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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奶凶奶凶的》 第001章：我真的奶凶奶凶的 【此书为轻快文，分六个卷，描写一位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在现实泥潭中，如何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对手害怕的样子，众人追捧的样子，亲朋羡慕的样子……，话不多说，先跟随这个面包车在大山里混两年经历再说。】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延绵的大山中， 一辆破旧的面包车行驶在蜿蜒的山路上，车载音乐一路响彻大山，r司机还不时哼唱。 路面没有硬化，坑坑洼洼极为不平，抖得面包车内部零件到处噼里啪啦作响，听上去即将散架。 林夕表情发愁，她没想到西部县冒牌乡的桃花村会偏远到这个程度，从县城到这里已经开了三个小时，如果走高速，这会儿都已经到省城了。 “师傅，还要多久？”林夕紧紧抓住车门把，生怕面包车散架后自己掉进边上的山崖，这样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司机一副吊儿郎当叼着烟转脸看了看副驾驶略显紧张的林夕。 秀气的外表，美丽的姿色，他发自内心笑了笑对林夕道：“马上，翻过前面那座大山就到村部了！” “啊！还要翻一座山！” 林夕是一名西部计划志愿者，当时选择服务对象时听桃花村就像课文中的桃花源，于是就向团委主动申请到这里来服务。 她崩溃了，实在太远了，超出了她的想象，与她一起来的另外三名西部计划志愿者早就到达了目的地。 西部县是国家级贫困县，冒牌乡桃花村位于西部县的最南端，是秦巴山区连片扶贫区，翻越两座大山就到了另外一个市。 桃花村听起来确实让人想到了桃花源，可惜，一路上，林夕没有看到桃花源的景象，看到的只是荒废的土地和废弃的土坯房以及十里无一人。 林夕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城市娃，今年大学刚毕业就和班上的十几名大学生参加了西部计划，到西部去，到基层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 到西部县后，脱贫攻坚战正如火如荼，这批志愿者也就被选派到了脱贫攻坚任务最繁重的一线村级阵地，他们的未来注定与脱贫相联。 林夕选择的桃花村在字面上是非贫困村，但在来的路上，乡上的工作人员就告诉她，桃花村实际情况就和贫困村差不多。 原本以为他们在开玩笑，可一路所见所闻让林夕深信不疑，这就是一个贫困村，绝对的贫困村。 “我说美女，像你这样大城市的公主再不济在县城哪个单位混呀？实在不行乡上也行，跑村上来遭什么罪？” 司机将烟丢出窗外，实在憋不住内心不断放大的疑问。 这么清秀的姑娘，标准的95后，居然跑到这么艰苦的地方来扶贫，要知道村上、乡上乃至西部县的年轻人往外走还来不及呢！ 司机是冒牌乡政府办公室喊的，常年服务于政府工作人员，所以林夕的情况他也听说过，他的任务是把分到乡上的四位志愿者安全送到村上。 林夕白了司机一眼：“什么叫遭罪？我是来改变桃花村的！” “哦，改变呀……” 司机听后显露出一阵莫名的淡定，仿佛在告诉这丫头进村后将面对残酷的现实，他在猜测林夕能否坚持两周，或者一周。 见司机莫名淡定，林夕不服气的问道：“怎么？你不信？” “呵呵，信，真是一个悲剧！” “有那么严重？”林夕嘟着小嘴儿满是疑惑看向了车窗外。 司机摇了摇头说道：“贫穷就是悲剧，悲剧莫过贫穷！” 林夕白了一眼司机，看向窗外，贫穷……… 连绵的山峦，就像一副山水画，美丽动人…… 大自然的空气是那么清晰，让人陶醉…… 林夕朝窗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新的事业即将开始……。 第002章：当头一棒 车在大山中绕了又绕，由于早上没吃饭，林夕感觉自己的胃都快吐出来了。 “吱……”。 车停住后，她痛苦的抬头看了看挡风玻璃对面，桃花小学四个大字赫然在目，只不过这四个字显得很苍老，字体颜色严重脱变，花字草头也已经掉落。 司机下车帮林夕将拉杆箱以及其他物品搬下车，然后叮嘱了几句也就走了，毕竟他还要生存，一上午就跑了西部计划志愿者一单生意。 林夕站在学校门口调整好心情。 大门口挂着“西部县冒牌乡桃花村村民委员会”牌子。 校园内显然已经没有学生，操场满是青苔，走路都要格外小心。 在操场西边，一大群鸡正在三五成群到处觅食。 学校有四层楼，屋檐下脱落了一地的屋顶砖瓦。 从校舍规模可以断定，曾经的桃花村村小辉煌无比，学生至少在千人以上。 “马建英上访的事情必须要遏制住，三队队长每天给我盯着……” 抬头望向二楼的一间教室，有人讲话的声音传来，看似在开会。 拉着箱子，背着背包，林夕鼓了鼓勇气向声音传来的二楼走去。 透过窗户，七八个人正坐在村会议室开会。 虽然没有名号牌，但她可以断定，正在讲话的人肯定是支部书记罗友德。 在来之前，团委的干部都将桃花村的基本情况大概介绍了一遍，特别是书记、主任和文书这三个人，林夕在脑海里对他们长什么样大体都有一个轮廓。 终于到了，林夕将行李放在会议室的门口。 会议室很大，一百多个位置，党建群团等要素俱全，多媒体横幅标语也有。 但从桌椅上的灰层可以看出，这里很少开会，完全就是摆设罢了。 “咚咚咚……” 三声敲门声之后，大家的眼神都好奇的看向了门口。 见是美女，三十多岁的村文书郭强笑着问道：“有事吗？” 林夕往前走了两步，见大家的眼神都在不停上下打量自己，于是尴尬道：“我是团委派驻到村上的西部计划志愿者，我叫林夕！” “没见我们在开会吗？没规没矩，哪个学校毕业的？”坐在罗书记旁边的村主任陈兵板着脸铁面无情的怂了过来。 原本以为会被热情接待，没想到刚进屋就被怂一顿，顿时尴尬得不知所措。 来之前就听乡干部说村主任个头比较大，三大五粗像武松，而且脾气不好。 罗书记：“先坐吧。” 林夕脑海里一片空白，她扫描着会议室每一个人看她的表情，除了村主任，其他都还面善，于是不知不觉往后退了两步坐到了靠门口的一张椅子上。 会继续开，从内容上听得出，村上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但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最主要的事情就是一个叫马建英的人上访的问题。 会开了半个小时，林夕有些坐立不安，刚开始都这样冷淡，后面如何工作？ “你就是林夕？团委派驻我们村的西部计划志愿者？” 支部罗书记讲完最后一句话就扭头看向了坐在门口的林夕。 终于有人理会自己，她站起来继续尴尬的笑了笑道：“是，书记。” “好，桃花村欢迎你。” 第003章：当头二棒 罗友德书记说完就站起来准备上前与林夕握手。 可在这时，三大五粗的村主任陈兵猛的收起笔记本站起来转身就向外走去。 从林夕旁边经过的一瞬间，明显感到这人的凶气很重，而且带怒气。 见林夕被村主任的举动给吓住了，毕竟人生地不熟，罗友德笑脸相迎道：“欢迎，欢迎，我是支部书记罗友德，这是文书郭强。” “书记好，文书好！” 刚经过了村主任的一怂之后，95后的林夕反正就感到心里很别扭，很委屈。 “这是我们村几个队的队长。”罗书记说完就给各位队长介绍：“这是团委给咱们村派驻的志愿者，脱贫攻坚任务这么重，光靠你们几个没戏！” 一听是专门为村上脱贫攻坚配备的人，各位队长的脸都笑烂了，似乎就等来了救星似的。 “这样，等会儿乡党委张书记要到咱们村看古树保护工作，你就简单自我介绍一下吧！”罗友德是村上的老书记，说话有些慢条斯理。 最讨厌的村主任走了，剩下的看起来都很热情，让95后的小姑娘在陌生的地方感到不害怕，至少大家面善。 林夕扯了扯挎包，走到罗书记让出的主席台位置。 “大家好，我叫林夕，今年刚毕业，我希望能通过我的努力使桃花村改变，让大家都过上富裕的日子，额，都脱贫奔康……” 林夕简短的讲话就这样结束了，但大家的表情一下子都凝固了。 林夕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反正就像空气凝固了一般，反复回想刚才说的话，没毛病啊，怎么都是这样的表情？ “算了吧，一个城市的小公主，呵呵……” “农村可不比城市，你还是先待上一周试试再说大话吧！” 没想到迎接她的是冷嘲热讽，林夕不停搓动背包带，然后瞟眼看书记。 罗书记眉头一紧道：“好了，好了，大家分头回去准备，张书记等会儿要去看龙头崖的那两个古树。” 话音刚落，大家就纷纷收起笔记本闹哄哄的起身往门外走去。 “书记，爱心企业捐赠的五十袋大米马上就到了。”郭文书在一旁提醒。 罗书记听后似乎很为难，一边是乡党委张书记要去看村上的几颗千年古树，自己和文书都得参加，一边是爱心企业的捐赠马上到村。 “陈主任呢？” 郭文书看了看林夕后又看了看眉头紧锁的罗书记道：“主任去马建英家了，你知道的，这马建英刚被遣送回来，很不老实！” 罗书记长叹一气后看着林夕道：“这样，给你准备的房间在三楼，长途跋涉很辛苦，你也好好休息休息，等会儿他们企业送的大米你负责接一下。” “好嘞书记！”林夕爽快应答。 大家都走了，林夕明显感到不知所措和委屈，这和他之前的想法截然相反。 在来之前，她觉得村上能迎来这么一个大学生志愿者应该感到高兴。 就像电视剧里面一样，至少得出门迎接和嘘寒问暖，并且亲自把自己带到宿舍，可现实却是碰了一鼻子灰，还被村主任当众怂了一顿不懂规矩。 第004章：恶劣环境 郁闷的林夕走出会议室，站在阳台上看着在空空的草场上散步的鸡……。 三楼，准备的房间在三楼。 林夕拖着笨重的拉杆箱和一大包行李就往三楼走去。 刚到三楼楼道口，林夕的心就已经拔凉拔凉的了。 楼道左边，旧桌椅板凳垒在阳台上，各种垃圾堆满楼道。 更让人不可忍受的是，居然还有大便，虽然已经被风干，但还是很恶心。 林夕的心从脚底就凉到了脑袋，这就是村上为自己准备的房间！ 村上就是这样来迎接自己的？会不会有些过分了？ “妈呀！怎么会是这样的！” 林夕欲哭无泪，她又向右边看去。 右边似乎被打扫过，地上很干净，阳台上的杂物也垒得很整齐。 右边打扫了，而左边不打扫，这是典型的扫门前雪。 带着忐忑的心情，林夕向门口走去。 轻轻推开门，一股发霉的味道呛得她往后退了一步。 待霉味散去才走了进去。 “啊！” 忽然，一条小狗从屋内的床上窜出来，把林夕魂都吓掉了。 屋内也被打扫过，一张床、一台电视、一个书柜，一把椅子，再无其他。 简陋，太简陋了，林夕都不敢相信，他将在这样的环境，面对这样的人，在这里服务三年，他忽然想起了今天司机的淡定。 厕所！一个单身女孩子在农村，第一件事情就是安全。 经过寻找，差点没把林夕给气晕过去，也难怪有人会在三楼大便。 学校校舍没有厕所，要上厕所必须下到一楼，然后穿过操场到西边的一个破旧不堪的公共厕所，这白天倒好，晚上怎么办？ “妈呀！” 林夕拿出苹果手机欲哭无泪准备拍照，这是年轻人的习惯，不管遇到什么事情，第一件事就是拍照上网挂微信。 “不会吧！” 看着手机只显示了一个2g，林夕疯狂的将手机举起来不停转动。 她希望老天可怜可怜她，至少得来个4g信号才行。 可惜，不管她怎么努力，就是没有4g信号。 恰巧此时，郭文书拿着一摞资料正要准备外出，看见林夕在阳台上转圈儿于是道：“不要找啦，站到楼顶上，或者二楼东边的位置有3g信号。” “不会吧，不通吗？”林夕哭丧着脸问道。 郭强：“通的，只是山太高了，有的地方信号不是很好。” 看着郭文书远去的背影，林夕真的不知道缺了网的下一步生活该如何过。 将行礼全部搬进屋内，林夕感到非常失落，那种感觉想哭！ 想象与现实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汪汪汪……” 刚才跑出去的小狗探头探脑又回来了，它看着坐在床边的林夕不停狂叫。 狗很小，看不出是什么品种。 虽然失落，但既来之则安之，脱贫攻坚在来之前她也了解过，是一项非常艰巨的任务，有的同仁还倒在了扶贫的路上。 更何况这桃花村还不是贫困村呢，非贫困村是这样，那么贫困村就更不言而喻，林夕也只能这样在内心安慰自己了。 “过来！” 林夕从背包里拿出今天早上在县城买的零食给小狗喂食……。 第005章：大米事件 现实的差距给了林夕当头一棒，默默的喂着小狗，它脑海里一片空白。 忽然，操场外传来一阵货车倒车的声音。 跑出一看，是爱心企业送米来了。 “哎，看来是我抢占了你的地盘，不好意思啊！” 林夕放下手里的零食，对着小狗就是一通安慰，然后跑了出去。 爱心企业送来了五十袋大米，林夕签收后全部堆在了一楼一间教室。 “一、二、三、四、五、六……” 爱心企业的人只管搬运也不管后面的事，也许是嫌弃桃花村偏僻，反正将大米搬运完毕之后，麻利儿的就走了，也不问其他事情。 林夕慢慢做着最后清点，大米都是二十斤一袋，也不算很重。 “听说今天又要发大米呀，在哪儿呢？” 林夕还没有数完这五十袋大米，门口一个激动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紧接着，一个背着大背篓五十岁左右的大妈就走进了教室。 她似乎对村部新出现的林夕没兴趣，直奔大米问道：“每人一袋？” 林夕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村民随口答道：“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呀？上午打电话让我们过来领大米，这肯定是一家一袋！”妇女很肯定说完就放下手里的背篓准备自行搬运。 林夕见状忙制止：“等书记回来再说吧。” 林夕的不停阻挡，使妇女才意识到林夕就是看管大米的。 “我就不明白了，你们搞什么呀？我们家住在一队知道吗？一队很远的，我来回还要走很久，你们企业送来了又不发什么意思？”妇女很不服气喋喋不休。 林夕初来乍到，这些村民的情况都还没搞清楚，更不敢惹他们。 不敢惹并不代表事情就完了，妇女闹了几分钟，却引来了其他几个村民。 最终你一句我一句，听上去这大米就是他们的，而且是要马上发放的。 从对话中林夕得知，这位妇女叫马建英，就是今天开会说上访的那位。 “算了算了，反正晚点也是发，现在也是发，我都来了，我就先带走了！” 马建英毫不客气抱起一袋大米就装进了背篓。 “主任不是去了你们家吗？你……”林夕记起郭文书给罗书记汇报的事情。 马建英搬米的动作就像凝固了一般，她貌似犹豫了，但沉思一下道：“我知道，就是陈主任让我来的嘛，不然我还会背个背篓干吗？你也不想想！” 林夕对马建英的话半信半疑，主任真说了？可惜她没主任的电话。 装了一袋大米，马建英似乎还不满足，他又抱了一袋大米。 “一袋！”林夕有些急了，这些大米究竟怎么处理书记都没说。 而马建英也看出了这丫头就是好欺负的主儿，于是嬉皮笑脸道：“呵呵，我们家贫困，户口上有七个人，一袋怎么够？回头我给主任说。” “不行的！”林夕焦急，但还是不敢用肢体去阻挡，只得动动嘴皮子。 “哎呀，我就发觉你们村部在搞鬼，是不是准备又全部发官老爷的亲戚？” “早发晚发都是发，我们都来了，就发了吧。” “你又不是我们村上的，靠边站着！” …… 见马建英都将两袋大米装进了背篓，喜笑颜开就走了，其他几个村民也就跟着起哄然后淡定走进教室扛起大米就跑……。 第006章：村民闹事 事情就是这样，一旦开口就像洪水失控！ “放下，放下，等书记回来再说！” “这些大米村上还没有研究怎么分配！” 林夕的声音在这些村民的耳朵里一点威力都没有，你一袋我一袋不停的抱。 有的村民刚扛出去一袋，似乎感觉便宜没占够，放在大门外让人看着继续来扛，有的村民最多抢了四袋大米。 不下几分钟，大米就被村民抢空了。 看着自己连总数都没点清楚的大米就这样没了，林夕急忙拿出手机给罗书记打电话，可偏僻的小山村信号真的不好，就是接不通罗书记的电话。 原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没想到后面还有更多的村民陆陆续续到达村部，人人背着背篓。 “姑娘，听马建英说村部在发大米，在哪儿呢？” “马建英这个上访户为什么会有两袋大米，他就是懒！” 来者都是清一色的大爷大妈，他们可不管这姑娘是谁。 林夕见状实在不知道怎么处理：“大娘，这些大米村上还没说怎么分呢？” 听完林夕的话，大爷大妈们的表情瞬间就不好看了，纷纷窜进教室。 一看什么都没有！ “什么叫没说怎么分？我来的路上大家都大坨小坨往家里搬，哦！轮到到我们就没了，你什么意思？罗书记在哪儿？”一大爷激动道。 林夕一城市姑娘，她只知道城市的大爷大妈不好惹，最好退避三舍，可更没见过农村大爷大妈一哄而上的这种阵势。 见此情景，林夕想到了之前看过的一条新闻，似曾相似。 一拉橘子的大货车高速公路侧翻，邻近的村子大爷大妈开着拖拉机前来哄抢，还把阻止他们哄抢的司机给打伤了，最后大家盆满钵满。 没有领到大米的村民在村部坐下了，他们不甘心，愤愤不平。 “姑娘，你们老板也太抠了。”村民以为林夕是爱心企业的员工。 林夕上前两步边继续联系罗书记并解释道：“我不是企业的，我是团委派驻村上的西部计划志愿者，是来协助村上脱贫攻坚的。” 林夕的话就像一颗炸弹瞬间引起村民的浓厚兴趣。 “哦，原来你就是上面派来搞脱贫的，我们家贫困必须发三袋大米。” “马建英都有两袋，我们家就两个孤老，必须也得两袋。” “脱贫？脱狗屁贫，是不是又扶持官老爷的亲戚？” 林夕听后反倒不生气，反倒好笑，上午村干部们在大会上都对自己冷嘲热讽，这村民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习惯就好。 “你们跑村部在什么？大米明天再分配，全都回去！” 罗书记的电话没有打通，村主任陈兵的声音却出现在校门外。 声音很大很粗，就像是在骂人，想想上午被怂的情景，林夕内心在颤抖。 “主任，主任，你别凶，村上发个大米也不通知，是不是又想发你家去？” 陈主任的身影刚出现在学校门口，等待拧大米的村民就上前理论。 陈主任：“发什么大米？明天再说。” “什么明天说呀，明天估计就被你们分啦！”很明显，村民极不相信村主任的话。 第007章：主任脾气 在来之前，团高官就给林夕介绍过桃花村村主任陈兵是个脾气暴躁的人。 村民在操场上与陈主任喋喋不休争执着，看样子火气都很大，就差打架了。 可从实力看，陈主任的气势要强一些，可能是身材魁梧和声音洪亮的原因。 林夕不敢上前，更不敢把大米已经没了的消息告诉主任。 “企业把米送来了吗？”陈主任咯吱窝夹着皮包站在操场问道。 林夕很紧张，他看着主任身后的村民都死死盯着自己吞吞吐吐道：“有个，有个村民说，你让发了，所以……。” 陈主任肯定是理解了林夕的意思，三步当作两步就冲进教室。 教室除了几个空口袋就剩几张纸，还有散落一地的米粒。 “我拷，你哪个大学毕业的？连几十袋米都守不住，还来扶贫，你现在让我怎么交代？谁让你发的？对方送了多少货你清点过了吗？” 陈兵声音非常大，是对脸吼出来的，吐沫星子喷了林夕一脸，明显能感到口臭严重。 这是陈主任第二次当众怂林夕，她感觉鼻子一酸眼泪很自然的就流了出来。 自己满怀信心要来支援脱贫攻坚，美好景象没看见，进村接二连三却被当头棒打，被村干部当众怂不说，还被村民各种冷嘲热讽。 “那个，那个，马，马建英说是你让发的！” 陈兵：“她说我让发的？他是村上有名的搅屎棍，你怎么就不长长脑子？真是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还大言不惭跑来扶贫，要真那么容易，早富啦。” 林夕委屈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掉，他想辩解，可惜主任又让他害怕，他怕自己的辩解会引来一长串连锁反应，要知道外面的村民都在看自己。 也许是见林夕哭了，陈兵虽然气不打一处来，但还是克制住了。 “主任，我不管你们官老爷之间什么情况，我只管大米！” “大米个屁，给老子传话下去，谁扛走了大米乖乖给扛回来。” 陈兵在村上是出了名的霸道，而且脾气又不好，很多村民确实怕他。 毕竟家里又没有年轻人，全是老头儿老太太，不怕才怪。 见这家伙火气上来了，村民相互间嘀嘀咕咕也就带着各自的背篓离开了。 当然，耳朵尖的林夕在窗口听出了他们的对话，大意是：不要给这土鳖说话，找罗书记，这家伙就是个土鳖，油盐不进。 连这么刁的村民都怕，可想陈主任在村上的作风也很泼辣。 都走了，陈兵再一次走进教室，眉头紧锁沉思一会儿道：“你看你都办的什么事儿？你以为这还是城市，讲道理等于对牛弹琴！” “是，是，是那个马建英她……” “你还狡辩？自己没干好事情就是自己没干好，你要提前把门锁了，我就不信他马建英还撬锁不成？你要给她一耳刮子，我就不信他还敢强行搬走不成？” 林夕委屈的擦了擦眼泪不敢说话，生怕主任脾气上来会打人，最终沉默了。 陈兵：“让郭强给各队发个通知，谁今天扛走了大米全都给我扛回来。” 陈主任的底气很足，很霸道，似乎如果扛不回来就要对村民干什么似的。 第008章：寂寞孤独 下午，文书郭强回来后依照陈主任的意思给各队下发通知。 通知内容：请领到大米的村民明天中午十二点前将大米归还村部，预期者村主任将挨家挨户上门收……。 通知听起来蛮有趣，两句话但威力大，第二天，村民就将大米送了回来。 当然，还是少了近十袋，原因是没有登记，有的村民就赖掉了。 后来文书郭强告诉林夕，如果陈主任下去收，就是当年搞计划生育的阵势。 而计划生育的阵势林夕听长辈们说过，如果交不起罚款，你懂的……。 也难怪村民对村主任怕得要死，这人确实霸道。 大米事件成了林夕志愿服务的开头疙瘩，林夕似乎看到了未来的艰辛。 这就是农村。 可接下来的适应生活比大米事件更棘手，更想逃离。 由于从小就在城市长大，最多也就去过城市郊区的农家乐，对真正偏远的农村林夕脑海里还是一片空白。 大米事件后，罗书记找林夕谈话，并且勉励她，并对哄抢大米的村民进行了教育，至于后面没有上交的大米，书记让主任去村民家收，也都收了回来。 女孩子爱干净这是天性，林夕将三楼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将自己的小单间也装扮了一下，显得就像学校的寝室，至少看上去很温馨。 为了解决看电视难的问题，罗书记让文书郭强在楼顶专门安装了锅盖。 尽管如此，可林夕总觉得难适应，毕竟城市住的都是装修精美的套间。 夜晚，农村很静，天一黑就静得让人窒息。 刚开始的几天是林夕极度恐惧的几天，任何一件事情她都得重新适应。 远处，山峦的轮廓被黑夜衬托出来，像一条条的黑蛇。 所有室外工作她都必须在天黑之前整完，然后就关在小屋里直到天亮。 保证安全，门栓从上到下也连续安装了三个，就差装防盗门了。 而与他作伴的也就是第一天屋里出现的小狗。 “啊！嘟嘟，有老鼠，有老鼠！” 正在电磁炉上炒菜的林夕忽然发现对面窗沿上一只老鼠爬来爬去，锅铲一丢尖叫着就跳到床上，然后看着窗台子。 小狗也很厉害，对着窗沿就是一阵狂叫，把老鼠吓跑了。 放心的林夕慢慢坐了下来，他将小狗抱在怀里，一种无助感油然而生，父亲当初反对他到西部的情景不停的在脑海里回放，委屈的眼圈儿又红了。 既然选择了就是跪着也要走下去，这就是林夕的性格，所以这一切他没有向任何一个人说，哪怕是最亲最近的人，也就是她的男友。 都说农村的夜是最可怕的，也确实，电视只能搜几个台，手机又没有4g信号，外面又黑得恐怖至极，所以也只能早早躺在床上睡觉。 整夜整夜的失眠是林夕最初的写照，外面稍有动静她都会惊醒得竖起耳朵。 而在床头柜上，放了三支电筒，甚至还有两个用来自卫的电击棍。 有时早上起床，林夕都是连身坐在床上，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 以前穿睡衣睡觉的习惯也在这一刻变成了不脱衣服裤子就开始睡觉。 第009章：大米事件 原本以为大米事件结束了，可这天又提上了议事日程。 会议室，林夕坐在最后一个，罗书记、陈主任、郭文书、几个队的队长以及妇女主任等村干部都坐在她前面，研究的议题仍然是大米发放。 “四十三袋大米，发给经济相对比较贫困的家庭，我和文书等会儿要到乡上开脱贫工作筹备会，就由陈主任和妇女主任刘娅琼把这件事办好，林夕协助！” 陈主任一听脸上略带笑容道：“呵呵，我不空，等会儿要处理路的事情。” 罗书记瞪了一眼陈兵，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仿佛对他这个回答很不满意。 “那就刘主任和林夕吧，切记不能因为几袋米又整出什么矛盾！” 妇女主任刘娅琼扭头看了看正在专心记笔记的林夕后轻蔑笑了一下。 “算了，还是我跟杨队长吧，城市来的公主不懂我们农村。” 这啥理论？林夕内心强烈不服，城市怎么了？对城市人有意见？还是城市人招惹你们了？这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可想归想，又不敢站起来吆喝，毕竟上一次发大米的事情就被自己弄砸了。 而接下来更让林夕崩溃，大家对她的态度一落千丈，林夕彻底沦落为村上的局外人，有时连开会都不通知她。 在她的印象里，最重要的一个会就是与脱贫攻坚有关的。 这天，由于难以适应忽然转变的生活，林夕晚上睡觉比较晚。 第二天早上起来就听见楼下有人开会，于是手脸都没来及洗拿着本子就下了楼。 “书记，不是我打击她，90后毕竟不能吃苦，你看她睡到太阳都晒屁股了，这哪里是来干事的？这纯粹就是来度假的嘛！” “哎呀，罗书记，我觉得你还是给张书记申请一下算了吧，现在都能睡到太阳晒屁股，以后脱贫攻坚怎么办？我们是不是还得伺候她？” “听说咱冒牌乡被评为了贫困乡，下一步工作肯定艰难，还是申请两个得力的男干将好，女娃子终究是生孩子带娃的。” …… 面对村干部们开会时的另眼相看，站在窗外的林夕都快气炸了，不就多睡了一会儿吗？不就大米事件没处理好吗？用得着这样上纲上线吗？ 不能逃避，只能面对。 她站在门口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整理了一下着装，大步迈进会议室。 “不好意思，昨晚睡得比较晚，起来晚了！” 林夕微笑着打完招呼就坐到了会议室里。 村干部们也没再讲什么，只是纷纷看了一眼就继续研究屁大的小事。 谁家办低保、山坡上的柴什么时候砍、马建英的事情怎么处理、老刘家因为挖了老李家的地，老李家为了报复推了老刘家的墙等等。 讨论的事情林夕不懂，一些农村专业术语更听不懂，想插话也插不上。 反正笔记本上懒懒散散的写着村上主要领导的讲话，而且一二三四有总结。 会议结束后，大家仍然相互嘀咕后忙开了，就连罗书记和陈主任也都走了。 就是没林夕什么事情……。 第010章：好事多磨 一连两天，林夕就像一个局外人看着村干部们忙里忙外，自己一无是处。 又快到晚上，远山的夕阳下山了。 经过几天的适应，林夕也相对不再害怕农村。 “嘟嘟，来，吃饭了！” “汪汪汪……” 嘟嘟是林夕给小狗取的名字，也算是她的伴儿，这几天全靠它陪林夕。 林夕在三楼边逗狗边欣赏远山的景色，然后拿出手机不停拍夕阳。 就在这时，罗书记提着手提袋就像霜打的茄子向这边走来。 她知道，罗书记开会才回来。 这几天，西部县脱贫攻坚工作已经全面铺开，冒牌乡被评为贫困乡。 虽然桃花村还是非贫困村，但从罗书记开会的频率和脸色看，迟早成贫困村。 林夕赶忙收起手机，而后转身就向楼下走去。 罗书记的办公室很破旧，摆了一台电脑当摆设，桌子上的灰层很多。 在电脑旁边，一个烟灰缸塞满了烟头，可以看出书记的苦恼。 见林夕来了，罗友德咳嗽了两声然后掐灭烟头，并把烟灰缸移到了主机旁边。 “林夕呀，来来，坐。” “谢书记！” 林夕很拘谨，毕竟自她来到村上后，罗书记也没有正式找她谈话。 加之目前村干部对她这个志愿者的态度，所以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书记，之前发大米的事情……” “不要说了，走，去宋林家看看，他们家老母猪下崽了。” “哦！” 罗友德是桃花村的老书记，当了很多年。 “本来想找你好好聊聊，可你一个女孩子，呵呵，我这个老头有时候也不方便，就想让你多适应一周再说，毕竟农村和城市是两个天！” 林夕听后暖暖的，看来是自己想多了，罗书记其实还是时刻在关注自己。 “书记，我，我可以的，你看，我这几天也没什么事情……” 罗书记站住脚看着远山即将落山的太阳，眼神中充满忧虑和沧桑。 “这样，明天你就到便民服务点，先熟悉一下咱们桃花村的情况。” “书记，我们村会被评为贫困村吗？” “什么叫会？乡党委张书记都已经找我谈话了，桃花村肯定是贫困村。” …… 两人一前一后，就像爷孙两人行走在乡间的小道上。 这一去，林夕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村干部，也体会到了罗书记的父母官情怀。 他的话不多，但每说一句都彰显出一个老者对年轻人的苦口婆心。 他很和蔼，更像林夕的爷爷，给林夕传达行走农村的常识。 他更是一个领导，对林夕以后的工作都进行了一二三点式的归纳和策划。 从宋林家回来，已是晚上八点，罗书记去他们家的目的并非看母猪下崽。 而是年近七旬的宋林目不识丁，不知道怎么用银行卡，但最近家里要用钱。 所以白天让罗书记去乡上开会时顺道到信用社取低保。 林夕说书记开会尽商量这些柴米油盐的小事，可罗书记说这是大事。 虽然低保不多，自己确实多跑了一截路，但没有这一截路，宋林日子就过不下去。 他很形象打了个比方，他就是这些留守老人的监护人。 第011章：慢慢抹面 一小段路，却解开了林夕压抑内心很久的疙瘩，她感到轻松了很多。 从宋林家到村部短短来回一趟路，林夕了解到了很多。 罗书记当了十年的书记，家住在县城，桃花村是他的老家，而之前在担任支部书记期间还兼任了一个乡上什么职务，貌似已经退了。 如今与老伴儿住在老房子里，县城的房子被租了出去，儿女都在沿海城市。 而林夕刚来时屋里的小狗就是罗书记从县城抱回来的，专门给林夕准备的。 为了安全，罗书记还让文书郭强在县城买了一套监控设备，但是文书没有安装。 而村主任陈兵，住在乡场上，每天想起了就到村上来，他除了脾气不好，还经常在外搞油水，对村上的事情几乎不上心，找不到人是常事。 也难怪，罗书记几次在会议上安排事情，陈主任都说没空，而罗书记的脸反正就是黑的，原来书记知道他在干什么勾当。 想到这里，林夕不由得想起了大米事件马建英说主任在他们家的事情。 现在想想，马建英在撒谎，村主任更在撒谎。 而文书郭强是罗书记从打工青年中请回来的，他被当成书记苗子在培养，今年才写了入党申请，是村上的主力军，他也住在乡场上。 也就是说，支部三巨头就罗书记住村。 林夕与罗书记的这段交流被她戏称为小路谈话，这是她融入村上的转折点。 成了村便民服务点的工作人员，林夕的任务就是为村民办事。 可事情有了，新的纠结又来了。 便民服务点很大，可办事的村民却很少，有时一天只有两个人来办事。 而且很多村民来办事还是喜欢找妇女主任刘娅琼，如果她不在，村民另可换时间。 这就是信任和依赖，又或者说是习惯，但却让林夕受伤了。 她从一个局外人又变成了一个坐柜台的闲人，而且是闲得心里发毛的那种。 没有一件事可干，手机又没有4g信号，村上的资料也锁在柜子里……。 这天，文书郭强急忙跑进服务点，打开柜子，搬出一大摞文件盒找东西。 他一句话也不说，全神贯注，满头大汗不停翻阅。 期间林夕问了三次找什么，需要帮忙吗？郭文书都说不要动。 见郭文书实在忙，林夕也就顺手拿过一个文件盒翻阅起来。 “哎呀，你不懂就不要乱动，动乱了，我又得重新整理。” 郭文书显得很烦躁从林夕手里又抢过文件盒，然后眉头紧锁继续翻阅。 连帮着找东西这种事情村干部都感觉林夕不行，这把林夕的心伤得够痛。 在接下来的几天中，像这样的事情特别多。 林夕明明感觉自己能帮上忙的小事情，在村干部眼里，自己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娃，就连记录会议和给村民送东西，村干部们都不会让她干。 被办事群众白眼，被村主任吼，被村干部冷嘲热讽更是家常便饭。 这就是不被认同，自己就是个异类，跟他们扯不上丝毫关系。 不过，经历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第012章：骗钱来了 一周过去了，林夕确实闲的蛋疼，便民服务中心的杂志也被翻了两遍。 有时实在没事干就上三楼打扫卫生，调试学校的监控，摘摘花什么的。 实在闲的慌了，就找有4g信号的地方上网。 不过她很少在微信和qq中发自己的动态，她不想告诉别人她到了这么一个地方。 日子除了生活条件有些艰苦外，其余确实很像在农家乐度假。 而到便民点来办事的村民也少了，他们习惯性还是找村干部。 罗友德也安慰过林夕，农村98%都是留守老人，他们有很重的依靠心理。 林夕属于新来的，一时间大家还是不能接受，需要慢慢来。 这天，天气很不好，下雨了。 而村部更冷清，连之前喜欢在操场遛弯儿的鸡群也没了踪影。 罗书记被乡党委张书记抽到其他贫困镇考察去了，主任不见，文书也不见。 由于时间长，屋檐水已经将地上滴出了一个坑，飘雨不停拍打窗户。 林夕将村部打扫了一遍，特别是罗书记的办公室。 一个上午，她始终感觉学校对面山坡下的一户人家很吵闹。 还有不少村民打着伞拿着口袋经过村部门口，个个喜笑颜开。 林夕的好奇心很强，而且这热闹已经不是一两天了，至少有四天。 每天早上很早，当她起床的时候就结束了，她总感觉在搞什么鬼！ 于是打起雨伞，又从床头柜拿着一个电击自卫器就向那户人家走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还真吓一跳。 居然是一伙卖饮水机骗钱的，他们先给村民发鸡蛋、发面条，然后通过电视多媒体为村民普及饮水安全知识，一个院坝整整坐了五六十人。 林夕听说过这种事情，各种新闻上也有报道，这就是骗钱的把戏。 而在院坝里有两个年轻人始终盯着自己，这就是护航的，林夕没敢靠近。 1888元一台，喝这里面出的水还能治疗癌症，林夕听后都感觉可笑。 可村民却不这样认为，他们有的已经付钱，抱着新买的高科技等待雨停之后回家。 “大爷，他们这是骗人的！” 林夕见一个大爷从自己身边走过，然后很担心的瞟了一眼看场子的人对大爷说道。 大爷一愣：“胡说八道，你没看新闻都说了吗？” “那是他们剪辑的假片子！” 林夕的话刚说完，两名青年就打着伞慢慢的向这边走来。 完了，赶快溜。 林夕紧张的转身就向村部走去，步子很快，踩到了水洼都没感觉到。 跑到村部，她快速将大门锁了起来，而后打电话就给了罗书记。 “书记，村上来了一群骗钱的。” “我在万安镇考察脱贫，你给主任打电话。” 林夕拨通了主任的电话：“主任，村上来了一群骗钱的，在卖饮水机。” “哦，我知道了！” 五个字，主任就挂了电话。 而刚才的两个年轻人边打电话边站在村部门口看学校。 也就不下一分钟，他们转身继续向那户人走去……。 第013章：嘟嘟没了 显然，之前村干部们都没有注意，今天可能是推销饮水机最后一天。 村民们满带喜悦散会了，他们打着伞背着新买的高科技饮水机边走边议论。 而且大包小包拧着所谓赠送的面粉、鸡蛋、棉被等等。 丝毫不顾地面的泥泞和天上的大雨。 林夕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从网上买的伪劣产品，不值钱，甚至有害。 她拿出手机站在二楼通过手机取证。 从目测来看，此次共卖出近二十台饮水机，也就是近四万元非法所得。 林夕没有等来陈主任，而是等来了两个年轻人的报复。 “你们干什么？这里有监控，你们胆子太大了，我报警了。” 村民散去后，其中一个年轻人居然翻越村部紧锁的大门。 面对林夕的警告，年轻人似乎不怕，最终还是强行翻进了学校。 林夕吓得拿起手机就对准了年轻人。 “汪汪汪……” 嘟嘟见来了陌生人，从楼梯口窜出去，并在操场坝子里对年轻人狂叫。 她没想到这两人的胆子会这么大，于是站在二楼不停警告，想引起大家注意。 翻进学校的年轻人也许是被吓着了，他往后看了看然后又转身向大门口跑去。 刚爬到大门的铁框上，他又跳了下来。 然后迅速捡起门下的一颗鹅卵石猛的向正在狂叫的嘟嘟砸去。 嘟嘟当场倒地挣扎，叫声撕心裂肺。 年轻人上前一把拧起嘟嘟从大门内扔了出去，重重砸在水泥地板上。 太残忍了，十足的残忍，嘟嘟当场就停止了叫声。 “美女，谢谢哈，够炒一盘麻辣狗肉了，呵呵。” 年轻人高兴并满意的登上一辆商务车走了，嘟嘟的命就此结束。 雨继续下，而且越来越大，滴在阳台上沾起的水滴四散。 林夕早已泪流满面，对刚才的事情心有余悸，手里的电击棍早已捏出了汗。 在来之前，林夕就通过网络等手段了解了农村的治安问题。 虽然不容乐观，但她没想到这些坏蛋的胆子会大到如此地步。 远处的山依旧绿绿葱葱，夜晚又只剩下寂寞和孤独。 她甚至想到了退缩，确实高估了自己，都在走出大山，自己却要回大山。 那一夜，又是林夕的不眠之夜。 除了在外考察的罗书记给自己打过一个电话询问情况，再无人过问这件事。 桃花村本来就贫穷，家家户户没有多余的钱。 这才几天时间就被一伙骗子通过改编新闻等形式忽悠了四万多块。 而剩下的后遗症也让林夕感到头痛。 第二天，一个购买饮水机的村民就抱着饮水机到了村部，他们不会用。 林夕原本就喜欢网购，之前还当过卖家。 经过他对这个所谓能治癌症的饮水机勘验，这也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两百多块的饮水机而已，还属于三无产品。 “大娘，你上当了，这最多值两百块。” “胡说，你没看新闻？现在大力推广！这都是优惠价了，还送了很多东西！” 听到这里，林夕又想到了城市卖医疗保健品的事情，套路老人那是一套一套的。 第014章：书记感人 也不知道卖假饮水机的事情是好事还是坏事，反正这天林夕变得忙了起来。 购买饮水机的五个村民不会用，然后抱到了村部。 而村部又只有林夕一个人在，所以为奸商当起了免费售后服务。 见村民沉浸在高科技的好奇中，林夕也懒得再去拆穿，毕竟这事已成定局，多说无益。 其实饮水机的用法很简单。 中午，一辆面包车停在校门外，罗书记坐在副驾驶，郭文书坐在后面。 她没想到一个村支部书记和文书会这样忙，忙得一天见不到人。 林夕见状就跑了过去，她认得这车和司机，就是送她来的，居然变商务了。 “哟，美女，你真牛，居然还没有给我打电话。” 林夕微笑道：“我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 “送你回去呀！” “且！” 林夕轻蔑看了看司机就去接罗友德手里的大包小包，还挺沉的。 罗友德书记显得很疲惫，毕竟已经老了，郭强文书更是一脸愁态。 “书记，这次考察怎么样？”林夕问道。 罗友德没有说话，而是点了一根烟指了指林夕搬进来的纸箱子。 林夕打开一看，各种图本表册，还有一本《万安镇脱贫攻坚资料汇编》。 这是在为脱贫做前期准备，忙是必须的，她感到了即将来的暴风雨。 郭文书回来之后就不停的整理资料，这是他的职责。 罗书记上了三楼，对林夕的生活条件进行再一次查看，他很内疚。 “实在对不起，村上的情况也就这样，我尽量再争取一些。” 桃花村，林夕也只能从罗书记口中听到这样暖心的话了，感动和委屈并存。 “书记，他们，他们骗了村民，还把，还把嘟嘟给……” 林夕话没说完眼圈就红了，紧随其后两行热泪，书记亲自逮的小狗没了。 罗书记走出房间双手背于背后，看着远处的大山沉思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听着老书记引用的这句名言，林夕内心平静了很多。 对，她来桃花村的目的是协助脱贫，是要让村民过上好日子。 “农村就是这样，慢慢习惯就好。” “警察就不管吗？” 罗书记表情凝重，半响道：“这种事情如果咱们村没人参与，你觉得那些人会这么顺利吗？”说完，罗书记反倒笑了，那种笑是苦笑。 林夕似乎明白了什么，脑袋里迅速想到一个人，村主任陈兵，这家伙在乡上一直没有出现，而且打电话时的态度也与性格不符。 “哦，书记，原来是……” “好了，我看你还没煮饭，走，我家去坐坐吧，你喻姨炖了猪蹄！” “哦！” 林夕有些高兴得不知所措，赶忙跑进屋里提着包包就跟了上去。 而文书郭强下午有事要在乡政府办，所以还没等罗书记走他就已经走了。 这是林夕第一次到罗书记家里，也是第一次到村干部家里。 一路上，罗书记仍然喋喋不休向她传递农村工作经验。 城市和农村，这是两个世界，前者代表舒适，后者代表艰苦。 机关和基层，也是两个概念，前者代表奶牛，后者代表黄牛。 要不然，也不会出现报考机关编制各种限制也挤破头，而乡镇什么都不限也没人去的尴尬境地，更不会出现乡镇必须服务多少年才能调动的事情。 第015章：偌大一家 林夕很喜欢听罗友德说话，哪怕自己什么都不说只是听，都感觉是一种享受。 而罗书记感觉只要林夕她听，哪怕说到嗓子疼都感觉有意义。 罗书记家离村部很远，步行至少半个小时以上，在山顶，公路没有硬化。 是一栋四层小洋楼，是林夕目前在村上见到的最好的房子。 虽然离村口也有几栋这样豪华的房子，但都只是三层，而且不怎么气派。 还没到家，院子的一条小狗就摇着尾巴前来迎接，和嘟嘟应该是一对。 罗友德对自己的事情很少说，进屋边吃饭都说的是工作的事情。 “你呀，回到家里能不能不要提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罗书记的老婆喻姨似乎早就受够了，居然当着林夕的面批评起罗书记。 书记听后脸色马上就变了，筷子一放道：“小事？你们都觉得是小事！” 林夕见状忙打岔：“喻姨，这不是小事，都是留守一族。” 喻姨道：“他总把他说的很高尚一样，还什么桃花村村民监护人！” 见林夕都在帮着说话，罗友德继续道：“林夕啊，我给你传授一个经验……” 罗友德也许是看出了林夕的真诚，也许是看到了她的坚定，传授了技巧。 农村工作方法：百问不厌、百答不烦、百刁不怒、热情细致、积极主动。 这确实与机关工作经验截然不同，三个不，这在任何机关单位都做不到。 而第二次谈话，也让林夕自己找到了工作的方向。 在接下来的几天，他除了守在便民服务点，就是全面了解村情。 她知道，要想被村民接受，要想融入桃花村，不了解这个村的情况是不行的。 查资料、问群众、勤请教，桃花村的大概样貌开始明显。 桃花村距西部县城89公里，距冒牌乡31公里，有895户3076人，总面积87平方公里，其中田2300亩，地2100亩，林地97万亩。 看似惊人的数字，背后却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由于偏远，桃花村目前实际在村的人口为387户475人，留守老人占95%，留守儿童十几个，剩余的都是贫困人口，60%的土地已经荒废长草。 桃花村是四年前两村合并的。 合并过来的村叫红岩村，曾经也是一个辉煌无比的大村。 可随着劳动力向城市转移，农业向工业转移，红岩村最终成了空心村，红岩村村民委员会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最后与桃花村合并。 全村基础设施建设极差，原红岩村的村部已经废弃垮塌，由于太远，村上想几次租出去都没人接手，全村公路硬化率也只有30%。 由于村民大多住在山上，所以吃水难也是一个大问题。 村上很多户籍在册的人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时间最长也有二十年，在村上随处可见垮塌的土坯房，以及挣到钱回来修到一半就烂尾的小楼房。 为什么要烂尾？听罗书记说，一是显摆，二是想修起养老，但最后都感觉待在农村没意思，所以就烂尾了，然后在城市买房。 桃花村895户，其中一半以上都在城市买房，他们不会再回来了。 第016章：困难救助 融入就从了解开始。 经过两周多的适应，林夕也顺利度过了断奶期，对农村的新鲜事务也感到不那么陌生，对生活方式也逐步习惯。 不再害怕晚上下到一楼再走几十米上厕所，不再害怕农村黑夜的孤单和寂寞……。 相反，她对以后的事情还有了一种想一探究竟的冲动。 在这期间，她试图不断了解其他西部计划志愿者情况，结果令她欣慰，心里也总算找到了平衡：看着你们也是这样，我就放心了。 而在村干部会上，林夕也开始试探性的发表意见，慢慢的请教村干部，尽管没有人听她的，但她还是要发表，有的时候一发表就是一个小时。 郭文书掌管的各种文件柜钥匙林夕也要了过来，虽然文书还是不放心，但在她的软磨硬泡下还是给了。 桃花村是两村合并，想迅速了解情况或知根知底很困难，只有一点点的探索。 为什么说探索？因为没人会主动告诉林夕村上的事情，只有自己像探秘一样探索。 这天，她洗完衣服就在便民点翻阅文书锁在柜子里的资料。 每看一份她都会小心翼翼再放回原来位，听郭文书说这些资料他整了一年多。 “罗书记在不在？” 忽然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背着背篓走了进来，林夕一眼就认出了她。 正是上次大米事件害惨她的主角，也是让村干部头疼的马建英。 “不在！”林夕一想到那件事情心里就非常不爽，应完就继续翻阅资料。 马建英对林夕的态度十分不满，用手里的一根棍子敲了敲柜台道：“嘿，我说你这什么态度，我去信访局人家都还主动站起来问好，还有一杯热茶！” “这里不是县信访办，有事说事！”林夕依然边阅边应答。 马建英见林夕依然是这个态度，于是收起手里的棍子转身一声不吭走了。 林夕原本以为这家伙就这样走了，可没想刚走到门口就冒出一句：你这服务态度一点都不热情，我还是继续找县里，找市里吧，走咯！ 林夕脑袋一懵，这又是要上访的节奏呀，麻利儿就放下手里的资料起身上前迎接：“我看看，你要办什么事情？” 刚走到门口的马建英嘴角一窍，内心暗语：我看你敢不理我？ 其实，上一次马建英抢了两袋大米，但她只承认一袋，还了一袋，但按照规定她们家应该享受一袋，所以她最后又把主任回收的这袋扛了回去。 最终还是得到了两袋大米。 林夕接过马建英手里的资料，是一份1000元的临时困难救助申请。 马建英指指道：“戳个锅巴（章）！” 盖章！林夕仔细翻阅。 马建英道：“姑娘，实不相瞒，我们家特别具体（困难），老公去得早，我两个儿子现在都没有工作，要是你们再不救助我这个家恐怕……” 说到这里，马建英流下了泪水。 林夕心肠很软，见不得这样哭哭啼啼，于是将其扶到了椅子上。 “你没事老上访干什么？”林夕问道。 马建英很生动的描绘了自己的惨况，老公去得早，由于家里贫穷，两个儿子都三十了没有娶媳妇，自己由于腿脚有残疾也不能劳动。 而反应的主要问题就是村干部只管自己挣钱不管她们家死活。 第017章：套路真深 马建英在村部哭哭啼啼两小时，听得林夕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说姑娘，你就可怜可怜我吧！”马建英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祈求道。 “还是等书记回来再说吧，章也不在我这儿。” 上一次的事情才刚结束，而且一周来也听说了马建英的光辉事迹，尽管动了恻隐之心，但为了保险起见，林夕不敢答应，更重要她也没权力答应。 马建英站了起来，然后用棍子指着文件柜道：“放那儿的！” 她怎么知道？林夕顺着棍子方向看去，村上的章郭文书确实放在里面。 “还是等书记他们回来吧，乡上在开会，扶贫工作马上就要展开了。” “姑娘，我这真不能等。”马建英见软的不成就来硬的：“行，你给我写个字据，你什么时候盖了我什么时候来拿，这期间要出了问题我找你。” 出了问题找我？林夕不知道这是哪门子的理论：“凭什么找我？” “你不给我盖锅巴，我等着用钱看病呢！”马建英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听闻马建英能扯，今天算是彻底见识了，居然这样的歪理都扯了出来。 很明显，马建英见村干部都不在，而新来的林夕又好欺负，所以坐在村部软磨硬泡都要盖章，不然下午也不会走，甚至有大闹村部的架势。 林夕也不敢怠慢，初来乍到就遇到刁妇还是给罗书记请示汇报。 “喂书记，给你报告个事，马建英要……” “我给他说我给他说。” 没等林夕注意，马建英就一把抢过林夕手里的电话放在耳边 “罗书记，医院又在吹钱了，” “我申请一个临时救助，” “戳个锅巴，额，” “好勒，” “谢谢书记，” “谢谢书记，” “感谢村上对我的关心，谢谢，十分谢谢！” 在一片感谢声中，马建英将手机递给了林夕，当林夕再次将手机放在自己耳朵旁时，她发现书记已经挂了，想必现在正在为扶贫的事情忙。 “书记说，盖，谢谢你们这些村干部！”马建英憋着嘴一脸感激之情。 林夕深吸一口气，被马建英已经折磨了几个小时，书记都说盖了，那就盖，加之她感觉同为女人，马建英的遭遇确实可怜，不帮天理都不容。 于是也没再想，打开文件柜就在马建英的申请表上戳了个村委会的鲜章。 从林夕手里接过临时救助申请，马建英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林夕懂得这一张申请表的分量，虽然只有一千元，但对于这个家庭却是巨款。 她内心琢磨着就这两天去马建英家里看看，对其进行必要的帮扶。 林夕感到特别自豪，在便民中心守了几天，总算为村民办了一件实事。 更让林夕感到意外，这第一件事居然就是给自己带来开头难的村民。 “姑娘，谢谢，谢谢，你真好。” 就在这时，林夕的手机再次响起，马建英见状拧着东西就向门口走去。 “你慢走，喂书记，怎么了？” “你打电话什么事？怎么说一半就断了，马建英又怎么了？” “啊……。” 第018章：完了完了 当林夕反应过来追出村部时，马建英已经没了踪迹。 夜晚，村部非常寂静，整栋大楼就一楼书记办公室和三楼林夕宿舍开着灯。 罗书记坐在靠椅上不停抽烟，旁边的烟灰缸已经堆成了小山。 而一旁的林夕垂头丧气，已经哭过了。 在罗书记回来之前，村主任陈兵已经在村部教训了林夕一顿。 而林夕也深感内疚，没想到又为村上添麻烦了。 “书记，对不起。”林夕一想到今天村主任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就感到不安。 罗友德将烟掐灭道：“别想多了，陈兵就这么个人，脾气大，但心不坏。” “可是我确实错了，没想到马建英是这样的人！” 罗友德听后笑笑，看见林夕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女儿罗珊。 “马建英这人你只是听说，其实很多事情你并不了解……” 马建英家贫穷是真的，她本人有残疾，两个儿子都没有娶老婆，大儿子懒得不得了，小儿子在县城送快递，两千多的工资。 上有父母，但尽孝无能为力。 自五年前，马建英就开始不停上访，他甚至把上访当成了一个来钱快的门路。 罗友德说，马建英有一次春节前上访，冒牌乡更是派出五个人前去将其送回来。 免费车、免费吃、还免费体检，回来之后为了稳住她，县信访局和乡政府又是送物资，又是送慰问金，还应要求为她小儿子买了新衣服。 而上访的理由也很简单，村干部对他们家不公、自己的土地被村上修路占了没赔、这几年各级都在讲扶贫，可桃花村乡村干部不作为，自己贫困无人管。 由于现在都实行信访目标考核制度，马建英的举动在乡上造成了恶劣影响。 甚至还起到了带动作用，年初居然还有其他村民效仿。 至于临时救助申请，村上压根儿就没给她说要解决。 “可以给乡上打电话不给该章。”林夕也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罗友德将烟灰缸倒掉后说道：“你想太简单了，锅巴都戳了，还是算了。” 林夕听出了罗书记的无奈，村上既然落章，如果不办理，后面又有得扯了。 这件事情对林夕的打击很大，扶贫工作即将全面展开，县、乡两级都在积极筹划，眼看就要落到村一级，而自己却被村民玩得团团转。 脱贫，村民是主体，可面对这样的主体又如何脱贫呢？ 夜，很深，远处一片漆黑。 站在三楼阳台，冷风微微的从脸上刮过，大门口两盏灯把学校照的亮堂堂的。 在顶楼的屋檐下，监控设备二十四小时作业。 在微信群里，当她看见其他志愿者谈论工作，而自己却插不上话时，她就有些急。 特别是扶贫工作，哪个村项目即将上马，哪个村已经召开脱贫大会等等，都是同一批志愿者，为何他们的工作能有声有色？而自己却寸步难行？ 第019章：时代大考 对于未来，林夕真的没有任何头绪，脑子一片空白。 有时她也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有问题，家里要什么有什么为什么要来这里？ 这么多人反对自己，为什么要倔强？自己的很多闺蜜、同学，现在在大城市不混的好好的吗？ 一片真心结果到了桃花村换来的却是冷面。 村主任的当众怒怂，村民的套路，村干部的冷嘲热讽和另眼相看……。 想到这里，林夕就感到委屈，特别委屈。 林夕是独生子女，父亲林伟在国企上班，母亲是学校职工。 一家人不愁吃不愁穿，生活也算过得去，在省城有房子。 按照林伟对林夕的安排，在大城市结婚生子然后找个单位上班平凡过日子。 可林夕却在毕业之后报了西部计划，打乱了林伟对女儿的全部安排。 甚至父女二人为此还爆发了前所未有的争吵，关系也降至冰点。 而她的母亲又是一个左右摇摆不定的人，夹在中间也不知道怎么办。 而林夕的亲戚当然也站在林伟一边，毕竟林夕是家里独苗，太平盛世好好的福不享非得跑到西部去受苦，所以亲戚们也不同意。 虽然全家反对，但林夕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临走时，作为父亲林伟还真没有去车站送林夕，只是让母亲带了两句话：既然你觉得你牛哄哄，可以改变整个世界，就等你出息了再给我打电话。 林夕的脾气很倔强，牛哄哄就牛哄哄，不干出一番事业就不打电话。 最后，她和其他有志青年响应时代号召：向着祖国和人民最需要的地方出发！最最最后就来到了西部县冒牌乡的桃花村。 风依然微微的吹在脸上，林夕靠在阳台的栏杆上死死的盯着手机。 整栋教学楼，就这个点位有4g信号，所以林夕只能到这个地方来。 这是个信息化时代，没有网就等于聋子和瞎子。 对90后来说，没有网就可能心情烦躁，坐立不安，因为是习惯。 所以林夕每晚哪怕带着对黑夜的恐惧也要到阳台上一会儿网。 查查资料，看看其他志愿者工作动态，与其它志愿者聊聊人生等等。 忽然，电话响起，一看是母亲打来的。 “喂，妈……” 还没等对方说话，林夕的两行泪就下来了，来桃花村这些日子所有的委屈喷涌而出。 母亲在电话那头明显惊慌失措：“怎么了闺女，你，你是不是受欺负了！” 林夕擦了擦眼泪还是强忍了下去：“不是，就是想你们了。” “哦！”母亲松了一口气：“闺女啊，如果不行就回来吧！” 林夕咬了咬嘴唇道：“什么叫不行，我真只是想你们了。” 母亲道：“哦，哎，既然去了，就安心工作，想爸妈了你就回来，哈，你爸呀，他是刀子嘴豆腐心，怎么可能真不管你呢！” 林夕总不能把满肚子的委屈哭给家里人吧，更何况这样会让爹妈更担心：“哼，他不是让我改变世界吗？我一定会改变一个给他看看。” “闺女啊，你说你那个地方叫什么？” 林夕：“西部县冒牌乡桃花村……” 在电话那头，林夕的父亲林伟和母亲正拿着放大镜在地图上仔细寻找女儿说的地名，可就是没有桃花村这个地名，两口子还相互责怪是不是搞错了。 第020章：留守儿童 桃花村即将成为贫困村这是毋庸置疑的，因为书记罗友德在乡上、县上开会的时间越来越多，有时可以连续开两天，这是大事的前兆。 而一向对村上事务不管不问的村主任陈兵和文书郭强也首批成为乡上脱贫攻坚业务培训对象，乡长亲自给他们上课。 听罗书记说，冒牌乡有十一个自然村，按照要求定了三个贫困村，乡上为了下一步脱贫任务现在还在思考究竟报哪三个村成为贫困村。 按照桃花村村干部目前的工作状态，多半逃不掉。 这天，村部要召开村民代表大会，每一个队都来了那么几个人，罗书记要向大家传达学习上级脱贫攻坚的指示精神，让大家有思想准备。 空荡荡的校园稀稀拉拉偶尔来一个村民，他们对这位忽然在村部出现的小女子特别好奇，毕竟这是林夕第一次与大家见面。 “林夕，林夕。” “书记，书记，怎么了？” 林夕快速从外面跑进书记办公室，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罗友德。 罗书记：“乡党委张书记要去原红岩村废弃村小看看，等，等群众来了之后你把我这个本本上记的东西给传达一下。”说完就递给林夕一摞钱。 “哦！” 林夕接过罗书记的笔记本和钱然后帮着罗书记收拾东西。 乡党委张书记最近隔三差五就往桃花村跑，桃花村几乎就成了张书记的定点帮扶村，也许张书记也在纠结要不要让桃花村当贫困村。 农村的开会也让林夕感到新奇，不比机关单位，昨天就通知了，现在稀稀拉拉东一个来西一个来，等人员到的差不多了也就已经上午十一点了。 定眼一看更惊讶，参会者四十一人，全都是清一色的老头儿老太太，也就是留守一族，还有一个带着近十岁大的小女孩儿。 “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呀？” 林夕非常热情的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小姑娘和他的奶奶。 女孩儿有些害怕缩到了奶奶的背后，一双眼睛透露出对陌生人的恐惧。 面对女孩的躲闪，林夕也很无奈，这就是留守儿童。 孩子的奶奶使劲将小女孩从背后拽出来并狠狠的说道：“这没用的东西，阿姨问你话呢你怕什么呀？快告诉阿姨你叫什么名字！” 听着奶奶的话就很别扭，感觉有些粗俗，叫什么阿姨！ 林夕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微笑的问道：“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儿双手不停的戳动衣角，头始终不敢抬起来。 忽然，林夕似乎想起了，之前他在翻阅村资料的时候，村上的留守儿童，其他两个是男孩子，有一个女孩叫袁玲玲，她父母在外打工已经几年没回来。 “你叫袁玲玲？是不是！” 女孩儿慢慢抬起头，她也很惊讶眼前这位漂亮的姐姐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呵呵，姑娘，我孙子怕生，胆子小。” 林夕看着老太太道：“你就是她奶奶张青华吧。” “对对对，本来今天开会他爷爷来的，去乡上打点零工所以我就来了。” 张青华说完就拍了拍袁玲玲，似乎对她的表现很不满意。 第021章：农村上课 “大家好，我叫林夕，是团委派驻咱们桃花村的西部计划志愿者，大家都知道，上面非常关心贫困家庭，脱贫攻坚战也全面打响。” “近期，县里和乡里……” 林夕坐在主席台上原本底气十足的话语忽然变得闪烁，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罗书记的笔记本一筹莫展，眉头都凑一块了。 内心悔恨，早知道在罗书记走之前就打开看一下。 只见罗书记的笔记本上满满当当记了十几页，可惜字体太古怪，习惯了电脑打字的林夕实在难以辨认，估计考古都成问题。 看着下面满是好奇的村民，再看看“罗医生”写的处方，林夕哭笑不得。 这堂课，由于备课老师的字迹潦草，林夕讲得十分吃力，很多话语都只是大概估计出来的，然后串上一些近期所学的脱贫知识。 不过每讲一句林夕都特别紧张的要观察一下大家。 原本以为会引起什么不适，令她没想到的是，实际上没几个人听她在讲什么。 睡觉的，抽大烟的，聊天的，时间一晃就到了十一点半。 “我说村上管不管饭呀，如果不管饭，就把钱发了我就回去了！” 忽然，坐在门口的一个村民抽着烟站了起来，他大概五十多岁。 发钱！对。林夕看了看桌下面罗书记临走时给自己的一摞十元面值的钱。 村上最麻烦的事情就是召集大家开会。 由于全是老头老太留守一族，村上通知开会，人家压根儿就不当回事儿。 只要不涉及自家利益又或者集体福利，比如发大米，这些村民是不会来开会的。 为了调集大家开会的积极性，村上也就想了一个办法，只要来开会的村民都发放误工费十块，当然，是按户算。 “我们家的猪早上还没喂呢？”张青华也复合着站起来道。 “我说那个大学生呀，我们走这么远的路也不容易，你就多发十块吧。” 那个大学生！这什么称呼？林夕显得十分尴尬。 本来今天的传达会就因为不认识字而没有传达好，现在又被村民这样称呼。 会没开好，但她通过这些事情的点滴发现了桃花村为什么贫穷落后的原因。 在村民们再三要求下，林夕也只能拿出钱然后挨个发了。 看着村民拿着十块钱就满是欢喜和满足，林夕有些心酸和无奈。 又能怎么办呢？都是爷爷奶奶辈。 像这样的年纪在城市不就已经开始养老了吗？ 就这样一帮人，如何脱贫奔康？桃花村的未来如何实现？ 大家走了，林夕坐在主席台感到无助，他内心复杂翻阅着罗书记的笔记本。 虽然她不怎么认识罗书记的字，但从罗书记那写得满满当当的笔记本可以感觉到，罗书记对村上是倾注了真情，每一滴情都表达在字里行间。 从第一页记载的时间到最近记载的时间，短短三周，笔记本就只剩几页。 他写的就是桃花村的未来。 第022章：儿童留守 上午的授课连林夕自己都不知道讲了什么，更别说前来听课的村民了。 收拾好会议室，倒完烟灰缸，打扫完垃圾，林夕准备吃饭。 可刚走出会议室门口，他发现张青华家的孙女袁玲玲站在校园的门口。 “玲玲，你奶奶呢？你怎么没有跟着回去？” 林夕之前从文书郭强整理的留守儿童专卷资料中得知，袁玲玲只有九岁。 为了使学龄儿童接受更好的教育和解决留守儿童就学难题，教育部门两年前撤销了桃花村小，随之就读的留守儿童全部转入乡中心学校并且住校。 今年原本有三个留守儿童的问题要解决，但年初在乡政府的努力下，其中两个残疾儿童已经解决，袁玲玲也是目前唯一一个有待解决的留守儿童。 至于为什么袁玲玲不上学，文书的资料上只写着“光逃课”三个字。 袁玲玲站在楼下抬头看了看二楼的林夕然后又低了头。 林夕懂得留守儿童的心酸，各种文艺作品她也读过。 她快速跑下楼梯……。 “玲玲，奶奶呢？” 袁玲玲嘟着小嘴儿抬头看着林夕，眼中很明显有晶莹透亮的泪水。 看着不停拽衣角的袁玲玲，林夕蹲下为其擦了擦脸颊问道：“找姐姐有事？” “嗯！”袁玲玲点了点头。 看着可怜的孩子，林夕内心纠痛，他站起来四周看了看没有任何人。 “走，跟姐姐上楼去！” 林夕拉着袁玲玲的手来到了二楼，并且上三楼宿舍为袁玲玲带了零食。 这是女孩子的特点，林夕去乡场上的时候也不忘给自己囤货。 “找小姐姐什么事？”林夕都有一种做幼师的特长。 袁玲玲从裤包里掏出一个手机，屏幕已经彻底坏了，上面的裂痕就像树根。 “能帮我联系妈妈吗？”袁玲玲说完后就始终低着头。 这是留守儿童的特点，林夕在大学时参加过团委组织的有些关爱留守儿童活动，他们大多都很自卑和不爱交流。 林夕反复研究了一下手机：“这手机已经坏了，都不能开机！”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袁玲玲听到这句话后居然反应强烈，一把从林夕手里抢过手机，然后死死的拽在手里，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也就在这时，张清华从外面走了进来，一看袁玲玲在村部就松了一口气。 而袁玲玲见张青华来了，下意识将手机往怀里藏了藏。 “你怎么就不听话，不读书就回家背猪草去！”张青华很严厉的拉扯袁玲玲。 看着孩子在张青华手里弱不禁风，林夕刚忙上去阻拦。 “婆婆，婆婆，孩子，孩子找我有事！” “有事？有什么事？” 见袁玲玲一副非常害怕的样子，而此时手机已经不知道被她藏哪儿去了。 “上学的事，你看，现在教育扶贫这么好，孩子还是得上学。” 张青华听后满脸愁态：“哎呀，你是不知道她有多伤心，在学校光逃课，隔三差五老师就通知我到学校，我一把老骨头，怎么可能天天守着她嘛，家里还有一个要死不活的老人！” 第023章：责任重大 确实，一老一小悬殊太大，如果袁玲玲跑起来张青华肯定追不上。 但林夕感觉，这孩子内心肯定有事情。 “走，反正你也不读书，回家喂猪去！”张青华说完就转身向外走去。 袁玲玲也许是怕，低着头也就转身跟着张青华出去了。 将两人送出村部，林夕还将自己的囤货给袁玲玲装了一口袋。 “还不给阿姨说谢谢！” “婆婆，就让她叫我姐姐吧。”林夕说完就蹲下摸了摸袁玲玲藏起来的手机道：“在家里要听话，姐姐过两天就去看你，好吗？” 袁玲玲咬着小嘴唇点了点头：“嗯！” 回到村部，她打开文件柜又仔细翻阅专卷。 对于袁玲玲和张青华的家庭记载没多少……。 上午会没开好，中午林夕自己也就煮了一碗面，然后继续翻阅资料了解村情。 下午三点多的样子，村部忽然热闹了起来，各大队的队长也都来到了村部。 紧随其后的村主任陈兵，文书郭强也都到了。 这些家伙失踪了几天，终于出现在村部了。 “倒茶！”陈兵坐在会议室看都没看林夕一眼就吼道。 林夕算是怕了，生怕哪个举动不对劲又惹这位主任不高兴，但她内心也始终有一个结，上一次骗子来村上卖饮水机究竟陈主任参与了没有？ 为每一个队长和村干部都倒了一倍热气腾腾的茶水。 “强哥，这下午要干什么呀？我都准备去袁玲玲家一趟呢，这孩子怪可怜的！”林夕看着正在整理资料的文书郭强问道。 郭强停下手里的活盯着林夕道：“他们家呀！哎，别说了，这丫头确实不听话，现在教育扶贫政策那么好，她自己不愿意能有什么办法？” 说起实施的教育扶贫政策，确实惠及了千千万万个困难家庭，幼儿、小学、高中以及大学都涉及到了，全面消除了因经济困难而辍学的情况。 林夕问道：“她爸爸妈妈是不是很少回来？” “废话，时常回来还叫留守儿童？他们家主要的问题是张青华两口子老了，这孩子大了不听话，管不了，我都去找了几回了。”郭强记忆犹新。 “对了，你下午不能走哈，明天县里要召开脱贫攻坚誓师大会，咱们村可摊上大事了，就等着哭吧！”郭强补充完之后就继续整理资料。 林夕：“等着哭？有这么严重？” “呵呵，正儿八经的贫困村，脱贫任务重得很呢，你是没有去其他贫困村看，52，白加黑都不够，我了个去，日子没法过了。” 说完，郭文书就抱起一大摞的资料向会议室走去。 刚走到阳台郭强又一脚踏进了屋内对林夕道：“明天县里还要开动员大会！” “哦！” 从郭强整理的这一套一套，一大摞一大摞的文书，以及罗书记记得满满当当的笔记可以看出，任务确实重，他们这几天也没有闲着。 任务重得很，有多重？自己连桃花村哪条路通往哪里？哪一家住在哪里都还没搞清楚，就即将面临大任务。 都到齐了，主角登场。 只见罗书记戴着老花镜眉头紧锁若有所思的走到会议室，打开了另外一个新笔记本和几份乡上的文件。 第024章：暴雨前奏 “同志们，扶贫攻坚是中央、省市高度重视的一项工作，是一项重要的政治任务和重点民生工程，县委和乡党委高度重视。” “这半个多月来，大家从村两委一班人的动作也许已经看出来了，说实话，我已经半个月没有睡过一天好觉了，我们的文书郭强就更不用说了。” “扶贫工作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乡党委张青禹书记这半个月来先后八次到我们桃花村调研，上级更是给我们选派了一名志愿者协助扶贫。” “明天，西部县将召开脱贫攻坚誓师大会，届时我，还有村主任都要参加，而乡党委张书记也会向县里表态……。” “我们的情况大家都清楚，还有多少村民没有达到两不愁三保障（不愁吃、不愁穿和保障义务教育、基本医疗、住房安全。）……。” 罗友德掷地有声的讲述着这半个月来他忙活的成果。 大家都听得都很专心，记得也很专心，就连村主任陈兵都不停的在小本本上鬼画桃符，想必乡长这几天也把他虐得够惨，听说连续学习了几天。 会，一直开到了下午六点才结束，这算是一个简单的提前动员。 目的就是让大家伙儿做好思想准备，过了今晚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郭强，郭强，郭强！” “是，书记，在呢！” 郭强是文书，走到哪儿手里都有一摞文件资料，所以进门的时候差点掉落。 “你今晚回去加个班，把该带的资料全部带上，然后和陈主任再商量一下红岩村老村部的事情，明早在乡场上找个车过来接我和林夕。” “好嘞书记！” 见郭强跑了出去，林夕也跟了出去。 林夕有些神神秘秘的问道：“强哥，我问你个事儿？” “什么事儿？” 林夕：“前几天有一群骗子到村上卖饮水机你知道吗？” 林夕内心肯定放不下这事，第一，她的最爱小狗嘟嘟被别人打死了，想必现在已经成了大粪，第二，她想证实是不是村主任陈兵干的。 “还不走在干什么？” 郭强还没回答林夕的话，咯吱窝夹着个小包包的陈兵就在楼下大喊。 郭强伸出脑袋一笑道：“哦，马上，她问村上卖饮水机是不是你干的！” 卧槽！林夕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她没想到文书会这样出卖自己。 “不是不是，我没问，我就是问他知不知道有这个事儿！” 林夕有些手忙脚乱的站在阳台上对李逵似的陈主任解释，生怕这家伙又怂自己。 内心已经将郭强骂了十万八千遍了，这人怎么能这样。 见林夕紧张无比，郭强倒笑笑道：“怕什么？我告诉你，他这种人你就不要怕他，他专捏软柿子，谁不知道卖饮水机的那个锅盖头娃儿就是他侄儿。” 还真是他，而且大家都知道，这也太大胆了吧。 见林夕还是没反应过来，郭强再一次强调：“我给你说，别怕他，更别看他块头大，其实就是虚的，吓唬吓唬村民还行，好好准备吧，明天进县城！” 看着文书回家都提着一大口袋的文件和资料，林夕都不知道怎么说。 “林夕！” “额书记。” “你把咱们村的花名册拿来我对一下……。” 第025章：遇到熟人 第二天凌晨五点。 林夕还在睡梦中，就被村部外的汽车声惊醒。 来不及收拾就跟着罗书记坐上了去往县城的面包车。 跟来时一样，面包车还是在路上颠簸厉害，但坐车的心情却不一样。 林夕居然睡着了，而且睡得很踏实，等车停下来时车窗外早已大白天。 县政府会议中心……。 车已经停满了整条公路，来自全县各乡镇的扶贫人员都汇集到了这里。 他们将在这里完成一个仪式，脱贫战役的出征仪式。 “林夕，林夕，林夕”忽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韩寒，哇，你怎么也来了，你在哪个村儿呀！” 林夕就像见到了亲人一般上前拥抱，太难得了，能在这个时候遇到同学实属难得。 “你变黑了，还廋啦。” “你也是，都变成丑八怪了，呜呜呜……” 女孩子见面就是这样，细腻得让人肉麻，还装可怜。 两人相互诉说着来西部县的遭遇，各自吐槽着服务村的情况。 “哎呀，林夕我给你说，我们村贫困人口太多了，我走了四天都还没户户见面。” “哎，你比我强多了，我进村就被村主任怂，都快气死了。” “他怂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至于吗？” “哎，别说了，说多了都是泪呀，我们村部连4g信号都没有。” “不会这么惨吧……” 到了县城，林夕有了一种解脱感，按照韩寒的说法，终于赶了趟省城。 今天除了县里召开脱贫攻坚誓师大会，团委也要召开动员大会，给志愿者们打气。 参会的人越来越多，大家吃完早饭就开始陆陆续续向会议室走去。 从每一个人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很激动……。 但更多的年轻人则显示出期待，特别像林夕一样的志愿者。 他们义无反顾向祖国和人民最需要的地方来了，那么下一步呢？ 在签到时，林夕碰见了冒牌乡党委张青禹书记，以及团委派驻冒牌乡的其他三名西部计划志愿者，他们都来了。 “小林，听罗书记说你挺不错，加油！”张书记笑着拍了一下林夕肩膀。 这一拍拍出了林夕自豪感：“是，保证完成任务。” “呵呵呵……” 四名志愿者相互对视笑了，林夕发现大家都变了。 变黑了，黢黑黢黑的，话语也少了，与一同去冒牌乡的路上判若两人。 桃花村四人参会，书记、主任、文书和林夕，四人找了半天才把位置找到。 和桃花村的地理位置一样，参会的位置也在最后面的犄角旮旯。 “会议即将开始，请关闭手机……” “会议即将开始，请关闭手机……” 会场响起了铿锵有力的音乐，工作人员不停提示会议即将开始请关闭手机。 在会场中间巨型横幅标语写着：西部县脱贫攻坚誓师动员大会。 会议是高规格的，从最后面站的记者们就可以看出这次会议的不同寻常。 林夕有些小激动，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大型会议。 当然，这次会议也跟他的未来密不可分，所以感觉有纪念意义。 “强哥，帮拍个呗！” “臭美，这是会场。” “会场怎么了，快快快，拍个！” “咔嚓……” 第026章：一号工程 会议是重大的，整整三百多人参会，西部县各部门、各乡镇、各企业、各社会爱心组织、以及今年即将当选的贫困村都来了人。 林夕他们被挤在会议室东后边的旮旯里面。 音乐停了，领导入场，大家都规规矩矩坐好犹如老师上课。 会议用一个小时很快将前面的议程拉了一遍。 主持人讲话、分管扶贫的副县长讲话、县长讲话。 会议对西部县目前的农村经济形势进行了全面分析，明确了扶贫工作将作为县委县政府的一号工程推进，并向全县人民承诺在未来五年摘掉贫困县的帽子。 领导们的讲话完了，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各单位表态。 首先进行表态的是县级部门代表，有交通局、扶贫局等等。 就连团委的刘书记也走上主席台慷慨激昂了一番。 然后四个乡镇党高官相继表态……。 “下面有请冒牌乡党高官张青禹同志作承诺。” 主持人还没说完，张书记就已经走到了主席台上。 他环视一圈儿，然后鞠躬拿出手里的稿件读道： “同志们，幸福不会从天降，好日子是干出来的，根据县委、县政府脱贫攻坚工作的总体目标，作为偏远贫困乡镇，我们将主动扛起责任，深入落实措施，以热爱西部这方热土的情怀，以改变贫困落后面貌的决心，以成就一番事业的壮志，我向全县人民承诺：在四年之内坚决打赢属于冒牌乡的这场脱贫攻坚战。” 县委目标是五年，冒牌乡的目标提前了一年，显示出了冒牌乡脱贫的决心。 张书记的承诺赢得了各界一致好评，噼里啪啦掌声不断。 “下面有请县委吕书记讲话……” “同志们，这次脱贫攻坚誓师大会，是县委决定召开的一次十分重要的会议。会议的主要任务是：全面落实各级扶贫开发工作会议，研究部署新阶段全县脱贫攻坚工作，动员全县上下统一思想，抢抓机遇，采取超常举措，下硬功夫、出硬措施，以决战决胜的勇气和担当，全力以赴打赢精准脱贫攻坚战。” “刚才，特别是冒牌乡的承诺，让我看到了基层同志们的决心，我很感动，县委五年目标，到你的乡就是要提前一年实现才行。” 张书记的承诺居然被当场表扬了。 “下面，我就脱贫工作讲几点意见： 要认清形势，提高认识，切实增强做好扶贫工作的责任感和紧迫感； 要保持定力，精准施策，科学把握扶贫工作重点； 要合力攻坚、决战决胜，全面强化扶贫工作责任； ……” 会议结束，已经是十二点四十分，虽然过了饭点，但大家似乎不觉得饿。 走下会场的人，边议论边向自己的伙食点走去。 “张书记，你真行，我们汉原镇可不敢这么承诺，少一年是什么概念？” “哟，李书记过奖了，既然是脱贫攻坚战，就不怕打硬仗！” ……。 第027章：层层动员 动员大会开了，就等于事情开干了。 吃过午饭来不及休息，冒牌乡扶贫办就带着四个贫困村的村干部和工作人员拜访县扶贫办，并领取相关资料。 而林夕也被团县委召回，目的也是参加团县委组织的脱贫攻坚大会。 回到团县委林夕才有了一种真正回家的感觉。 那些熟悉的人，那些同龄的人，那些优雅的办公室。 大家就像一群好奇的小鸟，见面后相互间述说着各自遭遇。 在这次会议上，林夕又有了一个新的身份，驻村第一书记。 当然，她对于第一书记没有任何概念，但对驻村感触很大。 与林夕一同被任命的还有其他三个第一书记，貌似是团县委为助力脱贫攻坚采取的超长措施。 “第一书记是干什么的呀？”林夕瞅瞅旁边的志愿者韩寒问道。 韩寒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但听乡上的干部们说过。 在县城开完会已经是下午四点。 林夕很想在县城多转悠一会儿和同事们多聊聊。 可是，冒牌乡确实太远，如果现在不走，走晚了就得摸黑。 提上大包小包拧上大坨小坨，罗书记带领桃花村的人踏上了回冒牌乡的路。 又是一路颠簸，回到冒牌乡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累了一天的林夕也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仍然是早上七点，面包车按时到村部接人。 冒牌乡的脱贫攻坚大会将在今天上午召开。 乡上的脱贫攻坚大会虽然没有县里面的隆重，但也有上百人参加。 罗书记今天也很紧张，一路下来都没有说话，他反复在看郭文书昨晚写的稿子，总觉得哪里不对，但他就是不说话也不改。 昨天县里开了动员大会，为了表示坚决落实上级精神，冒牌乡将乡里的动员大会就定在了第二天，彰显出落实县委的决心和毅力。 冒牌乡今年确定了四个贫困村，桃花村就是其中之一。 大会上，乡扶贫办，分管扶贫的副乡长、乡长等领导讲完之后，四个贫困村同样向乡党委承诺。 罗书记戴着老花镜，站在主席台上拿着稿子念道： “同志们，乡党委张书记昨天在县脱贫动员大会上讲了，幸福不会从天降，好日子是干出来的，根据我们乡脱贫的总体目标，作为桃花村，我们将主动扛起责任，以改变贫困落后面貌的决心，向全乡人民承诺：我们桃花村三年打赢脱贫攻坚战……” 林夕笑了，郭强的水平确实高，也难怪罗书记一路都不说话，原来他就把昨天张书记向县委的承诺改了几个字而已。 三年，罗书记承诺的是三年，其他三个贫困村都与乡上齐头都四年，不得不说罗书记对脱贫攻坚工作是坚定的，而张书记也没看错这位老书记。 会议结束后，为了把会议成果转化为实际动力，罗友德书记与乡党委签订了脱贫责任书，承诺书也被粘贴在乡政府公示栏里。 县五年、乡四年、村三年，数字的变化折射出干部们对脱贫的认识和担当。 第028章：深入动员 两天时间，县乡两级就完成了对脱贫攻坚工作的动员。 正如县委吕书记所说，脱贫攻坚誓师大会是十分重要的会议，特别对于像西部县这样的深度贫困县，更有不言而喻的重大意义。 其实，林夕也知道，在她熟悉和适应村上生活和工作的同时，其实大家就已经为脱贫攻坚在奔波了，要不然，连村主任陈兵这样的人能转变过来？ 既然是层层动员，那么村一级的动员也不能少。 下午刚回来，文书郭强就在会议室打出了“桃花村脱贫攻坚工作部署会”的条幅。 而各队队长也比之前来得更早，都知道这次会议的意义。 会上，罗书记先是来了一段套话和官话，而后就由主任安排工作。 “我给你们说，罗书记反正在乡党委夸了海口，我们桃花村三年内脱贫，我不管你们怎么想，反正这是死任务，必须给我完成。” 陈主任的话有些武断，也在责怪罗书记乱承诺，说得大家哑口无言。 各队队长，看似也是一个官职，可又有几个是真干事的呢？ 虽然大家开会来得挺早，可各个都不在状态，与之前林夕上课的村民一样。 抽烟的、心不在焉的、在笔记本上鬼画桃符的。 十几天来，林夕虽然深处桃花村，但对农村真有了一个全面而深入的了解。 除了离城镇很近的农村会稍微好一些，凡是交通不便又与城镇保持一定距离的农村全都是一个样，留守一族居多，就连村干部都是留守老人在当。 很现实，只要没病没痛，五十五岁以下谁还会留在农村？ 更重要的是队长也不好当。 林夕听罗书记说过一件事情，红岩村之前的支部书记是老书记从打工者中请回来的一个年轻人，就和现在罗书记培养文书郭强准备接班一样。 结果这个年轻人面临的却是一群留守在家的爷爷婆婆辈的村民。 工作难到什么程度？只要村民有不满意的地方直接堵在书记家骂。 都是长辈，最终年轻人扛不住继续外出打工，红岩村也就成了空心村并入桃花村。 “这样，我们三组也向村两委承诺，我们不敢说一年脱贫吧，两年，两年脱贫！” 我擦，林夕不得不感慨基层干部们的本事，计划五年实现的目标到了最后一层两年就可以搞定，而且说得是那么的轻松。 村主任陈兵本来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袍哥性格，面对三队长的承诺都感到惊讶，两年？两年真能脱贫？ “两年，老子给你说，你不是罗书记哟，乱承诺有责任哟！”陈主任道。 三队长看了看在坐的各位道：“没问题，保证两年脱贫。” 在接下来的发言中，大家也都信心满满，许诺两年就脱贫。 “林夕，你是我们村的第一书记，你说说。”罗书记边抽烟边问道。 林夕连第一书记是干什么的都还不知道怎么来发表意见？ “我觉得，我觉得还是结合咱们桃花村实际定这个目标，两年……。” “那个大学生，两年是我们队上的目标，村上是三年哈。” “我，我不是那个大学生，我有名字……。”林夕开始反抗。 进村都这么久了，大家还是这态度……。 第029章：第一书记 两年就脱贫，怎么脱贫？ 而在会议结束后，罗友德书记再一次给林夕上课。 罗书记从基层的方方面面给林夕全面而系统的进行了培训。 而经过这一个月的观察，罗书记也发现这个来自大城市的姑娘不简单。 她身上不仅没有当代大多数大学生毕业后“情愿在一线城市喝稀饭，也不回三线四线城市吃肉”的精神，更没有娇滴滴的公主病。 从这几件事情可以看出，林夕对这次志愿服务之行是认真的。 边走边说，这是罗书记教育下属的方式。 整整一个小时，村部周围的田间地头基本兜了个遍，罗书记也口若悬河的讲了个遍，林夕也听得很认真，不时还问一些问题。 一课结束，林夕对自己以后的工作职责和方向也逐渐清晰。 驻村第一书记： 服从脱贫攻坚工作队领导，认真履行建强基层组织、推动精准扶贫、办好为民实事和提升治理水平四项基本职责。 着力做好“七个一”，即：建强一个班子、上好一堂党课、走访一遍农户、记好一本民情日记、写好一篇调研报告、办好一批民生实事、协调落实一批帮扶项目。 培养村后备干部，落实“三会一课”制度，严肃组织生活，建好管好用好村级活动场所，发挥服务功能。 协调指导村“两委”理清发展思路，加快调整产业结构，发展特色经济，增加农民收入。 开展贫困户识别和建档立卡工作，按照“因户施策”原则，协助村“两委”制定和实施脱贫计划。 带领村级组织开展为民服务全程代理、民事村办等工作，关心关爱贫困户、五保户、残疾人、空巢老人和留守儿童。 推动村级组织规范化建设，落实“四议两公开”，指导完善村规民约，提高村干部依法办事能力，促进农村和谐稳定。 指导村党支部抓好农民教育工作，不断提高群众思想道德素质和脱贫致富能力。 大会已经召开，战鼓已经雷响，战旗已经竖起，军令状已经立下。 认识到自身的职责，也就认识到了肩上的责任。 而另外一条信息更让她兴奋和睡不着觉，她是今年西部计划志愿者中团委派驻各村的两名第一书记中的一个。 夜晚，村部不怎么安静，各办公室灯火通明，林夕在村委会办公室鼓捣。 从晚上从不出门夜夜睡不着觉到现在敢一个人在村部烧水洗澡和深夜加班，对于一个城市姑娘来说真不容易，这要何等的毅力。 县、乡、村三级脱贫攻坚动员大会已经开了。 五年、四年、三年、两年，各级的军令状和责任书也签了。 紧接着明天就进入实质性工作阶段了。 林夕是第一书记，脱贫攻坚一手抓，今晚的事情就是进一步学习前期文书和书记各方考察回来的脱贫书面成果，并且比瓢画葫芦制定村干部挂包和走访计划。 只有摸清了全村贫困底数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贫困户认定工作。 第030章：多余担忧 脱贫战鼓全面擂动，上下齐心奔赴一线。 按照林夕制定的计划，她与村主任陈兵负责走访三组和四组，展开动员。 对于贫困户的认定标准和程序，林夕已经相对熟悉，第一道关口就是动员个人申请。 贫困户政策宣讲材料、认定标准等等，林夕也像文书郭强一样，走到哪儿都是一包包的资料，以便随时随地查阅。 为了今天的入户，林夕还专门为自己准备了一双胶鞋，毕竟都是山路。 村主任陈兵块头大，而且一副生人务近的样子，所以一路下来也没有什么语言。 村上很多小路都被杂草覆盖，可见已经很久没有人走动。 一路上，村主任陈兵和三队长黄文感叹着桃花村的变迁：国内最大的危机并不在房地产，而是走向消亡的农村。 桃花村鼎盛时期人口比冒牌乡场镇人口都还多，村小有一千多学生，改革开放三十年桃花村就变成了这般模样，人口外迁严重，搞农业种地就更不可能了。 村内随处可见废弃的土坯房凄凉的树立在山中。 “黄队长，这条公路怎么没有硬化？” 林夕走在泥泞不堪的便道上总感觉不对，毛坯路都已经挖好了就是没有硬化。 黄文没有回答，陈兵倒是接过话茬：“没价值，化什么化！” 黄文：“对，沿这条路下去，在家的只有五户人，十五个人，而这条路很长，估计硬化要四十多万，投资硬化这条路没什么价值。” “不会吧，就是有一个人也得修通。”林夕发表了一句感言。 林夕的感言引来了陈兵与黄文的笑声，林夕感到这两人是在嘲笑自己不懂农村。 “你傻呀，大学期间研究过农村工作没就来服务脱贫，呵呵！”陈兵边欣赏远处的大山边说道：“这十几个人都是老家伙，应该不到十年就得去了。” 黄文听后笑笑：“姑娘，现在的农村不是电视中的那样，稍有劳动能力的早就出去啦，留下的，都是时日不多或者身体有缺陷的。” 村主任和队长的一席话让林夕对农村又多了一点认识。 原本以为不信，一路所见所闻让她不得不信。 “就拿我们即将去的张青华家吧，他们家就很具体（贫困），要不是家里有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拖累着，她两口子早就出去了。”黄文道。 林夕想起来了：“你是说咱们村上那个留守儿童家？” “对，你看哈，张青华现在才六十多岁，身体只是有一点点的残疾，但出去谋个月入一千的工作应该没问题，可她不能走。”黄文解释道。 原来，第一站就是要到张青华家里。 之前开脱贫攻坚动员大会的时候林夕确实记得张青华说要当贫困户，而且还找了罗书记和陈主任，当时是郭文书接待的。 但对于张青华，林夕印象更深的还是她的孙子，那个留守儿童袁玲玲，她是村上最后一个学中还住在村上的留守儿童。 “听说她孙女很不听话？” “嗨，你就别说了，现在全县教育扶贫政策好得不得了，根本不存在因交不起学费而辍学的事情，就包括在外就读大学，可她孙女不争气呀……” 第031章：困难家庭 经过上山下山几经周转，三人终于来了一排瓦房后。 高高的竹林密密麻麻围着七八座房子，其中三座还非常气派。 在屋后，林夕闻到了竹叶腐烂的味道。 在竹林后有很多的坟墓，都是布满青苔似乎是几年都无人过问的孤坟。 由于阴暗潮湿，竹林里有很多蚊子，林夕手臂不一会儿就有了红疙瘩。 没有想象中的劳作场面，没有鸡鸭成群、牛羊满山、勤劳村民来穿梭田地间……。 “这是我们队的大户人家，出了两个大学生，一家老小全在沿海一带发展。” “这户，这户家里也是老头老太太，不过他们儿子混得不错，在县城单位上班。” “这几户都没人了，墙都垮了，都在外面打工挣钱，应该不会回来……” 三队长黄文向林夕介绍着本队的情况，而村主任陈兵早就跑到前面去了。 小心翼翼走过一条残垣断壁似的垮塌房屋，林夕和三队长黄文终于来到了张青华家里，他们家非常大。 “来来来，没有狗，快来坐！”张青华热情招待。 黄文眉头一紧然后跑进一旁的牛棚看看：“咦，你们家的狗呢？” “哎，被偷狗贼偷了，真是可惜了。”张青华边惋惜边搬凳子。 林夕不由得看了看正在远处地里鼓捣什么东西的村主任陈兵，然后又想到了嘟嘟。 “哎呀，姑娘呀，你你看，我们条件也有限，来，喝饮料！” 张青华的家要在八十年代绝对是个大户，在偏房的屋内，一位八十多岁的老人躺在床上，屋内很臭，可以想象这老人已经瘫痪，但没见到袁玲玲。 “袁玲玲呢？” “跟她爷爷上山去了。” 林夕了解到，张青华两个儿子两个女儿，现都已成家立业全部在外打工。 “我说黄队长呀，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孩子她爷爷老了，干重活儿不行，平时也就靠打零工维持，我又得照顾一个瘫痪的老人和小孩儿，我们每月运气好还有一千块，运气不好，连六百收入都没有……” “你没有养一些鸡、鸭还有猪牛吗？”林夕拿出一个小本本边问边记。 张青华有些无奈道：“我本来就老了，还伺候一老的，咱们农村现在养鸡养鸭没人看管就是给那些贼娃子养的……” 张青华介绍，农村治安确实不好，只要举家外出打工，家里就得被小偷光顾，而且即使发现了还不敢吱声，养的鸡鸭也就经常是免费为这些小偷养的，至于猪牛，由于体积较大，老年人喂养有些困难，所以张青华家里没什么副业。 “那你的儿女们就没有给你寄过钱吗？”林夕对照贫困户标准一条一条问。 张青华苦笑后道：“他们其实也困难，大儿子前几年买了车，给了首付，然后贷款三十万，二儿子去年搞创业失败，至今还欠外债，两个女儿倒时不时买点寄点，可生活也不是很好，二女儿去年又按揭了一套门市，日子都不好过。” 林夕听后感慨，现在的年轻人根本经不起任何事情，因为百分之四十以上的年轻家庭都是负债前行，就是先消费然后再慢慢的还。 林夕对照标准一条一条的问，结果张青华家确实符合贫困户标准。 第032章：深入动员 张青华户口上有三人，她和老伴儿还有一个八九十岁的老父亲，年人均收入不足五千元，且医疗费、生活费较高，入不敷出，生活贫困。 “我说啊，你呢，还是把申请拿回去，你们家的情况村上慢慢解决哈！” 村主任陈兵边吃着什么东西边大声说着向这边走来。 张青华急了：“我们家已经够具体（贫困）了。”说完，就要把陈兵往屋里拉并说道：“你看，你进来看看，你说我该怎么办嘛。” 陈主任挣脱后就坐了下来，语重心长的说道：“房子我就不看了，你们去年已经享受了危房改造款，住房我想是没有问题的。” “光我爸每月就得一千多块钱。”张青华看上去很激动，她是村上说要当贫困户说得最早的一个人，只要到村部她都会询问这件事情。 “我说，你不要急，不要急，是不是。”陈兵挽起袖子道：“现在谁不贫困？都贫困，我还欠银行十五万呢？这年头谁家不欠账就不遵守生存规则。” 黄文听后接过话茬继续道：“我说张青华，贫困户只是一个名而已，最终没什么实惠，我说，我们今天过来，就是要给你讲政策的。” “虽然咱们生活是过得贫困了一点，但咱们总还得要脸皮是吧，你儿女在外面也算混得不错，说出去是贫困户脸上无光呀！真的！” “对对对，还好你两个儿子已经娶了女人，要是没娶女人，你敢当贫困户？”黄文说完就看了一下林夕道：“哪个姑娘会嫁到贫困户家里？” “当，按照你的标准是可以的，但我可把话说在前面，是不好当的，影响你儿女发展，比如你大儿子万一又想贷款呢？银行会贷给贫困户？” …… 林夕终于知道这两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县里五年脱贫目标，队长雄心壮志就成了两年，唯一的捷径就是动员这些村民不要当贫困户。 村主任噼哩叭啦说个不停，听得林夕都怀疑人生，这人也太能吹了。 “队长，这样不好吧，人家符合标准！”林夕将三队长黄文叫到一边。 黄文看了看四周的房子眉头紧锁的说道：“张青华确实符合标准，可他们家也是最容易脱贫的，他们家房子去年就要垮了，享受了危房改造。” “她怎么脱贫，一个老的，还有一个小的，她身体又不好。”林夕解释。 林夕站在了村民一边，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贫困的人，甚至是第一次。 队长抽着烟指了指屋内苦笑道：“老的熬不过今年，他们就脱贫了。” 林夕非常惊讶，她不知道村干部们怎么会这样想问题，究竟是自己的认知出了问题，还是村干部的人品出了问题？希望老人死。 黄文告诉林夕，张青华家的贫困是暂时的，只要老的去了，这两口子绝对会外出打工，毕竟他们的儿女还在大城市混。 对于这样的家庭能动员不要申请当贫困户就最好。 两年内完成脱贫攻坚任务担子很重，就是要动员大家少当贫困户。 此时的林夕总算理解了什么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第033章：叫我姐姐 村主任陈兵与三队长黄文对张青华进行狂轰滥炸，说得张青华直接怀疑人生。 而此时，张青华的老公带着袁玲玲也回来了，也加入到了这场辩论之中。 而林夕始终都在观察一旁的袁玲玲，她低着头眼神游离……。 “来，带姐姐到家里看看吧！” 林夕来冒牌乡之前就经常去看望一些留守儿童，所以她对袁玲玲很敏感。 辩论实在太激烈，大家压根儿就对一旁的林夕和袁玲玲没兴趣。 面对林夕的请求，袁玲玲低着头向屋内走去。 袁玲玲的房间很灰暗，不开灯漆黑一片，有一股朽木腐烂的味道。 透过亮光，屋内到处都是蜘蛛网，耳边还不停传来蚊子嗡嗡的声音。 布满灰尘的家具，还是泥巴的屋面，真可以用一贫如洗来形容，看着就让人心酸。 袁玲玲扯了扯林夕的衣角。 “哇，这都是你得的呀？” 林夕看着墙面上那一张张奖状可以想象出这孩子曾经的辉煌，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了她现在这幅模样呢？ “嗯，还有呢！”袁玲玲忽然就开口了，并且伸手就从一张老式课桌里掏出一个盒子，这桌子连林夕都没有见过，只感觉这是七十年代学校用的课桌。 打开盒子，里面有很多东西，奖状、书籍……照片。 袁玲玲拿着照片看了一阵子，这是她小时候与爸爸妈妈在公园的合影。 “你小的时候真可爱。”林夕安慰道。 可是，袁玲玲哭了，低着头看着照片哭了。 “别伤心，爸爸妈妈在外其实也不容易。” 留守儿童这是社会变迁的一大课题，但这个课题也随着时间推移慢慢消失。 当前，不管是国家还是社会，对留守儿童的救助和关心力度可谓空前。 除了极个别，留守儿童的问题基本得到了解决，特别是脱贫战役打响之后。 “我知道，妈妈说，她和爸爸要在外面赚钱买大房子，然后接我。” “对，如果没有大房子，你去了住哪儿呢？其实爸爸妈妈是爱你的。” “可是我想他们……” 看着袁玲玲将照片不停的在手里钻，林夕有些揪心。 “放心吧，他们很快就会回来接你。”林夕半蹲式看着闪着泪花的袁玲玲：“这样，我呢，是桃花村的驻村第一书记，就让我来当你的编外大姐姐如何？” 孩子很天真，林夕不愧跟留守儿童打过交道，几句话就把袁玲玲说得心花怒放。 没了任何戒心，两颗童心交流，袁玲玲不断给林夕展示自己在学校的成果。 “姐姐，能帮我修手机吗？”袁玲玲再次拿出了那个屏幕坏了的手机。 林夕接过手机翻看，这手机修肯定还能修，但可能要费点周转。 袁玲玲听林夕说可以修好，脸上立马就露出了笑容，她告诉林夕，这手机是她妈妈给她买的，袁玲玲清晰记得那年她过五岁生日。 为什么给五岁小孩子买手机？林夕仔细看后其实能猜到。 这手机就是大人用过的，手机壳外面贴了一些东西，也许是大人要换手机了，所以就当礼物送给了孩子。 …… 第034章：成果丰硕 林夕发现，袁玲玲和其他留守儿童一样，只是她更特殊。 特殊在驻村的留守儿童只有她一个，其他都在乡镇或者县城。 大部分都是爷爷奶奶在乡镇和县城租房子专门照顾，孩子放假才回农村看看，如果爷爷奶奶不方便，教育部门也会考虑到安全问题直接安排住校。 “姐姐就住在村部，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林夕说完就拉着袁玲玲的手道：“姐姐觉得你还是去学校学习，爸爸妈妈是不喜欢不爱学习的孩子！” 听到学习，袁玲玲沉默了，她摇了摇头：“我不想去。” “好吧好吧，以后再说……” 林夕知道这事儿要慢慢来，孩子是好孩子，墙上的奖状就是最好的说明，只是现在内心肯定有疙瘩，要慢慢说通。 但林夕不知道，这孩子已经与她接下了缘分。 林夕感觉不可思议，如果让她生活在这个家庭，她绝对要疯掉的。 “那个大学生，那个大学生，过来记录！” 听到陈主任的吼声，林夕赶忙将手机放在裤兜里就跑了出去：“主任，我有名字，麻烦以后叫我的名字，别一口一个那个大学生！” 陈兵听完林夕的话顿时感到惊讶，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这家伙内心在问自己：这丫头哪儿来的胆子？居然敢这样说话。 经过村主任陈兵和三队长黄文的狂轰滥炸，张青华和他老伴儿居然非常高兴的答应了不申请当贫困户。 “这样，我们还得去其他几户，你没事儿也给他们说说，贫困现在谁不贫困？但说出去脸上也无光是不？” “好，放心吧，咱们再穷也得有志气。”张青华就像打了鸡血。 临走时，林夕与张青华再一次交流了袁玲玲的事情，让张青华还是给袁玲玲的父母联系一下，还是得说通让她去读书。 但张青华听后的态度是摇摇头，老的都伺候不过来，哪有精力伺候小的。 走出院坝，林夕看见袁玲玲站在院坝边始终看着自己……。 “老刘呀，听说你想当贫困户呀，你知道为什么你儿子还找不到媳妇吗？就是因为穷，要是当了贫困户大家就都知道你们穷啦，就更没姑娘上门啦！” “对，人穷志不穷，要是变成了人穷志也穷，哪个姑娘要上门呀！” …… 整整一天，中午也就在三队长黄文家里吃了便饭就继续干活。 小小的三队几十户人，但一天下来才走了十多户，有的住在山脚下非常偏远。 更要命的是，虽然大家现在都有手机，但这些留守老人不会用，更没有随身携带手机的习惯，所以在走访中通讯基本就靠吼，白跑也是常事。 也就不难想到为什么村部开会大家都不来，或者来了也得要误工费的原因。 但不得不说农村干部战斗力很强，如果随便换一个坐机关的，绝对没戏。 各种忽悠各种来，使原本都想当贫困户的村民居然就放弃了写申请的冲动。 而经过动员的这些村民，又本着人穷志不穷的理念相互动员。 张青华都把自己想当贫困户的亲戚说得直接还看不起贫困户了。 第035章：新的感受 这几天，林夕总算是感觉到了什么叫忙，也知道了基层干部的辛苦。 林夕和村主任陈兵负责动员的三队和四队，光入户一项工作就花了三天。 脚已经磨起了水泡，大腿也变得有些肿胀，整个腿都感觉不是自己的。 翻开日记本，林夕拿起笔开始写驻村日记： 驻村以来，我真正感受到了基层农村的苦，首先是生活和工作条件苦，村里一穷二百什么都没有，也不怪村主任教育村民说的那样，贫穷哪个女人愿意上门？村何尝不是这样？一穷二白，人不外出留在老家干什么呢？经过这几天的走访，我挺佩服这些村干部的，往往为了一户人就得走上几小时的山路……。 写完了驻村日志，林夕其实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带着疲惫的身体打开门，看着远处黑洞洞一片。 由于村委会离居民居住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所以显得尤为孤单和寂寞。 不过这一切她都已经习惯了，不习惯的也慢慢在适应。 村上为了给林夕营造一个好的环境可谓是煞费苦心，专门在三楼腾了一个小房间安装了热水器和建了厕所；将一楼的路由器直接迁到了三楼，使住的地方也有了信号，村部外的灯换了一个大瓦数的……。 “叮咚……” 林夕拿出手机，一看高兴得合不拢嘴，大家居然在微信群狂欢。 “兄弟姐妹们加油哦，我还在回村部的路上，麻麻米，希望别遇到鬼。” “哎呀，我还在办公室造资料呢，明天村上开脱贫大会。” “我太倒霉了，我要回家，我到贫困户家居然被狗咬了，呜呜呜呜……”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村上没人跟着吗？” …… 看着西部计划志愿者微信群里不停的闪出消息，林夕嘴角露出了笑容，原来自己不孤单，兄弟姐妹们都还没有睡，都还为脱贫奋战着。 林夕翻看了一下微信，忽然跳出一条信息，是韩寒。 韩寒：“亲，在吗？给贫困户算收支账，困难救助算不算收入呢？” 林夕：“你还没睡呀？我不知道耶，我们还在贫困户识别阶段。” 韩寒：“夕夕，我受不了了，我要回家，呜呜呜……” 林夕：“加油，我今晚也加班，三天才走访了两个队，明天开会研究。” 韩寒发了一条录制的视频，一间办公室坐了五六个人，纷纷低头在写什么。 林夕：“这么多人陪你呀？” 韩寒：“什么陪我，都是帮扶干部，在给贫困户制定帮扶措施呢，我以为你们把贫困户都识别了，搞了半天还滞后于我们，你这第一书记不合格哟！” 林夕：“谁说的？明天就开会研究确定。” 与韩寒聊了一会儿，林夕心情好了很多，周围虽然一片死寂，但手机还算热闹，看似自己一个人在加班，其实有很多志愿者正陪着自己加班。 关好门，林夕边走边向群里发了一条信息：走访了三天，都感觉腿不是自己的了，真是服了这些村干部，同志们加油吧，祝你们早日凯旋。 最后林夕打算在微信朋友圈发一条感言，可打了二十个字后，她删除了。 第037章：层层选拔 驻村第一书记主抓脱贫，所以这事儿就成了林夕一个人的事情。 罗书记与乡上对接负责面上规划问题，村主任陈兵又不懂电脑，只能干干跑腿的事情，文书郭强倒是主力，但他有家，所以……。 第二天一大早林夕就起床了，她大概只睡了五个小时。 看着桌子上忙活了一个晚上整理的申请表和一大摞资料，林夕总算有了那么一小丢丢的成就感，再也不像刚来时闲的蛋疼了。 准备好会议室，村部就开始陆陆续续有人过来。 “书记，你回来了，乡上怎么说？” 罗友德放下手里的皮包将烟掐灭道：“乡上其他村速度比我们还快，贫困户都公示了，我们今天才研究，可见人家工作早做前面去了。” 林夕感觉桃花村的速度已经够快了，没想到还有比自己更快的。 会上，第一书记林夕将全村动员申请情况给大家做了一个通报，经过各组动员，全村共有48户申请贫困户，并分别进行了通报。 “什么，宋玉也当贫困户？”村主任陈兵听完桌子一拍就对一队长说：“我给你说，宋玉家里不能当贫困户，他就两个老的，你下步怎么帮他脱贫？” “再说了，人穷志不穷，当什么贫困户？他要当了贫困户，罗书记向乡上承诺的三年怎么实现？各队承诺的两年脱贫怎么实现？” “可是，可是他们确实是贫困呀！”林夕拿着一摞申请表道。 陈主任：“我知道贫困，但咱们工作也得讲究实际，实际懂吗？你在大学了解过农村吗？那些坐办公室的专家真正了解农村吗？” 实际！林夕不懂这个实际是什么情况，但她确实不敢再说什么话了，万一陈主任怂过来，那不是自己找没趣儿是什么呢？ 80后是农村的最后一代，90后就直接没见过真正的农村，作为林夕更不知道村主任口中的实际究竟是什么情况，所以只得默认。 会议进行了很久，直到中午才结束，确定了桃花村今年42户贫困户。 会后，林夕在志愿者扶贫群里也交流了一下，并和乡脱贫办的人也对接了。 各单位和各村也确实是这样操作的，看来是自己之前没学习好，村主任陈兵口中的实际，可能也只有在往后的日子里慢慢体验和体会。 人穷志不穷，这五个字似乎也深入到了这些村民内心，大家一下子就变得不穷了，有两户居然还主动到村部找林夕拿走了申请表。 会议结束后，罗书记就回家吃饭，听说下午还有一个什么会。 罗书记有时也在开玩笑，他是用来干什么的？就是用来开会的。 四十二户贫困户，都很复杂，有确实贫困的，也有不贫困的，这样做得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保证两年后绝对能在名义上脱贫。 虽然这种做法不对，但林夕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比如宋玉，七十多岁的人，劳动不便，家里还有一个残疾人，他怎么脱贫？ 第038章：慢慢干吧 脱贫攻坚工作是一项综合性工作，各方都要参与。 一星期后，桃花村也迎来了自己的帮扶工作队和帮扶单位，脱贫工作逐步形成了以桃花村为主，帮扶单位、志愿者、社会组织等参与的大扶贫局面。 虽然涉及人员多、单位多，可这些都得驻村第一书记来统筹安排。 所以林夕的工作可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 光识别一项就有村民小组评议、村民代表大会民主评议、村级公示、镇审核、镇公示、县扶贫小组审定、县审定公示，最后填写信息采集表、系统录入。 每一层级出现一个问题就得让林夕来回跑几趟。 比如，县扶贫小组审定，中间发现几处资料不完善的地方，林夕采取的办法就是郭强直接驻县扶贫办完善，自己在村上完善而后传给郭强。 还比如公示之后面对村民的疑问，林夕有时候解释得口干舌燥，有的村民就是听不进去，但你又不能撵他们走，就这样慢慢磨。 特别是最后的信息采集和系统录入，林夕、郭强和乡扶贫办的工作人员以及其他村第一书记更是吃住在县城三天，反复对比数据反复录入。 因为扶贫系统也是从上到下刚施行，有国家系统，有子系统，还有地方创新的系统，都在探索阶段，一旦录入错误就得被通知上来从新整。 往往为了一条数据跑断腿，为了一个解释说破嘴，为了一份资料敲断指，各种数据各种资料各种解释反复来来反复。 完成贫困户的确定工作已经是三个星期之后了。 而这三个星期林夕真就体会到了什么叫五加二白加黑，什么叫作打仗。 不仅要做好事务性工作，还要随时为村民解决问题。 虽然苦点，但每每看到这些村民逐步认可自己，林夕总感觉付出是值得的。 她和村文书郭强也将工作进行了合理分工，毕竟郭强还有一个家，孩子才几岁，很多事情都还得靠他。 “强哥，剩下的事情我来吧，你还是早点回去，不然嫂子要生气洛。” 林夕见郭强已经连续接了三个电话，敲电脑都有些不耐烦了于是说道。 郭强听后愁眉苦脸的将手移开键盘道：“哎，你现在知道什么叫基层了吧，说句实话，我还真不想干了，我现在才三十多岁，出去卖劳力也得三千以上。” 人总会抱怨，特别是在这种没有多少报酬的高强度工作环境下更容易烦躁。 林夕有时内心也在抱怨，甚至在志愿者群里也抱怨过，但西部计划志愿者这个群体毕竟正能量压倒负能量，所以抱怨归抱怨，工作还得推动。 郭强才三十多岁，早年在外打工，由于要伺候家里老人，加之桃花村确实需要年轻人接班，所以在罗书记的忽悠下，郭强才回来了。 一家人花了八万多块钱在乡场上买了一套房子，老婆在乡场上做点小生意并带着两个孩子，郭强兼任村文书偶尔也跑点油水，一月下来也有个三千多。 文书郭强和村主任陈兵住在乡场上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责任，就是充当桃花村驻冒办的角色，赶集天帮助桃花村村民在乡上处理事情，就是这两人专职。 比如办低保、替留守老人取钱、有村民住院需要照顾、协助家长和学校照管村上的留守儿童，年龄较大的村民回去需要车他们都得联系等等。 就像罗书记曾经很形象的比喻：他们其实是留守一族的监护人。 第039章：挂包分配 42户贫困户已经确定，按照村两委制定的《桃花村脱贫攻坚三年计划》，下一步就是干部们分包这些贫困户，然后帮助他们脱贫。 自脱贫攻坚大会召开后，桃花村变得热闹起来，三天一小会，五天一大会。 这天，村上又召开大会，村干部及帮扶单位乡卫生院的同志认领贫困户。 不到九点，村部外就停满了小车和一辆救护车，学校的操场上一群白衣老天使搭建好了仪器，准备好了资料，就等着村民前来。 为什么是老天使呢？就不用说了，漂亮的小天使怎么可能跑这地方来受苦！ 操场左边悬挂着“冒牌乡卫生院健康扶贫行”，一旁的工作人员不停拍照。 按照今天会议计划，帮扶单位除了认领贫困户外，还要对全村的村民进行一个免费身体检查，并对他们进行健康知识宣讲，为贫困户建立健康档案。 这也是医疗扶贫领域的重头戏。 外面活动火热，会议室内也是讨论激烈，一个干部至少要帮扶两名贫困户。 “这样，情况我也向张书记汇报过，我们医院除了挂联你们桃花村还有福旺村，而我们医院也只有那么几个人，所以对挂包任务的分配问题希望村上考虑。” 乡卫生院院长感觉任务有些重，医院本来人就少，却挂联了两个村，平时还要维持医院正常运转，全乡面上的健康扶贫还要靠他们推进。 基层的情况大家心里都有一本明白账，就是缺人，缺年轻人，缺干事的人。 现在的乡镇和村上一样，人口逐步外迁，人员结构老龄化，就拿乡卫生院来说，编制15人，13人是老医生，对事业早已没了激情，2人是去年招考的年轻人。 但这两位年轻人又是医院的骨干，医院一大帮子老医生都还指望这两位年轻人扛着，听说其中一位现在还在想方设法往县城调，如果走了，就更没人了。 “这个事情真没得考虑，方案已经报乡党委，42户贫困户，你们挂包22户，其他20户我们村的。”村主任陈兵的话听起来很武断。 “你们要讲究实际嘛，我们单位的情况你们村又不是不知道，就那么几个人，有的时候光走访一户贫困户就得花掉半天时间，医院关门得了！” “我给你说，关不关门是你的事，跟我无关，你们既然是我们桃花村的帮扶单位，那么我们桃花村就只认你们，当然，也感谢你们！” 院长眉头紧锁，身后四位穿白大褂的老医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内心有些复杂。 从他们的年龄看也就不下十年就都退休了，也只想安安稳稳坐诊治病而已。 如果他们真每人挂包3户贫困户，再加上另外一个村的挂包，其他工作真不用干了，更何况还有健康扶贫这个全局性的大课题。 林夕不敢说话，脱贫攻坚，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实际干起来没想到这么麻烦。 结合实际，陈主任在定贫困户的时候就说结合实际，而今又听院长说结合实际。 林夕做着会议记录，似乎看到了未来的路。 第040章：超级搭档 见院长和村主任争执了起来，罗书记笑着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停下。 “同志们，脱贫攻坚是这个时代的大考，从上到下都在行动，我也都一把年纪了，说句实话，我早就退休了，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院长哭丧着脸道：“老书记，不是我抱怨，现在整得我们真的很尴尬。” “我给你说，这事儿没什么好商量的，基层干部就这个样，如果不想干，你也可以往好单位调嘛，每天早九晚五多好！”村主任见医院不接招于是气愤道。 院长：“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我不想干？” “既然想干，那么我们就精诚团结，把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你看看，你看看，我们这位美女刚从学校毕业不就来我们村了嘛，人家都可以！” 林夕感觉很尴尬，她恐怕确实是当前整个村部最年轻的一个人。 “嘿，你激动个啥？” 罗书记愣着眼睛瞪了陈兵一眼，示意他不要再把村上野蛮的一套拿出来了。 林夕感觉各方都有困难，院长显得很焦虑。 最终，冒牌乡卫生院还是接受了村两委的方案，除了挂包桃花村，其余22户贫困户也归医院的医生们挂包，医院也在大会上成立了驻村工作小组。 事情总算圆满结束了，屋内会议结束，外面对村民的体检也已经结束。 从统计的情况看，没有多少人过来参加体检，原因是通知晚了。 下午，院长带着一行人在各队队长带领下开始翻山越岭与贫困户见面。 而林夕则继续整理资料并与帮扶工作组的工作人员对接。 “你就是林夕？把贫困户的资料都给我。” 忽然，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从门外走了进来，林夕刚才听院长说过，他就是那个去年才考到乡卫生院的王伟，不过这家伙只当卫生院是一个跳板。 为了招揽人才，在考编的时候只要专业对口，偏远乡镇几乎什么都不限，唯一的条件就是要服务五年以上，但乡镇又最怕考来一个关系户。 “你在乡镇服务几年了？”王伟对贫困户资料没兴趣倒对林夕有好感。 林夕笑着道：“我，我是西部计划志愿者！” “志愿者！”王伟非常惊讶，上下打量严重不相信林夕是志愿者。 林夕：“怎么，不信？” “疯了吧，跑这地方来，呵呵！” 王伟摇了摇头转身就离开了办公室。 “林夕，你也挂包三户吧，以后主力还得指望你呀！”罗书记抽着烟说道。 林夕从罗书记的话中感到了压力和责任。 罗书记：“不要指望这些帮扶干部，其实很多具体性的事情以后还得靠村上，他们不可能常驻在村上，村民也不可能没事儿就跑到街上去找他们！” “对对，你挂包三户，马建英、张铁林、赵双全这三户。”陈兵人未到声先到。 其他两户林夕只是见过，但没有深入了解，但马建英林夕太熟悉不过了，光听着名字压力就来了。 罗书记掐灭了烟头：“算了，马建英这等角色还是你挂包。” “哎呀，书记，马建英需要有文化的人给他交流，我们这种三大五粗的人怎么讲道理嘛。”陈兵说的是实话，他对马建英没道理可讲，只有怒吼。 “也行，我来挂包……” 第041章：星星之夜 夜还是那个寂静的夜，不一样的是办公室的灯始终是开着的。 抓好脱贫工作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桃花村的扶贫格局已经成型，下一步就靠各位帮扶人的脚踏实地。 而村两委也对脱贫工作进行了一个分工。 罗友德书记带文书郭强主要结合桃花村实际情况在乡扶贫办的指导下，着眼长远制定基础建设、产业发展等宏观上的扶贫措施。 村主任陈兵带驻村第一书记林夕主要负责干部挂包帮和贫困户具体事务。 当然林夕同时还兼顾了全村面上的扶贫工作。 林夕在学校的时候就很独立，不像其他同学，偶尔还自己下厨。 她为自己炒了一份小炒，然后用电饭煲煲了饭。 她忽然感觉，人确实只有过一段苦日子才知道这世界的美好。 以前看着一桌子山珍海味都不感冒，如今一份小炒外加泡菜总觉得那么亲切。 打开手机，点开微信视频通话……。 “妈，睡了没？” “哎呀，夕夕呀，快来，他爹他爹，快来！” “爸，你又在吃水果呀，晚上少吃点。” “你，你晒黑了。” “哪有，我第一书记，坐办公室的，灯光不好，看，我炒的菜。” “哎呀，我的女儿哟，听说那个桃花村一穷二白呀。” “怎么可能？你听谁说的呀！” “就是就是你那个在西部县一所镇小学支教的同学呀。” “……” 这是林夕第一次与父母视频，之前母亲有几次想主动视频但都被林夕以没有网络拒绝了，她不想把实情告诉父母，这样会让家里担心。 一家人就这样千里传音，林夕内心纵有千个悲伤都得忍着。 在门口，三双鞋子依次排开，水鞋、胶鞋、平底靴外加现在脚上穿的拖鞋。 水鞋表面很干净，黑得可以照进人，林夕进村以来也就下了一次雨，就是村主任陈兵伙同侄子到村上卖饮水机那天。 胶鞋已经发黄，鞋子底已经磨得很光滑，平底靴直接就布满灰尘没有穿过。 吃完饭休息一会儿，林夕拿着手电筒走到阳台。 他漫不经心的打开强光手电向远处的山照射过去，很漂亮，就像激光。 这是林夕晚上最无聊的娱乐方式，没有之一。 其实孤独的不只是林夕，这里的村民都很孤独，年轻人外迁，虽然房子多，但几里地才有一户人，而且都是老，天黑就睡觉了。 就连罗书记家都是孤零零在山顶上，要到最近的人家都要步行二十分钟。 无聊归无聊，站在阳台上扭了扭脖子就转身向二楼走去。 打开电脑，关好门，林夕再一次查阅起贫困户的档案。 贫困户建档立卡是她和文书郭强一手整的，也不知道加了多少班。 马建英、杨铁林、赵双全这三户贫困户的资料林夕反复进行了查验。 当然，还有那个让林夕修手机的留守儿童袁玲玲。 这四户是林夕对口帮扶的……。 “六个一批：扶持生产和就业发展一批、移民搬迁安置一批、低保政策兜底一批、医疗救助扶持一批、灾后重建帮扶一批、教育资助解困一批……。” “杨铁林应该属于低保政策兜底一批行列吧……” 山，黑得毛骨悚然。 俯瞰，黑夜中的学校灯光犹如星星，它将周围照得亮堂堂的。 第042章：马建英家 第二天，林夕就背上背包拿上干粮，开始逐一走访三户贫困户。 马建英是林夕今天要走访的第一户，这人在村上出了名。 林夕虽然到村上时间短，但对这位大神可谓是如雷贯耳。 “哟，林书记，村上还过得惯吧！” “呀，刘医生，怎么你今天也走访贫困户？” “哎！太远了，昨天一天才走访了两户，还有一户，我去看看情况。” …… 在路上，林夕居然巧遇帮扶单位的几位医生，他们还在走访贫困户。 田间地头，杂草泥路，林夕一路问一路走，顺便也了解整个村的情况。 她对工作很细心，是现在年轻人中少有的极品。 哪一户住在哪个地方，家里大概是个什么情况，林夕都会记在小本子上。 马建英丈夫早去，她本人有残疾，两个儿子都没有娶老婆，大儿子神经有问题一直在家，小儿子在县城送快递，两千多的工资。 经过几经周转，林夕终于来到了马建英家的屋后，房子破损不堪。 “他们家去年不是享受了危房改造政策吗？怎么还是这幅模样！” 林夕看着眼前这破败景象很难想象他们家去年还享受了危房改造政策。 来到屋前，杂乱不堪，院坝青苔老厚，门前杂物随便乱堆，鸡粪鸭粪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从干裂的程度看已经很久没有打扫了。 “马建英在家吗？马建英！” 林夕在院子里叫了几声没人应答，看看时间已经十点。 莫不是又上访去了？ 林夕额头都凉了，现在他挂包马建英，这家伙一举一动自己都得负责。 “马建英，马建英在家吗？” 人不知道哪里去了，站在院坝前正愁，忽然一个扛着锄头正准备外出干活的村民路过，他认得林夕，毕竟在村上也开了几次会。 “那个大学生，敲门，还在家睡觉呢！”村民道。 林夕惊讶，这都十点多了，还在睡觉？于是上去询问。 村民说起马建英家就来气，他大儿子根本不是神经有问题，而是太懒了。 马建英的大儿子罗刚因为父亲去得早也没人带，书读到小学六年级就辍学了，随后外出打工，由于自身有坏习惯，所以也没挣到钱。 回老家后在村上搞了一段时间养殖，因为来钱慢，所以常年养成了要么闲逛、要么逮鱼捞虾，不务农事的懒习惯，很多村民都看不惯久而久之就说他神经。 在这位村民的带领下，林夕再一次来到马建英家。 村民粗鲁的做法让林夕感到诧异，这哪里是敲门，而是在拆门。 “果娃子，你个懒东西，你还不起来。” 屋内确实叽叽歪歪了一阵，然后门打开了，一阵恶臭的味道扑鼻而来。 马建英的大儿子罗刚一脸沧桑的走了出来，看上去像四十岁的人。 “三爹你搞什么？”罗刚似乎还没睡醒。 村民很无奈的说道：“你呀你，你能不能务点正事，把家里的鸭子赶到水田里去放一放嘛，没见过你这么懒的人，你妈呢？” “不知道！”罗刚说完眼睛就看向了林夕，那眼神充满期待：“三爹，呵呵，给，给我介绍媳妇儿呀，我，我马上给我妈打电话。” 林夕有些怕了，罗刚就像电视里偏远山区买媳妇儿的那种人。 村民：“滚，什么玩意儿，就你这样有女人也跑了，学学你弟弟找个事干。” “那你大清早带个女人过来干嘛，神经病！”罗刚嘴巴一列转身就进屋了。 第043章：的确恼火 村民是罗刚的三爹，所以对林夕的到来也感兴趣，随后队长也赶了过来。 听队长和罗刚三爹讲，马建英家大的纯属就是混蛋，小的至少还有上进心。 大儿子罗刚都三十六了，也是村上除文书郭强第二个还在村上的年轻人。 “哎呀，林书记呀，听说我们家你挂包呀，来来来，坐！” 马建英听说林夕家访来了，于是从外面急急忙忙就赶了回来。 看见这个一开始就给自己使坏的冤家，林夕倒还有些怕，主要怕她的儿子。 “我都来一会儿了，就先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一听说扶贫干部来了解情况，马建英憋着嘴要哭要哭的说道：“哎呀，林书记，你看，你看，我们家的情况太具体（贫困）了，我大儿子还没媳妇儿呢！” 林夕听后内心道：就他这样确实没有女人敢上门。 既然来了，就得把情况了解清楚，这样下一步才好制定帮扶措施。 马建英家的致贫原因是，丈夫去世早，自己又有一点残疾，两个儿子由于没人带，加之自己溺爱，大的懒惰成性，小的挣钱困难，至今未成家立业。 “呵呵，妈，我还以为，三爹给我带了个女人回来呢，高兴死我了。” 罗刚从卧室端着两个大碗边走边说道。 “哎呀，放在桌上，我等会儿来洗我来洗！”马建英不假思索的说道。 溺爱，真的溺爱，罗刚现在的情况不正是马建英纵容和溺爱的结果吗？牛大个人了，洗碗都不会吗？也难怪这家里脏乱差。 当然，从另外一个侧面又折射出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马建英的上访。 自己没有能力带领两个儿子创造未来，家里的生活条件又紧迫需要改善，她不靠上访达到自己的目的，她又能怎么办？家里是要输出的！ “呵呵，林书记，你看看，下步像我们这样的家庭会怎么来帮扶呀，每月得给我们发多少钱呢？”马建英做梦都想当贫困户。 林夕翻了翻本子道：“没有钱，我会尽我最大努力来帮助你摆脱贫困。” 林夕只能这样说，她领教过马建英，不能对她乱说话，特别是乱承诺。 马建英似乎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沉思一下后道：“也行，也行，我们摆脱了贫困，罗富贵（小儿子）的压力也小一些。” “你呀，我给你说，我劝你还是把你这大的也撵出去得了，一天窝在村上干什么呀？要闯才有机会，如果死在外面那是他的命！”队长忽然大声吼道。 马建英似乎记起了什么，轻声的对林夕道：“林书记，呵呵，你看看，你身边有没有合适的给罗富贵介绍介绍，这孩子能吃苦，在外面干快递。” 没提老大罗刚，而是小的罗富贵，说明马建英内心是明白的，不糊涂。 马建英两个儿子的问题纯属就是没有引导和教育好，当然，引导最重要。 都说这是一个拼爹的时代，他们没有爹，起步就很低，后面又没赶上，但还好小儿子罗富贵还算争气，至少有上进心，不像老大。 促膝长谈，林夕满满当当的将马建英家的情况记了几大页……。 第044章：事情头疼 相比马建英家的贫困问题，最头疼还是马建英的上访问题。 可林夕每一次提及这事儿马建英都是笑嘻嘻的点头承诺再也不上访了。 真的不去？还是假的不去？林夕不清楚，反正村干部们不信。 一旁的大儿子罗刚确实像傻子一样站在旁边盯着林夕傻笑，让人毛骨悚然。 房前屋后，里里外外，前因后果，林夕生怕漏掉致贫的每一个问题。 而她内心也怕，下一次到马建英家还是找两个人随行，她大儿子太可怕了。 而林夕也了解到一个问题，去年马建英家的危房改造款，被她自己强行挪用。 这本不符合规定，可马建英在村上一哭二闹三上吊迫使乡上和村上妥协。 所以才看到现在的享受完政策还是危房的局面。 做完马建英家的家访用了两个半小时，填写了贫困户明白卡和扶贫手册。 “林书记，你看，这都中午了，就到我们家去吃饭吧，卫生院的刘医生和王医生也在咱们队，中午炖了一只土鸡，城市绝对吃不到。” “不用了，我还得去杨铁林家，不然今天三户走不完，对了，你转告那两位帮扶干部，一定要注意扶贫纪律哈。” “好嘞好嘞……” 背上背包，手拿笔记本，带着一个草帽，林夕再次踏上了走访的路。 马建英死活都将林夕送了几百米之远，而这一路马建英都是询问下一步有什么帮扶措施的问题，特别咨询了像小儿子这种情况可否享受一些政策的事情。 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小儿，马建英不是爱，而是把希望都给予小儿子。 “你老实告诉我，去年的危房改造款你干什么了？你知不知道这样不对！” 马建英似乎知道自己错了，他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并看了看山下自己破败的家道：“我，我存着呢！我想……” “你是想留给罗富贵吧？”林夕基本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马建英存钱肯定是要帮助有上进心的小儿子成家立业，以上访维持生计也是这个目的。 马建英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呵呵，林书记，杨铁林家有点远，你，你路上慢点，欢迎欢迎到家里来做客。” “好，你记住，我是你的帮扶干部，但我不希望再看到之前的事情发生，还有，把家里里里外外收拾一下，别整的那么邋遢。” 从马建英答非所问的言语中，林夕再一次肯定了之前的怀疑，天下父母心。 大山，贫困，林夕向第二个贫困户杨铁林家走去，脸上充满坚毅。 帮扶干部有纪律，不允许在贫困户和村干部家吃饭，即使吃了也得付钱。 自己是西部计划志愿者，那些医生又是帮扶干部，对于一些想改变村上面貌的人来说，他们的地位确实是尊贵的客人，因为村上的命运将因他们而改变。 一路走访，一路孤独，林夕没有见到田间地头的任何一个村民，只要到有房子的地方都会喊上两句有人吗？有人就上去聊上几句，没有就继续出发。 第045章：凶残猛兽 杨铁林是五队的人，离村部最远，在山沟里，是原红岩村并过来的人。 路非常难走，山沟里根本就没有公路，甚至连毛坯路都没有，有的只是杂草丛生的小路，一路都得小心，生怕有野兽跑出来。 几块面包，一瓶水，一路走一路吃。 “杨铁林在家吗？杨铁林在不在？” 站在山坡上，林夕扯着嗓子就大喊，声音在山谷里回荡，森林茂盛，根本就找不到东南西北，更别说找这山沟里唯一一户人家了。 “哦，在家呢，从那边的小路下来就到了。” 森林中传来来了杨铁林的声音，可就是看不见人。 “从哪边？” “大槐树下面的小路，下来就到了。” “有狗吗？” “有，放心，不咬人！” …… 两人通讯靠吼。 林夕在声音的指引下艰难的找到了杨铁林家。 可刚到离杨铁林家还有几百米时，忽然窜出一条土狗，对着林夕就咆哮，吓得林夕转身就跑，可这一跑却换来了土狗的穷追猛咬，情急之下，林夕跳进了旁边的水沟里。 “嘿，嘿，回去，回不回去！” 刚跳下水沟的林夕就听见杨铁林呵斥土狗的声音。 此时的林夕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委屈得擦了擦眼泪就开始慢慢往上爬。 还好水沟不是很深，只是裤腿打湿了很多。 “额，姑娘，你，你没事吧。” 林夕内心窝火，光找这些贫困户就要找一天，以后如何扶贫？也难怪卫生院的医生们头疼，一人要是挂包五六户，一天就光找他们了。 “这狗怎么不栓！” “呵呵，平时也没什么人过来，所以也就没栓！” 为了以防万一，林夕在旁边又找了一个大棍子拿在手里。 可这土狗似乎不怕，站在院坝外反正不停咆哮，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就连说话的声音都被狗叫声掩盖，不得不感慨不愧是农村土狗。 之前的调查信息显示，杨铁林是一个独居老人，家有三个儿子，都是有钱人，在村上分别修了三栋小别墅，其中大儿子的房子就在离村部不远处。 由于界定贫困户是按户口识别，所以杨铁林户口就只有他一个人。 说白了，张铁林其实很悲哀，他是名副其实的留守老人，就和刚才的土狗一样，是给三个儿子看家的，今天大儿子家，明天二儿子家，后天三儿子家。 但杨铁林自己对外宣称还是住在自己的老房子里。 “今年几个儿子都回来过吧！”林夕问道。 杨铁林忽然变得面无表情：“小儿子回来过。” “我说，杨大爷，你这老房子已经是危房了，你就住在儿子家不要回来了，养儿防老，他们修的房子也就是你的呀！”林夕边说边记录。 杨铁林苦笑了一下，然后看着远处还在咆哮的土狗道：“我只是回来看看，我平时住在四队那边，老了，让我下来都不下来了。” 为了彻底了解清楚做到心里有一本明账，林夕随杨铁林来到了三儿子家。 第046章：世间百态 三儿子家确实豪华，三层楼新农村小洋楼，只是家具略欠缺一些。 林夕了解到，杨铁林的大儿子是当年村上的大学生，现在在国企上班。 大儿子的出人头地也带动了二儿子和小儿子，最后三个兄弟就在外抱团打拼。 想到这里，林夕又想到了马建英家的两个儿子……。 经过几年打拼，也都赚了钱，分别回来修了大房子，可老人却没人养了。 面对儿子们留下的固定资产，老人就充当起了看守的职责。 杨铁林带着颤抖的手将大门打开，所有家具布满灰层，很久没人住了。 据杨铁林讲，他隔几天就是这家看看那家看看，主要怕贼把锁撬了。 有一句话很贴切：父母的家永远是儿女的家，可儿女的家未必是父母的家。 杨铁林就是一个典型例子，留守老人成守房老人和带娃老人的比比皆是。 其实，杨铁林老人每月的收入不菲，三个儿子每年都要打钱回来。 可扶贫是按户头，杨铁林是单户，而且规定上也没明确儿女给的钱算是收入。 所以按照他的标准，那就是一个贫困户。 越深入了解林夕心就越痛，这纯属是儿女甩挑子，怕麻烦，不想负担其赡养义务罢了，以前有，现在也有，只是甩的对象不同了而已。 以前甩挑子是这儿子甩给另外一个儿子，然后相互间掐架，现在甩法得到了创新，是几个儿子合起伙来甩给政府，甩给村上，让村干部来当监护人。 很多人都不信，但要真尽到了赡养义务，何来留守老人一说？ 想到这里，林夕再一次想到了村主任陈兵曾经说的农村实际情况。 这就是贫困农村的实际情况，是办公室的专家学者们了解不到的，因为有的人号称农村专家，却一生都没来过这样贫困的农村……。 杨铁林确实没有什么收入，按照他自己的能力，每月能有三百就不错了。 临走时，杨铁林家的土狗硬是跑了三里地追咬林夕。 看看手机，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还有几个小时就天黑了。 走访三户，还真就要一天的时间，这也在林夕的意料之中，毕竟之前随陈主任他们也动员过，三天才动员完一个队。 最后一户贫困户叫赵双全……。 赵双全家里有五口人，他自己近五十岁，并患有多种疾病，属因病致贫。 老家只有老两口，儿子和儿媳在外打工。 赵双全的家在一条公路边，出行条件相对较好。 由于赵双全和他老婆董贵芬到村部开过两次会议，所以林夕远远的就认出了在鱼塘边挖地种菜的董贵芬。 “董大娘，赵叔在家吗？” “哟，你，你就是，那个大大学生……”董贵芬似乎早已把林夕忘记了。 林夕赶忙笑着补充道：“我是驻村第一书记林夕，这么快就忘啦。” “哦，不好意思，我忘记了，咋了，有好事？”董贵芬有些激动。 林夕：“我现在挂包你们家，今天过来走访一下，先了解情况。” “哦，那，那屋里坐，屋里坐！” …… 第047章：世间百态1 赵双全家在公路边，路边有一个鱼塘，屋前面有一片橘子园。 见林夕来了，近六十岁的赵双全乐呵呵的上前迎接。 在农村，像这样的家庭平时根本就没有人来走动，所以林夕的到来无疑让这个家庭收获了久违的人气。 “赵叔，在家呢，儿子最近回来过吗？” “他们回来干什么！” 赵双全的反问确实问到了点子上，回来干什么呢？ 赵双全患有严重的心血管疾病，林夕到家之后，两人就拿出了一大摞病例、x照以及各种检查报告，初步一算，大概已经上百份了。 而更让林夕感到震惊的是，各种药瓶药盒足足装了三麻袋。 这个家庭能到如此地步，就全是病魔折腾的，挣一分钱病魔就吞一块钱。 赵双全诉苦，全国各地医院他都跑了个遍，现在也只能等死了。 因病致贫是桃花村贫困户的主要特点，四十二户就有三十一户是因病致贫。 可见，现在生病是生不起的，一旦大病，就意味着家庭完了。 由于常年病痛，赵双全也就对劳作一事没了兴趣，就连鸡鸭他都不想养。 “赵叔，你可是家里的顶梁柱，要振作起来，你看，现在扶贫政策这么好，日子肯定会好起来的，健康扶贫正在逐步推广！” 听完林夕的话，赵双全苦笑着挥了挥手道：“算了，我这病治不好！” 一旁的董贵芬也感到悲伤，每个家庭的命运都是不一样的。 因病致贫、缺技术本钱，写完扶贫明白卡和手册，林夕就在房前屋后转悠。 眼看天就要黑了，林夕还得赶快回到村部，她一个人可不敢晚上出来活动，特别是想到马建英家大儿子罗刚的时候。 三户贫困户让林夕体会真的很深，对于现在她自己的生活她已经很满足。 一家人平平安安，想逛超市兜里有，想外出了自己开车……。 回到村部已经是下午六点，还真是三户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而打电话给村陈主任和罗书记，这两人还在村民家里，似乎在处理以前红岩村的事。 “哎哟，累死我了！” 林夕门一打开，就直奔床，然后重重砸在床上，他感觉全身酸痛，肚子虽然有些饿，但还想睡上一觉再说。 她拿出手机在微信朋友圈发了一张桃花村日落西山的图，附言：新的体验，新的开始，希望我能如你所愿！ 而后开始翻阅西部计划志愿微信群，大家各种下乡的图片各种发，各种相互安慰和鼓励的话各种说，就像一群有朝气的小鸟。 林夕按住微信：“韩寒，你在干嘛，我今天差点被狗咬了。” 韩寒回话：“姐姐哟，我和帮扶干部还在贫困户家里呢，还有最后一户，我打算明天早上去他们家，我们村狗也多，每家每户至少三条狗！” 林夕听后笑了，意思就是自己还得感谢那些偷狗贼洛。 林夕：“哎呀，你还好啦，至少有帮扶干部一路，我是一个人耶。” 林夕说完之后韩寒就再也没有发声，浏览了一会儿信息就开始做饭。 今晚的饭，林夕是一大碗宽面条子……。 这是她的最爱，在学校时林夕被称为面条公主。 第048章：玲玲来了 志愿者，这是一个很特殊的群体，闲暇之余其实她也想认识一下其他的志愿者，特别是在中心小学支教的老师们，因为她以前也有一颗支教梦。 来到桃花村这么久，也应当入乡随俗，吃饭睡觉也没有城市那么讲究。 碗比自己脸还大，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一次能吃这么多。 屋里吃有些闷，干脆端着碗到阳台上吃。 可刚把碗端到阳台就发现袁玲玲站在村部不远处的公路边看着林夕。 “玲玲，玲玲，你在哪儿干什么？” 袁玲玲见三楼上的林夕在给自己打招呼，于是脸上露出了笑容直奔而来。 两人相聚在村部一楼。 “姐，姐，手机修好了吗？” 林夕忽然记起了这事儿，由于这几天忙贫困户的事情，所以……。 林夕拍了拍玲玲的肩膀道：“哪有这么快，我给你说，修手机的叔叔说，如果你不上学，他就把手机修不起。”不满十岁的小孩子就是这样好哄。 袁玲玲有些沮丧和失望。 “吃饭了吗？” 玲玲摇了摇头。 “走，姐给你做拿手干拌面。” 袁玲玲到了林夕的小屋，刚开始还感到拘谨，可在尝试了几次翻看东西林夕都没有说话后，就更加大胆的翻看起屋内的东西。 书、照片、桌子上的资料等等。 林夕也在这期间再一次给玲玲做思想工作。 一碗面，两个荷包蛋，这就是林夕为玲玲做的。 “吃吧，这可是姐最拿手的招牌！”林夕说完就端起自己的大碗吃了起来。 玲玲拿着筷子似乎不知道怎么下嘴，她反复将筷子在荷包蛋上试夹了几次。 哄小孩儿这事儿林夕比煮面还拿手，曾经在关爱留守儿童活动中她就经常忽悠这些孩子，不过这都是善意的忽悠，至少让他们摆脱当前。 “姐姐，是不是我去学校了，手机就能好！”玲玲边吃边问道。 林夕摸了摸玲玲的头：“对，修手机的叔叔说他只喜欢爱读书的孩子，对了，你告诉姐姐，你为什么不想去学校。” 这话似乎又触及到了玲玲的内心：“他们说我爸爸妈妈不要我了。” “谁说的呀，别伤心，不可能！”林夕坚定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父母不爱自己儿女，你这么可爱，爸爸妈妈怎么可能不要呢？” 玲玲听后天真的看着林夕……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张青华呼唤袁玲玲的声音，林夕赶忙出去打招呼。 “这孩子，你看，到处乱跑！” “你也别责怪他，我给她说了，你明后天还是送他去学校吧！” 两人站在操场上对袁玲玲的事情进行了一个磋商，最后张青华居然让林夕给帮着送学校去，林夕最终也无奈的答应了。 说来也容易，张青华居然就这样爽快的答应将孙女还留在村部。 正好，林夕一个人住着也孤单，刚好就有人陪了。 吃完饭，林夕帮袁玲玲洗了个澡，然后打电话给文书郭强让明天早上与学校对接，而后自己出钱让郭强买了一个小书包明早拿……。 深夜，她将玲玲哄睡觉之后，就关了灯，然后向二楼的驻村第一书记专用办公室走去，深夜学习扶贫知识，这已经成了林夕的习惯……。 因为西部计划志愿者群的大神们都还没有睡觉，都在群里叽叽歪歪……。 第049章：重大秘密 第二天，郭强在乡上找的车早早来到了村部接林夕和袁玲玲。 乡中心学校人很多，有七百多学生，看似多，其实已经变少了很多。 冒牌乡乡场在十年前有三所学校，幼儿园、小学和中学，生源达到四千多人。 由于近几年大家都在追求优质教育，生源也逐步向县城和市区输送，各村小就向乡镇输送，最后教育部门不得不将三所学校合并，村小撤销。 很多人在感叹，特别是本地人，再过十年，是不是冒牌乡也要撤销了。 面包车停在学校门口，郭强早已等候多时。 站在学校外面，袁玲玲望着里面发呆，眼神中透露出迷茫。 “走吧，刘老师还等着你呢！”郭强将新买的书包给玲玲背上。 此时，刘老师从校内走了出来：“快快快，进来，玲玲终于想通了呀！” 老师拉了拉玲玲，可玲玲有点反抗，始终抓着林夕的衣服。 林夕与老师对视一下道：“孩子有些……” “我知道，我在当志愿者的时候也经常遇到！”刘雯雯老师说道。 林夕非常惊讶：“你也是志愿者？” “对呀，我是来支教的，之前在村上，村小裁撤之后我就到了这里！” 刘雯雯老师很年轻，但她已经支教五年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林夕对这位刘老师更是钦佩万分，在这种地方遇到同行确实难得，相互留了微信。 林夕：“这样把，玲玲，你带姐姐去看看你的教室吧！” 玲玲嘟着嘴揪着林夕的衣服向学校走去……。 见两人走了，郭强问道：“对了，这几天扶贫的事情也忙，咱们桃花村的孩子没什么吧，有什么事情你得第一时间给我或者陈主任打电话。” “这一个月来没什么，住在校外的，爷爷奶奶都按时来接送，住校的也挺乖的，就是那个王红文上个星期四翻墙外出被保安抓住了……” 刘老师边走边向郭强汇报桃花村这些学生的事情，毕竟教育扶贫加大之后，至少在西部县已经基本将村小留守儿童的事情集中到了乡镇一级。 文书郭强在学校进一步完善了桃花村留守儿童台账，特别把今天刘雯雯老师说的这些整整齐齐记录在案，他就像孩子们的托儿所长。 …… “再见，有事联系微信，她奶奶张青华明天就过来。” “好吧，一路小心，有空到乡上来，我请你吃饭！” “恩……” 林夕坐上文书郭强的摩托车，这是郭强在农村来回穿梭最好的交通工具，它比面包车、汽车都还实用，基层干部上班必备法宝。 林夕：“你有她爸妈的电话吗？我晚上联系一下。” 郭强听后显得有些悲伤，看了看远处的大山道：“不用了，她爸妈四年前在外面又给她生了一对双胞胎弟弟，所以……” 原来这是真的！林夕真的是惊呆了。 郭强介绍，玲玲四岁之前都跟着父母在大城市打工，就连读幼儿园也在外面，自打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玲玲也就被送回了老家，由奶奶张青华照顾。 而郭强也联系过几次玲玲父母，他们的回答都是要挣钱呀，忙……。 重男轻女，真实的在林夕挂包的这个贫困村上演着，她忽然有一种不知道如何向玲玲解释的迷茫，其实孩子什么都明白……。 第050章：帮扶计划 袁玲玲的事情果然是真的，让林夕无法接受，这都什么年代了。 对于这件事情，她在志愿者群里与大家进行了交流，可得出的结论是，在农村很正常，就连大城市都有这种现象，想想都不得不感谢自己的父母。 林夕成了玲玲的编外姐姐，可这个编外姐姐现在却忙得不可开交。 村上面上的扶贫需要她和村两委来敲定，自己的帮扶对象也隔三差五的来询问。 能力不足怎么办？学习，加强学习，白天干事，晚上学习。 这天，她将所有帮扶干部为各贫困户制定的帮扶措施汇总建档。 她的笔记本上，也写清了对马建英、赵双全和杨铁林三户贫困户的帮扶措施。 马建英：这家人有劳动能力，大儿子小儿子好手好脚，就缺人指引和带动，林夕给定的就是扶持生产和就业发展，调动和激发他们的内在动力。 赵双全：长期病痛折磨吃药，家里开销大，更没有什么经济来源，暂时先定医疗救助、生产和就业发展扶持，以待转变后再做调整。 杨铁林：一个人守着三栋大房子，已经七旬，让其搞发展脱贫已经不可能，低保政策兜底，尽管他儿子每月也给他很多钱，但按规定该享受。 看着自己亲手为三户贫困户绘制的脱贫蓝图林夕就打心眼儿高兴。 林夕毕竟是驻村第一书记，只要关于脱贫，大大小小都是她的，就连村干部都会找她，仿佛她就是村上的救星。 为了不让大家失望，林夕也只能求助于万能的志愿者微信群： “家里大病，又没什么经济收入，你们是怎么实施产业扶持的呢？” “简单，我去年就给我的贫困户买了五只羊，到今年已经发展成十只了。” “哇，速度真快，我刚向单位申请了五百鸭苗和一百根果树。” “哈哈，你就慢慢整吧，我贫困户今年可以脱贫了，成了养鸡大户了。” …… 志愿者群是西部县的，他们分散在各个村和单位，各自的经历就是经验。 其中一部分都还在像桃花村这样的深度贫困村服务。 马建英家的事情林夕准备着手联系帮扶单位乡卫生院和团委，以人社局、总工会等单位开展就业扶贫为契机展开脱贫战斗。 “对哟，赵双全家里屋前这么广的地，完全可以搞庭院经济种养殖嘛！” “还有马建英家，虽然养了一些鸭子，但不成规模。” 想到这里，林夕再次打开电脑，搜索贫困户庭院经济种养殖。 不看不知道，一看，这方面的成功经验还真多，特别是在省扶贫网站上公布的一些案例，林夕感觉完全可以照搬都能让赵双全脱贫。 在浏览中，林夕发现，很多都是帮扶干部自己出钱为贫困户买的。 于是，林夕也下定一条决心，自己掏本钱，让他们脱贫。 可想法很好，这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投资得达3000元，这对于一个刚从大学毕业的志愿者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第051章：家庭支持 鸡苗鸭苗加起来三千块，林夕最终没有办法，只得向家里要了。 躺在床上，林夕打开微信……。 “妈妈，在干嘛。” “已经睡了，你还在外面野？” “哪有？给你们商量个事儿，借我三千块钱！” “哟！黄鼠狼又来借鸡！” “什么黄鼠狼，我是你女儿，有这样说的吗？我又没说不还！” “哎呀，实在坚持不住了就回来吧！” “什么叫坚持不住了，我给贫困户买点鸡苗让他们发展。” “哟，厉害，都知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了哈！” …… 聊天很短，大概十多分钟，毕竟已经很晚了，你不睡爹妈还睡呢。 “叮咚……” 林夕一看嘴都裂开了，微信居然闪过来五千块钱的转账。 “谢谢，妈妈……” 而在手机的另一头，林夕的父亲带着老花镜坐在床上木楞的拿着手机。 钱有了，措施也有了，在郭强的协助下鸡鸭苗的事情很快就有了着落。 马建英家买了两百只鸡苗，而且还是一个多月的大鸡苗，很好养活。 赵双全家里买了鸡苗和鸭苗，毕竟屋外还有一个水塘。 由于马建英家没有公路通到门口，林夕硬是花两百元钱请了两个人给马建英亲自送过去的，直接服务上门。 “哎呀，林书记真是大好人呀，给咱们群众办了事实。” 马建英紧紧握着林夕的手激动的感激涕零久久不肯松手。 林夕：“你别这样，这是我应该做的，希望他们快快长大，然后卖钱再发展！” 林夕这一次来，马建英家确实变了样，反正地方收拾干净了。 但有一件事还是一样的，那就是马建英的儿子罗刚。 见罗刚穿着拖鞋邋遢的坐在长青苔的洗衣台上，林夕带着忐忑的心情小心翼翼的接近他说道：“罗刚，你一大老爷们儿，能不能别这么邋遢。” 罗刚没有说话，而是一脸阴险的看着林夕傻笑。 这笑还真把林夕给吓住了，于是本能的往后退了一下。 马建英为这些鸡鸭专门腾了一间房间喂养。 看着笑得嘴都合不拢的马建英，林夕仿佛看见了未来的希望，通过劳动肯定会脱贫，劳动最光荣。 给马建英家送去了发展的本钱，林夕又马不停蹄的给赵双全也送去了本钱。 林夕的举动让很多村民围观，叽叽歪歪不停评价，虽然也有坏的，但还是挡不住林夕那颗激动的心情。 赵双全家还算可以，林夕直接让工人在屋前的橘园里搭建了一个小的养殖棚，材料和人工费就花掉了一千多元。 赵双全的老婆董贵芬也帮忙忙里忙外，他们也露出了与马建英一样的笑脸。 “哎呀，有了这批本钱，我相信年底应该就会翻本！” “必须翻本，这可是我私人掏钱，赚钱了还得还我呢！” 林夕说完就笑了，拿着竹棒就开始驱赶这些小精灵。 一切就绪，林夕拿出笔本在帮扶手册上开始记录帮扶的点点滴滴。 结束之后还不忘拍照在志愿者群里显摆……。 而在临走的时候，围观的村民对这位一心办实事的书记志愿者表示赞赏。 第052章：重大事情 忙，但林夕感觉很充实。 要说脱贫攻坚村两委最缺什么，说出来大家肯定不信，最缺会用电脑的人。 乡村一级对人才的奢求只求会用电脑，然后会写几句话就行。 村干部都是老疙瘩，对电脑一窍不通，罗书记甚至连电脑都没开过。 只要会用电脑，不管是乡镇还是村上，都会得到重用。 扶贫，有很多资料要整，有很多系统要录入，还要写很多简报、报告等等。 当然，林夕是桃花村的那个大学生，既然是大学生，当然更会得到重用。 这天，她刚写完这月的扶贫工作小结传到乡扶贫办，就接到一个晴天霹雳。 马建英又上访了……。 “你说你干得都是些什么事嘛，挂包的贫困户昨天就到市里面了，今天已经到省城了，你居然还不知道，你怎么帮扶的！” 在村办公室，村主任陈兵对着已经委屈得不行的林夕就痛痛快快的怂道。 林夕委屈，自己又不能天天看着是吧，即使天天看着，其他工作怎么办？ 更何况，林夕给马建英家购买了需要发展的鸡鸭苗。 “我，我还有这么多工作要做，还有很多表，贫困户档案……” “这些不是理由，现在怎么办吧？人在省城，信访局打电话让我们去领人，你挂包的贫困户，脸都丢到省城了。” 村主任陈兵气愤的对林夕一顿痛斥，恨不得要吃了她。 而此时得知情况的罗友德书记也从外面回来了，见一人哭哭啼啼一人面红耳赤于是说道：“好了好了，这样，林夕啊，走，跟我去趟省城！” “还是我去吧，你软绵绵的，她马建英听你的才怪！”陈兵吼道。 这是事实，马建英对村干部和乡干部压根儿就没放在眼里，因为这些人的性格很软，唯独这个天不怕地不怕带地痞气息的村主任。 罗书记：“也好，林夕，快去准备准备，等会儿郭强叫的车就来了。” 走出办公室，林夕很想转身回去找陈兵理论……。 “你啊，脾气就不能改改？我看吓跑了，活儿谁来干！” “本来就是嘛，你看她干的事，没事儿给贫困户送什么鸡鸭嘛，那马建英该领情？那罗刚每天一只酸萝卜鸭汤，补得都快流鼻血了。” “那你也不能吼人家是不？好好说。” “我能好好说吗？昨天三户贫困户在乡场上追着我要鸡鸭苗，还在乡卫生院坐着不走，说什么帮扶工作就林书记实，其他干部都是挂羊头卖狗肉……” “哎，这女娃出发点是好的，只是不懂农村，这家给了那家不给，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纠纷，村民嘛，看重的也就是蝇头小利。” “你还别说，她每家都送点我还真没话说，现在哼，后面要扯皮……” 一个善意的举动，没想到会引发这样的连锁反应。 林夕站在门外听着屋内书记和主任的对话内心不是滋味，又想到了刚到桃花村给大家发米的情况，事情真的就这样糟糕？ 她很想跑到马建英家一看究竟，很想到帮扶单位去探访一下……。 第053章：连夜迁回 乡上是一名副乡长和一名工作人员，村上是村主任陈兵和林夕。 四人包了一辆车进了省城。 来不及任何休息和休闲，四人就向目的地奔去。 此时的马建英在省信访办坐着，一脸不悦，她本想着到更高的地方。 “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上访吗？” 林夕感觉自己就被欺骗了，眼圈儿红红的站在马建英身边看着。 手续办完了，副乡长走过来道：“走吧，回去了。” “我不回去，事情不给解决我就是不走！”马建英忽然吼了起来。 村主任陈兵见状也来了气，上前一步推搡了一下马建英道：“还解决什么解决，那块地村上前年就已经给了你四千块，去年乡上没给钱吗？” “那只是屋后竹林，地没有……” 见马建英在这里大吼大叫，省办工作人员招呼了一下让不要闹。 马建英不走，扬言到更高的地方去，可又不能强制带离是不？ “喂，张书记，有点麻烦。” “我给你说，务必要带回来，想办法！” “哎呀，书记，你又不是不知道，给点算了，过了这关再说吧。” “不能让她养成这毛病，坚决不准。” “我个人建议，这次还是给了算了，等过了省会再说吧，稳定第一呀……” 经过副乡长的软磨硬泡，张书记最终答应给点，先稳住马建英。 果然，这是好事，副乡长说了待遇，然后马建英也放下了面子。 会哭的娃有奶吃，林夕怎么看马建英就越像。 事情还没完，马建英这次到省城的车费、餐费和住宿费也得要乡上报销。 基层信访稳定，林夕懂，特别是到桃花村后，她从来来往往的文件中读的出来，也从相关新闻中了解过。 马建英家的问题其实不是哪一方过错的问题，而是当年红岩村与桃花村合并后的遗留问题，只是村上在处理上缺乏手段，所以才导致了现在的情况。 最终，在诚意面前，马建英踏上了回西部县冒牌乡的路。 一路上，副乡长负责唱红脸，各种教育各种来，而村主任负责唱黑脸，各种怒吼各种来，狂轰滥炸几小时……。 “我给你说，乡上再给你处理一次，如果你还上访，那么乡上也不会妥协，你把之前领到的慰问金、赔偿款、困难救助全退回来，就包括你去年拿到手的危房改造补助款，咱们走程序！” 听完副乡长的话，马建英当然还是一脸黑包公，但内心其实已经很激动了：“哎呀，乡长呀，陈主任也在，不是我老婆子要上访，你们确实没办好嘛！” “行啦行啦，我反正把话撂这儿，如果还有下次，你两个儿子以后有什么事情就不要来找乡上，你就自己解决！”副乡长显得很无奈的继续道：“我记得，我都已经三次来带你回家了吧，你，你也给你小儿子长脸呀……” 马建英没有说话，而是看着车窗外面。 副乡长：“你看，现在脱贫攻坚任务这么重，大家都在为脱贫而奋斗，人家林书记，自掏腰包还为你们买了产业脱贫用的鸡鸭苗，怎么就不珍惜呢？” “噗……” 副乡长的话刚说完，一旁的陈主任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饿，老陈，你笑什么。” 陈兵看了看大家和郁闷的林夕后说道：“自打咱们的林书记买了鸡鸭，我看他们家的生活质量都提升了不少吧……。” 第054章：非常委屈 马建英再一次被弄了回来，这其中最难过的就是林夕。 其他人对马建英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内心都已形成惯例。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林夕就赶忙向马建英家走去。 由于平时工作较忙，自打产业扶贫的鸡鸭送到他们家后，林夕就只是隔三差五电话询问，其他就交给了乡畜牧站的挂包干部。 中午，天有一点闷热，田间地头根本就见不到人。 林夕背上背包确实该去探查一下他们家产业发展如何了。 可当他到三队时发现，村民对他的态度变了，都说她帮扶了一只白眼儿狼。 更重要的信息是，大家都说罗刚每日必炖一只老鸭汤，日子滋润。 吃了！ 林夕感到惊讶，她想过这些鸡鸭千万种结局，最好的莫过于长大之后马建英将他们拿到市场上卖钱，然后再鸡生蛋蛋生鸡的脱贫。 被吃了！ 这是林夕万万没有想到的，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刚到马建英家屋后，烟囱就冒起了烟，马建英背着背篓外出。 绕过马建英林夕直奔马家。 由于马家没有养狗，所以林夕很容易的就到了院内。 “我说罗刚，你这日子现在可以呀，每天不是烧鸡就是酸菜萝卜鸭。” “呵呵，这都得感谢村上那个大学生。” “哎，还是你这帮扶干部实在，tmd我那个帮扶干部一天两头就知道来问这问那填表，前几天只给我送了两包面，哎……” “你说，你说这美女会不会嫁给我？” “你想的倒美，不过既然是帮扶嘛，可以让她给你介绍个媳妇儿洛。” “我就觉得她就长得很不错，呵呵……” 听着屋内的谈话，林夕肺都要气炸了，辛辛苦苦扶贫几个月，结果这马建英家还是这幅模样，理所当然不说，根本就没把这事儿当会事儿。 鞋子磨破了，脚板起泡了，嘴巴说干了，人也变得消瘦了，多少辛苦结果换来了这个结局，更重要这钱还是从爹妈那里要来的，如今真心换回了假意。 林夕不能忍受，他拳头紧捏，强忍悲伤，转身就站到了门口。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想打罗刚。 他和村上的另一个贫困户坐在小桌子前，一人一个小酒杯，旁边还摆放了一碗花生米，桌上的鸭骨头可以看出应该是老鸭汤。 林夕的出现让两人惊讶。 “哟，林书记来了，坐坐坐。”罗刚非常热情的起身准备迎接林夕，丝毫没了之前的拘谨，更像是一个老熟人。 林夕死死的瞪着罗刚，眼神中充满火焰，真的领略到了什么叫极品。 林夕：“罗刚，我告诉你，帮扶你不是我的义务，你一爷们儿这算什么呀！” “什么意思？”罗刚与贫困户对视问道。 林夕大吼道：“我给你的鸡鸭是用来发展的，不是给你吃的，你太过分了。”她吼完转身就走了，留下了一脸茫然的两位贫困户。 林夕发现自己在识别马建英家致贫原因时少识别了一项：思想落后没有动力。 这次，林夕算是彻底领教了马建英家的厉害。 第055章：全部失败 三千多元的产业发展鸡鸭，马建英家的扶贫措施骤然失败。 听队长说，罗刚每日一个嫩鸭汤，还不时外请村民过来分享。 罗刚还将林夕送的鸡鸭苗又拿到乡场上去卖掉了一些。 更让林夕难以忍受的是，这种情况在村上的贫困户中还经常有。 帮扶干部刘医生为贫困户韩云购了两只扶贫羊，结果被贫困户卖了。 帮扶干部杨医生为贫困户牛钱君也买了五十只鸡苗，结果贫困户不管不问只晓得打牌喝酒，这些鸡苗目前已经被野狗野猫吃得差不多了。 帮扶干部从社会公益组织手里为贫困户周大山拉来了一百根桃树，现在这些桃树都还在院坝里晒着没人下地栽种，都干了……。 帮扶干部所采取的措施林夕都知道，每一次帮扶，帮扶干部都会将情况汇总到第一书记处，可她没想到帮扶的结果会是这样！ 来到赵双全家，赵双全一家不在。 打电话才知道，赵双全到县城医院住院去了。 由于医疗扶贫的大力推广，贫困户在各大医院都享受优先待遇，更享受先看病后付钱的政策，并同时享受医疗费用减免政策。 林夕很生气，也很气愤，究竟是自己工作没做到位还是赵双全不懂规矩，去医院看病也给自己说一声嘛，好歹自己也是他的帮扶干部。 而在赵双全家，林夕没有发现任何鸡鸭的影子，院坝干干净净。 “喂，赵叔，在县医院呢？” “对对对，来了好几天了，在医院住着呢。” “你怎么也不告诉我。” “呵呵，没什么，身体又不行了，过来检查检查。” “哦，那你好好养病，上次给你买的用于产业扶贫的鸡鸭……” “呵呵，实在对不起，你看，你赵叔身体也就这样，你董姨现在又得照顾我和老人，鸡鸭前几周死了一些，所以我就把剩余的卖了……” “卖了！” “哎，说句实话，这也不能怪我，幼苗本来就脆弱，我打电话给畜牧站技术员，他们一直不来，所以，所以我就……”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好好养病，我过几天来看你。” 林夕失望到了极点，几千块钱就这样打了水漂，但赵双全的情况相比马建英家又可以原谅一些，至少确实有实际困难。 带着失望的心情，林夕行走在大山之中的村道路上。 如果不是本村人，很多人都还以为她是哪家的小媳妇回来了呢。 脱贫攻坚战已经打了几个月了，可对桃花村来说貌似还没有什么效果。 林夕同时也感受到了第一书记的苦，有时兼顾了面上就顾不上具体，有时做了具体就顾不上面上，有时真想长出三头六臂。 少了话语，多了沉浮，对于如此境地林夕真的很茫然。 林夕利用一下午的时间又走访了几户贫困户，情况真的令人担忧。 每次帮扶干部汇总到林夕处的帮扶信息是非常的实，可最终的结果却不好。 有的原因是因为贫困户自身缺乏动力，有的原因则是帮扶干部不实。 贫困户缺乏动力，帮扶干部只顾出措施不管结果，导致林夕在资料上看到的形势一片大好，结果与实际情况呈两张皮。 第056章：忙碌的家 村部，村文书郭强和乡脱贫办的三名工作人员在整理脱贫资料。 四个年轻人对着一大摞资料不停翻阅，如进无人之地。 自打上个月之后，村部就变得热闹起来，文书郭强回乡场上的时间也晚了。 资料，对，扶贫资料，脱贫攻坚对所有帮扶力量施行轨迹管理，各种图本表册多得数不胜数，帮扶台账、贫困户档案、驻村日志、收支台账……。 为了体现脱贫决心，村委会还专门设立了“桃花村脱贫攻坚作战室”。 在作战室的中间喷了大大的一块喷绘，详细描写了桃花村三年脱贫计划。 而在作战室喷绘下面的桌子上，挨墙摆放了七十多个文件盒。 这是郭强的专属，听说为了整这些贫困户户档案，郭强每日加班到晚上十二点。 在桌子下面则放了五六个方便面箱子，这是村上为加班人员准备的。 从门后堆的方便面盒子就可以看出，今天中午大家又是吃的方便面。 林夕带着疲惫的身体向村部走来。 “哟，怎么？你也愁上了？”郭强见到林夕愁似乎很高兴似的。 林夕：“哎，我以为大家扶贫都扶得很好，没想到两张皮。”说完，林夕就拿起放在桌子上自己每日汇总的帮扶信息翻看。 郭强听后笑笑道：“要哭的还在后面呢！” “啊？”林夕很惊讶的看着郭强。 郭强：“现在施行帮扶轨迹管理，我刚才翻看了你整的帮扶台账和资料，全都没有照片，赶快去找照片，不然不能印证。” 林夕：“哦……，我得把这事情给罗书记报告。” 郭强听后脸上露出了担忧，他摸了摸脑袋道：“你坚持住哈。” “哎哟，强哥，你就别吓我了行不！”林夕越听越瘆得慌：“那个挂包咱们村的农业技术员已经两周没到村上了，我得告诉罗书记。” 郭强一笑而过，这就是经历，经历多了也就看淡了。 林夕将贫困户小产业发展失败的情况转给了郭强，并对挂包村上的农技员进行了抱怨，说技术员作风不实，压根儿就没到村指导这些贫困户。 可郭强的回答却让林夕感到意外。 乡畜牧站就两个人，要管全乡十几个村的畜牧业大事小事，同时还是一个村的帮扶干部，更同时还是四个贫困村的农业挂包技术员。 只有两个人，光这些数字对比就让人不可思议。 林夕忽然感觉自己刚才的抱怨有些过分了，谁都有不容易的一面，所以也只能遗憾桃花村的帮扶单位不是县级部门单位。 但最终的结果更让林夕难以接受。 由于林夕在给郭强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乡扶贫办也有人在，结果这件事情被上纲上线，乡扶贫办彻查此事。 畜牧站两位工作人员虽然都在叫苦，但最终也没能逃过被追责的命运。 对于管理者，他们只看结果，至于过程基本不会太关心。 面对一团乱麻的扶贫局面，林夕唯一的办法就是学习和请教。 为了此事，她还专门去了一趟同样是西部计划志愿者的韩寒所在的村子，结果都差不多，两位姑娘会面第一件事就是相互诉苦……。 第057章：人穷志穷 脱贫仍然在继续。 针对之前出现的扶贫两张皮现象，林夕作为第一书记在桃花村脱贫会议上进行了通报，并制定了整改措施，还特地邀请了乡扶贫办和纪委的同志参加。 郭强的任务是软资料，别看这些软件资料，压力不亚于挂包五户贫困户。 林夕的任务就是负责落实面上的帮扶任务。 对于马建英的帮扶措施，林夕进行了一个调整，以人社局组织的“岗位扶贫”为契机，让他的两个儿子全都参加技术培训，直接介绍出去打工。 其他两户，赵双全和杨铁林，林夕则只能先放放，一个医疗扶贫一个低保兜底。 这天，林夕刚从乡上召开扶贫会议回来，就发现村部站了一个人。 这个人林夕认识，就是非贫困户杨洞林。 见林夕来了，杨洞林有些神神秘秘上前道：“呵呵，林书记，有个事！” “什么事说吧！”林夕边走边听。 杨洞林：“我，你看哈，我们家这么具体（贫困）……” “你们家还具体！”林夕扭头看着杨洞林道：“有车有房的，你一个月的收入比我还多，你们家要是具体了，我都比你还具体！” 杨洞林也不算很富有，但吃喝不愁，在村上修了一栋两层楼的房子，去年还买了一个面包车，儿子在外面打工。 杨洞林笑笑道：“书记，我就是给你汇报呢，我年初大病一场，花了不少钱，车已经卖掉了，我，我其实没有房子，所以，所以你就帮我填张表吧！” “没房子？你住哪儿的？难道山顶洞人？”林夕最看不惯这种人。 杨洞林：“那房子是我儿子的，我其实什么都没有。” “我还忙得很，说实话，你究竟想干什么？” 林夕已经领教过了这些村民的力量，特别是在马建英身上，所以面对杨洞林这样的举动，林夕总感觉背后有什么事情。 杨洞林左右看了看，然后轻声道：“呵呵，听说现在大力推行金融扶贫，你给我搞个贫困户，我去贷款，帮帮忙，我懂得起的，呵呵！” 原来如此，果然背后有事……。 林夕很气愤的说道：“我给你说杨洞林，这件事你想都别想。” 见自己的诉求被林夕一口否决了，杨洞林也来气了：“什么叫想都别想，我告诉你，这钱又不是你们家的，而且我告诉你，当时评贫困户时你们村上就乱整，房子是我儿子的，车子我生病卖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不贫困吗？” “懒得跟你说……” 林夕听都不想听，这纯属又一个马建英出现了。 见林夕没理会自己，杨洞林麻利儿的跟了上去：“你们，你们这是乱整，杨铁林家穷吗？三栋房子，三个儿子在外面月入过万，马建英如何？” 林夕忽然感到背心凉了，这是苗头，是什么苗头她暂时还不知道，但这个苗头应该很可怕，因为文书郭强边整资料边在阴笑。 杨洞林的想法没有实现，反之林夕却在郭强嘴里得出了一个结论：随着扶贫越来越深入，矛盾也会越来越多……。 第058章：打架风波 事情果然如郭强说的那样。 这天，林夕正在整理帮扶台账，接到村民电话，杨铁林与另外一家人正在扯皮。 杨铁林是留守老人，扯皮？ 挂断电话，林夕就让郭强骑着电驴子向杨铁林家走去。 刚到他二儿子家门口，就看见几个村民正在围观。 杨铁林家的那条让林夕跳水坑的狗也被杨大山用扁担打跑了。 还好来得及时，原来是杨铁林和不远处的杨大山在吵架。 在郭强的拆分下，两人也就稍微平息了下来，然后开始相互指责……。 这不听不要紧，一听让林夕都喘不过气来，原来杨大山之前也写了贫困户申请，可到最后没评上，杨大山感觉一定是杨铁林在中间捣乱。 杨大山一家四口人，夫妻二人加一个老人最后加一个女儿，平时两口子就在县城打工，女儿有先天性残疾。 “大山，贫困户是大家评议的！” 杨大山：“放屁，你看看，杨铁林几个儿子，他们的爹还要政府养着，什么东西，你们这些帮扶干部也算瞎了眼，助长这些不孝子歪风邪气。” 杨大山的话说到了点子上，养儿防老，杨铁林最后却成了儿子家的保安。 但，但又能怎么办呢？ 足足闹了两个小时，直到村主任陈兵到场几声怒吼才停下来。 而林夕也听明白了让杨大山闹起来的真正原因： 一是杨铁林本来就有三个富有的儿子；其次是帮扶干部林夕隔三差五就看望和个人慰问；三是杨铁林有时候不低调。 相比杨大山家半年都没人看一次，面对这样的贫困户当然就心里就不平衡：“我不管，既然你们替他三个儿子尽孝，还吃低保，我也要当贫困户。” 杨铁林虽然老了，但眼睛一瞪大声道：“那房子是我儿子的，我的房子在山沟里，我户口上只有我一个。” “天下有这样不要脸的……” 事情又开始失控，陈兵怒气冲冲道：“好了，再闹别怪老子不客气！” 都怕，杨铁林不敢说什么了，杨大山也气冲冲的向自家走去。 “哎，这都是之前贫困户识别的时候埋下的根，动员大家不申请！”林夕感叹道，仿佛又想到脱贫大会开完之后村干部动员大家不申请贫困户的事情。 陈兵：“屁话，根本问题还出在所谓的专家身上，不懂农村！” 确实，贫困户，贫困户，是按户算，以杨铁林这个户来说，确实贫困。 回到村部之后，林夕联系了杨铁林的大儿子，结果让林夕意外。 杨铁林大儿子知书达理，一系列软话，由于自己在外面非常忙，对老人没有尽到赡养义务很内疚，感谢村干部对他爹的照顾，以后改正……。 挂了大的电话林夕又联系二的，二儿子更软，自己现在租的房子，买的房子还没交房，等交房了一定接父亲过去耍，注意：是耍！ 最后又联系了杨铁林小儿子，小儿子说杨铁林在城市生活过一个月，他感觉自己的父亲还是生活在农村好，毕竟养老嘛，农村空气好。 更重要父亲在农村生活了一辈子，已经适应了那样的环境。 而杨铁林给林夕的解答是：儿子们在外也不容易，他在城市住不惯！ 第059章：来闹事了 原本以为事情过了，没想到杨大山还真有下一步措施，他把他老爹拉到村部，然后利用原来村小留下的铁床为他爹铺好床铺。 走的时候撂下话：杨铁林都能当贫困户，为什么我杨大山就不行？ 但在走的时候林夕还隐约听到这么一句话：你们都可以替杨铁林三个儿子尽孝，为什么就不能替我尽孝。反正话听着让人不舒服。 林夕没想到杨大山会来这么一招，杨老爷子就这样住在村部。 由于年纪大了，谁都不敢拿他怎么样！就连平时地痞气息很足的陈主任都只能干瞪眼看着，走路都得绕道走。 要水给水，要吃的给吃的，一边安抚老人，一边联系杨大山。 这是林夕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家庭，马建英本来就是极品了，而今又出现个杨大山，一时间让林夕头都大了。 杨老爷子住在村部，白天也就自然没法办公了，索性都入户吧！ 这天，林夕提着慰问品到县医院看望还在住院的赵双全夫妇。 “林书记呀，你真是好人，你看，我两口子现在都在医院，你又是我们的挂包帮扶干部，屋里的老人，你帮我照顾一下，谢谢，真的感谢。” 帮你照顾？林夕想哭的心都有了……。 回到村上，先看住在村部的杨老爷子，又去赵双全家看赵老太婆。 夜晚，村部有些热闹，郭强一直在办公室忙着打印东西。 这几天他一直如此，就像有忙不完的软件资料。 “强哥，还没走呀，来吃水果！” 郭强揉了揉眼睛道：“哎，别说了，这些资料反复整整反复，累呀！” 边吃水果，林夕还不忘走到会议室的门口往里看杨老太爷。 “别看了，估计要住上几天了。”郭强说完就扭了扭脖子。 林夕：“怎么？真就这样住村部了？” 郭强：“能怎么办？罗书记找杨大山谈过了，这家伙茅坑的石头。” 听完郭强的话，林夕忽然感觉杨老太爷也怪可怜的，于是拿着今天在县城买的水果就走了进去：“杨大爷，你还是回去吧，村部条件有限，生病了怎么办！” 杨大爷揉了揉眼睛，一脸无奈：“闺女呀，我也想回去，可，可儿子不准，我怎么敢回去。”说完，杨老太爷就无奈的低下了头。 这就是农村一线，深度贫困一线，没有什么高大尚的东西，只有紧贴实际的现实百态，只有每天处理不完的大小矛盾，村干部就是家长。 说小了是风气问题，说大了，桃花村正在变迁……。 “嘟嘟嘟嘟……” 手机响起，一看是乡卫生院刘医生打的电话。 “喂，刘医生。” “林书记，我给你汇报个事，我挂包的那户贫困户今天给我打电话，让我给他买一个净水器，我没答应，他居然威胁我……” “怎么了，怎么回事？” “他说他脱不了贫，我们帮扶干部就完不成任务，着急的是帮扶干部！” “刘医生，你别急，我明天去看看好吧……” 第060章：脱贫大会 脱贫攻坚越往后出现的问题就越多，但面对问题就要解决问题。 这一次，林夕没有等，而是主动作为，从网上乡县脱贫办找了相关案例。 经过全村上下，乃至乡党委张书记来做工作，最终杨大山才接回了老爹。 这天，桃花村脱贫攻坚第21次会议召开，村干部和帮扶干部们再次坐到了一起。 针对前期出现的问题，特别是村民认识上错误的问题，大家没有回避。 但林夕听得最多的还是抱怨，毕竟基层帮扶干部们的责任重压力大。 “林夕啊，你是咱们村的第一书记，主抓扶贫，你怎么看？” 罗书记边抽烟边看着林夕问道，语气中充满了对林夕的期望。 怎么看？还能怎么看？抱怨有用吗？唯一的办法就是加油鼓气向前看。 林夕：“给各位帮扶干部报告一下，我前两天也问过其他村，这些怪现象越往后是会有的，人心取不齐，所以大家要正确对待这件事情。” “正确对待？姐呀，你们还年轻……” 林夕：“脱、贫、攻、坚、战，大家要理解这五个字，如果脱贫真有那么容易，后面三个字又如何理解？这是在打仗，既然是打仗，肯定会遇到困难。” …… 林夕的侃侃而谈超出了罗书记的想象，他原本以为林夕也会跟着大家一样来一通抱怨，结果却传递的是正能量，说明林夕成熟了，心智稳重了。 罗友德何尝不想抱怨？他一把年纪了，还在为村民奔走，可是他是一把手，如果连他都抱怨了，这桃花村真就完了。 同样，第一书记抓脱贫，如果第一书记都随波逐流开始抱怨，这脱贫渺茫。 “脱贫攻坚与改革是一样的，艰难险阻绝对有，所以脱贫攻坚不可能一路顺风，我希望在坐的无论是帮扶干部还是村干部，都打气精神来……” “确实，我在城市长大，以为农村都像电视上一样，直到来到桃花村。” “农村的现实情况大家都很清楚，几乎没有年轻人，就包括在坐的各位，扪心自问，你们愿意自己的儿女还留在农村吗？都不愿意！农村正在凋零……” “所以，要想改变桃花村，还要靠在坐的各位长辈，桃花村的命运系在你们的身上，42户贫困户的命运系在你们身上……。” …… 会议结束了，从动员的情况看效果很好，结束的时候还赢得了掌声。 “书记！” 罗友德掐灭手里的烟头看着已经晒得黑黢黢的林夕道：“哎，你晒黑了，看来，你收获不少嘛，不错，表现让我刮目相看。” 再一次得到罗书记的表扬，林夕内心感动，大家正在逐步接纳她。 “这都是罗书记你教的，顾全大局，永远充满正能量！”林夕说完就笑了。 罗友德很欣慰，这是奇女子。 为什么说奇，因为她居然能在桃花村扎根，这对于现在都不想在农村待的年轻人来说，真的是难能可贵。 林夕跑向三楼，从宿舍中拿出了一条烟，这烟算是十块一包的。 “给，拿去抽吧！” 罗友德显得莫名其妙：“你，你这是？贿贿……” “你想多了，感谢你，从你身上我真学到了很多……” 第061章：文书焦虑 虽然脱贫攻坚显现的问题很多，大家都还是在极力的推进和解决。 林夕也更加努力，在做好马建英、赵双全和杨铁林三户固定挂包帮扶工作外，还兼顾了袁玲玲这个留守的孩子的校外辅导。 袁玲玲的手机算是修好了，换了一个屏幕，两人还真像一对姐妹，只要回到村上，袁玲玲就不回家，就与林夕待在村部。 也许张青华家对袁玲玲真不重视吧，也许是放心林夕，晚上了也只是打个电话问一下，然后也就默许她待在村部，也不来接她。 这天，林夕在三楼晒被子，忽然听到一楼有砰砰砰的声音，于是下楼。 “强哥，你干什么呀？” 走进村部，地上散落一地资料，电脑键盘已经成渣，显示屏也出现了裂痕，郭强坐在靠椅上双目紧闭，手里还紧紧的握着手机。 郭强与他老婆正在闹矛盾。 由于脱贫，郭强的生活也就变成了五加二白加黑，以前很多事情还能在家加班，可现在有些事情就只能在村部加班。 面对这个忙碌的男人，郭强的夫人开始抱怨，也不带孩子出去耍了，也不带自己逛街了，屁钱没赚到忙得像狗等等抱怨。 男人嘛，听多了这些抱怨，心里就很烦，所以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很多人在问，一个村文书有什么可忙的？ 没有参与脱贫的人可能不知道，脱贫攻坚，村上的文书是最最最辛苦的，确切的说懂电脑的人才是最辛苦的，各种图本表册反复改改反复。 要问脱贫攻坚村上需要整的软资料有多少？还真不知道。 资料多还没事，最主要的是还要反复改，还得必须找贫困户签字画押。 林夕就深有感触，挂包的三户贫困户，每一项都得要三位贫困户亲自签字确认，还得是本人，家属或者其他亲戚都不允许代签。 “你的帮扶手册和收支台账填好了没有？”郭强两个黑眼圈儿瞪着林夕。 林夕嘟着嘴脑袋都快炸了：“不是又喊改吗？说什么社会捐赠不算收入，我刚才打电话给马建英不在家，我明天去找他。” “哦，记住，现在工作组都喜欢挑毛病，一定要喊贫困户亲自签字，去的时候带上印泥，不会写名字的按手印！”郭强说完就长叹一气鼓捣旁边的好电脑。 脱贫攻坚战打响了，各级都在围绕这项一号工程转，林夕从每天上面下来检查工作的频率和力度都能明显感到各级的压力。 有时候，村上一天要迎接三波专项检查组、暗访组、扶贫评估组、社会扶贫队、新闻宣传等等，罗书记的任务已经不是脱贫攻坚了，他成了陪客的。 而文书郭强除了整这些资料迎接各种各样的工作组外，还要搞村上其他软件资料，比如展板海报、墙体文化等等。 “你快一些，下周市扶贫督导组要来检查，过两天县扶贫督导组也要检查，听说交通局的人也要来看我们村的道路建设情况……” 看着郭强边说边在整理一排排的文件盒，林夕感觉这事儿还真得郭强来才行。 第062章：收支台账 “喂，扶贫办吗？我确认一下，社会捐赠究竟算不算贫困户的收入。” “应该算吧，你看看其他帮扶干部怎么填的嘛！” “我们就是不知道，收支台账中有的算，有的又不算。” “你等一下，我请示一下……” …… “算，可以算成他们的收入。” 结束之后，所有帮扶干部下村入户为贫困户算账，并让其签字画押。 第二天。 “喂，我是乡扶贫办，今天我问过县里，社会捐赠不算贫困户的收入。” “可是我们已经全部填写并确认了呀。” “没事，改过来就好了。” 晚上，帮扶干部们齐聚村委会进行集中修改。 第三天一大早。 “喂，我是乡扶贫办，根据最新要求，收支台账不允许涂改。” “可是我们昨天已经改了呀，你怎么不早说。” “没事，那就全部换新的。” “那不是又要找贫困户签字画押？” “恩……” 上午，郭强又从乡扶贫办领回了几百本收支台账、帮扶台账以及各类宣传资料。 下午，帮扶干部们再次集体入户从新填写。 第四天，大家继续入户填写。 晚上，乡扶贫办电话再次到来。 “喂，我是乡扶贫办，最新要求，帮扶台账、收支台账必须让贫困户签字画押，特别是帮扶台账，每一页后面必须跟照片！” “附照片？我们没有拍呀！” “这是上面的规定，必须附照片以表明帮扶实效，你们以后养成个习惯嘛，入户必拍照片，你说你帮扶了，你怎么证明，拍照片拍照片。” 第五天，帮扶干部们再次拿着各类手册入户，在询问中不忘拿出手机拍照。 晚上，疯狂加班中。 第六天早晨。 “喂，我是乡扶贫办，根据领导指示，市里的检查马上就要来了，各帮扶干部要深入动员贫困户不要乱说，要让他们清楚自己享受的什么政策。” 下午，全员再次下乡，一人一个小本本，贫困户家究竟享受了什么政策，逐条逐项填写在一张表上，而后贴在门口并宣讲。 第七天。 “喂，我是乡扶贫办，昨天下午我们发现很多帮扶干部将政策明白卡贴在贫困户家外面，这不符合规定，全部贴在主卧室，马上整改！” 全员再次入户…… 第八天，乡扶贫办工作人员进驻桃花村。 “哎呀，你们弄的这些资料不合格呀，赶快全部从新整！” “来不及了吧，之前做的都是无用功？” “从乡上和其他村抽调人员协助，必须整改。” 上午，桃花村办公室汇集了十多个扶贫专业领域人员疯狂加班。 “现在贫困户的工作做得差不多了，非贫困户又是个问题，下午，一部分人在村部整理软件资料，一部分人到非贫困户家做工作，防止乱说。” 晚上，加班中…… 凌晨，加班中……。 新的一天早晨，林夕拿起手机给马建英打去，他要再次核实表格。 “马建英？你现在在哪儿？” “林书记，又填表呀，我……” “对，上面规定，必须你亲自签字。” “我，我说你们究竟在搞什么嘛，一个本本反复填，收入反复算，我，我……” “这，这是规定，你现在在哪儿，我过来，在这个月的台账上面按个手印。” 上午，顶着太阳，林夕田间地头找了一个小时才在四队的山坳里找到正在砍树的马建英，来不及说什么，开打印泥盒按下手印。 “喂，强哥，又什么事儿呀？” “你马上把村上的帮扶情况整理一下，在村口喷个几个展板出来。” “不是上月才做了五个展板吗？” “要求要最新的……” 第063章：离婚风波 这天，大家都还在进一步核对最新数据，乡扶贫办为了好更改数据，做了几百本空白图本表册，以便大家随时修改和更换。 经过前几次检查，大家得出结论，软件资料做得好不好直接关系到检查结果。 因为工作组下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到村部翻阅各种资料，从各种资料中来看村上的大扶贫，至于个别的扶贫帮扶，工作组也只会随便挑几户走访。 所以软件资料在各种检查验收中比例非常重。 为了填好各种图文表册，帮扶单位乡卫生院更是只留三名医生值班，其余全部到村上协助填表，乡扶贫办更是每个村轮流指导。 工作越往后，彰显的问题就越多，群众这边的问题一步一步解决了，可帮扶干部主体这边又出了问题，大家都知道，这是形式主义。 扶贫，离不开扶贫档案等书面材料作为必要的形式作支撑，但扶贫已经变成了填表，甚至同一份表格要反复多次填写，明显超出必要形式的限度。 帮扶干部苦不堪言，贫困户烦得不得了，基层干部更是怨声载道。 “哼，你看吧，这就是那些所谓的农村专家想出来的办法，又要换打印机了！” 大家都在忙，唯独郭强忽然就冒出这么一句话，他感觉很可笑。 面对郭强忽然冒出的话，大家都没什么动静，都还在填自己的表。 忽然，郭强的电话再次响起……。 林夕都感觉奇怪，以前文书接电话都不会回避，而这一次，郭强居然拿着电话出去了，而且到村部外面去了。 接下来的事情出乎大家想象，只听见很大的争吵声从外面传来……。 郭强：“你究竟想干什么嘛！” 郭强：“离婚就离婚，你这样比着有意思吗？” 郭强：“我给你说了这几天忙的很，上面要检查。” 郭强：“什么叫隔三差五，现在都天天检查！” 郭强：“少给我说这些，你爱过不过……” …… 平日里没看出来郭强还有这样的魄力，今日一听让林夕真是大开眼界。 虽然不知道郭强老婆在说什么，但从郭强的言语中大家都能听出什么事情。 “哎，又一要破裂的家庭，我听说万安镇有个扶贫干部由于常年住在村上，老婆都和别人跑了，哎，这社会太现实了！” “还好我没结婚。” “哎，别说了，我都好久没见我女儿了。” “你不是天天回去吗？” “那又怎样？我早上起床，她还在睡觉，我晚上回家，她已经睡了……” …… 文书是桃花村的文书，其他人也不会过问。 看着蹲在村部外抽烟的郭强，林夕很想上去安慰。 “强哥，要不，要不，你就回去吧，剩下的资料我来整！” “算了，也差不了多少了，女人就不能惯着，总去羡慕人家今天如何如何了，人比人比死人，这工作也一样，能和市区机关比吗？” “你还是回去吧，休息几天，我给罗书记汇报，其他我来弄！” …… 夕阳西下，村主任陈兵包了一辆面包车，带着在乡中心学校读书的村上留守孩子回来过双休，一下车，袁玲玲就蹦蹦跳跳向林夕跑去。 “姐姐，这手机怎么打电话呀？” “姐姐明后两天忙，你就先回家好吧，等姐姐忙完了，就给你整通……” 第064章：做梦填表 郭强因为家里的事情请假了，双休日要带两个孩子到县城玩玩。 林夕接手全部的软件资料，这不仔细看还真想不到。 每个贫困户的收支台账、每名帮扶干部的帮扶台账、帮扶单位帮扶台账、帮扶措施、帮扶进度、帮扶计划、发展调查表、帮扶日志、精准识别档案、村集体脱贫方案、轨迹、图片，水利、交通、农业、产业、文化等扶贫调查表、图册…… 软件资料让林夕头都大了，但郭强却整整齐齐的归整到位，哪些还没填好，哪些还需要完善，哪些是新表，哪些是旧表不能用他都用特别的记号标注。 而在他邋遢的办公桌上摆放着几份需要上交的文件，也是郭强加班加点整出来的，县扶贫办检查整改情况报告、纪委暗访组发现问题整改报告，交通扶贫民意调查报告、文化扶贫工作组接待方案、贫困户应知应会常识……。 多又如何？还得慢慢干。 在西部计划志愿者群里，林夕每天看见的都是各种吐槽。 表是填不完的，睡觉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夜很深，可外面却有些嘈杂，太累了，林夕在床上翻了个身…… “饿，这表要重新填，不行，过不了……” 梦中，林夕都还在为脱贫工作燃烧脑细胞。 天明……。 今天的事情很多，罗书记主要陪同几个工作组调研项目。 林夕继续顶替郭强整软件资料。 在乡脱贫办工作人员的协助下，桌面上的软件资料全部整理完毕了。 “姐姐。” 不知什么时候，袁玲玲出现在村部的门口，她微笑的看着正忙碌的林夕。 林夕：“你怎么来了？你奶奶没管你呀？” “我说到你这里来，她就没说什么！”袁玲玲说完就笑了。 一看时间已经是十一点，该煮饭了。 林夕：“走，姐姐给你做好吃的，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我又被表扬了！”袁玲玲抬头看着林夕，脸上露出天真的笑容。 林夕很内疚，她在想，如果袁玲玲知道她是因为爸妈在外面又生了一对双胞胎弟弟才把她丢在农村奶奶家的会是什么感受。 “姐姐，手机什么时候能通呀。” 林夕：“手机通了，你最想干什么？” “我要看妈妈，他们说在手机上就能看到！”袁玲玲说完就向三楼跑去。 林夕：“他们说？哪个他们？” 袁玲玲：“牛娃子他们呀，他说他当时就是通过手机看见他爸爸！” 牛娃子也是村上的留守儿童，父母常年在外打工，与袁玲玲在一个班。 三个小菜，电饭锅煲饭，两人吃的欢心……。 “林夕，林夕！” “诶，书记！” “快，把要交的三份文件给我。” “吃饭啦，你……” “我到乡上吃，交通局的领导来了，咱们的公路项目可能要上马了。” “是吗？” “快快，我得好好给领导汇报汇报……” 看着罗书记远去的背影，林夕感动，从刚才的话语中她感受到了书记的激动和盼望，虽然图本表册有点多，但毕竟有收获。 第065章：暗访组到 这天早上，由于夜晚下了一些小雨所以空气格外清晰。 林夕完成面上的扶贫业务后就到了赵双全家里。 赵双全已经出院，在家休息，林夕帮着他们家干农活。 要想当好村干部，首先要当好村民，这是罗书记教林夕的方法。 所以，有事没事儿就到村民家里拉拉家常，干干活儿。 忽然，赵双全老婆董贵芬急匆匆的从公路上边跑了下来。 “林书记，林书记，不好啦！” 林夕放下手里的柴草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刚才在公路上发现几个陌生人，说普通话，从来没见过，他问我帮扶干部是谁？给我制定的帮扶措施是什么？”董贵芬看上去有些激动。 这就是暗访组呀！林夕明白过来了，莫非是检查扶贫的来了？ “他们去哪儿了？” 董贵芬笑嘻嘻的说道：“放心，我都是捡好的说的，他们找最近的贫困户，说看看过得怎么样，被我知会到王老实家里了，呵呵。” 林夕：“他们没说是干什么的？” 董贵芬：“我问了呀，他说是什么杂志社做扶贫课题调查！” 胡说八道，这完全就是暗访的套路，之前已经接待过好几波了，只是级别没那么高，也不知道这一次是什么级别。 事情重大，林夕赶忙拿起手机给罗书记打了过去汇报情况。 罗友德接到报告之后立即向乡上进行了汇报，并通知了帮扶单位和村干部。 一时间，全村联动，各自用电话开始提前沟通，对于像马建英这样棘手的贫困户，村干部采取直接请走的方式回避。 还别说，功课做在前面还真管用。 贫困户对这些外来人员格外警惕，他们基本就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贫困户反正一口咬定，干部每周来家里三次，来了就帮制定帮扶措施，干部们非常实在，感谢他们，有的时候人不在家，帮扶干部也会打电话问候……。 上有政策，下就有对策，各类工作组多了，在下面也就形成了一套应对方法，对于这种暗访组，其实是很好对付的。 “老乡，你说你的帮扶干部每周都来，他究竟来干什么呀？” “那，上周来为我把檐沟整理了一下，我们一家都有病，多亏了帮扶干部。” “把你的帮扶手册和帮扶台账给我看一下。” 贫困户拿出了一个黄本子和一个红本子，这两个本子都是一式三份，一本在帮扶干部手里，一本在村上存档，一本在贫困户家里。 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方便各级领导个工作组检查，所以每次记录都是三本一起记录，像这样的图本表册还有很多。 致贫原因清晰，措施得当，帮扶也按期进行，至于最后结果贫困户就帮着回答了：我还没脱贫，相信未来日子肯定会很好。 很显然，暗访组没有搞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于是闲聊了一会儿就走了。 贫困户看着三个人走了，于是麻利儿跑到院坝拿出手机给帮扶干部打去。 “喂，刘医生，暗访组的已经走了，放心，我都是说的好的。” ……。 第066章：套路问法 村大，路不好走。 暗访组在村上活动了一上午，就遇见了四户贫困户，除两户表示很忙什么都不说以外，其余两户都没什么收获，其他都是家里没人。 一个上午才走访四户，可见农村工作确实不好干，三人就像被霜打的茄子。 走访没有收获，三人就来到了村部。 此时的林夕已经回到村部，做好一切迎检准备。 一人继续在周围农户家转悠，两人到了村部，其中一人还带着摄像机。 “你好，你就是驻村第一书记？” “是！”林夕必须假装不认识这两人：“请问有什么事吗？” 两人很有礼貌出示了证件，林夕一看还真够吓人的……。 两人在会议室翻阅了一会儿软件资料，天衣无缝的软件资料还是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可见文书郭强之前对软件资料这块是下了苦力的。 林夕拿来两瓶矿泉水问道：“两位领导，如果有问题我们马上整改！” “没什么问题，这样，我问你一些问题，你坐下！” 林夕端端正正的坐下，而另外一人则拿着摄像机对着林夕，难免有些紧张。 暗访人员：“你叫什么名字？什么职务？” 林夕：“我叫林夕，是团委派驻桃花村的第一书记。” 暗访人员：“村上是一个什么基本情况？” 林夕：“我们村有42户贫困户，一队7户，二队3户，三队8户，四队10户，五队9户，六队5户，村扶贫公路目前已经与交通局对接……” 林夕把村上的基本情况倒背如流。 暗访人员：“市里上一周开了脱贫攻坚推进会，会议精神你们传达了没有？” 林夕：“脱贫工作是一号工程，回来传达了，领导还组织我们集中学习了。” 暗访人员：“领导在会上对扶贫工作怎么要求的？” 这还真把林夕给问住了，脱贫以来天天都在开会，会议精神就多得很。 林夕：“额，就是，就是要高度重视，然后然后……” 见林夕回答不上来，两人似乎松了一口气，居然不约而同对视了一下。 暗访人员：“你们连领导的要求都不知道怎么抓脱贫工作？” 林夕：“就是，就是按照上面要求抓呀……” 暗访人员：“领导对脱贫工作的最新要求你究竟知不知道？” 面对暗访组大声的质问，林夕有些慌了：“知知知道。” 暗访人员：“知道！那你为什么记不得？是不是会议精神走个过程学学就算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记不记得也无所谓？” 林夕：“不不不是。” 暗访人员：“既然也传达了，也学习，但就是记不住，究竟是你们没有传达，还是你没有记？” 这事儿肯定只能自己扛着，林夕忐忑道：“是，是自己没记好！” 暗访人员：“领导的讲话到你们这里就一句没有记好就算了吗？那么各项规定下来是不是也是这样？” 面对暗访人员的大声步步紧逼，面对一直照着自己的摄像机，林夕紧张得不得了：“不，不，不是这样的，我们真抓实干。” “真抓实干？你连上面的要求都不知道你怎么真抓实干？你身为第一书记平时就是这样干工作的吗？领导要求就是这样在你们村落地生根的吗？你这是什么？你这是典型的欺上瞒下，把扶贫工作当儿戏，忽悠领导部署……。” 第067章：被问哭了 这帽子扣得太大了，就没记住讲话精神，瞬间就提升到了这样的高度。 把扶贫工作当儿戏，忽悠市委主要领导，林夕听后吓得够呛。 但暗访组刨根问底的决心似乎还没有停止……。 另外一个负责外围查看的人回来了，他看着一脸无辜的林夕问道：“我刚才走访了几户贫困户，他们连自己的帮扶干部都不知道是谁？” “肯定没有这样的情况，我们的帮扶干部每周按时入户。”林夕激动道。 暗访人员：“既然按时入户，为何还出现了贫困户不认识帮扶干部的情况？不认识干部，没来帮扶过，你作为第一书记怎么解释？” 林夕想辩解，可就是不知道如何辩解，又或者辩解了会惹怒暗访的。 林夕：“你们肯定是问到了那些有意见的村民！” 暗访人员：“有意见的？你身为第一书记，遇到问题不面对不正视，反而辩解说我们暗访组找在有针对性找问题？你觉得你还是合格的第一书记吗？” 暗访组工作人员的语气非常大，几乎是带着质问口气。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审问犯人。 林夕有些委屈，自己已经在很努力的干工作，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到这样的深度贫困村，一待就是几个月，没叫过苦……。 越想越委屈，两行泪就这样下来了……。 见林夕哭了，三人相互对视，其中一个也收起了摄像机。 暗访人员：“我给你说，你不要哭，有问题不可怕，可怕的是问题出现后不解决不认账，我们再走几户贫困户，你把软件资料在整理一下。” 站在门口傻不拉几的看着三人离开，林夕脑子一片空白。 大约一分钟后，林夕忽然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干，于是给罗友德书记拨打了电话，将事情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汇报。 罗书记从乡上往回赶，陈主任则回到村部与林夕汇合之后去堵截暗访组，目的当然是想把问题在乡村两级就消化了。 可堵截上之后又如何呢？暗访组软硬不吃，还是大摇大摆的走了。 林夕失落到了极点，当罗书记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看着垂头丧气的林夕，罗书记百般安慰。 晚上六点，乡党委张书记针对暗访组今天在冒牌乡的活动情况连夜召开会议。 认真听取了四个贫困村的情况汇报，并且下达了两天内在各村展开一次脱贫攻坚自查自纠活动，当然，是在暗访组暗访基础上开展的。 不管问题有没有，问题有多少，反正要把姿态摆正，这是基层唯一能做的。 林夕开完大会回来已经是晚上九点，还没顾得上休息就开始写检查。 检查很深刻，林夕从思想认识、吃苦耐劳、志愿服务态度等方面深入分析了自己的错误，虽然写着写着就感觉憋屈，有一种想哭的感觉，但她还是忍住了。 晚上十二点，躺在床上的林夕忽然看见志愿者微信群跳出一条信息。 “听团委说，咱们有三个西部计划志愿者被暗访组抓住了？不知道是谁？” 看到这个消息，林夕猛的就坐了起来，脑海里不断翻转自己的名字会不会位列其中，手指还不停的打字：“三个？都有些谁呀？” “还不知道，好像冒牌乡有一个……” 第068章：发飙大哥 果然，这次暗访的情况通报下来了，冒牌乡脱贫攻坚目标分值被扣。 大会上，林夕再一次与两名暗访组的工作人员坐到了一起。 问题很严重，也很多。 “脱贫攻坚这么久了，还有村民居然不认识帮扶干部和第一书记。” “作为第一书记，不知道市委领导讲话要求，抓扶贫工作一团糟，领导指示不能在桃花村落地生根，乡党委负有主要责任……” 会上，团委的领导以及冒牌乡的领导都在，暗访组还通报了其他四项问题。 “呵呵，首先，感谢市委暗访组的同志，对我们冒牌乡扶贫工作的关心，我代表乡党委承诺和表态，一定严格整改，严肃处理。”乡党委张书记道。 林夕不明白，自己就一个问题没有回答上来竟给冒牌乡带来这么大麻烦。 上级带着问题来，谁都害怕，态度不好很容易搞成大问题。 林夕看了看一旁的罗书记，再看看在坐的所有人，都像霜打的茄子。 特别是村主任陈兵，暗访组的同志从村民口中了解到他一些违规行为，所以这一次也焉了，只得埋头听训然后不停的记笔记。 乡上的人检讨完了，就轮到村上了，首先是林夕，这个扶贫第一责任人。 林夕纵有千个委屈也不敢辩解，只得认错。 “感谢各位领导对桃花村的监督，不过，这个监督结果我罗某人不接受。” 罗友德书记的话让在坐的人惊呆了，居然出现了一个敢说真话的。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间交头接耳，乡党委张书记刚抬手示意罗书记不要说话，可最后无奈的放下了。 罗书记：“你们来，我们欢迎？可你们这样断章取义我不赞同，林夕是我们村的第一书记，她的工作有目共睹，不能因为不记得市领导讲话就扣大帽子，你们有任务，我们理解，但也得凭事实说话，你们不了解基层。” 确实，罗友德其实已经忍了很久，特别是面对各级来挑毛病的检查组、暗访组，他们不会听基层干部的任何解释，村民说什么就是什么，回去就定性。 “我觉得，林夕这样的志愿者好过你们这些正规军，全县能有几个像这样的年轻人会住在村上抓工作？谁不是开个小车上午来下午走，贫困户家吹吹牛，一天差旅就到手？你们扪心自问，你们在村上住了几天？” “你们又为村民做了什么？我知道，你们也是带着任务来，抓不住几个问题回去也交不了差，但我觉得你们这样对一个踏实的志愿者，你们过了……” “不是吹的，我罗友德相信，他是在坐的各位工作最刻苦的，是辛苦的，林夕自打服务桃花村，一次家都没回过，而你们呢？” …… 林夕感动得一塌糊涂，流着眼泪，内心感动和激动。 老书记爆发的后果是很严重的。 当然，林夕在会后也得知了一个重要的事情，罗友德曾经是冒牌乡的党高官，和现在的市委副书记非常熟悉和要好，所以他不怕……。 第069章：侃侃而谈 夜晚，乡场上非常冷清，不到八点就家家关门闭户。 整个乡场上除了桥上有几处路灯外，其余地方一片漆黑。 在乡政府楼下的一个小摊位前，几个人边吃烧烤，边谈论什么。 “我觉得，现在扶贫工作有很多问题。” 林夕嗑着瓜子对罗友德说道，这是她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请罗书记吃饭。 “哦？此话如何讲呢？” “你没发现吗？我们干部们为了脱贫风风火火闯九州，总感觉贫困户……” 对！没有调动贫困户自身的积极性，他们大多被动的在等帮扶干部们的帮扶，但帮扶干部帮扶后，贫困户自身又提不起积极性。 当然，这其中有老年人的有心无力外，还有等靠要思想。 从桃花村的情况中不难得出，帮扶干部们对精准扶贫都能说个一二三，可唯独一些贫困户反而不知道精准脱贫是什么东西。 比如，最棘手的马建英家，林夕和村干部做了不少工作，可马建英一家始终提不起积极性，相反一直存在等靠要的思想。 虽然林夕此前的工作也有成效，马建英的大儿子罗刚经林夕介绍去了“岗位扶贫”技能培训，他本人也得到了村上的一个公益岗位。 但，最终他们似乎没有积极性，给林夕打电话不是要东西，就是要帮扶。 其二，就是不缺暂时的救济，缺长期的帮扶。 帮扶干部们当前采取的措施基本都是短期的救助，贫困户家里有困难了就尽所能解决，缺乏长期长效的帮扶措施。 林夕所帮扶的马建英、赵双全和杨铁林都是一样的，没有长效计划。 而这个长效计划，林夕感觉就是就业的问题。 由于这些人都是贫困户，家庭不是有灾难就是留守老人，所以创业是不可能了，最大的问题就是缺少简单的就业，哪怕一月只有一千块。 最后，就是得不到广泛参与。从目前看，扶贫工作就是地方政府的孤军作战，社会公益事业及一些社会团体延伸不到深度贫困地区。 只有发动村民参与，建强乡村组织，倡导产业先行和定制差异化救济预案，精准扶贫的推行才有意义，贫困者的脱贫才有希望……。 听着林夕对当前脱贫工作的概论，罗友德甚是欣慰。 罗书记：“我给你提三点建议，第一，不要信什么专家的话，现在没有真正的农村专家，他们不是在办公室、小车内，就是在下乡的路上，在农家乐转了几圈儿就是专家了。第二，形式主义、帮扶干部作风、贫困户与非贫困户矛盾等等这些问题都要正确看待，我相信上面也不愿看到这个结果，第三，要打起精神来，你不错，姑娘家家的，比很多爷们儿都厉害，这儿是农村，你想改变他，不是那么容易的。” …… 第二天，林夕高兴的跑到会议室，拿出一张省报纸读了起来。 “同志们，省里终于对脱贫这些软件资料发声了，今天的省报刊登了“对脱贫攻坚中的形式主义坚决说不”，要实现所有贫困地区和贫困人口一道迈入全面小康社会，对搞形式主义、弄虚作假、贻误战机的行为，必须坚决治理……。” “省里昨天下发了《防止脱贫攻坚形式主义十条禁令》，减少图本表册……” 第070章：大项目哟 形式主义少了，帮扶干部压力也小了，不在为造不必要的表而烦恼。 更多的精力被用到了脱贫工作中。 经过前期无数工作组论证，无数资料整理，桃花村终于迎来了一次发展机会。 但同时也面临一个棘手的问题，村上究竟是先修路还是先发展产业致富？ 这天，林夕生病了，鼻涕流得只能用纸堵着。 村委会，全村上下来了不少人，非贫困户和贫困户都在。 从各位的言谈举止和表情中林夕可以看出，大家似乎都不高兴。 “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就是来研究研究咱们村的未来。” “还研究什么呀？村上的未来不都被你们村老爷给定了吗？” “话不能这么说，什么叫我们定了？” “难道不是吗？有车有房的这些贫困户……” 还是扯的这些，罗书记显得很无奈，就只有让大家这样扯。 最后平息火药的还是村主任陈兵，几声大吼会议室就鸦雀无声。 陈兵：“吵什么吵，有什么可吵的。” 由于晚上加班导致重感冒，林夕揉了揉鼻子，生怕鼻涕流出来。 林夕：“其实，非贫困户也要辩证看待这一问题，如果没有这些贫困户，项目，钱，还有物资就不可能来我们村，这些项目都将改善咱们村的基础条件！” “林书记，你的意思我还得感谢他们洛！”非贫困户杨大山还是有些不服气。 杨大山对村上评贫困户这事儿还是有意见，当初要不是村干部们的软磨硬泡他还真要让他爹杨老太爷在村部养老。 林夕揉了揉鼻子，也不敢说重话，生怕这家伙又把自己的爹抬到村部：“不是感谢，上级的项目、钱、物都是根据村上的贫困率而定的，现在有这样一个好的机会改善基础面貌……” “听都不想听，简直是胡扯！”杨大山气愤的起身就离开了会场。 林夕本来就病了，为了这事儿熬灯守夜，所以面对杨大山的态度她鼻子酸酸的。 会继续开，大家继续讨论是先修路还是先致富，而林夕却忍不住离开了会场。 很委屈，不光病了的原因，而是她收到了母亲发来的一条信息。 “夕夕，又长大了，祝你生日快乐，爸妈想你，有空回来看看！” 从小到大自己的生日都过得很温馨，白天基本都是和家人或闺蜜逛街游玩，晚上更是饱饱大餐而后ktv疯狂，而今忙到连她自己都忘了自己今天过生。 家是温馨的，亲人的问候是温暖的，林夕两行泪水流下回复道：笑脸，谢谢爸妈，女儿也想你们。 看着远处的山，听着会议室争论不休的意见，她的信心似乎更坚定了一些。 最终，大家一致认为，还是先修路，毕竟先有要致富先修路的意识。 确实该修路了，林夕也感觉该修路，百分之八十的村民都赞成先修路。 因为这百分之八十的家里大部分儿女家都有小车，过年过节由于路不好走，很多也没有回来，大家都盼望把路修好一些，自家的车回来也不磕碰。 路修好了，也会增加儿女们回乡的欲望……。 第071章：成黑姑娘 修路，说出口倒是两个字，可要实施这两个字却何其的难。 前面无数工作组无数次的调研终究换来了项目落地。 而接下来还是两个无数。 林夕无数次的跑交通局、冒牌乡等部门，一张纸有时无数次的戳各种锅巴。 这段时间来，林夕除了配合各级干部搞招标、施工等大事情外，还负责做一些顽固村民的思想工作，当然还肩负着贫困户的帮扶工作。 经过半年多的努力，桃花村虽然没有大的变迁，但正在慢慢变化。 贫困户在六个一批的政策下逐步向脱贫迈进……。 经过无数次细致的说服教育和针对性的帮助，一直让人头疼的马建英在村上拿到了一个公益性岗位，只要肯干每月不出村也就能拿到千元的收入。 其大儿子罗刚参加完县里组织的“岗位扶贫就业培训”之后，进了县上的一个小规模企业，虽然这家伙最后还是跑了，但终究让他有了想劳动的想法，只不过干了几天又回来了。 贫困户赵双全一家虽然让林夕头疼，隔三差五就要上县城的定点扶贫挂点医院住院，但在林夕的努力下，村上以每年一千元的租金将鱼塘承包给了赵家用于发展养鱼产业，妻子董贵芬也通过金融扶贫款了五万元的产业发展款。 当然，由于赵双全和妻子董贵芬对金融扶贫不是很懂，所以这贷款林夕也跟着费了不少神，填申请、做家访、交申请、盖锅巴等等，都是林夕。 最不费事的也就是为儿子守着三栋小别墅的杨铁林，由于老了，也没有什么劳动能力，加之儿女每月有寄钱，她一直是低保政策兜底一批的人员。 不过，他的事情确实在村上动静不小，是典型的有房有车还吃低保，可又能怎么办呢？车房钱都是他儿子的，他们不一个户口，按照老思想，分家之后就个管个，杨铁林本人确实穷得叮当响，村上研究第一批脱贫的人就有他。 钱是有了，吃穿也不愁了，美中不足的是杨铁林略显孤独，没事儿喜欢打电话给林夕唠嗑，毕竟杨铁林已经习惯了这个解万难的小林书记，她比自己儿子还靠谱。 而对于非贫困户张青华的孙女袁玲玲，林夕也只能每一次用谎言来圆她，她感觉如果事实告诉袁玲玲他爸妈只爱弟弟了是很残忍的。 袁玲玲很懂事，在支教老师刘雯雯的帮助和细心照料下性格慢慢开朗了，至于她念念不忘的手机，林夕每一次都和支教老师刘雯雯合伙欺骗她。 “杨大娘，你又下地呀，今天太阳这么大，别中暑了，来喝瓶水！” “哎呀，感谢，我正愁着回去烧点开水呢……” 山上的夏天很恐怖，特别是山顶和半山腰，被太阳正正的照射，林夕带着一个草帽，穿着一双凉鞋正向正在施工的村道路走去。 半年多，林夕已经认识了桃花村所有的村民，已经了解了哪一户住在什么地方，村上的底数甚至比本村一些留守老人还清楚。 晒黑了，她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在刚硬化的村道路上，脸上一直带着笑容……。 第072章：狗都认得 林夕就像一只忙碌的小蜜蜂，虽然苦，但感觉生活很饱满和充实。 皮肤晒黑了，人也不爱打扮了，工作也有节奏感了。 “林书记，林书记，杨大山今天又到施工队闹了，你赶紧处理，不然这公路真没法修，他这样捣乱还说下一步改善咱们村部阵地建设，直接不可能嘛！” 三队长黄文说完摇了摇头就抽着烟走了，他当然希望修路，因为他的儿子前年就买了车，就是因为回老家的路不好，所以一次都没开回来过。 他都将村上在修路的事情传递给了亲戚们。 桃花村的路，说着是给村民们修的，其实是给在外游子们的修的。 路修好了修通了，桃花村去往西部县的路程时间上就缩短了近一个小时，所以关乎大家的利益，林夕显然不会让任何人阻挡。 村部的条件很差，这到了夏天才真正显现出来，上月开始，林夕就听村主任陈兵和文书郭强说，公路修好了，上面就会拨钱改造村部。 办公室，一台落地电扇不停扭头转动，几只苍蝇爬在墙壁上。 在墙角用来熏苍蝇的烟熏冒着烟味儿。 虽然有电扇，但还是感觉太热了。 拿上笔记本，装上三瓶水，带上一些荷香正气液、毛巾等防暑物品。 帮扶干部们下乡必备的三件宝：水、荷香正气液和扇子。 帮扶干部们下乡必带的三件东西：帮扶手册、政策资料和驻村日志。 戴上一顶草帽和一个墨镜，骑上电驴子就向杨大山家奔去。 幸好郭文书还给林夕留了一个破旧的电驴子，不然要用脚步来丈量桃花村，估计一天也就几小步而已……。 杨大山的问题其实和马建英一样棘手，马建英再怎么说经过林夕半年多的努力也改变了不少，可杨大山却始终没有改变。 经过数次家访，林夕也找到了事情的结症，就是杨大山与她挂包的贫困户杨铁林住得太近了，杨大山怎么看杨铁林就是不爽。 大家其实还不知道，两人还是亲戚关系……。 大山的太阳特别毒辣，大男人都不敢出门，可这却是林夕每天的工作。 刚来到公路边，林夕就看见一条大黄狗摇着尾巴奔跑过来。 对，这狗就是当初第一次给贫困户杨铁林做家访时把林夕撵到水沟的狗。 “呀，又没给你栓铁链，过来……” 半年，这条狗从第一次见到林夕恨不得吃了她的肉，到现在摇着尾巴迎接，彰显的是对贫困群众的关心，说明林夕经常到杨铁林家走访。 这也是事实，从帮扶手册可以找到轨迹，也可以找到林夕对杨铁林家倾注的心。 “杨爷爷，你怎么又把狗放着，这狗凶，还是栓着吧。” 杨铁林步履阑珊的从屋内走了出来一脸高兴：“对对对，跑太快了逮不住，你帮栓着。”说完，杨铁林就进屋给林夕拿了一罐饮料。 “哎呀，太热了，你先回屋去，我等会儿过来看你。” “你，你要去……” “对，杨大山家去一趟，你呀，没事儿还是低调一些，本来现在贫困户和非贫困户就有矛盾，你没事就少说话。”林夕解释道。 杨铁林听后确实没有说话，而是一笑转身向屋内走去……。 第073章：四顾茅庐 杨大山住在杨铁林二儿子家的后面，家里还是土坯房，与杨铁林二儿子家形成了鲜明贫富对比，所以杨大山棘手也很正常。 棘手归棘手，但工作还得做，马建英棘手最后还不是转过来了吗？ “杨爷爷，杨叔回来没？” 林夕的嘴巴很甜，见着杨老太爷就打招呼。 杨老太爷对林夕有些愧疚，就是上一次因为杨大山与杨铁林闹架，自己被儿子杨大山送到村部吃住了几天的事情，那几天多亏了林夕的照顾。 杨老太爷也很热情，迎进屋之后也拿出一罐饮料，这是农村人的习惯。 大家肯定会问为什么会成为习惯？其实也与现在的农村风气有关。 现在的逢年过节走访都已经变味了，迎来送往不提点东西就不像话，最方便、最实惠、最大气的东西就是送饮料，包装好，又重，大气上档次。 村上都是留守在家的老人，那喝得完这些。 林夕与杨老太爷谈论了很久，可杨老太爷毕竟老了，很怕儿子杨大山生气。 “哟，小林书记来了呀，我给你说，公路坚决不能从我们家地里过。” “为什么不能过，公路修到家门口谁不高兴？” 杨大山取下草帽一个冷笑道：“我们家没车，我们家也不是贫困户，我不享受，不需要公路。”话语很坚决，不留一点余地。 林夕：“来来来，杨叔，别生气嘛，话可不能这样讲……” 做群众工作就是这样，你不能怒，只能慢慢做工作。 第一天，林夕给杨大山讲了很多道理，但杨大山都没有听进去，而后又到贫困户杨铁林家里坐了坐，对日后的生产生活情况进行了安排。 第二天……。 一大早，帮助支教老师刘雯雯处理完张青华孙女袁玲玲住校的事情，林夕带上帮扶手册继续向杨大山家走去，村道路已经在施工，不能耽搁……。 “杨叔，你有什么诉求咱们可以写下来日后慢慢解决，没必要这么极端。” “慢慢解决？解决什么？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第三天……。 施工队紧急求助村干部，杨大山还是寸土不让。 “杨叔，占用了地，村上，乡上都给了你解决方案，你不能一口咬死呀。” “我说小林书记，这事儿不谈，真不谈，别给我说什么赔偿，不谈！” 第四天……。 由于施工已经进入到杨大山家地的边缘，杨大山又将杨老爷子抬到了现场。 见到这种情况，林夕那是心疼惨了，这天下真有这样的儿子。 虽然次次都碰壁，但林夕依然坚持和执着…… “杨叔，你先把杨爷爷送回去吧，这天势这么大，万一出事怎么办？” “那，那我能怎么办？” 林夕从杨大山的眼神中看出了无奈和无助，更看出了他也不想这样干。 林夕：“杨叔，你知道桃花村为什么贫困吗？为什么走出去的游子都不想回来吗？就是因为没有路，想致富先修路这个道理你不是不懂！” 林夕：“现在扶贫政策那么好，国家投入这么大财力，眼看公路就修到家门口了，你为什么就这么固执呢？路修好了你以后干什么都方便呀……” 四天，林夕四天的攻关终于打动了杨大山……。 更让林夕感动的是，杨大山在将杨老爷子搀扶回家时说了一句话，这句话让林夕心里暖暖的，所有的苦都值得。 “我给你们说，要不是看在小林书记三番五次来说情的份上，这地我还真不让了！你们这些村干部好好学学人家小林书记，什么叫为人民服务……” 第074章：忙碌工作 扶贫项目要进村，林夕的事情就很多。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大家对照扶贫工作“一超六有”的标准努力。 一超是指年人均纯收入稳定超过国家扶贫标准且吃穿不愁。 六有是指有义务教育保障、有基本医疗保障、有住房安全保障、有安全饮用水，有生活用电，有广播电视。 所有人力物力财力都在为“一超六有”这个标准努力。 文化扶贫来了，一下子就解决了全村十八户贫困户和非贫困户还看不上电视的境地，让一些住在山沟里的村民也更多的了解外面。 为了解决村上吃水和农作物灌溉问题，水利扶贫经过多次调研也投入五十万元修建了水渠和自来水厂，甘泉润向万家，自来水通到每家每户。 各种项目在向贫困村倾斜。 路好了，基础设施变好了，就连林夕住的村部也变好了。 上级下拨了三十万专项经费对桃花村村部进行了一个维修，林夕的驻村第一书记办公室和宿舍也进行了一个全面的改造。 村卫生室、活动中心、老年日照中心、电影室、文化室等一应俱全。 不到半年，桃花村的基础建设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公路直通到社，危房全部改造，以前需要走路的地方，现在骑摩托就能到家。 整个夏天也就是农村最苦的时候，但林夕和其他志愿者挺过来了。 夜以继日的工作，将心比心的交流，不予余力的帮助，热情的解决问题，林夕已经被广大村民接纳，不再像刚来桃花村那样被挤兑。 大半年的时间，林夕走遍了桃花村的每一条路，记下了桃花村的每一户村民，山山水水都充满着情谊。 村上变化是好事，为了让在外的游子们都能了解到家乡的变化，林夕还建立了桃花村微信群，把村上每天的变化都发在微信群里。 当然，更重要的是把留守老人和孩子的情况发在群里让大家知道。 可让林夕感到失望，这些在外游子除了对村干部和林夕说上几句感谢的话，再也没有任何后话。 就比如杨铁林的三个儿子，只有感激之情，至于杨铁林的未来，三个儿子都假装不知道，还有袁玲玲的母亲，同样感谢林夕照顾袁玲玲，可没有后话……。 这是一个人人追求高品质生活的时代，他们没有错，这是这个时代。 “强哥，你明天入户不？”林夕边整理帮扶资料边问道。 文书郭强也是这样，家庭吵吵闹闹，老婆抱怨郭强屁钱没挣到天天忙成狗。 郭强收拾了一下东西道：“怎么？你是不是有事？” 相处久了就都了解了，郭强知道林夕问这话肯定有下文。 林夕：“嗯，我想请几天假，来村上都快一年了，我想回家一趟！” “啊！一年了？”郭强这才反应过来，林夕已经来村上快一年了：“哎，这时间太快了，你居然都来咱们桃花村一年了。” 林夕也跟着感叹：“对呀，已经九个月了……” 第075章：特大喜讯 别说支部书记罗友德、村主任陈兵、村文书郭强等村干部对林夕来了九个月感到惊讶，就连村民都感觉不可思议。 平时大家都各忙各，压根儿也就没有关注过在村上的这位默默无闻的小林书记，如今提起，大家才感觉这姑娘真的不错，居然在这山村里坚持了下来。 别说大家，就连林夕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和其他伙伴们坚持了下来。 到西部去，到基层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 林夕将这句话变成了现实……。 人总得休息，林夕给团委请了假，下周林夕将踏上回家的路。 而在这周，林夕特别努力，很多事情他都在往前赶……。 这天，林夕将所有的行囊准备好，将刚来时一直压在箱底没有穿的时尚服装也拿了出来，并通过微信一直和母亲聊个不停。 “林夕啊，你下来一下。” “哦！妈，罗书记叫我呢，我走的时候给你打电话哈！” 来到一楼，罗书记又是一脸愁态，烟头将烟灰缸塞满了。 书记罗友德对人特别好，很多事情都写在脸上，而今天这张脸让林夕内心紧张了，她微笑着边为罗书记倒烟灰缸边问道：“书记，愁什么呀？” 罗友德顺手将一份文件丢给林夕道：“咱们村要为贫困户建新居点！” “好事呀！” 桃花村的基础设施越来越好，如今最最最重要的住上好房子也提上了议事日程，电视里面那一栋栋漂亮的小洋楼就开始浮现在林夕脑海里。 罗友德愁着脸一脸尴尬的问道：“你，你能不能这件事之后再休假？” 林夕真的是桃花村的主力军了，大家都已经离不开她，就连罗书记也是一样，她都不知道林夕走了之后，这村上的一摊子事谁来干？ 融入圈子靠的是价值，林夕实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 “可以呀，这是好事，尽早开工，村民春节前就能住上新房子。” 罗友德一脸不相信的看着林夕，他在揣摩林夕的话是不是真心，又怕林夕内心有疙瘩：“真，真是这样？” “放心吧，书记！”林夕说完就翻看起文件来。 就这样，休假的事情暂时延后，具体要延后多久林夕也不知道。 反正她有一种感觉，面对现在住在危房中的这些贫困户，她忽然迫切想做些事情来帮助他们摆脱目前的状况，那种感觉就是责任。 没有任何怨言，她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爸妈，尽管有些遗憾，但他们还是支持林夕的决定，只是担心女儿在外的生活情况。 工作快乐，快乐工作，林夕已经热爱上了这份工作，做群众工作已经轻车熟路。 下来之后采取的措施也很简单，一是向其他驻村志愿者取经，看看易地扶贫搬迁需要哪些步骤，其次就是到冒牌乡其他三个贫困村实地考察他们的易地扶贫搬迁现场，最后就是结合桃花村的实际情况撰写本村的易地扶贫搬迁方案。 这些都还是面上的工作，搬迁不是说搬就能搬的，还有很多非常细致的工作需要做，特别是要挨家挨户的做工作。 第076章：齐头并进 可事情远远超出了林夕的想象，按照年初制定的一年扶贫计划，到年底，桃花村基础设施大变样不说，村民全部得搬进新居，村上还得有产业。 现在离年底已经没有几个月了，易地扶贫搬迁新居工程才来，这第二天乡上就给桃花村下达了年底前必须形成桃产业规模种植的命令。 意思就是易地扶贫搬迁和产业发展齐头并进。 两项工作都是大事，落一项都不行，桃花村在开村民大会的时候，村民们都想以崭新的姿态迎接新年，更想让在外游子回来感受家乡巨变。 压力很大……。 村一级就是具体抓落实的小单位，林夕负责易地扶贫搬迁这块。 易地扶贫搬迁工作推进很快，快的原因就是乡党委也亲自参与了进来，挨家挨户做工作，一户一户的动员，讲政策、做工作。 西部县易地扶贫搬迁，贫困户家庭人均补助25万至45万，人均25个平方，分新居统建，乡镇和城市买房，自己只需要7000元即可入住。 从动员的情况看，大部分贫困户都选择了乡镇和城市买房离开桃花村，他们不是不喜欢桃花村，而是也想走出大山，到山外面去寻找美好生活。 这是大趋势，是无法抵挡的大趋势。 林夕挂包的马建英家户口本上就有8个人，结果全款在县城郊区买了一套房，赵双全户口本上人口较少，所以只能选择在新居点统建。 不过赵双全还是想在县城买房，但最终由于补助不够放弃了，而贫困户杨铁林由于户口本上只有一个人，也只能享受25个平方，所以夭折……。 新居点规划了活动广场、图书室、电脑室、电商中心、多功能会议中心等等。 与电视里面的新农村一模一样，就连小洋楼的格调都是一样的。 林夕没有想到，仅仅一年的时间，一年的时间，落后的桃花村就变了。 易地扶贫搬迁是贫困户享受的最大最实惠的政策，这也激起了很多非贫困户的意见，但在大趋势下，工作还得慢慢推进，再不满意工作也得进行。 新居工程推进的速度超出了大家的预料，而产业发展也迅速推进。 经过罗书记和村主任陈兵的研究以及其他考察。 成立了以陈兵为首的桃产业种植合作社，所有贫困户以金融扶贫为契机贷款五万元作为村集体产业启动资金。 村集体发展的模式是采取土地流转成立集体产业合作社，然后由园主聘请贫困户到园区务工发工资，这样既带动了贫困户就业，又能壮大村上特色产业。 更重要的是等待桃子投产，贫困户每人还可以分红，达到经济收入双保险。 更实现了易地扶贫搬迁“搬得出还要稳得住”的目标和要求。 何为稳得住？就是怕贫困户搬迁到新居后没有经济来源而不愿意住。 不愿意搬往新居点的贫困户有很多，特别是不能达到在县城和乡场买房子的贫困户，基本都想待在老房子里，毕竟已经生活了这么多年，习惯了。 第077章：一年过去 一年了，春节也即将到来。 林夕说好的休假从易地扶贫搬迁项目开始直到结束都没有实现。 她和她的同伴们一直坚守在西部县的基层，坚守在祖国最需要的地方。 “林夕，我丈母娘今天过生，下午就不过来了，你，你去一趟学校吧！” 一脸黝黑的郭强骑着电驴子向村部门口奔来。 林夕：“呀，这可是天大的事呀，嫂子是个好人，你确实亏待了她。” 郭强摇了摇头苦笑道：“哎，别说了，为了扶贫差点就离婚了。” “行，你去吧，下午我去接孩子们！” “好，辛苦你了！” 看着郭强电驴子消失在新硬化的村道路尽头，林夕内心莫名的高兴。 一年了，整整一年，大家真的很辛苦……。 下午，林夕乘坐面包车来到乡中心学校。 今天星期五，下午学校放假，林夕要将村上的孩子们接回来。 来到学校，其他村的学生要么被家长，要么被村干部承包的车接走了。 桃花村的孩子们除了几个被爷爷奶奶接走了，其他就只有等林夕来接了。 他们不是没人要，而是有不同的原因，要么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不方便，要么爷爷奶奶正在田间地头忙不能来，村干部就成了监护人。 看着正在操场上玩耍的孩子们，林夕心里沉重，这都是留守孩子。 “小林，你来了，刚才你们村的刘洋、何文忠被他们爷爷奶奶接走了。”支教老师刘雯雯抱着几本书边向这边走来边说道。 林夕：“谢谢，真的是太感谢你了。” 一个是支教老师，一个是西部计划志愿者，两个女孩儿其实有说不完的感受。 林夕：“对了，袁玲玲最近在学校表现怎么样？” 刘雯雯：“还可以，我觉得你还是可以给他爸妈做做思想工作，重男轻女这种思想对玲玲不公平！” 林夕：“等他们过年回来的时候吧，我不可能去省城找他们吧！” 刘雯雯：“怎么？你过年都不回家呀？” 林夕：“你什么时候过年回过家？” …… 两人聊了一会儿，就开始组织桃花村还没有被家长接走儿童回家。 “来来来，同学们，上车拉，上车拉。” “姐姐，我奶奶呢？”袁玲玲刚才玩得很愉快，满头大汗。 林夕抚摸着玲玲的额头道：“你爷爷奶奶今天在桃园挣钱，没时间。” “什么时候开桃花呀？”玲玲一脸期待。 林夕：“怎么？你也喜欢桃花？” “嗯，桃花开了，爸妈回来看见肯定很高兴！”玲玲很天真。 听完这句话，林夕和刘雯雯内心酸楚，什么话语都不无法表达。 坐上村上承包的线路车，孩子们挤回了家。 由于扶贫，村上的路也通到了每一个社，所以为了孩子的安全，基本是直接将孩子送到社的，林夕全称陪伴。 “快去桃园帮忙，你奶奶在那儿！”林夕站在山坡上看着远处正在给桃树剪枝的村民指着张青华对玲玲道。 袁玲玲非常高兴，抖了抖书包：“谢谢姐姐，明天我来找你玩。” “快去吧，明天早点哦！” 夕阳西下，在桃花村新居点周围，大片大片的桃树已经完成了种植，村民们就近务工，大家都在为美好的未来奋斗着……。 第078章：半夜电话 林夕哭过、笑过、自豪过、委屈过，换来了桃花村的不断改变。 星期天，林夕继续督导新居点建设，整理完各项资料后又到桃花园里指导村民修剪和灌溉栽种桃树，新居点就在村委会学校旁边五十米。 一天下来很累，所以晚上早早的就睡下了。 迷迷糊糊，林夕总感觉手机在震动，顺手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 “喂……” “林夕啊，在不在，你马上去韩梅家里，我马上上来！” 郭强的语气非常急促，也很紧张，林夕的脑袋一下子就清醒过来，这才发现外面大雨倾盆，就差雷鸣闪电了。 “强哥？出什么事了？” “你先去，刚才韩梅老伴儿打电话给我，韩梅下午出去后就没回来！” “哦！” 挂完电话，林夕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快速打开灯穿上衣服和水鞋跑了出去。 韩梅是村上的贫困户，老两口在家，老伴儿身体有病行动不便。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透过远处的灯都能看见豆大的雨点。 来不及多想，穿上雨衣，拿上电击棍和手电，以及两步手机向韩梅家走去。 韩梅家属于易地扶贫搬迁户，家里的房子已经是危房，因为要搬迁，所以村公路也没有通到他们家，在半路，林夕还摔了两跤，满身的泥巴。 刚走到山坡下，她就看见自己身后不远处的公路上一辆车慢悠悠的过来。 林夕是走路，文书郭强是坐车，所以大家到的时间差不多。 “主任！” 看着陈主任和郭强穿着一身黑雨衣来了，林夕差点激动哭了，因为她是从上面的山坡摔滚下来的，身上几处软组织受伤。 “快，雨这么大，韩梅的电话也打不通。” 大家来不及多交流，踩着泥泞的道路向韩梅家跑去。 来到韩梅家，她满脸泪痕的站在门口，灰暗的灯光让他显得凄凉无比。 家里重要的地方已经在漏雨，盆子里滴滴答答滴个不停。 “你儿子呢？家里整成这样你儿子知不知道！” 村主任陈兵非常气愤，老两口这样了居然不见他们的儿女。 陈主任是暴脾气，看不得这些，正要拿起电话给他儿子打电话可被韩梅挡住了：“别，别，算了，他们压力也大，这么大晚上就不要……” “屁话！你连儿子都怕麻烦，那你打电话给我们干什么？”陈兵非常气愤，当即就拨打了过去，让大家没想到的是，他儿子居然还没睡觉，在茶楼打麻将。 一顿臭骂，这才丢下手里的麻将向老家赶来……。 事不宜迟，三人分头寻找……。 一直到凌晨三点，终于在离家四百米的位置找到了韩梅的老伴儿。 他正在领居家避雨，不过这个邻居早就移居到了大城市，留下的就只是垮塌的土坯房，本想着等雨停了再走，雨越下越大，电筒也没电了，所以……。 让大家庆幸的是，他避雨的土坯房旁边再一次发生了垮塌，没有伤到他。 陈主任对韩梅的儿子进行了严厉批评。 林夕忽然发现，这些村干部是那么的可爱，尽管很多都以霸道的形象视人，但他们在这些村民的眼里终究是比亲人还亲。 远亲不如近邻，特别是在当前年轻人大批外出甩包袱的情况下，在老弱病残留守的农村，这个近邻有时比自己的亲儿子还亲。 韩梅家的事让村委会紧张了起来，第二天在乡上的协助下紧急对村上的危房进行了排查，并逐户逐户传授安全常识。 第079章：新年快乐 时间很快，林夕的休假因为村上的大事一次又一次的延后。 最终的时间已经定下，林夕春节回家。 离春节只有半个月了，林夕和他的同伴们心情特别爽，特别是与新交的支教老师刘雯雯，两人还商量着一起回家过春节呢。 走归走，可后面的事情还得安排。 “小土狗，你又跑出来，过来！” 林夕刚到杨铁林家门口，那只曾经凶悍的土狗就摇着尾巴向她跑来，并且围着林夕窜上窜下，跟大家的感觉就像林夕亲自养的一样。 “杨大爷，你在家呢？” 走进屋子，就见杨铁林在打扫卫生，电视机擦得亮亮的，毕竟要过年了。 “小林书记，来坐坐，我去给你拿喝的！” “不用不用不用，快过年了，我过来看看你。” 杨铁林放下手里的抹布，然后也坐了下来，看着正在翻看帮扶手册的林夕问道：“小，小林呀，听听说你要走了？” 林夕放下手里的手册看着杨铁林，她忽然感觉暖暖的：“呵呵，我呀，不是走，是请假回家一趟，过几天就来，我不会走的！” 听完这句话，杨铁林紧锁的眉头总算舒展开了：“哦，我就说嘛，他们都在传你要走了，你，我，这一年也辛苦你了，是该回家看看。” 林夕：“现在路也修好了，车直接就可以开到社里，给你儿子都说说。” 杨铁林脸色有些承重，他的笑容看上去很尴尬。 杨铁林：“哎，他们，他们恐怕今年不会回来了！” “啊！”林夕很惊讶：“三个都不回来吗？” 杨铁林：“呵呵，他们都很忙，大儿子今年要回那边（娘家）过年，二的又全靠春节这几天做生意挣钱，小儿子让我去他们那里去过年……” “好哇，你不是说过很久没有见到小儿子了吗？”林夕惊喜的问道。 好事，可杨铁林的脸色始终很承重，林夕隐约记得他曾经说过，小儿子的媳妇非常反感杨铁林，杨铁林曾经去生活过一段时间，两口子为了他还吵架了。 父母的家永远是孩子的家，可孩子的家未必就是父母的家。 林夕：“我说，那毕竟是你儿子的家，你怕什么呀！” “呵呵，我不怕。”说完，杨铁林的眼神儿就落到了林夕刚才提的东西上：“哟，你又给我带了东西呀，这，哎，真是幸苦你了。” 林夕起身提起手里的布袋子，然后打开道：“过年了，我过两天也得回去，给你买了几幅对联，还有一袋瓜子，这是一瓶酒，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杨铁林看着桌子上摆放的东西眼圈儿红了，心中有不舍，自己的儿子儿媳和孙子辈对他都没那么好，别说买东西了，有的后人甚至连问候一声都没有。 自己的三个儿子成了电话儿子，除了打打电话问候也没有其他。 “哎呀，爷爷，别伤心嘛，我就是你的孙女，你看哈，今年在咱们的努力下，桃花村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为了新生活，也为了来年脱贫奔康，把对联挂起来吧！”说完林夕就掺扶着杨铁林到院坝提前贴对联。 “哟，杨大山，快过来，过来，帮贴一下对联！” 林夕不够高，刚好又遇见从杨铁林家门前过的杨大山。 第080章：慢慢改变 杨大山现在对村上和杨铁林家的态度转变了一些，当然，这都是林夕的功劳。 杨大山乐呵呵的跑到院坝：“小林书记，有个事儿你明年得帮我一下。” “说吧！” 杨大山：“听说明年年初要搞岗位扶贫，你看看能不能把我也纳入其中，我现在土地也流转给桃园合作社，我还是想出去挣点钱。” “这个你放心，我已经申报了，不出意外就是明年！” “谢谢，谢林书记！” “快贴上，每一个门都贴上一对对联……” 走访完杨铁林家，林夕又来到了贫困户赵双全的家。 赵双全家相比杨铁林家确实热闹了一些，在外打工的女儿也回来了，儿子听说还得等一段时间才回来，林夕也送上了新春的祝福。 赵双全和媳妇董贵芬的产业发展也不错，土地全部流转给桃园，然后没事就去桃园打零工，鱼塘的鱼也准备过两天就起一波卖钱。 谈及这一年来的辛酸苦辣，赵双全真是感慨万千，特别是对林夕这个外来志愿者，并承诺不等不靠，自立自强，争取早日脱贫。 对于即将搬迁入住的聚居点新房，赵双全一家可谓是充满期待。 有变化的还有曾经最让林夕头疼的上访户马建英。 由于马建英家里也享受了易地扶贫搬迁，所以，马建英这几天也就一直在县城的新房子里折腾，之前林夕就已经过去了。 虽然家里条件不好，但马建英一家还是想尽快入住新房，所以房子也没有装修，只买了一些必备的家具，准备在春节前搬迁入住。 马建英的改变让林夕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让她转变。 桃花村的贫困户多少都存在“等靠要”的思想，有土地，有能力，但没有志气，整天寻思着救助和帮扶干部的帮助。 稍微有点志气的早就已经离开桃花村出去打拼了。 林夕在工作中注重从思想上下工夫，让这些贫困户树立了良好的信心，从而选择了自己何时的产业或就业渠道脱贫。 马建英的大儿子罗刚在村主任陈兵的带动下，也加入了村上的桃产业大军，二儿子罗福贵在岗位扶贫春风下，进行了两次技能培训。 林夕扎实的工作，不厌其烦的拉家常，真心实意的帮扶也让马建英十分感动，思想也渐渐变了，积极参与桃花村的发展。 易地扶贫搬迁项目开始时，马建英还主动到工地义务监工，碰到一些群众来访，她还总是第一个站出来奉劝大家依法解决问题。 前几天，马建英到县城接房子，作为驻村第一书记的林夕必须参加，毕竟这房子是靠政策来的，接房子的当天马建英就说了这么一句话：现在政策那么好，如果自己还不努力，还顶着贫困户的帽子，真就是不要脸了。 村还是那个村，可模样已经不是来的那个模样了。 看着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的桃花村，林夕自豪感油然而生，自己居然还有这么大能力！真的改变了一个村……。 第081章：慰问效果 传统节日对贫困户进行走访，这是帮扶干部们摸索出的一套方法。 之前说了，桃花村生活的大多数都是留守一族，老弱病残是主流，稍有志气和动力的都已经出去了，所以他们内心多多少少有些疙瘩。 节日期间对贫困户进行入户走访，与群众一起打扫打扫卫生，交心谈心，拉家常，给贫困户家庭带去节日的礼物，送上关心和祝福。 同时关心他们的生产生活，拉进帮扶干部与贫困户的距离，使贫困户充分感受到社会的温暖，感受到政府的关心。 更重要的是帮助贫困户鼓足脱贫致富的勇气、培养勤劳实干的精神，树立人穷志不穷的理念，从根本上改变贫困、落后的面貌。 自己挂包的三户贫困户林夕都进行了走访，在她内心，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 那就是张青华的孙女袁玲玲。 经过前期联系，也听说村上发生了变化，路也通了，袁玲玲的父母今年也要回家过年，虽然这是一件好事，但林夕内心总感觉不自在。 回到村部，林夕提上为袁玲玲购买的书包和一些玩具就向张青华家走去。 张青华和老伴儿正在桃花园里对除草，每天八十元的劳务费，干一天结一天，对于已经年迈的老两口来说已经知足了。 “玲玲！” 袁玲玲正在喂门前的鸭子，见林夕来了，麻利儿的就跑了过去：“姐姐。” 袁玲玲一脸高兴将林夕迎进了家门，并兴奋的拿出自己的奖状。 “哇，玲玲又得三好学生了呀！” “恩，雯雯老师说我的进步是最快的！” 看着玲玲天真的笑容，林夕其实很不愿意问，但这个问题迟早要点破：“玲玲啊，你喜不喜欢弟弟听说你爸妈今年要回来哦。” 玲玲一听眉头一紧道：“知道呀，奶奶前几天就给我说了。”说完，就跑进屋内拿出了一个盒子，这个盒子是林夕送给玲玲的。 打开盒子，玲玲画了很多很多的画，夕阳西下的桃花村、一家人牵手的等等。 “姐姐，这幅画雯雯老师说我画得最好，说我在用心画，看，一百分。”玲玲说完就指着画道：“爸爸、妈妈、这是我、这是弟弟，呵呵，两个弟弟！” 林夕眼圈儿红了，内心酸楚得很，看着玲玲天真的笑容，然后拿起画笔再一笔一画填色彩，她的心如刀绞，内心祝福希望如此画所愿。 “玲玲啊，你也知道，姐姐呢也有一年没有回家了，所以姐姐明天也要回家一趟，你一定要乖，不然姐姐以后不跟你玩了！”林夕看着专心画画的玲玲道。 玲玲：“知道，奶奶昨天给我说了，我本来今天上午想去找你，奶奶说小林书记最近忙，让我不要给你添乱。”玲玲说完就嘟着嘴。 林夕一听笑了：“哪有？奶奶是骗你的，不过姐姐要回家倒是真的。” “姐姐，你还会回来吗？”玲玲眼神充满期待。 林夕坚定道：“肯定会回来，绝对，姐姐保证，在家乖，姐姐还要去看看新房子吧（易地扶贫搬迁点）……。” 第082章：房就是家 新居点道路干净整洁，两层楼的小别墅格外醒目，每个院子外有小菜园。 “小林书记，来来来，屋里坐！”才刚刚走到新居点门口，贫困户何文贵正在用抹布擦玻璃窗，见林夕来了就并迫不及待的将林夕拉进了家。 “哇，你都把家收拾完了呀，水电都通了吗？” “书记呀，感谢，通了，水电都通了，我就寻思着去搞点柴火。” 何文贵的新家是一栋极具川北特色的两层小楼，125个平方，一楼两室一厅，二楼两间卧室，雪白的墙面悬挂着贫困户明白卡，看上去整洁、舒适……。 “我给你说，你身体不好，家具这些你就不要去搬运，过两天村上会找人来统一为你们搬家，啊，你把新房子收拾好就是了。” “好好好，感谢党和政府，感谢小林书记，我真的没有想到这辈子还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何文贵热泪盈眶，不停的擦拭眼睛。 何文贵是支部书记罗友德挂包的贫困户，35岁那年自己身患重病后就不能干体力活，由于家里贫穷，随后他的妻子也离他而去，他的两个儿子很早也就离家未归。 他的老房子在山坳里，已经成了危房。住上好房子是他的梦想，虽修缮过老房子，但毕竟年限太久加之自己身体原因，土坯房在雨水的冲刷下还是垮了一半，儿子大了，看着破破的房子出去之后就没再回来过，何文贵时常感叹：没房何来家？ 今年，易地扶贫搬迁展开，经过申请、评议，何文贵终于在新居落脚。 再过几天工程就要统一验收，何文贵和很多村民一样早已迫不及待。 林夕将挂在墙上的帮扶手册拿了下来，然后拿出笔再一次完善何文贵的档案。 何文贵家有5口人，每人享有易地扶贫搬迁补助25万元，全家总共享有125万元补助，按照人均不超过25个平方，何文贵家总建筑面积在125个平方，何文贵只筹集了7000元就搬进了这栋小别墅。 为了让何文贵能在这个新家安心住下，针对何文贵的特殊情况，今年还安排他参加了总工会组织的技能培训，而在房前屋后的菜园子里指导他栽满桃树，以后还能搞点养鸡养鸭的小院经济，村上也正在考虑一个公益性岗位。 “小林书记，你是不知道，我盼望了十几年，我现在都还记得儿子走的时候对我说，爸爸！等我挣钱了就买一套房子，所以我前天给儿子打电话，他说今年他会带着女朋友回来看看！”说到这里何文贵已经是眼圈儿红红的。 看着行动不便却又执意要端茶送水、嘘寒问暖、忙里忙外的何文贵，林夕也就不好意思再打扰。有了房子就是家，林夕从他的言行举止中看到了新房给他带来的希望和动力。 “小林书记，我准备后天搬进来，开锅饭你可一定要来呀！” “好嘞，你们住上了好房子，我怎么能不来呢！” 转过身，看着一排一排的小洋楼，林夕打心眼里高兴和激动，眼圈儿也随着红了，小林书记，这是村民现在对他的称呼……。 第083章：姐姐走了 第二天，上午八点，一辆面包车停在了校门口。 林夕提着拉杆箱走了出来，她看着一脸沧桑的文书郭强笑了笑。 此时，杨铁林、杨大山、赵双全也来到了村部，他们是来送林夕。 “小林呀，咱农村也没什么特产，这是老母鸡下的，绝对土鸡蛋。” 赵双全的媳妇儿董贵芬很吃力的搬来一箱子鸡蛋和鸭蛋。 林夕知道，这个时候不收是不行的……。 “强哥，我等会儿转给你一千块钱，你空了把鸡蛋钱给了，咱怎么能收贫困户的东西呢？是吧，这些都是我买的！” “哎，再过几天新居点就开始搬迁入住，你怎么不过几天再走？” “呵呵，过完年我再看看大家吧，对了，玲玲的父母可能年前就要回来，你给陈主任说说，让他给张青华家做做工作。” 说曹操曹操就到，车辆刚行使出村部没多久，从新居点就见一个小孩儿向这边走来，是袁玲玲……。 “玲玲，你去哪儿？” 袁玲玲感觉很惊讶，当她看清窗口的人是林夕时，从背后拿出了一个塑料桶。 林夕记得这就是之前给玲玲买了一盒糖果，肯定是吃完了盒子留下了。 “给我的吗？”林夕下车之后很高兴的接过盒子。 盒子装满了用一毛钱叠的五角星。 林夕：“哇，这么多一毛钱，你哪儿来的呀？” 玲玲高兴的拿过盒子道：“额，是我在学校叠的，钱是雯雯老师帮换的，总共两百颗。”说完，玲玲的脸都红了，这是她第一次送礼。 “玲玲真用心，那姐姐就收下了，不过呢，这钱我还得给你！”林夕说完就从裤包里掏了几块钱递给玲玲。 可玲玲死活不要，并说道：“姐姐，早点回来，不然我跟爸爸妈妈出去了，你就见不到我了！”孩子的脸上始终带着天真的笑容。 之前说了，由于现在家庭条件好了，作为父母再怎么也不会让自己的孩子住在村上，除了极个别实在困难的，再不济也都会在乡场和县城给孩子租房子或住校，按照这个趋势，玲玲明年有可能跟随父母外出。 林夕：“好嘞，不过呢，你一定要听话，好好的读书，不能再像以前懂吗？” “恩！” 看着玲玲和林夕都快成亲姐妹了，一旁的文书郭强很感动，因为村上的留守儿童基本都是他这个文书在联系，自己都做得没这么好。 “林夕，走吧，晚了火车就赶不上了！”郭强劝道。 车走了，去时与来时两个样子。 来时，一路颠簸，到处荒废，民风彪悍，村民爱理不理。去时，一路平坦，新居耸立，大片大片的桃树茁壮成长，村民带着感恩与深情相送。 车走了很远，玲玲站在公路边一直就这样看着，直到车消失在大山。 “林夕，说句实话，我真佩服你！” “强哥，你这话说哪儿去了，你才让我佩服呢。” “说真的，现在哪一个不是为了提高自己的生活质量奋斗，而你，至少和他们不一样，要是九零后多一些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就好了。” “没那么严重吧。” “都很自私，其实桃花村在外打拼出来的有很多，日子过得很好，可生活质量上去了，就要抛弃不好的，就如杨铁林的三个儿子……。” 郭强的抱怨不是空穴来风，现在的人都很自私，这是事实，口口声声说等挣大钱了就让父母过好日子，可当自己真有钱后却害怕带上父母。 而父母也成了保姆，专门给儿女带孩子和煮饭的保姆……。 第084章：喜极而泣 “列车即将到站，请旅客朋友准备好行礼……” 一天一夜的火车，坐得林夕那是腰酸背疼，当再睁开眼时，他愣住了。 人就是这样，离开这个环境太久了，再次回来时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从一个寂寞艰苦的农村极点回到了一个五彩斑斓的城市极点。 高楼大厦，霓虹闪烁，吃完饭的市民三五成群散步聊天。 这是两个世界，令无数人都向往的世界，他让无数大学毕业生“另可留在这里租房住吃稀饭，也绝不回三四线城市吃肉”，更让无数的农民丢弃土地放下父母儿女也要在这里打下一片属于自己的一点角落……。 才一年，林夕就感觉这座城市变得那么陌生。 这一次回家其实林夕没有提前告诉父母，因为她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了，她亲眼见过有帮扶干部都已经回家，可半路却被叫了回去。 经历！确实，文凭可以卖，甚至可以后天再学习，可经历无法复制。 “叮咚……” “叮咚……” “叮咚……” 三声门铃后，门打开了，林母硬是没有认出眼前这个人，楞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啊……” 林夕热泪盈眶，林母惊喜的尖叫了起来。 “妈！”林夕扑通就将林母搂在了怀里。 闻讯赶来的林父也激动道：“夕夕，你，你怎么，怎么回来了？” 眼前的林夕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模样，黑黑的，瘦了，虽然也打扮了一下，可还是没有之前那个时髦靓丽的林夕漂亮。 “哎呀，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来来来，进屋！” 回到家里，林夕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 “吃饭了吗？” “还没呢！” “好，你等着，妈给你煮！”林母说完就向厨房走去。 林父不敢苟同，他抬起右手看了看手表道：“还早，煮什么煮哇，出去吃。” 林母也反应了过来，刚走进厨房又钻了出来：“对对对，走，等着，妈妈收拾收拾！”说完，就一头钻进了卧室。 还没在家里坐上一屁股，林夕就在父母的陪同下来到了街上。 “想吃什么？” “东头湾子的海鲜……” 原本以为只有一家三口人，可没想到林父高兴过了头，七大姑八大姨全都叫了过来，这足足坐了一大桌子。 大家对林夕这一年的志愿服务情况非常好奇，各种问题各种来。 “林夕，我给你说，不要倔，还是回来吧，女孩子家跑那地方去干什么？” “对对，现在农村的还排山倒海似的想往城市走，你却要回农村。” “现在条件那么好，回来，舅给你找个好单位，朝九晚五。” “你得学你刘星姐，瞎折腾什么呀，找个好老公，有房有车，这辈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了，还瞎折腾什么呀。” 面对七大姑八大姨的叽叽歪歪，林夕内心七上八下不知道怎么说。 林父：“好了好了，我觉得咱们家夕夕不错，都像你们这思想，这未来真得担忧，人要居安思危，自己过好了，是该尽点社会责任是吧。” …… 第085章：深夜探讨 有的认为她的精神是值得鼓励的，有的认为她这样是在浪费青春，有的认为经历一下就可以了，就当体验一下生活……。 面对如此多的人不同意见，林夕在席间也没有多说话，林夕没有表达自己的意思，直到吃饭结束一家三口散步话匣子才慢慢打开……。 “爸，你这几年回过老家吗？” 林父站住脚看着远处的霓虹灯道：“哦，你奶奶死后就再也没回了，已经快十五年了吧，听说我们那个寨在八年前就已经裁掉了。” “我们老家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呀？” 林父：“叫龙陵寨，估计现在已经没有人了，我十五年前回去的时候，整个寨子也就几十户人在家，等爸爸退休了，还想回去看看！” 林夕在家与爸爸的关系最好，毕竟林父也是一个受高等教育的人。 这是一个不眠之夜，林夕把这一年的情况仔仔细细的给父亲做了一个汇报。 当然，作为父亲肯定是关心女儿的未来。 但母亲却又想得不一样，她关心林夕变黑了，在西部县吃苦没等问题，问的一些问题都是生活细节，比如洗澡、吃饭、逛街、安全等等。 “哎呀，别老是问这些没边的问题好不？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会被饿着冻着吗？多问问她工作上的事。”林父显然不喜欢听林母为这些事情烦。 林母：“我关心我闺女怎么了？你没看都瘦了吗？还晒黑了。” 林父：“我说你……” “哎呀，别吵了别吵了！”林夕内心有一种幸福感，有人关心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哎，我们桃花村经过这么一年的扶贫，确实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村民的日子相比之前提升了不少。” 林父：“那，你对以后的工作有什么看法？” 林父是一个有思想的人，虽然他之前很反对女儿去西部当什么志愿者，但现在事情已成定局，也只有多听听她的心声，看看有进步没？ 作为父亲更要从工作的角度给林夕支招，因为工作好了，生活也就好了。 林夕：“哎，有句话说得太对了，已经没有了真正的农村专家，制约农村振兴就是缺人，没有任何新鲜血液注入，就拿桃花村来说吧，唯一的年轻人强哥，还是罗书记从外面骗回来的，以后还得当书记来培养……” “没专家？”林父乐了，指着电视道：“三农专家天天对着电视侃侃而谈，谈得头头是道，宏观的细节的。” 林夕摇头苦笑了一下道：“他们住在大城市！” “爸爸呢也没什么好说的，自己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好好的走，不要留下遗憾，工作上多向那些村干部学学，别总觉得他们都是村霸什么的。”林父对村干部的形象是知道的：“你奶奶当初去世，我正在国外学习，要不是村干部帮忙……” “对对对！”林夕忽然找到了共鸣点：“我们村现在也就是这样的情况，大批的人出去了，老的没人管，杨铁林有三个儿子，可如今独居在村上，所有的亲人都成了电话亲人，就打电话问候，没有一个敢把他楼在身边……” 林父似乎也有同感：“哼，都是自私的，有句话说的很对，父母的家永远是儿女的家，可儿女的家未必就是父母的家，你爷爷当初何尝不是这样的。” “那你为什么不接过来住？”林夕好奇。 林父看了看厨房苦笑了一下……。 林夕懂了，媳妇儿感觉老头子生活习惯不好，所以……。 第086章：相亲之日 离过年也就几天的时间，林夕这期间使用各种方法想恢复到之前。 特别是身材，美容，和穿衣服等等，爱美之心女人天性。 回来就几天的时间，林夕甚至被拉出去相亲了两次。 为什么这几天相亲多呢，也是有原因的。 过年期间，家家户户在外工作的年轻人也就回到了家里，俊男美女满街都是，作为父母最关心的也就是终生大事问题。 这不，今天又被拉出来相亲了。 温馨的咖啡厅，音乐优雅绕耳，穿着前天刚买的新衣服，林夕在母亲的陪伴下坐到了咖啡厅靠最右边的小卡座上，点了两杯咖啡。 林母：“我给你说，这孩子也不错，是你爸同事的儿子，企业高管。” “高管怎么了？金龟婿？”林夕不削。 林母：“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妈妈这不是也希望你将来嫁个好人家，过上好日子是不？不是妈妈现实，太平盛世谁还遭那些罪？” 林夕没有理会母亲的话，内心只有感慨，也难怪马建英无论如何也要为儿子创造条件，家境不好，谁愿意嫁过来受苦？这个时代已经不是以前的时代了。 桃花村那些光棍问题将来也是要解决的。 等着，等着，一西装革履的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林母见状就挥手。 男子很有涵养，来后就打了招呼，然后有些拘束的坐了下来。 林母也很懂事，相互介绍之后自己就借故溜了……。 “听说，你是企业高管？”林夕问道。 男子尴尬笑道：“呵呵，也不算什么高管，就是打工打工！” “我也不多说什么，我呢，在西部县当志愿者……” 男子：“你的情况我妈也给我说了，我觉得很好，担起社会责任嘛。” “所以对于以后……” 男子：“没事，你回来就可以了，到我们公司上班，呵呵，掌管财务！” 这诱惑力确实很大，林夕有些动心了。 这什么未来？这简直就是享受的未来，有车有房还有钱，早上练瑜伽，晚上吃大餐，一年四次全国旅游，这都是保底，现在这个社会哪个女人不动心 男子：“我是这样想的，你看，我爸爸和你爸爸本来就是干亲家，喜上加喜多好，我这个人呢你相处久了就知道了。” …… 在男子几番甜言蜜语的攻势下，林夕其实动心了，女人追求什么？无非就是追求未来一个好家庭，过着比别人更有质量的生活。 男子的条件是，过完年就到公司上班，这就意味着林夕不再回西部县了。 结束之后，男子就等林夕的电话，只要一确定，就立即安排父母来林家。 走出咖啡厅，林夕内心复杂，看着五彩缤纷的城市，林夕打起了退堂鼓。 在老同学的陪伴下，两人慢慢的向商业街走去。 “小林，小林，走，陪我逛街，买个包包！” “你还买？你都一柜子的包包了吧。” “反正，作为老同学，我呢只能建议，现在农村人自己都在往外转移，你去干什么？你又能改变什么？就拿我们老家老说吧，我们这一辈真是农村最后一辈，至少在80后这个年纪的人都不会留在农村，哪怕身背庞大的债务也要在城市落脚！” 第087章：报喜电话 这个年让林夕过的有些忐忑。 人就是这样，喜欢群居和随大流。 在林夕身边乃至这座城市大家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努力提高自己的生活质量，对其他事情丝毫不关心，什么社会责任与己无关。 在这样一个大环境里，林夕的内心也难免受到影响。 到西部去，到基层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 这句话在大多数人的眼里竟是这样写的：赚钱去，赚大钱去，赚到钱了就可以过好日子了。还是老生常谈的话，这是这个时代，没有办法。 中午，林夕一个人坐在步行街二楼的咖啡厅看着外面，她感觉很孤独，在这个地方她是一个人在战斗，居然没有人支持她。 看着形形色色的俊男美女开心的挑选衣服，购买物品，林夕忐忑。 忽然，手机响起，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桃花村微信群被刷屏了，今天是各贫困户喜迁新居的日子，文书郭强不停的拍摄视频和图片在群里发，在外游子们都在感慨。 本来心情很沉重，可林夕忽然感觉心情愉悦，她没有回话，因为信息闪动太快，每一条信息停不了两秒就被另外一条信息取代。 鞭炮震天响，支部书记罗友德，村主任陈兵，以及其他非贫困户帮着贫困户们抬着家当向新房子走去，一路欢声笑语敲锣打鼓。 新房子门两边贴红红的对联：感恩思进，坚定信念跟党走，脱贫致富奔小康。 视频中，马建英一路走一路放鞭炮，罗刚帮贫困户抬柜子，杨大山提着一大包东西，张青华带着袁玲玲走在最后面，个个喜笑颜开。 住上好房子，这是林夕一直以来所挂念的，只有基础设施改变了，下一步才能思考致富奔康的问题。 看着看着，手机忽然响起……。 “喂。” “小林书记，你在家呢？” “老杨啊，在，恭喜你，今天乔迁新居。” “哎呀，小林书记，真是感谢你了，今天大家统一开锅饭，全村人都来了，就差你啦，感谢你啊！” 听到这句话，林夕眼圈红了，他很内疚，村民如此信任她，她却有了二心。 林夕：“这都是政策，你们只要记住，感恩思进，明年争取脱贫奔康。” 其实，在电话的另外一边，早就围坐了一桌子的人，贫困户老杨开着免提。 “小林书记，我们在喝酒哦，你来吧，哈哈哈！” 林夕笑了，发至内心的笑了：“好哇，给我留着，等我回来一定喝。” “感谢你为我们桃花村所做的努力，我们明年一定会更上一个台阶！” 就在这时，马建英端着一大盘子菜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大家在和林夕通电话，于是大吼道：“林书记，你再不回来，他们就把肉吃完了哟！” 林夕：“是马建英吧，我听出来了，他们吃完了，你装修好了得请我呀！” 马建英：“没问题，到时候肯定大摆几桌，你不来都不行！” …… 挂完电话，林夕点开微信朋友圈，然后转发了一张桃花村贫困户喜迁新居的照片，并配上文字：春风吹暖桃花村……。 第088章：心痛至极 过年了，今年的年与以往不同，林夕多了一份牵挂，那就是桃花村。 以往大年三十中午，林夕视频拜年的都是一些亲戚朋友，而今年不一样了。 桃花村支部书记罗友德，文书郭强，支教老师刘雯雯以及西部志愿者们。 大年初一到初三和以往一样，串门走亲戚。 这个年过得还算好，马建英一家在新房子里过年，袁玲玲的爸妈也回来了，杨铁林最终还是拒绝了到小儿子家过年的事情，毕竟不受待见也就算了。 大年三十这天，杨铁林被杨大山接到了家里，两家同病相怜的人走到了一起，杨老头子和杨铁林也聊得甚欢，其实大家都有难言之隐。 文书郭强去了丈母娘家过年，而书记罗友德也去了女儿家里过年。 从反馈的信息看，桃花村在外游子大约回来了一小半，都是听说家乡变化了才回来的，有的甚至只想回来看一眼自家已经垮塌的土坯房。 一切的一切都圆满了……。 大年初三，大家都还沉浸在年味里，昨晚在亲戚家疯到凌晨两点的林夕清早起来头都快炸了，她和往常一样，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微信朋友圈。 映入眼帘的是文书郭强发的一条朋友圈：离别！ 怀着好奇的心情林夕点开了这条视频朋友圈儿，视频很抖，是郭强拍的，旁边还有他那辆破旧的电驴子，视频里有孩子的哭声，不停的叫喊爸爸妈妈回来。 这声音很熟悉，就是袁玲玲的声音。 视频越往后，林夕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一辆小车从郭强的摩托车边开了过去，袁玲玲在车后面拼命的奔跑，边哭泣边大喊爸妈回来，一直追到车子再也看不见了，玲玲才停下来看着远处哭泣。 后面张青华气喘吁吁的向这边跑过来，来不及和郭强说话就再向玲玲跑去。 视频很短，但林夕可以想象后面，她不知道这父母哪来的勇气这样做。 气愤之余，林夕拨通了郭强的电话……。 此时的郭强正在桃园，他详细给林夕述说了袁玲玲一家的情况。 袁玲玲父母是年二十八回来的，但只回来了两个人，回来的时候就提前说了待不久，他们还要回娘家，双胞胎儿子也在娘家，需要人照顾。 车是袁玲玲父亲借来的，郭强能猜出来，这是为了面子才借的，毕竟出去混了这么久了，人家都是小车来小车去，自己没有就太没面子了。 过完三十和初一，初二傍晚两口子就驾车准备回娘家，两口子虽回来了，但玲玲的事情还是一致认为，让奶奶帮带玲玲，说自己现在两个孩子压力也大。 为了走，玲玲的父母是悄悄走的，但最后还是被玲玲发现了，所以就有了刚才的一幕，玲玲追了一公里多直到车子消失在大山中。 林夕还得知一个情况，玲玲父母回来后，玲玲亲自当导游，带着父母看了村上的变化，还特别提起了林夕这个编外大姐姐……。 听完情况的林夕早已哭得稀里哗啦，她手里不停搓动着走时玲玲给自己的那一盒用一毛钱叠的五角星，真有这样的父母……。 第089章：玩起手机 虽说是大年初三，但林夕为了这事一天的心情都受到了影响，她脑海里反复出现玲玲与爸爸妈妈团聚的景象，怎么都想不到会是一个泪奔心酸的场景。 夜晚，林夕始终放不下，将此事给父母进行了摆谈，父母的态度当然是口诛笔伐，并安慰林夕，毕竟听林夕说这村上的留守孩子都是她和文书在挂包。 带着疲惫的身体和糟糕的心情，林夕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她的心不再是以前的吃喝玩乐，逛街购物，麻将麻将，而是桃花村……。 他们还好吗？年过得怎么样了？新房住着还舒服吗？玲玲究竟怎么样了？ 心中多了牵挂……。 “玲玲，姐姐给你说，刚才你妈妈给我打电话了，他们要去挣钱，你呢，就好好读书，在家听奶奶话，姐姐过几天就回来，给你买了礼物哦！” “恩！” “别伤心了，爸爸妈妈也有自己的难处，现在钱也不好挣，等爸妈挣多了钱，就会回来接玲玲过去，姐姐不会骗你的。” “恩！” …… 挂完电话，林夕内心不是滋味，玲玲除了恩就没有其他，而且一直在低声哭泣。 心酸变成了气愤，林夕想都没多想就在桃花村微信群发信息：“请各位回来的村民不要顾着欣赏新村变化，多陪陪老人孩子，不要让此行成为遗憾！！！” 可让林夕万万没有想到，居然这些在外村民顺着林夕的话就下去了。 玲玲母亲：感谢林书记为村上做的一切，回来时听玲玲说了，真是感谢。 杨铁林小儿子：我今年本来想接老爹过来过年的，他不来，也不知道老父亲今年这个年过得如何？ “小杨啊，我今天打牌输了一千多呀。” “别说了，我发觉现在过年越来越没意思了，打牌吃饭，吃饭打牌……” “听说，你去年都买车了耶……” …… 微信对话越来越不着边，大家压根儿就对林夕抛出的这个话题没有任何兴趣，相反成了同村交流群，聊的都是一些啼笑皆非的话题。 就连袁玲玲的父母都加入了其中，丝毫对玲玲的事情不关心。 看到这些，林夕恨不得将这个群解散了。 再气愤又能如何呢？现实社会就是这样，打着挣到钱大家一起过好日子的幌子甩包袱，把老的小的甩在老家，老的等着慢慢凋零，小的等着慢慢长大。 出发点都是好的……。 看着桃花村的微信群已经成了大家炫富、交流、相互挖苦的群，林夕已经失去了任何信心，关掉这个群，再打开西部计划志愿者群，林夕嘴角一笑。 “我准备大年初六回村上，有两户贫困户病了，我得去看看。” “呜呜呜……，我已经在镇上了，今天我值班一天哟！” “我们村贫困户刘啊婆为给女儿寄腊肉，年二十九出车祸了，母爱伟大！” …… 看着大家都在述说经历，林夕也带着可笑将郭强拍摄的短视频转发到了群里。 “这是谁？这父母太狠了吧！” “哎，生活所迫呀，做父母的都不容易！” “我都要哭了，这是不是冒牌乡呀。” 林夕想评论，但最终放弃，只发了一条微信朋友圈：我有一个梦，像雨后彩虹，兄弟姐妹们加油！ 评论附上了一张照片：毕业后大家向西部去的当天，照片背景写着大大的“到西部去，到基层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 第090章：再次出发 时间过得很快，年就这样过了。 带着对桃花村的挂念，林夕再次背起行囊踏上了去西部的路上。 火车站送行，这一次林父林母不像上一次那么生气，而是变成了支持。 “爸，我走了，你保重身体！” 林父笑着脸有些不知所措的左右看了看道：“你，你等着，我给你买点水果！” “不用不用，爸……” 林夕的劝阻没有打消林父的意图，看着父亲远去的方向，林夕内疚。 “夕夕啊，你在那边要保重身体呀，农村可不比城市，我跟你爸当年都当过小知青，也体验过农村的苦，特别是要注意人身安全！” 林母这样的话这几天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但她总觉得哪里没有说到位。 林夕：“妈，你就放心吧，太平盛世能有什么事！” 林母还是一脸的担心，指着拉杆箱道：“妈昨天给你准备了几套衣服，还有一缸泡菜，对对对，这口袋还有一顶帽子，别晒黑了，不漂亮了……” 林母叨叨叨的把林夕都说哭了，天下父母都是这样，桃花村的留守老人们不都是这样吗？生怕自己老了给儿女添麻烦。 “哎呀，妈，你就别说了，再说我都哭了！”林夕嘟着嘴说道。 林母：“好好好，怪妈话多，但是你一定要听哈！” “恩！” 寒暄几句，火车到站了，大家开始很有秩序的上车，林母有些急，因为林父过去买东西现在都还没过来。 “这老家伙，这么快就跑不动了？”林母焦急道。 林夕一笑：“妈，注意言语，爸还年轻呢！” 林母：“年轻？哎！”说完就开始打电话。 林父在电话里反复承诺快了快了。 可最后的最后，大家都上了车，林父还是没有到，林夕带着遗憾与母亲告别也上了火车，并坐到了靠窗的位置。 刚坐下，林夕就发现了父亲的身影，他提着一个大口袋疯狂向这边跑来。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靠近了火车……。 此时林夕也很激动伸出手一把将东西抢到手，林父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父亲的话语不多，但每一句每一字都是核心，他的爱是悄悄的。 “拿着，路上吃，一路注意安全，到了打电话！” “恩，你都买什么了怎么这么久！” “小吃，小吃，路上注意安全！” 看着父母站在站台上不停朝火车挥手，林夕也不停的挥手。 出了车站林夕打开父亲买来的礼物，是她最爱吃的鸡腿和汉堡，还有一杯热牛奶，还装了很多零食。 东西虽少，却是父母的心，就如桃花村贫困户牛汉龙每年都要给儿女腌制泡菜邮寄一样。 看着最爱吃的零食，林夕两行热泪，窗外的高楼大厦不断后退，她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追寻远方的梦想。 忽然电话响起： “喂，喻爷爷！” “小林呀，你在村上吗？什么时候上街帮我取个低保！” “哦，明天吧，我明天就到村上。” …… 喻爷爷是桃花村贫困户，老两口快八十了，大字不识一个，连银行卡里的钱都不知道怎么取，以前每一次都得靠村干部取。 可喻爷爷总信不过村干部，所以林夕来了之后，这活儿就被林夕揽了。 第091章：新的一年 林夕回到了桃花村，她为了梦想，和大多数志愿者一样继续她的工作。 年过完了，新一轮脱贫攻坚战役打响了。 按照脱贫标准，桃花村第一年才脱贫十二户，在冒牌乡贫困村中排第二。 尽管如此，但按照目前的趋势，实现罗书记当初承诺的三年脱贫没有问题。 第一年，桃花村基础设施大改善，部分贫困户脱贫奔康。 第二年，桃花村将继续巩固成果，深入发展产业，确保贫困户腰包鼓。 虽然目标变了，但林夕的工作没有变，平时当好留守老人们的监护人，工作时抓好桃园产业和贫困户脱贫和巩固工作。 在桃花村易地扶贫搬迁新居点，一排排的小洋楼挺立在半山腰，洁白的墙体，干净的路面，整齐的小菜园，几条小黄狗在路边悠闲的散步。 而在墙体外，一些有关核心价值观的标语赫然在目。 村民们围坐在赵双全的家的院坝里，个个嘴都笑的合不拢，他们对村上的改变都表示认可，对林夕的工作都表示支持。 “乡亲们，大家都知道，我林夕本来就是一个外人。” “你这说哪儿的话？你林书记都是外人了，那村上就没里人了。” 林夕的开场白让村民们都感觉诧异。 林夕：“一年的时间，桃花村变了，乡亲们住上了好房子，过上了好日子，我打心眼里高兴，真的很感觉乡亲们对我的认可。” “哎呀，小林书记，有话你就直说，我们都是农村的，别拐弯抹角的，下步怎么干，我们听你的，你说吧！”赵双全高兴的说道。 此时赵双全的老婆董贵芬也烧着热水开始给大家倒茶。 林夕笑了笑道：“好，既然大家让我直说，我就说了，现在咱们村虽然改变了不少，但离住上好房子、过上好日子，养成好习惯、形成好风气的四好村有差距！” 林夕的话刚说完，赵双全就接过话茬道：“林书记，你是不是在说韩二娃！” 韩二娃的事情可谓是弄得满堂风雨，也是春节刚过林夕遇到的第一件事情。 韩二娃家不是贫困户，两兄弟，今年春节也没有回来，一直风平浪静，可就在前几天却在网上发了一条帖子，这条帖子炸锅了。 帖子名称：冒牌乡桃花村四社坍塌房屋何时允许修缮。 内容：我是西部县冒牌乡桃花村的外出务工人员韩二娃，我爸是单列户口，我爸住在老家农村土房子，前几天一间房屋塌了，村干部和乡干部看了看就走了，我妈去世早，我爸没有评上贫困户，但是希望我爸他老人家仍然能得到政府的照管。我虽在外头上班，这些方面的帮助很少。希望乡政府尽快派人查看一下。 帖子后面跟了很多评论，当然都是键盘侠们不分青红皂白的喷。 所以这条帖子火了，各级领导重视了，支部罗书记要求林夕迅速拿出解决方案。 这就是舆论压力，键盘虾们可不管什么原因，如果老人挨冻受饿，村干部和第一书记恐怕以后的日子就很难过。 第092章：没有良心 “这简直就是没有良心嘛，整得他爹在家好像不是我们照管似的。” “我说林书记，这种人就不必管他，他两个儿子今年过年回都不回来，去年回来一趟就算了，这明显就是想学杨铁林三个儿子甩包袱嘛！” “哎，我说啊，别说他了，咱们以后的日子恐怕也就这样，希望乡上的敬老院赶快修成，我老了，就直接过去，哎……” “你老爹年纪大了一个人在家，房子都塌了他和你哥都不把老人带在身边？两个儿子不养，指望政府帮着养？养儿防老有何用？还好意思发到网上！” 对于这件事情，林夕没想到大家的态度还是鲜明的。 虽然桃花村还没有脱贫，但四好村建设已经启动，作为第一书记的林夕肯定不会让这种甩包袱的风气乱长，虽然，他知道这已经是大趋势。 得到了大多数村民的支持，林夕当场用手机进行了回复：你房屋属于自然垮塌，请你自行修缮，另，子女对父母有赡养扶助义务。你虽人在外务工，也请你切实履行赡养义务，切莫以在外为理由不赡养老人。 林夕其实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很小，这种风气已经席卷各个农村。 信息发出去几分钟后林夕再次点开，意料之中的事情发生了，韩二娃开始在评论区攻击村干部，什么话都说了出来，甚至威胁如果爹出事了就找村干部麻烦。 林夕没有理会，回复当然这样回复了，可真能不管吗？ 答案很明确，不能不管！ 围绕韩二娃老爹的情况，大家再次召开了会议，一致同意将其本人韩先德老人送到万安镇的敬老院，因为冒牌乡的敬老院还没有修。 原以为事情会有阻力，但林夕没想到事情进展非常顺利。 当村主任陈兵，文书郭强和林夕到韩先德老人家时，老人很爽快的答应了。 也许是老人知道，这辈子养儿防老肯定是空话了吧。 虽说爽快答应了，可韩先德老人临走的时候似乎哭了，显得很无助。 韩二娃得知爹被送去了敬老院当即打电话给了村主任陈兵。 韩二娃：“我爹怎么能进养老院呢？那是五保户去的，你们就是乱整，老子要告你们，你们这群吃肉不吐骨头的！” 陈主任本来就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当即毛都竖起来了：“韩二娃，老子给你说，村上没有义务也给你养爹，你信不信老子今晚包个车把老太爷给你送过来？你别以老子不知道你在外面日子过得悠哉悠哉，混账东西！” 恶人就得有恶人来对付，韩二娃也许是真怕陈主任把老爹给自己送过来吧，也许是感觉没有其他办法，也就没有再反抗和说话了。 此事虽然平息了，但对韩先德老人造成了伤害，也许敬老院是他最好的归宿。 原本以为事情结束了，可韩二娃还没有结束，他在网络上又发表了几句言论，这些言论对冒牌乡造成了恶劣影响。 但又能如何呢？如韩二娃所说，我是在外务工的……。 夜晚，星星出来了，林夕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将韩先德的资料整理了一遍，然后装档封存，并对韩先德老人走时留下的财物进行了列表……。 第093章：时代重担 时间过的很快，林夕的工作也很顺利。 按照她的话说，现在的农村工作难做，不是难在体力上，而是难在心里。 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桃花村当第二故乡，把村里的事当自己的事。 先当村民，再当村官，这是林夕一年多来得出的经验。 “我们是五月的花海，用青春拥抱时代……”当又一个“五一”国际劳动节过去，“五四”青年节来临，耳旁再次响起熟悉的歌声。 5月4日这天，团委开展了“纪念五四运动、讲好脱贫故事、奏响青春旋律”青春分享会，唱响未来属于有抱负、有知识的青年主旋律。 红红的团徽，晒得黝黑黝黑的年轻人，激动的笑容。 林夕作为先进将要第一个上台演讲。 在台下，她拿着手稿不停的朗读和背诵，任凭一旁的韩寒和刘雯雯老师打扰她都无动于衷。 这虽然只是一次活动，但这对于林夕来说是展示自己、总结成绩、交流经验的一次重要机会，特别是一些比她还优秀的青年志愿者。 参加此次青春分享会的除了西部计划志愿者外，还有一些职工志愿者，以及社会团体的志愿者，他们都在为西部的繁荣努力。 “韩寒，等会儿帮我拍照，一定要拍哦！”林夕将手机递给韩寒并再三嘱咐。 “没问题！” 当主持人宣布活动开始，林夕作为先进代表首先走上了主席台。 各位领导，各位同事： 大家好，我叫林夕，是一名西部计划志愿者，目前是团委派驻冒牌乡桃花村的第一书记。今天我演讲的题目是“扶贫让青春更精彩”。去年，我和很多大学毕业生一样，响应“到西部去，到基层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的伟大号召来到了西部。 到今天我都清晰地记得我刚到村的情况，村干部怼我，感觉大城市来的姑娘就是来体验几天生活，但我不是，从我跟着村干部踩过泥泞道路、无视开会时身上被蚊虫叮咬的十几个包、晚上一个人住在村部，我就已经了解到了扶贫工作应该怎么做！ 我还记得第一次到贫困户赵双全家的情景，长期生病让他几乎对未来没了任何希望，那天从我进到家里一直到我离开，他一共说了八个谢谢，即使在我没有给他带去半点帮助的时候他依然心怀感激。 还有贫困户何文贵，面对我的到来，让我惊讶的是他说起未来时那种激情和希望“我想住上好房子，有了房子才是家”，看到他们都对未来充满希望，我浑身一下子也充满了干劲，帮他申请了项目入户、易地扶贫搬迁、联系扶贫意料救助，现在每次看到他们都觉得他们比之前更加开朗。 为了抓好扶贫工作，我们的帮扶干部们根据每户贫困户的特征，分别帮他们制定了量身方案。到今年为止，我们全村12户贫困户都脱贫了。但让我依旧困惑的还是如何巩固脱贫成果帮助我们全村都富裕起来……。 …… 第094章：青春重担 青春，是一段时光，更是一个梦想、一种力量。决战脱贫攻坚的号角吹响，决胜同步小康的大幕拉开。广大青年职工在这场战役中如何作为？是摆在每一位青年面前的时代课题。 青春分享会上，让林夕再一次看清了志愿者这个群体。 工会社工、职工志愿者张青禹，进驻贫困村到该村脱贫，他全程参与。他对这一问题有着自己的答案：年轻就应该走向艰苦奋战的第一线。 张青禹说，当他看着昔日百废待兴的贫困村一天一天变好，道路宽了，产业有了，房子亮了，身为一个24岁的青年他倍感光荣和自豪。 董彬作为基层工会主席挂包烂田垭村，两年驻村，谋产业、定目标、抓救助、推项目，在烂田垭村脱贫之路上起到了关键作用。董彬说：“每每看到群众脸上幸福的笑容，我倍感责任重大，我很自豪，我的梦与脱贫攻坚紧密相联。” 新的时代予以青年新的责任，脱贫攻坚战，青年注定是急先锋。西部计划志愿者王虹依怀建功脱贫一线的选择，带领职工志愿者走向贫困村，凝聚八方力量让贫困群众对未来充满希望；影视新闻中心工会主席鲜新莲，从“最美主持人”变成了“最美志愿者”，不予余力的情暖大巴山的留守儿童……。 如果说，一个典型可以透视青春奋斗的足迹。探寻这群走在脱贫一线青年职工的成长历程，脚踏实地谋发展、撸起袖子加油干、坚守阵地不放弃，是他们身上共有的价值追求和精神品质。 脱贫攻坚战没有终点。石城乡扶贫办陈玉回忆自己的驻村之路感触颇深：要打赢脱贫攻坚战，离不开几百日日夜夜的坚守，与大山为伍，与孤独为伴，夏晒黄牛，冬冻老狗。 “我是去年作为优秀四类人员被推选为副镇长的。”原区总财务马兵聊起自己的成长进步就说和脱贫攻坚密不可分。他是驻村第一书记中进步最快的，能有这样的进步，源于他把脱贫责任扛在肩上，不管刮风下雨，进村串户了解每一个贫困户的情况；针对治贫原因制定帮扶措施；一双铁脚板踏遍挂联村的每一寸土地。 把脱贫责任扛在肩上，无数有志青年职工投身艰苦贫困村，将青春烙印在乡间，涌现出为扶持脱贫产业而三推婚期的80后小伙儿陈玉，打着点滴入户为贫困户制定发展计划的青年职工志愿者余虹，驻村两月没有回过家的工会干部蹇志明……。 “我会扎根基层，趁着年轻干一把！”教科体局职工志愿者龚芳的回答让在座的年轻人们心潮澎湃。她说出了广大青年的心声，道出了当代青年的担当。 对龚芳来说，晒得黑黝黝的皮肤是她脱贫攻坚的成长见证。为了让玉山小学留守儿童在教育扶贫领域得到更多的关怀，她连续五天奔波在留守之家，去年七月昏倒在大寨村村小，三天后她又出现在该村。 让青春飞扬在脱贫一线。工会社工刘垭琼是标准的90后，她利用所学指导贫困村电商营销；记者徐非原本学的农业，在干好本职工作的同时，指导石榴村抓好产业脱贫工作……。青年志愿者们骨子里那股干劲、闯劲，誓在脱贫一线建功业的决心，让人动容。 第095章：儿童节日 刚过完了一个节日，又迎来了另外一个节日，六一儿童节。 六一儿童节在农村来说是最具氛围的节日，他甚至仅次于传统节日。 广大社会爱心组织和志愿者铺天盖地的慰问走访，送东西，送节目，替父母们来关爱这些留守儿童成为节日里一道风景线。 这天上午，除了学校组织了文艺节目，各路志愿者，爱心企业老板等都带着小书包、小文具、爱心零食等等来到学校当起了编外亲人。 林夕这天特别忙，为了照顾好桃花村的孩子，郭强还请来了自己的老婆。 村上也忙，罗书记这几天头也要炸了。 由于去年一年村上落地很多项目，今年又是铺天盖地的检查组，村主任陈兵又要为村上的集体产业发愁，因为桃树开年死了很多。 事情多，像什么孤寡老人和留守孩子的事情就落到了这两位年轻人身上。 很有代表性，除了乡场上（街娃儿）大多来了父母，毕竟这些孩子的父母很多都还在街上做生意，各村来得最多的就是爷爷奶奶和村干部。 为了让孩子们感到温暖，根据罗友德书记的指示，村上包了三辆面包车拉了一群爷爷奶奶前去观摩孩子们的节目。 林夕下车之后一眼就认出了站在校门口的桃花村的桃花村孩子们，他们已经画好了装，大一点的孩子就坐在梯坎上发呆。 见亲人们来了，孩子们激动而兴奋，小一点的孩子手舞足蹈就向学校跑去。 “姐姐，我奶奶呢？” 玲玲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发现直到车开走了也不见自己奶奶从车上下来。 林夕笑了笑道：“三社种的桃树又死了几十棵，那可是全村人的希望！” “哦！”玲玲很平静的往校园走去。 忽然，她扭头微笑着看着林夕道：“姐姐，待会儿我表演，你帮我录下来！” “没问题！”林夕坚定道。 议程很简单，先看节目表演，然后就是爱心人慰问。 过着儿童节，林夕放佛就想到了自己的儿童节，那真的是高质量的儿童节。 节目表演一个多小时，节目都是孩子们自编自演的。 支教老师刘雯雯也上场亲自表演了拿手好戏。 让林夕没想到的是，节目表演结束后，大家都没有换衣服的情况下玲玲换了，而且面对好心人送的书包和文具她也没有要。 …… 演出结束，桃花村的村民和孩子们又坐上车回桃花村了。 “玲玲，你先回去。”林夕将玲玲送上了车。 玲玲：“姐姐，你要去哪里？” “姐姐上街买点东西，等会儿就回来！” 车走了，林夕快速向乡场上最大的超市跑去，花了整整两百块钱，买了冻虾、鸡脚、水果还有很多零食，她要给玲玲过节。 林夕知道玲玲心中有疙瘩，不然今天的表现也不会这样，于是还买了一口袋的玩具，当然，都是女孩子玩的玩具。 搭乘一辆摩托车，林夕就飞快向村上而去……。 第096章：玲玲走了 回到村上，林夕本想着给玲玲及其他几个孩子整上一桌庆祝一下。 可惜回来就遇到脱贫检查，然后就全身心的带着工作组这户走了走那户。 送走工作组已经六点半，刚好到了下班时间，工作组就直奔县城下班。 “书记，晚上有事就不要叫我了哈，我给玲玲他们整一桌！” 罗友德双手背于背后看着远处的大山问道：“她两个弟弟你见过没？” 林夕很惊讶，罗书记重来不问这些问题。 林夕回忆道：“见过，微信上，隔三差五就在晒……” “晒……” 看着书记摇头叹气的走了，林夕内心酸楚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一直到晚上七点半，林夕也不见玲玲过来，于是打电话给张青华。 可让林夕感到诧异的是，张青华以为玲玲在她这儿。 林夕当场背心都凉了，眼看外面天色黑了，而且有下雨的可能。 放下蔬菜，关掉电磁炉，放下手里的一切，拿上手电，林夕冲出了房。 “玲玲，玲玲……” 林夕首先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新居点，因为张青华的爷爷还在新居点打工，可怎么找也没有找到，但得到了一个重要线索。 与玲玲今天一起回来的一个留守孩子说玲玲今天在车上说要去找爸妈。 这是一条重大的线索，林夕当即掏出手里的电话给文书郭强和村主任陈兵。 一时间，全村人联动在村上进行寻找，可都没有任何结果。 回到村部，林夕又调阅了下午的监控，发现玲玲在门口晃荡了一下就走了。 夜，很黑，确实如林夕所害怕的，下雨了。 “玲玲，玲玲……” “我去街上看看，你顺着道路往县城走，看看有没有！” 凌晨两点，雨虽然下得小，但有些冷意。 她接到了一条邻村来的信息，邻村的一辆客运车在桃花村往县城的方向装了几个孩子，其中一个小女孩儿背着大书包，手里拿着一把伞。 面对这等情况，陈兵和林夕又在乡场租用了一辆车紧急赶往县城。 而县城的警察也紧急进行寻找。 来到县城听完警察的述说后，才让林夕大吃一惊。 今年冒牌乡的六一儿童节是历史上最牛逼的儿童节。 全乡五个留守孩子集体离家出走，就包括桃花村的袁玲玲。 这肯定是有预谋的，孩子们是商量好了的，想想昨天节目演出玲玲的举动，林夕恨自己就怎么没能及早发现。 在派出所，警察叔叔和乡干部村干部都是焦急的等待排查结果。 “有消息了有消息了。”一警察急急忙忙从门外跑来，满身被雨打湿。 大家瞪大了眼睛：“从监控看，五个孩子确实乘坐一辆面包车到了县城，在县城以北的广场下车，因该还走不远！” “分头找！” 凌晨4点，所有人再次出动，在西部县犄角旮旯寻找这五名出走的孩子。 电视台、报社连夜紧急动员。 功夫不负有心人，凌晨五点，孩子们找到了。 他们全在县城的一个网吧内。 可当林夕到达网吧时并没有发现玲玲。 按他们的说法，由于快下雨了，几人决定在网吧度一夜而后天亮再出发。 可玲玲似乎不愿意，她的意志要坚定一些，走了。 第097章：心酸至极 其他四个孩子都找到了，唯独不见玲玲，把学校和村干部们急坏了。 恰巧又在这时，玲玲的母亲打电话过来又满是责怪。 真应了那句话，当她习惯了你的帮助时就会觉得这是理所应当。 玲玲的父母感觉这责任就是学校和村上的，开口闭口都是责怪。 但这些责怪在村主任陈兵面前都是哑炮，被村主任当场发飙给喷了回去。 玲玲找不到，林夕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其他四个孩子有大有小，都是乡中心学校的留守学生，他们邀约集体外出。 这四个孩子目的是集体外出，而玲玲的目的则是寻找父母。 “玲玲，玲玲……” 林夕已经急哭了，她懂这些留守孩子的内心，更懂玲玲的内心。 夜晚很寂静，雨点不停打在雨伞上，乡上的干部们都没有在派出所坐以待毙，而是全城搜寻，甚至发动了广大职工志愿者。 林夕沿着出县城的方向走去，这是出西部县的唯一公路。 公路两边的路灯非常灰暗，还是十年前的路灯，向城外看去黑漆漆的一片。 忽然，她在路边发现了一个书包，这个书包林夕认得，就是玲玲的。 “玲玲，玲玲，玲玲……” 几声呼喊之后，林夕快速拿出手机给郭强拨打了过去。 越往前走，林夕的心就越纠结，因为这很像是一个车祸现场。 地上布满了各种被撞碎的玻璃渣和汽车零件，玲玲的伞和书包散落在地上。 “玲玲……” “玲玲……” “玲玲……” “玲玲……” 林夕拼命呐喊，结果没有在公路上找到人。 西部县是一个贫困县，一到晚上直接就没有车辆外出县城。 顺着路边凌乱的草堆，林夕不怕荆棘密布就走了下去。 刺从身上划过她都没有感到疼痛。 “玲玲……” 忽然，当电筒照过去，林夕发现了玲玲已经躺在血泊之中。 丢下手里的伞她快速抱起玲玲，玲玲已经没有了呼吸……。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象块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象根草离开妈妈的怀抱幸福哪里找……” 哭得稀里哗啦的林夕耳边忽然隐约传来一首歌曲，她急忙扒开草地，只见手机还打开着，耳机里传出这首《世上只有妈妈好》。 让林夕更没想到的是，玲玲手机居然被谁装了微信号，而且注册了一个微信号唯独就加了自己的母亲，恐怕就是通过手机号码加的。 打开朋友圈，全是玲玲母亲晒两个弟弟和晒幸福的画面，最近的一条就是今天上午9点：配了一张双胞胎儿子的图，附言：第二个六一，祝宝宝健康，海鲜城走起！ “玲玲……玲玲……” …… 玲玲死了，第二天天刚亮，肇事司机就主动投案自首，据他交代，他准备凌晨出县城，本来路就很黑，加上下了点小雨路也划。 对面来了一个车开着大灯，当他发现孩子时按了两声急促的喇叭，可孩子似乎没听见，也没转头看，更没避让，司机急刹车，但小雨路滑就撞了上去。 其实司机不知道，玲玲当时就在听这首《世上只有妈妈好》。 玲玲的死引来了一连串事情，她的父母将学校告了，理由很简单，村上和乡上以及学校管理不到位，五个孩子怎么会同时离家出走？ 学生密谋的时候老师为什么没有发现？学校有责任，肇事司机有责任，村上有责任，教育部门更有监管责任，只字未提父母的责任。 想想都可笑……。 第098章：老人嘱托 袁玲玲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在键盘侠们的支持下，支教的刘雯雯老师被召回，并派出工作组进行调查，走时与林夕畅谈一夜，她哭得很伤心。 “这样不负责任的班主任就不配当老师！” “当地在干什么？居然五个孩子出走！” “老师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就应该开除！” …… 她不知道为什么网友们会一边倒，她也试图将孩子们出走的真正原因公之于众，可惜，在愤青及键盘侠们一边倒的气势下，她的反抗显得渺小。 这也是病态，是网友们的网络病态，不分青红皂白先来一波刺激的，更有网友觉得相关部门就应该为他们照顾孩子，就应该为孩子的出走负责。 最后的最后，刘雯雯老师被内评为合格离开了西部县，校长被免职，罗友德书记因为没有做好下一代工作被关工委提出批评……。 袁玲玲的走了，但桃花村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这天，林夕刚从桃园回来，毕竟村上的集体产业也因技术问题受到阻挠。 刚走到村部门口，就看见杨铁林拄着拐杖站在村口。 “杨爷爷，你怎么站在这里，到办公室说吧！”林夕搀扶着杨铁林进了村部。 杨铁林脸色有些难看，林夕着急了：“你等着，我让村卫生站来看一下。” 杨铁林：“回来，不用，我来就是想麻烦你个事情！” “你说吧！”林夕赶紧倒茶。 杨铁林：“我原来的棺木放在老房子里，昨天我去看了看，都烂了！” “棺木？”林夕百思不得其解。 杨铁林：“你，你能不能帮我找个人打造一副棺木，就放我二儿子家吧！” 林夕从杨铁林的神情状态和语气中得出了什么答案，他边递水边说道：“哦。” 很多人都觉得这不可思议，其实在农村真有死了几天都不被人发现的情况。 只是这些新闻不被挖掘而已……。 冒牌乡董家村两位留守老人死在家里都臭了，要不是村干部走访，估计一直不会被发现，还有原来红岩村一老人上吊死后半月才被发现，都成干尸了。 这不是假的，这是真实存在的，这是所谓的农村专家们不了解的。 林夕反复观察杨铁林：“爷爷，你究竟怎么了？要不给你儿子打个电话？” “不用，呵呵，他们都忙。”杨铁林说完就握着林夕的手继续道：“我呢，一直把你当孙女，感谢你，啊，闺女，真的谢谢你了。” 林夕急了，这话什么意思？就是有事情的意思：“爷爷，你别这样，究竟怎么了，现在健康扶贫政策这么好，咱去医院呀！” 杨铁林苦笑了一下道：“算了，老都老了，去什么医院，无非就是遭罪！我其他不怕，就怕学王老六，死了一个星期才被发现！” “爷爷！” 杨铁林鼓了鼓气站起来道：“呵呵，我去村上转转，这事儿就麻烦你了！” 杨铁林走的时候还脸带笑容，但脸色还是很难看，发白！ 第099章：噩耗传来 陈兵对这笔生意确实上心，一副棺木足足赚了几千大洋。 事情就有这么巧，棺木入堂屋的当天晚上，杨铁林去了。 杨铁林死后，林夕才真正看见杨家人的实力。 办丧事这几天，杨家老老小小光开回来的车就有七辆，还有一些名车。 老老小小时尚得很，一看就是大城市的范儿。 让人感到可惜居然没有一个亲人对杨铁林的死感到悲伤落泪，几个儿媳妇更是有说有笑，三个儿子见人就述说老爹这辈子如何如何的苦。 但说归说，儿女还是希望杨铁林把日子过好。 所以在出殡当天花重金从市里聘请了最好的礼乐队。 老爷子一生没有看过什么表演，大儿子就聘请了一个时髦女郎舞队，在灵堂前那是各种艳舞各种来，吸引了大批村民观看。 二儿子为了表示自己的孝心，买了很多金银手镯，还请了一个n线歌手。 小儿子就更不用说了，为了把丧事办得有面子，来者都发五十元一包的烟。 甚至连杨铁林自己都想不到他死后会得到儿子们这样高的待遇。 “你就是小林书记吧！” “是！” “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常听老爷子在电话里夸你呀，真是感谢了！” “不用感谢我……” “哎，要是这社会上能多一些想林书记这样的有志青年咱们就有希望了。” 林夕听后可笑，这不是典型的仁义道德挂嘴边却与自己无关吗？她其实想说些什么，人在的时候不尽孝，这死了就抢着尽孝。 杨铁林上山了，早晨上山，下午，三个儿子就带着各自的家人不见了踪影，貌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结束了。 “汪……” “汪……” “汪……” 杨铁林生前养的大黄狗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也许它已经知道主人已不再回来，跑到林夕跟前就蹭上蹭下，早已没了第一次见林夕的猖狂。 林夕再一次落泪了，看着大门紧闭的房屋，眼前再一次浮现自己到杨铁林家里算账、制定帮扶措施、打扫卫生的一幕幕。 一年多了，林夕把这位老人当亲人，如今走了，他为三个在外发展的儿子老房子当了十几年的保安，最后也走的也很热闹。 回到村部，林夕怎么看怎么看都感觉难受！ 郭强：“别难过了，现在社会就是这样，习惯就好！” 郭强这像是在安慰林夕又像是在安慰他自己。 林夕坐下之后拿出帮扶材料，马建英、赵双全，如今少了一户杨铁林。 “林夕，昨天听马建英说他二儿子想学挖掘机，你去县里跑跑看。”郭强边整理资料边说道：“听主任说他大儿子又拿出了两亩地流转到桃园。” 林夕：“我给她打过电话了，准备下一周去看看，他说新房子楼上漏水。” “恩，把这些都记下来，别忘了写帮扶日志哈！” “恩！” 下午，林夕换上运动鞋向桃园走去。 桃园很大，是在村主任陈兵带领下搞的村集体扶贫产业，有几十亩。 看着张青华、罗刚、杨大山等在桃园忙碌的身影，林夕打心眼里高兴，至少大家的内在动力已经被激发了出来。 第100章：美好未来 年底，大会召开了……。 “我说，我说林书记，能不能再多叫一些村民过来呀？” 林夕很为难，她看了看在坐的所有村民道：“我们村就这么多人。” 团长有些为难的看了看身后的演员大声道：“开演！” 听闻桃花村的村貌好了，百姓日子好了，省文化扶贫分队深入桃花村要搞演出，首站就到了深度贫困的桃花村，为村民带来文化大餐。 活动很大，演员来了两大考斯特，五六十人，舞台背景就有十米长五米高。 可快要到演出时间了让省领导纳闷，观看演出的村民却只有一百多人，不到两百人，还加上小孩儿的，与偌大的演出现场极为不符。 “林书记，你们传给我们的简介上说村上有1200多人呀！”文化团领导问道。 林夕笑笑道：“领导，看来你很久没有下村演出了，我们村在册1200人，实际在家都是留守一族，只有二百多人，今天能来这么多已经不错了。” “啊！” 演出继续进行，这是村上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么热闹，第一次迎来这么庞大的演出团队，他们为村民带来了文化大餐。 演出看到一半，林夕就离开了广场，他来到了县扶贫办主办的成果展前。 一张张笑脸，一个个产业，一栋栋小洋房……。 林夕的脸没有笑容，而是变得沉重。 她发现，整面笑脸墙一百多张笑脸全都是五十岁以上的笑脸，年轻的面孔少得直接找不到，而这些一个个的新居点就和桃花村的一样，很少人住。 这是一个时代考题，她的梦想与扶贫工作相联。 带着思考，林夕慢慢的向新居走去，她被两个记者的采访吸引住了……。 两位记者正在赵双全新家菜园子外采访，摄像机对着赵双全说话都紧张了。 “现在的生活越来越好了，易地扶贫搬迁让我们住上了好房子，医疗扶贫让我们看病也有了着落，有高清电视，有通信网络，村上好发展了集体产业，我明年还想在桃园里搞一些林下养殖，相信日子会更加红火的。” “我们家以前住在山坳里，没有路，用水用电都不方便，年轻人出去没回来过，我今年过年也搬进了新房，让我们对以后的日子更有盼头了！” 大家的话说是真心，短短一年半的时间，这个昔日名不经传的小山村变了。 “小林书记，她是我们村的第一书记。”赵双全忙给记者介绍。 记者：“哦，你就是第一书记呀。” “对，是不是感觉很惊讶？”林夕道。 记者：“桃花村变富裕了，那你下一步怎么办？” 林夕：“我准备组建一支志愿者队伍，村上真的需要这么一支队伍。” 记者：“哦，这样就能更好的服务村民，彻底改变桃花村！” 林夕：“只能改变留守一族的现状，并不能改变农村正在凋零的趋势。” 第101章：坟墓上的佳人 演出很热闹，省城来的文艺骨干们让这些十里八村的大爷大妈大饱眼福。 在他们的印象里，偏远的桃花村已经有二十几年没这样热闹过了。 文艺骨干们除了给大家带来精彩纷呈的表演外，还带来了他们的祝福，凡是参加今天活动的百姓都可以免费拍一张全家福。 看着拍全家福的地方只有两三个人围观，而一旁的摄影师显得很无奈，林夕就只有笑笑的向村部走去，真不知道这些人多久没下农村了。 带着一种惬意的心情，行走在新硬化的道路上，看着新农村，听着远处悠扬的歌声，林夕的眼神却落到了山后的一块桃树地里。 一个头戴鸭舌帽的女人正在给一个小坟包理草，这个小坟包就是袁玲玲。 “雯雯。”林夕一个箭步就冲上了土坎向坟包跑去。 走进一看，果然是刘雯雯，他正蹲在地上给袁玲玲的坟包垒石头。 按照习俗，袁玲玲死后的待遇也只能这样。 刘雯雯回头一看也很高兴：“你怎么没看演出？” “我还问你呢，你怎么又回来了？”林夕不解，袁玲玲事件结束后，刘雯雯老师可谓是最大的受害者，当初离开冒牌乡的那晚还哭了一夜。 听刘雯雯说，这一次他是回来办手续的，顺道过来看看这个可怜的孩子。 其实，在刘雯雯的内心始终无法释怀，不是因为他最终的结局，而是袁玲玲确实是在他任教期间出事的。 “那你还需要去张青华家里不？”林夕边说也边给坟头堆了堆土。 刘雯雯淡淡一笑，他对袁玲玲的爹妈已经失望透顶，玲玲死后，全世界都有责任，唯独他两没有责任。 “算了，这种人犯不着我跟他们计较，只希望玲玲他的双胞胎弟弟长大后能记起她。”刘雯雯想起这事内心就很苦，鼻子就酸酸的。 林夕听后反正不报什么希望，于是长叹一气道：“算了吧。”说完，就从沟里给玲玲的坟头垒了一坨大石头。 看着冒牌乡四面的大山连绵起伏，听着远处文工团那悠扬的歌声，林夕心情甚好的拍了一下刘雯雯的肩膀道：“走，难得，我还以为以后咱两就没机会见面了呢，既然来了，晚上再走，一直说请客也没机会，就今天了。” “行。”刘雯雯也调整了一下心情，转身看着玲玲的坟墓说道：“孩子，刘老师就走了，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来看你了，下辈子投胎别到这样的人家。” “放心吧，这样的家庭也不配。”说完，林夕就带着刘雯雯往桃园的方向走去，两人看上去的心情却是是好了很多。 桃园已经初具规模，桃树大部分已经下种，不出意外，明年的春天肯定是漫山的桃花，现在就差一些附属设施了。 “说实话，我真的挺佩服你，别的年轻人谈扶贫脸都变了。”刘雯雯看着漫山遍野的桃树，要知道，前年的这个时候，漫山遍野都还是人高的杂草。 而林夕这个刚入世的大学生，居然现在还成了一个种养殖的土专家，桃树施肥、修枝、治病虫等等，都不在她的话下，林夕甚至还对照书本给猪瞧过病。 第102章：永久的回忆 其实，刘雯雯在佩服林夕的同时也在佩服自己。 五年，真的是五年。 刘雯雯的家境不错，父母都是经商的，哥哥美容美发，事业也很成功。 当年的支教梦想源于一次西部旅游，当他看见那些贫困山区的孩子在大山里苦苦挣扎的时候，她就想着要来改变他们的命运。 于是才有了这次支教之行，而在冒牌乡一待就是五年。 这五年，刘雯雯为了支教事业可谓是付出了很多，男友也跟着别人跑了，家里的反对声也越来越强，而自己也错过了最美好的青春。 在他的同学和以前的闺蜜中，现在不是已经成家立业享受着一家人的温馨时刻，就是行遍祖国的山山水水享受着太平盛世。 而只有刘雯雯却在这大山中默默的坚守。 从刘雯雯手里走出去了多少孩子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她只记得每一节课她都是全身心投入，而对于那些住校的留守儿童她更是当爹妈又当老师。 就如已经死去的袁玲玲，其实，刘雯雯早就从村文书郭强那里得知，玲玲的父母重男轻女思想严重，现在又在外面生了一对双胞胎。 只是大家都不愿意把这件事情告诉玲玲而已，怕她受伤。 想到自己的付出，再想到现在自己所得到了，刘雯雯的眼中饱含泪水。 “林夕，你知道吗？有的时候你努力了，未必就能得到回报。”刘雯雯说完之后，还是忍不住内心的酸楚哭了。 林夕知道这件事情对刘雯雯的打击：“不一定，至少你实现了当初的想法，当然，只是对你个人而言，确实太不公平了。” 刘雯雯哭着说道：“你知道吗？当我看着网络上那一条条留言，骂我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我真的很后悔，后悔到这里来。” 这就是典型的好心当做驴肝肺，林夕也受不了，可是又如何呢？ “别伤心了，现在的人都很浮躁，网络喷子很多。”林夕只能这样安慰。 刘雯雯忽然大声的呵斥：“凭什么？我对玲玲不好吗？他父母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们就没有任何责任吗？为什么出了这样的事情就是村上、学校和老师的责任？为了平息这件事学校还赔了他们十几万，凭什么，凭什么？” 林夕知道，刘雯雯心有不甘，如果玲玲还活着，她肯定会大声的呵斥玲玲，为什么你的父母会是这样的，毁我五年。 “呜呜呜……”刘雯雯蹲在桃树下大哭起来，很伤心，很伤心。 刘雯雯最美好的记忆在这大山里，最残酷的记忆也在这大山里。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而林夕打开手机点开桃花村的微信群。 此时的群里正热闹非凡，虽然林夕没有见过玲玲的双胞胎弟弟，但玲玲母亲发的最近一条短视频可以看出，这两小家伙过得很好，还在育婴馆游泳。 带着沉重的心情与不平的情绪，林夕弯腰扶起了正在痛苦的刘雯雯。 “以前，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奉献。”林夕说着就给刘雯雯递过去一张纸巾：“现在，我真的理解了什么叫奉献，什么叫无私的奉献。” 第103章：活出精彩的女人 哭出来，吼出来，内心就好受了一些。 “别伤心了，事情都已经过去，想那么多干什么，把今后的路走好就行。”林夕说完就看着远处的大山：“一览众山小，今后不能亏待自己。” 刘雯雯的眼睛已经红肿，脸上露出了一丝丝的苦笑：“对，该做的，我已经做了，我问心无愧，明年，我将继续我的旅行。” “对，祖国壮丽山河那么美，不看，这辈子是遗憾呀。”说完，林夕就牵着刘雯雯的手道：“今天说好了，我请客。” “那你晚上怎么回来？”刘雯雯还以为林夕要到县城或者乡场上。 林夕帮刘雯雯整理了一下鸭舌帽：“择日不如撞日，认识你，也是我们的缘分，哪儿也不去，我亲自下厨，只要你不嫌弃。” 刘雯雯擦了擦眼泪，整理好情绪：“走。” 两人来到演出的位置，此时，演出正进行到高潮部分，相声小品把百姓们逗得乐呵呵的，手里的小国旗和小手掌被村民摇得此起波伏。 刘雯雯和林夕来到停满各种车辆的停车场。 新居的停车场也算是新变化，以往的桃花村别说停车场了，连路都没修通几条，经过去年的努力，路和停车场都有了，所以春节外面回来的游子也多了。 “哇，这，这，这就是你的车？” 林夕见刘雯雯拉开了一辆价值四十多万的车门，顿时就不敢相信和想象，他居然就属于一个在大山里支教五年之久的老师。 林夕赶忙在路边蹦跶了几下，生怕自己一身脏兮兮的弄脏了刘雯雯的车，更用一个小木棍将脚底的泥土挑干净了才坐到副驾驶。 “怎么，有什么好惊讶的？”刘雯雯淡淡一笑，就坐进了驾驶室。 如果刘雯雯哪怕是县城某个学校的老师，林夕都会感觉很正常，可她是大山里的支教老师，家里有这样的条件，她却在大山坚守了五年。 “不得了，真的不得了。”林夕反复观察车内设施感叹：“看来，梦想真的与家里的条件无关，能感觉到你为支教付出的真心。” 在林夕看来，谁家里有这样的条件，恐怕早过舒服日子去了，谁还会来这里，而且一待就是五年：“没看出来呀，居然还是土豪！” 刘雯雯听后也笑了，于是开始自我调侃：“对，你说当时为什么学校或乡上就没有哪个男的看上我呢？哎，太可惜了，让我跑了。” 林夕发至内心的说道：“你伪装得太到位了，村姑。” “哈哈哈，对对对，村姑，你还不是。”说完，刘雯雯就发动了汽车。 “对对对，我是桃花村姑，我春节回家的时候，我爸爸就是这样叫我的。” 车辆启动，刘雯雯开始提醒：“去哪儿去哪儿！” “村部，本姑娘给你炖林氏土鸡，绝对创新手法。” “还林氏，哈哈哈……。” 刘雯雯看来从来没有在乡间的路上开车，一路下来都很谨慎，途中遇到该错车的地方，他都只能停在路边等别人错。 对于刘雯雯来说，这是一次全新的重生，一次新的开始。 第104章：张青华的道歉 山路就是山路，刘雯雯压根儿就是老牛拉破车的速度。 由于今天是省里来演出，所以十里八乡的人都来了，整个桃花村车来车往。 刚与两辆小车错开，又来了一辆面包车，等面包车过去，远远的又看见山下一辆小货车像乌龟一样吃力的往山上爬来。 “林书记，你怎么没去看演出呀？” 正在车窗张望山下大货车的林夕忽然被张清华的声音吓了一跳。 张清华手里拿着演出团发的礼品正要回家。 “张婆婆。”坐在驾驶室的刘雯雯虽然内心憋屈，但还是打了个招呼。 张青华定眼一看，顿时就激动起来：“刘，刘老师，你什么时候来的呀。”边说着，就绕过车头来到了驾驶室的位置。 刘雯雯撒谎的说道：“今天省里来演出。” 张清华的人品是没有问题的，绝对不像她的儿子儿媳，上有九十岁瘫痪在床的老爹，她没有学杨铁林家三个儿子。 对于玲玲这件事情，她作为奶奶很内疚，比较玲玲是张清华从小一手带大的，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但她也无能为力。 刘雯雯打开车门也站到了公路边，林夕见状也紧随其后。 “刘老师，实在是对不起你们，我知道你们对玲玲好，可是，可是她爹妈……”张清华说完眼圈儿也红了。 刘雯雯赶忙上前安慰：“算了，这件事都过去了，就不提了，你好好照顾好你那两个双胞胎孙子就好，日子会好起来的。” “算了吧，他们也是一家人了，自己过好就行，我就等着爹收老（去世），而后我两口子去挣点钱养老。”说完，张清华也有些委屈。 这个问题就得从婆媳关系说起，张清华的儿媳妇从小也在城市长大，对生活质量要求很高，而且两口子虚荣心还很强。 屁钱没挣到，春节还租了个好车回来，玲玲的事出了之后，儿媳妇儿还把她怪牛大个包，回来责问她究竟是怎么带孙女的。 之前有一段时间，她试着带了一周双胞胎孙子，可儿媳妇儿总是嫌这嫌那，差点还和儿子吵架，最后张清华一气之下也就回了农村。 刘雯雯知道张清华家的情况，本来符合贫困户标准，结果硬是被村主任陈兵洗脑，搞出个人穷志不穷，贫困户也没当成。 “张婆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收着吧。”刘雯雯从包里拿出一叠钱递给张清华：“呵呵，当时，贫困户也没当成。” 张清华顿时就推辞起来：“不不不，我不贫困，等老爹去了，我们老两口就是出去捡垃圾，一月也得有几千块是不？其实够脱贫标准了。” 也许是张清华内疚，也许是人穷志不穷，她有些手足无措的转身就走了，而且步伐很快，不带丝毫停留和犹豫。 “唔唔唔……” 重型货车上山了，那速度简直就是乌龟，比乌龟还慢，而刘雯雯身后的已经排起了长队，有些人等得不赖烦都开始骂货车司机了。 第105章：最惨淡的送行 “嘎嘎嘎嘎……” “别跑别跑，就炖你了，就炖你了。” 林夕从操场上抓了一只土鸡，这鸡是她自己养的，绝对天然无污染，绝对的纯土鸡，在城市是很难吃到的。 “不好意思哦，今天就只能委屈你一下，要是强哥在就好了，我就带你去乡镇上吃好的。”林夕边杀鸡边说道。 刘雯雯拿着手机边拍小视频边问道：“对哦，怎么今天不见他。” 林夕放下手里杀鸡的刀就显得很郁闷：“别说了，都半个月了，有个单位扶贫工作走在全县最后一名，桃花村又是一个典型，所以你懂了。” 刘雯雯听后笑了，基层的年轻人哪一个不是这样？能者多劳：“谁让郭强整理资料是一流的，估计全县的扶贫资料想超过他，没几个。” “所以啊，哎，别提了，他抽调走了之后，我可就惨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还有好多资料要报呢。”林夕将土鸡拿进屋内烹饪。 对于基层的年轻人，说句实话，真的应了村主任陈兵曾经的一句话：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老的压榨新来的，没日没夜的干。 年龄较大的人还好，很多事情都以不会写、不会用电脑就把工作搪塞过去了，可年轻人不能，他们只能慢慢熬，希望有一天自己也成老人。 郭强这种也属于十里八村的能人系列，能写点东西，会用电脑，乡办公室都想聘请他，干事踏实能吃苦，所以什么事情都有他的份。 不下两小时，一小桌的土鸡美味佳肴就呈现在桌子上。 一只鸡被分成了几种做法，一半小锅炖，一半麻辣炒，再加几个小菜。 “来，我这也没酒，就饮料多，敬你，五年青春岁月。”林夕端起纸杯。 敬五年青春岁月！ 刘雯雯听后惬意的笑了笑：“谢谢，同样也敬你。” 两人痛饮了这杯饮料那是一个豪爽。 “你知道吗？你确实厉害，不得不佩服你，你刚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坚持不住呢，现在看看，连马建英这样的人物都被你驯服，”刘雯雯说道。 林夕眼睛瞪得大大的：“你也知道她？” “且，闻名，他两个儿子三十多了还光棍。”刘雯雯激动道。 “噗……” 林夕喝进去的饮料又吐了出来，她笑着说道：“哈哈哈，是不是有人把你介绍给罗刚当媳妇，哈哈哈哈，谁呀，哈哈哈。” “对，哈哈哈。”刘雯雯举起纸杯再次碰杯：“等你的服务期满了，以后来找我，这顿饭，我一定还给你。” “我签的是两年。”林夕说道。 刘雯雯：“那也快到了呀，还有几个月吧。” “对，我在考虑以后怎么办？” 林夕现在也很迷茫，是扎根西部呢，还是实现自己的诺言就行。 “雯雯，你，你后悔吗？”林夕忽然问道。 刘雯雯放下手里的筷子，一本正经的回答：“既然做了，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人必须往前看，辉煌也罢，后悔也罢，不能沉浸过去。” “对，对于你来说，现在是如何过好你该过的日子。” 第106章：陈兵的密谋 送走了刘雯雯，林夕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就如刘雯雯所说，她自己都佩服自己，有的时候还在想，自己究竟是怎么就适应了呢？ 这天， 贫困户宋玉说要用钱，就让林夕带着卡去银行帮取钱，以前这事都是罗书记和郭强来办，如今这重担就落到了林夕的身上。 从宋玉家回来，只见村部门口停了一辆摩托车和面包车，林夕以为是外人，赶忙小心翼翼的上前查看。 “主任，这个事情不好办吧，万一他不掏钱怎么办？” “肯定会掏，不说十万，几万应该会掏。” 原来是陈兵和三队长黄文在商量事情。 见林夕在窗口，陈兵顿时就来了兴趣，赶忙吼道：“你在外面干什么，快快快，进来，刚好找你有事。” 林夕一听叫自己进去，顿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陈兵这家伙是个什么角色她知道，肯定没好事。 “你不要吼嘛，我有名字。”林夕郁闷的坐下。 陈兵的脸色一下就变了过来，乐呵呵的说道：“哦，呵呵呵，对对，林夕，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村部后面的墙垮了，我们想找点钱修缮一下……” 找钱！ 林夕的头皮都麻了，去年一年的接触，她发现，陈主任真的是无利不起早，现在找钱都拉上自己了，这是什么节奏？ “呵呵，是这样的！” 原来，就在刚刚，杨铁林的大儿子杨军给他打电话问老家有没有石匠，他准备回来给杨铁林立碑。 这可是一个赚银子的大好时机，杨军在一线城市的国企上班，也算事业有成，其老婆也在做生意，从给杨铁林办丧事的阵式看，都是成功人士。 既然是成功人士，那么陈兵的想法可否让他们为老家建设出出力呢？ “你，你的意思就是说，让杨军掏钱修缮村部？”林夕确认的问道。 陈兵笑嘻嘻的起身，似乎对这件事有把握：“对，不多，十万块钱，我想对杨军这样的成功人士应该不是问题。” “让人家平白无故掏十万？”林夕不敢想象，他是白痴吗？ 陈兵听后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板着脸说道：“什么叫平白无故，村上没贡献吗？杨铁林快死的时候谁帮他收尸？平时，村上帮助他们三兄弟照管爹，现在让他掏点银子还不愿意？这恐怕说不过去吧。” 林夕不敢多说什么，毕竟村上的事情她真的不想过多的参与：“那我要做什么？”林夕显得有些为难。 黄文很高兴，接过话茬道：“你去做一条横幅，我等会儿写给你，而后通知村民到村部开会，我跟主任去找张麻子。” “张麻子！那是个混吃混喝的家伙。”林夕懂了。 张麻子是邻村的一个以算命为生的老先生，谁家死了人需要看目的，谁家修房子需要看宅基地，谁家娶媳妇儿需要看日子，他都可以。 人是不错的一个人，但林夕从来不信，因为张麻子家也穷得添灰，替人算了一辈子，就被把自己算算。 当然，主要是收钱便宜，最多两三百。 第107章：果然是个暴发户 第二天， 陈兵硬是死拉硬拽让林夕和黄文组织几个村民去把杨家三子家里给打扫一遍，而林夕就负责打扫杨家大儿子杨军的楼房。 林夕都感到可笑，就跟迎接领导来检查似的，把杨军家里面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甚至连窗台上的灰都擦了一遍。 果然， 下午两点，一辆越野车出现在公路上，这车看上去也就六十六万，还是那种不出门就漏油的那种，可见杨家大儿子确实是成功。 杨军的回来，让整个村子都蓬荜生辉，除罗，全村所有村干部陪同。 “陈主任，你就别整那么客气嘛，我就是想回来给爸爸立一块碑。”杨军听陈主任说，家里也给打扫了，爹的坟上也给拔了草，真是感动。 陈兵看了看身后的村干部，而后说道：“你们杨家三子，也算是村上的骄傲，你爹当时死得突然，你们这些年轻人对后事也不是很懂，也是村上长辈料理的，其实啊，你爹埋的这个地方风水不行，恐怕要影响你们发展。” “啊！”杨军眼睛都瞪牛大，因为人一旦成功了，他就信这个。 陈兵与一旁的林夕对视，而后乐呵呵的说道：“这个不碍事，我呢，今天请了一个大师，专门勘测风水，就让他好好的给老太爷看看。” 这边的话刚说完，黄文就从路边一辆小车里带过来一个人。 林夕目瞪口呆，这陈兵果然是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干，一个乡村坑蒙拐骗的张麻子，此时西装革履，手拿罗盘，小车接送，真是大师。 “林夕，快快，让张大师帮看看。” 林夕赶忙上前搀扶这位张麻子，生怕这张麻子滚地沟里去了。 杨军虽不是很成功，但对这些还是稍微信的，每年他都会去山上求香。 “杨军，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位是咱们市里出名的风水先生，灵得很，给达官贵人都看过风水，出场费都是五万。”陈兵伸手比划了一下。 杨军将信将疑的看了看张麻子。 “我跟他熟，他答应收一半的钱。”见杨军没有说话，陈兵趁热打铁：“你们杨家三兄弟，都很成功，但是呢，你爹他有怨气，为你们三个儿子当了一辈子保安，三栋楼，他就像一条狗，这家看了看那家……” 这都是阴谋，林夕哭笑不得，真不知道陈兵和黄文他们居然还能编出这样的桥段，而后在张麻子以及各位村民的怂恿衬托下，这事连林夕都信了。 杨铁林生前的遭遇，让杨军听后顿时就感到内疚，扑通跪在地上：“爸，儿子不孝啊，儿子也没办法呀，工作忙，为了一家老小的生活。” “所以啊，生前你们三个儿子这样对他，人死了，你们就要让他在另外一个世界过得好，懂吗？不然你们发展会受限的。”黄文接过话茬说道。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句，杨军答应了这回事儿，但是把价格往下压了压，从二万五降到了一万五，而后大家在杨铁林的坟上捣鼓了两个小时。 大家还真对老爷子动了土，把坟头调转了一个方向，而陈兵又拦了一个活，那就是替杨铁林修碑的事情，这活又得赚几千块。 第108章：尴尬的大会 为了让迁坟更有仪式感，张麻子还真专业，什么吃符，念经等等，只要能体现神秘的都拿上了桌面，临走的时候，还是小车接送，还有一个司机。 人信这玩意儿，无关文化水平的高低，只与身份高低而论，杨军是村上首批走出去的大学生，文化很高，但他就信这个，因为他的身份已经到了。 所以在他看来，一切的一切，都与风水有关，甚至他都还提及，杨家三子在外能发展这么好，就是当年迁了祖坟的原因。 骗了杨军一万多，林夕发现陈兵似乎还不满意，居然还在抱怨，说杨军什么狗屁玩意儿的成功人士，居然还讨价还价。 坟上的事情结束了，紧接着杨军就被陈兵和黄文带到了村部。 “哎呀，大孝子回来了呀。” “我儿子要有你这样就好啦，杨铁林这辈子算是瞑目了。” “杨家三孝子，杨铁林死后，你看三儿给他办得，多热闹。” 杨军才刚到大门口，五十几个村民就开始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句的表扬杨军，这其中更多的是羡慕嫉妒，因为在座的大爷大妈死后恐怕还没这待遇。 “哎呀，大姨，你怎么也来了。”杨军在人群中见到了一个亲戚。 “这不听说你又回来了吗？” “杨总，这是，我们的领导。”陈兵上前介绍。 领导都来了，杨军确实有一种衣锦还乡的感觉，挺了挺背，而后招呼司机将自己的茶杯也拿了过来。 领导：“杨总，你是我们桃花村的骄傲呀，全村，不，全乡的年轻人都以你为榜样，去年以来，老家的变化也是看得见摸得着的。” 杨军：“对对对，我记得前年，到我们家还没有路，老父亲去世的时候，路都修到我们家门口了，呵呵，也感谢你们对我父亲的帮助和照顾。” 队长黄文接过话茬：“哪里哪里，你们有了出息，你父亲才硬气，没事到我那儿坐坐的时候都提你们三兄弟。” “我说，大姨问问你，你现在在哪个地方上班？当的什么领导？” “呵呵，在一家企业，也不是什么领导，呵呵。” “哇，铁饭碗呀，真不得了，想当初，我儿子跟你在村小还同桌呢，你看，你都领导了，他还在沿海工地抗水泥板！” 林夕听后怎么就感觉怪怪的，说实话，杨铁林安排后事都是自己安排的。那日杨铁林找到林夕让帮他买棺材的事，林夕到现在都还记得。 对于杨铁林的生活，大家其实心知肚明，正如陈兵在坟上说的，他就像一条看家的狗，几个儿子家轮流看，还生怕儿子家遭贼了。 而如今这个乡亲大会却把杨军捧得老高老高。 过了一会儿，门口又有一个妇女背着背篓走了过来，一进大门就开始吆喝：“哎呀，这不是掉鼻龙吗（鼻涕虫）？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妇女的话引来了大家的哄笑声，因为这是杨军的小名。 乡亲，亲情就这样在一起的闲聊中起来了，杨军坐在人群中。 真像那句歌词：你在那万人中央。 第109章：道德的问题 “你站着干什么？横幅呢？” 陈兵见林夕也站在一旁听大家唠嗑儿，于是上前询问。 林夕这才记起，横幅还没有挂，于是赶忙跑到办公室将一条十米长的横幅拿了过来，而后与黄文一起将横幅挂了起来。 春天般的桃花村，非常热闹。“欢迎返乡成功人士杨军为家乡发展作贡献！”的横幅在微风下徐徐摇摆。 拿着相机的不停拍照的年轻人在人群中来回晃动。 陈兵说道：“呵呵，杨军，之前呢，我电话中也与你沟通过，村上桃园产业已经成型，就差一条产业路，现在村上跑了一点项目，还差那么一点点。” “这个我知道，我也是桃花村的，为村上做点贡献也是应该的。”杨军谦虚的说完就打开茶杯喝了一口茶，那形态绝对是个大领导。 在之前，陈兵就已经给杨军沟通过，村上还缺那么一点点钱。 但杨军似乎也长了脑子，看了看在场的人后轻声问道：“三万够不？” 三万，其实对修缮村部后面已经绰绰有余了，而且还有结余。 但陈兵的脸色一沉：“呵呵，三万？我们还差三十万。” 啊！ 杨军的脸上顿时就露出惊恐之色，连忙问道：“不是，不是之前说还差那么一点点吗？怎么，怎么还差三十万。” 陈兵与一旁的林夕对视，尴尬的笑着说道：“我们的产业路总投资四百多万，现在确实是差三十万那么一点点而已。” 杨军顿时有一种被坑的感觉，他也是个领导，对于家乡寻求在外成功人士帮助的情况也知道，但开口就是三十万，这数字真很大。 而一旁的林夕听到这话，麻利儿转身就溜了，生怕这事抗到自己头上。 拒绝？如何拒绝？ “这个，大家欢迎我们桃花村走出去的成功人士，杨总为家乡作贡献。”随着黄文站在台子上说完，下面噼里啪啦的掌声响起。 都是乡亲，这事如何是好？杨军爱面子，如果今天不做点什么，想必日后要被淹没在这些农民亲戚和大爷大妈的口水里。 见杨军脸部表情很尴尬和僵硬，一旁的林夕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这装逼装得，这下装进套了吧！看你以后还高调不！ 杨军抬头，看了看长长的横幅“欢迎返乡成功人士杨军为家乡发展作贡献！”内心五味杂陈。 “陈哥，你这不是坑我吗？我以为就两三万块钱。”杨军轻声对陈兵说。 陈兵脸上始终带着笑容：“嘿，两三万这算钱吗？我随便到县里争取一个项目都够了，再说了，这点钱在你这样的成功人士眼里还不是渣？” 杨军有些为难，再看看台下，大大小小的乡亲们和亲戚那渴望的眼神。 很多人都会想，不捐怎么了？溜了？ 陈兵其实不怕杨军溜了，因为他知道，像杨军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是很在意家乡人民的口碑的，更非常在意认祖归宗的事情。 再加之现在这个社会又是一个相互攀比的社会。 更重要，今天连领导都来了。 “再次欢迎返乡成功人士为家乡发展作贡献。”黄文再次吼道。 乡亲们再次以热烈的掌声表示欢迎。 第110章：艰巨任务 见杨军实在为难，陈兵与黄文对视后说道：“杨总，要不这样，我们准备把村部修缮修缮，你看如何？” 修村部相比去修公路肯定便宜很多，杨军问道：“那，这个得多少钱？” “大概八九万的样子吧。”陈兵说道。 八九万，说实话，杨军勉强可以接受，不过他还是感觉被坑，因为在他的想法里，这事儿最多也就四五万就搞定，如今多花了一倍的钱。 杨军长长的叹了一气表示无奈的默认。 “呵呵，杨总放心，你的名字，将刻在祠上，成为后人的榜样。” 就这样，在陈兵的策划之下，杨军这次回乡之旅足足花了十万大洋。 但说实在的，这十万大洋对于杨总来说真不是什么事情，只是心里感觉挺别扭的，与原本想的预期不符，有一种被坑的感觉。 捐款现场进行，转账也现场进行。 “呵呵，兵哥，看不出来呀。”这波操作确实是刷新了林夕对陈兵的看法，先搬出一个三十万，而后再搬出一个八九万，接受了。 黄文见事情办妥了，于是笑嘻嘻的到陈兵身边问道：“你看晚饭？” 陈兵嘴巴一翘，轻声呵斥道：“什么晚饭？就掏八万块钱，还想给他整炖土鸡？且，还成功人士，别村的成功人士可不是这样的。” 林夕听后哭笑不得？ 林夕陪同杨总下山到了乡场上办理款项的事情，按照陈兵的嘱托，这钱必须今天拿到手，万一姓杨的回去反水怎么办？ 而在车上，林夕始终想不通，都这么大的人物，不可能就这智商，还被陈兵耍得团团转，真是有辱身份。 “小姑娘，今天这个神棍是哪个村的？”杨军忽然问道。 林夕头皮都竖起来了，怎么正想这事他就问呢：“他，他是大师耶！” 杨军听后摇了摇头冷笑道：“算了吧，农村这些人，就当堵嘴了。” 林夕感觉很尴尬，当老板的果然都不是傻子，还挺聪明。 “小杨，回去之后，联系一下牛大师，让他来帮我们家看看。”杨军边喝水边对司机说道：“一坟二房三读书，首先得把祖坟和祖宅弄好了。” 司机笑得嘴都合不拢：“我看老爷子葬的风水不错嘛。” “哈哈哈，那是当然，聪明有种，富贵有根，风水这东西，你不信不行，自从我爸当年把祖坟迁了，起色还是有的。”杨军说完就很惬意。 两人就开始在车内谈起了风水，听得林夕都差点怀疑人生。 都说人进入到一个层级之后就会信风水，现在看来，还真是。 晚上……。 林夕将所有事情办好之后就包了一辆小车回到了村部。 此时的村部就两个大男人在，一个是陈兵，一个是黄文，他两不知道又在密谋什么事情，反正林夕一回来就将他叫到了办公室。 当得知所有的事情都办妥之后，陈兵才舒了一口气。 “林夕啊，你空了把咱们村上那些在外的人发展情况都摸底一遍。”陈兵安排道：“特别是那种发展比较好的，就像杨家三兄弟这种。” “怎么？未必全都像杨军呀。”林夕知道陈兵尝到了甜头，准备大规模的排查，而后吃一个是一个，这绝对比每天打工强。 陈兵顿时脸色就板了下来：“说什么呢？我准备为桃花村做点事情，这些人在外发展好了，当官的，经商的比比皆是，毕竟之前也是千户大村。” 林夕想死的心都有了，居然与这个见利忘义、见钱眼开、无利不起早的人为伍了。 第111章：又是一笔买卖 大家在办公室叽里咕噜的聊了一会儿，就听见外面放铁锹的声音。 黄文听后起身打开了门，吼道：“埋好了没？棺木别漏出来了。” 张麻子乐呵呵的走了进来说道：“放心，绝对没问题。” 脱了今天租来的西装，张麻子又恢复到了之前那种神棍造型。 陈兵长叹一气大腿一拍就站了起来：“走，回家。” “额，那个那个我的费用？”张麻子尴尬的提醒。 陈兵与黄文对视，黄文立即从兜里掏出五百块钱递给张麻子。 五百！ 林夕懵了，今天杨军可是现场给的一万五呀，这买卖也太……。 “陈哥，不行吧，就五百块钱？”张麻子显然见钱眼开，你收了人家绝对不止五百块钱，肯定不行。 陈兵的脸色忽然就板着了：“你平时给人家看都只收两百，我今天给你五百，你怎么了？我双倍给的。” 张麻子也不是傻子，在现场，虽然杨军用的是网络转账给陈兵，但还是隐约听到杨军说什么，一万多够了吧，你再去给他讲讲价之类的话。 “人家就给了两千块钱，见者有份，我给你五百，林夕、黄文、人家都在为这笔生意出力，不能全给你吧。”陈兵白了一眼张麻子。 张麻子吞吞吐吐：“不不不对吧，我我我怎么听说是一万多，而且，而且杨家大儿子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可能吧。” 陈兵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僵硬的像个鬼似的。 “谁给你说的一万多，可能吗？”黄文大声质问。 张麻子反正感觉陈兵肯定收了人家不少钱，因为陈兵是个什么人他知道：“反正我不管，五百块不行，我这么大晚上还在坟头给理草。” “那你开个价嘛！”陈兵忽然大吼起来，顿时震得一旁的林夕耳朵嗡嗡只响，凶神恶煞的面孔再次显现。 张麻子体格比较小，陈兵和黄文都是大块头，所以有些战战兢兢的说道：“你，你，你至少得给个两千吧。” “什么！”陈兵再次大吼：“两千！你还想要个啥不？”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张麻子也需要生存，于是壮着胆子道：“反正，反正他肯定不至给你两千，你看，陈哥……。” 此时的陈兵忽然变得冷静，他扭了扭脖子道：“这样，钱没有，如果你觉得亏了，楼道口还有几十件矿泉水，你搬走吧。” “啊！我我我不要货。”张麻子紧张。 黄文接过话茬解释道：“真没有那么多钱，你听错了吧，还有，那些矿泉水是上一次省里来演出没用完的，四块钱一瓶，你拿去卖了，钱都是你的。” “我我我，要现钱。”张麻子站门口一脸无辜。 陈兵上前严肃的解释道：“那矿泉水也是钱买的，二十件，你拿去卖了不就是钱了？别在说了，再说，我就按照市场价给两百算了。” “你你你……” 黄文再次上前解释：“再给你强调一次，人家总共就给了两千，我们把这笔生意拉过来，总不能没有吧，还有，你今天坐的那个车，租金是八百呀。” 第112章：小坑遇到大坑 张麻子也不敢肯定，因为也只是旁听的，虽然自己不服气，但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搞不好黄文把自己还揍一顿，所以仍然是一脸无奈的站在门口。 “行啦行啦行啦，哎，我还有事懒得给你扯，水就在楼道口。”陈兵说完就抽着烟向外面走去：“林夕，别忘了我刚才给你安排的事情。” “啊！”林夕欲哭无泪。 张麻子见陈兵和黄文上车走了于是试探性的问道：“额，姑娘，今天那个究竟是多少钱呀。” 林夕有些尴尬，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知道。” 就这样，张麻子一脸无奈的来到楼道口，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些矿泉水搬上自己的小型货三轮。 每一件水还是有些重量，张麻子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数了数共二十一件。 “张麻子，你，你今天来的时候就没算过你自己吗？”林夕调侃性的问道。 张麻子笑嘻嘻的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呵呵，哎，天机不可泄露呀。” 哟，林夕真的是哭笑不得，还天机不可泄露，要张麻子知道自己今天有多惨恐怕要哭死在卫生间耶。 “那水，那水一块钱一瓶哈。”林夕弱弱的提醒。 “一块！”张麻子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是说四块吗？” 林夕感觉自己话多了，于是尴尬道：“呵呵，你先卖四块嘛，要是没人要就两块，一块，最后可以卖五毛，这样来卖哈。” 张麻子有些郁闷：“要是一块一瓶，那我今天就没赚多少钱呀。” “不是还给你五百了吗？”林夕提醒道。 张麻子板着手指头算了算，而后摇了摇头说道：“去掉我租衣服的成本就剩下两百块呀。” “租，租衣服要三百？你给的？”林夕惊讶，这买卖真是绝了。 张麻子抖了抖身上的灰而后擦了擦汗：“对呀，那衣服是黄文找的，我以为不要钱，他非说那是什么牌子货，要三百，我就当投资了三百。” “呵呵。”林夕苦笑，这真是一个笑话：“好，好，你在算命看风水这块应该很专业，以后记住，出门的时候还是先给自己算算吧。” 张麻子有些莫名其妙：“姑娘，什么意思？” “呵呵，没什么，路上小心，记住，这水能卖四块就卖四块，别强求。”林夕说完转身就开始关大门。 这生意绝了，陈兵仅仅花了不到几百块钱就赚了一万多。 张麻子最惨，五百现金去掉三百租衣服的钱，剩两百，而后一整天在村上服务，又是垒土，又是敲石头，又是装神弄鬼的看风水。 而这些矿泉水就是市面上卖一块钱一瓶的矿泉水，出力、出人、出技术，还出了一个小货三轮车，利润就这么薄……。 而这些矿泉水顶多把张麻子的三轮车费给卖出来。 林夕不敢相信今天经历的事情，算天算地到处忽悠人的张麻子居然被陈兵给欺负了，要是张麻子知道真相会气死。 “叮咚……” 正在林夕忍不住还在笑的时候，手机微信响了。 陈兵居然发了一个红包过来，林夕带着忐忑的心情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千大洋，大家说说，张麻子知道后，会不会自杀。 第113章：钱真的是万能的 陈兵就像一台机器，哪里有利益就往哪里驱动。 【普及一下】村干部是区别于公务猿的特殊群体，他是游离于行政干部体制之外的、不在编、不脱产的边缘化干部。通俗讲，陈兵是可以经商。 这天， 几天不见的罗友德忽然被一辆车接走了，也就是在今天，林夕才知道，罗友德在监督村上修水库的时候滚到地沟把腿搞伤了。 林夕还来不及看望和慰问这位村上的老大，自己的恩师，就在马路上开始为罗友德送行，并祝福他尽快好转。 “林夕啊，等郭强回来，你们再把贫困户的资料整理一下哈。” “放心吧，保证弄得妥妥的。” “行啦，去吧。” “祝你早日康复哦。” 当车门关上的那一刻，林夕有一种失落感，村上现在就剩她与这个让人恶心和讨厌的陈兵了，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哟。 垂头丧气的林夕向村部走去，但越走心就越烦，陈兵打电话的声音有一种挑衅的感觉，钱真有那么重要吗？ 陈兵：“我说，江娃子，你去联系一个挖掘机，我又找了个小项目，肥水不流外人田，你空了还是过来看看，工程小，但赚一分是一分。” 陈兵：“还有还有，那个棺材呀，你没事就找个小货车拉上，走村串巷送货上门，那些留守在家的老人，敬老院的那些老人，肯定会买。” …… 林夕就这样站在门口听陈兵联系各种生意，就这样一个无利不图的人以后还怎么去指望他做什么事务性的事情呢。 “老大，现在脱贫这么忙，你能不能把生意先放一边呀。”林夕听完之后就有气无力的坐了下来，想想后面的工作头都大了。 陈兵将烟掐灭，乐呵呵的说道：“我不做点买卖，我吃什么？要不是为了村上，我这么年轻力壮的，早出去打拼了，文件上也没说我不能做生意。” 林夕苦笑：“我知道，但也得分主业和副业吧。” 陈兵扭了扭脖子，起身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道：“我可不想悲剧。” “悲剧？”林夕记得，刚来桃花村的时候，司机也这样说过，这就是悲剧。 见林夕没反应过来，陈兵解释道：“穷，他就是一个悲剧，你来我们桃花村，其实就进入了一个悲剧的世界，这里没有美好。” 林夕听后总感觉世道太现实，穷真的就是悲剧，不敢说钱能百分百化解一个人的悲剧，但至少能化解一个人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悲剧。 马建英要是不穷，他就不会上访，他儿子也不会三十多岁找不到女人，如果有钱，他会从小开始培养罗刚和罗富贵，兴许命运会改变。 杨铁林手里要是比三个儿子都有钱，其中总有那么一个儿子会看在钱的份上想方设法的来照顾他，更不会让他死得那么突然。 张青华要是手里有余钱，早就把房子修了一遍，也不会住这么破旧的房子。 见林夕眨巴眨巴眼睛的看着自己，陈兵忽然转变口气：“当然，我也不是光自己捞，我同时也在想办法把村里的面貌搞好嘛。” 林夕冷笑，这确实是相互促进的一件事情，双刃剑。 第114章：陈兵阴谋阴谋 罗书记走后， 下午，陈兵就召集了一些村民开会，研究脱贫攻坚的事情。 一年又过去了一半，去年，脱贫攻坚大会上，各队信誓旦旦的承诺两年完成脱贫任务，现在看来，任重而道远。 大爷大妈们还是对脱贫工作不是很感兴趣，也许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原因吧，对林夕安排的下一步工作方向，都露出为难的一面。 大会上，打瞌睡的、抽大烟的、吹牛壳子的、发呆发愣的，林夕是越讲越没兴趣，脱贫重点要贫困户本身参与，可面对的是老、弱、伤、残。 最终，林夕也只能拿出一叠十块钱准备发放误工费。 也只有实在的东西才能调动这些大爷大妈的积极性。 见发钱了，各个的脸上开始露出笑容，虽然只有十块钱，但笑容是认真的。 怎么办？林夕真的没了头绪。 就如她自己挂包的赵双全，常年住院吃药，还有双腿残疾的单亲母亲杨菊花，他家里还有一个读高中的儿子，她怎么脱贫呢？ “老林！怎么办？”陈兵忽然扭头看着林夕问道，似乎用眼神在说：你不是大学生吗？现在究竟该怎么办呢？怎么来突破瓶颈？ 老林！林夕听到这个称呼居然被逗乐了，一年多，从那个大学生变成了小林书记，如今又从小林书记变成了老林，这日子啊……。 “我也不知道。”林夕早已被现实打败了，她依稀记得当初刚到桃花村在会上做的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林夕，今年刚毕业，我希望能通过我的努力使桃花村改变，让大家都过上富裕的日子，都脱贫奔康。 当时这个自我介绍还引来了村干部们的冷眼，现在林夕也只能自我苦笑。 42户贫困户，除杨铁林死了，还有41户，大部分都没有任何动力。 其中20户是因病致贫，不是癌症就是慢性病，这些人根本就没有任何主动求发展的想法，大多数能活一天是一天，大部分还不在村上。 8户是因残致贫，这些人年收入基本都只有两三千块钱，而后全靠救济，他们又不能出远门，只能在村上，而村上又只有土地。 其余的都是各有原因。 “我觉得，先把那几户残疾人的问题给解决了。”陈兵忽然掐灭烟头说道。 林夕眉头紧锁：“想法很好，那怎么解决呀。” 残疾人，这可不是小事，打工没人要，即使有人要，出远门也是个负担，林夕也想不出任何法子，但她真想帮助他们，特别是单亲妈妈杨菊花。 陈兵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而后起身道：“找吕老板，只能找他。” “啊！” 林夕听后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人家吕老板又不是傻子。 吕老板，吕杰，是招商引资进来的业主，因为桃花村偏远，土地好，容易管理，他在桃花村的山下承包了几百亩土地用来种植药材，总投资两百万。 而吕老板在县城还投资两百多万元办了一个药材加工厂，也算是微小型企业，实力虽然不是很雄厚，但在县里面来说，也是能排上号的。 第115章：就是跪着也要把儿子送出来 先解决几个残疾人的问题陈兵似乎信心十足，但林夕还是不抱任何希望。 下午，林夕就来到贫困户杨菊花的家。 杨菊花是个女强人，也是贫困户中没有等、靠、要思想的贫困户，所以林夕在他身上花的时间和精力也多一些。 杨菊花住在新居点，户口本上四个人，爹妈和儿子，去年，她只是筹集了八千块钱，就在新居点住上了一栋两层的小洋楼。 她与常人不同的是，他双腿膝盖以下都没有。 十年前，本来杨菊花一家还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丈夫在工地支模，自己在工地食堂做饭，儿子在乡中学小学读书。 一切的改变都来源于一场车祸，她的丈夫在车祸中死亡，而她由于双腿被汽车卡住，最后不得不截肢，当年为治病还欠了一大笔外债。 家庭的变故没能击垮她，儿子的慢慢长大让她负重前行：一定要把儿子送出来，让他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去年，杨菊花与儿子被评为贫困户，为了挣钱撑起这个家，杨菊花拖着残缺的身体在新居后的山上开始大面积的养鸡养鸭，不管天晴下雨，家里的大大小小农活她都亲自起早摸黑打理，在帮扶干部的帮助下今年稍有起色。 “朱医生最近来过吧。”林夕边翻看杨菊花的扶贫工作日志边问道，朱医生是负责挂包杨菊花的干部。 杨菊花虽然缺失了膝盖以下，但不影响行动，给林夕拿了一个易拉罐说道：“拿着，这就是他前天给我买的，还送了两袋大米。”说完，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儿子快考试了，我，我想申请一个临时救助。” 林夕放下手里已经检查完的帮扶手册应道：“好，明天我给你办。” 林夕看着杨菊花现在的样子，眉头紧锁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杨菊花似乎看懂了林夕脸色，于是说道：“虽然腿脚不方便，但轻活儿还是没问题，现在教育扶贫政策好，儿子学费不担心，就挣钱补贴家用。” 林夕很感慨，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她每天都过着和普通正常人一样的生活，操持家务、下地干活、关心子女，熬过了常人无法想象的磨难。 “儿子现在还好吧？双休日回来过没？”林夕知道，她儿子在县城的高中。 杨菊花乐呵呵的边在院坝收拾鸡鸭粪便边说道：“回来，懂事了，额，林书记，你，你是大学生，呵呵，我也就读过一个小学四年级。” “怎么了？”林夕拿起笤帚帮着杨菊花打扫起来。 杨菊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没什么文化，也不懂大道理，所以没怎么教育他，你是大学生，你帮我说道说道，兴许会听你的，让他多读书。” 杨菊花深知，对于这个家的未来，只有读书这一条路可走，只要儿子想读，他再苦都要将儿子送出来，因为儿子就是她的希望。 “行呀，看他什么时候回来了，让他到村部来找我。”林夕说话间就把院坝打扫了一遍。 第116章：陈兵的要求 林夕可以看出，杨菊花很勤快，把新居周围打扫得干干净净，对于像林夕这样的客人，他更是当做自己的亲人，一会儿问这，一会儿问那。 社会很现实，当你富裕时门槛都被踏破，当你落难时，连亲戚都看不起你。 在林夕的印象里，杨菊花曾经这样向她抱怨过，自打家里出事之后，除了娘家人来看过她，其他再没有人关心过他们一家。 由于他爹妈住在老宅子里，逢年过节也是到两个女儿家过，所以，每年的春节都只是她与儿子在过，更别说家里来亲戚走动了。 她甚至都已经忘记了她还有亲戚，提起这些事都是心酸。 “小林书记，我还想在屋后栽一些果树，呵呵，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提供一些技术上的支持。”杨菊花想方设法的在增加家庭收入。 其实，林夕知道，杨菊花这样在家里倒腾是赚不了几个钱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就业，挣现钱的同时，还能把家里照顾了。 可看着行动不便，连爬上院坝前的土坎都成问题的杨菊花，林夕懵了。 但再懵，事情也得解决。 第三天，吕杰就开着车来到了村上，来视察他已经下种的药材。 “哎呀，桃花村果然是一块种草药的好地方呀，阳光充足，山顶管理还不费事，今年肯定是大收成。”吕老板看着整整齐齐下种的地块高兴道。 陈兵听后与一旁的林夕对视，看着地里忙碌的工人也笑着说道：“既然桃花村能给吕总你带来大收益，何不再租他几百亩地？” 吕杰看着长势喜人的药材道：“对，明后年就可以扩大规模了。” 陪吕总视察完他的药材，大家就一起来到了村部，因为陈兵今天要找他商量事情，为村上的贫困户解决几个劳动岗位。 可事情才刚开始说，吕总就断然拒绝了这个要求。 桃花村药材基地属吕总公司直接管理，工人也都是从厂里直接派来的，由于交通现在也方便了，在山顶搭建了活动板房。 吕总嘴巴上没说拒绝的原因，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聘请一群老弱病残来企业，给企业不仅带不来多少财富，相反，还有可能亏本。 除开发工资，还要担负这些人在基地的安全问题，万一摔着、病倒，再加上一闹，这企业肯定就干不下去。 见陈兵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抽烟，吕总又看了一旁的林夕说道：“不是我说，反过来想想，你会不会聘请他们？何况我又不是慈善机构。” 事情还没开始谈就已经蹦了，林夕总感觉有些尴尬，此时的她也码不准。 “你说招一两个五十多岁的老太爷还可以，没事帮帮忙，可，可我这是劳动企业，是需要人力来搞的，你让我收几个残疾人！”吕总看上去有些郁闷。 陈兵似乎也听得不耐烦了，脱贫任务要完成，乡亲的情也要兼顾，他快速掐灭烟头就走了出去，不带一丝犹豫，甚至还带风。 吕杰嘴巴一窍白了一眼，起身夹着小包包也向外走去。 两人根本就没有任何交流。 第117章：JQK企业 事情还以为就这样过去了，在接下来的几天林夕照样在桃源里捣鼓。 直到第四天的时候，终于还是发生了后续的事情。 村民开始到药材基地闹事，有的村民还破坏药材，这让吕杰顿时发了火，而这个火，吕杰发到了林夕的身上，因为陈兵压根儿就不接他电话。 吕杰：“你说，你说这算什么事吗？强盗吗？” 林夕：“不是，不是，吕总，你找我现在也没用，我先去了解一下。” 吕杰：“姑娘，我求你们了，我们做点实业不容易呀，别整我们呀。” 林夕：“好好好，你先别急，我到基地先去看看。” 吕杰：“你再给陈兵说说，他不接我电话。” 林夕：“好好好……” 放下电话，林夕与一旁的农技人员交流了一下桃园的事情就马不停蹄的向药材基地跑去，为了抓紧时间，他还骑上了农技员的两轮车。 山顶的药材基地果真很热烈，赵双全的老婆、还有杨菊花等等十几个村民围堵在基地门口，不让两名工作人员出门。 “你们，你们干什么呀，干什么呀。”林夕上前质问杨菊花。 杨菊花腿脚不便，正好就挡在了路中间，让基地的车无法出门，他见林夕来了，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我我们山下的土地不租了。” “对，不租了，听说他们这个药材会污染我们的土地。”其他村民复合。 杨菊花：“对对对，他们把土地都污染了，我们以后还怎么种庄稼？” 工作人员见状赶忙上前解释：“我们种的药材是无污染的，真不知道你们听谁说的，我发觉你们民风一点都不淳朴。” “不淳朴怎么了，就是不租了。”杨菊花强力回应。 见村民们都在火气上，工作人员赶忙打开销：“为什么不租，现在合同都签了的，我们还付了三年的租金，得讲法是不？” 林夕听后无言以对，跟这群人讲法？可能吗，于是上前对村民说道：“你们先回去，别阻挠他们基地生产，有什么事情村部说。” 村民对这位小林书记还别说，真是好，毕竟林夕也对这些村民倾注了真情，在林夕的软磨硬泡之下，村民们也就先放了工作人员。 “杨菊花，我问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林夕在路边瞪着杨菊花问道。 杨菊花倒还爽快，看了看基地内，而后偷偷摸摸的对林夕说道：“陈兵让来闹呀，让我们天天来，说有好处呀。” 果然，林夕其实刚开始就已经料定这是他干出来的，她对陈兵的做法感觉欠妥，别人不愿意怎么能强求呢？于是打电话给陈兵，结果没接。 “我给你们说，这是违法的，会被关起来的。”林夕说完就看了看基地内。 杨菊花不然：“那是我们的土地，违什么法？我大不了不要租金嘛，退他们嘛，说得稀罕他的租金似的。” 林夕知道，给这些人讲法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因为之前也常识过，什么赡养法、合同法等等，村民压根儿就不听。 第118章：林夕果断斗争 下午，陈兵出现在桃园，这桃园相当于也是他自己搞的企业，很多村民都以土地入了股，一些村民空了还在园内打工。 但毕竟这个桃花源目前没有收入，所以陈兵也给不起那么多的工钱。 林夕赶忙上去询问情况。 “主任，你，你这做法不好吧。”林夕总感觉这件事做得不对。 陈兵顿时就把脸拉的老长老长，转脸不削的问道：“你是谁呀？什么时候开始跟那姓吕的干事了？一点立场都没有！” “不是，你想呀，当初大家废了九牛二虎之力通过招商引资才找到这么一个业主，不好吧。”林夕有些为难，毕竟吕总今天给她打了无数电话。 陈兵放下手里的剪刀坚定的说道：“不听话，还留着干什么？” 林夕无语，这就是传说中的商界招商引资，jqk（勾匡k），先用各种好政策、好福利把你吸引过来，在你大投入后，再想办法整你，到那个时候，你再想退出，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大多数也就只能认命，不然血本无归。 “你不要看着我，我的要求又不过分，他吕杰在我们村发展产业，就理应为我们村提供一些方便，你看看人家王家村，一个企业带动一个村，还有蓝田村，一个产业带动一个群人致富，你看看我们村！”陈兵羡慕嫉妒恨。 王家村的事情林夕知道，一个外地老板在王家村建了一个砖窑，王家村全村人都在入股，拉土、干活连煮饭的都是本村人，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个砖窑所有的活儿大半都被本村人垄断，就连村干部都在砖窑上班。 而蓝田村则是一个私人老板在村上租了百亩土地搞养殖，村上大部分困难户都在养殖基地内就近就业，每月不出远门就有一千多的劳务费。 陈兵摇了摇头说道：“我又没有说要占他多少便宜，就让他给我们村几个困难户解决几个就业岗位，你看他那傲慢的样子，谁怕谁？他不想在我们村发展可以走嘛。”说完就得意的笑了笑：“呵呵，看他亏得起不！” 林夕虽然知道一些这方面的道道，但真不想过多的介入这些利益纠纷和斗争，但现在又没办法，因为涉及几个困难户，能为他们解决一些实际问题当然挺好，特别是杨菊花，虽然腿脚不便，但能在基地谋个差事也好。 “要不，要不我再去与吕总谈谈？”林夕现在也只能站在村民一边。 陈兵听后脸上也露出无奈，脱贫，谈何容易，如果不借助外力，就村上这群老弱病残这点动力能脱贫？ 陈兵叹气道：“我的妹子啊，你看看这群人嘛，开个会不是吹牛就是瞌睡，拿着十块钱就高兴得合不拢嘴，不给他们找出路，怎么脱贫？” 找出路？可农村的老弱病残出路又在哪里呢？前面说了，稍微有那么一点希望的都出去挣钱了，留下的当然都是一些确实没有办法的，不然谁愿意当苦难户，林夕也只有听陈兵的，坑一个是一个，反正老板都不差钱。 第119章：老板的上门 事情没有解决，村民没事就到基地内去闹事，弄得两名工人都快崩溃了。 这天，林夕接到了药材基地内工作人员的求助，但她没有去。 还是下午， 吕杰就开着车找到了林夕，他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趾高气昂，尽管内心有十万个不乐意，但仍然以笑脸相迎。 “我说妹子，这件事你们真得给我协调协调呀，我们搞农业真不容易，没必要给我玩jqk吧，咱有事好商量嘛。”吕杰开门见山。 林夕站在路边，看着远处的杨菊花，没有腿的他正在山后给自家的地清理草，虽然行动不方便，但还是很认真，过坎的时候一遍过不去，他就爬过去。 林夕反应过来，而后笑着说道：“是你之前不商量的。” 吕杰听后顿时就很无奈：“姑娘，不是我说，真的，你要是老板，你会不会请这些人嘛，先不说他们能干什么，万一天热中暑倒了，我不是还赔？” 林夕也知道这件事情为难，但真没有办法。 “你看看你看看。”吕杰指着远处的杨菊花叽叽歪歪无奈的说道：“连走路都成问题，我敢把他请到我们药材基地？林姑娘，你别给我开玩笑好不好，路边的老人倒了我都不敢扶呀，更何况是这！” 林夕还是没有说话，因为她很纠结，企业站在企业角度有理，但困难户也值得同情，他们不应该被社会排斥。 见林夕还是没有说话，一旁的秘书又凑合过来：“既然是困难户那一定是有原因的，你不能让我们企业来买单是吧。” 吕杰说了很多，反正无非就是抱怨，说陈兵不讲信用，居然给他玩jqk，现在又把担子甩给他，真是后悔当初来到桃花村。 虽然说了很多，但林夕终究是以“无声”来应对。 “我说姑娘，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公司只认你，你帮我们摆平，以后需要我们办事的地方尽管说。”吕杰说完就从包包掏出一个信封。 这信封装的钱是吕杰早就准备好的，他今天的目的就是想把这事儿给了了，顺便与村干部们联络一下感情，以后可以少点事情。 “你别整这些，我不会收的。”林夕推辞之后郑重的说道：“你别小看杨菊花，他真的可以在你的药材基地内干活，人家一个人养几十只鸡呢。” 吕杰无语，一脸愁态的看着远处的杨菊花，看来这事不答应企业在桃花村就开不下去了，为了给前期投入的两百万保驾护航，吕杰只能再次见陈兵。 可这一次见陈兵可不是那么容易的，陈兵开出的条件让吕杰既气愤又想打人，但最终还得忍气吞声赔笑答应。 不光要解决三个岗位，陈兵私人还想做药材基地的农药、薄膜等农业生意。 但毕竟企业也有企业的难处，吕杰断然不敢长期招收这样的员工，最终只答应了两个条件，基地忙的时候杨菊花和杨东军可以到药材基地打零工，上一天班就给一天的钱，如出意外基地不负任何责任，还与村上签订了责任合同。 第120章：这是一个家庭的希望 手段虽然有些卑鄙，但达到了目的，私人问题和公家的事情都解决了。 吕杰对合同真的很在意，是他一字一句研究出来的。 而杨菊花等人对基地的合同也很欢迎，毫不犹豫的就签订了。 吕杰可能不知道，他这个举动真的救了一个家庭。 第二天， 杨菊花就早早的起床出现在去往药材基地的路上。 看着佝偻的身躯，手里随时都拿着一个矮凳子，每前进一步都几乎是在爬，很难想象，就这样一个膝盖以下都没有的女人撑起了这个家。 林夕多了一些感慨，这也许就是命吧，她蹲在马路边，看着杨菊花向公路上爬来：“你行不行啊？不行的话就算了，咱再想别的办法。” “行行行。”杨菊花赶忙应答，生怕这次机会被别人抢了去。 爬到公路上，杨菊花将手里的矮板凳放好，而后休息：“昨天给吕老板讲好了，干一天六十块钱，都是轻松的活儿，就给药材基地除除草。” 说完杨菊花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丝的满足，从包里取出一个苹果递给林夕：“来，拿着，呵呵，至少，每月我儿子的生活费出来了，呵呵。” 一天六十块，需要的时候就去，就以每月十五天出勤算，也才九百块钱。 也许，就像杨菊花自己说的，够了，真的够了，她的标准要求能为儿子解决生活费就行，苦点累点真的无所谓。 拿着杨菊花给的苹果，林夕没忍心要，又递给了她。 “额，你拿着呀，拿着拿着。”杨菊花再次将苹果递给林夕：“真的是感谢你们了，说实话，要是没有你们这些帮扶干部，我，我真不知道……” 林夕赶忙安慰：“好了，日子会好起来的，你也知道，以你现在的情况，说实话，能找个事干真不容易，吕杰也很怕，所以……”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会注意安全，放心吧，只要不爬上爬下，在田间地头我还是没问题。”杨菊花信心满满。 看着手里的苹果，虽然林夕知道这是杨菊花中午补充能量的，但还是收下了，这是杨菊花的心意。 “林书记，我先走了。”休息一刻之后，杨菊花再次上路了。 常人从这里走到药材基地要二十分钟左右，但杨菊花至少都要四十分钟，是常人的一半，也只能在内心默默的祝福，希望这点帮助能让一家好过。 收拾好沉重的心情，林夕又开始了新的一天的扶贫工作。 上午，她检查了各帮扶干部对各贫困户的帮扶情况，总体讲，这些医生还是挺能干的，毕竟都是基层干部，吃苦受累已经习惯了。 困难户需要的任何帮助，他们都尽心尽力的在帮忙，甚至有一个困难户病了，帮扶干部直接租了个摩托将其送到了卫生院。 “王大妈，听说你昨天和邻居吵架了，远亲不如近邻，有什么好吵的嘛。” “不是老娘要给她吵，她过个路都要瞪老娘两眼，干什么？看不起人是吧，他女儿不就在市里单位上班嘛，有什么了不起，过路都横眉竖眼。” …… 第121章：快秃顶的青年 脱贫攻坚本来是一堆人的事，可现在好，在村上，成了陈兵与林夕两个人的事，而林夕也无时无刻的不盼望村上的主力回来。 这天，林夕从乡上又领回来一大堆的图本表册，看着就累呀。 “喂，强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这些资料都快想死你了，你不回来我搞不来呀，乡上又发了好多好多的图本表册。” 郭强在电话那头半天没有回应，正当林夕感觉是不是电话出了问题时，郭强终于冒了一句：“哦，下午就到村上。” “真哒，那我在村部等你。”林夕高兴的挂完电话，盼望着郭文书来救急。 桃花村去年至今，扶贫工作走在了县里的前几名，而每一次考核，村里最牛掰的就是软件资料的考核，那是什么工作组来都要表扬的。 按照工作组的话说，不用进村入户了，就看资料就可以看出桃花村扶贫工作是多么的板扎，是多么多的用心，是多么的……。 人怕出名猪怕壮，桃花村软件资料出了名，这各级也就看在眼里，今天不是这个村来借鉴经验，就是明天哪个部门过来观摩。 这不，一个月前，县扶贫办，干脆来了一个狠招，让软件资料搞得好的最前几名去帮带软件资料搞得差的后几名，直接就把郭强给抽调走了。 这一走就是半个多月，听说他协助的是在全县扶贫考核中排名倒数第三的单位，可见郭强档案整理上确实是一流，能让机关看中。 下午，林夕果然盼回了桃花村的主力—郭大文书。 可当郭强出现在操场的时候，那个造型已经让林夕惊讶万分，好好的一个小伙子，怎么就这么颓废了呢，胡子老长，头发也没理，整个儿一老头儿。 “天啦，你都经历了什么？”林夕赶忙上前帮着提包，在她的印象里，郭强真的是一个大帅哥，才三十来岁，现在不深究都已经五十多了。 郭强满脸沧桑，眼睛里充满血丝，似乎几天没有睡觉。 走进办公室，他还是没有说话，而是先整理了一拉杆箱的资料。 同志，是一拉杆箱的资料，可见郭文书是多么的卖力。 整理的过程中，郭强可能已经憋屈不住了，他放下手里的一本图表说道：“以后，以后这些就靠你了，我不想干了。” 不想干了！究竟经历了什么？让一个大男人变成了这样？这么有战斗力的男人都当了逃兵，那自己以后怎么办？ “强哥，没开玩笑吧，你别吓我。”林夕欲哭无泪，乡上要求的报的资料现在已经垒成了一座山，就等着救星呀。 郭强扭了扭脖子，而后长叹一气，苦笑道：“没开玩笑，真不干了。”说完，郭强的眼圈儿都委屈得红了，苦笑道：“一群人看，我一个人干，哼！” 林夕的脸色顿时就充满恐惧，这是什么节奏？ 就这样，郭强把自己窝火了半个多月的心事喷涌而出，而且是越说越委屈。 “我堂堂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随便出去只要努力都是四千一个月，也比这一千多块钱一个月，还受窝囊气的强……” “不是我看不起养我的地方，真的，穷，蒙蔽了这些人的双眼……。” 第122章：来自于村部的争吵 郭强在办公室叽里咕噜的抱怨了一大通，心情兴许好了一些。 可就在心情稍微有所转变的时候，外面一辆面包车开了过来。 从车上下来的人更让林夕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是郭强的老婆。 郭强的老婆叫刘欣，也是90后，农村长大，能吃苦，当年，郭强准备回村发展，在她看来本来就是没什么搞头，所以有些反对。 但最终，为了照顾好母亲也就默许了这一切，但梦想与现实的差距确实太大，郭强回来之后挣的月工资比原来的一半还少。 钱少就算了，这没日没夜也见不到人，整个家里的事也不管，为了这事，光林夕知道的吵架都已经不下五次了。 “刘姐，刘姐，你怎么来了。”林夕赶忙上前打开销。 刘欣一脸很生气的样子，没理会林夕就走到办公室的本口大声吼道：“你还有理了，我打个电话抱怨几句怎么了？你不想过就算了。” 看来，刘欣在来之前就与郭强吵过一架了，这一次，郭强没有还嘴，而是静静的听着，不抽烟的他也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人家都在往大山外面走，你却要往山里钻，你脑袋被门夹啦，钱挣不到就算了，日子也过得像狗一样，你自己看看你那沧桑样。”刘欣骂完就哭了。 林夕再次上前劝解：“刘姐，你，你别哭呀，强哥也苦呀。” “他苦？家里什么事情都不管，钱也挣不回来，几天不回家，一回家就抱一麻袋的什么资料，你去看嘛，客厅什么册子堆了一山。”刘欣忍无可忍。 “就你这脑袋，这么多人在大山都发不了财，你行？你要关系没关系，要背景没背景，穷乡僻壤，吃i屎i都没你的份。”刘欣的话很严厉。 林夕听后想辩解两句，于是弱弱的说道：“刘姐，话也不能这么说吧。” 这话戳中了刘欣的内心，她看着林夕气愤道：“姑娘，你是大城市来的，家里什么都不缺，过来都是追梦的，我们，我们能追梦吗？我们家两个小孩儿，我他都是独生子女，父辈没有创造出任何一点，我们得靠自己呀。” 同样是90后，林夕不知道，为何刘欣的感受会如此强烈，她再一次看了看屋内静静抽烟的郭强，内心五味杂陈，没钱真的是悲剧。 “我就知道那个姓罗的把他忽悠回来就是干事的，全村这么多年轻人，就他傻了吧唧的。”刘欣说完就看着林夕说道：“你说他是正规军还可以，混到最后还有个保障，这回来就一个临时工，还梦想，哼！” 据刘欣讲，郭强之前虽然在工地也苦，早上六点就要起床，但白天两口子在工地打工，晚上就在工地外开了一个大排档，每年还是能挣十来万块钱，现在回来了，年薪三万就算了，同样也是没日没夜的干。 见刘欣心气平顺了很多，林夕再次上前安慰：“刘姐，强哥也不容易。” 刘欣一脸苦笑的看着林夕：“你我的年龄也差不了多少，这是趋势，是趋势，我们如果不外出就死路一条，就你强哥那脑袋能跟那个陈兵比？你看看那个陈兵，有能力，有背景，要个项目都还像狗似的。” 第123章：郭强的辞职 小夫妻争吵了一会儿，郭强始终没有发表自己的想法，也许他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更意识到当初的决定是错误的。 而冷静下来的刘欣也擦了擦眼泪说道：“先把你自己扶起来再说吧，你不是正规军，你没有保障，一家老小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 郭强还是没有说话，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抽。 “我不管，反正我先出去了，孩子就让爸妈先带着，现在我还年轻，不挣点钱，以后我就是这些困难户。”刘欣说完转身就走了。 看着刘欣气冲冲的背影，林夕真的不能想象，这就是和他一样的同龄人。 郭强还是没有说话，林夕也不敢上前打扰，只能在一旁悄悄的整理文件，看来这一次真的又只有她一个人了，她理解郭强。 “林夕，这一包是文件柜的钥匙，以后，就靠你了。”郭强忽然走到林夕面前，将一个包包递给林夕，这包包足足装了四十多把钥匙，门、柜、库等等。 林夕有些不舍的接过包包，也强忍欢笑的说道：“对，确实该出去挣钱，没钱就是悲剧，等有了钱，日子才好过。” 郭强听后脸上终究还是露出了笑容，虽然满嘴胡子，但还是可以看出其中的苦涩，三十岁的小伙儿，在现实面前也不得不低头。 “对了，以后啊，工作中你长点心眼，别太卖力了。”郭强转身都走了几步却忽然转身提醒，似乎还是放心不下这美丽的同事。 “啊？”林夕不懂。 郭强再次微笑的说道：“都是聪明人，工作别太认真。” 林夕对郭强的话似懂非懂，也就在第二天，林夕正式接到了罗书记的电话，郭强不干了，现在村上没有主力，就让林夕多多的忙着。 为了解决村上的压力，罗又向乡里请求支援，听说乡上还会派几个年轻人协助村上做好相关工作，特别是需要完善资料的时候，乡扶贫办的年轻人都来。 郭强的离开让林夕顿时感到头疼，面对一山一山的各种软件资料，手写到颤抖，打印机打坏两台，卖废纸卖了三百多，林夕真的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苦衷。 原本以为事情就此结束了，没想到事情还在继续，而且还是朝着最坏的结果发展。 经过了两周没日没夜的整理资料，打印机打坏了两台，林夕才按新的要求把所有的软件资料报到乡脱贫办，县扶贫办审理完毕。 考核的评分与郭强在的时候一样，软件资料一流。 一流之后的第三天，乡干部就打电话通知林夕，县里面为了提高整体脱贫资料的水平，任然采取前几名帮带后几名。 这就意味着，林夕也走上了郭强一样的道路，去协助考核得最后几名的单位抓扶贫软件资料整理，想想郭强都那样了，林夕欲哭无泪。 而经过林夕的了解，乡上的年轻人也不是很好过，五加二，白加黑经常的事，而一起同行的其他志愿者，也在脱贫的战场上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第124章：重新组建班底 全县有挂包帮扶任务的正科级单位共计六十多个，面对最后几名，被抽调上来的几个年轻人都有些畏惧，林夕也是一样。 扶贫局为了表示公平公正，采取抓阄的方式确定这几位年轻人将要去指导和协助那些单位，而抓阄的对象就是此次扶贫考核的最后三名。 六十多个单位的最后三名，可想，不是一般的差，每个年轻人抓阄的手都是颤抖的，因为他们经历过，所以不想在经历。 但，没有办法，林夕抓到了倒数第二，这个局上一次的扶贫资料考核分数为四十分，可谓是六十多个单位最烂的。 上午抓完阄，下午，林夕就被扶贫干部带到了这个某局。 某局由于在上一次的考核中得了个倒数第二，在县脱贫攻坚大会上受了批评，所以对林夕的到来很是欢迎，毕竟来了一个抓工作的希望。 “呵呵，介绍一下，这是咱们某局的拖局长。”扶贫干部将林夕引荐到局长办公室，而后热情介绍：“局长，这是桃花村的文书。” 拖局长顿时眼睛都亮了，起身伸出右手边握手边说道：“哎呀，欢迎欢迎，听说桃花村的软件资料一流呀，能有你们协助，今年绝不拖后腿。” 拖后腿！林夕顿时有一种想笑的冲动，因为局长办公桌上的先锋岗为牌姓名栏上写着大大的三个字“驼厚頽”职务是局长。 哎，看来风水不行呀，名字就已经取错了，难怪拖后腿。 “呵呵，驼局长严重了，大家一起努力，争取下一次考核的时候名列前茅。”林夕说完，带她来的扶贫干部起身就走了。 驼局长看上去已经五十岁的样子，面容就像搞慈善的，他放下手里的烟说道：“呵呵，你也知道，我们单位这个资料搞得不行，到时候什么差旅费、加班费、伙食费等等，你都记上，单位给你解决。” 哇，果然，单位就是好，要在村上，加班永远是加班，什么时候解决过？想都别想，也难怪郭强要走。 经过短暂的寒暄之后，驼局长就叫来了一个叫宣旭东的年轻人，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年龄与林夕差不多大，就带着林夕开始干活了。 来到某局所谓的脱贫攻坚作战室，现场的情景还真把林夕吓了一跳。 五个年轻人围坐着，他们旁边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黄本本、红本本，还有各种小册子，而一旁的一个打印机同样在努力的工作，都冒烟了。 林夕开始翻阅他们的资料，查找问题以便整改，都没有说话，一副苦瓜脸。 下午六点，驼局长笑着走到办公室豪气的说道：“大家今天再辛苦一下，晚上都加加班，等这个任务结束之后，也可以放假休息休息。” 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林夕率先应答：“谢谢局长。” “就这样哈，晚上吃饭的钱宣旭东你先垫着，到时候统一解决哈。”驼局长说完就转身与其他几位走了。 其他年轻人见状也都强颜欢笑应答。 第125章：来自于临时工的抱怨 “搞锤子哦，码的，一群混吃等死的人。” 宣旭东忽然重重的将手里的扶贫资料砸在地上，散落一地。 其他年轻人见状也纷纷丢下手里的资料开始抱怨起来。 从这些年轻人的抱怨中，林夕也梳理出了对某局大概的认知。 某局的脱贫工作不是干不走，而是存在严重的作风问题。 帮扶干部都只是在村上挂了名字而已，在帮扶手册上写了一个名字而已，从来没有真正的深入困难户家中了解过。 而扶贫工作就全凭局里的这些年轻人来干，白天进村入户，晚上完善资料。 这也很好的回答了林夕刚开始的疑问，本该帮扶干部自己填的帮扶手册为什么都是几个年轻人在集中填写。 年轻人在干，那这些中年的正规军又去了哪里呢？答案是，早就下班回家了，优哉游哉，打麻将的打麻将，逛超市的逛超市。 年轻人的抱怨很多，除了脱贫，还有就是不公平的待遇。 “记起，记个锤子哦，老子一月份下乡垫的钱现在都还没报，你吗哦，要是那些正规军垫一分钱，昨天垫今天就报了。”宣旭东抱怨道。 一旁的女子听后冷笑道：“哼，领导的话听听就行，别当真，我来了一年多，承诺的啥子兑现了嘛，画牛那么大个饼忽悠你拼命干。” 宣旭东听后长叹一气摇了摇头：“哎，这就是现实，真的是一群混吃等死的人，特别是那个老妖婆，码的，自己的履历表都懒得填。” 抱怨归抱怨，活儿大家还得继续干。 晚上，每个临时工对应两个正规军的帮扶资料来完善，算账、填表、配图、帮扶单位的各种总结、计划，反正都是宣旭东一个人瞎编乱造。 大家一直工作到晚上十点才相继回家，而林夕则去了县志愿者的统一宿舍。 第二天一大早，林夕就接到了宣旭东的电话，说赶快一起下村。 而后，林夕又随这些临时工去了村上，大体还真如宣旭东所说，困难户们对帮扶干部没兴趣，反倒对这些临时工感兴趣，可见他们的走动确实比正规军多。 三天过去，林夕发现，能拿到全县六十多个单位的倒数三名确实是凭本事拿的，某局的干部们漂浮得很，该上班上班，该下班下班，坐机关的风气严重，对扶贫工作不闻不问，就如外包给了这几个年轻人。 下午，林夕又被驼局长叫到了办公室，而后开始谈心。 驼局长：“怎么样？那些资料现在都完善到什么程度了？” 林夕有些尴尬，但毕竟人家是局长，不好说，于是摇了摇头。 驼局长懂林夕的意思，于是说道：“哎，确实，我们单位的情况你不知道，都是一群老爷，指望不上，你多费心，这几个年轻人你多带带。”说完思考了一下继续说道：“你放心，你这个下乡让他们记着，适当给与补充。” 林夕忽然就记起了罗书记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车儿村里转一转，贫困户家吹吹牛，一天差旅就到手，反正总感觉有些尴尬。 第126章：林夕扶贫建议 全县都在为脱贫攻坚贡献力量，可林夕却发现，在这个局似乎就那样，机关化严重，优越感十足，脱贫攻坚就找了一群临时工奋斗，似乎没正规军什么事，这在其他单位真的是没有的，也算是得倒数第二的根源吧。 “我去给局长说说，人家单位都是正规军亲力亲为，这样下去，下一次考核仍然是一个倒数，这些帮扶手册必须让他们自己填。”林夕也实在看不下去了，抛开其他不说，这种做法就不对。 宣旭东听后一个冷笑，说道：“哼，都是聪明人。” 都是聪明人。林夕记得，郭强走的时候也这样对自己说过：工作嘛，别太认真，都是聪明人。 “可，可这样下去真的不是办法呀。”林夕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宣旭东丢下手里的红本本郁闷道：“你管他个球啊，这群混吃等死的，总要被上级逮住才晓得锅儿是铁烙的，纪律是铁打的。” 虽然宣旭东这样说了，但林夕毕竟是被抽调来协助局里搞脱贫资料规范的，所以他感觉还是去说一下，至于后面如何，她不管，至少她说了。 来到局长办公室，林夕将这几天的情况都作了一个汇报，面对提出的问题，林夕走后，局长当场就把几个正规军叫到了办公室。 “怎么样？我去说了，这会儿局长正在给他们开会呢。”林夕有些高兴。 宣旭东看了看一旁的韩佳苦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难道是……？”林夕感觉是不是局长说话不顶用。 韩佳起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也猜到了林夕想问什么：“对。” 林夕听后哭笑不得，最后一名果然是有原因的。 这边还没怎么说话，那边局长办公室的会就开完了，紧接着，几个正规军就开始向扶贫办公室这边走来，他们每人开始翻看自己挂包困难户的手册。 “姑娘儿，你建的这些意哟，你想嘛，现在都是电脑时代，我们这把年纪了又不会整电脑，站在这个位置就是等退休的。”周美丽忽然说道。 林夕惊愕，周美丽和一旁的牛美丽才四十多岁，就已经这样了。 牛美丽的脸色也不好看，不停的翻阅韩佳帮自己填写的手册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就应该多做一点，这样才学得到东西，才有进步，你喊我们这些人整，纳闷整得来嘛，用电脑你们这些年轻人才是高手。” “岳能干，这些个东西你就应该当主力，表现你的时候到了，你喊我们来整，我纳闷整的动呢？”周美丽对一旁的岳能干说道。 岳能干是前年才考进单位的年轻人，三十岁了，是村上的第一书记兼帮扶干部，听宣旭东他们说，岳能干真的是单位的主力，年轻嘛，所有人都把他看着的，苦逼一个，比这些临时工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待遇好些。 “姐儿咧，我忙得很呀，再这么下去，我老婆要找我离婚的，你们也才四十来岁，还年轻。”岳能干说完脸色一变转身就走了。 第127章：忍无可忍争吵 林夕失望，自己的建议，就这样像个屁一样，熏了熏人就结束了。 该咋样还是咋样，生活照旧。 而林夕也了解到，像周美丽、牛美丽这些人，还真的是电脑高手。 唯一的变化，就是这些正规军开始关心起自己的挂包户了，没事也来看看这些扶贫资料填写得如何了，下乡的次数也多了。 为了保障大家按照要求到达村里的次数，第二天局里就租了一个车干脆保障这些正规军们，上午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下午报差旅。 这天，几个临时工都在为贫困户算账，几个正规军在一旁叽叽歪歪。 “哈哈哈哈，我给你说，市里昨天新开了一家鱼火锅不错，昨晚去吃了哈，味道真的鲜美无比，你们空了也可以去嘛。”牛美丽很惬意。 一旁的岳能干听不下去了，他是单位正规军的主力，也许心里不平衡于是说道：“好好补哈你们的扶贫资料，不要东想西想。” “哈哈哈，这话恐怕是对你自己说的哦。”周美丽忽然大笑起来：“我发觉你好笑人哟，我们就是在单位等退休的，倒是你，还年轻，还有机会。” 牛美丽听后也对岳能干说道：“对对对，你才三十，有机会，就应该好好表现哈，莫指望我们，你和这些年轻人就应该多干干。” 岳能干越听越是气，整的这件事跟大家都无关似的：“那以后又得个最后一名咋整嘛，不可能都把我一个人看到嘛。” “这个你放心，我只要不犯大错，大不了不让我在这个位置上干，单位不可能因为几个表表册册没填，就扣我工资，该发的还会一分不少。”周美丽一脸自豪：“你要记得，铁饭碗，既然自古就有这个说法，他是有道理的。” 一旁的牛美丽对周美丽的话那是一百个赞同，笑着拍了拍岳能干的肩膀道：“女娃儿有天然优势，我们一哭二闹三上吊，男领导想做个啥恐怕还要掂量掂量，你信不信？男娃儿就不一样哦，男领导敢打人哟。” 周美丽笑着说道：“你要想清楚，我们这些实业编的才是单位的主人，领导都不是，他们公务猿最多干几年就要调走，上升，我们才是一直待的。” 岳能干是越听越听不下去，自己考进这个单位，也是这些人梦寐以求的，来了个干事的嘛，这样这群美丽在单位耍得更开心。 “哎，算了，管你们的哦。”从岳能干的叹气声中可以听出，他已经被现实磨得没有任何脾气了，也只能接受了这些，他也只能盼望自己能熬过这艰难的十年，等这群美丽退休了，单位来新人了，他岳能干也就不用能干了。 见岳能干不高兴，一旁的牛美丽大声说道：“你说嘛，领导又不是没给你配人。”说完就指了指埋头苦干的宣旭东等人道：“给你配了这么多的娃儿，不够又请嘛，你非要把我们抓到起，我们又不了解扶贫政策。” 几个正规军在这里无休止的叽叽歪歪，让一旁的临时工们很受伤，是在炫耀优越感？还是在干什么？韩佳手里的键盘一甩：“我不干了。” 两个美丽加岳能干顿时都懵了，直勾勾的看着韩佳。 第128章：又是一个大饼 “不愿干就滚蛋，单位有的是钱，又不是请不到人。” “本来就是嘛，你们不干就算了，还在一旁叽叽歪歪，有什么了不起嘛。” …… 确实，大家叽叽歪歪不干正事，闲聊，连一旁的林夕都觉得过分，更何况韩佳，只不过，林夕不知道，韩佳怎么会忽然爆发这样的脾气。 韩佳也是单位的临时工，已经在单位三年了，她要不是为了考试也想进入体制内，说实话，还真不想在这里受这窝囊气。 三年了，工资一分没涨，领到手两千，没有任何福利，单位基本所有的事务性工作都是她在办。 领导一谈起起工作，就是年轻人要多干才能进步，才会有机会，只要肯干，什么年终奖、绩效奖、补贴、福利什么都会有。 可事情加班加点的干完了，之前说的面包、油条也就石沉大海了，再问领导时，就都是另外一副造型，领导让找科长，科长说这是领导来定。 就这样，大家也就习惯了没事画饼的领导。 两人的争吵很快就惊动了局长，局长也来到了办公室。 几个正规军不服气的转身就走了，似乎等来了给他们擦屁股的人。 “吵什么吵，有什么好吵的。”驼局长的脸色也不好看，但可以看出，他强压着火气平和的说道：“年轻人，就要多学习多干，现在外面工作也不好找，你们要珍惜现在的工作对吧，不要和你们的科长扳手劲。” 韩佳看了看一旁正在聆听的林夕后冷笑道：“领导，我感谢你们给我的工作岗位，感谢每月两千块钱，感谢没日没夜的加班，感谢年轻人就该多干的谬论，感谢你从没兑现的加班费、差旅费、补助，不过真的，我不干了。” 林夕惊讶，这什么节奏，韩佳居然有这么雄厚的底气？ “说实话，我在单位三年，时时刻刻把单位当家，但我始终感觉不到归属感，对，你们掌握着资源调配权，坐在办公室自然有人服务。”韩佳说完眼圈儿都红了，摇了摇头道：“算了，说多了，我现在还倒欠你们的。” 临时工的尴尬林夕还没有体会到，但从刚才的事情可以看出，真是委屈。 驼局长的脸色很不好看，他扫描着办公室所有不说话的临时工，而后对韩佳道：“我说，你这个脾气不好，我也知道，你这几年在考试，想转变身份，但你这脾气真的会吃大亏的。”说完，就起身准备离开。 韩佳擦了擦眼泪说道：“没别的要求，这几年你承诺的年终奖、加班费、下乡补助……” 可是，还没等韩佳说完，驼局长就已经气愤的走出了办公室。 韩佳见此哭得更伤心了，领导都是会画饼的。 林夕赶忙抽出纸巾递给韩佳，但她还是不敢说话，也许这件事没发生在她身上，所以林夕还暂时感受不到任何波澜。 事情就这样平息了下来，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隔了一会儿，林夕去办公室领文件，却见正规军们汇聚在领导办公室，阵阵议论的声音不绝于耳： 周美丽：“凭什么要给他们分绩效奖金，这单位是杂牌军说了算还是我们这些正式的说了算？我发觉你们领导就是软弱。” 牛美丽：“实在不行全部撵了，重新招几个听话的。” …… 第129章：屡败屡战的临时工 “呜呜呜……” 三天后的夜晚， 韩佳与宣旭东在县城最好的路边摊坐了坐，她已经辞职不干了，喝着啤酒，哭诉着这三年来自己的付出与回报，别说面包油条，单位连保险都没买。 往往真心的付出，不一定会有回报。 “别哭了，你再哭，我也要哭了。”林夕与韩佳都是女孩儿，宣旭东也不好上前安慰，于是林夕说道：“我们村文书也辞职不干了。” 韩佳擦了擦眼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拿起啤酒瓶：“很高兴认识你，来，干一杯，祝贺我吧，我今年一定会实现我的梦想。” 林夕来某局已经这么多天了，她知道，韩佳被单位的人称为考霸，考了已经六年了，都没有进入体制内，但他始终没有放弃。 “里面，就那么有诱惑吗？”林夕从来没有想过要考试，也许是因为家里不缺什么的原因，所以很好奇，为何这么多人挤破了脑袋想进去，就连与自己一起来的志愿者韩寒去年也去考了，但没考上，今年还考。 韩佳苦笑了一下说道：“这几天都听到了？正规军说话声音都要大些，走到哪里都被人高看，就是有优越感，有件事说出来你都不信……” 林夕很好奇，看了看一旁的宣旭东问道：“什么事？” “知道我为什么现在都还没男朋友吗？”韩佳就有一种可笑的感觉：“我妈直接给我说，找男朋友，一定要找一个正规军，不然别往家里带，她觉得有面子，那是我亲妈呀，你说我不考行吗？” 林夕听后感触很大，确实，正如周美丽所说，那是铁饭碗，她韩佳妈妈的要求确实已经刷新了林夕对这件事的认知，真是什么人都有。 “那你可以考乡镇呀，我看乡镇招考都没几个人报。”林夕凭借初略的影响说道，偏远乡镇直接还没有人去，招考还什么都不限。 宣旭东摇了摇头：“那还不如不考，回不来，一辈子就在大山里。” 韩佳拿起啤酒瓶就开始猛喝了几口，而后感叹：“哎，我已经考了六年了，怎么办哟。”说完，韩佳又开始委屈得哭了。 “我，我觉得没必要吧。”林夕搞不明白。 宣旭东大声道：“你当然不一样洛，你家里面肯定不缺什么，你也不需要考虑更多的东西，服务期满就可以回去，家里什么都准备好了的。” “不是，我家条件也不好，一家都是上班族。”林夕真没感觉到压力。 宣旭东忽然记起一件事：“你们这个志愿者服务年限是可以加分的，你为什么不去报考一下？” 宣旭东倒还真提醒了林夕，大家你死我活的都要往里面挤，为什么自己不去体验体验，这也算是一种经历嘛。 说干就干，于是打电话给韩寒，让她过来一起吃饭，准备与韩寒、韩佳和宣旭东等人约定，今年自己也将去考一考。 “听说每年考试的时候，就像进京赶考的大军是不是。”林夕问道。 韩佳放下手里的烤串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给你说，我去年考的那个岗位，你知道有多少人竞争吗？就一个岗位，三百人报考，什么概念。” 第130章：坚守与希望 林夕在某局指导了两周，这两周，不仅让她感觉到了机关的优越，还认识了一群为了梦想忍辱负重，永不放弃的年轻人。 这天，林夕指导宣旭东他们将新整理出来的扶贫资料全部归档，而后再一次按户核对，在确保完全没有问题的情况下她向驼局长辞行。 “哎呀，感谢感谢，感谢你这两周的辛苦。”驼局长起身与林夕握手，显得非常有绅士风度：“后面如果有问题，还希望继续来指导。” 林夕可真不想来了，但面子上还得说：“行，有什么情况就打电话，额，对了，局长，就是，就是之前说的……” 驼局长顿时就想起来了林夕想说什么，于是兴致勃勃的说道：“这个你放心，让宣旭东先记着，到时候啊，会给你解决的，啊，呵呵额呵呵。” 林夕顿时满脸的失望，这饼看来也吃不到了。 从局长办公室出来，经过科室办公室的时候瞟了一眼儿正在热烈回味昨晚打麻将的战况们的正规军们，她也只是叹了口气向扶贫办走去。 宣旭东见林夕了，于是冷笑了一下：“如何？” 说实话，林夕的工资很低，因为他们是志愿者，所以每月也就一千多块，如果这两周能有一点点的收入当然好，可惜，可惜失望。 “什么如何？饼画在墙上呢，让你给我记着，到时候解决。”林夕很失望。 宣旭东居然偷着乐了：“呵呵，你就指望嘛，杂牌军而已。” “哎，算了，记住，这些资料现在都已经完全规整，你只需要每次下村的时候定时更新就行。”本来这事应该给正规军们说的，可现在林夕感觉没必要。 宣旭东与其他几个临时工苦笑着摇了摇头……。 与宣旭东等人打完招呼聊了一会儿后，林夕就乘上了回村的车。 一路上，林夕都在考虑一个问题，自己的两年服务期就要满了，今后的路应该如何走呢？当然，回一线城市那是肯定的。 想归想，可一路的颠簸让她睡着了。 回到村上，林夕看着冷冷清清的村部，两周没回来了，办公室桌上的灰不知道有多厚了，也不知道陈兵有几天没有到村上了。 推开自己卧室的门，让林夕头疼，床铺上到处都是老鼠屎，电磁炉旁边的电线也被老鼠咬断了，衣服裤子都有一种发霉的怪味。 林夕都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强悍，居然想都没多想开始收拾起来，电线自己接，屋内自己打扫，一直忙活到天黑，腰酸背疼的他才停下来。 郭强走了，罗书记也走了，林夕顿时有一种孤独感。 “喂，爸。” “怎么了，闺女，工作上又遇到事情了？” “不是，就是想你了，我给你说，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坚持过来的。” …… 林夕将这两周的事情给林父进行了一个汇报，她真的是很惊讶，曾经，自己在家里也是小公主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现在自己很厉害。 “哎呀，看来我们家夕夕真的是长大了，不错，这就是成长的感觉。” 第131章：莫名的同行者 第二天，林夕特地给自己放了一个假，一直睡到上午十点半才起来的。 将门窗都打开，投了投屋内的霉味，林夕就这样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大山，内心久久的在思索什么问题，并且回忆着一年来的点点滴滴。 实在无聊，他就将郭强走的时候留给自己的一大袋钥匙拿上下楼了。 村上的文件柜以前是郭强的专属，很多时候林夕想插手帮忙整理资料他都没有允许，怕林夕把资料又搞乱了，郭走后，林夕还真没有好好的看过这些资料。 户档案、村档案、产业发展档案、残疾人档案、妇女档案、团员档案、各种图本表册整整齐齐的成列在四个文件柜里，标签一目了然。 这就是一个村的扶贫，林夕有的时候想不明白。 翻阅了很多档案，不得不说郭强确实是细心，整理得这样细致，恐怕在全县都找不出几个这样负责任的。 这边资料还没有看完，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忽然就响了起来。 “喂，韩寒，怎么现在才来电话，昨天走的时候本来想请你吃饭的。” “啊呀，别说了，我终于脱离苦海了……” 韩寒的电话算是报喜的，听说县里对脱贫一线的力量进行了调整，今天刚接到通知，她从村上脱离了出来，已经进入一个非常好的单位服务。 确实是好事，说句实话，林夕看着冷冷清清的村部其实也想走了。 带着忐忑的心情，资料大致翻阅了一会儿，林夕就打开了村务文件盒。 所有的文件都没有引起林夕的兴趣，唯独，藏在文件盒最后的一个文件。 文件是乡上的，是去年年初发的《关于充实村级脱贫攻坚力量的通知》，文件上写着，桃花村分配了两名懂电脑、有文化、会写作、能吃苦的年轻人。 一个是林夕，另外一个叫王君。 林夕不停的翻看这份文件，其他村也都有，但她不认识，但唯独这个王君，他究竟是谁？怎么一年多了一直没有见过？ “林夕，林夕。”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陈兵那粗鲁的喊声。 林夕放下手里的文件跑了出去，只见陈兵一脸笑意的向她走来。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陈兵说完就将包包放在桌上。 林夕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因为刚才韩寒已经透露了：“是不是县里又要调整脱贫力量了？” 陈兵一听楞了一下，她怎么知道的？ 林夕笑了笑：“我刚才就已经知道了，怎么？准备把我换走呀。” 看着林夕那一脸的天真，平时凶神恶煞的陈兵却忽然变得有些为难似的。 “对了，问你个事。”林夕说完就从桌子上拿来刚才看的那份文件：“这个王君是谁？我怎么一直都没见过？” “啊！哦，这个啊，额……”陈兵吞吞吐吐的看着文件半响回答道：“他呀，呵呵，我也不知道，管他的，我刚才要给你说的是，你解放了。” 林夕听后内心莫名的高兴，有一种千斤石头卸担的感觉。 第132章：调整与调换 事情来得有些突然，弄得林夕左右为难，但陈兵似乎盼望着林夕走。 “哎，像你这样的姑娘，说句实话，在我们这儿真是屈才了，找个好单位，日子也好过，还能学到一些东西，跟一群穷人打交道，没意思。” “你看看你，比来的时候瘦多了，还黑了，姑娘家这样对自己干什么……” 林夕在一旁听得是非常入神，她永远都记得，第一次见陈兵，为了几十袋大米，居然将她怂哭了，还喷了她一脸的吐沫星子，想想都恶心。 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陈兵居然有一种像罗友德的感觉，尊尊教诲。 就这样，陈兵与林夕交流了一会儿就走了，核心意思就是让林夕走。 可林夕还没下定决心，在省城养病的罗友德的电话就来了。 “喂，书记，怎么了？最近好些了没？”林夕就喜欢听见他的声音。 罗：“听说县里对脱贫力量进行了调整，你可不能走呀，我给那个乡上也说了，到时候出文把你调乡上，但还是在我们村上服务。” 这也在林夕的意料之中，郭强走了，村上现在真的却年轻人，特别是有点点文化的，按照两个美丽说的，电脑高手，毕竟还有那么多的资料要搞。 面对罗的恳请，林夕也有些为难，服务期是两年，其实她也想换到单位在服务一段时间就回家，确切的说是体验一下机关的感觉。 按照大家通俗的话讲，找个好地方，恢复之前的美丽，就准备回家。 罗：“现在桃花村的情况你也知道，郭强刚刚走……” 林：“放心吧，你就在省城好好养伤，不管调乡上哪个部门，我都不会放弃我们村，呵呵。” …… 挂完电话，林夕猛的转身却发现陈兵站在身后，还把她吓了一跳。 “兵叔叔，你，你想吓死我呀。”林夕居然这样开始叫陈兵了。 陈兵顿时笑脸相迎，虽然笑起来比不笑更难看，但终究还是笑了：“呵呵，我有那么老？叫，叫兵哥吧。” 林夕听后差点没把喝的水给喷出来：“哈哈，好好，兵哥，老兵哥！” 见林夕笑得那么开心，陈兵也忍不住再笑了笑问道：“是不是让你留下？” “嗯，强哥才刚走，情况你知道的。”林夕嘟着嘴。 陈兵看着远处的大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摇了摇头：“别听那个糟老头子的，他坏得很。” “哈哈哈哈。”林夕转身看着陈兵，她真没看出罗哪里坏了：“兵哥，我真没看出来，是你坏还是他坏。” 陈兵再次长舒一口气：“你……，反正你听我说，要么就彻底留下来，要么就彻底的走。” 林夕没明白陈兵的意思，只是憋了憋嘴道：“知道了，你这几天别光顾着做生意，麻烦还是去看看那些住在邻镇敬老院的老人。” “哎呀，知道知道。”陈兵不耐烦的转身就走了。 对于这件事情，其实林夕已经有了答案，以现在村上的情况看，自己还真得留下来，不然这工作怎么办？要知道，再去找一个年轻人很难。 毕竟，留下也忙不了多久了，再有几个月就满期了。 第133章：陈兵的坚持与村民的不舍 第二天，领导就来到了村上，并且与陈兵交流了一会儿。 随行的一个办公室的男同志在一旁听着，他时不时的哈欠连天，不停的揉自己的眼睛，一股眼泪汪汪的感觉，想必昨晚偷牛去了。 陈兵从副乡长手里接过一份文件，而后眉头紧锁的看了看，文件上，桃花村扶贫力量一栏里原来有两个名字，林夕和王君，现在只有王君一个人。 陈兵觉得不妥，还是想把林夕的名字留下：“这，我觉得还是征求一下林夕的意见吧。”说完就看着对面坐的林夕。 “怎么了？”林夕眼睛都瞪大了。 陈兵整理了一下思路：“林夕，你确定不走吗？还留在村上？” “嗯，现在这种情况能走吗？再说了，还有几个月我就服务期满了，也再坚持几个月吧。”林夕说完就开始不停的抠指甲盖。 陈兵给自己点了一支烟，而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对一旁的男同志说道：“这样，你还是把林夕的名字加上，他不走的话就让他在村上当驻村队员吧。” 男同志顿时就来了兴趣，解释道：“这个，这个是领导决定的。” “领……”陈兵欲言又止，但还是看着林夕问道：“林夕，你觉得呢？” 男同志抢过话茬说道：“林姑娘在村上已经辛苦了一年多了，再有几个月服务期就满了，去坐坐办公室也是可以的，调整一下心态。” 就这样，男同志对林夕各种洗脑一番，说得林夕都真的想去享受享受。 最终，林夕妥协了，皱了邹眉道：“其实也无所谓吧，既然是规定就执行嘛，反正在哪个单位都可以，反正都是在村上干活。” “对嘛，还是年轻人懂事！”男同志忽然高兴的说道：“那个罗老太爷也是这个意思，林夕就调到咱们扶贫办工作，但还是负责桃花村。” 陈兵看了看一旁的领导，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 就这样，男同志带来的这份文件就这么留了下来。 送走了几位领导，林夕见陈兵有些神神秘秘的感觉，于是上前笑嘻嘻的问道：“兵哥，你，你怎么了？是不是舍不得我呀？” 陈兵不停的抽烟，还有模有样的吐了一个眼圈儿。 “哎，也对，你是来实现梦想的，是来支援我们的。”说完，陈兵居然站在山道口对着山谷大吼道：“喂……” 声音非常大，在山谷来回穿梭，让人有一种心里舒畅的感觉。 “没事，既然决定了，就好好干，很多事情，只有经历了，才会明白。”陈兵说完就将小皮包放在咯吱窝里准备离开。 林夕苦笑不得，这陈兵究竟怎么了？与之前的陈兵判若两人。 “兵哥，兵哥，你，你怎么了？你受什么刺激了？”林夕赶忙上前询问：“这可不是你呀，你，你凶的那一面呢？啊？” 陈兵听后顿时脸色就变了，那又是一脸凶神恶煞，大声质问：“怎么，我看你是受虐受惯了，溅皮子，找收拾。” 林夕顿时内心受伤了，这不是给自己找的气受吗？本来想开个玩笑，结果，这陈兵居然是一本正经，不知道他脾气的人，肯定会跳崖的。 “好啦好啦好啦好啦好啦，拜拜。”林夕也非常生气。 第134章：不舍与未来 人真会受环境的影响而改变初衷， 此时的林夕其实思想上已经有了一丝动摇，特别是郭强的离开，支教五年的刘雯雯老师的离开，同行志愿者韩寒也进了机关单位。 而林夕，还在大山里坚守，每天除了一群老人，剩下的就是鸡鸭狗，处理的事情也是在别人看来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看着电视里播放的动画片，林夕就这样呆呆的坐在床上一言不发，那种孤独感充满无助，也是很恐怖的。 顺手拿起一旁的笔记本电脑，慢慢的打开，电脑屏幕上依然是两年前那个在学校充满朝气的自己，高挑的个子，一头长发飘飘，笑容迷人。 林夕就这样呆呆的看了一会儿，忽然摇头淡淡的笑了笑，而后毫不犹豫的打开了桃花村扶贫工作日志： 宋玉准备继续喂养几头小猪，本周内为他联系几个猪仔； 马建英在县城的房子通水的问题没有解决，本周要联系； 关注杨菊花和其他几名贫困户在药材基地打零工的事情，要叮嘱他们注意安全，另，找杨菊花的儿子谈谈，并看看他的成绩； 赵双全的病情时好时坏，无任何脱贫动力，再寻出路； …… 看着密密麻麻自己写了整整一页的日志计划，林夕就感觉有一点点的动力。 第二天， 林夕起床才刚洗漱完毕，就看见张清华和两个贫困户一摇一摇的向这边走来，他们不时说着什么，张清华背篓里还背了东西。 收拾好东西来到门口。 “张婆婆，你怎么来了？”林夕这样称呼道。 张清华和其他两名贫困户很激动，林夕也很纳闷，张清华自袁玲玲死后也就很少到村部来走动，也许是感到内疚。 张清华握着林夕的手激动道：“听说，听说你要走了，我……” “谁说的，没有呀，我只是换了个地方，但仍然在桃花村。”林夕很自豪，一年多的时间，从看不起她，到现在离不开她，这就变化。 “我，我昨天赶场的时候怎么听他们说第一书记要换？”另外一个贫困户说道：“你，你现在还不得走嘛？” 林夕赶忙安慰：“不会，现在还不会，但第一书记目前还没有定，我也不知道是谁，反正不管是谁，对你们的帮扶都不会断。” 张清华摇了摇头说道：“说实话，我虽然不是贫困户，但我真不想你走，这村上万一换一个老爷来，那就桑达了（四川话）。” “啊？老爷？”林夕没听懂。 张清华补充道：“就是那种，挂羊头卖狗肉的，过来混经历的。” “哈哈哈。”林夕听后居然乐了：“不会不会，你放心，绝对不会，现在的帮扶干部都很好，你们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去找他们。” 林夕乐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张清华居然还懂这些。 张清华和两个贫困户就在村部与林夕闲聊了一会儿，主要都是聊一些以后的事情，毕竟关注以后，这也是林夕的职责所在。 “我给你们说，最终县里面要组织技能培训，你们如果要参加就报名。” “怎么报名？那个那个程序很麻烦吧？” “没事，只要想去，我帮你们做资料……” 第135章：这算什么事呢？ 林夕一直都听说要换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可直到第三天她才看见正式的文件，知道了为什么要换人。 上面发了一个文件，要求：驻村的第一书记和帮扶队长必须由正规军来担任。 打开文件盒，再次拿出另外一份驻村队员王君的文件看了看，而后也没多想毫不犹豫与这份文件将其存档。 文件刚看完，村部外面就传来一阵汽车的喇叭声，林夕跑到外面一天，只见一辆车停在校门外，陈兵骑着电驴子也到了。 可能是风大的原因，陈兵的头发都吹立起来了。 “哎呀，欢迎欢迎，欢迎到我们桃花村来。”车门还没有打开，陈兵就上前帮忙打开车门，从副驾驶下来一个熟悉的面孔。 “驼局长！”林夕不由得说出了口。 来者正是某局的一帮人，驼局长、周美丽、牛美丽等，林夕惊愕，真是太有缘了，难不成这次贫困村调整，某局成为了桃花村新的帮扶单位？ “妈耶，纳闷那么远哟，以后扶贫不是六点钟就要从县城出发，走晚了晚上还回不了家。”周美丽下车之后第一个就发出了感叹。 牛美丽忽然高兴的接过话茬：“哈哈哈哈，好啊，桃花村整得好，相当于我们接了个现成的摊摊，应该高兴才对。” 林夕郁闷，什么叫接了个现成摊摊。 “呵呵，各位领导，各位领导，里面请。”陈兵卑躬屈膝的的引导各位领导向村部走来，见林夕没动，他严厉道：“烧水呀。” 林夕才反应过来：“哦，马上马上。” 陈兵与大家交流了一阵，在展板前详细介绍了桃花村的情况后，两个美丽和驼局长都很高兴，村上什么都搞好了的，以后的事情不多。 “哟，这个鸡是土鸡嘛。”周美丽穿着高登鞋在操场走来走去。 林夕摇了摇头，头都要大了，如果真是他们来帮扶那就不好玩了。 “姑娘，你真了不起呀。”牛美丽见林夕在一旁傻傻的看着于是上前搭讪：“你就在这个地方待了一年多呀？” 林夕苦笑了一下：“嗯，这有什么奇怪的。” 周美丽和牛美丽听后脸上就立刻露出了一种怪异的表情，这表情绝对不是佩服，而是在嘲笑的感觉：她是不是疯了？ 林夕感觉好笑，怎么看他们都像是一群到乡村来旅游的，鲜艳的衣服、高登鞋、名贵的包包，对农村谈笑风生的趣事。 与这些美丽相比的又是另外一个人的造型，那就是随队而来的临时工宣旭东和局里的年轻干部岳能干。 这两人的表情还算正常，都是苦瓜脸，兴许知道自己以后的日子。 “嘿，笑一个呗。”林夕走到宣旭东身边用胳膊拐了一下。 宣旭东脸部表情僵硬的说道：“我完了。” “你完什么完，你看人家，多新鲜。”林夕故意看了看两个吹牛的美丽。 宣旭东的脸色就更不好看了，顺着林夕的眼神看过去嘴巴咬牙启齿道：“两个老妖婆。” 也许是周美丽看见了宣旭东在看她，她居然扭着老蛮腰走来大声对宣旭东说道：“雄起，年轻人就要拿出你们的朝气。” “周科长，你也年轻呀，才四十多点点呀。”宣旭东无奈。 第136章：就是有那么巧 几位领导详细的了解完村上的扶贫状况后，驼局长就要召开一个简单的会议，毕竟帮扶单位与被帮扶的村要正式见面，也得有个仪式对不。 就在这时，周美丽将驼局长拉到一旁。 “我给你说，你别给自己找麻烦哟，听说，书记是个老书记，文书也跑了，主任又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成，连电脑都不会，这个女娃别放走了哟。” 听完周美丽的话，驼局长抬头看向正在给纸杯倒茶的林夕，而后走去。 会议室很简单，一边坐满了人，另外一边就陈兵与林夕。 经过东扯西扯后，驼局长终于进入了主题。 “林夕啊，我刚才也给乡上打了电话，你看，村上离不开你，你在村上也有一年多了，什么都懂，到时候就辛苦你一下。”驼局长说完就与周美丽对视。 周美丽不约而同的与之对笑了笑。 林夕脸上带笑，但内心郁闷，上一次说好的福利也没兑现：“请你放心，我对这里是有感情的，毕竟在这里一年多了。” 林夕的话让一旁的周美丽阴阴一笑，似乎内心的担忧是多余的。 驼局长不放心：“这样，你对村上熟，到时候你带着宣旭东他们一定要抓好工作，当然，村上苦我们都知道，到时候单位该考虑的一定考虑。” 又是阴阴一笑，不过这一次是宣旭东，那种笑就对着林夕。 林夕没有说话，也只是淡淡一笑，但一旁的陈兵却坐不住了：“对，林夕呢，在我们村上确实吃了不少苦，很能干，感谢领导了，感谢。” 林夕内心在郁闷，还感谢，这饼画到什么时候还不知道呢。 林夕的事情让大家似乎都高兴了，周、牛两个美丽又开始开起了小差。 “我给两位也介绍一下，岳能干就是我们局派驻桃花村的第一书记，宣旭东就是驻村队员。”驼局长说完后就开始隆重欢迎。 驼局长：“今天，我们主要过来，就是先了解一下村上的情况，而后带岳能干与你们见个面，明天，村上就组织村民与他见个面。” 陈兵听后站了起来，而后握手：“没问题，欢迎欢迎。” 短暂的见面会结束之后，大家就乘车到了新局点，一一看望贫困户。 周美丽见岳能干一路下来都板着脸，于是上前开导：“你不要愁嘛，放心，领导都会考虑的，现在年轻，等你熬到我们这个年龄，就出头了。” “就是，年纪轻轻的，不多干，以后怎么有上升的空间？”牛美丽也趁火打劫：“领导都说了会给你们考虑，你愁啥子嘛？” 周美丽见岳能干一脸不悦，于是继续说道：“我发觉你才搞笑哦，你现在是我们单位的主力，你不到村上来，你跑我们单位来干啥子？” “年轻人，多干一些，有好处，能提升，有机会。”牛美丽补充道。 岳能干听后终于忍不住了，一脸不悦道：“饼就不用给我画了，我娃儿才一岁多，现在也莫得哪个带，她老婆也要上班……” “你才搞笑哦，婆婆爷爷是干什么的？他们不帮你带？”周美丽理直气壮的问道，…… 第137章：迟早有人收拾 岳能干考机关也是有原因的，轻松，最主要离家近，随时可以照应家里，可他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么一个结果，闲的闲死，能干就累死。 同事个个明明都是四十来岁的壮年派，却偏偏提前进入了老年期，从刚开始进单位抢着事情干挣表现，到现在寒心不想干，他经历了很多。 所以他现在也在适应一个常态，工作能推着走就行，不求出彩，但求无过。 机关与基层是两个概念，所以让岳能干也一时适应不过来，前几天的他也没到村上来住，就与村干部见了面，就宣旭东带人在村上晃悠。 “嘿，林夕，村上哪个困难户最棘手？” 宣旭东看着在办公桌上认真整理资料的林夕，再想到自己平时的苦衷，干脆有了一个新的想法，把村上那几户最棘手的困难户就划给两个美丽。 林夕随口答道：“马建英家里两个儿子，经常上访，赵双全，长期生病，儿女都还在读书，杨菊花，双腿残疾，挣钱困难……” 林夕将困难户们的都给宣旭东倒背如流，哪一户是什么情况，治贫原因，帮扶结果，以后的发展趋势等等都详细的说了一遍。 听完这些，宣旭东顿时邪恶的笑了笑，因为他现在正在干一件大事，为局里的正规军们分配村上移交过来的贫困户。 “你觉得那个马建英棘手？”宣旭东再次确认的问道。 林夕将手挪开键盘：“对，丈夫很早就去世了，两个儿子由于没人带和教育，现在混得很差，特别是大儿子罗刚，三十几岁了还光棍。” “是不是很能扯（凶）？”宣旭东问道。 林夕感觉宣旭东在干坏事，于是起身看着问道：“你，你干什么？” 宣旭东拿起手里的资料本，而后笑着说道：“老子要把这些棘手的都划归给那两个老妖婆（两个美丽），他们不是随时优越感十足吗？呵呵。” 林夕顿时凝固，他看着一脸得意的宣旭东，内心在颤抖，看来这群临时工没少受他们的气，于是问道：“你报复呀？” “对，那个周妖婆变态得很，纯属一个周扒皮，什么事情都不干，每天坐在办公室不是谈美容就是谈股票，tm的有事情了就是我们临时工的，加班了就是我们的，年终奖一分不给，领这么多要干事才行。”宣旭东抱怨道。 林夕听后笑了，想想给他们指导的那几天，说道：“马建英可是个厉害角色，赵双全和杨菊花，要脱贫确实有些困难，特别是赵双全。” “那就这样了。”宣旭东说完就抱着电脑到了乡上。 确认，录入系统，再确认，再在系统中修改，再再确认，最后定下来，宣旭东经过了三天才把村上分配的二十几户贫困户分下去。 有的困难户在分之前宣旭东向领导汇报过，有的则领导没问也就自行做主了，特别是两个美丽的挂包对象，宣旭东压根儿提都没有提。 而宣旭东没提，两个美丽也没过问，就这样被录入系统确认了下来。 第138章：暂时还难适应环境 在接下来的两周里，林夕带着宣旭东和另外一个年轻人走遍了村里的山山水水，而周美丽、岳能干他们总共也才到村上来了两次。 而这天，林夕在乡上帮水管站忙了一些事情后就接到了岳能干和宣旭东的电话，局里又到村上来了，宣旭东请林夕过来一趟。 林夕本来就忙得不可开交，有些不耐烦的来到了村上。 阵容很大，三辆小轿车，一大群人围在路边叽叽歪歪，远看就像一群在农家乐游玩的游客，陈兵手提着一件矿泉水挨个发放。 “啊，到户去呀。”周美丽一听岳能干和宣旭东的安排，顿时就惊讶万分“今天到户，我挂包的马建英、赵双全、杨菊花远得很咧。” 牛美丽一听顿时也来劲了“我那几户也远得很，那，莫得车我不去。”说完就对岳能干说道“你是驻村书记，你不安排好我不去。” 岳能干听后强忍怒火，没办法，自己资历最短，年轻，这个时候闹翻了以后就麻烦了，于是无奈的说道“好好好，等会儿我开车送你。” 宣旭东也许是为了私心，于是接过话茬说道“这个表，上面要求必须亲自填写，笔记如果一样要被打回来重新填写。” 宣旭东的目的就是想看看两个美丽去吃吃苦，在这大山里到处走走。 周美丽白了宣旭东一眼说道“那就这个样子，把困难户都喊到村部来，这样也节约时间，我们集中把表填一下。” 宣旭东的意图落空了，满脸失望。 陈兵听后非常乐意，笑嘻嘻的就对林夕说道“林夕，快，把贫困户都通知到村上来，我们填个表。” 林夕无语。 就这样，原本需要一天才完成的工作量，这群人两个小时就完成了，一些没有在家的困难户他们就通过打电话的形式问。 下午三点，此行就结束了，带着疲惫的笑容，周美丽和牛美丽踏上了回县的路，而林夕毕竟现在是在乡上，所以也达成顺风车回乡上。 在车上，大家喜笑颜开，沿路都还可以看见拿着本本回家的困难户。 “我给你们说嘛，其实，按规定，帮扶干部是要下去户里面的。”林夕实在忍不住所以建议道。 周美丽一听乐呵呵的说道“下户？喊那群娃儿去就行了，你喊我们这些四十几岁的老婆婆去走这些山路，歪到脚了怎么办？” “就是，那些临时工不去，请他们过来干什么？”说完牛美丽就对开车的岳能干继续说道“岳科长，我们下一步还要多招几个年轻的男娃儿，这样我们才好耍嘛，你才有机会回去照顾老婆洛，呵呵呵。” 林夕顿时感觉牛美丽的笑声是那么的恶心。 岳能干没有说话，而是冷冷一笑“幸好领导当时考虑的好，抽签抽到了桃花村，好多东西都人家医院和林夕干好了的，我们等于过来摘了个桃子，捡了个现成，要是一个刚刚评上的贫困村，你以为……” 一路上，林夕就发表了刚才一句言论就再也没说过任何话，一路上就静静的看着窗外不断往后退的树木，内心复杂……。 第139章：倒逼作风转变 我真的奶凶奶凶的正文卷第139章：倒逼作风转变真应了郭强走时留下的那句话：都是聪明人。 从目前的情况看，也不得不说周美丽拿下扶贫工作倒数第二也是凭本事。 事情的转变很快，就在林夕快要熬不动的时候，事情出现了转机。 市纪委、目标督察室、扶贫办采取各县交叉暗访考核的方式对各县扶贫工作进行暗访督察，而桃花村树大招风，成了这些人的目标。 这天，林夕不断接到村民的电话，说有人暗访，打电话给新来的驻村岳能干，可岳能干居然电话关机了。 主任陈兵害怕，找到林夕一定要帮忙圆场，可暗访组很专业，也很务实，先是在村部翻阅集体资料，结果发现了很多问题，本应帮扶干部填写的册子和表全部是同一个人填，甚至要求帮扶干部送到贫困户家的明白卡都还堆放在村部。 而对照明白卡向各位帮扶干部询问的一些情况都让这些暗访人员高兴，周牛美丽等等人员居然什么都答不上来，周美丽甚至连马建英家里什么情况都还没搞清楚，而杨菊花家住在村上什么位置，电话是多少也都不知道。 而贫困户们能答上来的就是之前帮扶干部们所做的事情，也就是医生们，甚至有的人还不知道自己的帮扶干部已经变了。 这些问题折射出一个事实：周美丽、牛美丽这群人压根儿就是混饭吃的。 暗访组的人自带两桶泡面，挨家挨户的走访，直到下午五点才结束。 而就在暗访组结束的时候，岳能干带着周、牛美丽们乘坐两辆小车来到了村上，他们似乎对眼前陌生的暗访组人员吓住了。 林夕去年可接受过这些暗访人员的询问，直接把她问哭了，看着周、牛美丽及岳能干们一脸的无奈与茫然，她与宣旭东也就放心了。 “我说这位同志，我们是刚挂包这个村的，情有可原，我们今天单位开会耽搁了一些时间，来来来，屋里坐。”岳能干率先上前准备化解危机。 周美丽接过话茬：“对，我们前几天才来过村上，手册我们都填好了。” …… 大家不停的解释，暗访组怎么可能听这些呢？都是带着任务来的，抓不住几个典型，回去也不好交差，况且这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暗访人员：“你们不用解释，我查过了，你们挂包桃花村一个月了，你驻村书记居然连床铺都还没有，你还驻村？” “这样，你叫周美丽吧。”另外一个暗访人员指着周美丽问道：“你挂包赵双全家，你说说他们家为什么致贫？” 周美丽这还是知道，不假思索的说道：“因病！” “什么病？” “……”周美丽语塞，她开始到处看，似乎在求援，终于落到了林夕的身上：“哎呀，你不信你可以问她嘛，她都知道。” 林夕郁闷得很，但还好暗访组人员当场打住：“我问的是你？” “……” “你帮扶赵双全一个月了，你连他们家上门情况都不知道，因什么病致贫也不知道？你还说你们很扎实吗？”暗访组发问。 …… 第140章：慢慢适应环境 我真的奶凶奶凶的正文卷第140章：慢慢适应环境面对暗访组的暗访，周美丽那套一哭二闹三上吊男领导也没办法的做法失去了效应，但桀骜不驯的气度还是犹在。 局职工会议上，周美丽极力的反驳：“暗访组问了我一个人就是我的错？这都是岳能干没做到位，追我的责，先要追你们领导的。” 面对周美丽的恐吓，驼局长没有发声，都是一个单位的，没必要去得罪这些人，但威风还是要扎起来，不然真把领导当病猫了。 驼局捏了捏拳头，而后重重的砸在桌子上，起身就对着周美丽一顿怂，这一顿怂直接进行了半个小时，周美丽被怂哭了，连还嘴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怂归怂……。 而由此给引发的连锁反应还未消停，纪委下发文件，在局里以扶贫工作为契机大力开展作风走、转、改活动，纪委工作人员驻局监督。 在动员大会上，纪委的同志谈话非常严厉，从局里上一次扶贫考核成为全县倒数第二名就开始剖析：“都在比，谁在单位不干事却领钱多谁最牛、谁在单位干的事少谁最牛，谁在单位耍得爽谁最牛，不去争先创优，去争好耍。” 剖析句句入心，字字见血，针针都彰显问题的根源，同时扶贫局也开始规范帮扶措施：所有资料必须帮扶人自己填，必须贫困户签字画押，如果下一次考核再是倒数前五，那么就要严格启动问责程序。 这件事后，周、牛美丽们顿时就老实了很多，每天早上按时到村上，下午按时走，岳能干的希望也落空了，住到了原来林夕住的那间屋里。 而画的饼也变成了现实，驻村工作队和书记也开始有了专门的工作经费。 面对正在收拾床铺的岳能干，林夕那真的是一脸的羡慕，也难怪局里那位刚刚气愤离职的三年临时工韩佳年年都要考试，考了六年任然不气馁。 “不要不适应，我在村上一年多了，都没见过一分的工作经费。”林夕帮岳能干扫着外面的走廊边说道：“要是那件事是宣旭东的错，估计要被开除。” 岳能干抱着一床棉被说道：“今年好像又在招考，你赶快去考，当临时工真没意思，考上了就好了，不光单位，外面公司也是一样的。” 岳能干这话没错，在大企业也是一样，正式和临时终究是两个层级的人。 赶鸭子上架，倒逼转变作风。在接下来的几天，岳能干也逐步适应了这种晚上冷清的村上生活，不过每晚都要与老婆孩子聊一个多小时的视频。 而周、牛两位美丽及其他职工也转变了不少，开始尝试着这样的新常态。 而且让林夕感到明显的变化就是，宣旭东等这些临时工很少来村上了。 岳能干才三十岁，与当时的郭强一样大，经过想了一夜又一夜后，他也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在其位就要谋其职，一定要把局里的扶贫考核倒数第二去掉。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岳能干就与之前的林夕一样，真的能干起来了。 第141章：每天的复制工作 村上来了岳能干，林夕在村上的时间也就少了，基本上都在乡上协助。 乡上也不是那么好干的，事务性的工作和写作工作全都是年轻人包干，这也许就是趋势，办公室一个三十一岁的帅哥居然秃顶了。 原本以为从村上到乡上会好过一些，可真的是刚跳出一坑就入另外一坑。 这天，林夕在办公室连续写了领导讲话、活动方案、考察方案、理论研讨等五份文字材料，忙完之后才发现自己连中午饭都还没有吃。 打开柜子，拿出一桶泡面泡上之后，就站在阳台上扭着小蛮腰，她在感慨，自己居然能忙到忘记吃饭，简直是绝了。 “小林呀，昨天看电影那个心得体会你帮我写一下。”一个四十多岁的女职工笑嘻嘻的就走了过来，见林夕是刚来的，于是就毫不客气的吩咐道。 林夕郁闷，上午五份材料才写完，这下午才刚开始，又来了。 林夕没办法拒绝，毕竟自己才来，而且这女子又是正规军，于是答应道“那，那写多少字？” 女职工顿时就乐开了花“不多，随便，大概，也就两千多字吧。” “啊！”林夕头都大了，就看了一个电影，要求写心得体会，结果还两千字，这是要把剧情写出来吗？还是要编一个续集？ 但既然答应了，就得给人家办好。 就这样，林夕一个下午就慢慢的编这一个心得体会。 原本以为就帮个忙而已，可接下来有一点失控，女职工居然又来了。 第一天“小林，昨天那个心得体会写得不错呀，还被领导表扬了，真是我们单位的笔杆子呀，这样，我们明天要迎检你，造一个方案……” 第一天下午“小林，昨天我们开展了一个活动，你写一篇信息。” 第二天“小林，你的文笔真的不错，我们今年有两篇调研文章，你帮完成一下，到时候，给你一点点的稿费。” 第二天下午下班时“小林，你晚上加个班，帮我们把明天领导的讲话写一下，随便整两句就行，谢谢呀。” 第三天，第四天，除了这个女职工，还有男职工，老职工等等等等等，都来找林夕了，她就像一个打印机，不停的敲击键盘。 一周后，林夕实在忍不住了，果真都是欺负新来的，帮了他们第一次，就会紧接着第二次第三次，所以这一次他来者都一一拒绝了。 “小林呀，真是辛苦你了，我们那个脱贫报告你帮我们整一下呗。”女职工再次走到办公室，看着正在敲击键盘的林夕说道。 林夕这一次真的打算拒绝，不能养成这样的坏毛病，于是说道“我现在还多得很，忙不过来，你们先自己弄着嘛。” 女职工看了看林夕的电脑屏幕说道“没事，我们这个不急，明天都可以，你忙完了再整，明天早上给我就行。” “我，我觉得吧，你们还是先弄一个初稿，我到时候给你们改行不行？”林夕一脸愁态的站起来建议。 女职工的脸色顿时就板着了，有一种下不来台的感觉，因为整个办公室的年轻人都把她看着，于是气愤的转身就走了。 由于林夕的办公桌左边是用石膏板隔开的，所以林夕隐约听到了这句话什么东西，有什么了不起的，会写点就了不起……。 第142章：来自县城的紧急事情 人生，要学会拒绝，这是林夕亲自体验的，不拒绝，他就会成习惯，成了习惯就是理所应当，你不给他办，你就有错。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这天上午，林夕整理好了扶贫报告，就搭乘线路车来到了县里。 交完报告，林夕还特别在县城逗留了一会儿，中午请韩寒和韩佳一起吃了个饭，大家在一起讨论了一下即将考试的事情。 下午，林夕在车站正准备搭车回冒牌乡，忽然就接到了陈兵的电话。 出大事了！马建英正在大闹局里面。 挂完电话，林夕都懵了，马建英不是说好了不上访吗？怎么？ 事不宜迟，林夕走出车站就打了一个出租车来到局里。 此时的气愤很尴尬， 所有人都在按部就班的干着自己手里的事情，唯独马建英坐在大厅的中间叽叽歪歪的说个不停，而且声音都沙哑了。 林夕见状顿时气就来了，当场就大声问道“你，你怎么跑这来闹了？” 马建英还算听林夕的话，起身牵着林夕的手说道“小林书记，你说说，不是我马建英难缠，这个周领导，确实说话过分呀。” 林夕知道这个周美丽，说话从来都在彰显自己的优越感，所以都不用问为什么“人家这里是单位，上班的地方，你不能在这里闹。” “不闹行吗？就这帮扶，和你直接没法比，到家里来确实来了几次，都是问几句，不到十分钟就走了，然后拍个照片，她周美丽就是这样帮扶我？” 马建英对周美丽的帮扶不满，这是毋庸置疑的，说周美丽每次到他们家帮扶就是来到处转转，而后拍照，什么帮扫地的，干活的……。 “今天来了喊在红本本签字，明天喊按手印，过两天又说统计个什么，我一天忙得不得了，屁啥没帮扶，天天就喊填表。”马建英继续抱怨。 作为帮扶了马建英一年的人，林夕也知道，马建英家里不缺这样的形式主义，而是真正的缺东西，缺帮扶。 就在这时，牛美丽走了出来，她试图来解围，于是把林夕拉到一边说道“你赶快把马建英弄走，她把那个周女人直接骂哭求了。” 哭啦！难怪平时牛掰歪歪的周美丽不见了踪影。 林夕不敢相信，果真是一物降一物，不要脸的更怕不要脸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但反过来再想想，这周美丽确实是一个欠收拾的人。 林夕内心也有一种爽感，不知道有多少人想骂这个周美丽都没实现愿望，特别是离职的韩佳、还有宣旭东等等。 林夕对牛美丽使了个眼神，牛美丽就走开了，生怕惹祸上身。 林夕有些忍不住笑的走到饮水机旁，而后用纸杯接了水递给马建英“看你嗓子都沙哑了，真是辛苦你了，回去吧，有什么事情在村上说。” 面对林夕给的水，马建英感动“我这几天忙得很，我在屋里帖瓷砖。” “贴瓷砖？”林夕不敢相信，马建英居然自己在家里装修房子。 马建英听后嘴角露出笑容“我自己学的，节约点钱嘛，请人工钱贵。” …… 几句闲聊之后，马建英的火气也消了不少。 第143章：暗杀伤力呱大 马建英果真在林夕的劝说下离开了，毕竟新房子才接，很多事都还要干，她也挺忙的，所以就走了，而陈兵也在赶往县城的路上。 林夕随宣旭东来到扶贫办公室，大家都集中在这里叽叽歪歪，周、牛两个美丽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跋扈，坐在位置上不说话。 而周美丽眼圈儿红红的看来是刚才哭过了，而一旁的宣旭东看着平时交横跋扈惯了的周美丽被气哭了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见林夕走了进来，驼局长板着脸横眉竖眼的说道“上一次被暗访的教训很深刻，话我就不多说了，大家都不容易，我连续做了三次检讨，希望年底我们的脱贫工作能摆脱全县倒数，如果我再被问责，你们也别好过。” “我觉得村上也真的是，是哪个给我们划归的这些贫困户嘛，那么老火。”牛美丽这几次下村腿都走痛了，于是抱怨村上。 驼局长看了看林夕说道“我不管，要是下次考核还让我做检查，年终奖、绩效奖、下乡补助、工作经费，咱们也就不发了，我带头不领。” 宣旭东及一旁的所有临时工内心开始嘀咕发不发管我们屁事，反正绩效奖、年终奖都你们几爷子在悄悄发，临时工没看到一分。 “林姑娘，我问你，当时那些贫困户究竟是怎么划归的，怎么棘手的都是我们在挂包，你看我挂包的几户，不是伤残就是老年。”牛美丽气愤。 林夕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能看了看对面的宣旭东而后说道“呵呵，这个啊，这是乡扶贫办抓阄合理分配的。” 林夕知道，这个理由很牵强，抓阄合理分配有那么巧？周美丽刚好就随到了林夕挂包的两户？连林夕自己都不信。 周美丽擦了擦眼泪，这是赶鸭子上架呀，看来自己不适应是没办法，于是问道“我要调换，马建英棘手，赵双全病重，杨菊花重度残疾。” “已经录入系统改不了。”宣旭东忽然发话，同样也是板着脸。 周美丽顿时就来劲了，起身指着宣旭东说道“你个娃儿，一点都不懂规矩，当时你住在村上，划归困难户的时候我们怎么不知道？你怎么就不给我打个电话问哈，现在给我惹这么多麻烦，提醒你，现在工作不好找哟。” 牛美丽见状也趁火打劫“就是，你有责任好不好，我发觉你们这些娃儿干事一点都不踏实，上一次喊你帮我填表，就给我填两页就算了，喊你写个总结，你喊我到百度上搜，年轻人多干才有机会。。” 面对周、牛美丽的威胁，宣旭东没说话，毕竟这就是他当初特意整人干的。 恶人就由恶人收拾，周美丽的骄横终于在马建英面前收敛了一些，因为马建英和周美丽这些人一样，平时就不在村上，住在县里面的小区里。 马建英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儿，为了达到目的也能忍，也能闹，所以周美丽也很受伤，每次听说马建英又来了不是躲就是无奈的接待。 经过几次轮战之后，事情开始转变 这天，马建英因为快递公司没给罗富贵购买保险，所以又找周美丽求助。 周“哎呀，来来来，你先喝杯水，坐下来慢慢说，你的情况我也知道。” …… 第144章：破天荒头一次 经过各方的努力，作风开始变实了，下村也不是为了拍拍照做做样子了。 这天星期六，林夕还在被窝里冬眠电话就响起了。 “喂，周科长。” “林夕，我今天准备去赵双全家里看哈，你可不可以带哈路，我怕狗，村上也没得人，麻烦你了哈。” “好好好，你在村上先等着。” 挂完电话，林夕坐在床上半天没缓过神，刚才是在做梦吗？周美丽居然星期六下村来了，而且还是给自己打的电话，真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不过来了就好，正好赵双全家里这几天确实有事情。 半小时后，林夕坐着街上的两轮摩托车来到村部，此时的周美丽正一个人站在路边的树下等林夕，从装扮上看今天还真像是一个下村的，没穿高登鞋，没提名贵高雅的包包，就提了一个公文包和几本书。 “哎呀，姑娘儿，今天只有辛苦你了。”周美丽笑脸相迎。 林夕忽然感到不习惯，平时这家伙都是趾高气昂目空一切，怎么现在忽然就转变了呢？是因为马建英不撒手的原因？还是被马建英骂醒了？ 林夕上前握手：“不辛苦不辛苦，走吧，赵双全家没有喂狗。”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前往赵双全的家里，这是周美丽第七次来赵双全家里，不过前几次来都只是为了填写资料拍拍照片，做做样子，不过不知今天……。 不管如何，至少周美丽变了，虽然是被逼的。 由于来之前周美丽就提前联系过了，所以赵双全夫妇也没有外出。 赵双全的老婆董桂芬在渔塘边洗东西，远远的见林夕和周美丽来了，于是赶忙上前迎接：“小林书记来了，快，屋里坐。” “老赵今天好些了没有？”周美丽上前询问。 董桂芬似乎也对这个周美丽不满意，脸色顿时就板着说道：“好了一些。” 林夕对赵双全再熟悉不过了，一病就拖垮了一家人，每天都要靠药物来维持，确实是够惨的，儿子儿媳也很少回来。 周美丽大大咧咧的走到院坝，见赵双全正坐在椅子上，旁边的凳子上放着四五个药瓶，于是开玩笑道：“老赵，我们每天来你会不会烦哟？” 赵双全缓缓的从椅子上起来，非常高兴的给林夕和周美丽搬凳子：“呵呵，咋可能嘛，不怕你们笑话，我没病之前家里门庭若市，就吃了这几年药，现在连亲戚都不来走动了，呵呵，你们莫笑话哈。” 其实，赵双全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内心是痛苦的，这就是现实。 “哎呀，很正常，俗话说久病无孝子，连儿子都指望不上，还指望亲戚。”周美丽算是一个实在人，来了居然直奔这样的现实主题。 董桂芬给林夕和周美丽一人拿了一罐饮料，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她不喜欢周美丽这样说大实话的人。 赵双全再次坐到椅子上，长叹一气苦笑道：“这是真的，幸好我儿子在我病之前就把媳妇娶了，要是现在，估计以后又是一个老光棍。” 第145章：老妖婆的损招 周美丽这一次还真仔细，赵双全家屋里屋外到处都看了一遍，甚至连厕所都看了，看是否是危房，看家里确实缺什么，等等。 在大致了解情况后，周美丽对赵双全的女儿来了兴趣。 赵双全的女儿叫赵婷婷，今年十七岁，享受教育扶贫政策，还是在校学生。 周美丽先是酝酿了一会儿语言，而后开口说道：“我说老赵，你现在也晓得你这个病，他就像一个吞噬机一样，药瓶瓶都两麻袋了，说实话，你让我怎么帮扶你我觉得都不大可能改善，因为任何改善动力是第一。” 赵双全对自己的情况也知道，自己能熬多久都还不知道呢，于是情绪有些低落的说道：“对，我的情况我知道，等死呗。” 周美丽看了看一旁的林夕而后对赵说道：“我个人觉得哈，这帮扶那帮扶还不如现在先解决你的现实问题，把儿女安顿好，你觉得呢？” 一听这话，赵双全也就进入了他的话题：“周领导哈，说实话，我现在不报希望，我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们家的赵婷婷，我希望看到他结婚生子，至于儿子儿媳，我也不指望，只要他们过好，对他妈妈好就行。” 林夕越听越难受，贫困就是悲剧，真的不假。 提到这个话题，一旁刚才还不高兴的董桂芬也来了兴趣：“就是，你，你们有没有那种合适的嘛，给我们家婷婷介绍一个。” 林夕眼睛都绿了，有这样的妈？于是反驳：“婷婷才十七岁呀。” 周美丽不同意林夕的看法，转脸看着林夕严肃的说道：“姑娘儿，帮扶，你要遵循他们家的实际情况呀，懂吧，能解决老赵的后顾之忧也算是帮扶。” 赵双全这个时候没有理会林夕的话，而是坐了起来，看着周美丽问道：“就是，你们认识的人也多，肯定也认得到一些城里的人，帮我们家婷婷看看，我们要求也不高，只要家境过得去，对婷婷好，就行了。” 林夕真的是很纠结，自己是继续当圣母呢？还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站出来谴责这样的父母？她感觉，还是遵循实际好。 周美丽沉思了一会儿，还真想到了一个门当户对的：“有倒是有一个，我们单位后面的村上正好有一个男娃儿，家境不是很好，但马上就要面临拆迁。” “拆迁户？”林夕惊愕，看来还是个土财主。 赵双全听后有些失望：“有钱的啊，算了，他们怎么可能看得上我们哟。” “不是，门当户对，那个娃儿呢已经二十六了，也是家境不好，所以一直没开亲，现在的女娃儿你都晓得，现实，这不是马上要拆迁了吗？”周美丽说的那个男娃其实也是一个贫困户，只不过他们家运气好，在规划范围。 “真的呀……” 就这样，这件事情让赵双全两口子来了希望，他们的想法很简单，只求把婷婷的事情定下来，赵双全也就兴许会放弃治疗了。 家访结束之后，赵双全将周美丽和林夕送到了公路上。 “周领导，这个事情就那麻烦你帮我们看看，如果成了，到时候规矩我们都还是懂的。”赵双全似乎特别感动。 周：“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反正我给你看看嘛，成最好。” 第146章：无处不生财 周美丽毕竟从小在舒适的环境中长大，参加工作以来也就在大机关，已经习惯了那种优越的生活，所以下村如果没人陪着确实不习惯。 就这样，林夕带着周美丽在村里到处转悠。 当林夕把周美丽领到杨菊花家的时候，林夕陈兵居然在山里面。 林夕记得周美丽说先是给陈兵打的电话，陈兵说不在村上，怎么？ 在趁周美丽去杨菊花家里的时候，林夕就跑进后山。 陈兵很刻苦，轮着锄头正在挖一棵树。 如果来村之前让林夕认这棵树她准认不出来，可在村上待了一年多，她一眼就看出了这树就是黄果树，值钱。 “兵哥，你真的无处不生财呀，得卖多少？”林夕感叹。 陈兵往山下杨菊花家里看了看说道：“别给她说我在村上哈。” 林夕郁闷：“你倒好，我还准备今天睡个懒觉呢。” “对了，刚才看你们去了赵家，怎么样？”陈兵变挖树边说道。 林夕蹲在路边边看挖树边就将刚才的事情向陈兵介绍了一下，陈兵楞了半天问道：“拆迁户？我卡，是不是真的？” 林夕感到可笑，怎么都是这副嘴脸：“赵婷婷才十七岁。” 陈兵不以为然，丢下手里的锄头就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抽烟：“十七怎么了？在农村十五六岁结婚的多的是，这也是没办法，条件限制。” 陈兵的意思居然和周美丽一样，对赵双全来说真是一件好事，久病无孝子，一病拖垮一家人，对于现在，能开亲最好，别弄得像马建英家的两个儿子，现在的男女都现实，赵婷婷现在能嫁出去也算是了了赵双全的心愿。 “我觉得这不公平，十七岁，那正是属于自己的青春。”林夕感叹。 陈兵对着林夕吐了一个烟圈儿不削的说道：“要把握自己的青春也得有条件才行呀，就像你，要是你家里条件是这样，你还会跑到我们这大山里来追求梦想？恐怕现在还在为生计而奔波吧，就像我一样，挖树，卖钱，改善生活。” “那我觉得也得二十多岁吧，至少也得二十二岁。”林夕始终不敢接受十七岁就结婚的事情，而且赵婷婷有没有十七岁还不知道呢。 陈兵抽完烟继续抡起锄头挖树：“农村的女娃单纯，赵双全连自己都顾不上哪里有精力管赵婷婷，与其冒着让她出去到处受骗的风险，还不如现在嫁出去，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这样他也好安安心心的断药。” 这个话题很沉重，林夕很无奈，不幸的家庭各不同，但为了儿女的心始终没有变，马建英、赵双全、杨菊花，都是希望后辈过好。 见林夕没有说话就走了，陈兵说道：“父母没有能力为孩子创造更好的，也就只能这样。”说完，就苦笑了一下，看着已经快出土的黄果树楠楠的说道：“自己奋斗，哼，知道这年头靠奋斗多难吗？到处都是坑。” 林夕一直沿着山路走，生怕周美丽出现在远处的公路上发现陈兵在村上挖树，这样就不好了。 第147章：羞涩的小女孩 说干就干，周美丽的效率就是高，第三天就有了回音。 第五天的时候，在周美丽的促成下，林夕也就正式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拆二代，男方的母亲带着男孩儿牛大蛮来到了赵双全家里。 原本以为男孩会嫌弃赵家，可深入了解之后，林夕发现自己想多了。 男方也是一个贫困户，父母离异，父亲常年赌博，这辈子也是游手好闲，老家的房子与赵双全的家是一样的，还是土墙房。 为牛大蛮到处张罗的是他的母亲，两家人不管是语言还是着装都算的上是门当户对。 简单的相亲见面会，院坝中间一张桌子，桌子上用盘子装好的橘子、瓜子还有糖，赵双全从大早上就开始笑得合不拢嘴。 这是人生大事，可赵家的亲戚没有一个来的，而前来看热闹的都是邻居，当然，还有林夕，以及正在赶来的陈兵。 牛大蛮今年实际年龄已经二十七岁，足足比赵婷婷大了十岁，据了解，他之前随亲戚在大城市的工地讨生活，所以看上去黝黑黝黑体格很壮。 牛大蛮不善言辞，与马建英家的大儿子罗刚的性格一样，所以他坐在桌子旁就一个劲的吃瓜子，也不说话，就凭自己的母亲介绍。 林夕感叹，看来牛大蛮还真得感谢这次拆迁，不然，有可能也会成光棍。 “来，阿姨，吃苹果，我刚洗过的。”屋里的赵婷婷忽然端着一个小盆子，里面装满了刚洗过的苹果，老远就开始打招呼。 十七岁，花一般的年龄，清纯靓丽，落落大方……。 林夕发现，牛大蛮看赵婷婷的眼神就跟当初罗刚第一次看自己的眼神一样一样的，猥琐，好奇，兴奋……。 赵婷婷给前来的每一个人都发了一个苹果，还专门给林夕挑了一个又大又红的，因为她知道，林夕对家里的照顾真的很多。 所有人都发完了，就剩下一旁继续嗑瓜子的牛大蛮。 牛大蛮虽然在嗑瓜子，可他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赵婷婷，他的双眼就像扫描仪一样将婷婷从头扫到脚，又从脚扫到头。 婷婷的脸庞顿时就绯红绯红的，眼神开始不停的躲闪，他紧紧的将一个小一点的苹果在手里拽了拽，然后快速放在牛大蛮的桌旁就进屋了。 牛大蛮看着进屋的婷婷顿时就龇牙咧嘴的笑了，满口黄牙。 “可怜天下父母心，年轻人都不懂。”赵双全说道。 牛大蛮的母亲：“我们家的情况周科长可能也给你们说了，其实也是农村的，不富裕，现在的年轻人本来我就不想怎么管的，但他也二十七了，再不把婚结了，这样一天飘下去也不是办法。” “那是那是，年轻人只有结了婚，心才能定下来。”赵双全复合道。 牛大蛮的母亲：“我们家牛大蛮也很懂事，就是不善言辞，不说话，所以也一直没有耍到女朋友，俗话说，嘴巴没有抹油，但心里没有坏心眼，我当时也就想，如果现在哪里有合适的，也就尽快结了，毕竟老家也要拆迁了。” “是是是是，年龄确实也大了。”赵双全不停的观察牛大蛮。 第148章：专程调戏牛大蛮 这样的见面会精彩纷呈，与城里人玩的确实不一样，牛大蛮和赵婷婷就像被斗地主一样接受双方家长的各种提问和轮番轰炸。 在感受了一下具有乡村特点的相亲见面会后，林夕远远的就看见陈兵咯吱窝夹着小皮包，手里边抽烟边向这边走来。 林夕赶忙上前。 “什么情况？”陈兵对着林夕吐了一个烟圈儿，差点没把林夕恶心死。 林夕双手不停的忽煽，郁闷的说道：“马蛋，我怎么看着他像个二傻子！” 陈兵偏头一看，乐呵呵的说道：“土生土长的就这样，没文化，没品质。” 见陈兵来了，赵双全第一个就站起来，而后拿起桌上的烟就开始去迎接。 陈兵腰板挺得直直的，一副阔大佬的姿态，与赵双全嘀咕一阵后，他就直直的向桌边走去，二话没说就坐了下来，而后将自己的小皮包和一整包一百的烟放在桌上：“哦，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婷婷的叔，呵呵。” 牛大蛮的母亲起身有些尴尬的问好，这气质，这包包，这烟，让她有些忐忑：“呵呵，她叔好。”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陈兵取出一根烟递给牛大蛮说道：“来抽烟。” 牛大蛮被突如其来的情况搞懵了一样，慢慢的站了起来。 牛大蛮的母亲有些急了，提醒了一下牛大蛮：“问你叫什么名字！” “哦，我叫牛大蛮。”牛大蛮说完就笑着双手推辞：“我我不不抽烟。” 陈兵又把烟塞了回去，说道：“不抽烟好啊，赌不？” “啊？”牛大蛮又看了一眼母亲后尴尬道：“不不不会。” 陈兵笑着看了看一旁的赵双全和牛大蛮的母亲抬了抬手，示意牛大蛮的母亲坐下，而后继续说道：“不赌好呀，有些拆迁户一夜之间就输个精光。” “耍过女朋友没？”陈兵继续发问。 “啊。”牛大蛮一脸无辜：“没有，还没有。” 林夕在一旁早就笑得合不拢嘴了，于是上前打住了陈兵：“老哥，别问了，你弄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陈兵严肃的看着林夕，又是一个烟圈儿对着林夕吐去，林夕那个郁闷哟。 其实，越往后林夕越发现，陈兵的到来似乎不像她想的那样。 经过他这样一调和，整个现场的氛围似乎暖和了很多，不再有刚才的严肃和尴尬，而牛大蛮也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发表自己的想法。 “你看把人家调戏得。”林夕趁着陈兵离开的时候说道。 陈兵转脸又准备吐烟圈儿，林夕顿时火就来了，这陈兵以前抽烟不吐烟圈儿的，于是轻声呵斥：“你跟谁学的？咋跟老牛氓一样呢？” 说完就一把从陈兵手里抢过烟丢地上还踩了两脚。 陈兵顿时眼睛都绿了，恶狠狠的看着林夕，嘴角一窍一窍的要吃人的感觉：“这烟一百一包呀，一根得多少钱知道吗？” “管我屁事，要不要试试我朝你脸上吐口水是什么感觉？”林夕反问道。 陈兵楞了半响，忽然一脸乐呵呵的表情说道：“你知道赵双全为什么要来迎接我吗？我是来给赵双全扎场子的，你没看赵家一个亲戚都没来吗？” 其实，在昨天，赵婷婷就给自己的大爹和三爹都打了电话，让今天来一趟，可最终的最终，没有一个来的。 第149章：究竟是现实呢？还是无奈？ “是这样的，我也就开门见山，你们也不要介意。”牛大蛮的母亲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们对你们家闺女没什么，就看你们能不能看上我们这样的家庭。” 赵双全一听看了看一旁低头抠手指甲的婷婷说道：“年轻人的事我不管，看缘分，看他们自己耍，呵呵呵，是吧？” 牛大蛮的母亲继续道：“如果行，就尽快把婚结了，为什么呢？因为我们那个地方可能明年年初就要拆，早点把户口移过去就可以多赔一点。” 牛大蛮的母亲的意思很简单，由于明年就要拆迁，如果牛大蛮和赵婷婷结婚，户口过去之后，还房就可以多三十个平方，如果一不小心再怀上一个仔，那就是六十个平方，按照市场价5000元一平算，就是三十万。 “三十万呀。”这数字没把赵双全激动了，倒把一旁的陈兵给激动惨了，上前就说道：“耶，在我们县城打工估计十年都挣不到三十万。” 其实赵双全有些心动，如果婷婷真嫁个这样的人家，他真的就安心了，至少儿女都有了家，自己就放心了，毕竟病已经把这个家折磨怕了：“我不管你们赔多少，我和董桂芬也不想你们的，只要你们好好的过日子就行。” “对对对，我们从来不想哪个的，自己挣，只要两个年轻人过得好就行。”董桂芬在一旁接过话茬。 林夕越听越不是滋味，本该属于自由恋爱的青春却被这样当做交易。 大家就这样坐在院坝里谈天吹地，到了要吃饭的时候，牛大蛮的母亲却要带着牛大蛮回家，毕竟赵家还有一个病人，牛大蛮的母亲总感觉麻烦。 赵双全见状还算懂，都中午了，如果不留着吃饭这也太那个了，于是死拉硬拽的要留他们，董桂芬也很高兴，直接开口说到乡场上下馆子。 对于赵双全这样的家庭，已经快半年没有下过馆子了。 见两方就这样一个要留一个要走，一旁的陈兵看不下去了，直接对着牛大蛮吼道：“诶，你这小伙子，你站出来做个主嘛，像个男人不？” 面对陈兵的吼声，牛大蛮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叔，叔叔，这样，饭以后吃，我和我妈还有点事。” “我看这样行，以后吃饭有的是机会。”陈兵说完就将一旁低头抠指甲的婷婷拉了过来：“你们两个把微信留起，慢慢聊，缘分到了自然成。” 听完陈兵的话，两个年轻人居然没动静，婷婷可能是因为太小，毕竟才十七岁，可牛大蛮都二十七了，怎么越看越像个二傻子。 “牛大蛮，傻愣着干什么？手机呢？”陈兵板着脸呼道。 牛大蛮顿时反应过来，笑嘻嘻的从裤兜里掏出手机，麻利儿的跑到陈兵身边：“呵呵呵，在在在。” 赵婷婷也很腼腆的拿起手机，而后打开微信，两人就这样相互加了微信。 陈兵果然是过来为赵双全扎场子的，夹肢窝夹着一个小皮包，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借了小车停在路边，很乐意的就将牛大蛮二人送到乡场上。 第150章：穷真的是没有办法 对于陈兵林夕真的已经不知道怎么来考究他了，坏吗？ 但看着赵双全走的时候对陈兵那一口一个感谢，一口一个感谢。 也许林夕不懂，陈兵今天的到来确实让赵双全很欣慰，特别是在农村这样搭不到车的情况下，陈兵还主动将牛大蛮母子二人送走。 送走了牛大蛮和他的母亲，赵双全转身就向家里走去。 林夕发现了一个细节，赵双全在擦眼泪，他哭了，但脸上还带着笑，那是希望的笑容，所以林夕也就试探性的问道：“赵叔，他们家拆了能拆几百万。” 赵双全站住脚，远远的看着大山感叹道：“女子，你不要笑话，我不是现实，我这个病好不了，家里已经穷怕了，知道婷婷那身衣服是什么时候买的吗？还是前年买的，两年我就给他买了一套，手机还是他嫂嫂的。” 赵双全眼圈儿红红的，堂堂一个大男人，却显得那么脆弱，透过脸庞的皱纹可以看出，他很无奈。 “我，我听说昨天婷婷是不是给他大爹和三爹打过电话？今天怎么没来？”就如陈兵所说，侄女这么大的事情，作为亲戚怎会不来一个人呢？ 赵双全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继续边走边说道：“远亲不如近邻。” 六个字，道尽了人生的无奈与现实，因为林夕知道，赵双全的大哥就在县城做生意，家里的条件算中等，三弟在隔壁镇承包渔塘，算远亲吗？ 更重要，他三弟的媳妇，也就是婷婷的三妈，还就在冒牌乡的供电所上班，算远亲吗？ 林夕和赵双全向家走去，却见赵婷婷远远的向自己走来。 “林夕姐。”赵婷婷笑着喊道。 林夕看了看闷头走也不打招呼的赵双全，再看看婷婷问道：“赵叔怎么了？怎么忽然就板着脸了。” 婷婷一把挽着林夕的胳膊：“呵呵，不好意思，大中午还麻烦你。” “你这说的什么话？”林夕说完就继续往前走，但却被婷婷拉住了。 婷婷：“家里没做饭，咱们，咱们还是去乡场上吃吧，刚才陈叔叔打电话说，大中午的，确实不像话，还是该请牛大蛮他们在街上吃完饭再走。” “对，确实不像。”林夕确实也感觉不妥，明明都是吃饭的点了，还让人家走：“这样，你们去吧，我回去煮，电磁炉也方便。” 婷婷赶忙焦急的拦住：“不不不，走吧。”婷婷嘟着嘴。 林夕从赵婷婷的眼里看出了羞涩、腼腆和害怕，他的手不停的在裤兜里动，想必是刚才董桂芬给她拿了钱：“那就把赵叔他们都喊上。” “他们不去，就，就陈叔叔和你。”婷婷低下了头，生怕林夕拒绝。 林夕知道，如果此时拒绝了婷婷，将对她是一个多大的伤害，于是拍了一下婷婷的肩膀说道：“好，姐姐帮你撑起，走……” 婷婷猛的抬头，脸上的笑容就像春天的太阳。 十几分钟后，从乡场上过来接林夕和婷婷的车来了。 “你不打算了读书了吗？” “呵呵，不了，给家里减轻一些压力吧……” …… 第151章：陈兵的婆婆妈妈 大中午不请吃顿饭才走确实不像话，牛大蛮和他的母亲，陈兵、林夕还有赵婷婷，五个人就在乡上最好的饭馆吃了一顿饭。 对于赵双全夫妇的迟到陈兵理解，毕竟病成那样，出来丢脸吗？ 林夕从婷婷请客吃饭却无所事事的感觉可以看出，婷婷内心乱如麻，从点菜都不会可以看出，她确实很少在外面吃。 还是陈兵轻车熟路，单子都不用看就点了一桌子的好菜。 半小时，大家边吃边拉拉杂杂的谈了一些事情就把这饭吃完了。 整个吃饭期间，林夕和婷婷就这样听陈兵问拆迁的事情，问了无数次。 走出饭店，将牛大蛮和他的母亲送上车，林夕实在是忍不住了，对陈兵质问道：“陈大哥，兵哥，你是不是掉钱眼去了，没看婷婷还在吗？” 婷婷听后微微一笑，腼腆的走进饭店去付钱了。 “你懂个屁。”陈兵说完就开始又点烟。 林夕提前打招呼：“我给你说，再给我脸色吐烟圈，我我跟你没完。” “且！”陈兵转身就向车走去。 车不是很好，但林夕肯定，这车是陈兵借来的，因为陈兵名下只有一个双轮摩托车。 等来了婷婷上车后，陈兵问道：“吃了多少？” “一百六。”婷婷嘟着嘴说完就将剩下的钱放在了兜里，而后说道：“陈叔叔，今天真是谢谢你，呵呵呵。” 车辆启动了，陈兵看了一眼副驾驶的林夕，而后将烟丢了出去：“闺女，我给你说，你们先处着，但要把持住，没结婚前千万不能干出格的事懂吗？” 哟！林夕感叹，陈兵居然当起了家长。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刚才别怪你陈叔嘴贱，你们在处的时候你要长个心眼，他们家是不是马上就要拆了？懂吗？”陈兵特别提醒。 林夕嘴巴一倔说道：“拆不拆跟你有什么关系？” 陈兵郁闷：“什么叫跟我没关系，我这是在防范于未然，现在的骗子多得很，他们家困难，你们家困难，你再嫁过去，那真呵呵了……”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陈兵边开车边讲。 他亲戚的一个女儿，也是农村的，在城里认识了一个正规军，女人嘛，都希望嫁一个条件好一点的，更何况是铁饭碗，结果两人好上了，还怀上了。 结果的结果，这个男的完全是在骗这个女的，所有的好条件都是编造出来的，就连证明正规军的证书都是假的，其实就一个无业游民，后面可想……。 陈兵就这样叽叽歪歪到家。 看着婷婷回家，林夕转身看着陈兵：“你那破嘴，能不能积点德。” 陈兵丢下烟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我给你说，从今天这事开始，她就算进入社会了，我不多说几句，你觉得他赵家人会教她吗？赵双全自己都是一个狗屁不懂的人，前年去省城看病，在医院门口还被别人骗了两万块钱。” “不会吧！”林夕不敢相信，两万对赵双全一家绝对是巨款。 陈兵摇了摇头，感叹道：“我可不想看着这么好的姑娘出去被骗了。” 两人向村部走去……。 “对了，你刚才讲的那个故事是真的还是假的？”林夕怀疑。 陈兵很严肃的看着林夕答道：“真的，因为那个男的就是你兵哥我。” …… 第152章：未触火的残次品 很多人感觉不可能，但这在农村是真实存在的，家里穷，没有办法。 赵婷婷的事情大家都在等待随缘，毕竟双方的微信也留了。 对赵双全来说，周美丽确实是干了一件真正的实事，比林夕还牛。 这天， 林夕与带着帮扶干部在村上转悠了一圈之后正要准备回去，结果接到村民电话，马建英家里出事了。 林夕赶忙打电话叫上陈兵及其他两个队长，赶往马建英家里。 刚到马建英家后面的院子，就见马建英在收拾东西，院坝到处是被摔坏的东西，衣服、箱子、碗筷等等，散落一地。 与之交谈才得知，罗刚和罗富贵刚才打架了。 见村干部们都来了，罗刚气愤的将手里的东西一甩就走了，任凭大家在后面呼喊他都不回头，气冲冲的消失在大山里。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亲兄弟打什么架？”陈兵对罗富贵大吼。 罗富贵似乎刚才受到了委屈，也没说话，转身也向山坡上走去。 马建英倒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收拾完地上的东西，而后不慌不忙的坐下开始述说刚才事情，原来，两个儿子在挣财产。 去年，马建英以户口本上每人补助两万多在县城买了房子，可房子只有一套，但儿子有两个，都是三十多岁的人，都缺。 马建英的想法很简单，罗富贵一直都在外面奔波，相比是要好一些，懂礼貌，只是有些不肯说话，但有上进心。 马建英的意思这房子就先给罗富贵，毕竟现在必须把婚给罗富贵结了。 可今天才说了这事，罗刚顿时就气愤的将吃饭的桌子掀了，死活不答应。 显然，两兄弟都不是傻子，都知道有房就是家，有房就是未来的道理，而且两人的年龄都大了，经不起再怎么耗。 “其实房子先给罗富贵是对的。”陈兵接过话茬。 马建英大腿一拍：“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没有房子谁愿意嫁给他嘛，刚好最近有几个亲戚给他介绍，人家女的见面都是问房子的事情。” 马建英显然不想让罗富贵失去这样一个结婚的好机会。 一旁的林夕只感叹，可惜了，马建英没有牛大蛮的命，牛大蛮至少马上就是拆迁户，要上门的姑娘排着队。 很能扯的马建英被这事搞得没了精神，他擦了擦眼角抬头看了看林夕和陈兵问道：“我说，实在不行你们帮看看，谁家有那种姑娘，咱，咱买一个？” “买一个！”林夕眼睛都瞪绿了，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买媳妇呀。 “啊！”马建英看着林夕那惊愕的表情很自然的点了点头。 林夕无语，只得转脸看着陈兵，这可是一笔大买卖呀，无处不生财的陈兵有兴趣没？有胆量干这笔买卖不呢？ “你看我干什么？违法的！”陈兵对林夕大声道。 林夕一笑：“我还以为你有胆子呢？” 陈兵起身看了看马建英的家说道：“我给你说，这件事你也别指望，就罗刚那造型我觉得你把他送外面去得了，打工，生死富贵听天由命。” “可，可他这样的出去，打工的也没人要呀。”马建英有自知之明。 …… 第153章：惊魂一刻 马建英虽然现在有了困难，但毕竟帮扶干部已经换成了周美丽，所以她也只是把这件事挂在了心上，也没办法处理。 这几天，是一个令年轻人们振奋的日子，大考临近。 林夕在村上忙了一会儿就准备回乡上去了，他必须加紧复习，虽然，他没有想进体制内的打算，但她还是想去试试，体验一下也好。 “对，作为女孩子，就应该去考试，没有什么工作比铁饭碗更好。”岳能干边填写驻村日志边对林夕说道：“你们来当志愿者比我们当年有优势。” 林夕放下手里的本本：“我就是想去试试，体验一下，以后的发展还是准备回家，不然我爸妈回打死我的，我是独苗呢！” “对，去考，考不考得上是一回事，体验一下。”岳能干说完就起身继续道：“如果你有编制，驻村还有经费，临时工没有。” 临时工！这名字怪怪的，待遇确实没法与正规军比，志愿者也是临时工嘛。 与岳能干交流了一会儿林夕发现，岳能干的名字确实不是白叫的，之前他的作风与名字不符也许是现实的压力在作怪，这才是岳能干的本质。 “我走了哈，你就慢慢在村上熬洛。” “回去抓紧复习几天，这样才有机会。” 告别了岳能干，林夕就顺着公路慢慢的走，边走边等农村的面包车。 可林夕越往前走就越发现不对，心中就开始害怕。 顺着公路右边的田埂上，林夕发现罗刚远远的看着自己，而且随着自己的脚步加快，他的脚步也加快，几乎平行在移动。 林夕不由得寒毛都竖起来了，脑海里不断浮现马建英说买媳妇的事情。 林夕有些庆幸同时也有些害怕，庆幸去年罗刚真的很老实，庆幸自己去了乡上，害怕今天罗刚要干什么，所以壮着胆子对着罗刚吼了一声：“你不回去在这里干什么？”吼完之后，林夕内心慌得都要跳出来了。 这一吼本来是想吓唬吓唬罗刚的，可罗刚以为林夕在叫他，顺着田埂就跳了下来，而后向林夕走来。 就在林夕不知所措准备转身跑向村部找岳能干的时候，陈兵出现在地头的山坳里，他满头大汗的扛着一头羊，羊还咩咩咩的叫。 林夕抓到了救命稻草，对着山坳就喊道：“主任，你在干什么。” 陈兵被惊吓到了，丢下小羊羔就四处看，一副做贼心虚的造型，一脸茫然。 就这样，羊跑了， 陈兵气冲冲的从山坳里爬了上来气愤道：“你喊什么喊？羊都跑啦。” “那，那羊羔该不会是你？”林夕希望自己的想法是错的。 见林夕一脸嫌弃，陈兵怒气冲冲的说道：“往哪儿想呢，我是看那小羊在山上都几天了也没人要，肯定是人家跑丢了的，知道我扛了多久吗？” 林夕半信半疑：“你这是要带小羊找妈妈？” “找个屁，抓乡上去卖钱。”陈兵看上去很气愤，相当于丢了一笔收入，正好又看见蹲在田埂边的罗刚，于是大吼道：“你不回家在这里干什么。” 陈兵的声音很大，很吓人，罗刚居然慢吞吞的起身走了。 第154章：又是一次大考 体制内和体制外是两个世界，林夕虽然是志愿者，但也已经深深的体会到了，作为年轻人，第一出路真的还是考试好，特别是女孩子。 团委对志愿者们的未来也非常上心，为了让这些志愿者有一个好的未来，团委还在大考前专门将所有志愿者召回，组织参加了一期系统的考试培训。 而这一次大考也让林夕感受到了什么叫命运争夺战。 团委今年所有的西部计划志愿者参考，因为经历按照服务年限还加分。 今年招考最多的就是邻县的岗位，共五十多个，都是机关。 “韩寒、韩佳，我在这儿，快来，快来。”林夕终于见到了很久没有约饭的韩寒，还有辞职的那个韩佳，以及局里的所有临时工都来了。 韩佳非常有信心，走到林夕跟前非常坚定的说道：“这是我第五年的考试，呜呜呜，大家祝我心想事成吧，不然，不然我这辈子完了。” 林夕听后笑了：“怎么？你，妈还在逼你呀。” 韩佳听后一脸的郁闷：“哎呀，我都怀疑那不是我亲妈，走的时候就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今年还考不上，就让我带一个有编制的男票回去。” 林夕听后也很纠结，真不知道怎么评价韩佳的妈妈，如果自己的爸妈这样逼自己，林夕真会疯掉的，但话又说回来，编，就是保障。 三个女人一台戏，在邻县最好的餐馆坐了一会儿，韩佳就透过窗户看到了刚刚下出租车的宣旭东，他居然也来了。 韩佳虽然离职，但宣旭东毕竟是她的同事，于是对着窗户就高声呼喊。 宣旭东有些垂头丧气，林夕一看就知道，这家伙肯定被两个美丽虐待够惨，于是调侃道：“干嘛垂头丧气，两个美丽对你不好吗？” 宣旭东哭笑不得，重重的将书本放在桌子上就开始抱怨道：“你们不要在激我了好不好，我这次考不上，明年也辞职走了，出去打工都比这强。” 确实，进不了体制永远都是杂牌军，福利待遇上不去，学习深造没机会，年终绩效考核奖金，得看正规军们的心情，好了就给点，不好了你连什么时候发的都不知道，但工作绝对不轻松，这是林夕的真实体会。 宣旭东见大家都在洗刷他，于是指着韩佳说道：“你说我，先想好你自己，时刻把你们家老佛爷的懿旨记到，考不上就带个有编的男娃儿，哈哈哈。” 韩佳的脸色都沉了下去，确实，五年了，她妈妈的要求一点都没有变。 对于一般家庭，女孩子最好的首选之路确实是考试。 韩寒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也没说什么话，但林夕从她的表情中可以看出，韩寒内心也许在纠结，毕竟两年西部志愿服务还有几个月就结束了。 而这些志愿者就要面临一个选择：是扎根西部还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对了，林夕，你报考的是什么岗位？”宣旭东忽然问道。 林夕没考过，更不知道是什么感受，他选了一个很简单的三不限：“文秘岗，我看他什么都不限所以就报考了。” “啊！”韩寒忽然惊愕：“什么都不限，还是机关，绝对的万人坑！” 第155章：都是为了梦想 大家就这样在邻县的茶楼里坐了两个小时，韩佳和宣旭东则先走了，林夕和韩寒聊了一会儿驻村帮扶的事情，因为韩寒已经没有在村上了。 拿出手机看看表已经下午三点多，正要准备走的时候，透过玻璃窗就发现韩佳和宣旭东又跑了回来，而且一脸郁闷。 “你们怎么回来了？”林夕好奇的问道。 韩佳那个脸上顿时就郁闷得要死：“姐，找不到住的地方呀。” 林夕与韩寒对视，感觉不可思议。 结果四人就这样在满大街的找酒店、宾馆和旅馆，可惜，稍微上档次的都已经预定满员，据前台说，都是考试的，来自全国各地。 这就是古代的考状元的造型，行走在大街上，到处都是手拿文件袋或者手提公文包的靓女帅哥，林夕感叹，这都是来寻梦的。 四人就这样结伴而行，在大街上寻找落脚的地方，直到下午六点，韩佳才在网站上通过另外一个考试者挤到一个房间。 标间，林夕、韩寒和韩佳三个女孩子就住到了一起，至于宣旭东，他们也不知道他到那个犄角旮旯去睡觉了。 “林夕，有没有把握？”韩寒刚才还在看书，却忽然抬头看着林夕。 在林夕的内心，其实真的是来凑数的，来体验一下这个氛围的，于是说道：“没把握，一个文秘岗位，三百多人报考，你觉得我有希望吗？” 林夕说完之后就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三百人竞争一个岗位，以前也只是听说机关部门考试是这样的，今天亲身体验确实让人感慨万千。 见林夕没有把握，韩寒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因为她的心里也没有底。 看着坐在台灯下一言不发继续温习知识的韩佳，两人内心都有一种不知明的恐惧，特别是韩寒，似乎已经开始怯场了。 “韩佳，你报的岗位多少人竞争？”韩寒似乎很关心。 韩佳抬头看着床上躺着的二位佳人说道：“五十个，不算很大，我有这个预感，我笔试能进前三，祝贺我吧，哈哈哈！” 见韩佳一脸兴奋，韩寒脸上凝重的问道：“我实在不行就只有考乡镇。” “我说，以你现在的状况，最好尽快考，考上了，这辈子真就有保障了，到时候你男朋友也有编你也有，而后找个关系调到县城，完美！”韩佳说道。 林夕一听顿时就来了兴趣：“你，你耍男朋友了？” “你才知道？”韩佳看着林夕问道：“她都耍了几个月了，乡镇办的。” 林夕专心致志的看着韩寒，也许是自己在乡上的原因吧，毕竟韩寒都已经在县城了，于是惊讶的问道：“你是准备扎根西部呀？” 韩寒其实没有心情听林夕这些，既然耍了朋友，那就是扎根的节奏，如何扎根？难不成在西部当一辈子临时工？肯定必须入编。 “别想了，我都考了五年了，你这才第一年，慢慢考吧，考不上就走人才引进这个土政策。”韩佳说完也就一溜烟的钻进了被窝。 第156章：雨天的脚步 报到、进教室、坐下、答题…… 经过一系列的程序之后，考试就这样完了，对于林夕来说这个过程什么感觉都没有，唯独感觉深的就是人多，毕竟这是首先梦想。 走出校门（邻县定点考试地点在中心学校内），外面已经滴滴答答的下起了小雨，韩寒和韩佳都还没有出来。 在校门外小卖部里，林夕本想买一瓶矿泉水，老板娘却送了她一杯热奶茶。 “天下雨了，喝点热的。”老板娘说完就给另外一个考生也送了一杯。 就在林夕感到莫名其妙的时候，远处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头顶两本书快速的跑了过来，在上台阶的地方还差点摔跤。 “儿子，考得咋样？有希望没？”老板娘关切的问道。 小伙子一脸兴奋，自己拿了一杯奶茶说道：“人少，就三十多人来考。” “来来来来，坐着歇会儿……” 林夕就这样傻傻的站在台阶处，手拿一杯热奶茶看着人来人往的校门口，说句实话，此时的她有那么一点点的迷茫感，为何迷茫？ 因为她在内心始终问自己一个问题，自己不可能在西部待一辈子吧。 雨越下越大，大家都在躲雨，有伞的也是快步奔跑。 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一个带眼镜的女孩子哭着从校门口走了出来，看样子，她深知自己没有考好，也许她和韩佳一样，考了不止五年吧。 她边走边擦拭自己的眼睛，手里抱的书也已经全部打湿，从伤心的程度可以看出，也许她平时真的很努力，可努力却没有好的结果。 林夕正要上前安慰，那女孩儿却被一个撑大黑伞的中年妇女接走了。 等待了十几分钟，林夕终于发现了结伴而行的韩寒、韩佳和宣旭东。 宣旭东手里打了一把伞，可伞太小了，挤不下三个人，所以他干脆把伞递给韩佳后自己冒雨跑到了林夕所在的台阶处。 宣旭东的这个举动很暖心，林夕顿时就开玩笑的说道：“找女朋友绝对很好找，暖男，凭本事都不会单身！” 宣旭东拍了拍身上的雨水，注视着林夕问道：“要不凑合凑合？” 林夕听后白了一眼后对走来的韩佳和韩寒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韩佳一个快步跨上台阶郁闷道：“我不想当临时工，老天会保佑我们的。” 韩寒将韩佳送来之后一直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将伞递给宣旭东后对林夕说道：“林夕，我先走了，你们先慢慢玩吧。” “啊，不一起回去吗？”林夕郁闷。 韩寒向后看了看，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就停在了面前，她对林夕说道：“我请假了，下午去一趟省城。” 林夕顿时就明白了，透过窗户，隐约看见了车内英俊的男士，可惜，怎么看上去头顶的毛少了一些，果然是干秃顶了。 听韩佳说，韩寒的男朋友考在乡镇的，苦了两年，今年找了点关系借调到县里面的某局，韩寒能脱离村上调到机关服务，也是男朋友活动的。 都是志愿者，林夕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一起来的十几个志愿者，如今就自己一个人还在村上。 第157章：对于未来的思考 人生自有自己是主角，其余都是过客，宣旭东和韩佳也溜了，剩下了林夕一个人孤独的坐上了从邻县回县城的大巴车。 来的路是热闹的，四人一起，回去的路是孤独的，一人靠窗。 外面的雨在哗啦啦的下，客车行进在着西部的大山里。 一座座大山、一颗颗树木不停的从林夕眼前晃过……。 客车前端电视上不停的播放一步八十年代的鬼片，但林夕没有任何心情看。 当年毕业，响应号召，到西部去，到祖国追需要的地方去，服务期是两年，而今已经去了一年半，还有相当于几个月就满期了，未来究竟如何走？ 理想是饱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人毕竟要向好的方面走，就像桃花村的那些年轻人，就像今天考试的这些追梦人，都在拼命的活出精彩。 西部之行是林夕踏入社会的第一站，也算是全方位感受了这个世界，大家都在拼命的活着，拼命的活出质量，为梦想而奋斗，哪怕就是租车开回来装逼，他也是在拼命的装。 别人都说孤独的时候才会想念亲人，可林夕不是，在村上孤独久了也就习惯了，有的时候再孤独也没见自己想爹妈，对她来说，迷茫的时候才是想念亲人的时候，就比如现在，她真的不知道未来究竟该怎么走。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对于林夕来说，更怕走错路，一旦选错了路这就是一辈子的，当然，考试除外，因为只要考上了，这辈子绝对就好了。 拿出手机，翻看着微信空间，她有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就是看着微信群那些身处城市的朋友各种炫耀，而后自己也有一种想走出大山的冲动和欲望。 难道自己真的已经融入了大山？自己本来就是大城市的娃，为何有这样的感觉？而且林夕还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发过微信朋友圈了。 “喂，爸爸，你在干嘛？”林夕给林父打过去了电话。 林父“我接了个私活，呵呵，挣钱呀，怎么了闺女？这个时候想起我来了？是不是又缺钱了？” 林夕“不是，我，我还有几个月服务期就满了。” 听完林夕的这个情况，林父在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呵呵，满了就回来吧，爸爸觉得你贡献了两年青春也就可以了。” 林父的明确答案让林夕内心稍微坚定了一些。 林夕“那我回来干什么呀？总不能在家待着呗。” 林父笑了笑“呵呵，放心，大城市的机会相比你们那个县城，机会要多一些，选择也要多一些，爸爸现在也没指望你赚多少钱，多经历一些。” 林夕欣慰，说经历，还别说，就自己这经历，在年轻人中间还真少有。 林夕“我给你说，跟我一起来的那个韩寒准备在这边安家咧。” 林父“啊，你可不能呀，你要留在西部，我跟你妈也就只能搬过来。” 林夕“不会不会，我怎么会丢下你们呢？就是感慨一下。” …… 第158章：欢快的喜事 服务期满后回到城市，这是毋庸置疑的，毕竟林夕还有更大的梦想当老板，当领导，然后就是有钱。 因为她在桃花最深的体会就是没有钱真的是悲剧。 钱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但如果有钱，桃花村的悲剧就不会一步步上演。 回来之后，大家都在焦急的等待结果，毕竟又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婷婷，我在村上，有什么事情吗？” “林夕姐，我想请你到家里来一趟。” “好好好。” 刚把杨菊花送到村卫生室就接到了赵婷婷的电话，杨菊花在药材基地摔了一跤，由于怕被开除，她强忍着慢慢往家里挪，在半路被林夕撞见。 赵婷婷这个时候打电话无非就是她与牛大蛮的事情。 来到婷婷家的时候，院坝里已经围坐了几个人，陈兵依然是一副吊儿郎当的造型，听说周美丽也正乘车往村里来，毕竟这是她的功劳。 牛大蛮也比第一次来婷婷家放开了很多，今天穿了一身西装，皮鞋擦得贼亮，虽然看上去总感觉不伦不类，但确实帅气了。 见林夕来了，牛大蛮赶忙取出一支烟上前递给林夕并打招呼。 陈兵见状那心情别提多糟了，对着牛大蛮就闹“你傻呀，我教你，见着女娃你就不要发烟了，是吧，像我们这样的，你多发。” 牛大蛮又尴尬的将烟收到烟盒，而后尴尬的笑了笑。 没有人陪同牛大蛮，只有牛大蛮一个人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准女婿了？ “婷婷，给你大爹打个电话嘛，还是喊他过来一趟洛。”婷婷的终生大事，毕竟都是赵家的人，所以赵双全还是希望有亲戚到场。 婷婷端着果盘，边走边说道“昨天就打了，他说今天不空。” 陈兵也许理解赵家的这种状况，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于是说道“哎呀，不来就算了嘛，牛大蛮，过来！” 牛大蛮尴尬的边笑边挪动板凳边过来“呵呵，陈叔。” 其实，陈兵对这件事情已经很放心，担心婷婷被骗的可能已经排除，因为陈兵利用去县城办事的机会已经对牛大蛮的家进行了一个全方位的侦查。 而林夕也利用去考试的机会，也到牛大蛮所在地村进行过侦查，可以这样说，拆迁户这件事确实是板上钉钉的事，不存在陈兵当年一样的骗媳妇。 当然，这些其实都是赵婷婷让他们这样做的，可想……。 牛大蛮过来了，可一旁的赵双全和董桂芬却尴尬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是农村典型的老实巴交的农民，更是一种家境不行没有底气的表现。 陈兵又看了看一旁的林夕，眉头紧锁的抽了一口烟，而后忽然脸上带着笑容说道“你也有二十七岁了，应该有些主见，说说今后打算。” 林夕疑问，怎么越看陈兵越想婷婷的爹妈，但确实也没有办法，本来自己家庭就不好，你让赵双全说什么呢？还有提条件的资本？ 牛大蛮毕竟是牛大蛮，按照方言叫“莽子”，成长环境以及决定了他今天的表现，如果真是优秀的，又不会是困难户了，更不会二十七岁没女人。 第159章：快速的结婚仪式 牛大蛮与婷婷对视，可叽叽歪歪组织了半天语言也没组织起来。 见大家都在桌上等着揭开谜底，陈兵干脆就看着一脸绯红的婷婷，婷婷今天出奇的穿了一件新衣服，当然，大家都心知肚明，是牛大蛮买的。 婷婷意识到了接下来的事情，干脆头皮一硬站起来说道：“陈叔叔，就别为难牛大蛮了，明明知道他不善言辞。” 陈兵顿时就来了兴趣，调侃道：“什么？我不知道他不善言辞啊，你怎么知道的？这几天他都骗你到哪儿去耍了？” “我们两个是这样的安排的……”婷婷开始说他与牛大蛮的一些考虑。 毕竟牛大蛮家里面临拆迁，建议年底结婚，而后把户口迁过去，这样赔偿款就可以多几万，还房面积就多三十个平方，再要一个孩子，又多三十个平方，所有折价是四十多万，一旦拆迁，牛大蛮家里答应给赵家十五万。 林夕听后不可思议，就这样一嫁一娶就可以多四十多万，如果老老实实地挣钱得十年吧，至少自己现在的工资只有两千，就这样天天在村上跑，反正得十多年，也难怪她经常在新闻上看见，大家为了骗取拆迁款，公公与儿媳结婚，儿子与邻居结婚的情况，原来真有暴发户这么一说。 从婷婷侃侃而谈的情况看，看来大家的担心是多余的，也许，婷婷早就把这些事情与牛家交涉好了，林夕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婷婷才十七岁，本应该面对的是各种青春浪漫，可惜家境逼迫她必须早早的面对现实。 婷婷的发言完之后，就这样与牛大蛮静静的等待着长辈们的指示，可赵双全和董桂芬，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这是完全没有底气的表现。 果真是老实巴交的土农民，陈兵在一旁可急坏了：“老赵，婷婷可是你们家的闺女，你怎么看？说上两句吧。” 赵双全脸上挂满了笑容，是真心的笑容：“本来吧，我昨天打电话给婷婷他哥哥，他哥哥在沿海打工，所以没回来……” “说重点说重点。”陈兵强调。 董桂芬接过话茬喜笑颜开的说道：“看你们自己安排，我们不管，反正这个日子以后是你们两个过，我们作为家长也就不插手。” 简短的语言表示对牛大蛮的认可。 就这样，大家聊了一会儿，是媒人的周美丽也赶到了现场，还为赵双全买来了很多水果和礼物，也正如周美丽说的，这家人要从劳动致富的角度上帮扶起来是很困难的，只有帮助赵双全解决一些心头的实际问题。 就这样，林夕就在一旁观察，婷婷就像一个家庭主妇一样忙里忙外，安排这安排那，甚至还替牛大蛮安排了宴请女方的事情。 也许婷婷知道这些事情靠牛大蛮来安排是不可能的，对此事，之前林夕还在担心，但陈兵那句：没有感情结婚之后可以慢慢培养，又打消他的担心。 看着院坝里笑声一片，林夕忍不住走到橘子树底下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看着婷婷一脸笑容，他打开了微信朋友圈，发了两个月来第一条信息。 在刚才的照片后附言：家很穷，结婚的那天一定是最美丽的，期盼眼神的背后充满希望和阳光。 第160章：临行前的馈赠 林夕也不知道今天婷婷的事情算不算定亲了，反正在赵家来说是大事。 婷婷亲自下厨，利用农村那种土灶做饭。 中午的时候，也许是婷婷的两个爹面子上确实挂不住，最终婷婷的大妈，赵双全的大嫂也过来帮忙了，厨房又出现了几年难得一见的热闹镜像。 准女婿是最大的，按照农村的规矩坐上席。 而婷婷更像是一个提前懂事的家庭主妇，忙里忙外。 酒足饭饱，大家也就在院坝里坐着闲聊了一会儿，由于病情变化，赵双全就回屋吃药，而后吃完药就躺下了。 来的客人也相继离开，周美丽去其他几户贫困户家去了，陈兵也不知道又去哪里找生财的门路了，婷婷的大妈洗完碗之后也走了。 院坝又恢复了平静，牛大蛮、赵婷婷、董桂芬和林夕四人坐着。 “婷婷，你大妈走了？”林夕发现婷婷的大妈甚至都没与牛大蛮说一句话。 婷婷轻声的给林夕说道：“大爹和三爹正与爸爸妈妈闹矛盾呢！” 据婷婷讲，赵双全生病之后由于家里缺钱，就向二位爹各借了三万元钱，在赵双全去大城市检查期间，三爹赵双林也陪同去了一趟……。 林夕没有深问，久病无孝子，久病更考验着亲情，从赵双全家目前的情况看，赵家的亲情没有经受住现实的考验。 牛大蛮坐在旁边也许感觉非常别捏，于是起身就开始到处转悠，而后在渔塘开始搞鱼……。 “傻丫头，去。”董桂芬见状对婷婷使了个眼色，意思就是让她去陪陪，毕竟在农村，姑爷的地位还是蛮高的。 婷婷嘴巴一瘪说道：“你管他的，他就这性格，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 “你这话怎么说的？”董桂芬忽然脸上就严肃起来：“这传到他们牛家，整得跟我们没教好你似的，快去！” 就这样，婷婷很不情愿的就过去与牛大蛮一起耍朋友去了……。 林夕帮董桂芬收拾了一会儿院坝的杂物，再看了看屋内正睡觉的赵双全后也就准备起身回乡上了：“董姨，我就先走了。” “等等。”董桂芬说完就快速跑进堂屋，而后提着一个麻袋走了出来：“来，这个带上，你看，我们家也没有什么……” “不不不，这怎么行？”林夕赶忙推辞。 董桂芬似乎有些失望，眼神中透露出：难道这姑娘也看不起我们家？ 林夕用手提了提麻袋，发现里面还在动，虽不想要，但又不想让这家人伤心，于是问道：“这是什么？” 董桂芬的脸色顿时就又带上了笑容：“哦，陈兵在山上擒获了三只野鸡，这个周领导一只，你一只，他一只，纯天然野味儿，呵呵。” 林夕顿时感叹，因为昨天下午，他从邻镇经过的时候碰见过陈兵，陈兵说去一个养鸡场，那里的野鸡公母一对才六十八元，批发价。 因为去年林夕在和罗书记规划产业的时候，也想过特种养殖，去考察过。 “你给了他多少钱？”林夕似乎已经猜到了结果。 董桂芬乐呵呵的说道：“一百六一只，拿着把，你看我们家也就这样，这是纯天然的，不是喂饲料的，感谢你们……” ……。 第161章：无时无刻的跟踪 林夕提着这只所谓的天然野鸡慢慢的向公路上走去。 看着牛大蛮和婷婷一前一后的行走在乡间的田埂上耍朋友，林夕发至内心的祝愿二人：因现实而结缘，因结缘而生情。 人刚到公路，就发现陈兵骑着摩托车就准备回乡上，结果被林夕拦住。 “兵哥，我发觉你现在越来越过分了？”林夕严肃的说道。 陈兵对着摩托的镜子整理了一下发型问道：“过什么分？” 林夕将麻袋丢在陈兵的面前，而后指着问道：“你赚了多少钱？” 陈兵看后居然笑了，而后回味道：“几百块而已。” “你太缺德了，知道几百块钱对这个家庭多重要吗？”林夕问道。 陈兵却不以为然：“心软的人是发不了财的，是挣不来钱的。” “太过分了，脱贫攻坚任务这么重，你，你能不能多费点心在那上面。”林夕再也不是刚来的那个被陈兵一怂就哭的林夕了。 陈兵无奈：“哎，我在努力呀，你什么时候回去？” “你先走吧，把这个带乡上，放我宿舍门口就行，我去看看岳能干。”林夕还是惦记岳能干，因为有新居点有两户贫困户因为什么事情又扯皮。 林夕已经完全习惯了大山里的生活，这也许就是习惯成自然吧，带着疲惫的身心，她向新居点走去。 嘘……。 嘘……。 边走边看手机的林夕正准备向好友们回复今天照片的疑问时，耳朵里就传来两阵口哨声，他下意识的抬头到处看了看。 结果这一看，头皮就开始发凉，背心开始冒汗。 只见罗刚坐在对面的一棵大树下正看着自己，林夕的脑海里迅速就想到了那天的事情以及马建英说买媳妇儿的事情。 特别是那天在路边的惊魂之后，要不是陈兵扛羊经过，还不知道什么情况，而也就是那天下午，陈兵还告诉林夕，罗刚脑子坏了。 不管罗刚脑子是真坏还是假坏，这可不是好事，林夕在新闻里经常看见那种少女被坏蛋抓起来，在农村或被囚禁或被毒打的新闻。 林夕再看看猥琐的罗刚傻傻的瞪着自己，吓得她转身就走。 “嘘……，嘿，那个大学生，嘿……” 罗刚见林夕转身往回走，于是起身兴奋的又开始吹口哨，并大声呼喊。 这声音太吓人了，林夕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而且脑袋一片空白。 “嘿，那个大学生，你等等……”罗刚见林夕的步伐越来越快，干脆起身就向林夕走去，只是略带犹豫，眼神还在四周到处看。 此时的林夕精神高度紧张，这可是一个快三十六的光棍，从来没有见他对谁吹过口哨，今天居然还吹口哨，想想都吓人。 林夕紧张兮兮的往村部走，毕竟岳能干还在村上，而罗刚就这样跟在后面。 走到村部门口的时候林夕绝望了，这才多长时间？岳能干的车也不见了，大门也锁了，就已经走了。 看着远远放慢脚步的罗刚，林夕冷静了一刻，他知道罗刚以为村上有人，所以才没过来，所以，他不能离开村部，更重要，村部有监控。 “岳岳岳科长，你，你是不是已经走了？”林夕紧张的给岳能干打电话。 岳能干：“啊，刚走，我回单位去开会，怎么了？” “没没没什么。”林夕快速挂完电话，内心慌得不得了。 第162章：带来希望的四轮 对村上的情况，林夕再了解不过，而且这个时间段根本就找不到人。 林夕急了，他顺着公路往下走，准备去赵双全家里，毕竟他们家还有一个牛大蛮，至少罗刚如果真想干点什么也得掂量掂量。 林夕走，罗刚就走，林夕听，罗刚也就原地站着，这让林夕内心的恐惧不断放大，再次拿出手机打给了陈兵：“喂，兵哥，你，能来接我一趟吗？” 陈兵：“啊？你说什么……” 林夕：“我说你能不能来接我一趟，我回乡上。” 陈兵：“啊？你再说一遍，还是没听清楚。” 林夕：“我说我要回去，你过来接我。” 陈兵：“这个风太大，我等会儿给你打过来哈。” 林夕：“你能不能把摩托车停下来再说……” 陈兵：“摩托？对，我在骑车，等会儿给你打过来，嘟嘟嘟嘟。”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嘟的声音，林夕恨不得当场摔了手机，再看看在远处晃荡的罗刚，林夕再次加快了脚步，而且她始终都是沿着公路走。 终于， 在走了两百多米的时候，只见山的那头，一辆面包车疾驰而来，这让林夕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下了，按路程和时间，应该两三分钟就能到自己这里。 但林夕还是不敢马虎，他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沿公路走。 “停车停车。”见面包车来了，林夕赶忙挥手。 面包车停在了林夕面前，林夕也没多想，一把拉开车门就坐了上去，内心的恐惧顿时烟消云散，只剩下砰砰砰跳动的小心肝。 “你满头大汗的在干什么？” 林夕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顺着声音看去，林夕顿时鼻子一酸与旁边的罗友德相拥，委屈的小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落。 对，坐在林夕旁边的正是罗友德，经过了长时间的养病，罗友德的脚伤好了，所以今天回来了，只是没想到半路碰见了林夕。 林夕已经是满头大汗，面如土色，估计，今天这件事情之后，林夕再也不敢到马建英家里去了，想想都后怕。 在罗友德怀里心情平静了一会儿林夕终于反应了过来，而罗友德透过前面挡风玻璃也看到了罗刚，顿时也就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钢娃子，你在这干啥？”司机似乎也是本地人，探出头就大喊了一声。 罗刚见是熟人，于是顿时嬉皮笑脸的走了过来，而后对司机道：“有没有二十块钱嘛，我借着先用用，明天就还你。” “莫得莫得莫得。”司机显然不想理会这人，一脚油门就走了。 司机：“老罗，这个刚娃子我发觉是不是脑袋现在有问题了哦，见到熟人就借二十块钱，我都借了三个二十给他了。” 罗友德：“以后不要给他拿钱，这种人你给习惯了，天天都找你要。” 罗友德见林夕安静了下来，脸色也好了很多，于是说道：“以后见到这种人你躲远些，扶不起的阿斗，看到就是气。” “嗯！”林夕点了点头，其实，她哪里想见罗刚嘛，看着就气。 第163章：早在意料之中 一心挂念的罗老爷回来了，虽然让林夕的心情平复了很多，但刚才的事情还是心有余悸，至此她都有了恐惧症，不再一个人行走在村上。 过了一个小时，已经回乡上的陈兵又骑着两轮摩托车回到了村上。 “你刚才打电话说了个啥？”陈兵兴致勃勃的问道。 林夕那个气别提多大了，一想到刚才打个电话听不清，真想开口骂人：“我说你以后能不能接电话的时候把车停下来，你也不怕骑沟里去。” “老罗呢？”陈兵白了林夕一眼，也没继续问。 林夕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说道：“回去放东西了，让我在这儿等着。”说完，转脸继续看着陈兵道：“兵哥，下午走的时候一定带上我。” 见林夕一脸的惊恐样子，陈兵这才边抽烟边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林夕一脸苦闷的对陈兵将刚才的事情述说了一遍。 陈兵听后先是楞了一会儿，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说道：“他们家的事情其实早就已经在意料之中了，县城的房子就是导火索。” 林夕当然知道，有房就是家，两个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如何分配？要知道，为了挣家产父母与儿女，兄弟与兄弟对簿公堂的比比皆是。 “现在的年轻人都知道生牛（男娃）要准备车和房，更何况是罗刚和罗富贵两个三十多岁的人。”陈兵说完就开始叹息。 只有一套，目前两个儿子都急需，迟早会出事情是真的，罗刚的情况也只能怪马建英，丈夫死后溺爱，他已经失去了最基本的生存能力。 陈兵看着对面的大山，夕阳泛着余晖照射在大地上，陈兵转身看着傻傻还未反应过来的林夕说道：“你说我见钱眼开，没有钱真的上火耶。” 林夕听后居然笑了笑，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笑什么，但她想到了去年刚来桃花村时那个司机说的话：“贫穷真是悲剧。” “在我看来，确实，只有悲剧才是穷，你是来扶贫的，当然看到的也就只有悲剧。”陈兵说完似乎很无奈。 过了一会儿，罗友德回来了。 办公室里，罗友德、陈兵、林夕三个人，现在林夕还不算，也就是罗、陈二人，他两就像村上的监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商量下一步的事情。 文书郭强走了，林夕也算走了，这村上的主力也算是没了，至于局里的岳能干，他毕竟叫岳能干，局里那些美丽们都还指望着他。 “现在培养一个年轻人真不容易，说实话，谁愿意来嘛。”陈兵边抽烟边郁闷，脱贫脱成现在这样也是没有办法的。 罗友德也在一旁一起抽烟说道：“隔壁的东梁村，外面有一个女子嫁过来的，就当文书，我们村就没有吗？” “你都不知道，还问我？”陈兵郁闷。 就这样，两人叽叽歪歪的谈论着桃花村的未来，可结果能怎么办？ 在结束的时候，陈兵站在外面对林夕又感叹道：“其实吧，你反正两年都快结束了，没必要出个文件搞乡上去，真没必要，哎！” 林夕内心嘀咕：你打什么算盘我不知道？ 第164章：送礼物的来了 脱贫攻坚仍然在继续，可对于脱贫的状态大家有了新的变化。 局里作为帮扶单位也只能从外围进行帮扶，增加困难户的基本生活收入，达到脱贫线标准即可，要想让这些困难户致富奔康真狠困难。 经过了几个月的适应，局里老爷们的作风也确实改变了不少，当然最苦的还是驻村的岳能干，家里的小孩儿也才几个月大，很无奈。 但能怎么办呢？他是单位的年轻人，按照论资排辈的规矩，他就应该多干，所以村上成了他的家，他的今年也变成了林夕的去年。 岳能干接手的村上确实轻松了很多，毕竟所有的软件资料、硬件设施都已经大部分完善，村上该协调的事情也已经协调完毕。 对于他这个继任者来说，只需要把之前林夕的成果加以巩固便可。 当然，林夕看着岳能干的接手也心有不甘，她苦了一年多，每月也就一千多的工资，可岳能干不一样，工作经费、差旅费、下乡补助等等，一年加起来足足三万多，林夕有的时候确实想不通？也许临时工就这样吧。 这天，所有的村民都来到了村部，局里的宣旭东在村部打了横幅“局政策宣讲会”，为什么村民的雅兴会这么高呢，那是因为村上提前就通知了。 今天局里除了搞宣讲，还会有礼物向各位村民发放，所以闻者都来了。 一时间，四五辆小车就塞满了村部外的马路，驼局长、周美丽、牛美丽等帮扶干部面带笑容的下了车，他们人手一本红本本，高兴得不得了。 牛美丽顿时惊讶起来：“哈哈哈，好，都通知到村上来了哦，那刚好喊他们把本本都填哈，不用再下户去了。”说完就对着周美丽笑嘻嘻的说道：“我给你，我前两天办了个健身卡，人家今晚教减肥呢。” “快些个，给陈兵说哈，结束喊这些困难户不要回家，先到地里去照相。”周美丽一想到扶贫系统里要求要帮扶干部与困难户一起劳动的佐证资料，于是很兴奋的跑到陈兵面前说了要求。 陈兵拿起话筒就吼道：“结束之后，大家先到地里去哈，我们拔个草，取个镜头哈，而后，还要为大家发放大米哈。” 村民听后就开始议论起来。 “哎呀，还照个啥子相嘛，直接发米了嘛。” “我看那一车那么多，是不是每户发两袋哟。” …… 面对村民的议论，林夕真的是一脸无奈，穷也许真的是有根的，村民丝毫没有关心其他，在他们看来，只关心今天的礼物，而周美丽他们也不关心今天能取到什么效果，也只是为了完成上面的任务。 “兵哥，这扶贫究竟该怎么扶呀？”面对此情此景，林夕对扶贫茫然。 陈兵看着讲台上驼局长讲得是一套一套的，一脸苦闷的答道：“呵呵，我在农村已经二十年了，我也不知道，一方只为一袋米，一方只为一张照，各取所需，呵呵，反正对于我来说，跑好腿即可。” 第165章：最实际的东西 一个上午，村民带着各种情绪宣讲也听了，照片也拍了，大米也领了。 此情此景让林夕回到了去年刚来桃花村的第一天。 真的，真的很心疼，村上除了路好了，房子漂亮了，生活相对有保障了，可贫穷的思想仍然在继续，大家抱着大米喜笑颜开像捡到宝。 有两家人，居然还为了大米的品牌差点吵架。 所有事情结束之后，岳能干走上主席台，宣布了一件大事。 为了助力脱贫，局里在县城和市里联系了十家酒店和饭馆，定点在桃花村收鸡鸭，帮助那些老弱病残拓宽销路，想到这里，林夕忽然笑了，苦笑。 局里的这个举措，确实是为村民办了一件实事，一群文弱的书生，过惯了城里的舒心日子，到村下地不可能，干农活也不可能，他们能做的就是辅助。 特别是杨菊花，双腿残疾，家里又养了很多鸡鸭，所以她第一个与商家进行沟通，周美丽也忙前忙后引导老板去杨菊花家里。 看着漫山遍野的鸡鸭，老板都对杨菊花这种精神感动了，这就是一个双腿残人的劳动成果，于是与杨菊花签订了长期的供销合同。 这件事确实解决了杨菊花的后顾之忧，他激动得哭了。 林夕感叹，要是村上都是杨菊花这样的人，估计奔康致富没问题。 看着大家都忙里忙外的做生意，林夕苦笑着向村部走去，来到村部旁边的一间屋子，她缓缓抬起头，看着门口的招牌“桃花村电商服务中心”。 打开已经生锈的门把，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林夕的脑海里始终记得年初时，上面来人建立服务中心时的辉煌镜像。 本地土鸡蛋、本地红薯、包装好的本地大米……，货架上一应俱全的货物都已经扑满了灰层，标签为本地红薯的物件都已经腐烂。 此时外面忽然探头探脑进来一个人，他手持摄像机很好奇的往里面看了看。 “找谁？”林夕边擦灰边问道。 来人很兴奋，吗，明显就是记者：“哇，还有电商呀。”说完，脸上就露出兴奋之色，就像捡到宝似的。 “年初就建立了，就一个摆设而已。”林夕不削。 记者到不然，他激动的说道：“那你先不要关门，把电脑打开，我采访一下。”说完就跑出了外面。 过了一会儿，陈兵就带着几个村民走了进来，都是爷爷奶奶辈，别说电脑，就连玩大块头手机都成问题，他们有一点木楞的站在原地。 “你，站在这里挑选，你在这里和他说话，你拿出几十块钱开始数钱……” 在记者的摆拍之下，村民在电商中心又是挑选东西，又是相互间说些什么，还高兴的数钱，反正记者的摄像机不停的取景。 “美女，来来来，你把那个电脑打开一下，而后进入电商平台。”记者说完就开始帮林夕敲电脑，可就是敲不开，经过各项检查，插板都没有。 陈兵很懂事，快速去了一个插板，而后打开电脑，随便进入了一个某宝农业界面。 第166章：想想都感觉可笑 “美女，来，你手里拿着鸡蛋，就相当于他刚刚才从鸡窝里捡的，来找你帮他在网上进行销售。”记者说完就开始拿起了摄像机。 林夕也就当当了一回群众演员了，非常配合，从村民手里接过鸡蛋，而后说了两句，再然后点开网页就结束了……。 “你也来说两句吧，快。”记者一把将陈兵拉到了摄像机面前。 陈兵没见过什么世面，看着镜头就紧张，嘴巴里咕噜咕噜说了半天也不知道说的什么，于是记者又只能将他拧到一边。 “来，你过来说。”记者又拧过一个七十岁的村民。 村民面对镜头也很紧张，说话颤抖，比陈兵还焉：“我我我，今天在在在在村里村里卖卖卖了几个几个鸡蛋……” “哎呀，不是这么说的。”说完记者就开始教村民：“这样说，以前没有电商平台，我们有农资也卖不出去，背到街上要半天，如今有了电商平台，我们足不出户就能将刚刚收获的东西买到全国各地，懂吗？” “啊？你，你说太快了。”村民一脸茫然。 记者再次复述，但还是没有记住，记者再再次复述，但村民还是没有记住。 “哎，算了算了。”记者又从一旁喊来张清华。 张清华看了看一旁不说话的林夕，也是一脸茫然。 “我刚才给他说的，你都记住了吗？”记者问张清华。 张清华点了点头说道：“我这个啊，以前买鸡蛋在网上买，很，很方便，现在又又开始卖鸡蛋，也很方便，还是刚下的，热，热乎……”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唉哟！”记者有些不耐烦了，甚至郁闷，于是再次给张清华复述：“以前没有电商平台，我们有农资也卖不出去，背到街上要半天，如今有了电商平台，我们足不出户就能将刚刚收获的东西买到全国各地。” “咋可能呢？我们村这么远，快递员也不来呀，而且我也不会用电脑，这不是编瞎话吗？”张清华听后居然义无反顾的反驳。 林夕听后忍不住笑了，陈兵在一旁脸都绿了，内心在不停的背台词。 见村民不行，记者又看向了陈兵。 记者：“你就这样说，通过电商销售平台的带动，越来越多的种植户和建档立卡的贫困户摆脱了传统销售模式的制约，走上了现代网络销售之路。” 几句话，可陈兵对着镜头就是说不好，而且越说越紧张。 “通过，通过带动平台台，走了上网络网络之路……” …… 在经过了不下十遍的各种紧张，到最后加之围观的村民指指点点，最后陈兵也就语无伦次了，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不是这个样子的，不是这个样子。”记者有些不耐烦了。 陈兵顿时也来了气了：“你这不是让我编瞎话吗？什么狗屁电商，这都是专家整的什么玩意儿，我们村连年轻人都没有，还玩电商？你到我们乡上去瞅瞅，每个村都有电商，都是迎检用的，一个都没存活。” 面对陈兵的怒怂，记者无语了，气愤的转身提着脚架就离开了村部，而且走的时候还不停的嘀咕：“气死老夫了，几句话都说不顺畅。” 第167章：可怕的电话 林夕的两年服务期即将接近尾声，对于她来说，也已经到了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地步，很想把事情干好，可已经没了去年的精力和耐心。 乡上的夜晚相比村里面确实让林夕睡得更踏实，至少在大家都在一个小院里再也不用紧张兮兮的，所以基本是一觉睡到天亮。 两周后的晚上，屋内一片寂静，林夕躺下没两分钟就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铃声忽然响起，让林夕郁闷的要死。 她从床头柜旁将手机拿了过来。 “陈兵！大晚上都凌晨四点了，呜呜呜，要干嘛。”林夕郁闷的说完之后就接通了电话：“兵哥，究竟怎么了？睡觉呀。” 陈兵在电话那头很紧张的问道：“你，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呀，怎么了？”林夕迷迷糊糊的打开床头柜的灯而后问道：“你大晚上不睡觉是不是喝多了，还是怎么了。” 陈兵：“没事就好，睡吧，嘟嘟嘟嘟嘟。” 挂完电话，林夕上了一趟厕所，这确实是比村上好多了，在村上，她最怕晚上上厕所了，因为厕所还在一楼很远的地方。 上床、关灯、继续睡觉。 可睡下的林夕总感觉不对，凌晨四点了陈兵打个电话过来，莫名其妙嘛，难道就只是问了一句“你没事吧？”不对。 林夕再次从床上坐了起来，而后再次打开了灯，拿出手机又给陈兵回拨了过去，可响了很久也没有接听，这让林夕越感不安，莫非村上又有老人去世了？ 林夕第二次打过去的时候，陈兵终于接通了电话：“你不是在睡觉吗？” “对呀，你大晚上打电话干什么？”林夕问道。 陈兵先是在电话里乐呵呵了一阵后说道：“你还是睡觉吧，怕你听了晚上更睡不着，睡吧。” “是不是村上又有什么事情？你不说我就问书记。”林夕威胁道。 陈兵：“你真想听？” 林夕：“对，这么大晚上打扰我就要负责。” 最终，陈兵在林夕的各种威逼利诱下最终说出了今晚发生的大事。 上周，邻镇的一个三十多岁略带智力缺陷的妇女失踪，通过监控侦查，最终锁定了犯罪嫌疑人马建英的大儿子罗刚，就今晚，大家在山上的一户外出打工再也没有回来的老房子里找到了被囚禁的妇女。 “啊，妈呀。”林夕听后瞌睡虫被吓走了，精神已经回到了极度紧张和亢奋状态，那几次被罗刚跟踪尾随的情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陈兵听见林夕惊愕了，于是乐呵呵的说道：“惊不惊喜，刺不刺激。” “你个混蛋，陈兵，王八，大晚上你想吓死我呀。”林夕顿时就破口大骂：“你为什么这会儿给我打个电话来说这事，你脑袋有病吧。” 陈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林夕这反应果真是好惊喜好刺激，于是有些委屈的说道：“这，这是你让老子说的，现在你又怪我，你……。” 林夕不想在听什么，当即就挂断了电话，跑到门口撩开窗帘看了看外面，而后迅速关闭窗户，还在门后加了一把椅子。 这一夜，林夕无眠……。 第168章：事情结束了 第二天一大早，也就是早晨七点的样子。 林夕麻利儿就给陈兵打了一个电话，此时的陈兵也许是昨晚没睡好。 陈兵显得有些郁闷：“你搞什么嘛，我才睡下，昨晚忙了一晚上。” 林夕楞了一下：“谁让你晚上吓我的，睡狗屎，起来，罗刚人呢？” “刚刚才抓住，在家里抓住的。”陈兵说完就起床了：“算了，你空了也来一趟吧，我和书记准备去马建英家里看看。” 陈兵说罗刚已经被抓了，失踪的女子也被送到了医院，由于罗刚是在家里被抓的，听警察说，当时还在家里与罗富贵打架，所以准备去看看。 罗刚的事情可谓可谓是乡上的大事，副乡长带着人也去了。 来不及多收拾，林夕下楼之后就乘坐上了副乡长的车一起去了马建英家。 马建英家出事其实早就预判到了，只不过真不知道会是以这样的方式爆发。 特别在农村，特别在像马建营这家人，如果不一碗水端平肯定会出事。 先不说马建英家的情况，就是农村的一般平常家，为了家产亲人反目，子女与父母闹翻，甚至将父母撵出家门的也比比皆是。 经过紧赶慢赶，大家终于齐聚了马建英家里，此时的马建英已经瘫软在床上，眼泪早已哭干，一个劲的向陈兵等干部们赔礼道歉。 林夕发现，罗富贵的手臂还在滴血，听说，罗富贵得知哥哥罗刚犯事之后，要大义灭亲抓罗刚，最后罗刚反抗，所以就这样了。 大家伙儿都在给马建英做思想工作，让马建英去给人家妇女道歉，可马建英就知道哭，不停的哭。 “罗富贵，你就没发现你哥这几天有什么异常吗？”林夕好奇的问道，毕竟，罗富贵这几天也在村上。 罗富贵面无表情，边清理手臂上的血边说道：“最好判个死刑。” 面对罗富贵的冷血，林夕从这句话中听出了太大的信息含量，他究竟是想让罗刚死呢？还是什么的？这两兄弟难道没有感情吗？ 亲情在现实面前真的是不堪一击，罗刚这么一被抓，受益的当属罗富贵。 “我给你说，罗富贵。”陈兵从屋内走了出来。 罗富贵顿时脸色就带上笑容：“呵呵，陈叔，你说。” 陈兵看了看屋内的马建英说道：“你马这辈子也算是个苦命人，你爸爸走了之后，独自把你们拉扯到这么大，虽然年轻的时候没有教育好你们，但毕竟他是你母亲，你哥哥现在又干出这样的事情，这个家你要撑起。” 罗富贵听后冷笑道：“他在的时候这个家也没看到要靠他。” “这个娃儿，你咋个这么说呢？”陈兵知道罗富贵的私心：“你小子，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娃儿从来不在老家住，这一住就是一周多。” 罗富贵听后脸上露出阴暗之色，这几天在家里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 一旁的林夕总感觉陈兵话中有话，于是将其拉到一边问道：“兵哥，你刚才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觉得罗刚的事罗富贵有关系？” 陈兵到处看了看，轻声道：“哼，你还是大学生呢？这么单纯？” “……” 第169章：离开了老家 没有实力自然就是悲剧，外人从来不看事情发生的本质，他们只对罗刚憎恨，一时间，马建英家的事传遍了整个冒牌乡。 大儿子罗刚被关起来了，等待他的必定是最严重的惩罚，马建英一夜之间也白了不少头发，五十多岁的他就像当年失去丈夫一样继续默默的承受。 而马建英也成了村上重点关注的对象，陈兵这几天几乎是天天都要到马建英家里面，生怕马建英家里再出现什么事情。 这天，陈兵让林夕在乡场上买了一些慰问品，准备以村的名义对马建英进行慰问，三百块的东西，他回来报账五百，还让林夕不要说。 “马建英，罗富贵呢？”林夕刚到院坝外，就看见马建英傻不等等的站在院坝里看鸡鸭，那样子，真的就像受了打击傻了一样。 马建英听见身后喊声，转身看向了土坎的坡坡，而后高兴的上前接应：“哎呀，你来就来了嘛，怎么又买这么多的东西。” 马建英老了，真的老了，以前林夕还真没注意，今天仔细观察，满头的白丝：“马建英，看把你焦虑得，头发都快白完啦。” 陈兵将东西递给马建英而后严肃道：“罗富贵走了？” “啊，走了，昨天我拿了两千块钱，他说去买一个踏盘车送外卖，今天去选车去了。”马建英忙里忙外的给林夕和陈兵找凳子。 陈兵坐下后开始开导：“我说，罗刚进去了就进去了，你也不要着急，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把罗富贵扶起来，懂吗？” 马建英落泪了，他擦了擦眼角：“罗刚其实是好孩子，就是没有好的环境给他，没教育好，他爹死得早，亲戚又靠不上。” “别扯那些没用的，就好好的把二照管好，现在房子也有了，赶快给他讨个媳妇，趁你现在还能动，就帮他带孩子，减轻一下他的压力。”陈兵开导道。 马建英擦着泪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帮他们带着孩子，他两口子也可以外出挣钱。” 听到这里，林夕插话问道：“对了，罗富贵有女朋友吗？都三十一了吧。” 这话题很轻松，林夕明显看到了马建英脸上的笑容，这是希望，她笑着说道：“呵呵，有，上月有人给他介绍了一个，女娃也有二十七了。” 林夕听后说道：“这是好事，罗富贵有了房子就是一个家，你的角色很重要，不要再像以前一样到处扯皮闹矛盾，别把人家姑娘吓跑了。” “这个我知道，我知道，谢谢，谢谢你们的帮助。”马建英说完就起身从一旁的慰问品中拿出两罐饮料递给林夕和陈兵。 经过了一会儿的交流，陈兵也确定了，马建英至少现在不会再上访了，这是他最关心的事情，而后起身看着院坝前的鸡鸭。 “马建英，你这鸡喂了多久了？是不是可以抄辣子鸡了？”陈兵边喝饮料边兴致勃勃的问道。 马建英楞了楞，赶忙上前说道：“对对对，我我我给你抓一只。” “兵哥，雁过拔毛呀。”林夕不敢相信陈兵连这口都能下去。 陈兵转身看了看正准备抓鸡的马建英，而后尴尬道：“什么？我什么都没说呀。” …… 第170章：有志者事竟成 林夕挂包马建英一年多，说句实话，对这家人他是又爱又恨又可怜，造成这一切的都是家里顶梁柱的坍塌，加之家里没有钱。 罗刚进去之后，马建英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了罗富贵的身上，他也搬到了县城，平时为罗富贵洗衣做饭，罗富贵就挣钱娶媳妇。 自此，马建英这户贫困户就彻底的般到了县城，村上又少了一户。 随着脱贫攻坚的深入，村上继续发生着变化，罗友德回来之后为了推进脱贫攻坚继续寻找、培养接班人，听说他又瞄上了乡场上一个年轻人。 而林夕随着两年服务期临近，也开始很少关心村上的事情，她已经下定决心：这一生要为自己活一把，不能让自己成为悲剧。 高兴的事情真是一件接着一件。 这天，林夕刚刚为一个老职工写完心得体会，就接到了韩佳的喜报，她考上了，五年多的不离不弃他终于考上了，要请大家吃饭。 下午，林夕请了假，坐着面包车来到了县城约定的火锅店。 每月工资一千六百多，加之住在乡村，所以他已经有很久没有吃上火锅了。 “在这儿，在这儿。”宣旭东第一个看到了门口的林夕。 林夕瞪眼一看，果真是小团体，在座的全都是局里面的临时工，与压迫他们的正规军不是一伙的。 今天的饭局，林夕对火锅没有感到辣的味道，相反对临时工们的诉苦感到很辣，特别是韩佳，还是提起这三年在局里的日子就差点哭了。 这不是假的，在坐的还有宣旭东的一个朋友，他在基层派出所当辅警快七年了，今年也离职了，七年工资涨了三百块，而且连保险都没有买。 “来，韩佳，虽然我不是你们局的，但也算是有缘吧，特别是脱贫攻坚，努力的造资料迎检，为年轻干杯。”林夕作为他们圈子里外请的自然要喝一杯。 韩佳一杯酒下肚回味良久，就像苦尽甘来的感觉：“哎，我这辈子就这样过了，只要不犯大错，再苦到三四十岁就可以像张美丽一样了。” 宣旭东听后又为韩佳开了一瓶啤酒，半开玩笑的说道：“呵呵，后面还事情多呢？男朋友有没有？没有的话，我可以凑凑数洛？” “我们两个不可能，我妈妈的要求高的很，不说房和车，房子必须要有，有没有编都无所谓了，我有就行。”韩佳满脸绯红的说道。 宣旭东的表情明显暗淡了下来，干着狗一般的工作，却挣着白菜钱，什么时候买房自己也不知道：“没问题，我爸爸到时候支持一些。” 林夕看着宣旭东那脸色尴尬的笑容内心有些酸楚。 就这样，大家狂欢了一整晚上，宣旭东的目的也很明确，几次想对韩佳暗示，可韩佳真的是一个太现实的人。 晚上十点，林夕已经完全没有了唱歌的心情，毕竟她对未来也是一片迷茫， 虽说自己有了目标：为自己而活，不让悲剧在自己身上上演。 但毕竟那都是想法，再有两个月后，自己究竟将何去何从？ 第171章：温馨的压马路 我真的奶凶奶凶的正文卷第171章：温馨的压马路今晚，林夕也没打算回乡上，他借宿在团委在县城的寝室。 漫步在西部县的大街上，确实让林夕细细的领略到了偏远的氛围。 西部县号称人口六十万，县城人口三十多万，其实林夕真没感到那么多人，这里贫穷其实也是有根，没有产业，没有厂房。 当地百姓发家致富就靠春节几天返乡过年的暴发户们回来消费，不管做什么生意，都有春节几天够吃一年的说法。 在这里，永远做不夸的生意就是茶楼，经久不衰的产业就是麻将，年纪轻轻，二三十岁什么手艺没有，麻将手艺一流……。 林夕静静的感受着自己服务的这个地方，丝毫没有注意迎面而来的熟人。 “林夕，你在想什么？”韩寒忽然拍了一下林夕的肩膀。 林夕这才反应过来，他抬头惊讶的看着韩寒和一旁的男友，两人肯定是刚吃完饭压马路，这也太幸福了，自己在乡上吃完饭就麻利儿睡觉了。 “哦，林夕，忘了给你介绍，这是何军，财政局的。”韩寒介绍道。 林夕惊愕，原来是财神衙门的人。 何军见韩寒与好友相见，于是说道：“那你们就慢慢走路回去。” “好吧，你先回去，到了给我打电话。”韩寒露出幸福的眼神。 送走了何军，韩寒这才与林夕手挽手向团委的集体宿舍走去。 据韩寒介绍，何军原来是乡镇财政所的，但由于年轻，被借调到办公室写材料，所以也很苦，年初，何军找了关系借调到机关，而后，何军又找了关系，把原本应该在乡镇服务的韩寒也借调到了机关，两人就都在县城了。 听完韩寒的介绍后林夕苦笑了一下，但没有对韩寒说明苦笑的理由，他只是想笑，这么屁大个地方，真的没有关系寸步难行，体制内无关系就只能当黄牛，有关系就坐火箭，临时工也这样，找找关系就能回机关。 也许韩寒因为大家两年服务期都满了所以对林夕也掏心掏肺了，韩寒不仅告诉了林夕自己如何找关系来的机关，还透露了一个让林夕非常生气和感觉心理不平衡的事情，韩寒每月的收入比林夕高出两千。 “你，你的工资怎么会这样高？”林夕不明白大家都是志愿者。 韩寒挽着林夕的胳膊，边走边说道：“单位想办法每月解决了五百块钱，乡上每月还发了点，反正各种各样加起来就这么多，平均三千五。” “码的，我在村上从来没人说给我解决一些，就连局里面承诺的加班费、差旅费都还欠账。”林夕想到这件事就非常气愤。 韩寒边走边叹气：“哎，管他的，只要到了县城就好了，何军租了房子，现在正在筹划在县城买房子的事情。” “你是要扎根西部？”林夕有些惊讶，韩寒居然这辈子要扎根西部。 韩寒看着林夕楞了一会儿说道：“对，我们家本来也是农村的，我的要求不高，况且何军现在又有编，这辈子也算有保障了，我今年开始也准备考试。” 对于韩寒来说，现在的社会真不好混，还是早点结婚踏踏实实过日子好。 第172章：远方的牵挂 我真的奶凶奶凶的正文卷第172章：远方的牵挂两人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楼下，可林夕没有了任何心情陪着韩寒上楼。 “你今晚还要回乡上吗？”韩寒惊讶的问道，现在都已经十点了。 林夕尴尬的笑了笑：“不是，我，我去买点东西，你先上楼吧。” “哦，那你小心点，早点回来。”韩寒说完就提着东西上楼了。 看着韩寒很高兴的上楼了，林夕的委屈的小眼泪就落了下来。 说实话，要不是韩寒今天将这件事说出来，他还真不知道，韩寒的工资一直比她高，同样的志愿者，林夕的工作更苦更累，却得不到应有的报酬。 每月多出一千多，这对于林夕这个月工资本来就只有一千多的人来说真的是一笔巨款，他想不明白，往往自己努力了，却不如别人一个关系。 就因为有关系，领导就偷偷的每月给她解决几百块，而自己没有关系，局里面承诺的差旅费和补助也就一分不发。 更让林夕郁闷的是，工作累工资少也就算了，各种培训还没有他的份，而韩寒今天却说，她已经参加各种培训学习的机会都五次了。 原因都只有一个，何军的亲二爹是邻县某局的局长。 人在他乡，受了委屈也只能自己憋着，但林夕还是忍不住给林父打了电话，将今晚的事情给林父一五一十的详细进行了诉说，以缓解心中的气愤。 “林夕啊，当初当志愿者是你自己要去的，爸爸当初就已经说过了，但，爸爸还是要告诉你，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后悔。”林父在电话那头安慰。 林夕：“可是我真的想不通，两年了，我付出的明显就比他们要多得多，可是得到的还不如那些天天坐办公室吃汉堡的人，不公平。” 林父听后在电话那头沉闷了一会儿，林夕是一个刚大学毕业就踏入社会的人，而且一踏入就踏入到了这个行业，引导不好会出问题。 “公平？呵呵，闺女，这个世界上没有公平，真的。”林父说完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爸爸当年本来都已经走上领导岗位，都已经公示，结果还不是被人给替了下去，闺女，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林夕苦笑：“呵呵，对，路是我自己选的，没必要抱怨。” “对嘛，本来这一趟志愿之行也就是经历一下，人生的路还要自己去走。”林父开导完之后忽然就记起了刚才林夕说的韩寒的事情：“闺女，你，你该不会在那边也有男朋友吧，啊？” 林夕郁闷：“没有，我有远大的理想，一定要成为有钱人，不会留下的。” 林父听后内心的石头落地，舒心的笑了笑说道：“好，最后两个月就好好的干，既然去了，就不要留下什么遗憾，家永远都等着闺女，累了就回来吧，爸妈有一条，你不能抛下爸妈。” 林夕：“放心吧，永远都不会。”说完林夕就开始转移到另外一个话题：“对了，爸，你说我回来之后干什么呢？” “那就要看你的目标是什么？”林父问道。 林夕：“我想赚钱，我到了桃花村才体会到，钱是多么的重要。” 林父：“你现在才体会到，你以为你每次要钱那么爽快，爸妈的钱怎么来的？” …… 第173章：厕所转角处的声音 我真的奶凶奶凶的正文卷第173章：厕所转角处的声音自己是一名志愿者，要说在桃花村有多大的贡献是不可能的，只能说像一颗螺丝钉一样忙碌着，毕竟做决定的权力都掌握在一些人手里。 其实，林夕对桃花村真的有很多的想法，而且有的还是挺好，可最终她作为一个外人不能参言，有几次参言都被陈兵怒怂。 两年，她已经实现了到西部去，到基层去，到祖国和人民最需要的地方去的诺言，如今即将满期，他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曾经，挂包的三户贫困户杨铁林去世、马建英去了县城，而最后一家赵双全也进入到了病重的阶段。 这天，林夕听赵婷婷说赵双全断了几天药就住进了医院，林夕决定去看看，也许这是最后一眼，两月后自己就要离开桃花村。 在大街上买了一些水果，说实话，真心的贵，一口袋苹果就足足花了一百。 经过联系，林夕得知赵双全在十六楼的病房，可当他挤到十六楼的时候却不见人，于是焦急的她开始等待。 在等待的过程中，侧手洗手台旁边的两男一女引起了林夕的注意，因为其中一个中年男人林夕总感觉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我给你说，看看就行了，他这辈子晦气得很，少跟他一起。”中年男人对一旁的一个小伙子说道。 小伙子又尴尬的看了看一旁的美女，憋了憋嘴：“爸，不能这样说，他是你兄弟，人生只是悲剧了一点。” 中年男人白了小伙子一眼：“我说的是实话，你看他这辈子嘛，干啥啥不成，早年做生意亏了，后来打工摔了，现在又病了，长期跟这人待在一起，也会惹一身的晦气，当初他去外地检查的时候，我全程陪同，一分钱都没给。” 听到这里，林夕忽然就记起来了，这中年男人还是在去年的时候见过一面，他就是赵双全的大哥，赵婷婷的大爹，赵双寿。 其实赵双寿也感觉林夕很面熟，可同样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林夕苦笑了一下，这就是亲戚，再看看一旁漂亮美丽的女子，林夕其实也已经猜出来了，听赵婷婷说过，这应该是小伙子新的女朋友。 林夕可没心情理会这样恶心的人，同是一个母亲生的，赵双全真的就是一身晦气？想想自己家的亲戚似乎也有这么一位，于是提着苹果转身就走了。 赵双全的电话打不通，在十六楼也找不到，于是又给赵婷婷打，这才知道，赵双全早上因为十六楼满了，所以被搬到了十七楼。 也没与赵双寿打招呼，林夕就独自一人上了电梯去了十七楼病房。 果然，病房内，赵婷婷也在，而董贵芬昨夜熬夜了，所以正在补咳嗽。 “婷婷，好些了吗？”林夕见婷婷始终在旁边看护，于是轻脚轻手的问道。 婷婷见林夕来了，于是非常高兴，上前就接过了林夕手里的苹果：“林夕姐，来就来嘛，买这么多东西，坐。” 林夕没有坐，而是走到床边为赵双全盖了盖被子：“情况怎么样？” 婷婷脸色突变，郁闷道：“不好，昨天咳嗽厉害，都吐血了。” 第174章：来自于病房的温暖 赵双全还在睡觉，手机是个大头机关了静音。 带着沉重的心情看完赵双全后，林夕忽然就记起了婷婷的事情。 “婷婷，牛大蛮家怎么说？”林夕很关心，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婷婷是家里的希望，这次要真嫁了这个拆迁户，这辈子就算这样过了。 婷婷有些腼腆，也许才十七岁的他还不懂男女之间的事情：“妈上周和我也去了他们家，他们家很急，让年底就结婚。” “也对，拆迁不等人。”林夕也知道拆迁意味着什么。 婷婷忽然就握着林夕的手担心的问道：“林夕姐，你说，你说牛大蛮家会不会，会不会……” “不会！”林夕也不知道婷婷在担心什么，只能万能回答不会，而后安慰道：“婷婷，作为女孩子，特别是你现在这样的家庭，只有嫁对人，靠奋斗？别想多了，你如果去奋斗，家里会雪上加霜，而且爸妈会担心。”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婷婷一想到还有几个月就要结婚，内心真的一片空白，他的很多同学现在都还在学校读书，还有大好青春耗费。 林夕笑了笑，帮婷婷整理了一下衣领：“把你和你哥哥这辈子安顿好，是赵叔这辈子的愿望，可能也正是因为你，所以他才一直坚持吃药，你以为一麻袋的药瓶什么意思？就是不放弃的意思，懂吗？” 婷婷的眼睛就像揉进了沙子，眼泪一滴一滴的滴落下来，与林夕拥抱。 也许是林夕说话的声音有些大，把正在睡觉的赵双全惊醒，他吃力的抬头看了看门口的座位：“啊，是小林书记来了。” 林夕赶忙上前：“赵叔，别起来，我帮你把床摇起来。”说完就跑到床头摇动把手，将床头摇了起来。 赵双全看着赵婷婷：“这孩子怎么不懂事，快，快给你林姐洗两个苹果。” 赵婷婷这才反应过来，赶忙从口袋里拿出两个苹果向外面跑去。 “哎，说实话，年龄太小了。”赵双全说完脸上也露出担心的表情，他怕婷婷嫁到牛家会被欺负，毕竟娘家人是没有实力撑腰的。 林夕站在床边：“对了，他哥什么时候回来？” 赵双全摇了摇头：“没说，小两口在外面打工也不容易，还带一个孩子，他们还想买房子，所以没告诉他们。” 林夕总感觉心情很沉重，也许是自己身处悲剧的环境中的原因，于是安慰道：“现在健康扶贫挺好，都是先住院后报费，儿子的未来就让他慢慢的来创造，婷婷也很听话，你就放心吧。” 赵双全抬头仰望着天花板，眼角明显有泪，这是一个男人的无奈，在儿女最需要自己的年龄却只能遗憾：“毕竟牛大蛮比婷婷大十岁。” “大十岁怎么了？现在恋爱年龄真不是问题，夫妻年龄相差十几岁的多了去了，我老家的朋友中就有几对呢！”林夕也只能这样安慰。 赵双全叹气说道：“你在村上的这两年大家都看在眼里，说实话，赵叔还是劝你回去吧，你的未来一片光明，别被这些事情拖累了，农村就是这样。” 第175章：这就是所谓的亲戚 农村就是这样！ 究竟是什么样？是贫困？还是悲剧？都是！ 连赵双全都知道，从骨子里是改变不了的。 “赵叔，说实话，今天来看你呢，也许就是最后一次了，我下月服务期就满了。”林夕本来不打算把这些事情说出来，静静的走。 赵双全楞了楞，而后笑着说道：“对，年轻就应该走出去，你看，我们村的年轻人自己都把自己的家乡建设不起来，你来也只是经历一下。” 经历！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确实经历了不少。 就在这时，赵婷婷手提两袋东西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三个人。 “爸，大爹来了。”婷婷说完就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小伙子有些腼腆，看了半天嘴巴里才蹦出几个字：“二爹，身体好了些没？”问完之后，就站到了床前。 而一旁的赵双寿此时十分尴尬，在楼下洗手间旁的对话被林夕听了个遍。 “二娃，今天怎么有空来看二爹？”赵双全笑着问道。 二娃转身看了看身后的美女介绍道：“二爹，这是我女朋友微微，今天我刚回来，听二妈说你住院了，所以我过来看看。” 赵双全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虽然他与赵双寿因为自己生病陪护和借钱的事情闹了一些矛盾，但并不影响他对晚辈的关心。 都是一家人，虽然赵双寿一家人是假心假意，但毕竟还是装出来了，自己在这里怎么也算是多余的，于是对婷婷说道：“婷婷来。” 林夕借故来到了外面，而后将包里的准备的五百块钱递给婷婷。 “姐，不用，真不用。”婷婷当即就推辞。 林夕紧紧的握住婷婷的手：“拿着，我工资也就一千多块钱，虽然不多，但，这是我的心意，给赵叔买点东西。” “不用，真的不用，柜子里的东西都吃不完了。”婷婷再次推辞，婷婷说完眼圈儿就红了，说句实话，林夕真的比自己的亲戚还靠谱。 林夕有些不知所措，赶忙松开了送钱的手：“婷婷，别这样，你让我都要哭了。”林夕又想到了刚才初遇婷婷大爹赵双寿的情景。 婷婷哭着与林夕相拥：“林夕姐，真的是谢谢你，谢谢你。” 婷婷的谢谢是发至内心的，像这样的家庭，在农村真的是不被看起，相反还有闲言碎语，更别说上门坐上一会儿了。 林夕的感触太深了，她也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对婷婷说道：“女人这辈子最重要的就是嫁一个好人家，牛大蛮虽然不是最好的，至少在物质上能满足，你们以后要好好的过日子，感情慢慢的培养。” 婷婷点了点头：“林夕姐，你真的就要走了吗？” 林夕转身看了看病房，而后肯定道：“对，很荣幸在生命中遇到你们。”说完，林夕还真想把刚才婷婷大爹赵双寿的话给婷婷说一遍，但最后还是算了。 婷婷转身向病房走去，林夕跟在后面准备给赵双全告别，但见赵双全正与兄弟赵双寿谈及当初生病时陪护的劳务费问题，于是将五百块钱悄悄的塞进一个饮料盒子后，就离开了医院，只能祝福这个家庭。 第176章：忙碌的马建英 从医院出来，林夕又去了马建英家里。 马建英的扶贫房确实吸纳了全家所有的希望，同样在楼下的超市买了一百多的东西，而后准备了五百块钱。 马建英大儿子罗刚被抓之后，马建英就直接搬到了县城，要现在所有的希望都集中在小儿子罗富贵的身上。 “啊，小林书记，你怎么来了，快快快。”马建英一个人在家。 走进屋内，林夕有点心酸，125平方的房子，没有任何装修，墙体只是刮了一道白，除客厅贴了瓷砖，其他卧室都还没贴瓷砖。 虽然寒酸，但家具一应俱全，但看上去都是二手货。 “呵呵，别嫌弃，这些啊，都是富贵从拆迁户的手里买的二手货。”马建英说完就给林夕拿了两罐饮料。 林夕欣慰，罗富贵确实比罗刚要精灵，至少他知道以最低的成本来打造自己的家：“他人呢？最近忙不？” “上班呢，现在在送外卖，等会儿就回来了，我让他去工业园的拆迁区看看地砖，那种二手的很便宜。”马建英看上去很高兴。 林夕起身在房间参观了一下，三室一厅，这就是政策，户口本上每人35万元的补助得来的，这是一家的希望。 “他女朋友呢？”林夕很关心罗富贵的个人问题，毕竟他哥哥罗刚吓过他。 马建英笑着说道：“等房子装修得差不多了就带回来，你知道的，现在结婚，房子是基本的，连窝都没有谁来？” 林夕了解了一些马建英家的具体情况后感到欣慰，一家人正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日子至少也有了盼头，有盼头也就有了希望。 罗富贵也许是知道，现在没了大哥罗刚的竞争，这套房子基本也就属于自己，所以这几天也很卖力，为了装饰这个家，他整天都奔跑在拆迁区。 二手的家具、二手的装饰材料、二手的地砖，只要家里可以用的他都掏回来了，白天送外卖，晚上就往屋里淘。 就连客厅那一张破烂的沙发和电视都是罗富贵用四百块钱从拆迁户手里买来的，要是在商店买，这一套至少都得几千块。 对于大儿子罗刚，马建英始终感觉亏欠儿子，以至于提起这件事情就落泪。 “你也别伤心，罗刚的事情既然已经出了，你就只能往前看，小儿子才是关键。”林夕安慰道。 马建英擦了擦眼泪起身看着这个希望之家说道：“等罗富贵娶了媳妇儿，我还是准备回老家，把老家的房子再修一修。” “你要搬回去啊？”林夕有些心疼，她知道，马建英放不下罗刚，罗富贵这辈子算是定下来了，可大儿子罗刚以后出来呢？怎么办？ 马建英笑了笑：“对，回去把老房子再修一修，万一罗刚以后回来了呢？你不可能把他撵了吧。” “有罗富贵呀，那是他哥，不可能不管吧。”林夕惊愕，这件事情中，占便宜的就是罗富贵。 马建英摇了摇头：“哎，罗富贵也不容易。” …… 第177章：莫名的争吵 一月后， 林夕将宿舍打扫了一遍，将该叠的衣服叠好，该洗的被子洗好，因为再有半月他就要踏上回家的路程，开启自己第二段人生之路。 也许是因为要走了的原因，干部们也没有怎么安排林夕再干什么事情了，但林夕却希望尽自己力所能及帮他们干一些事情。 收拾完所有的东西，林夕就向办公室走去，她有一种闲不下来的感觉。 可刚走到门口，却听见办公室内传来一阵斥责声，一听就知道是副乡长在斥责办公室的主任王少龙，他也是去年考进来的年轻人。 “报什么报？啊，她当过第一书记就要报她吗？她凭什么当这个先进？你报之前有没有征求过我的意见，领导们有没有开会研究过？”副乡长严厉斥责。 王少龙没有说话，只能紧紧的被骂，静静的听着，这是年轻人，特别是他这样二十七八岁年轻人的特点，敢反抗吗？ “你这是严重的不讲规矩，你小子要记住，领导用人，永远是用听话的，你本事日天又如何？”副乡长气愤的说完就点烟抽。 林夕不敢进去，这个时候进去，恐怕就是找抽型，自讨没趣。 恰巧，副乡长站在窗口向窗外弹烟灰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林夕。 顿时屋内安静了一些，而后叽里咕噜了一阵，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紧接着副乡长略显尴尬的从办公室走了出来，出门的时候还对林夕微笑了一下。 林夕感到头皮发麻，在单位，年轻人就是一个垃圾桶，只要是tm个领导就敢骂你，因为他们知道，你的工作来之不易，会忍受。 当然，关系户除外。 像林夕这样的临把天那就是一个被虐的对象。 林夕来到办公室，只见主任王少龙正郁闷的收着资料，脸上的不悦述说着刚才被骂的严重，他见林夕来了，依然强颜欢笑。 “呵呵，别愁呀，等你当了领导，以后就可以去骂你下面的年轻人了。”林夕帮着收拾文件，而后调侃道。 王小龙郁闷，气不过的他重重的将手里的资料砸在桌子上，似乎委屈难消：“你没事干？”王小龙傻傻的问道。 林夕皱了邹鼻子：“啊，有什么事情可以让我帮忙的吗？” 王小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而后说道：“我等会儿下村，你帮守着办公室。” “没问题，这是小事。”林夕非常高兴的就答应了。 王小龙说完就抱着一摞资料准备离开，但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记起了林夕即将离开的事情，于是说道：“我也就不能送你了，明天我要去学习一个月。” “没事，很高兴认识你。”林夕去年可以说是和王小龙一起来的冒牌乡。 王小龙忽然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哼，没事还是去考试，你这样真的划不来，既浪费青春又得不偿失，真的是没意思。” 林夕知道王小龙的意思，于是尴尬的说道：“就是来支援西部建设。” “希望你的付出能得到相应的回报。”王小龙似乎带着一种郁闷和可惜离开了办公室，搞得林夕有些莫名其妙。 第178章：忽然出现的摘桃者 脱贫攻坚任务很重，特别是乡镇，他们与局里的那些帮扶干部们不一样，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村上，他们才是与贫困户直接接触的人。 下午，林夕吃过饭就开始按照王主任的意思守办公室。 “报纸到了，放这儿哈。”邮局的同志提着一摞报纸放下就走了。 以前分报纸是另外一个姑娘，她也是一个临时工，不过这几天有事情请假。 林夕还从来没有分过报纸，他只知道每个领导反正有一份。 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就开始分发。 在分发报纸的同时林夕也在关注，忽然眼前一亮，在二版头条的位置，一篇：下沉一线转作风，真抓实帮促脱贫的文章吸引住了林夕。 看着懒懒散散的文章，林夕发至内心的笑了，这也算是局里为了洗白倒数第三所做的努力吧，更是为下一次考核提前打的宣传战吧。 林夕在这里干了这么久，最不相信的就是这些报纸，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编了多少稿子在报纸上登过了。 整片稿子共一千五百多字，也算是一片大的通讯，还配了一张桃花村新居的照片，这张照片确实很能说明桃花村的变化。 “驻村工作队员王君说，我们的本职工作就是志愿服务，就是用心做好贫困群众的服务员，把目光集中在留守老人及现实问题继续急需解决的贫困群众身上，虽然很辛苦，但觉得值……”林夕越读这篇报道越不对劲。 整篇报道驻村工作队员王君的名字出现了两次，而这个王君，林夕真的是从来没有见过，也只是文书郭强走的时候翻阅文件才发现有这么一个人。 林夕不是傻子，这是报纸，报纸上面的一字一句都代表着深意，更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王君的名字，林夕开始越想越气。 自己在村上辛苦了两年，进村入户调节矛盾，夜以继日整理资料，春夏秋冬驻村帮扶，发挥所能随叫随到，忍气吞声受尽委屈……。 而今，一篇报道只字未提自己的名字，难道自己在为他人做嫁衣？ 林夕忽然想到了今天早上王小龙与领导的争吵，是因为报什么先进，是不是与自己有关，如果不与自己有关，王主任走的时候的话什么意思？ 林夕不得不多想，真的不得不让人多想，林夕脑袋一片空白，王主任走的时候那句“希望你的付出能得到相应的回报”不停在脑海里打转。 林夕开始到处看办公室，这件事没那么简单，王君究竟是谁，当初上级下文要调换驻村干部的时候，陈兵为何要阻止上级出文？现在想想究竟是自己太单纯了，还是陈兵当时就已经知道了整件事情。 她在寻找什么线索，走到文件柜旁边，想打开文件柜，可文件柜是锁着的，于是开始疯狂的在抽屉翻阅找钥匙。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另外一名临时工的抽屉里找到了一大串钥匙。 经过了不同十几把钥匙的试探，文件柜终于被打开了。 第179章：这是一场阴谋吗 我真的奶凶奶凶的正文卷第179章：这是一场阴谋吗办公室的文件太多，但林夕在村上也干过资料整理，知道在什么文件夹内快速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于是将几个可疑的文件盒拿了下来。 经过仔细寻找，林夕终于在文件堆里找到了这份文件：《关于推荐志愿者、桃花村驻村工作队员王君为省级先进的报告》，上面还盖有三个单位的鲜章。 林夕委屈的泪水顿时就如雨下，这件事果然是真的。 报告的后面还有一篇事迹材料，从目前的情况看，就等着把文件送出去了，这就为什么有了今天上午领导骂王小龙的那些话： 报什么报？她当过第一书记就要报她吗？她凭什么当这个先进？你报之前有没有征求过我的意见，领导们有没有开会研究过？ 你这是严重的不讲规矩，你小子要记住，领导用人，永远是用听话的，你本事日天又如何？ “呜呜呜呜。”领导的骂声在耳边回响，委屈、愤怒，林夕一把揪起王君的事迹材料而后将其撕碎，还把文件盒打翻在地。 两年辛苦为别人做嫁衣，不可能！ 林夕开始回想，村上的文件是去年年初出的，可想，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已经被人筹划好了，就等着自己到大山里来卖苦力。 林夕一把揪起这份文件，而后直直的就向二楼另外一个领导的办公室走去。 “领导，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林夕哭着将文件放在领导的桌子上，而后看着正在抽烟看文件的领导。 领导被林夕的举动搞懵了，楞是半天没反应过来，拿起文件一看脸色一变就说道：“哦，是这个事呀，现在还在考虑，还没上报。” 林夕火了：“他一天都没来过村上，凭什么？凭什么？” 领导不慌不忙的起身安慰道：“你不要激动，是这个样子的，你现在也不在村上，上面要求报一个，现在村上就只有这个王君。” “这是你们的阴谋，你们早就策划好了，为什么要出文把我抽调到上面来？就是在给他腾路吗？”林夕脑袋一片空白，满脑子只有气愤。 “我在村上吃苦受累，他在办公室夏天吹空调冬天烤火，没事还享受各种外出学习的机会，最后，这事就没我什么事了？凭什么？”林夕哭着质问。 这事想来确实气，自己两年的青春就这样成了别人上升的台阶，要不是今天的遭遇，估计林夕这辈子都还不知道自己成全了一个人。 领导也很气愤，他起身严肃的说道：“我再给你说一次，现在还是考察阶段，我们还没有上报，我还怎么给你说？” “要不是今天我发现了，这事儿还是考察阶段吗？”林夕质问。 领导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而后从烟盒里抽烟点上：“算了，我难得给你说，等你们主任王小龙回来给你解释，我解释不通。” 领导说完转身就拿着鼓鼓的小包包离开了办公室。 看着空空的办公室，林夕顿时有一种无助的感觉。 第180章：来自陈兵的怒怂 “这个先进不是还没报吗？你急啥，下一步我去说说。” “本来就是嘛，我在村上两年了，这个王君我一眼都没见过，凭什么能当一个先进，凭什么就要踩着我的成果上去？” “放心，我罗某人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太过分了。”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投入真心和经历干的第一件事，用了两年，你知道对于我一个女孩子来说，两年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知道，辛苦你了……” 在村部，罗友德一直安慰林夕，对于这个姑娘，他确实有太多的感慨。 在交谈了半个小时后，林夕始终还是气不过，于是打开文件柜拿出了那份文件，一份老文件，一份新文件，林夕忽然感觉自己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 老文件是去年出的，自己来的时候出的，上面就是两个志愿者，这是文件，是严肃的文件，村上的两个大佬真的不知道内情？ 想想刚才罗友德的安慰，林夕忽然感觉自己太单纯了，这事情的背后绝对没有那么简单，至少当初在调换脱贫力量时陈兵的反应就不对。 为了把这一切弄清楚，至少得给自己两年付出有所交代，林夕搭了岳能干的顺风车来到了乡上，直接就找到了陈兵。 此时的陈兵正在街上买猪肉，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收的一头猪，被他用三轮车拉到了街上，准备卖给猪贩子。 见林夕来了，陈兵虽然抖了抖身上的渣，并且脱去了外套，但还是掩盖不住一身的大粪味道：“你，你眼睛怎么肿了？哭了？” 陈兵显然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始终还沉浸在赚钱的喜悦中，见林夕来了，于是上前说道：“呵呵，有户贫困户他搬到县城儿子家去了，这头猪也没人喂，正好收下，呵呵，怎么？今天办公室不忙吗？” “我，我，我想问问王君究竟是谁？还有那份文件。”林夕委屈得快哭了。 陈兵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左右看了看：“当初吧，我就提醒过你，可是你觉得没事，所以……” 说完，陈兵看着眼圈儿红红的林夕继续说道：“别哭了，这都要马上走的人了，哭啥？你一定要记住，这个社会现实得很。” “你这话什么意思？其实你早就知道这件事。”林夕气愤的问道。 陈兵左右看了看围观卖猪的他，猪的叫声很惨，几乎盖过了人说话的声音：“呵呵，这样，今天这头猪能赚五百多，晚上请你。” “我不要！”林夕大吼一声，让在场围观的人都惊讶：“我要一个说法，凭什么？凭什么有人就可以不劳而获？凭什么就可以踩着别人的成果上去。” 陈兵的脸色有些难看了，刚才还带笑容的脸顿时凶狠起来：“凭什么？就凭你刚毕业，就凭你单纯行了吧。”吼完之后对着买猪人吼道：“称完把钱送我家来，真是的。”说完就快速离开了现场。 场景太熟悉了，两年前刚来这里的时候，第一天就因为大米问题，陈兵将自己怂哭了，这一次，又让他伤心到了极点。 第181章：来自于父亲引导 夜晚， 由于乡镇的条件有限，到处都是一片漆黑。 远处的大山中，偶尔还能看见一亮一亮的灯光。 但在冒牌乡的大街小巷，居民早已回家休息，整条街见不到一个人。 林夕穿着一件睡衣站在阳台呆呆的看着对面大山的亮光。 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很大，就如她自己所的，这是她毕业进入社会第一次用心用情干的第一件事，而且还是用两年青春换的。 人生能有多少个青春？ 想到这里，林夕想到了刘雯雯老师，相比刘雯雯，自己真的没必要生气。 “闺女，你爸爸的电话来啦，你爸爸的电话来啦。” 忽然，正站在阳台上发呆的林夕听见了屋内富有个性的电话铃声，她转身慢慢的走进屋内，而后将门关好，拿起手机……。 “爸，这么大晚上你还不睡觉啊。”林夕说着就坐到了床上。 林父其实在电话那头也睡不着，林母也停下了收拾屋子的扫帚专心的听着。 林父：“闺女，最近怎么样？准备什么时候回家？” 林夕用手拍了拍脑袋：“不知道，应该是下月吧，怎么了？” 林父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大晚上要给林夕打电话，反正就鬼使神差的拨通了电话：“没事，就是，就是想知道你现在的想法。” “能有什么想法，我要为我自己的梦想开始奋斗。”林夕说完就坐了起来。 林父：“什么，什么梦想？” “创业，我准备创业，我要让你们以后过上好日子。”林夕不假思索的说道：“爸，你觉得我回来之后干什么最合适？” 林父的心情有些沉重，说实话，创业哪有那么好创的，只有过来人才知道，于是说道：“夕啊，女孩子呢，没事就去考试，考试是第一出路。” “你别说考试啦，我考过，报了一个岗位，结果三百人竞争，呜呜呜，你是不知道，我认识一个叫韩佳的，考了六年才考上。”林夕说道。 林夕：“还有，没考上之前，她妈妈连她找男朋友的要求都必须是有编的，你说这算什么事。” 林父听后没怎么说话，似乎感觉这个时候给林夕提这个话题不是很好，于是干脆转移了话题，问起了林夕最近的情况。 林夕对这几天的事情，特别是村上无缘无故冒出一个王君的事情很是气愤，但林父听后却很冷静的开导。 林父：“夕啊，爸爸给你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如果你要追求公平，你就只能爸你爸骂一顿了。” 林夕：“爸，你怎么这么说，哪敢骂你呀，我林夕不拼爹。” 林父听后居然笑了：“夕啊，你一定要搞清楚什么叫做志愿服务精神，如果你过多的在乎得失，爸爸问你，你还跑去志愿服务干什么？” “我知道呀，可我就是想不通！”林夕不服气。 林父：“很正常，人的一生有很多经历，有很多的事情往往努力了是没有回报的，爸爸觉得你实现了你的誓言，以实际行动支持了西部，这就是青春该有的该有的模样，爸妈觉得你还是好样的。” 父亲的温度永远是最暖的，林夕的心平了很多……。 第182章：整装待发 对，这世界没有绝对的公平，只有不断求取的相对公平，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即可，林夕对于这件事已经没有了多少怨言。 团委将林夕召了回去，给林夕做了一些思想工作，并且联合相关部门成立了调查组来调查这件事情，但这所有的所有都不重要了。 因为她感觉自己必须要向前看，名利心太重会影响将来的发挥……。 “林夕啊，你看，再有几周也就满期了，这样，你就回机关来吧。”团委的领导，确实感到这么一个女孩子在村上两年也不容易。 林夕将手里的资料叠了又叠回绝了：“不用，我就在村上吧，毕竟这是我踏入社会第一次用真心真情做的一件事。” “不，不真没事？”领导还是很担心的问道。 林夕忽然笑着站了起来：“我真没事，如果我连这件事都想不通，那我就不会站在这儿了，如果算得失，那我不是要委屈死？呵呵。” 说完，林夕就拿着资料起身走出了办公室，而她也细心的发现了一个问题，已经在机关的韩寒抱着一摞资料坐上了去往乡镇的车。 确实，如果算得失，这笔账真的没发算。两年青春，村上奉献，每月工资仅一千多，无数熬夜加班，无数委屈，无数没有兑现的承诺……。 人真的不能在乎太多，因为这个世界真的不是想象的那么美好，但也不是想象的那么糟糕，站好最后一班岗，别留什么遗憾才是真的。 桃花村对乡上的承诺是三年脱贫，如今已去了两年，两年来，虽然大家闹过不愉快，但恒心只有一条，努力让桃花村变样，让大家鼓腰包。 两年，基础设施得到了很大的改善，电视中那种小洋楼大家也入住了，村公路贯穿整个村，贫困户的也相继达到了脱贫标准线。 就拿马建英来说，房子的大头解决了，如今每月还有各种收入一千多，杨菊花，双腿残疾，但靠养殖和药材基地打工每月也有两千多收入。 至于赵双全，毕竟一病拖一家，但女儿终生大事的解决也让他得以满足。 林夕回到了村上，站在外面看着岳能干提着一个包包正在为两个村民解答什么问题，而二楼的周美丽也在口若悬河的为杨菊花讲解什么问题。 从杨菊花脸上的笑容可以看出肯定是什么好事。 陈兵第一个看见了站在公路边的林夕，于是惊讶的上前：“你怎么来了？” 林夕一笑：“今天怎么有空在村上？你这身板，不去扛猪可惜洛。” “啊？”陈兵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和不自在：“放心，这件事我们会查。” 查？林夕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削道：“算了，不就一个名吗？” 林夕判若两人的表态让陈兵摸不着头脑，是不是气坏了？于是跟在后面。 林夕往前走了几步，而后转身看着陈兵，眼神透露出鄙视：“放心，我的未来，绝不只求一个名那么简单，更不是你这种扛猪的人能预料的。” 扛猪！ 陈兵自己都忍不住笑了笑，以他看人的本事，这丫头这辈子绝对不简单。 第183章：人真的不要把名利看太重 “你，你真没事？”陈兵再次跟上去问道。 林夕有些不耐烦了：“没事，就是来看看你们。”说完就看向二楼的周美丽，看来这群机关干部也适应了这种新常态：“她怎么来了？” 陈兵看着忙碌的岳能干和周美丽眉头紧锁的说道：“明年村上的贫困户要达到80%脱贫，任务艰巨，总不能局里再得一个倒数第三名吧，呵呵。” 陈兵见林夕确实对报先进的事情释怀了，于是说道：“马上就要回家了，就别来村上了，好好的休息几天。” 林夕听后不然，两年了，每天都是忙忙碌碌，忽然闲下来的她还真过不习惯，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作风养成吧。 林夕起身深深的呼吸了一口这大山的空气，而后一个人开始漫步在乡间。 桃花村的变化很大，这里面也有自己的辛勤汗水，看着陈兵组织贫困户到桃园修剪枝头拔草，脸上的喜悦洋溢着对未来的美好。 在往回走的时候，林夕远远的就看见杨菊花手撑着两条小板凳，慢慢的向这边挪动，这是一个坚强的女人，虽然被外人排斥，但她依然坚强。 “小林，你怎么不去坐坐，走，家里坐坐。”杨菊花老远就开始打招呼。 林夕不是不想去，而是真的去了怕麻烦杨菊花，本来她就行动不便，于是闲聊道：“我看你跟周美丽商量啥好事？” 杨菊花听后脸上都乐开了话，将身体靠在板凳后说道：“她帮我联系了两个饭店，准备让我养一些特种野味，他们包收。” “这是好事呀。”林夕忽然感觉，周美丽这样的人终于还是适应了过来。 杨菊花更加激动道：“周领导说，她出钱，从外面帮我买一些好的鸡苗，我养出来后卖了钱又还给她。” 林夕感慨，想去年，他挂包杨铁林、马建英和赵双全家的时候也曾在父母那里要了三千块钱的发展本钱，可最终血本无归。 林夕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你要珍惜这样的机会，在药材基地干活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你是家里唯一的希望。” “这个我知道，陈兵让我太阳大了不要去，怕我嗮晕了。”杨菊花说完又在口袋里捣鼓了几下，而后又是一个苹果：“拿着！” 林夕笑了笑，她知道杨菊花不管走到哪里口袋都会带一个苹果，因为行动不便，这个苹果就是她中午的午餐。 林夕本来不打算要的，但看着杨菊花那一脸的真心笑容又不想让她伤心于是还是收下了，但林夕在裤包里鼓捣了两下后，掏出了几张百元大钞。 “菊花姐，我呢，过几天就要走了，本来是过来看看你的，拿着吧。”林夕说完就递给了杨菊花。 杨菊花惊愕，推辞道：“这怎么行？不行不行，你拿回去。” “你拿着吧。”林夕使劲的将钱塞进了杨菊花的包包起身说道：“加油，我相信你的努力会让家里的条件改善一些。” 杨菊花热泪盈眶，家穷真的没理你，林夕这一走，家里又少了一个走动的亲戚：“家里坐坐吧，我，鸡下了土蛋，你，你带上点。” “不用，记住，在药材基地干工一定要注意安全，啊。”林夕说完转身就向村部走去，留下了久久回望的杨菊花。 第184章：美好的桃花村 林夕看完杨菊花，紧接着又去了一户人家，杨铁林家里。 杨铁林已经死了，三个儿子注定不会在回来，但三个儿子留下的房子依然是村上最让人羡慕的房子，可惜，院坝已经长草了。 林夕在屋里屋外走了一圈儿，忽然，一条大黄狗从屋后窜了出来。 这个情景让林夕想到了去年刚来村上进村入户的情景，这条狗当初追着她狂叫，还把他吓到了水沟里。 狗是有灵性的，大黄对林夕以及再熟悉不过，所以一个劲的摇尾巴，就像见到了久违的主人，可惜，他的主人已经上山了。 杨铁林死后，大黄就跟了杨铁林的老冤家杨大山。 大黄不停摇尾巴，在林夕跟前又蹦又跳，林夕就顺着大黄向杨大山家走去。 杨大山不是贫困户，可当初因为杨铁林当贫困户他心里不舒服，可现在连杨大山都感觉可笑，挣来挣去又如何呢？杨铁林没了。 “杨叔，大黄被你喂的挺肥呀。”林夕见杨大山在屋后除草。 杨大山看了看大黄，忽然乐呵呵的说道：“对，哈哈哈，喂肥了吃肉。” 此话一出还真把大黄吓了一跳，他躲躲闪闪的趴在院坝的石头上。 林夕：“对了，你老婆呢？” 杨大山忽然脸色有些难看，一脸愁态要：“出去打工了，哎，家里比较要开支嘛，翻年后我也南下。” 都在往大山外走，这是趋势……。 林夕今天到村的目的，真的只是最后再看一眼这个倾注了自己两年心血的地方，自己奉献了两年的地方，望这里的人以后安好。 在桃花村新居聚居点，一排排的小洋楼看上去确实格外漂亮，门口的菜园子长势喜人，在村口的文化活动中心，几个老奶奶坐在一起吹牛唠嗑儿。 去年，林夕刚到村上不满三月，新居点就开始建设，很多老人已经住习惯了之前的危房，她就一户一户的做工作。 为了赶在春节前让贫困户住上新房子，林夕对每一份上报的资料都是逐一亲自核实填写，而且还兼顾邻里纠纷的调节。 虽苦，但换来了如今这番模样，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自己还是挺厉害的。 在这种状态下，林夕拿出了手机，开始各种拍照。 一连拍摄了几十副照片之后，林夕选择了几幅她感觉非常好的照片发到了朋友圈，并且附言：扎根基层服务西部是青春该有的模样。 朋友圈发出去不久，林夕的电话就响起来了。 “韩寒，怎么了？听说你又回到了村上？”林夕有些好奇。 韩寒：“哎，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乡镇缺年轻人，村上更缺，所以我还是到村上来帮几天，对了，我差点都忘了，再过几天你就要走了。” 为了扎根西部，韩寒向上级申请了延长服务时间一年。 “哎，真羡慕你，想当初我两是一起来的，两年了，你居然收获了爱情，恭喜你了，以后有机会我请你吃饭哦。”林夕说完就开始往村部走。 韩寒：“那当然，对了，你回去之后准备干什么？” 林夕：“我要创业……。” 第185章：终生难忘的事 一周后的清晨，桃花村还在云雾缭绕之中，冒牌乡乡场上的小贩们才开始摆放货物，林夕就推着拉杆箱吃力的提着向楼下走来。 早已等候的陈兵见状赶忙上前帮忙，帮林夕将拉杆箱拧到了车上。 “呵呵，美女，还记得我不？”司机打开窗户看着已经黝黑黝黑的林夕。 林夕这才定眼一看，原来是去年送她来冒牌乡的司机。 “真是老天在给我开玩笑。”林夕忽然感慨，因为这位司机的车早已换成了一辆二十多万的商务车：“你那破面包车呢？” 司机乐呵呵的下车帮林夕打开了车门：“人嘛，总得有点目标是不，我总不能这辈子都开一辆破面包吧。” 司机说完之后就帮林夕拉开了车门，而后投来羡慕的目光：“哎呀，你真了不起，这地方你都能一待就是两年，确实不简单。” 林夕记得，当初这位司机可说过她一周都待不下去：“怎么样？我当时说过，我一定会坚持下来的，现在信了不？” “信信信，不过也怪可惜的，两年青春呀。”司机说完就上了驾驶室。 陈兵与领导告别之后也坐到了副驾驶，他与司机聊了聊挣钱的事。 要离开桃花村了，林夕居然有一种不舍的感觉，鼻子酸酸的，还是之前的话，这是她踏入社会第一个投入真心真情的地方。 陈兵也许看见了林夕的状态，于是从抽纸里给林夕抽了几张纸：“嗨，我说吧，你们这小姑娘确实太单纯了，这就要哭要哭的呀？” 司机听后往后瞟了一眼笑着道：“呵呵呵，我们冒牌乡本地人对这里都没你这样有情感呢，哈哈哈，小姑娘确实单纯。” 林夕擦了擦眼角的泪，而后强忍着说道：“你们不懂。” “对对对对，这是梦想嘛，我们不懂。”陈兵说完就打开了窗户看着外面的大山：“说句实话，要不是我已经过了外出挣钱的最佳年龄，也早出去了。” 一路上，司机真的始终搞不明白，林夕一个外来人，居然对这座大山还充满了感情，走的时候还哭了，可本地人都没这感情。 经过了几小时的行车，林夕终于来到了县城，在集体宿舍，领导们与今年满期的志愿者纷纷握手，而后勉励他们在今后的道路上创造辉煌。 而林夕对这些都已经麻木了，她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时间太快了，几乎是一晃而过，现在想想，去年的今天她才毕业，才到西部，而今天，又整整过去了两年，她真的感觉到了时光的无情。 看着一个个又壮又结实嗮得黝黑黝黑的男志愿者，林夕莫名有一种酸楚，要知道，刚来的时候，这群小伙子还真是充满朝气英俊潇洒的文弱书生。 “林夕，准备回去干什么呀？”一名男志愿者三大五粗的走来。 林夕不由得笑了笑：“你天天是不是在村上搬砖？锻炼这么壮实。” 男志愿者苦笑了一下：“呵呵，我回去准备复习考试，你呢？” 林夕：“我要创业……。” 第186章：路边的相遇 坐上了出西部的车，车上一片寂静，大家都没有刚来时的那种新鲜感。 林夕还记得，来的时候，这群人在车上那是一个雄心壮志，一路下来话都没停过，男孩子还不忘在车上撩妹子。 而今，大家都沉默了，不是将耳机挂在耳朵上，就是静静的看着车窗外。 对于此行他们感慨万千，有太多太多的喜怒哀乐，他们都在考虑未来。 林夕坐在靠窗的位置，他打开车窗看着不停后退的大山。 忽然，手机响起，一看是陈兵打来的。 陈兵：“喂，我给你说，你们在市里面的车站要停，我在门口等你。” 陈兵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干什么：“什么事，我都已经走了！” “你停靠车站的时候给我来个电话嘛，我给你送个东西，我现在在报社呢，我一个老朋友这儿。”陈兵说完就似乎在与另外一个人说话。 “哦！”林夕带着忐忑的心情挂断了电话。 经过半小时，车辆停靠市里的车站，毕竟还有很多志愿者服务期都满了。 林夕老远就看见了夹肢窝夹着包包的陈兵，他似乎也在找林夕。 “嘿，找我什么事？”林夕忽然出现在陈兵身后，还差点把陈兵吓了一跳。 陈兵笑着转身，从夹肢窝又取出一个已经折叠的大信封递给林夕：“拿着，人生不易，就当是我送的你纪念品吧。” 林夕结果牛皮大信封想打开，可信封被封口了：“什么东西呀。” “呵呵，没什么，就是，我找我一个在媒体上班的朋友帮搞的，有一条稿子，我让他帮忙换了一个人。”陈兵说完就看了看车展来来往往的行人叹气道：“我呢，也没有什么话说的，我这个人确实挺讨厌的，我自己都讨厌自己，都几十岁的人了，还一事无成。” 还有自知之明，林夕笑笑道：“还知道呀，有觉悟。” 陈兵尴尬的笑了笑：“有句话叫什么，城市套路深，农村路更滑，以后的路很残酷，你好自为之，记住，人还是要现实一些好。” 林夕不知道陈兵在暗示什么东西，但从这个暗示中可以听出，陈兵不坏，他只是想多挣一点钱而已：“谢谢你的教诲。” “让人成熟的不是岁月，而是经历，希望你以后走得更顺。”陈兵眼神闪烁的挥手与林夕告别后就转身走了。 看着这个汉子坚定的背影，林夕内心五味杂陈，来的时候，是他怂哭了自己，走的时候，是他来送了自己，最后感动哭了自己。 陈兵在最后上车的那一刻都还不忘对着林夕挥手致意。 眼圈儿红红的林夕转身看了看牛皮大信封，里面非常鼓，应该是报纸。 “林夕，快点，要发车啦。”远处，一名同行挥手召唤林夕赶快上车。 林夕再次回头看了看还没走的陈兵转身向车内跑去。 车出站了， 透过车窗，林夕依然看见陈兵站在车站外看着自己。 在车经过其路边的时候，林夕打开窗户再次招呼：“兵哥，谢谢你。” 陈兵没有说话，而是继续挥手致意。 车辆走出之后五分钟，林夕拆开了牛皮信封……。 第187章：报纸的二版有两条稿子 一、林夕：扎根基层服务西部是青春该有的模样 今天，是林夕西部志愿服务的最后几天，去年的今天，林夕与十七名同学响应到西部去，到基层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的伟大号召，投身脱贫攻坚。她被作为第一批志愿者分配到了脱贫工作任务最重的一线阵地，负责精准脱贫工作台账、信息平台管理、各项数据及各种基础材料的完善、整理、汇总、录入等工作。 为了确保扶贫资金准确发放，每一步工作他都检查三遍；每月不定期走访贫困户列入了我的日程，要为贫困户解读扶贫政策、答疑解惑，打通了扶贫政策的“最后一公里”，要服务村民首先要当好村民，她深知只有真正走到田间地头与村民交流，才能掌握第一手真实的资料，才能将扶贫政策与实际情况结合起来，更好地实现脱贫……。 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作为一名志愿者，林夕对待每一位来办事的村民都热情地接待，耐心地解答，把村民的事当成自己的事来办，面对村民的不解和责难，她总是心平气和地去沟通，化解误会，及时为他们排忧解难……。 既然选择了，就要勇于付出，敢于拼搏，不要计较名利得失！两年来，林夕面对的是形形色色的村民，接触的也是一些很琐碎的事，甚至有一些不公平的事情，但她觉得，自己要听从内心的召唤，做有理想、有本领、有担当的青年人，把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奉献给基层，毕竟这是一辈子独一无二的经历……。 二、韩寒：用一生实现对西部的承诺 火车承载着无数人归家的心愿在广袤无垠的大地上飞驰。今天，志愿者韩寒再次申请来到三会村。在去年大学毕业之时，身边的同学都在为了找到一份体面稳定的工作而奔波时，她却选择追随心中的梦想，奔赴西部、服务基层。 初识西部。韩寒毕业于某名牌大学，当她正准备去寻找自己事业的起点时，一张关于西部计划的宣传海报激起了韩寒心中的西部情怀。当时，她在手机上看到了西部那些留守儿童在缺少爱的世界生活，更加坚定了他到基层中锻炼自己的信念，于是他放弃了在大城市的工作，和林夕等十七名志愿者一起来到了西部。 服务西部。初到工作岗位，和所有的志愿者一样，她被分到了脱贫攻坚任务繁重的村级阵地，来到西部一个月后，逐渐适应工作节奏的韩寒和同事们进入深度贫困村进行扶贫工作，这次扶贫工作让他感触很多，也再次坚定了，自己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 留在西部。虽然现在的志愿工作与大学时所学的专业无关，但是韩寒并不后悔。他说：“只要做一份实现自己价值，真正有意义的事情，就很酷。”在支援西部服务基层的同时，韩寒还收获了爱情，她与另外一名决心扎根西部的另一半，准备长期留在西部，为西部的建设贡献出自己的青春力量。 第188章：青春，就是痛并快乐着 报纸是明天的，也就是说陈兵找熟人拿到了明天的报纸。 看着一字一句真真切切的话语，林夕早已泪流满面，眼泪滴在报纸上，将报纸打湿，所有的委屈此刻都已经无关紧要。 陈兵的怒怂、与马建英的扳手劲、照顾慰问赵双全、为杨铁林操办后事、半夜寻找留守老人、死去的袁玲玲……一幕幕就如发生在昨天。 林夕这才发现，自己用两年时间，做了一件终生难忘的事。 拿出手机，林夕将电话拨通了过去。 “喂，兵哥，谢谢你。”林夕发至内心的感谢，这张报纸是青春的印记。 陈兵：“呵呵，没什么，今天的报纸本来就属于你。” 林夕看着窗外笑了笑：“是不是之前要刊登的那位叫王君？” 陈兵笑了笑：“别瞎想！” 林夕：“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王君究竟是谁？” 陈兵：“他亲侄子，好了，我骑摩托呢！” 林夕：“亲侄子……”说完，林夕一阵苦笑。 确如林夕所预料，之前这两条稿子是王君和韩寒的，是陈兵找了熟人换回来的，更让林夕苦笑不不得的是，那是他亲侄子。 这才是真正的青春，痛并快乐着。 带着平静的心情，林夕将报纸珍藏了起来，而后开始翻看手机。 可看着看着，一向多愁善感的她又哭了。 因为他在微信朋友圈看到了一条极为沉重的信息。 赵婷婷配了一张当时牛大蛮来家里时的照片，画中有陈兵、有林夕、有董桂芬、有牛大蛮，还有赵双全，赵双全抬头大笑的照片。 附言：爸爸一路走好，愿天堂没有病痛。 赵双全一个月前林夕看望的时候就已经断药，支撑了这么久，最终还是没能支撑到见赵婷婷与牛大蛮步入婚姻的殿堂……。 车辆继续行进，不知走了多久，手机再次响起。 此时的林父已经知道林夕今天要回来，所以早早的就让林母外出买菜。 林父：“夕啊，下午，下午的飞机会不会晚点？” 林夕归心似箭，所以这一次，她真的没有节约，而是下了血本买了一张回家的飞机票，不出意外，晚上七点就能到家。 林夕看了看手表：“不知道，爸，我想吃龙虾。” 林父高兴道：“好好好，我让你妈妈去买，你还想吃点什么不？” 林夕思考一阵：“我，我还想喝酒。” 林父继续高兴：“好好好，爸爸也想喝，家里还有一瓶茅台呢，对了，还想请朋友不？比如宋林林他们，这些以前可都是你的闺蜜耶。” 林夕思考一阵：“不用，我就想喝酒、吃龙虾，而后让你们看着我吃。” 林父：“啊……” 第189章：初回港湾的感觉 夜晚，沿海市霓虹闪烁，五彩斑斓，各种人怀揣各种梦想来回穿梭在大街小巷，他们脚步匆匆，生怕停下来就跟不上这个时代。 林父和林母早早的就在一号航站楼等候，他们翘首以盼，焦急的内心希望见到又一年没有见面的女儿。 “我说你究竟搞错了没有呀，现在都已经八点了，人呢？”林母站在航站楼外吹着冷风看着里面出来的一批有一批的人就是没有林夕有些着急了。 林父眉头紧锁，焦急的四望拿出手机再次拨打了林夕手机，可手机应答：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他上飞机的时候，我还专门问了呀，没错。”林父说完再打了过去，可电话铃声的提醒依然是：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见林夕始终联系不上，林母一个激动道：“会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信不信回去收拾你。”林父顿时脸色就不好看了，非常严肃的警告林母，似乎林母的话踩踏了自己的底线。 林母的脸色顿时也变得不好看，一把揪住林父的耳朵气愤道：“你要收拾谁？啊？是什么给你这么大的勇气要收拾老娘。” 林父被林母的九阴白骨爪揪得疼痛难忍：“放手放手放手，谁让你说这么不吉利的话，闺女才回来，你就这样……。” 林母这才反应过来，放下林父的耳朵继续道：“继续打，对了，你查查航班到了没有呀，你怎么这么傻，快。” 林父这才反应过来开始查找航班，这不查不知道，一查还真准，航班都到了半小时了，于是迫不及待的向航站楼一楼走去。 其实此时的林夕已经到了，由于在回家的路上光玩手机，结果手机没电了，导致上飞机的时候关机，下飞机的时候手机就打不开了。 而她下的是二号航站楼，林父林母在一号航站楼，在航站楼外面找了一会儿后实在没有找到人，终于在保安亭冲了十分钟的电，手机开机。 “喂，爸，你们究竟在哪儿呢？我在二号航站楼的保安亭充电。”林夕假装生气。 刚走进的一号航站楼的两口子赶忙又跑了出来：“哦，你，你别动哈，我，我们来找你，你电话打不通，我们一直在一号航站楼。” 挂完电话，林母边抱怨林父边向一号航站楼走去。 林母：“你看你干的事，连闺女回家这么大的事都办飘了，难怪在单位没搞头。” 林父郁闷的站住脚瞪了瞪一路喋喋不休的林母，想反抗，但忍了忍还是算了：“幸好你这辈子嫁给了我，遇到个暴脾气，不打死你才怪。” “哼，打死我？从结婚开始就说要打死我，林夕都这么大了也没见你敢动老娘一下。”林母说完不屑的就向保安亭走去。 林夕站在保安亭的外面，手机还在充电，老远就看见林父林母吵吵闹闹的向这边走来，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你们两吵够了没有？” 终于见到牵肠挂肚的林夕了，这把老两口子吓了一把，姑娘变了，土里土气的。 第190章：家才是永远的港湾 两年志愿生涯就这样结束了，回想起来真的就在昨天一样，似乎昨天才乘车去往西部，而今天却已经结束回到了家里。 林母一路都挽着林夕的胳膊边走边说边笑，弄得林父一个人郁闷的帮林夕拉着行李箱，孤独的走在母女的后面也不说话。 “哎呀，我的妈呀，我终于回来啦。”林夕才刚到门口就迫不及待的拿出钥匙准备开门，那种久违的感觉油然而生，感叹道：“有房就是家。” 回到家里已经是九点多了，林母在出去接林夕之前就已经将饭做好了，回屋就忙着开始热，而林夕则一头钻进了自己的闺房。 躺在床上，摸着丝丝滑滑崭新的被套林夕直接就不想起来，要不是林母将饭菜都端上了桌子，林夕直接就打算一睡到天亮了。 五菜一汤，还有林夕最喜欢吃的龙虾。 林父高兴的提着一瓶好酒也坐了上来，可屁股还没坐热林母就指挥道：“你坐着干什么？去洗几个碗来呀。” “啊？哦，呵呵呵。”林父傻傻的放下酒瓶子就进厨房了。 林夕偷偷的瞄了一眼林父对林母说道：“妈，你不要这么凶好不好，爸又不亏钱你的，你看你把他凶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林母白了一眼：“我这辈子算是苦命了，跟了他……” 林父听完林母的这抱怨内心有些郁闷，放下三个碗就拿起杯子给自己满上：“来，闺女，喝上两口不？” 林夕剥完一个龙虾而后脱下手套，拿起酒杯就给自己满上了一杯，而后闵了闵，那种甘泉似的味道从喉咙而下，让人回味无穷。 “放心吧，爸，我以后给你找一个公斤级的女婿回来，天天陪你喝。”林夕放下手里的酒杯就继续吃。 林母顺着林夕这话也开始套近乎：“别说那么好听，什么时候带回来再说。” 林夕白了一眼：“你就这么指望我嫁出去呀，你到时候别哭就行……” “我会哭，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你就嘴硬！” …… 一家三口一年来的首次聚会，温馨，聊完了家庭聊桃花村，聊完了桃花村就开始聊事业，反正林夕就像有说不完的故事一样将这一年的情况一一汇报。 “来，把最后一口喝了，爸也吃碗饭。”林父说完就与林夕碰杯而后一饮而尽。 林夕很久没有喝酒了，今天这杯酒确实让她喝得高兴。 “对了，你下一步准备干什么？”林父问道。 林夕具体干什么还没有想好，但必须是创业，于是不假思索道：“创业。” 一旁的林母似乎对林父有意见似的，板着脸说道：“我说你怎么的？闺女今天才回来，你就下一步，你还让不让夕夕休息啦。” 林母的想法很简单，林夕才回来，要休息，至少得调节一下。 “我又没说明天就让她出去找事情干，你瞎闹什么嘛。”林父郁闷道。 林母：“那你说什么下一步？你没钱养活我们娘儿两了？” 见爹妈又要为自己掐架了，林夕赶忙阻拦：“好了好了好了，我的事情我自己考虑，我先休息，先休息。”说完就安慰道：“吵了二十多年，就不嫌腻，哎！” 第191章：这是我一生最难忘的事情 吃饱喝足就该睡觉觉了，可看着一桌子的残羹剩菜林母就没了要收拾的心情。 林母左右看了看正在剔牙的林父，似乎想说什么话。 “看我干什么，我等会儿还要赶稿子。”一个眼神林父就知道林母想把洗碗的重任交给自己，于是第一个就打住了。 林夕见林父永远都是一副耙耳朵造型，于是摇了摇头笑着道：“算了，就让来收拾吧，你们休息，都休息。” “看到没？还是咱闺女懂事，当年追我的时候那坚持勤快得很，到我们家拖地，擦灰什么都干，哎，老林，你变了，变了。”林母说完就向林夕的闺房走去。 林夕看着内心无奈却还要装作一脸不削的林父就想笑：“妈，再帮我装一个被套，我不喜欢这个颜色。”说完就开始起立收拾。 收拾完所有的东西已经是十点半了，洗漱之后，林夕就坐到了自己的闺房里。 房间一直还保留着去年回来时的样子，所有的灰尘都被林母打扫过。 打开行李箱，林夕将两年来的经历纷纷的拿了出来，看了又看，内心五味杂陈。 特别是临走时陈兵给她的那张报纸，可以这样说，两年下来什么都没留下，唯独这张报纸，记录了林夕两年青春的去向。 他从墙上取下一副字画，从框子中取出字画，而后将这张报纸裱了起来。 《林夕：扎根基层服务西部是青春该有的模样》 《韩寒：用一生实现对西部的承诺》 两篇文章记录着两个女孩不一样的人生和不一样的经历。 “哎，妈呀，简直是判若两人。”林夕看着自己一张在桃花村拍摄的照片，再对比一张之前还在大学时期的照片，简直就是两个人。 大学时期的自己清新脱俗、美丽动人，一头长发飘飘若仙，男孩子人见人爱，可再看看现在自己的照片，矮胖矮胖，圆脸，一头短发，土里土气。 将带回来的一些宝贝放好之后，林夕就开始慢慢的欣赏。 “咚咚咚……” 几声门响，林夕上前去打开了门，只见林父站在外面，见林夕还没睡，于是推门而入，看见墙上的字画已经被取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报纸。 “哟，不错嘛，这可是好东西啊，名留青史呀。”林父取下框子而后仔细的读了起来，见落款是一个陈兵的名字：“这陈兵是谁？” “不是什么好人。”林夕郁闷的说道。 林父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我有个同学也叫陈兵，这名字太大众了。” 林夕见林父将框子放在了桌上，赶忙说道：“你看了就别乱放嘛，这是我这辈子踏入社会投入真情真心干的第一件事。” 林父自然懂这道理，毕竟都是过来人，想当初他十五岁闯荡社会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矿山挖煤，现在想想同样也是记忆犹新，家里还有一张挖煤的照片。 “夕夕，早点睡觉，别熬夜太久哈。”林父欣慰的离开了林夕的闺房。 林父走后，林夕又开始忙活起来，叠衣服、理被子、擦桌子……。 第192章：为了生活这个男人真不简单 林夕两年志愿生涯没有学会其他技能，就学会了熬夜，没日没夜的加班，所以她已经习惯了晚上十一点左右才睡觉。 收拾完东西，林夕到外面倒了一杯水，她却发现林父书房的灯还亮着。 她悄悄的走到书房门口，将门推开一个缝隙，却看见林父还在电脑旁噼里啪啦的敲击键盘，正在编罗电脑屏幕上那满篇文字。 林家五兄妹，林父排二，外号林老二，排在前三位，但家底确是林家最薄的一个，说得再俗点就是五兄妹中林父是混得最差的。 林夕父母都是老实的双职工，林父的单位相对较好，工资固定，但林母的单位就不是很好了，每月的工资就两千多，就逢年过节有点福利。 林家的老家与桃花村一样，早年，林家兄妹们就通过考试相继离开了大山进入到了城市，林父是林家最后一个离开老家的。 那个时候的林父真还在煤矿挖煤，在兄弟们的怂恿下，林父参加了考试，最终进入到了单位，一辈子发不了财也饿不死。 为了在沿海这座近千万人的大都市立足，林父拼命的撑起了这个家，在林夕还在十岁的时候，林父终于在沿海市实现了有房就是家的诺言。 但毕竟，林母的收入微薄，每月也就自己零花和补贴家用，一辈子也就指望单位给自己买的保险老了之后有保障，所以林父的担子真的很大，工资基本都是拿出来补贴家用，存款就全凭林父挣外快。 林父早年挖煤，但没有继承挖煤的技能，在单位却学会了写作这项技能，各种调研报告、汇报材料等深度研究都可以来，听说还承接大学生的申论等高深的课题。 写作，是一件极烧脑袋的事情，林父其实早就已经秃顶，只不过为了形象好一直带着假发而已，所以看起来还显年轻和帅气。 老老实实奋斗了一辈子，房子也有了，女儿也长大了，林父目前的奋斗目标就是在退休前再为家里奋斗一辆车，这辈子也就圆满了。 看着林父还在噼里啪啦继续敲打键盘，林夕也推门而入。 闻声的林父回头一看，而后扭了扭脖子就站了起来：“你还没睡呀。” “你不也没睡吗？”林夕凑到电脑旁看了看，吓了一跳，居然是一篇论文，落款是大三某学生的：“爸，你，我怎么说你哟……” 林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而后取下假发，叹气道：“家里要开支呀，爸还想着两年买辆车呢，你三爹家、大姑家、四爹家、小姑家都买车了。” 林父感觉自己在林家有点掉面子。 “哎呀，爸，没必要去对比吧，咱过自己的。”林夕帮林父理了理假发。 林父：“你懂什么，等你以后有了家庭就知道了……。” 林夕看着秃顶的林父忽然有一种想笑的感觉。 “笑什么？大晚上还不谁！”林父严肃的问道。 林夕：“想起了之前那个陈兵说办公室那些年轻人的一句话，就是想笑。” “什么话！”林父问道。 林夕笑着道：“头发写落背写驼，鸭儿写缩。”说完就激动的坏笑溜了。 …… 第193章：感觉已经与这个世界脱轨 次日，林夕的也许是时间差还没有调整过来，居然在林父起床上班的时候也起床了，时间显示才七点半，这和在桃花村的工作时间是一样的。 “夕夕啊，你，你再去睡会儿吧，我煮了毛毛鸡蛋在锅里，等会儿吃。”林父走后，林母也急急忙忙的收拾东西准备上班去了。 林母的上班虽然工资不高，但自由，每周上十五天即可，也就是半月，其他时间都是自己支配，而且还不累。 家里又空空荡荡的没有了人，林夕穿着新买的睡衣在家里的各个房间看了看，寻找那份温馨的感觉，而后将煮在锅里的鸡蛋也就吃了。 睡，怎么可能睡得着，边吃着早餐边打开手机，而后将微信朋友圈清理了一下，退出了桃花村的群。 然后，就这样坐在窗前傻傻的发呆，脑袋一片红白。 半小时后，林夕坐了起来，她对于未来非常急迫，打开电脑在搜索栏里输入了“创业项目”四个字，而后开始浏览网页。 此时的林夕就像一个初入世的孩童，对世界充满好奇，对想干的事情充满激情，但又充满迷茫，因为创业项目实在太多，看上去什么都赚钱： 低投入大回报，只需一个店铺即可实现百万收入…… 总部全方位领航，你只需投入十万就可坐在家里数钱…… 打工死路一条，不如创业，加入狗屁事业让我们放飞梦想…… 投资十万轻松当老板，一切后顾之忧我们来搞定…… 一条条充满诱惑力的广告语让林夕迷茫，当她点开这些广告语的时候都会主动弹出一个对话框，而后一个美丽的小姐姐就开始问：请问你需要什么帮助？ 而后对方就开始各种宣传自己的项目是多么的好，听上去明日投入十万，后天就会赚一百万似的，每一个都是这样的。 网上各种项目五花八门，确实看着头昏眼花，放下鼠标，林夕开始换衣服。 不换衣服不要紧，她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己除了桃花村带回来的衣服裤子合身，之前衣柜的衣服裤子早已与自己对不上号了。 是自己胖了？还是身材走样了？还是变丑了？ 更要命的是，合身的衣服她也不知道怎么搭配了，穿在身上总感觉怪怪的，她开始在内心反问，自己这两年都干了什么？怎么会这样？ 一件一件的换，衣柜的衣服她试了个遍，希望自己能恢复到之前的自己，不管是身材还是气质，可惜怎么试都是徒劳的。 “啊呜……” 林夕失落的坐在床边，看着已经散落一坝的衣裤，她叹气了，感觉自己已经与这个世界脱轨了，不管是思想还是形象都脱轨了。 她依然记得两年前，林父经常说林夕臭美，每天不化妆不出门，衣柜里的衣服都装不下，他是所有闺蜜中最会打扮，最臭美的一个。 而如今，她的包里始终就只有一支口红随身携带，别说化妆，她现在都只会涂口红，现在想想那句“环境会改变一个人”是对的。 第194章：人生总有那么两个闺女 身居近千万级人口的大城市，形象不行还真不敢出门，这已经不在是以前的那个农村了，这里生活的都是有梦想的人，都是高质量生活的人。 一声长叹之后，林夕也只能感慨两年来没对自己好点，郁闷的将所有的衣服叠整齐放好，林夕看着桌面上判若两人的照片有些发愣。 “*&&*&……%￥%￥……”手机铃声响起，时髦的音乐环绕在屋内。 林夕面无表情的看了看，而后身后拿起，脸上顿时就露出了笑容，来电话的正是自己以前的闺蜜，袁珊。 袁珊，曾经与林家住在一栋楼里，也算是从小玩到大的，后来，袁家又在另外一个区买了一套房子，前几年，袁家人举家搬离这里，房子也出租了。 “姗姗，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林夕略显兴奋的问道。 袁珊：“废话，你前天朋友圈就在嗮，我就知道你今天回来了，我都在你们家楼下了，快，快过来开门。” 林夕挂完电话，麻利儿就跑到门口打开了门，只听见楼道口有爬楼的声音。 多年未见的闺蜜见面也确实把袁珊惊愕了一把，眼前这个乱七八糟的女子就是曾经那个闺蜜吗？ “你胖啦，看来村上的伙食很好呀。”袁珊站在门口惊愕的指着说道。 胖！林夕听见这个字顿时头都要炸了，对着袁珊吼道：“啊~~~~，你能不能不要说啦，呜呜呜，我把家里的衣服都试了个遍，气死了。”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走进屋内。 袁珊看见床上铺满了林夕收拾好的衣物，于是笑嘻嘻的去欣赏林夕挂在墙上的报纸和电脑屏幕上的两张照片感叹道：“哎，岁月真是把杀猪刀。”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呜呜呜，我现在只会画口红了，这些衣服都出了问题。”林夕始终不相信会变成这样，说是衣服的问题。 袁珊笑着说道：“别怪衣服，是人的问题，又黑又胖大腿又粗。” 袁珊一直以来都在这座大城市长大，毕业之后也在城市，所以不管是潮流还是时尚，都与一线城市搭配接轨，就从手提的包包可以看出。 看着林夕嘟着嘴收拾东西，袁珊坐下细细的观察道：“我说，收拾什么呀，扔了得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舍不得，万一我那天白了，廋了，不就可以穿了吗？呵呵。”林夕自我安慰。 袁珊：“女人，就得对自己下手狠点。” “姐呀，没钱我狠不起来呀。”林夕郁闷的应答。 袁珊转身打开电话，而后在网店上开始为林夕挑选：“你看，这件怎么样？” 林夕放下手里的东西也凑了过去。 就这样，在袁珊的各种洗脑面前，林夕鬼使神差的在网店上给自己买了一千七百多的衣服裤子，把自己的存款都用了一些，购物车还收藏了一大堆。 袁珊：“把这件也买下来。” 林夕：“不买了不买了，够了，以后再慢慢看吧。” 袁珊：“怕什么，不合适到时候退货就行。” …… 第195章：审美真的很重要 由于林父林母都要忙着上班，所以中午一般都不回来，当得知袁珊也在家里的时候两人本来打算回来也就算了，直到下午，袁珊和林夕点了外卖。 一上午，袁珊都在协助林夕恢复到以前，不仅热情的为林夕选了很多漂亮的衣服，还为林夕推荐了一款运动，阿伟健身房去练瑜伽。 “去嘛，很便宜的，我现在天天都在练，教练也很专业。”袁珊说完之后就起身妖娆的在林夕面前绕了一圈，确实看着让人羡慕。 林夕不担心其他的，就是担心费用：“得，得多少钱？” 袁珊见林夕来了兴趣：“不贵，看你什么项目，瑜伽、健身、形体等都有，我跟老板挺熟的，到时候可以给你打折，要不去试试？” 面对袁珊的邀请，林夕心动了，两年都在奉献，是该为自己下狠手的时候了，于是两人利用下午的时间去了一趟阿伟健身房。 健身房的生意非常红火，特别是到了下午下班的时间，各种美女都会在这里来健身，每间教室几乎坐无缺席，都想自己越来越漂亮，美丽。 “怎么样？没错吧，你看，比你身材好的人都在锻炼，更不要说你了。”袁珊看着正对着镜子的林夕说完后就叫来了前台一个服务员。 服务员口才更好，噼里啪啦的各种业务介绍，各种洗脑之后，林夕交了三千块钱办了一张会员卡，就此加入了瑜伽班。 “美女，这个地方还要交五百块钱，到时候我们会聘请一位老师为你量身定做套餐。”服务员说完就微笑的将林夕带到了一个“健美教练”的办公室。 林夕懵了，她看了看袁珊：“怎么还交五百，不是办了三千的会员卡吗？” 袁珊见林夕有些犹豫，于是与服务员对视一笑，而后对林夕道：“对，这里是要交五百，我当时也交了，到时候他们会给你量身定做一套健身套餐。” 林夕还是挺犹豫的，这可是五百呀，自己之前每个月的工资都才两千不到。 “美女，你看嘛，我们这里每天这么多人锻炼，不可能是骗你的哈。”服务员指着锻炼的人群说完又看了看袁珊说道：“你这位朋友也是我们阿伟健身房的老顾客，你可以问她嘛，真的，量身定做对恢复体型非常有效。” 袁珊上前道：“哎呀，三千的卡都办了，也不差五百……。” 就这样，三千五，林夕成了阿伟健身俱乐部的一名成员。 晚上，袁珊陪林夕又逛了逛街……。 回到家里已经是九点多，林父林母已经吃完饭都准备睡觉。 “今天又跑哪儿野去了？”林母边扫地边问道。 林夕疲惫的将包包丢在沙发上，而后拨了一根香蕉说道：“锻炼身体，我办了一张会员卡，我要当美女。” 闻讯而来的林父在门口楞了楞，怕林夕用钱不节制，说道：“钱哦，节约到用。” 林母听完不敢苟同：“怎么了？我女儿花你的钱了？”说完就对林夕道：“夕夕，爱美是对的，以后给爸妈找个金龟婿回来。” 第196章：每一件事都有因果 林夕这是三年来第一次走进这个地方，上一次去还是在学校组织的，这也算是高档的场所了，办了个会员都三千，这可是林夕以前两个月的工资。 从阿伟健身俱乐部每天下午的人数可以看出，每个女孩子内心都有一颗爱美的梦，他们通过各种方式让自己的形体得到转变，甚至有的人还不惜忍痛。 “来来来，大家学我，一、二、三、四……” 在练习馆，教练在四面是镜子的地方做着示范，这些教练那可是万里挑一的美人胚子，魔鬼身材，让前来锻炼的每一个女人都想成为她这样的人。 林夕也一样，内心嘀咕着什么时候也能像她一样。 “大家站好队，一个一个的练习。” 教练说完之后就开始走到人群里一个一个指导。 此时的林夕爆发出了一种自卑感，她不由得往后拖动了一个位置，而且眼睛始终在瞟旁边的人是否在注意自己的水桶腰。 第一天的训练就这样在忐忑的心情中完事了，走出健身俱乐部林夕还不忘回头看了看大厦顶端那霓虹般的广告。 “林夕，林夕！”袁珊锻炼完之后也从楼里钻了出来。 林夕就像见到了救星一般：“啊，姗姗，呜呜呜，我一点自信都没了，怎么办？” 看着满头大汗的林夕，袁珊说道：“没事，练几个月身材绝对恢复。” “几个月？得多少钱呀？”林夕现在穷，只要一提钱就激动。 袁珊笑着从包里拿出几张面膜递给林夕：“来，试试这个，你看你这张村姑脸，再不保养，恐怕没哪个男人会看上你了，哎！” 林夕接过面膜，内心有些焦急，丑，正中女人的内心：“走吧，我请你。” “不了，我还有事，有时间再约吧。”袁珊说完就看了看自己停在远处的车对林夕说道：“答应我，不管什么时候一定要做个美美的小仙女。” 林夕听后嘟嘟嘴苦笑道：“呵呵，放心，我一定会。” 与林夕分开之后袁珊上了车，车不贵，也就十八万的车，不过真是袁珊自己买的。 坐在车内袁珊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杨经理，我这个月的提成不对吧，我总共给你们介绍了5位办会员的，怎么才三千块钱。” 杨经理：“四位，最后一位叫林夕的只能算下个月的提成。” 袁珊：“为什么？她办的三千元的会员，而且你们还多收了五百，我应该有一千的提成，为什么要算在下个月呀？” 杨经理：“没事，反正又不会少你的，对了，你想想办法再让你那个朋友续两个月会员呗。” 袁珊：“好好好，本来我建议她办五千的，这人穷，没什么钱还想臭美。” 杨经理：“拜拜！” 挂完电话，袁珊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林夕这单生意俱乐部没记账呢。 打开车窗，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袁珊开始盘算上一月的收入：上班的工资三千五；俱乐部拉熟人办会员卡提成三千；朋友圈卖面膜、洗面奶等收入一千多。 越想日子越有盼头……。 第197章：父母一般想得都远 回来后林夕的日子就这样过上了，每天下午去锻炼身体，上午睡觉。 四天后的下午，袁珊下班再一次给林夕打电话问上次网上买的衣服到了没有。 听林夕说衣服已经到了，而且有些不满意的时候，袁珊再次上门。 “你看嘛，总觉得穿上没什么气质。”林夕对着镜子反复尝试。 袁珊围绕着林夕观察了一圈儿：“哎，这真的不能怪人家衣服，真是你人的问题，你看你，脸上油腻腻的，对了，我给你的面膜用了没？” “没有。”林夕忽然记起，上次袁珊给的面膜她回来随手就放在了洗手间。 袁珊无奈，白了林夕一眼说道：“哎，你看吧，这就不能怪我洛。” 林夕走进洗手间拿出了袁珊给的面膜，反复看。 “放心吧，我一直都用这个的，你看你看。”袁珊在自己的脸上忽悠了两下继续道：“看到没有，油腻也没有了，化妆就更合适。” “这是不是你代理的？”林夕忽然问道。 袁珊楞了一下，她可不想让林夕知道自己在利用她做生意，但这事没法圆过去，最终只得认了：“对呀，绝对没问题，你放心啦，我几个朋友都用的。” 最终，在袁珊的各种软磨硬泡之下，林夕高兴的又掏了八百元买了一些面膜。 晚上！ 林母正在做饭，林父还在书房赶稿子，林夕就敷着面膜走了出来。 说实话，家里长期都是冷冷清清的，这忽然就多了一个人出来，而且大晚上敷着面膜到处走，林父还真有些适应不过来，至少不能安心写东西。 “爸，别写了，休息休息吧，你这样下去容易那个的。”林夕关心道。 林父将手从键盘上挪开，看着林夕说道：“别被那个袁珊给忽悠了哈。” 林夕一愣，什么叫忽悠，不就买了几百块的面膜吗：“爸，你这也太小人了吧。” 林父喝了一口茶：“我说，人家可进入社会这么多年了，车也是靠自己买的，以你现在的智商和经历，爸爸真怕你被别人骗洛。” “且！”林夕白了一眼而后就顺手翻看林父放在桌子旁的一个笔记本。 这笔记本不看就算了，一看让林夕顿时感到可笑，这是林父的收支账本，今天一片稿子赚了多少，前天一篇稿子赚了多少，补贴家里又支出了多少……。 “爸，你还真富有呀，总收入十五万啦。”林夕惊愕，要不是亲眼所见，就在这每天接稿子的活儿，几年下来，林父还攒下了十五万。 林父似乎很紧张，就像家里养的鸡被黄鼠狼看见一样，一把抢过笔记本说道：“少打主意，这可是你爹最后的梦想。” “你的梦想是什么？”林夕问道。 林父邹了邹眉：“房有了，把这辈子再奋斗一辆车就完美了。” “十五万能买什么车？现在至少都得二十万的车才开得出去。”林夕拍打了几下脸上的面膜。 林父笑了笑，而后饶有兴致的也翻看了一下笔记本：“没事，等你结婚的时候，应该就齐了，二十万的车就当是你的陪嫁。” “啊！”…… 第198章：一拍即合的想法 林夕回来的两件事，一是俱乐部玩，二是思考人生。 年轻人都是有激情的，林夕创业激情非常饱满，梦想着通过创业在最快的时间内买车买房过上好日子，这样说话也硬气。 这天晚上，阿伟健身俱乐部大门打开，林夕和袁珊手挽手满头大汗的从里面走了出来，锻炼一阵确实让人舒服。 “走，吃火锅。”林夕忽然想到锻炼了这么久需要补充能量了。 袁珊抬头看了看远处的霓虹应答：“我知道有一家新开的，不错。” 就这样，两人就坐到了小火锅旁……。 火锅的热气虽然让两人更加热，但还是抵挡不住。 “对了，你每个月能有多少收入？”林夕忽然问道。 袁珊喝完饮料思考一阵：“上班三千五点的工资，网上卖卖面膜什么的一月有千把块钱，其他兼职有三千左右，每月好的时候七八千吧。” “啊！”林夕惊愕，要知道，前两年在桃花村的时候累死累活每月才一千八百多块钱，同时，确实感慨袁珊厉害。 见林夕大惊小怪：“啊什么啊，在沿海市这算什么收入？月入过万的多得是。” “不是。”林夕稍稍感到自卑：“真羡慕你，才毕业几年自己连车都买上了。” 袁珊提杯安慰道：“嗨，这算什么，动动脑子在这种地方随便月入五千。” 大城市，确实机会多，林夕不得不感慨大家确实都在逃离西部。 “你就没想过创业呀？”林夕忽然问道。 “想过呀，怎么？你想好了？”袁珊不假思索的回答，他对自己的规划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形成，虽然非常保守，但安全，上班兼职投资，三步走。 林夕点了点头：“嗯，但就是不知道搞什么？” “我给你说，上班没意思，真的，一天坐到晚，还看别人脸色，趁年轻创业是真的。”袁珊鼓励林夕创业，因为他想投资：“项目考察好了没有？” 林夕扭了扭脖子，呆呆的看着锅里沸腾的汤说道：“还没，过几天先考察。” 其实，袁珊也在观察林夕，还是刚才的话，她想投资，但投资又必须看对人，所以说道：“行啊，一起吧，需要资金方面的保障我可以帮你。” 袁珊靠自己也算小有成就了，工作有，兼职有，就差一个小投资了。 林夕：“好，等我考察好了再说，来，干杯！” ~~~~~~~~~~~~~~~~~~~~ “你创创创什么业，你知道创业多难吗？别听那些大师吹赚了多少。” “爸，人生不试一把怎么知道就不行呢？” “创业十个中就有九个死，而且就你这智商和头脑……” “我智商怎么了？还不是你遗传的，你的意思你智商不行？” …… 书房内，林父与林夕围绕创业的事情说上了，林父希望林夕找个班上，而后估摸着考试，毕竟有个铁饭碗稳定，再嫁个家里差不多的这辈子就算过了。 父女的辩论声很大，惊动了在卧室休息的林母，于是撒着拖鞋就跑过来吼道：“我说你两个消停了没有？明天林玥过生，早些睡觉早些去。” 林夕不服气的瞪了林父一眼后转身就走了。 第199章：林家的亲戚霸气 林玥是林夕的大姑妈，林父的大姐，除了自己优秀之外，当年嫁人也嫁得好。 现在的社会是一个浮躁的社会，大家虽然表面你浓我浓，但内心谁也不服谁。 比如林父，他可以没日没夜的加班挣钱，但就不能在亲戚面前丢脸。 而其他几个兄妹也是一样，明里暗里的比学赶帮超。 “三弟给三千，我们不一定非得给三千吧，又不是过大寿。” “算了算了，给，三千就三千，用信封装好。” “不行，两千，这可是我两个月的工资……” 林父林母正在大厅外面拉拉扯扯，提着酒水过来的林夕老远就看见了。 林夕：“爸，你们在干什么？” 林父林母有些尴尬的样子，因为在林夕的身后是三弟林伟的女儿林恒玥。 林父还没来得及给林夕打招呼就先给林恒玥打招呼：“恒玥，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恒玥非常时髦，一头卷发显得非常成熟，手提包包微笑道：“二爹，我也是昨晚回来的，你们怎么在外面，上楼下。” “哦，马上马上，你先去，先去。”林父就这样目送林恒玥上楼了。 一旁的林夕郁闷又气愤，这么大个人居然假装没看见自己，非得让自己给她打招呼吗，于是脸上开始露出不悦之色。 “这丫头，你不知道打个招呼？”林母感觉林夕的态度欠妥。 林夕冷笑一下：“妈，别自作多情了，人家压根儿就不想鸟咱。” “这话怎么说的？没教养。”林父严肃的批评。 大姑林玥的生日宴会在一家中高档酒店，林父林母上去之后大家已经围坐了起来。 见林父林母和林夕来了，大家纷纷起身寒暄了几句，当然，都是长辈，与林夕平辈分的人均没有起身欢迎，不是玩手机就是傻不拉几的看着。 “林夕啊，早就听说你回来了，你也不来看看姑妈。”林玥高兴的拉过林夕而后反反复复的打量，就像找回了丢失已久的物件。 林夕尴尬的笑了笑：“姑妈，祝你生日快乐。” “好好好，来坐。”林玥非常高兴，特别是看着今天林家的几个晚辈都到了于是特别开心：“恒玥，你男朋友呢？” 见寿星问起了这事，老三林伟忽然说道：“对，你们这些晚辈们也是该汇报汇报一下你们的情况了，恒玥，你先给大姑汇报一哈。” 林恒玥非常自信说道：“大姑，我没什么好汇报的，反正都是上班呗。” “对了，林夕，回来准备干什么呀？有考虑了没？”林恒玥忽然问道。 这问题太尖锐了，林夕忽然感觉坐如针毡，尴尬说道：“呵呵，我准备创业。” “创啥子业哦，好好的去找个班上，创业是一条不归路。”林伟忽然接过话茬。 林夕感到自己受到了侮辱，有一种还未出征身先死的感觉，但还是坚定的说道：“再怎么我也得去试试吧。” “听三爹的，找个班上。”林伟再次强调。 林夕的脸色变了，反正不高兴，管得太宽。 林伟也看出来了，但还是大声道：“你爸爸都得听我的!” 林夕内心嘀咕：对，财大气粗嘛，说话硬气，我爸不听行吗？ 第200章：她是满场最尴尬的人 上菜了，满汉全席，长辈们边吃还不忘对晚辈们评头论足。 “林恒玥现在工资多少？” “七千多。” “你现在是这辈中最出色的一个，你要好好带带林夕他们呀。” …… 听着长辈们的表扬，林恒玥一脸的神气，看了看低头只管吃饭的林夕笑了笑。 林伟似乎对晚辈们特别的关心，当场就挨个把晚辈的情况背了一遍：“我发觉，我们林家的儿子女子们还是不错的，都还混得可以……” 林家老大林玥的儿子王泉，二十五岁，现在在大企业上班，家里资助了一些，而后自己也挣了一些买了一辆二十几万的车。 林家老三林伟的女儿林恒玥，也自力更生，现在又找了一个条件对等的男朋友，现在大家都在商量结婚的事情了。 …… 反正，林家的人都不错，可最尴尬的就是林夕，三爹林伟在介绍林夕的时候也就说了一句话结束：林夕也不错，为西部奉献了两年，这种精神值得赞扬。 林夕反正听这话有些怪怪的，像是在挖苦，但出于礼貌还是尴尬的笑了笑。 对晚辈们评头论足之后大家才开始用餐。 整个用餐也让林夕感到自卑和不愉快，林恒玥第一个起身来给长辈们敬酒，可敬酒敬到最后林夕发现，林父是最后一个，而且林恒玥给林父林母打了批发。 很明显，实力决定你在酒桌上的地位，在林恒玥这样的亲戚眼里，骨子里是看不起林夕一家的，最后还能打批发也算看得起林夕一家了。 接下来的晚辈也如出一辙，整得最后林母自己都看不下去，借故离开了。 林夕见林母离开了酒桌，于是自己起身也走了出去。 “你们跑外面来干什么？没规矩！”林父见林母和林夕走了，于是前来教育。 林母一脸沮丧：“我给你说，每年参加你们林家的聚会都受这窝囊气，不就条件比咱家好点吗？用得着成天到晚挂嘴边吗？” 林母对林家的家庭聚会算是再明白不过了。 林父乐呵呵的说道：“老三就是那样的人，你大度一些，都是亲戚。” 林夕在一旁听后冷笑了一下：“亲戚？爸，一群假惺惺的亲戚吧，说实话，人家骨子里就压根人看不起你，林恒玥她什么意思？你是她二爹！” “还有，三爹就敢站起来说，你都得听他的，你敢不敢对林恒玥说，你爹都听我的？”林夕也很气愤，所以从小到大基本不参加这样的聚会。 林父无奈：“算了算了，懂点事行不？你要是努把力，你爸我照样发言。” “所以，我要创业，我要挣钱，有钱了，才能在酒桌上奠定你的话语权。”林夕坚定的说完就挽着林母的胳膊而后又进了餐厅。 这话让林父听着很揪心，他很无奈的左右看了看，内心那种滋味真难受。 在当今这种躁动的社会里，每个人都想活出自己的质量自己的精彩，质量提高了，人生精彩了，就诞生了一些优越感。 在这种优越感的促使下，他们就会在各种场合时不时的拿出来体现一下。 林家人都是从农村走出来的，当然要抖足了这些优越感。 今天聚会已经算轻的，林夕不在的前两年，林老三没事就喜欢拿林父开刷。 第201章：最终成了全场的焦点 餐厅的包间中等偏上，两千一桌，服务员全程伺候。 林夕被林父劝了回来，她与林母一前一后再次坐到了位置上。 别看小小的聚餐，完全可以看出谁有底气谁没有底气。 像林老三这样有底气的全程嗨翻天，话最多，对晚辈评头论足之后，又挨个对兄弟姐妹进行教育，完全一副全场我老大，林家我说了算的架势。 凡属那些混不好，就像林父这样的人基本都是默默的听着，而后闷头吃饭，偶尔配合大家发两句言论，但也是无足轻重。 林夕坐上席之后就开始闷头剥虾，心中虽然很不爽也很尴尬但毕竟这种场合装也得装得高兴，内心指望着赶快结束。 “林夕，这你几个兄妹都敬酒了，也没见你给你大姑和你三爹我敬酒，是不是也要表示一下呢？”林老三嗨完了全场就把目光定格在了刚回来的林夕身上。 林夕很尴尬，明知都是一群势利眼，但她心情不好就是不想敬酒：“三爹，我不会喝酒，呵呵。” 林父知道林夕内心怎么想的，于是尴尬的说道：“不会喝酒就算了吧。” “那怎么行？”林老三忽然就严肃起来，看了看林父后说道：“这是最起码的规矩和礼仪，不会喝酒你就以茶代酒。” 此时的林夕尴尬万分，所有的眼光都看着自己，似乎在嘲笑，也似乎在看怪，反正眼神中流露出对林夕没有教养的感叹。 林夕有些手足无措，她知道，如果今天不敬酒，以后自己就是林家的笑话了，于是一咬牙拿起旁边的一个酒瓶和旁边的杯子就走到了大姑林玥身边。 “姑妈，今天是你的生日，之前由于工作忙，也没参加过你的生日宴会，在这里就赔罪了，祝你越来越年轻……” 人在心情不爽的时候真的是不想多说一句话，从大姑林玥开始，林夕在长辈中轮了一圈儿，连喝了几杯白酒。 而林父始终就这样静静的抽烟看着，他从来不抽烟……。 “女子，来，三爹也要给你喝一杯。”林老三见林夕敬完酒就坐下了，于是饶有兴致的端起杯说道：“听三爹的，你这个已经掉队了两年，好好的上班。” 林夕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老二，来，你也来。”林伟又将一旁的林父叫了起来：“你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女儿，可以教育一下嘛？” 林父尴尬的笑了笑：“那是，你是她三爹，是该教育。” “你爸爸这辈子老老实实，勤勤恳恳，可以说为你也付出了不少，现在你大学也毕业了，也应该奋斗出一片事业来……” 林伟端着酒杯就这样把林父和林夕数落了一遍，教育了一遍。 这对于林夕来说已经习惯了，早在读书的时候林家几位条件好的大爷就喜欢在聚会的时候刷存在感。 比如大姑妈林玥，年轻的时候管得特别宽，兄妹几家都得听她的，那个时候林伟还是一个连房子都没有的人，和现在的林父一样，公开场合不说话。 林伟的女儿林恒玥的名字都还是林玥给强制取的，结果弄得林伟回家之后与老婆差点打架，不过后来林伟的条件越来越好了，甚至还赶超了林玥，林玥再数落林伟的时候，林伟说话也就相当有底气了。 第202章：所有人都是说的假话 这种场合是林夕最难熬的日子，酒足饭饱之后就傻傻的看着大家唠嗑儿。 “额，林夕，你西部之行是不是结束了？” 长辈们叽叽歪歪说个不停，林恒玥忽然就看着林夕问道。 林夕的脑袋神经顿时紧绷，因为她非常怕大家谈论这个话题，这是一个金钱至上的社会，这个时候林恒玥来问林夕这个问题，无疑让林夕感觉找事。 “对，结束了。”林夕说完就准备起身离开。 大姑林玥似乎对这个话题也感兴趣，说道：“夕夕啊，同一个起跑线的人，你现在晚了两年，要加油啊。” 林夕尴尬应答：“知道了姑妈，放心吧，我相信以后会和林恒玥一样的。” 这话说完，其实林夕的内心早已在暗暗的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当有钱人。 林伟接过话茬说道：“我给你说嘛，你现在一定要认识到你现在的短板，刚才从你的言谈举止中三爹就看出了，你有些与城市脱节。” 马蛋，真的是没完没了了，林夕想哭的心都有了，这就是为什么现在年轻人讨厌亲戚的原因，一些亲戚真的很无聊。 为了表示尊重，虽然林夕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内心os都是：真是瞎操心，唠叨完自己家的还不够，还要来“关心”我们。 “我不是才刚回来吗？慢慢融入。”林夕简单的应答之后就拿起椅子后的衣服说道：“大姑妈，三爹，你们慢慢聊，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林夕就气愤的头也不回的走了。 “现在的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呵呵。”林父看着林伟说道。 林伟看出了林夕的不高兴，但还是说道：“想法？你也要注意引导，在我们家，你问林恒玥，我喊他们怎么走就怎么走。” 林父与林母对视一下，面容尴尬无奈。 生日宴会其实就是林玥想林家的人聚一聚，结束之后在林恒玥的鼓动下，大家又都去了ktv，而林父也自感自己很悲剧，去了也是被兄弟洗刷的料，也就算了。 “爸，你觉得钱重要吗？”林夕看着远处的霓虹灯忽然问道。 林父没有说话，这辈子也尝够了，没有钱，真的寸步难行。 “没钱就是悲剧，这就是我体会的。”林夕郁闷的补充道：“他们家不就条件比我们好吗？用得着这样没事就来洗刷你，你还是他哥。” 林父笑了笑：“呵呵，你三爹就那张嘴，大气一些。” “怎么可能。”林夕反驳道：“当年他们家穷的时候，我还记得在饭桌上连屁都不会放一个，本该自己给女儿取的名字，大姑妈敲定，他该反抗？” “爸，我一定要好好赚钱，因为人生要用钱捍卫自己尊严的时候太多了。”林夕吹着河边的风一想到桃花村那些困难户就揪心。 林父心情也不是很爽，拍了拍林夕的肩膀：“好了好了，走，陪爸爸逛逛街。” 林夕：“爸，你说现在干什么事情最赚钱？” 林父：“现在什么生意都不好做，经济低迷。” …… 第203章：我要去创业，我要去挣钱 林夕前两年的经历已经注定让林夕把钱看得很重，穷就是悲剧已经深入她心。 而在现在的社会里，来钱快的正常途径就只有创业，虽然创业很苦。 三天下来，林夕激情万分，迫切的想迅速改变自己的困境，所以一直沉浸在自己今年就要创业，明年可以买房，后年一定买车，再后年世界旅行的梦想中。 在这种梦想中，林夕越发激动，连吃饭都不忘激动。 “爸，我给你说，现在随随便便搞个什么都比上班强。”林夕说了自己的感受。 林父不想打击林夕的信心，但确实也想让林夕去试一试，所以内心是矛盾的。 林父：“闺女，咱们还是先保持一颗平常心，先找个班上吧。” “你看看你看看。”林夕站了起来，一脸看不起的样子对林父说道：“你这辈子，就没胆子拼，不拼怎么有机会？也难怪三爹没事就喜欢洗刷你，人家有资格。” 林父白了一眼，其实他也曾拼过，可惜，满身伤痕累累：“你老爸我已经过了年轻气盛的年龄段了，还拼什么拼。” “就是呀，所以你必须支持我，你非得我也过了那个年龄段，而后这辈子跟你一样，吃个饭送三千块钱跟杀猪似的。”林夕可没有嘴下留情。 林父不爱听了，郁闷道：“什么叫杀猪似的？” “哈哈哈，还不是？”林夕郁闷道：“一顿饭就吃掉了你一个月的工资，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哎，所以没钱寸步难行。” 林父偏头看了看厨房的林母，轻声说道：“要不这样，咱先上着班，而后找机会，把项目考察实了，咱们再创业你看行不？” 林夕无语了，她感觉林父没有一点男人的冲击力，本该娘们儿干的记账他干了：“爸，你现在的目标不会真只是为家里挣一辆车吧。” 林父放下筷子笑着道：“不是，还有给你找个好婆家，呵呵。” “要靠自己，这样才硬气，好婆家，好婆家的钱能给我用？即使用了，那也得受多少气知道吗？”林夕感觉林父是该好好的进行一个梦想教育了。 …… 就这样，任凭林夕如何的豪言壮志，林父的建议也就只有一个，安稳上班。 但林父内心其实真矛盾，他也迫切的希望家里的条件有所改变。 “闺女，爸不是不让你创业，只是建议你再等等。”林父再一次说道，毕竟他以前也曾豪言壮志的创过业，不过最后的结局不是很好。 林夕激动起来，那种没钱的感觉让她烦躁，恨不得马上中五百万：“爸，还等什么？创业就不能优柔寡断，趁年轻呀。” 林父知道，林夕这是毒鸡汤喝多了，此时的林夕只有满腔热血与豪言壮志：“不是爸爸不同意，创业可以，就是家庭薄弱的时候不要开始，没几个人耗得起，赔不起，一般家庭，创业失败无疑是灭顶之灾。” 林夕无语，她感觉与林父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这还没开始，林父就已经给自己下了结论：失败，而且还是灭顶之灾。 …… 第204章：闺蜜找的一个好项目 一边无所事事的在家恢复，一边寻找创业项目，林夕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在家混了一个月，还别说，人一旦想变美还真能吃苦。 经过林夕各种锻炼和食欲控制，人确实瘦了很多，整个人显得苗条了许多，而且袁珊介绍的面膜和化妆品也派上了用场。 “怎么样？面膜用完了没？”袁珊再一次登门拜访。 林夕在网上寻找创业项目，看了一些，而后感觉眼花了，所以准备去外面转转，没想到袁珊又来推销自己的产品：“还可以，看，脸上不怎么油腻了。” “我给你说，我又带了一款好的，这个比之前的要便宜。”袁珊饶有兴致的从包包里取出几张面膜：“你先用，没效果，我不收钱。” 说实话，林夕有点不想买了，因为袁珊的面膜有些贵，但又不好意思拒绝，最终仍然买了一些，毕竟自己确实需要用这些东西。 “对了，你晃荡了一个月了，项目找到没？”袁珊边收拾东西边问道。 林夕眉头紧邹：“只要肯干，我觉得都赚钱吧，你看我们楼底下的包子铺，每天一千多的收入，还有那个卖炒饭的，每天手都抄软了。” 林夕这一个月可真没闲着，大街小巷各种生意她都考察了一遍，每天电脑浏览的必备内容就是创业项目，整体感觉就是：都赚钱，商机无限。 “我给你说，创业现在谁还自己干？都是找个项目加盟。”袁珊补充道。 林夕也很无奈，因为网络上的加盟项目实在太多了，各种创业网多如牛毛，成千上万的项目都是赚钱的，就是不知道搞哪一个项目合适。 所以，林夕的思想陷入了一个死循环，感觉什么都赚钱，但还是不知道干什么。 林夕苦闷的继续在网上考察，深度思考的有四个项目，做餐饮、服装、奶茶以及早餐，但每次头天晚上都感觉可以，可一觉醒来又感觉另外一个项目好。 真应了那句话：晚上想了千条路，早上起来走原路。 “呜呜呜，姗姗，怎么办？”林夕苦闷的趴在桌子上，她内心着急。 袁珊其实一直有一个项目，她已经考察了两年，本来想自己单干的：“我说，做母婴这块，绝对赚钱，我都考察两年了。” “啊，母婴这块？”林夕好奇的起身，之前也考察过，也算是一个新兴产业。 袁珊点了点头：“我都考察了两年，本来想自己开个店，但手里钱不够，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咱俩投资可以试一试，绝对没问题。” “好哇。”林夕来了兴趣，在家耍了一个月都没眉目，袁珊毕竟在沿海市也混了这么多年，人脉、资源这些肯定比自己强，能抱个腿也不错。 而袁珊也有自己的打算，这个项目是自己考察了很久的，就因为手里没资金和忙不过来的原因一直没有付诸行动，能找个人合伙也可以。 而今袁珊见林夕一心想创业，正好也就想搭乘一下林夕这班车，实现自己上班、兼职和投资三大支柱的挣钱模式。 更重要，袁珊对林夕熟悉，好把控，项目也是自己找的。 第205章：来自于楼底下的闲言碎语 母婴行业可以说真的是朝阳产业，所有的宝妈宝爸可以自己过得惨一些，但绝对不会在孩子的生活上吝啬，那些爱美的女人就更不用说了，对自己下手忒狠。 围绕这个线索，林夕也就基本确定了下来，两人合伙把这个生意搞好，毕竟林夕也没有本钱，也没有什么资源，到时候还得找林父支援本钱。 从刚开始在电脑上五花八门的各种寻找创业项目，到现在定点找母婴行业，林夕感觉内心的目标在一步步的临近。 这天， 林夕在电脑上找了几家母婴加盟公司，而且还看了一些开母婴店的心得体会。 一顿鸡汤猛如虎，林夕读完之后对母婴行业未来发展信心十足，就像看到了未来，宝马奔驰就在前面等着，仿佛明年自己就要坐在酒桌上发号施令一般。 激动，林夕恨不得马上就去找个门市把店面开起来。 看看时间，现在已经是十点了，林夕忽然记起是不是到外面去做一个市场调查。 来不及擦粉打扮，林夕拿起包包就冲了出去，就连下楼的时候都还在遐想：一个门市，自己是老板，两个员工，微笑的服务前来购物的孩子们。 可兴致勃勃的林夕刚走到三楼转弯的地方时，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透过楼道口的通风墙，林夕看见几个大妈正坐在树下议论自己……。 “林家那个闺女懒得很，在家窝了一个月，现在都十点了估计还在睡觉。” “应该起床了，刚才那个外卖好像就是给她送去的。” “对了，她现在在干什么？没工作吗？” “鬼才知道，听说大学毕业在西部省待了两年，这不才回来吗。” “这都是老林娇生惯养，要我家小李在家耍一个月，早撵出去找工作了。” …… 林夕顿时就要气炸了，又没吃你们家饭菜，又没花你们家的钱，瞎yy啥？ 这就是林夕为什么不喜欢住老小区的原因，老小区的外面总有那么一群老太太没事到处八卦，如果自己能有一套新小区的房子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越听越气，这群大妈议论完自己后，又开始议论五楼杨大妈家的儿子，什么杨大妈家的儿子在外面带了女人回来，不孝敬父母……。 一群嘀嘀咕咕，蕴含庞大情报网。 林夕在楼下发现这群大妈们没事就喜欢在楼下三五成***头接耳，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眼观四路，那是为了别让圈子外的人听到她们嘀咕的小秘密！耳听八方，那是尽量收集别人的小秘密！ 现在都搞到自己头上来了，这也太气了，林夕咬咬牙，鼓了鼓勇气，转身就继续往楼下走去。 果然，在林夕出现在楼道口的那一刻，大妈们纷纷闭上了嘴，而后向她投来异样的眼光，还有两个大妈居然上下打量林夕……。 林夕郁闷，硬着头皮看也没看这群讨厌的大妈就直径的向小区外走去。 虽然没有看，但她还是能感觉到，这群大妈在她离开的那一刻又开始叽叽歪歪了。 第206章：嘴上积点德，日后好相见 母婴店，这是林夕这几天一直关注的焦点，只要大街上有母婴店她都要进去看。 贝贝育婴店是通化路最大和最繁华的一个育婴店，刚走到门口，一名导购员就面带微笑的走了过来：“你好，需要点什么呢？” “哦，我，我先看看。”林夕很尴尬，因为她总感觉进店不买点东西就对不起商家，所以每次到育婴店，只要遇到热情的导购员她就感觉内疚。 导购员非常热情的带着林夕来到了店内介绍道：“如果你需要奶粉呢在那个区，如果需要婴儿物品在二楼，这里都是女式用品，你，你家小孩儿多大？” 小孩儿多大？面对导购员的热情招呼，林夕再一次尴尬道：“我，就是看看，对了，像你们这样一个店面每月有多少利润呀。” 导购员也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一听这话就知道林夕是来干什么的，多说一句都是浪费时间，于是笑笑说道：“这个不清楚，那你先逛吧。” 贝贝育婴店的生意确实好，大人们为了子女真是舍得花钱，就拿门口的三个音乐摇摇椅说，从林夕进店到出店，摇摇椅就一直没停过，几分钟就是一块钱。 实地走了几家母婴店这更加坚信了林夕对这件事的想法，哪怕是很小的门市，生意都是好的，如果外面再整一些儿童娱乐设施绝对火。 带着实地考察的喜悦，下午的时候，林夕再一次准备回家撰写自己的商业计划书。 可刚走到楼下，林夕脸色就开始发绿，那群大妈依然是坐在树下叽叽歪歪。 更重要，林母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也坐在大妈中间，也许刚刚的话题非常搞笑，林母笑起来的样子毫无任何形象可言。 我的妈呀，你真是要气死我吗？林夕在内心嘀咕，而且在内心发誓，以后一定要自己买一套房子，坚决不能与这些大妈级别的打交道。 “妈，爸等会儿就要回来了。”林夕气愤的上前说道。 林母还没笑过，肯定是刚才的话题点中了她的笑穴，于是没搭理一旁的林夕。 这个时候，另外一个老大妈接过话茬：“你让你妈多坐会儿呗，她每天这么累，你都这么大了，是不是也应该回家给你爸妈做顿饭啦。” 林夕想死的心都有了，真是讨厌至极，她瞪着林母，感觉林母绝对在这群老大妈面前抱怨了家里没人做饭，她一个人操心之类的怨言。 “你先回去，来，把菜提回去，我坐会儿。”林母说完就饶有兴致的将手里的塑料袋递给林夕，似乎对刚才的话题非常感兴趣，还要继续。 林夕很不情愿的接过塑料袋就向楼上走去……。 大妈甲：“今晚广场舞我们要早点去，不然场地又被那群打球的小子占了。” 大妈乙：“那本来就是打篮球的。” 大妈甲：“管他的，我们先去占着，他就是广场，他们先占着，就是球场。” 大妈丙：“对对对，提前把音响什么的都拉过去。” 第207章：我没你这样的妈妈 林夕感觉有些累了，站在三楼的通风墙，透过通风口看着楼下的大妈们叽叽歪歪，她又想到了桃花村的那些困难户，这群大妈真的是太幸福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带着疲倦的身躯，林夕一步一个脚印的向家里走去。 回到家里，林夕将塑料袋往桌子上一放而后就溜进了自己的卧室。 商业计划、投资计划、盈利模式、运转周期……。 创业是一个系统的工程，他与打工不一样，打工只需要像机器一样完成老板交代的事情即可，而后领报酬，可创业则需要老板玩转整盘棋。 而对于林夕来说，目前最好的创业老师就是互联网，所以各种心得体会她都要过目一遍，增强信心，消除顾虑，明白怎么干。 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窗子外面已经快黑了，林夕这才听见外面开门和关门的声音，于是反应过来走了出去。 见林母一脸笑意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林夕气愤的说道：“妈，家丑不可外扬，你成天跟着一群享福的大妈瞎yy什么呀？” 林母一脸茫然，她莫名其妙的看着林夕：“我说什么了？呵呵，没说什么？” 从林母那闪烁的眼神中林夕感觉她在说谎，于是提醒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们在八卦别人家儿子女儿的时候，人家也在八卦你的闺女。” 林母从塑料袋中取出两捆蔬菜笑嘻嘻的说道：“呵呵，就随便说了说。” “还随便说了说，妈，家里现在正是转型的时候，是奔向小康生活的关键时期，我准备创业改善家里条件，你可不能提前进入他们这样的享受期呀。”林夕真的害怕林母这才四十多岁就提前进入楼下那帮七八十岁大爷大妈的状态。 林母郁闷：“享受个屁，这辈子跟着你爹，我享受了什么？管钱？家里没有，管物，你爸这辈子比我都还算的精，也没带我出过远门，还享受，哼。” 对于父母，林夕反正不想说什么，概括起来就是打打闹闹一辈子，大苦没吃过，大钱没挣过，一辈子老老实实地领工资过日子。 林夕不想再说什么，反正很讨厌楼下的那群大妈：“妈，我可告诉你，你要是老了也像楼下那群大妈，别怪我不认识你。” “哟，威胁我呀，你能耐呀，我偏要去，我明天还要去跳广场舞。”林母说完就端着菜盆向厨房走去，嘴巴还问道：“对了，你成天在外面跑啥？” 林夕：“考察项目。”说完就非常兴奋的走到厨房阐述道：“我觉得现在的母婴行业非常有前景，考察了很多家，生意都非常好。” 林母边切菜边说道：“对，你就不能学你爹，一个大男人，算得比妇人还精。” “那，那你的意思就是支持我洛？”林夕忽然乐呵呵的试探性的问道。 林母当然高兴林夕能赚钱，也能在林家的亲戚姐妹面前抬起头，毕竟自己这辈子算是就这样平庸的过完了，于是白了一眼道：“要钱的话，我没有。” …… 第208章：我要开始创业，你给本钱 我真的奶凶奶凶的正文卷第208章：我要开始创业，你给本钱时间越往后林夕就越焦急和烦躁，那种开店当老板的急迫想法就越来越强烈，她不知道其他创业者是不是有这样的感受，她的感受确实太强了。 亲戚的小看，大爷大妈的鄙视促使着林夕必须尽快推动项目实施，那种想一举成名的冲动在脑海里浮现，恨不得明日就开着奔驰宝马出现在他们面前。 项目就算是这样定了下来，接下来就是本钱的事情。 林夕前两年在桃花村基本都是亏本在生活，更别说存多少钱了，家里当初都还拿了至少一万出来，林夕能把自己的嘴保住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林夕把这件事正式给提了出来，同时也做好了最坏打算，如果家里不支持，自己就去贷款，去借，总之必须把这件事干起来。 吃饭的气氛有些紧张，林父听完林夕的话后眉头紧皱，就闷头吃饭。 “闺女给你说话你听到了没？”林母见林父没有正面回应于是问道。 林父非常为难的抬起头：“夕夕啊，不是爸不支持你，爸也希望你创业，以后当了老板，爸妈也就好享福了。” 林夕喜出望外，锤着林父的臂膀撒娇道：“我就知道爸爸好。” “还没说完呢！”林父忽然语气转向：“能不能再等等？” 林夕脸上的肌肉一下子就拉得老长老长：“等什么？” 林父尴尬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建议你再等等。” “不等，你如果拿不出钱来，我就去贷款，就去找朋友借。”林夕已经下定决心，这件事必须在她这里有一个落实的说法。 林夕的性格和脾气老两口也知道，一旦定了就拉不回了，就如当初去西部，身边所有的人都劝她，可最终她还是力排众议去了。 林父长长的叹了一气，看来闺女是惦记上自己身上那点渣渣了：“那钱是我准备给你买车的，这以后结婚爸总不能空手送你吧。” 林夕笑嘻嘻道：“没事，我什么都不要。” “你不要我还要脸呢，说出去，我林家女儿出嫁，什么陪嫁都没有。”林父感觉林夕有点恼火，主要是看不长远。 林父很为难，可林夕也很为难，一旁的林母直接就没说话，毕竟家里的经济大权根本不在自己手里。 林夕：“爸，这样算是我借的行不，我以后还，反正我们是两个人合伙，其他剩余的部分我自己想办法。” 林父转脸看着林夕，说实话，他真不放心林夕的这次创业，居然还是合伙，毕竟林夕相当于是才走进社会，连身边的什么情况都还没摸清楚。 但毕竟是闺女，家里又只有这么一个独苗，况且林父自己藏在内心那颗当有钱人的梦依然在，所以郁闷道：“你这是黄鼠狼借鸡……。” “不会不会，我一定会还你的，放心好了，不还的话以后等你们老了我也孝敬你。”林夕开始打亲情牌，知道林父已经默许了。 林父吃不下饭了，一脸愁态的放下手里的碗就去了书房……。 第209章：家里只有我一个，不爱我爱谁 林父走进了书房，内心有些波澜，充满矛盾，虽然自己也曾创业，但终究脱不了是一个老实人的命运，所以挣钱也都是按照老实人的套路走。 经过几年的积攒，林父确实也积攒了十五万，这对于一个靠纯领工资的人来说已经不易，毕竟他还要日常养家糊口的。 一辈子都过着紧紧张张的穷日子，所以发自内心也想让林夕去闯一闯，成功了，自己也就没那么累了。 但这十五万确实来得太不容易了，是自己没日没夜写出来的，又怕林夕这一次万一失败了，那真是几年奋斗一朝回到解放前。 “我说老林，孩子要闯你就让她闯嘛，反正家里又只有一个独苗。”林母也许知道林父刚才转身进屋是因为心情不好，于是安慰。 林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道：“那是家里所有的存款了。” “不拼怎么有未来？她有钱了，以后嫁到婆家去都有底气，懂吗？”林母明显站在林夕一边。 林父有些烦躁：“行啦行啦行啦，你出去，我要写稿子。” 林母哼了一声转身就离开了书房，留下了带着眼镜看着电脑屏幕的林父。 男人的苦没人能懂，男人的无奈也没人能懂。 林父看着电脑楞了几分钟后缓缓抬起右手，将头上的假发取了下来，而后平整的放在桌沿上，电脑的屏幕上就呈现出自己秃顶的样子。 秃顶、近视、肩周炎、痔疮……，从头到屁股全是毛病。 也许是林母刚才没得得到林父的好眼色，林父刚写了一会儿的时候，林夕又推门而入，这让林父更加烦躁：“你又干什么？” 林夕嬉皮笑脸的上前帮林父掐掐肩膀，而后定眼一看打开的稿件，上面写着已经是十七稿了：“爸，你都改了十七次了呀。” “你以为呢？钱不是那么好挣的，不改好，别人下一次就不会再找我写。”林父说完就继续说道：“交稿之后能拿到近一千的报酬吧。” 林夕：“那还是可以嘛，稿费挺高的。” “你知道要烧掉你老爸多少脑细胞吗？”林父说完就起身再次回到了创业的话题：“哎，爸妈这辈子也没什么本事，不像你三爹，更不像你大姑妈。” “别说他们了，放心，我一定会让咱们家在亲戚朋友面前充满地位。”林夕坚定的说完之后就坐到了林父的椅子上。 林父曾经也创过业，但最终也是失败了，也就是那一次创业的失败，让他直到现在都没能翻身，那段岁月辉煌过，现在想想都只能苦笑……。 “林夕啊，爸爸给你说，既然是做生意，就要无奸不商，情商就要高一些。”林父想提醒林夕什么，可话到嘴边又不想说了。 林夕：“爸，我听妈说，你之前在煤矿是当煤老板的。” 林父苦笑了一下，当年的事情历历在目，那个时候钱在他看来真的就是纸，都不知道钱往哪里用，这段历史没有几个人知道，除了几个当事人。 “爸，你就传授传授经验呗。”林夕摇晃了几下林父的胳膊。 第210章：曾经的辉煌与现在冰冷 林夕的追问让林父对当年的事情又开始蠢蠢欲动，压抑在心中的委屈再次迸发了出来，本想着这件事以后都不要再提及了，但毕竟林夕也要创业了。 林父走到门口看了看，而后饱含深情的对林夕说道：“走，陪爸去外面坐坐。” 林夕非常高兴的起身，现在可以肯定，在创业这件事情上，林父是支持的。 林母一个人就留在了家里，林父和林夕在大街上一个茶楼坐了下来。 茶楼很优雅，晚上的人不多，非常安静，林父平时很少来这里。 “爸，快说说，当年创业究竟什么情况？”林夕迫不及待。 林父苦笑，其实这件事他也快憋出病来了，总感觉委屈：“这件事，你妈妈知道一些，但不全知道，今天告诉你，听听就算了，不要提及……。” 原来，林父早年是村上最发财的人物，二十岁就成了村上的首富，那个时候大街上还有黄包车的时候，林父就已经是左美女右香车了。 林父二十岁走上人生巅峰就是因为挖煤，那个时候煤炭是所有产业和家庭的必需品，林父与一位老板在外搞私煤赚了很多钱，那个时候普通家庭工资月收入才几百元，林父就已经是用麻袋装钱了，可想煤矿产业多暴力。 有钱了，当然就不能顾着自己活，三爹林伟发家的钱是林父给的，大姑林玥做生意的本钱是林父借的，四爹林东当年在县城购买五个门市的钱也是林父借给他们的……，后面就不用说了，可以概括，林家人有现在离不开林父。 有钱了就要娶媳妇儿，那个时候凭借家里的条件，以及林父随时走哪儿都是一辆桑塔拉，脖子上还有一根纯黄金的链子，在学校当老师的林母就这样与林父相识并很快结婚，那个时候，林父的家是县城最牛掰的大户人家。 钱这东西来的快，去得也快，林夕出生的第二年，由于产能结构调整，加之旷难事故频发，这一年打击私煤窑就成了重点，上万靠煤发财的人一夜之间就破了产，而且血本无归，林父被抓了进去，最终挣的钱也没了。 林父瞬间就如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回来之后与老三林伟一起又合伙做生意，反正最后林父没赚到钱，关系也闹僵了，生意也就不了了之，迫于生计的林父变卖了县城的房子，而后带着林母也来到了沿海市，就成了现在的模样。 听完林父的讲述，林夕惊愕，因为在她的印象里只知道林父曾经挖过煤，因为这件事情没有任何人提起过，就连林母也只是说林父之前挖煤赚了钱最后亏了，可不曾想居然还是煤老板，那个年代的煤老板简直就是爽爆了。 让林夕惊愕的还不只是这些，他惊愕的是林家人现在对林父的态度，这也是林父一直不想提起的原因，因为只要一提起这些事情，大家为了面子就会抵触林父，而后亲戚之间就会闹得不开心，林父已经老了，显然不愿意看见这样的事情发生。 “爸，扶了这么多人起来，谁记你的好了？”林夕问道。 林父尴尬的笑了笑：“无所谓，爸，今天给你讲这些，就是想给你上一堂社会课，以免以后走弯路，对自己的事情一定要长远规划，你爸当年说实话，就是只顾眼前，早知道，拿些钱投资一些固定资产也不至于现在这境地……。” 林夕：“现在后悔了吧，看看大姑妈那脑袋，看看三爹、四爹的脑袋……” 第211章：算算投资算算未来 林父的事情从来没有对外说起过，毕竟他知道，在林家，说起这事就会闹矛盾，有些人为了面子是不愿意听到这些的。 特别是当年从煤矿回来与意见发家致富的林家老三合伙做生意的事情，林父当年真吃了林家老三媳妇的哑巴亏，所以至今林父对林伟的女人都有意见。 听完林父的这些事情，林夕更加气愤了，特别是对三爹林伟，那真的是一脸小人得志的感觉，现在没事就喜欢在林父身上刷存在感，他才是林家老大似的。 “爸没有别的意思，既然你选择了创业，我也拗不过你，一定要心狠一些。”林父说完就谈了一些对创业的看法……。 两天后， 林夕打电话主动将袁珊约到了家里，而后两人开始密谋整个开店过程和投资。 “反正，我觉得咱们总共把基础投资控制在二十万内就合适，而后留下十万当作流动资金，这样好一些。”袁珊也是按照自己的财力在运算。 林夕：“这样，咱就五五开，投资三十万，每人出一半。” “好，没问题。”袁珊很快就答应了下来，这件事就此敲定。 对于整个投资的规模，两人也做了一个大概的规划和估算。 开母婴店，首先要向加盟品牌公司缴纳一定的品牌授权费，而各个品牌有各自不同的标准，袁珊和林夕定的标准，只要加盟费在五万左右就可以。 除了加盟费，投资商还要准备一些资金用于开店，首先是店面，50平左右的门店年租金大约在5~8万左右，有了店面以后，投资商还要对店面进行装修，装修费估计需要5万元。 然后投资商要购买基础设施，如货架等，这些费用需要1万元。接着，需雇用1、2名店员，店员每个月的工资是3500元左右（聘请人员可根据店主及门店大小来适当选择）另外，投资商还要准备3~5万元的进货款。 开加盟店当然要准备一些流动资金，大约需要2~3万元左右。把上面所列举的各项费用加起来，他们一共需要约20万元左右。 对于创业，两个年轻人的意见是统一的，激情是四射的，信心是满满的。 晚上，两人专门到街上吃了一顿火锅。 “来，为了我们共同的事业干杯。”林夕举起手里的杯子与袁珊共饮。 袁珊内心的石头也掉落了，毕竟她等这个项目的创业和投资机会等了两年，一直没有实施的原因很多，如今刚好林夕想创业，也就打了顺风车。 “林夕，我呢你也知道，上着班，而且还兼职，所以店里面的事情你得多费心，他们都说合伙生意不好做，我相信你。”袁珊抛出了这个话题算是提醒。 此时的林夕也没多想，涮着牛肉说道：“嗨，我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吗？放心吧，到时候我反正领我的工资，结束后再分红。” 虽然是闺蜜，但袁珊还是内心有疙瘩，毕竟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投入这么多钱来搞生意，防人之心不可无。 袁珊：“呵呵，没事，反正你到时候把账记好就行……” 第212章：来自于林父的支持 开母婴店第一步就是寻找门市，可满地都是创业者，满地都是想当老板的人，在沿海市，门市还真是一个大问题。 好地段的门市贵得要死，50平都得七万以上的房租，地段不好的倒是租金不贵，可又没法做母婴生意，不得不感慨，房东才是这个社会的赢家。 林夕有的时候也在想，要是当年林父把那些钱拿出来投资一些固定资产，现在真的是坐在家里享受，也不至于天天被三爹林伟洗刷。 袁珊明显只是想投资，所以对这件事大多都停留在嘴上和脑袋里，大部分的事情都得林夕来干，所以找门市这种事情，林夕还真是尽力了。 这天， 林夕转悠了沿海市两个区的大街小巷，可最终都没有任何收获，倒是留了几个门市老板的电话，但这些都不是最佳的考虑。 中午饭也没吃，一天的时间基本就是坐公交，转大街。 林夕第一步就已经体会到了创业的不容易，就拿找门市而言就已经不容易，毕竟地段决定创业的成败，但她还是很坚定。 坐在路边的长条椅上，林夕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看着对面的面包店已经排起了长队，她的内心更加坚定，一定要当老板。 可坚定归坚定，在哪儿去找这么合适的门市呢？就在林夕迷茫时，林父来电了。 林夕：“喂，爸，怎么了？” 林父知道林夕和袁珊这几天在找门市，所以他也很关心，在上班的同时也到处帮林夕他们物色好的门市。 林父：“夕夕啊，邻区有一个新小区的商城正在招商，你可以去看看。” 林夕：“你怎么知道？多少钱一月？” 林父：“我刚才路过的时候去看了看，商城正在策划，明天开始招商。” 林夕：“哦，我去看看。” 挂完电话，林夕手拿一瓶矿泉水再一次坐上了公交车去往邻区这个小区。 现代化的小区很大，外面有一个独立的商城，进小区的路两边林夕就已经感受到了商家对此营造的氛围，各种彩旗，各种标语，led不停的播放广告： 扛鼎“商业极地”谁与争锋。 首付几千，月供几百，翘脚做老板。 一条金扁担，挑起两个金箩筐。 唯有快人一步，才能抢占无限先机。 …… 虽然整个商场还没有开始招商，但林夕却发现，前来咨询的人就已经多如牛毛，他们将招商中心挤得水泄不通，林夕上前询问。 “额，我想问一下，你们有没有五十平的商铺。”林夕向一位工作人员咨询。 可工作人员的态度让林夕气愤不已，他刚张嘴要回答林夕的问题，就看见迎面一辆奔驰车下来一位手提小包包的女老板，而后理也没理林夕就向女老板跑去。 “你好，我们紫荆广场明日开始招商，请问需要了解一下吗？”工作人员问道。 女老板饶有兴致的抬头看了看，而后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传单。 看着眼前的一切，林夕郁闷，连这些跑腿的都是势利眼，没有地位和实力，压根儿就不会理你，于是郁闷的转身继续向二楼挤去。 第213章：商机大家都看得见 商城有规划，母婴儿童系列都在三楼，但一楼还有几个50平的商铺。 招商就代表着商机，闻讯赶来的创业者们非常多，但这其中也不乏一些投机倒把的人，他们准备租下门市而后再转租出去赚取差价。 既然是商机，那么涨价也非常快，林夕来的第一天每月说的是每月80元每平方，第二天就成了每月100元每平方，第三天就又涨到了每月120元每平方。 也就是说，50个平方的门市，一年的租金就是六万多。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前来询问，一间一间的门市被租出去，一份一份合同得到签约，林夕内心急了，不能等，再等下去自己连渣都没有。 所以，在第三天的时候，林夕把袁珊也叫到了现场。 两人在看完一楼的几个50平的商铺后就向咨询中心走去。 “我们就是想租下来开一个母婴店，不知道能不能把租金再降低一些。”林夕见工作人员不停的忙碌压根儿就没想搭理两个小女孩儿，毕竟一眼就能看出不是大客户。 工作人员：“房租是上面规定的，我们只是负责签约，对了，现在一楼也已经预定差不多了，如果你们要租就快一些，慢了也就没有了。” 林夕与袁珊对视，焦急的问道：“怎么办？租还是不租？” 袁珊也很纠结，只要关心地段，母婴规划都在三楼，但三楼没有50平的，只有一楼有几个，但如果租三楼，资金上肯定供应不上。 袁珊：“再等等。” “对了，我看你们小孩儿的场所都规划在三楼，如果我们租在一楼不影响吧。”林夕再一次询问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那只是规划，我觉得你们两个也没必要这么纠结吧，租过来，如果不让搞婴儿的东西，就转租出去，而后赚一笔差价也行呀。” “呵呵，对了，你们怎么不租下来转租？”袁珊很小心的问道。 工作人员有些不耐烦：“我们有规定，员工和员工的亲属是不允许的。”说完，工作人员转身就离开了咨询中心。 林夕和袁珊再次来到门市口，虽然50个平方稍微有一点点偏，但还在主干道旁边。 就在两人继续纠结的时候，另外两名工作人员又带着几位客户相继到达这里。 “怎么办？”这是林夕的第一次创业，没什么经验。 袁珊倒还镇定：“租下来，实在不行，咱就再转租。” “那我先交定金了？”林夕再次确认，内心没底。 这毕竟是投入了十五万，所以袁珊也很谨慎，再一次走进门市内，最终定了决心。 再次来到咨询中心的时候人已经越来越少了，合同签约区的人倒是多了起来。 “麻烦，我问一下，我们想把一楼5-5租下来。”林夕说道。 工作人员再次拿出一个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很多东西，翻看一阵后：“对不起，刚才那位刘先生已经把5-5至5-10全部租了下来，你们如果需要可以去找他。” “啊？这么快？”林夕惊愕。 工作人员：“什么是财富，财富就是速度，稍纵即逝。” …… 第214章：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爸，我都准备交定金了，结果门市就被有钱人一锅端了。” “没事，咱们再找，也许会有更好的地方。” 回到家里的林夕实在忍不住内心的委屈，毕竟她为了找这个门市已经在外奔波了好几天，看着有希望定决心了，结果被人一锅端。 林夕问道：“爸，实在不行我就去找那个老板租下来。” 林父：“傻！人家是倒手转租，明显赚你的钱，你还去租。” …… 晚上，林父写完第一篇稿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却发现林夕还没睡，于是偷偷打开门，发现林夕正在查找资料，指定商业计划书，搜索关于育婴店的相关信息。 林夕创业的决心是坚定的，这也打动了林父，于是打算再次帮忙，但不帮忙也没办法，毕竟支援林夕创业的十几万也是自己几年攒下来的钱，深知创业水深的林父不得不降低自己的风险。 第二天， 林夕还和往常一样到处转悠寻找门市，但一天下来还是不尽人意，不是门市太贵就是育婴店满地加盟，要么就是地段不行，打电话给袁珊她在上班，林夕心中那种郁闷可想，一方是想极速有一片事业，一方是连门市都找不到。 其实此时的林父也在帮林夕寻找门市，他利用下班的时间在朋友的介绍下，来到了登科华府楼盘，这个楼盘是年初新交房的，所以楼下的生意还没怎么入住。 对于这个地段，林父看的希望就是先入为主，并且找了一个房东初步谈定了租房意向，共六十个平方，租金大概一年三万，这是最便宜的。 走出小区，林父站在原地久久的发呆，他拿出手机给林夕打了过去。 林父：“夕夕，你在干什么？” 林夕：“爸，哎，别提了，我在大街上转悠了一天，没合适的门市。” 林父听后心里有些不舒服，两个人创业，结果林夕鞍前马后的跑，袁珊相当于就只等着坐在家里以后收钱，于是道：“别傻，知道吗？” 林夕听懂了：“我知道，袁珊不是要上班吗？对了，打电话干什么？” 林父：“我帮你们看了个门市，在邻区的华府小区，这里年初才交房，一楼的商户全部都还没有招商，我找了个房东初步谈了一下三万一年，六十平。” 林夕喜出望外，还是自家爸爸好，于是激动的问道：“地段怎么样？” 林父：“地段不是很好，但可以先入为主，毕竟这么大的小区外面的门店才开了几家，我看都是带孩子的爷爷奶奶，应该可以。” “在哪儿，我马上来。”林夕激动道。 林父：“我等会儿发你个电话，你到时候联系他就是了，对了，把你那个闺蜜叫上，别什么事情都自己揽着，共同求财就得拿出共同求财的样子。” 林父是怕林夕在与袁珊共同求财之中吃亏，毕竟他是前车之鉴。 林夕：“必须的，这种事情她肯定要到场的。” 挂完林父的电话，林夕马上就拨通了袁珊的电话，袁珊表示明天请假，一定要亲自去看看林父口中所说的黄金门市。 第215章：说不羡慕是假的 第二天，袁珊一大早就来到林夕的楼下接她，准备一起去邻区的华府楼盘。 “你怎么现在才下来，我都等了你二十分钟了。”袁珊面对林夕的迟到有些不高兴，毕竟足足在楼下等了二十多分钟。 林夕坐上副驾驶后看着袁珊：“怎么样？画了个淡妆。” 袁珊皱了邹鼻子：“勉强。” “你这车多少钱买的？”林夕问道。 袁珊：“二十万，贷款按揭的。” 林夕：“那不是每个月你得还很多钱？” 袁珊：“所以趁着年轻不创业就太浪费了，光靠工资连自己的嘴都糊不上。” 两人就这样上路了，一路上，林夕对袁珊开的车确实也很好奇，但表面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只能暗自发誓以后自己也会有一辆。 林夕甚至还盘算着，今年投资收本的话，明年年初她也去按揭一台车。 一路下来，袁珊都在给林夕讲述自己这两年的奋斗经历，上班的事情、兼职的事情，以及感情等方面的事情。 虽然袁珊听起来像是在抱怨，但林夕感觉很羡慕，在袁珊的这些经历面前，自己前两年的经历真的是无法拿出来诉说，感觉很另类。 经过一个小时的行程，两人终于来到了林父口中所说的华府楼盘。 经过了解得知，华府楼盘虽然年初才交房，但入住率非常大，很多都是来沿海市打工的人租住的，对于所有的一楼商铺，开发商要统一规划招商。 所以就造成了入住率很大，但配套的商业区域没有跟上的局面。 林父找的这个门市，位置小区正门的侧面，也算是黄金地段，就目前而言，这个门市位于小区出入口的最佳要道上。 这个门市属于拆迁户赔偿的，两人都在感慨，就拆迁一下，顶几辈子奋斗了。 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电话中的房东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腊肉。 “陈叔是吧，你好，麻烦你了。”林夕的嘴很甜，也只知道他姓陈。 陈房东见是两个美女，于是乐呵呵的调侃：“叫我兵哥。” “啊？”两人对视后似乎都没听懂什么意思。 最终的最终还是林夕反应快，兵哥，姓陈：“你叫陈兵？” “啊，怎么了？”陈兵边应答就边开门锁。 林夕感觉这世界太有缘了，怎么哪儿都能遇到陈兵，于是笑笑道：“呵呵，不是，我之前有一个同事也叫陈兵。” “我帅还是他帅？”陈兵打开门后就继续调侃林夕。 林夕与袁珊对视后笑着说道：“呵呵，都帅，真的都帅。” 走进门市，陈兵就开始饶有兴致的介绍道：“我这个门市也是今年刚接过来的，六十平，崭新，如果你们租过去呢，也算是开新。” 袁珊打量这门市的结构：“哎呀，还是你们这些拆迁户好呀，这辈子就坐在家里收房租就行了，我们这辈子算是苦命了。” 两个美女，陈兵对林夕倒真没什么兴趣，袁珊的打扮都很吸引男人的眼球：“你怎么会命苦呢，找个有钱的嫁了，不就什么都有了吗？” 袁珊：“呵呵，你给我介绍个拆迁户得了……” 陈兵：“我儿子呀，虽然已经结婚，但可以耍朋友嘛，呵呵。” …… 第216章：我们大力支持年轻人创业 看着陈兵满嘴油腔滑调的将袁珊调侃得笑个不停，最终却没理自己，说实话，内心总有那么一点点的生气，自己确实不吸引人，没吸引力。 “本来就是嘛，结婚和耍女朋友，我们要合理的分开，是不是。” “哈哈哈，你这人真逗。” 见两人居然互动得没玩没了了，一旁的林夕实在看不下去了，是不是叫陈兵的都是这造型？于是上前问道：“陈叔。” “兵哥！”陈兵纠正道。 林夕问道：“房租能不能再少一点，你看，我们也是第一次创业，也没什么经验，就当支持一下年轻人洛。” 陈兵看着自己的门市笑了笑：“不不不，我这个价格是最低了。” 林夕感觉每年五万的租金确实太贵了，能少下来，当然更好，于是看着袁珊。 袁珊感觉这个地方确实好，主要入住的人已经很多了，相当于这个小区已经非常成熟，就差这样一个配套设施，店面开在这里绝对没有错。 “兵哥，你刚才也说了，我们都才从学校出来，第一次创业，你就照顾照顾洛。”袁珊忽然带着嗲嗲的声音说道，听起来让人全身起鸡皮疙瘩。 陈兵也许是激素过量的原因，居然还一次饶有兴致的与袁珊开始攀谈起来：“呵呵，那你觉得我这门市值多少钱嘛？” 林夕实在看不下去了，真想找个地缝转进去。 “你看哈，我这门市，地板有，通水通电，你们租了，绝对赚钱，主要你看，小区的入住率已经达到了80%以上，这是商机呀。”陈兵再一次强调。 商机确实是商机，但袁珊也看到了另外一个因素，一旦其他商铺统一招商，那么这个地方的竞争压力将非常大：“对了，这些商铺什么时候招商？” 陈兵看了看：“不知道，反正招商后租金也不会低。” 袁珊长长的叹气：“这是自然，现在什么钱都不好挣，唯有固定资产才是王道。” 林夕明显感觉得到，袁珊正在对陈兵发动异性优势谈判，不得不说形象真的是很重要，特别是在男人面前，现在想想那些职业装确实很有必要。 “房租呢，就真的不能再少了，你看，如果你们租，第一个月装修期我也不要租金，合同呢，我们一年一年的签，这样也降低你们的压力和成本。”陈兵看了看一旁的林夕后目光又落到了袁珊的身上。 袁珊感觉也实在降不下去了，于是说道：“那好，兵哥，我们在商量一下。” “行，你们先商量一下，我去小区看看。”陈兵说完就向小区里走去。 林夕用胳膊拐了袁珊一下说道：“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呀？” “废话，不这样，那些售楼部为什么请都都是靓仔美女呀。”袁珊应答之后脸上又露出愁态：“哎，现在的门市到处都贵，搞不好一年都在给房东打工。” 林夕：“我感觉这个地方还可以，只是搞不明白都入住率都80%以上了，下面的门市怎么都还没开始招商？” 袁珊冷笑了一下：“看来你在西部确实呆傻了，这是开发商的饥饿疗法，他们在等，等涨价，这都不懂，80%的入住率租金与100%入住率租金是两个级别。” 第217章：商机不容错过 这里确实是一个开母婴店的好地方，因为这个地方大多都是租房子住的，外来打工的比较多，爷爷奶奶带孩子的比较多。 就在林夕和袁珊准备下决定的时候，意外又出现了，陈兵的老婆王竣走了过来。 她先是在店内走了一圈儿，似乎有了这套门市，以后的日子爽歪歪。 “听说是你们租门市对不？”王竣冷不丁的问道。 袁珊笑嘻嘻的上前：“姐，对，可不可以再少一点？” 姐！林夕感慨，因为她正准备喊阿姨，只不过是袁珊抢先一步而已。 王竣看着林夕和袁珊沉思一刻大声道：“姑娘，我给你说，这是最低价了，你信不信我六万一年随便租出去，你们刚开始创业我也理解哈。” 一听这话，还真没得商量了，都说包租婆可恶，确实如此。 “我说，就便宜租给他们吧，人家也是刚创业，是不是。”陈兵上前大开销。 王竣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就如农村大妈要打人的造型：“你还想怎么便宜？” 王竣的反问吓得陈兵后退了几步，也就没参言了。 “要租的话就先把定金交了，五千。”王竣说完就把门市给锁上了。 袁珊与林夕对视一下点了点头，林夕说道：“那好吧。” “先说了，这个定金是不退的哈，别到时候又找我扯皮。”王竣很不友好。 郁闷，什么叫不退，但大家也没有办法，毕竟门市是他们家的。 最终的最终，林夕和袁珊商量着就叫了五千的定金，余下的等签合同后再付，并且写了收条，创业的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晚上， 林夕和袁珊再次聚会在一家小火锅店内。 “来，为了咱们共同的事业，干杯！”林夕与袁珊举杯同庆，这是一个划时代的事情，对于林夕来说是第一次，对袁珊来说也是第一次。 林夕闵了闵啤酒说道：“哎，要是我爸当年能投资一些固定资产就好了。” “十五万，等店面开起来了，我再给你，我身上只有几万块钱，还得问爸妈借点。”袁珊说完就放下了筷子：“你慢慢吃。” 林夕惊愕，这才吃了几筷子就不吃了：“怎么了？” “我减肥呀，我要保持好的身材，呵呵。”袁珊说完就得意的笑了笑。 林夕忽然想起了今天陈兵的事情，再看看自己，真是太失败了。 袁珊看出了林夕的心思，于是说道：“其实我觉得你改变了不少，腰上的肉少了，要是能再锻炼一个月就可以了，基本能恢复。” “是真的吗？”林夕对自己真的失去了信心。 “对，我到时候再打个电话，再办一个月会员卡，让他们给你打折。”袁珊说完就看着窗外说道：“以后就辛苦你了，我反正就是一个甩手掌柜。” 林夕此时的想法很多：“我现在感觉，像我这种人又没啥钱，还在想改天去提辆车来开，一分钱都拿不出来想法挺多，整得跟暴发户似的。” 袁珊听后忍不住笑了笑：“都一样，我还想明天买房子呢！” 第218章：有些惊愕的林父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接下来就是两个股东去筹钱了。 对于袁珊来说十五万还真没什么问题，自己手里还有八万多，再向家里借一些或者贷款一些即可，可林夕就不一样了，他需要林父完全支援。 拖着疲惫的身体，林夕一步一步的向家里走去，她感慨自己，确实一天想法很多。 “咚咚咚……” 林夕站在门外敲了敲门，而后听见林母叽叽歪歪的抱怨声门就开了。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准备夜不归宿了是不是？”林母质问道。 林夕顿时郁闷：“我的妈，本来心情非常好的，你……” 林父听见外面的声音后也从书房走了出来，他看着林夕先是楞了楞，最终还是没忍住的问道：“怎么样？门市还可以不？” 林夕正要也要问：“爸，那个房东陈兵你认识？你同学？” “不是，不认识，怎么了？”林父很关注，毕竟马上就要掏钱了。 林夕郁闷的向书房走去：“没什么，听你上次说你有个同学叫陈兵。”说完就想起了陈兵调侃袁珊的镜头，说道：“一看就不知道什么好东西。” 林父点了点头：“哦，不是，我那个同学陈兵是一个公司的高管。” “我把定金交了，五千。”林夕放下手里的包包看着林父说道：“现在就等着你的支援，过几天签合同必须把余下的房租付了。” 林父沉思了一刻担心的问道：“你那个闺蜜钱到了没有？” “没有，过两天。”林夕说完就开始翻看林父的收支账目记录本。 林父没有急着表态，而是再一次坐了下来，而后说道：“闺女，合伙生意不好做呀，特别是像这样的小生意，你真的想好了？” “爸，你什么意思？那你就掏30万，我一个人干。”林夕补充道。 林父郁闷，没有说话，但他真的担心林夕才入社会两月就创业：“爸只是想提醒你，你那个闺蜜我看出来了，人精得很，她都已经混了几年，你相当于才入社会。” 林夕郁闷的放下手里的本子说道：“爸，这还没开始你就不要泼冷水好不，我跟袁珊都十年的友情了，再说了，所有主动权不都在我手里吗？” 林父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说多了林夕根本不会听，就如自己当年一样，热血嘛，谁都有：“亲朋好友闹翻无非就几条，合伙生意、相互借钱、给彼此打工。” 林夕忍了又忍，说实话，她真不想看到林父这样扭扭捏捏的像个女人：“爸，一句话，支不支援嘛，不支援我就去贷款，反正，这店我开定了。” 见林夕心意已决，林父瞪了瞪眼睛，缓缓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点了点头。 林夕顿时嬉皮笑脸感谢道：“谢谢爸，来来来，我帮你捶捶背。” 此时的林母也乐呵呵的走了进来，见两父女这样和谐，于是说道：“你就放心吧，你闺女以后肯定孝敬你，有啥舍不得？你对林家兄弟舍得，他们该记得你？” “又提！”林父脸色一变瞪着林母。 …… 第219章：从现在开始整个世界是我的 人生中的第一次创业，激动、忐忑一直围绕着林夕，就如当初大学毕业来到桃花村，那真的是一夜一夜的难眠，满脑袋都是对未来的憧憬。 小区外，微风将小区的树枝吹得东倒西歪，整个小区死气沉沉，一片漆黑，只有在门卫处才有两个大灯泡，老小区就是这样。 所有的住户都已经熄灯睡觉，唯独林夕家还亮着两盏灯，一盏是林夕房间的，另外一盏就是林父的书房，这两人都在为梦想奋斗。 第二天一大早，林夕就起床了，门市已经定了下来，所以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 “爸。”林夕刚从闺房出来，就看见林父提着包包准备出门。 林父看着已经穿好衣服，并且画了淡妆的林夕就知道她想干什么，所以转身又进了书房，林夕也激动的跟了进去。 林父从抽屉里取出一张银行卡凝视半响说道：“十五万，这是你爸我这几年熬掉了头发、起了肩周炎、屁股长痔疮的结果。” 林夕接过银行卡而后非常激动的来了个拥抱：“谢谢爸爸。” “哎！”林父长叹一气转身就向外面走去：“对了，手机上我发了很多东西，你没事多看些，防止走弯路，懂吗？” 林夕手拿银行卡走到门口送林父说道：“知道啦，晚上早些回来哦。” 看着林父下楼，林夕这才关门拿起手机。 林父给林夕手机上发了很多很多关于第一次创业的心得体会和注意事项，以及开育婴店的相关知识等等，时间定格在凌晨三点。 本来与袁珊一起约好了去共同交房租并且规划开店事宜，可袁珊似乎有其他的事情，于是丢下一句：你去签了就行，我今天有事。 经过独自一人的坐公交车，林夕终于来到了华府，但陈兵由于外出所以就只能一直等着，而就在等的过程中林父再一次来电话了。 林父得知袁珊根本没有来的时候，对林夕再一次提出了担心：“夕夕啊，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开始创业就没有回头路呀。” 林夕有些不耐烦了，但她还是理解林父，毕竟这十五万真的是他所有的积蓄，更是苦了这么多年苦出来的成果，正如他说的，头发秃顶了，屁股长痔疮了。 林夕：“放心，不就十五万嘛，亏了以后我还你便是。” 林父：“好好好，反正自己长个心眼，做任何事前要三思而后行。” 林夕：“知道了，袁珊又不是外人，十年的闺蜜，我相信她，你也别气馁，我也是为了家里着想，我也想改变家里的现状，你懂的……” 林父：“好好好，爸真的是心疼十五万。” 林夕：“不心痛，以后一分不少的还你，你要相信我，挂了。” 挂完电话，林夕站在外面静静的看着门市，这是希望，以后的好日子就全寄托在这间门市上了，荣辱与共。 她再一次打开挎包，看着里面整整齐齐足足四万的四叠百元大钞，林夕就有些心疼，这至少要为房东打工五个月吧。 不，三个月。 不不，两个月……。 第220章：项目上马 在门市前面等了半个多小时，而在这半个多小时里林夕内心激动。 因为是下午六点，小区外压马路的人非常多，婆婆爷爷们有推着婴儿车、有带着小孩儿陆陆续续的走出几个庞大的小区，人数众多。 而林夕确实发现，这个地方真就少那么一个母婴店。 又过了半小时，陈兵夫妇一前一后的走了过来，就这样，在门市内简单的手续之后，林夕签订了合同。 林夕承诺租用五年，合同一年一签，房租按市场价上涨。 看着一张一张数钱的陈兵，林夕忽然就想到了桃花村的陈兵，那也是一个见财忘义的家伙，数完在确定欠款无误之后，陈兵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哎呀，我给你说，年轻人就应该多创业，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陈兵将钱递给一旁的妻子而后继续说道：“你放心，我敢保证，在这地方，绝对赚钱。” 林夕笑着应答：“那必须的。” 从房东手里接过钥匙和合同，林夕相继拍了照片发给袁珊。 晚上，拿着一张租房合同和一串钥匙，林夕高兴的回了家。 林夕：“妈，我爸呢？” 林母：“还没回来。” 激动充斥着林夕全身的每个细胞，回到家里理都没理会正在做饭的林母就关门鼓捣东西了，林夕叫了几次她都显得不耐烦。 半小时后…… 林父开门进屋，见林母已经将饭菜端上了桌子，于是当即问道：“回来了吗？” 林母郁闷，看了看林夕的闺房说道：“一回家，她找你，你找她，就没人找我。” 林母的话刚完，林父还真理都没理林母就快步走向林夕闺房。 “咚咚咚，夕啊。”林父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房门，只见林夕在写什么东西。 林夕见是爸爸回来了，于是上前：“爸，合同已经签了。” 自打林夕要创业以来，林父的心就始终是紧绷着的，毕竟家里的条件不是很好，一旦创业失败，他作为家里的男人是必须要站出来买单的。 但反之，林父看着林夕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了很多开母婴店的各种笔记，从另外一个侧面讲，林夕是下定了决心的。 “哦。”林父看着合同说道：“对了，门市现在租好了，就赶快装修，空一天就要一天的钱，加盟的那个品牌找好了吗？” 林夕翻看笔记本：“选了三家，等姗姗空了就一起商量一下。” 林父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说道：“还有，多长个心眼，这种事情没必要找她商量吧，你决定就行。” “爸，你还教育我说合伙生意不好做，你这举动以后不出矛盾才怪。”林夕白了一眼林父。 林父：“我不是那意思，反正你自己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第一次缺乏经验就要多学习，多问。” “好啦好啦，我知道，我还要写计划书呢。”林夕说完就将林父推出了房间。 被推出门外的林父其实还有很多话要说，但他也知道，此时的林夕是什么都听不进去的，于是无奈的转身也钻进了书房。 第221章：创业项目就这样上马了 事情按照预定进行。 三天后，袁珊带着十五万前来找林夕，同行的还有袁珊的袁母，在袁母的要求下，林夕还给袁珊打了一张十五万的收条。 林夕完全沉浸在创业的激情中，门市选定之后，又找了一个品牌加盟，加盟费就是五万，总部提供技术和产品支持。 这天，总部的人前来协助加盟商考察地段，袁珊也来了，袁母也来了，林夕这边林母也来了，反正两家人都来了，可想他两身上都是家里的希望。 总部一共来了三个人，一个是搞策划的，一个是市场调研的，一个是搞店面设计的，服务可谓是非常到位。 在这期间，房东陈兵也全程陪同总部的人员。 经过几人综合评定，大家一起坐在门市交换意见。 总部人员：“就目前而言这地方非常好，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迅速开张。” 总部人员也看到了先入为主的商机。 “好，谢谢，真的谢谢你们，那到时候我过来培训的时候再请你们吃饭。”林夕将总部人员送到外面后非常感激的说道。 总部人员：“对，反正我给你说，速度越快越好，你们有几个股东？” 林夕：“两个！” 总部人员：“该培训的迅速培训，该装修店面的装修店面。” “好好好。”林夕说完就将三位工作人员送到了车上。 忍不住激动的心情，林夕居然给一旁的袁珊来了一个拥抱：“怎么样？” 袁珊也忍不住内心的激动，对未来充满遐想，日子会好起来的。 再次来到门市，袁母忽然就说道：“姗姗，我说，现在你们干脆就这样，两个人，一个人培训去，听说要培训十五天，另外一个人尽快装修。” “对对对，你们分好工。”林母也激动的说道。 培训，当然已经很明确，肯定是林夕去培训，这是毋庸置疑的。 袁母似乎还有事情要做，于是说道：“这个事情你们两个慢慢商量，我们做大人的也就不管了。”说完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现场。 袁珊在将袁母送到车上的时候，袁母还侧眼看了看正说话的林夕和林母对袁珊轻声道：“放精灵点哟，不要被人坑洛。” 袁珊当然知道袁母说的是什么意思，于是说道：“知道了。” 林夕、林母和袁珊三人再一次集合到了门市，一直在外面转悠的陈兵也离开了。 “中午咱们随便在哪儿吃点什么吧。”袁珊说着就走出门市：“我下午还点事情，夕夕，这些事情就交给你了。” 林夕看着来来往往推孩子的爷爷奶奶们说道：“这样，我后天就去总部培训，你找一家装修公司按照总部提供的图纸把店面装修一下。” 袁珊想了想，这样的话下一月月初即可开张营业，也算是在计划之中：“好，等我把那边的事情忙完，就专门抽时间来办这个事情。” 林夕：“怎么？单位的事情？” 袁珊：“不是，男朋友的事情，哎，别提多烦了。” 林夕记起，袁珊现在耍了一个男票，听说还是富二代。 第222章：再好的关系也有私心的 门市和地段得到了总部的肯定，虽然这都在两人的预料之中，但还是非常激动。 袁珊这几天确实非常忙，别人给她介绍了一个男朋友，家庭条件也不错，作为女人的她看得很长远，嫁人是必须要走的一步，更何况条件好的。 与男朋友约会完之后，袁珊就回到了家里，袁母没有问袁珊男朋友的事情，而是问了开店的事情，可见袁母对这件事也很关心。 “姗姗，那个地方难道就只是卖卖母婴用品？这怎么盈利？”袁母问道。 袁珊喝得面红耳赤，一看刚才就与新男朋友去鬼混了，她躺在沙发上说道：“不光卖产品，还兼顾婴儿洗澡、娱乐，就是门口沙沙盘什么的。” “你们现在是怎么商定的？”袁母边喝咖啡边问道。 袁珊躺在沙发上显得很累：“他明天去培训十五天，让我把门市装修好。” 袁母坐在沙发旁沉思一刻道：“姗姗，那可是十五万呀，长点心。” 袁珊面红耳赤的闭幕一刻问道：“妈，你认识装修的熟人不？” 袁母听后会心一笑：“就是，预算多少？到时候给她多报一些。” 袁珊缓缓的坐了起来，而后通过手机将林夕发给他的总部指定的装修方案：“就对照这样的方案做，你问一下得要多少钱？” 袁母又将这个方案发给了自己的一个朋友，过了十几分钟当着袁珊的面打电话。 袁母：“老杨，看了没？他们预算是五万，你觉得如何？” 老杨：“对，我看了所有的材质，差不多也就五万多，有八千多的利润吧。” 袁母看了看正在看自己的袁珊，而后问道：“对了，你那里能打票不？” 老杨：“能，你准备打多少？” 袁母：“打六万，你到时候对照他这个方案做一个六万的价格表出来。” 老杨：“没问题，明天就发给你。” 挂完电话，袁珊有些惊愕，她静静的看着袁母问道：“妈，六万是不是多了？” 袁母喝着咖啡敷着面膜说道：“多？林家姑娘又不是傻子，到时候肯定会砍价，砍到五万五，咱们不就赚五千吗？到时候老杨这边再给回返一千多。” 袁母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林夕把这事让袁珊来负责，装修上肯定自己要吃一些，报六万，到时候两边吃一点，这样下来也是近一万多。 “妈，算了，有个两千多就行了吧。”袁珊还是感觉这个数字太大。 袁母：“姗姗，商场如战场，我给说，别看林家姑娘现在对你信任，保不定开张之后她那个账怎么做呢，所以还是要防着点。” 袁珊忽然站起来扭了扭脖子，感觉一身的酒气，于是站在客厅跳了几下说道：“放心吧，刚毕业的时候你说这些我还信，现在，只有你女儿占便宜的。” “反正你长点心，我感觉那个林家姑娘也是个人精。”袁母提醒道。 袁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道：“我洗澡去了，就先按照六万装修吧，你给老杨一定要统一口径，千万不要说漏嘴了，多加一些项目和材质。” 一想到自己转个手就赚几千块，袁母就有些激动，马上又给老杨打电话。 第223章：详细汇报了开支情况 二十天后， 林夕和袁珊投资三十万的贝贝林孕婴店就这样经过了半个月紧张的筹备。 林夕通过总部的学习考察确实刷新了她对这个行业的认知。 不得不说，越来越往后，大人在小孩儿身上的投入已经越来越多，很多家长为了孩子可以省吃俭用，目的只有一个，给孩子更好的生活条件。 母婴行业的崛起确实给很多人带来了商机。 经过二十天的紧张筹备，店面装修一新，小小60个平方，涉及婴儿洗澡游泳、卖母婴的衣服裤子、尿不湿、奶粉、女士内衣等等。 当然，这些货都是总部根据店面涉及和先期考察提供的部分，在店面的门口还有三个玩具币摇摇椅以供小孩儿们坐。 看着忙活了一个月的成果，林夕有一种自豪感，更对未来充满遐想。 “怎么样？忙完了吗？”袁珊开着车过来视察店面。 林夕扭了扭脖子看着招牌说道：“那个，贝贝林三个字是不是弄成艺术字好些。” “不用，我觉得现在这样可以呀。”袁珊看了看店内已经摆放好的物品：“走，门锁上吃饭去，中午我请客。” 林夕也忙累了，脱下腰间的围腰：“哎，我早饭都还没吃呢。” 两人就这样准备去吃饭，可林夕刚上袁珊的车，路边的一个人就拦住去路，只见老杨笑嘻嘻的走了过来：“美女，那个装修款什么时候给呀。” 袁珊楞了一下：“哦，我记起来了，林夕啊，那个装修款你看还是给了吧。” “好啊，反正都要给。”林夕毫不犹豫的应答。 就在这样，老杨也上了袁珊的车，三人就开始在车上算账。 林夕看着密密麻麻的材料单据，足足列了六万五：“怎么会这么高？” “美女，我给你用的都是最好的材质，你看，人家店里的婴儿洗澡盆是塑胶的，我给你用的是瓷，还有，这个招牌用的全是好材料。”老杨说完就看了看袁珊。 林夕明显对这个行业不懂，更不懂什么好材料，什么坏材料：“我们，当时就预算了五万呀，这，这不就严重超支了吗？” “哎呀，我们做生意你放心，绝对不会像有些人只想着做一次生意是吧，咱们以后合作的机会还多，万一到时候要开分店呢？”老杨忽悠道。 袁珊听后一把抢过单据也看了看：“你这个太高了，必须降下来。” “对，都六万多了，我们预算就五万。”林夕始终就记得自己的预算是五万。 最终，在袁珊近二十分钟的软磨硬泡下，老杨把价格降到了五万七千元。 “美女，都是做生意的，我不能再降了吧，更不可能亏本做生意吧。”老杨忽然板着脸对林夕说道，似乎自己受了很大的委屈。 从六万五降到五万七，在林夕看来确实是一个大坎了，于是征求了一下袁珊的意见，袁珊最后勉强同意了，林夕通过手机将五万七转账给了老杨。 “哎，怎么会这么高，这单子我再拿回去核对核对。”袁珊说完就将账单收了起来：“对了，什么时候开张，日子选定了吗？” “下周！” 第224章：老实人的本性真的难改 午饭很简单，袁珊和林夕再一次商议了如何开张的事情。 对于未来，两人都充满希望，林夕对于袁珊始终都没有充满戒心，而袁珊对林夕永远都带着一种不放心的形态。 吃好喝好，袁珊的手机微信忽然闪过来一条信息，是一笔转账款项，9000元。 袁珊带着忐忑的心情点开了微信，只见老杨发来一条信息。 老杨：把这个给你妈妈，感谢了哦，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袁珊看了看还在吃饭的林夕回道：好，你把清单再完善一下。 老杨：好，再次感谢。 袁珊：没什么，合作愉快……。 袁珊将9000元收了下来，内心虽然有一些小忐忑，但她很好奇，眼前这位林夕究竟是真的单纯还是假的单纯？ 吃完饭，袁珊将林夕送回了家，两人约定下周二开张。 回到家里，林夕先就走进了自己的闺房，而后拿出一个笔记本将每一笔开支都记了下来，看看总开支已经达到了二十三万，剩下的就七万的流动资金。 就在林夕开始记账的时候，林父推门而入。 “爸，你怎么也不敲门。”林夕有些郁闷。 林父反应过来，这是闺房，于是尴尬的走出去关好门又敲了敲再进屋：“怎么样？打算什么时候开业，都准备好了吗？” 林夕放下手里的笔记本一脸的郁闷，她现在才发觉，钱真的是个好东西，别看只有60平的小店，这么整下来居然二十多万去掉了。 见林夕是一脸的愁态，林父上前接过林夕手里的记账本看了看，从投资额度上看二十多万其实不算多：“都二十三万了呀。” “呜呜呜，爸，这钱怎么就像纸一样呀。”林夕哭丧着脸问道。 林父乐呵呵的说道：“开玩笑，有门店的实体经济投资二十万其实是一个基础线，现在随便开一个什么店，都得十万往上数。” “四个大头，房租、加盟费、装修、货款，哎！”林夕想想头都要大了。 林父继续翻看笔记本说道：“对了，袁珊既然又不亲自打理店面，只是投钱，你们这个利益分配的问题一定要讲好，这个讲不好容易出问题。” “没什么呀，都讲好了，我每月领工资，利润对半分红。”林夕说道。 林父的眼睛落到了最后记的一笔账，装修款五万七：“你不是说装修预算了五万吗？怎么又是五万七。” “别说了，都快把我气死了，之前说的是六万五。”林夕说道。 林父随口问道：“这装修公司在哪儿找的？” “袁珊找的！”林夕说完就坐到了电脑旁。 见林父又没有说话了，而且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于是开解道：“别怀疑人家了，今天就为了把成本降下来，在车上她都差点与人家吵架了。” “吵架？”林父眉头紧锁。 林夕：“对呀，人家装修的死活都要六万五，这价格还是姗姗砍下来的。” 林父拍了拍林夕肩膀：“反正你在长个心眼，别那么老实。” 第225章：开业前的特别招呼 很快就到了第二周的星期一，第二天就要开张营业。 说是两个人合伙生意，其实就是林夕一个人在张罗，其次就是总部派了两个人过来协助一周，相当于店面上就三个人。 晚上，林夕把贝贝林育婴店要开张的事情在朋友圈少量朋友中进行了公开。 袁珊也同样通知了很多亲朋好友，一些亲朋好友更是准备了花篮。 晚上，林夕继续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明天究竟怎么开张。 林父知道明天要开张所以也没有在外面野，早早的就回来了。 “夕夕啊，明天几点钟开店门，我好通知你姑姑他们。”林父边说就边放下手里的皮包，在他看来，女儿这么大的事情大家应该来支持一下。 林夕放下手里的本本，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并且看着电视说道：“爸，我创业这件事不要给他们说，更不要请他们过来。” 林夕对这群亲戚早已反感不已，管得太宽，嘴巴不饶人，还喜欢相互比较，一想到如果这群亲自知道自己开店了，不知道又要在背后说什么。 林父楞了楞，看了看正在吃饭的林母轻声道：“可，可他们都知道呀。” “知道又怎么了，就说开张还早得很。”林夕面无表情的说道：“他们来干什么？看着就气，不就条件比我们好一些吗，有什么了不起。” 林母听后也没有说话，只是给了林父一个眼神，似乎在说：你看，这就是你当年挖煤扶持起来的亲戚，哼，连闺女都看不上眼。 林父心中的疙瘩也在这里，都是亲戚，有些事情真不好说，于是沉默了。 就在林父准备转身向屋内走去时，林夕忽然喜笑颜开的说道：“放心吧爸，等明年，家里买车的重担就交给我了，你也要相信我。” 林母说道：“还是我闺女有骨气。” 林夕知道林父此时的心情不爽，毕竟每次都这样，只要一提起三爹林伟这群人，林父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忧郁不堪。 “对了妈，帮我准备一下被子和床单，从明天开始我就住到门市了。”林夕这是给自己下了决心，因为她相信，只要肯吃苦就会有结果。 林父：“门市还能睡觉？” “对，我买了一个折叠床，以后如果晚了我就不回来了，毕竟太远了，挤公交得一个多小时。”林夕的考虑也很长远，太远，每天这样来回跑很累。 晚上， 林夕早早的就睡觉了，毕竟跑了一天确实累，加之明天还得开张。 林母为林夕装了一床被子，用行李箱还带了一些衣服。 “以后能不能不要提这些事情。”林父其实对这群亲戚也有气。 林母边收拾边说道：“看你当年多风光，带着他们走南闯北，拿钱给他们创业，特别是老三，他现在都已经忘记没有你当年借他的那笔钱，他还在农村挖地呢。” “他凭什么每次见你就洗刷你？他有什么资格？就因为他现在条件好刷存在感吗？你看他每次的样子，当初你对亲戚们慷慨，你什么时候对我娘儿两慷慨过？” 事情往往都是过了才知道自己错了，林父确实后悔当初有钱的时候考虑自己的时候少了，最终才有了现在的造型，人生的机会往往只有一次。 第226章：开业大吉 欢快的锣儿敲起来，幸福的额鞭炮放起来。 贝贝林育婴店开张了，几十个花篮摆放在店门口。 贝贝林育婴店是这片小区第一家做母婴生意的店，也是第二十一家新开张的店。 房东陈兵为此也购买了两个花篮放在门市的两边。 林夕、袁珊、袁母和林母都来了，与之而来的还有一些亲朋好友，当然，最多的当然是袁家这边的人，这也让林夕这个老板郁闷了一把。 因为袁珊这边不仅亲朋好友来得多，而且还都是开车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来来来，新店开张，本周在搞活动，欢迎欢迎。” “活动只有一周，办卡的要迅速哦。” 店内，总部派来指导的三个人忙得不亦乐乎，他们的目的一是协助店内完成起步，二是教林夕下一步如何营销，特别是如何经营一个店面。 林夕很忙，因为来的人实在太多了，似乎都在期盼一样。 “我就说嘛，早就该开一个这个店了，我孙子洗澡每次都坐半小时的车。”一个老太太抱着一个只有几个月大的婴儿说道。 另外一个老太太同样推着一个婴儿车说道：“这地方开一个确实好。” …… 看着带娃的老太太们对贝贝林育婴店的反应，林夕和袁珊都高兴得合不拢嘴。 林夕这边确实太忙了，开张完毕客源就成井喷式的到来。 “林夕，我和我妈就先走了，这边你就辛苦一下。”袁珊毕竟事情还多得很。 林夕也没招呼过来，只是应了一声：“好，晚点我给你打电话。” 白天的生意还不算怎么样，到了六点的时候林夕才感觉到了什么叫生意。 六点多，小区大部分住户都吃完了饭出来压马路，大部分都是爷爷奶奶带着孙子，贝贝林母婴店瞬间就成了这些人的据点。 外面三台摇摇椅一刻都未停止过，玩沙沙的气垫已经挤不下了，而一旁的打牛牛的游戏机也被几个大一点的小孩儿锤坏了。 第一天林夕就实现了开门红。 忙完已经晚上九点了，总部派来协助的人在八点的时候就已经下班，这是他们工作的极限，多出来的两个小时，林夕还得单独开工资。 看着一地的狼藉，林夕发至内心的笑了，这样下去，以后的日子肯定好。 一个人虽累，但毕竟开头就有了这样好的结果。 将沙沙放进桶里，收好玩具，再吃力的将游戏机搬进店内，一天劳累才结束。 所有事情都完成后，林夕才意识到，自己连中午饭都还没吃。 于是在一旁的一个面食店内给自己煮了三两面条子。 拿起筷子正还准备吃，袁珊就来了电话，电话里的袁珊在一个很吵的地方，林夕一听就知道是酒吧或者ktv。 林夕：“怎么？陪男朋友唱歌呀？” 袁珊：“什么叫我陪他，他带我见他的一些朋友。” 林夕：“那你们的速度还挺快。” 袁珊：“对了，今天怎么样？” 林夕：“还不错，我现在才吃中午饭呢，营业额应该在五千吧。” 袁珊：“五千？哇！” 林夕：“对呀，主要是卖了一些女式内衣和奶粉。” …… 挂完电话的袁珊忽然就感觉自己很聪明，“上班兼职投资”的三维一体挣钱格局终于实现了，后面的好日子也算是稳定了。 第227章：急需一个员工 一连三天，店里的生意确实非常好，加之新店开张的酬宾活动，以及在店门口没事就送点米、面、油、肥皂等小礼品给大爷大妈，林夕几乎忙不过来。 “老板，我们家小孩儿也洗个药水澡。” “啊，你得稍等一下，前面还有三个小孩儿。” 一位大妈抱着一个婴儿前来洗药水澡，可游泳盆前面还站着几个人，同样是抱小孩儿的，看样子也是排队等候的，眼神全部专注在婴儿身上。 大妈甲：“你们多请几个人嘛，看把你们忙得。” 大妈乙：“还要等多久，不行我就搭车去孕婴馆去。” 大妈甲：“你搭车都要半个小时，还不如再这儿等哈。” 总部支援的三名工作人员也没想到生意会如此火爆，从上班到现在就没停过，连他们都不知道给多少婴儿洗过澡了。 总部工作人员只是前来支援一周，所以再过几天也就要撤离，他们再次建议林夕请工人，而后他们好教。 店内忙得不亦乐乎，林夕在店外愁上了，必须招员工。 “哟，生意好哇。”陈兵忽然带着一个四岁左右的小孩儿走了过来，孩子走到门口就不动了，眼神就静静的看着门口的游戏机。 林夕知道这房东喜欢叫他兵哥，于是笑着道：“兵哥好，这是你们家的？” “啊，对，孙子，陈小兵。”陈兵乐呵呵的就摸了摸陈小兵的头。 看着傻乎乎的陈小兵，林夕也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而后从包里掏出三个硬币递给陈小兵：“来，给你。” 陈小兵有些犹豫，看了看陈兵。 陈兵从林夕手里接过硬币：“还不谢谢姐姐。” 陈小兵带着奶气说道：“谢谢姐姐。”而后随陈兵跑去玩游戏了。 大概过了五分钟，陈兵从店内走了出来，一脸笑意的问道：“听说他们说你准备招人？要什么样的人？我这里有哦！” 林夕喜出望外，她真的不知道总部工作人员走后自己该如何玩得转。 林夕：“真的呀，那你帮忙介绍一个呗。” 陈兵：“待遇怎么样？” 林夕：“工资大概也就两千多，每月正常休息吧。” 陈兵激动：“好，那个，我晚点让她来找你。” 林夕：“好咧，要尽快。” 陈兵继续带着陈小兵打牛牛，林夕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袁珊的母亲似乎刚才出现在了公路边，但怎么会一晃就不见了呢？ 林夕起身往公路边走了走，确实看见袁母的背影，他正在往小区另一侧走。 “喂，姗姗，你是不是过来了？”林夕给袁珊打了电话过去。 袁珊：“没有啊，我在上班呢，怎么样？生意还好吧。” 林夕：“还可以，这会儿洗澡的都还排队呢？我刚才好像看见你妈妈了。” 袁珊：“啊？不不不可能吧。” 林夕：“那，那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 其实，袁母是过来监视的，她始终对林夕不放心，总感觉林夕是人精，刚才就是前来实地看看店里的生意如何如何的好。 第228章：袁珊透露出不满 林夕的创业出奇的顺利，一个月来生意依然是非常好。 店里每天除了卖奶粉、衣物、玩具等还为婴儿洗澡、泡药，晚上了还能为几个小区的小孩儿提供一个游乐场所，当然，还提供一些咨询。 说来运气也好，林夕的贝贝林育婴店开在小区侧面，正面就是一块非常大的坝子，贝贝林育婴店的出现直接就带活了这个坝子。 小孩儿出门就不走了，玩沙沙，打游戏机，而对面的坝子也就成了大爷大妈广场舞的地盘，还吸引了一些小商贩摆儿童玩具有偿玩耍。 可见林夕开的育婴店对这一块的带动作用还是蛮大的。 这一个月，作为股东的袁珊来过店里两次，但每次来都只是看看，毕竟她的目的是投资，店里火热的生意也让她内心高兴。 坐在店门口看着大爷大妈的跳舞，孩子们高兴的玩着沙沙玩具，袁珊内心始终高兴不起来，因为她今天看见林母也在店里。 袁珊毕竟在社会上也跑了这么多年，她对这件事是怀疑的。 “来，喝水。”林夕忙完后见袁珊坐在门口，于是拿来一瓶饮料也坐下了。 林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看着充满希望的孩子们玩得是那么开心说道：“怎么样？当初的决定没错吧，呵呵。” 袁珊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自己也是股东之一，林夕自打开张以来就没有主动给她汇报过店里的一些事情，如今林母也在店内做工，林夕更没说。 “对了，你妈妈不上班了吗？”袁珊试探性的问道。 林夕喝了一口饮料说道：“上呀，她上班自由，所以过来帮忙，我给她按天算，每天反正一百块钱，来了就有。” 一百块！袁珊对这个数字怀疑，那是亲妈，真的才一百块？ “那一个苟云云每一个月一千八，每周休息一天。”林夕说完就看了看正在给女士介绍产品的苟云云继续道：“她就是房东陈兵的儿媳妇儿。” 袁珊：“来了多久了？” “一个月了，开张五天就来了，缺人嘛！”林夕补充道。 袁珊其实内心已经很不舒服了，她感觉林夕这是要独霸贝贝店的节奏，根本不把她这个股东放在眼里，虽然投资也只有十五万，但这是规矩。 房东也是林父介绍的，房东的儿媳妇也来了，林夕的母亲也来了。 袁珊：“我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现在不给你说了吗？”在林夕的内心，其实这事没什么，她不知道，合伙生意以丁点解释不到位都会引来对方的怀疑，毕竟大家拿的都是钱。 在接下来的对话中，袁珊对林夕那是透露出了十万个不满意，林夕根本没有主动汇报的意思，袁珊问什么林夕才答什么。 袁珊总感觉林夕在店内做手脚，就这样在短暂的交流中袁珊感觉林夕确实是人精，不得不防，毕竟这是生意，不是什么友情，十五万，现金可是十五叠。 为了不影响关系，袁珊还是强颜欢笑的走了，对于袁珊的这一变化林夕丝毫没有察觉，转身进店继续忙。 第229章：建议安装监控 “我就给你说了嘛，别看林家姑娘看上去老老实实地，别人不傻！” “你想想，咱们都能想到在装修上吃几千，她想不到在其他地方吃？” 袁家，袁珊也没有心情去会什么男朋友，带着气愤回到了家里，并把这件事告诉了袁母，毕竟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又不想影响关系又不想这样损失下去。 “这开店也有一个多月了，请工人也不给你商量，每天的经营情况也不给你说，把她妈妈弄过来上班也是你今天才知道的，这算什么事？”袁母叽叽歪歪。 “还有，员工的工资这应该给你这股东说说吧，整得现在咱们投了十五万就没咱们什么事一样，你看你都认识的什么闺蜜。”袁母有些气愤。 袁珊越听越气愤，在她看来，林夕再怎么什么事都得与自己商量一下，毕竟十五万不是小数，这也是作为股东的权力。 见袁珊板着脸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袁母敷着面膜上前坐下说道：“现在生意那么好，这店现在她一个人说了算，她爹妈都参与。” “别说了。”袁珊也想到了袁母要说什么，贝贝林育婴店实际控制权在林夕的手里，而且爹妈都参与了进来，都不知道在里面搞什么鬼。 袁母继续怀疑：“你刚才说她给她妈开一百一天？谁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她就是开两百一天，我们也不知道，还有可能吃空饷呢？” 见袁珊还是不说话，反正这事堵在心里，袁母继续发飙：“当初投资的时候我就给你说了，在钱的面前，谁都是见钱眼开的，你还不信！” 投资有风险，大多数投资的风险都在实际控制人手里，袁珊感觉这事情很严重，至少内控风险很大，防人之心不可无。 “现在的问题是，你知道她每天盈利多少？她心情好了，赚一百说成只赚了五十咱也得信，心情不好，赚一百说亏了一百，咱也不知道。”袁母取下面膜。 袁珊忽然想到一个好办法：“不行，我也得招一个人进去，属于我才行。” “别想多了，之前招人给你说了吗？不给你说就是想让你不要插手，你现在插手无疑是在搞事。”袁母说完也开始想办法，必须对林夕形成监管，毕竟贝贝林育婴店很小，不像超市或者大店，贝贝林很多收款不可控。 “我给你说，有一个办法，装监控，装个监控，每天店里什么情况咱们都能掌握，虽然细节上不能完全掌控，但客流量还是能看到。”袁母这个主意很好。 袁珊没有应答，但内心已经默许了。 “我说闺女，钱这东西真的是个好东西，但咱们的钱也不是树叶摇下来的，上班挣钱得不吃不喝挣几年。”袁母再一次强调。 袁珊：“可，可是装监控我怎么给她说？” 袁母：“这个时候了还顾忌什么感情，我去，我明天去说，什么玩意儿，好好的共同开店，结果，什么都瞒着你他们家说了算。” 第230章：让人揪心的请求 第二天，袁母带着袁珊早早的就起床了，他们在来的路上一路都在探讨如何遏制林夕的办法，甚至还想到，如果林不让安监控，就塞一个自己人去监视。 “你看，你看看，这么一大早都有这么多孩子玩，可见这一天的生意有多好。” “她妈妈好像没来呀今天，是不是也要算一百块工钱？” 坐在车内，袁母坐在副驾驶透过玻璃窗观察着贝贝林育婴店的一举一动。 袁珊面无表情的想事情，原本以为投资嘛，给钱就行，而后坐等分红，可如果按这种下去，她怀疑别说分红了，连本钱都要被林夕给吃了。 “你看看，你看看，两个小孩儿玩游戏机，这种一块一块的钱最难监控，你知道她一天收多少？收了说成一分没收你也不知道。”袁母喋喋不休。 在车内监视了半小时，母女二人才将车开到一个隐蔽的场所停下慢慢走去。 林夕昨晚没有睡好，因为折叠床的原因，所以早上起来有点晚。 将店门打开，游戏机搬出来，卫生打扫后林夕才开始考虑自己吃什么。 正要到一旁的蛋糕店购买面包却看见袁珊和袁母并列走来，母女两人很时髦，穿着打扮也上档次，特别是袁珊，虽然浓妆艳抹，但林夕确实羡慕。 “姗姗，你怎么来了？”林夕手拿一瓶牛奶问道。 袁珊尴尬的笑了笑：“哦，就是过来看看。” 袁母则不像袁珊能忍，板着脸阴阳怪气的说道：“这店我们也有一半是吧，肯定要过来看看。”说完就从林夕身边走过。 林夕明显感到这话有些呛人，但毕竟这是袁珊的老妈，也没说什么。 “上午一般没什么生意吧。”袁珊边走边问道。 林夕：“一般是下午和晚上生意好，早上一般没什么人。” 袁母在店内打量了一圈儿就出来了，看着正在吃早饭的林夕问道：“这都上午九点半了，这你妈妈他们还不来上班？” 林夕有些尴尬：“哦，上午一般没什么事情，我让苟云云都是十点过来，因为晚上要忙到九点多，把时间调整了一下。” 袁母顿时意见就来了，她问的是林母，林夕却搬出一个苟云云。 “林夕啊，你偶尔还是要回家是不？我觉得很有必要在店内装一个监控，以防万一。”袁母说完就故意看林夕的反应。 林夕的心情瞬间就不好了，稍有头脑的人都能听懂，但还是尴尬的问道：“装监控做什么？我平时住在店里。”说完就看了看袁珊。 袁珊全身很不自在，毕竟这是闺蜜，但还是站在了现实一边：“我觉得可以。” 林夕虽然心情很不爽，但她也理解，毕竟在网上也看了很多合伙生意人因为各种矛盾闹别扭的，如果一个监控能打消袁母的疑虑也行。 “恩，随便！”林夕说完就很不高兴的走进了店内，她感觉袁珊变了，至少在利益面前变了，反之，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装就装。 和上几次一样，袁家母女就这样来转了一圈儿就走了。 第231章：辛苦总会换回成果 回到车内，将车开出车库，而后观察了一番坐在门口的林夕。 袁母得意的笑了笑：“哼，你看到没，一说安监控她就不乐意了。” 袁母：“当初我再三提醒你，合伙生意不好做，如果你不能亲力亲为小心连本钱都给你坑掉，现在信不信？看刚才三个小孩儿玩游戏机的几块钱也没入账吧。” 对于店内的生意，袁珊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些不可控制的项目，比如耍沙沙、玩橡皮泥、打游戏机、婴儿洗澡，除此之外都是商品，商品就有出货进货单据。 如果林夕在这些上面贪点，一个月下来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原本只是想投资，结果还搞出这么多的不愉快，袁珊气愤的一脚油门就走了。 袁珊前脚刚走，林母就出现在不远处，她刚下公交车。 反正店内都要请人，加之林母本来一个月的休息时间也多，所以林夕让她没事就过来，酬劳按照每天结算，也算是帮女儿的忙。 林母见林夕一筹莫展的边吃面包边发呆，于是教育道：“都吃上这么高级的东西啦，我每天早上就有三个包子，钱还是省着点花。” 林夕看着林母，也不能把心中的不悦吐露给母亲吧。 林母换好工装，拿起抹布边擦货架上的灰边问道：“我刚才好像看到你那个闺蜜的车了，她是不是刚才来过？” “对，碰见了？”林夕随口问道。 林母：“这倒没有，别人投了十五万，过来看看也是应该的，你没事还是要给她多商量商量，合伙生意很容易起矛盾的。” 其实林夕现在已经感觉到了，虽然大家见面都还是一脸笑意，特别是袁母每次过来，真的没有什么好脸色，就像自己欠他们家十五万似的。 本来大好的心情就这样被袁家母女打扰了，林夕内心那个不爽。 随着十点的到来，几个小区的人陆陆续续开始出门，而林夕门口的坝子也犹如一个小市场，卖菜和卖水果的小贩也都推着车来到了这里。 毋庸置疑，这里成了周边几个小区的经济中心。 “实在对不起，来晚了几分钟。”苟云云跑着从远处而来，额头豆大的汗珠 林夕笑笑道：“没事，以后早点就行。” …… 就这样，又到了晚上，林母和苟云云也下班了，心情不好的林夕一看见抽屉里那一摞一摞的钱顿时心情就好了，开始一块一块的点验起来。 每天的利润都在千元以上，已经不错了。 可刚数了数钱，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林夕：“姗姗，怎么了？” 袁珊：“就是上午说的那个安装监控，估计要三千多，到时候你预算一下。” 林夕为难：“那么贵。” 袁珊：“夕夕啊，你别多想，不是信不过你，咱俩都是十几年的闺蜜还说那些，我感觉吧，安装一个监控还是很有必要的，就装外面也行。” …… 安装监控是必须的，但这个钱肯定不能自己出，还是老样子，自己找人安装，林夕结账便是，到时候在账里面算好就是。 第232章：有的时候人真得多个心眼 两天后，林夕实在感到实在太累了，白天忙里忙外都快虚脱了，晚上还得想袁珊的事情，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这片事业虽然有希望，但真累。 这天，林夕收店很早，七点半就关门回家了，在回来的路上，林夕还在路边的馆子里切了一点凉菜，在往楼上爬的时候，她居然用了十分钟。 一打开门，就只见林父已经坐在了桌上，林母还在厨房忙。 “回来啦，看你腌茄子的样子。”林父边说就边接过林夕手里的凉菜。 林夕带着疲惫的身体坐了下来，而后就一筷子一筷子的吃菜。 林父怎会不知道创业的苦，于是边吃边安慰道：“自己选择的路，就是跪着也要坚持下去，懂吗？” 见林夕还是愁眉苦脸，林父再次调侃：“你愁啥？啊？听你妈妈说生意不是好着吗？你妈妈回来给给我算账，搞不好今年你就能还我钱咧。” 林夕看着一桌子的饭菜就不想吃，她想倒头大睡，但一想到明早七点多就要起床赶去开店，那整个人就不好了。 “爸，你之前与三爹做什么生意呀？”林夕漫不经心的问道。 从这个问话中林父就已经想到了什么事情，闺女创业信心十足，能吃苦，肯定与袁珊闹矛盾了：“怎么？这开张才多久？就闹矛盾了？” “哪有！没有。”林夕不想把这些事情告诉父母。 林父苦笑了一阵之后说道：“你要记住，你是我闺女，谁比我了解你？”林父说完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继续道：“不过，就你这情商一般吃亏的都是你。” “不是拉，怀疑也是很正常的嘛，毕竟人家的十五万也不是树叶摇出来的。”林夕总感觉自己有一种罪恶感。 林父也没想多说什么，只是忠告：“闺女，生意场上没有亲戚朋友，只有利益，有的时候你的情商要放高一些，不然以后很容易吃亏的。” 情商不够高，林夕也知道自己的软肋，脑袋不够灵活。 林父说完就夹了一筷子菜吃了继续教育：“你看，爸爸我从你身上几个弱点就看出了你不适合创业，创业成败其实与人的性格也有关联。” “你看出我的弱点？”林夕白了一眼：“你自己都没看清楚你自己的弱点吧，要不然都快五十岁的人了，才是这模样。” 林父郁闷：“我现在在说你，没让你说我。” “行行行，你看出了几个弱点？”林夕放下筷子问道。 林父：“遇事总为别人着想，生怕得罪人；不会拒绝别人；吃饭时爱与朋友抢着买单；进店不买点东西就觉得对不住店主；别人稍微对你好一点就对别人掏心掏肺；从不主动与人打交道，却会热情迎接每一个对你示好的人。” 林夕内心一愣，难道自己真的情商很低，总感觉林父说的这几条自己都占了。 “说说吧。”林父神气的给林夕使了个眼色，意思就是让林夕交代问题。 林夕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估计，是我估计，她怀疑我在店里面乱整，今天上午跑过来要求安装一个监控器。” 第234章：来自于全家的质疑 “什么？她不让安装监控？姗姗我告诉你，这里面肯定有鬼。” “我们投入十五万就是给她投资了，敢动我的奶酪，我明天就去。” “老娘就不信一个刚毕业的还这么叼……” 袁家，袁母听袁珊说之前说好的安装监控现在林夕又反悔了，她就已经料定林夕在这里面肯定在搞什么鬼，把袁珊当傻子玩。 袁珊越听越气，整个店自己就插手了一次装修，而后整个店就全权由林夕在打理，钱怎么花，物怎么卖，账怎么记都是林夕一人说了算。 “早知道，当初在装修的时候报七、八万，现在你也不知道她在店里吞了多少。”袁母一想到装修才吞了9000块钱，就感觉后悔，怎么不多报点。 袁珊经过深思熟虑还是劝解道：“妈，你不准去闹哈。” “不闹？姗姗，不闹她会有恃无恐的，搞不好最后连本钱都会给我们吃了的。”袁母上前强调：“不是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是钱呀，钱呀！” 袁珊左右为难，她与林夕的关系因为创业的事情已经降至冰点，反正总感觉林夕在背后搞鬼，但又说不出来在哪方面搞鬼，但值得怀疑的地方又太多。 袁珊沉思了片刻，而后气愤的起身就进了自己的闺房。 就这样，大家的矛盾持续了三个月，林夕每天打理店内，袁珊上班和兼职。 虽然三个月过去了，但袁家人对林夕的猜疑还是没有消减，今天不是袁母过来看看，明天就是袁珊的男朋友过来瞅瞅，要不后天就是袁母带着几个大妈一起过来叽叽歪歪，而后对着这些老太太抱怨一通…… 什么我女儿投资十五万，结果就这林家女娃说了算；什么别看外表老实，其实骨子里就是个人精；什么真的是合伙生意难做，以后吸取教训……。 面对这样的局面，林夕总感觉这是自己的不对，可能是自己没解释到位，于是又找到了袁珊，希望大家能把误会消除。 “姗姗，我们都是十几年的好朋友，现在这些账都摆在这里的，你有什么疑问你可以当场质问嘛，我真的在里面没什么。”林夕感觉自己很无奈和无辜。 袁珊心中有气，但碍于面子所以一直就这样板着脸不说话，她感觉林夕越是这样解释，越是想掩盖什么，店里的生意那么好，不可能每月才分几千块钱。 “没什么呀，我没什么意见。”袁珊嘴上说着没意见，内心意见大得很。 林夕看得出来，总不可能让袁珊来打理店，自己当甩手掌柜吧。 就这样，两个人再也没有了以前无话不谈的情况，整个吃饭的过程林夕都感到压抑，因为袁珊什么话都不说，保持沉默。 吃完饭一直到楼下，袁珊都没与林夕说话，她就是要表现出不爽的感觉，要让林夕感觉到自己的不爽，而后自己去体会。 “我就先回去了，再见！”袁珊一脚油门就走了。 林夕看着袁珊远去的车子，内心五味杂陈，心中反正坚定：身正不怕影子斜。 第233章：有些事情越解释越说不清 林父对这样的事情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因为以前他与老三林伟做生意时也出现过：“相互猜疑这是小本合伙生意最常见的。” “怎么？你以前也遇到过？三爹居然……”林夕不敢想象，亲兄弟都这样。 林母在厨房忙完了刚好走了出来，接过话茬道：“什么你三爹，你三爹还没那么坏，是你那个三妈，简直就是人精，凶得很。” 据林母讲，当时兄弟间的关系还算融洽，问题就出在这个女人身上，强势过了头，一起做生意那就不能少她一分，一旦她感觉不对，就怂恿林伟找茬。 “我给你说，做生意，你要是这种性格，你趁早就去上班，她凭什么安装摄像头？你要始终记住一点，你才是老板，她只不过投了点钱。”林父似乎很有经验。 林夕顿时就陷入了两难境地，都是很好的闺蜜，她真的不想因为这件事闹出矛盾。 性格是遗传的，是天生的，林夕这种内向性格注定很为难。 “你的意思，明天直接打电话告诉她不安装？”林夕再次问道。 林父坚定道：“对，闺女，生意场上先不要为别人着想，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是满足不了这些人的猜疑、好奇、野心的。” 见林夕眉头紧锁，林母边吃饭边说道：“夕夕啊，听你爸的，这些教训那可是他亲身换来的，不然你妈妈我这辈子也不可能那么苦。” 林夕苦笑了一下，白了一眼林母说道：“你！你就是贪心，抵不住诱惑！” “我抵不住什么诱惑？这丫头说什么呢！”林母郁闷。 林夕笑了笑说道：“你当年要不是看上我爸那辆桑塔纳，你也不会嫁给他，哈哈哈，是不是，爸。”问完就笑着看着林父。 林父也坏笑了一下：“你知道就行了，瞎说啥！” “你们……”林母气得就差甩掉碗筷了。 ~~~~~~~~~~~~~~~~~~~~~~~ 第二天，林夕依然早早就来到店内，打扫卫生后还真等来了袁珊。 本来已经说好的在店内安装监控，结果林夕拒绝了。 情商低的人就这样，林夕虽然拒绝了，但总感觉心里有对不起袁珊的地方，于是又开始各种解释，还把账本拿出来一项一项的给袁珊核对。 “这一千五的开支是给我妈妈的工资，我明给你说，她上月在这里干了十三天，我多给了她两百。”在林夕看来这很正常，她是自己的亲妈这么大老远过来。 袁珊看着账本，当然也看不懂林夕记的是什么，就跟看情报一样难，她的内心已经非常不满，说好的安监控拒绝了，现在又各种解释，是想掩盖什么？ 袁珊就在这样听林夕喋喋不休的解释和算账，自己也不说一句话。 林夕看出了袁珊的严重不高兴，干脆也就不解释了，直接说道：“姗姗，我们也算是十年的闺蜜，我不想因为这些事情把关系闹僵。” “我没说什么呀，是你一直在说！”袁珊忽然站起来冷不丁的说道。 林夕顿时无语了，这算什么事……。 第235章：案例比比皆是 送走了袁珊，林夕带着郁闷的心情站在原地。 沿海市的霓虹璀璨，到处都是五光十色，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人与自己擦肩而过。 对于今天的事情，林夕有太多的感受，更加印证了那句：小本合伙生意不好做。 为了创业，大家都是穷经全力，虽然只有十五万，但这十五万都是家里的老底。 “吃亏是福！”林夕喃喃道。 林夕也只能这样来求安慰，不然她能怎么办？这生意解散不做了？ 带着疲倦的身心，林夕慢慢的向店里走去。 贝贝林育婴店虽然已经关门了，但对面的坝子里还是有一些没有回家的孩子。 提起重重的卷砸门，再重重的关了下去，当林夕再一次看着满满当当的货柜时，她早已打不起精神来，于是洗洗之后就将折叠床拖了出来。 经过几个月的适应，林夕也已经习惯了折叠床。 换上睡衣躺在床上，林夕点开手机输入：如何做好合伙生意。 可接下来搜索的结果还是以前的老样子，全是合伙生意不能做；再好的朋友也不要合伙做生意；跟朋友合伙做生意，不想干了……。 这些前辈们的经验林夕早在闹矛盾的时候就已经读过了，大多的教训都是因为相互间猜疑、大小事意见不合等闹的矛盾。 心烦，确实心烦，林夕不由得点开了提问的按钮输入：我与闺蜜开了一家育婴店，各一半的股份，我负责经营，可她总是怀疑我，更不相信我记的账，我该怎么办？ 对于林夕来说，没什么比在网络上寻求帮助的了。 浏览了一会儿忙站，林夕带着忐忑的心情躺在折叠床上看着天花板。 可林夕总感觉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因为在门口卷砸门上方的位置偶尔会出现红色，像是激光，前几个月也只是偶尔有。 监控！林夕顿时背心一凉，这是不是监控？ 好奇的她起床打开了灯，在灯光的衬托下红色的点又消失了，再关，又出现了。 顺着红色的点看去，监控安装非常秘密，在门口货柜上方吊顶的位置，如果不是那束红光，任何人都不会发现这就是一个监控。 袁珊！林夕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袁珊，过分。 打开灯，林夕站在凳子上，用木棍桶开了吊顶口，结果从上面掉下一连串的设备。 确实是监控，那种针眼监控，顺着监控一根线直通外面，那是发射天线。 监控是打开的，想必袁珊这会儿正在偷看自己。 气愤，林夕的脑子里全被气愤充斥着。 “啊！”林夕举起监控就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她以为袁珊那次以后就罢手了，没想到一直以来都安装了一个针眼监控。 看着地上已经散架的监控，林夕还是不解气，又上去踩了几脚，监控报废。 这是严重的侵犯私人信息，自己一直都住在店内，晚上换衣服洗澡不是都被拍了？ 气愤的林夕拿起手机准备打过去兴师问罪，结果冷静一想还是算了。 最终，林夕只是发了一条信息：如果不想合伙就散伙吧。 第236章：前进的道路上始终有疙瘩 “看到没，看到没？她这什么野心呀。” “现在生意那么好，就准备把咱们踢出去，散伙。” “我给你说姗姗，这事儿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上个月才分红三千多块钱，我觉得这里面有水分……” 接到短信的袁家母女都快气炸了，刺激他们的就是散伙两字，生意好了就要散伙，就要把另外一个股东踢出去，这是人干的事情？ 袁珊没有说话，她在权衡利弊，店内的实际权力掌握在林夕手里，万一她真想干个什么，吃亏的肯定是自己，这事只能稳住。 既然要斗，那本姑娘就陪你斗。袁珊内心暗自发誓。 两天后的傍晚， 袁珊和袁母再一次来到了贝贝林育婴店，他们对上一月的分红有意见。 傍晚的生意是育婴店最好的，这不用接受反驳，吃过饭压马路的人开始出门，门口的广场舞也悠然的跳起，店门口的游戏机和玩具旁都堆满了小孩儿。 林母在外面负责看管外面的游乐设施，手里拿着一叠零钱。 看破不说破，林夕正在给一个五个月大的婴儿洗澡，他其实看见了外面叽叽歪歪的母女两，但理都不想理会……。 “你看到没有？玩沙沙，一个小孩儿五块，橡皮泥一个小孩儿五块，光这些一晚就得收多少呀？啊？而且钱都是她妈妈收。”袁母站在广场看着忙碌的林母。 由于孩子很多，林母也没注意到袁珊母女来了，她只顾照顾这些孩子，毕竟有些孩子不老实，总喜欢把玩具拿走，还有一些穿开裆裤的喜欢在沙沙里撒尿。 此时，一个孩子的奶奶带着一个四岁左右的小孩儿来玩橡皮泥，奶奶递过来十块钱，可林母手里没有五块零钱，就从自己口袋掏出五块先找了这位奶奶。 这一幕恰巧被远处关注的袁母看见了，拍了拍袁珊的肩膀道：“看看看，刚刚把收的钱放包里了，你看到没，看到没？” “我说这母女两有鬼吧，我给你说，偶尔背地搞一次就算了，这要是天天这样，我们得损失多少？啊？”袁母显得非常激动：“不行，我得去说说。” “妈！”袁珊还是不想把关系闹僵。 袁母听了袁珊的，但还是向林母走去。 林母正在将孩子们抛在一堆的沙沙抛散，就遇袁母一脸笑意的走来。 “呀，你什么时候来的？”林母非常客气的起身。 袁母笑着找了一个凳子坐下，看着玩耍的孩子们问道：“像这样一个晚上有多少盈利？” “呵呵，好的时候两百多，不好的时候一百多。”林母高兴的应答。 袁母内心开始嘀咕：你工资按一百一天算，每天要是私吞个五十块，这一年下来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我说，像这种收的钱，你应该马上放到收银台去。”袁母尴尬的指了指，因为当初暗自安装的监控设备就是对着收银台的。 林母似乎懂了，于是尴尬的点了点头：“对对对。”说完拿着手里的钱向收银台走去，而后从苟云云手里接过五元钱放在了自己的兜里。 第237章：事情确实很闹心 林夕在忙里忙完，一会儿给婴儿洗澡，一会儿给客户介绍产品，袁家母女两站在外面越看越不对，总感觉这每天的收入与分红不对称。 林夕忙完了婴儿洗澡的事情后，看见门口坐着的袁母而后对林母说道：“妈，你就先回去吧，今天就这样。”说完使了个眼神给林母，意思提醒。 林母扭头看了看正在看小孩儿的袁母和袁珊，而后也就点了点头：“好，别闹矛盾，有什么事情坐下来解释，懂吗？” “哼！”林夕苦笑：“知道了，妈，回去吧！” 林母收拾好东西而后就向外面走去，在外面还与袁母和袁珊打了招呼。 面对林母的离开，这更加加深了袁家母女的怀疑。 林夕其实心中也气，自己忙成这样，这母女倒好，来找茬。 半小时后， 忙也忙得差不多了，林夕见门口的袁家母女两人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干脆也就想把话挑明了，于是提着被砸坏的监控器走了出来。 “姗姗，这监控器坏了，你拿去再修一下吧。”林夕说完就将监控器丢在了袁珊的面前，她感觉很委屈，在开店这上面她没有做任何手脚，更没有多吃多占一分钱，而袁珊却用上了安装监控器来监视的恶心做法。 袁珊倒还冷静，她也知道这个时候闹翻，如果林夕真的反击起来，吃亏的只有自己，别说赚钱了，恐怕连十五万的本都保不住，干脆也假装不知道的说道：“哦。” “我也知道合伙生意难做，我也知道你在怀疑我在店里偷偷摸摸的干坏事，但如果下一次还有这种恶劣的手段，那迟早散伙算了。”林夕警告道。 袁珊听后倒还沉得住气，袁母却忽然的站了起来，但在袁珊的眼神警告下坐了。 ~~~~~~~~~~~~~~~~~~~~~~~~~ “你，你看她什么态度，啊，我们还没清算她在咱们背后搞的那些小动作，她倒先清算起我们来了，我给你说袁珊，十五万保不住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刚才看到没有，林家那个妈妈，我明明看见她收了十块钱偷偷的揣兜里了，居然能当什么事没发生一样，最后还被林夕知走了。” “我给你说，我敢肯定，每天的收入绝对与每月的分红不对称，他们绝对在背后搞鬼，还敢这样理直气壮，真不简单，不简单。” 袁母上车之后就像一个怨妇一样叽叽歪歪开始抱怨，她感觉当初同意袁珊投资十五万搞这玩意儿就是个错误，自己不能亲自监控和把握。 让袁母更加为难的是，如今该如何把十五万平平安安的收回来。 袁母：“我给你说，实在不行咱就退股，小心把你吃得连骨头都不剩，还闺蜜，现在合伙做生意连亲戚都敢吃你，更何况是闺蜜。” “你能不能不要说啦。”袁珊非常气愤的对袁母吼道，她已经是心烦意乱了。 袁母冷静了一下，而后说道：“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生意就这样在各种猜疑中继续做，但袁珊与林夕早已没了之前的那种感情。 第238章：掏心掏肺的诉苦 “哎，陈叔，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合伙生意真的难呀。” “前几天袁珊的妈妈还来过，把店里的账本，出入货都盘点了一遍，搞得就像我在店里乱整一样，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我估计，我估计后天，她妈妈准来，哎！” …… 今天的生意不是很好，林夕忙完之后就坐在店外想下一步怎么办，她感觉这样合伙下去也不是办法，累，非常的累。 房东陈兵这半年多来可谓见证了贝贝林育婴店的成长，自从儿媳苟云云在店里上班以来，陈兵对这个育婴店也是倾注了很多心血。 隔三差五的就来了解情况解决问题，水是不是通的？电有没有老化？偶尔见林夕遇到了困难，还帮着出主意和开导她。 林夕与袁珊的矛盾陈兵早就知道，也给林夕出过几次主意，这样一来二往，林夕感觉这位房东确实是天底下最好的房东。 听着林夕的抱怨，陈兵边帮着抬游戏机边说道：“合伙生意，看开点。” “可是我真的很累呀，心累！”林夕再次上前强调。 陈兵看了看正在打扫卫生的苟云云后对林夕说道：“如果这样的话，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店转让了，不然你们都会很累。” 转让！怎么可能转让，这是自己熬更守夜的成果，当初为了创业，自己每天晚上加班找项目，写规划，谋未来，该退股也是她退。 “怎么可能转让，生意这么好转让了太可惜。”林夕不假思索的说道。 陈兵双手叉腰看了看对面准备跳广场舞的人群，内心有些复杂。 晚上， 陈兵在家吃晚饭就继续准备出门压马路，却见苟云云回来了。 “怎么？今天怎么下班早？”陈兵好奇的问道。 苟云云放下手里的包：“老板回家去了，听说今晚有事提前关门。” 陈兵本想外出遛弯，见儿媳妇回来了干脆也就不走了：“感觉怎么样？” “可以，母婴行业现在挺赚钱的，每天的利润可观。”苟云云说道。 陈兵本来内心有些复杂，现在一听直接坚定道：“等今年满了咱把门市收回来，自己搞，自己家有门市，还租给别人赚钱。” “可以呀，那要是林夕满期不走怎么办？”苟云云担心道。 陈兵不削一笑，一个丫头片子还是能对付的：“那就涨房租。” 赚钱了就有人眼红，林夕今年确实赚了不少钱，当初把这个门市租给林夕也是有原因的，就是想找个人试探性的搞一下看看什么行当赚钱，顺便收点房租。 陈兵的这个门市是当年拆迁得来的，按规定，拆迁是不会给门市的，可陈兵是钉子户，深知一个门市养三代人的道理，所以死皮赖脸的要了门市。 要了门市后自己就寻思着干点什么，毕竟一家人都没什么本事，在家吃老本，儿媳妇儿也没工作，所以一直想让儿媳妇儿利用门市做点生意。 最好能利用门市赚钱又能带着孩子，还能回家给他老两口做饭的那种工作。 第239章：熊掌与鱼不能兼得 但从来没有做过生意的他们也不敢轻易尝试，此时刚好就遇到林父来寻找门市，索性今年先租，看看形势，苟云云也是陈兵故意安排进去学艺的。 这一看不要紧，还真好，林夕搞的这个母婴行业确实厉害，让陈兵喜出望外，现在大半年已经过去，陈兵也就寻思着年底收回门市让苟云云来搞这个店。 反正当初的租房合同议定的是一年一年的签，断水断电涨房租，总能让林夕知难而退把店转让了，这样自己一家子的后顾之忧也就解决了。 想到这里，陈兵不免有些窃喜，一家人在家带着孙子，守着店面，每天压压马路跳跳广场舞，这辈子也就这样过去了。 “老子把房租涨到七万五，看她走不走。”陈兵忽然说道。 苟云云惊愕，这可是翻倍的涨价：“这样不好吧，都翻一倍了。” 陈兵白了苟云云一眼说道：“这是我的门市，我们家的，什么叫不好？” 一切都在陈兵的掌控之中，看来当初自己死定的要这套门市是要对了，至少这辈子的生活是有着落了，如果当初要了赔偿款，估计现在还在漂泊。 见苟云云在厨房做饭，陈兵看着电视，忽然想到一事：“对了，你明天给你妈妈说说，让她先去给那个丫头吹吹风，提前说明年涨房租的事，但不说金额。” “那万一林夕不搬走呢？”苟云云担心的问道。 陈兵眉头紧锁：“不搬走，她能一次性交七万五的房租我也愿意。” 第二天，陈家的老太婆还真下去找林夕吹了吹涨房租的风，但这件事林夕也没多想，眼下最紧要的是总部来了一件紧要的事情。 由于贝贝林育婴店的销售额一直处在总部的前几名，所以总部打算对其进行奖励，不仅奖励了一批货，还让店长去邻省体验总部的新产品和业务。 这件事不是小事，是贝贝林育婴店努力的结果。 林夕为了把这件事做得公平，所以也提前与袁珊进行了沟通，但袁珊的态度依然是赌气的态度，所以让林夕也拿不准。 生意很好，可自己又走不开，因为要培训十五天，贝贝林不可能十五天不开门，那损失太惨重了，但又不能让苟云云在店里。 所以对于这件事，林夕有一种着急上火的感觉，因为她确实想去培训，毕竟这生意实在太累了，最伤心的项目就是给婴儿洗澡。 每洗一个要花半小时以上，小心翼翼，高度紧张，虽然成本不贵，但每一个孩子也才三十块，一天至少能洗上十几个孩子，累得很。 所以林夕想出去培训培训也就当是散散心。 晚上，林夕再次把袁珊约了出来。 林夕：“姗姗，要培训十五天，实在不行我就去，你让你妈妈过来帮看怎么样？” 林夕的想法，你们不是怀疑我吗？干脆你两个来守店十五天，看看容易不？ 袁珊没有说话，什么意思？这是要让我们家来搅和你这趟浑水是不？到时候又有话说：“我妈不空，我要上班，你，你想想别的办法。” …… 第240章：人与人交往，没有戒心很可怕 半个月后，总部再一次打来电话。 面对店里的生意与无人帮忙的境地，林夕实在没了办法。 “小林，实在不行我去吧。”就在林夕万分为难的时候，苟云云接待完一个客户之后自高奋勇的向林夕自荐道：“现在店里离不开你。” 也只能这样了，林夕看着一脸诚恳的苟云云答应道：“也行。” 就这样，贝贝林育婴店派了苟云云作为培训人员参加总部的集训。 目的终于达到了，苟云云非常高兴，暗地也只能骂林夕太单纯了。 回到家里，陈兵正在逗陈小兵，见苟云云提前下班，于是问道：“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林老板又……。” “她让我去培训，十五天。”苟云云有些激动，这对于下一步自己开店有帮助。 这样的想法刚好就契合了陈兵的想法：“好哇，店里报销车旅费，你去后可一定要好好学习，特别是怎么进货的，怎么销售的，总部怎么扶持的。” 苟云云边收拾行李箱边说道：“我估计呀，让我去，她内心一万个不乐意。” “哈哈哈。”陈兵忽然笑起来说道：“人呀，毕竟太嫩了，不知道社会的水深水浅，一个合伙人就把她搞的头都大了。” 苟云云偷笑了一下：“昨天下午，那个袁母又来了一趟。” 陈兵听后忽然就激动起来，仿佛他就是店里的老板说道：“说锤子，我要是老板，你来，来鸡毛，这店就是老子说了算。” “哎……姑娘家开店确实不容易，又想赚钱，又想照顾股东的感受，后面不知道还要遭受什么挫折呢？”苟云云在店里已经上班半年多，说实话，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得很清，林夕这样的人性格做生意那就是一个被坑的料，情商非常低。 陈兵抱着陈小兵说道：“管她的，小小年纪不受点挫折，她不知道锅是铁烙的，社会是现实的，倒是你，去了之后好好学习，一定要摸清门路。” 苟云云听后忽然变得激动，仿佛明年她就是贝贝林的老板，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店里的情况我基本都懂了，还有给小孩儿洗澡的技术。” “主要是管理。”陈兵补充道：“越详细越好，分成怎么分，产品怎么布置，总部的扶持政策，这些一定要了解清楚。” 苟云云点了点头，仿佛未来就在前面，上前抚摸陈小兵的额头道：“兵兵，在家一定要听爷爷奶奶的话哦，妈妈出去几天就回来。” 陈小兵抱了抱苟云云的大腿撒了个娇：“妈妈要早些回来呀。” 苟云云也算是一个家庭主妇，当年要不是陈家拆迁了，鬼才嫁到陈家，本以为享福了，可让苟云云没想到的是陈兵是如此的强悍，果真是一家之主。 由于陈兵在家里的说一不二，导致自己的丈夫地位很低，最终不得不出去打工，而自己也只能在家照顾老老少少。 一生也没做过生意的她也想利用家里的门市做做生意。 第241章：步步退下换来的是多疑 苟云云走后，贝贝林育婴店就更加忙，林夕为了节约成本也没有再请长工，就以每天八十元的价格请了一个短工，只是偶尔林母过来帮忙， 创业也已经有快一年了，可袁珊的事情将林夕压在心头一直喘不过气来，为了做的心平气和，林夕该解释的都解释了，该公布的也公布了。 可林夕所做的一切在袁家人面前似乎无动于衷，每次说到关键问题时，袁珊脸上都只是表露出严重的不高兴，但就是不发表意见和建议。 “姗姗，你，你心里有什么就说出来，毕竟是钱的事情嘛，钱能解决的事情那叫事吗？你这样，我开个店真的很累。”林夕非常郁闷的说道。 袁珊闵了闵茶水，动了动嘴皮子，似乎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面对这样尴尬的局面，林夕也没了办法，她不知道袁珊内心什么疙瘩没有解开，但绝对与钱有关。 就在场面尴尬无比的情况下时，袁母出现在了茶楼一楼，林夕内心崩溃，这是什么节奏？是要全家都来问罪的节奏？ “哟，小林呀，今天怎么有空？”袁母上楼的第一句话就这样阴阳怪气的问道。 林夕为了表示尊重起身应答：“阿姨，今天找袁珊说点事。” 袁母的脸色变得阴沉，服务员过来询问需要什么茶水的事情她都没有要。 看着一脸不悦的袁珊袁母顿时就感到自己闺女吃亏了，于是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小林呀，阿姨这个人比较直，说话得罪人，你别介意。” 林夕内心想笑，得罪人？不介意？这几个月来你们干的事早得罪了，但嘴巴上还是说道：“阿姨，没有，我们刚出社会对这些事情也不懂。” 袁母严肃的坐下之后就进入了正题：“合伙生意，本来就是一个难办的事情，共投入三十万，这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听说，在店的管理上面，你与我们家姗姗产生了分歧，我觉得你这个做法不对，上面事情都得商量着来嘛，帐也是你在记，钱也是你在管……。” “你让你妈妈到店里来打工，我们也没反对，工资你说开多少就是多少。” 这是一个敏感话题，林夕当即反驳：“不不，阿姨，我给你解释一下，我妈到店里帮忙确实是我的意思，但我也是按每天一百给的。” 袁母：“你别急，我也没说什么，就是说你事先也该与袁珊沟通一下吧。” 袁母嘴上这样说，内心其实始终在质疑，林夕给林母的工资绝对不止一百块钱一天，肯定还在背后搞什么黑暗收入……。 袁母站在一个长辈的角度对林夕进行了各种批评，当然，也夹渣着对袁珊的批评，不过这些批评都冠冕堂皇。 林夕特别委屈，这尼玛就是来发难的，这绝对是袁珊和袁母商量好的：“阿姨，我林夕绝对没有在店里做过任何手脚，我只是想把店继续开下去。” 袁母激动：“我又没说你做手脚，你看这孩子说的，我是就事论事，既然是合伙做生意，你们两个一定要坦诚，毕竟都十几年的朋友。” …… 第242章：终于换来了灵界的爆发 这一次的谈话也被林夕称为茶楼谈话，袁母的话让林夕刻骨铭心，内心纠结郁闷的同时也在告诫自己，一定要吸取教训，这真的是教训。 “啊……” 走在茶楼附近的街道上，林夕委屈得都要哭了，长吼一声，内心似乎舒坦了一些，为了这个店，她可谓是兢兢业业，每一笔账都清清楚楚。 在整个开店过程中除了感觉林母跑大老远过来帮忙走过几次后门外，再也没有在店内做任何手脚，她感觉合伙做生意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没有问题。 但让林夕没想到的是自己越想做到公开公平公正，可袁珊却加倍的怀疑，今天的谈话也算是两个闺蜜正式闹翻的前奏。 袁母今天的话让林夕确实很受伤，有些语言虽然经过了袁母的修饰，但还是句句钻心，让人心疼。 “小人，真是小人。”林夕边走边气愤的说道。 面对这样的合伙人，林夕真不知道以后的生意该如何做，将其股份收购？可自己手里没那么多钱，而且袁珊也不愿意，毕竟这项目确实赚钱。 带着郁闷的心情，林夕再次准备回店里。 ~~~~~~~~~~~~~~~~~~~~~~~~~ “看到没？一看就是个人精，都是股东，整个开店你就介入了一个装修，一个装修咱们都吃了9000元，更别说她了，这么多项目随便吃点。” “妈，我，我觉得你今天过了，得罪人。” “得罪怎么了？她在背后搞手脚的时候想过我们没有，我敢保证，外面那些玩沙沙、玩游戏很多钱她林夕都没有入账，绝对把这钱吃了。” 同样离开了茶楼的袁家母女对这件事也是义愤填膺，在他们看来，林夕越是解释，他们感觉林夕在背后越是做了手脚，每月吃了不少钱。 袁珊静静的看着车窗外的霓虹灯，她真不愿相信本来很好的闺蜜会为了钱而干这样的事情，究竟是自己当初看错了林夕，还是林夕已经变了。 在袁珊看来，这店里确实有太多太多的不可控，而且林夕又住在店里。 “还有还有，就说那个奶粉，我总感觉出入数量不对，一罐就是几百块，每个月卖那么多奶粉，她随便瞒报几罐，你我谁知道？”袁母再次强调。 “要不，要不退股算了。”袁珊也感觉这样下去很危险，搞不好投资的十五万还亏了就惨了，所以想退股算了。 袁母一听这话，这店明摆着赚钱现在要退股，不是便宜林夕了吗：“那怎么行，这个时候退股咱们的损失多大你知道吗？现在每月还能分红几千块。” “我只是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所有的收钱项目全部进入电脑系统管理，或者，反正就是纳入我们的监管范围。”袁母的理想状态。 袁珊苦笑：“那就只有你去店里打工，只有这样。” “我才不去挣那几个劳力钱，你要懂得，坐在家里收钱才叫赚钱，他们那种都叫劳力交换。”袁母说完就得意的笑了。 今天也算是给林夕一个警告，更是一种提醒，袁母说道：“不是怪妈妈，利益这种东西是靠争的，咱们都知道装修吃9000，……” “哎，别说了别说了，烦死了！”袁珊一脚油门，车走了。 第243章：一早睡觉居然睡过头了 林夕感觉这生意越做越累，一边是与合伙人袁珊的矛盾，一边是想节约成本自己忙碌争取月底多分钱的劳累，身心都已经到达极限。 这天，林夕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总感觉头有些疼，而且全身软酥酥的。 完了，一定是生病了。 林夕吃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而后有气无力的拿起手机一天。 “都十点啦！” 林夕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能睡到十点，而且自己一点都没有感觉到闹钟的存在。 千万不要生病呀，千万不要生病呀……。 林夕在心中无数次的默念，店里最忙的时候，而且苟云云还没有回来，自己可生不起这病，一旦病倒了这生意又得损失不说，还耽搁时间。 可事与愿违，全身的酸痛和额头的大汗及眩晕已经告诉林夕，她真生病了。 “哎呀，我的妈呀，怎么这个时候生病嘛，呜呜呜。” 林夕用手在额头烤了烤，感觉自己似乎在发烧，额头有些烫。 平时给婴儿洗澡抽屉里就常备体温测量器，林夕也顾不上收折叠床，直接跑到柜台打开抽屉，将体温测量器甩了甩就夹在了咯吱窝里。 全身实在没劲，喘气急促，额头冒汗……。 林夕坐在柜台处又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两分钟。 感觉差不多了，林夕取出体温器，确实把自己吓了一跳：“啊！38度。” 林夕有气无力的装好体温器，也不知道昨晚什么时候烧起来的。 看着黑黑的卷砸门，一丝丝的亮光从缝隙里照射进来。 开门，开门……。 林夕思想想着开门，却几度想站起来都失败了，最终牙一咬就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十点钟，天都大亮了，对面小广场早已聚集了十几个小商贩，小区的居民也三三两两开始买菜准备回家。 “小林呀，你睡到现在才起来？”一位卖菜的大妈惊讶的问道，仿佛后面想说点教育林夕的话，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这位大妈林夕也认识，自打贝贝林育婴店开张，这位大妈就将门店右边当做了她每天上午卖菜的摊位。 林夕尴尬的笑了笑了，脸上有些苍白：“啊！闹铃没闹醒。” 大妈边给别人称菜边说道：“哦，刚才有两个五个月大的婴儿要泡药澡，我以为你回家去了，刚走没多久。” 又丢失两单生意，这可是一百多，婴儿泡药水澡每人至少都是66元，两个就是一百多，就少起几分钟就丢失两单生意，林夕感觉很可惜。 开了店门，在不远处给自己买了退烧的药，而后就开始经营生意。 上午的生意不算很好，但营业额还是在一千七百多，几罐奶粉，几件小孩儿的衣服，还有一个婴儿游泳，收入相对来说还可以。 中午12点半，林夕还没有吃早饭，可病情似乎有些加重，全身冒虚汗越发没有力气，感觉就要倒了。 “姗姗，你下午有空不？到店里帮看看，我去医院一趟。”林夕吃力的给袁珊打电话。 袁珊确实也忙，下午还要去拜访客户：“我，我，我下午没空呀。” …… 第244章：一个人要想成事就必须孤独 孤独，无助，又不敢把这件事告诉父母，林夕也就只能关门了。 拖着已经虚弱的身体，林夕在路边打车到了医院。 这一路下来可谓是林夕长这么大最难受的路程，全身无力，每走一步都想找个桩子靠上一会儿，额头的汗珠不停的冒，呼吸急促，一种要死的感觉。 特别是遇到要上台阶的时候，她直接有一种恐惧感，似乎爬不到顶上就要倒下似的，但她还是咬了咬牙，一个人向诊断室而去。 医院的走廊非常热闹，到处是挂着吊瓶的病人，他们有的在亲朋好友的熏陶下吹牛，有的漫无目的的玩手机，还有的面无表情看着吹牛的人。 挂号、缴费、找医生，林夕感觉自己都快挂了，再次测量完体温把医生都吓到了。 “395度，就没人陪你过来吗？”医生看完体温计再看看脸色苍白的林夕有些惊讶，都这么严重了，一个人就跑来了。 林夕委屈得都快哭了，眼圈儿红红的，但还是强忍了下去：“我，我其实上午就已经在发烧了，我只是吃了一点药，但一直没有降下去。” 医生仿佛猜到了这个委屈小女孩儿的心事，起身安慰道：“没事，打个吊瓶就好。”说完，医生就开始在单子上鬼画桃符。 拿着医生开的单子，走出诊断室，看着满走廊的病人，林夕还是没忍住掉了几滴眼泪，再次缴费、取药，到最后扎针……。 林夕的运气很好，在输液室刚好有一个病人的床位被她占用，躺下后睡着了。 下午六点半， “嘿，小姑娘，别睡了，再睡药就要输完了。” 林夕被吵醒，睁眼见旁边坐着一个老大妈，她看着林夕的药瓶。 见林夕醒了，老大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道：“我看你睡了这么久，全身冒汗。” 大妈真好，林夕起身蜷缩了一下，准备让出更多的地盘供大妈坐。 “不用不用不用，你们年轻人也挺累的，压力很大。”大妈赶忙推辞。 林夕尴尬的笑了笑，这才感觉全身轻松，自己出了一身的汗，连衣服都打湿了，而整个人也清爽了很多，精神了很多，看来输药水还是管用的。 与大妈闲聊了一会儿，林父的电话也来了。 林父：“闺女，今天生意怎么样？” 林夕有一种鼻子酸酸的感觉，林父果真是暖男，强忍心中的不悦说道：“还可以吧，爸，我现在才知道合伙生意难呀。” 林父乐了，带着一种责备说道：“好了吧，不听爸妈的话，现在知道锅是铁烙的了不？当初就提醒过你，合伙生意很累。” “可是，可是现在这个社会是合作社会，一个人也干不起来呀。”林夕略显委屈。 林父：“所以呀，这是一个矛盾体，但终究你要记住，多长个心眼，不要太单纯，爸爸现在什么都不担心，就担心你太老实，吃亏。” 林夕不削：“这还不是你遗传的好基因。” 林父：“生意场上哪有什么亲戚朋友，都只有利用……” 第245章：为了赚钱可以连续作战 走出医院已经是晚上九点，大病初愈的感觉让林夕在大街上吃了一碗三两的面条子，而且连汤都喝光了，那种感觉非常爽。 医院离家非常近，可林夕在大街上徘徊了一会儿，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她情绪非常低落，不想让父母担心，更不想在亲朋好友面前丢人现眼。 所以叫了一辆出租车向店里回去。 “十九块！”到达目的地后，打表器上显示十九元。 林夕感觉太多了，于是理论道：“刚才你把我拉着在街上转悠了两圈，十五！” “姑娘，这是打表，怎么会十五，现在做生意不容易呀。”司机诉苦。 林夕反正感觉吃亏了，感觉司机多收了钱，就是不给十九，最终在她的软磨硬泡下给了十五块，司机也显得非常生气，走的时候还骂了林夕。 骂，本来让人气愤，可林夕却感觉好笑，她是在笑自己，身上有钱，但就是为几块钱遭了骂，要知道刚从西部回来那会儿，花钱她就从来没吝啬过。 在袁珊那里办健身会员卡几千块，买面膜几百块，如今却为这几块钱着急上火。 苦笑的她是因为感觉到了，钱真的不好赚。 回到店里，周围到处一片寂静，该回家的回家了，一下午没开店的损失让林夕很郁闷：“一天都没收入，反倒用了三百多，哎！明天加油！” 林夕为自己打完气就拖出折叠床。 “叮铃铃……” 可刚睡下，林夕的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但一看是一个店里的老客户。 “喂你好，贝贝林育婴店。”林夕知道这位顾客，他们家小孩儿刚满一岁。 顾客：“我们家牛牛吃了你们的奶粉拉肚子，奶粉里有异物。” “啊！” 晴天霹雳，林夕顾不上任何多想，丢下手里的东西就直奔顾客家里，开店，口碑是关键，更何况这是食品安全，后果严重。 “你说你们负责任吗？奶粉里面一坨一坨的这是什么东西。”顾客将一罐奶粉拿给林夕，里面确实有异物，看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林夕：“我，我也不知道，不过你放心，我，我立马给你从新换一罐。” “换个锤子，滚！”顾客的老公非常气愤的就将奶粉砸在了地上，大声呵斥：“像你这样不负责任的人做生意，迟早亏得裤子都没有。” 林夕委屈得手足无措，她只能脑袋一片空白的说道：“马上换，我马上调换。” “换？我儿子都吃了，怎么换？都拉了半天了，你怎么换？”顾客老公咆哮。 林夕也知道孩子都是家里的希望，地位非常高，都是爸妈眼里的宝。 就这样，林夕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员工，被老板堵在家里劈头盖脸的臭骂，不敢反抗，不敢吱声，委屈得想哭，但又不能哭……。 “算了，以后就不在你们那里买奶粉了，把办的会员卡退了。”客户也不想为难林夕。 林夕强忍欢笑低头哈腰：“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麻木了，反正顾客就是上帝，委屈自己受点，下到楼下，林夕抬头看了看高高的大楼，苦笑了一下。 回去之后，林夕不仅全额退还了客户的会员费用，为了弥补损失还多给了五百。 第246章：父亲永远是纠结着支持 创业是孤独的，林夕发现，自从走上创业这条路，自己就没了私人的生活，一切的一切都只想赚钱，那种迫切感无时无刻不折磨着她。 特别是一想到袁珊的情况，一想到即将一年过去，一想到亲朋好友的聚会，她就恨不得明天就去提一辆奔驰，后天买一套房子。 几天后， 林夕正在擦拭刚搬出来的游戏机，一个人蹲在门口就像小孩儿。 “夕夕啊，怎么就你一个人？” 专心致志的林夕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兴奋的站起转身道：“爸，你怎么来了，来来来，坐。” 林夕手里提着一个包包，看着能吃苦的闺女，乐呵呵的坐了下来：“你都半个月没回家了，过来看看你呀。”林父说完也坐到了游戏机前。 林夕一股暖意环绕全身，这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林父坐下打量了店门口问道：“怎么？你那个闺蜜最近没起什么幺蛾子吧。” “哎，别说了，我感觉跟她合伙好累哦，又不想管店里的事，又想赚钱。”林夕就差把袁家人做的一些事情吐露出来了，怕林父担心，或者又洗刷自己。 这都在林父的意料之中。 见到了林夕，林父心情良好，饶有兴致的指着游戏机问道：“呵呵，怎么玩？” 林夕快速从兜兜里取出一把个弹珠：“来，打牛牛。” 就这样，林父和林夕就像两个小孩儿居然在游戏机前打起了牛牛，随着一颗颗弹珠从游戏机里吐了出来，林父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由于苟云云到总部培训还没有回来，所以林夕中午也没敢离开店，与林父在一旁一人点了一份炒饭就吃了起来，边忙边吃。 由于来的客户都是婴儿女人之类的人物，林父也帮不上什么忙。 “你有没有计算过，你每个月大概多少收入？”见林夕忙完了，林父坐下来问道。 林夕边收钱说道：“平均每月分红大概六千多，工资只有两千多。” “没有一万？”林父眉头紧锁的问道。 林夕郁闷：“哪有，房租不要钱呀，水电不要钱呀，还有，明年要涨房租。” 林父听后沉思了一会儿，说实话，林夕的收入在沿海市来说算普通的：“夕夕啊，你了解过什么叫创业吗？” “知道，月不能入五万以上都不算成功。”林夕不假思索的说道。 在林父看来，他还是希望林夕找个班上：“每月分将近八千元钱，如果一直能保持还好，我怕商家招商后，收入会大大缩水呀。” 林夕也感觉到了，因为大家都在等。 林父：“爸爸还是建议你，明年把店转让了，而后找个班上，慢慢混工资也能达到五千多，有五千的工资，也就没必要这样累。” 林夕手里拿着一根树枝，而后在地上慢慢的画，内心复杂又迷茫。 曾经梦想着一天开店，一月回本，三月盈利，四月买车买房，与闺蜜一起快乐的数钱，可快一年过去了，每月独自一人累死累活还被袁珊怀疑。 林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起身拍了拍林夕的肩膀：“爸爸先走了，记住，不要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扛着。” 第247章：房东的口碑真的不是很好 林父对林夕的创业一直都很忐忑，说得再现实一点，是怕。 怕林夕亏了怎么办？十五万可是他的血本，是家里的积蓄。 走出贝贝林育婴店的林父心情有些波澜，现在看着林夕的生意还可以，可长远看，这门生意还真不是一个长久的事情，恐怕坚持不到明年。 因为周围的商业门市不会等再等一年才招商，这些商家一旦等够了价位，就会一窝蜂的招商，到那时，这片区域都会红火，贝贝林也不再是一家独秀。 “我，我想在你们这里租个门市做点生意，不知道多少钱？”提着包包的林父走进了商业中心的售楼部。 迎接林父的是一位身高一米七，二十多岁青春靓丽的小姑娘：“你好，先生，我们这里的商铺暂时不外租，但现在在售卖。” 林父有些尴尬，自己没钱就是看看，总感觉对不起小姑娘那热情的接待：“哦，我只是想租一个门市，你们大概多少钱？” 小姑娘沉思一刻说道：“我们现在的门市，大概一年就六万吧。” “那么贵？”林父有些惊愕，这第一年招商就这么贵，心中不得不感慨：制约年轻人创业的大多都是给房东打工去了。 小姑娘微笑着指了指沙盘：“大哥，看到没？东临市医院、这边是学校、这边是商业中心、这里是荣华小区、鼎山小区、华府小区等六个大型楼盘。” 确实，从目前来看，这个位置确实是相当爽，但六万呀，得给开发商打多久的工。 “也不瞒你，我们之前租了一个都才四万。”林父说完就准备离开。 小姑娘白了林父一眼，让林父尴尬，她说道：“大哥，我知道，你说的是华府小区门口那个拆迁户的门市吧，我儿子的奶粉也是在那买的。” 林父惊愕的站住脚看着小姑娘，她怎么知道？于是弱弱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上一次我去拿奶粉的时候见过你，林老板说你是他爸爸。”小姑娘说完就接过同事送过来的一杯茶递给林父。 林父：“哦。” “我给你说，我们这个六万是开发商定的，后期还有一些政策，你租的那个是拆迁户的，而且，你在租房之前了解过那个房东陈兵没有？”小姑娘严肃的问道。 从小姑娘的眼神中，经历非常多的林父看出了事情的严重：“他怎么了？” “那就是一个地痞无赖，别看着老老实实的，坏得很，上一次给你闺女说了，你闺女还不相信。”小姑娘说完就偷偷的诉说了他对陈兵的了解。 原来，陈兵的名声非常差，为了满足自己的要求，打砸售楼部，殴打工作人员，抗拒上面的决定，反正劣迹斑斑……。 十几分钟后，林父走出了售楼部，带着忐忑的心情扭头又看了看正在与同事议论的小姑娘拿出手机给林夕拨打了过去。 林父：“闺女，听别人说，那个房东陈兵不是个善茬，我之前没了解过呀！” 林夕：“是不是售楼部那群人说的？人家陈兵也是为了捍卫自己的利益嘛，谁家不想多赔偿一些，我家要是搞拆迁，我也要这样干。” 林父：“……” 第248章： 满载而归的员工 十五天后，被贝贝林育婴店派出去学习的苟云云回来了。 十五天，从外形上看，苟云云就已经变了一个人，穿着非常正式，职业经理装、黑色短裙，与银行的前台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看上去更有女人味，耐看，和袁珊差不多，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苟云云才是店老板，而林夕才是一个打工的。 提着大包小包的苟云云来到了店里，着时把林夕后悔了一把，这种培训真该自己去，可现在又能说什么呢？袁珊不愿意帮忙，自己又想多挣几个钱……。 看着苟云云忽然从一个土里土气的导购员变成了一个职业经理人，举手投足都彰显出气质，林夕内心那种不平衡的感觉非常明显。 “对了，这次都培训了些什么？”林夕弱弱的问道。 苟云云亭亭玉立于店外：“哦，没什么，就组织我们去旅游了一圈儿。” “哦，那，那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过来。”林夕看着马上也就进入晚上了，所以想让苟云云回家，明日再来，也算是体恤员工吧。 苟云云非常激动：“好嘞，那你先忙，我都半个月没见儿子了，呵呵。” “哦，这几天他爷爷也没带过来玩，应该在家吧。”林夕复合道。 对于苟云云的培训，林夕不知道内容，苟云云回来之后也没有说，反正有些事情都是干了之后才后悔，所以林夕就是这样，后悔让苟云云去。 ~~~~~~~~~~~~~~~~~~~~~~~~ 家里，林父林母做了一桌子的好菜。 “爸，想喝一杯不？”林夕笑着拿起隔断上的一个酒瓶问道。 林父心中那个爽：“闺女说喝，那我就喝上一杯，不过只一杯，等会儿还有两篇稿子需要改，所以就一杯哈。” “稿子稿子，再这样熬夜下去，头发都掉完啦。”林夕边抱怨边将酒满上。 林母在一旁牢骚道：“秃子好，每年省很多理发的钱。” “你！”林父郁闷万分。 林母白了林父一眼后对林夕说道：“怎么样？袁珊现在还常来店里吗？” 林夕：“哎，不怎么来了，一个月能来一次两次，她妈妈倒是来的次数多。” 林母也知道袁珊和林夕现在在闹矛盾，所以为了不引起一些闲话也就很少去了：“有什么事情，好好的解释，大家心平气和……” “狗屁。”林父忽然一口酒下肚后就看着林夕严肃的说道：“该当小人的时候当小人，你懂吗？你不是桃花村经历了很多吗？” 话虽然这样说，可林夕毕竟骨子里就不是那种奸诈的人。 “你是不是很后悔你这辈子没当坏人呀？”林母横眉竖眼的问林父：“也对，你爸要是年轻挖煤的时候懂这个道理，咱家也不至于现在这幅模样。” 这是一件触及林父内心的话题，每次提到这个话题，林父再一想到现在的处境，那心中的无奈也只有一杯酒能解决。 “别说了，对了爸，你是不是听售楼部那群美女说的房东不是好东西？”林夕忽然记起了这事儿：“他都好几天没过来了。” 林父心情很不好：“反正你注意着点，这年头，坏人总比好人多。” 第249章：明年收回来自己搞 “哈哈哈，爸，我给你说嘛，育婴行业真的是朝阳产业，有前途。” “杨老师给我们上课综合分析了这一个行业，我觉得我们也开一家算了。” 学习回来的苟云云异常激动，因为这也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见世面。 苟云云娘家条件也不是很好，也只是读了一个高中，而后一直南下各种厂里打工，当初嫁到陈家无非也就是因为陈家要拆迁。 这一次十五天的培训之旅确实让苟云云大开眼界见了世面，通过总部的各位老师洗脑，她从思想深处也就改变了一些之前的想法。 到贝贝林育婴店打工，被苟云云看做是人生的转折点，当初也是带着一些目的来的，将近一年，苟云云收获颇多，不光学到了技术，看到了商机，学到了经营之道，还被送到了总部学习，真是让苟云云大开眼界。 “这个行业有一个重要的梗，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可以自己省吃俭用，但绝对不会亏孩子，市场很大。”苟云云口若悬河向父亲陈兵汇报学业。 见儿媳妇儿出去了一趟后回来整个人都变了，不仅穿着打扮像一个经理小姐姐，更重要的是这一路程苟云云收获了自己事业的坐标。 陈兵深深的吸了一口烟说道：“看到没？姜还是老的辣吧，我当初让你去贝贝林是没错的，你还说去饭店，去了饭店你无非就是一个服务员，能学什么？” “对对，姜还是老的辣，我决定我们自己去开一家。”苟云云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盘算着开店的事情，毕竟陈兵手里还握着三十多万的拆迁款。 对于这个家，陈兵其实也谋划了很久，三十多万不能丢在银行吧，但也不能挥霍掉，儿女的事情规划好，自己这辈子也就喝喝茶逛逛街：“对，我的意思也是，你在家开个小店带孩子，陈龙偶尔外面去打工挣点钱。” “那，那我就去考察门市？”苟云云被总部们的老师洗脑的激素还没有过，，她恨不得立马就辞职不干了，而后自己开店当老板。 陈兵非常冷静的起身白了苟云云一眼严肃的呵斥：“自己有门市，你去租别人的，你浪费这个钱干嘛，明年长房租，要么她搬走转让，要么加钱，反正不能亏本。” 陈兵现在的想法就是要么让林夕搬走自己收回门市，要么自己再去租一个门市，而租房的钱与林夕的房租挂钩。 也就是说，苟云云如果在外面租的门市是八万，那么林夕的房租就得涨到八万，反正陈兵不会让自己亏本。 “爸，这样，这样不好吧。”苟云云感觉这办法有些卑劣。 陈兵丢下烟头：“女子，做生意是要靠手段的，没有手段你做屁的生意，都像那个林夕做生意，吃亏是铁定的事，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而已，你还是先上班。” “其实她真的是个老实人。”苟云云在贝贝林打工也有快一年了，她感觉林夕很好，对员工好，对袁珊好，对任何人都好。 陈兵苦笑了一下，而后再次抽出一根烟说道：“哼，呵呵，我就喜欢老实人。” 第250章：站出来吹吹风 转眼贝贝林开店已经八个多月了，离整整一年已经剩不下多少时间了，这一年让林夕感触颇深，钱虽然赚了一些，但真的很累。 对于未来，林夕没有更多的想法，只有单纯的想，要么等有钱了就把袁珊的股份收购，要么自己另外再开一家新店，不再与人合伙。 苟云云带着自己的目的依然在店内忙里忙外，她很细心，将在贝贝林的这段工作经历当做是自己的学习基地，当做是了解行业的窗口，而后在不知不觉中谋划自己的未来，无时无刻不在遐想，自己就是贝贝林的老板。 “哟，你亲自在修呀。” 陈兵抽着烟吊儿郎当的来到贝贝林店，见林夕正在拆修游戏机于是问道。 林夕擦了擦满头的汗珠，起身伸了个懒腰说道：“哎呀，别说了，这些小孩儿打个游戏就像在拆机器一样，打坏了。” “成本回来了吧？”陈兵试探性的问道，很想了解这一个游戏机的利润。 林夕放下手里的螺丝刀：“早回来了，总部送过来两个月就把成本收回来了。” 陈兵感叹，就这么一个打牛牛的弹珠游戏机，小区每天来玩的小孩儿还真不在少数，一块钱十颗弹珠，有的小孩儿几分钟就玩完了。 陈兵看了看在店内忙着给婴儿泡药水澡的苟云云后显得非常满意，看来也成了技术骨干，于是问道：“怎么样？这都快一年了。” 林夕从旁边挪来一个小凳子坐下：“别说了，累呀。” “两个人合伙确实累，搞不好就会闹矛盾。”陈兵故意将林夕往自己设定的话题上引：“我有个朋友与亲戚做生意，哎，本来稳赚的生意，最后亏惨了。” 林夕扭头看着陈兵，想起了之前售楼部和林父说的，陈兵也不是什么好鸟。 “你看着我干什么？”陈兵忽然问道。 “没，没什么。”林夕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想到陈兵之前说要涨房租内心就显示出郁闷，当房东真的很好，坐在家里吃。 见林夕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陈兵有点不罢休的感觉，于是再次问道：“我觉得吧，像你这样有大学本科文凭的还是去考试，开店你不在行。” “呵呵，大学本科，你觉得很稀罕吗？满大街都是！”林夕郁闷苦笑道。 陈兵想继续往下说，可他感觉林夕似乎在回避这些问题，于是尴尬的说道：“小林呀，你也知道，现在这个区域的房价也一直在涨……” 林夕一听这话就知道什么意思了，于是打断道：“我知道，要涨多少嘛。” 陈兵不可能直接说涨三万吧，虽然明显要把林夕给逼走，但还是笑嘻嘻的说道：“呵呵，按市场价，毕竟我们也不能亏是吧。” 从陈兵的语言和表情以及前期林夕了解的情况看，林夕感觉，这涨幅绝对不低，内心有些发凉，顿时恨死了这些房东，多少梦想都死在这些该死的房东手里。 “陈叔，你看我们这些刚创业的也不容易，你还得关照关照呀。”林夕强忍欢笑。 陈兵：“我就感觉你们不容易，对了，你这店有没有转让的想法？” 林夕：“……” 第252章：忽然就转变了态度 林夕之前也没有开过店，甚至连在店打工的经历都没有，所以经验方面也是空白，她不像苟云云这种心机比较深还到贝贝林学习学习。 就当吸取教训挣个经历，林夕也只能这样想，反正磕磕碰碰。 为了把这个店开好，林夕自我感觉付出了很多，所以对袁珊这种甩手掌柜还叽叽歪歪的做法很反感，她一心只想着赚钱，没有自己的圈子，每天工作12小时以上，很少回家，为了顾及合伙人的心情，她工资主动降到3000元以下。 为了把这门生意当做事业来做，她力求公平公正，没有在店里做一分钱的手脚，就连吃一碗面的账她都是记下的，她感觉要问心无愧。 但创业真的很苦，也难怪大多数人都喜欢投资，喜欢坐在家里收钱，店里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必须林夕去处理。 这天，陈兵为了房租的事情再次来到了店里，他吃定林夕了。 而这一次林夕也感觉到了陈兵的变化，因为陈兵来后一直都是板着脸的，在门口与林夕见面后也没有打招呼就直接进了店里。 “你们怎么搞得，我的房子就被你们这样搞吗？”陈兵忽然在店内发火了。 林夕放下手里的东西赶忙进屋：“陈叔，怎么了怎么了？” 走进一看，由于小孩儿的洗澡盆有些漏水，将地板已经侵蚀，而且还有一块长了青苔，林夕赶忙解释：“不，不好意思，我明天找人过来整改。” 陈兵借题发挥，而后严肃的斥责了林夕……。 门市是陈兵的，能怎么办呢？林夕也只能这样低头认错。 骂骂咧咧了一会儿，陈兵走出门市，刚走出门市脸上忽然又带上了笑容：“林老板，来，你看哈，这还有一个月房子就到期了，你看可否提前把房租交一下。” 交房租，对，开店已经十个多月了：“好，这样，你也知道，我开店也是与人合伙，所以，我跟合伙人说一下，放心，房租一分不会少。” 陈兵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对了，刚开始租房子的时候咱们就协商过，你们年轻人创业也不容易，所以第一年也少了那么多房租。” 房东嘛，都是这副造型，林夕当然知道陈兵打什么算盘，毕竟，这一年来生意还真的不错：“呵呵，我们懂我们懂，那，那你看明年我们交多少？” 陈兵沉思了一刻，转脸看了看贝贝林育婴店忙碌的儿媳妇对林夕说道：“你也知道的，这块区域现在越来越好，作为房东我也想支持你们这些年轻人创业，但毕竟我们也不能坏了市场的规矩是吧，这样，七万二吧。” “啊！七万二！”林夕顿时眼睛都瞪绿了，足足翻了一倍：“陈，陈叔，怎么会这样高，我们，我们今年都才四万呀。” 陈兵：“对呀，刚开始租的时候咱们不是商量好了吗？按市场价，第一年，我也算支持了你们，这第二年呵呵，我们也得吃饭对不？” 林夕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房租涨了三万二，这是什么概念？ 第253章：真没有便宜的门市 与合伙人有矛盾，再加上房东现在忽然涨价，好好的生意林夕真快做不下去了。 整夜整夜的她开始失眠，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创业，看来终究要以失败结束。 林夕的天真也慢慢的变成了成熟，忽然也明白一个道理，是自己性格太软了。 那一夜，林夕在睡不着觉，半夜还起来一个人到不远处的烧烤摊吃了烤串，让她差异的是，烤串老板居然也是一个大学刚毕业的。 创业当老板，成为有钱人，这是林夕从西部回来的目标，所以面对房租涨价，合伙人不高兴，她依然想着要创业开店，哪怕一个人开。 但她经过连续几天的走访感觉，扼杀年轻人创业激情的不是电商，而是房东。 商铺的租金高得简直让人难以接受，就以华府小区旁边的大型商业小区龙庭小区 门市的租赁每个平方100块一月，50个平方就要6万一年。 又是孤独一人，林夕手里拿着一个小本本来回在商业区走动，这个商业街区已经开始招商三个月了，当时的红火程度林夕历历在目。 三个月前，商家的黄金旺铺、学区商业等广告语吸引了大批年轻创客们，他们在商家的洗脑下花重金租下了这些门市。 可如今才短短三个月，整个商业街区上百个商铺40%都已经打出了转让的字条。 相比这些年轻人，林夕忽然又感觉自己比他们好很多，至少自己目前没有亏本。 “姑娘，你这门市转让？”林夕见一个首饰店门口贴了转让。 首饰店老板也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估计也是第一次创业，正在收拾商品：“对对对，我在邻区开了一家，这边忙不过来。” 林夕淡淡一笑，知道老板在撒谎，生意不行就是不行：“我在华府开店。” 小老板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因为华府就在不远处的小区，原来都是一类人，瞒是瞒不住了：“呵呵，生意不行，房租太贵，亏不起呀。” 见小老板终于说了实话，林夕笑着上前打量了一下店面：“开发商就不降租？” 在与小老板的交谈中，林夕确实也听见了一些经验教训，小老板毕业后与几个同学分别在这里租下了五个门市做生意，也是听了开发商的各种洗脑。 他们感觉入驻龙庭后，今年能收本，明年能买房，后年能买车，可现实是三个月后就差点亏得自己卖房卖车卖肾，目前只能转让。 “他们怎么可能降房租嘛。”小老板气愤的起身说道：“另可放着没人租也不会降房租的，更何况，热血冠头的年轻人还多得很，忽悠一个是一个。” 林夕淡淡的一笑：“私人房东也是，看你生意好了就涨价，见钱眼开。” 这简直就是亲身试验的经验之谈。 走出首饰店，又来到了一个早餐店，这个早餐店生意很好，可老板依然说不赚钱，任然是房租太贵，要给房东打工半年以上，一年下来累死累活才赚三万多。 这样的创业与一个打工仔无疑，还累……。 第254章：我现在非常迷茫 【青春梦想纪实类小说，分六个卷，描写一位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在现实泥潭中，如何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对手害怕的样子，众人追捧的样子，亲朋羡慕的样子……，话不多说，先跟随这个面包车在大山里混两年经历再说。】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延绵的大山中， 一辆破旧的面包车行驶在蜿蜒的山路上，车载音乐一路响彻大山，r司机还不时哼唱。 路面没有硬化，坑坑洼洼极为不平，抖得面包车内部零件到处噼里啪啦作响，听上去即将散架。 林夕表情发愁，她没想到西部县冒牌乡的桃花村会偏远到这个程度，从县城到这里已经开了三个小时，如果走高速，这会儿都已经到省城了。 “师傅，还要多久？”林夕紧紧抓住车门把，生怕面包车散架后自己掉进边上的山崖，这样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司机一副吊儿郎当叼着烟转脸看了看副驾驶略显紧张的林夕。 秀气的外表，美丽的姿色，他发自内心笑了笑对林夕道：“马上，翻过前面那座大山就到村部了！” “啊！还要翻一座山！” 林夕是一名西部计划志愿者，当时选择服务对象时听桃花村就像课文中的桃花源，于是就向团委主动申请到这里来服务。 她崩溃了，实在太远了，超出了她的想象，与她一起来的另外三名西部计划志愿者早就到达了目的地。 西部县是国家级贫困县，冒牌乡桃花村位于西部县的最南端，是秦巴山区连片扶贫区，翻越两座大山就到了另外一个市。 桃花村听起来确实让人想到了桃花源，可惜，一路上，林夕没有看到桃花源的景象，看到的只是荒废的土地和废弃的土坯房以及十里无一人。 林夕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城市娃，今年大学刚毕业就和班上的十几名大学生参加了西部计划，到西部去，到基层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 到西部县后，脱贫攻坚战正如火如荼，这批志愿者也就被选派到了脱贫攻坚任务最繁重的一线村级阵地，他们的未来注定与脱贫相联。 林夕选择的桃花村在字面上是非贫困村，但在来的路上，乡上的工作人员就告诉她，桃花村实际情况就和贫困村差不多。 原本以为他们在开玩笑，可一路所见所闻让林夕深信不疑，这就是一个贫困村，绝对的贫困村。 “我说美女，像你这样大城市的公主再不济在县城哪个单位混呀？实在不行乡上也行，跑村上来遭什么罪？” 司机将烟丢出窗外，实在憋不住内心不断放大的疑问。 这么清秀的姑娘，标准的95后，居然跑到这么艰苦的地方来扶贫，要知道村上、乡上乃至西部县的年轻人往外走还来不及呢！ 司机是冒牌乡政府办公室喊的，常年服务于政府工作人员，所以林夕的情况他也听说过，他的任务是把分到乡上的四位志愿者安全送到村上。 林夕白了司机一眼：“什么叫遭罪？我是来改变桃花村的！” “哦，改变呀……” 司机听后显露出一阵莫名的淡定，仿佛在告诉这丫头进村后将面对残酷的现实，他在猜测林夕能否坚持两周，或者一周。 见司机莫名淡定，林夕不服气的问道：“怎么？你不信？” “呵呵，信，真是一个悲剧！” “有那么严重？”林夕嘟着小嘴儿满是疑惑看向了车窗外。 司机摇了摇头说道：“贫穷就是悲剧，悲剧莫过贫穷！” 林夕白了一眼司机，看向窗外，贫穷……… 连绵的山峦，就像一副山水画，美丽动人…… 大自然的空气是那么清晰，让人陶醉…… 林夕朝窗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新的事业即将开始……。 第255章：听别人再多的道理都不如自己熬过的领悟 事情已经进入到了死胡同，林夕也不知道怎么办，但又不想把这些事情告诉父母，怕林父林母打击她信心不说，更怕林父担心。 这天晚上，林夕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里，但进门的一刻她还是强忍欢笑的与父母打了招呼。 虽然林夕一脸笑意，但林家毕竟只有林夕这么一个独苗，林父对她的关心可谓非常细心，一眼就看了出来：“闺女，袁珊又来找麻烦了？” 袁珊！哼，真只有一个袁珊就好了，林夕内心感叹完后道：“没有。” 就这样，一个怕说多了让另一个担心，一个怕问多了影响另外一个心情，平平静静的吃完饭，林夕进了闺房，林父进了书房，各忙各的。 晚上十二点，林夕还在互联网上请教解决问题的办法，可让她失望的是，没有办法，大多数网友的提醒都是“吃一堑，长一智。” 走出房门，林夕依然发现林父的书房还亮着灯，好奇的她偷偷的在门缝瞄了一眼。 “爸，你怎么还不睡觉？”林夕推门而入。 林父闻声扭头看着林夕，而后端起一杯浓茶喝了一口：“你怎么不睡？” 林夕发现林父在喝提神茶，那种茶很苦，这么大晚上不睡觉就是为了给家里多挣一些钱，林夕忽然鼻子一酸：“爸。” 林夕知道林父，自打林夕懂事起，林父就已经是一个老老实实地的人，这辈子不求再有大风大浪，只求后生平平安安过得去就好。 为了给这个家再添一辆二十多万的汽车，林父基本都是白天单位，晚上私活，每晚都忙到十二点，早上七点起床继续上班，没有任何双休日可讲。 见林夕忽然眼圈儿红红的林父顿时就站了起来，他知道，林夕创业肯定遇到了很多事情，但这是必须的：“好啦好啦，你快休息，爸爸写完这稿也睡觉了。” 有过创业经历的人才感慨，挣钱真的不容易，特别是创业挣钱，所有的大小事情都得自己来担当，所有的风险都得自己来承担，还要忍受委屈。 到最后，也许所承受的这些换不回任何想要的。 “爸也知道创业不易，爸曾经也创业过。”林父现在能做的只有苦口婆心的说教，他不可能直接去插手整个店的管理：“既然是合伙，那就要长个心眼。” 还是那句话，林夕内心的疑问放大：“怎么长心眼。” “你要搞清楚，店里的实际控制权在你的手里，该武断的时候要武断，该一起承担风险的时候要一起承担。”林父的意思，林夕的情商还是太低。 人都是这样，只有吃亏了，才会铭记教训，不然，旁人再多的说服教育都是枉然， “听别人再多的道理都不如自己熬过的领悟，这是爸爸用几十年悟出来的。”林父有的时候也在想，当初他有钱的时候，给他出主意的人太多了，可他都感觉自己是对的，别人说的都是错的，如今熬到现在才算真正领悟。 听别人再多的道理都不如自己熬过的领悟，西部之行一样，创业之路依然。 林夕苦笑着转身离开了书房。 第256章：貌似有不好的前兆 连续几天，房东陈兵都没再来店周围转悠，这种情况让林夕有些瘆得慌，陈兵越是这样，林夕越感到他在干什么事情。 更让林夕感到不安的是，苟云云现在的话也少了，每天来除了上班就没有主动与林夕交流过，似乎有心事，而且到点就下班，不带犹豫。 以前，如果到了下班的点，苟云云发现店内还忙的话，她会主动留下帮忙，而现在，她会不吭声的就走了，有的时候林夕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 苟云云和陈兵又是一家人，袁珊对这些事情也不管不问，这让林夕背心发凉。 两个星期后，林夕想到了法律援助中心。 这些事情毕竟都可以算得上是法律方面的维权事情。 可律师听完林夕的讲述之后也很纠结，也只能让林夕吃一堑，长一智。 原因有三点，一是门市所有权确实在房东陈兵手里，其次，当初签订的合同有很大问题，林夕完全是处于一种信任陈兵而后让他们拟制的合同，最后，就是，这件事情如果怎么闹下去，吃亏的都是林夕，这是毋庸置疑的，因为她投资了30多万。 “哎，大学生嘛，第一次创业遇到这样的事情也是很正常的。”律师说完也显得非常无奈的看了看正坐在楼梯口喝饮料的一个小伙子说道：“你与他比，你幸运多了，至少你的育婴店这一年多来还是盈利的，他亏得连屁股都没有了。” 林夕顺着律师的眼神看去，只见一个二十多岁，面目清秀的小伙子沮丧的坐在楼梯口喝饮料，脸上挂满的忧伤。 林夕淡淡的问道：“他，他怎么了？” 律师一笑，似乎对年轻人入坑已经习惯了，毕竟每月来找他咨询的人太多了：“他呀，从一个人手里接手了一个餐饮店，十五万，结果开张没两天倒闭了。” “没两天就倒闭了？不会吧！”林夕有些惊愕。 在经过深入了解才得知，这小伙儿确实够惨，一心想做餐饮店，刚好遇到一个餐饮店要转让，转让费为二十万，而且听店主说生意绝对好。 经过店主的各种吹嘘以及某些人鼓动，小伙子以十五万的价格接手了这家餐饮店，各项准备就绪之后，于这月初开张，听说花篮都摆了三十多个。 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开张没有三天，相关部门就找上了门，这个地段两月后统一打造，不允许开餐饮店，要开餐饮店可以统一到规划区。 而且相关部门已经在两个月前就已经通知到店主了，小伙子入坑后，之前的店主联系不上了，十五万接手的店也不知道怎么办……。 “还是太年轻，创业可不是凭一腔热血就可以成功的。”律师边整理文件边说道：“像他这样的情况，能怎么办？我作为律师也没办法。” “那，那我该怎么办？”林夕现在对自己的事情脑袋也是空白一片。 律师沉思了一会儿：“能换地方更好，不过肯定费事，反正远离这些胡搅蛮缠的人，社会，呵呵，可不是你们这些刚走出校门的小年轻能玩转的……。” 第257章：行走在大街上的郁闷 同是天涯沦落人。 小伙子坐在楼梯口一言不发，双目呆滞的看着远处，手里的易拉罐已经被捏贬。 林夕能感觉得到这件事对他的打击，曾经的豪情万丈，结果没坚持两天就关门大吉，再次转让？搬离？真的是惹了一身骚还要承担亏本的风险。 怪也只能怪自己太年轻，关键是上一任店主联都联系不上。 律师也没有办法，他告诉林夕，像这样来求助他的年轻人太多了，都是掉坑里才来找他的：“想你们这种吃哑巴亏的年轻人太多了，呵呵。” “我，我觉得他们实在太过分了。”林夕感动委屈。 律师手里拿着文件夹看着窗外笑了笑，他的内心早已波澜壮阔，曾经，他也有当老板的梦想，曾经也不顾家人反对展开创业，曾经也败得一塌糊涂。 “经验之谈，别笑话，八年前我也创业过，亏了二十多万，前年才把账还清。”律师说完就抱着文件夹走了出去，透露出十万个无奈。 林夕站在原地，看着亏本发呆的年轻人，而后向外面走去。 这件事必须把袁珊拉出来，毕竟是两个人合伙做生意，所以走出门就打电话。 林夕：“姗姗，晚上有空吗？我们把房租的事情商量一下。” 袁珊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开个育婴店你林夕说了算，管账管钱管店，发钱发物不与自己商量，遇到这样的事情就找自己了，什么玩意儿。 袁珊强忍了忍怒火，不想把关系闹僵：“这有什么好商量的嘛，如果按照这个涨法，今年咱分的钱就要全部拿出来，等于给房东打了一年工。” 林夕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好不容易赚了点钱，现在又得掏出来：“我就是想，我们出来坐坐，而后一起商量商量这事，看看怎么解决。” 这个烫手的洋芋自己怎么能接，袁珊思考了一会儿忽然又是一副嬉皮笑脸的姿态说道：“呵呵，夕夕啊，当时门市是你爸爸找的，要不让你爸爸再去说说。” 这话就像一把穿心的利剑，让林夕差点没喘过气来，袁珊不接招，就是想把这皮球踢给林父：“姗姗，你这就不对了，合伙开店的是我们两个，管我爸什么事？” 林夕懂袁珊的意思，无非就是怀疑林夕和林父在这里面有猫腻。 袁珊的心情也将至了冰点，她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说道：“我这两天不空，等空了再说吧，现在不离满期还有一个多月吗？” “行行行。”林夕也不耐烦的挂断了电话。 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林夕眼圈儿红红的，肯定不能打电话麻烦林父。 ~~~~~~~~~~~~~~~~~~~~~~ “什么玩意儿，想把这个麻烦丢给我，以为我刚进社会呀！”放下电话的袁珊对林夕的举动义愤填膺。 袁珊的闺蜜问道：“当初那门市谁找的？” 袁珊不削的说道：“她爸爸找的，肯定在里面吃了房租，那门市值四万多？现在又要涨到七万，真是没看出来，他们胃口太大。” 闺蜜：“那现在怎么办？” 袁珊：“我不管，反正我现在只要我的十五万就行。” 第258章：关键时刻见人第心 袁珊总感觉林夕在店内搞事情，自己好歹也是贝贝林的股东，请员工也不报告，给他妈妈发工资也不报告，涨房租了就找自己。 “我说闺女，现在防什么都要防闺蜜，你都知道在装修上面吃一万，她林夕也不是傻子，人家不知道在房租上吃呀。”袁母边敷面膜边说道。 袁珊嘟着嘴巴，非常气愤的把手里的抱枕揪了又揪：“是我看错她了。” 袁母气势汹汹的上前：“别看那妮子在农村混了两年，一看就是人精。” “我现在不求赚多少钱，只求把投进去的钱一分不少的拿回来就万事大吉。”袁珊有些气愤的开始想全身而退的万全之策。 袁母：“我给你说，利益面前没有什么闺女，你就直接告诉她，我不管你亏不亏，反正我投进去的十几万拿回来。” “这样不好吧，股东股东要分担的。”袁珊还是懂这个道理。 袁母一听气就来了，扯下脸上的面膜说道：“姗姗，他都对你不仁了，你还心软？合伙生意，你不争取，就任凭她在里面搞，搞到最后赚了也给你说亏了。” “那就退股？”袁珊再次确认。 袁母斩钉截铁的说道：“对，退了。” 袁珊听完袁母的话后，毫不犹豫的拿出手机给林夕拨打了过去。 袁珊：“夕夕，有这么一个事情我给你说一下。” 林夕气未消：“说吧。” 袁珊：“你也是知道的，我现在也在做健身俱乐部的兼职，最近手头上有些紧张需要资金周转，这店呢一直也是你说了算，我们也没管过。” 林夕真的气愤，她感觉自己已经解释够多了，累了，始终不能消除袁珊的疑心病：“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就是感觉我在店里面做手脚嘛。” 袁珊轻蔑一笑：“不是，真不是。” “姗姗，你们监控也安装了，你妈妈也过来监视了，账你也找人查过了，你还想怎么样”林夕气愤的质问。 袁珊顿时也来火了：“我没有这个权利吗？我是股东！” “有，有有！”林夕连连应答。 袁珊：“说直白点，我退股，你把之前我投资的钱退我吧。” 林夕看着天空，想到了今天在法律援助中心的那个小伙子，眼泪不由得在眼圈中打转，不出来混，真不知道社会是残酷的。 这个时候自己手里哪里来的十五万退给袁珊？ “我在想想。”林夕说完就非常不客气的挂断了电话。 面对林夕忽然挂断的电话，袁珊气愤的将手机丢在沙发上：“她还来气了。” “别管她，一点都不老实的人。”袁母气愤的说完就进洗手间洗脸去了。 “她要是拿不出来这么多钱怎么办？”袁珊问道。 袁母探头探脑的走到门口眉头紧锁：“把店转让了呀，闺女，这个钱不能再压在里面啦，见好就收，这种人平时吃吃饭喝喝酒还行，不能合作做生意。” 袁珊郁闷的说道：“以前她不是这么一个人呀？” “人都是见利忘义的，钱她管着，账她也管着，谁知道他在店里搞什么？”袁母说的很有气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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