夜宵，两个人还要单喝，不许别人插手。 对此，曹修言朝着他比了个中指。 吃夜宵？ 不一定吧，怕是要去送夜宵吧？ 流食，都懂，热热乎乎的。 他们发生什么，曹修言不想管，他得把陆梓溪安全送回去。 既然把人家带出来玩了，就得对人家的安全负责，不能随便就一走了之。 无论什么时候，曹修言只要和女生晚上出门，回去的时候都一定要把女生安全送到家的。无论有没有上去坐坐的想法，都要安全送到。 这都是他的原则。 临走时，曹修言拉过黄小涛，对玖玖开个玩笑道借你男人用一下。 然后把他拉到角落，低声问道： “等下你们俩要去宾馆么？” 黄小涛红着脸，眼神有些迷离，但是还保持着清醒：“很明显啊。” 曹修言拍了一下他脑门，呵斥道：“醒醒！你喝多了吧？” 黄小涛舌头有些大，有些含糊道：“没，就是高兴。” 没多，但是也差不多。 曹修言嘱咐道：“你们俩要是内什么的话，一定要做好安全措施，出门在外这是原则，许慎给你的东西，你拿着呢吗？” 黄小涛不在乎地摸了一下兜，然后精神开始集中，在自己身上疯狂摸了起来，每一个兜都翻遍了，表情越来越急，然后惊慌地对曹修言道： “好像没带……” 曹修言又在他脑壳上拍了一下，斥责道：“拉垮的玩意！” 然后拉过他的手，把两个东西拍在他手上，嘱咐道：“拿好了，就两个，你这身体两个最多了。一个是普通的，一个是草莓口味的，怕你玩点花样。” 然后转身就走，带着陆梓溪上车回了学校。 黄小涛拿着手里的东西，心里只剩下感激： “谢谢了兄弟！” 然后拉着女友玖玖，打车疾驰而去。 只剩下一个人…… 蠡哥。 他坐在马路牙子上，一声叹息： “快乐都是你们的，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是个么得感情的僚机。” 第一百二十五章 感觉过于好（五更求订阅！） 到学校之后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曹修言带着陆梓溪来到女生寝室楼下，绕过正大门，从侧面找到了一扇没关的窗户，曹修言抱着陆梓溪，又凭借着陆梓溪的大长腿，翻了进去。 隔着窗户，陆梓溪轻喘着气，微笑和曹修言轻声道别： “哥，那我先上去啦。谢谢你今天带我出去玩。你快点回去吧，时间也很晚啦。拜拜，晚安~” 曹修言挥挥手，也和她告别。 陆梓溪轻手轻脚地上楼，怕吵醒了楼下阿姨，被抓个现行。 曹修言也回了宿舍。因为时间太晚，他没办法走女生公寓的后门，只能绕一大圈才能到公寓。 漫步在夜空下，曹修言吹着夜风，突然有些不想回寝室。 想在学校里走一走。 整座学校都很安静，街道上没有一个人。 暖黄色的路灯着亮了一块又一块的角落，高大的桂树隐藏在路灯后，投射出一片黑影。 有些地方有路灯，有些地方却没有。 没有灯光的路，黑漆漆的，往外伸出的树的枝桠扭曲着。 曹修言走进黑漆漆的路，消失在了黑色的夜里。 每次出去玩，曹修言在喧闹之后，都会选择一个人安静待会。 刚才听到的声音太多了太吵了，现在就想让自己听听自己的声音。 这个想法，和罗婕的想法类似。 我尼玛太累了…… 曹修言一声感慨。 许是在外面待久了有些冷，曹修言脚步紧了一些，回了寝室。 今晚，曹修言一个人睡。 …… 第二天早上八点，曹修言就从睡梦中醒来。 身体有些乏。 赖在床上休息了一会，曹修言这才爬起来洗漱。 去美食园买了份杂粮煎饼，搭了一杯豆奶，曹修言溜达着去学院查阅古籍。 玩归玩，闹归闹，学还是要学的，课题还是要做的，不然老刘可能反手一giao我里giaogiao。 他已经把与周公有关的甲骨文和金文部分整理出来了，但是还不全面，需要再进行搜集整理。 学术研究，稳字当头，如果不稳健，是很容易出问题的。 就像搞蘑菇蛋，你一个数据算错了，莽了一波说没问题干就完事了，那怕是会出大问题。 到了出土文献研究中心，曹修言先是和中心的那几个老师打了个招呼，因为经常过来，这几个老师都认识他了。 加上曹修言因为演讲赛的缘故还是有些名气的，老师们都对这个小伙子挺有好感。 曹修言和老师们打了招呼，又把地扫了，垃圾倒了，给老师们水杯里的水续上，偶尔和老师闲聊几句，又主动询问有没有什么活儿要干的？ 老师们都说没有了，曹修言这才到书架那里去把资料搬出来，一本本查，一本本翻阅。 本来曹修言在做这种工作的时候是有戴耳机的习惯，但是在这里这么多老师，谁不定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曹修言也就耐着性子，一半心思在老师身上，一半心思在书上。 整整一天，曹修言都在中心查阅资料。 今天还是有不小的收获的。 多查出三个青铜器是与周公有关，排查了一个赝品。 青铜器价值昂贵，后世有很多仿造。 曹修言排查的这件就叫师旦鼎，应该是宋人仿造的，记载的事迹也并非真实。 除此之外，曹修言又把清华简读了一半，把与周公有关的内容筛选了出来，并对内容进行了记录。 坐了一天，屁股疼。 来这里工作的老师来了又走，最终只剩下一位值班的老师，还有一位研究生学姐。 中心没有固定关门的时间，什么时候人都走光了，再关门。 所以，如果站在外面看这座教学楼，可能所有的灯都黑了，只有五楼的灯光依旧倔强地亮着，直到夜深人静，这盏灯才会骤然熄灭，一切归于沉寂。 曹修言是最后走的，踏着星光和黑夜。 他今天一天都没有看手机，也没有和人联系，甚至手机都没有开机，就那么一直躺在包里，仿佛一块砖头。 回了寝室，曹修言打开门，看到一屋子的人。 林斌斌，许慎，李蠡，黄小涛。 围在一起，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曹修言打了声招呼：“哟，都在啊，聊什么呢。” 几个人都纷纷回头看曹修言，招呼他赶紧过来。 许慎埋怨道：“你今天一天去哪儿了，打你手机也不接。” 曹修言道：“去学院了，有点事。怎么了这是？” 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涛，你说。” 曹修言直接点名。 黄小涛动动嘴巴，说不出口。 许慎忍不住道：“小涛昨晚上初体验了，但是体验感有些好过头了。” 曹修言眼睛一亮：“可以啊小涛。怎么体验感好过头了？” 许慎道：“简单来说就是……懵逼着进去，懵逼着出来，中间持续懵逼。” 曹修言一脑门黑线：“你这话有歧义。” “不是……小涛进房间之后，完全就被他女朋友带飞了，直接一波走，从脱衣到事后，还没反应过来呢，自己腰子就开始疼了。有点像……青铜被王者带飞的意思。” 曹修言大致明白过来了。 感情是遇到了一个老手…… 这种事情经验丰富…… 可能并不是一件好事。 当然年纪一大，就知道经验丰富的好处了。 曹修言拍着黄小涛肩膀，道：“你……昨晚上爽不爽？” 黄小涛憋了一会儿，有些郁闷地道：“倒是爽……但是完全被动的感觉，又有些不爽。” 曹修言看了一眼许慎，递了个眼色，让他出来说话。 到了阳台，两个人点了根烟，曹修言问道：“昨天晚上什么情况？” 许慎道：“害，别提了。昨天晚上我不是和那个露露去宾馆了么。脖子上倒是没有纹身，身上倒是有，不过也只是花朵图案什么的。不过……这姑娘一直喊的那些话让我心里感觉有些怪。” 曹修言问道：“喊什么了？” 许慎脸色有些古怪： “倒也没什么……一开始喊爸爸也就算了，后来她就开始喊主人，然后搭配了各种脏话，让我有些……你懂。” 曹修言拿烟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这该说什么…… 顶点 第一百二十六章 道一声，晚安（一更） 对于这件事情，曹修言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也许是黄小涛这只嫩鸡遇上了老鲍，也许是人家姑娘天赋异禀。 至于慎爷，反正白给，送上门来的，你情我愿没有掺杂任何情感成分，纯洁的…… 关系。 曹修言又嘬了一口，问黄小涛：“你现在……怎么看待玖玖这个姑娘？” 黄小涛面露犹豫神色，挠挠头，道：“还好吧，我倒是没有太在意这些……再说现在这时代，原装未拆封的属实少见，这个倒没什么关系。再说我也没想着一辈子真就她一个人，以后日子还长，未来发生什么都不是你我能预料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曹修言点点头，又问道：“那你们俩现在就这样，一直异地么？见过面，奔现了，也不能叫网恋了，算是异地吧。虽然杭城离这里不远，但是你也得考虑一下实际问题。毕竟…… “不是所有爱，都能克服远距离。” 许慎恰当地拍了一记马屁：“这句话……妙啊。” 黄小涛嘿嘿一声，露出一个蠡哥式笑容：“我和她商量过了，我们两个礼拜见一次面。下次就是我去找她了。这样既能保持感情，也能让见面有一个仪式感和期待值。” 李蠡插嘴道：“挺好的，我觉得不错。爱情不易，且行且珍惜。我相信你们会修成正果的。” 曹修言推了推眼镜，道：“还有一个问题你要考虑。就是你开销的问题。谈恋爱是很花钱的。尤其是你这一趟走下来少说得四五百吧？这就差不多占掉你三分之一的生活费了。” 据曹修言所知，黄小涛家境并不能称得上富裕。一个月生活费也就一千多。 一趟杭城走一圈就是四五百，加上平时开销，日常买些礼物什么的，根本不够开销。 黄小涛一想到这个问题，以及这次酒吧曹修言几人帮自己摊掉的那几百块钱，就神色黯然地低下了头。 “我可以去兼职的，去做家教。” 黄小涛涨红了脸。 曹修言摇摇头道：“华城的家教市场是处于饱和状态的。因为有咱们这所师范大学存在，所以家教的价格比起其他地方，要低很多。加上中介和机构提成，到手的也就是五十到八十一个小时。但是在临近的县城，会提高到一百五到两百。尤其是我们现在都没有什么名气，也没有什么资历，更拿不到什么好的价格。” 黄小涛头更低了，脸色黯淡无光，加上昨天晚上可能操劳过度，所以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萎。 不过问题不大，回头一打生蚝配上两盘韭菜，就又能夜里猛了。 李蠡收起了脸上的憨厚，露出一个凝重的神情：“我其实也想过，这个学期开始要不要尝试着搞点钱。但是我又不知道应该去做什么……” 曹修言是知道李蠡一直有创业打算的，而且一直有冒险的精神，同时…… 这家伙也是个赌狗。 李蠡疯狂迷恋篮球，并且是忠实勇士队粉丝。 今年的总决赛，李蠡就因为买了勇士队，亏得肾疼，都想去联系一下有没有好心的阿姨，愿意购买自己的精力和青春。 但是找了很久，都找不到一位阿姨足够和（you）善（qian），能让李蠡说出那句咒语： “我不想努力了。” 话说回来…… 今年夏天倒是可以去买个球，毕竟今年的总决赛骑士和勇士的抢七大战结局可是很出乎意料的。 老实说，曹修言对这些并不了解，他也就记得这么一场赛事，还是李蠡这个赌狗那阵子输了之后，天天在他耳边哭他在记得的。 其次就是几年后的那场让无数人破产的世界杯，那阵子酒吧天天放这玩意，曹修言毕竟天天去，听多了倒也能知道几场赛事的结果。 赌球毕竟不是好事，除非知道结果。 当然，现在曹修言也不能指着这个赚钱，就是NBA总决赛，都得等到夏天呢，那会手里有没有钱还不一定。 曹修言道：“你们都想搞点钱花么？” 李蠡率先点头，黄小涛紧随其后。 林斌斌也随即跟上，许慎也耸耸肩表示钱这玩意这么香，谁不想搞呢。 “那倒是可以一起想想办法，出出点子。”曹修言笑道，“不过今天先就这样吧，回头拉个讨论组，有什么想法一起讨论。时间不早了，小涛你……腰还好吧？” 黄小涛涨红了脸，骂道：“滚，我腰好得很。” 李蠡捅了捅黄小涛的腰，阴笑道：“给兄弟们透个底，几分钟？” 黄小涛一个猛扑过去，就让李蠡连声告饶。 秘技·强人锁男。 曹修言心道单位错了，可能得用秒来算。 闹了一阵，众人也都散了。 曹修言简单洗漱之后，坐在桌前，思考有什么赚钱的法子。 他也没想着能赚多少钱，只是想有些钱花。 起码以后再选酒店的时候，不再想哪家便宜，而是哪家舒服。 朴实无华的梦想。 正想事情呢，迟茜给他发来消息： “睡了吗？” 曹修言没回复，而是走到阳台，点了根烟，把电话拨了过去。 “喂~修言。” 迟茜似乎很开心，尾音都带着几分俏皮，语气也是撒娇的语气。 “都十一点多了，怎么还没睡觉。”曹修言放下烟，弹了一下烟灰，柔声道。 迟茜哼唧了一声，有些痛苦地道：“在写策划案……上次的策划案虽然通过了，但是有瑕疵，需要再修改。” 曹修言道：“没事，明天一起去图书馆，我帮你写好了。顺便就当作约会了。” 迟茜的喜悦从听筒里穿过来：“好呀~不过我不要你帮我写，我要自己写。你帮我看着点就行，出出主意什么的。但是既然你主动约我，我就顺便答应你吧~那我们明天早上八点好不？我想去北门吃早点，想去吃北门那家糯米饭。” 曹修言答应道：“好，那我明天早上公寓门口等你。带你去吃早饭，然后去图书馆看书。” 迟茜在电话另一端点点头，开心道：“嗯。好。真开心。” 这有什么开心的…… “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明天见。” “等等修言。” “嗯？” “晚安。” ———— 老实说，这本书的成绩出乎我意料。很惨。收定比有些夸张，有些对不起这个数据。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也许是我书的质量不足以让你们掏起点币？ 可能吧。 书会继续写，更新也会稳定。 就这样。 本段不花钱。 顶点 第一百二十七章 比赛，即将到来（二更） 今天是周一，曹修言有三门课。 早上1-2节的古代史，上午4-5的英语，下午6-7节的史纲。 古代史还是韩教授教，这个学期曹修言没猜错的话应该主讲明朝那些事儿了。 英语也还是那个外教，名字好像是杰克，挺开朗一英国大叔，因为这大叔很喜欢摇滚，所以曹修言投其所好，和这大叔用英语聊了不少英伦摇滚，缪斯、绿洲，平克佛洛依德这些。 老实说，杰克这名字在国外也算是烂大街，曹修言对这个名字无感，但是要是一姑娘叫这名儿，就有意思了。 杰（接）克（客）嘛。 还有一个名字也很内涵，约翰（汉）。 下午的近现代史纲，主讲李老师也是曹修言比较熟悉的，这位老师人很和蔼，说话也很礼貌，对曹修言很好，因为曹修言上课很喜欢回答问题，而且答案也都比较正确，所以很受这位老师喜欢。 不然期末也不会叫曹修言帮忙过去判卷。 总的来说这一天的课程都没有什么花头，曹修言该干嘛干嘛，做人还是不能太诚实，像古代史和近现代史这种课程，曹修言也是听一半漏一半，反正到最后期末也能拿个好成绩。 史纲课程结束之后，曹修言没有急着动身出教室，而是坐在座位上等迟茜。 不紧不慢地收拾，然后坐在那里看着迟茜和室友告别，然后背起包，一个转身回眸，朝着自己笑了一下，然后迈着轻快地步伐，嘴角带着笑意，那个表情好像在说： 呐，在等我嘛？我来咯，你不要急~ 曹修言看着她喜悦的表情，站起身，走到她身前，清清嗓子，道：“走吧，我们去图书馆。” 迟茜嗯了一声，乖乖跟在他身后。腰肢摇曳，步步生莲。 “修言，你前天晚上去酒吧为什么不带我？” “我叫你了啊，你那会说要写策划案，而且马上就是deadline，就不跟我去了。” “那为什么你带梓溪过去了？” “她自己硬要跟过去我能说啥，小屁孩儿一个，酒吧都没去过，非要跟过去玩，到那儿就傻眼了，跟只胆小的鹌鹑一样，怂得很。” “真的？”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不是，就是想问问呢。”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话，迟茜问了很多那天晚上酒吧的事情，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也许是因为那天晚上自己没有去成而遗憾，也许只是单纯担心曹修言会给自己戴上一顶亮哥帽。 曹修言倒没什么好隐瞒的，毕竟他那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做过。就是做了什么，他也不会承认。做了，也要拿出没做的底气，风轻云淡，微微一笑，毫不在意。 此时正是下午三点多，阳光正好，带着料峭春寒，清风吹过，好不惬意。 两个人到了图书馆，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来，一个看书一个写方案。 时间安静从两个人身上跨过，很快暮色沉沉，天已经黑了。 迟茜的方案已经做的差不多了，晚上也不用再过来继续肝。 曹修言晚上也要去集训，两个人到打算去北门吃一点儿，然后各自回去。 迟茜最近格外地黏自己，而且很喜欢和自己有一些亲密接触。 除了负距离不行外，她似乎格外享受零距离。 比如现在出门，她就很喜欢挎着曹修言的胳膊，半个身子倚在曹修言的身上，然后抬起头眨巴着眼睛，仰视着曹修言。 她说，这个角度看曹修言最好看。 曹修言个子算不上高，也就一米八，穿鞋可能出点头，但是也出不到哪里去。 迟茜也就一六五的个子，刚好到曹修言的鼻子。不过她喜欢靠着曹修言，所以那个姿势下，仰视很常见。 曹修言听过这样一句台词： 女人一被轧，就会变得很麻烦。 虽然现在的迟茜没有被轧，但是毕竟还是动嘴了，另外一张嘴动也是迟早的事情。 所以现在的迟茜…… 颇为黏人。 晚上曹修言去集训的时候，殷乔说最近要加紧训练的进程了，依照曹修言他们俩现在的水平，想要拿第一还是有些危险的。 所以又给曹修言两个人加了量…… 多倍快乐。 陆梓溪现在最大的快乐就是休息的时候拉着曹修言吐槽殷乔最近不知道怎么，变态了好多。 就这样，曹修言的生活波澜不惊，四平八稳地进行着。 白昼一天天变长，黑夜一天天变短。 春天的气息越来越浓烈，校园里也绽放了花香。 以及荷尔蒙的味道。 女生寝室楼下站立的男生越来越多了，有手捧鲜花的，有落寞离去的，有满面春光的，有神色萎靡的…… 他们的表情里，有他们的故事。 校园逐渐活了起来，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女生公寓楼下最近有一个卖草莓的老奶奶，迟茜还有陆梓溪她们每次路过都会买一些来吃，有时候还会送给曹修言。 所以最近曹修言草莓吃了不少，就是种的不多。 除了这些，女生公寓楼下最多的就是来往送外卖的了，没有卖黄瓜的，也没有卖茄子的，也没有什么苦瓜香蕉甘蔗之类的棍状或者条状水果。 就是垃圾桶里可能废电池多一些。 曹修言最近则是一直在准备比赛，迟茜的策划案也顺利通过了，不过迟茜并没有清闲下来，作为学生会的枢纽部门，她的任务还是很艰巨的。 至于罗婕，最近真的像人间蒸发一样，要不是还接曹修言电话，还会最在俄罗斯电影文学课上看到，曹修言都快以为她出了什么意外。 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情况，反正给曹修言感觉就是深居简出，九深一浅，经常深居，偶尔简出。 有时候曹修言真想和罗婕说一句，你不要深居简出了，深深浅浅的问题咱们换个地点再讨论。 这一个月，曹修言一直在准备比赛的事情。 虽然像口语朗诵比赛除了开挂之外没有什么能利用的东西，但是曹修言的经验摆在那里，加上殷乔的深入补习，倒也没什么问题。 说起殷乔，曹修言其实挺心疼的。 也是最近才了解到，殷乔的男友前段时间出轨，事情闹得还不小。 好像是殷乔的闺蜜撞到了她男友带着别的女生从宾馆出来，并且拍了照片发给殷乔，这才败露的。 所以这件事情也给曹修言一个教训，开房，千万别在学校附近，找个远点的地方，起码出来的时候不会被人看见。 前辈啊。 好人啊。 这都是经验啊。 转眼间，开学这一个月就过去了。 马上就是清明假期。 华城也开始下起了雨，阴雨绵绵绣花针。 而过了假期，曹修言就要赶往杭城，参加汉语口语大赛。 这个对他来说分外重要的比赛。 顶点 聊五毛钱的 上一章轻轻吐槽了几句，没想到那么多朋友回复。 评论我都看了，感谢朋友们的建议。 不过我还是会按照自己的写作思路和进度来，会适当加快一些，让爽点密集一些。 我原以为你们前戏都会一边动一边看完的，包括剧情啊巴拉巴拉的，谁想到你们只想跳过前戏，直接到开干的部分。 那一句句的搞快点，让我一度以为你们三下就出水。 开个玩笑。 曹修言的故事，只能说刚开始。 其实我节奏的确有问题，太慢热了，慢热得就像日记。 然后我发现，我最近章节的质量，没有开头好了。 没内味儿了？ 还是磨磨蹭蹭不让你们进来，你们生气穿裤子了？ 害。 不怕，咱马上张开腿，撅起来，让你们爽爽。 蜡烛点上了，工具都备齐了，就等各位来了。 曹修言的故事，还很长，我们不急。 我就不信你们几下就出水，提上裤子就走了。 毕竟各位都是有长处的粗人。 嗯哼？ 我还是相信你们的能力的。 就这样。 第一百二十八章 飞龙骑……（一更） 清明一过，华城这座城市就开始了阴雨模式。 阴雨绵绵，一下就是十几天。 这雨吧，说大不大，打伞有些看得起它。 要说不打伞吧，滴答滴答地打在身上，又有些腻烦。 而且这雨也没个规律，你觉得下午出门艳阳高照应该不会下雨，但是一出门天就阴了下来，然后这雨就和细针一样往下落。 若只是下雨也就算了，经常几个礼拜不放晴，衣服洗了都干不了。 每到这个时候，学校的朋友圈都会流传一张表情包，是舒淇坐在漫天大雨中，配字是： “不要再下雨了，没内/裤穿了。” 经历过一个月的集训，曹修言和陆梓溪的水平提高了一大截。 这一个月，不仅有殷乔的监督，还有老师们的指导。 那些老师毕竟鼓捣这玩意十几年了，教导曹修言二人还是易如反掌的。 曹修言有明显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完爆刚回校时自己的状态。 主要这玩意也没个量化的标准，不像游戏还能有个等级或者进度条，什么斗宗强者恐怖如斯，斗帝强者纵马而来的。 朗诵这东西只能说靠感觉，而且极不稳定，还要考察临场的反应，同一段内容，在这个比赛中朗诵出来，和在另一个比赛中朗诵出来根本不是一个感觉。 毕竟谁都不能坚持每晚一小时，总有那五十九分钟的时候。 要是再来个制服什么的，没准几分钟就不行了。 不过曹修言比起陆梓溪，多了一个bug就是他的临场心理好很多，上场根本无所畏惧，甚至还会临阵突破。 就想上次演讲赛，为什么能把陆梓溪一枪干翻，不就是靠着临场时的突破么。 尤其是在经过训练之后，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对于文本的掌握和理解，已经拉开陆梓溪一段距离了，而且隐隐有向殷乔逼近的趋势。 殷乔能拿下两届冠军，水平即使是重生之后的曹修言，也很难逾越。 但是曹修言现在有一种感觉，现在的自己，似乎只要轻轻一用力，就能捅破自己和殷乔之间的那层隔膜。 他和殷乔，也只有这薄薄的一层了。 很近的距离。 四月六号，周三。 曹修言只有早上一门古代文学，在完成课代表的任务之后，他就回寝室收拾东西，准备下午启程去杭城，参加这次的汉语口语大赛。 比赛是明天进行，但是今天下午就要赶过去，晚上住一晚，明天早上去比赛场地。 比赛的地点选在了江南大学的音乐厅，参加的人数也不少。 这次一起同行去比赛的，除了殷乔和陈子涵这两个带队的，曹修言和陆梓溪这两个参赛的，还有一名带队老师。 很凑巧的是，正是曹修言的古代文学老师，余清。 虽然曹修言印象中，这次比赛并不是余清老师带队的，而是另一个吴老师带队。 不过余清老师人不错，自己又是她课代表，这波也算是刷脸刷到稳。 这个机会，飞龙骑…… 算了，这个旗还是不插了。 所以整个队伍，只有曹修言一个男生。 这就很有意思了。 曹修言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给迟茜打了个电话。 最近迟茜一直在准备校庆的事情，下个礼拜就是校庆日，忙碌已经成为了一种常态。 迟茜叮嘱曹修言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同时也要管住自己。 在反复确认过曹修言晚上自己一间房之后，迟茜叮嘱曹修言晚上少给人开门，重点防备某长腿，别出现什么深夜排练对台词的剧情。 曹修言说，我在比赛前是司马脸，谁来都是司马脸，我肯定安心准备比赛，不会在比赛前搞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 挂了电话，曹修言背起包往女生公寓走过去，打算去那边接上陆梓溪和殷乔，然后去学院等余清老师。 到了女生公寓楼下，曹修言给殷乔打了个电话，告诉殷乔他到了。 不多时，殷乔和陆梓溪下楼，几个人汇合。 殷乔这段时间过得还算不错，脸蛋也白皙了，精气神回来了，气场全开下，竟是能压高她半个头的陆梓溪三分。 一路闲聊着，到了学院等到了余清老师，另外有老师开车送他们去高铁站赶高铁。 因为余清老师之前在开会，时间耽误了不少，所以行程有些赶。 不过好在有惊无险，下午三点半的时候，几个人准时坐在了赴往杭城的高铁。 高铁缓缓发动，余清老师轻喘了一口气，对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殷乔道：“幸好咱们赶上了。” 殷乔回道：“可不是，好在有惊无险。” “明天比赛是九点吧？” “是的。” 殷乔和余清老师聊着，这边曹修言和陆梓溪坐在一起，也在聊着天。 陆梓溪靠近曹修言，低声在他耳边道：“哥，你说明天咱俩谁能赢。” 曹修言道：“现在谁能说清楚，不到赛场上，谁都不知道比赛会是什么结果。” 他最近关注了杭城师范大学的公众号，找到了周亦可的一些视频，果然如同殷乔说的那样，是个狠茬子。 这也是殷乔之前开会叫他们重点关注的对象。 曹修言看了她的一些演讲还有朗诵视频，如果凭感觉的话，大概比陆梓溪高一线，但是比自己应该要弱一些。 四六开这样子。 不过还得是看题目，毕竟古代诗文朗诵和现代诗文朗诵还是有很大不同的，如果单从韵律和节奏上，肯定是古代诗文要强一些，但是也难一些。 曹修言现在就希望自己能够抽到最擅长的那一篇—— 《梦游天姥吟留别》。 这篇诗歌，也算是曹修言最熟悉的一篇，也是殷乔，还有余清老师一致认可的一篇。 用殷乔的话来说，如果现场能让曹修言朗诵这一篇的话，曹修言肯定能拿冠军。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朗诵篇目和方式，如果让一个声线比较粗的中年男人朗诵《葬花吟》，多少有些违和。 毕竟，一个大男人蹙着眉，一副哀婉的样子朗诵“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的样子，不怎么好看。 但若是朗诵《满江红》这样的篇目，就比较合适了。 曹修言最擅长的就是这首《梦游天姥吟留别》，他也最希望自己能朗诵这一首。 这次比赛的题目，是从题库中选择一部分出来，然后把这些题目列在大屏幕上，用编号表示。 谁选择哪个号码，就朗诵哪一篇。 而且被选择之后的篇目，不再列入题库。 所以每个题目，都只能有一次被选择的机会。 要想在三十个题目中选中这一篇，的确很困难。 但是…… 曹修言知道《梦游天姥吟留别》的编号。 第一百二十九章 哥，我能进来吗？（二更） 曹修言是知道这篇诗歌编号的。 但是他也没办法确定自己是否能抽到这个编号。 万一前面有憨憨先把这个号码抽走呢？ 这波还是不稳健。 倒也不慌。 毕竟这些号码，他还是记得不少的。 还是有一些备用方案。 曹修言闭上眼睛假寐，脑子里反复过这几十首诗歌的内容，想象着自己就站在舞台上，朗诵那些篇目。 陆梓溪看曹修言闭上了眼睛，也就戴上耳机，听歌等到达。 高铁疾驰如飞，在天黑之前，一行人抵达了杭城。 曹修言帮着余清老师拿着行李包裹，充当苦力的角色，出了高铁站。 打车去江南大学附近订好的酒店，几个人都下榻休息了。 毕竟就曹修言一个男生，因而他今晚是自己住的。 殷乔和陆梓溪一间，余清老师和陈子涵一间。 到了自己的房间，曹修言放下行李，简单看了一眼房间内的陈设，然后起身去余清老师房间。 这也是余清老师的要求，在安顿下来之后都去她房间开会。 曹修言到的时候，人已经齐了。 轻轻带上门，找了个角落站着，曹修言静静听余清老师做最后嘱咐。 余清老师坐在床沿，轻声地叮嘱： “明天到了赛场上，一定要沉住气，不能紧张。朗诵的时候可以尽可能地慢一些，不要太快。太快，会给人一种你在赶的感觉。老师送给你们四个字，气定神闲。 “无论抽到的是什么题目，都先在自己的脑海里把这首诗歌快速地过一遍，然后把自己带入到那种情绪之中。电影里，有一种理论叫体验派，我想你们都知道。朗诵也是一样，朗诵的时候要把心神突入到诗文表达的情绪中，但是又不能太投入。太投入的话，很容易乱了节奏。 “站在理性和感性的边缘，让情感和技巧充分糅合。你们都是很优秀的孩子，老师相信你们明天一定能取得一个好成绩。修言，明天演讲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自己的速度。梓溪，注意节奏。子涵没什么好说的，都有经验了。加油，老师会在台下为你们加油的。” 余清老师语速很慢，语气很平淡，像是在嘱咐自己即将离家的孩子。 曹修言几个人都表示会努力，也会加油。 然后余清老师带着几个人去吃了个晚饭，又都各自回房间练习了。 用余清老师的话来说，题库已经很熟悉了，不差这么一会儿训练的时间。晚上早点休息，别熬夜。 曹修言回到房间之后就一直在捧着题库背诵。 他没有抽烟，毕竟是和老师出来的，等下老师万一来自己房间，闻到一阵烟味儿就不好了。 当然，如果是韩教授，曹修言肯定会一包烟递过去，和教授快乐恰烟。 曹修言背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时间停在了八点。 有敲门声。 曹修言走到门口，隔着门问：“谁呀？” “哥，是我。我能进来吗？” 陆梓溪。 曹修言犹豫了一下。 大晚上的，陆梓溪来找自己，会是什么事情？ 万一她穿着浴袍来的呢？ 一推开门浴袍滑落，贴着自己的耳朵来上一句“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自己应该怎么办？ 多少得把门关上。 大晚上的，隔壁就是余清老师和陈子涵学姐…… 那也太刺激了。 这犹豫的时间，门外陆梓溪又开始喊话了： “哥，你开门呐，我知道你在里面，不要躲在里面不说话，我知道你在里面~” 这特么…… 雪姨喊话啊？ 曹修言打开门，陆梓溪背着手，探过头，娇嗔道： “哥你干什么呢，这么半天不开门。” 害。 没穿浴袍啊。 穿着衣服呢啊。 爷的青春结束了。 曹修言让出一个身位，让陆梓溪进来，然后自己关上门。 “你来找我干什么，不好好在房间准备明天的比赛。” 陆梓溪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从背后变魔术一般掏出半打啤酒。 曹修言朝她身后看了一眼，心道你这啤酒哪儿掏出来的…… “我心里有些闷得慌。书看不进去，想找哥你来喝酒。” 陆梓溪大方坐下来，拆了一罐就直接喝。 曹修言走过去也拿起一罐，拉开拉环，道：“怎么了，和我说说。” 陆梓溪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只是一直喝酒。 许久，才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不知道这次比赛自己来参加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曹修言道：“肯定是正确的，无论是从功利的角度，还是对自我提升的角度，这个比赛都有很深刻的意义。怎么也是一次难忘的经历，何况这次经历中还有赛前深夜饮酒的你我，多难忘。” 陆梓溪噗嗤一声笑出来，娇笑道：“哥你就逗我吧。其实，从小到大比赛我都是第一。可是上个学期却被哥你一连打败了两次……老实说，我现在对哥有阴影。一想到和你比赛，我就有些慌张。” 看到我害怕，然后又这么黏我，咋…… 你斯德哥尔摩？ 曹修言摆摆手，推辞道：“别这么说，我其实一直对你有阴影，记得院里决赛那会，我就一直害怕自己赢不了你，担心自己在你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陆梓溪一听这个，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哥那会你就这么关注我呐？我记得那会儿我还不认识你呀？你不会是那个时候就对我有想法吧？” “我一口勇闯天涯喷死你，谁喜欢你这个板娘。我也是无意中听到了你初赛的情况，才对你留意的，你不要想太多。” 曹修言故作一副鄙夷的神色。 陆梓溪急了：“我腿长！” “你没胸。” “我脸蛋漂亮！” “你没胸。” “我腰细！” “你没胸。” 陆梓溪气结，想怼又怼不过，想打又打不过，自己又不是那种一哭二闹三上悠……吊的人，只能生闷气，猛灌了一口酒。 曹修言看着喝闷酒的陆梓溪，走到她身边坐下，安慰道： “其实呢，你就是从小第一惯了，一下子被我打击到之后，心理有些变态……别打我。有一说一，没必要。你其实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子，一直在追求第一。这是个很不错的人生态度，但是不要被这个人生态度拖累。重要的是追求卓越的过程，当然，结果也很重要。” 一波鸡汤灌下去，陆梓溪有些晕乎乎的。 其实陆梓溪只是陷入了一个怪圈，总以为自己前面有一个曹修言，自己永远也拿不了第一，不拿第一人生就没有了意义。 但是她没想过的是，自己如果安心拿第二，可能这辈子都超越不了曹修言，也无法超越自己。 “加油，不要被这些东西影响，你是最棒的。我到现在，还依然怕你，我可是一直在努力，你要是不努力，以后真的就没机会了。” 曹修言重重地拍了一下陆梓溪的肩膀，语重心长。 陆梓溪看着曹修言的脸，露出一个坚定的眼神。 来吧，哥，我不怕你。 我一定能在这次比赛中战胜你的！ 陆梓溪扬脖就干了一瓶，抹抹嘴巴，把空的啤酒罐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摔，豪情万丈。 “哥，你等着，明天比赛你输定了！我去背书！再见！” 酒都没带走。 曹修言坐下来，翘起二郎腿，又打开一罐，轻轻抿了一口。 我愚蠢的妹妹啊，哥会这么容易地让你在哥的上面吗？ 乖乖在哥的下面，接受哥的俯视吧。 何况，这次比赛，还有一个对手，更值得哥去认真对待。 周亦可。 第一百三十章 主动上门的周亦可（三更，求月票） 第二天一早，曹修言早早起床，在房间内舒展了一下身体，做了一遍活舌操，简单来了点训练。 舌头练得巧，将来生活过得好。 在房间简单给自己收拾了一下，曹修言换上了一身西装。 西装这玩意虽然比较拘束，但是在正式场合还是要穿的。 曹修言的这套西装还是他老爹成人礼时送给他的礼物，量身定制的款型，偏修身，看上去精神一些。 在镜子前照照，曹修言都有种想对着镜子磕头的冲动。 果然，人帅，就是可以这么肆无忌惮。 他没有给自己化妆，但是涂了层BB霜，看上去皮肤更白皙一些。 头发早起洗了之后简单做了个定型，毕竟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舞台上顶着个乱蓬蓬的发型，印象分就差了。 曹修言出门和余清老师她们汇合，到酒店楼下的餐厅简单吃了个早餐。 陆梓溪今天穿了一身偏职业的套装，两条大长腿暴露在空气中极度吸睛。 每次曹修言看到这两条腿，都会一声感慨，多好一妹子，可惜是个太平公主。 今天的陆梓溪好像精神不错，喝粥都多喝了一碗。 曹修言简单吃了点，他比赛前没有吃东西的习惯，饱腹感会让大脑反应变慢，影响自己思考。 余清老师带着曹修言几人赶往了音乐厅。 一路上，余清老师一直在向曹修言几人介绍四周的景色，以及自己当年在这里读书时的趣事。 曹修言很认真地听着，一边听一边插几句嘴，打个诨儿，气氛好不活跃。 有时候，跟长辈说话没必要放那么尊重，一句话都不说，反而会给长辈留下一个坏印象，认为你这个孩子太木讷。 但是又不能话多，话多错多。 所以保持一个度，很难。 害。 《生活》。 随着余清老师走入会场，曹修言环视四周，打量了一下环境。 很空旷的环境。大概能容纳六七百人，舞台也很大。 此刻会场内已经坐了不少观众，还有带着牌子的工作人员忙前忙后。 有些乱。 殷乔去联系工作人员了，很快，就有人带着他们来到了选手席位。 而余清老师则是被工作组的老师请去，应该是老友久别重逢，相谈甚欢。 曹修言没有急着坐下来，而是环顾了一圈，寻找周亦可的身影。 对于这个对手，他还是很重视的。 曹修言找了一圈，看到了一个低着头看稿子的女孩。 长发挡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下巴。 白色的裙子有些复古，带着几分仙气。 旁边有人在和她说话，她抬起头，小声地和旁边的人交谈。 周亦可脸蛋很精致，但是妆容很浓。 她的脸蛋就是那种比较适合化浓妆的类型，但是却不会让人感觉到她妖艳，相反有一种类似清纯的反差美。 如果说曹修言比较擅长豪放类型的诗歌朗诵，那么周亦可则是将婉约做到了极致。 曹修言看过她朗诵李煜的词，老实说，的确要比曹修言强不少。 但是，她的声音也不够厚，如果遇到豪放类型的诗歌，她朗诵起来就很容易用声带推上去，而不是用中气顶上去。 这样，很容易破音。 也就是说，两个人一个擅长豪放，一个擅长婉约，就看谁运气好了。 曹修言如果抽到了《梦游天姥吟留别》，那么曹修言完胜； 周亦可如果抽到了她擅长的婉约风，那么…… 曹修言也不一定会输。 坐下来，曹修言翘起脚，翻开题库。 朗诵这件事情，除非开挂，不然来不得半点虚假。 有些人开口就能让人一秒升天，有些人即使再卖力气也就是在整活儿。 小声念叨着诗句，曹修言感觉眼前的纸上出现了一个黑影。 有人站在自己身前。 曹修言抬头看了一眼。 周亦可？ 她来找自己做什么？ 站在自己身前，盯着自己，总不能是路过吧？ 曹修言抬起头，装作一副茫然的样子： “你好，请问同学你是……” 周亦可很有礼貌地介绍自己：“同学你好，我叫周亦可，也是参加这次比赛的选手。我之前有在贵校的公众号上看到你演讲的视频，知道你叫曹修言。感觉你真的很厉害，想和你认识一下。” 这就…… 主动找上门来了？ 果然，人长的帅，到哪里都受欢迎。 曹修言也很有礼貌地微微欠身，和周亦可道：“哎呦，同学客气了。你先坐下，坐着聊。” 周亦可道了声谢，慢慢坐下，坐下的同时不着痕迹地整平裙子。 她轻轻别了一下自己左侧的头发，把一缕头发别在耳后，露出一张侧颜，然后转过头对曹修言道： “曹同学，你是什么专业的，中文吗？” 曹修言点点头，道：“是的。周同学你呢？” 我当然知道你也是中文系的。 我能告诉你我早就调查过你吗？ 必须得伪装。 《演员》。 “我也是呢~”周亦可轻轻扬起一个笑容，道：“我之前看到你演讲视频的时候，就很喜欢你的台风。沉稳又不失激昂。但是一直没机会和你认识。没想到这次比赛能遇见你，我真的很高兴。下个学期我要去华师大交换半年，希望能和曹同学多亲近~” 说着，周亦可伸出了手，以示友好。 曹修言也伸出手和他轻轻握了一下。 和女生握手，不能全握住手心，只能轻轻握住手指，而且不能用力。 周亦可的手指很纤长，手很好看。 握上去也是柔弱无骨，皮肤也很滑嫩。 轻轻一握，一触即分。 有礼有节，点到为止。 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能对女孩子孟浪。 当然，像迟茜、罗婕这种关系的，可以孟浪一些，如果迟迟不孟浪，那么就被别人孟浪了。 一顶亮哥帽就被戴的结结实实。 曹修言松开手后不由感叹真是一双好手，要是被住在杜王町东北部的别墅区一带的某人看到了，说不定会收藏。 小姐，你的手好美啊。 周亦可轻声对曹修言道：“那曹同学你先忙，我就先回去了，等下比赛加油，期待你精彩的朗诵。以后可以叫我亦可，不用周同学这样称呼我。我也可以叫你修言么？” 曹修言点头微笑一气呵成：“可以，没问题。你也加油，期待你的朗诵。” 周亦可轻轻挥手，和曹修言告别，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曹修言低下头继续看书。 陆梓溪在一旁捅了捅他的胳膊，揶揄道：“哥，你魅力挺大呀，都有其他学校的学生来主动结识你。” 低着头看书的曹修言回道：“她就是周亦可，这次比赛最大的对手。你有心思八卦，还不如再看看资料，让自己状态更好点。” 陆梓溪不说话了，低头看书。 曹修言抬起头，朝着周亦可的方向看去。周亦可恰巧看向了曹修言的方向，两个人视线相对。 微微一笑，点头示意。 很可惜，这次你遇到的人是我。 也在我身下吧。 久违的剑啊，你们来了吗？ 顶点 第一百三十一章 爷都棒，哪都棒（一更） 比赛开始了。 曹修言坐在台下，神色沉着，静静看着台上主持人开场。 今晚的主持人也是江南省电视台的一位主持人，虽然名气不显，但是功底扎实，主持风格以知性大方著称，至少不会出现“骚凹瑞”这样的尴尬。 能混到这个地位的主持人，多少都有几把刷子。 要么背景强横，要么功底扎实。 而那些能够爆红的主持，则是两者兼之。 毕竟这个世上，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 比赛开场永远是那一套，大同小异。 先介绍这次比赛的意义，然后介绍这次比赛来了哪些大牛，最后介绍规则和选手，期间要是有赞助商，还会“不露痕迹”地介绍一下赞助。 曹修言这种活动见多了，模版熟悉得很。 同行，要搭档不？ 这次比赛二十一名选手，都是各个高校选出的高手，基本代表了江南省高校学子朗诵的最高水平。 比赛分为两轮，第一轮刷下十一个，第二轮前十名决出胜负。 一等奖一名，二等奖两名，三等奖三名，剩下五个没被刷下的优胜奖，一轮游的选手安慰奖。 第一轮是自由朗诵，每个人都准备自己最擅长的那一篇朗读；第二轮才是抽题目。 曹修言准备的是《相信未来》，也是他不知道朗诵多少遍的篇目了。 至于第二轮…… 抽签的题目他都知道了。 压一波《梦游天姥吟留别》。 之所以曹修言能这么稳健地认为自己能押中《梦游天姥吟留别》，就是因为这个赛制有一个小bug，他抽签的顺序是按照比赛的排名先后决定的。 只要自己在第一轮拿下第一，那么第二轮的抽签优先权就到了自己的手里。 就算自己第一轮没有拿到第一名的抽签优先权，在最坏的情况下，自己也有备用方案。 就一点点备用方案啦，不多的。 曹修言气定神闲，坐在座位上，静候开场。 自己比赛的编号在七号，到自己上场还有一定的时间。 不知道周亦可第几个，如果能在自己比赛前看到她的比赛情况，也能决定自己上场…… 能出多少力气。 虽说狮子搏兔用全力，老司机对上第一夜也得四十八手全开，但是撒手锏还是要藏一波的。 就像曹修言有一招挑枪尖，就从来没用过。 比赛开始了。 前面几个选手准备的篇目倒没有和曹修言撞上的。 这种朗诵比赛就是这样，如果是自备题目，如果撞题目，后出场的肯定会被比较，如果前一个太过优秀，后一个的成绩肯定会有影响，但若是后一个顶住了压力，分数也会很可观。 陆梓溪是第十个，陈子涵在她后面。 都是比较不错的区间。 比赛，和课堂是一样的。 评委就像学生，刚开始的时候没什么注意力。上到一半了，才进入状态。到了后面，审美有些倦怠了，也就不想再听下去了。 前面这几个，没什么特别出彩的。 甚至有吃音吞字的情况出现。这在朗诵中是比较忌讳的。 曹修言看得很专心，一边看一边在心里做排名打分，然后估算这些人的大致位置，以及对自己的威胁程度。 没一个能打的。 当然这种想法曹修言不可能说出来，说出来遭人打。 很快，就到了曹修言。 工作人员通知曹修言到场边准备，曹修言站起身，悄悄走到舞台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正了正领带，做了一组深呼吸。 “下面有请七号选手，来自华城师范大学人文学院的曹修言带来诗人食指的，《相信未来》。” 主持人报幕结束。 曹修言挺直腰板，大踏步走上舞台。 步伐沉稳，身姿挺拔。 他时刻记得殷乔对自己说的话，对舞台，要有敬畏之心。 在灯光下立定，曹修言站在话筒前，淡淡地扫视一圈，然后眼神停在了评委身上，以一个敬重的表情和眼神停留了几秒，然后鞠了一躬。 台下响起一阵掌声。 不算大的，掌声。 曹修言站定，并没有像演讲那样，站得那么挺拔，而是以一种相对放松的姿态立在那里。 演讲，主持，朗诵，三者的状态是不一样的。 演讲，不能在台上有过多的动作，所以姿势要正，站姿要稳。 主持，要求主持人随机应变，控制全场，所以相对放松，甚至可以自由发挥。 朗诵，介于这两者之间，可以有一定动作，但是不能过多。可以稍稍放松一些，但是不能随便。 曹修言换上了一个凝重的表情。 这首诗歌，颇有些在绝望之岭中砍出一条希望之路的意思，所以语气凝重之中，要带着希望，沉郁之中饱含激情。 曹修言开口了： “当蜘蛛网无情地查封了我的炉台 当灰烬的余烟叹息着贫困的悲哀 我依然固执地铺平失望的灰烬 用美丽的雪花写下：相信未来 …… 朋友，坚定地相信未来吧 相信不屈不挠的努力 相信战胜死亡的年轻 相信未来、热爱生命！” …… 曹修言的这段朗诵，是结合了许多名家朗诵的长处之后，结合自己的特点朗诵的。 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演员濮存昕的那个版本，他的这段演讲也是脱胎那一版。 不过他的声音比濮存昕要低沉很多，同时能爆发。 也就是最后的那段高潮，他能朗诵出更强的气势。 果然，他的朗诵结束之后，台下爆发出排山倒海一般的掌声。 虽然可能有一半的掌声可能是给曹修言的帅气，但是也足以证明曹修言这次的演讲是成功的。 鞠了一躬，曹修言款款走下台。 回到了选手席，陆梓溪和殷乔都夸他真棒，虽然曹修言知道这种话基本都是场面话，就是他朗诵得什么都不是，她们也会这么说，但是并不阻碍曹修言为此开心。 爷真棒，哪儿都棒，棒都棒，插会腰。 曹修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周亦可的方向，发现她也在看自己，眼中满是赞赏的神色，并冲他比了一个大拇指。 你也觉得我棒，对吧？ 曹修言回以一个微笑，然后就继续看比赛。 陆梓溪上去了，表现也不错。 陈子涵也上去了，表现也很好。 很快，就到了曹修言最关注的周亦可。 不知道她选的是什么题目。 当主持人报幕的那一刻，曹修言皱起了眉。 周亦可，选的和自己，是同一个篇目。 也是《相信未来》。 更让曹修言揪心的是，她好像顶住了压力，隐隐有超过自己的趋势。 她的《相信未来》同比自己，是另外一种风格。 如果说自己是一种松柏，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的话。 周亦可就像是一株小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一株草，可斩日月星辰。 就怕她这株草，把自己给斩了。 就看评委喜欢哪种风格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爷就不信你不上套（二更） 曹修言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在第一轮全部结束之后，主持人公布了分数，自己仅以零点零二分的差距，落后周亦可，排在了第二名。 自己…… 输了？ 就差那么点分数？ 曹修言难以置信。 陆梓溪排在了第三，落后曹修言零点零二分。 陈子涵排在了第六。 后面还是有几个高手的，陈子涵学姐虽然经验老到，但是天分有限。 这玩意本来就是这样，有天赋的不一定有苦功，有苦功的不一定有天赋。 加上受声线影响，排名不靠前很正常。 上午的比赛结束了，这一轮，就比了将近三个小时。 第二轮会在下午两点开始，因为人数缩减的原因，可能进度会快一些。 中午是在江南大学吃的，自助餐。 曹修言早上没有吃很多东西，中午虽然有点饿，但是也不想多吃。 加上上午比赛没能获得他想要的名次，心情有些沉重。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他已经想好了怎么处理这件事。 在进入餐厅门口的时候，曹修言一行人遇到了杭城师范的队伍，也就是周亦可她们的队伍。 曹修言一边和陆梓溪说着话，一边冲着周亦可点头示意： “唉，梓溪你说七号多好的位置，结果我自己却拉垮……哟，亦可同学，中午好。恭喜你，下午还要继续加油~” 面带笑容，曹修言和周亦可寒暄。 周亦可也很有礼貌地朝曹修言打招呼：“你好修言~上午侥幸啦。中午好好休息，下午也请加油~” 场面话，没营养。 说完，两队人都一起进入了餐厅。 曹修言和陆梓溪拿着餐盘选餐，一边选，一边聊天。 “梓溪，最近你有看什么电影吗？” “没有，最近一直在忙着准备比赛，都没有好好生活。打算比赛结束好好看几部电影。” “我推荐你一部好啦，《第七子：降魔之战》，是个很不错的电影。” “是嘛？那我回头去看看。” 曹修言一边和陆梓溪聊天，一边看站在不远处选餐的周亦可。 自己刚才说话的音量…… 她应该能听到吧？ 选好了餐，曹修言和陆梓溪坐在了一张桌子上，吃着餐，都没有说话。 曹修言微微侧过头，看着自己斜后方坐着吃饭的周亦可，开始和陆梓溪聊天。 “梓溪，你下午打算选择几号签？” 陆梓溪错愕地看着他，低声道：“哥，你疯了，这种话能在这里讨论么？这里可都是其他选手。” 曹修言摆摆手道：“聊聊而已。” 陆梓溪皱了皱鼻子，选择了留一手：“我不说。” 曹修言开玩笑道：“要不咱们俩互相选第一轮彼此的号码好了，你选我的七号，我选你的十一号。” 陆梓溪有些无奈地道：“到时候再说，先吃饭吧哥。” 曹修言简单吃了一口，又朝着斜后方看了一眼，看到周亦可起身去放餐盘，自己也跟了上去，然后对着陆梓溪道： “你先吃，我吃饱了，先走一步。” 说完转身就走，留下一脸错愕的陆梓溪。 自己就这么被哥哥无情抛弃了？ 曹修言脚步快了几分，跟上了周亦可，然后在放餐盘的地方“恰好”撞见周亦可，他这次率先开口道： “嗨，亦可。” 笑容亲切，儒雅随和。 周亦可看到是他，有些惊讶，眼神含喜，放下餐盘跟曹修言打招呼：“嗨，修言。你吃完啦？” 曹修言道：“对，我吃的比较少。吃完饭有什么打算？中午有自由活动一个小时呢。” 周亦可道：“想在附近转转，拍拍照片什么的。” 曹修言发出邀请：“我也刚好有这个打算，不如一起？” 周亦可颇有些惊喜，道：“好呀，我的荣幸。” 和周亦可一路攀谈，从聊到诗歌，从查尔斯狄更斯聊到马尔克斯，从波德莱尔聊到莎士比亚…… 然后话题逐渐俗套，从大学生活聊到情感生活，当周亦可问曹修言，看陆梓溪和他很亲密，他们俩是不是情侣的时候，曹修言一声轻笑： “不是，我单身。” 然后又聊到这次比赛。 “我都没想到这次比赛我们俩居然都选择了《相信未来》这首诗，这也是我们俩的缘分吧？” 曹修言一边走着，一边用余光看着身旁的周亦可，道了这么一句。 周亦可也有些意外地道：“可不是呢，我当时听到你在朗诵这首诗的时候吓了一跳，然后就开始担心自己能不能朗诵好这首诗。毕竟你珠玉在前，自己也很难超越你。没想到侥幸，下午我可能就没那么幸运了。” 曹修言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道：“不会的，你那么优秀，肯定没问题。” 【商业互吹】 周亦可连连摆手，道：“哪有，我现在慌得很。心还砰砰跳呢。” 废话，你心再不跳。 曹修言又道：“没关系的，下午好好比赛。说起来刚才我和陆梓溪还在说，要不要互相选择彼此的号码作为抽题，我选十一号，她选七号，结果被拒绝了。现在我都不知道选哪个号码好。要不……选你的十四号？你，选我的七号？” 曹修言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周亦可有些手足无措。 “算了，我开玩笑的。时间不早了，我们回比赛场吧。” 曹修言结束了对话，带着周亦可回到了比赛现场。 曹修言一坐下，陆梓溪就一脸八卦加不爽的表情看着他：“哥，你刚才那么急急忙忙地走，是不是去约那个妹子了？” “哪有，”曹修言义正言辞，“只是在门口刚巧碰见，聊了几句。快看看题库，不一定下午会抽到那道题目呢，万一抽到你最怕的《离骚》看你怎么办。” 陆梓溪低头不语，看起了资料。 曹修言摊开自己的资料，然后又冲着周亦可的方向和她打了个招呼。 周亦可也羞涩地回以笑容。 就不信你不上套。 下午的比赛很快就开始了。 主持人又把上午的结果回顾了一下，简单介绍了一下下午的规则。 很简单，从第一名开始，上台抽题目朗诵，抽到什么题目，就是什么题目。 周亦可已经站在舞台上了。 曹修言盯着她，目光灼灼。 主持人问周亦可：“周亦可同学，是我们第一轮的第一名。先恭喜一下周亦可同学。评委老师们对她上一场印象十分深刻。不知道这一轮，她会抽到哪个题目，给我们带来怎样的惊喜。周亦可同学，请你在一到二十中选择一个题目。” 周亦可拿着话筒，眼神不自觉飘到了曹修言身上，发现他正在盯着自己。 鬼使神差地，周亦可道了一个数字：“我选择七号。” 台下的曹修言心中暗喜。 爷就不信你不上套。 七号题，正是曹修言做梦都想抽到的题目。 《梦游天姥吟留别》。 第一百三十三章 汉语口语大赛，冠军！（3500，三更） 曹修言在知道自己输给周亦可的时候，就已经定下了这个计划。 他知道周亦可并不擅长豪迈风格的朗诵，所以故意把这个号码送给周亦可。 门口那里，他故意强调了七号这个号码，又在选餐和陆梓溪聊到电影时，特意挑了一部名字中带七的电影，故意把七这个字咬的特别清晰。 其实这些都是说给周亦可听的。 这算是心理暗示的一点小技巧，利用对方对自己的信任和关注，向她灌输一个无意识概念，让她在脑海里先形成这个印象。 这只是第一步。 他看得出，周亦可对自己格外关注，不然也不会在比赛开始前来找自己，想和自己认识。 甚至他都能感觉到，周亦可对自己有一些好感。 所以，他才会在吃完饭的时候，“偶然”撞见她，又约她逛校园，和她讨论文学和生活，目的就是最后一句，我们互选对方的号码怎么样？ 这是第二步。 尤其是这个时候，他和周亦可的关系已经是朋友了，周亦可的潜意识防线已经对他开放了。 他在这个时候又来了一波明示，强化了七号这个概念。 三步完成。 对方中套。 电竞之中有一句话，自己发育起来，顺便让对手发育不起来，那自己不就是双倍发育了吗？ 相当于卢老爷的那一波“反手一个超级加倍，闷声发大财”。 其实当周亦可站在台上看向自己的时候，曹修言就知道周亦可一定会选择七号。 这个她并不擅长的题目。 至于她选了曹修言最擅长的题目，曹修言会怎么办？ PlanB这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曹修言最擅长的当然是《梦游天姥吟留别》这首，但是，他还有一首更擅长—— 那就是周亦可上一场的号码，十四号。 十四号的题目，则是李白的另一首诗，《蜀道难》。 曹修言实在太爱李白了。 爱李白那“绣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的气概。 三分月光七分剑气，一壶老酒千古诗篇。 因而，李白的名篇，他基本都能很好地朗诵。 换句话说，《梦游天姥吟留别》是明面上的撒手锏，《蜀道难》则是曹修言的底牌…… 之一。 而周亦可朗诵结束之后，就轮到自己朗诵了。 也就绝了别人抢先拿到自己号码的机会。 做人，还是要苟一点。 这波算计虽然给周亦可挖了个坑，但是自己能赢啊。 曹修言才不是那种为了风度故意让别人一步的人。 何况…… 你选的嘛，同学。 果然，周亦可在看到是这个题目的时候，露出了有些错愕的神色，眼神里明显有一丝不自信。 倒也不是她的技巧不足以把这个题目朗诵好，而是她的音色会一定程度上影响她的发挥。 如果说两个人的朗诵水平差不多，那么选题就成为了关键。 选择自己擅长的风格，在演讲中也是极为重要的。 周亦可站在台上，一袭白裙，深呼吸了几下，不复之前的紧张。 她站定，开始朗诵。 “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 速度控制很好，语气也很到位。 不紧不慢。 只是在最后一句“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的时候，没有把那股子劲儿朗诵出来。 点睛之笔没点到。 分数可能不会太理想。 周亦可下台的时候，脸上失落的表情很微妙，但还是被曹修言捕捉到了。 看来她也知道自己出了问题。 曹修言这个时候没有选择奚落，而是回头递过去一个关切的眼神。 周亦可看到了，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曹修言这时候也要上台了。 他迈步走上台。 当主持人问他选择几号的时候，他看着周亦可，念出了那个答案： “十四号。” 周亦可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你既然选择了我的号码，那我也选择了你的号码哟。 我遵守了那个没有下文的约定，只属于我们的小秘密。 曹修言此刻的举动传递给周亦可的信息就是这个。 当然，当《蜀道难》这个题目出来的时候，曹修言就知道自己赢定了。 站定，深呼吸。 平视前方。 还要看评委一眼，递过去一波尊敬。 然后酝酿情绪。 “噫吁嚱，危乎高哉！” 一声感慨，如同平地惊雷，在整个会场内回荡。 曹修言这一句，有模仿徐涛老师在《经典咏流传》中朗诵《蜀道难》的味道。 不是考研的那个徐涛老师，而是国家一级演员，国内顶级配音演员，也是朗诵名家。 而这档节目则是在三年后才播出的。 小小地开个挂，不介意吧？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曹修言继续朗诵着，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投入到了巴蜀那壮丽的景色之中。 陆梓溪惊讶了。 看着台上的曹修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之前都是听哥哥朗诵《梦游天姥吟留别》，没想到他藏了一手《蜀道难》？ 哥哥就是哥哥。 殷乔也惊讶了。 曹修言此刻表现出来的水准，已经超越了她，至少她做不到像此刻的曹修言一样，那么动情，又沉稳。 周亦可也惊讶了。 他好棒哦。 这是周亦可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评委也在惊讶，曹修言此刻展现出来的水准，完全不是一个大学生该有的。 单从朗诵这首诗来说，曹修言已经超越了所有的选手。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曹修言最后一句，把整场的气势做到了极致。 这波，稳了。 曹修言朗诵结束，带着淡淡的笑容走下台。 他没有表现出惊喜的神色或者失去控制，这个时候不能乱，不能慌，必须淡定。 但是他心里却不这么想。 表面淡定，内心狂喜： 剑，都撒楞麻溜赶紧给爷来，等半天了！ 磨磨唧唧干啥呢！ 曹修言回到座位上，陆梓溪来不及跟他道喜，就上台了。 远远喊了一声加油，曹修言坐下继续听接下来的比赛。 陆梓溪抽到的题目是《归去来兮辞》，一首她相对擅长的题目。 如果要和周亦可这一场作比较的话，那么还是陆梓溪要更好一些。 毕竟陆梓溪的这个题目，算是她比较擅长的。 第二和第三，很可能要在陆梓溪和周亦可之间决出。 至于第一嘛…… 对不起，我的。 曹修言心里大致有了一个盘算。 陆梓溪下台之后，曹修言给了她一个鼓励的抱抱： “哎呦，我妹妹真不错。” 陆梓溪长出了一口气： “总算是完成任务了。哥……我感觉我这次又赢不了你。你那首《蜀道难》太棒了，我觉得我很难超越。这次我可能又是第二。” 曹修言道：“说不准。你和周亦可都有可能。” 陆梓溪有些遗憾地道：“她今天选择的那个题目不好。怎么就抽到《梦游天姥吟留别》了呢？她如果抽到《荷塘月色》或者《春江花月夜》，胜算的把握就大很多。我能看得出，她比较擅长朗诵这种风格的诗歌。李白……她少了点那股子气。” 这丫头眼光也不差，一眼就看得出周亦可的问题在哪里。 不过…… 我总不能说这是我搞的鬼吧？ 说了你也不信啊。 “不过有件事情……哥我很好奇耶。”陆梓溪露出了一个诡异的表情，用一种“新机词挖一此莫禾多此”的语气道：“你和她，为什么互选了彼此的号码呢？这不是你和我说的吗？” 曹修言一愣。 “害，这我哪儿知道去。巧合呗。我也是瞎特么选的。本来想选十号的，但是一想到你不想和我互选，我就随口念叨了一个号码。” 陆梓溪扁嘴：“真是这样？” 曹修言漫不经心地道：“爱信不信。” 陆梓溪不说话了。 后面的比赛还在进行着。 但是曹修言这个时候可以吹个牛批说，没一个能打的。 唯一一个威胁周亦可，还被自己用套路给坑了。 就这样，人家周亦可还会感激自己。 你……真的选择了我的号码呀。 嗯，我看你选择了我的，就鬼使神差选择了你的。 曹修言几乎都能想象得到等下比赛结束自己和周亦可的对话。 这就是典型的，被自己坑了还得感谢自己，没准还要以身相许。 曹修言笑而不语。 比赛全部结束了。 主持人拿着手卡，宣布名次。 曹修言，毫无疑问，获得了比赛的第一名。 至此，省汉语口语大赛，告一段落。 曹修言以第一名的成绩，摘得桂冠。 周亦可这株草，虽然第一轮把自己斩了，但是第二轮没能坚挺，甚至都没有赢得了陆梓溪，只拿了个第三。 和陆梓溪一起，拿了二等奖。 陈子涵学姐第六，拿了个三等奖。 也算是满载而归。 然后就是评委点评，选手上台领奖。 曹修言站在灯光下，心中无悲无喜。 这个荣誉算是拿下了。 开学初定下的那个小目标，也算是完成了第一步。 遥想自己这一路走来，从学院杀到学校，再从学校杀到省里。 算天算地算自己，临场突破要了老命。 总算是结束了。 曹修言站在舞台上，深深地鞠了一躬。 朝着观众席。 比赛结束了。 余清老师狠狠地表扬了一波这次的队员，表示这次算是给人文学院争光了。 重点表扬曹修言，说他这波很稳，还请曹修言在校庆的时候再朗诵一遍《蜀道难》。 优秀学子上台给领导们亮个相，告诉领导们这小伙子前段时间给咱们学校争光啦。 曹修言连道愧不敢当，说自己只是侥幸了一点点，抽到了自己擅长的题目。 运气好，都是运气好。 殷乔这时候不动声色地夸了一句，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再说要不是你本身有这个实力，再幸运也是没用的。 害。 【商业吹捧】 做不得真。 一行人打算离开。 现在已经下午四点了，他们还要坐晚上的高铁，回华城。 出大门的时候，刚好撞见周亦可她们队伍。 周亦可款款向曹修言走来，心悦诚服地祝福曹修言：“恭喜你呀，修言。” 曹修言连道：“侥幸，侥幸。” 周亦可目光灼灼，盯着他：“没想到你真的选了……我的号码。” 果然是这句话。 “我的”这两个字还标记了重音。 “我也是看你选择了我的号码……在台上大脑一片空白，看到了台下的你，就鬼使神差选了你。” 曹修言按照之前的剧本来。 当完编剧当导演，当完导演当主演。 曹修言觉得自己真的是棒棒哒。 周亦可低下了头，霞飞双颊。 “我下个学期会到你们学院交换半年……到时候还请多指教。” 周亦可轻轻鞠了一躬，红着脸跑开了。 多指教…… 指…… 教（jiao）？ 曹修言笑而不语。 顶点 第一百三十四章 回校，下一步的安排 回华城的路上，曹修言一直在和周亦可聊天。 这姑娘似乎对曹修言有着很浓厚的兴趣，从下午曹修言走之后，就一直在和曹修言聊微信。 本来曹修言想学那老渣男徐志摩，玩一手“我是天空一片云，偶然投影在你的波心”，但是实在扛不住这姑娘楚楚可怜的大眼睛，就把微信给她了。 聊聊嘛，聊聊…… 而已。 比如周亦可问曹修言，平时有什么爱好。 曹修言随口就这么回答： “下象棋。” “是嘛，我也喜欢，不过水平不高。” “害，我也是瞎玩，我也就炮打的好点儿，别的马、车什么的都不会玩。” “是嘛，我就不会玩炮，我喜欢用马。” “那咱俩有时间高低得杀一盘。” 尬聊。 结束了汉语口语大赛，曹修言总算能清闲一段时间了。 能够有更多的时间安排自己的事情，不用每天去集训。 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不过，就是不能继续打着集训的口号翘晚自修了。 还好有蠡哥。 曹修言甚至都有一种打算，把自己圈子认识的这些人，都扶到学生会部长、主席的位置，然后自己退居幕后，做一波…… 夜天子。 那岂不是美汁儿汁儿？ 不过自己接下来肯定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在论文上，最近因为比赛，耽误了不少写论文的时间。 还是要好好学习嗒。 此时夜幕缓缓拉下，高铁疾驰着。 曹修言靠着座位的背椅，刷着朋友圈。 他的朋友圈女孩子太多了，而且都是那种一到晚上就到处“今晚有无蹦迪选手”的精神小妹儿。 这些人，他倒没删，留这么晾着。 偶尔回复一两句，说自己平时太忙了，可能不会第一时间注意到消息。 然后朋友圈发几张精修过的照片，骗个百八十赞玩。 都是当初在学校里搞演讲时，圈的粉。 这些姑娘大多都冲着自己帅气的脸蛋来的，也许冲着自己壮实的臀大肌。 当然，也有像周亦可这样的，因为自己的才华加他的森系女孩。 每个人在朋友圈都是有用的，管你是干微商的还是哪里有路子的，也许一个平时不联系的人，潜藏着巨大的能量也说不定。 不过今晚好像…… 找酒吧，求蹦迪选手的人格外多啊。 曹修言轻蔑一笑。 早就玩腻的套路。 曹修言收起手机，假寐。 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曹修言早早睡下。 拿了冠军又怎么样，明天还要起床上课。 …… 不过还好，周五也就一节教育学，打卡结束之后，曹修言也就没什么事情了。 曹修言昨天获得汉语口语大赛的消息已经传到学校里了。 学校的官微、官博，学院的官微都发了消息，题目大同小异，都是庆祝曹修言同学获得汉语口语大赛一等奖。 另附曹修言比赛时的高清无码大图。 陆梓溪也被提及了，也被小小地关注了一波。 毕竟没人记得住第二个登月的人。 不过陆梓溪凭借自己出众的外表，以及那双逆天长腿，吸了不少绅士的睛。 曹修言在学校内，又小小地火了一把。 起码在大一学生中，很多人都知道有一个长得很帅的小哥曹修言，拿了个省赛第一。 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曹修言的生活，他回校之后就一直在忙着查文献、写论文，并没有频繁出现在大众视线之中。 倒是李蠡，最近一直在来找他，想玩玩自主创业。 不过这丫提出的几个方案…… 都被曹修言给否了。 李蠡看北门奶茶店那么多，想拿出一笔钱搞自主奶茶店，但是被曹修言否了。 他太清楚这种加盟里面有多少猫腻了，完全就是坑人的玩意。 李蠡还想搞简餐，弄那种半成品加工。 曹修言更是直接否定了。 他家就是开饭店的，他清楚搞这玩意要花费多大的精力和时间。 太累，而且学校附近的外卖店已经基本饱和，没什么市场。 不过最近李蠡倒是对这玩意很感兴趣，一直来找曹修言商量，一直被曹修言否定。 主要李蠡的想法都是拍脑袋的决定，没走什么脑子，想起来一出是一出，曹修言当然不会陪着他莽。 你当你是IG啊，全员莽夫？ 天气一天天暖和起来，街上已经出现光腿的小姐姐了。 曹修言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掉，要不了多久，可能就要穿夏装了。 迟茜最近都快忙疯了，这周末就是校庆，整个学院都在围绕着这次活动转。 曹修言也收到了邀请，要单独在校庆上朗诵《蜀道难》。 学校邀请之后，学院又邀请了一次。 也就是说，校庆那天，他要做一次复读机。 这种活动是推不掉的，除非曹修言不想在学校混了。 曹修言做好了复读的准备。 今天周二，曹修言早上没课，但是三四五要上现当代文学。 曹修言坐在角落，一边看书一边听讲。 他最近在看王小波，越看越入迷。 今天李蠡和许慎被点名了，也不知道他们俩今天为什么没来。 不过曹修言早上出门的时候，许慎还在睡觉，应该是睡过头了。 曹修言也只是给许慎发了个消息，提醒许慎，不过许慎并没有回复。 能提醒室友点名的，上辈子都是天使。 至于室友来不来，能不能赶到，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下课后，曹修言追着老师问了几个问题，就骑着电瓶车回寝室了。 外卖已经点好，就放在了楼下。 他才不想去挤十二点的食堂，人山人海的，自己那么帅，万一被猥亵怎么办。 男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打开门，曹修言就看到许慎和李蠡正挤在电脑前，看着什么。 表情似乎很严肃。 曹修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打扰，只是坐在自己位置上，安静吃外卖。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曹修言并不会过多打扰。 突然，李蠡和许慎一声大吼，面目狰狞，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曹修言吓了一跳，转过头，刚想说话，就听到整幢男生宿舍，也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一般的呐喊。 并不是喜悦的呐喊，更像是…… 不舍。 发生了什么？ 顶点 第一百三十五章 Mamba out 曹修言赶紧走到许慎的位置上，探过头，看他们到底在看什么。 只一眼，曹修言就知道了答案。 今天是四月十四号。 是科比退役的日子。 曹修言看着电脑屏幕上科比的笑容，一时无言。 对于这位传奇巨星的落幕，曹修言还是有一些印象的。 不过，更令他印象深刻的是，这位巨星四年后罹难的消息…… 这对于无数粉丝而言更是一个沉痛的打击。 他依然记得那一天，自己一觉醒来，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愣了很久。 他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感觉像是有一个认识了很久的人，有一天出意外去世了。 他当时唯一的想法是，这应该是假的吧？ 随后接受了这一消息之后，又斜靠着床头，轻轻地问空气： “怎么就这样了呢？” 重生之后，他没有关注过篮球，偶尔也只是听李蠡念叨几句。 但是他没想到，当自己再次见证这一历史时刻的时候，自己脑海中完全是自己四年后躺在床上叹息的场景。 以及手机上，那张大大的黑白照片。 曹修言拉过自己的椅子，坐到了许慎身后，和他们一起看。 现在是退役仪式。 镜头前的科比披着一条毛巾，穿着那件熟悉的24号球衣，手持着话筒，眼神中有不舍，有眷恋，有释然，有温柔。 “各位！” 会场内响起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许慎面色凝重，摸了一根烟出来，第一次在寝室内抽起了烟。 “我简直无法相信20年就这么过去了。这太疯狂了，真的太疯狂了。和你们大家伙儿一起站在中心球场上，有队友们在我身后，我对此十分感激，我们所经历的旅途中有着高山低谷跌宕起伏，但最重要的是我们始终都团结在一起。” “我从小就是湖人队的死忠粉，绝对死忠，毋庸置疑。我了解所有在湖人队服役球员的一切。所以被应征交易到这个团队并效力了20年，没有比这个更值得纪念的了。” 屏幕中的科比哽咽了。 李蠡像是被什么攥住喉咙了一样，捅了捅许慎的胳膊，眼睛有些红，道：“给我一根。” 曹修言主动递过一根。 “更令我自豪的不是冠军，而是那些低谷期。因为我们没有逃避，我们没有逃避，而是战胜了那些困难。我们获得了总冠军，我们的做法是对的。在此我所能做的事只有感谢你们大家。谢谢你们多年来的支持。感谢你们的激励和鼓励。” “你知道搞笑的是，今天整晚都让我抓狂的是20年来所有人都在吼着让我传球，然而在最后一晚，他们都在吼着‘别传球’。” “这真是太美好了，伙计们。我无法相信这就要结束了。” “你们将永远留在我的心里，我十分真挚地感激着这一切。言语已经无法表达我对你们的感受了。谢谢，我打心底里感谢你们。天呐我爱你们，我爱死你们了。” “我还要感谢我的家人，我的妻子瓦妮莎，女儿娜塔莉亚和吉娜，感谢你们做出的牺牲。当我在体育馆训练的时候，是吉娜你用自己的方式在支撑着这个家庭，我无法...对此我感激不尽，我发自内心的感谢你。” 镜头前的科比来回走着，寻找着那些熟悉的身影，以及自己的家人。 曹修言捕捉到了观众席上那个有着开朗笑容的女孩，和科比有着很相似的样貌，就是这个女孩，在四年后的那次意外中，和科比一起罹难。 他一声叹息。 摸出根烟，啪地一声点燃。 接下来的那一幕，让曹修言动容。 科比带着笑容，对着现场观众，说出了那一句： “Mambaout。” 黑曼巴，退役了。 这一声“out”，可能带走了无数人的青春。 曹修言嘴唇翕动，盯着屏幕上的科比，和他一起念出了这句。 李蠡和许慎再也绷不住了，一声声呼喊。 曹修言打开寝室的门，走到阳台，默默继续抽烟。 他虽然不怎么打篮球，但是也看了几年NBA，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姚明和科比。 以及科比身上的黑曼巴精神。 鼓舞了无数少年坚持、永不言弃的曼巴精神。 曹修言知道许慎是科比的粉丝，李蠡虽然喜欢勇士，但也对科比有着近乎狂热的喜爱。 也许是因为他的传奇。 一个并不完美，但是能够影响无数人的人。 许慎神色失落地来到阳台，点燃一根烟，一声不吭。 李蠡也走了过来，要了一根，点燃，一言不发。 曹修言拍拍他们的肩膀，劝道： “他已经打不动了。这个结局对他来说，是一个好的结局。人总要离开自己的舞台，去往另一个舞台。” 许慎摇摇头，没有接曹修言的话，只是轻声道： “我的青春，结束了。” 这句话，放在几年后，完全是玩梗。 但是现在许慎说出来，竟有一种，带着无可奈何的释然。 李蠡像是在回忆： “还记得……我五年级的夏天。我第一次看NBA，就是科比的比赛。当时科比骂骂咧咧地说了什么，好多年后我才知道他说了句法克。那便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算算看球也好多年了……他后来状态不好，伤病折磨，但也都过来了……” 许慎眼神中似乎有什么，喃喃道：“真想去看看凌晨四点的洛杉矶。” 曹修言没说话。 只是看着他们俩。 他拿出手机，点开音乐软件，放了一首歌。 略带哀伤的钢琴声响起。 “It‘sbeenalongdaywithoutyoumyfriend……” 《seeyouagain》。 这首歌，也是四年后，科比吊唁仪式上，原唱断眉和麻神两个人现场唱的。 可能对于许慎他们来说，科比只是退役。 但是对于曹修言，更像是缅怀。 他知道四年后的那个事情，但是又什么都不能改变。 许慎走回寝室，没有继续看，只是关了网页，手停在鼠标上，一动不动。 李蠡拍了拍曹修言肩膀，一声不吭地离开了206。 曹修言知道，他们现在的痛苦，并不单纯因为科比退役，而是因为那段过往的逝去。 那个纯洁的中学时代。 热浪蒸烤的水泥地面，有些斑驳的三分线。 汗水流过，湿透的24号球衣，以及角落躲避，眼里藏着笑意的女孩们。 那段记忆，叫青春。 而这个事件，让他们有一种，青春不再的失落感。 以及再也在场上看不到那道身影的难过。 也许还会有无数少年，带着曼巴精神继续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拼搏。 也许真的像科比说的那样， Mambaout。 再见。 第一百三十六章 你能进来一下吗（3000字，求票） 这天周三，曹修言上完课之后就到出土文献中心找老刘汇报自己这段时间的工作，以及他收集到的一些资料。 开学以来，他虽然把大部分的时间花在了集训，但是也做了不少工作，并且和老刘进行了一些沟通。 老刘对曹修言的表现很满意，资料收集的工作完成也不错。 这天上午，老刘透过厚厚的眼镜片，神情严肃，认真盯着曹修言收集来的这些资料，以及他写好的，对已有资料的整理。 曹修言静立在他身边，一言不发。 他已经站了大半个小时，但是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情愿的意思。 又过了一会，老刘看完了曹修言整理出来的结果，靠在了椅背上，出了一口气，沉默不言，看不出想法。 曹修言等待着老刘的评价。 老刘开口道：“资料收集不错，写的也很好。但是我还是有些不满意。青铜器的部分完成不错，资料收集很翔实，但是甲骨文的部分，你注意到了周原甲骨，但是忘记了周公庙甲骨。 “这批甲骨里有很多对周公的直接刻画，甚至有周公字样的甲骨文字。再把这部分的内容找出来吧，然后可以着手把简帛部分再弄出来，传世文献你能做多少做多少。” 老刘大致评价了一下他收集来的资料和整理，同时对他的下一步工作进行了指导。 已经很够意思了。 曹修言又不是没见过那种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不回，费劲力气找到他还阴阳怪气损你这点小事也来麻烦我的教授。 “好的刘老师。那我现在着手把接下来的任务完成，争取一个星期内把这些任务完成。” 曹修言恭敬地对老刘道。 因为要排查大量的文献，一个星期的时间对曹修言来说已经有些吃力了。 他现在还做不到读古文如同读白话文甚至是小刘备一样轻车熟路热血沸腾，多少有些吃力。 曹修言和老刘道了声别，就跑到古籍库，在浩如烟海的书堆里寻找着自己能用到的资料。 不过他倒是看到了一个熟人—— 李玉婷。 这位好久不见的海咪咪学姐，此刻正站在书架前，低着头，聚精会神地盯着手中的书。 她双手捧着书，因为某些原因，书放得比较低，两颗球托在书上。 这个姿势……不会挡住视线么？ 曹修言脚步放轻，慢慢朝她走过去，轻轻呼喊她：“玉婷学姐~” 李玉婷闻声猛地转过头，看到是曹修言便绽放了一个开心的笑容，有些肉嘟嘟的脸蛋上漾起两个酒窝： “是修言呐~好久不见你了。看到你拿奖的消息了，恭喜呀~” 曹修言走到她身边，和她面对面站着，尽力让自己的视线在她的脸蛋上，道： “玉婷姐太见外了。最近在忙些什么？考研准备的如何啦？” 李玉婷把手里的书放回书架，别了一下自己耳边的头发，道：“还可以，都挺顺利的。你怎么样，学习什么的都还好么？” 曹修言道：“谢谢学姐关心了，最近情况都还不错。对了学姐，上次听你说你要留校在这里准备考研，有想好是住宿舍还是去北门租房子吗？” 李玉婷道：“应该……会留在宿舍吧。毕竟在自己宿舍，都还方便一些。” “我听说今年暑假如果要留校的话，必须要集中住宿，从自己的宿舍搬出来集中住宿。应该和暑期杭城那边的峰会有关系。” 曹修言漫不经心地道。 李玉婷有些吃惊，有些不确定地道：“不能吧……那要是这样的话，我宁可去北门找个房子住。毕竟搬那么一次宿舍，还要和别人挤在一起，我还不如自己出去住呢。” “对呀，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这个暑假也不回去了，因为要帮老师做点活儿，加上自己也有一些别的打算，所以要留在这里。如果要出去住的话，学姐要不要搭个伴……别误会，我是说要不要一起去找个房子，当个邻居。这样还能有个照应。” 曹修言引出自己的目的。 李玉婷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好呀。这倒可以。反正我如果出去住的话也是自己，和修言你住的近一些，倒是有很多好处。那就这么说定了。” 曹修言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那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找房子，顺便还能帮学姐搬个家。” 李玉婷笑颜如花，颤颤巍巍地道：“好呀。修言你真好。那我们到时候再联系。我等下有课，就先走啦。拜拜。” 曹修言挥手道：“拜拜。” 妥了。 我住隔壁我姓曹，专业止痒二十年。 李玉婷走后，曹修言继续找着文献，做着工作。 曹修言在出土文献呆了一天，到了晚上的时候，迟茜打电话给他，说有事找他帮忙。 用屁股想都知道是校庆的事情。 曹修言下楼，去一楼报告厅找迟茜。 刚到一楼，曹修言就听到里面一阵尖利的啸叫—— 曹修言赶紧走进去，对着里面的人道：“注意，手持麦不要正对着音箱，会啸叫的。” 所有人都看着他，一个女孩子连忙把话筒调整了一个方向。 迟茜正在舞台上，手拿着一沓资料，指挥着队形。 听到曹修言的声音，她连忙转过头，朝着曹修言用力挥手：“修言，你来啦！” 曹修言穿过一排排的座椅，走到台上，走到她身边。 “嗯。是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曹修言开门见山。 这个时候，他可不敢给迟茜撒娇的机会，这么多人呢。 迟茜也立刻进入主题： “是这样的，我们学院这次举办的校庆青春诗会，想请你过来朗诵一首诗。” 曹修言纳闷道：“这件事情你们不是已经找我说过了吗？还是你们部长和我说的。《蜀道难》，没什么问题啊。” 迟茜听他说完，有些难为情地道：“是这样没错……但是我们现在还少节目，所以想请你过来再朗诵一首……” 再来一首？ 真把我当工具人啊？ 不过曹修言也不能这个时候不给迟茜面子，让她当众下不来台。 他也知道，这个决定绝对不是迟茜的主意，她也只是学生会的工具人而已。 曹修言压住心中不快，道：“可以，有什么要求么？” 迟茜喜出望外，拉过他，道：“过来我和你细说。” 说着，就拉着他出了报告厅，来到了外面。 到了外面，迟茜四处望了望，确定周围没人后，压低声音，有些委屈地道：“对不起修言……我知道你心里一定不开心。但是这个决定真的不是我做的，而是主席做的。我也是被通知，要我通知你要加一场。” 曹修言摸了摸她的头，揉了揉，道：“没关系的。你把要求告诉我，登个台的事情，又没什么关系。” 迟茜拉过他的手，轻轻握住，轻声道：“你真好，爱死你了。其实这次加时，主要是学院有个老师写了首诗，想在这次诗会上朗诵出来。所以还要拜托你……熟悉一下这次的稿子，然后过几天的校庆上朗诵出来。” 曹修言揶揄道：“你要知道，我可是冲着你的面子才来的。你打算怎么谢我，或者……怎么报答我？” 迟茜一愣。 还带提要求的？ 她眼珠子一转，秒切状态，媚眼如丝，舔了舔嘴角，提出了一个建议： “冰块加温水？” 小问号，你是不是有很多朋友？ 曹修言打死都没想到迟茜会是这个回答。 你这段时间是看了什么东西，怎么变成了老司姬？ “额……”曹修言沉吟了两秒，然后扬起一个笑容，痛快答应：“好呀。” 迟茜翻了个白眼，一只手叉着小蛮腰，一只手在他身上点了一下：“呵，男人。” 自从上次曹修言生气不让她拧腰之后，迟茜果然就没再拧过。 她迟茜说到做到，而且也没必要用这么一招拴着男人。 至于冰块温水什么的，都尝过味儿了，加点料又无所谓。 倒是没做好让他破壁的准备，不过事先给他一些福利…… 也没差。 迟茜对那件事情多少有些畏惧。 她现在的心态就很微妙，既想把自己交给曹修言，又在畏惧把自己交给曹修言之后的结果。 所以她现在的原则就是…… 只要你不进来，咱们有话好好说。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个卫生间。你去帮我买瓶水吧，我有些口渴。”迟茜说着，转身迈步扭着小腰去了不远处的卫生间。 曹修言到教学楼下的自动贩卖机买了瓶水，又到卫生间门口等迟茜出来。 卫生间门口有块镜子，是给路过的学生老师整理仪表的。 曹修言站在镜子前，换了几个角度看自己。 怎么看怎么帅。 迟茜还没出来。 曹修言纳闷这妮子不会…… 便秘吧？ 这个念头刚升起来，曹修言就接到了迟茜的电话： “修言……你能进来一下吗……” “哈？？？” 这下，曹修言真的是有很多问号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奇怪的地点解锁了（二更到） “你……把话说清楚。你现在是咋女厕所，女厕所知道不。”曹修言挠挠头，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我知道……可是我现在真的有事情找你啊……我后背的拉链卡住了，现在弄不开。我想你帮我弄一下。” 迟茜微微喘着粗气，让人有些浮想联翩。 真的只是…… 卡住拉链？ 不对你上个厕所，和你拉链卡住有什么关系啊喂！ 曹修言问了出来。 迟茜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肩带有些不舒服嘛……就拉开拉链想调整一下，谁知道卡住了……而且我肩带还是没调整好……” 曹修言一时语塞。 曹修言犹豫了一下：“你可以找个女生进去帮你弄啊……我一个男生进去多少有些不太合适吧。” 迟茜有些不耐烦地道：“我打过电话了啊……没人接我能有什么办法。我现在都快疯了，你赶紧进来别磨叽。我在从左数第三个门里面。我看过了，现在厕所没人，快进来。” 说完，就挂了电话。 曹修言站在镜子前，把目光转向了旁边的卫生间。 左手边就是女卫生间，迟茜现在就在里面，等着自己进去解救她。 进，还是不进？ 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默然忍受被迟茜的怒火，选择做个懦夫远远离开；或是挺身无畏被抓住之后的可能，走进去帮迟茜解开缠住的肩带。 这两种行为，究竟哪一种更为高贵？ 曹修言竟有了哈姆雷特式的苦闷。 不过在进去前，自己还是要做好一些准备。 首先，要确定里面除了迟茜之外没有任何人，不然自己走进去就是耍流氓。自己可是刚拿了冠军，现在是学院的红人，要是现在搞出一个闯入女厕所的猛料，自己名声就臭了。 其次，要确定自己能够帮迟茜弄好拉链和肩带。这个曹修言还是有信心的。他大大小小也解过不少带子了，前扣的，塑形的，钢圈的，运动的…… 这个不是问题。 最后，要保证自己出来的时候不会被人发现。这个就需要迟茜帮忙打配合了。 曹修言一下子把自己所有的路都想好，这才准备好行动。 环顾四周。 确定没人。 只有大厅的两棵景观树摇曳着枝桠。 看了一圈男厕所，确定里面不会有人出来闯出来之后，曹修言咳了两声，装作在门口系鞋带的样子，探了一眼里面，这个角度不会有鞋子。 然后又看了一圈四周，确定没人之后，不经意地探了半个头进去，看了一眼里面。 空无一人。 曹修言又看了一圈四周，确定真的没人之后，给迟茜发了个消息，让她把门打开。 确定迟茜回复自己之后，曹修言再三环顾四周，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进去，找准第三个门，跑过去，打开门，关好门，一气呵成。 整个过程，只是短短几秒。 迟茜后退了一步，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你……来了啊。” 她现在也有些尴尬，毕竟在这么狭小的坏境下，和曹修言这么近距离接触…… 尬出天际了。 曹修言当然不是第一次和女孩子在厕所单独相处了，他倒没觉得什么。 “转过身，我看看。” 曹修言轻声对迟茜道。 迟茜今天穿的是套裙，拉链在背后，难怪她弄起来不太方便。 曹修言看了一下，是衣服边缘卡在拉链里了，难怪会卡住。 轻轻弄了几下，曹修言帮助迟茜拉上了。 “你顺便帮我弄下肩带好了……”迟茜声音里含着羞意。 手伸进去，曹修言帮助她调整好，又帮她拉上拉链。 迟茜刚要说话，却被曹修言一把捂住嘴。 门口有鞋底和地板碰撞的声音。 有人进来了。 迟茜被曹修言捂着嘴，大大的眼睛里有满满的无辜。 她眼睛眨呀眨，似乎在对曹修言说，你松开手吧，我保证不说话。 曹修言没搭理她。 哎呦我擦！ 你敢舔我的手心？ 曹修言满脸难以置信。 门外，有两个女孩子交谈着，随着两声门关的声响，曹修言松开捂住迟茜嘴巴的手，手指放在自己嘴巴上，让她不要出声。 迟茜点点头，比了个放心的手势。 狭小的隔断，逼仄的空间。 不敢说话的两个人，相顾无言。 曹修言试着揽住了迟茜的蛮腰，迟茜白了他一眼，并没有制止他的行为。 他轻轻把迟茜遮住耳朵的头发别在了耳后，露出了迟茜雪白精致的耳朵。 摩挲着迟茜两鬓细小的绒毛，曹修言在迟茜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迟茜瞪了他一眼，比了个“你干嘛”的口型。 曹修言回了一个“干”的口型。 气得迟茜想掐他。 隔壁的门开了，有脚步声传来，随后就是交谈的声音。 应该是有人已经走出去了。 待到脚步声渐渐走远，迟茜这才松了口气。 曹修言却没有走的想法了。 甚至有个大胆的想法。 迟茜想要去开门，却被他拦住了。 迟茜威胁道：“快让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不让开，有你好果子吃。” 曹修言拉着她的手，不说话，也不表态，只是看着她。 迟茜和他对视着，丝毫不让。 曹修言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和她对视。 过了一会儿，迟茜忍不住了。 妥协了…… 再不出去，外面的人该来找他们了。 “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不会真是我想的那玩意吧？”迟茜做出了让步。 曹修言看她眼神中的无奈和妥协，知道自己目的已经达成。 “我想提前兑现你刚才允诺的报酬。” “冰块什么的就算了。” “现在就挺好。” 曹修言一段要求三连，让迟茜恨得牙根痒痒。 你就真不怕我等下咬一口？ 曹修言揽住迟茜盈盈一握的小腰，笑得意味深长。 随后就抬起头，脸上满是享受。 …… “抱歉抱歉，刚才和修言同学谈了一会儿事情，有些晚了。修言同学已经答应我们加节目了，这个问题已经解决，大家可以放心别的事情了。” 迟茜手里拿着一瓶已经喝掉大半的矿泉水，嘴里好像嚼着口香糖，和学生会同部门的同事解释着。 曹修言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等待迟茜叫他上台。 彩排还是要意思一下的。 可是没过多久，迟茜就叫曹修言过去帮忙指点这些人朗诵。 这些节目都是学生会抽人组起来的，水平多少有些参差不齐。 不过骗骗外行还是没问题的，至少这些小妹妹儿一个个长得水灵，到时候还要穿上一身民国的学生装，整整齐齐站好，想想也挺带劲儿的。 不过曹修言还是过去指导了一下。 虽然底气有些不足，但是指导这些人还是没问题的。 彩排结束之后，曹修言就送迟茜回了寝室，然后自己也回去了。 想点个烧烤恰。 腰子、韭菜、生蚝套餐。 …… 过几天就是校庆了。 对于这个活动，曹修言其实态度有些微妙。 一方面，他很讨厌学校和学院拿他做工具人；另一方面，他又感谢这次活动，让他享受到了一些…… 很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姿势，增加了。 奇怪的地点，解锁了。 这次校庆，各个学院，加上学校，都会有各种活动。 有的是学术性质，有的是娱乐性质。 这一天，整个学校都活了起来，享受着欢乐。 这一天一大早，曹修言站在镜子前，轻轻把自己的头发梳好，看着镜子前西装革履的自己。 轻轻叹了口气。 走吧，帅气的工具人。 第一百三十八章 你这就有些为难人（一更）     今天是个好天气。     天空蓝的像是用颜料染过一般，透出一股沁人的碧蓝，偶尔有几丝云彩飘过，也没有破坏这种纯粹的蓝，反而为这股蓝增添了不少魅力。     路边的花也开了，空气里满是花香，以及女孩走过的清香。     温度也是不冷不燥，吹面不寒。     街上来往的人很多，每个人表情各异，但是快乐是底色。     校庆嘛，总要有些校庆的样子。     除了学生之外，更多的是衣着光鲜，拿着手机或者相机到处拍的校友。     这些人的眼里，满是怀念和开心，他们也曾在这里有过一段岁月。     曹修言穿着西装骑着电瓶车，来到了校庆广场。     这个广场是今年新建的，推了一片大草坪。     很多学长学姐对此深恶痛绝，说这么一块草地就推了建广场太可惜。     曹修言并没有见过这片草坪，但是从那些学长学姐的语气和眼神中，他大概也能知道他们应该在那里度过了一些奇妙的夜晚。     整个广场更像是一块盆地，四周高中间低，四周划满了石板台阶，期间青草掩映，倒别有一番风味。     中间是一片广场，此刻已经搭起了高台，迎接今天的欢庆盛典。     巨大的功放音箱放着校歌，四周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多是校友，举着相机拍呀拍。     曹修言拎着背包，走到中间的大广场上。     他看到了殷乔和陆梓溪。     她们俩也是在这里的。     殷乔是这次校庆盛典的主持人，今天一袭蓝色长裙大气又端庄。     陆梓溪也穿了一条白色的裙子，不过裙摆有些短，长腿这个优势被她展现无疑。     曹修言过去和她们打了个招呼，就站在那里等候自己的节目开始。     工具人，就要有工具人的觉悟。     中间倒是有几个校学生会的工作小妹过来和曹修言搭讪，曹修言也没抬架子，和她们热情攀谈着，甚至留了联系方式。     日头逐渐升了起来，气温稍稍升了些许。     曹修言松了松自己的领子，有些烦闷。     迟茜已经催过自己一次了，说那边节目已经快到自己了，问自己什么时候能赶过去。     曹修言让她把节目顺序后移，说自己过去还得一段时间。     怎么还不到……     我尼玛到自己了。     曹修言快步走上台，又开始复读。     赶完了这一场，曹修言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快十点了。     自己等了一个多小时。     来不及休息，曹修言又赶到另一个会场，准备继续复读。     骑着车赶路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像极了那种赶夜的渣男，前半夜睡这张床，后半夜提起裤子去另一张床。     做的，还是同一件事。     喊的，还是同一段话。     可惜，自己今天这活儿，可没有赶夜那么舒服。     曹修言到了人文学院的会场，看到学院大门口支起了一个台子，不大，但是正正好好把大门挡住了。     台下，并没有什么人坐着。     学院准备的凳子，有大半是空着的。     倒是有几个校友远远站着拍了几张照片。     台上有一个学姐在唱歌，应该是校歌。     倒是旁边的工作人员忙里忙外，好不热闹的样子。     这应该是最凄凉的一次演出了吧，工作人员比观众多……     曹修言走到那堆工作人员里面，找到那个腰最细的，迟茜。     “哎哟大爷，您总算来了！”     迟茜一句话，让曹修言有种穿越感。     他仿佛想象到了迟茜穿着一件抹胸薄纱长裙，若隐若现，手持一把团扇，扭着细腰，扑到自己的怀里，对自己娇滴滴地喊了一句：     “大爷~好久没来了~”     曹修言打了个激灵，压了波枪。     迟茜现在满脸焦急，因为曹修言迟到，节目已经顺移了两个。     她算是这次诗会的副策划人，曹修言这边拉胯给她添了不少麻烦。     曹修言也不想拉胯地，奈何校方不放他走，他能有什么办法。     他拍了拍迟茜的肩膀，轻声宽慰道：     “这不是来了么……学校那边一直不放我走……别急，我马上就上场。”     刚好那个学姐下台了，主持人上台介绍了一下曹修言就上去了。     可怜的工具人曹修言又登台，开始了新一轮的复读。     复读是没有任何意思的，曹修言堆着虚情假意下了台。     虽然忙，但是迟茜还是拉过曹修言和他道：     “今天谢谢你了，我知道你今天事情很多，但是还跑过来帮我的忙……”     曹修言轻声道：“和我就不要说这些了。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     迟茜轻轻点点头。     这里毕竟人多，曹修言没有做太亲密的举动。     至于这次迟茜怎么感谢自己，就看她的觉悟了。     虽然已经……     “感谢”过一次了。     而且那波“感谢”，很彻底。     曹修言拎着包，潇洒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     骑着车回到了寝室，寝室一个人没有。     应该都在外面玩或者忙碌。     曹修言放下书包，摘了自己的领带，走到阳台抽了根烟。     他回来要继续肝论文，老刘布置的任务，他还没有完成。     抬手看了一眼表，已经快十一点多了。     这一上午，曹修言除了赶路就是复读，无聊透顶。     而且没吃早饭的他，现在有点饿了。     点了份外卖，曹修言打开电脑继续看文献。     接下来，他要一边找着还没有找好的出土文献资料，一边把找好的那些和传世文献对读。     这段时间，曹修言翻了《史记》、《尚书》、《诗经》、《逸周书》、《周礼》、《左传》大大小小几十种文献，就为了把与周公相关的记载找出来，一条条比较，一条条分析。     曹修言甚至有种，要秃头的感觉。     秃头可能是肾……     不存在的。     迟茜那小嘴就算再叭叭，能把自己叭叭亏了？     你嘴酸了我都没事。     曹修言闭上有些干涩的双眼，戴上眼镜继续看文献。     中午吃了个饭，曹修言打算睡个午觉再说。     寝室没人的感觉就是好。     曹修言躺在床上，陷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曹修言被电话铃吵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他从枕头边摸过眼镜戴上，视线清晰了一些。     电话铃还在响，他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屏幕。     迟茜。     “喂？茜茜，找我做什么？”     曹修言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困倦。     “修言，你快过来一趟……这边节目不够了，急需救场，而且学院领导来了，我们已经快把上午的节目重新演一遍了，已经没节目了……”     隔着电话，曹修言都听听得出迟茜的心急如焚。     他从床上弹起来，表情恢复了严肃，沉声道：     “需要我做什么？”     “你赶紧过来一趟再朗诵首别的诗吧，最好和这次校庆能贴上边儿的……据学姐说领导已经听过你在校庆广场朗诵的那首了，学院老师那首我自己上去又朗诵了一遍，实在没有新节目了……”     听着迟茜的话，曹修言陷入了沉思。     宝贝儿，你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sript></sript> 第一百三十九章 要不今晚不回去了（二更）     曹修言大致把迟茜话中的意思理顺了一遍。     首先，自己是要过去再表演个节目的，也就是再做一次工具人。     其次，自己上午朗诵的那两首已经不能再上去朗诵了，已经不能给领导带来新的感觉了，必须换个新花样，得给领导新的刺激。     最后，自己的节目还要和这次校庆贴边儿，不能随便朗诵一首就草草了事。     简单来说，就是搞点新花样给领导看看呗。     想明白了这点，曹修言噔噔几步下了床，又换上西装，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拿着车钥匙就出门了。     茜茜，我来拯救你了。     曹修言骑着小电驴晃晃悠悠地来到了学院门口。     果然，在观众席的前排，曹修言看到了坐成一团的几位……     领导。     台上……     哟呵，学姐又是你啊。     好巧啊，学姐，你又在唱歌啊。     曹修言悄悄走到舞台旁边，对着站在一旁摆弄着手机发消息的迟茜道：     “我来了。”     迟茜眉头紧蹙着，语气虽然有些急，但是却没有慌乱，从容道：“你来了就好。等下刘雯学姐下来之后你就顶上去……对了，你的节目是什么？”     曹修言道：“诗朗诵，《你说，后来》。”     迟茜一愣。     “你确定？我可是听过这首诗的，这可是情诗，主题和这次校庆可不符。”     迟茜眉心藏着一丝担忧。     “我知道啊，”曹修言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表情，“所以我把这首诗给改了。”     迟茜微微怔神，看着曹修言的笑容，一时间有些痴。     ……     “下面，有请刚刚获得江南省汉语口语大赛一等奖的曹修言同学，带来他改编的诗歌朗诵，《你说，后来》。”     主持人报幕后，轻喘了一口气下台。     曹修言在上台时扶了一把这位主持学姐，笑容撩了一把之后就上台了。     站在台上，曹修言看着台下这几位领导，心底一声轻叹。     索性工具到底了。     他整理了一下表情，用饱含的热情开始了朗诵：     “你说钱江之畔，华师初望；后来北山脚下，红楼绿香     你说忧思当年，记忆难藏；后来持觞漫步，轻揽时光。     你说何以解忧，唯有书香；后来静坐轩窗，梦里微恍。     你说佳人何处，白露未央；后来盛夏晚晴，寻觅初阳。     你说细草尚绿，细雨微茫；后来枫叶半红，浸染秋凉。     你说青春年少，微笑轻扬；后来离别难聚，泪洒他乡。     你说春光依旧，抚琴轻唱；后来师逢花甲，再寻初阳……”     曹修言慢慢朗诵着，像是在讲述一个人在学校度过四年后踏入社会，再次回到学校时的故事。     迟茜呆住了。     这诗歌……     不会是曹修言临时写的吧？     听这口吻，以及诗歌中的意象，好多都是学校内的景物啊。     甚至还藏了一波校史？     台下的领导也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这种场合，诗的好坏放一边，诗歌主题切合活动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这首诗，完全可以再做一次宣传，门面功夫嘛。     曹修言的这首诗歌很长，加上他朗诵的语气很慢，足足拖了十分钟，才把整首诗朗诵完。     鞠了一躬，下台。     又有节目上去了，应该也是迟茜她们临时叫过来的。     曹修言估计这也是迟茜她们能在短时间内拉到的最后一个节目了。     没了，真的一滴都没了。     再出来的，可能就是血了。     曹修言下台之后，一群人围了过来，迟茜带头，七嘴八舌地问：     “这是你写的？”     “你揉了很多学校景致进去吧？”     “这真是你写的吗，修言？”     曹修言比了个暂停的手势：     “我写的，瞎鸡儿写的，没想到别的诗歌就瞎鸡儿写了一首。”     这首诗……     还真是曹修言写的。     不过是上一世，他毕业之后写的。     这时候拿出来，可能不是最好的，但绝对是马屁最能拍正的。     恰到好处。     ……     校庆活动最终还是结束了。     当晚学院官微的推送里，就出现了曹修言的那首诗，全文贴了上去，一群人点赞好评。     迟茜在这次活动之后，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了。     这次活动差点要了迟茜半条命，把她累够呛。     从策划案到打扫会场，都需要迟茜操心。     她的部长把任务都交给了她，美名其曰锻炼，实际有利用免费劳动力的嫌疑。     甚至还附赠了一个免费的工具人曹修言。     虽然曹修言拿到了报酬，得到了一次练习锁喉枪的机会，但是被学院捧出来像个勋章一样，曹修言还是很不舒服。     以后绝对不再搅和这摊事情了。     晚上的时候，曹修言带着迟茜去市中心吃了韩料。     迟茜很开心，不过倒也没有和曹修言倒了很多苦水，反而和他说了很多这次活动的趣事，包括接下来的想法。     迟茜说，自己有想继续在学生会做下去的想法，甚至是做到一把手。     她对这个东西感兴趣，就让她去做好了，曹修言只负责救火和止痒。     救生活的火，治身体的痒。     曹修言说，自己接下来这段时间要闭关了，要肝论文，可能没有太多的时间陪迟茜。     迟茜说，你忙你的事情，不用管我。两个人最好的状态不是互相打扰，互相影响，而是在对方需要自己的时候能及时出现，解一时心宽，救一时之急。     吃过饭，曹修言拉着迟茜的手，在一处夜市漫无目的地闲逛。     迟茜挽着他的手臂，笑颜如花。     遇到一些新奇的东西，她会拉着曹修言，说我想买这个，我想试试那个。     不过她想尝试的都是一些小玩意，夜市上的东西能贵到哪里。     街上有人搭了舞台，好像是某家公司搞什么活动，请来了驻场乐队，唱的正嗨。     迟茜拉着曹修言挤过去看，欢呼尖叫。     曹修言双手环在她的腰上，抱着她，也跟着她一起笑一起闹。     他们俩，就像这大街上挽着手，拥抱在一起的其他情侣一样，普普通通，但是当曹修言的手轻轻环住迟茜时，却是整个世界。     看乐队现场看到了九点多，迟茜又想去看个电影。     曹修言看了一下附近的场次，如果现在去看的话，那么今晚是回不去了。     回不去……     他习惯性摸了摸口袋，摸到了两个环状的东西。     迟茜刷着手机，问曹修言想看哪一部。     曹修言面露难色，推诿道：“茜茜要不别看了，现在已经很晚了。”     “可是我想看……我都好久没看电影了。”迟茜有些不开心。     “也行……那就去看吧。不过我们看完电影可能要十一点多，宿舍关门了。要不……我们今晚别回去了，找个宾馆睡一晚？”     曹修言露出了一个微笑，提出了一个建议。 <sript></sript> 第一百四十章 我怕我今晚就忍不住     迟茜听完了这句话，露出了一个玩味的表情。     她站在曹修言身前，手背到身后，轻轻侧着头。     曹修言双手插着兜，脸色平静地看着她。     坦坦荡荡，绝没有半点心虚。     “修言……你好像很急？”     迟茜脸上的玩味更明显。     对了，我就是很急。     我急了我急了我急了我急了我急了我急了我急了我急了我急了。     “没有，什么急不急的。不是怕到时候回不去么，提个建议而已。不行到时候翻窗进去呗。”     曹修言说得轻描淡写。     迟茜咬了咬嘴唇，很认真地道：“我不想这么快就把自己全都交给你。你说我没做好准备也好，说我别的什么也好，我肯定会给你，但肯定不是现在。”     “了解。我也没往那方面想，只是随口说说。”     曹修言说起假话来，眼皮都不眨一下。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总是会不珍惜。我也知道，如果一直得不到，就会失去兴趣。这样吧，我们来玩个游戏。以这个学期为节点，我们来看看我们会有多少机会能够睡在外面，我又会在哪一次把自己交给你。”     迟茜提出了一个……     很鬼的建议。     我们来把迟茜这句话解读一下就是，老娘这学期结束前肯定把自己给你，至于时间……     别问，问就是随机。     曹修言顿时就兴奋了。     想一想，以后和迟茜出来约会，约着约着迟茜一高兴，对曹修言娇滴滴地来上一句“不等了，就今天了”。     这种突如其来的快乐，会有多么快乐。     世界上最惊喜的事情和最恐怖的事情，都是你知道这件事情会发生，但是不知道这件事情会在什么时候发生，也不知道触发这件事情的条件是什么。     也许和迟茜逛着逛着街，迟茜突然看到旁边有一家内衣店，她可能随手进去挑几件玩火的，拎着对曹修言说：     “走吧，找个地方试一下。”     妙啊。     曹修言没有表现出激动或者兴奋，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波澜不惊，对迟茜道：     “其实呢，我馋你的身子么？馋，肯定馋。不馋，就是对你外表的不尊重。但是我只是馋你的身子吗？不是的。我喜欢的，是你的全部。从内到外，浑然天成。”     迟茜盯着曹修言的眼眸中闪烁着几分趣味，调侃道：“换句话说，你既喜欢我的外表，又喜欢我的内在？若是我鸡皮鹤发不再年轻了呢？”     来了，致命问题。     如果女朋友没有了美丽的外表，你还会不会喜欢她。     曹修言这个问题已经不知道回答了多少遍，早就研究出标准答案了：     “不会的。如果你年华老去青春不再，我那时候还在你的身边，那么我相信我们已经经历了很多事情。那个时候，我们有一生的故事等着我们回味，几十年风风雨雨走过，我们会有很多的故事值得我们回味。”     迟茜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喜色，嘴角洋溢不住喜悦，低头的瞬间又抬起来问他：     “如果……”     曹修言马上打断了她：“没有如果。不会有那些意外，什么病痛，什么**……都不会在你我身上发生。如果真的发生了，我是不会离开你的。而且，那些意外如果发生，那么挡在你身前的会是我。”     迟茜微微一怔，嘴巴微微一动，刚要说话又被曹修言打断了：     “我妈会游泳，我也不会让你掉河里。”     迟茜笑了。     一瞬的芳华，像是这喧闹夜市里绽放的一朵幽昙。     “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走吧，我们回学校吧。”     迟茜拉起曹修言的手臂，想要拖着他离开这里。     曹修言问道：“你不去看电影啦？”     迟茜头也不回，拉着曹修言的胳膊就往前走：     “不去了。我怕到时候我会忍不住今晚就把自己给你。”     ……     新的一周又开始了。     大学生的生活总是这样，一件事情结束之后，又会有新的事情等着自己。     事情总也做不完，麻烦总会找上自己。     等一切要忙完的东西都忙完，也就到了离开的时候。     曹修言看了一眼自己的任务清单，除了老刘交待的那篇论文，还有六级、普通话证书、计算机三级证书这三个证要拿下来。     这种证件……     你说有用吧，也有用。     说它没用吧，也没用。     不搞定，大学生涯总归是不完整的。     曹修言对此还是花费了一些精力在这上面。     这玩意就像副本任务一样，总能掉落些什么奖励，但是很多时候奖励并不丰厚。     当然，六级他还是很看重的。     毕竟这玩意……     上辈子就没过去，成为了他心中的一根刺。     为此曹修言还是每天拿出了一些时间和精力在这上面，为了自己……     道心圆满？     此外，他的课余时间，几乎都花在了那篇论文上。     每天半是图书馆就是出土文献中心，天天和老刘问问题。     挨骂是免不了的，但是也进步了很多。     《爆裂鼓手》中有句话说得好，这世界上最坑爹的一句话就是goodjob。     也就是好个j，b。     这算是最大的谎言，之一。     他记得自己上高中的时候，数学成绩就不是很好，堪堪及格的水平。后来他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就天天跑自己数学老师的办公室，问长问短问东问西，从最简单的三角函数到解析几何，什么都问。     数学老师是个脾气不太好的小老头儿，经常夹着烟一边给曹修言讲题一边骂他笨，甚至说以后别来找他了。     曹修言也不委屈也不懊恼，依旧天天跑到他办公室问。     就这样，他的成绩一天天提高，后来数学一直是班上前几名。     从那以后，曹修言就知道，想进步就不能给自己留面子，哪怕话再难听，巴掌扇得再疼，也得笑着把另一边脸凑过去。     不过老刘骂归骂，也能看到曹修言的进步。     至少这段时间，曹修言思考问题的方式和角度，已经向一名成熟的研究生靠拢了。     论文的进度很快，前期的资料搜集过程已经基本完成了。     老刘把文献综述的任务交给了曹修言来写。     简单来说，就是讲一下，在这个领域，有哪些人做了哪些研究，顺便把这些人的研究进行点评，最后探讨一下还有哪些东西可以写。     曹修言又开始了快乐肝论文。     这玩意可不像写网络小说，动辄一天几千上万字，有时候一天能写千字都算快了。     要保证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有用的，每一个字都言之有物。     写论文是快乐的。     不过还有更多的快乐，是难以想象的。 <sript></sript> 第一百四十一章 最近腰不够用     这段时间上课，曹修言突然发现自己这些课……     选的都很妙。     甚至说棒极了。     尤其是那两门公共课，就很棒。     一门体育，有温柔学姐秦佩能陪着他气喘吁吁；     一门通识，能和罗婕躲在教室后面“看电影”。     是的，那门俄罗斯电影文学，让曹修言上得很快乐。     毕竟上课能和罗婕拉拉小手，时不时说些骚情话，偶尔他还会给罗婕买点儿她喜欢的甜品，有时候是班戟，有时候是蔓越莓饼干。     罗婕最近忙转专业考试忙到隐形，就连前几天的校庆，她都没有出来玩，而是窝在寝室看书。     曹修言也不打扰她，偶尔会和她聊聊网上又出什么网红零食，然后准备好一波投喂。     他们俩的关系也就这么一直微妙着，谁都默契没有提那件事情。     曹修言巴不得她一直这么离群索居，甚至希望她早点转专业，这样自己再周旋，就有了很大的空间。     毕竟不同学院不同的系统，以后再有交际就很难了。     而且罗婕也退出了演讲队，也不参加任何活动了。     女人的脑回路，永远这么清奇。     不过……     她最近的确开始焦虑了。     因为五一过后，她就要准备转专业考试了。     转专业考试一结束，再把这个学期的课程上完，她就要去外院上课了。     曹修言并没有打扰她，而是让她安静复习，偶尔会刷一些存在感，暗示罗婕她的世界里还有个曹修言，就站在角落，不来不去。     这些存在感包括每日晚安，偶尔夜宵，上课时的一些暧昧小互动，甚至是复习时的一些建议。     曹修言就像一根羽毛，在罗婕的心上时不时地搔一下，让她保持着那股痒劲儿，但是又不过分深入。     除此之外，曹修言的另外一个快乐就是每周的体育课，和秦佩学姐……     一起流汗一起喘。     运动嘛，都一样的。     曹修言的生活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朴实无华，且枯燥。     就在曹修言恢复枯燥无味生活的时候，黄小涛却面临着困境。     他最近开销……     有点大。     他还是小瞧了谈恋爱的开销。     从开学到现在，他花在恋爱上的钱已经不知道多少了。     他光荣打上了“负翁”和“月光族”这两个标签。     开通了花呗，开通了借呗，同时也借了不少。     室友借了两千多，同乡借了两千多。     这对于几乎没收入的黄小涛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债了。     他还是去做了家教，做了辅导老师，一天八十，一个礼拜去四天，一个月能拿一千多。     但是这些钱，也只能够他去杭城找女朋友的开销。     刚刚够用。     在经历过第一次快乐之后，黄小涛越发有些食髓知味。     似乎玖玖在这方面很擅长，他也知道自己上手的并非原装。     要说心里没有芥蒂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也会用“这年头能有几个原装”、“原装哪有经验丰富快乐”、“介尼玛就是王者带青铜，赚到了”这种烂理由麻痹自己。     毕竟……     依照他的条件，是没有资格要求太多的。     何况玖玖这个女孩性格也不错，也知冷知热的，对他的关心也体现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时间久了，他也就开始享受这敦伦之乐了。     每次去找玖玖，必先敦一敦，敦爽了，敦快乐了，再去约会。     甚至有好几次，都是下车就宾馆，呆到上车。     他最近和蠡哥交流网址的时候，解锁了不少新东西。     网站这玩意就是这样，你有一个，我有一个，我们交换之后每个人就都有两个了。     从这些地方，黄小涛学到了不少东西，比如《道具使用——从入门到精通》、《论角色扮演在整活时的加成》、《制服高级搭配》等……     玖玖这个女朋友也很配合黄小涛，每次都极尽自己讨好黄小涛，换句话说没有玖玖做不到的，只有黄小涛想不到的。     什么衣服，什么场景，什么台词，什么姿势，你来，我都可以。     这也是……     黄小涛选择隐藏自己芥蒂的一个……     很重要的原因。     别问，问就是快乐。     异地，本就要忍受普通情侣所不能忍受的东西，玖玖也从来没否定过黄小涛，甚至主动整活，用以维系比普通感情要脆弱的异地恋。     黄小涛也见到了玖玖的几个闺蜜，除了上次见到的露露，还有两个，一个叫墨墨一个叫小倩。     这几个闺蜜都不错，黄小涛觉得有时间可以搞一波联谊，把这几个闺蜜介绍给自己的室友。     修言和斌斌可能不需要，但是他觉得李蠡和许慎应该会比较需要。     可能是最近玩的有些野，黄小涛觉得自己的腰子有些不够用。     这是他的第二个困境。     钱和精力，最近黄小涛都有些捉急。     许慎和曹修言都劝过他，让他要节制。     但是每次玖玖腿往他腰上一盘，搂着他脖子咬嘴唇的时候，他就压不住枪了。     曹修言为此哼过一段歌：     假如我年骚有为知进退，     懂得什么精金贵，     那些女孩……     后面忘了。     钱包告急，肾水空虚，这就是黄小涛的现状。     这一天，他躺在宾馆，身上趴着玖玖。     女孩在睡觉，黄小涛在发愁。     这才月中，自己的生活费就已经见底了。     家教的工资要月底才发，除了一张车票的钱，自己身上已经没有任何钱了。     许是一声叹息惊扰了女孩，玖玖从他身上爬起来，用手肘撑着床，睡眼惺忪地道：     “主人，怎么了？”     咳咳，入戏了入戏了，还没出戏。     黄小涛双手撑着后脑勺，靠在床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道：“没事的，玖玖。”     玖玖靠在了他身上，撒娇道：“你肯定心里有事，你一有事，就皱眉。快和我说，到底怎么了。”     黄小涛见自己瞒不住了，叹了口气，道：“我在想……要不我们以后减少一下见面的频率？”     玖玖揉了揉眼睛，本来还有些迷糊地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     “为什么啊，为什么要减少见面的频率？是我哪里不够好么？还是你不喜欢我了？还是你不喜欢今天的游戏？主人你说呀，哪里不好，我改……”     越说，越委屈。     越说，眼睛里积蓄的泪水就越有往外流的趋势。     越说，黄小涛的心就越忍不住要抽搐。     “也不是……主要是最近这腰……”     “有点不够用。”     黄小涛，无语望苍天。 <sript></sript> 近况，以及一些说明     昨天看到有个书友说，感觉这书好像没什么人看了，都去盗版了。     emmm……     那倒不至于。     成绩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是肯定的，可以说之前狗管理说的女装那几条，没一条能达成的。     但是也不至于说惨不忍睹。     只能说没有达到自己的目标，心里有些落差。     但是也不会说就这么放弃。     每个到起点写书的新人，都会抱着一书成神的想法，我也不例外。甚至上架前，所有的数据都给了我这种幻想的底气。     虽然现实狠狠抽了我一巴掌，但是也不足以让我做个逃兵。     至于最近的更新，上架后为什么不爆更？     在这里说明一下，我白天要花大量的时间在研究生复试上，没有太多的时间码字。我今年呢，考的一般，只考了78，学应该有的上，所以还是要好好准备复试。     毕竟我不可能靠写书吃饭，主业是不能耽误的。     所以现在是保底二更吧，每天的字数大概在五千左右。     主要是被我老师敲打了几句……让我好好准备复试，所以不敢浪了……     包括最近，我书友群都不怎么去水了，偶尔会去看几眼。     因为没空。     感谢各位支持和理解了。     谢谢一路走来支持的书友，你们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动力。     我不知道这个声明，盗版的朋友能不能看到，如果看到了，也说声谢谢了。     是你们打破了我的幻想，告诉我什么叫现实。     江山父老能容我，不使人间造孽钱。     向各位衣食父母道谢，谢谢了。 <sript></sript> 第一百四十二章 曹老师课堂开课啦     玖玖听了黄小涛的话，小脸有些红。     最近……     的确有些频繁。     就像一台车，长时间不用，然后把它拉到秋名山上和某豆腐店少东家来了几圈排水沟过弯。     跟不上车速啊。     虽说自己这条路倒没什么关系，但是耐不住黄小涛这辆车油不够用。     “那要不……我们以后少几次？”     玖玖小声征求黄小涛的意见。     黄小涛拍拍她肩膀，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玖玖缩在他怀里，一声不吭。     黄小涛又道：“有机会带上你那几个闺蜜，来华城玩吧。我那几个室友……还都是饿汉子呢。”     玖玖一下子就来精神了：“好啊！我早就有这个打算了。上次露露和我去了一次……然后你那个室友……许慎吧？让她惦记了好久呢。还有你那个室友曹修言，可以介绍给墨墨呀。”     黄小涛心道就曹修言那个段位，不差这一个。     “看他们想法咯，我们可以搭个台，戏唱成什么样，就看这群人的演技了。”     黄小涛揶揄。     玖玖笑得像只小狐狸，有些期待地道：“好呀，那肯定是一出好戏。”     “再睡会儿……我腰疼。”     ……     曹修言他们并不知道，当初被他们安排的黄小涛，现在也开始安排起他们了。     他们也不知道，等到玖玖的那群闺蜜杀到，又会有着怎样的精彩……     现在的曹修言，已经无暇管这些糟心事了。     论文这玩意就像开车，车门一焊死，油门一轰，就是晕车晕吐了，老司机不松油门，谁都别想下车。     吐泡泡就完事了。     他现在已经麻木了。     常规的这些项目，查文献做考证，已经无法给他新的刺激——     做的有些倦怠了。     每天都是全身心投入到论文的写作中，再也不是那个精致的男孩。     现在他除了上课，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图书馆泡着写论文。     当然，图书馆这么大，有时候，有些东西，还是会给他带来一些慰藉的，比如……     时不时“偶遇”的学姐，     李玉婷。     这天周五的晚上，李玉婷就坐在了他的对面，复习考研。     他则是看着文献看看球，看文献的时候多，看球的时候少。     正事要紧，男人还是要学会克制。     尤其是最近天气逐渐热了起来，衣服一件件减了下去，虽然还没放肆到背心儿裤衩套一件就走的地步，但是也适当凉快了不少。     但是这“凉快”，真的让人凉快不起来……     李玉婷最近也是很意外，没想到经常能在图书馆看到这位帅气的学弟。     学弟好啊。     小奶狗小狼狗，总有一款适合爱心泛滥的学姐。     何况李玉婷这位学姐……     爱心爆棚。     不过她现在实在没什么心情欣赏帅气学弟认真看书时的样子，因为她……     慌了。     每个考研狗都会遇到心态崩的情况，这种崩心态的构因很复杂。     有时候是想念美食，烤肉火锅串串肯德基，总有一款让人不想学习。     有时候是遇到对面的情侣合体复习，时不时打个啵强塞一嘴狗粮。     有时候和自己的身体情况或者心情有关系，毕竟不管男生还是女生，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心情不好。     甚至是一套英语真题没做好，政治知识点没背下来，都有可能让整个人陷入到一种逻辑死循环——     这套题我没做好——这套题我都做不好——这种题我都做不好拿什么考研——对呀我怎么考研——不对我为什么要考研——算了不考了算逑撕书了。     李玉婷最近就因为身体原因……心情有些糟糕，导致她看书都有些看不进去。     加上这几天看钱理群的《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看得有些自闭，让她本就糟糕的心情雪上加霜。     这本书也算是中文系考现当代文学研究生必读的一本书了，就跟考研政治必看肖秀荣一样。     里面的知识点太过繁杂，梳理起来难度还是不小的。     这不，她看着看着就把笔往桌子上一丢，靠着椅背发呆。     曹修言正肝文献呢，看到她这个样子，抬起头，轻声问道：     “怎么了玉婷学姐？”     李玉婷摆摆手，表示没什么事情。     曹修言站起身，招招手，意思是你过来呀跟我走。     李玉婷跟上曹修言，两个人走到了外边的长廊。     晚风轻拂，四下无人。     曹修言两只手撑在栏杆上，春风沉醉，吹动他额间的头发。     李玉婷也许是在阅览室待久了，沉闷空气让她有些胸闷，当然胸闷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     但是当她看到靠着栏杆静立在那里的曹修言时，心情莫名好了些。     “学姐，看不进去书了吧。”     曹修言转过身子，后背靠着栏杆，对站在他身旁的李玉婷道。     李玉婷也学者曹修言的样子，靠在了他身边的位置，轻叹道：     “嗯，看不进去书。考研太难了……尤其是我最近开始做英语真题，真的做到自闭。专业课也让我崩溃……真后悔大一大二那两年没有打下一个扎实的基础。如果那时候勤快一些，多看几本书，也不至于现在这么手忙脚乱。”     曹修言转过头，嘴角挂着笑，道：“考研当然难了，不然每年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考不上，甚至选择再考一次。你觉得难，别人也会觉得难。”     “我现在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继续坚持。”     李玉婷的语气里满是低落。     曹修言转过身子，很认真地道：“当然应该要坚持了。选择已经做出了，努力一把就能得到的东西，为什么不试试呢？”     李玉婷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眉头蹙着。     “学姐，战胜恐惧的唯一方式就是面对它，加油，奥……可能你考完，走出考场的那一瞬间，会有这样一种感觉，就这？”     曹修言调侃。     李玉婷靠着栏杆，身体压在栏杆上，挤出了一个……     诡异的驼峰形状。     “修言，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李玉婷呆呆地看着夜空，这样问道。     曹修言挨着她，道：“我呢……没考过研，但是家里的确有哥哥考过，他跟我讲过很多经验，学姐要听吗？”     李玉婷转过头，目光灼灼，道：     “好呀。” <sript></sript> 第一百四十三章 美妙的误会     曹修言家里哪有考研的哥哥，他说的当然是自己。     凭借自己两次考研的经验，分享给李玉婷一些，还是足够的。     毕竟现在的李玉婷距离考研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很多事情在这个阶段，她并不知道。     包括复习的一些节奏，什么时候该深，什么时候该浅，哪里深，哪里浅，她估计是不知道的。     “学姐现在复习的进度是怎么样的？”     曹修言开口问道。     李玉婷想了一下，道：“英语的话，单词已经过了一遍了，我看的是朱伟的《恋恋有词》，感觉还不错。然后真题也开始做了，到现在已经做了三套。政治的话，我也开始看了，最近在做真题。专业课也是才开始复习，最近在看钱理群的《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     和自己预想的进度差不多，但是有问题。     曹修言整理了一下语言，道：     “英语学姐就背单词做真题好啦，就最近二十年的就好。现在的重点可以先放在阅读上，这个是大头。每篇阅读一定要做到每个词都认识，每句话的语法都分析出来。单词也要过到七遍以上，这样应该能考个六十分。别的内容建议学姐去买个网课，听听方法解读，现在的考研老师都挺牛逼的，有的甚至能规避语法让你把题做对。     “然后就是政治。政治的话，学姐没必要太早开始进行，因为政治的大纲每年变动都非常大，现在开始完全没必要。可以等考研大纲下来之后，再开始着手复习。而且真题的参考价值不是很大。因为每年的时政热点都不一样，没必要肝真题。唯一可以肝的部分是马原，因为马原的大纲每年变动是最小的，其次就是史纲。     “然后就是专业课。学姐如果是考大综合的话，建议学姐现在复习的重点放在专业课上。在暑假开始前，把书大致看一遍，然后暑假这个白金阶段，做全面复习。建议整理笔记，把文学史梳理出来，别人讲的再好，也不如自己整理来得实在。”     曹修言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把李玉婷都说懵了。     咱俩到底谁考研？     你真的是大一？     怎么感觉你经验很丰富的样子？     小盆友，你是否和我一样有很多问号？     李玉婷嘴巴张得大大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修言……你真的只有大一？你这些知识……都是哪来的？”     她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完了这句话。     奇怪的知识，流出来了。     曹修言羞涩一笑，道：“没有，就是听多了。”     李玉婷深吸了一口气，波澜起伏，颤颤巍巍，又胀了几分，感慨道：“你如果现在就开始准备考研，分数还不得上天啊。”     曹修言摆摆手，[]推辞道：“不不不，我不打算考研。”     李玉婷疑惑道：“你知道这么多，不是在为考研做准备吗？我都怀疑你现在都已经开始准备了。”     “哦，考研只是planb，提前了解这些也只是有备无患，随便了解的。我的第一打算是保研。”     曹修言说的漫不经心。     但是这些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子，只往李玉婷的心尖上戳。     你说的……     这是人话？     你随便了解的东西，都需要我消化好久。     然后你又告诉我，你并不想考研，要保研。     这一瞬间，李玉婷甚至觉得曹修言都不可爱了。     自闭。     曹修言似乎是猜到了李玉婷在想什么，补充道：     “学姐你别想太多，我就是这个性子，习惯了……稳重一点点。毕竟几年后就要面对你现在的困境，提前了解一下，也是想自己到时候不要那么手足无措。再说我提前了解的这些东西，总归是有用的呀，起码能帮到你。能帮到你，我做这么多功课也不白费。”     帮自己……     做功课……     李玉婷脸有些红。     他不会是知道我要考研，才去了解这些的吧？     一定是的。     不然他一个大一的学生，为什么对考研这么关注？     懂得比自己都多，这么详细，肯定下了不少功夫。     想到他之前和自己说，最近一直在忙着准备比赛，又要跟老师写论文……     他一定是挤出时间，帮自己搜集考研的信息。     李玉婷似乎看到了曹修言在结束了一天的事情，疲惫不堪的时候，强挺着精神在昏暗的灯光下看考研经验分享的身影。     好感动。     她抬起头，看着曹修言，目光中有眷恋，有感动，有心疼。     “修言……你其实没必要为我做这么多的。你那么忙，还要为我做这些。你一定要珍惜自己，不然我……     “会心疼。”     李玉婷很认真地道。     曹修言被李玉婷没头没脑的话搞得有些懵逼。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学姐……我了解这些也是为了自己以后……你不要多想。”     曹修言解释了一句。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会加油准备考研的。就算是为了你，我也要把这个研究生考上。我好了，我没事了。我要去看书了！”     李玉婷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自信满满。     额……     事情好像往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他这种段位的选手，李玉婷的想法是什么，是瞒不过他的。     不过曹修言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再去解释什么，没必要一直强调自己不是为了她。     就像国画中的留白，适当给她一些想象空间，也许能有一些额外的收获。     无心插柳，柳成荫嘛。     没准能换个洗脸的工具呢。     曹修言微微一笑，没有再解释什么。     “学姐心情好就行。那我们进去吧，还要继续看书呢。”     曹修言看了一眼时间，八点。     回去还能把今天的工作完成，文献综述部分已经快写完了，现在就是再补充筛选。     李玉婷点点头，迈步就要往前走。     曹修言紧随其后。     突然，李玉婷一个回身，一把抱住曹修言，沉声道：     “修言，我一定会加油的。”     我尼玛难顶。     压得慌。     曹修言没有时间细品这种奇妙的感觉，而是缓缓推开了她：     “学姐别激动，公众场合，不合适。”     鬼知道他说出这句话，是用了多大的勇气。     李玉婷拢了拢头发，带着几分羞意，低头道：     “嗯……我们走吧。”     说着，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羞了。     曹修言跟上，不紧不慢。     就在曹修言身后，一双眼睛看目睹了这一切，不过并没有停留，而是消失在了楼梯口的尽头。     整个长廊，又恢复了安静。 <sript></sript> 第一百四十四章 交作业了（一更）     曹修言完成了老刘交给他的任务，并把文件打包发给了他。     在点击发送的那一瞬间，他竟有了一种解脱感。     但是这种解脱感随即变成了一种紧张，一种担忧。     紧张的是自己写出的东西能否得到老刘的认可，担忧的是老刘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一些失误对他大发雷霆。     失误，是难免的。     曹修言即使有了和自己现在年纪不相仿的思考方式和论文写作能力，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这点道行在老刘眼里，很可能也只是小孩子撒尿和泥过家家，上不得台面。     所以这段时间他也一直在提高自己，对论文中的每一句话都加以深入考证，深入道不能再深入了，进入另一个地方了，才作罢。     他很喜欢《劝学》中的一句话，“无冥冥之志者，无昭昭之明；无惛惛之事者，无赫赫之功。”     踏实做好每一件事，每一下都到底，才是真男人该做的事情。     他知道，自己交上去的只不过是文献综述，以后会有更困难的内容等着他去填充。     这段时间，他花了大量的时间在这篇论文上，天天熬夜肝，导致精神都有些萎靡。     腰……     也有些酸疼。     平时就算再三吹六哨，经常熬夜也得趴窝。     曹修言决定这几天给自己暂时给自己放个假，以保证接下来的生活不会那么……     力不从心。     因为五一快到的原因，华城也逐渐过渡到夏日模式。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街上的女孩们已经穿上了可爱的裙子，软风轻拂，衣袂飘飘。     空气中也悄然多了一丝闷热，吸进鼻子里，总会给人多几分火气。     春天哪里是赵忠祥老师说的那啥季节，对于人类来说，夏天才是。     百花齐放，朵朵娇艳，荷尔蒙早就爆表了。     许慎最近玩探探都把麒麟臂又练回来了，甚至隐隐有突破的架势，连打游戏都比原来多补几刀，黄小涛都夸他最近好会。     是arr，不是某字的首字母哦。     黄小涛最近倒是精神了不少，曹修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问。只是最近最近宿舍里一直弥漫着一股韭菜味儿和腰骚味儿，让曹修言仿佛知道了什么。     最近黄小涛一直攒局，说是要把玖玖的闺蜜介绍给许慎、李蠡他们，问曹修言有没有兴趣的时候，曹修言回了一句：     “我不喜欢太甜美的女孩，齁得慌。”     许慎倒是没什么在乎的，李蠡也表示好呀好呀我不要紧的。     曹修言自然不会去掺和这种局，老实说他认识的姑娘，哪个挑出来不都吊打玖玖的闺蜜。     迟茜，罗婕，甚至是可爱的妹妹和学姐……     就连周亦可都能把那些女孩按在地上摩擦。     说起周亦可，曹修言前两天看到她发了一条很有意思的朋友圈：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这句诗如果翻译一下，大概就是：老娘不主动找你，你就不来找老娘么？     加上自己和她的聊天窗口里，那一大串的白色对话框，以及零星出现的绿色对话框，不用说都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啧啧啧，果然，中文系喜欢玩这种把戏。     曹修言想到这里，随手就发了一条朋友圈：     “最近忙着写论文，没什么时间回复消息。很多时候就是，手边有紧要事情，看到有人给自己发消息，想着等下再回复，然后就……忘了。感谢这段时间大家的关心，那些我爱的人，爱我的人，爸妈啦，朋友啦。也正是因为有你们，让我在天光初现的时分有了坚持的动力。”     这条朋友圈，曹修言的所指很巧妙。     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     我可以爱家人，爱朋友，爱同学，爱老师，相反这些人也会爱我。     但是，在一些人的眼里，就不是这个意思了。     至于是谁……     你们自己猜。     这种朋友圈，曹修言上一世不知道发过多少条。     亲友看的是感恩，姑娘们看的是暧昧。     果然，自己这条朋友圈发出去没多久，周亦可就秒点赞，还评论了一句：     “修言要注意身体，不要熬夜~”     你看，细心的女孩子总能抓住这段话中的重点。     曹修言发的那段话，道歉是重点吗？     不是的。     爱不爱的是重点吗？     也不是。     重点是这段时间这个逼经常通宵，这句话，是说给有心人听的。     这不，迟茜马上就打来电话：     “曹修言，不许再熬夜了。你如果再熬夜，我就陪着你一起熬。你熬到多晚，我就陪到多晚，我也不说话，就安静等你睡觉。”     这就是迟茜。     每句话都直戳心窝子，但是又没办法让你拒绝她的好意。     曹修言马上坦白：“不熬了，不熬了。论文告一段落，能睡段时间安稳觉。”     迟茜这才作罢。     和迟茜又聊了几句，曹修言挂了电话，烟刚点上，就接到了老刘的电话。     “晚上好，刘老师。”     曹修言毕恭毕敬。     “好，修言，我来跟你谈一下你发给我的这些资料。”     电话另一端，老刘的语气很轻快，尾音有些许上扬。     心情似乎不错。     曹修言猜测自己交给老刘的文献综述，应该是得到了老刘的认可。     老刘沉吟了两秒，开始了点评：     “你能写成这样，是出乎我意料的。本来我没想着你能把这段文献综述写好，但是结果却是出乎我意料的。不错，最近是下了不少苦功。我甚至有把这个题目全交给你做的打算。不过问题还是有一些的……”     老刘简单把曹修言文中的问题指出来，包括一些资料引用时的不规范，一些观点的不准确。     不过并没有影响到整体，都是一些细节问题。     这种问题，无关紧要，老师找出来，修改就是了。     但是老刘阐述问题的思路和角度，倒是又给了曹修言不少启示。     自己的眼界……     还是太浅。     思考问题时，还是做不到想老刘那样，站在宏观的角度，学术界的前沿思考问题。     这也难怪，老刘在这个圈子混了多少年，自己连圈子在哪儿都看不见呢。     同时老刘也给他布置了下一步的任务。     这种布置任务的感觉……     像极了新手村的老爷爷。     老刘让他开始对与周公有关的金文整理出来，结合周公的事迹对几个问题做一些阐述。     看似简单，实际……     特么难上天了。 <sript></sript> 第一百四十五章 那个女孩是谁？（二更）     曹修言当然也知道老刘是因为看重他，才会放手把这个任务交给他，但是……     难是真的难。     估计腰子……     停不下来了。     曹修言挂了电话，脑中思考的都是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     除却这篇论文，他还有很多作业和书要看。     毕竟均绩四点五，可不是一个短期任务，是要贯彻四年始终的。     曹修言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花费一些时间在这些事情上，该刷的脸还要继续刷，该做的事情也要继续做。     回到寝室，曹修言打算早早就睡了。     明天周末，可以稍微偷个懒。     这段事情他也的确没有好好睡觉，活得也不如之前精致。     洗了个衣服，洗了个澡，快要熄灯的时候，曹修言躺在了床上，躺下去的那个瞬间，他舒服地发出一声呻吟。     铁打的身体，磁铁打的床。     古人诚不欺我。     刚躺下，微信那特有的语音电话，就响了起来。     大晚上[]的……     谁没事闲的给自己打电话。     拿起手机一看，     哟呵。     周亦可。     不是青青子衿么，最终还是忍不住了？     你急了呀，妹妹。     曹修言接通了电话。     “喂，亦可，晚上好。”     曹修言很有礼貌地打电话。     每个人在社交时都有两副面孔，可能上一秒还在和室友开黑狂喷nmsl，下一秒接到重要电话就化身谦谦君子。     曹修言无论在什么时候接电话，都会用这样的态度和人说话。     也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不想别人在评价他的时候说一句没家教。     “晚上好……修言。”     周亦可声音很小，似乎因为太晚不想影响到室友，所以声音压低了很多。     “这么晚找我是有很要紧的事情吗？”     曹修言开门见山。     这也是他打电话时的一个习惯了，不习惯客套和寒暄，习惯直入主题。     有时候姑娘给他打电话过来，会抱怨一句，没事情就不能找你了么？想你了不行么？     当然，这种情况曹修言一般都会回一句，这是我很不好的一个习惯，因为没什么人会在没事的情况下给我打电话，习惯了这么和人说话，我可能需要习惯一下，习惯有人思念的感觉。     既营造了一种我身边没别的女生找我的假象，又递了一波心意。     周亦可显然不会这么直接说一句想你了，她只是支支吾吾地道：     “没……没什么。就是看到你发的朋友圈，知道你最近很忙，又想到你之前都不怎么和我说话，还以为你讨厌我呢，我还因此失落了好久……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你道歉做什么呀，”曹修言哭笑不得，“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应该道歉的人是我，前段时间都没有认真回复你消息。前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     “不不不，”周亦可连连否认，“是我不应该打扰你的。虽然有时候会忍不住想和你聊天，你很多观点都很吸引我，很多见解都让我受益匪浅。我有时候在想，能够和你做同学该是一件多幸运的事情，应该能从你身上学到很多东西。”     周亦可的话，让曹修言有些汗颜。     他不是没听过马屁，不过大多时候都是一些“哇这太大了”“我不行了”“你太强了”这方面的，这么夸自己的……     周亦可还真的是第一个。     老实说他知道的那些东西也是仗着自己多读了几年书，随口扯的罢了。     再谈的深入一点儿，他就不行了。     “别这么说……我受之有愧。”     曹修言承认，这句话是真的，发自肺腑的。     周亦可却很认真的道：“不，并不是这样。你的很多想法，是真的能给我启迪。就像你对残雪这位作家的一些看法，还有像余华……都很让我受启发。”     老子能说这些都是大三课程听到的么……     曹修言无言以对。     “所以我很期待下个学期的交换生活，我相信一定能和你……学到很多东西。”     周亦可的声音很低，但是咬字却很清晰。     尤其是“你”这个字眼，分外明显。     搞演讲的，自然知道重音停顿的含义。     曹修言打着太极：“亦可你不要再吹捧我了，我真的受不起。我也很高兴你下个学期能过来交换，我们一起进步。欢迎你来华师，到时候请你吃饭~”     周亦可喜出望外：“好呀，那我等着。我可是听说华师北门有好多美食，到时候可需要修言你做向导了。”     “没问题。”     曹修言满口应承。     “那……就不打然修言你了。早些休息。”     周亦可道别，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又补了一句：“晚安。”     “好的，晚安。”     曹修言道别，挂电话。     睡觉。     你来了再说吧。     曹修言自然不会因为一朵新桃花耽误自己睡觉。     他才不会像黄小涛那样，刚脱单那阵儿天天晚上睡不着觉。     大半夜鬼哭狼嚎，打电话打个不停，然后拉着室友交流恋爱心得。     憨批。     曹修言闭眼，进入了梦乡。     ……     就在曹修言睡觉的时候，有一个人却失眠好几天了。     迟茜。     她自从前两天看到曹修言和一个女孩抱在一起后，就一直陷入了苦闷。     从曹修言的动作来看，很明显是拒绝了那个女孩。     可以肯定，他不是主动，而且有些不情愿。     但是那女的又是谁？     曹修言身边什么时候又多了这么一女的？     因为天色昏暗，她并没有看清楚那个女孩的长相。     不过可以肯定……     要比自己大不少。     不是年龄，是那里。     迟茜不由得低头，拉开自己睡衣的领子，看了一眼。     也……     不小啊。     这个弧度已经满足不了曹修言了么？     迟茜有些苦闷，甚至有些自怨自艾。     怎么就不能再大点儿呢……     但是迟茜的这个动作却引来了室友张可的注意：     “茜茜，你干什么呢！这么盯着自己领口！”     迟茜叹了口气，有些哀怨道：“没什么，就是感觉自己这里有点小。”     张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能够看到脚面。     你这……     说的是人话？     她瞬间自闭，不再理会迟茜。     迟茜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挫伤了室友的自尊，而是坐在床上抱着自己的双腿，下巴埋在膝窝中间。     她不想逼问曹修言那个女的是谁，那样会让曹修言觉得自己是个小肚鸡肠的女孩，而且有窥探他生活的嫌疑。     但是她又想知道那个女孩是谁，曹修言和她到底什么关系。     该用什么办法，探出曹修言的口风呢？     迟茜冥思苦想，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 <sript></sript> 第一百四十六章 曹影帝和迟影后的飚戏（4000）     迟茜不会做指着曹修言鼻子逼问你是不是出轨了这种举动的。     这种行为太跌份儿，而且没有技术含量。     迟茜是聪明人，她知道自己这么做了，除了给曹修言留下一个坏印象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你跟踪我。     你怀疑我。     你指责我。     这三点哪一条单拎出来，都足以把一段感情毁得分崩离析。     何况……     三条加在一起，就是快乐的三次方。     感情需要维护，不是简单一句我爱你就能搞定所有。     迟茜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给曹修言留下这么一个形象。     所以，她选择了曲线救国。     她相信依照曹修言的智商和情商，应该能看出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     明天先去趟图书馆。     迟茜盖上被子，闭眼睡觉。     第二天周末。     晚上。     迟茜一个人来到了图书馆，四楼。     这是她两天前看到曹修言和那个女生拥抱的地方。     她没有在长廊驻留，而是站在楼梯间，那幅巨大的壁画前，咔嚓给自己拍了一张照片。     修图。     表情很到位。     淡淡的哀伤与迷惘，角度也很合适。     迟茜点开朋友圈，靠着墙壁，想了一下文案。     “两天前的晚上，我站在图书馆的角落，心底竟升起一种阮籍般穷途而哭的怅惋。前路在何方，谁能伴我闯荡……现在又站在这里，心底的那股情绪，竟是像火山一样迸发出来……”     配图。     点击发送。     松了一口气。     还不够，差点什么。     迟茜慢悠悠地走到上次撞见曹修言的地方，酝酿了一下情绪，靠着栏杆，给曹修言打了个电话。     “喂。”     曹修言的声音很小，应该是在图书馆里。     嗯，没白来拗造型。     迟茜换了一个悲伤的语气，有些哀伤的道：“修言。你能过来陪陪我么。我有点迷惘。”     “你在哪里？我现在就过来。”     曹修言并没有问出了什么事情，因为他知道这种情况下，问东问西是件很不理智的事情。     直接杀过去，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有些话，电话里说不清楚。     有些动作，电话里没法做。     “我在图书馆四楼的长廊这里。”     迟茜的语气更低落了，像是霜打的茄子。     曹修言马上道：“你站在那里不要动，我马上过来。”     迟茜嗯了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然后，露出了一个狡黠的表情。     曹修言，龙门阵已经摆好了，机会也给你了，看你中不中用了。     另一边，曹修言挂了电话，有些莫名其妙。     一般来说，迟茜内心那么强大，怎么会流露出这种情绪？     曹修言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他下意识地点开迟茜的微博。     最新的动态是三天前，和室友吃菠萝蜜的照片。     点开说说状态。     得，一个多月没更新了。     点开朋友圈。     最新一条……     五分钟前？     他仔细看了一遍迟茜发的内容。     先看图。     地点来看，应该是四楼电梯间。背后的那张大壁画暴露了一切。     表情来看，应该不是特别开心。     再看内容：     “两天前的晚上，我站在图书馆的角落，心底竟升起一种阮籍般穷途而哭的怅惋。前路在何方，谁能伴我闯荡……现在又站在这里，心底的那股情绪，竟是像火山一样迸发出来……”     这句话……     信息量很大啊。     看样子，曹修言迅速组织关键词：     穷途而哭、怅惋、前路在何方。     看起来像是因为一些事情迷茫了……     因为前途？     不应该。     迟茜不是为前途发愁的女孩，且不说她家底殷实，就是凭借她的内心，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事情怅惋。     曹修言没有急着过去，而是坐在座位上仔细分析了一下迟茜的动机。     百因必有果……     卧槽，一切都是因为我？     曹修言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     他遗漏的关键词。     两天前。     依照迟茜叙事的风格，她是不会强调这种信息的。     两天前……     曹修言想到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迟茜……     该不会……     曹修言又把中间那一句“谁伴我闯荡”拿出来品了品。     你品。     你细品。     新机词挖一此莫禾多此。     真相只有一个。     曹修言的镜片开始反光。     迟茜应该是看到了那天晚上自己和李玉婷拥抱的场景。     还好……     还好自己推开得比较及时。     不然自己就毁了。     行了，可以出门去找她了。     当然，这一切曹修言也只不过花了两分钟而已。     老渣男了，这波分析还是稳得。     曹修言步子快了一些，往门外跑去。     现在……     就拼一波演技好了。     曹修言刚一走到门口，就看到迟茜靠着栏杆，俯瞰着整座图书馆，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眉头锁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夜风有点凉，吹乱了她的长发，吹得她缩起了肩膀。     这个位置……     曹修言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迟茜呆的位置，和两天前自己和李玉婷呆的位置一模一样。     毕竟有棵盆栽做参照，曹修言还是能判断出来的。     曹修言走过去，站到她身边，抱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道：     “茜茜，别在这站着了，冷。”     迟茜摇摇头，轻轻挣脱曹修言的双手，缩着肩膀，双手撑在栏杆上，静静地看着远处的一片霓虹，喃喃道：     “不想过去。修言，你说我们以后会是什么样的人？或者说……我们以后会选择什么职业，在哪座城市生活，以后和什么人共度余生……”     迟茜双眼有些迷离，似是陷入了对未来的想象。     曹修言心道你就演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他从背后抱住迟茜，头轻轻蹭了蹭迟茜的头，轻声道：     “第一，选择什么职业，在哪里生活，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都还太遥远。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活好当下才是我们应该做的。第二，以后会和什么样的人共度余生……我希望是你，也希望你也是我。”     迟茜身子轻轻动了一下，扭过头嘴角轻扯了一下，轻笑道：“你这算表白么。”     曹修言把她的身体转过来，很认真地道：“你如果这么觉得，那么就这么觉得吧。”     迟茜欣慰地笑了笑。     就是没套出来那姑娘是谁，能听到这句话，也不错。     但是她没有流露出任何开心的情绪，压制住了这份情感。     继续演，谁先绷不住，谁就输了。     迟茜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也希望是你……但是未来的事情谁又能知道呢。修言，我突然对未来很恐惧。我不知道以后陪在我身边的人会不会是你，我有时候甚至会怀疑，会不会以后有一个人出现，比我漂亮，比我优秀，比我……”     你演，继续演。     曹修言一手把她抱住，温柔地道：     “没有比如。你不要担心这个。不要怕。能和我说说你未来有什么考虑吗？”     迟茜缩在他怀里，心道你终于知道抱老娘了，知道四楼的风有多喧嚣么，我都快冻死了。     “我不知道……我在想要不要考研，或者直接找工作。保研的话……我觉得自己做不到。”     迟茜眉头蹙着，眉间像是有化不开的阴郁。     曹修言轻轻抚平她眉间，认真地道：“以后不许皱眉头，不好看。”     “我和你说正事呢，干嘛扯这个。”     迟茜轻轻拍掉了曹修言的手。     “修言，你以后想做什么？对未来，你有怎样的期许？”     迟茜又补了一句。     “保研吧，”曹修言回答得毫不犹豫，“想再读几年书，做几年研究。”     迟茜轻轻点点头。     情绪铺垫差不多了。     可以开始收网了。     “我倒是建议你考研，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考研是条改变命运的路。”     曹修言提出了一个建议。     “考研么……”迟茜眼中闪过一丝迷惘。     影后啊。     曹修言发自内心赞叹。     “说起来，我认识一个学姐，她今年考研。也是犹豫了很久，现在也特迷茫。前两天吧，在这见到她，还聊了几句。我还给了她一点考研心得呢。”     曹修言说得，     漫不经心。     迟茜心道看来就是这位学姐了。     曹修言，你终于上钩了。     她没有表露出别的情绪，也没有大声逼问学姐什么学姐哪里的学姐，而是装作好奇的样子，问道：     “你给人家考研心得？你才大一呀。”     曹修言害了一声，道：“不是家里有个读研的哥哥么。告诉了我不少这方面的东西，我暂时也用不上，一顺嘴就告诉她了。我就是个复读机，把我哥说的那些一股脑都说给她了。她听得还听认真，希望能帮到这位学姐。”     迟茜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曹修言继续顺着说：“其实呢，比起那位学姐我更在乎的是你的将来。如果你有考研的打算，那么我会尽我所能帮你考上。甚至我可以放弃走保研的路子，和你一起准备考研。”     迟茜急道：“不要。我不要成为你的拖累。你一定要保研，一定要成功保研。”     曹修言当然不会因为迟茜放弃保研。     他也就是说说。     他当然知道迟茜不会同意自己这么做。     有时候以退为进，比步步紧逼有效果得多。     “所以茜茜你呀，就走好自己的路，我会尽我所能帮你斩尽所有的荆棘。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当你跨过沉沦，向永恒开战，我是你的军旗。”     曹修言又一次剽了王小波。     迟茜噗嗤一笑，花枝招展。     曹修言又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道：“你说那学姐也是，感谢就感谢，鼓励就鼓励，非要来个鼓励的拥抱。我一把就把她推开了，你说拥抱这种事，能随便吗？我当然只抱我们家茜茜了。”     图穷匕见。     曹修言还是把这句话递了出来。     迟茜心道你还是猜出来我的意图了。     她揶揄道：“和学姐拥抱的感觉……不错吧？”     曹修言“不屑”地道：“不错个什么，我不喜欢随便和人拥抱。我可没有这种习惯。再说我和那位学姐也只是泛泛之交，并不熟悉。要不是偶然碰见，她认出来我，我都吧这个人给忘了。”     迟茜看着他的表情，不像说谎的样子。     至少这份不屑……     如果不是真的讨厌，应该流露不出来。     看来，曹修言和那个学姐真的没什么事情。     其实迟茜发朋友圈，叫曹修言过来，也是探探口风。     如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迟茜是会把话题往他们的感情上引的。     比如……     我没有安全感啦，我真的好怕你被别人抢走啦……     她那句话里，可是有好几个坑的。     两天前是一个，未来是一个，她和曹修言的感情是一个，自己的心情不好又是一个。     甚至曹修言的反应她都能猜出来。     如果曹修言上来就说两天前的事情，那么证明他心里有鬼。     如果曹修言避而不谈这件事情，要么他是没当回事请，要么他就是想把这件事情瞒住，还是心里有鬼。     曹修言刚才的表现不属于以上两种，他关心自己是真的，没把那件事情放在心上也是真的，只是他怀疑自己知道了什么，或者说看到了什么，怕自己担心，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说了出来。     毕竟自己和他无意中透露出自己单担心他会不会被人抢走。     可以说，曹修言这波表现她还是很满意的。     不过……     那个学姐还是要重点关注。     谁让她……     那么海呢。     暂且叫她海姐好了。     不，还是海哥吧，海哥听着顺口点儿。     迟茜打定主意。     曹修言看着眉头舒展开的迟茜，心道这一局总算是过去了。     迟茜的演技……     不错啊。     那股子怅惋，那股子忧郁，要不是自己洞察力足够，差点被她骗过去了。     这种试探游戏，曹修言不知道玩过多少次了，从来都是见招拆招无招胜有招，凭借的就是自己对细节的洞察。     不过自己还是不够稳健，居然被迟茜看到自己和别人拥抱。     还是不够谨慎啊，还好自己推开了，没有贪婪那份巨大的柔软。     曹修言嘴角轻笑。     迟茜看着轻笑的曹修言，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她拉起曹修言，道：     “谢谢你呀修言。我们去北门吃夜宵吧。”     “好呀。”     曹修言开朗一笑，带着迟茜离开了长廊。     四楼的长廊，又一次恢复了寂静。     微风轻拂，晃动了那几株景观树的枝叶，便没有了任何动静。 <sript></sript> 第一百四十七章 浏览器的熟人（一更）     迟茜玩了一波骚操作，曹修言玩了一手比她更骚的操作。     你不是演戏咩？     我给你搭戏，无剧本表演。     修罗场也好，柴刀也好，曹修言又不是没经历过。     只能说迟茜这招算柔和的处理方式了。     现实版雪姨叫门他都经历过：     “曹修言你开门！我知道你在家！”     “别鬼鬼祟祟躲在里面不出来，有本事给老娘带绿帽子，没本事开门吗？你出来！”     顺嘴说一句，那姑娘因为受某电音之王的影响，贼喜欢说唱，混华城嘿啪圈子的。     上面那一段，喊的贼有节奏感，听得曹修言躲在屋里想给她递链子。     迟茜这么做，既是宽容，又是聪明。     就像放风筝，觉察到风筝有被风吹脱线的可能，松一手紧一手，而不是死命往回扯。     不过话说回来，海学姐这件事情主要责任还真不怪他。     毕竟我……     没主动啊。     我明明拒绝了呀。     曹修言心中无愧。     这件事情在曹修言的生活中只是个不大不小的水花，随后，他就把主要精力放在论文和学业上。     这个学期有太多的事情占据了业余时间，他都没有好好看书。     问题不大，这波不慌。     身为一名优秀的中文系学生，曹修言有着极强的期末复习经验，何况有着四年大学经验加成，曹修言知道在准备有一丢丢不充分的前提下如何在期末考试中取得高分。     话说多了，写论文写论文。     春暖花又开，柳岸花又明。     五一三天三天小长假如期而至。     虽然三天并不能做什么，但是聊胜于无。     短一点，总比没有好。     即使短小不能给人愉快的体验，但是也能止痒。     心中的痒，躁动。     曹修言的室友只有林斌斌回去了，毕竟他本地人，回家还是很方便的。     许慎和黄小涛都没有回去，打算在寝室约一波电竞之夜，快乐双排。     可能……     大多数男生放假不回家的时候都是这么度过的。     曹修言不是沉默的大多数，他这几天，要在出土文献中心帮忙整理文献，顺便跟老刘做论文。     所以这狗假期对于曹修言来说有跟没有一个鸟样。     黄小涛说女朋友要和闺蜜一起来玩，约了ktv唱歌，二号晚上唱通宵。     问曹修言要不要去，曹修言果断拒绝。     第二天还要去肝论文，他哪有精力陪着他们乱嗨。     迟茜也回了家，说是想念家里老爹做的饭，要回去当几天大小姐。     其实这种小假期对于迟茜这种经常能回家的人来说还是很友好的，一两个月不回去父母多少有些思念，好吃好喝都会端上来。然后趁着他们还没有厌烦，就回学校上课了。     【只要我回校够快，父母的唠叨就追不上我】     二号傍晚，曹修言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寝室休息一下。     老刘今晚有个局，好像是同门来了，让曹修言回去自己弄。     曹修言得以喘息一波。     整理古籍，身体劳累。     分析论文，精神劳累。     曹修言瘫在床上，只感觉自己眼睛酸胀，很不舒服。     盯了一天的书和电脑屏幕，看了太多的文献和资料，让曹修言有点头晕眼花。     甚至一闭眼，眼前就有各种文献语句和甲骨文在眼前飘来飘去。     下面，许慎和黄小涛在收拾自己。     黄小涛抬头看了一眼曹修言，衣服也没脱，鞋子也没脱，整个人瘫在床上，像条死狗。     “修言……你晚上要不和我们去玩一下，放松放松？”     黄小涛又一次发出邀请。     曹修言把头埋在被子里，闷声闷气地道：     “不了，你们去玩吧。”     许慎走过来扒着床边的栏杆揶揄道：“你最近……不太行。也没见你在寝室里打过飞机，也没见你夜不归宿过，怎么就虚了呢？”     “我虚？开玩笑，我超勇的。”     曹修言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床板吱呀一声，摇晃了一下。     只见他三步两步下了床，还没等许慎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一把从后面按住他，恶狠狠地道：     “我虚？敢说你爸爸虚？爸爸今天就给你来点猛的！”     有一说一，男生被人从后面抱住，完全是不同的体验。     如果是女孩子，轻轻踮起脚从背后用小奶音叫你一声“老公我想你了”，小手环住你的腰，在你的腹肌上轻轻摩挲，那绝对是绝佳的体验。     如果是男孩子，重重地锁住你的身体，用破锣嗓子在你背后喊一句“听话让我康康”或者“老公你说句话呀”，那绝对是一声的噩梦。     所以说男生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后面，不然被人顶的滋味可不好受。     许慎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     曹修言锁住他之后把他按在了桌子上，也不知道曹修言为什么动作那么熟练，自己的双手被他反剪在身后，上半身动弹不得，腿也被他抵住。     曹修言困住许慎，把他往桌子上一按，咬牙切齿地道：     “还敢不敢作了？服不服？”     许慎连声叫饶：“哥哥哥！我错了，你放开！我叫哥还不行么！”     曹修言这才松开他。     许慎揉了揉手腕，有些痛苦：“大哥你这招……很熟练啊。”     熟练得，让我肉疼。     曹修言松了松身子骨，又拉开椅子，打开电脑，漫不经心地道：“无他，手熟耳。”     毕竟有一个前女友喜欢玩各种剧情扮演，入室这种把戏玩多了，自然有了经验。     黄小涛看着闹剧，摇摇头，又照了照桌前的镜子，道：     “修言，你晚上确定不去么？玖玖可是带了她闺蜜过来，妹子都不能让你心动么？”     曹修言摇摇头，注意力又放在了电脑屏幕上的文献上：     “没兴趣。你们去玩吧，有什么事情再来叫我。”     黄小涛点点头，看了一眼时间，和许慎一起出了门。     寝室里只剩下曹修言一个人。     他拉上窗帘，打开台灯，点亮一个角落。     影子投在洁白的墙壁上，不时晃动。     曹修言处在寂静中，心也逐渐寂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曹修言写完了一个片段，靠在椅子上发呆。     要不，去看看久违的国产区？     就像大多数人一样，曹修言不自觉打开了浏览器。     久违的界面陌生又熟悉，那些让人心情愉快的标题，也总会让人有点进去的**。     全是不让写的字眼。     鼠标滑轮滑动，翻看了几个，曹修言满是槽点。     没什么意思。     突然，一个身影吸引了曹修言的眼球。     点进去。     曹修言震惊。     尼玛，遇到熟人了。 <sript></sript> 第一百四十八章 就你叫墨墨啊？（二更）     “修言……你过来一下，我们酒喝得有点多，怕等下出事情。”     “行吧，我马上过来。”     晚上十点的时候，许慎打来电话，带着浓重的醉意。     隔着电话都能闻到一股酒味儿。     曹修言关掉浏览器，揉了揉眉心。     刚才看到了一个久违的身影，让他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回忆。     甚至有些索然无味。     曹修言站起身，带上出门四件套，钥匙手机身份证拦精灵。     不管有没有亮枪的打算，这些都是出门必不可少的东西。     就像战士上战场要带枪一个道理。     哪怕自己不开枪，也不能让战友出意外。     这是渣男的素养，僚机的本能。     曹修言关好门窗，出门打车来到了琴潮ktv。     这地方太熟了，一般第三摊都会来这玩。     曹修言几乎没费什么时间，顺着就找到了黄小涛他们的包厢。     推开门的瞬间，曹修言那股熟悉的感觉就涌了上来——     从尾骨到天灵盖，酥酥麻麻，极致的快感。     有内味儿了，而且味儿太大。     烟雾缭绕，还有万宝路黑冰那带着薄荷的味道。     酒气熏天，不用看都能猜出来绝对兑着喝了。     还有女生身上的香水味儿，不过被烟酒的味道冲淡了不少。     再抬眼一打量，桌子上杯盘狼藉，歪七扭八倒了不少酒瓶，地上还有几个箱子。     李蠡正扯着嗓子唱尚海炮王的苦情歌，那退半步的动作你是认真的吗？     沙发上歪歪斜斜，几男几女有的在私语，有的在大笑。     好一派，人间堕落场。     曹修言这一开门，就引来的许慎和黄小涛的大呼小叫：     “乔哥！来晚了！喝一杯！”     还知道叫自己的小号，看来没喝得……     还是不够多。     包厢内灯光很暗，灯球闪耀也不足以把人脸照清楚。     也是屏幕的光亮才照亮了这两货的脸。     观察了一眼，除了黄小涛三人以外，还有三个女生。     不过看不清脸，穿得倒是很凉快。     省布料的那种凉快。     话说三男三女这个配置已经很标准了，还叫我过来干什么？     扛摄像机？     曹修言推门走进去，走到黄小涛身边，凑到他耳边道：     “出来一下。”     说完，就带着黄小涛去了外面。     黄小涛脸色通红，喘着粗气，一看就没少喝。     嗓子也哑了。     靠着墙壁，在明亮的光线下，朝曹修言笑了一下：     “喝得有点多，不过意识还算清醒。”     曹修言点了一根，烟雾淡淡，道：“等下你们怎么安排？那两个玩意是什么打算？”     黄小涛沉吟了一下，道：“到时候再看吧。叫你过来也是怕待会儿我们几个喝大了出事情……麻烦你了。”     “一世人两兄弟，不说这种话。”     曹修言玩了一波tvb的梗。     “都挺好，蠡哥和慎爷今晚估计也不会走空。”     黄小涛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曹修言皱眉。     黄小涛这话……     怎么感觉像是之前的自己？     他拍拍黄小涛的肩膀，道：“走，进去吧。”     又回到包厢，李蠡还在唱炮王薛的歌，只不过换了一首。     曹修言找了个角落坐下，不过没有凑到他们的局中。     局外人。     那几个女生见包厢里来了个人，不免多看了一眼。     只不过曹修言坐的位置太偏僻，光线太差，隐约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黄小涛也没多介绍，就说是室友老乔，性子沉闷，不用理他。     上次围点打团之后，他们出门就都喜欢叫小号了。     高义，阿斌，还有一个顾安鱼。     曹修言其实很想劝黄小涛改成侯先生，毕竟都带个“涛”。     一遇风云便化龙嘛。     玖玖一听是老乔，拉着黄小涛胳膊，道：“老乔？逗谁呢，他那摇骰子的手法一看就是老江湖，也会炒气氛，干嘛在那儿坐着。我去叫他一起过来玩。”     说着就站起身，走到曹修言身前，打了个招呼：     “嗨，老乔。”     曹修言抬头。哦，小涛女朋友。     “嗨，玖玖。”     “过来一起玩嘛，别坐在这里，多没意思。”     说着，玖玖就拉起曹修言的胳膊，让他坐过来一起。     曹修言也抹不过，由着身子跟玖玖坐了过去。     “介绍一下，安鱼的室友，老乔~露露应该认识的，上次很猛的~玩骰子很厉害！”     玖玖很开心地介绍曹修言。     “老乔，这是我的闺蜜们，露露你上次见过的。这位是墨墨，也是我的好闺蜜~”     一个女孩探出头跟曹修言打招呼：     “你……”     好字还没说话，人就尬住了。     曹修言也特么尬住了。     因为这个姑娘，他认识。     火车。遥控器。出字开头的腰际纹身。     就特么你叫墨墨啊？     曹修言心态血崩。     毕竟……刚才他在浏览器，还看到了这位墨墨的身影。     姑娘你宅舞跳得不错。     墨墨也是没想到，自己居然在这里遇见了火车上的小乔哥。     毕竟……     撤硕里的那段祖安贯口，让她记忆犹新。     不过这个时候，曹修言也不好戳破。     难道跟玖玖说，你这个闺蜜我见过的，死命往我身上爬，然后我怼了她一顿，让她真的爬。     他不动声色，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打了个招呼：“嗨，你好。露露，你好。”     墨墨见曹修言没有戳穿自己，也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打了个招呼：“嗨。”     那边的露露也娇笑着打招呼：“嗨，乔哥哥~”     露露心道虽然吃过一只鸡了，但是眼前这位的鸡……     可能更可口。     广撒网嘛，总有一个上钩的。     曹修言扯开话题，拿起一个骰盅，耍了一个花式，一甩一磕一翻，骰盅在空中转了一圈被他扣在了桌面上。     “来啊，不是要玩么。”     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黄小涛也开始烘托气氛：“来来来，玩几把，今天修言我要和你来父子局，输了叫爸爸！”     曹修言皮了一波：“叫什么？”     谁还没看过《神雕侠侣》啊，黄小涛自然不会上这种当，晃动骰盅和曹修言玩了起来。     一旁的人，也加入了战局。     老演员了，曹修言和墨墨都很默契地没有指出对方的身份。     何况，曹修言还要多了解这姑娘一层。     你以为我只了解你一层，其实我比你多一层。     玩了几把，酒兴正酣。     倒是墨墨有些不自然，玩游戏也不敢和曹修言对线。     完全不复曹修言来之前的那股劲儿。     许慎也是人精，隐隐觉得场内气氛有些诡异，看了曹修言一眼。     曹修言察觉到了许慎的眼神，没说话，只是朝着门的方向动了一下脖子。     【修言，什么情况】     【出去说】     “出门放个水，你们继续。”     曹修言借口尿遁。     许慎也随即跟上：“同去，同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两个人走到卫生间，许慎忍不住道：“修言，今晚是不是有些不对劲。我看你好像认识那个叫墨墨的。”     曹修言吐了个烟圈，眼中满是惆怅：     “何止是认识……” <sript></sript> 第一百四十九章 这里叫渣男广场     “嘶……我尼玛这也太刺激了。”     许慎听了曹修言的话，不由得发出一声感慨。     然后发动了一个技能：     【借一部说话】     曹修言撇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怎么，心动了？不怕成为男主角？”     许慎讪讪一笑，随即又道：“照你这么说……上次我和那个露露去宾馆，我开始有点觉得不对劲了……”     曹修言调侃道：“回头去翻翻，看你是不是已经成为男主角了。”     许慎一时语塞。     好心情，顿时没了。     “那你说小涛这个女友不会……”     许慎没敢继续往下说。     曹修言也想到了这种猜测，只不过他不敢往这方面想。     这种事情其实分人。     如果是自己，可能觉得有点反胃；如果是一般渣男，可能会拿出来吹牛批；如果是黄小涛……     不过他现在也不好说什么，难道跟黄小涛去说，你女朋友可能是个惹不起的人物？     这室友就没法处了。     见招拆招吧。     曹修言拉上许慎，正要往外走。     刚走到厕所门，就撞见了曹修言不想看到的一个人——     墨墨。     墨墨略有些尴尬的看了曹修言一眼，然后对着许慎道：“义哥，我跟乔哥说点话。”     许慎瞟了曹修言一眼，点点头，默不作声地走了。     曹修言点了一根烟，走到走廊，靠着墙壁，叹了口气，道：     “你……找我什么事情？”     老实说，曹修言现在并不想和她说话，甚至不想见到她。     毕竟画面感太强，还全都是电视台不让播的画面。     墨墨也点了一根，靠在另一侧的墙壁上，两个人隔着一条过道。     对，就保持这个距离。     墨墨一只手托着另一只手的手肘，拗了一个妖娆的姿势抽着烟，虽然想极力模仿出港片中的美人风情，但是曹修言怎么看都像……     《风尘》。     “小乔哥，其实我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一定觉得我是个很随便的人吧？毕竟上次在火车上……我太主动了。但是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那种人。     “我就是特别喜欢你，才做出这样的举动。希望你能够不计前嫌，我们重新做朋友。你看我们能在这里重逢，也算是有缘，何不珍惜这段缘呢？”     墨墨说着，带着几分魅惑的眼神扫了曹修言一眼。     爪巴。     给爷爬。     你还真以为……     我们之间的尴尬，停留在第一层么？     但是曹修言并没有和她撕破脸，人家主动给台阶下，自己顺坡下就行了。     毕竟这姑娘算是小涛女友的闺蜜，自己和她闹得不愉快，今天小涛作为中间人会很难做。     至于鸡你就别想吃了，咱们也没有深入交流的必要。     把你那个小浪眼神收收。     曹修言不动声色，标准假笑：“我没有觉得你随便，你不要想太多。谢谢你的偏爱，不过我现在有女朋友，我们就是有缘，也无分。做个朋友，挺好的。”     就是你想来，也得排队。     妹妹，你可往后稍稍。     曹修言说完就转身叼着烟走了。     墨墨虽然不甘心，但是也无可奈何，只好跟着也回去了。     当晚，李蠡是喝多了，黄小涛也果断阵亡。     玖玖带着黄小涛打车走了，去哪里不言而喻。     露露想叫着曹修言续摊儿，再来一趴。     曹修言果断拒绝，并且把耍酒疯喊着“二营长把我的意大利炮拉上来”的李蠡拽上了出租车。     当许慎三个人坐上出租车扬长而去的时候，墨墨和露露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失落——     今晚没得鸡吃。     倒是安全把这俩玩意带回来了。     今天晚上这件事，让曹修言隐约觉得，黄小涛在这段感情中有八成的可能要受伤。     不过……     他现在也没办法劝黄小涛说分手，只能让黄小涛注意……     不要被骗钱。     回到寝室洗漱之后，曹修言躺在床上很快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又赶往文献中心查文献写论文。     现在老刘已经基本把这个题目交给他来做了，说是自己有更重要的项目要做，这个题目交给曹修言让他自由发挥。     曹修言大致也能知道老刘的想法，现在就放手交给曹修言做，曹修言做得好没什么，做不好就自己拿过来重新做。     反正曹修言之前做了不少准备工作，也能为老刘自己节省很多功夫。     而且曹修言在这个过程中也提高了自己的学术水平，也不亏。     老实说，老刘这做法都算有人性的，遇上没人性的导师，让你费大劲写好了，看完之后直接给你扣下说你这个不行，然后再改成自己的发出去。     白忙一场。     老刘的人品曹修言还是信得过的，他也不至于坑自己。     他手里的项目、题目多了去，估计这个也就是他从自己的想法中随手挑了一个扔给曹修言。     这些关系，曹修言心知肚明。     五一三天小长假，在曹修言踏着落日余晖中走过。     三号的晚上，曹修言正坐在寝室写读书笔记，最近这段时间都没什么空闲写其他科目的作业，趁这个机会要好好补一补。     论文已经差不多快写一半了，相信这个学期结束前，曹修言能肝完。     因为涉及到太多资料的收集，每一个数据又不能出错误，曹修言只能稳中又稳。     迟茜也回了学校，正在和室友分享从家里带来的泡椒凤爪。     据说是她老爹的拿手菜，一大罐卤好的给迟茜带到学校来。     迟茜说给曹修言留了一份，让曹修言等下来女生公寓楼下拿。     曹修言本来想拒绝的，但是听着迟茜那骄傲又痴缠的语气，把那句“不了谢谢”憋了回去。     美人恩重，只有真的喜欢你，才会把生活中遇到的一切惊喜都分享给你。     曹修言拿上手机就出门了。     关上寝室门的瞬间，电话响了。     哟，这电话可少见。     许久不见的罗婕。     曹修言一边走，一边接了电话：     “这个电话，我等了好久。”     罗婕带着三分怯，好奇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已经好久没给我打电话了。”曹修言的语气，有失落，有欣慰，有欢喜。     一句话，充分诠释了一个默默等待的好男人形象。     谁说学演讲没用的？     我会玩弄语气。     罗婕有些抱歉道：“对不起……我最近谁都没联系。我明天就要考试了，今晚有些慌，想叫你出来走走。”     还有一罐子泡椒凤爪等着自己呢。     曹修言道：“好啊，不过要晚点，我现在手边有点事情，得和老师打个电话。我好了告诉你吧。”     罗婕答应了。     曹修言想了想，换了条路，往美食园走去，然后给迟茜打电话：     “茜茜，你来美食园吧，我在这里呢，我想吃这里的麻辣烫了。这样的天气……泡椒凤爪和麻辣烫应该很配吧？”     迟茜答应了。     曹修言又给许慎打了个电话：     “慎爷，十分钟后给我打电话，就说小涛出车祸被电瓶车撞了，需要我赶回去送小涛去医院。”     许慎秒懂，一号僚机许慎准备就绪，从现在开始，这里叫渣男广场。     完美，搞定。 <sript></sript> 第一百五十章 一口亲下去就完事了     在美食园门口等了一会儿，迟茜才赶来，抱着一个大罐子，蹦着朝曹修言走来。     “呐，这个给你……我从家拿了两罐呢，我自己留了一罐。”     迟茜把大罐子递给曹修言。     曹修言接过罐子，然后假装看了一眼手机，实际是给许慎发了一个句号，示意他可以打电话了。     “我们去吃麻辣烫吧。”曹修言眼带笑意看着迟茜。     迟茜点点头，眉眼之间既有欢喜又有妩媚。     “对了茜茜，学生会的下一任选举是不是马上要开始了，你有什么打算？”     曹修言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     “应该会选择留任，我副部和我商量过，想让我留任。加上上次校庆活动我表现不错，留任的机会应该很大。”     迟茜双手背着，漫不经心地走着，余光朝着曹修言的方向看着……     曹修言心中叫苦，道一声慎爷你是在干嘛怎么还不打电话。     说曹操曹操到，许慎的电话姗姗来迟。     曹修言一只手抱着罐子，一只手接电话：     “喂，慎爷……卧槽？小涛被车撞了？电瓶车啊……那也得去医院啊！要我回去一趟啊……行，我尽快。”     他收拾表情，摆出一副“黄小涛真的被车撞了”的表情，既有抱歉又有心急：“茜茜这你看……”     迟茜其实早就听到了，本来今天也只是想给曹修言送个东西，宵夜也不差这一顿。若是自己不识趣不放曹修言离开，曹修言室友不定怎么看自己呢。     “我都听到啦。你快回去吧，别耽误重要事情。需要我过去帮你们做点什么吗？我今天也没什么事情。”     迟茜眼中没有失落，只有关切。     曹修言装模做样想了一下，道：“还是算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怕耽误你事情。你先回寝室吧，今天抱歉了，我们明天再来。”     迟茜往后拢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有些嗔怪地道：“见外了吧？不用如此的。你快回去吧。”     曹修言演出一副“我现在必须要走但是我不想走”的样子，脚步往前不自觉迈，然后眼神却一直停留在迟茜身上，道：“那我走了。”     迟茜点点头，目送他离开，然后自己去水果店买了点水果。     曹修言抱着那个大罐子先急匆匆回了趟寝室，把这玩意先送回去再说。     总不能抱着这玩意去见罗婕吧？     曹修言到了寝室，先是急匆匆地把罐子放下，对着打游戏的许慎道谢：“谢了兄弟，你的电话很及时。”     然后拍着黄小涛的肩膀，对他说：“记住，你今晚被电瓶车撞了。”     说完，就急急忙忙跑出去，一边跑一边打电话。     黄小涛坐在电脑前，一脸懵逼。     “兄弟，修言为什么这么说？”     其实许慎也不知道曹修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能让曹修言这么说的，估计情况只有一种，那就是曹修言泡妞需要。     许慎道：“别问，问就是你被车撞了。修言说你被车撞了，那就被车撞了。”     看曹修言那急急忙忙的样子，黄小涛大致也能猜出来他经历了什么，也就没多说什么，只是有点纳闷为什么是自己被车撞而不是许慎？     曹修言出门之后，微微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后给罗婕打电话：     “我在启明湖那里等你吧，那边人少，说话也方便。”     主要是人少，灯黑，没人看见。     曹修言骑着车赶到了启明湖畔，站在路口的路灯下等罗婕过来。     他才不会傻到这个时候跑到女生公寓楼下去接罗婕，这个时候过去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会撞到迟茜。     甚至是肯定。     所以他连赶到启明湖，都是换了一条小路过来。     等了有十分钟，罗婕来了。     这时候华城的天气已经很热了，基本进入夏天模式。     罗婕穿了一条黑色长裙，搭了一条白色的小坎肩。     她远远看着曹修言，脚步慢了下来，似是在尝试着靠近曹修言。     曹修言没言语，往前走了一步。     她脚步快了几分，朝着曹修言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从胆怯到欢喜，到嘴角藏不住笑意……     “你来啦。”曹修言注视着罗婕的眼眸，满目柔情。     罗婕微微低眉，点了点头，声如蚊呐：“嗯。”     “走走？”     “走走。”     二人同行，漫步在路灯下，然后在某个角落突然一拐，拐进了湖畔的小路。     夜空下，微风里，星辰点点，水面如镜。     整个湖，就只有曹修言和罗婕两个人。     这也是曹修言为什么让罗婕来这里的原因……     “你……最近还好么？”     罗婕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带着几分软语的味道，又很清脆。     “不是很好。最近在和老师做论文，每天肝论文肝到头秃。”曹修言装模做样地摸了摸乌黑浓密的头发。     罗婕轻笑：“你就作怪吧。”     曹修言没接话，又补充了一句：“让我不好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最近的生活没有你。”     罗婕头更低了，身体也微微僵硬了一下。     “你干嘛突然说这个……”     要不是曹修言耳朵好，还真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     “就是觉得最近的生活没有你，挺难受的。”     曹修言又强调了一遍。     “修言……”     罗婕想要说什么，又顿住了。     “好啦，不逗你了。明天要准备考试，心里压力是不是很大？”     曹修言停下脚步，把住罗婕的肩膀，很认真地对她说。     罗婕点点头。     “你都这么用功了，这次肯定没问题。找我来，恐怕不只是想让我开导你这么简单吧。”     曹修言又问了一句。     “我就是……看不进去书，然后有些想你。”     罗婕抬起头，直视着曹修言的眼睛。     曹修言一把抱住罗婕，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用很轻地语气道：     “我知道，你就是害怕了害怕自己没办法通过这次考试。但是你要相信我，这个考试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难，很简单的……”     罗婕的侧脸贴着曹修言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心里踏实了很多：     “我就是突然害怕……我好像又开始没自信了……”     曹修言柔声道：“不要怕，我在呢。”     说着，松开罗婕，但是两个人的身子还贴着，曹修言低头看着罗婕，在朦胧夜色下，小脸有些绯红，皱着眉头的样子楚楚动人。     这时候，有一个声音告诉曹修言，一口亲下去就完事了。 <sript></sript> 咕咕咕~     抱歉今天告假一天。     最近更新的确很不稳定，这有复试的原因，也有家里的原因。     更紧要的是404的问题……     老实说最近收到的屏蔽章节通知太多了……     让我心态很崩，要花很多时间处理这些屏蔽章节，有的让我给保释出来了，有的则是彻底出不来了……     这让我心态炸裂。     我也不知道是我科目四没考好还是得罪哪位了，让我现在真的很难持久起来。     有点难受。     所以我得花时间整理一下接下来的剧情，不然写一章被屏蔽一章，对你们也不公平。     祝各位摸摸大。 <sript></sript> 第一百五十一章 你笑言哥活得累……（一更，求月票） 俗话说得好。 接吻不动手，活得不如狗。 如果真有男生把接吻当成一次纯粹的接吻，那真的是…… 太单纯了。 接吻，是两个人关系进步的一种表现，如果仅仅是四片唇碰在一起，那么这一步骤也不配叫二垒。 情绪必须得到位，左手必须跟上右手的慢动作重播。 曹修言虽然不会传说中的那一式“巴黎铁塔”，但是也足以让罗婕大脑缺氧，喘不上气。 啵的一声，两个人分开。 罗婕喘着粗气，小脸通红，一只手捂着自己起伏不定的胸口，另一只手扇着空气，想要驱散身体的燥热。 虽然曹修言没有贾纨绔爱尝人嘴角胭脂习惯，但是…… 口红味道不错。 罗婕羞涩地低下头，转过身子，慢慢朝着前方走去。 曹修言疾步跟上，顺带拉住了罗婕的小手。 柔若无骨，纤细柔滑。 仿佛婴儿的小手一般。 罗婕低着头不说话。 曹修言看着她不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绕着湖走了一圈。 “谢谢你今天陪我。”罗婕痴痴看着湖心的月亮，对着身边的曹修言道。 曹修言挠了挠她的手心，笑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罗婕没接话，只是看着湖心的月亮，认真道 “不。对于我来说，你其实更像湖里的月亮。能给我美好的体验，但是却并不真实。” 水中月。 曹修言知道罗婕这句话的意思，她依然不知道该怎么样处理和曹修言的关系。 她喜欢曹修言吗？ 喜欢。 她想和曹修言在一起吗？ 不敢。 虽然她能够接受和曹修言的亲昵，但是并不敢和曹修言真正确认关系。 她怕得到之后，会是更大的失落。 如果关系不确认—— 亲了，可以当作被狗咬。 手了，可以当作洗胡萝卜。 如果关系确认了—— 所有的甜蜜在泡沫破裂的那一刻，都会化作最毒的毒药，在心脏上切开一个小口，然后全部倒进去。 所以她不敢，只敢和曹修言保持这样的关系。 不愿放手，也不敢拼命拽住。 曹修言当然知道罗婕的想法，所以他似有所指的道 “可是现在除了我，整个湖畔只有你一个人。所以湖中的月亮……只属于你一个人。哪怕等下还有人来，能懂这水中月的也只有你。” 语文阅读理解，借物喻人，借景抒情。 罗婕反驳道“可是这轮月，不是真的。” 曹修言持续对线“可是他只属于你。如果这个世界都是一场谎言，那么这水中的月亮却也显得分外珍贵。” 高中语文阅读理解，曹修言说的“他”，指的是谁？ 罗婕不说话了。 她总感觉曹修言说得哪里有问题，但是却没办法反驳。 她被那一句“世界是一场谎言”镇住了，还在思索这句话的意义。 中文系的学生，听到的每一句话都能当作阅读理解。 许久，她弱弱地说了一句“我说不过你。” 曹修言微微一笑，松开她的手，把她抱在怀里。 “明天安心考试，到时候不要忘记通知我好消息。” …… 第二天考试的时候，许是曹修言加的buff真有用，许是这段时间的闭关有了成效，罗婕笔试和面试的效果都不错。 成绩在面试结束之后就出来了，毕竟考试的人也没有多少。 罗婕以第一名的成绩通过了转专业考试，也就意味着她下个学期，就能到外语学院上课了。 她走出外院，给曹修言发了个消息 “我通过了考试，第一。” 最后那两个字，有炫耀的味道。 不然完全没有加这两个字的必要。 曹修言秒回 “恭喜！周末庆祝一下！” 罗婕想了想，答应了曹修言。 这种事情，如果是一群人开趴体，那叫庆祝。 如果是两个人一男一女，那叫约会。 罗婕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正在上课的曹修言收起手机，继续听讲。 罗婕转入外院，对他来说…… 还真是一件好事。 新的环境，新的交际圈，会让罗婕再没有时间和人文学院的朋友联系。 何况…… 罗婕的朋友本就不多。 男生就自己一个，女生有那么两三个，估计这段时间罗婕闭关也都没怎么联系了。 至于她那几个室友，关系也称不上融洽。 她本来就不善交际，又不喜交际，朋友能多到哪里去。 曹修言很希望她能够有一个新的开始，有一个新的生活。 同时…… 离自己远一点，一些消息也不会那么灵通。 曹修言想到这里，露出一个狐狸样的微笑，然后继续听余清老师讲游仙诗。 真快乐。 罗婕这边算是踏实了，曹修言又踏实肝了一周论文，周末带着罗婕去市中心玩了一圈。 都是老流程了，也没什么可说的。 不过罗婕倒是很开心，可能孩子在家憋的时间太久，见到外面的花花世界有些好奇。 一直在要求这个，要求那个。 “我要嘛~” “我想要~” 这两句话几乎是罗婕当晚说的频率最高的两个词。 除此之外，就是温柔的笑。 罗婕的笑，声音不大，也那么豪放，只是嘴角轻扬，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 绝对比八颗要少。 曹修言也是予求予取，随着罗婕开心。 至于迟茜…… 他早就联合李蠡和许慎，串了一波口供，说一起去市中心看电影。做好不在场证明，是每个渣男的必要技能。 其实是许慎他们俩去看了，曹修言和罗婕去了另外一家电影院。 最近美队3上映，“能打一整天”的偶像来了，曹修言自然去支持一波。 至于李蠡和许慎为什么一起去看…… 那就不知道了。 约会的整个过程，他还特别留意罗婕有没有拍照什么的。 好在闭关时间太久的罗婕，似乎把这个技能忘记了，太久没做一件事情，是会忘记这件事情怎么做的。 这个周末过得很愉快，至少曹修言是这么觉得。 也许有人会问，这么做不累吗？ 曹修言并不这么觉得。 因为…… 真的快乐。 你笑言哥活得累，言哥笑你只能看片流眼泪。 渣男的快乐，想象不到。 和罗婕约会之后，曹修言的论文也暂时告了一段落，交到老刘那里做校订了。 写了好几个月，曹修言总算是把初稿写完。 事后还要修改多少次还不一定，但是写完论文这件事…… 就太值得庆祝了。 修改也好，推翻重写也罢，在初稿完成的喜悦面前，都是渣渣。 在交给老刘之前，曹修言自己校订过很多遍，以免自己出现一些引用不当、标点失误之类的小错误。 老刘批改论文的一个特点就是扣细节，这点要注意。 论文交上去之后，曹修言又要面对另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这个问题，比论文可能还要严峻—— 迟茜的生日，快到了。 顶点 第一百五十二章 迟茜的生日倒计时（二更，求月票） 情侣在一起，最要命的事情是什么？ 当然是各种纪念日。 彼此的生日，中西情人节，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节日。 这些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各种xxx天纪念日。 一百天要纪念，两百天要纪念，一周年要纪念，五百天要纪念，两周年要纪念，一千天要纪念…… 能熬过一千天的，都是勇士。 真的勇士，敢于直面频繁的纪念日，敢于正视空荡的钱包。 迟茜生日，是六月一号。 一个…… 很有童心的日子。 迟茜自然没和他说过自己的生日是哪天，但是细心的曹修言还是察觉到了这一点。 因为迟茜的”，是她名字的全拼加上生日。 这么明显的数字曹修言要是联想不到她生日，那他也白混这么多年了。 其实从这种细节中看出女孩生日，曹修言不是第一次做了。 之前考研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个研友生日，曹修言果断邀请她来自己家过生日，并且买了蛋糕。 当晚，曹修言虽然不过生日，但是他日…… 咳咳。 小招数了，不值一提。 生活并不缺少美，只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 只要用心，总能发现一些惊喜。 曹修言开始思考迟茜的生日怎么过。 或者说，自己又该准备怎样的礼物。 准备礼物这件事吧，一看钱包二看心意。 曹修言对此有一整套心得，甚至能在逼乎发一条“如何花最少的钱买最能让女朋友开心的礼物”，绝对能获得高赞。 而且没人敢杠。 钱包…… 自己最近的确不太鼓，而且过段时间他有大用。 他还是决定跟着李蠡压一波nba，这也是他能知道的，最稳妥的赚钱手段了。 前几场比赛他只知道结果，比分并不清楚。但是最后一场的比分他记得可是很清楚的。 压一手，这波不亏。 压球的规则他不懂，但是李蠡懂。 他知道结果就好了。 所以…… 迟茜的生日，绝对不能花费太多的钱。 预算五百到一千。 如果玩得好，有一杆进洞的可能。 二十岁生日把自己交了，也挺有纪念意义的。 虽说迟茜说了要准备，这个学期结束前肯定交，但是…… 自己不主动，怎么有机会呢？ 总不能真等着迟茜跟自己说，好无聊啊，我们去开房吧。 不妥不妥。 还是要主动创造一些，让迟茜感动的机会。 感动了，自己就能动了。 曹修言甚至默默盘算了一下一盒001够不够用。 然后又想了一下，迟茜亲戚拜访是哪几天。 嗯，不是月初，就是不调，也调不到那个时候。 这波可以称稳健。 开炮要计算距离，计算角度，计算风向…… 这个也是一个道理。 不是你莽一波，觉得今晚妥了就真的能妥。 有这种想法的小伙汁，一般都很难妥。 虽说人算不如天算，可是人要是不算，那就彻底算了。 不过曹修言的思路似乎有些跑偏，明明是想怎么准备礼物，现在想的却是怎么把迟茜盘了。 总不能在迟茜生日那天，一脸深情地对她说，今晚我把我自己给你，就是我能想到得最好的礼物。 然后一个爆衣，开始少儿不宜吧？ 那也太扯淡了。 曹修言想了几天，大致有了一些思路。 礼物嘛，不能只靠钱，这个时候的女孩对爱情还是有很大期许，还要看心意。 曹修言就有一个富二代朋友，把了一个妹，结果妹嫌他太土，就知道花钱买礼物，口红按色系买都不能满足她。 用那个妹的话来说就是，你礼物送太多了，我已经麻木了，完全感受不到你的心意。只感受到你很有钱。 曹修言为此准备了好几个计划，稳一波先。 其实这几天，迟茜已经开始有暗示了。 比如她前两天就发过一个朋友圈，是她和她爸妈聊天记录的截图，她爸妈问她今年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她的搭配文字是“当爸妈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生日快到了。想要什么生日礼物……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要不，结个购物车？” 表面是生活日常分享，实际是生日快到了的一个提醒。 当然，曹修言是不会傻到帮迟茜去结购物车的。 把他买了做牛郎，都不够迟茜购物车里那点东西的。 买什么，或者说准备什么，他已经有了主意。 需要花点时间，花点心思。 还得花点钱。 曹修言的这个想法借鉴中学时代的一个大神，至于是什么…… 秘密。 …… 其实迟茜这段时间也在想，自己生日应该怎样度过。 和父母？ 和室友？ 都不是。 她当然最想和曹修言一起度过。 算一算和曹修言认识也快一年时间了，这一年时间，曹修言教会她很多，也给了她很多美好的回忆。 她不后悔和曹修言在一起，也不犹豫把自己交给曹修言。 甚至，她有种二十岁生日当天就把自己交了的冲动。 那一定是很美好的回忆。 有时候，女孩子就喜欢在纪念日的基础上叠加一重纪念日。 想想以后迟茜每次过生日，都会想到二十岁生日那晚的呐喊与尖叫。 也挺给劲儿。 迟茜想知道曹修言对那条朋友圈会是什么反应，可是等了好几天曹修言都没有主动问她。 难道是自己暗示还不够明显？ 迟茜有些不开心。 是日当晚，迟茜躺在床上，给曹修言打电话 “修言……你没看到我的朋友圈么？” 曹修言疑惑道“什么朋友圈？” 大猪蹄子。 果然没看到，白发了。 迟茜咬了咬牙，道“那个不重要了。我跟你说个事情，我快生日了。” 曹修言很自然地道“我知道啊。” 迟茜一怔。 “你怎么知道的？我应该没告诉过你，我的生日吧？” 曹修言这时候才打出一波伤害“你微信号，不就是你名字的全拼加你的生日么？我早就知道了。” 迟茜心情瞬间又好了。 这种细节他都能发现出不一样的东西？ 迟茜都能看到深夜无眠的曹修言点开自己微信的资料卡，盯着自己的页面良久，突然发现自己生日时欣喜若狂的样子。 爱了爱了。 我的眼光就是好。 迟茜又夸了自己一波。 “修言……你到底有什么魔力，为什么总是能在不经意间抵达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迟茜一声感慨。 曹修言哈哈一笑，调侃道“因为爱情呗。” 迟茜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笑出来，但是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眉眼弯弯。 “那你打算给我准备什么礼物？” 迟茜过了一会儿，发出了一个灵魂拷问。 “不告诉你。” 曹修言果断回绝迟茜，随后又补了一句 “但是我肯定这将是你度过的，最难忘的一个生日。” 曹修言，一语双关。 顶点 第一百五十三章 哥，谈个恋爱？ 最难忘的？ 会怎么难忘？ 一般来说，人对于难忘的定义最深刻的是痛苦和快乐。 痛…… 并快乐着？ 迟茜的脸红了。 很显然，她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不要觉得女孩会纯洁，网络时代这群姑娘懂得比男生都多。 早就不是听到都会红着脸躲避的时候了。 老司姬可不是吹的，开起车来只能用炸群来形容。 虽然迟茜还达不到这个程度，但是基本的知识和姿势还是知道的。 比如推车的老汉坐莲的观音…… 迟茜娇嗔道“你又在胡说八道……” 曹修言纳闷“我就是想给你准备一个让你惊喜的礼物，你为什么说我胡说八道？” 迟茜被噎了一下，无力反驳。 “礼物而已，你以为呢？” 电话另一端的曹修言笑容逐渐变态，揶揄的意味让本就尴尬的迟茜更尴尬了。 “你就坏吧。这次生日我想和你一起过，那天记得不要安排事情呀，你要是安排事情，我会生气的。” 迟茜再次叮嘱。 曹修言满口应承，这个时候他才不会再抖个机灵。 大事呀，很要紧的。 又随口聊了几句，曹修言把电话挂掉，开始逛淘宝。 零点零一备足。 果味儿的要不要备几个？ 万一迟茜想吃棒棒糖呢。 曹修言放下手机，抬起头看着漆黑的天花板，然后陷入思考。 简单总结一下这段时间，除了苦逼之外好像也没什么了，天天写论文。 不过成功把罗婕送到外院，而且摸清了她的底细，也算是一件大事。 女孩子，还是要摸清的，不清就多摸摸，摸着就清了。 如果按游戏加载速度来算，罗婕能有百分之七八十了。 迟茜…… 百分之九十九吧…… 又算了一下自己手里的钱，趁着这次总决赛，还是能捞一波的。 不多，一点点。 至于盘口计算规则，自己还是要多了解一些，毕竟都是要熟悉规则运用规则嘛。 这种钱也只能来这么一次，毕竟他只记得这么一次。 哦，还有两年后的世界杯，还能再压一次。 他不是赌狗，只是提前知道了一点内幕。 实在不行，到时候蠡哥买什么，他反着买就行了。 反正蠡哥赌球就没赢过。 这种人有个很响亮的称呼—— 明灯。 其实马上快期末了，曹修言对于期末考试还是很看重的，毕竟这关系到他能否顺利保研。 这个是他四年计划的终极目标，不能懈怠。 …… 曹修言依旧是每天看书上课，会抽出时间了解一下赌球的规则。 然后他最花心思的就是给迟茜准备的生日礼物。 这一套礼物吧，钱倒是花不了多少，几百块钱就能拿下，但是…… 耗费时间和精力。 为此，曹修言都有些后悔这么折腾了。 茜茜，我可是放大招了，你能否受得了？ 可不要“我还没用力，你就倒下了”。 最近迟茜忙着学生会换届选举，倒也没怎么和曹修言接触。两个人似乎很默契，都憋着迟茜生日那天放大招呢。 曹修言算过，迟茜生日那天刚好是周五，一个很快乐的日子。 因为不用担心第二天起不来床，或者早起锻炼的问题。 罗婕一如既往潜水，一直没怎么说话。 倒是下线好久的陆梓溪同学，最近又出现在了曹修言面前。 关于，演讲队换届的问题。 现在已经是五月中下旬，距离考试周也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正是各个学生组织换届选举的时候。 其实演讲队一般的规则是大一选几个好苗子，然后看这群人谁能杀进校赛并且拔得头筹，加上汉语口语大赛的加持，最后综合一下，谁最强谁当队长。 至于什么民主，什么选举…… 对不起，我们这里只看实力和荣誉。 所以队长都是内定。 殷乔属于特殊情况，返聘，让她多带了一年队伍。 加上今年这两个副队长，陈子涵和高明阳，都没有留任的打算，所以明年演讲队的带新人的任务…… 几乎落在了曹修言和陆梓溪的身上。 无非是谁当老大的问题。 陆梓溪找上曹修言，也是想商量一下这件事情。 …… “姐姐，一杯焦糖玛奇朵，一杯蜂蜜柠檬红茶！” 曹修言冲着吧台喊了一声，然后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陆梓溪，道 “说说吧，你什么想法。” 陆梓溪想都没想，不假思索“当然是你来做这个队长，我给你打下手。这本来就是演讲队的标配。” 曹修言想了想，试探道“要不你来做队长，我来给你打下手？” 陆梓溪果断拒绝，而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她说她明年一年都要准备师范技能比赛，没有太多时间带这些新人。挂个副队长的名头就好，队长没兴趣。 曹修言也没办法勉强，只好由着她性子来。 于是，下一届人文演讲队的核心职务就这么愉快的敲定了。 红茶和玛奇朵端了上来，两个人都抿了一口。 公事谈完了，该谈私事了。 “你怎么想去参加师范技能比赛呢？”曹修言问陆梓溪。 陆梓溪很坦然“因为这个比赛没有哥啊。我知道哥肯定不会去参加这个比赛，所以就去参加，没什么，就是想去拿个第一。” 曹修言语塞。 简单来说就是…… 避开我，然后找个没我的比赛拿个冠军找一下心理平衡。 “也是想多积累一些荣誉。我想出国留学，给自己履历增加一些多看的东西吧。我还报名这次g20峰会的志愿者呢。” 陆梓溪很骄傲地道。 曹修言给她竖了一个大拇指。 “哥，马上就大二了，你想好以后什么打算么？出国，读研还是工作？” 陆梓溪谈及了这个话题。 曹修言道“读研，走走保研的路子。可能……试试清北吧。严格来说我想考的方向，这两所大学都不错，我更偏向清华。” 清华虽说理工类更擅长，但是在文字学这个领域，因为有清华简，还是很强的。 曹修言早就做好了多手准备，如果清华不行的话就申请北大，毕竟北大还行。 陆梓溪也给曹修言竖了一个大拇指。 “厉害了，我的哥。” 曹修言打了个哈哈，话题终结。 “哥，你没打算谈个恋爱么？这一年下来，倒是没怎么听过你的绯闻。就知道你和你们班的迟茜关系比较近，你们俩是在谈恋爱吗？” 陆梓溪开始八卦了。 曹修言微微一笑“不，并没有。” “骗人，”陆梓溪表示并不相信，“我都见过你大早起载着她去教学楼，她还抱着你腰。” 曹修言保持微笑“大早起的，她冷。” “哥，你就不说实话吧。不过这么长时间，哥你都没有谈恋爱，难道是对女人不感兴趣？” 陆梓溪不依不饶。 曹修言微笑依旧“我不弯，就是没遇到合适的。” 陆梓溪半信半疑。 靠着沙发不说话。 曹修言纹丝不动，保持着风度和礼貌。 不承认就完事了。 过了没一会儿，陆梓溪又提问了 “哥，你如果真单身的话，你看我怎么样？谈个恋爱？” 第一百五十四章 你只属于我，我只属于你（一更） 妹妹，你怕是在想屁吃。 曹修言当然对陆梓溪没什么想法，他也没把陆梓溪的这句话当作真话。 也就图一乐。 “但凡有一颗花生米，你也不至于说出这种话。” 曹修言语气中满是鄙夷，根本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其实陆梓溪也只是没话找话，她才没有招惹曹修言的打算。 至于真的有没有，那就无从可知了…… “哥，你不能这么说，我长得不好看吗？”陆梓溪继续扮演认真。 但是曹修言一句话就把她噎得心肌梗塞“我喜欢三十六滴。” 曹修言，这个梗是过不去了是吧？ 陆梓溪气得想用大长腿踹他。 曹修言皮了一波，就乖乖道歉了“我错了妹妹。开个玩笑，你不要生气。今天算我的，你随意。” 陆梓溪白了他一眼，眼神中有了一丝满足。 其实这也算他们俩的日常互怼，集训的时候这种玩笑开多了，要是换个人，曹修言才不会说这种话。 毕竟这种话，有点伤人。 关系不到一定地步，开这种玩笑分分钟骨灰被扬。 “哥，我现在有些怀念和你一起训练的时光了。”陆梓溪喝了一口焦糖玛奇朵，幽幽地道。 曹修言没好气地道“你还没被乔乔姐怼舒服？忘记被乔乔姐毒舌支配的恐惧了？” 陆梓溪讪讪地道“那还是……算了。”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咖啡店。 距离迟茜的生日只剩下十天了。 曹修言已经把所有的礼物都准备好了，还有一些道具，也都备好，就等那天了。 按照曹修言的计划，这次生日主要分为三个部分 吃饭。 拆礼物。 今晚妥了。 其中第一个步骤会放在市中心的一家餐厅，第二个和第三个步骤会放在他们上次的…… 星空主题房。 还是相同的酒店，还是相同的房间号码。 星空无垠，大有作为嘛。 至于为什么选在这里…… 第一，迟茜是真的喜欢这个地方。 第二，当然是曹修言的一点恶趣味。 这个房间，会很有纪念意义。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迟茜其实也在静静等待着这一天。 对于未知的东西，大多数人的想法是期待又畏惧。 迟茜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同时又在害怕…… 会不会很痛呀？ 会不会哭出来呀？ 电影里的那些女人，好像一个个都哭的很厉害。 当然她也知道，哭不哭这件事情，得取决于曹修言。 六月一号。 天气很好。 迟茜结束了上午的课程后，就杀回寝室打扮自己。 早起简单花的那个素颜妆，根本满足不了她的需要。 没有急着化妆，而是先打开了衣橱，看看自己今天穿什么。 室友张可在帮她做意见。 简单的t恤热裤？ 不行，太随意了。今天这日子，得穿裙子。 迟茜挑了一条裙子，在自己身上比了比，问张可 “你觉得这条裙子怎么样？” 张可看了一眼。 淡黄的长裙。 加上此刻迟茜还没有来得及打理有些蓬松的头发。 感觉有点怪。 “淡黄的长裙，蓬松的头发……不好不好。你换条端庄点的。” 张可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迟茜哦了一声，又在衣柜里挑了一条。 “这条怎么样？” “你这个v……都快到肚脐眼了。你不怕甩出来吗？” “那这条呢？” “你这裙摆……有点太短了吧，你怎么不把下摆放到锁骨那里？” 一连换了好几条，张可都觉得不行。 迟茜也有些苦恼。 她挑的这几条，都是她觉得曹修言会喜欢的款式，所以就买了。 深v也好，超短裙也好，应该没有哪个男生会拒绝吧？ “你也要考虑能不能穿出去啊！今天风这么喧嚣，你不怕走光？” 张可恨铁不成钢。 迟茜瘫坐在椅子上，有些不知所措。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精神一直不在状态。 挑个裙子都挑不好。 迟茜晃晃脑袋，摸了摸手上的发套，把如瀑布般散在背后的黑发绑了一条高马尾。 “我还就不信，我收拾不好自己！再来！” 迟茜一连换了十几件，都觉得不满意。 终于，在最角落的地方，她发现了一条很特殊的裙子。 那条红裙。 她第一次见曹修言，穿的就是这条红裙。 她第一次走到曹修言寝室，穿的也是这条红裙。 一下子，这条裙子就把她拽到了去年的火热。 得，就你了。 洗了个头，吹干头发。 换上裙子，化好了妆。 穿上一双细高跟。 张可看着光彩照人的迟茜，难免有些想恰柠檬。 这娘们儿，绝了。 曹修言今天也很忙。 他倒是不需要怎么收拾自己，也不需要像迟茜那样盛装打扮。 毕竟长得帅就是可以为所欲为，他怎么样都好看。 他需要忙碌的是晚上房间的布置，为此他一结束上课就带着许慎和李蠡两个人去房间布置了。 这项服务宾馆其实也会提供，只是需要花点钱。 曹修言放心不过，决定自己出手。 布置完房间，已经下午四点了。 和迟茜约的是四点半，现在需要赶回学校大门口，接迟茜。 提前到了一会儿，曹修言站在大门口，暖风微醺，阳光正好。 “你到门口啦？哪里……”曹修言接了迟茜的电话，四下张望了一圈。 “回头。”迟茜只说了两个字。 曹修言转身。 这一刹那，曹修言愣住了。 一袭红裙，裙摆摇曳如火。 一双细高，咯咯答答作响。 一点笑意，神情妩媚似花。 纤腰轻扭，身姿曼妙。 红唇娇艳，眉眼含情。 不得不说，今天的迟茜，太顶了。 迟茜摇曳着，像一团火焰，走到曹修言身边，贴近他的身体，在他耳边轻声道 “我今天好看么？” 曹修言往后退了一步，盯着她的眼睛，道 “好看。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美。” 迟茜自信的笑容绽放在曹修言眼前。她双眼眯了一下，道“今天日子特殊嘛。所以呢，今天…… 你只属于我。我也只属于你。” 曹修言点点头，深情道“当然。我们走吧，先去吃饭。” 迟茜点点头，挽起他的手臂。 曹修言感受着贴在自己身上的，迟茜的身体。 摸了摸口袋里的几个环状物体。 不知道…… 五个够不够？ 第一百五十五章 星空下的生日（二更） 曹修言选的是市中心的一家私房小馆，算是华城的一家网红店。 环境比较幽雅，也比较安静，菜也不错。 迟茜算不上吃货，但是对吃的还是有些挑剔的。 曹修言早就算到迟茜今天要盛装打扮，所以没有选择迟茜最爱的火锅。 容易脏。 “生日快乐，茜茜。” 曹修言端起杯子，和迟茜碰了个杯。 迟茜眼含笑意，抿了一口饮料。 本来今天曹修言想喝点红酒的，但是迟茜不太想喝，所以两个人点了店内的特调饮品。 吃了点东西，喝了几口饮料，浅尝了几口菜。 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在用眼神交流。 你看我干什么。 因为看你，心中欢喜。 巧了，我也是。 相视一笑，但却无言。 其实两个人都知道，吃饭不是重头戏。 而且两个人心里都略有些心事。 迟茜想的是等下曹修言会送什么礼物给自己。 曹修言想的是等下迟茜会用什么姿势迎接自己。 “修言，能先告诉我，你今天为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迟茜忍不住问曹修言。 “不要急嘛，等下你就知道了。不要破坏神秘感。” 曹修言卖着关子。 其实迟茜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实在忍不住。 就是想知道。 其实两个人心中都有默契，知道晚上要紧事是什么。 所以常规的那些项目，不适合今天晚上的生日流程。 蹦个迪？ 唱个歌？ **一刻啊，蹦个鬼迪，唱个毛歌。 迟茜是已经打算好要把自己交了，曹修言是费尽心思想把迟茜给取了。 两个人一个推一个就，一个送一个取。 郎有情，妾有意。 大家心照了。 “等下带你去一个地方，我给你准备了惊喜。今天你生日的重头戏，会在那里。” 曹修言安排了计划。 呐呐，好戏来了。 迟茜嘴角不自觉上扬了一下，微微掩嘴，低着头道“好呀。今晚都听你的。” 好了，该正经节目了。 吃完了饭，两个人手拉手出了餐厅，打了个车，去了曹修言订好房间。 窗外景色变幻，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迟茜琢磨出不对劲儿了 这不是上次自己给曹修言…… 呸，这个狗男人！ 迟茜眼神有些不善，剜了曹修言一眼。 确认过眼神，是一声想打的狗男人。 这个眼神，曹修言自然知道什么意思，但是他脸皮厚，装作没看见，依旧拉着迟茜走进了宾馆。 穿大厅，上楼梯，过走廊。 站在房间门口，迟茜没好气地道 “这是上次那个房间吧。” 侧过头，曹修言看着迟茜的侧颜，笑道“有纪念意义嘛。” 曹修言刷卡开门，拉着迟茜进房间。 打开灯。 房间内如梦如幻的布置和布景让迟茜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再一打量，曹修言在桌上摆了一个蛋糕，上面插着蜡烛，静候着把它点燃。同时还有一瓶醒好的红酒，两个高脚杯。 墙面上布置着拉花和气球，构成了一个“迟茜生日快乐”的图案。 迟茜看着房内的布置，心情美丽了很多。 曹修言又打开了房间内的投影仪，点开一个片子。 本来这个房间就是带投影仪的，只是上次没用到。 这次…… 算是用上了。 迟茜看着曹修言的动作，不知道曹修言想要做什么。 投影仪打开了。 屏幕黑了。 然后…… 爱剪辑？ 迟茜看了一眼曹修言，眼中有疑惑，也有无奈。 曹修言挠挠头。 这个视频的确是他自己做的…… 爱剪辑用来做这玩意…… 倒也不算屈才哈？ “茜茜。” 一个声音响起。 是曹修言的声音。 低沉，磁性，饱含爱意。 “首先，祝一声生日快乐。这个视频，算是我们俩这段时间的一点回忆。” “我收集了很多照片，有你的，有我的，有我们两个人一起的。这些照片，这些画面，都是你和我一起走过的。这一年，我很开心你一直碰在我身边。” “这张，去年开学时，你的一张照片，放在了人文学院的官微上。你站在花丛中，穿着军训服，只一眼，就走进了我的心间。” “这张，是你站在新生演讲赛初赛的舞台上，星光闪闪，光芒万丈。那个时候的你，真的很美很美。” “这张，是圣诞夜那天，你在路灯下起舞的照片。这张，是我偷拍的。路灯下的你，孤独，灿烂，那时候我只想走近你，拥抱你。” …… 一张张照片闪过，加上曹修言的声音，一下子带着迟茜走过了之前走过的路。 和曹修言的一点一滴。 她痴痴地看着屏幕上闪过的画面，眼中闪烁着泪花。 曹修言这个时候悄悄把蛋糕上的蜡烛点上，又点了几盏香薰。 烛光点点，和屏幕交映。 迟茜盯着屏幕，入了神。 “这一路走来，我很感谢你的陪伴。最让我难忘的时刻，是你第一次闯到我宿舍，走到我身边，红裙摇曳的画面。我现在就在想，今天你会不会也穿了那条红裙子。” 迟茜听了这句话，破涕为笑，轻轻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有些娇嗔地看了曹修言一眼，又看到房间内点燃的香薰和蜡烛，深情一视。 继续看。 “我其实有时候在想，我如果错过你会怎么办。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到我错过了你，选择了无视了你。我永远都记得梦中我知道我错过你后失落的样子，也记得那个感觉。我，不敢错过你。” “茜茜，我不是一个完美的人，但是我愿意为你变得完美。来日方长，路也很长。如果你愿意，我想陪着你一直走下去。生日快乐，我爱你。” 视频结束。 曹修言关掉了投影仪，打开了灯。 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束花，花束中有一个盒子。 “见到你，总是会语无伦次。有些话当着你面，还真说不出口，所以做了这个视频。这个算是我给你的第一个礼物。第二个，是这个。” 曹修言拿起花束中的盒子，打开，递到迟茜眼前。 里面躺着一条璀璨的项链。 迟茜看着曹修言，压抑不住自己的笑容，娇嗔道“快给我戴上。” 戴上干嘛，等下还得摘。 不过曹修言还是乖乖给她戴上。 迟茜走到镜子前，仔细地看了看。 “真漂亮。谢谢你，曹修言。” 迟茜轻轻投入了曹修言的怀里。 曹修言放下手中的花，紧紧抱住她。 “今天是你是生日，你开心最好了。我希望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一直和你在一起。” 曹修言深情款款。 迟茜抱住他的脖子，踮脚，主动献吻。 曹修言顺势而上，毫不犹豫。 犹豫就会败北。 一吻结束，迟茜喘着粗气，衣衫有些不整齐。 “今天……是个好日子呀。” 曹修言低头看着迟茜的眼睛，她的瞳孔中倒影着自己的影子。 “你选在这个房间，不是早就已经做好准备了吗？” 迟茜抱着曹修言的脖子，轻笑道。 曹修言一把抱起她，抱着她走向床。 迟茜看着天花板，星空璀璨，银河绚烂。 星空主题嘛。 “茜茜，还记得我前段时间说过的话么？” “什么话。” “今天会是你最难忘的一个生日。” “难忘不难忘的，我不知道。你轻点就行。” “内什么……” 悉悉索索。 “嗯，我自己来吧，哎你别撕呀，这裙子我还得好好保存呢。对了有个事我想跟你说……” “你想上面？不行吧……你顶得住？” “瞧不起谁呢……” 悉悉索索。 “嘶……你里面这是一套的？看来茜茜你早有准备啊！” “随手买的……我强迫症，必须穿一套不行么？” “可以可以，这花纹不错……” 曹修言握住了简单的幸福。 “先戴上这个吧。” “嗯……好。我买了。但是有个东西我想试试……” “这玩意是什么？还是……草莓口味的？草莓口味有什么用？” “这玩意得这么用……” “嘿！曹修言你玩这玩意玩上瘾了是不是？” “试试嘛，草莓味儿。” “下不为例。” 曹修言闭目享受。 “行了……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有这个爱好。” “生命在于尝试嘛。” “那么接下来……” “嗯。” 第一百五十六章 今天起早，天气好好…… 六月的第二天。 从没拉紧的窗帘透过的一丝阳光来看——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很足。 曹修言床上，静听卫生间传来的水声，哼起了小曲儿 “今天起早，天气好好，看见茜茜在洗澡。两个……蹦蹦跳跳……” 卫生间的迟茜传来一声怒吼 “曹修言！你在唱什么！你下贱！” 曹修言乖乖闭嘴。 这也算是传统艺术呀是不…… 就像《探清水河》中消失的四更天。 可惜没人敢唱出来…… 曹修言从床上爬起来，穿衣服。 穿衣服的功夫，迟茜也洗完了澡，围了一条浴巾擦拭着头发。 明显看得出，走路姿势有些怪异。 曹修言看向迟茜，盯着她走路的姿势。 迟茜气急，小跑了两步，追到曹修言身边锤了他好几下。 “看什么看！我现在这样，你心里没点数吗？” 迟茜想到这一点就恨得牙根痒痒。 老实说，她刚起来的时候感觉身体都快散架了。 曹修言一把抱起迟茜转了个圈圈，笑得肆无忌惮 “啊哈哈哈我心里当然有数了！” 迟茜抱着他的脖子，不敢撒手 ”你快把我放下，浴巾快被你扯掉了！“ 曹修言把她放下。 两个人又赖了一会儿床，就穿上衣服收拾东西出了房间。 十二点要退房嘛，快到点儿了。 迟茜半依偎在曹修言身上，脚步有些发虚。 这一波…… 不知道要缓多久。 曹修言多少有点良心，这时候自然对迟茜是有求必应，谁让昨天晚上迟茜对他是有求必应呢。 打了辆车，曹修言带着迟茜去吃了个饭就回了学校。 迟茜身体素质不错，恢复还是比较快的。 曹修言把她送到了宿舍楼下，自己也就回去了。 此时正是下午一点多，学校里正是最热闹的时候，曹修言晃晃悠悠，往公寓走。 曹修言这时候也算是经历过人生四大喜中的洞房花烛夜，再一次体验了洞房花烛夜的心旷神怡。 点燃了一支久等的事后烟，曹修言这才通透了。 通了，透了。 晃悠着回了寝室，曹修言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若无其事地打开电脑写作业。 旁边一个脑袋凑了过来 “兄弟，不解释一下你昨晚什么情况？” 来自许慎的揶揄。 曹修言转过头，面带微笑“这种问题你也要问，脑残？” 祖安人の问候。 许慎也不恼不火，只是比了个大拇指“那你是真的牛批。” 曹修言没搭理他，开始写作业。 还有四篇论文要写，曹修言可不想因为这些情情爱爱耽误自己的正事。 毕竟…… 六月一到，期末也就快到了。 这个学期曹修言的课程倒也不难，但是需要把这些课程进行再整理。 老刘知道期末复习时间紧张，也就没有紧着论文的事情。 比起写论文，曹修言还是愿意复习的，毕竟…… 这玩意比较简单，论文太费脑细胞了。 迟茜的身体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 曹修言毕竟老农民，开荒垦田还是在行的。 这几天迟茜比之前黏人了很多。 有句话说得好，女人一旦被轧，就会变得很麻烦。 上次迟茜半轧不轧，就黏了他很久。 这次彻底轧完…… 黏人是情理之中。 毕竟通往人心最短的路，是…… 那条路。 不过曹修言却没有太过满足迟茜的要求，刚提裤子肯定要温顺些，现在这时候太温顺容易被戴上项圈。 太满足，容易出事情。 曹修言一边满足着迟茜的要求，一边劝导迟茜把精力和注意力放在期末考试上。 迟茜想当学生会主席，学习这一块是不能拉下的。 总不能…… 学生会主席成绩倒数吧？ 领导脸上也挂不住，这一点在人文学院体现尤为明显。 曹修言以这个理由，让迟茜好好学习。 主要是想给迟茜找点事情做，不然人一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什么损招歪点子，奇奇怪怪的想法就全都冒出来了。 这一点，是不能惯着迟茜的。 迟茜很聪明，她知道自己做什么，也知道做事情的尺度。 但是…… 她的一血毕竟是被曹修言拿走的。 这层关系，会让她的心理发生一些很微妙的化学反应。 垦荒，要承担垦荒的后果。 除了过程艰难，旱涝风霜天灾**，都是需要考虑和承担的。 曹修言自然是知道这层关系，也做好了准备。 给迟茜找事儿，就是第一手准备。 千万不能让她闲下来，不然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都能冒出来，同时在她忙碌的时候，也不能让她感觉不到你的存在。 迟茜倒是和曹修言约过图书馆，但是…… 曹修言没同意。 他当然不会傻到说我不想和你一起看书，只是说 “你放过我吧，你坐我旁边我哪儿还有学习的心思，满脑子都是那天晚上的画面……” 迟茜红着脸，只说了一句“那好吧”就把电话给挂了。 对于这种理由，曹修言一般不会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而是推到对方身上。 一起看书吗？ 不看，我怕我只看你。 一起通宵复习吗？ 不了，我怕通了宵但是没学习。 一起写作业不？ 不了，我怕现场就把作业给交了。 有时候，适当承认一些自己的莽撞，会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我就是没定力，你要是顶得住就来。 有件事情其实曹修言已经提上了日程，就是买球的事情。 赌一波了，别墅能否靠着海，就看这一波了。 曹修言一直在和李蠡商量怎么买的问题。 主要是曹修言不想让李蠡亏钱，毕竟他知道，李蠡这波买球，可是亏了不少。 但是李蠡根本就听不进去劝，死活非要买勇士。 勇士的粉丝，就是这么疯狂。 一边关注着盘口的局势，一边准备着期末考试。 这天体育课要考试，曹修言换了一身运动服，准备大一下学期的第一场期末考试。 这天阳光正好，微风不燥，适合跑步。 适合，和学姐一起跑步。 “秦佩学姐，这次咱们俩的终点还是一样的呀。这趟还是一起吗？” “好呀。” 秦佩娇笑着偷看了曹修言一眼，和曹修言并肩站在了跑道上。 顶点 第一百五十七章 可爱的学姐，们 “今天还是要谢谢你了。” 秦佩喘着粗气，半蹲着身子，双手撑在双膝上，脸色潮红。 刚才要不是曹修言带着她跑，她可能跑不了这个成绩。 也多亏了曹修言一直在她身边，一直加油打气 “学姐，再坚持一下。” “学姐你可以的，马上就好了。” “别停啊学姐，你得动起来。哪怕慢点呢。” 正是曹修言的帮忙，秦佩才能把这段距离跑完。 定向运动，从一个点到另外一个点，过程中的速度、体力的分配都是需要好好7计算的。 曹修言一直帮着秦佩把控节奏，帮她跑完全程。 秦佩站起来，鬓角因为出汗，贴了两缕头发。 没少出汗。 曹修言递给她一张餐巾纸，让她擦擦汗。 秦佩擦了擦汗，投以一个感激的目光。 “学姐不要这么客气，我应该做的。咱们这么熟啦。咱们走走吧，我今儿也没骑车。” 曹修言等秦佩站起来了，率先走了一步。 秦佩跟着他，慢慢在学校里溜达着。 两个人一起上课一学期了，关系已经熟络了很多。 早就不是单纯的…… 学姐和学弟了。 得叫朋友。 一起跑过步的朋友，简称 跑友。 秦佩也和曹修言分享了很多她觉得有用的大学经验，但是她没想到曹修言的经验比她还要丰富。 你以为我在第一层？ 老千层饼了，这点东西还需要分享吗。 曹修言也没表露出任何的不耐烦，而是很认真地听着，还会和秦佩讨论。 甚至…… 他还会借机会反分享了一波。 你以为你能输出到我这里，但是没想到被我反输出了。 两个人在路上慢慢地走着，聊着天。 “学姐，你下个学期交换的事情确定了么？”曹修言挑起了一个话题。 “嗯，已经确定了。去宝岛那边交流，已经联系好学校了。”秦佩回答得有理有条。 曹修言继续往这个话题上深入“交换……应该也是一件很不一样的体验吧。学姐现在对那边有什么了解吗？” 秦佩道“我其实两年前就和父母去过一次。风景还是很不错的。尤其是垦丁那一带，海岸很漂亮。学校情况的话……好像和咱们这边讲课的风格有些不一样。” 曹修言再次深入“哦？学姐可以具体讲讲吗？我对这个还挺感兴趣的。” “嗯……”秦佩想了想，道“我也是听学姐说的。那边上课范围比较窄，但是很深入。比如他们上一门课，会对某一本书进行很具体的研究。一本《说文解字》会上好几个学期，从《说文解字序》到每一部的编排……” “修言，你要喝奶茶吗？我请你呀。” 秦佩在奶茶店门口停下脚步。 “那谢谢学姐，学姐我都可以的。”曹修言并没有拒绝秦佩的好意。 秦佩点了两杯付了款，然后站在曹修言身边静等奶茶。 “嗯，继续说哈。我听学长说那边考试还是很严格的，比咱们这里要严格。” 秦佩又补充了一句。 曹修言点点头，道“那看来和我们这里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有机会要去那边体验一下。” 秦佩笑眯眯地，看着曹修言的侧脸道“修言有想法也可以去试试。交换是个很好的机会。” 曹修言点点头，然后换了个话题“那……学姐要是去交换，我们会有半年时间见不到呀。” 秦佩听了这句话，本来就有些潮红的脸蛋，更红了几分。 曹修言像是自言自语地道“也不知道学姐交换期间会遇到什么……不会遇到帅气的男生，就把我这个学弟忘记吧……学姐记得保持联系呀，可不能把我忘了。” 其实曹修言这句话倒也不是胡诌。 这样的事情他经历太多了，大一时无话不谈的好友半年不联系，可能以后就不会再联系。 到了毕业时再遇见，可能会笑着打个招呼，然后轻飘飘道一句毕业快乐。 但是，那种感觉已经不再了。 曹修言的一句无心之言，倒让秦佩想多了。 帅气的男生？ 把他忘了？ 才不会呢…… 秦佩抬头看着曹修言，柔声道“不会忘记修言的~我回来之后，给你带特产~” 曹修言道“好呀，等着学姐的特产。学姐有需要帮忙的话，可以和我说。” 这时候奶茶也来了，秦佩拿过来，递给曹修言一杯，道“好，我走之前咱们可以约个饭。” 约饭？ 约会吧。 两个人，一男一女出去吃饭，那不叫约饭，那叫约会。 约着约着，就不定约到哪里去了。 两个人，一起走回寝室。 搞定了体育课，曹修言把注意力放在了这次总决赛。 要赚钱呀，这么好的赚钱机会。 大致的赛果曹修言还是记得的 前两场勇士赢了，第三场骑士赢了。第四场勇士又赢了。 第五场到第七场，是最好的押注机会。还有第三场 因为在大比分13落后的情况下，骑士是没有什么赢面的。 但是骑士正是完成了nba历史上首次大比分落后的情况下，完成了逆转，拿下了冠军。 尤其是第五场，勇士志在必得以为能拿下冠军，结果被骑士打了一波逆转。 曹修言一直配合着记忆，计算着这次的投注计划。 也是巧了，上大学之后他就没看过几场比赛，就这次总决赛完整看完了而且印象比较深刻。 这时候不薅一波羊毛，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一边关注着比赛和投注，一边看着忙碌着作业和期末考试，老实说挺累的。 总决赛在六月十九号结束，著名的抢七大战。 然后六月二十号，就要开始考试。 一周的考试结束后，还要继续五天的一个短学期。 不过短学期基本没什么事情，都是一些讲座、培训、考核之类的事情。 琐碎的事情，可以重视，但没必要。 曹修言打算期末考完试之后，再把论文进行大修。 老刘给他提出来不少意见，让他考试之后再做修改。 眨眼间，这个学期就到了尽头。 时间太快了。 曹修言不由得感慨。 感慨的瞬间，曹修言有件事情需要处理。 海咪咪学姐李玉婷，找他商量暑假租房子的事情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学姐将住我隔壁 这也是早就约定好的事情。 之前李玉婷就和曹修言商量一起租房。 同居称不上，不过做邻居也不错，至少晚上没事的时候还能串个门谈谈心。 半夜，隔壁住的学姐敲开了我的房门…… 想想也挺带劲儿的哈。 李玉婷约他下午两点在学校北门见面。 北门这里除了大量的商户之外，还有很多出粗的小公寓。 大多是单间，套间很少。 价格也不贵，房租一个月四百到六百不等。 只是相对简陋一些，也没什么电器和家具可供使用。 华师大很多学生都喜欢在这里租房，因为出了学校这个范围，房间的条件可能相对好一些，但是价格也随之提了上去。 大学附近，是有自己的生态商业圈存在的，在这个生态圈内，低廉的价格永远是最先考虑的。 毕竟…… 相同的产品，你比别家的贵，你就卖不出去。 所以很多刚走出大学的毕业生常常会觉得，还是学校附近的东西比较便宜。 甚至外卖配送费，学校附近的配送价格都比别处的低一些。 所以曹修言在考虑租房的时候，最先考虑的就是北门。 物美价廉嘛，隔壁还会住着一位俏学姐。 下午，曹修言赶往了和李玉婷约好的路口。 他没骑车，而是走路过去的。 走走路嘛，顺便欣赏一下街道的风景。 又到了街道很白，风儿很香的时候。 曹修言到了北门的路口，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了李玉婷。 李玉婷穿了一件黑色的t恤，搭了一条灰色的半身裙，上衣摆扎进了裙子里，特别凸显巨大的弧度。 帆布鞋和裙摆之间，露出了一截雪白的脚腕。 “修言！” 李玉婷隔着一条马路，远远地喊了曹修言一声。 曹修言左右看了看车，穿过马路，来到李玉婷身边。 “抱歉玉婷姐，我来晚了。”曹修言上来先道了个歉。 李玉婷纳闷道“不晚呀，你比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早了五分钟呢。” 曹修言解释道“和女孩子有约，无论时间早晚，只要女生先到，都算是迟到。” 李玉婷脸一红，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只是去寄了个快递，所以到的早了些……” 好有风度哦。 李玉婷脑海里想到却是这个。 曹修言道“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玉婷姐等我，这大热天的。那我们现在去看房子？” 李玉婷点点头“好。” 两个人就四下找起了房子。 刚出北门商铺比较多，几乎没有可供出租的公寓。 这样的公寓一般都会在比较偏一些的地方，离商铺远一些，也安静一些。 两个人就这样往北门深处走，穿行在一条条小巷中，寻找着可供出租的公寓。 曹修言有过在北门租房的经验，所以他先提议去自己之前租过的那家公寓看看。 那处公寓环境不错，但就是地方比较偏僻，在北门的最深处，所以房租相对比较便宜。 一个月也不过五百。 曹修言和李玉婷来到了公寓楼下，看了一下附近的环境。 “玉婷姐，你觉得这里还可以吗？”曹修言征询李玉婷的意见。 李玉婷点点头，道“还不错哎，我们要不联系一下房东，然后看看房间。” 曹修言点头答应。 这种公寓楼下都会挂上出租的牌子，上面会有房东的联系方式。 曹修言拨通了房东的电话。 “喂，您好。刘姐是吧？对的，我想租您家的房子。噢噢，你就在这里是吧？三楼刚好有人搬出去呀？可以可以，那我们就上去看一下。” 曹修言挂了电话，和李玉婷一起上了楼。 爬到三楼，曹修言探了一眼，正看到有个房间的门开着。 他和李玉婷走过去，朝门内看了一眼。 房间不大也不小，一个人住的话刚刚好。 规模的话，和酒店的标准间差不多。 里面有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阿姨在打扫房间。 曹修言进去点头微笑，背也躬了几分 “哎，刘姐您好！我们俩想租房子。” 那个阿姨扭过头看了曹修言和李玉婷，热情打招呼 “小伙子你好哇，你也是来得巧喂，这间刚好有人搬出去。我刚把这里收拾好，你们可以看看。卫生都可以的。” 曹修言扭过头对李玉婷道 “玉婷姐，看看？” 李玉婷点头，迈步走进去，四处打量着。 从衣柜到床铺，从卫生间到小阳台。 看她脸上的表情，应该很满意。 曹修言却没急着看房子，而是和房东阿姨攀谈了起来。 “刘姐你这里环境可以的喂，我这个朋友要是满意的话，那就租下啦。” “她不是我女朋友，学姐。我还单身呢！” “这不是忙嘛……哈哈哈，刘姐客气啦。” “五百我也觉得良心了喂，刘姐这里的空间比起别的地方大上不少呢，价格也比别处低很多，我肯定要租的~” “是嘛！刘姐也是不容易的嘞！” 曹修言和房东阿姨攀谈着，几句话就和房东拉进了关系。 礼貌。话术。加上长得好。 这是曹修言社交的三**宝。 李玉婷看了一圈，觉得不错就拉过曹修言，小声和他商量 “这里不错，要不我们就租这里吧。” 曹修言点点头，转过头跟房东阿姨道 “刘姐，我和我朋友决定就租这里啦。我想问问，这里隔壁还有房间不啦？” 房东阿姨很高兴地说“你真是捡到了。隔壁那个，过两个礼拜就搬走了。你要是不急的话，我给你留着。” 正好。 两个礼拜之后，自己差不多要考试了。 到时候过来先把住房合同签了拿了钥匙，考完试刚好可以搬过来。 陪学姐。 哎嘿嘿。 曹修言喜道“可以的可以的。那这间，我朋友就租下来，然后我过段时间再搬过来。” 李玉婷也很满意。 虽然曹修言不能现在就搬过来，但是能如愿以偿和曹修言住隔壁，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李玉婷大三是没什么考试的，现在就是每天专心准备考研，所以她打算先租下来，慢慢把东西搬过来，倒也不急着住。 她和房东签了住房合同，拿了钥匙就走了。 本来租房都是要押一付三的，但是房东看在曹修言的面子上让他们押一付一就好。 租房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对上眼就很快，对不上眼有得挑。 也是曹修言有经验，提前做过筛选。 房东留了电话和微信，交了钥匙之后就走了，让他们自己随意，有什么事情给她打电话。 房间内，只剩下曹修言和李玉婷了。 随意？ 就两个人怎么随意？ 曹修言打量了一下空荡荡的房间。 床上倒是铺了一个床垫。 空荡的房间，独身的两人。 妙啊。 顶点 第一百五十九章 她来了，她来了（求月票） 李玉婷坐在了床边，抬头看着曹修言。 曹修言拉过桌边的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说话。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曹修言率先打破僵局“玉婷姐你什么时候搬过来？” 李玉婷别了一下头发，轻轻侧着头，道“可能过几天吧。我不急的，可能会先把一些衣服和书拿过来，再搬被子什么的。” “嗯，好。那玉婷姐到时候需要帮忙搬东西的话和我说一声，随叫随到。”曹修言传递着善意。 大力又持久。 李玉婷点点头“嗯，好的。那先谢谢修言了。等你考完试搬过来，我们一起吃个饭吧，也算是庆祝咱们俩搬家。” 曹修言点头答应“好啊。” 然后，话题又一次被终止。 李玉婷低头又抬头，抬头又低头，看了几次手机，似乎想要和曹修言说点什么。 曹修言主动发问“玉婷姐似乎有话对我说？” 李玉婷啊了一声，没想到曹修言看出来了。 “就是刚才听你和房东阿姨聊天，你提到说……你好像没有女朋友？” 曹修言点头微笑“对啊，是没有。” 李玉婷哦了一声，没说话，只是眼里泛着喜悦。 两个人坐了一会儿，聊了一些考研的事情，就回去了。 拿出一下午的时间处理这些事情，对于现在的曹修言来说，已经是奢侈了。 毕竟…… 要考试嘛。 玩归玩，炮归炮，不拿学业开玩笑。 平时哪怕再浪，该拿的分数，该有的成绩一点都不能少。 这也是曹修言的底线。 除了论文之外，曹修言已经开始准备期末考试的复习了。 还是像上个学期那样，把笔记一点点整理出来，把知识点一点点梳理好。 中文系不整理，那就是垃圾。 学文科不整理，也是个垃圾。 曹修言回了寝室，休息了一会儿就又开始准备复习了。 同时不忘看一眼最近投注的消息，关注着比赛的消息。 曹修言大致整理了一下复习计划，把每天要复习，要整理的东西列出来，安排到每一天。 同时做好意外发生的准备，如果临时有事情，应该如何转变。 很多人在准备计划的时候，往往计划做得好，但是毁在意外上。 意外是肯定会有的，但是不能让意外影响到计划，就需要随时调整计划。 整理完计划，曹修言继续补作业。 今天是周六，寝室里没人，只有曹修言自己。 干嘛去了？ 都去陪女朋友了呗。 至于曹修言目前的女朋友迟茜，则是被曹修言逼着写作业看书，而且还不让她来找自己。 迟茜其实也想和曹修言一起学习，但是有担心自己和他一起真的会影响他效率，所以也就忍了。 而且很有可能…… 不是曹修言忍不住，而是迟茜自己忍不住贴上去求抱抱。 曹修言写完了一篇五千字的论文，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 在经历过上万字的专业论文毒打后，曹修言编论文的能力大大提高。 用老刘的话来说就是，经过这次学术训练，曹修言的学术能力有了一定提高。 曹修言感谢老刘，感谢他给自己提出的一些建议，以及他给予的教导。 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太阳已经落山，许慎中间回来过一次，又急匆匆走了。 又只剩下曹修言一个人。 曹修言到阳台抽了根烟，伸了个懒腰，走回寝室想坐下来继续看书。 刚走到座位前，就响起敲门声。 谁又没带钥匙？ 不能吧。 蠡哥来了？ 有可能。 又或者…… 她？ “谁啊？” 曹修言走到门口，没急着开门。 “开门。” 一个有些不耐烦的声音透过门穿进来。 嚯，果然是迟茜。 曹修言打开门，就看到一袭红裙火一样的迟茜，俏生生地站在门口。 “我真的好奇你是怎么每次都能混进男生寝室的。楼下大爷是怎么放你进来的？” 曹修言侧过一个身子，迎了迟茜进来。 “我怎么进来的你就别管了。”迟茜甜甜一笑，张开双臂抱住了曹修言的脖子。 “门还没关呢！”曹修言顺手关上门。 你好像很急。 “你不怕我室友在？就这么抱我。”曹修言环住迟茜的小腰。 “不怕。有什么怕的。” 迟茜表示无所畏惧。 迟茜抱着曹修言不撒手，曹修言只好一步步倒着走，迟茜则是跟着他的脚步一步步往前走。 颇有些你退一步我进一步的意思。 “这次找我来又是什么事情？” 曹修言问道。 “想你了不行呀！你又不让我和你一起看书，我想你了不能来找你吗？”迟茜娇嗔。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寝室？”曹修言道。 迟茜笑得像只小狐狸“我当然埋了卧底呀。” 准是许慎那个比。 曹修言没戳穿，但是想着等许慎回来了，非把他好好收拾一顿。 “那你又在这个时候过来，不怕我继续上次你来没做完的事情？” 曹修言威胁着迟茜。 如果说之前的迟茜还会畏惧的话，那么现在的迟茜则是根本不怵曹修言的威胁。 “你来啊，我没意见。又不是没做过，换个地点而已。” 迟茜无所畏惧。 这下轮到曹修言吃瘪了。 只不过是换个地点？ 你好骚啊。 也没见过品如有红裙子啊。 【明明白白洪世贤警告】 曹修言抱着迟茜退到了桌前，靠着桌子，抱着迟茜。 “我发现你自从那晚之后，肆无忌惮了很多。”曹修言点了一下迟茜的鼻子。 迟茜抱着曹修言的脖子，不满道“别碰我鼻子……我再怎么肆无忌惮，也只是在你面前肆无忌惮。这是你一个人的待遇。” 嚯，这小话说的，有点齁。 吧唧。 趁着曹修言没注意，迟茜在曹修言嘴上啄了一口。 哎呀，你偷亲是吧。 曹修言才不会放过迟茜。 化主动为被动。 至于会不会有人突然闯进来？ 曹修言早就把门反锁了。 过了一会儿，红着脸的迟茜离开了曹修言的寝室。 曹修言把她送下了楼。 真刀真枪干一场，曹修言是没那个胆子的。 毕竟室友虽然打不开门，但是在外面喊几嗓子打断运动就不好了。 堵门口，更尴尬。 等这几个比走了，再说吧。 接下来…… 等许慎回来了。 晚上十点的时候，许慎回来了，朝着自己的桌前走去。 曹修言在半路上拦住他，递给他一根烟，道 “走一根。” 许慎也没多想，跟着曹修言就去了阳台。 点上。 曹修言眯着眼，问许慎“最近……还好吧？忙着祸害谁呢？” 许慎道“美术学院的，你不认识。” 你路子挺野啊。 曹修言拍了拍许慎的腰，提醒“注意点，别虚了。” 许慎摆手“不能，咱这三吹六哨的，叫事儿吗。” 曹修言没说话。 又聊了几句，曹修言突然话锋一转 “我自己一个人在寝室的消息，是你透露给迟茜的吧？” 许慎抽烟的动作一滞。 拿烟的手，微微颤抖。 “哥，你听我解释。” 第一百六十章 你跟我客气尼玛呢（求票） “来吧，我听你解释。” 曹修言抱着胳膊，视线向下，以一个审视的眼神看着许慎。 许慎迅速整理语言，开始自己的表演 “言宝……” 这两个字一出来，曹修言就打断了他 “你特么给爷爬。你如果叫我言宝，我就叫你慎宝。” 许慎瞬间尬住。 他收敛了不正经，恢复了正经“事情是这样的……刚才迟茜给我打电话，问我修言出什么事情了，一直给他打电话，他就是不接。我那会刚从寝室出来嘛，知道你一个人在寝室。我寻思你如果一个人在寝室，应该不存在什么紧急情况，然后就试探着回了一句，他在寝室啊，一个人在寝室。 “谁想到迟茜听了这句话，意味深长地回了一句，哦……他在寝室啊，还是一个人。我顿时慌了呀，连忙问她，修言出什么事请了啊，不是一个人在寝室老实呆着么。然后你猜她怎么回我的。” 许慎卖了个关子。 曹修言不耐烦地道“搞快点，别磨叽。” 许慎道“她跟我说，让我通知小涛和斌斌，暂时不要回寝室。她要去寝室找你。我才意识到我被演了。” 这也可以？ 曹修言脑子宕机了一秒。 也就是说，迟茜想过来找自己没错，但是她绕过了自己，侧面打听到了自己的消息，然后溜了过来。 也许就是想看自己打开门那一瞬间惊愕的表情？ 这都是从哪儿学的骚操作…… “那要这么说的话，这事还真不怪你。不是你太无能，都怪敌人太狡猾。你下次啊，再遇到这种情况，先别告诉她实话，先借机挂了电话，然后把电话给我打过来。这叫……对口供。” 曹修言再一次指导了一波许慎。 “永远不要单独行动，什么事情都要和队友商量。这才是僚机的正确打开方式。” 曹修言最后做了一次技术总结。 许慎恍然大悟。 “对了修言，你暑假什么安排，要留校还是回家？” 许慎又递了一根，给他点上。 “留在这里吧，”曹修言道，“要留在这里和刘老师写论文。可能回去几天，但应该不会太久。” 许慎哦了一声，点点头“那你要住寝室吗，还是出去住？” “我房子都找好了。”曹修言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许慎又竖了一个大拇指“那你是真的牛批。” 曹修言呵呵了一声，阴阳怪气地道“慎宝，不要崇拜我哟。” 我特么…… 许慎听了想打人。 你不让我叫你言宝，然后你自己叫我慎宝？ 言宝听上去还正常点，慎宝这个名…… 你不觉得有点壮阳吗？ 许慎也不甘示弱“言宝你喜欢就好。” 曹修言呵了一声，没搭理他。 但是许慎又自己凑了过来“内什么……言哥，有点事情想向你请教。” 曹修言斜了他一眼，道“现在开始求我了？” 许慎嘿嘿了一声，拿出手机给他展示 “是这样的……我最近认识了很多小姐姐，但是不知道这些小姐姐都不怎么理睬我。你看看我说得哪里有问题不。” 上次不是教过他怎么和姑娘聊天吗？ 曹修言拿过手机，看了他和几个小姑娘的聊天记录。 人设造的没什么问题啊。 从许慎和这些女孩聊天的记录来看，许慎塑造的是一个比较阳光、比较外向的清爽男生形象，几个比较加分的生活细节也抛的比较好。 比如晚上九点多聊得差不多的时候，两个人情绪比较到位了，许慎会抛一句我先去洗个衣服~ 然后女孩会问大晚上的洗衣服呀。 许慎会说刚去打了会儿球，衣服上都是汗。脏衣服不洗会很有异味的。 这一句话，传递了两个信息 第一，我很喜欢打球。 第二，我比较爱干净。 爱运动和爱干净，是在和女孩子交往中比较加分的项目。 可以啊，小老弟你处理的没什么问题。 问题出在哪里呢？ 曹修言反复看了一下这些聊天记录，感觉没什么问题。 他又点开了许慎的朋友圈…… 破案了。 这沙雕，人设造崩了。 曹修言指着他的朋友圈，恨铁不成钢 “你自己看看，你发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外卖红包点一点，学院公众号转发的一些消息，还不配文字。还有什么联盟领皮肤……有一个正经玩意么？” 许慎傻了，不死心地问 “朋友圈和人设有什么关系？” 曹修言骂道“你是不是脑残？你加一个女生，第一件事是干什么？” 许慎下意识回答“点进她朋友圈，看她长什么样。” “所以啊！”曹修言又骂道，“你都知道先看看人姑娘什么模样，人家小姑娘当然会先看看朋友圈都发了些什么！你发的这些玩意，哪一个和你人设有关系了？自拍也没有，自己的特长也没有体现，人家自然会给你减印象分！” 许慎红着脸，道“我的特长……发到朋友圈不合适吧？太长了，摄像头拍不全。” “wdnd！”曹修言反手拍了许慎一下，“还能不能上课了？教你怎么造人设你跟我来这套是吧？” 许慎连忙道歉“我错了，我错了。” 曹修言补充道“没事发点自己打球的照片，哪怕摆拍呢。图片加个滤镜修个图，别拍得跟二傻子似的。没事图书馆去看看书，或者咖啡厅转转。配杯红茶或者咖啡，有姑娘问你在哪里就告诉她，然后说那里什么什么比较好吃，有空可以约一下。约会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许慎一脸激动“你继续，你继续。” “学会经营自己的朋友圈，很多时候你的聊天方式并不是你的第一印象，朋友圈才是。打球也好，图书馆也好，咖啡厅也好，甚至是健身房。还有，别成天在朋友圈小姐姐长小姐姐短的，轻浮。” “你继续，你继续，搞快点，搞快点！” 许慎兴奋了。 “记住朋友圈是你的第二张脸，把你这张脸收拾好，比你玩一些套路有用。” 曹修言做了最后的总结。 许慎听完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鞠了一躬 “谢谢啊！” 曹修言笑嘻嘻地拍了拍他肩膀 “害，你跟我客气尼玛呢。” 第一百六十一章 老公~ 曹修言最近感觉有点累。 不知心累，而且身体累。 心累是因为最近复习压力大，加上要分出一部分心神在押注上，曹修言多少有点顶不住。 比赛已经进行两场了，曹修言赢了一些，但并不是大头。 因为这两场的赔率并不算高，而且他也不敢押比分押总分数什么的。 毕竟具体分数记不住。 曹修言很谨慎，他缺少孤注一掷的勇气。 至于身体累，这事儿吧…… 得问迟茜。 开房必备，最近有点费。 其实平时还好，主要最近本来就太累，加上操劳过度，就…… 真的过度了。 茜茜姑娘毕竟还年轻，第一次之后多少有点食髓知味，逐渐习惯这种感觉之后，越发有些…… 来啊，快活啊。 但是曹修言也没让她好过。 爸爸就是残血，也能吊打你。 就是，吊，打。 曹修言花活多了去了，怎么可能被迟茜欺负。 几番搏斗，迟茜软着腿和曹修言说我们再联系。 当时曹修言很装逼地回了一句 我还没用力你就倒下了。 这几次也算是复习节奏中的一些小插曲，曹修言并没有放在心上。 考试要紧，赚钱要紧。 期末考试的范围基本已经出来了，曹修言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和对教材的精确掌握，基本已经推测出试卷内容了。 老操作了，习惯就好。 期末考试还是要做好信息收集工作的，曹修言联系着其他班级的一些学生，交换了一波范围。 主要是陆梓溪。 学霸和学霸之间对话总是比较简单的，两个人往往能直接找准彼此的点。 什么点？ 最能契合彼此的点呗。 陆梓溪也是高手，对于范围的把握和预测，也是极强的。 不然上个学期也不配成为曹修言的对手。 所以现在他们俩经常在一起准备复试。 是日。旅途咖啡厅。 两个人相对而坐，面前摆放着电脑，手边是堆得高高的资料。 他们今天在准备古代文学和古代汉语的最终笔记。 只是…… 氛围有些不融洽。 陆梓溪看着曹修言发过来的资料，眉头逐渐皱了起来，然后转过电脑对曹修言道 “哥，我觉得今年不太可能把谢朓诗歌的艺术成就放在论述题上，最多简答。我们老师在划范围的时候，重点突出了陶渊明。从他的语气来看……我觉得最后一道大题出陶渊明的可能性比较大。而且他也有东西说嘛。” 曹修言很耐心地听完了陆梓溪的疑惑。 陆梓溪说的很有道理。 甚至他都觉得，这次考试最后一道大题会出陶渊明。 但是…… 就是考了谢朓。 不要问什么，问就是反押题。 对于这些很恶心的题目，曹修言印象是很深刻的。 他知道今年考试的时候肯定还是会有一大部分人按照陶渊明准备，而且深信不疑。 “你听我说哈……我觉得今年有很大可能会反押题。我们先这么准备好不好？” 曹修言好言相劝。 但是，陆梓溪却一点都听不进去，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 “这不是反不反套路的问题，也不是先这么准备的问题，这是观念的问题。陶渊明的地位在魏晋南北朝时期文学是座绕不开的高峰，不然老师为什么会用那么多的篇幅来讲解他？我坚持自己的观点。” 陆梓溪的表情很认真，没有半点让步的意思。 “你听我的，我们先把这两个题目都准备了好不好……” 曹修言耐心劝着，但是陆梓溪却反应很激烈 “这不是一个问题！今年肯定考陶渊明，不考我直播吃翔！” 这是你一个腿长一米二的长腿小姐姐该说的话吗？ 奥利给大酒店可还没营业呐，美食家老八还没蹲到那个熟悉的撤硕呢。 【美食警告】 而且，你咋这么不听话呢？ 知道不听话的妹妹，哥哥都会怎么处理吗？ 曹修言没办法了，只好祭出自己的必杀技 “你知道我是古代文学的课代表吧？” 陆梓溪一愣“啊？我不知道……” 曹修言又道“你知道教我的老师，是余清老师吗？” 陆梓溪点点头“知道……” 曹修言一幅“还要我多说什么”的表情，道“现在我说今年古代文学最后一道大题是谢朓，有问题吗？” 陆梓溪瞬间就想明白了中间的关系。 有点蔫儿。 她倒在沙发上，有点泄气。 过了一会儿，她从沙发上爬起来，有些委屈地道 “我还是觉得考陶渊明的可能性比较大。” 曹修言解释道“我没说陶渊明不会考，只是不会放在最后一道大题上。你也知道简答和论述的答题方式是不一样的。” 陆梓溪噘着嘴，一脸不开心“我知道，可是……还是难受。” 曹修言道“那我们这样解决。把这两个鬼题目都当成论述题来准备怎么样？到时候无论会出哪道题，我们都无所畏惧。肛就完事了。” 陆梓溪噘着嘴接受了这个结果。 “哥，我又被你怼了。怼的我好疼，我需要安慰。” “要什么安慰？” “甜甜的甜品。” “那你自己去买啊。” “你不给我买吗？” “我为什么要给你买？你又不是我女朋友？” “你……可我是你妹妹。” “妹妹有个屁用。” “你……” 曹修言油烟不进。 依旧盯着电脑屏幕处理资料。 陆梓溪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还是有些不服气。 “哥，要不再打个赌吧，赌这次考试最后一道大题考什么。我还是想押陶渊明。我就不信这次会考谢朓，余老师没准说错了呢。” 你…… 是真不怕死啊。 你这才是赌苟心态。 “你……确定？”曹修言抬眼看了一眼翘着腿的陆梓溪。 大长腿晃呀晃的，抱着手。 陆梓溪坚定地点点头。 曹修言道“可以，赌注是什么？” 陆梓溪想了一下，道“不知道。就答应对方一个要求吧。” “好。” 曹修言答应了这个赌注。 其实他很想和陆梓溪说，别赌了真的。 我操盘了，我承认。 曹修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哥，你真的不考虑请我吃个班戟吗？” 陆梓溪求着曹修言。 曹修言刚要张口，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梓溪，姐姐请你呀。” 陆梓溪和曹修言齐齐看向一个方向。 只见迟茜靠着柜台，巧笑嫣然，轻轻招手，然后冲着曹修言喊了一句 “老公~” 第一百六十二章 撕起来了     迟茜一声“老公”，吓得曹修言点鼠标的手微微颤抖，差点打开“学习资料”旁边的那个同样名为“学习资料”的文件。     不知道怎么的，曹修言听到这两个字，总是会带入一些很奇怪的话，比如：     等一下，我老公呢。     老公，你说句话呀。     曹修言并不像成为这两句话中任何一句的主角，所以为了避免这两种情况出现，一定要让迟茜把这个称呼给改了。     至于现在……     曹修言深吸了一口气，闻到了萦绕在鼻端的尴尬。     陆梓溪则是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曹修言，眼神中明显有一句话：     “我尼玛，我有嫂子了？”     曹修言不知道怎么回复这个眼神，只好避而不见，转过头望向迟茜：     “内什么……你怎么过来了？”     迟茜噼里啪啦地点了单，扭着小腰走过来，大大方方地坐在曹修言身边，挽着曹修言的手臂撒娇：     “我怎么就不能过来呀……本来是想来这里给你买蛋黄酥的，但是没想到你就在这里呢……我都好几天没看到你了，想你了嘛。”     曹修言不寒而栗。     这段话，要是放在平时，曹修言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都坦诚相见相位猛冲过了，说点这种情话，算不得什么。     但是眼前的这个场景……     迟茜怎么看都不像是撒娇啊喂。     此刻迟茜眼睛是眯着的，笑眼弯起来带着点宠溺的意味，但是曹修言却从迟茜不经意间看向陆梓溪的余光中解读出了不一样的意味：     孙贼，挺会玩儿啊。跟我说要好好复习，现在跑过来和长腿小妹妹一起复习？     来，给我翻译翻译，什么叫好好复习。     这就是你说的好好复习？     但是天地良心，曹修言现在还真就只有好好复习的意思，毕竟现在陆梓溪在他眼中和工具人没有任何区别。     至于利用完之后还要不要另作他用，就得另作考虑了。     曹修言，暂时没有另作他用的打算。     “最近要期末考试。我前两天不是把古代汉语的复习资料发给你了么？说起来你还得感谢一下梓溪，我的那份资料，有一部分是梓溪帮忙弄的。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两个人联手一起做的复习资料，基本考题都在里面了，你就请好吧。”     曹修言的这段话，却是把迟茜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陆梓溪的身上：     第一，我们俩一直都有在合作，而且合作的成果你也可以看到；     第二，我们俩合作，是真的只是在合作，没有别的任何想法；     第三，我们俩合作，能起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所以你不要误会。     迟茜这才把目光投向陆梓溪。     她其实早就怀疑过陆梓溪和曹修言关系有点不正常，但是自从上次罗婕的事情之后，对陆梓溪的提防已经小了很多。     其实曹修[]言和迟茜交待过自己和陆梓溪的关系，还是那句话：     【她只是我的妹妹】     曹修言和迟茜聊过自己和陆梓溪那点恩恩怨怨，迟茜倒也没说什么。     妹妹嘛，我都懂，你别把干妹妹弄成干妹妹就行。     尤其是在自己和曹修言为爱鼓掌之后，迟茜更是不会再做任何无端地猜忌。     老娘直接把你榨干，让你没有那个精力出去胡搞。     嗯，就是精力。     迟茜甚至有大二和曹修言搬出去住的想法。     其实今天看到陆梓溪和曹修言在这里，迟茜是有点生气的。     她倒是没有怀疑曹修言和他的长腿妹妹有一腿，她对自己的某些能力还是有点自信的，起码曹修言短时间不会对自己厌烦。     她只是生气曹修言出来复习不带她。     你路走窄了啊，曹修言。     你要走窄路可以跟我说，这也不是不能考虑的事情。     不带我玩，事情就很严重了，活着不好吗？     曹修言，等回家，上了床再收拾。     现在，先撕一嘴再说。     迟茜可不会因为不怀疑他们俩有关系，就对陆梓溪不顺眼。     准确的说，曹修言身边的女生，她都看不顺眼。     领地属性。     迟茜半靠着曹修言，一只手挽着他的胳膊，另外一只手的两根手指在他胳膊上来回爬着，对着陆梓溪道：     “修言不请你吃，姐姐请你。他那个抠门玩意儿，以后想吃和姐姐说。”     这语气，妥妥嫂子的口吻。     陆梓溪看着被迟茜挽着的，曹修言的胳膊，心里有些吃味。     加上迟茜说的那话……     怎么着，几个意思？     宣誓主权？     陆梓溪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儿，像是最心爱的玩具被人抢走了一样。     你们俩在一起就在一起吧，我就只是他妹妹而已，也不会和你抢。     但是你在这跟我秀尼玛呢？     再说了，哥哥你不地道啊，你上次和我说，你没有女朋友的。     呵，狗男人。     陆梓溪内心的火焰被点了起来。     抢我哥哥是吧？     哥哥瞒着我是吧？     来，等我小小地撕你一波。     为什么？就是想撕你了，我要撕你还要挑日子吗？     陆梓溪交叉的双腿换了一下，然后一个战术后仰：     “姐姐，客气了。哥哥还是会给我买的，毕竟我是他的好妹妹，是不是呀，欧尼酱~”     婊气冲天。     曹修言看了一眼挽着自己胳膊的迟茜，感受到一股冲天婊气。     望望这个。     看看那个。     这隐隐战斗的气氛……     这是要撕一波的节奏啊。     主要是你们俩有什么可撕的？     一个是我女朋友，另一个勉强算是我妹妹。     额……     好像媳妇和小姑子之间……     还是有很多矛盾冲突在的。     尤其是妹妹再是一兄控……     这比修罗场还刺激。     也不知道陆梓溪是哪儿来的代入感，入戏这么深吗？     你要是对我有什么想法，不会找到什么骨科的快感吧？     倒吸一口凉皮。     只见迟茜一只手捂着嘴轻轻笑了几声，靠着曹修言的身子又轻了几分，然后对曹修言道：     “老公，你看妹妹真的是好可爱呢~”     你这……     “别叫这称呼，我听着不舒服。”曹修言皱着眉头，装着不开心的样子，实际是岔开了话题。     陆梓溪看着曹修言，揶揄道：“哥，还没恭喜你呢，你和茜茜姐在一起都没个消息。话又说回来，你不是跟我说你单身吗？你没有女朋友吗？”     陆梓溪，敲尼玛。     听到没，敲尼玛。 <sript></sript> 第一百六十三章 哥哥，人家错了嘛     对外宣称自己单身，是曹修言的一个习惯。     除非自己的感情被人曝光，他才会像明星那样发个朋友圈：     “大家好，这是我的女朋友@xxx。”     然后再顺手屏蔽那些暂时不会得知这个消息的女友们，以及准女友们。     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出现，他自然是有办法应对，不过他没想到陆梓溪会反捅自己一刀。     妹妹啊妹妹，你知道你这一刀捅在哪里了吗？     腰子，是腰子呀。     你知道你这一句话，哥的肾会受到怎样的暴击吗？     曹修言微笑看着陆梓溪，道：“是的，在我心里我永远是单身的十八岁少年。这样，我就能保持自己的初心，不会因为已经得到了就产生厌弃感，永远保持追求她时的初心，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所以，我说自己单身有什么问题嘛？”     陆梓溪一时语塞。     怎么有种……     自己被喂了一嘴狗粮的感觉？     合着你说你自己单身还有理了是呗？     曹修言看着说不出话的陆梓溪，心里很满意。     你哥我都经历过多少次这种场面了，还会怕你这几句话语陷阱？     我愚蠢的妹妹哟，还是乖乖躺好被哥哥支配吧，你这点微末道行想对付哥哥还嫩点儿。     你问问你对面那位，她再妖孽，刚得过我吗？     还不是软着腿出门。     曹修言也靠在了椅背上，目光向下，看着陆梓溪。     迟茜在听到陆梓溪的疑问时，第一反应也是，曹修言敲尼玛，听到没敲尼玛。     一个已经有女朋友的男生对另一个女孩子说自己单身，你说他能有什么想法？     迟茜当时就想把曹修言拎走严刑拷打。     不过之后曹修言的解释……     让迟茜有种“哦，原来是这样”的感觉，甚至有点怀疑陆梓溪是不是随口说的，曹修言只是顺坡下。     陆梓溪眼睛一转，对着迟茜道：     “说起来，咱们自从演讲赛之后就没怎么见过了呢，没想到这次再见面，彼此的身份转变这么大。我成了他妹妹，你成了他女朋友。哎呀，你说我哥是不是天生有什么buff，特别招女孩喜欢呢。我这个妹妹，也是被他的优秀吸引。我哥有和你说过吗？我们俩的关系确定是因为打赌。想想也真是奇妙，也是被他的优秀吸引呀。不知道像我这样被哥哥吸引的姑娘有多少。”     曹修言这次是真的想把陆梓溪吊起来打了。     他可是对绳艺有过研究的男人，捆个陆梓溪小意思。     你很跳啊，我愚蠢的妹妹。     陆梓溪这种话，也算是绿茶中比较高级的套路了。     怎么着，你回家的诱惑看多了？     你这次是模仿的艾莉，还是品如？     问题是，我也不是洪世贤呀。     你拿我找什么演戏的快感。     曹修言眯着眼，看起来带着笑意，但其实眼中写满了威胁，他身子微微前倾，往前坐了一点，盯着陆梓溪道：     “我优秀这一点，茜茜是知道的。也正是因为我优秀，她才会这么喜欢我。同样，我也是因为她优秀，才被她所吸引，所以说我们俩算是互相倾心。至于有没有人喜欢我，答案是肯定的。但那是她们的事情，和我无关。毕竟我遇到的女生一般都没有茜茜优秀。我也相信茜茜不会在乎这些，毕竟我了解她，她还没把那些人放在眼里。”     又一次，完美解决危机。     曹修言脑子中的模版实在太多了，类似这种回答，他能换七八种模版。     这就相当于一道贼鸡儿难的数学题，一般人只能写个解，曹修言却能换七八种解法，答题卡直接涂满，还要加纸。     陆梓溪再一次被曹修言一枪干翻，噎得说不出话。     曹修言眯着眼，用眼神传递了一个信息：     不想死，就别再说话了。     其实陆梓溪倒也不是想拆散他们俩或者怎么样，单纯觉得不爽。     凭什么你们俩要在我面前秀恩爱？     凭什么哥哥有了女朋友，就不宠我了？     凭什么我陆梓溪要受这个气？     一口气咽不下去的陆梓溪，才有了想坑曹修言一波的打算，想着给自己这位好哥哥添点堵。     不过她倒是没意识到自己说的这些话换个情商低点儿的，可能就不只是添堵的问题了，得是添土的问题……     陆梓溪看到曹修言递过来的眼神，也意识到自己好像惹出麻烦来了。     乖乖闭嘴不出声音。     刚好这时候，迟茜点的甜品端了上来。     迟茜笑眯眯地递给陆梓溪一份芒果班戟，道：“今天算我请梓溪妹妹，刚才修言也说了嘛，我拿到手的那份复习资料，也有梓溪妹妹一份功劳呢~对了修言，我给你打包了一些蛋黄酥和面包，你到时候拿回寝室吃，补充点糖分。我就先走啦，晚上室友约饭。你们先忙吧，我不打扰了~”     迟茜最后一句，说得颇有些深意。     转换一下语言就是，曹修言，你最好收起你那点花花肠子。     曹修言微笑着送别她：“嗯，你先走吧。我和梓溪今天应该能把古代文学的资料整理出来，到时候发你一份。别忘了看书。”     男友の叮嘱。     迟茜笑道：“知道了呢~要抱抱嘛……mua！那我先走啦，梓溪拜拜~”     顺利求了曹修言一个拥抱，顺便又在曹修言脸上亲了一口的迟茜心满意足。     舒服了。     曹修言擦着被迟茜亲过的地方，哭笑不得。     若是这些举动放在平时倒也没什么，恩爱嘛。但是在这个情况下，迟茜这么做真的有点宣誓主权的味道。     就像狗会在自己的领地撒尿一样……     一个不怎么高雅的比喻。     迟茜踩着高跟鞋，扭着小腰离开了咖啡店。     曹修言坐了下来，和陆梓溪相对无言。     “哥，”陆梓溪突然开口了，“你藏得挺深啊。不声不响有了女朋友。”     曹修言神色平静，道：“也就最近的事情，事出突然。”     “你看上去，不是特别想让人知道你有女朋友。”     “也没有，就是被太多人知道，会被人品头论足。你也知道我现在在学校有点人气，有一个女朋友很容易惹来是非。我不想自己的感情被人品头论足。”     曹修言的解释，听上去好像没什么问题。     陆梓溪点点头，她多少理解曹修言的做法，毕竟……     追她的男生，不比追曹修言的女生少到哪里去。     尤其是她还有个长腿buff。     “不过，哥你连我都瞒着，多少有点不地道。”陆梓溪有些不高兴。     曹修言突然抬起头，皱起眉头，眼神凌厉：“你还好意思说，刚才你说的那些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想法。你是想坑死你哥是吧？生怕我死得不够惨是吧？你丫挺会玩啊，现在会给我下套了？”     陆梓溪看着突然震怒的曹修言，心神一抖，缩在了角落，怯怯地抬起头对上了曹修言凌厉的眼神，弱弱地道：     “哥哥，我错了嘛。这次你就原谅我好不啦。” <sript></sript> 第一百六十四章 期末考结束     曹修言倒没有敲打陆梓溪，也没有把她吊起来打，只是嘱咐她不要到处说自己谈恋爱，以免出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陆梓溪很乖巧地点头答应。     其实曹修言倒不是怕什么不愉快事情出现，他是不希望自己恋爱的事情搞得人尽皆知。     原因嘛……     懂得都懂。     和陆梓溪继续把没弄完的资料弄完，晚上九点多两个人也就回去了。     接下来的生活，曹修言每天都在准备着期末考试，中间还去考了一次六级。     这半年曹修言虽然没有拿出专门的时间准备复习，但是每天也都没放下英语的学习。     每天必背的单词，必听的听力，一天都没有拉下。     甚至他还抽空做了近几年的真题和模拟。     然后就是每天准备考试了。     每天整理笔记然后背诵，再把资料穿一份给迟茜和罗婕。     话不多，但是该有的东西必须到位。     最近几场投注下来，曹修言赚了不少。     过年那会儿自己的备用金加上剩余的生活费大概剩了一万左右的样子，几场球下来倒也赚了……     一点点。     他投注还是保守了很多，很多冒险的场次他都不敢弄。     除了第五场和最后一场抢七大战他知道比较详细，让他大赚一笔外，剩下几场都比较稳妥，甚至还有一些亏损。     毕竟有些场次他的记忆不是那么清楚，做不到那么稳。     所以说这次总决赛，倒也让曹修言的资产翻了几倍，抛去一些损耗，倒也让他手里的钱翻了几倍，赚的倒也没有那么夸张。     曹修言不得不承认，这玩意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一场比赛赌对了，瞬间效果拉满。     他也一直在提醒自己，这玩意以后千万不能再碰了，毕竟他知道的比赛，也就这么一次。     然后就是几年后的世界杯……     还能再运作一把，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曹修言并没有指望这玩意能让自己发家致富，要不是自己提前知道赛果，他是打死都不敢碰这东西的。     提前知道结果的比赛不叫赌博，叫稳赚不赔的投资。     但是又有多少人能像自己一样知道这些结果呢？     尤其是这些盘口都是在庄家操控的前提下。     所以这玩意以后是不会再碰了，这次完全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就是自己在知道赛果的前提下，中间还输了两场，要不是曹修言下的少，那两场下去得让曹修言倾家荡产。     结束了这次奇妙冒险，曹修言也要迎来大一下学期的期末考试了。     六月二十号到二十五号，六天考试。     从六月十五号开始，曹修言就开启通宵模式了。     靠着咖啡和红牛续命。     你可曾见过凌晨四点半的华城？     对不起，那会我还没睡。     跟着考试的节奏，曹修言一步步把复习的顺寻确定好。     比较难的科目，比如现代汉语，要放在最开始，这种课程战线拉得会很长，因为只看一遍是没办法记住的。     一些比较简单的科目或者范围比较确定的科目，就放在后面一些，考前一晚通宵准备，靠着那股子莽劲儿直接拿下。     曹修言上课还是很认真的，功夫用在平时，让他省去了不少力气。     一场考完了。     曹修言精神有些疲惫。     两场考完了。     曹修言明显有些萎靡。     三场考完了。     曹修言看得出憔悴了不少。     五场，六场，七场……     整个期末考试刚完，曹修言几乎已经要成仙了。     他一个礼拜，只睡了七八个小时。     没猝死都算他命大。     但是又没办法，那香喷喷的绩点，不香吗？     香得很。     如果只是想毕业，他完全不用在乎这次考试，随便复习一下刷个脸通过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人，要学会知足，但是又不能太知足。     目标还是要有的嘛。     考试周大家都一样，都想争一把，所以考完的那天，明显看得出所有人的脸上都有种带着疲惫的亢奋。     像极了他们父辈当年从洗头房出来时的样子。     累吗？     很累。     虚吗？     很虚？     考完了快乐吗？     快乐得很。     最后一门英语考完，曹修言伸了个懒腰，听着一阵脊椎传来的阵阵响声，走出了教学楼的大门。     太阳还没落下，但空气里已经带着点点晚风的味道。     身后陆梓溪叫住了他，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看得出长腿妹妹最近熬夜的效果也拉满了，脸蛋有点憔悴。     “哥，这次你考的怎么样？”陆梓溪问曹修言。     曹修言哦了一声，随口答道：“和上次应该差不多吧。”     上次，他考了第一。     言外之意……     这次我还是第一。     陆梓溪没说话，只是心里有点不爽。     凭什么你就第一，就不能轮到我在上面么？     “话说回来……”曹修言提醒陆梓溪，“上次咱们俩还有个赌约，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陆梓溪身体一滞。     emmm……     上次她和曹修言打赌，古代文学考试的最后一道大题会考陶渊明。     结果真的……     考了谢朓。     陆梓溪再一次被曹修言一枪干翻。     陆梓溪讪讪一笑，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我知道我输了嘛……你不用提醒。我陆梓溪言出必行，一个赌约而已，哥你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曹修言笑了一声，道：“先欠着吧，等什么时候有需要了再提。”     陆梓溪感觉曹修言的话怪怪的。     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怪。     她有点不开心地道：“哥，你有什么要求你快说，不要让我吊着，这样很难受。不上不下的，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要求就来了，也不知道你会提什么无理的要求……”     越说，陆梓溪越委屈。     万一是那种无理的要求怎么办？     陆梓溪甚至有点慌。     曹修言安慰她：“放心，不会是无理的要求。只是不知道要求什么好，所以先欠着吧。”     “那不如取消算了。”陆梓溪鬼精鬼精的。     曹修言看了她一眼，投以一个和善的笑容：     “不行。”     吃瘪的陆梓溪只好闷闷不乐地离开了，一双大长腿愣是让她走得毫无美感。     曹修言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轻笑，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你。     就是要吊着你，让你不上不下，让你担惊受怕，让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惩罚就会来临。     你以为我真的饶过你坑我那件事情了？     才没有那么简单。     这才是赌约的正确打开方式，也是报仇的正确打开方式。     钱赚到了，试也考完了，所有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虽然还有一个短学期，有一些考核什么的，但是问题不大，走个流程而已。     接下来，就要准备一下搬到北门的事情了。     住在隔壁的学姐，你是不是等着急了？     我这就来了。     我亲爱的茜茜，最近是不是考试太压抑？     以后不用去我寝室，也不用去宾馆啦。     可以来我家，床很大哟，枕头备两个哟。     曹修言迫不及待。 <sript></sript> 第一百六十五章 你过来啊！     “行，你帮我把箱子放在那个角落就行了。”     “小涛，那个袋子你放在床上就好，我等下自己收拾。”     “哇，虽说里面是衣服，你也不用这么扔吧兄弟。”     曹修言指挥着自己的室友帮忙把东西放下，然后每个人递了根烟过去，又拎着几瓶可乐过来。     今天是考完试的第二天，上午曹修言把东西收拾好，下午便请许慎他们帮忙把东西搬了过来。     他没有把寝室里的所有东西搬出来，一些书啊还有一些冬季的衣服都没有拿过来，只把这个夏天要用到的东西搬了过来。     许慎、李蠡和黄小涛三个人坐在床边，一只手夹着烟一只手握着冰凉的可乐罐，大口地喝着，轻轻喘着粗气。     曹修言坐在椅子上，把气喘匀了，然后道谢：     “谢了哥几个，晚上我请客吃饭，一起撸个串。”     感谢他们帮忙搬家，反正自己最近也赚了不少，拿出来一点请室友吃个饭也没什么。     “行，没问题，刚好考完试聚一下。那修言你先收拾一下房间，我们去网吧打几把游戏，晚上再聚好吧？”     许慎站起身，要去打游戏。     黄小涛和李蠡也要离开。     送走了他们三个人，曹修言坐在房间内，开始收拾房间。     房东在他来之前，已经把房间打扫过了，纤尘不染。     但是曹修言还是去超市买了一瓶消毒液，把房间的每个角落都擦了一遍。地板也擦了一遍，不放过一个死角。     尤其是像衣柜、桌子这样要放自己东西的地方，他重点打扫了一遍。     擦完了一遍，闻着房间内的消毒水味儿，曹修言满意地点点头，又皱着眉头把窗户打开。     这玩意和套子一个道理，安全，但是不舒服。     曹修言坐下来休息了一下，打算再把自己的东西归置好，毕竟要住几个月，曹修言的强迫症犯起来，不整理完是不会罢休的。     起身的瞬间，迟茜的电话打来：     “修言~我在北门呢。你不是今天搬家嘛，你现在住的地方在哪里呀，我想去看看。”     “嗯……挺不好找的。你在公交站的那个路口等我，我去接你。”     “好，你要快点呀，我就在这里。”     “嗯，好。”     曹修言挂了电话，拿起钥匙出门接迟茜。     ……     “这里看上去好像还不错呀，地方也蛮大的。”迟茜坐在床边，打量着房间。     曹修言坐在椅子上，打量着迟茜。     今天迟茜走的日系风格，一身jk穿搭很是惹眼。     这算制服诱惑吗？     曹修言在思考这个问题。     迟茜转过头看向曹修言，道：“你还没把东西收拾完吧？我帮你一起收拾吧。”     说着，就站起来走向一个收纳箱。     曹修言也没闲着，在迟茜的帮助下，整理好衣柜和衣服，铺好床，摆好书桌，等一切都整理好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     忙完了一切，迟茜坐在床边，两腿交叉着，一只手撑着床，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裙子上，把玩着裙边。     鬼知道这个动作，有着怎样的诱惑。     她轻喘着气，再次打量着房间内的陈设，点点头，满意地道：     “像点样子了。也不枉费我一番心思帮你布置。”     曹修言递给她一瓶可乐，不忘帮她把拉环打开。     这是他刚才去买消毒液时买的，总要备点水啊什么的。     “可惜你不能和我一起住，不然就完美了。”曹修言目光灼灼，盯着迟茜的脸蛋。     迟茜白了他一眼，娇嗔道：“想什么呢。我暑假要回家住，这是肯定的。不过倒是能隔三差五过来看看你，和你住几天，找个出来玩的理由还是有的。”     曹修言点点头，道：“来的时候记得提前跟我说一声，我怕我到时候在文献中心或者图书馆做事不看手机，到时候还得你等。”     预防针还是要打好的，毕竟……     容易被堵门啊。     迟茜点点头，道：“嗯，我会提前跟你说的。我可不想在你门口站半天，或者顶着个大太阳跑到学院找你。”     那就好……     曹修言稍稍放松了心情，然后又对迟茜道：“要不你这几天就在这里和我住好了，放假了就回去。”     迟茜歪着头想了想，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今天不行，我东西都没在这里。”     “那明天，都可以。”曹修言并没有在乎这些，他走到床边，挨着迟茜坐下，伸手抱住了一身j制服的迟茜。     那场面，像极了放课后点阿威哎。     迟茜靠着他肩膀，慵懒地蹭了蹭。     “老实说……我挺想这个暑假都在这里陪着你住的。”迟茜噘着嘴，有点不开心地道。     那可不行。     曹修言一本正经地道：“你一个假期不回去，你爸妈肯定不乐意。你先回去住一段时间，然后找个什么理由过来和我住几天，再回去就好了。一直在这里住……我腰也顶不住。”     曹修言开了个成人玩笑。     迟茜拍了他一下，嗔怒道：“别乱说。那我明天再来找你，和你住几天。反正短学期也没什么事情，就好好陪你几天啦。最近期末考试都没怎么和你在一起……”     曹修言不说话了。     她的手，搭在了曹修言的……     某个地方。     曹修言站起身，拉上窗帘。     迟茜翘着脚，继续刚才的姿势，一只手撑着床，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领口，一只脚晃呀晃的，大白腿晃得人心里痒痒的。     她轻轻咬了一下嘴唇，用一个挑逗的眼神看了曹修言一眼。     仿佛在说，你过来啊。     此刻，房间内只有曹修言和她。     此地，并没有任何人能够打扰到他们。     曹修言走到迟茜身前，轻轻一压，迟茜顺势躺下。     他的两只手撑着床，一条腿顶着床边，居高临下看着迟茜。     迟茜躺在床上，双手捂住胸口，半是勾引半是羞地看着曹修言。     “我只有一个要求……你别撕。”迟茜有点害羞地看着曹修言。     这能忍得住？     大不了今天晚上多点几串腰子。     时间在一下下中过去，夜幕在一声声中降临。     曹修言靠着床头，接了许慎打来的第二十五个电话：     “嗯……有点事情耽误了。你们先吃，我等下到。帮我点个茄子，点盘韭菜，再来俩腰子。”     挂了电话，曹修言对缩在被子里不出来的迟茜道：     “我有个聚餐，也不方便带你。你是在这里继续睡觉，还是我送你回寝室？”     被子露出一个角。     迟茜从被子里探出头，小脸红扑扑的。     “我有点累……不想动弹。”迟茜小声道。     “emmm……那要不你在这里睡会觉，晚上就住这里好了。我等下给你带晚饭回来？”     曹修言征求着迟茜的意见。     “算了……我还是回去吧。你这里也没有我用的东西，怎么都不方便。你先转过去，我穿个衣服……哎呀你别看，转过去！” <sript></sript> 第一百六十六章 老师，我也想     “茜茜，起床了。”     “不想起。”     “八点半有讲座，我们要迟到了。”     “我不想去了。”     “不行，要点名的，快起来。”     “哎呀，曹修言你好烦啊……”     “快把衣服穿上。赶紧的。”     曹修言套上一件t恤，整理了一下衣服的褶皱，看向蜷在床上像条毛毛虫一样的迟茜。     昨天晚上他把迟茜送回寝室后，就和许慎等人一起去喝酒了。     喝到晚上十点多，迟茜突然说不想在寝室里睡，想去曹修言那里，说什么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让曹修言过来接她。     这丫头，考完试放松了，看到曹修言搬出来，多少有点迫不及待。     所以，昨天晚上迟茜是和曹修言睡的。     没开荤，素的。     这一大早，曹修言起床洗漱之后，还要叫迟茜起床。     也不知道是昨天收拾东西累到了，还是怎么着累到了，她就是不起床。     曹修言掀开被子，推了推迟茜，把她从床上拉起来，摇摇她，大声道：     “你快起来！迟到了，你还得洗漱化妆呢！”     迟茜哼哼唧唧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一边穿还一边嘟囔：     “怎么比我妈还烦……这么早就叫我起床……不知道早起傻一天吗……”     曹修言看了看表，已经七点四十了。     她还得洗漱化妆，估计八点二十能出门都算早的。     “你先洗漱，我出门买个早点。早上想吃什么？”曹修言穿好鞋，朝着卫生间喊。     “十字路口那家小笼包吧，还要豆腐脑。多加糖。”迟茜在刷牙，含糊不清地道。     曹修言哦了一声，然后嘟囔着出门：     “甜豆腐脑……这能吃么……”     迟茜冲着门喊：“豆腐脑肯定要甜的才好吃！”     门关了，曹修言走了。     迟茜站在卫生间门口，傲娇地哼了一声。     房间内，只剩她一个人。     遮光窗帘挡住了阳光，整个房间内昏暗暗地，不过这种昏暗在迟茜眼中，却成了一种另类的温馨。     这也算是自己和修言的家了吧？     两个人……算是开始同居生活了吧？     迟茜想到这里，美滋滋的。     她哼着歌，站在镜子前梳洗打扮，很认真。     不多时，曹修言拎着早餐回来了，迟茜也洗漱好，简单花了个妆。     两个人吃过早饭，便出门听讲座了。     短学期的安排虽然比较宽松，但是有些考核毕竟是算学分的，曹修言可不想错过这些学分。     曹修言骑着车带着迟茜赶往学院，他特地走的另外一条路，一条人比较少的路，而且没有把车停在学院门口，而是停在了几乎没什么人的地下车库。     跟迟茜说是这条路到学院比较近，停地下车库也是因为太阳太毒，不想等下出来坐上去的时候烫屁股。     但实际来说，他是不想让人看到他带着迟茜一起从北门赶过来。     到了学院报告厅，他又没和迟茜一起进去，而是借口去厕所，等了一会儿再进去的。     倒不是他心机或者慎重，只是一种……     本能。     曹修言进去后看到迟茜和室友坐在了一起，他也就和许慎坐在了一起。     上午讲座是没什么意思的，主要讲了一些短学期的安排，以及助理班主任的竞选工作。     助理班主任其实就是带新生适应大学，解答新生的一些疑惑，帮助新生解决一些生活中的事情。     如果说哪个身份能和新生有最多的接触，那么一定是助理班主任。     曹修言当然想去试着竞选一下。     原因……     当然是因为这个身份很快乐。     讲到这个身份的时候，许慎问曹修言要不要去试着竞选一下，并且表达了自己也想去竞选的想法。     在曹修言说自己也想去的时候，许慎侧过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向曹修言。     曹修言也看向他。     在这一瞬间，两个人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一句话：     孙贼，你是想去当助班吗？你就是馋学妹的身子。     你下贱。     曹修言轻咳了一声，道：“好了，大家心照。”     许慎嘿嘿一笑，不说话了。     上午的讲座听完之后，曹修言没有回家，而是在寝室休息了一中午。     下午还有讲座，回寝室一来一回太麻烦了。     与其说是讲座，不如说是授课。     这个算是短学期的一个特殊课程，内容与经典有关。每个学生都可以选择自己想去的班级，听不同的内容。     分成了四个班，孔孟班、老庄班、诗经班、楚辞班。     曹修言选的是诗经，迟茜选的是老庄，两个人并不在一个班上课。     他和迟茜说自己下课之后要去图书馆一趟，让她自己先回寝室，晚饭的时候美食园见，吃晚饭再一起回家。     至于为什么没给迟茜钥匙……     当然不能给啊！     曹修言推托说钥匙就这么一把，房东不让多配，而且她就在这里住几天，没必要。     下午，曹修言因为睡了个午觉的原因，起得有点晚，急急忙忙赶往学院。     到了教室的时候老师已经来了，马上开讲的节奏。     教室里乌压压坐满了人，曹修言连忙找了个没人的位置坐下，喘了口气。     抬头看了一眼，主讲老师是余清。     嗨呀，余老师。     余清老师笑眯眯地看了曹修言一眼，像是在说，迟到了呀修言同学。     曹修言略带歉意地点点头，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     余清老师用温柔的声音开始了讲课：     “很高兴和大家在这个炎热的下午一起回溯时间，品味诗经的美……”     曹修言摊开笔记本，一边听一边做笔记。     余清老师讲课还是很有水准的，今天主要讲的是诗经中的爱情诗，句句都是经典。     曹修言很认真。     “讲了这么多，老师也有点累了。要不我们请一位同学来试着朗诵一下这首《蒹葭》怎么样？”     余清半场的时候提出了一个提议，但是目光却停在了曹修言身上。     “修言，你来读一下吧。”     余清老师笑眯眯地看着曹修言，把他叫了起来。     曹修言站起来，开始朗诵：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都是老江湖了，曹修言的水平余清老师自然是很清楚。     “好的，谢谢修言，口语大赛之后有练功呀，水平还在。”     余清老师笑着夸了曹修言一句。     曹修言默默受了。     刚要继续讲课，在教室后一个柔柔的声音传来：     “老师，我能也朗诵一首吗？” <sript></sript> 第一百六十七章 有什么事，咱们关上门说 一瞬间，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教室最后的角落。 一个女生站了起来，穿着一身白裙子，吊了一条高马尾，戴着个眼镜，镜片下藏着一丝跃跃欲试。 曹修言回头看了一眼。 嘶…… 周亦可怎么在这？ 她要交换，也是在下个学期呀。 余清老师看着她，似乎想起周亦可这个人来了。 她笑眯眯地看了曹修言一眼，轻笑道“修言，你的对手好像来了。” 然后她对着周亦可道“亦可……对吧？你过来是……” 周亦可谦虚地道“老师，我下个学期来人文学院交换，这个短学期提前过来听听讲座。听到修言同学的朗诵后，也想试着朗诵一下。” 余清老师点头道“好的，老师很期待。似乎又感受到当时你和修言比赛时的气氛。” 害。有内味儿了呗。 曹修言腹诽。 周亦可致以一个感谢的目光，然后清清嗓子，开始朗诵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她没有选择朗诵和曹修言同一首的《蒹葭》而是选了一首《静女》。 但是曹修言似乎从她的朗诵中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怎么听着这么哀怨呢…… 怎么听怎么像是念给我听的…… 曹修言低着头，一声不吭。 余清老师饶有趣味地听着周亦可的朗诵，一会儿看看周亦可，一会儿看看曹修言，似乎在比对两个人的感觉。 周亦可朗诵完了，道了一声谢，就大大方方地坐下了。 余清老师对两个人的朗诵做了点评，最后幽默地道了一句 “虽然这两首诗没什么联系，但是老师听你们俩的朗诵之后，莫名觉得两个人很般配，天作之合。” 这句话一出来，整个教室都响起一片揶揄地嘘声，所有人的表情都带着一丝八卦的味道。 周亦可听了余清老师的话，连忙低下头，害羞的绯红色都爬到脖子上了，小脸蛋红扑扑的。 曹修言脸皮多厚，自然是对这些无所畏惧，依旧是带着微笑看着黑板，不为所动。 开了个玩笑，余清老师则是继续讲课。 不过这个玩笑开完之后，台下的学生都坐不住了。 “那女的和曹修言什么关系？他女朋友吗？” “这女的不是咱们学校的吧，应该是过来蹭课的。” “所以他们俩到底什么关系？似乎两个人之前就认识。听余老师话里的意思，两个人是之前比赛时认识的。曹修言参加最大的一个比赛应该是汉语口语大赛吧？” “没听说曹修言有女朋友啊，倒是听说他和迟茜的关系特别好，但是两个人具体在没在一起不知道。” “不过这女的长得挺不错的，朗诵时的感觉和曹修言好像也挺配的。” “哇，不会他们俩因为这个比赛，惺惺相惜，然后看对眼了，这女的千里迢迢跑到咱们学校找曹修言来了。” “我次靠！千里寻夫？” 教室内，这种窃窃私语一直没断过。 曹修言可以肯定，今天晚上迟茜肯定要拿这个发飙。 人文学院就这么大，这种八卦类的消息传的是最快的。 下课之后，曹修言没有急着走，跑到讲台前和余清老师请教了几个问题。 聊了几句，曹修言回去收拾东西，余清老师也离开了教室。 教室里已经没剩几个人了，曹修言收拾好东西刚要走，却在转身的瞬间被一个人影拦住。 周亦可。 她穿着一条无袖白长裙，露出两条纤细雪白的手臂，此时两条手臂正不安地扭在一起，有些局促。 曹修言热情地打了个招呼“亦可同学！” 周亦可红着脸回应“修言同学……你好。” 曹修言背着包，一边走一边和周亦可说话 “你怎么这个学期就过来了？” “想过来听讲座，”周亦可转头看着曹修言，目光灼灼，道“顺便……想过来看看你。” 你这也…… 太露骨了。 曹修言笑道“这么久不见，也挺思念你的。杭城一别几个月过去了，有时候还挺想和你坐下来谈谈诗歌的。” 周亦可弱弱地道“所以我提前过来啦。我上次邀请你来杭城，你没时间，我就想着过来看看你，顺便在华城玩玩。” 玩玩也好，听讲座也好，都是假的。 怕是过来看我才是真的…… 曹修言回应得波澜不惊“欢迎呀，有机会带你去学校转转。对了你现在住哪里？应该没住在学校宿舍吧？” 周亦可点点头，道“嗯，住在北门，找了一家宾馆。我高中同学也在华师大，她现在陪我。” “那挺好，有空带你去北门吃夜宵。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啦。” 曹修言告别周亦可，脚步快乐几分，和周亦可挥挥手，走向地下车库的通道。 周亦可站在原地，目送着曹修言消失在转角，眼睛里有失落闪过。 “我最想让陪的……是你呀。” 曹修言离开后，骑着电瓶车回了家。 迟茜发消息过来说要和室友约饭，让他晚上自己解决。 他有点不开心地想这特么怎么跟日子过上了似的…… 回了家，曹修言打开窗户抽了根烟，又开着窗子通了会儿风。 夜幕降临之后，曹修言点了个外卖，一边吃一边看着老刘之前发给自己的论文修改版。 老刘给了很多意见，他要在短学期之前把这些意见都解决掉，都处理完，再给老刘拿去看。 一边改，一边想着，曹修言又到楼下超市买了几瓶，一边喝一边改。 这生活，美啊。 九点多的时候，有敲门声传来，曹修言打开门，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迟茜。 只见她叉着腰，气鼓鼓地鼓着腮帮子，眉毛拧巴着，一脸愤懑。 “解释一下吧！今天下午那个周亦可是谁！” “余老师都说你们天作之合！你们到底干过什么！” “我吃醋啦！很生气很生气！” “早知道我就不报什么老庄班了，就应该盯紧你！” 迟茜在门口喊着，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曹修言把她拉进来，叹了口气道 “有啥事，咱关上门说不行吗。” 顶点 第一百六十八章 父爱如山 曹修言把迟茜拉进门内，然后顺手把门关上。 迟茜叉着腰噘着嘴，脸色不善地看着他。 曹修言转过身一把抱住她，把她抱到床边放下，然后紧挨着她坐下来。 “你听我说，”曹修言揽着她的肩膀，柔声相劝，“这件事情吧，其实就是个误会。那女的，是我参加汉语口语大赛时的一个对手。她太厉害了，朗诵很有一套，梓溪都不一定能稳赢她。我也是幸运，抽到了自己擅长的题目，才能赢了她。后来她主动找我想和我认识。当时吧，老师们都在，我也不好说对不起我不想认识你，就加了微信。 “本来以为从此山水再也不相逢，谁想到在学院遇到了她。听她上课跟余老师对话那意思，是杭城师范放假了，她过来这边蹭课，刚好蹭的余清老师的课。你说这不是巧了么。” 曹修言把他和周亦可认识的经历和迟茜说了一遍。 只是把认识的过程加了一点点修改。 嗯，只有一点点。 曹修言又佯作无奈的表情，抱怨道“本来余清老师让我朗诵一首诗歌，但是我朗诵完了她跳出来，颇有点踢馆的意思。至于你说的什么天作之合……那全是余清老师缓和尴尬的气氛，硬拗的。你要搞清楚她这种行为到底是什么，她来踢馆的呀，来挑战我的呀，你还吃她的醋？不和我同仇敌忾？” 语气从抱怨到指责，曹修言越说越激动。 迟茜大概也明白周亦可的来头了。 若是不知道这层关系，但从旁观者的角度分析，那么这两个人真有些暧昧的情愫在。 若是知道了这层关系…… 介娘们儿不是好人呐！ 想当着半个年级的人，损我爷们儿的面？ 迟茜恶狠狠地道“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我下次见到她，不撕了她。” 曹修言心下略定，知道这个风波算是已经消除了。 事情到这里，本来可以结束的，但是曹修言不想就这么结束…… “我的账算清楚了，现在来算算你的账。”曹修言的语气越发不善。 迟茜身子一僵，转过头，挤出一个娇媚的笑容，故作掩饰道“我的账？我能有什么账呀……” 曹修言把她身子硬掰过来，让她正视自己的眼睛，严肃道“不问清楚事情的因果，不问清楚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就跑过来一通指责。我若是没有解释清楚这件事情的口才呢？是不是你就这么一直误会下去了？然后跟我大吵一架夺门而出？你知道多少情侣是因为这种情况分手的吗？” 纵使迟茜再傲娇，也知道现在并不是傲娇的时候。 与其说她傲娇，不如说是对自己自信。 无论是头脑还是皮囊，她都对自己有着充分的自信。 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出了问题，上头了。 所以她也没有嘴硬，而是爽快承认自己错了。 “我错了……你不要生气。我道歉，我诚恳地道歉。” 迟茜拉着曹修言的一根小拇指，晃呀晃的，语气中有祈求的意味。 曹修言其实并没有生气，说这些只是给迟茜提个醒，以后出事情别莽。 不过他现在也有些下不来台，毕竟刚才话说得那么重，现在爽快妥协那不是太没面子了？ 他装装样子，冷哼了一声，像是还在生气的样子。 迟茜看出他在装，少个台阶下罢了。 拉住他的胳膊，晃呀晃 “哎呀，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我错了嘛，哎呀……” “你理一下我嘛……” “亲爱的？宝贝？老公？都不理我，你逼我的啊……” 迟茜委屈地眨巴眨巴眼，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过了两秒，她半低着头，有些躲闪的目光看着曹修言，软软地道了一声 “爸爸，我错了。” 嘶…… 曹修言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有女朋友的人，是不会知道这两个字对于男生的杀伤力有多大。 曹修言转过头，清咳了两声，道“这次就算了，下次把事情搞清楚了，再来质问我。有什么事情，直接来问我就好了嘛，我又不会骗你。” 迟茜乖巧地点点头，甜甜地喊了一句“知道了，爸爸。” 呔！妖孽！ 曹修言有点顶不住了。 你再叫下去我裤子都要动了啊！ 曹修言拉住她的手，求道“你别这么叫了……顶不住……” 迟茜也是玩心大起，根本不在乎面皮问题，她最爱看曹修言这个表情，平时无所不能的曹修言一脸囧相的样子，实在太可爱，直接戳中了她的那个点。 “不嘛不嘛，爸爸。爸爸~” 迟茜甜腻腻地喊了两嗓子，还特意拉长了尾音。 真动了啊！ 真的动了! “茜茜，你再叫下去后果自负。”曹修言站起来，微微弓着腰，有些不自然地走到桌前，打开电脑想要工作。 迟茜咯咯一笑，走到曹修言身后，顺手拉上了窗帘，两只手搭在了曹修言的肩膀，轻轻按摩起来，一边按摩一边娇滴滴地喊着曹修言 “爸爸，这个力度舒服吗？” “爸爸，你觉得我乖不乖呀？人家超乖呢~” “爸爸，我们晚上吃什么呀？人家饿了呢~” …… 迟茜就这么一声声叫着，看着曹修言的表情逐渐扭曲。 来劲儿是吧？ 上瘾了是吧？ 是不是玩不起？ 曹修言装作毫无反应的样子，看着电脑屏幕上一个个纷乱的甲骨文符号。 迟茜两只手从肩膀慢慢往下滑，自己的身子逐渐靠在了曹修言身上，只是两只手从曹修言的肩膀滑到胸膛，直到…… “卧槽！你往哪儿摸！” 曹修言像是炸毛的猫一样，一把推开迟茜，余惊未定。 你摸就算了，又不是没摸过。 为什么还要攥一把？ 抓鸡少女迟茜同学笑得像只小狐狸，咯咯笑着，气势丝毫不弱，道 “你终于肯理我啦？” 曹修言没说话，走到她面前，一下子抱住她，让她蜷在自己胸膛，然后在她耳边轻声道 “你喜欢这么叫我是吧？那我也履行一下这个身份的职责和义务。” 还没等迟茜反应过来，曹修言的手就高高扬起，朝着翘起的某处打了下去 “让你不听话！” “让你不好好写作业！” “我今天得好好教育教育你！”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夜半敲门 迟茜缩在床头的角落，紧紧靠着墙，一动不动，眼神中满是忌惮。 某个位置，是火辣辣的疼。 她真的后悔作死挑战曹修言的耐心。 明知道这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还非要挑逗他。 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而且…… 就是你要收拾我，也不用打那里吧？ 而且还来真的？ 你知道有多疼么？ 疼到……湿。 迟茜缩在角落，一脸忌惮地看着曹修言。 曹修言站在床边，伸出一只手，劝道“下来吧，吃饭去了。” “不去。你自己去吧，我点外卖。”迟茜不下来。 曹修言想要爬上床去拉她，却被她喝住“你别过来！” 整个人又往后缩了缩。 曹修言无奈地道“你下来不下来。要去吃饭了。” 迟茜拼命摇头“不下去，我怕你打我。” 曹修言撇了撇嘴，有些无奈地道“你戏太过了……快下来，好茜茜。” 说着，不顾迟茜地叫喊，把她抱了下来。 曹修言抱着她，安慰地拍了拍后背“不怕不怕。你说你这么大一人，怎么现在怂的一笔？” 迟茜像是炸毛一样挑了挑眉毛，道“还不是你害的？你知道你打的多疼么？你知道被人按在那儿打屁股有多羞耻么？我都被打出心理阴影了！” 曹修言不甘示弱“谁让你抓鸡的？” 迟茜又怼了回去“谁让你不理我的？” 说着，自己都笑了出来。 曹修言抱起她，又把她放下来，帮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道“穿好鞋子，我带你出去吃饭。” 迟茜点点头，穿好鞋子，自己捋顺了一下头发，揽着曹修言的胳膊出门了。 “修言，我还是疼。你打的太重了。” “回去给你揉揉。” …… 第二天，曹修言没有课程和考核，倒是迟茜要去听课。 曹修言一大早就把迟茜送到学院，然后自己去文献中心找老刘去了。 老刘让他把剩下的论文再进行修改，有几处问题需要再处理。 和老刘呆了一上午，曹修言精神都有些萎靡。 聊天内容过于学术，太过硬核，让他有点顶不住。 迟茜上完课和室友逛市中心买衣服去了，自己躲了一波清闲。中午在食堂简单吃了一口，下午就去图书馆看书了。 还是熟悉的地方，还是熟悉的位置。 曹修言坐在位置上，不知怎么的，竟有些想逢着一位胸前有些海的海姑娘。 学姐，你没来么？ 正这么想着，一对熟悉的山峦迎了过来。 “修言~” 尾音上扬，透露着开心。 曹修言笑着和李玉婷打招呼，两个人出了阅览室，来到了走廊。 “学姐最近还好吗？”曹修言客气地寒暄。 李玉婷点点头，道“还好还好，就是最近比较忙，开始进入复习状态了。现在就每天早上六点多出门，然后在图书馆看一天书，晚上十一点才到家。有点累，但也挺充实。你呢。最近还好吗？” 怪不得我搬到她隔壁，她都不知道。 曹修言点点头，道“挺好的。我也搬出来了，就在学姐的隔壁。敲过几次门，但是没有人开。想来应该是学姐在图书馆的时候。” 敲门？ 他敲个屁，他才没敲过。 李玉婷闻言大喜，有些激动地道“你搬到我隔壁啦？我都不知道这件事呢。最近太忙了，恍恍惚惚地，都没注意。有空我去找你呀。下次你要是想来找我，记得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在家等你。” 在家等我？ 等我做什么？ 曹修言答应了李玉婷，随即又补充了一条“没问题呀学姐。不过学姐你要等两天了，我这两天要回寝室住。一号吧，室友都走了我会回来的。” 一号，并不是曹修言室友离校的时间。 是迟茜从他那里离开的时间。 李玉婷点点头，很高兴地回道“好的呢，我正好这几天要回家看看，大概三四天的样子，差不多下个月二号回来。” 这尼玛天助我也啊。 “学姐要回家吗？什么时候？”曹修言派送着不要钱的关心。 李玉婷嗯了一声，道“可能今天下午，或者明天早上吧。” “嗯，”曹修言表示认同，然后又补了一句，“早点去，在家好好待几天，回来也能好好复习。玉婷姐加油呀，你一定没问题的。” 李玉婷点点头，道“谢谢修言的祝福。” 然后曹修言就回去看书了。 不回去怎么办？ 等你再抱我一下，然后被人看到？ 曹修言对待这些东西，有着极高的警惕心。 太阳逐渐落下，曹修言也打算回家了。 迟茜和室友在市中心玩嗨了，说晚上要回寝室睡，让曹修言自己一个人乖乖的。 我乖你妹…… 曹修言撇撇嘴，打算出门吃个饭，然后晚点回家。 又待到晚上十点多，图书馆闭馆，曹修言才回到自己家，放下背包，点了根烟。 迟茜在家，他都不怎么抽烟。 这一天时间，曹修言算是把老刘提出的一些小问题修改好了。 只剩下两点需要补充的内容，要进行过深入资料搜正之后才能动笔写。 其实他留在这里最大的一个目的，就是想把这篇论文搞定发表，然后在下学期开学的奖学金评比中，冲一波国奖。 他现在拿校级奖学金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想拿国奖还有些吃力。 如果这篇论文发表到期刊上，那么肯定是稳了。 本来这个题目，是老刘自己要做的。 但是他自己没时间，交给曹修言也算是曹修言幸运。 还有就是明天要进行助理班主任的面试，曹修言已经报名了，今天晚上要准备一下模版。 十点半的时候迟茜发来消息，说她已经回寝室了，今天晚上不回来，让曹修言不要担心。 曹修言不轻不重地回了几句，就挂了。 洗了个澡，换了个衣服，曹修言擦拭着头发打算继续看会文献。 现在才十一点，时间还早。 出来住就是这点好，不用担心熄灯的问题。 过了一会儿，曹修言听到门外有敲门声。 他走到门口，隔着门问了一句; “谁啊？” 门外一个女声传来“修言，我是玉婷姐。我来找你待会儿。” 曹修言打开门，一瞬间却愣住了。 李玉婷…… 穿的是睡裙。 睡纱裙。 还是黑色的…… 他把眼神收回来，对李玉婷道“玉婷姐，我家有点乱，要不去你那儿？有点不好意思。” 第一百七十章 差点闷死的曹修言 幽静的房间，只开了一盏暖黄色的台灯，点缀了几盏香薰蜡烛。 空调肆意着冷气，驱散了这个季节的燥热。 李玉婷坐在床边，一只手撑着床沿，双腿交叉着，挡住，然后望向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的曹修言。 “修言要喝酒么？我前几天买了几瓶果酒。”李玉婷站起身，走到桌边，从桌子下拿出一瓶还未开封的酒。 打开，倒满，递给曹修言一杯。 李玉婷自己先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回味着口中的余香。 然后把手机连上蓝牙音箱，随手放了一首歌。 狭小的房间内回荡着音乐声。 嚯，还是布鲁斯。 曹修言抿了一口，感觉这个气氛有些不妙。 香薰，美酒，睡纱裙。 【危】 曹修言先发制人“这么晚了，玉婷姐把我叫过来，我猜应该是最近压力很大吧？” 李玉婷放下手中的杯子，神色有些黯然，道“嗯，考研真的太累了。我都不知道我能否撑得下去。其实更觉得累的，是孤独。老实说，在今天遇到你之前，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开口说过话……因为找不到人说话。也不想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给爸妈，也不想让外人看到自己脆弱的样子……” “就这么一直挺着。挺难受的。” 李玉婷摇晃着杯子，像是在自说自话。 这是内心空虚，需要被人填满的一种反应啊。 那么，就让我来填满你吧。 曹修言站起来坐到李玉婷的身边，一股好闻的香气向他鼻子袭来，带着股奶香味儿。 真·奶香味儿。 李玉婷看了看坐在她身边的曹修言，眉头蹙着，眼中有很大的委屈。 似乎在和曹修言说，你懂我吗，你理解我吗，你知道我现在很痛苦吗。 曹修言出声安慰“你说的，我都懂得。我没有考研的经历，但是我有这种好几天没和人交流过，逼着自己不得不投入到一件事中的经历。这种感觉真的会让人失去对生活的热枕。 每分每秒都想要放弃，每时每刻都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算了吧，你不适合。我当时就只能拼命做好手中的事情，拼命往前跑，让耳边的风声盖过这些声音。” 李玉婷喝了一大口，又道“其实这些都还好。我现在最难忍受的是，我对自己的怀疑。很多时候，我都处在深深地自我怀疑中。我总是觉得自己太笨了，觉得自己没出息，觉得自己应该会考不上研究生，就是考上了，也不知道自己能否读完研究生…… “老实说，我家庭也算不上富裕，要真的富裕，可能就安排我直接出国留学了。以后承着家里的关系，也许能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和一个并不喜欢的人结婚……似乎这一辈子就到头了。 考研，也许能给我一条不一样的选择，也许三年后我还是会面临一样的道路，但是起码我能够有几年时间去思考我接下来的人生应该怎么过，甚至是在面临那样人生时，能有更多的筹码去对抗这种生活给我的麻醉。” 夜来非。 简单来说，就是海咪咪学姐空虚，寂寞，冷。 你要冷，你空调打高点儿啊。 曹修言不动声色地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两度。 嗯，免得冻坏了小香猪。 曹修言放下空调遥控器，开始了嘴遁 “玉婷姐，老实说你这些担心都是没必要的。我堂哥跟我说，他见到过很多比他聪明，比他勤奋的考研生，但就是没有他的决心和毅力。往往暑假还没过完，就放弃了考研的打算，转而去准备秋招，准备就业走向社会。他说，如果他们能持之以恒地坚持下去，是有很大可能考上自己心仪的院校。他们毁就毁在了‘我不行了’这四个字上。” 李玉婷转过身子，怔怔地看着曹修言。 “其实不只是考研来，我们生活中很多时候都毁在了四个字上。你觉得你不行了，快要好了，但其实往往你再坚持一下，不行的可能就是你的对手。” 曹修言说的掷地有声。 可是李玉婷听着却怪怪的…… 哪里怪也说不出来…… 曹修言继续嘴遁“玉婷姐，这个时候你一定要把你对生活的敏感降到最低，不要让生活中随便一件小事就影响到你的心情。还是那句话，莽就完事了。如果你没有了这种莽的状态，可以来找我，我在这方面比较擅长。” 李玉婷点点头，有些惭愧地道“谢谢你呀修言，每次都是你来安慰我。你说的对，我应该保持这种状态地。你的口才真好，每次都能说的我心潮澎湃。” 仅仅是口才？ 更好的你还没体验过呢。 【寸头扎腿警告】 李玉婷一口气把杯中的酒喝完，脸蛋红扑扑的，眼神有些迷醉。 “修言，你真好，真庆幸能在一年前的那场讲座中遇到你，能给我继续相信的勇气。” 怎么着，你还要穿过谎言拥抱我呗？ 曹修言腹诽了一句，没想到李玉婷真的行动了。 她把头靠在了曹修言的肩膀，半个身子贴在了曹修言的身上。 曹修言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她的脸蛋，以及…… 【马里亚纳海沟】 这胸怀，怕是能把我憋死吧？ 曹修言吞了口唾沫。 他真的不是一个目光猥琐的人，但是顶不住这玩意实在太大太深了。 就好比一个人穿着打扮都很正常，但是他手里拿了一把ak-47，那么你第一眼会看他的球鞋是不是假的吗？ 肯定看他手里的枪啊！ 这是人的本能。 曹修言好不容易才把目光挪过来，然后把手搭在李玉婷的另一端肩膀上，轻声道“玉婷姐，我相信你可以的。反正我就住你隔壁，你以后闷得慌，心里烦了就来敲门，我陪你喝酒。” 李玉婷点点头，也不知道太过感动还是酒喝多了，一把抱住曹修言的头，下巴抵在曹修言的头顶就开始哭 “谢谢你修言，真的，谢谢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此刻，曹修言没有心情安慰李玉婷。 因为，他现在微微有些喘不过气。 这尼玛…… 就很离谱。 这尼玛…… 有点闷人。 曹修言挣扎着，挣脱了李玉婷的怀抱，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这谁顶得住啊…… 第一百七十一章 叫几个小妹妹儿？ 第二天，响晴白日。 曹修言关上门，下楼骑车去学院。 晨风带着热气，拍打在脸上，让因为早起有些迷糊的曹修言恢复了些许精神。 至于为什么迷糊…… 肯定不是因为昨天晚上在海学姐家待到很晚呀。 昨晚的确发生了一些奇妙的事情，但是也没有奇妙到让曹修言开启奇妙冒险的地步。 什么奇妙冒险？ 溶洞探险什么的…… 曹修言考虑到李玉婷学姐今天一早还要赶回家的火车，点到为止就离开了。 做人还是要讲良心的，不能耽误人家正事对吧？ 曹修言在心中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 上午经典班有一节课要上，下午还要去参加下个学期的助理班主任竞选。 除此之外，还要抽空去趟出土文献中心，把一个问题要查找的文献资料准备出来。 曹修言在心中把今天的计划做好之后，车把一拧，电瓶车窜了出去。 今天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呢。 曹修言到教室的时候还没有什么人，零零散散坐着几个学生，三五成群的，正在说着小话。 曹修言找了一个前排靠窗的位置坐下来，等待上课。 这节课结束之后，短学期要上的课程基本就结束了，除却一个常用字考核，别的也就没什么了。 常用字考核算是师范生技能的一种，考试时也就是从常用三千字中挑出二百个让你写拼音而已…… 还是不难的。 短学期还有两天，曹修言决定找个时间去看看罗婕。 他已经很久没看见罗婕了，期末复习期间也只是把自己的复习资料发给罗婕，简短聊过几句，没有做深入交流。 罗婕最近心情很不错，似乎是因为顺利转专业成功的原因吧。她最近也在忙好多事情，到了外院之后，有一系列的打算。 除了专四专八这两个必考之外，还有考雅思和翻译二级的打算。 以后找罗婕可能真的是奔着学外语去的。 真·学外语。 教室里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教室里逐渐像滚开的水，沸腾着。 余清老师已经到了，站在讲台上，开启了投影仪，正在翻阅着课件。 “好了，同学们静一下，我们现在开始上课。” 余清老师声音不大，却在这一瞬间让沸腾的教室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准备好认真听课。 还有学生三两进来，低着头弓着腰，小步快速腾挪着，不影响着上课的节奏。 曹修言看了一眼手机，许慎给他发了个消息，问他下午面试要不要一起去。 答应了许慎，简单回复了一条，曹修言收起手机，开始认真听课。 抬头的瞬间，却发现身边多了个人—— “你怎么来了？” 曹修言嘴唇翕动着，侧过头看着身边的周亦可，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像是在照耀一件精美的玉器一样，露出细小的血管。 “我来听课呢~” 周亦可浅笑着，尾音有一个轻扬。 废话我当然知道你来听课。 我问的是你为什么坐在我旁边。 昨天闹了那么一出还不够，今天又坐到我旁边。 你是真希望在这个学院闹出点什么绯闻是吧？ 兵马未动，绯闻先行？ 曹修言此刻心中不满，但也不能表露出来。 现在毕竟是在上课，若是自己真的甩了一句“给爷爬”，可能要爬出这个教室的会是自己。 而且一点绯闻，也算不得什么。 只是周同学你这么往上贴，真以为我是什么良家少年吗？ 曹修言微微笑着，靠着座位背椅，静静听课。 过了一会儿。 周亦可也靠在了背椅上，嘴唇动了动，问曹修言 “修言同学，晚上有什么事情吗？” 曹修言点点头，道“有。” 周亦可愣了一下，又道“那你几点会空下来呢？” 曹修言想了一下，道“这个不知道，估计早不了。有什么要紧事吗？” 周亦可微微低下头，道“没什么……只是明天我就回去了，想临走前和你吃个饭，再聊聊天。” 曹修言想了想。 今天迟茜要回去睡觉啊。 得想个法子，不能让这个局成为两个人单独约会的模样。 曹修言开口道“就咱们俩吗？” 周亦可侧过头，眨眨眼，道“啊，是的……” 她本来的安排里，就是想和曹修言单独两个人一起吃饭的。 曹修言道“我今晚本来有个饭局，几个朋友想一起出去吃个饭玩一圈。要不你也过来，咱们一起算了。都是人文学院的学生，有几个还是学生会的，刚好你下个学期转到人文学院来，提前认识点朋友，方便办事。” 周亦可情绪有点低落，她是想和曹修言两个人一起去吃饭的。 但是又想到曹修言肯带着自己去参加这样的局，让自己多认识一些人，为自己来交换铺路，也有点感谢他。 他心里还是在想着我的。 想到这里，周亦可的心情又好了一些。 “好呀，谢谢你，为我这么费心。” 周亦可雪白的肌肤上染了几抹红晕。 感谢？费心？ 你想太多，完全是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曹修言不动声色“没事。晚上见。” 两个人结束了这简短的对话，又专心听课了。 下课后，曹修言背着包，先走了一步 “再见，晚上见。” 这让本来想和曹修言一起走的周亦可微微有些脑壳疼。 你为什么这么快？ 快到我都没有反应过来。 曹修言打算回个寝室，下午要准备面试，中午要简单收拾一下。 刚走进寝室，一股酒气混合着诡异的味道扑鼻而来。 窗帘拉着，床上还躺着两个人。 “卧槽，你们昨天晚上吃奥利给炖榴莲了？” 曹修言捂着鼻子，拉开窗帘，打开窗户。 睡在上面的许慎探过头，睡眼惺忪，顶着蓬松的头发。 “哟，你回来了。昨天晚上李蠡过来喝酒，喝得有点晚，东西没收拾。” 许慎撑着身子说完这句话，又躺在了床上。 “我好奇你们昨天晚上吃什么了，一股粑粑味儿。” 曹修言皱着眉头，跑到了阳台上。 “没……李蠡买了两份臭豆腐……” 许慎从床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提上裤子。 “怪不得，”曹修言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然后叫住许慎 “慎宝，商量个事情呗。” 许慎疑惑地看向他。 “晚上……组个局？叫几个小妹妹儿？” 顶点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一只手，罩得住 许慎挠了挠头：“你怎么想起组局了？” 曹修言把衣服递给他，嫌弃道：“把衣服给我穿好了。什么条件玩**。有点小情况，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反正就是得组个局，叫几个学生会熟悉的，带上蠡哥，恰点烧烤嚯点啤酒。” 许慎套上t恤，道：“你请客？” “……我请就我请。” 曹修言走到阳台，看着对面的公寓，那是最可爱的学姐们。 点了根烟，曹修言递给走出来的许慎道： “点一根快把里面收拾了，太难闻了。” 许慎接过烟，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道：“这不是刚考完试没事干嘛。你昨晚上是不在，李蠡那个傻逼哭了你知道吗。” 曹修言不可置信地道：“哭了？怎么回事？” 许慎吐了个烟圈，道：“别提了。你知道他最近谈了个女朋友吧？那个女朋友是外院的，对他也挺好。李蠡这傻逼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那叫一个舔……舔到最后人家女孩厌烦了，把他甩了，找了一个新男朋友。无缝衔接，头天晚上打电话分手，第二天一早发朋友圈晒和新男友的合照。” 这信息量太大了…… 他其实很想问李蠡，你分手的时候，你前女友在电话里是不是在跑步？ 气喘吁吁的？ 如果是，那就真的悲剧了。 曹修言又问道：“那他现在怎么样了？他分手就分手，有什么可哭的。” 许慎害了一声，道：“这个就更别提了。这个逼昨天晚上一直在抱怨自己怎么舔她，就是让她不满意，还大吼着你还要我怎样要怎样，然后给那个女的打电话一边哭一边闹，拦都拦不住。” 卧槽。 大场面，居然错过了。 曹修言甚至都有点后悔。 “艺术。”曹修言掷地有声，道：“蠡哥的这种行为简直就是艺术。” 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舔狗的艺术。” 许慎一声叹息，道：“你说李蠡这个人看着憨其实挺精明的，怎么遇到这个女的，就卑微成这样呢？” 曹修言道：“如果不是真的喜欢，谁又甘心做舔狗呢。先动心的人最惨，蠡哥完美地用行动诠释了这句话。慎宝，你以后可千万别这样，太丢脸了。” 许慎嗤之以鼻：“开玩笑，我超勇的。怎么可能像他那样丢人。你是真不知道我现在到情感生活有多复杂。” 呵，你复杂得过我？ 曹修言没有说出来，只是心底鄙视了许慎一波。 弟弟，你以为你已经到了第二层，但其实我已经在第五层安静看你表演了。 谁还不是千层饼呢。 “别废话了，叫人。叫几个人出来。”曹修言对许慎道。 许慎刷了一眼手机，思考了一下，道： “那就把李蠡叫出来，再叫个……柳依依，然后林宛如吧，男生……” 曹修言补充：“不要男生。” 柳依依和林宛如曹修言都是认识的，只是不怎么熟悉。 许慎点点头，道：“要叫迟茜吗？” 叫还是不叫…… 曹修言决定还是要不叫。 要是现在就把迟茜叫上，相当于公开了自己和迟茜的关系。 他现在还没有这个打算。 不过周亦可是肯定要敲打一波的，不能让她这么作下去。 索性就这么断了你的心思，省得你以后再生出什么事端。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曹修言算是知道了周亦可的一个小爱好。她喜欢当着很多人的面传递自己一些不为人知的小情愫，比如上次朗诵那件事情，明显就是冲着曹修言去的。 如果现在不让她断了这份念头，她迟早惹出什么修罗场。 一个周亦可，还不足以撼动曹修言的内心。 曹修言打定主意，决定伤她一波，赐你死心。 这个时候，就需要用到工具人了—— 长腿妹妹，出来吧！ 下午，曹修言换了一件polo衫，和许慎一起去学院准备助理班主任的竞选。 夏天嘛，没必要西装革履打扮多么正式，但是加个带领子的，会稍显正式些。 曹修言和许慎站在教室门口，里面是面试现场，外面已经站了很多人。 有学生会的干事维持着纪律。 不多时，学生会的干事把等候着的学生带到另一个教室，等候叫号。 许慎联系了几个妹子，都是曹修言认识的，也都叫去吃饭了。 曹修言静候着叫自己的号码。 很快，就叫到了曹修言。 曹修言挺直腰板，走出教室，来到面试现场。 轻叩两声，轻推开门。 探出半个身子，等里面的老师同意自己进去了，曹修言再无声地关上门，走到老师面前，坐到座位上，挺直腰杆，不卑不亢。 “老师们，下午好。我是158班曹修言，来竞选助理班主任。” 几个老师，竟然还有曹修言认识的。 江兰老师，曹修言的古代汉语老师。 同时，另外几个领导，也是熟悉曹修言的，当初殷乔带着他参加校赛的时候，几个院领导还来加油着，自己汉语口语大赛后，在学院遇到这些领导，领导也会笑着和自己打招呼。 这就是荣誉傍身的好处。 果然，几个老师在看到是曹修言后，露出了轻松的表情。 “修言同学，你参加这次助理班主任竞选的目的是什么？” 一个老师提问。 当然是为了可爱的学妹，不然还能为了帅气的学弟？ 曹修言没有丝毫犹豫，答道：“主要是为了能够帮助学弟学妹们更好更快地融入大学生活。我刚上大一时就是在助班学姐的帮助下逐步走进了大学的正轨，并且在一些领域取得了一点成就。这些都与当时助班学姐的鼓励有着很大的关系。所以我觉得应该把这份精神传递下去，帮助下一届学生更好地融入我们华师大，融入人文学院。” 曹修言的回答，与他心中所想并不一致。 正经人谁说心里话。 心里话说出来那还叫心里话吗？ 下贱。 老师们点点头，又问了一个问题： “你觉得你如果作为助班，优势在哪里？” 我的优势？ 十八厘米算吗。 曹修言沉吟两秒，又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我的优势在于我对中文系专业学习的理解。很多新生在新进入大学的时候，并不能很好地投入到大学的学习节奏中，这对于他们以后的发展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我大一上学期的成绩还可以，有一些学习的心得，可以分享给学弟学妹们，让他们尽快融入到大学的学习生活中。” 曹修言这番话说出来还是有点底气的。 毕竟…… 他年级第一啊。 就是这么豪横。 几个老师都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又问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也被曹修言完美地回答了。 这波，稳了。 小波，一只手罩得住。 第一百七十三章 周亦可的胡思乱想 曹修言最终成为了助理班主任中的一员。 很遗憾，许慎没有入选，离那些可爱的学妹远了一步。 对此曹修言其实是支持的，毕竟多一个人就少一块肉，虽然许慎是自家兄弟，但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要是敢穿我的衣服，我就把你这个手足砍下来。 当然，助班的任务也并不轻松，除了假期要在学院官方群里答疑解惑外，还要新生入学时的入学引导工作。 这也就意味着，大夏天的，你很有可能要帮着学弟或者学妹拎着大包小包爬上n楼。 不过，在曹修言这里，是没有学弟这个概念的。 学妹才是正义。 结束这一小波之后，曹修言索然无味。 等晚上的饭局了。 …… 周亦可躺在宾馆的床上，整个人缩成了一团毛毛虫。 本来下午闺蜜约她逛街，但是她给拒绝了。 因为晚上要和曹修言一起，她不想自己看上去是凌乱的。 毕竟她这次来，打的是蹭课旅游看闺蜜的旗号，但实际是来看曹修言。 是的，她喜欢曹修言，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他一眼。 上次杭城一别，她对这个有内涵又有修养的男生已经有了很深的好感。 其实她之前就看过曹修言演讲视频，好感的种子早就已经埋下，杭城一行只是把这颗种子浇灌成芽。 真要说她喜欢曹修言的什么，她一时间也难以言喻。这种感觉其实很奇妙，说白了就是眼缘。曹修言的长相恰巧长在了她的g点上，只一眼就能心潮澎湃。 之前她并不相信这种说法，认为这是无稽之谈。 但是曹修言真的出现后，她果断真香。 王境泽先生，已经支配了整个人类。 如果真要在她众多喜欢曹修言的理由中挑出一个，那一定是他站在台上的样子，一开口就是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甚至在某一刻，周亦可能够看到曹修言身上闪耀的光。 有时候，往往会因为一个人在某一刻展现出来的一个点，喜欢上他的全部。何况 周亦可眼中的曹修言，全部又是那么优秀。 而且周亦可隐隐觉得曹修言对自己应该也有不错的观感，起码两个人的号码秘密，让她隐隐有心跳的感觉。 我选了你的号码，你选了我的号码。 不正是，我选择了你，你选择了我吗？ 周亦可执拗地认为，这是他们俩冥冥中的一点缘分。 虽然那场比赛她输了，但是她输的心甘情愿。 第一，是曹修言那一场的表现的确要比她好；第二，是因为她甘愿成为曹修言的陪衬。 杭城一别之后，她也想过要来华城找曹修言，但是又担心自己的举动太孟浪，让曹修言觉得自己是一个随便的人。 总不能说，我来华城了，一个人睡，你今晚来陪我吧？ 这样与《金瓶梅》中的潘金莲有什么分别。 所以周亦可回去之后其实很痛苦，因为她总是不经意间点开她和曹修言的对话窗，把聊天记录翻了一遍又一遍。 然后就是把他发的每一条朋友圈挨个看过去，一翻就到了凌晨。 她其实很想和曹修言聊天，很想和曹修言说话，但是曹修言总是在忙，总是不在线。 其实她也能理解曹修言，像他这么优秀的人，若是每天对着个手机发不停，那像什么样子。 在这个时代，真正优秀的人，是对手机没有依赖的人。 不知怎地，周亦可对此竟有几分自豪。 经历过几个月的单相思之后，周亦可最终还是忍不住了，她不想再等下去，而是想去找曹修言，约他吃饭，约他散步，约他下象棋。 她记得曹修言说过自己喜欢下象棋，而且最会使炮，炮打的特别好。 为此她还特意去研究过象棋棋谱，希望能和曹修言在这方面有共同语言。 象棋嘛，沙场博弈。 他一定是个胸有沟壑怀大志的男人。 当然，单纯的她从来没想过曹修言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只是想离曹修言的世界近一些，再近一些，再近一些…… 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对哪个男生如此动心过，曹修言真的是第一个。 曹修言就像昙花一样短暂地绽放在她的世界，消失后又让她念念不忘。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我这不是来了么。 周亦可没想过做什么大胆的举动，灌多喝趴带宾馆直接睡了这种操作她是不懂的，也不知道“电脑配件”这种神奇的东西。 她对那方面不多的了解可能只有明清时期的那些古典小说或者话本了，要么就是王小波的一些书…… 感谢文学，让一个情窦初开的女生对敦伦多少有了一定了解。 所以她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 点到为止。 近一点，近一点就好。 晚上要和曹修言吃饭了。 虽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二人世界，但是她也已经知足了。 起码，有一个能和曹修言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而且，他也是想着让自己多认识一些人，下个学期的交换生生活能轻松一些。 他真好。 周亦可蜷缩在被子里，发出痴痴的笑声。 她现在没有别的想法，只想着能够和曹修言多呆一刻，多接触一分钟。 她从来没想过要超越他，或者能够战胜他，因为她觉得自己没有可能。 曹修言的谈吐，曹修言的风度，曹修言的知识，都让她心悦诚服。 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的是，自己对曹修言的喜欢，已经近乎一种卑微。 也不知道，她和曹修言的那点缘分，全是曹修言的故意设计…… 下午三点了。 她从床上爬起来，把被子叠平整，拢了一下头发，然后走进浴室洗了个澡，穿好衣服后又吹干头发。 因为出门在外的缘故，她没有带很多化妆品，只带了一个化妆包。 虽然她素颜很能打，但是不得不说她比较适合化浓一些的妆容。 她化浓妆不会让人觉得妖艳，反而添了一分精致。 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才把这个妆化完。 她扎起头发，戴上眼镜，换了一条天蓝色的裙子，穿上一双三公分的高跟凉鞋，在镜子前照了照，转了几圈，觉得没问题后就坐下来等待曹修言叫自己。 现在已经六点多了，女人嘛，要想精致一些总是要付出很多时间的。 周亦可坐下来，静静等待曹修言叫自己。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像是新婚夜等待新郎的新娘，即将迎来洞房花烛夜的心旷神怡，或是狂风暴雨。 忐忑，不安。 第一百七十四章 人间乐章 周亦可最终还是失望了。 她发现，在这场饭局中，一个人的出现，让她的心旷神怡转变成心灰意冷。 就好比新婚夜，新郎去八大胡同会情人一样。 曹郎，你好狠的心呀。 周亦可坐在曹修言的左手边，默默看着曹修言和他右手边的陆梓溪恩爱。 修言不是说他们俩不是情侣吗？ 虽然今天的饭局中，修言也没有承认陆梓溪是他的女朋友，但是看他们俩那个状态，怎么看都不像…… 兄妹吧？ 周亦可觉得很委屈。 她不是因为曹修言和陆梓溪的疑似恋爱而委屈，而是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 我又不会打扰你的生活，为什么连给我一个喜欢我的机会都不给呢？ 如果不愿意，当初又为什么闯入我的生活呢？ 不得不说，纠结的女人一旦纠结起来，是比迷宫还要复杂的。 每个女孩子的心思都像是冰山，露出表面的，永远是一角。 尤其周亦可这座冰山掩藏的，更多一点。 一顿饭，吃的周亦可索然无味，味同嚼蜡。 毕竟她的心思全在曹修言身上，而曹修言的眼神又不在她的身上。 偶尔转过头看一眼，也是礼貌性的问候，但就是这一点礼貌性问候，却让周亦可难以自拔。 我喜欢你，但可能与你无关了。 周亦可的内心只有这样一个念头。 她这样的女孩，往往会因为一句话，把这句话的意境放大成自己的心情。 俗称，文青。 这一点，在中文系的女生身上体现尤为明显。 这顿饭结束之后，周亦可倒是认识了几个不错的女孩子，也相约了交换过来后一起夜宵一起出游，也算是让周亦可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注意力，多少转移了一些。 这顿饭结束之后，曹修言说要散散步，带着陆梓溪把自己送回了宾馆。 对此周亦可很是无奈。 我的确想让你送我回来，但是没让你带上她呀。 你不知道三人行必有灯泡吗？ 曹修言，你是真的不懂女人心思。 周亦可心中委屈，面子上保持着礼貌，内心却早已风起云涌。 她礼貌地邀请曹修言和陆梓溪去自己房间坐坐，但是曹修言拒绝了，说时间太晚了，要送陆梓溪回寝室。 周亦可脸上笑容不变，挥手再见后，转身的瞬间表情却冷了下来，一脸沮丧地进了宾馆。 这趟华城之行，让她很失望。 曹修言和陆梓溪站在宾馆前，目送着周亦可进去。 陆梓溪在周亦可消失的瞬间，脑子里像是有一个声音响起—— 咔。 “哥，你这样真的合适吗？”陆梓溪背着手，抬头看着曹修言。 曹修言也背着手，无奈道“不然我能有什么办法？把茜茜带上，和她撕上一逼？” 陆梓溪揶揄道“谁让你招惹人家的，惹来一身风流债。” 曹修言大呼冤枉“这跟我真的一点关系没有。是她自己往我身上凑的。昨天在课堂上闹了那么一出，让我措手不及。如果不来这么一出，鬼知道她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陆梓溪提醒道“你呀，以后少招惹点女孩子吧。下次我可不会给你做这个挡箭牌了，就应该让茜茜姐站出来一个个撕过去，把你那点烂桃花都踏碎。” 曹修言纠正她“我再强调一点，她这件事完全是意外，我也不想这样的。你要知道，我是个很专一的男人，毕竟我只有一颗心。” 但是我有两个心房，两个心室。 怎么也能装四个呢。 曹修言这句话是没说出来的。 陆梓溪轻笑道“信你才有鬼。好啦，这次算我帮你的，你该怎么谢我？” 曹修言调侃道“奥利给大酒店贵宾一位？” 陆梓溪当然不懂这个梗，晕乎乎地，不明所以。 “好了，算我欠你一顿饭吧。改明儿随便找一沙县大酒店，来份蒸饺来个卤蛋，就这样了。”曹修言说得很随便。 “你想得美！最低也得海底捞！或者韩式烤肉！”陆梓溪挑了挑眉毛，理直气壮。 曹修言嫌弃地看了她一眼，道“但凡刚才你喝酒的时候吃颗花生米也不至于醉成这样。” “你！” “好了，别闹。送你回去，我也要回家睡觉了。” …… 曹修言把陆梓溪送回去之后，就回了家。 这次出来，和迟茜带的借口是许慎组局吃个饭，也不好意思带迟茜，就让迟茜在家好好呆着，回来给她带夜宵。 迟茜知道有些局，是不适合自己出现的，所以她也没有说什么。 就像一群男生吃饭喝酒划拳，一个女生坐在那里就会很别扭，男生别扭女生也别扭。除非这个女孩很能喝，性格很外向，能够和这群人玩到一起。 或者一群女孩子吃饭聊八卦，一个男生坐在那里也会别扭。 你懂美妆么？你懂追星么？你懂女生间的那点勾心斗角么？你知道学校门口那家甜品店的慕斯蛋糕很好吃么？ 不是一路人，喝不到一起去。 迟茜明事理，所以她没说什么。 但是她没想到曹修言今晚的这个局和她想的并不一样…… 吱的一声。 门开了。 曹修言回家了。 迟茜盘膝坐在床上，撑着床板，甜甜地喊了一声 “你回来啦~” 曹修言拎着一份酸奶捞和狼牙土豆走进来，走到床边，晃了晃手中的东西，道 “回来了，茜茜。给你带了夜宵，快来吃吧。” 迟茜从床上爬起来，穿上拖鞋走到桌边吃夜宵。 曹修言洗了把脸，换了件衣服，走到迟茜身后，轻轻帮她捏着肩膀，道 “没等着急吧？” 迟茜咬掉半根土豆，摇摇头道“没有。就觉得挺安心的，这种在家等你回来的感觉，让我有一种十几年后我们生活的样子。” 曹修言揉肩膀的手轻轻移动，在她下巴上轻轻挠了几下，柔声道“乖。明天带你去逛街吧。” “好呀。” “吃完就去睡觉，好不好？” “好的呢。” 灯关了。 世界静了下来。 窗外偶尔有车辆驶过的声音，夏虫隐有阵鸣。 “修言……我睡不着。” “那就……别睡了。” 人间乐章，再次响起。 开个单章，诈尸一下。 各位好久不见了。 失踪了这么久，倒也不是太监了，只是最近一直在准备考研复试，太多事情太多东西要忙，根本没心思码字。 主要是焦虑。 不落定尘埃，真的写不下去。 研究生呢，倒是快考上了。差个复试。大概五月中旬吧，也就都结束了。 只是得稳健，不敢掉以轻心。 到时候也都会补回来的。 至于最近四二七的事件… 老实说我也关注了。毕竟这件事情太大了。 至于具体什么内容，我相信很多老读者比我都清楚。 害。 怎么说呢。 刚好聊几句吧。 这边建议先死个妈呢。 新合同新模式对于所有作者来说都是一种打击，对于所有读者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老子以后不想写什么战神回家发现自己女儿吃屎的剧情。 把谁当傻逼呢啊。 对，没错，我是乙方，我是在你这平台写书的，但要是因为这个你就不把我当人看，那就对不起了。 我又不靠这个吃饭。 我也不差这么点破钱。 可能说出来有点傻逼，但是但凡心里有点骨气，都想站着把这个钱赚了。 网络小说，他就是再商业化，他依旧是小说，依旧是文学。 商业化和文学永远不是割裂的。 其实好多作者都已经发言表态了，我也就是凑个热闹，顺嘴骂一句腾讯司马而已。 这本书还会继续写，以后会不会就不知道了。 我只是不想做沉默的大多数。 那些高高在上的资本，别忘了国歌的第一句是什么。 孙贼，真不会以为这么玩是一件好事吧。 谁特么又不是傻子。 我可去你妈的吧。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了各位。 最近一直在准备研究生复试，一直没有更新。 人间乐章响了快一个月，也不知道曹修言同学的腰子还好不好。 滑稽。 感谢这段时间一直在支持的朋友，我还在的。 有朋友问是不是太监了，可以说没有。 这本书肯定会好好写完的，只是更新不会那么快。 因为我这段时间任性不更新，老实说数据狂掉。 掉了大概五千收藏吧。 我不知道还有多少人看这本书，还有多少人放在书架里等着我更新，如果有，谢谢了。 老实说，写这本书挣不了什么钱，我也没有一头扎进去的打算。 毕竟还要读书。 其实不更新这段时间我挺忙的，每天要看很多书，要做很多事情，不然我肯定坚持更下去。 我最近也在思考接下来的剧情走向，以及对这几个月剧情的复盘。 老实说，我这个故事算不上严格意义的网文，网文最核心的爽点我是故意抛弃了的。 当然有这么多人在看这本书，喜欢这个故事… 大概是我讲的骚话太多了吧。 有一个书友留言说，靠着我书里的一些骚操作，追到了女朋友。 祝福这位兄弟，也感谢我能帮到你。 我复试是在十七号，之后会逐渐恢复更新。 但我可能要双开了，毕竟这本书带给我的收入不足以我支撑我读研。 有人可能问了，读研家里不支持吗？ 肯定支持啊，我家条件又不差。 但是我不想靠家里，想自己挣那点儿学费。 二十多了，这么大人再靠家里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所以我可能去隔壁卢赚点快钱，恰点烂钱。 是哪里你们应该都知道。 至于到时候会写什么，我是不会跟你们说的。 毕竟隔壁纯粹就是无脑爽文，你们口味应该不会那么差。那边的节奏比这里快多了，也无脑多了。 但是钱多。 说实话，要不是为了赚钱，我是不会这么做的。 就当打工吧。 人总得现实一点儿。 如果说这本书承载着我的过去以及一点希冀，那么我去隔壁，就是为了把那点希冀坚持下去。 曹修言的故事还有很长，我想慢慢讲完。 哪怕没人看了。 哪怕…… 只有我自己了。 不说了。 还得去准备复试的英语自我介绍。 我们过几天见，到时候去群里和各位聊聊天。 第一百七十五章 玉婷姐，我是你的支撑！（520快乐，我回来了） “你在这里，要好好的。” “嗯。” “要按时吃饭，少抽烟。要记得及时想我。” “嗯，我知道了。” “我……舍不得你。” “我就在这儿呢，有空就过来找我。” “抱抱。” 迟茜钻进曹修言的怀抱，满脸的留恋不舍。 放假了，学校的人基本都走空了。她也得回家了。 虽然很不想离开曹修言，但是她不得不走。 家里没法交待。 曹修言环住她盈盈一握的蛮腰，温声道： “都中午了。你妈都做好饭等你了。你家离学校虽然有点远，公交两个小时也能到。想过来随时都能过来，我又不会突然走掉。” 迟茜在他怀里扭了扭，哼唧了一声道：“我就是……舍不得你嘛。我不想走。” “哎呀，”曹修言把她从自己怀里扯开，抓着她柔软的双肩，道：“再不走你妈该打电话催你了。” 迟茜噘着嘴，不情不愿地拖着行李箱离开了曹修言的房间。 曹修言叫了辆车，看着她上了车。 目送着出租车扬长而去，曹修言也算是松了口气。 点了根烟，曹修言缓缓吐了个烟圈。 总算是送走了。 有句话说得好，女人一旦被轧，就会变得很麻烦。 麻烦，近义词可以是黏人，纠缠。 饶是迟茜再妖娆引得曹修言折腰，饶是她万种风情一脸傲娇，依旧逃不过这个真香定律。 人类的本质。 送走了迟茜，曹修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把房间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 迟茜倒是没有留下什么东西，除了一些日用品留在了这里，别的倒没什么了。 像洗手台上摆两个牙杯这种傻逼操作，曹修言是不会做的。 清理干净。 忙完了这些，他就去做暑期的工作计划了。 论文，将是曹修言的一个重点。 除此之外，他还得考虑一下怎么把自己手里的这点钱后面加几个零。 坐吃山空是不可能的，靠着赌球赚来了第一桶金，自然是要钱生钱，把自己的资产加个倍。 反手来一波超级加倍，这波不亏。 迟茜离开后的第二天，曹修言开始享受一个人的生活。 虽然和女友住在一起是一种快乐的享受，每天早上起床会有小奶音在旁边说“你起来压到我头发了”，还能享受一下特殊运动的快乐，但是久动伤身，肌肉容易拉伤。 嗯，就，肌肉。 曹修言做了一张时间规划表，把日常学习、肝论文、运动的时间做了规划，然后留出一定的时间分析市场动态，再排除夜半海咪咪学姐敲门的情况，时间管理瞬间拉满。 时间管理这方面，曹修言一直做得很好。 运动这块，曹修言也没落下什么。 晚上的时候，曹修言坐在桌前看着文献。 台灯点亮了一个小小的角落，撑起了一片昏暗的空间。 窗外有虫鸣，晚风轻抚，不胜思量。 曹修言享受着此刻寂静的同时也在思考着一个问题： 你说，今晚海学姐会不会来敲门呢？ 算算日子，海学姐也已经回来了。 时间也快到十一点了，考研教室是十点半关门，算算时间…… 也回家了。 嗯，可能在洗澡。 海学姐是学姐，学姐都爱啤酒洗澡吃嫩草。 要不去买点啤酒？ 曹修言笑而不语。 正想着呢，门外就传来咚咚咚敲门的声音。 曹修言起身走到门口开门。 一开门，曹修言就躁动了。 【睡裙警告】 “修言~我回来啦~找你坐坐。方便吗？” 进来坐坐？ 要不进来做做？ 曹修言让出一个身位，并投以一个亲切的笑容：“欢迎，玉婷姐里面请。” 李玉婷走进曹修言的房间，打量了一下，走到床边，双腿交叉着坐下，并往下拉了拉睡裙的裙摆。 她穿的是一件黑色轻纱无袖睡裙，胸口撑得浑圆，沟壑隐约可见。 曹修言甚至想撇嘴喊一声“你好骚啊”。 大晚上的这打扮，学姐你真是把我当成正人君子了呗。 曹修言面不改色，坐在了桌边，一只手撑着桌边，双手交叉着，和李玉婷问候： “玉婷姐回家这几天还舒服吗？” 李玉婷点点头，道：“回家肯定舒服呀。不过还是要回来好好看书，毕竟考研最重要。” 曹修言点头，道：“接下来学姐是要一直在学校了吗？” “是的呢，”李玉婷回道：“要抓紧时间看书了。修言你呢，也应该在这里好好看书吧？要不要一起？我还是很希望能喝修言一起呢。” 一起什么？ 什么要一起？ 曹修言回道：“好呀，我也喜欢和玉婷姐在一起。” 他抬起头，直视李玉婷的目光。 二人视线交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暧昧。 孤灯。深夜。男女。 一个是阳刚少年，一个是玲珑佳人。 一个有情，一个有意。 情虽情，意非意。 “修言，我想问你个问题。”李玉婷开口道。 曹修言嗯了一声，道：“嗯，玉婷姐你问吧。” 李玉婷美目流转，有些婴儿肥的脸蛋在灯光下透着绯红，她躲过曹修言的眼神，低声问道： “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曹修言羞涩一笑： “没有。” 李玉婷喜不自胜，连裙摆都不自觉往上拉了几分。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说完，李玉婷的脸蛋又红了几分。 介叫嘛？ 这叫表白。 这种最低级的表白语，曹修言都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 曹修言接道：“其实……我也是很喜欢玉婷姐的。但是学姐现在要考研，我也没有谈恋爱的打算。大学四年转瞬即逝，我还是想多花点时间在别的事情上。玉婷姐的想法……我也能明白一些。但是我还是不想和玉婷姐确定这个关系，想让玉婷姐好好学习，等玉婷姐考完研再说。” 介又叫嘛？ 这叫欲拒还迎，实际想不负责任。 李玉婷此刻悲喜交加，悲的是曹修言拒绝了她，喜的是曹修言坦白了喜欢自己。 曹修言看李玉婷默不作声，表情有悲有喜，大概也能猜到她的想法。 “这样吧玉婷姐。确认关系……先放放吧。不过这段时间，我会一直陪着你，一直到你考研结束。你现在需要人陪，一个人考研孤孤单单，到了后期肯定承受不住。 这段时间，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来找我，有什么话想倾诉也可以来找我。 我，将是你的支撑。” 李玉婷猛地抬起头，看着曹修言。 嘴唇轻咬。 “修言……” 曹修言突然站起身走到她身前，轻轻俯下身子，脸庞轻凑到她面前。 面对曹修言俊朗的面庞，李玉婷呼吸有些急促。 她还没有和男生这样亲密接触过。 “玉婷姐，现在对你来说，考研才是最重要的。别的什么都不要想。我会一直陪着你，一直到你倦了，厌了。” 李玉婷红着脸解释道：“我不会厌……” 她话还没说完，曹修言就用一根手指堵住了她的嘴： “嘘，别说话。” 顶点 休息一年，然后回来 首先要说声对不起，这本书已经写不下去了。 几个原因吧。 第一是我身体问题，虽然年轻，但是已经出现了一些小问题，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在调养，尤其是肩膀，再写下去肯定就废了。 第二是家里一直有事情，乱七八糟的，加上学校一些事情，一直东奔西跑，耽误了不少时间。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我单身了。 嗯… 是的。 这本书两个女主，原型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她。 这也是我写不下去的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曹修言的故事，暂时告一段落吧，让他的故事，永远封在我心底。 不想再谈了。 记得肘子说，作家最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表达欲。 这段时间消失，让我心底的表达欲已经消磨了不少。 得充充电，再开新书吧。 其实我最近想了不少点子，有仙侠，有同人（老二刺猿了），有灵异… 最想写的还是仙侠吧。 想把我这些年听到的民间传说，看过的帝王将相，浏览过的网站，做个汇总。 主角绝招我都想好了，金身不破，金枪不倒。 真?金枪不倒。 所以再见吧，现实需要我，过段时间再见。 休息一年，然后回来。 下本书我努努力，先特么攒够五十万存稿再说。 嗯… 就这样。 鳝饿到头终有鲍，希望大家的生活都要好一点。 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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