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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只是个异常能力实验员》 第69章 罚站的基本操作 站在最后面，用书一挡，谁也看不见谁。 顾致在没有事可干的时候又开始了神游天外这项活动。 他想到了这半个多月以来，自己所经历的一切。 世界被一颗流星一样的东西改变了，有人会飞了、有人会喷火了、有人会控水了、有人能变成狼人了、有人成了吸血鬼。 很多人的日常生活都变得不一样了。尽管大多数人只是有了一些小能力，但是也足够改变从前的自己了。 平常一直被欺负的瘦鸡突然变得大力，打败了原来身强力壮的大汉。不爱学习的学渣，突然变得记忆力超群，自发地就爱上了这种简单学习的感觉。 这只是小的变化，但是也把一个人的生活完全颠倒了，甚至可以说改变了一个人的一生。 这种生活性的能力都能做到这般的变化，更不用说，那一小部分的强力异常能力了。 天空中有时还会有人飞过，还会有长着翅膀的人掠过。控火的人从手中扔出凭空燃着的火球。 有人能直接下海不受任何影响，能快速地穿梭在沙漠里，能瞬间转移。 这种颠覆人们认知的存在，像是只会在超级英雄电影里才能看到的，如今普通人偶尔也能亲眼见证了，有的人甚至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但是，相应的也出现了很多的不可控事件。即使媒体封锁消息这一方面做的很好，但是还是不能确保第一时间阻止消息泄露出去。 银行抢劫、工作室火灾、金店爆炸，有了自己的理智匹配不了的能力，人，总会有不该有的想法。 不可控的事件一件件地发生在全世界各地。大国还好，有能力管辖自己的地区，像是一些重灾地区和战争频发的地区，新人类都快要成为决定战场的关键了。 当然，这种事情一般人是不知道的，顾致也是待在异研所才了解到一些片面的知识。 这些混乱自有相关的人去解决，也不是他所能操心的事情。国内的这片区域很安全没什么事情发生，至少他是这样想的。 而即使危险的事情发生了，他也犯不着去冒险，说到底，他也只是个普通高中生，并不是什么拯救世界的超人。 当然，不想当超人的孩子不是好学生，但是，即使他想当超人，也得有那个能力才行，能刀枪不入、能眼里射出激光、能比火箭还飞的快。 可是，这些都是不可能的。 他还有朋友、有妹妹、有父母，是不可能总是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的。 如果换做是懵懂无知的小时候，他可能不会想太多，能上就上，死不死的无所谓。 但是，到了现在，当他知道的越多、了解的越多、珍惜的东西越来越多，他就不想死了，不敢死了。 他只能活在自己的小圈子里，不敢上前去，不敢逞英雄。他真的很珍惜现在的一切，珍惜他如今拥有的一切，珍惜他从前想都没有勇气想的一切。 所以，闲事他能管，但是不爱管，如果是涉及身边人的事情，他可以奉陪到底，如果与他无关，那就…… 说到底，人们所崇拜的大侠都是电视剧里的那种主角，厉害，有危险，但永远不致命。遇到的事情总是自己都能解决的。而不是分分钟都处在生死攸关境地的消防员或者军人之类的。 人们会对他们敬佩有加，但是大多数人却不会羡慕他们的生活，不会想去尝试和他们一样的生活。这一切都是因为有危险。 世界改变后，他原本以为自己的人生就这样一如既往的平凡下去，虽然有些失望，但是却不算遗憾，因为他对自己目前的生活状况很满意。 后来呢，却被告知自己有能力，而且还是所谓的最强能力。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原本失望的他大吃一惊，但同时又有点担心自己的日常生活被打破。 不过，又接受了高薪的国家官方的工作，生活费的事情不用担心了。而经历的一些事情也算是有惊无险，没有伤害到自己朋友，还不算打乱了自己的日常。 无论是读心还是振动或者是现在的瞬间移动，每个能力都很有用，他甚至不敢想象要是没有这些能力，如今会变成什么样子。 没有读心，他可能就了解不到陶璃的往事，就不能共情，不能说出那些真心话。 没有振动，他和游尚在异常副世界的时候就可能感受到被杀的感觉了。 没有振动，他连陶璃的防护罩都解决不了，因为隔开了声音，连话都听不到，他想说的说不了，就完全没有作用了。 没有瞬间移动，他就抓不住何翰，可能后面的事情还会发生变故。 没有瞬间移动，他们也追踪不到何翰的家里，就不能直面了解到他的真实情况，帮不了他，可能他就会在情急之下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 虽然有了瞬间移动，昨晚也…… “话说，还没问何翰那只灰色大老虎是怎么回事呢。他就算卖了，也够他买一百盒药了吧？”顾致突然想起了当时在银行门口被放跑的那只灰色老虎。 “不过，何翰都已经被招安了，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吧？” “顾致！把你的书放下，你不会站着睡着了吧？”林守看不见被书遮住的顾致的脸，于是吼道。 顾致只好把书放在了桌子上，认真地看着，做着笔记。 “还有你，章天全！又在睡觉，也给我站到后面听课！”林守还在气愤昨晚被章天全耍了的事。 当然，章天全对此事一无所知，他都不知道林守昨晚跟着他跑了出来。 尽管被老师点名了，但是章天全还是双眼无神，动作僵硬地拿起书本和笔站到了后面去。 在顾致眼里，就像个行尸走肉一般。 “他还在想昨晚的事吗？”顾致不禁有些担忧。 “总有些同学一天到晚不想着怎么学好，成天就知道怎么逃课、怎么打瞌睡，真的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好了，我们继续上课。” 听到他的话，顾致倒也不算在意，黄金剩斗士，理解！ 章天全还是有些神怔的样子，也没有听进去。 第70章 抽我！用你最厉害的那种方式！ 下课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又到了第二节课了。这次顾致学乖了，提前就坐在了座位上。 虽然这节课并不是林守的课了，是节语文课。 拿着教案、资料书、课本还有水杯，唐大爷挺着个肚子，头上的毛发随风飘扬，他就这样潇洒而又自信地走进来了。 “这节课，我们留给同学们自习。背诵我们学过的高考必考的古诗文。” 欧耶！ 这是一周以内除了体育课以外，最轻松的课，可以奉旨开小差、聊天……咳咳，学习。 唐老师会绕着教室走圈圈，听听同学们的背诵情况。这就是为什么你干不过体育课的原因了！ 有了唐老师亲切的巡视，大家都没有自在地玩耍，顾致比起平常还要正经一点。 因为平常老师坐在讲台上，还可以趁着他没注意，可以开小差，但是现在还得算准他转一圈的速度才能开小差。 “我太难了~” …… “我们来抽背吧？自己一个人背感觉好无聊啊。”小黑转过来说道。 “我没问题，随便，我都可以的。”游尚抬起头说道。 “开玩笑，中华上下五千年，我不知道的，就只有一点点。”顾致把书扣在桌子上，得意地笑道。 “哟呵，这么厉害，那我来考考你。”小黑也是不信这个邪。 游尚倒是知道顾致的语文功底，也相信他有这方面的能耐，不过上下五千年的确是夸大其词了的。 “请听题，‘有朋自远方来’的下一句。” “虽远必诛！”顾致迅速答道。 “……”小黑的脸更黑了，“葡萄美酒夜光杯？” “金钱美女一大堆！”顾致很正经地回答道。 “哈哈哈——”一旁看戏的游尚忍不住笑了。 “清水出芙蓉？”小黑还是不信邪地继续问道。 “乱世出英雄！”顾致颇有自信地回答道。 游尚嘴角一抽。 “忧劳可以兴国？”小黑继续问道。 “闭目可以养神！”顾致眼中透露出轻视的表情，仿佛在说这种题就是渣渣。 “蝉噪林愈静？”小黑问道。 “狗叫人更欢！”顾致伸出食指，表示这句他知道。 “男儿当自强？”小黑嘴角一抽，继续问道。 “对镜贴花黄！”顾致不屑地笑了笑。 小黑脸更黑了。 “穷则独善其身？”小黑问道。 “富则妻妾成群！”顾致喝了口热水，随意答道。 “那，后宫佳丽三千人？”小黑感觉自己的脑袋容量似乎要被强制性更新了。 “铁杵也能磨成针！”顾致打了个哈欠顺便答道，“这些也太简单了吧。” 喂喂喂，你是哪里来的自信啊！ 一旁的游尚差点把刚喝进去的水给喷出来。 “问君能有几多愁？”小黑表示今天还不信这个邪了。 “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顾致一边剪指甲一边回答道。 “垂死病中惊坐起？”小黑把自己吃惊地要掉在地上的嘴巴合上了，继续问道。 “燃烧我的卡路里！”顾致把剪完的指甲收集起来倒在了桌子之间的垃圾袋里。 “巴山楚水凄凉地？” “responsibility！” “还带英文的？”小黑已经感觉被雷的无话可说了，“算了算了，我还是一个人背吧。” 小黑转了回去，思考着人生为什么这么艰难。 “哎，我就说难不倒我吧？”顾致撩起头发得瑟道，“人生，寂寞如雪啊！” 游尚努力放下打这个欠揍的人的想法，“你这样真的好吗？” “谁让他上次说陶璃的，我这个人很记仇的！”顾致撅着嘴巴故作不爽的样子说道。 你是小孩子吗！ 算了，懒得管他了。 游尚开始做自己的事情了，并没有继续背古诗文，他的时间有自己的安排，老师一般也不会管他，这也是各科老师暗自遵守的条约。 不过反正他的各科成绩都那么拔尖，没有偏科现象，又不会干扰其他同学，他们也乐得放手让他自己学习。 顾致刚才开玩笑当然不是他说得那么简单，他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一些之前忙的时候一直没有在意的事，想要一个人好好想想，所以把小黑打发走了。 为什么有战斗能力的新人类都没有出现？真的只是出现了但被官方封锁了消息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应该知道吧？但是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听过这方面的事？ 没有任何一个人跟他说过这方面的事。连他的“瞬间移动”和“振动”这种能力都存在，不可能没有其他那些高伤害的能力。 之所以平常完全没有看见，可以假设一下，如果我是官方，有具有破坏能力的人出现了，该怎么办？杀了？要是对方是好人怎么办？ 没有拿能力来作恶为什么好端端地要杀他？万一是军人之类的国家机构的人怎么办？总该有个处理的方法。 集中，然后隐藏？可是人权呢？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听话，离开自己本来的生活。 要是别人有着自己幸福的生活，和自己的家人生活的好好的，怎么愿意离开，去一个未知的，不知道有没有危险的地方，即使那个地方是官方肯定的。 但是又要考虑破坏力的问题，破坏力越大的能力就越难控制，如果放任不管的话，无疑是将一个不定时炸弹放到了密集的人群中。 “啊——官方好难啊，真的是，难搞哦。”顾致感觉自己的头都要想炸了。 不会，直接人道主义毁灭吧？牺牲个别人的利益来保证大多数人的利益和安全。感觉很像是掌权的人思考的角度——不能感情用事，要顾全大局。 顾致感觉头皮有些发麻。因为他很难想象那个虽然冷冷的但实际上很热心肠的方严大叔是个冷面刽子手。 但是，越不想去想就越难摆脱这种想法，那种国家暴力机器，说不定，也许真的会这样做吧。 顾致感觉心里一紧，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也许这就是事实——无法控制的危险就必须消除。 顾致突然感觉自己从最开始就答应了加入异研所这个决定，是有多么明智了。 “兼容”能力，从某个角度来说，可以说是最危险的能力了。官方肯定不会让这种人形核弹走在自由自在地走在敞亮的大街上的。 顾致咽了咽口水，忍不住端起自己的保温杯喝了一大口，在这个异常寒冷的冬天，唯有热水，才能带来一丝温暖了。 “呼——” 第71章 义工活动 再想了想自己最开始接触异研所的时候，方严说的是：“经过我们的调查发现……” 也就是说，异研所是有方法找到新人类以及他的能力的。换句话来讲，其他的新人类应该也能在发现能力之前被异研所发现，然后进行处理。 顾致又喝了一口热水，感觉有些没想通的现在一下子想通了。 “看来，好像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不过，现在还并没有对我造成伤害，也没有感觉到恶意。暂时是没有问题的。” …… “顾致，来文化路一趟！这边需要你的支援。”方严在顾致上课的时候发了短信过来。 感觉到课桌里的振动，顾致从神游状态中退出。 “我，我朋友受伤了，走不开。”刚才想了这么多，顾致现在对于异研所的任务有了一些反感，于是找了个借口。 每次都是这样，异研所的人的战斗力他上次就见识过了，追踪能力也有，可以从全乔木市中找出陶璃，这就证明了他们的手段。 其实有没有他是无所谓的，但是经常性的，方严会让他去帮忙。从最开始的实验病毒带来的异常能力，变成了协助任务，可能下一步就是要让自己出任务了。 他们正在一步步地让自己适应这份工作。 其实为国家效力，顾致是没有什么抵触心理的，只是，他不喜欢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感觉自己每一步行动都被人安排好了。 他喜欢尽量把局面控制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如果有变故发生，他可以仅仅靠自己的力量就能解决。 就像上次的异常副世界一样，虽然平常可能不去过多的了解，因为怕麻烦。但是到了关键时候，他要清楚地了解对面的信息，然后做出计划。 而变故发生，他也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去吸引火力，不让自己的失误影响到其他人。 而方严，如果是顾致刚才想的那样，他就是在算计顾致了。这正是他不乐意的地方，无论会不会被伤害，哪怕是为了他好，但只要是被算计，心里就不舒服。 当然，他相信方严应该对他没有抱有攻击性的想法，毕竟并肩作战过的，算是战友，从战斗时的细节就能了解到。 可是，不伤害他，可能是因为他是已经被招安了的，其他人就不一定了，至今为止，没有在日常生活中见到战斗系能力的新人类就是最好的证据。 说不定，异研所其实就是一个危险机构，是官方最有力的矛，为了清除危险物而被设立的。 顾致发出短信后，方严便没有再回话了，应该是同意了顾致的请求。 想完后，顾致也没有继续开小差，而是看了会儿书，毕竟过不了多久就要期末考试了，虽然平常不认真，但是考试前的状态是要调整好的。 既然暂时不打算和异研所扯上关系，他就得给自己找到充足的借口，比如说，学习。 毕竟他也是个爱学习的好学生嘛。 黄林化突然来到了班上，虽然今天上午并没有他的课。 “今天学校有一个义工志愿者活动，很不幸的，我们班被抽中了！”他拍了拍桌子说道。 他的意思当然不是说当义工这件事情本身很不幸，只是在高三紧张的复习时间中，突然放下学习去干另外的事，会把状态打乱，所以很不幸。 很不幸，平均分可能又会降低了。虽然有游尚这个开挂的年级第一，但是还有章天全这个全年级倒数第一，差不多扯平了。 “今天下午，两点半，我们在学校东门集合，乘校车前往文化路第一人民医院旁的疗养院，去照顾老人。听清楚了吗？还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向我询问。”黄林化接着说道。 “哦。”顾致无所谓地嘟囔了一声，“等一下，文化路？怎么这么耳熟呢？不会是……” …… “我顶你个肺啊！”顾致无奈地看着校车车门外接人的黑衣人。 并且黑衣人还对着顾致和游尚笑了笑。 “是异研所的人吗？”游尚问道，他对于这一切都不知情，因为他认真学习了一上午。 “嗯。文化路好像出现了未知的新人类使用异常能力的迹象。方叔今天早上短信通知，让我去一趟。” “那你为什么没去？” “学习啊，我是学生肯定要专注于学习啊。”顾致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盯~ 游尚盯着他，仿佛在说“还要脸吗？” 顾致直接选择不看他的眼睛，使这个眼神攻势无效。 “走吧，没想到他这么狠，直接把我们整个班都端了。”顾致无奈说道。 果不其然地，他和游尚的座位被安排在了最前面，挨着黑衣人的司机座位。 “拿去看看吧，这是我们今天上午的收获。”黑衣人在顾致上车后递给他一个文件夹便自顾自地开启了车。 “呼——行吧。”顾致虽然不想管了，但是事已至此，也只能看看了。 “2018年12月26日八点左右，在文化路第一人民医院附近发现多起无故昏厥事件，直到两个小时候才满头大汗地惊醒。 据调查，皆是做了同一个场景的噩梦。梦境十分真实，感觉身临其境。” 梦境？ 顾致感觉有点熟悉。自己最近好像也常做一些奇怪的噩梦，难道是同一个人干的？ 想到这里，即使不愿意被卷入的顾致也对此产生了好奇心，如果真的是对他使用能力的人，这件事情本身就与他有关了，逃也逃不掉的，还不如主动出击，还可以弄得清楚。 其他的信息不是很重要，看了还不如直接去现场一睹真相，所以他就靠在座位上，开始养神了。 其实主要是因为懒。 起因、经过、结果。都需要好好想想。为什么那个新人类会对这些人使用能力，为什么要在今天早上，时间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据异研所的研究人员发现，特殊的异常能力都是有起因的，是新人类本身强烈的愿望的具现化。也就是说，他的内心愿望跟“造梦”这种能力可能有关。这是一个重点突破方向。 “啊——脑袋要想炸了，不想了！”顾致靠着椅背开始了小憩。 第72章 轻生的帽子男？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黑衣人开着校车来到了文化路，在众人都下车的时候，另一位异研所的人来将顾致和游尚接走了。 “跟我来吧。”黑风衣男子说道。 顾致也没有什么异议，既然已经来了，他也不可能到这了又走掉。 “那是什么？”正跟着黑衣人走着，顾致突然看见远处居民楼的一个阳台有个人悬在了外面。 “你们先走，我马上追过来。”顾致见那个人悬在阳台那里，随时可能落下去，便立马冲了过去。连续用能力瞬移，想要赶上去。 “喂，你去哪……”游尚话还没有说完，顾致就已经消失在了转角处了。 经过这几天的练习，可能是“瞬间移动”这个能力自带的效果，他的体能变强了许多了。 而且熟练了很多，使用的技巧也不一样了，不想最开始的那样，连游尚跑步都跟不上了。 虽然不知道顾致去做什么了，但是游尚也没有太过担心，他知道顾致肯定自己能解决，就算不能解决的，也不是他帮的上的，因为要是他能帮上忙，顾致是不会客气的。 顾致每一次使用能力后都没有休息，仔细看了看在阳台的那个男子，发现他其实是坐在护栏上的，并不是悬着的。 不过，腿在外面，显然是有了轻生的念头。 顾致尽力加快速度，想要把使用能力之间的间隙时间再缩短一点。 不知不觉间，竟然他微微提升了速度，作出了突破。 “呼——”尽管体能已经加强了，但是这接近一千米的距离，要在数十秒之间赶到，还是很累。 “等等我。不要冲动啊。”虽然他并不想被扯进麻烦之中，但是身边的事情，他如果能做到，能帮助到别人，他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他看着那双脚在空中晃荡就一阵心紧，唯恐他就在一瞬间想不开直接跳了下来。 不过，幸好，那个不知道是披着斗篷还是床单的男子并没有急着跳下去。 身影闪烁在大街上，顾致迅速地变换着自己的位置。 “呼——终于赶到了！”顾致经过二十多秒的高爆发，来到了刚才看到的居民楼的楼下。 准备了一下，他瞄准好位置，眼中光芒闪动，下一个瞬间便出现在了六楼的阳台上，趁那个男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只手臂拦在他的脖子上，用力把他带了回来，两人一起倒在了地板上。 “呼——还好没失误，失误了就是两条命了。”顾致抚着胸口喘了几口气。 虽然刚才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任何紧张的痕迹，但是实际上他还是慌得一批的，就算他再怎么自信，在有生命危险的时候还是会紧张的。 但他知道犹豫就会败北，强制性让自己放空，没有去关注，这会儿结束了，当然后遗症就来了。 “还有你，人生还长着呢，有什么想不开的，为什么一定要跳楼，一个大男人做点什么不好，成天想着自杀！”顾致有些生气，他认为人最重要的就是生命，没了命什么都没了，所以最看不惯不拿生命当回事的人了。 那个男子这时候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坐了起来，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应该是刚才顾致把他救下来的时候摔到了脑袋。 由于晃动的力度有点大，原本就有些松了的围巾直接掉了下来。 顾致这才看清他的脸。 “你，你，你是女的？”顾致惊讶道，虽然打扮得像个男人一样，但是五官分明就是女人的五官。 除此之外，顾致还看见她暴露在外的脖子前端的烧痕。但他立即反应过来这是不礼貌的行为，于是旋即将注意力放在了屋子里。 但是，女人已经感觉到了她的视线，眉头一皱，立即把掉在地板上的围巾捡起来，遮住了脖子和下巴部分，把脸朝向另一边。 “你，你，你是谁？”她僵硬地问着，应该是刚才没有听到顾致的话。 “你不会中文吗？”顾致的注意力放在了其他的地方。 “我，我，我，只是太久，没，没和别人说话了。你没事就走，走吧。”女人有些生气地说道。 “你至于吗？好歹我刚才还救了你啊！” “什，什么救了我？”女人背对着顾致，但是语气中的疑惑还是清晰地表达出来了。 “你怎么翻脸不认人啊。你刚才差点就掉下去了，是我救的你啊！” “我，我，我每天都，都要在这里吹，吹风，你突然，然把我脑袋撞，撞到了，你，你还好意思说？你，你到底是谁啊？” 吹风？顾致想起了刚才那个似乎风大一点就能吹倒的身影，怎么也不能和吹风联系到一起。 “这么冷的天，没事干在阳台吹风干嘛？为什么不进屋里待着，屋里肯定要暖和一点啊？”顾致倾身想要去把阳台通往客厅的门打开。 坐在地上的女人见顾致的动作，急忙想要阻止他，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我去，呕~什么味道啊！”顾致打开门，只是打开了一个小缝，就有股恶臭传了出来。 是一种排泄物混合着微生物发酵的臭味，感觉比进了垃圾处理站的味道还要重。 女人弹射了起来，一把拨开顾致，感觉用尽了全力的样子，但却只是将他推开了一点点，然后关上了门。 “你，你，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你再不走，我就报，报警告你私，私闯民宅了！”女人带着帽子，围巾遮住了下半张脸，几乎只露着两只眼睛，但是还是能看出她眉眼间的严肃。 她并不是开玩笑。 顾致把双手举起来，示弱的同时也示意自己没有恶意，然后一步步往后退，最后背碰到了栏杆上。 “我走了，你千万别想不开啊！”丢下这句话，顾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动能力来到了楼下，“呼——皮完就跑，真刺激！” “你！”尽管很生气，但是顾致已经跑了，也不能做什么了。 于是她放下了手中一直拿着的铁锤，走进了黑暗而又臭的狭小房间。 “呼——有点危险。”顾致松了口气，抹了抹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 第73章 真实的梦境 “不知不觉间，跑了好远啊，追他们要追好久啊！”顾致回头望向自己刚才来时的路，突然感觉好远啊。 “懒得瞬移了，慢慢走吧。感觉好累啊。”顾致没了刺激，完全没有动力了，于是伸了个懒腰，便朝着之前约定好的目的地慢慢走去了，像个中午吃饱了饭出来散步的老大爷一样。 “这里的山路十八……咳咳，唱错了，我们的爱情到这刚刚好，剩不多也不少……” …… “你跑哪里去了？都半个小时了。”方严看了看手表，对着慢悠悠走过来的顾致说道。 “肚子疼，去上了个厕所。”顾致笑着说道。 “……你便秘吗？”方严对于他消失了半个小时只是上了个厕所感到十分不解。 “emmmmmm排队，人老多了，全是人，女厕满了，都来男厕排队了。”顾致用着极为夸张的表情说道。 “呃，好吧。”方严当然听出来他是在插科打诨了，但也懒得去揭穿他。 “话说，你们调查了这么久有什么发现吗？”顾致转移话题问道。 “现在所有可以确定的证据都是来自于晕倒的几位路人。”方严认真地说道，“他们都是在上午10点左右经过第一人民医院附近的时候有了晕眩的感觉，然后便失去意识倒在了街上。” “这些都是监控看到的吧？”顾致皱了皱眉头问道。 “嗯。”方严点了点头。 “那，他们的主观感受呢？你们应该问了的吧？”顾致摩挲着下巴问道。 “嗯，这正是我想说的，他们的描述中，都有相同的地方，那就是无感！他们完全没有发现自己晕倒了，并且是在梦中了。直到他们惊醒后，我们的人给他们说了事情的经过，他们才反应过来刚才的只是场噩梦。” “哦？这么玄乎？”顾致很是疑惑。 “不仅如此，他们的梦中虽然没有彼此出现，但是场景都出乎意料地一致，都是正常地在街上走着走着，到了室内的时候，发现室内燃起了熊熊大火。”方严说道。 “这太假了吧，室外什么都没有，室内就是大火？”顾致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的确假，不过，这也是我们需要注意的地方，在梦里一切的感官都弱化了，包括思考能力，即使再假，你自身处在梦中的时候，都不会发现，你只会把它当作很平常的东西。”方严解释道。 “也是，然后呢？不会看见了大火，他们就被惊醒了吧？如果真的是这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什么线索都没有，怎么玩？”顾致摊了摊手说道。 “当然不会就这么结束。他们进了室内后，发现室内的布置像是十几年前的老房子一样，窗子上贴着的窗纸都是老式的那种……”方严接着说道。 “等等，不是在梦里吗？不是感官都弱化了吗？这都记得？”顾致叫停了他，说道。 “的确很奇怪，不过我们把这种现象都理解为这个异常能力的副作用——就是能让人清晰记得梦境中的内容。”方严继续解释道。 “好吧，你继续，看到了老房子，然后呢？”顾致说道。 “然后，他们每一个人都说看到了人，火场里有人。一个小男孩，一个女人，一个老人，和一个拿刀的男子。”方严脸色突然变得严肃，然后说道。 “认识吗？那些路人认识梦里出现的这几个人吗？”顾致指出了关键的问题，这有可能就是找到胡乱使用异常能力的新人类的线索。 “不认识，”方严摇了摇头，“准确说是，看不清，感觉很近，却又很远，有几个人尝试去火场中救人，但是却过不去，无论他们怎么奔跑，离火场的距离都是那么远。” “那就只能当个观众？”顾致说道。 “是的。”方严点了点头回答道。 “那剧里演了什么？”顾致问道。 “拿刀的男人突然暴起，一刀刀地捅在了老人和女人的身上，被伤的两人立马倒地，然后男人疯了一样地将桌子上的酒瓶拿了起来，向着四周的火焰撒去，让火势越来越大。然后自己倒在地上，任由火焰弥漫。男孩就坐在地上不停地哭着咳嗽着，哭得歇斯底里。”方严诉说着他们记录的一切，真实得像是亲身经历过一样。 “后来呢？”顾致也被这个事情吸引了。 “路人被烧断的一根横梁迎面袭来，然后就惊醒了，接着就是我们的工作人员的调查时间了。” “就没了？” “没了！”方严对他一副听评书的表情感到有点恼火。 “哎，我还想知道小男孩得救没有呢。差评，太监作者！还是寄刀片吧！” “听得开心吗？要不给你来点瓜子？”方严故意挤兑道。 “不用了，不用了。”顾致连忙摆手。 “那就……” “我自己有，上课必备的嘛。”顾致笑着说道。 所以说你在得瑟个什么啊！ “跟着我去病房吧！”方严朝着他的天灵盖来了一巴掌转身说道。 顾致对于他的行为感到十分震怒，特别是，他把自己嘴里剥好了的瓜子给打掉了的事情！ 于是，他对着方严的背影一顿张牙舞爪，以泄心头之恨。 看得一旁本来沉默的游尚嘴角一抽。 你是幼稚鬼吗！ 方严感觉顾致并没有跟上来，于是转过身来，想要催一催，“怎么……” 顾致以他乒乓球运动员优秀的反应能力迅速反应过来了，于是他立马收回自己多余的动作，像个旗杆一样立在原地，露出空乘式的标准笑容。 “马上！” “扑哧~”游尚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笑，笑什么笑！”顾致当然知道游尚为什么笑，但是他还是脸不红心不跳地装傻，“我礼貌一点怎么了，不像有些人表面就对长辈不够尊敬，背地里还张牙舞爪的。” “干嘛，你看着我干嘛，我又没有知名道姓的说谁，你别对号入座啊！” 面对顾致的演戏，游尚只是轻轻地笑着盯着他，什么都没有说，让他一个人唱独角戏。 感觉到游尚在盯他，顾致就盯着天花板，吹着口哨，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两个，别玩了，快跟上来，时间不等人，不要浪费时间了。” “哦。好，马上。”听到方严用上了说正事专用语气，顾致便收了他的神通，跟了上去。 第74章 做人太艰难 顾致和游尚跟着方严来到了住院部的二楼，尽管除了有些脱水以外这些受害者没有被发现有其他的症状，但是，异研所的人还是把他们留了下来，继续观察。 顾致看着一个个躺在病床上，舒舒服服休息的几位受害者，感觉——嗯，好爽！可以光明正大地放假，还可以赖在床上，正是令人羡慕。 “你有什么想要问的，可以自己去问一下。”方严转过来跟有些看呆了的顾致说道。 “哦，哦，ok！”顾致回过神来说道。 羡慕归羡慕，虽然自己想偷懒，不想扯上麻烦，但是这件事已经逃不掉了，只好正经一点，当作工作好好完成了。 顾致走向一个大妈的床位旁，叩了叩她的床沿。 “阿姨，我想问……” 大妈嗔怪了一句：“叫谁阿姨呢，叫谁呢！叫姐姐。”顺便给了他一个电眼。 顾致看着她的大饼脸以及可以加入某超值豪华套餐的四层下巴，咽了咽口水，忍住有点反胃的感觉。 尽管从心理上和生理上，他都不愿意喊出“姐姐”这两个字。但是为了他想知道的情报，所以…… “游尚，你来问问吧，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想要问问那边那个老大爷。”顾致不等游尚拒绝，直接走开，还顺手把他推到了刚才那个大妈的病床边。 尽管不愿意，但是游尚见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叫一声姐姐也不会少一块肉，所以豁出去了。 “姐姐，我想问……” “叫谁姐姐呢！小屁孩没大没小的，你妈妈没有教过你，要叫阿姨吗？”长得又不白，又不是小鲜肉的样子，还想来泡老娘！休想！ 游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受到了截然不同的待遇，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跑。 顾致当然也在注意这边的情况，虽然见到游尚吃瘪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完全感觉不到一丝丝的高兴。不仅不高兴，他还感觉到了人世间的凉薄。 他不经意间扣上了自己大衣最上面的扣子，并不动声色地躲开了大妈如狼似虎的视线。 男孩子，在外面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大爷还是你大爷，对于顾致的问题，侃侃而谈，感觉无所不知无所不能，顾致每问一个问题他都可以完美地讲出来。 让顾致不由得钦佩，“大爷，您可以去讲评书了！” “那不是，原来乡间十里，谁不知道我铁齿铜牙张大嘴啊！哈哈哈！你小子厉害呀，这都被你猜出来了。”大爷笑得很开心。 “等一下，”顾致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打断了大爷的吹嘘，说道，“您刚才说梦里的火场里面男人持刀哗哗的，对面人的身影就成了一块块的了？这么厉害吗？这不是武侠电视剧里演的吗？” “你不是想要听我编故事吗？我今天梦到这个，灵感老多了！随便编！”大爷凑近了，很是认真的说道。 顾致当场懵逼，“emmmmmmmmmm” 所以说我是听了十分钟的评书吗？ 这时候，游尚也走了过来。 顾致忍不住问道：“你有什么收获吗？” “没有，知道的都是刚才资料上写了的。”游尚摇了摇头说道。 这不能怪他，他，已经尽力了！真的。 “我这边也没有，和你情况应该差不多。”顾致没好意思说刚才自己听了十分钟评书，最主要的是，还听得挺带劲。 “哦，那好吧。”游尚认为顾致和他的遭遇肯定不会是差不多，他可是收到了眼神上的人身攻击。殊不知以顾致的听力，从最开始就听到了他那边的情况。 两人各自隐藏着自己的想法，都很默契地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还有个阿姨，一起去试试吧。”顾致伸出手指向靠在床边的一个头发有些斑白的大妈。 大妈一直看着窗外，感觉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似的。从顾致和游尚进来开始，就没有关注过他们，一直自顾自地看着窗外。 顾致顺着她视线的方向看了看，只看见医院楼下的花坛，以及已经掉光叶子的树。 “我感觉这个阿姨很靠谱的样子。”游尚说道。 “嗯！”顾致使劲点了点头，遭遇了双重打击的顾致，看到这种沉稳的长辈，不由得就感到一种值得信赖的依赖感。 感觉她就是那种无论什么事都可以询问她的那种智者。在他们印象中的智者似乎都是这样的一个形象。 比如说苏格拉底和柏拉图之类的哲学家就是这样，见一片落叶便能由小见大，开始思考人生的真谛。 顿时，坐在床边的那个两鬓斑白的阿姨在顾致和游尚的眼里都开始发光了——唯一的希望。 顾致凑上前去，轻声小心翼翼地打着招呼：“阿姨？您好。” 可是坐在窗边的阿姨还是没有理他，仿佛已经进入了忘我地境界。 换做平时，顾致和游尚都不会选择去打扰，但是现在事出紧急，要尽快找到规律，防止那个新人类下一次的滥用能力。 于是，他又厚着脸皮去打扰人家了。 “阿姨？”顾致试探着喊道。 “是不是你声音太小了。”游尚说道。 离阿姨有一个床的距离，尽管顾致的声音游尚能听清，但是不代表隔了一个床远的阿姨能听清。如果听不清，就不知道是在叫她了。 顾致也觉得有这个可能，于是加大了点声音喊道：“阿姨？” 但是得到的还是只是一个背影而已。 “是不是称呼不对啊？”游尚想到了自己刚才的悲惨遭遇。 游尚想的事，顾致当然也知道，尽管不想喊，但是这已经是他们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再找不到更多的线索，他们接下来的行动就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碰碰运气了。 如果只能靠运气，无异于把更多无辜的人置于危险的境地之中了。 这也是顾致最不能容忍的，倒不是说他一定想要像超人一样拯救别人。只是，如果知道自己原本有能力做到，但是没有去做，结果害得其他人出事，这会给他带来愧疚感。 于是，他忍住胃里的不适，喊了出来。 第75章 连通 “姐姐？我想问一下关于……”顾致忍住内心的羞耻感喊了出来。但是靠窗的那位老阿姨还是没有理她。 “我勒个暴脾气！不带这么玩的。”顾致忍不住了，想要当面去看她，想知道她到底要怎么才理他们。 “啊？小伙子，你刚才喊我吗？”顾致刚走到她的正面，她就拿起床头的一个金属物品，塞到了耳朵里。 顾致仔细一看，发现那是个——助听器。 “emmmmmmmmm” 所以说你不是在思考人生啊！ “呼——”顾致深呼吸一下，想要摆正自己的心态。 “大姐，我想问一下，你知道……” “叫谁大姐呢，”老阿姨掏出一块怀表打开给顾致看了看里面一个很年轻漂亮的女孩照片，“我女儿都这么大了，你该叫我什么？” 顾致沉吟了两秒，试探地问道：“妈？” 一旁站着地游尚忍不住笑了出来，立马把头朝向另一边的墙壁。 “小伙子，你开什么玩笑呢，叫阿姨就行了。”大妈都笑得合不拢嘴了。 “哈哈，那好，阿姨，我想问下你关于今天上午突然做梦的事情有没有其他的想法，比如说，熟悉，在哪里见过同样的场景？”见气氛炒热，顾致便开口问道。 “呃，这个，你得让阿姨好好想想了，人老了，记忆力就没有你们年轻人那么好了。” “没事，您慢慢想想，不着急。”听到阿姨这么回答，显然是有点印象了，可能突破口就在这里了。 所以顾致虽然着急，但也可以耐着性子等一下。 “哦，我想起来了，那个……”还没有等她说完，他便晕了过去，倒在了病床上。 在同一时间，旁边几个病床的人也倒在了病床上。 顾致和游尚转过头去，看到了蹙着眉的方严，方严急忙向门外喊道：“快让许生过来！” 随着他的命令，病房外响起了一阵阵急促的的脚步声，然后一个戴着眼镜的工科男来到了病房里。 “所长，您叫我？”许生一副点头哈腰的样子，像是在畏惧着什么似的。 “是时候用你的能力了，他们又昏过去了。” “能力，什么能力？”顾致有些好奇。 “‘连通’，可以连通人与人之间的感受器，做到感官相同，按理说，应该也能将梦境连通，不过我们还没有尝试过，我早上便想过还会重来，于是就把他叫过来了。” 尽管时间紧迫，但是最基本的东西还是要介绍的。 “要快一点了，不能错过梦里的每一个细节。”方严十分严肃地说道。 “哈？什么意思？”顾致咽了咽口水，似乎想到了什么。 “连通啊，我们都要进入梦境里看看，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切身感受到。” 所以说不是说是个噩梦吗？我不要去啊！ “不，我不想去！”尽管顾致用了最大的声音喊出了这句话，但是周围还是寂静无声。 你丫的又用能力作弊！ 方严对他点了点头，“看来你是默认了？” 顾致正想趁着这个机会开口说话，没想到张开了嘴巴，又开始了默剧表演。 “emmmmmmmm” 有人说，生活就像那啥，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去享受它。 顾致正抱着这样的大无畏心态，决定直面惨淡的遭遇。 不直面也不行啊，说又说不出，打又打不过，他能怎么办。 “我太难了！”顾致面无表情地被方严一只手拖着走到了另一边的空置病床上。 游尚肯定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正相反，他对这次的事件还有点好奇，想要主动去体验一下。 其实，要不是最近噩梦做得有点多，顾致对这种事情还是挺好奇的，但是，他现在已经对此产生习惯性的恐惧了。 那种比vr真实十倍的梦境，而且还是噩梦，而且每一次都是不受控制的，实在是让人头秃。 尽管心中有一千一百个不愿意，但是被拖着走的顾致暂时是没有人权的。 “放轻松，放轻松才能连通。”方严拍了拍顾致的肩膀说道。 顾致听到这句话仿佛又找到了机会——如果故意不放松，岂不是可以逃过一劫了？反正有游尚在，实验数据应该是够了的。 “如果你不放轻松的话，某十万欠账应该从今天起就要开始收利息了。”方严像是无所谓地说道。 顾致秒换状态，立马躺下，干劲利落地说道：“我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看得一旁还站着的游尚和方严目瞪口呆。 谁说欠账的才是大爷！给你头上加个buff！ 顾致开始享受强……生活了。就当玩游戏了，反正现在又不需要当和平主义者，玩玩也没有什么，现在都已经知道了是假的了，怎么可能会怕。 …… “啊——”顾致睁眼发现自己正处在火场中央，一根被烧断的横梁直接在理他不到三十厘米的地方垂直落在地上。 顾致感觉自己才从地狱边缘走了一遭。抚着胸口，直喘气。但是吸气的频率越快，他就越能清晰地感觉到窒息感。感觉氧气都要燃烧殆尽了，现在吸进肺里的都是烟尘了。 “不对，好像，这是梦境来着？对噶，我好像刚才是在病房里，这应该是大妈的梦境，我连通了！” 尽管灵机一动想起了自己其实是身处梦境，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什么，还是一样的身处火场中，窒息感和高温都是如此的真实。 “不行，不能这么耽误时间，反正是梦，死了就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线索，否则白来受苦就更难受了。” 想到这，顾致便开始了他的探秘行动。但是奈何场地有限，活动不开。 尽管想的是死了就死了这种逍遥的想法，但是已经感受到痛觉的真实的顾致，完全没胆子去尝试死亡的感觉。 死这种事情，一辈子经历一次就够了，经历两次也太累了吧。 纵然从一开始顾致就感觉氧气要被烧完了，但是到现在为止火势完全没有变小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梦境的原因，这一点不够真实。 眼睛已经被熏得有点痛了，顾致眯着眼睛努力向前看去，看到了几道身影。 第76章 跳楼一时爽 虽然隔着窗户，但还是能辨认出那是一个小男孩，以及一个壮年男人和年轻女人，旁边还有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 老人和女人都颤颤巍巍的，随时都会倒在地上。 而壮年男人拿着一个瓶子朝自己身上泼了些什么，然后就扑向了大火中，火焰在那一刹那瞬间变高了三倍，吞没了他整个身子。 顾致站在远处，只能听到男孩不断的哭声，凄厉而又无助。 他第一反应就是瞬移过去，但是在集中注意力后，才发现能力完全失效了。 收起自己想要救人的心思，因为虽然意识有点模糊，但他还记得这是梦境，都是幻象，不是真的。 于是他朝着反方向跑去。 如果说梦境的中心事件就是刚才他看见的那样，那么中心地点也在那里，如果朝着远离事件的方向跑的话，那就是跑向正常场景的方向。 这就像是一个游戏一样。 看着面前随时有可能被烧断砸下来的横梁，还有地上越烧越旺的火焰，以及被烧塌了的木制地板，顾致用尽全部心思思考着怎么安全出去。 他的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 他不知道这个梦境的规则，如果死了就回到现实？还是像游戏一样以另一条命重生？ 他不敢赌。这次进入梦境的机会已经是凑巧了，没有谁能保证能够再来一次，他不能拿着唯一的机会去赌是不是能无伤穿过这片复杂地形的火场。 “今天早上他们做梦醒来的时候是梦里人物全死完的时候，就惊醒了。假设梦境的操控者安排的就是这一段，那，刚才他们奄奄一息的样子，估计我就只有两三分钟的时间了。能过去吗？” 只有离开这小片区域，才能得到新的线索，才能不局限于之前的一切。 想通后，顾致也顾不得去想最佳的通过方式了，只要不死就行了！ 他将自己的大衣脱下，罩在自己的头上，保护好了最危险的部位，即使横梁砸下，也不会致命，会被厚厚的衣服缓冲。 然后脱下毛衣，拿着毛衣的一角揩了揩额头的汗水，用来遮住鼻子和嘴巴。至于用尿润湿之类的事，现在毕竟不是现实，还不需要做到这个地步。 做好一切，他用他最快的速度，朝着既定的方向冲了出去，脚下踩塌了已经碳化了的木制地板，但还是加速跑着，似乎有恐怖的野兽在追着他一样。 “啊——”腿上突然被大火灼烧，让他忍不住叫出了声，只是被毛衣遮住，声音听起来有些厚实。 疼是一定疼的，毕竟肉是长在自己身上的。 但是，有些事情一旦认定了，就一定要去做的。无论成功与否！ “门？”顾致跑到了一扇门前，但是火已经烧起来了，门是木门，火已经烧旺了。 现在很不好办，唯一的出口被火封路了。要想通过，就必须从接近一米高的火中穿过。 顾致咬了咬牙，将蒙着脑袋的大衣甩手扔在了火堆上，尽管还是有些火会冒出来，但比起刚才的熊熊烈焰，现在的情况简直不能再好了。 顾致使劲一脚踹向已经碳化有些脆的老式木门，直接踹烂了一个大洞，想也没想就直接钻了出去。 终于逃到了火场之外，外面的天布满着乌云，感受温度，大概是晚秋或者早春。 顾致对于外面的景象，第一印象就是——老，感觉像进入了一张老相片一样。 回过头来，看着火场，却是一片狼藉，熊熊烈焰燃烧着整层楼。 还没有逃开！还是在这层楼。 但是下楼的楼梯已经被火焰封住了。要想下楼，唯一的方法就是跳了。 顾致目测了一下，这里大概是五六楼的样子，直接跳的话，百分之九十的几率都是当场身亡。 但他还是只能选择跳了，如果站在那里的话是百分百等死的，还不如搏一搏。 不过，他也没有傻到直接跳下去。他利用住户的防护栏开始了特技表演。 但是，每到换楼层的时候，他的手就直接经受了下坠的重力，这让他体会到了接近脱臼的感觉。十分酸爽。 最后还没到最后一层的时候，还在第二层楼的时候，他的手臂就已经完全坚持不住了，直接从二楼落在了水泥地上。 远处正在看热闹的人对他的掉落仿佛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那些年轻的男男女女，都自顾自地闲聊，摆弄着自己的姿态，诉说着自己的想法。虽然都只是看着那层楼的火灾，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所行动。 “看不到我吗？”顾致忍着疼痛，撑着坐了起来，看着那边的人群想到。 似乎的确是看不到，否则以围观者的特性，从天掉下一个人，是没有理由会不来看看的。这毕竟也不算是什么可以熟视无睹的事情的。 尽管可以看到人群，但是距离有这么远，是看不清的。 “脸，对了，脸，如果看清这些人的脸，就可以找人比对了，找到旁观者，就能知道这件事的具体情况了。” 顾致拼命地想要往那边挪着，但是已经要到极限的身体并不允他快速地移动，所以他就算再着急，也只能慢慢地挪着。 “要来不及了……”时间距离顾致最开始计算的时候已经过了两分钟左右了，按照估算，应该要到梦境结束的时间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顾致正在拼命地挪着身子，但是眼睛却渐渐开始花了。 “不行，至少要把环境记下来。” “标志性建筑！” 扫视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什么有特色的建筑。 “最高的！”他盯上了最高的一栋贴着白色瓷砖的楼房。 记住这一个建筑后，他的眼睛也完全模糊了，等到再一次张开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却是洁白的天花板了。 他用手撑着床沿，想要坐起来，却感觉身体一股酸痛，用不了力，感觉身体被掏空了一样。 “我去，怎么回事？”他感觉脑袋也有点昏昏沉沉的，想事情都想不通透了。不过，最高的白瓷砖楼房，他还是记得的。 第77章 伸出魔爪 “这里是病房？对了，我好像是进了梦境里，白瓷砖楼房，对对对。”顾致想要抬起手，却发现手臂像不听自己指挥了一样，完全使不上力。耳边也是寂静无声。 感觉自己的手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一样。 他突然感觉自己面前有什么东西晃了晃，聚焦盯了下，才发现是游尚在他的床前晃动自己的手。 “不用晃了，他刚才就是什么都听不到，现在估计也没什么力气回应你。”他听到有个比较陌生的声音说道。 “为什么啊？我们刚才醒来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情况啊？” “这就是我能力的缺陷，控制不了连通的范围，一般都是直接连通所有的感官感受，而且时间越长，效果越明显。你们刚才醒来的太早了，我的能力都没有完全使用出来。” 所以说你为什么不早说啊！ 顾致在心里疯狂吐槽这个黑框眼镜工科男，“你就是长大版的游尚！” 虽然很想吐槽他，但是他现在感觉虚弱的懒得说任何一句话了。 “那为什么会听不到啊？”游尚问出了顾致想要问的问题。 “喏，那里。”二八分汉奸头的工科男指了指对面的那个靠窗床位。 “所以说，就是连通的时间太长，他和那个耳背老阿姨的感官都完全连通了？” “是这个道理，所以他现在估计感觉浑身无力，像是自己的大脑还在青春，自己的身体却已经步入迟暮之年了。” 顾致想要一个人默默流泪。 “那什么时候才好呢？”游尚又问出了顾致目前最关心的问题。 “我刚才就已经解除能力了，”工科男看了看自己的机械表说道，“现在估计已经可以听到我们说话了，只是身体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还是很疲惫。” “好吧。”游尚带着可怜的眼神盯了盯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顾致。 喂喂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啊？我才不要你可怜啊！ “果然啊，书上说的没错，”游尚顿了顿说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 来来来，等我好了，让你让我两手两脚咱们单挑！决一死战吧！ 有本事别趁着我虚弱的时候臭显摆！ 顾致努力瞪大了眼睛来表示自己的愤怒。 嗯，像个金鱼。 游尚端着自己的下巴审视了一下躺在病床上的顾致，突然眼睛一亮。 顾致感觉自己的心脏莫名感觉到了一股寒气。 游尚将他的魔爪伸了过来，伸向了弱小可怜而又无助的顾致。 “别，别，别过来！”顾致忍不住闭上了自己眼睛，不敢亲眼见证接下来惨淡的一幕。 他感觉自己有些麻木的左手被拉起来了，然后被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用力包住了，握成了拳头。 然后食指被轻轻地扣了出来，笔直地竖了起来。 “他到底想干什么啊？”顾致尽管不想去看，但是最后还是耐不住自己强大的好奇心。 顾致眯着眼睛小心地看着，然后看到了游尚带着笑脸将顾致竖着食指的左手一点点地插进了顾致的鼻孔。 “不！要！啊！”顾致感觉有一丝不妙，虽然挖鼻孔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挖鼻孔就是很不正常的事了。 顾致还是睁大了眼睛，无奈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失控的左手食指渐渐地攻向了它同胞的左鼻孔中。 哧~ 顾致放弃了挣扎，眼神中透露着绝望，“有本事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只见游尚将顾致的右手比成了“v”字手势，然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他的一部智能手机。 “……” 大哥，放过孩子吧！ 顾致被迫保持着这个姿势与游尚来了个“自信三连拍。” 第一张无所谓的眼神。 第二张震惊发怒的眼神。 第三张生无可恋的眼神。 顾·被玩坏了·致已经想象到了这几张照片以后的用途了。 尚狗，你变了！ …… 十分钟后。 顾致坐在病床上做了做伸展运动，然后活动了几下脖子，发出了劈里啪啦的响声。 顾致没有做无谓的挣扎，因为顾致知道如果能简简单单地就删掉照片的话，他就不叫游尚了。 这时候方严也从病房外进来了。 看着完全没有任何不适的游尚和方严，顾致心里极其不平衡。 “话说，你们为什么完全没事啊？就算没有耳背，你们至少也得腰酸背痛腿抽筋，或者尿频尿急尿不尽什么的啊？” “我们？我们出来的早啊。”方严拿着个文件夹，坐在旁边的病床上说道。 “那你们进去有什么用？不会就真的是去体验一下吧？”顾致感觉自己惊险而又刺激的梦境大冒险就是个玩笑。 “当然不是啦，我也很刺激的好不好！”方严反驳道。 “哦？比如说？”顾致半信半疑地问道。 “比如说，我一进去就被一根断横梁砸死了啊。很痛的。”方严说道。 所以说你这不就是去体验了一下吗？ “不过，原来死了就出局了，幸好我没尝试。”顾致心想。 这个答案顾致当然不满意，所以又把自己淡然的眼神投向了一旁站着玩手机的游尚——这个对可爱的左手食指和可爱的左鼻孔伸出魔爪的凶手！ 游尚感觉到目光，抬头看向了顾致，说道：“我待在火场原地分析了一下今天早上由几位受害者提供的信息，发现了有点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吗？” “说的没什么不对，只是，我目睹到后面，女人和老人并不是被火烧死的，而是被杀死的，或者说，是由于刀伤，流血致死的。” “怎么说？” “从最开始的声音不难听出，他们所处的位置并没有着火，如果火势已经蔓延到那里，小孩的哭声就不会是那样的了，只是也会有吃痛的声音，毕竟火焰温度并不低。” “然后呢？这只能证明火势的确蔓延过去吧。” “的确，从几位受害者的描述来看，从直面的角度透过窗子去看，就是他们说的那样，所有人都在火场中。但是，男人最后做的事应该是在自己身上泼酒，然后引火自焚。如果说，火势已经大到蔓延到他们所处的地方，他想要自杀直接躺着就完了，泼酒的动作完全没必要。” 第78章 优秀的听力 “但是，就是因为没火，或者火势不够大，他才会想到借酒来助火。” “那有没有可能这个梦境只是随机的呢？这些细节问题只是巧合，实际上并没有这么多含义？”方严插嘴问道。 “不可能。如果说只出现了早上一次的话也许还有可能，但是下午又出现了一次。也就是说使用能力的人他是有一定的控制权的，只少梦境不会是随机的。也就是说，这个梦境一定有它存在的道理，可能是他想要借此表达什么。”顾致帮忙反驳道。 “可能这个梦境就是已发生过的事实！”游尚和顾致两人异口同声道。 两人相视一笑。这一点是公认的。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我了解到的额外信息就这么多了，接下来我就被烟给熏晕了，应该就这么熏死了。”游尚说道。 “那我就说说我的吧。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留在原地，当时我觉得原地能看到的东西三位受害者已经看完了，就算没看完也有你们俩观察。”说到这里，顾致顺便鄙视了某个从一开始就出局的所长。 “然后，我就往反方向跑，因为那是梦境的中心位置，三点一线的话，往反方向跑就是远离中心的位置，迟早都能找到出口或者到达边界。” “然后呢？”方严和游尚好奇地问道，因为这是他们都没有想到的地方。当然，他忽视了顾致的鄙视。 “然后躲开一系列的危险，因为我不知道死了是不是就离开梦境或者永远离不开梦境了，所以我只好小心一点，怕突然就死在了梦里。”顾致又看了看方严——一个落地成盒的人，“当然，事实证明我是对的，死了就真的没了。” “最后我把门踹烂了，逃了出来，却发现出了房子，还是在火场中，整层楼都烧起来了，连楼梯口都全是火。” “那你逃出来了没有？”游尚问道。 “当然出来了，我借着每层住户的防护栏和旁边的水管，拉着就一层一层地下来了，只是到二楼的时候实在拉不住了，就掉了下来。” “然后呢？” “然后我发现这栋楼面前围着一大群看热闹的人。” “他们来帮你了？” “没有，最开始我也以为会有人会来扶我之类的，但是等了一会儿，我自己缓过来了，还是没人过来，我这才发现他们都看不见我。” 顾致接着说道：“就像是既定的程序一样，他们都是不变的，我们属于外来者，是干扰不了他们的。他们应该和火场中心的那几位一样，都是不能接触的，虽然我还没过去试过就已经醒了。” “有看清楚脸吗？那些看热闹的人的脸。” “没有，看不清，只能大概看出有男有女年轻的居多，老人和小孩偏少。” “……你说了跟没说一样。” “哦，还有衣服，感觉风格很老了，在我家的旧相片里会出现的那种。” “嗯。这个挺有用的，那就是十几二十年前的背景了。”方严补充道，“如果是像你们说的那样，这些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哦，还有，我记住了一个建筑物，是当场最高的楼，是一栋贴着白瓷砖的楼，只不过这样的楼应该有很多，除非拿照片给我看，否则应该是认不出来的。” “所长，报告出来了。”一个黑衣人拿着一个文件夹进入病房说道。 “好，你先出去吧。”方严接过文件夹说道。 “什么东西啊？”顾致好奇地问道。 “刚才他们晕倒的时候，我让人开始测试病房周围的波动，”方严翻开文件夹说道，“现在看来的确是如此，这个能力是靠某种类似次声波的波动传递的。” “这有什么用吗？” “当然有用，这就能大致推导出嫌疑人的位置。如果在远处使用能力，他就需要在类似电视台楼顶的地方使用了。就算在近处，他也得在空旷的地方用，最好是在开阔的地方。而越开阔的地方就越容易被发现，你说有没有用？” “好像的确有点用处。那发现了吗？嫌疑人的地点。” “如果有的话，你认为我还会闲的跟你扯吗？” “哦，好吧，就是没有嘛。”顾致撇了撇嘴说道，“那我们现在有的调查方向还是有几个了。视野开阔的地方、十几二十年前发生的火灾，还有那个小男孩，我觉得可能他就是这次的嫌疑人，到最后他如果没有死，他就是唯一知晓事件全过程的人了。梦境中的男人、女人和老人肯定是死了的，如果说有人能还原梦境中的火灾，就只有幸存下来的小男孩了。” “我觉得持保守态度。你忘了梦境里的人都看不清脸吗？也就是说只要知道事情的发展经过就能推导出来，凭借现场的线索，完全可以反推整个事件，小男孩不一定幸存下来了。你认为烧了一层楼的大火，他一个小孩子怎么躲得过去？”游尚摇了摇头说道。 “可是……”顾致话还没说完就被方严打断了。 “好了，你们说的都挺有道理，但是现在每个线索都不一定指向正确的方向，所以多一条路也没有什么，可以关注一下。”方严用着长辈的语气说道。 感觉有点敷衍自己，但是的确一时间没能想出反驳游尚的话，所以顾致也没有意见了。 “那，我们这会儿就先回去了吧？快要五点了，我们班快集合了，晚了又要被说了，我已经懒得解释了。”顾致说道。 “可以，你们先走吧，剩下的事我们来处理就行了，有事我会找你们来商量的。”方严点了点头说道。 不不不，有事也别找我了，我太难了！ 顾致和游尚一起走到了病房门口，凭着优秀的听力，顾致突然听到了有人在他背后不远处小声说着话，是那个工科男！ “所长，您这样骗小孩真的好吗，您不是根本没有连通吗？非要说自己进去就被砸死了。” “我，我这不是还有自己的事吗？”方严故作正经道。 顾致脸色突然一黑，立在了原地。 “你干嘛呢？走啊。”游尚突然发现顾致站着不动了，说道。 “哦，马上来。”尽管想要送方严一个刘五可最喜欢的大嘴巴子，但是想了想武力上的差距，还是算了。 君子善忍！ 看我以后厉害了不收拾你！ 第79章 三分钟 顾致和游尚一起下了楼，在到医院门口的时候，顾致感觉似乎有人在盯着他。 他向四周扫视了一下，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 “不对，后面！”顾致迅速地转过身来，但是身后还是空无一人。 殊不知在拐角处一个穿着和异研所制式服装有些相似的大衣的男子正在抚着胸口，竟是险些被顾致发现了。 “呼——差一点点，幸好我反应快。” 顾致有些疑惑地晃了晃脑袋，“今天有点神经过敏了？得好好休息休息下了。” “你怎么了？走吧，再不走一会儿连校车都赶不上了。”游尚回头看着有些发呆的顾致忍不住催促道。 “哦，好，马上。”顾致放弃了继续思考下去，应了一声就跟了上去。 …… “你们俩去哪玩了？都没叫上我。”刘五可叉着腰没好气地看着面前刚赶回来的两人。 “这是怎么回事啊？”顾致选择转移话题大法，指着不远处忙碌的一群人问道。 提到这种热闹的事情，刘五可也没有继续纠结下去，而是选择了给他们讲讲。 “听说是那里的一个住户，宅在家里十几年，靠着外卖过活。家里臭气熏天，堆满了垃圾和粪便。周围的邻居实在是忍不了了，就去投诉，直到记者和居委会上门，他才终于打开房门。四名环卫师傅从他家清理出了三个房间的垃圾，装了二十大袋。喏，一卡车都没装下。” 刘五可撅着嘴朝着那边正努力填装垃圾的环卫工人说道。 “那个住户是男的还是女的？”顾致突然问出了一个令两人摸不着头脑的一个问题。 “有什么关系吗？你性别歧视啊？”游尚忍不住插嘴道。 “没有没有，只是有点好奇。”顾致解释道。 “好像没人看到，打开门的时候他带着围巾和兜帽遮住了脸，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刘五可回答道，“然后打扫的时候，他也一直躲在阳台不出来，所以好像没人知道是男是女。” 应该是女的。顾致在心里确定道。 是她吗？应该是的。那个脾气暴躁的女生。 顾致想起了今天他无间隙使用能力去救的人，虽然最后发现好像是自己搞错了，她并不是要跳楼。而且还误打误撞地开了她的门。 那当时闻到的味道果然就是那些垃圾的味道了吧？怪不得味道会那么重，三房间的垃圾，不重都不行啊。 “喂，你没事吧？”看着顾致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发呆，游尚忍不住叫停了他。毕竟两个人在这傻站着看他复杂的表情也不是回事。 “没事没事，只是感觉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了。” “你有什么重要的，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命还在，钱的方面，你还欠了十万的债呢。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忘了？我可以帮你继续想想。”游尚说道。 你是魔鬼吗！ “够了…够了，不要在说了。”顾致捂着胸口，感觉自己的心脏受到了十万点的打击。 …… 医院二楼的病房里，坐在靠窗户的病床上的一个有些老态的阿姨，看着天边即将消失的晚霞，喃喃道：“我当时到底想说什么来着，怎么做个梦就忘了呢？哎呀，人还是不得不服老啊，老了，这脑子也不太灵光了。” …… “走吧，要回学校了。”游尚喊道，“你今天怎么经常走神啊，是不是那个‘连通’的后遗症还在啊？” “不是，没有，只是最近经历的事情很多，突然想到些什么就忍不住继续想了。” “哎，忙了一下午，终于可以回去看会儿书了。”游尚说道。 “看书？对噶，我今天立志要好好学习的，怎么又逃了一下午的课！啊——方！严！都怪你！”顾致突然想到，大声地喊了出来。 就怪这个滥用权力把他们整个班都调过来的男人，不然的话，他今天一定会认认真真学一整天的——至少顾致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你爷爷下象棋必被指指点点！”顾致忍不住用上了最恶毒的诅咒。 …… “好累啊。还是休息一会儿吧。老师说，劳逸结合才是最正确的学习方式。”顾致瘫倒在课桌上，感觉自己提不起精神来了。 “你才学了十分钟啊！老师说学习的时候你在玩，说玩的时候你也在玩，说认真上自习的时候你在玩，说劳逸结合的时候你还是在玩，你倒是劳啊！”游尚心里疯狂吐槽左手边的这滩泥，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知道完全没有用，这并不是偶然现象。 这是个惯犯了。 从很早之前开始，游尚就明白了这是个三分钟热度的人了。 “今天我要学习！监督我。我要是停下来，你记得一定要喊我啊。” “别闹，怎么可能一直学嘛，脑子会爆的。” “……”游尚无语。 “钢琴声好好听啊，我要开始学了。” “嗯~不要痴迷嘛，学会一点就ok了，能用就行，我又不是追求成为大师什么的。” “……”游尚无语。 “今天我要把欧洲步练好。游尚，一起吧。” “嗯！不错，能用了，以后在实战中再来练吧！” “……”游尚无语。 “哇，那个吉他独奏好帅啊，学，学，学！” “手指都勒变形了，要不还是点到为止吧。” “……”游尚无语。 “嘿，跟我一起练足球吧。” “回家了吧，一直跑来跑去好热啊！” “……”游尚无语。 “这个我来，交给我吧，我应该会缝，相信我，没错的。” “嘶——戳手指上了，剩下的你来吧。” “……”游尚无语。 “今天立志开始学炒菜，我觉得我挺有厨师的天赋的。” “诶呀妈呀，买、挑、洗、切、炒、洗碗，太麻烦了吧，算了算了。” “……”游尚无语。 “今天我要练会逆旋转发球！” “怎么还不行啊！算了算了。” “……”游尚无语。 “今天练会跳杀！” “欸，这个羽毛球肯定有问题！” “……”游尚无语。 第80章 这饭，真香！ 和往常一样，又是由游尚做好了早饭，两人吃完早饭后，就打算出门上学了。 很日常的生活，没什么变化——不过，这都是顾致的梦而已。 “喂喂喂，醒醒了，起床了。”游尚敲着顾致的卧室门。 “这才几点啊！怎么就叫我起床了啊！”顾致感觉自己很久都没有发作的起床气被唤醒了，伸手摸了摸手机，看了看时间，“才六点二十！你有毒吧！” “下个月是该你做饭了吧？”游尚说道。 “那又怎样？你都说了是下个月啊！”顾致立马又倒了下去，闭着眼睛养神。 “我想让你把这个月剩下的几天一起做了，没问题吧？” “你继续梦着吧！绝对不可能！”顾致把被子盖在自己的脑袋上阻挡噪音。 “照片！”游尚用着正常的音量、正常的语调说出了普普通通的两个字，并没有大声喊叫，只是淡淡地提到。 “等下，我马上做！”本来缩在被子里的顾致瞬间出现在了门口，拉开房门说道，表情十分淡然，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早该想到的！阴险的黑框眼镜腹黑男！ 顾致带着一身的起床气和满腔的愤懑走向了厨房。 …… “吃吧！”顾致没好气地将盘子随意甩在桌子上。、 “怎么说话呢！怎么回事？不想干了吧”游尚盯着他说道。 “请您用膳。”顾致用上职业假笑重新躬身说道。 “你买方便面必没调料包！”顾致在心里给他下了一个最恶毒诅咒之一的诅咒。 不过，虽然态度差了点，但是顾致做的饭还是很精致的，不然游尚也不会想让他来做了。 比起凑合着填饱肚子的游尚做的早餐，顾致做的更像是在餐厅里售卖的那种明码标价的商品。 材料很简单，就是鸡蛋、午餐肉、西兰花、胡萝卜之类的，却被他做出了样式精美的厚蛋烧，比起游尚的水煮蛋来说，在外貌上就高级了几倍。 “我就说嘛，让你来做饭挺好的。是不是嘛？”游尚便吃饭边说道。 “呵呵。”刚从洗手间出来的顾致听到，忍不住冷声怼道。 “怎么说话呢。” “你……说的真对！”顾致咬着牙强行说道。 “我觉得还差了点喝的，你觉得呢？”游尚很随意地说道。 “你不要太过分啊！”顾致感觉快要受够了。 “你说什么？” “我说你要喝什么？”顾致带着职业假笑说道。 “随便吧。可乐之类的。”游尚想了想说道。 “早上喝可乐应该对身体不好吧？而且这会儿家里也没有可乐啊。” “那就橙汁吧。” “也没有橙汁啊。” “冰箱里有昨天买的橙子，厨房下面的柜子里有榨汁机，记得用前洗一洗。”游尚指点道。 “我说你真的不要太过分了啊！”顾致觉得大不了一死了之，真男人受不得这样的屈辱。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游尚从包里掏出了一个手机，把它放在桌子上说道。 “我说！糖要多点还是少点，这个时候橙子都比较酸。糖少了就不好喝了。”顾致闭着眼睛说道。 男人？他还只是个男孩而已。 曾经有位伟人说过：“君子善忍！”顾致打算尽量相信他，毕竟现在人为刀俎，他为鱼肉。不得不信。 “那就多点吧。也别太多，当然，也别太少，适量就行了，你懂我的意思吧。” 顾致脸色一黑。 “我……我懂！” 最后一次了！再来？小爷就不伺候了！ 不过吃完饭，游尚也没有继续玩了，没有给顾致翻脸的机会。 …… “不行了，周末有时间我一定要去居委会投诉一下，这已经不是没有素质的问题了，天天扔死鱼，每天去学校好好学习的心情都没有了！”顾致一打开门就看见了地上的死鱼。 喂喂喂，你这甩锅甩得离谱了啊！不带你这么诬赖鱼的啊！ “哎呀，气死我了！”顾致拎着鱼尾将它狠狠地丢在了楼下的垃圾桶里，像是在发泄什么一样，也不知道是在生谁的气。 顾致回过头来，给了游尚一个灿（诡）烂（异）的笑容。 游尚嘴角一抽，撇过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走啊，你还愣着干什么？要迟到了。不会是‘连通’的后遗症复发了吧。”顾致说道。 “啊？没有没有。马上。”游尚感觉这句话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 又到了愉快的早读时间，这是老师不管的闹腾时间。 因为大多数同学都在大声地朗读英语或者语文或者生物等等，当然不可能每个人都读一样的东西。 所以整个教室听起来都很热闹，像是走进了，嗯，菜市场一样。 而菜市场最大的特点就是各干各的，随心所欲。 顾致平常就瞅中了这一点开始发挥了他的想象力。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前桌小黑在早读时间唱歌的时候，他就仿佛接触到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我听不到你的声音~” “怕脱口而出是你姓名~”在黄老师巡逻全班时，只要不是在他旁边，这片区域就是他的主场。 当然，他的声音也不会太大，毕竟太大了就会令全班突然鸦雀无声，这样大家都尴尬。 他的声音其实能干扰到的就只有游尚了。平常游尚常常被他折磨得不能好好早读了。 虽然他的歌声并不难听，正相反，他还算是麦霸级别的，至少不会不堪入耳。但是，当你想要认真学习的时候，旁边就算是大明星唱歌也会有干扰到。 所以游尚今天也准备利用他暂时的特权，强制性要求顾致停止早读唱歌这项危险的行为。 但是……没用！ 因为他今天压根就没唱歌，更别说去停止了，这让强迫症很难受，计划干的事情却完全干不了。 “emmmmmmm” 顾致手上拿着一本生物书，目不转睛地盯着。 游尚敢肯定他绝对没有认真看书，不要问为什么，毕竟能倒着拿书还能看的人太少了，顾致绝对不是其中一个。 第81章 从不体罚学生的好老师 顾致当然没有看书，他在想昨天的事情的线索。 想清楚一件事情的关键就在于梳理线索，将已知的所有数据联系起来，然后推理出未知部分，得到的就是最接近事实的结论。 以上是他看推理小说得出来的，所以实践起来有很大的操作难度。 “首先我们要知道起因，假设，这是一场发生在十几年前或者二十几年前的火灾，然后其中有一个小男孩幸存下来了。” “那如果我就是那个小男孩，在现在我有能力了，我要做什么？救我的我要去报恩。如果是谋杀，那我就要去报仇。这应该就是正常思路了。” “但是，他们虽然突然入梦受到惊吓，可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啊，这也显然不是报恩，报仇的话直接动手明显更快吧。” “或者说，他想困死？间断地将他们拉入梦境，持续折磨？但是这样的话，他自己也会困住吧？难不成每天调好闹铃，然后开始搞事情？” “那就应该是介于报恩和报仇之间的什么事情吧，嗯——所以到底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啊！啊啊啊！脑子都要炸了，不想了，烦！” “等一下，如果说那个嫌疑人想要只是想证明一件事的话，那就想的通了，可是为什么呢？起因是什么？” “假设嫌疑人就是那个小男孩，那站在一个小男孩的角度来想的话，我要是受了委屈、被冤枉了，我就会努力去证明自己是对的。这是小孩的通性。” “不管是直接哭还是用实际行动，小孩子总会用自己的方法。这样想的话，虽然是能理清脉络了，有人冤枉了他，但是当时却没有人听他解释，现在他有能力了，就想重新证明自己。” “一件事情能让他记住十几年的话，那就不可能是小事了，结合场景来看，对于那个小孩来说，最大的事情应该就是毁了他一家的火灾了。但是，一个火灾又怎么冤枉他？” “啊啊啊——想不通啊！”顾致把手上倒着拿的生物书狠狠扣在桌子上，使劲挠头。 当然，游尚肯定听不到顾致在想什么，所以，他在旁边看了一场默剧，欣赏了一下顾致的疯狂动作。 同为观众的还有——刚走到教室后门的黄老师。 “顾致？”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顾致顿时感觉心头有了一丝丝的凉意。 “黄老师？” “你这是在干嘛？” “我……我在提神醒脑！振奋精神，用最好的状态，好迎接第一节课的到来！”顾致灵机一动，立即说道。 “那，好吧，要不你还是站一会儿吧，更精神！” 黄林化好歹也是老教师了，怎么可能会信这种睁眼说的瞎话。 “emmmmmmmm，好，我也正有此意！”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不满意呢。”黄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怎么可能，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顾致掏出了他的职业假笑。 黄老师照例在班上巡视了一圈就回到办公室了。 “哈哈哈——”一旁看戏的游尚终于憋不住了。 顾致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他。因为他又想到了一个点，“地理位置。” “按照假设，那个幸存的小男孩之所以会牵扯这三个路人，就是和十几年前的火灾有关，而这三个路人都在乔木市肯定不是巧合，那火灾的发生地点也可以初步推测为乔木市。” “所以我记住的那个最高的贴满白瓷砖的楼房应该也是当年的乔木市的建筑。但是除了高以外，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吧。不像古建筑辨识度很强，也没什么科技感，那个楼房放到现在就是最不起眼的那种。”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一切都是基于梦境是已发生过的事实而且嫌疑人是那个小男孩的假设之上。如果从一开始就假设错了，那就全错了。” “啊啊啊——不想了，好好学习吧！” “诶呀，好累啊，好像坐下来啊。”顾致试探性地往下蹲了几下。 游尚看着他试探性的动作不由得感觉有些好笑，说道：“你就坐下来吧，按照老黄平常的习惯，没他的课他就肯定不会再过来了。” 顾致半信半疑地偏着头朝后门瞅了瞅，没见到黄林化的身影，于是便慢慢坐下了。 “欸——不对，刚才是谁叫我坐下的？”顾致转过头，看向一旁坐的很舒服的游尚。 “对噶，是游尚啊！游尚？他刚才说什么？肯定不会再过来了？” 顾致咽了口口水，感觉像是刚才有人扔了个马蜂窝给他还说这是个篮球，可好玩了的那种。 顾致将目光渐渐地从左边的游尚移向右边的后门，想要看看他想象中的那个身影会不会突然出现。 “呼——还好……” “顾致？你不是说要站起来振奋精神吗？”黄林化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顾致的耳朵里。 游尚你是毒奶怪吧！ “我……那个，不是想做下蹲清醒一下吗？”顾致不得不主动提出来。 “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站累了想偷懒啊。那你就慢慢做吧，做个百八十个就好了，别做多了，做多了累！” 你是魔鬼吗！百八十个？我不要命的啊！ “好，好的，我会注意的。”顾致连忙点头说道。 “那好，你忙吧。”黄林化撂下这句话就往教室右边走了过去，“章天全，跟我出来一趟。” 原来是你啊！ 顾致感觉自己又被坑了，具体是谁不好说，反正不是他的错。 不过看着章天全还是那副心不在焉的表情，他有点担心。 平常的章天全总是沉浸在恋爱中，虽然平均每两周身边的人就会换一边，但是倒也没有什么伤心的表情，这也是顾致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状态。 尽管其实自己也挺难受的，差一点就可以救下几条生命的，错过了几十秒，却相当于错过了别人的一辈子。 但是说实话，他其实没有切身的感受，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悲痛，他甚至连他想要救的人的面都没有见过。所以根本想象不到章天全的感受，但是他也知道章天全的心不在焉并不是无病呻吟，所以才会有些担心。 往往知道的越多，才会越难过。 第82章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 “先把你包里的东西拿出来。”黄林化坐在办公椅上说道。 他指着章天全裤子兜里有着明显轮廓的一个长方体盒子。 那不是手机，而是一个烟盒。 章天全也没有狡辩什么，直接掏出烟盒放在了桌子上。 “这应该是我今年最后一次找你谈话了。也是我最后一次让你不要抽烟了。”黄林化的表情很严肃，“我觉得你真的不适合我们班，我真的管不了你，这是害了你，我也不好跟你父母交代。你想去哪个班？黄老师都可以帮你去争取。” “我想留在3班。”章天全直截了当地说道。 这个时候他想要说什么特别的话都是没有用的，这一点他也明白，这一天的到来他也有料到过，这个时候只需要表个态，剩下的都靠黄老师来决定了。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黄老师真的是认为把你留在我班上是害了你，因为我没有像其他的班主任那样每时每刻都在监督你。你也知道别的班都装了监控，就只有我们班没有装，我想的，就是让我们班的同学有自律意识。” 黄林化接着说道：“可是呢，你也知道你做了些什么，你爸妈都管不住你，上课睡觉也就算了，大半夜不回宿舍也不回家，天天身上都带着烟。你要老师怎么办？” “黄老师，我会改的，相信我，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真的想要待在3班，我不想走。”章天全眼神很真挚地说道。 “你这已经是第几次给我保证了？你之前说你要学艺体，必须要关注新闻，需要在教室用智能手机，我勉强同意了，然后呢？你上课玩游戏被我直接抓到。你说你的保证有什么用吗？” “我……我也不知道，我真的想再试一试。”章天全的表情有点苦涩，他知道他的信用已经见底了。 本来语气一直很坚定的黄林化出乎意料地没有听到章天全一如既往的狡辩，反而变得有些迟疑了。 章天全低着头不发一言。 黄林化叹了口气，抬了抬手说道：“算了，你回教室去吧，去上课了。” “嗯。”章天全点了点头就出去了，离开了这个有些严肃的氛围。 “哎，还是没有忍心让他换班。”黄林化盯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感叹道。 一个人走在前往教室的过道上，章天全的背影显得有点凄凉。 但是，他的正面——正摆着一张笑脸。 “呼——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幸好我以前就准备好了，果然每一次都不能用同样的招数！” 假的、都是假的！好歹也是想要报考艺术系的男人，虽然是导演系，但没有点演技是不可能的。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但是，纯靠演技就能演出一个不同的角色的人又有几个呢？谁又能知道刚才到底是不是在演戏呢？ 恐怕只有演员自己才知道了。 …… “啊啊啊——纠结啊，还是继续假设算了吧。”顾致当然已经坐着了。 百八十个下蹲？开玩笑，章天全已经去吸引火力了，他怎么可能还傻傻地去做？ 顶多拿水撒一点在头顶，装作满头大汗的样子。 “还有使用能力的地点问题，按照方严大叔他们的科学波动理论，嫌疑人应该是在开阔的地方使用能力的，比如说电视台的顶楼信号发射塔的位置，但是最近的电视台也在五公里开外了，不可能会这么强吧？这已经算是重武器级别了的吧。超远射程。” “异研所的目的应该只是控制他吧？现在他的行为应该还没有构成什么严重的犯罪吧？这样想起来，其实他的能力除了可能会吓死心脏病人之类的以外，好像根本就没有什么杀伤力。只是影响到范围方面的确很广。” “控制他，然后呢？杀了他？如果他宁死不屈，难道就真的杀掉吗？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何翰一样，会心甘情愿地加入异研所，为国家官方机构效力。” 想到这，顾致又想到了之前曾经想过的问题——去哪了？那些有战斗系的异常能力的新人类。焚书坑儒的事件虽然并不存在，但是类似的事件可并不少。 上级对自己不能控制的事情和人采用的统一的方式就是——毁灭。 无论是什么，毁了就行了，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也不能反过来伤害我，这就是独裁者的特性。 但是，顾致又想到了方严的那张冷酷的脸。从一开始见到他，还以为他是卖保险的，到后来觉得他是一个冷酷大叔，杀手一样的角色，再到后来，发现这个大叔也会开玩笑，也会关心人，也会通情达理让何翰破例加入异研所。 他实在难以想象他所认识的这个人，其实会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不，可能他不是刽子手，他可能是控制刽子手的人，他不会亲自下手。 也许他杀的都是对社会可能会造成威胁的人，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矛盾，非常的矛盾。 当你的设想与你的印象相冲突时，就是最矛盾的时候了。很费脑子。 “啊啊啊——真的不能再想了！”顾致放下手中一直转着的笔，使劲挠着头发。抓耳挠腮的像个猢狲。 一旁看书的游尚又看了一出无厘头的默剧。 演员嘛，人生如戏，处处都是舞台，能理解的。 顾致掏出笔和草稿纸来，开始写写画画着。 并不是在演算数学题，只是他从很早以前就养成的习惯，每当脑子里东西很多很杂乱的时候，他就成了那个“方南”，那个她眼中的方南。 无视了周围的一切，专心致志地做着一件事情。 或许只有在这种时候，他就不是那个只有三分钟热度的顾致了。 【《程序》 机械地挥手 机械地前行 机器人的微笑是烙印 - 我是这场无人盛宴的嘉宾 在台上声情并茂地朗诵着 邀请人给我准备的说明 - 台下的每台录音机 掐住时机放出掌声 闭幕，关灯 润滑，上好发条 在下一场之前校准】 第83章 试试就试试 “来你们学校东门一趟吧，我们的车已经到了。”顾致在放学的时候接到方严打来的电话。 “好，马上过来。”顾致回应道。 他也想知道事情已经调查到什么程度了。 “要去吗？”他转头问着一旁正埋头做题的游尚。游尚在放学后还做题是常态了，不过他们也不急着去食堂抢位置，所以也没什么。 游尚摇了摇头，顾致还以为他不去呢，结果他说道：“要去，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搞定了。” “呼——好了，走吧。”这种压轴题对于他来说就是中午饭前的开胃菜了，每天都是这么做的。 …… “你说会不会已经找到了嫌疑人的线索？或者找到了那场火灾的案宗之类的东西？”游尚坐在车上问道。 “希望吧，这样就简单了，就没我们什么事了。”顾致点头说道。 “你不遗憾吗？亲手调查一个案件，你以前不是很喜欢侦探小说和侦探游戏之类的吗？” “那也是小时候的事情了，现在……现在不一样了。”顾致摇了摇头说道，“侦探小说里的事件毕竟是虚构的，事实上并不会有那么多的巧合出现，如果运气不好，即使你的推理能力和侦察能力再强也不会看穿整个事件。” “有点道理。管他呢，有事就解决，如果没我们的事，走了就行了。”游尚随意道。 “差不多吧。”顾致点了点头说道，说完便靠在车座的靠背上闭着眼睛养神了。 …… “这次叫你们过来是想一起想想调查的方向。”方严一本正经地说道。 “也就是说，你们的调查没什么突破？”顾致问道。 “嗯。之前计划好的各个方向都去试了试，但是……”方严摇了摇头。 “比如说？” “开阔的地方我们都找了个遍，调出了昨天的监控，没有看到任何的可疑行为。”方严说道，“还有三个受害者的籍贯我也调查了的，只有一个是乔木市本地人，其他人都是定居在此。” “火灾呢？有找到十几年前和二十几年前类似的火灾吗？”游尚问道。 “这个，有！”方严点了点头。 “那就好办了。”游尚高兴道。 “并不，”方严摇了摇头说道，“找到是找到了，但是太多了，二十多场。都是类似的情况。” “都是乔木市的吗？”顾致突然问道。 “是。” “那如果把范围缩小到‘有一个男孩幸存的’，还剩几个？” “等等，我看一下。”方严打开笔记本电脑说道。 “找到了，有四起。”方严按动着键盘说道。 “那再把事发地点的范围缩小到文化路的三千米之内试试？” “好，行了，有两起。” “时间呢？事发时间是多久？” “一个2005年的，一个2007年的。” “那，具体位置呢？” “2005年的那个是在大北路，2007年的那个是在西华路。” “都是挨着文化路的嘛。我觉得可以从这两起事件下手，应该会有收获。你们觉得怎么样？”顾致说道 “你这是基于小男孩存活下来的假设吧，我还是之前的看法，小男孩应该逃不了一死，被火烧死、被烧断的木梁砸死，在我们看到的那种情况下，怎么想也逃不掉吧。”游尚摇了摇头说道。 方严没有插嘴，在顾致眼里他应该就是支持游尚的说法了。 而事实上，是因为他压根就没有进入梦境，怎么说，这个时候只能装沉默了。 “可是，如果不是当事人的话，谁闲的没事干会在十几年后的今天旧事重提呢？”顾致反问道。 “停——反正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方向，不如试一试，试一试总比原地踏步要好，至少能证明一个方向是错误的。”方严见他们有了争论，并且有朝着争吵发展的苗头，立马叫停道。 “我随便。”游尚随意道，没有表示强烈反对。 “我觉得可以。”顾致说道。 “那就先从2005年的那个事件开始吧。我去让人把案宗调过来。” …… “这个幸存者的名字叫杨磊，今年已经26岁了，已婚，自己开了一家粉馆，就在大北路。”方严拿着档案说道。 “大北路？离得很近，这样看来的确挺有作案动机的。”顾致想了想说道，“我们是要直接去找他吗？要是他就是那个嫌疑人，我们岂不是打草惊蛇？” “而且如果不是呢？岂不是很尴尬，人家现在有婚姻有事业，结果我们过去揭开别人的伤疤，这样就更不好了。”游尚说道。 “那我们就先去暗中观察一下吧，如果他露出马脚了，或者有可疑行为我们再继续跟进。这样就没问题了。” “我觉得可以。”顾致点头说道。 “我没什么问题。”游尚没有反对。 “那就出发吧，这么近，我们就走过去吧。”方严带着两人走出了病房。 在他们走出去后，守在门口的两位黑衣人开始了交谈。 “喂，头刚才是不是说要带他们去暗中观察？”左边的黑衣人小哥突然问道。 “好像是这么说的。怎么了？”右边的黑衣人小哥有些好奇他突然的问题。 “你忘了吗？暗中观察啊！” “忘了什么？呃——头？暗中观察？咕咚——” 两个人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并且心中默默地开始了祷告。 平安！ …… 这时的病房一角。 “我到底当时想到了什么来着？欸？谁问的我来着？”一个两鬓斑白的阿姨摸着脑袋喃喃道。 “好像是个小伙子。不对，是个姑娘，还是个挺清秀的姑娘来着。” “她问的我什么来着？” …… 走在寒风刺骨的街道上，顾致感觉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了。 在这个冰冷的世界，唯有暖宝宝才能给自己带来温暖。 但是，今天出门太急，而且没有考虑到会在室外行动，所以顾致并没有准备过多的防寒措施。 “呼——什么时候才到啊？”哈出一口白雾，顾致忍不住问道。 “要是你还蹲在医院门口，一天都到不了。”游尚脸黑着说道。 第84章 跟踪 “但是真的好冷啊，要是不缩在一起，受到寒气的侵袭的面积会更大的，你懂我的意思吧？”顾致抱着腿蹲着说道，牙齿都在打颤了。 “……” 不，我不懂！ 一个大叔经过，从他们中间穿了过去。侧头看着顾致蹲在地上冷得打颤的样子，再看看他眼神中带有的希冀目光，那种想要被别人理解的目光。 大叔顿时产生了一种特殊感觉，于是……扔下了两颗硬币，在冬天冰冷的地板上碰撞着，发出了清脆的相声。 大叔走后，游尚看见顾致已经起身了。 “走吧，正事要紧。”顾致很是淡然的样子，拍了拍身上衣服的褶皱，完全看不出他就是刚才那个蹲在地上冷得发抖的男生。 “那个……”游尚本来想要问他怎么不要地上的钱，但是在顾致核善的目光下，他放弃了继续纠结下去。 …… 三人走到了粉馆对面的一家饭馆里。 “你们点吧。”方严说道，他则是仔细观察着对面粉馆老板杨磊的行动。 “正好，我们还没吃午饭呢。”趁着方严的注意力在对面，顾致和游尚开始了眼神交流。 【点贵的，或者多点一点，今天宰土豪，下次就没有这个机会了。他老有钱了。】 【不好吧，怎么说也算是经常见面了，这么坑他不好吧？】 【这怎么了？他是方扒皮，这次我们都是被他坑来当免费劳动力的。吃一顿饭有什么嘛。】 【说的有点道理，好像是有点扒皮。】 “老板来份鱼香肉丝。”顾致先点了个23元的鱼香肉丝。 “来份蒜香排骨。”游尚也点了份。 顾致顿时震惊了，这个狠人，刚才还想拒绝，现在直接点了份48元的。 “再来份酸菜鱼。”顾致也不甘示弱，也点了份48元的。 “铁板牛柳。” “小炒肉。” 两人又开始了眼神交流。 【过了吧，这么多肯定吃不完啊！】 【吃不完，打包回去，几天都不用做饭了！】 【嗯！有道理。】 沉浸于工作的方严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俩的小动作，只是在观察、分析杨磊的行为而已。 “他在干嘛？那个人是谁？” 方严看到杨磊接过一个突然出现的男子手中的东西，接过后便东张西望、左顾右盼，样子看起来神秘极了。 “有情况，你们快看。”方严连忙喊道。 “方叔，不就一条街的距离吗？你至于用这么大个望远镜吗？不知道的人估计还以为你是偷窥狂呢。”顾致忍不住吐槽道。 “不要在意这种细节，在意奇奇怪怪细节的人以后没前途。” 你还知道你的行为奇怪啊！ 不过吐槽归吐槽，两人也跟着观察了起来，当然，他们是用肉眼。 “我现在非常怀疑杨磊就是我们要找的嫌疑人！”方严说道。 “我也这么认为！”顾致跟着说道。其实顾致并没有看到全过程，但是现在方严认为杨磊是嫌疑人，那就等于变相支持了他的假设，就等于反对了游尚的猜测，所以必须赞同。 “……”游尚见两人都怀疑，也没有说什么，因为寡不敌众，他怕他说的不合他们心意就会被怼。 保持沉默永远是百搭的方法。 被老师批评你可以沉默，婚礼葬礼上你可以沉默，学习工作时你可以沉默。 沉默是个万金油。 “他要去哪？”方严突然看到杨磊鬼鬼祟祟地离开了店面，顿时喊道，“走，快跟上，有变故。” 说完，方严就从椅子上翻了出去。 顾致和游尚这会儿也顾不上其他的了，立马起身跟上。 顾致跑开后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偏着头回来笑着说道：“老板打包，一会儿过来拿！” …… 三人追着街对面的杨磊来到了十字路口，杨磊的手上似乎还拿着个黑色的东西。 “幸好这次没有直接去找他，没有打草惊蛇，否则现在我们估计还是蒙在鼓里。” 说的你好像现在知晓了一切一样！ 顾致哪怕心里再想吐槽，也不敢直接说出来，十万还欠着呢，哪里敢说话。 “那边不是医院的方向吗？他在朝医院走？”顾致突然说道。 “好像是，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去医院的，也许只是去文化路那边买个东西。”游尚随意道。 “不，我觉得他应该就是直奔医院的。”方严摇了摇头说道，“虽然说中午去粉馆的人很少，但是也不可能直接把店丢在那里，自己一个人就走了，他肯定是有什么隐秘的事情要干，事出紧急，顾不得那么多了。” “嗯，说得对，我也是这么想的。”顾致掐准时候拍了个五香麻辣牛肉彩虹屁。 “……”游尚无语。 “跟上！他过马路了。”方严看着他急匆匆地走过了绿灯刚亮的斑马线，连忙喊道。唯恐错过了一秒就会跟丢。 顾致和游尚也不敢耽搁，也紧紧地跟着方严走到了文化路。 “他还在左顾右盼，显然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方严又看到了街对面的杨磊贼眉鼠眼的样子，越来越觉得他就是一个罪犯的样子了。 “我以前就见过这种情况，因为遭遇了天灾人祸，受到了创伤，心理就开始变态，想要报复社会。曾经有一个金州连环杀人犯就是如此。”方严边走边说道。 “嗯嗯。”对于方严的经验之谈，顾致和游尚只能回应一声，完全不能插嘴。准确的说是想要插嘴都不知道往哪插。 总的来说，就是——他把天聊死了！ 又要听他一个人哔哔了。 顾致倒是一心三用，一边跟着走路，一边回应着方严的教导，一边还观察着街对面的杨磊。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通过方严的嘴，仔细观察这个人。如今的样子，很难让人将他和那个小男孩联系起来，当然，长大了成熟了是肯定的，还有的是他的幸福感。 他那种满足感，尽管走路时的确像方严说的那样左顾右盼的，但是却并不是像惯犯小偷那样的贼眉鼠眼。 恰恰相反，他的眼神里没有那种对金钱的渴望，更没有给人那种掉进钱眼里了的感觉。 第85章 专业水平过硬的方严 “快跟上吧，他又要走了。”方严对着身后的两个说道，“跟紧我，我是专业的。放轻松，没问题的。” 街对面的杨磊还是那副偷偷摸摸的模样，像是怕被发现一样。 他逐渐加快了自己的脚步，提高了速度。 “他好像真的是要去医院，他不会忍不住打算直接对三位受害者下手吧。”顾致说道，顾致看他手上藏掖的东西，越看越像是一把管制刀具，长度和西瓜刀差不多长。 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禁一凉。可能是被时间改变一个人的力量所折服了。原来那个无辜的，只会哭的小男孩，现在却变成了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阴狠角色。 每个人都会变，还会嘲笑从前的自己，有的人说这是成长，但，是不是成长又是由谁来定义的呢？ 这句话并不是他想到的，这是章天全以前给他说的，并没有什么深层次的含义，横看成岭侧成峰，每个人见了都有自己不同的回忆。 “我们跟紧点，别给他出手的机会。”方严听后也觉得有道理，于是说道。 “你们知道fbi心理学吗？犯罪心理学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要识别表情，他现在这个表情，你们仔细观察一下。” 听着方严的话，顾致和游尚下意识地就看向了杨磊，并观察起了他的表情。 “你们看啊，他的眉头微皱，眯着眼睛，这就是寻找猎物的样子，曾经一个街头杀人抢劫犯作案前被监控拍下的样子就是像我刚才描述的那样。” “哦——”顾致和游尚发出了恍然大悟的应声。 虽然没成功吃顿好的有点失望，但是顾致这会儿也被方严的知识普及给吸引了，他以前可是很喜欢侦探小说之类的。 “还有啊，你们看他的嘴角。” 正专心致志听讲的顾致听到这句话，又看向了杨磊的嘴角。 “他的嘴角其实有时会不经意地上扬，虽然表面看上去很严肃，但其实心中的喜悦是掩藏不住的。国外一名爆破案的凶手在放置炸弹时，被拍摄到了影像，就是这样的表情，似笑非笑。” “哦——”两人发出了“原来如此”的感叹声，感觉这次出来学到了。 虽然怀疑杨磊身藏凶器，但是三人其实一点都没有慌乱的感觉。 方严是自持专业水平过硬，一心两用，闲谈的同时也关注着杨磊的动向。 顾致和游尚当然是“自持”队友的专业水平过硬，不用担心。 两人又在方严背后开始了眼神和肢体语言交流。 【这个方严话这么多，不会是个假的吧？会不会我们已经在梦境里了？】 【应该不会吧？要不你打自己一巴掌试试？】 【你为什么不试试？】 【因为我觉得他是真的啊。我为什么要试？老年人嘛，能理解的，遇到能给晚辈炫耀的机会，老高兴了。】 【好像有点道理。】 “你们怎么这么安静啊？”方严转过头来说道。 “呃——我们在思考刚才的案例，灵感迸发！对，灵感迸发了。” “嗯——好吧，虽然我不懂有什么可以迸发的。”方严听的有点糊涂了。 脑浆啊，脑浆不能迸发吗！就你话多！ 眼看着杨磊就快要进入医院大门口了，三人也紧紧跟上。 杨磊突然一个回头，三人立马放慢了脚步，装作是饭后无聊散步的路人。 “呼——差点被发现了，继续跟上，别被他甩开了。” 不过，毕竟是个拐角处，有一段的视野盲区，当三人赶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已经没了杨磊的踪影。 “糟了，跟丢了。”顾致说道。 “那里！”方严指着医院楼梯口喊道。杨磊正在那里准备上楼。 “别让他靠近病房！”方严继续喊道。 这时候不能像刚才那样轻松了，现在要是出了什么纰漏，可能就是三条人命的问题了。 异研所将三名受害者留在这里是要确保他们的安全的，如果在他们的人的眼皮子底下被杀害了，可想而知，乔木市的异研所分所会遭受怎样的处理。至少一个全员停职接受检查是少不了的。 顾致看着他的表情已经变了，不是刚才那样鬼鬼祟祟的样子了，而是和蔼的笑着，这样下去，说不定会骗过门口守门的两位小哥。 “来不及了，直接冲，别管会不会被他发现了。顾致，能力准备！”方严喊道。 “好。”顾致稍作调整，拉住身旁两人的肩膀，直接开启了瞬移。 之前这样带两个人移动还会累得站不直了，现在他至少能装作很淡定的样子了，这是一个质的飞跃——装能装全套了！ 顾致的眼中仿佛有六芒星跳动，在下一个瞬间就来到了楼梯口拐角处杨磊的身后。 三人站在杨磊的身后，看见面前有一个女护士一副惊讶的表情，双手捂住嘴巴，像是被吓坏了。 方严立马反应过来，凭着优秀的专业水平，直接一个踏步伸手将杨磊放到，摁在了楼梯上，防止他对面前的护士小姐继续施加压力。 “啊！老公，你怎么了？没事吧？”本来惊讶表情的护士小姐突然出声喊道。 “啊？老公？”三人皆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应该不是喊我吧？难道是在喊他们？或者是他？”三人的视线都从自己转移到了身边两人，然后再转移到了被方严摁倒在地上的杨磊身上。 “咕咚——”三人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眼见着护士小姐急匆匆地下楼梯，跑了过来，离自己越来越近，方严下意识地就想放开摁住杨磊的手。 可是，这时候，顾致却向前踏出了一步，伸出手，继续摁住了杨磊，由于被方严擒拿的姿势很特殊，杨磊一时间也使不上力气，也被顾致死死地按住了。 方严和游尚都有些吃惊，搞不懂他这个时候还这么做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要继续尴尬下去，现在这样子明显是他们搞错了嘛。 顾致也管不得他们在想什么了，为了事态不发生得比他想象的更严重，他只能挺身而出了。 第86章 看你笑和看着你笑，就是我最想做的事情 只见顾致流里流气地像个小混混一样说道：“铁公鸡啊！你欠我们大哥的钱什么时候还啊？你都拖多久了？现在都躲到医院来了，明天是不是还要躲在养老院里面啊？我们可等不了了！一只手和还十万，你自己看着办！反正这里就是医院，砍了也来得及保命。” “什么铁公鸡啊？我不认识你啊！”杨磊努力偏着头，说道。 顾致这会儿像是有些疑惑的将杨磊的脸端起来看了看。 “嘶~好像的确不是啊，长得也太像了吧？不会是去整容了吧？” “整什么容啊！我真的不是什么铁公鸡！”杨磊怒声道。 “真不是？”顾致再试探性地问道。 “真不是！”杨磊感觉自己十分委屈。这叫什么事儿啊！走着走着就被袭击了。 “啊？对不起啊，大哥，对不起啊，大嫂，对不起啊，是我们认错人了。抱歉啊。主要是那个铁公鸡太可恨了，借了钱就跑了，只顾着自己，我们兄弟几个工资都拿不到了，老大让我们出来找，找不到就不要回去了，有点急了，不小心认错了。” “没……没事，没关系。”护士小姐也没见过这种情况，主要是刚才顾致的凶狠小混混模样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杨磊也没事，她就不想惹事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不说了，我们先走了。”顾致刚才还像个小混混，现在又笑得很和蔼了，像个老实人一样。 说完顾致转身就走，可是那两个还震惊于他的骚操作之中，难以自拔。 顾致见此忍不住悄悄拉了他们一下，低声说道：“快走啊，你们还傻站着干嘛？”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一起离开这个楼梯口。 尽管当时表现得很是熟练，但是这会儿没事了，顾致还是忍不住喘了口气。 “你在哪学的？演起来一套一套的。”方严不禁问道。 “电视上啊，行走江湖，技多不压身！” “厉害是厉害，不过，我刚才想说的是——你直接跟他解释清楚不就行了吗？简洁明了。”游尚忍不住问道。 顾致摇了摇头，表情变得有点严肃，“不行，哎，我不忍心，你也了解过案宗，知道了他经历过的事情有多残酷。好不容易暂时忘掉了，过上了这样幸福的小日子，我真的不忍心去打扰他，让他又陷入痛苦的回忆中，我真的做不到。” 方严点了点头，表示支持顾致的做法。 …… “你怎么突然来了？我不是说了吗？今天我加班，晚上才回家。粉馆的生意你不管了吗？”护士小姐很是温柔的帮杨磊拍了拍刚才衣服上沾的灰尘。 “但是，你今天过生啊。我可不能让你一个人待着，一年就只有一次的，要好好珍惜啊。”杨磊笑着说道。 他笑起来有些憨厚，完全没有顾致他们看到的那种奸诈。 “你是不是戴了隐形眼镜？”护士小姐问道。她发现杨磊眨眼睛的频率太快了，像是很难受的样子。 “我，我怕我戴眼镜太土了，来医院给你丢脸了。”杨磊有些腼腆地笑着，像是谎言被大人拆穿的小孩一样。 “你太傻了！有什么好丢脸的，你是我老公，大家都知道，我还怕你打扮太好看了，以后就不要我了呢。”护士小姐抱着他，头靠在他的胸膛前说道。 在公众场合被突然抱住，杨磊一时间也失了分寸，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手探了出去，轻轻搂住了她的腰。 “哦，对了，你的礼物。”杨磊蹲下将地上的长方形盒子捡了起来，打开来才发现里面的一捧花已经在刚才被压烂了。 杨磊的表情有些尴尬，他本就不是擅长浪漫的人，遇到这种突发情况，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护士小姐主动拿起了花，笑着说道：“很好看，我会好好收藏的。” “你喜欢就好，”杨磊也跟着笑了，“还有这个。” 杨磊从大盒子里拿出了个小盒子，很精致的小盒子。此时此刻，他的脸也变得严肃而认真了。 “我知道我是个不解风情的人，我也不懂什么浪漫，我有时候惹你生气了也不知道，但是你总是能包容我，关心我。”杨磊将盒子慢慢地打开，露出了里面银白色的项链。 “从前逛街的时候，你站在橱窗面前，看了它好久。我问你，你却说在照镜子。我有时候真的很傻，没有发现你的每一个优点。但是我还是很好，因为我没有看到你任何一个缺点。” “我偷偷攒钱把它买下来了。我知道你又要说我乱用钱了。我也知道，你努力工作，生日也加班其实只是为了让我少点压力。” “跟着我，你真的受了太多苦了，我已经很心痛了。让你成天担忧吃穿住行，每一件都要精打细算，你真的很累了。” “我真的想告诉你，你好好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了，我，我来养你，够了。我想要每天看到你笑，看你笑和看着你笑，就是我最想做的事情了。我不想让你太累了。” “没有，我跟着你很开心的，每一天都很开心，只要是和你在一起……”护士小姐哽咽着说道。 “过来吧，我帮你戴上。”杨磊的声音放的很低，轻轻的就像风吹过一样。 而护士小姐却已经捂住嘴巴，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了。 她点了点头。 他伸出了手。 银白色的项链戴在了它的主人的脖子上，像是量身定制的一样，非常合适。 伸手将项链的扣子系在脖子后，他也顺手抱住了她。附在她的耳边，温柔地说道：“生日快乐，亲爱的。” …… 顾致回头看着医院，对他俩后续的发展抱有很大的好奇心，但是再回去看就尴尬了，好不容易演戏出来了。 不过，他也猜到了大概的情况。 估计就是护士小姐过生日，或者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杨磊之前被他们怀疑是凶器的东西，估计就是礼物了。 只要知道了结局，似乎之前的一切都明了了。 第87章 名字很特别的幸存者 眉头微皱，眯着眼睛、贼眉鼠眼的样子纯属是因为第一次戴隐形眼镜，很不习惯。 东张西望是想看自己老婆有没有提前下班，想要给她个惊喜就必须要避免被发现。 从某种意义上讲，的确是在寻找猎物，方严说的的确没错。 嘴角有时不经意地上扬，表面很严肃，内心很喜悦，这也没错，毕竟打算给老婆惊喜的计划要成功了，怎么不惊喜？ 从某种意义上讲，方严说的没错。 虽然他说的没错，但是现在顾致就是感觉他很不靠谱了。 …… “啊——”站在左边的守门黑衣人打了个哈欠，“不知道头他们怎么样了，不知道凉了没有。” “我觉得差不多了，要知道当年头的格斗满分，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侦察可是拿了个零分，也是当之无愧的倒数第一。两个第一，从来没有人能撼动他的地位的。” “我记得以前有一次追击逃犯的时候，他还带我们追错了，追到了一只梅花鹿。” “哈哈哈哈，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希望顾致小哥他们今天运气好一点了，不然就只能汲取教训，以后别跟着头走了。” “为他们祈祷一下吧。” 当然，两位小哥的聊天内容，顾致和游尚完全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就不会像之前那样，一副努力汲取知识的表情听着方严讲话了。 ……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杨磊明显不是嫌疑人啊，按照我们的推论，嫌疑人的生活态度应该是比较阴暗的，杨磊活得很乐观，完全不像有深仇大恨的人。”顾致说道。 “理性一点吧，不能凭感觉就判断他是不是，虽然我也感觉他不是，但是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每一个人都值得怀疑。”游尚说道。 方严大叔在旁边听着，一句话都不说，主要是有点尴尬，刚才丢脸丢大发了。 “方叔？怎么了？决定一下吧，我们下一步该去干嘛？”顾致见方严一直没说话，于是主动又问道。 “啊？哦，那我们先去让人把2007年的那场火灾的卷宗调出来吧。”方严回过神来说道。 “行，那我们就先回病房等着吧。” …… “嘿，头他们回来了，看样子估计没什么收获，赌不赌？我赌他们完全搞错了。” “谁跟你赌啊，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 “喂，别说了，头过来了。” “叫人把第二份卷宗送过来。”方严对守在门口的两位小哥说道。 “是！” 其实若不是方严有充分的信心，并且声称自己有过硬的专业水平。顾致和游尚应该会选择双开的，但奈何主事人是方严呢。他们俩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问啊。 …… 等了一会儿，关于2007年在西华路发生的火灾的卷宗被拿了过来。 “幸存者的名字很特别，姓罗，叫罗哥。” “罗哥？”顾致和游尚相视一眼，同时想到了什么。 “怎么了？你们认识？”方严有点好奇，好奇他们怎么突然疑惑起来，因为按道理说，这个人应该和学生是没有什么交集的。 “算是认识吧，之前在那次异常副世界里，我们的对手就是他，他还差点把我杀了。”顾致说道，即使在现在还是心有余悸。 并不是说，不是真正的死亡，就不可怕了，痛苦还是一样的。死这种事情这么累，一辈子经历一次就够了。 就算你是杀不死的，你也不会愿意站着不动让人砍你的，不是所有人都是孙悟空。 “哦，怪不得，我说你们怎么会认识他。他是一个常年混迹在火车站一带的混混头子，由于为人讲义气，在道上还挺有名的。” “你们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还不去处理掉？”顾致好奇地问道。 “这个，并不是说知不知道的问题。只是这个就像是野草一样，你烧了过段时间又会长出来。反正会长，你还不如选一片长得好看的放在那里，至少赏心悦目啊。” “你的意思是他就是那个赏心悦目的野草？” “差不多就这个意思吧。他至少现在还没有做出什么重大的违法乱纪行为，还在控制之中。最重要的是，这种事情又不归我们管，这是公安的事情。” “我觉得他应该归你们管，他可是进入过异常副世界的啊，他也是新人类。而且他的能力还是控火，听起来就比较危险。” “你说的我们也考虑了的，我们的人也大致去调查了一下。发现其实他的控火能力有点缺陷，他控的是——低温火，就是魔术火，表演用的那种。” “那，既然已经知道了他的能力，我们还去监视他干嘛？不是‘造梦’的能力啊？那就明摆着他不是嫌疑人了啊？” “但是他得到的是‘控火’的能力，你不觉得有问题吗？通常状态下觉醒的能力都和自己内心最强烈的愿望有关，他如果执着于十几年前的事只是场意外的话，他难道不应该觉醒的是水系的能力吗？水来灭火。对不对嘛？” 顾致听着他摆谈着，竟然莫名觉得他说的十分有逻辑，但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他没了之前的那种信任了。 即使还欠着十万块钱，顾致也要开始说出自己的意见了，不能再让方严乱来了。他明显已经玩嗨了。 “可是这跟‘造梦’有什么关系？难道用火焰影响人的大脑吗？太离谱了吧。” “……难道他没有朋友吗？既然他都是一个未在异研所登记注册的战斗系异常能力，难道还不允许他身边的人也隐瞒自己吗？很显然的事情——他有一个有‘造梦’能力的朋友。” “……”这逻辑十分巧妙，顾致竟无言以对。 “这样想就很通顺了。你看，就是因为不是本身经历过的事情，只是听了罗哥的叙述，所以梦境里的人的脸都看不清。”方严继续分析道。 这逻辑十分严密，顾致表示无话可说，没什么可以反驳的。 这是真的难以反驳，毕竟资料什么的都在方严手上，顾致完全没有对这件事情的全面认知，想要反驳也找不到切入点。 第88章 混混罗哥在线翻垃圾桶 “那就这么定了。现在就去监视一下他，反正这两天就是他的活动时间，他肯定会露出马脚的。”方严拍板决定道。 “嗯，我也这么觉得。这两天一定会露出马脚。”游尚也赞同道。 顾致感觉到了人世间的恶意，现在他又是孤军作战了，都有毒奶怪加持了，方严心里难道没有一点逼数吗？ “哎，算了。那就去吧。不过，能不能先吃饭，饭还在刚才的餐馆里呢。” 果然，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民以食为天嘛！ …… “嗝~”顾致吃饱喝足忍不住打了个嗝。 “这么多你竟然都吃完了！”被宰了的地主方严散发着怨念，毕竟六个人都够吃的量被他一个人吃了。也就是说，他请一个人的客相当于请了六个人。 方严还是有点心疼的，倒不是心疼这顿饭钱，主要是心疼自己的胃，被虐待了，真的抢不赢顾致的手速。 但是凭着他过硬的专业素质，饿个一顿两顿的完全没问题，只是光看着别人吃东西——香啊！ “好了，上路吧。”方严付完钱后淡淡说道。 尽管吃完了热菜，没那么冷了，顾致听到这句话，还是感到了莫名的寒意。 黄泉路吗！ 这一路注定不平凡！ …… “他在干嘛啊？”方严皱着眉头说道。 “不知道。”游尚为了防止被认出来，拿了份报纸挡住了自己的脸。 顾致也是同样的操作，用报纸挡住了自己的脸。 “会不会是中午吃撑了，饭后散步来消食？”顾致淡然地问道。 “不可能。”游尚直接了当地说道，“好歹也是个老大了，怎么会干这种老大爷干的事情，在原地踱步？” “我也觉得不正常，说不定是在等人来交易些不法的物品。我们就在着等着，仔细观察，说不定还能破一起案子。” “好吧。”顾致妥协道。 罗哥在来回踱步后，突然向后转，走向了一个垃圾桶的位置。 “来了来了，才说完，他就开始行动了。好歹也是个老大了，难不成不要面子去翻垃圾了？肯定是交易物品被放在了垃圾桶里，为了避嫌，特地等到现在才去取。他肯定想不到我们一直关注着他。”方严有些得意道。 肯定想不到啊！谁没事干会幻想自己被三个大汗给悄悄盯上了！ 不过顾致他们的确看到了罗哥走向了垃圾桶，左顾右盼之后就开始伸手翻了起来。很明显在寻找这个垃圾桶里面的一个东西。 “是qiangzhi还是dupin？如果被我们当场逮住了，他就算是赏心悦目的野草，我也必须将他除掉！” 这并不是玩笑话，你可以聚集群众，可以蹦迪，可以帮别人看场子收费，或许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这些事情，一件都不能碰！ 罗哥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拿起了从垃圾桶里找出来的一个黑色塑料袋。是那种银行常用来装钱的袋子，因为不透光，所以是看不到里面装的东西的。 “这么神秘？欲盖弥彰了。” 眼看着罗哥拿了东西，就要离开这里了，方严连忙说道：“跟上他，我倒要看看他要去干什么，说不定我们今天直接端了他们制毒的老窝。” “……”顾致和游尚完全没有任何激动或兴奋的表情。 毕竟本来是来调查火灾和梦境的事情，但是却扯上了这种事情，这种对他们想要知道的事情完全没有任何帮助的事，他们也从没了解过这些事情，很难突然提起兴趣来。 就像是对一个完全对篮球无感的人说今天联盟第一人的隔扣有多帅，都是没有用的，他完全不会想象出来。 顾致和游尚就是这种样子，没有脑补能力去想象出这件事情的有趣性和兴奋性，最多能做到的就是不反对而已，毕竟这样的世界离高三的学生实在是太远了。 见顾致俩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方严只好说出口了：“搞定的话应该有奖金，而且还不低，估计最少也是一万了。” “咳咳，刻不容缓，我们快跟上吧！”顾致的眼神中透露着坚毅两个字。 “据业内人士称，这种任务的成功率是非常低的！”方严又一本正经地说道。 “哦？是吗？我来试试！”游尚的眼神里充满了挑战欲。作为一个战边各种难题的终极学霸，他对这种别人做不到的难题十分感兴趣。 这也是他为什么喜欢别人来问他题。因为大多数人都被困扰的题，对他肯定也或多或少有作用。这就相当于找了数十个人帮他在数以亿计的题中找他遗漏的知识点。 久而久之，他就养成了这种喜欢解决别人解决不了的难题的习惯。 见两人的积极情绪已经被调动起来了，并且眼里都像放光一样，方严感觉自己也充满了动力，仿佛自己也是一个十八岁的小伙子一样。 当然只是错觉，十八岁什么的，根本不可能，除非是在梦里。 “等等，梦里？不会吧？”方严掐了掐自己的脸，“呼——都被搞得神经衰弱了，自己吓自己。” 【他怎么突然自己掐自己一下啊？】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有自虐倾向吧。】 【我去，以后离他远一点，他要是发起疯来，我们都不是对手的。】 顾致和游尚又开始了眼神加肢体的交流。 方严转过来，问道：“你们刚才在干嘛？” “没干嘛啊？”及时停下来的顾致说道。 “没干嘛为什么不走快点？”顾致这才发现自己俩人已经掉队了。 “快点了，他要走远了。”方严连忙挥手小声说道，示意两人跟上。 罗哥拿了东西后，步子明显变急了，不再是之前那个来回踱步的悠闲样子了。 “嗝~”罗哥停住打了个嗝。 “我就说嘛，刚才就是他在饭后散步消食而已。”顾致忍不住说道。 “不不不，肯定不是，是你听错了！”游尚和方严连忙摆手说道。 “我觉得这应该是个暗号，突然停下来，肯定是因为他到了约定地点之类的。” 第89章 横行霸道 “暗号？你们开什么星际大玩笑呢。不就是打个嗝吗？”顾致感觉自己的智商被摁在了地上摩擦。 “你不懂，他刚才的打嗝来的太突然又太巧妙，有点欲盖弥彰的感觉。”方严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 信你个鬼啊！你打嗝还是定时的啊！ 顾致现在算是知道了，自己被针对了，说什么都是错的。他俩已经是一个阵营的了。所以便不想去管他们的话了。 沉默才是今晚的康桥。 游尚也开始了沉默，顾致认为他应该是觉得也有点愧疚了，所以没有继续欺负顾致。 “我该说些什么比较一针见血呢？”游尚如是想到。 …… 罗哥在原地打了个嗝之后又继续往前走了，走到了一个小饭馆里。 一个穿着围裙的老汉弯着出来了，老汉笑着说道，脸上满是恭维：“罗哥，您来了。今个吃点什么？” “炒点河鲜吧，上几瓶酒。”罗哥坐下，很强硬地说道。 “好，马上给您炒好。” 老汉应该就是这家饭馆的老板了，从口音上看，应该不是乔木市的本地人，应该是外地来做生意的。 “看这老板唯唯诺诺的样子，肯定平常被他欺负惯了。”游尚说道，“明明和杨磊相似的经历却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可能是上次在异常副世界的遭遇的问题，游尚有点讨厌他，语气中不自觉地就有点瞧不起的感觉。 “我觉得这个没什么吧。根据我们看到的资料，杨磊是被亲戚抚养长大的，而罗哥却是不愿待在福利院，出来独自生活。不同的人生态度而已，他可能只是想要自强独立，不想依赖别人生存。”顾致说道。 “独立生存？那他也可以有其他的选择啊，不至于就这么横行霸道吧。”游尚反驳道。 顾致实在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因为他也觉得游尚说的是对的。 混迹社会，并不是只有这一种方式，为生活所迫而吃苦耐劳的人并不少，他们也有自己的尊严，是靠自己勤劳的双手吃饭的。 见罗哥已经落座了，他们三个也在隔壁的一家炖菜馆子坐下了，毕竟他们只是伪装，又不是真吃，不用挑，炖菜是已经烧好了的，直接用碗装好就可以上桌了。 “那家伙又来了！”顾致他们待着的这家店的老板看着刚才罗哥进的那家店皱着眉头说道，“活着就是浪费空气，死了还浪费土地。看着就烦！” 方严盯了他俩一眼，点了点头，意思是大概可以确定了，罗哥的风评。而这样生活在阴暗世界里的罗哥也正好满足他们找的嫌疑人的特征。 从一个人在周边人眼里的印象就可以了解到他一半。这个道理在哪里都实用。 不过就算是第一印象，罗哥给他们的也不怎么好，眼神就比较凶神恶煞的，头发挑染成了棕黄色，即使在冬天，从脖子上的部分纹身也能看出身上的纹身也不少。 对于顾致和游尚这种常年在学校周围活动的学生来说，这就是“坏人”的代表。 再加之，之前他们放过了罗哥，结果还差点被反杀。简直就是现实版的农夫与蛇。 若不是现在不好出手，他们三个都想要用简单粗暴的手段去教育教育他了。 他翘着个二郎腿，喝着酒，模样十分嚣张，这给了三人打他多加了一个理由。 他突然又站起身来，瞅了瞅，然后便朝着顾致他们所在的小店里走了过来。 “他不会发现我们了吧？”顾致低下头小声问道。 “不会吧？难不成我们的视线太明显了吗？”游尚也低着头。 “看情况，随机应变。”方严也低着头说道。 虽然刚才在大北路的饭馆里已经吃的撑的不能再撑了，但是三人还是低着头吃着饭，生怕被认出来了。 方严还好，如果罗哥不是嫌疑人就根本不可能认识他，要是嫌疑人，那就更好了，直接逮捕。 但是顾致和游尚就很难办了，毕竟都是差点都杀了对方的“生死之交”，这个印象应该还比较深刻，两人都不是大众脸，被认出来的几率很大！ 不过，事实证明，他过来并不是为了他们三人。 “你又在看什么？我上次就警告你了！你要是再乱动心思，我特么见你一次打你一次！”罗哥进来就直接径直走向前台，指着女老板吼道，“jian人！” 老板是个中年女人，瘦高的像个竹竿，此时被他指着鼻子吼，也只是低下头完全不敢直视，更别说反驳什么了。 罗哥见她不敢回话的样子，貌似不解气，随手就拿起一瓶啤酒砰的摔在了地上。 顾致和游尚都要忍不住上了，但是方严却把他们摁住，摇了摇头，让他们起不了身。 现在任务是首要的，不能打草惊蛇。只要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他们就不能冲动。 “忍住，还没到我们出现的时候。”方严轻声说道。 “嗯。”喘了口气，游尚和顾致应道。 “娘希匹的，你听到没有！”罗哥把破碎了的啤酒瓶子朝着她，尖锐的口子让人有些胆寒。 “嗯，嗯，嗯！”女老板被吓得连忙点头应声。 见女老板没什么反应，罗哥也没有继续下去，想要赶回去吃饭，用脚踹开了门，就离开了这家店，回到了隔壁的店里。 在罗哥走后，三人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没有继续埋头遮住自己的脸。 “刚才你拦住我们干嘛？我们两个肯定打得过他一个人的。”顾致皱着眉头说道。这种憋屈的感觉让他很难受。 一憋屈他就想吃东西。 “你刚才不是已经吃了那么多了吗？你还吃的下啊？”方严看着开始吃菜的顾致不由得嘴角一抽。 说好的只是伪装呢？你怎么就真的开始吃了啊！ 游尚表示已经习惯了，习惯了他强大的消化系统，还觉得方严有点少见多怪了。 “我气不过啊，气不过就想吃东西。你又不准我们去搞定他，我就只能吃了！”尽管嘴里都要塞满东西了，顾致还是忍不住说道。 “你还是继续吃吧，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方严说道。 第90章 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方严放在桌子下的手却还是紧紧攥着。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只是年龄大了些，并不代表他就没有血性了。只是他身为异研所的副所长，他知道什么事情该在什么时候做。 这个时候绝不是他们可以随便乱来的时候。就算再怎么气不过，再怎么难受，也得忍住，这是他的职业素养。 …… 待在这待了一会儿，没怎么观察到罗哥的动静，自从刚才回去过后，他似乎就没出来过了。 但是不远处却传来了喧闹声，闻声看去，却只是看到一群人，似乎在围着什么看热闹。 “那边怎么了？”游尚有些好奇地问道。 “估计是什么新奇玩意儿又吸引住了大众视线，先吸引了一层观众，然后这批观众再吸引另外一批什么都不知道的只想看热闹的人，层层叠加，人就多起来了。常态。”顾致说道。 “不管什么热闹，都和我们无关，我们这会儿的任务就是盯住了那个罗哥。”方严说道。 他打了个电话：“病房那边没事吧？” “好，如果有人突然晕倒记得第一时间给我消息。” “现在还没有人晕倒，所以这个罗哥的嫌疑越来越大了，就等他露出马脚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罗哥刚好从旁边的店里出来，进入了三人的视野中。 不过他完全没有感受到背后灼热的视线，只是一直盯着不远处的人群。 似乎想了下，他还是朝人群中走了过去。 “跟上吧！”方严将饭钱放在了桌子上，朝两人说道。 “嗯。” 还是帮看热闹的数再增加了一些。 …… “到底发生了什么？”站在人群外围，顾致完全看不到里面到底有什么，只是大致扫到，里面似乎是一辆车。 但是这又不是马路中间，难道还会出车祸？ “好像，好像，是一个小男孩被父母放在了车里，有点窒息了，现在的样子十分虚弱。” “没人救吗？这么多人都是在看热闹的吗？”顾致瞪大了眼睛，感觉难以置信。 “可能是因为车的价格吧，这辆车大概要两百万左右，想要救人，就只能砸车了。”方严说道。 “难道这就不救了？这是人命啊！难道还比不过这堆铁吗？”顾致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实。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庭，他们不敢拿整个家庭去赌会不会赔偿。都有难处。”游尚说道。 当然有人想要出手救人，但是又被自己身边的人拉了回来。 每个人都没有把自己当作英雄，总是想着有其他人来当英雄。当自己遭遇危难的时候，也是如此，想着总会有人来当这个英雄。 他们读的书都很多，顾虑的也很多，只有思想是少了的。 车内的小男孩无力地敲打着车窗，嘴唇的干裂即使透过车窗也是清晰可见的。 眼边有泪痕，但是他现在却哭不了了，他已经没有力气去哭了。 只是表情很疑惑，他也许在疑惑，为什么外面这么多叔叔阿姨都不来救他吧。 “我们出手吧，再不出手，他万一坚持不住了怎么办？”顾致有些急了。 尽管刚才方严才说了，他们要把这次的任务放在首要地位，但是他真的忍不住了。 方严没有立刻回话，他也需要思考，如果暴露了，可能就是病房里的三人有危险。如果不出手，多半这个小男孩有危险。 “唉，一起去吧。”眼前的才是燃眉之急，其他的还能事后调整。 正当顾致打算拨开人群进去的时候，一道很大的声音却突然盖住了人群声。 “让开！没长手的都给我滚！”大声喊的人竟是罗哥，在他的声音和外表的威慑下，人群自主地给他让开了条通道。 他也提着他刚找到的铁棍走了过来。 “滚开！别碍事！”他伸手推开了车边一个斯斯文文的眼睛男。 “小朋友，别怕！把脸挡着，哥哥来救你！” 本该回应他的小男孩，此时却是没什么反应了，只是努力向后推，防止碎玻璃会打到他。 看着他奄奄一息的样子，罗哥打窗户的力气越用越大了。 “等着！把眼睛睁开！哥哥会救你的！把眼睛睁开，看好了！哥哥一定会救你的！” 不管是不是豪车，也不管自己赔不赔的起，他砸的时候很用力。 但是豪车的车窗质量太好了，他一时间还是没有砸开，眼见着小男孩的样子越来越虚弱，他都急红了眼了。 “别睡啊！哥哥马上带你出来了！千万别睡啊！” 这个相似的场景曾经在十二年前也出现过，出现在西华路的一栋居民房里。 大火浸没了整层楼，罗哥一家人被围困在了火场里。 罗哥的父母将他抱住，用自己的脊背挡住了一个个掉落下来的木梁。 最后自己都没有挺住。 罗哥本以为自己也一样会被火焰吞噬，但是奇迹却出现了。 “我，我只有一个人，只能救一个人。”一个消防员说道。 “救，救我的孩子吧，我们，我们活不了了。”整张背都被烧烂的母亲说道。 “妈！妈！”罗哥拼命地喊着，虽然还小，但是他也明白了这一别就是死别了。 当然能活，没有受到致命伤只要救出去了就有医疗设备立刻救治。 “嗯。”只是应了一声，没有多说，此时此刻也没有时间让他们多说了，犹豫不得。 “你别睡啊，哥哥会救你出去的。咳咳。”消防员对着自己背上的罗哥说道。 “千万别睡啊！哥哥会带你出去的！相信我！” “别！睁开眼睛！” “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咳咳。” “哥哥会救你的，你看好了啊，千万别睡着了。” 尽管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但是人力在灾害面前仍然是无力的。他不可能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同时还保证别人完好无损。 已经有些晕眩的罗哥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跟他说话，勉强着自己去听，没有睡着。 …… “我这一辈子就只有一个爸、一个妈，要我喊别人，我喊不出口！”罗哥对着福利院院长说道，“我走了，我自己一个人能活！” 第91章 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汽车周围看热闹的人的心也被他这一下下的敲击给带动了。 虽然有人想救人，但是却没有人出手，这一刻他们期待的英雄来了，是他们平时最讨厌的人、最令人厌烦的人、最暴力的人。 可，这一刻，他就是英雄，他做了别人都不敢做的事。 正是这个平常被人讨厌的人站出来了。 “等着啊，哥救你出来！”罗哥喊得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他没有想过找人帮忙，围观的人站在这里不是几分钟了，如果敢出手，怎么可能不出手。 他其实也知道为什么没有人出手，无非就是怕赔钱，怕惹上事。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是他罗哥不一样，他一直认为他这条命就是捡回来的，能活着就是最大的愿望了。 同时，他也比任何人都要珍惜生命，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 “我们还要继续观察下去吗？”顾致神色有些黯然。被他们怀疑讨厌的人却做了他们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顾致觉得没有必要再监视他了。 到底谁才是坏人呢？ 遇事，可为却不为的人。 爱权衡利弊的人。 忘却了热枕的人。 “再看看吧。”方严摇了摇头说道。 “可是……”顾致觉得已经没有必要了，罗哥和他们想象中那个阴暗的嫌疑人形象已经大相径庭了。 “虽然车窗已经被破开了，但说不定会出什么意外，我们还是再看一会儿吧。”方严淡淡说道。 顾致盯着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点了点头说道：“好。” …… “走吧，我看了下应该没事了。”等了一会儿后，方严说道。他有留下来的原因，他是专业的，这种意外的伤病的程度以他的经验自然是能看出来的。 跟在方严身后走着，两人各有各的心思，都沉默着不发一言。 “怎么来这了？”顾致抬起头突然发现已经走到了刚才老汉开的那家店。 方严伸手指了指，示意他们进去。 见方严没有搭话，顾致也没有再问。 三人走到店里的一个角落里坐下，老汉也拿着菜单跟了过来。 “几位要吃点什么？”老汉说道。 “老板，听你这口音不是本地人吧？”方严问道。 “嘿，不是啊，我是沿海那边的，来乔木市做点生意赚点小钱。” “也对，沿海那边消费很高吧？” 顾致和游尚不明白平常不喜欢聊天的方严怎么突然开始跟老板聊了起来，但是也没有去打扰他。 “就是啊，还是乔木市好，好人多，生活轻松多了。”老汉笑着说道，见客人有心思聊天，他也没急着点餐，反正现在也不是用餐高峰期，店里几乎没有人。 “欸，老板，你认识那个纹身小哥吗？”方严突然指着正在人群中抱着小男孩的罗哥。 顾致两人这才意识到方严原来是想用迂回战术，得到更多的情报。 “认识，怎么会不认识。”听到这个名字老汉的反应有些强烈，“你们不要看他纹身他就是个坏人，虽然他平时有点凶，但他其实很热心的。” “为什么这么说？”方严装作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问道。 发现他们有兴致听下去，老汉也没有吝啬自己的话，一股脑地全讲了出来。 “唉，你们也知道，我是外地来的，人生地不熟，初来乍到就想做生意养活自己，但是行业潜规则没搞清楚，可能是抢了别人生意，她们就合起伙来针对我，给顾客宣传我卖的是剩的，用的是地沟油。” “还有的说我用了很多防腐剂和亚硝酸盐。她们还找人来演戏，在我店里吃着吃着就突然晕倒了，吓得客人都不敢吃了。” “但是我看您这中午的时候生意还是挺好的啊？”顾致问道。 他没有问为什么不报警这种傻问题，这种别人可放可收的恶心人的手段显然是处理不了的。 “是啊，多亏了罗哥，虽然我觉得处理方式有些暴力，但是罗哥看不惯了，就直接带人去她们店里砸东西。”老汉想了想，有些感慨地说道。 “虽然很暴力，但是不得不说，多亏了罗哥，我现在好多了，虽然没有最开始那么多客人了，但是现在每个客人都是笑着走的了，没有担心其他的东西了。”老汉笑道。 他笑得很淳朴，像是刚进城的老农民一样。 “倒也是，不这么干，她们还得更过分啊。” “好了，让你们听我这个老头子吹了半天的牛，还没问你们要吃什么呢？都两点了，都饿的不行了吧？” “没有没有，我们都是吃了饭的，只是朋友介绍说这家店很好吃，想来试试。随便来几个拿手菜吧。” “那不是，相信我，我店里的都是好东西！”老汉听到自己店的好口碑，很热情的说道。 方严也是配合地笑着。 等了一会儿菜就被端上桌了。这时候满头大汗的罗哥也走了进来，还是在门口的位置就坐下了。 “怎么了这是？”老汉急切地问道。 “没事，就是出去运动了一下。”罗哥摇了摇头说道，“帮我拿点冰镇啤酒吧。好热啊。” “这是最后一瓶了，要不是你要喝，谁大冬天会冻啤酒啊，你也别喝太多了，伤胃又伤肝。” “知道了知道了，像个老妈子一样啰嗦，你什么时候改改你这个臭毛病吧，活得男人一点吧。现在有我在，要是我不在了，你要是又被欺负了，谁帮你啊。” “哪有你说的这么惨，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居多的。”老汉坐着跟他说道。 “好人？哪里会有好人？”罗哥感觉有些好笑。 “怎么没有，你就是个大好人啊？”老汉的语气很真诚。 罗哥听到后愣了几秒，随后自嘲般的笑了笑，“我？我算什么好人，你是瞎了狗眼吧？” 他端起一瓶酒直接往嘴里灌。 “可能真的有好人，舍己为人，不计较得失，不会权衡利弊，但那个人绝对不是我。”罗哥喝了几口酒，说道。 “我文化水平低，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好人，但是我知道，你帮了我，你就是好人。” “哈哈哈——你这个理论还真是有趣啊。”罗哥自嘲地笑道。 第92章 你不屑一顾的却是他们梦寐以求的 虽然不知道罗哥为什么笑了，但是老汉也还是跟着笑着。 “我呢，只是看什么不爽就想去干它，你也许把我当好人，其他人可能就当我是坏人了。”罗哥摇了摇手上的空酒瓶说道，“糟了，今天风怎么这么大，眼睛里面还进沙子了！” 罗哥使劲地搓了搓自己的眼睛，拿开手，眼圈已经红了一圈了。 …… “挺好的。”坐在角落里的顾致淡然地说道。 “什么挺好的？”游尚问道。 “他们。他们这种关系，这种互补的关系，像父子也像朋友。他应该很需要吧？虽然嘴上说着很讨厌，但是他应该很久都没有体验过这种被长辈关怀的感觉了吧。” “要走了吗？”顾致问道，现在已经没什么好观察的了。 “再等等吧。”方严摇了摇头说道。 …… “亮子，来馆子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酒喝完了后，罗哥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叫你来就来，是男人就别磨磨蹭蹭的。只要你还叫我一天的大哥，你就得听我一天的话！”罗哥朝电话那边吼道。 挂掉电话，罗哥摇了摇空酒瓶，明显有意犹未尽之感。 “老板，再拿瓶酒！不冻的也行。”他朝后厨的位置大声喊道，“唉，算了，我自己拿了！” 一个人又开始喝闷酒。 …… 来人了，这个时候来餐馆的，应该就是刚才罗哥喊来的人了。 这个人顾致和游尚也认识，就是之前在异常副世界的时候，跟着罗哥的那个会半隐身的那个小哥。 “罗……罗哥。”小哥有些胆怯地喊道。 “腰给我挺直，别像个小姑娘似的。今天呢，哥骂了一顿，是我不好，可能把你吓着了。” “但是，你为什么之前要告诉我你没有父母？你说你没有父母，我就让你跟着我混，给你提供衣食住行。” “我……”小哥有点凝噎。 “有父母，就算他们当父母的做得再不好，你也是有父母的，你就是比真正没有父母的人强！你知不知道！”罗哥吼了出来，像是积怨已久。 “我知道你想靠自己生活，靠自己的双手吃饭，但是你得先学习，没有文化你以后还是要变成我这个样子。” “我……” “有读书机会你就给我好好珍惜，不要以为我的日子就是好日子，我一天天的有了上顿没下顿，还要管手下这么多人吃饭。这不是什么好工作，也不值得你羡慕。” “我知道，你觉得自己不擅长学习，但是你总会找到自己擅长的东西，你得去见识更大的世界才能知道自己真正的爱好，你有这个机会，你不要想着跟着我们天天只会吃和睡。” 罗哥点了根烟。 “你不屑一顾的东西，可能就是我们这些兄弟一辈子都没见识过的宝贝。”罗哥盯着他说道，“真的。” “但是……我……” “拿去吧。”罗哥把之前一直放在地上的黑色盒子拿起来放到了桌子上，“答应给你的东西，我没扔。今天是你的生日，别成天愁眉苦脸的。” 盒子里是一把防身用的小刀，是罗哥之前答应过给他的，只是今天刚好也发现了他父母找他的寻人启事，才知道，他并不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才发现他并不是那么无依无靠，并不是独自流浪的苦命儿。 “唉，要是你真的待不下去了，我们这随时都可以接纳你，前提是你必须做到最好，做到最好都不够，剩下的就交给我们了！你们说是不是？” 你们？小哥转过身去，看见了门外几张熟悉的有些亲切的脸，虽然五官看上去凶神恶煞的，但是却还是努力地堆出笑脸给他看。 “罗哥，张哥，王哥，李哥，赵哥……” 终于他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哭什么哭，像个小姑娘似的。”罗哥骂道，“走了！让他一个人呆一会儿。” 说完他率先走了出去，套上风衣，很是洒脱。 “他哭了。”顾致喃喃道。 “什么？”游尚感觉听到顾致似乎在说什么，忍不住问道。 “没，没什么。”顾致摇了摇头。 “走吧，我们可以回去了。”方严站起身来淡然说道。 是啊，该回去了，没什么好看的了。又当了一回观众，又看了一场戏，又成了一回局外人，又错误地给了一次判断。 …… “那，现在该干什么？我们把最有嫌疑的两个人排除了，又该怎么办？”方严坐在空着的一张病床上。 “等吗？守株待兔，他如果不是随意为之的话，肯定会再把他们拉入梦境的，我们可以加强周围的守卫和监控的数量。怎么样？”游尚提议道。 “可以，只不过，不是长远之计，异研所的事情很多，我们不可能把时间都花在这一件事情上，况且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发生任何伤亡事件。所以没有定性为恶性事件。” “而且上面给我们的期限也不多了，在元旦之前必须解决，如果没能解决，就是我们乔木市异研所的过失了。”方严继续说道。 “有过失，然后有什么后果吗？”顾致忍不住问道。 “后果？当然有，既然是我们的错，那肯定会影响以后实验器材的倾斜度，以及职员的福利。”方严解释道。 “那……”还没等顾致问出口，方严就说道：“当然，你的工资也包含在内！” “我觉得这件事情我们需要从头思考，不能漏过任何一个细节！”顾致义正言辞地说道。 这并不是小问题了，虽然没有伤亡事件，但是只要涉及了钱财问题，特别是已经属于顾致自己的钱财的问题，那就是大问题了。 既然是大问题，就不能像之前一样只用百分之五十的精力去对待了。 “开玩笑的，我能解决早就解决了！”这句话顾致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了，说出来是当然不敢的。 主要是才一本正经、气势磅礴、眼神犀利地说出那种大局在握的话，然后来句“其实是开玩笑的”，他怕爬都爬不出这个病房。 第93章 母猪吃苹果 “能怎么办呢？现在什么线索都断了，想要找又得重头再来。”游尚说道，“我还是那句话，说不定那个小男孩从一开始就没有活下来。” “可是，如果没有活下来，那嫌疑人到底是谁，不可能是闹着玩的吧？费尽心思只是闹着玩？小孩子都做不出这种事。”顾致说道。 “我没有说是闹着玩，我只是说小男孩不是嫌疑人，因为他根本就不在这个世上了。” “那难道这次的事情是凭空产生的？你别给我解释说是什么地球磁场引起的。” “当然不会是什么地球磁场，你脑袋里想的都是些什么？我觉得可以假设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他和发生意外的小男孩是发小，或者青梅竹马之类的，反正就是和他关系很好的一个人。” “然后呢？” “然后恰巧知道了火灾并不是意外，在现在有了能力之后就想要做出从前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游尚认真道，“这个很好理解，现如今突然从废柴变成有了能力的人有很多，这样的人都会或多或少的心态膨胀。想要炫耀或者是宣泄。比如说，当个大侠或者超人。再比如说——报仇。” “有点道理，”方严点了点头说道，“但是和顾致之前的推论一样，缺少依据，这个推论更像是知道了结局后反过来思考过程一样，或许会很合理，但是却不一定是真的。” “但也不一定是假的。”顾致却突然站在了游尚的一边，“现在我们除了这个以外也没什么方向了，还是那句话，我们走错了一个方向，就是排除了一个错误选项，离真相只会越来越近。” “可是，具体怎么做完全没头绪啊，只是假设了这么一个情况，关于这个人的线索完全等于零。”游尚摇了摇头说道。 大哥！你到底站哪边的？我在帮你说话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好麻烦啊！”顾致感觉自己头都要炸了，cpu高速运转，带不动，带不动。 “算了，今天就先到这吧，明天如果有了多的线索，我会告诉你们的。”方严站起身来说道。 “好吧。”顾致妥协道。虽然表面妥协，其实内心暗喜，终于可以回去咸鱼了，他就是个高中生而已，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去搞定吧。 作为一名优秀的纳税人，他认为自己应该要享有该有的权力，比如说——摸鱼。 …… “曾经有伟人说过：不翻身的咸鱼才是最舒服的咸鱼。” “哪个伟人会这么无聊。”游尚一边做着题一边搭着话。 “有，方南，而且是伏在软软的沙发上的方南。”趴在沙发上的顾致如是说道。 “……那，他娘的还真是个天才。”游尚搭话道。这是学神的基本功——一心二用。 “emmmmmmmm你不是除了篮球和新闻以外不看手机吗？你怎么还会玩梗了？”顾致感到十分惊讶。毕竟平常大家因为网络梗笑的时候，都会给游尚说一下是怎么回事。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一直没记住各种梗。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不如学习。 “手机推送了解一下。你是上个世纪来的还是外星来的？”游尚淡淡地嘲讽了一波。 “……”顾致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感觉就像是一头母猪爬上了树还摘了个苹果，下来问他会不会爬树，“对不起，我不会爬树！” “哈？什么？什么爬树？”游尚感觉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刚才不还在说手机的事吗？怎么又说到爬树了？难道这是他不知道的什么梗。 “没有没有，我真的没有说你是母猪的意思。”顾致连忙摆手说道。 “what？”游尚忍不住抬起头来，这前言不搭后语的，他已经跟不上顾致的节奏了，只能一脸懵逼地看着。 顾致看着他懵逼的脸，逐渐和自己刚才脑海里想象的那头吃苹果的母猪的脸重合起来了，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哈哈哈——” 于是游尚感觉更茫然了。对于笑得合不拢嘴的顾致他在心中发出了灵魂三问。 他是谁？他在哪？他在干嘛？ …… “我只想问这到底是谁干的！素质都被狗吃了吗！”一大清早的又在自家门口看见了熟悉的死鱼，顾致想不生气都难。 “等等，你说会不会是嫌疑人在警告我们，不要多管闲事，否则鱼的下场就是我们的下场。不过这样想的话，就证明我们的方向是对的，他怕了。”顾致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说道。 “你是一大早起来做饭脑子被火烧了吗？我们受到死鱼的时候，梦境案的嫌疑人都还没出现呢。”游尚一脸嫌弃道。 “说的也对，不过也许他有同伙有预言之类的能力呢，发现将来他的事情会被我侦破，所以提前来警告我！没错，肯定是这样的！” 你这是找的什么破台阶啊！ 游尚坚持认为顾致的脑子一定是早上被烟熏坏了。 “等等，烟熏坏了？喂喂喂，顾致，如果说，那个嫌疑人就是那个小男孩的话……” “你不是说那个小男孩不可能活着吗？”顾致打断了他。 “不是，我是说假设，假设他没有死，但是可能被烟熏坏了脑子。” “你这算什么假设啊？” “你听我说完。”游尚很急，急于把自己想到的统统说出来。 “好好好，你说你说，我不插嘴了。” “如果说，他当时由于在火灾中，一氧化碳中毒，加上火场的能见度很低，他是极有可能将目睹的事情看错也记错的。” “所以呢？” “所以，可能并不是梦境里所展现的那样，男人杀了女人和老人。这一切，也许只是他的错误观测和错误臆想。” “等一下，先不说你这又是完全的假设，就是说人物的关系吧。男人应该是他爸，女人应该是他妈，老人肯定是他父母的上一辈，爷爷奶奶什么的。他是有多蠢才会想到他爸杀了他妈和他的爷爷奶奶？” “如果说，“游尚轻描淡写般地说道，”在平常他就经常见识家庭暴力呢？” 顾致瞳孔猛地一缩。 第94章 错误的方向？ “等等，要是他的家庭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么普通的话，思考的方向就完全不一样了！”顾致惊讶道，“我怎么没有想到这点！” “现在不就想到了吗？你有什么联想吗？” “有，有，有，还是那个假设，那个小男孩没有死，但是由于从小的家庭暴力，变得心理有些变态，在火灾中留下了错误的记忆，认为是自己的那个暴力的父亲害死了他们一家。” “那他让这些人感受梦境的原因是什么？” “纠正！他其实没有打算伤害别人，他应该只是想要纠正他们的某些观点，而这个观点正是关于他爸的。” “什么观点？” “正面的观点，可能在人们的印象里他爸并不是会家庭暴力的人，而是一个文质彬彬、知书达理的人，而这和他的观点冲突了，十几年了，如今有能力了，他便想要揭开这个面具。” “也就是说，没有人会有危险？” “应该是。”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顾致的手机铃突然响起了。 “出事了！”方严焦急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嫌疑人又把他们拖入梦境了，而且还有威胁杀掉他们的意思！” 顾致和游尚相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表情的惊恐。 怎么会这样？ …… 两人很快地赶到了医院，毕竟是生死攸关的事情，马虎不得。 “怎么回事儿？”顾致很是焦急地问道。 “早上六点多的时候，我们守在这里的人通知我说三名受害者在睡觉的时候，不断地扭动身体，甚至还有尖叫，等到七点醒来的时候，一直在喊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三人现在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稳定，还在安抚中。”方严说道。 “怎么会这样？”顾致皱着眉头感觉好不容易摸到了一丝丝的线索，到了现在又断了。 这和他以前看过的推理小说都不一样，毫无头绪，毫无可靠证据，知道的都是靠边边角角推理出来的，都有可能是错误的。 推理小说最重要的就是不可怪力乱神，不能有超自然现象。但是他们现在面对的却就是一个“新人类”，一个拥有造梦能力的新人类。 “什么意思？”方严感觉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虽然的确事发突然，但是也不至于太过于奇怪吧，因为他们一直都没有掉以轻心，一直把他当作一名嫌疑人对待的。 “我们今天早上刚刚想出了最有可能也是最合理的一种情况，差点就盖棺定论了，然后就接到了你的电话。”游尚说道。 “然后就推翻了？”方严问道。 “嗯。”游尚点了点头。 方严也没有执着于这个已经被推翻的推论，执着了也是白费功夫，所以便把注意力又放回来了。 “情况好了些没有？”方严对着正小跑着跑过来的一个黑衣人小哥说道。 “稳定了，已经可以进行正常的交流了。” “我们进去吧。”方严回头朝着顾致两人说道。 顾致却是正在神怔的状态。 方向肯定没错。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家庭暴力、杀人的父亲，这一切都能契合上，都可以解释现在的情况，但是为什么要威胁杀他们？ 如果说他的确是那个遭遇过家庭暴力和火灾的小男孩，他为什么到现在还在执着于这三个人？ 真的只是他们错误的认知？想要让他们改变这个想法？ 还是说，有其他的原因？ 会不会是他在记恨？记恨这些熟人没有去救他们一家。 可是就算是小男孩，现在也是个成年人了，不至于这么偏执吧，这么大的火，消防员都不能直接进去，更何况那些不专业的群众呢？ “走了啊！你还在想什么？先进去看看情况再想吧。”游尚看着顾致还是一副愣神的样子，忍不住喊道。 “嗯？哦，好。”顾致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他又犯了凭空推论的毛病了，这样的人或许适合当一名推理小说家，但是却当不了一名侦探。 因为一名侦探需要的是每一步都尽可能做到从事实依据出发，而推理小说家却是用最合理的方式解释一件看似不合理的事情。 不管怎么样，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去问一下现在正躺在病床上的三名受害者，问一下具体的情况。 “阿姨，大叔，你们好些了吗？”方严问道。 “嗯。”三人都比较沉默，没有多余的回答。 作为职场老手的方严当然不会陷入这样的尴尬境地之中，立刻就选择了直奔主题开口问道。 “能不能描述一下，你们这一次梦境的情况？” 三人皱了皱眉头，显然是又想起了可怕的回忆了。 “大概是这样的……”作为三人之中唯一一名男性，那名中老年男子开始叙述。 …… 面前是一栋老房子，虽然不知道这是哪里，但是从脑海里传来的感觉告诉他，他要进去。 没有任何抗拒的感觉，他就直接打开了大门，走进了房子里。 很自然地上楼，来到了602，门是开着的。 这时候，他有了一点抗拒，仿佛潜意识让自己不要再动了，但是手却忍不住地拉开了这扇门。 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一样。 已经打开了屋门，那种抗拒感也就自然而然地消失了。男人又像之前一样被无形的水流推动着前进。 没有了自主的意识。 房门打开后，眼前的景象仿佛让人回到了十几年前，木制的家具、木地板、一台老式的长虹电视机、一个小冰箱、木制的隔断上放着几瓶梅子酒和药酒。 风吹着吱吱呀呀的房门，门上还贴着有些泛黄的福字，房子还算大，放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显得一点也不空旷，而是很有家的味道。 阳台外摆满了芦荟之类的植物，大盆小盆地塞满了整个阳台。 植物的长势都很好，修剪得当，没有泛黄的叶片。 洁白的墙壁上没有一点污渍，地板上一尘不染，阳光透过绿色的玻璃进入房间，一方方的，落成了金色的斑纹。 第95章 咚—— 屋里貌似没有一个人，男人慢慢地走着，看着屋里仿佛时间静止的一切，有了一种窒息感，不愿意用自己的呼吸去打破这篇宁静。 这份厚重感，压得他很难受，但是脑袋里空空的，什么都想不到，只是在茫然地走着，走在这个仿佛定格了的房间里。 “咚——”似乎有什么声音传来。 “咚——”并不是错觉。 男人的眼睛开始聚焦，他发现这里似乎不止有他一个人。 “咚——”声音继续传来，仿佛是定时的一样，一样的间隔、一样的大小、一样的方向。 男人为了找到声音的来源，仔细地听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没有思考是否有危险，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就连走路都是茫然的。 只是从心底产生的好奇感让他想要找到而已。 在听到了声音之后，他的眼睛仿佛重新获得了高光一样。 “咚——”又来了，同样的声音、同样的大小，在这个如同静止了的房间里，这样的声音显得极为的诡异。 但是油然而生的好奇却是如潮水一般冲破了他的理智大坝。 他一步一步地向侧卧走去，步伐的频率竟不知不觉间和声音的间隔相应了。 “咚——” 距离拉的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像是敲击木头的声音，像在敲门一样，可是眼前的这个房门并没有关紧，轻轻一推就可以打开的。 男人的神智似乎也恢复了一些，眼睛注视着前方微微打开的门，房间里似乎没有开灯，阳光也不强烈，所以仍然是昏暗一片，仿佛深渊一样。 男人轻轻地推开了房门，门吱呀吱呀地往外打开了。可是里面却空无一人，只有搭在床上的床单一角，在风中晃晃荡荡。 “咚——”熟悉的声音还在传来。 男人忍不住进屋探查，想要找到这个揪心的声音的源头。 然而，却看到一个坐在窗边的小孩背影，小孩在敲着地板，就像是敲门一样，声音很有穿透力。 男人想伸出手去叫他一下，又缩了回来，他现在已经不是最开始那样无意识的状态了，他已经渐渐地能思考了，有了担忧和恐惧的情感。 正当男人还在犹豫的时候，小孩慢慢地转了过来。 男人看不清他的脸，但是感觉他似乎在冲着自己笑，笑得很诡异，让人胆颤。 尽管脸很模糊，但是男人看过去，却是觉得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没有眼白一样，黑黑的两颗，挂在有些凹陷的眼眶之中。 男人想要开口询问，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里是哪里？ 我怎么在这里？ 你又是谁？ 男人想问的很多，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因为在小男孩的注视下，他有了一种熟悉的无力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应付的感觉。 是那种有力气，周围却都是棉花的感觉。 男人不断地咽下口水，为自己陷入目前这种诡异氛围而惊惧，他越想越觉得奇怪。 在这之前我在干嘛来着？ 我为什么要进这栋房子？ 为什么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对了？这，好像是梦？ 梦？ 梦！ 我是在做梦！那个人又把我拖进来了！ 男人突然意识到自己原来是在梦境中，难怪最开始的时候有些神志不清的。 可是此时此刻，即使是意识到了自己在梦中，他也做不了什么，因为前两次，他们便是无论如何都逃不出去。 说是梦境，其实就是进入了只能任别人主宰的地盘而已。 在这里他完全没有任何办法处理自己目前遇到的状况。 没有前车之鉴、没有朋友解惑、没有冷静思考的能力。什么都没有，做出的事情大都是靠本能反应。 而现在，男人唯一的本能反应就是恐惧，他在恐惧现在的这种诡异氛围，也在恐惧猜不透的未来。 有人说过，植物人都是在自己的梦中死去了。 现在谁也说不准到底会不会有危险，在这几天的被惊吓的状态中，他已经是惊弓之鸟了，即使在梦中也会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了。 这个不能够怪他，毕竟这个梦境里的一切都非常真实。真实到他可以看到丁达尔效应，真实到他有了嗅觉，可以闻到老房子特有的腐朽木头的味道。 在这种真实的感官下，梦境里的场景变得越来越诡异。这让他都难以分清自己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 跳楼？跳楼、自杀是许多人验证是否在梦中的一个有效手段，但是当身处的环境足够真实的时候，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呢？ “呼——呼——”风似乎变得更冷了，呼啸地吹过，男人感觉自己背上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了。 这个卧室里仍然是昏暗的，像是在冬日早到的傍晚，阴沉地仿佛已经提前来到了深夜。 小男孩的面容已经变得清晰些了，男人可以断定，他的确是在朝着自己笑，皮笑肉不笑，嘴裂开的很大，但是眼睛却仍然是瞪大着，布满黑色的瞳仁。 “咚——”又出现了这样的声音。 “咚——”小男孩敲地板的声音还是持续地传来了，像是设定好了的程序一样。 这一幕在男人的眼里无限放大，像是一帧定格了的照片一样，穿梭在男人的脑海里。 而下一幕—— 还是同样的屋子里，男人突然发现自己又来到这里，来到了熟悉的火场中。 男人十分惊讶，四处张望。虽然是梦境，但是过分的真实感让他还是难以接受这突然来到的转变。 “咚——”熟悉的声音又来了。 “咚——”声音变得有些沉闷。 男人努力地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又看到了那个蹲坐在地板上的小男孩。 他拿着一根烧得旺盛的木棍，神色呆滞的朝着男人的方向看着，用着木棍敲着地板，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男人被吓了一跳，因为眼前的这个小男孩和刚才看到的不一样，他，身上，也在旺盛的烧着。 和这个火场一样，在燃烧着，燃烧着一条生命。 然后男人听到了在这几天的梦境里听到的唯一一句话。 “救，救救我……” 第96章 近在咫尺的镰刀！ 小男孩还是呆滞着的样子，嘴巴微微开合着。声音却是像在屋子里产生了回音一样。 “我……”男人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了。 男人瞪大了眼睛，对到此为止所发生的一切都感到了十分的不解。 小男孩还是目光呆滞着，没有在意男人，就好像刚才的声音并不是他发出的一样。 小男孩慢慢地站了起来，手上燃烧着的木棍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一把长长的血红色的镰刀，在火场里火焰的缭绕下，显得十分危险。 这种致命的危险，在此时此刻正朝着男人逐渐靠近。 男人虽无法开口说话，但是并不代表他不能做出动作。 面对近在眼前的危险，男人只好在火场里开始了奔跑。 本就烟雾缭绕的火场，呼吸已经是间困难的事情了，如今，他还需要开始跑动，便更加难受了。 难受的让他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在梦境了。 “啊——”在跨过一堆火焰的时候，男人的腿被狠狠地灼伤了，那种刺痛感，让他忍不住叫了出来，但是却没有一丝丝的声音。 他不能说话！ 即使再痛苦，也只能硬生生地承受，连叫喊的权力都被剥夺了。 尽管被火焰灼烧的痛苦他还清晰地记得，但是他还是卖力地跑着。 因为身后就是必死的危险，他没有去想是否打得过那个小男孩，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是鱼肉，对方是刀俎。 镰刀在木地板上的剐蹭声和火焰的爆裂声混合在了一起，从背后传入到了男人的耳朵里。 这唯一的作用就是让他的心跳再一次的加速了。快到极致的速度、缺氧和火场里的高温，让他的脸变得通红。 配合如同炼狱的火场，以及持着巨大镰刀的小鬼似的小男孩，他就像是在地狱里被追杀的魑魅魍魉一样。 拼命地逃窜着，从卧室逃到了客厅，跨过燃烧着的已经烂掉了的木地板，跨过被烧断了掉下来的屋顶横梁。 男人突然回首望去，想要找寻一下自己身后的恶魔是否追了上来。 然而……他的背后却是什么都没有。 身后已经跑过的地方全部消失了，像是碎成了碎片，掉入了无尽的深渊。 男人心中一股恶寒升起，他缓缓转过头来，看见了提着镰刀，对他冷笑的小男孩。 “啊——”他想要尖叫，却完全不能发声。受到未知的恐怖的惊吓的人唯一的权力也被剥夺了一半。 现在，他立马转身向右跑着，唯恐慢了一秒便被镰刀的锋芒追上，在他的脖子上开一个碗大的口子。 此时此刻，尽管他知道身处于梦境，但是面对死亡，他也不敢赌，赌自己的安危，而且刚才被火焰灼烧的痛他还铭记在心的。 相比于被火焰灼烧，显然镰刀一刀下去的痛更让人难以接受，或许真的在梦境中死了就可以逃离这个世界了，但是，谁又敢呢？ 人们敢于用小动物的生命去做实验，敢于用陌生人的生命去试验，可是谁又甘心自己牺牲呢？ 况且这个实验的目的还是为了确认是否能保全自己的性命。 这种危机时刻，并没有给他多想的时间。 木制家具燃烧的爆裂声还在持续响着，氧气越来越少了，男人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或许在正常生活中遇到这样的场景，他应该会先用湿润的布捂住口鼻，但是现在并没有那样的条件。 因为他身处的环境中，火灾只是威胁他生命的另一个因素而已，最主要的因素还是身后那把致命的镰刀，以及——持着镰刀的小男孩模样的魔鬼。 像是夺命的死神一样，小男孩拖着镰刀慢慢追着前方拼命跑动着的男人。 男人在往他最后的希望之地前进着，那是他来时的大门。 尽管来时意识并不清醒，但是这并不耽误他对回路的记忆，而且大门和卧室的门还是有显著区别的。 他想要逃出这间房子，逃出这个火场，逃出燃烧的整层楼，逃出这栋楼。 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身后的魔鬼，是出不了这个火场的，只要他逃出这里了，他就可以摆脱这一切了。 只要他能脱身，就可以不被火焰灼烧，不被镰刀威胁，没有生命危险了。 他如今强烈的愿望就是如此——逃。 逃到身后的魔鬼追不到的地方，逃到梦境结束的时候，他只是个小市民，没有大无畏的精神，不会想着主动出击。 活下去才是正常人的想法。 然而事与愿违的是——门是锁着的。 “怎么回事？我不是从这里进来的吗？”男人想要询问，但是仍然是发不出一点点声音，虽然即使发出了声音也没有人去回答他。 大门的质量很好，是金属门，在火场的高温中，被熏烤着有些泛红了。 很烫，金属的门即使没有被火直接烧热，但也有七八十度的高温了。 然而此时男人并没有过多的在意这个温度，还是拼命的敲着，因为身后的镰刀已经追上了他，那和地板之间的剐蹭声令他胆颤。 “咚——”男人使劲地敲打着门，这扇门才给他带来了希望，却又直截了当地将它湮灭。 很是无助，但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敲门了，这里没有超人会来救他，也没有万众瞩目的英雄，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开门啊！求求你了。”他哽咽着喊道，但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最无奈不过如此了。 “咚——”他继续敲着门，但是还是没有任何响应。只是这熟悉的声音让他又想起了什么——敲地板的声音。 缓缓转过头去，他又看见了那张让他让他胆战心惊、让他拼命奔跑的脸，那张脸带着笑，却又不是开始时那样目光呆滞的皮笑肉不笑了。 那是一种嘲讽的笑容，似乎在嘲讽男人的拼命、嘲讽他的疯狂、嘲讽他的无助、嘲讽他的万分惊恐。 这在男人的眼里看来仍然只化作了恐怖二字，他只看见一把巨大的镰刀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迅速地靠近他的头颅。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男人从病床上惊坐起。 第97章 缺德！ “也就是说，最后被杀了？”顾致端着下巴说道。 “应该就是这样了，被杀了然后就离开了梦境。”游尚点了点头。 “所以，现在至少可以证明一点吧？在梦境中死去就能离开梦境。”顾致摩挲着下巴说道。 “而且应该还不会伤害到现实世界里的自己。”游尚说道。 “但是，为什么要追他呢？还有那个敲地板的声音，他又想表达什么？”顾致皱着眉头，但是无论怎么想，总是感觉想不到重点上。 小男孩在讥笑？讥笑的对象是男人，被他拖入梦境中的男人。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想要表达什么？是报复吗？ 联系一下火场和逃命，男人被追杀的场景不就和在火灾中逃命的人一样吗？ 那锁着的门又代表着什么？代表着无助的感觉吗？ 在火场里门如果是锁着的，那给逃命者带来的就不是一点点绝望那么简单了。 他是想让男人自己来感受一下，感受一下自己当年的绝望吗？ 但是为什么要让他们去感受呢？难道是他们当年没有去救他吗？ “方叔，受害者有目睹火灾的经历吗？”顾致突然问道。 “当然有，他说他活了这么多年了，怎么也见过几次火场了，但是，没有什么有小男孩的。” 顾致听到后，忍不住又陷入了沉思。 难道是我们从最开始就想错了方向吗？是根本没有小男孩的存在吗？他只是个意象而已？那他又想借助小男孩的这个形象干嘛呢？ 或者说小男孩是存在的，只是他想惩治的是一类人，一类袖手旁观的人，所以才找上了他们几个。 但这不是吃饱了没事干吗？每天去祸害无辜的人。 也不能这么想，毕竟现代有破坏欲的人太多了，想要利用作恶来填补自己空虚的内心。满足自己扭曲的欲望。 “那那个大叔记得是那几次火灾吗？”顾致想要从几人见到的火灾的相似点总结出嫌疑人的意图。 无论什么时候，推理出作案动机才是梳理整件事情的最佳方式。 可是方严却是摇了摇头，“他没有一件记得清楚的，毕竟都是和他无关的人和事，他没必要这么多年还记在心里。” “咂——”顾致忍不住砸吧了下嘴，这才是最难办的，能有的线索都不靠谱，对面又是利用的超自然的能力，想要抓都抓不到。 啊—— 脑袋都要想炸了，真的很烦啊！麻烦、麻烦、全是麻烦。 这种已经尽力但是仍然没有任何改变的感觉真的很难受，你认为自己已经足够努力了，但是结果发现和原来没什么差别。 顾致认为自己应该算是把每一个细节都想到了，但是却没有任何效果。 每一个推论、每一个尝试都被事实强势驳回，没办法了。 “我们先去上课了，如果后面有什么事情的话，再……”顾致说道。 他的确想逃避了，他怕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又目睹一场悲剧。 “好的，你们快回去吧，你们老师那里我打了电话的，没问题。”方严点了点头，他没有说什么挽留的话。 因为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留在这里的用处的确不算大，充当的只是一个路人角色，没有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 在他俩走后不久，睡在靠窗边病床两鬓斑白的大妈突然睁开了眼睛，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 …… 顾致和游尚走在前往共享单车停靠点的路上，两人都是一言不发，各自想着自己想到的事情。 虽然说是要回去上课，但是毕竟这种在日常生活中难以遇见的事情还是让两人心中十分纠结。 顾致是因为对侦探小说的着迷，而游尚是对于解题的一种挑战欲，遇到难题就想要去解决。 然而谁知道这次的事情太出乎意料了，不仅是出乎他们两个高中生的意料，而且还出乎异研所的预料。 截至现在，乔木市异研所遇到的各种突发事件中，都是直来直往的，都是直接作战，最不过也就是像何翰那一次，劫持了人质。 但是也没有这一次这样的曲曲折折，绕来绕去的，让人摸不着头脑，理不清思路。 但是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想，想那个嫌疑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他的下一步又会怎样做？怎样才能抓住他？怎么才能制止他？ 难办的是他们如今的唯一手段竟然只是空想，我在明处，敌在暗处，每一次出事都只能被动接受，就像是被街头艺人戏耍的猴一。 他们就是这样被那个嫌疑人一直牵着鼻子在走，整个局面都是围绕着嫌疑人露出的一点线索在走，甚至有可能连这些线索都是他故意露出的马脚。 “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单纯的报复？报复他们作为路人没有救人？”游尚突然问道。 “大叔不是说没有遇到过什么只有小男孩幸存下来的火灾吗？怎么会是报复？”顾致说道。 “那要是不是小男孩幸存下来了呢？是他的父亲、母亲、爷爷奶奶，如果当时活下来的是其他人，而本能活下来的小男孩却因为袖手旁观的路人而死了，会发生什么事？” “独自存活的那个人会逐渐失去理智？想要复仇？但是这样的话又和我们之前推理的家庭暴力相悖了吧。” “并不相悖啊？”游尚解释道，“在梦境中实施暴力的人只有父亲一人，母亲和老人都是受害者，可能父亲不会因为儿子的死而崩溃，但是那个母亲和老人就不一定了。” “老人在那个情况下活得下来吗？”顾致反问道。 “那就是小男孩的母亲活下来了，对于没有施加援手间接害死自己孩子的路人怀恨在心，到如今获得了这个异常能力之后便有了报仇的想法？” “听起来很合理，但是还是缺少实际证据，不过，我们可以试着从这方面考虑，可以以这个方向为基础来重新展开调查。”顾致点了点头说道。 顾致习惯性地想要把路上的一块小石头踹到树边去。 “砰——”金属回荡的声音响起。 “谁这么缺德卸螺丝不卸完啊！” 第98章 方南老师遭遇重大危机 找了半天，两人终于找到了共享单车的停车点，好不容易才骑上了小电驴。 天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寒冷，顾致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暖宝宝，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唯有暖宝宝能给人带来温暖了。 两人一边靠在路边骑车，一边开始聊起了天，不过这时候便没有再聊案件的事情了，想了这么久已经够糟心了，现在好不容易骑车放松一下，怎么可能还自找不快。 “话说，在学校呆久了，突然出来，发现变了好多啊。”顾致找到话题说道。 “是挺多的，天天都在施工，铺路、改建。一个月不见都有点认不出来了。”游尚说道。 “emmmmmmmm我觉得这锅不能让施工的人背，虽然改变了很多，但也不至于完全认不出来了吧？顶多是美化了而已。”顾致想了想说道。 这特么是你路痴啊！别怪路改了啊！ “我反正觉得和十几年前比起来，感觉真的是日新月异了，你看那栋楼。”游尚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写字楼，“你说十几年前可能会有这种大楼吗？” “肯定没有啊，我们乔木市又不是省会，怎么可能会有。” “是啊，当时小时候生病，我妈带我来人民医院看病，都觉得这里好摩登啊。” “这么浮夸的吗？”顾致感觉难以置信，因为和别的小朋友不一样，他小时候就没有在意这些。 正所谓，咸鱼是要从小培养的。 他的小时候在意的是今天江岸边的一块大石头露出来了，昨天这个位置没有，所以水位下降了。 嗯，就是这种没有什么用的东西，他在意的最多了。 “没什么浮夸的吧，当时人民医院才修好，自然比周围其他的建筑看起来要高档的多，当然比起现在来说要差不少，现在的人民医院是又建的，以前那个老的太小了，都改成住院部了。” “我可能是个假乔木市人。”顾致感觉自己的见识被一个路痴嘲讽了。 就像是一个米其林三星的西餐厨师被一个华夏苍蝇馆子的学徒嘲讽说不会做川菜。 难受，还不能反驳什么，因为他是真的不知道，尽管学习上被压住，但是顾致也没什么在意的，因为大家都公认的是游尚的学习力爆表。 但是好不容易在游尚不擅长的领域里畅游了，竟然还被压住了，emmmmmmmm难受。 不过，难受是一回事，学到了又是另一回事了，虽然对学校课本上的知识难以提起兴趣，但是对于杂七杂八的知识顾致是很喜欢的。 比如说——没有一张纸可以对折超过七次、人睡觉比坐着看电视所消耗的卡路里还要多、一只变色龙的舌头是它自己身体的两倍长…… 诸如此类的无聊冷知识他还知道很多，不仅如此，他还可以说出狗不理包子的来源、剑南春的名字来源等等和学习无关的东西。 他还会用纸做手枪、用纸做正四面体、用纸做窗花…… 如果游尚知道他在想什么的话，肯定会说一句：“但是，你还是不知道人民医院的老楼。” …… 学校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毕竟早自习读书的时间已经过了，现在已经快要九点了，已经是正课时间了。 虽然方严说帮他们给班主任说了下，但是顾致莫名地还是有点心虚，感觉像睡过了头迟到了一样。 如同惊弓之鸟一样，怕的就是突然出现一个认识的老师把他叫住，尽管他没有翘课，好吧，是奉旨翘课，有借口的！ 迟到的人最渴望的就是在附近找到一个班上的人，尽管就算找到了也并不会让他免去责罚，但是一起受罚总比一个人受罚要好的多。 这是一种奇怪的心理状态，但又说不上有什么不对的。 游尚就算了，并不是说他不属于同学的范围类，也不是说他和顾致是一起的不算，纯粹是因为作为一名品学兼优、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学生，他遇到各种事情，老师都会帮他找到借口。 然后就会免于责罚，不要问顾致是怎么知道的，问了就是泪。 …… 走了一路发现的确没有班上的同学，嗯，都是好学生啊，大家都是！ 幸好还没有调换位置，两人偷偷摸摸从后门进去，也没几个人注意到。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我们今天来赏析一下，陶渊明为什么独爱菊？都想想吧，不要重复的观点。”老唐站在讲台上说道。 他总是喜欢问一些开放性的问题，然后听听同学们的想法，最重要的是不想听资料书上有写的那种，也不想听到重复的，然后自己来点评。 顾致刚才明显地感受到了唐老师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我去，不会是专门等我回来再问的这个问题吧？” 自从之前有一次唐老师问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有那句写得特别好。 然后点到顾致的时候，顾致侃侃而谈道：“我认为是最后一句，‘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江月代表的其实就是大自然，在古代大自然就是神仙的代表，在我看来，苏轼的意思就是尽管我的命运被安排的如此坎坷，但是我还是要敬你一杯，我就是这么洒脱。” 这一波分析说的正好是资料书上没有的，让唐老师高兴地乐开了怀。 也正是在此之后，每到这种开放性的问题，唐老师都想要听听顾致的见解。 所以此时顾致看到唐老师熟悉的目光之后，便熟练地感受到了压力。 他可是才回来啊！前半节课什么都没听，这会儿憋也憋不出来了，这种事情当然是要靠灵感的啊。 但是唐老师自然不知道他的压力，还是带着希冀的目光瞟了他一眼，目光很有穿透力，让顾致感觉头皮有点发麻。 但毕竟是方南老师，这点底气还是有的——装也要装出我没问题的样子来。 这是这个男人最后的尊严了，他不能认输！ 因为认输了也没有人管他，该点名的还是得点名，又何必呢？ 第99章 灵光一闪！ “夏欢与你来说一下吧。”唐老师突然说道。 我去！这么快就开始点名了！ 作为语文课被点名专业户，夏欢与当然已经准备好了，“因为菊花象征着高洁，陶渊明想做的正是这样一个高洁的人。” 唐老师抿嘴笑了笑，点了点头说道，“坐下吧。” 很显然，这个回答很官方，虽然正确但是却不是很合唐老师的心意，他想要听到的是学生自己独特的见解。 “柳留六，你知道吗？”唐老师又喊道。 坐在第一排特殊位置的柳留六听到后站起身来，说道：“因为陶渊明想要做一名隐士，而菊花所代表的人就是那些隐士。” 当然，作为一名优秀的交换生，他肯定不懂文言文和古诗的，这是他提前看好了资料书，然后用自己的话来复述一遍。 唐老师点了点头，这个回答虽然很好，但是却是很多教辅资料里都提过的，所以还是没有达到他的目的。 “嗯。顾致你来说说。”终于还是点到了他。 怎么办？ 怎么办？ 现在正是危急存亡之秋。 作为语文鬼才，顾致必须想出一个令自己也令唐老师满意的回答。 唐老师用一脸期待的目光盯着他，面对这样一张五六十岁鼻毛茂盛但却地中海的大脸，不得不说真的——不太美观。 不过对于这样的希冀目光，自然不能让老师失望，顾致还是要做出回应的。 然后顾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再结合自己的生活实际，想起了以前路过肛肠医院的时候，那些得痔疮的人都在喝菊花茶。 于是便一脸自信地回答道：“菊花清热解毒！” 班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极为沉默。 嗯—— 还好还好，顾致运气真好，课已经上了大半了，只用站十几分钟。 在沉默之后，班上突然哄堂大笑。正所谓不在沉默中爆发，又该在什么时候爆发呢？ 在全班都笑得合不拢嘴的时候，顾致却没有笑，而是悄悄撇了撇旁边的空座位。 想要逗笑的人已经不在了，那这些行为又有什么意思呢？ “别笑了！继续抽人起来回答问题。顾致你就站一会儿提神醒脑吧！”唐老师拍了拍桌子说道。 …… 有时候，对一个人的印象往往都是他想要给你看到的，而对一个人最真实也最深刻的印象却是他不想给你看见而你却看见了的。 现在，了解顾致最多的人——叫做游尚，他了解他的过去。 了解顾致第二多的人——叫做章天全，他了解他的未来。 …… “站着上课是要舒服点吧？”游尚嘲讽道。 “还行，就是脖子不怎么舒服。建议给我买个颈枕，毕竟以后有的是机会用。”顾致淡淡说道。 你倒是挺有自觉的啊！ 对于罚站这件事情，他当然是预料到的，所以倒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感觉。 “终于下课了！”顾致伸了个懒腰。 “请问你上了课吗？”游尚淡淡说道。 “没有！”顾致很有自信的说道。 说这种话就是要理直气壮，显得自己特有底气，以至于别人会高看你一眼（歪理，都是歪理——游尚标注）。 “没有你还好意思说？” “这是下课的通俗习惯啊？还要站起来走走，活动活动筋骨，面得像你一样坐在位置上做题做到生锈。” “我该运动的时候还是运动了的啊？” “呵！我会帮你买菊花茶的！不用谢我，我是雷小锋！” 说完，顾致也没等游尚动手，率先跑出了教室。 装完比就跑，真刺激！ 出了教室，顾致才觉得有些后悔，感觉自己不应该这么干——毕竟外面太冷了！ 暖宝宝毕竟只能贴部分位置，还有大部分都在遭受寒风的攻击，这也忒冷了！ 双手抱胸，顾致一点点地挪着。教室是回不去了，真男人装完比从不回头！ 噫——栏杆那里有个金发美少女！ “砰——” “砰——” “砰——”顾致使劲地捶着墙壁。 明知道她是柳留六，为什么就是会觉得她好有魅力啊！ 难道其实我并不是喜欢女的？我喜欢的是长的好看的？ 顾致感觉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都受到了黄果树大瀑布的洗刷。 忍住自己本能和理智之间的冲突带来的反胃呕吐感，顾致朝着那个金发美少女的背影慢慢地挪了过去。 “喂！”顾致粗暴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柳留六回过头来，有些愣神，灰蓝色的眼睛里流转着烟波，像是含水一样，“怎么了？” “咕咚——” 顾致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抿了抿嘴巴，竟然是完全忘了自己想要说的话了。 “顾致？怎么了？有事吗？”柳留六又问道。她的声音是比较偏中性的，分不清到底是男还是女。 不对啊！他是个男的啊！我特么在兴奋个什么鬼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妹儿长得真得劲！ 啊啊啊！我到底在想什么啊！ “柳留六，问你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认真回答我！”顾致忍不住问道。 “嗯——你猜啊！”柳留六很是俏皮地说道，身上仿佛亮着金光，吸引着旁人的视线。 “等下！”顾致瞪大了眼睛，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朝教室里大声喊着，“游尚！走！” “唉，算了，我先走了！”见游尚还在做题，没有立马答复，他便独自一人冲到了楼梯口。 顾不得冷不冷的问题了，他在寒风中迅速地跑动着，三步并作一步，连电梯都没有这么快。 “原来是这样！从一开始就错的彻彻底底！错了！全错了！”顾致咬着牙说道。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他的手机铃声却在此刻响起了。 “呼——喂？”顾致有些喘气地接通了电话。 “出事了！他们又昏过去了，脸色发黑，表情很痛苦。”方严在电话那头喊道。 “等着！我知道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马上赶过去，你们坚持住！”顾致挂掉了电话。 现在不是省力气的时候了，偷懒也要分清楚场合。 眼中六芒星跳动着，在下一刻，顾致便出现在了三百米外的住户房屋楼顶上。 第100章 林睿 喘了口气，本能地想要休息，但是事态紧张，现在没有时间给他休息了。火然文 眼中六芒星继续跳动着，他出现在了对面的一栋房子的房顶。 持续的瞬间移动，不断地位移，他想要尽快地到达文化路。 可是不是所有的楼都是一样高的，经过几次的瞬移后，他都已经来到了中心街区，这里的高楼大厦成堆的矗立着，就算他想要绕过去都不行。 “该死！这个关头出这种事情了。” 下面街道也在堵车，上车还没有用能力直线赶路来的快。 现在他最怕的就是自己去晚了，又会有人受伤，甚至又会有人死亡，就像上次章天全叫他来的那一次。 “怎么办！怎么办啊！” “冷静一下，冷静一下，现在在这里急只会耽误时间，想想怎么办才好。能不能让方叔叫辆直升飞机过来？” “算了，等批文下来，人都没了。” 顾致突然看见了楼下一家小卖部，看见了它摆在外面的小摊，那里有手杖、魔法杖、卡片还有玩具枪！ 下一刻他立刻瞬移到了小卖部门口，这时候也顾不得老板会不会惊讶了。 “老板这两把玩具枪我要了，这是一百块钱，不用找了，再给我盒子弹！” 顾致拿起了两把把质量比较好的连发手枪，向老板说道。 老板虽然有些惊讶他的突然出现，但是在知道新人类存在的今天，过不了多久就释怀了，只是感觉开了开眼界。 “拿去吧。”有钱赚老板当然乐意，连忙给他拿了盒子弹。 “呼” 顾致上好了子弹，深呼吸了一下，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么做行不行，因为他也只是突然想到了，没有办法，只好一试。 他严肃地向文化路的方向望着，朝天空望着。 他向空中开了一枪，眼中六芒星跳动，在下一秒便出现在了空中，看上去竟是凭空而立。 但其实是依靠飞行的子弹使用了能力。 在天上的这会儿他也来不及思考，尽管质量好，但是这毕竟只是玩具枪，不可能射的了真枪那么远，最多五十多米，子弹一会儿就要掉了。 他立马举起另一只手，朝既定的方向又开了一枪，眼中六芒星跳动，在下一秒，便出现在了前方的空中。 来不及休息，抬起左手又是一枪。 “妈妈，快看超人，超人在飞！”一个小孩子指着天上的顾致说道。 “哪里有超人啊？傻孩子，你看错了吧？”站在窗户边的母子俩说道。 “真的！我真的看见超人了！” “好好好，有超人！妈妈去做午饭了，你去看电视吧，不要再爬窗户了。” 顾致此时此刻感觉肌肉在燃烧了，但是却不能停，他并不是真的会飞，现在要是出现一个失误，他的小命就不保了。 所以他集中了全部的精力。 “一、二、三……十二。” 他在心里默默念着，子弹用完了，立马找个地方停下，重新上好后，继续前进。 加上这是直线行进，换算下来，速度非常快，不到一分钟他便赶到了文化路。 赶到之后，他便毫不犹豫地朝医院继续前进。 “请问一下，医院老楼在哪里？”顾致冲到前台挂号处问道，脸色通红，把前台护士下了一跳。 “在，在后面，往左拐。”护士小姐有些怕了这个样子的顾致，连忙说道。 顾致立马跑了过去，医院人多，能力施展不开，他只能奔跑。 等等我！ “果然！就是它！”顾致来到已经被改成住院部二号大楼的老医院，看着它身上已经有些泛黄泛绿的白瓷砖，顿时确定了。 他连忙爬上了这栋楼，来到了六楼的窗口。 “不，不是这……应该是这个窗子。”他寻找着一个合适的方向。 “对！就是这里！” 他来到一个窗子面前，不出意料的见到了自己印象中的样子，只是比印象中要老旧一点火场旧址！ 而这栋贴满白瓷砖的大楼，正是他在梦境中唯一记住的标志性建筑物。 望着这个方向，他凝视着，眼中六芒星跳动，在下一秒，便出现在了一个阳台上。 他敲了敲门。 “咚” “咚咚” “吱呀”等了一下，门就被打开了。 “你还要藏到什么时候？”顾致神情漠然地看着眼前的这个戴着兜帽和厚厚围巾的女人。 “你，你，你什么意思？”女人有些结巴的问道，虽然结巴，但是并没有什么慌乱的神色。 “戏耍了我们这么久，你够了吧？”顾致淡然说道，“十三年前的火灾，活下来的不是个小男孩，档案里也没有什么小男孩幸存下来了。” “因为她是个女的，只是从小被重男轻女的父亲当作男孩在养，剪了短短的头发，更是没有辫子或者发夹之类的东西，还穿着男孩的衣服，所以让人一看就觉得是个男孩子，对吧？” “十三年前在人民医院的宿舍区六楼发生了一起火灾，其中一男子、一女子还有一名年过七旬的老人死亡，仅仅有一名六岁的小女孩幸存下来了，但是却全身大面积烧伤了。” “我上次见到你的时候，你露出来的脖子上的疤痕，想必就是烧伤留下来的吧？脸上和头上的疤用帽子和围巾包裹住，成天不敢出门见人，就在这间屋子里活了十三年，对吧？” “这个阳台视野也很广阔，那天环卫工人帮你清理垃圾的时候，你应该就待在这里吧？待在这里操控着病房里三人的梦境？我没说错吧？林睿。” “你父亲故意给你取的这个中性的名字，你应该不喜欢吧？他的暴力行为，你也看不惯吧？但是你现在报复其他无辜的人的模样，真的和他一样丑陋。”顾致摇了摇头。 “我本来是很可怜梦境中那个小孩的遭遇的，但是现在……” “够了！够了！你给我闭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懂！他们一点都不无辜！他们就是帮刽子手磨刀的人！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兜帽女大声怒斥道。 第101章 小小失误 “你以为你保护的就是好人吗！”兜帽女怒斥着。火然文 听到这句话，顾致立马反应过来她是知道自己的存在的，可能从最开始的连通梦境的时候就知道了。 “他们都是自私自利的恶鬼，早就该死了！让他们多活了二十多年，现在该还回来了！” “你什么意思？”顾致听得有些懵了，按照调查那三个路人都是彼此不相识的，怎么听她的话是都在当年的火场里出现过的。 “我，我什么意思？你看好了！”兜帽女伸出了一只手，手掌对准了顾致。 顾致当然知道她造梦的能力，敢来这里，一是知道对方长期蜗居在家身体素质不行，自己仗着身体优势不怕她，二则是已经知道她的能力了，能够有所防备。 目前的状况明显是对方要用能力了，顾致当然不会坐以待毙，若是被拉入梦境中，那就成了鱼肉，任人宰割了。 好歹是有所准备的，顾致当然不会留在原地给她当活靶子，眼中六芒星跳动，下一个瞬间，便出现在了室内。 兜帽女立马反应过来，转过身去，又朝向了身后，发现顾致正拿着一把手枪对准了她的头部。 下意识地，她便举起了双手，她毕竟其实也是个普通人，没有经受过专业训练，面对致命危险，本能地就想要求饶。 “对！手举高一点，你既然认识我，那也应该是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吧？异研所听过没有，专门管特殊新人类的，你也不用怀疑我的枪法，这么近一枪爆头的技术还是有的。”顾致故意痞痞的笑着说道。 顾致看上去胜券在握，然而…… 我去！她怎么这么猴急啊！我还没准备好呢，幸好这次买的玩具枪是仿真的，她应该还看不出来。 怎么办！怎么办！ 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不行了，又要发挥我的演技了！ “还是我刚才说的那句话，我很理解你，但是不能容忍你，他们是否有罪，并不是凭你一人之词就能判定的。”顾致义正言辞地说道。 这个样子像极了无情的法官，代表了公平公正，但是又表示了理解，让对方的情绪得以缓和，不至于破罐子破摔、鱼死网破。 好吧，这些都是他想要事情发展的方向，但是根据墨菲定律，事情的走向并不会按照既定的方向，而是自由自在地随机发展。 “如果你现在跟我去和三名受害者好好道歉的话，我应该能帮你争取宽大处理。”顾致在用言语打动她，让她的攻击性慢慢地减弱。 嗯，都是看小说、看电视学的。 本该就这么起效了，但是兜帽女却突然抬头直视了顾致的眼睛，顾致迎接着她的目光，突然感觉背后一凉。 糟了！语气不该软下来的！该一直强势下去的！该死！ 兜帽女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妥协意味，抬起头盯住了他，愈发地自信，认为自己不会受伤。 她倒也没有发现其实是假枪，只是单纯地认为自己不会被杀，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至于更深层次的原因就不需要多想了。 只要不会直接被杀，她就有足够的操作空间。 她往还做出投降动作的左手看了一眼，由于刚才一直和她对视，顾致也下意识地跟着她看了过去。 然后便看到了她的掌心，在下一秒，便很不自然地闭上了眼。 “砰”顾致直接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觉。手枪也掉在了一边。 兜帽女蹲下伸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确认真的睡过去了。 “还不是中招了！”兜帽女捡起了地上的枪，掂量了下，的确是金属的，挺重的。 打开弹夹，却发现里面装的竟然是塑料的圆圆的玩具子弹。 “可恶！骗我！”兜帽女将手上的玩具枪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她似乎感觉有点不解气，又蹲下朝着昏过去的顾致的脸来了两耳光。 而这一切，已经陷入深度睡眠的顾致完全感受不到。 …… “这是哪？”顾致看着周围有些熟悉的场景感觉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到底是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我怎么在这里？，我刚才在干嘛来着？”顾致摇了摇头，闭着眼感觉头有点疼。 但是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出自己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于是漫无目的地走着，走在这个房子里。 客厅里摆放着一个实木沙发，和一个实木的电视柜，电视柜上是一个大脑袋的长虹电视机。 地板铺的是石板，隔断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酒药酒、梅子酒、米酒，什么都有。一瓶瓶、一桶桶的整齐地摆放在那里。 卧室的门是原木色的，微微敞着，但又看不到里面的样子。 这个画面给顾致带了一股强烈的既视感，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脑海中连续地浮现几个画面，一一和眼前的场景重合。 嘶~ 头有些疼。 这里好像是梦？对了，我刚才好像在抓人，被拖入梦境了？ 糟了！要赶快醒来。 现在说不定那个兜帽女正在现实里对他的身体做些什么，他不能被这个梦境困住了，否则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了。 “死，只有在梦境里死了才能逃出去。”他想到了之前受害者的经历，被镰刀杀死后，便离开了梦境。 也就是说，在梦里死了就能离开。不过这只是个推论，没有实践的，上一次也许只是偶然而已。 而且那一次是梦境的设置，说不定只有被杀死才能离开梦境，如果是自杀有可能就真的会出问题了。 带着对这些的考虑，顾致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再苟一会儿，静观其变，毕竟现在他还有意识，说明自己还没有死，既然没有立马杀死自己，那也不会急于一时。 正当顾致想要逛逛这个房子、想要找找线索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钥匙声。 有人要进来了！ 出于本能，顾致旋即往角落里躲去，避免被发现。 “不对，这不是梦境里吗？哪里来的人？”顾致突然想到。 按照之前的经验，梦境里出现的人都是远远地站着，不会和自己近距离接触的。可是这一次竟然就在自己身旁的门后响起了钥匙声。 第102章 清晰的脸 躲在角落里蹲下，顾致探出头瞅了瞅门后进来的人，奇怪的是，这一次他却清晰地看见了来人的脸。 是一个比较成熟的中年男子，脸上还长了些胡渣没有刮干净，顶着一头碎发，看上去不太精神的样子。 男人似乎没有发现蹲在角落里的顾致，打开门后便将手中的钥匙随意地丢在隔断上，然后便顺手拿了个杯子，接了一杯白酒。 然后便坐在沙发上喝起了小酒。 男人自从进屋到坐下喝酒，每一步都很有目的性，没有做其余多余的动作，所以顾致即使藏的位置挺不靠谱也还没被发现。 而现在梦境中有人出现了，而且还是一反常态的可以清晰看见脸的人，怕被发现后触发了既定的设置，所以顾致也不敢贸然行动，有些畏手畏脚的。 眼看着时间一秒秒的过去，男人还是仰躺在沙发上喝酒，而他所处的位置恰好卡在了顾致藏身处和大门的中间。 这波封走位将顾致的逃跑路线封锁的死死的。 强行闯是有可能的，有被直接逮住击杀的可能，这可是别人的地盘，还是刚才他拿枪对着脑袋的人的地盘。 他现在最怕的不是梦境外他的身体被怎么怎么样了，现在最怕的就是被困在这里出不去。 因为他刚才由于赶时间救人，就直接飞速赶过来了，根本没有时间通知方严，所以其实没有人知道他来了这里。 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一直等下去吗？要是这是她故弄玄虚怎么办？万一她乘着我昏睡的时候去杀掉那三个人怎么办？ 正当顾致忍不住要爆发的时候，侧卧的门却打开了。 “爸爸？”一个小男孩从门后探出脑袋奶声奶气地喊道。 “嗯。”男人还是喝着酒，有气无力地回应了一下，如果不是屋子里静悄悄的，几乎都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你回来了啊？”一个女人带着那个小男孩出来了，“吃饭没有啊？我去给你下面吃吧？” 女人将头发发尾用胶圈束起，随意地披在一边的肩膀上，显得家庭感十足。 顾致当然不傻，这里是林睿制造的梦境，那么那个小男孩自然就是之前他们在梦境里见过的那个一直哭泣的模糊影像。 准确来讲，是打扮成男孩模样的林睿。 “还是蛮可爱的……”本就是小孩子，如果不是以头发的长短和服饰特点来分辨的话，其实是看不出男女的。 而林睿此时穿的就是一身男装，还剪了小男生喜欢剪的小锅盖头。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她是女的，顾致还真的会认错。 当然，随便换个人也会认错，只要不利用除眼睛看以外的方式去辨别。 “……”男人靠在沙发上继续闭着眼睛喝着酒，没有回应女人的问候。 “不吃面吗？要不给你熬碗粥吧？”女人凑近了接着问道。 “你他娘的能不能别吵！”男人突然坐直把手中的酒杯使劲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怒斥道。 “砰”杯子立马四分五裂，有的小渣滓还溅的很高，女人见玻璃渣子跃起，本能地就抬起手挡住了自己的脸。 “成天他么的就在这叽叽喳喳！劳资是惯着你了吧。”男人瞪大了眼睛显得凶神恶煞的，完全不像是最开始时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女人唯唯诺诺的，皱眉头也只敢弯着腰弓着背不敢让他看见。 见男人没有继续骂下去，女人就转身想要带着孩子进屋。 可是小孩却没有跟着她一起，而是踏着小碎步跑到了沙发面前。 她拿出了藏在背后的一个纸筒，在胸前打开给男人看，“爸爸，你看看我画的画！” 这是一副小孩子的涂鸦，画在素描纸上的，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小房子和三个人，很普通的画，就和所有学前班、幼儿园的小孩子一样的画。 都是爸爸妈妈牵着自己的孩子，在阳光下笑着。 小孩子拿画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她刚才也被男人的样子吓坏了，但还是天真的以为自己的画能让爸爸开心一点，不那么生气。 可是……小小的她又怎么会想到这只是一个毫无意义的举动呢？ 男人不但没有改善，反而皱着眉头一巴掌把她的画打掉在地上，打的时候还同时打在了小孩的脸上。 小孩的右脸颊瞬间变得通红一片，眼中泪汪汪的，但是还是咬着牙忍住没有哭出来。 女人见了立马跑过来蹲在地上抱着小孩，捂着她受伤的脸颊，带着哭腔喊道：“你干嘛打孩子啊！她又没做错！” “那就打你吧！”男人拖着女人的头发，将她拖倒在地，抽出自己的皮带。 “啪”一道响声突然就充斥着整间屋子，女人疼的蜷缩着身子，紧紧捂住自己刚才被打得通红的手臂。 “啪”背上火辣辣的痛让女人的精神高度集中，现在连昏过去都成了一种奢求了。 小孩本来没有哭，此刻见到自己的妈妈被打成这个样子，立马泪如泉涌，再也忍不住了，冲了出去，想要用自己的身体去保护她。 但是男人这时候怎么会让她去干扰自己发泄，一只手提起她就直接扔在了身后的实木沙发上。 “啪”女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蜷缩着，期待他快点发泄完，让她少受一些痛苦，只要女儿没事，她……她就还好。 她不是没有想过自杀，这个念头早在她的心里出现过了，只是……只是她不敢自私，不敢为了自己的解放而自私。 因为她知道即使她死了，男人的行为也不会停止，很可能会变本加厉，而失去了她这个发泄的对象，他就会把气撒在女儿的身上。 她才六岁，怎么可能能受得了这样的毒打，唯一的可能就是被他活活打死，步了自己的后尘。 这就是她忍受到现在的唯一理由，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身上的淤青已经布满了，各种器物造成的伤痕都有，只是脸上没有而已。 再忍一次她每一次遭受毒打都会这么安慰自己，就算有了自尽的念头，当看到女儿的纯洁眼神又会想要看看明天的朝阳。 第103章 虚拟 “妈妈妈”小女孩想要过去保护自己的母亲，但是她被男人摁在沙发上连站都站不起来。 “啪”皮带又狠狠地抽在女人的背上。 皮带和皮鞭不一样，皮带打着疼，但是却不会打烂衣服，也不会打烂皮肤，只会打肿、打红，留下淤青。 而且男人没有打暴露在外的皮肤，这样除了这娘俩，谁也不知道他干了什么。 “吗的，整天在那问东问西的，是你挣钱还是我挣钱！连脸色都不会看，劳资花个劳什子钱养你啊！” “我天天往家里塞那么多钱，你是不是拿去养汉子了！” “说啊！你说啊！” “我，我……我没有。”女人有气无力地回答着，没有直接昏死过去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女人当然没有什么偷汉子的嫌疑，这只是男人找来动手的借口而已，很明显的借口，但是却没有人戳穿他。 因为戳穿了也没有什么用，戳穿了也只会让他恼羞成怒，变得变本加厉，手上的劲只会越使越大。 女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忍住，让他打得尽兴，让他能够把气全部撒出来这是她能想到的保护自己女儿的最好方法了。 最卑微的行为都不是人主动选择的。 …… 男人打得累了，便骂骂咧咧地又坐在了沙发上，打开电视，继续喝起了酒，酒味很浓，整个客厅都闻得到。 顾致当然也闻得到，刚才的事情他也一清二楚地看见了，不断地安慰自己只是个梦境，才没有冲动地出去用拳头讲讲道理。 感觉男人没有动手了，女人便颤颤巍巍地撑着地板坐了起来。 “妈，妈妈！”小女孩没有被摁住了，于是立马从沙发上下来，跑到跪坐在地上的女人身边。 “吵！吵！吵！你还真是亲生的，跟你妈一个货色！”男人拿起放在一边的皮带，抬起手来，作势就要一下子抽下去。 刚才的女人顾致虽然知道是林睿的妈妈，但是没有见过，所以被打了也可以安慰自己是梦境，但是这下子是林睿了，他是见过的。 虽然一直处在对立面，但是其实从头到尾她都是受害者，都还没有做出过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顾致其实是很可怜她的，现在她或许成了方严一直没找到的幕后黑手，但是之前呢？ 之前没有人有异常能力的时候呢？之前没有新人类的时候呢？ 她是怎么度过的？ 没有人去看她，没有人和她说话，吃饭全是点外卖，垃圾成堆地摆在家里。 也许并不是她不想出门，只是……她身上严重的烧伤可能曾经吸引过不怀好意的目光以及恶毒的语言。 并不是说顾致有多么的圣母，对于一个刚才还拔枪相向、现在自己还被她困住的敌人表达同情。 只是，就事论事，很可怜了，从他第一次见她时起，就感觉出她对外界的排斥，很小心翼翼地活着，这样的生活方式让顾致觉得很眼熟。 共情这就是顾致对她表示同情的最大原因了。 不管是否被骗、是否有危险，顾致在这一秒做出了他心中认为最正确的选择了。 “唉，又要被游尚说太感性了。” 顾致像是短跑听到枪声一样地冲出去，却无意间碰到了一个柜子的一角，然而却没有任何感觉。 按道理说，这个梦境一向很真实，就连气味都能让人闻出，几乎和现实一模一样。 而这正是奇怪的地方，因为他穿过去了，他的手碰到桌子角就直接穿过去了。 就像是桌子和他不在同一个位面上，能看见却不能够接触。 看着皮带狠狠地落在小女孩的身上，应声而来的是小孩的哭喊声。揪心的叫声让顾致很不舒服。 顾致不信邪的又冲了过去，想要将眼前男人从背后扑到，却扑了个空。 本来在他眼前的几人都如同烟雾般散开，仿佛从来不存在过一样。 卧倒在地的顾致抬起头，伸手想要触碰那些烟雾，但是烟雾却很快地又消失在他的眼前。 又成了最开始那样空空荡荡的房间。 顾致有些神怔，有时候有些事情即便你知道是假的，但也会为之触动，就像是看电影一样。 看电影都会为剧中人物的坎坷经历而感慨万分，更别提摆在眼前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的这一幕了。 他伸手想要触摸一下茶几，想要感受一下真实，但是却像是用力把它打烂了一样，瞬间化作齑粉，齐刷刷地散落在地，不留一丝痕迹。 他环望着四周，四周的一切，墙壁、隔断、门、沙发、电视、地板，一件件地都慢慢地化作了尘埃，整个世界仿佛就在此时崩溃了。 在这一秒秒间，顾致从刚才的难以接受转变成了淡然然后变成了无神，最后昏了过去。 …… 我在哪？ 我是谁？ 顾致在一个黑暗的地方醒来，向四周看去，收入眼底的全是漆黑，只有自己周围有着微弱的灯光。 对了，我好像在梦境！但是，这里是哪里？还是梦吗？ 顾致渐渐地想起了刚才崩坏的世界，又想起了刚才的冲动行为。 “唉，还是有点冲动，看样子这就是冲动的惩罚了，是要关住我吗？这里什么都没有，的确很难受啊。” “喂！有人吗？”顾致大声喊了一句，却从四面八方传出了回声来。 他当然知道这里是没有人的，即使有，那也只会是林睿和他设定好的npc。 他只是想要引起林睿的注意，现在，他已经大致可以确定林睿暂时不会伤害他。 所以他要尽可能地去吸引她的注意，防止在他被困的这段时间里，林睿得空去伤害病房里的三位。 “话说，好像刚才拿枪的时候，她说要给我看什么东西似的？难道就是这个梦境吗？到底有没有说过，还是说我记错了？” 顾致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里和刚才的梦境可不一样，刚才至少还能看到路，这里连根毛都没有，他就算想破脑袋也没办法出去。 既然没有头绪，那还不如坐下好好想想该怎么联系上方严他们或者是怎么去劝林睿放弃她的报复行为。 打是打得赢，但是对方不是战士，不会跟他直来直往的对拳，所以只能靠嘴炮了。 但是刚才拿枪的时候的事情已经证明，没有走心的嘴炮是打动不了她的。随随便便劝投降的结果就是来到了这里。 第104章 回到医院 我真的只是个异常能力实验员我不可名的焦虑第104章回到医院正当顾致坐在黑暗中思考对策的时候，却突然感觉不远处也出现了光亮 “小林睿吗？”顾致看着远处一道同样只有周围有着光亮的人的背影。 个子很小，和顾致之前看到的那套衣服不一样，但是还是能认出来。 小小的人，就静静地坐在那里，低着头不说一句话。 从侧面看去，小林睿的脸上带着的是淡漠的表情，双眼无神，有些凉薄，让人从骨子里升起一股寒意。 顾致刚才见过的还是一个保护妈妈的天真小孩，此刻却见到这样的一个林睿。强烈的反差给他带来了不适。 准确来讲是有点恐惧，恐惧这样的人。这个表情让他想起了曾看过的侦探作品中的杀人犯。 但是那种对世事一切绝望的表情怎么会出现在这样的一个小女孩脸上，这样的不搭，无论谁见了都不会认为这是一个普通小孩。 既然知道不普通，那肯定是选择避而远之。 但是顾致不行啊，他还急着出去。面对目前唯一的机会，即使知道危险就在自己眼前也得拼一拼、闯一闯，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于是，他尽量让自己鼓起勇气，给自己打气。 “呼可以的，没事，她应该不会伤害我的。” 他伸手想要去打个招呼，想要去接触她。 似乎感应到身后有人，小女孩转身向后看去。 她哭了，眼角隐约还泛着泪光。 顾致感觉背后一凉，并不是由于小女孩哭了的这件事，而是她的眼睛。 她转过身来，眼睛虽然看着的是顾致的方向，但是却没有聚焦在他身上，而是他身后的某个地方，也就是说身后还有人。 尽管最开始便看到周围是漆黑一片，但是连小林睿都可以突然出现，在这个梦里又有什么不能出现的呢？ 顾致咽了咽口水，缓缓转过去，想要看看是谁在他身后。 可能是所有人的通病，只要是遇到恐怖的事情，便不敢直接去看，而是试探性地瞅一下，用余光瞟一眼。 但是，顾致还没等看到身后的人，就感觉到大脑撕裂般的痛。 “啊”顾致疼得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就像是电视里孙悟空被念了紧箍咒一样，那一个瞬间，疼痛感直接爆棚。 紧接着，他就直接疼得晕倒了，晕倒在这个漆黑的世界里。 在晕倒前，他好像模模糊糊地看见小林睿似乎微微长着嘴在说些什么，至于到底在说些什么他便不知了。 …… “这里是？” “我是……” “为什么……” 顾致带着他的起床气睁开了眼睛。 周围是洁白的一片，身上也盖着白色的被子。 “医院？我回来了？” “她把我送到医院了？” 顾致认为应该是林睿本质不坏，还是将他送到了医院附近，然后被救治了。 “方叔和游尚呢？”顾致环望了四周一下，发现并没有他们的身影。 “可能是去调查了吧。不行，我要去告诉他们真相，不用再浪费时间查了。” 抱着尽快的想法，顾致立马下了病床，走出了病房。 走廊的装修很老式，是十几年前的风格。 “看来是在二号住院楼了。” 向前后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黑衣人小哥的身影，摸了摸口袋，发现自己也没有带手机。 所以之后下楼去看看了，或许黑衣人小哥没有在病房门口守卫，而是在大楼门口守着的。 于是他扶着扶手，踏着快捷的步子飞速下了楼梯。 “等一下，还是直接用能力吧，一层层下去太慢了。”顾致突然想到。 想到就立马去做，他找到附近的一个窗口，想要找一个地面的落脚点。 可是他万万想不到的是眼前的世界和他熟悉的完全不一样。 老式的建筑，没几栋高大的写字楼，二号住院部面前也没有人民医院的新大楼。陈旧的房子表面涂的是水泥。几乎没有人手上是拿着大屏幕的触屏手机。 这里，是十三年前。 他，没有回去。 “还是梦境！” “可恶，被耍了！” 本以为已经好好地回去了，可以联系上方严他们了，可以保护好三名受害者不被处罚了，但是却是假的，他自己都还在别人的掌控之中。 顾致尝试着用能力，却发现完全没反应。 “果然还是不能用。现在怎么办。”顾致摩挲着下巴，想要静下来思考一下对策。 但是思考了一会儿却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看来只能顺着她的剧本走了，应该暂时还没有危险。” “不对，有些变态杀人犯就是喜欢让猎物一步步按自己设计好的走向死亡，不会她就是吧？”顾致越想越觉得恐怖。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尽量按自己的套路来，别被带进去了。” 顾致慢慢地朝楼下走去，他不能像刚才那样疯跑了。 刚才疯跑是想去报信，但是现在疯跑说不定就碰到什么机关了，直接永久性地关在这里。 不对，不能永久性。关个几天，不饿死也得渴死了。 “这里十三年前就是这个样子吗？”顾致其实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是不在乔木市居住的，所以对于以前乔木市的样子是真的不熟。 现在看到，就有了一种既视感，因为已经对未来这一片街区的样子熟悉了。 就算日新月异，建筑一代代更替，但是街区的格局一直是这样的，不会变。 即使你第一眼认不出来，但是再次熟悉之后就会将印象中的两个景象重合到一起。 顾致漫步在这个街头，不知不觉间就朝着林睿的住处的方向走去了。 这条路他还算熟悉，两次，一次是拼命疯跑为了救人，一次是拼命疯跑为了救人。 第一次救的是第二的嫌疑犯，真是讽刺啊。 虽然说第一次貌似只是个误会。 不管怎么说，他的确对这条路的记忆十分深刻。人被逼急了，什么东西都做的出来，除了数学题。 记住一条路当然不是什么难事。 “那个人看上去好眼熟啊，不会是十几年后认识的人吧？”顾致突然看见远处的一个阿姨，手上挂着菜篮子，应该是刚买完菜回来。 第105章 好男人 我真的只是个异常能力实验员我不可名的焦虑第105章好男人“那个又是谁？好像在哪里见过？”顾致顺着提着菜篮子的阿姨的目光看过去，看见了一个穿夹克的男人的背影 “等一下，那不是林睿的爸爸吗？”顾致突然想起，因为只是背影，所以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来。 而且他看上去十分精神，完全不像之前见到的那样充满负能量，而且暴戾十足。 顾致向那个有点眼熟的阿姨走了过去。 “阿姨，您认识那个叔叔吗？”顾致试探性地问着。虽然刚才才试过自己和梦境世界似乎不在同一个平面里，但是还是耐不住好奇，毕竟闲着也是闲着。 “认得啊，”出乎意料的是，那个阿姨竟然转过头来回答了他。 也许是见他一个学生样、比较面善，她并没有回避他的问题。 “那是老林啊，是我们小区的老住户了，平常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只是前不久好像听说他公司出事了，工作也不保了。”阿姨感叹着说道。 “但是呢，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努力，天天往工地跑，为的就是让家里不饿着。” 顾致皱了皱眉，这和他所了解到的完全不一样啊。 在这个阿姨的口中，林睿的爸爸就是一个持家的好男人、好父亲。 可是在顾致的印象里，他就是一个欠揍的家暴狂。 难道说，现在这个梦境是在上一个梦境的时间点之前？林睿是想给我看看前因后果？ 不对吧，她没有这个必要吧？她既然这么恨她的爸爸，怎么会还替他辩解，帮他洗白呢？ “哦，那他还真是个好男人呢。”顾致带着讽刺的目的回应着笑着说话的阿姨，但阿姨肯定是听不出来的了。 唠嗑唠完了，阿姨便提着菜篮子走了，留下顾致一个人在原地。 鬼使神差般的，顾致竟然跟着男人上了楼，尽管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这样的行为还是容易被发现。 现在不是上一个梦境了，男人是能注意到他的存在的。如果还是按上一个梦境那样躲藏的话，百分百会被发现。 但是顾致现在的表现却很淡然，仿佛他就是这个单元的住户一样，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自己要先信了。 尽量避免过重的呼吸和过重的脚步，即使是装，也要装的自然一点。 不过，貌似他过多的细节并没有什么用，因为林睿的爸爸完全没有看他一眼，只是自顾自地向上走着。 掏出钥匙，插入，然后旋动，拉开门，走了进去。 一切都没有什么奇怪的，是每个人都会做的事情。 顾致跟上去后，静静地站在门口，想着林睿的动机。 连续的几个梦境，又没有伤害我，是想要给我看什么吗？她到底想要我了解什么啊！ 是她爸的前后转变吗？但是让我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已经发生过的又怎么会改变。 我只是个陌生人、局外人，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让我不去逮捕她？我又代表不了异研所。 莫非是我刚才装太像了，她以为我是异研所的高官什么的，emmmmmmm不是吧！ 还是说，她长期没有和人说话，只是想交心？ 但是交心就交心，干嘛要把我拉到这个鬼地方啊！ 可是，当他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后，却听到了…… “啪”这个声音很熟悉，是皮带抽在身上的声音。 “啪”这样的声音持续传来，其中还参杂着女人痛苦的叫声和小孩的哭喊声。 “是……”顾致顿时就想通了。 想通了刚才一直纠结的问题，想明白了为什么林睿执意要让她看见这些。 因为这个就是他想要知道的“为什么”！ 为什么要针对病床上的那三个人。 和游尚之前猜想的大同小异，是错误的认知。 现在顾致也想起来了，难怪觉得刚才买菜的那个阿姨那么眼熟，原来就是那个靠窗的两鬓斑白的阿姨，十几年过去了，变化还是蛮大的。 这样想来，另外两个受害者应该也是在这个时间点是认识林睿的爸爸的，而且同样是错误的认知。 在小林睿的世界里，父亲就是恶魔的代名词。 然而那个她恨不得杀了的人在旁人的眼中却是一个好男人、好父亲的形象。 即使在十三年后的今天，他们可能还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或许偶尔想起还会祭奠一下，想起那个好男人。 林睿在如此的环境下长大，心理没有扭曲成变态杀人狂已经很好了。 “这样的吗？”顾致感觉自己对于林睿的了解真的是太少了，光是凭着自己看到的少之又少的资料，和对她的一些站不稳脚的推理，就对她加以评判。 但是，他并不是很后悔，因为立场不同。不论林睿有多么可怜，但是她做了不应该做的事情，就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而不是说像小孩一样，不知不罪。 如果是站在自己的角度的游尚可能会感性用事，认为她很可怜，对于她的行为表示非常理解。 但是现在不行，他现在是站在异研所的角度、站在三名受害人的角度，不能只顾着自己的看法，还要考虑别人。 异研所不能对于滥用能力犯法的新人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三名受害者被吓得成天胆战心惊，成了惊弓之鸟，连睡觉都睡不平稳。 顾致现在不能因为自己对于林睿的同情就放任她去肆意妄为。 有能力的人可以不为他人奉献，并不是每个人都想去当超人，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但是即使你不愿意当超人，也不能用自己的能力为所欲为，因为你涉及到的不只有你自己，你还会影响其他人。 现在的顾致也是如此，不能只考虑自己，还要考虑到其他人，这就是责任。 “我真的，有点不认识你了。”顾致盯着铁门面无表情地说道。 当越来越接近真相的时候，顾致却感觉越来越陌生了，对于已知的一切，都像是从未见过一样。 “等等，我好像知道了……”顾致突然瞪大眼睛，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第106章 另一个男人 顾致正感觉自己越来越接近真相了，但却在这一刻感觉到了熟悉的眩晕感，如出一辙。 火然文 还是在看着那道铁门，却发现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锈蚀，越来越红，像是在燃烧一样。 逐渐地，通红的铁门开始冒出了火焰，冒出了火舌，仿佛是从地狱里冒出来的一样。 顾致神有些恍然，似乎完全没有发现周围的变化。 周围原本破旧的楼道却在这一刻变得不平静起来，四周逐渐地冒出火焰，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转眼间整个楼道已经浸没在了火海之中。 顾致此刻也从神怔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了，发现了自己处火海的这一事实。 然而，他却没有过激的反应，因为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感觉到量，也没有呼吸困难的症状出现。 显然，这次又是一个不在同一平面的梦境，他又只能当一个旁观者。 当他自以为已经了解真相的时候却又来了一个梦境，告诉他还不仅仅如此。 “你又想让我看什么？”顾致有些好奇，他不知道林睿听不听得到他在梦境里说的话，但是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句出来。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他。 想了想，既然是在火场的时间点，林睿应该是想让他看看火场之中的事。 因为知道了是不在同一平面，所以顾致直接朝铁门走了过去，想要直接穿过去看看里面正在发生的事。 而事也正如他所料，毫不费力地便穿了过去。 然而在穿过去之时，却清晰地感觉到时间的流速仿佛加快了一样，火势渐渐地变小了一些，没有像刚才那样像一只成年的老虎一样凶猛，而是像已经苍老的孤狼，独自猎食，还不敢上前。 此刻的房屋已经和之前见到的那副木制怀旧风完全不一样了，漆黑的木块随处可见，而断掉的木梁也是到处可见，上面还冒着火花，整个房间都变成了一片废墟。 “那是林睿？”顾致看见了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影。 那道影被另一个人影保护在下，一个女人将她保护在下，用双手撑在地上，为她撑出了一个空间，尽管自己背上正扛着一块倒下的木梁。 小孩似乎没有发现这一点，尽管咳嗽不停，但是却还是努力将头往上看，想要看着这个为自己撑出一个生存机会的女人她是她的妈妈。 “妈，妈，你在干嘛？”小孩努力向往上看，但是有限的空间却不能给她提供这个机会。 已经被突如其来的火灾吓坏的小女孩在这个时候现在只想要知道是否还有人陪在自己边，知道自己母亲是否还活着。 “，我还在呢，睿睿，妈妈还在，怎么了？”撑在她上的女人有气无力地说道，声音有些勉强，但还是努力说出了口。 “嗯。”小林睿听到了一个肯定的答复后便低下头去，就像是想要睡一个好觉。 “睿睿，别睡着了，妈妈还想要跟你聊聊，喜欢和妈妈一起说话吗？”林睿妈妈想要让林睿坚持住，让她坚持到火警的救援到来，只有消防员来了，才是真正的安全。 “喜欢，我喜欢和妈妈一起说话。林睿最喜欢妈妈了。”小林睿又强行打起了精神，努力说着。 “那就不要睡觉了，还没到晚上了，还早呢。妈妈好无聊啊，来陪妈妈说说话吧。”女人说道。 “好。”小林睿声气地说道。 “来说说你得的奖吧，我们家的林睿最聪明了，幼儿园的老师都表扬过你呢。”女人笑得眼睛眯成了缝。 “嗯。”小林睿微微点了点头。 “你的那篇作文也写的很好呢，那个《我的妈妈》，妈妈差点都看哭了呢。感觉我家睿睿长大了呢。”女人很是慈祥地说道。 “嗯。”小林睿应声说道。 “睿睿也经常帮我去楼下买菜呢，楼下的叔叔阿姨都认识睿睿了，真棒。”女人夸奖道。 “嗯嗯。”小林睿虽然没什么力气了，但是听着妈妈一直在夸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妈妈真喜欢睿睿呢，真的好喜欢啊。”女人努力笑着说道。 “妈妈，你怎么了？”小林睿突然抬起头说道，她感觉突然妈妈说的话有点不对劲了。 “没，没事。”林睿妈妈脸色有些苍白，“我们就在这等着消防员叔叔来救我们吧。” …… 时间一秒秒地过去，终于有人破开了铁门，闯进了屋子里，发现了小林睿。 是一名消防员，是一个中年男人，材很魁梧。 “叔……叔叔，救救我们吧。” 男人进入房间，第一眼就看向了小林睿的方向，在房间的正中央，很显眼的位置。 但是他看见了这一幕却是愣了一下，但随即还是很快的就反应过来了，冲了过去，想要将小林睿抱出来。 这里是火场，建筑结构已经很不稳了，多待在这里一秒，就多一份危险，可能下一刻就会有垮掉的天花板直接砸在他头上。 “叔叔，救救我妈妈吧。”小林睿睁开眼睛，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闯进来的男人，眼神里饱含着真诚。 “……好，但是叔叔要先救你出去，现在叔叔一个人只能先救出一个人，然后再回来救你妈妈。” “那你能不能先救我妈妈啊，我可以再等一会儿的。” “叔叔……叔叔先救你吧，你比较轻，带你出去后很快就能回来。” “嗯。”小林睿又闭上了眼睛。 男人直接横抱起她，用手将她保护好，便又蹿出了火场中。 跨过一个个阻碍，男人拼命地奔跑着，他现在是在和死神赛跑，他现在不清楚自己抱着的这个小孩的生命特征，只能尽快跑出去。 只要跑出去了，外面就有救护车，就能得到及时的救助。 现在是生死时速。 可正当跑到楼下的时候，小林睿貌似因为颠簸醒了过来，看见了楼下的这些围观群众。 她躺在男人的怀里，还是有些虚弱，但努力地张开自己嘴巴，因为她看到了几道熟悉的影。 第107章 你善意的谎言 那几道熟悉的影不是别人，其一正是顾致才见过的那个拿着菜篮子的阿姨。火然文www 还有一个是一位有些富态的阿姨，她平时带孙子下楼玩的时候，总是会和小林睿有说有笑的，她的小孙子也和小林睿玩得很好。 小林睿在消防员的怀里突然醒来了，看到她们两个站在围观的群众中，想要和她们说话，“阿姨，救救我妈妈，救救……” 话还没有说完，小林睿便又晕了过去。 在火场里呆久了，小小的林睿能够幸存下来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了，在男人的救援经历中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事。 今天算是第一次遇见如此顽强的生命。 这让为专业消防员的他也难以置信。 男人很快地横抱着已经昏倒的小林睿到停靠在一边的救护车，救护车上的护士和医生早已经就位了。 看着男人黑漆漆的脸庞和上有些破洞的衣服，医生并没有开口询问，这是在尊重他的工作，也是在尊重自己的工作。 目前最为重要的事就是救援伤员。 熟练地将氧气泵打开，才从火场中出来，对于氧气的需求是最大的。 因为是为多人受伤准备的救护车，现在只提供给了林睿一人，于是有空闲下来的医护人员。 一个护士走向坐在地上脸上脏兮兮的消防员，说道：“我来帮你包扎一下吧。” 尽管此刻脸上通红一片，上的衣服也不算完整。但是男人还是摇了摇头，盯着救护车里正在忙碌的众人，“我还好，你去帮忙吧，不用管我。” 男人拿起边的一瓶矿泉水，往自己的口中灌着，低下头又往外吐着，脸色看上去极为的痛苦。 才进入了一次火场，呼吸道里并不干净，十分难受，只是对于这份工作和对被救人员的责任，让他坚持到现在，过硬的专业素养让他在此刻还强行保持着清醒。 他直接将剩余的矿泉水倒在了头上，晃了晃脑袋，将发梢上的水珠甩出去，同时也让自己清醒一下，让体表温度降下来。 …… 在经过几位医护人员的处理后，小林睿再一次醒来了。 而她醒来第一件事便是问了他们：“妈妈！我妈妈呢？她没事吧？” 医护人员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只负责处理她的伤，其余的一概不知。 本来靠坐在墙角休息的男人听到了她的声音，努力撑起自己站起来往救护车的方向走去。 慢慢地，男人靠近了救护车，温柔地向有些着急的林睿说道：“不要着急，妈妈已经被叔叔们治好了，已经被我们送到医院好好修养了，你要好好配合叔叔阿姨的治疗，一会儿我们也会把你送过去。” “好”听到了男人的话，小林睿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顾致作为旁观者目睹了一切，就像是看了一出真实的电影一样。 他的眼神有些淡漠，而且他不想继续看下去了，做这种什么都知道知道却什么都做不到的局外人太难受了。 他不想继续看下去了，因为他已经知道这一场梦境林睿想要给他看什么了。 在林睿昏过去后，他看见了男人的所作所为。 男人并没有按照和林睿的约定返回去救林睿的妈妈，而是靠坐在墙角边，静静地待着，任由头发上的水一滴滴地掉落，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一直低着头，不发一言。 双手十指交叉握着，抵着自己的额头。 时间一秒秒过去，但是他却没有任何的动作，没有去救援。 顾致也看出来了，他就是十三年后病房里的那个男人，五官还是相似的，只是皱纹多了不少，胖了不少。 无疑了，因为顾致已经在现实世界知道了，林睿是孤一人，独自生活，没有朋友，更没有家人。 也就是说，林睿的母亲没有幸存，她死在了这场大火之中。 在既定的未来中，她幸存的几率是百分之零。 在此之后，林睿失去了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失去了她赖以生存的基础，失去了保护她的伞，失去了她想要保护的人。 但是，她却完全不知道，因为幼年的她被轻松地蒙在了鼓里。 一句简单的“不要着急”，让她安心地睡了过去，让十几年中她都生活在了内疚和后悔之中。 也许别人是出于好心，但是却让林睿的心时时刻刻都处在了煎熬之中。 一个小孩，还处在一个简单的世界里，尽管她经历了这个年纪不会有的艰难，但是她还是相信答应过的事就要做到这种天真的话。 没有谁还会信这种话，开玩笑或者失信于人在大人的世界里已经是常态了，怎么会在意区区小事。 小林睿还在担架上静静地睡着，但是顾致却已经看不下去了，他想要让这一幕定格，不要再移动了，这个小孩还在自己的世界里活着。 他不想看到她变成自己印象中那个会狰狞地笑的林睿，那个孤孤单单活过十三年的林睿，那个背上满是烧伤不敢见人的林睿。 这个小孩适合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应该面对将来会发生的事。 顾致再看了她一眼，即使睡着了，她也露出了笑容。 不忍心继续下去，顾致转过来，抬头看着天空，不再去看这令人糟心的一幕。 经过这几次的梦境，他也逐渐熟悉了林睿的安排，应该过不久他就要被送往下一个梦境了。 果不其然，闭上眼睛之后，再一次睁开，他已经不在那个火灾现场了，而是处于同样的小区，但却不是同一个时间点。 因为六楼发生火灾的地方已经明显地翻新了，不再焦黑。 “你为什么不救她！”一个戴着黑兜帽的小孩子拉住了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女人，“你说啊！” 女人的眼神有些躲闪，不敢直视她，“对不起，我，这些钱你拿着，当是阿姨给你的生活费了。”女人掏出自己包里的几张百元大钞，塞到了小女孩的手里，没有直面回答她的问题。 她一心想要走，小女孩当然留不住她。 第108章 梦境世界的震动 小女孩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有些匆忙的背影越来越远，手上被强行塞的钱也不知不觉掉落了，被风吹散，散落在她的身后。火然文 然而，戴着黑色兜帽的林睿却完全没有理会，就好像沉醉于自己的世界，与周围的一切都隔开了。 在原地矗立了一会儿后，小女孩便直接向前方走了过去，没有理会其他的，只是朝着既定的目标走去。 走过熟悉的街道，走到熟悉的单元下面，望着什么都没有的六楼阳台，她莫名感到一股空虚感。 自从从医院跑出了之后，其实刚才的话是她唯一说过的话，那个阿姨也是她唯一接触过的人了。 她忍不住进入了单元里，慢慢地走到了楼梯处，前进着，害怕看见自己不想看见的一幕，害怕自己会见到从未见过的景象。 而事实是不可避免的，火灾现场已经被处理过了，门是开着的，房屋里的家具全部被移除了，楼道的墙壁也被全部粉刷成白色了。 这里和她印象中的样子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这个她和妈妈唯一共同的记忆没有了。 尽管在这里的苦痛大于欢乐，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里是生她、养她的地方，人不是机器，无论怎样都是有感情的。 她对这里也有感情，尽管那个男人经常虐待自己的妈妈，但是在之前她们的家庭也是很和睦的，也是为人称道的好家庭，那个男人也是邻居口中的好男人。 可是，这一切在某一天男人喝醉酒回来后就变了，他突然开始殴打林睿妈妈，开始会扇林睿耳光，即使哭也没有任何用。 久而久之，林睿也学乖了，放弃了哭这种无意义的动作，变得比其他的同龄人更加冷漠。 “妈妈，你在哪里啊？睿睿找不到你了！”小林睿有些哭腔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着。 小小的身影在空旷的房间衬托下显得极为的渺小。 这一次不是捉迷藏了，是需要玩一辈子的游戏了，谜底到死也没人愿意揭开。 …… 顾致又是作为观众被强行安排目睹了这一切，他不是铁石心肠，再怎么说也会有触动。 但他也知道，林睿做的这一切并不是让他看戏，让他感动。 只是由于他想要一个原因，而她就给了他一个原因罢了，仅此而已。 “我该怎么做？”顾致打心底想要问自己这句话，但是也知道这一次没有人为他解惑。 这一次他的身边没有游尚、没有方严、没有韩湫，谁也没有，就只有他独自一人，还被困在了梦境里，与外界隔绝。 不知道外界的情况到底如何，也不能把自己的消息传递出去。 现在的一切都要靠自己了。 如果再不想办法逃出去，说不定他不被杀死，反而会被直接饿死。 毕竟他走前没来得及留下讯息，只是一心想着快点赶来救人，便失了分寸。 “现在只能期待她没有动我的手机，说不定方严等一会儿等急了直接定位来找我了。” …… 顾致转眼间发现自己又处在了之前的那个黑暗空间，这一次，他直接看见了远处坐在地上的小林睿。 有些不同的是，这一次她戴着黑色的兜帽，周围的光也暗淡了些。 那个小女孩抱膝坐着，将头埋在了膝盖之间，就好像想要将自己埋进自己的世界，不想要接触其他人一样。 她的身边出现了一个个人影，都是顾致在这几个梦境里见过的人，他们凝聚了身影，站在小女孩身旁，然后很快地就像是被风吹散了一样，仿佛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须臾之间，这个黑暗世界里又只剩下了小女孩，顾致当然知道他自己不算这个世界的一员，他只是个局外人而已。 他也有想过这个世界的问题所在，有这个世界存在的原因，或许这是这个小林睿的精神世界，但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逃出去。 他在不断提醒自己，无论觉得那个小林睿有多么可怜都不要掉以轻心，现在作为屠夫的是林睿了，她已经不是那个孱弱的小女孩了。 但是，尽管他提起了百分之两百的心思去思考出路，还是没有成果，或者说，根本无从下手。 如果是密室逃脱之类的，他有把握可以逃出去。但是这个黑暗世界里什么都没有，他想要跑过去接触坐在地上的林睿都不行。 他越往那个方向跑，就感觉自己离她越来越远，这里也没有其他的参照物，什么东西都没有，如果想要逃出去，唯一的方向就是小林睿了。 可是，此路却不通。 “难道就只能坐以待毙了吗？还是要等方严来找我？” 这种被动的感觉让他很难受，感觉自己的安危完全不能自主地把控。 身处于危险的境地，却只能靠其他人。 “身处火场时的她，应该也是这样的吧？”顾致不禁想到。 同样的无力，同样的被动，只能等待别人的救援。 不过有些不同的是，林睿还有她的妈妈保护，而他只能独自面对。 不过这也算是幸运了，因为他虽然不想要自己这么被动，但是也更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害了别人。 “她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顾致突然想到，林睿应该也是如此，和自己一样，如果她想的是因为自己而害了自己母亲，那她在这十三年里是活在了怎样的自责里。 “不对，现在不是可怜她的时候啊！现在她才是大爷啊！”顾致坐在地上，忍不住捶了捶自己的头。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心大，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竟然还在同情她，说不定林睿正在某个角落里看着他不禁发笑呢。 结果他还反倒过来在可怜她，实在是荒唐可笑。 “怎么办才好啊！”顾致感觉有些抓狂了，搓着自己的头发，感觉有力无处使。 正当他在纠结的时候，梦境世界却突然一阵晃动，开始摇晃起来，这种感觉让顾致感到十分熟悉，因为这和他前不久实验过的振动能力有点像，都有种地震的感觉。 </br> </br> 第109章 可怜人，杀人未遂 在这一阵振动之后，顾致发现自己竟然在眨眼之间竟然就从刚才那个疑似林睿的精神世界的黑暗世界中离开了。ranwen “这里是？”顾致晃了晃有些晕的头，眼睛努力聚焦了一下。 “这是林睿的家？”顾致感觉很眼熟，但是却又有些差异。 “这是十三年后的她的家？我回来了？”顾致仔细观察才发现，尽管装饰和之前在梦境里看见的很像，但是其实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游尚？”顾致突然发现房间里的两人，一个是游尚，一个是又戴紧了兜帽的林睿。 两人对峙着。 “你终于醒了？快过来。”游尚瞥了他一眼，便转头继续盯着林睿，防止她有什么动作。 “你怎么在这？”顾致有些好奇。 林睿在这间屋子里蜗居了十三年，身体当然很纤弱，顾致相信游尚应该在武力上能够取得压倒性的胜利。 而且既然已经从梦中逃出来了，那应该暂时不会再被拖入了。于是他也不是很慌乱，反而和游尚交谈了起来。 “你当时走的时候不是叫了我的吗？”游尚保持着警惕的同时回答道。 “是，但是后面你应该跟不上我吧？”顾致想到，他刚才应该赶过来才用了一两分钟，游尚最多是坐车过来，按刚才那个堵车的程度，至少也得半个多小时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游尚怎么知道他来了这里，难不成他也在他身上放了定位？ 顾致感觉自己的一切都暴露在了别人面前，怎么是个人都可以监控他的位置啊。 能不能给我点**啊！ “你走前最后接触的人是柳留六啊，我问了他一下你刚才和他说了些什么，然后就突然跑了。然后我听到他说你竟然问他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我也明白了你是怎么想的了。” “但是你也不知道我会来这里吧？” “我也看过林睿的资料啊。别以为只有你关注这个，我也没拉下啊。”游尚转过头来冲他笑了笑。 “你小子不错啊！有爸爸我一半的风范了。” “呵！要不是我，你怎么凉的都不知道，说不定还会憋尿憋到膀胱爆炸呢，你还是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吧。” “去去去……”还在开着玩笑，顾致却突然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了保持着百分之两百警惕的林睿身后。 林睿本就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发现顾致突然消失的时候，立马便反应过来了，朝身后反手就是一个甩拐。 然而顾致并不是为了攻击她，用提前准备好的双手死死地握住了她甩过来的右手，还冲她有些嘲讽的笑了笑。 游尚在她的注意力被顾致吸引的时候，瞬间就用准备好的姿势弹射了出去，像是一只暗中观察的猎豹一样。 林睿还没反应过来，游尚的手刀就已经劈到了她的大椎穴上，不出意外，她瞬间就晕倒了。 顾致还死死扣住了她的右手，这也让晕倒的她没有倒在地上。 在游尚转头过来朝他笑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对好了眼神，这才有了接下来的一连串的配合。 顾致将晕倒的林睿横抱起，朝着阳台走了过去。 “我先走一步，你自己跟上。”顾致转眼间消失在了阳台。 不是他不想带游尚一起，只是能力有限，他不想用一次就累趴下了。 抱一个骨瘦如柴的林睿和带着两个人一起运动完全是不同的概念。 能负重八十斤的人可不代表能够负重两百斤运动。 更何况其实他负重八十斤都有点勉强。 游尚虽然对他的决定感觉到很不爽，他急匆匆地赶来救人，竟然还要自己再跑回去，但是还是放弃了吐槽的想法。 嗯，等一会儿见面了再喷他，现在对着空气喷太浪费口水了。 …… 医院一号住院楼二楼处。 “你这是？”方严对于突然出现的顾致有些好奇，一是他是使用能力突然窜出来的，二是他怀里还抱着个人。 虽然带着兜帽，脖子上还套着厚厚的围巾，但是从眉眼间还是能看出她是一个女生。 虽然第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但是仔细想想，方严感觉自己已经猜出了答案。 “这就是你要找的嫌疑人。”顾致将怀里的林睿轻轻放在了一边的一个空床上。 “你旁边应该有她的资料。她就是十三年前的火场幸存者，不过她不是男孩，她是个女孩子。”顾致指着放在柜子上的一个文件夹说道。 那个文件夹正是方严前几天给他们看的那些火场资料，不过他们着重研究的是幸存了一个小男孩的案件，却略过了林睿的资料。 就连顾致也只是不小心瞥了一眼，然后凭他对闲事的超强记忆力记住了。 其实不仅林睿，还有几起幸存下来一个小女孩的案件，不过恰巧的是，顾致刚好记住了两份，其中一份就是林睿。 更巧的是他还见过现在长大后的林睿，还发现了她脖子上的烧伤。 这一切都是林睿没有料到的，不然凭她能力的特殊性，她们就算等到这三个受害者都死了都找不到人。 “林睿？”方严顺着他的目光拿起了文件袋，翻开了那几张幸存者是女孩的，找到了可能性最大的一个人。 “嗯。就是她，我刚才还被困在了梦境里。”顾致点了点头说道。 “呼而且还是我救的。”游尚也正好赶到，要不是认识他，顾致都以为他是什么速度型的新人类了。 “对，刚才游尚赶到了，我才从梦境中逃出来了。”顾致点了点头，也不否认。 现在不是纠结于面子问题的时候，嫌疑人已经抓到了，三名受害者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醒来了。 而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已经不是保护好三名受害者了，而是怎么处理林睿了。 按理说，对于利用能力为非作歹的新人类，异研所的做法都是杀鸡儆猴，或者是视情况决定是否要招安。 而林睿现在的情况算是杀人未遂了，是危险份子了。 但是通过今天的梦境，顾致对她的认识又多了些，对于一个可怜人，他现在陷入了极端的矛盾之中。 </br> </br> 第110章 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 直接交给方严来处理，这也许就是他以前喜欢的做法，逃避、偷懒，只要能少做一点事情就会很舒服。ranwen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来越喜欢管闲事了，管看上去和他看似无关的事情，似乎自从加入异研所开始，开始经历了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事情后，他就变了。 变得喜欢多管闲事了，尽管他以前就喜欢考虑一些没必要的细节，但是却很少真正从站在别人的角度仔细考虑。 但是，现在他宁愿不偷懒都要去想了，就算头疼也要想了。 他变得会为了章天全的一个电话就从三四千米之外十分钟赶到，变得会因为与自己无关的喜怒哀乐而担忧和欢乐。 现在却为了一个刚才对他抱有敌意的人而担忧，为了一个杀人未遂的凶手担忧。 因为他始终是忘不了那个在一片黑暗中低头的小孩，那个面对父亲的暴力行为无助的小孩，那个对别人发出质问的小孩。 “你为什么不救她？你说啊。”顾致还记得这句话，就像烙在了他的心上一样。 他也知道不救人是因为有危险，但是小女孩近乎绝望的眼神让他在判断上更倾向于她。 林睿还是没有醒来，方严似乎也在打着自己的主意，想着怎么处理这个幕后凶手。 或许是直接人道主义毁灭，又或许是监禁，判她个无期徒刑，或许是给她一个代罪立功的机会。 至于招安，这个可能性比较小。 不同于顾致和何翰，他们本性不坏，都是在正常的环境中成长的。 在十二月七日之前，他们只是个普通人，没有什么值得一谈的经历。 没有违法乱纪的事情，也没有各种各样的悲惨经历，至少发生在他们本人身上的没有，不会对他们的心智造成影响。 但是林睿不同，通过这一系列的事情，基本可以确定她的精神上并不是那么健全。 至少说，她非常人。 经受过那一次火场的打击后，再加上她小时候遭遇过的家庭暴力，她可以十三年都足不出户，可以不和别人交流。 以及获得能力之后，她产生的报复性想法。 其实他们三个并没有什么过错，见死不救也是有原因的，自身有危险，又怎么谈去救人呢？ “等她醒来再说吧。”方严凝视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林睿说道。 这对顾致来说可能是个艰难的抉择，但是对于没有经历过梦境世界的方严来说，只是对于一个遭遇过火灾的自闭小女孩的处置方式而已。 可能会可怜一下她，但是决定不会放任凶手逍遥法外。 立场不同，观点就不同。他是站在官方的角度思考事情，他要考虑全面。 他既要考虑大众是否会有危险，以及这个人会对社会造成多大的破坏。 而顾致却是不同，他只是一个学生，而且是一个不务正业的学生，除去他实验员的身份，他就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他可以感性地去判断，而不是像方严一样要站在自己官方的身份、官方的角度来讲，去担负这一份责任。 这就是两人的不同之处，肩负的责任不同，看待问题的方式也就不同了。 顾致可以肆无忌惮，但方严不行。 在整个病房都保持沉默的时候，林睿在受害的三人之前醒来了。 也许是游尚下手比较轻，所以醒的很快，也没有什么痛苦的感觉。 “这里……”林睿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洁白的天花板，光线比较强，这和她家完全不一样。 随即她也反应过来了，毕竟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几个黑衣人站在自己面前。 林睿立马坐了起来，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兜帽，发现掉了后立马又戴了起来。然后将围巾往上拉了拉，盖住了自己嘴巴。 她整个人缩了起来，抱膝坐着。她很不适应这种被注视着的感觉，但是现在却不是她能够决定的了的时候了。 现在都知道幕后的人是谁了，她也做不出那种高深莫测的样子来。 只能缩着身子，抱着自己的膝盖，这样的姿势会让她多一点安全感。 “能说说你为什么要在梦里威胁要杀他们吗？”方严盯着她的眼睛说道。 这样的眼神能让对方尽量讲真话，这是他多年审问犯人得来的经验。 但是林睿却没有看他，只是把头埋在膝盖中间，不说一句话。 倒不是说她在逃避方严审问犯人的方式，她只是单纯的不愿意和人交流，说话会结结巴巴的，而且自己的身上…… 对于陌生人的恶意，她感受到了很多次，这也是她不愿意说话的原因。 “我知道。”一直沉默的顾致突然插嘴说道，“我在梦境里看到过。” “我刚才都看到了，她的经历都让我见过一次。” “父亲的家暴，母亲的牺牲，邻居朋友的漠视和见死不救。” 林睿突然抬起头，眼睛有些发红地盯着正在说话的顾致，似乎在看自己的仇人似的。 顾致此时也没有顾及她的感受了，如果换做是平时，他肯定回去考虑别人的感受，考虑什么该说、而什么又不该说，即使开玩笑也不会用别人身体的缺陷开玩笑。 但是现在不一样，他需要讲述事实，即便是他感性的认为，也必须让其他人知道，不能让其他人将林睿单纯地视作一个疯子、视作一个杀人的刽子手。 如果什么都不知道也就罢了，但是谁让他已经被牵扯进来了呢。而且他还越陷越深，他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有发生过。 让方严用最苛刻的方式去对待林睿，去为难她，去审问她。 她已经够可怜了，尽管站在三名受害者的角度来讲，他也觉得她就是个变态，将他们拖入梦中折磨、恐吓。 但是谁让顾致亲眼见证过那个单纯的小林睿是如何变成如今的模样呢。 或许主观上来讲，三名受害者完全没有错，但是让每个人将自己代入到林睿的角色里，谁又不想有个英雄一般的角色来拯救正处于危难中的自己呢？ </br> </br> 第111章 突然出现的黑影 “她曾经经历过父亲的家庭暴力，有个很关心她的母亲，和邻里之间的关系很好。” “在发生火灾的时候，母亲很好地保护了她，消防员，也就是这个大叔，当年也及时地将她从火场中救出来了。” “但是，却没有人去救她的母亲，一个都没有，一直都没有，这些和她平常关系很好的阿姨都没有去救，只是在围观这个火场。” “然而这些她都不知道，她以为他们答应了她，就一定回去救她的妈妈，所以便心安地睡了过去，因为她本身受伤也不轻，没有直接昏迷的原因也只是在担心将她送出来的母亲的安危。” “然而，接下来住院的时候，她被一天天地欺骗着，让她以为只要好好养伤，不用去担心妈妈，只要好好养伤，出院了就能见到妈妈。” “面对一群成年人的哄骗，这个单纯的小孩很快就上当了，面对这些善意的谎言，她陷入了甜蜜的糖衣炮弹之中。” “她没有想过，也没有怀疑，这么多穿白衣服的叔叔、阿姨会是在一起骗她。” “她只是很单纯地去信任了，因为她妈妈给她说过，要相信穿白衣服的医生和穿黑衣服的警察，这都是好人，不会害他。” “可能她的妈妈说这些，只是为了她有一天忍受不了父亲的家暴，可以去求助，但是她可能没有料到会有这一场火灾的出现。” “原本平静的生活被一下子打乱了，这句话被用来作为相信医生善意谎言的暗示了。” “也许医生对她的欺骗只是善意的谎言，但是既然是谎言，就终有一天会被拆穿。” “而这一天很快就到来了。自己悄悄下床的林睿，听到了在医院前台聊天的两名护士，听到了她们说的自己的母亲早就死了、自己很可怜之类的话。” “不敢相信这一切的林睿，像是疯了一样地跑出了医院，很快就来到了自家的小区。” “她第一个就见到了她熟悉的邻居阿姨，也就是这位大妈。”顾致指着靠窗边的那个两鬓有些斑白的女人。 “她仿佛看到了希望，因为这个阿姨当时似乎是答应了她要去救自己的妈妈的，既然答应了就一定要做到啊。小孩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 “她拉住了阿姨的袖子，想要问问是不是自己的妈妈没有事，她们都是在说谎，但是终究还是问不出口，因为她自己都不怎么相信了。” “于是她问了：‘你为什么不救她？你说啊！’，问的很歇斯底里，眼睛红红的……” “够了！”原本一直保持沉默的林睿突然大声吼道，她已经不想再听了，更不想让更多的人听到，“你不要再说了！” 林睿捂着自己的脸，努力不让自己的泪水崩出，让它不要决堤。 这些束缚了她一辈子的伤心往事，她不愿意直视，顾致能看见，纯属她一时间的冲动，想让他看看那些人的丑陋嘴脸。 如果可以，她一辈子都不想要再经历这些事情，也不想要别人说出来。 她完全没料到顾致还能够逃出来，至少没想到，在自己对他们三个动手之前就能逃出梦境。 对于游尚这个不确定因素，她没有计划在内。 她其实也不是什么运筹帷幄的谋略家，只是仰仗着自己能力特殊，想要展开报复的一个长不大的小孩而已。 “然后……”顾致没有管她，想要接着说下去。 “我都叫你不要再说了！”林睿怒声道。她的眼角出现了青筋，显得格外的狰狞。 被吓了一跳，顾致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砰”原本敞开的门突然重重地关上了，所有人下意识地就看了过去，众人都看到了一个黑影飘过去。 “还有同伙？”众人第一个念头都是如此。 顾致反应过来后，立马利用自己比别人快的优势追了过去。 其他人也都跟上了，至于林睿，那副虚弱的样子，感觉风一吹就会倒，完全没必要紧紧地盯住她。 于是所有人几乎全部出动了，因为那个黑影的危险性。 快到让他们所有人都没有看清楚，如果是速度型的新人类还好，是其他的新人类，强到速度可以媲美速度型新人类的话，那就是个极度危险的人了。 而且这个时候敢突然接近的新人类，明显不是异研所已经登记在册那些，也就是野生的战斗型新人类。 顾致是因为怀疑他和林睿一案有所关联，所以飞速追了出去。 方严是因为这种“野生”的新人类，对人类社会造成的影响不是不可估量的，作为异研所的副所长，他不能放任这种潜在的危险四处乱窜，必须先追到。 游尚是因为担心顾致追出去也打不赢对方，所以也紧紧地跟上了。 其余的黑衣人当然是因为要跟随老大，老大去哪他们就得去哪。 所有人都带着不同的目的追了出去。 …… 顾致眼中六芒星不断地闪动，自身的位置也在飞速改变，就像是平地飞行一样。 六芒星的闪动频率越来越快，都快要接近眨眼的速度了。 在离门口一米的位置消失，不到零点一秒，便又出现在了楼梯口。 而那道黑影却不比他慢，甚至，还要快上不少，而且看清之后，顾致发现那并不是因为光线比较暗的原因，他才看不清，只看得见一团黑影，而是那本身就是一团黑漆漆的东西。 就像是一只大黑耗子一样，咻的一下就窜了过去，不见踪影。 连顾致都心有余而力不足，那些非速度型的新人类就更别说了，他们连影子都没见到。 最开始他们是追不到黑影，后来，他们连顾致都见不到了。 而此刻顾致还是在拼命追着，不过眼中六芒星闪动的频率却是变慢了，消耗的体能太大了，身体素质虽然提高了，但是还是经不起他这样玩命般地使用。 然而黑影却丝毫没有这样的状态，速度丝毫不减，甚至可以说是完全不变，顾致觉得他可能是在耍自己了。 </br> </br> 第112章 林源的检查报告 “等一下！耍我？”顾致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调虎离山吗？糟了。火然文” 顾致突然反应过来，并不是黑影甩不开他，而是在吊着他，刻意保持着距离。 不然顾致体力跟不上的时候就会直接跟丢了，而不是还看得见他的身影。 顾致反应过来后，立马转头又朝病房里跑去，唯恐晚去了一秒，林睿那边就会多一秒的变故。 正在楼梯上朝下跑的游尚和方严两人只见到顾致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不远处，然后就又消失了。 不过他们也旋即反应过来，顾致是在往回跑了，恐怕是病房那边出事了。 所以两人也借着楼梯的扶手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朝来时的方向甩回去了。 “回！”方严经过黑衣人身旁的时候简单地下了口令。 黑衣人们立刻有序地转身也朝着病房的方向行进着。 “别出事啊。”顾致由于连续地使用能力，现在的体力已经有些支持不住了，没有去时那么快了。 尽管已经累到不行了，但是现在也只能强行使用能力，唯恐晚一秒种，林睿那边就会多一秒的变故。 …… “呼”顾致闪烁间回到了病房门口，忍不住地直喘气。 看到林睿仍然坐在病床边，虽然很累，但是还是松了口气，她没有被人带走。 顾致慢慢走了进去，虽然她没有被人带走，但是刚才的黑影的行为明显是想要把人都引走，所以顾致怀疑里面已经有人埋伏好了。 现在谨慎才是最重要的，这里不是学校更不是象牙塔，没有人会因为可能伤到你就收手，只会下手下得越来越重。 顾致向病房四周寻望着，小心翼翼地踏着脚步。 “呼”顾致松了一口气，暂时没有发现有人的痕迹，床下也扫视过了，除非对方会隐身。但是如果会隐身的话，他也可以尽量靠反应速度使用能力拉开距离。 顾致逐渐和林睿坐着的那个病床拉近了距离，审视了一下，顾致本以为可以安心下来了，但是…… “啊！”顾致被吓了一跳。 在他眼前的林睿，并不是刚才他看见的那样了，尽管还是兜帽罩住头、围巾遮住嘴巴，但是顾致现在看到的却是脸上布满着如沟壑一般纹理的皱纹，像是瞬间苍老了一百岁了一样的林睿。 这让他吃惊不已，那张脸可怕的像是妖怪一样，就像是山海经里出现过的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妖魔鬼怪，让常人难以接受。 但是当他缓过来后，顾致仔细看了看，却看见了她脸上除了皱纹以外出现的一滴泪水。 其余的，她就如同雕像一样，被定格在了原地，像是一个人肉蜡像。 顾致莫名感觉自己的后背发寒。 方严几人也赶到了病房，只看见顾致站着正对着坐在病床上的林睿，并且双眼圆睁，怔怔地盯着她不发一眼。 几人感觉有些好奇，保持着一丝谨慎，也走了过去。 几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同样被自己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 “她……怎么了？”方严最快缓了过来，问道。虽然这个“蜡像”异常恐怖，但是他也不是没有见过这一类的事情，很快地就缓过神来。 “我，我也不知道，我一回来，她就是这个样子了。”顾致咽了口口水说道。 方严凑上前去，用手试探了一下她的鼻息。 虽然已经早有准备了，但是看见方严摇了摇头，还是有些震惊。前前后后加起来不过两三分钟，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消失了。 “把林源叫上来。”方严朝旁边的一个黑衣人小哥说道。 “嗯。”小哥听到命令，立刻拿起频道内的通讯对讲机，通知到了林源。 …… “好了。”林源一脸严肃地走进了房间，在对讲机里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他也没有耽误时间，直接带着自己的装备就走到了林睿面前，蹲下仔细地开始检查起来。 方严、顾致、游尚三人都没有说话，各自保持着自己缄默的状态。 都在静静地等候着林源的检查结果出来。 三人都有着猜测，在这个鬼神莫测的新时代，一切看似不可能的事情都还有可能发生。 比如说替身，可能她存在着同伙，留下的只是他们的某个能力的产物，所以她或许还是有存活的可能的其实也是他们自欺欺人的想法。 两个学生，特别是顾致，算是亲眼目睹了林睿的悲惨经历，已经不希望再看见她发生更多的悲剧了。 而方严，虽然秉持着是要因公执法的思想，但是人心毕竟是肉长的，对于一个小女孩，至少对于他来说，林睿只是个小孩，他不可能说能完全做到铁面无私。 因为她其实除了单纯地想要报复童年时的不甘以外，其余的方面，她并不像其他获得了能力就乱来的社会败类一样，做出些不可挽回的事情。 对于这样一个女孩，他也不愿意再看到她受伤了，特别是在顾致给他说了在梦境里看见的一切后，更让他难以抉择。 然而，这样一个让所有人难以抉择的对象，却在这个时候出事了，也正是这时，众人才意识到，在人情和法律之间，他们本能偏向了哪一方。 …… “检查结果出来了。”林源收好了自己手上的仪器，站起身来朝着众人说道。 “这是真……”顾致和方严同时皱着眉问道。 尽管还没有说完，林源却打断了他们，似乎是知道他们想要问什么一样。 “虽然我也希望不是真人，但是，事实上，她的确已经死了，已经完全没有了生命痕迹，而且没有任何伪装的痕迹，也可以排除是异常能力的问题。” “当然，也有可能是什么特殊的能力，我毕竟也不能认识所有的能力，总会有我不认识的能力的。” 虽然林源是这么说，但是大家都听得出来后面的这句话是在安慰了。重要的已经在前面说出来了，林睿已经死了，永远地死了，不会有诈尸的可能了。 </br> </br> 第113章 再一次的邀请 一条鲜活生命的突然死亡，给众人都带来了一丝丝的压抑。火然文www “能查出原因吗？为什么她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方严问道。 “我刚才取了一点她脸部的组织细胞，发现她的细胞都有严重老化的症状，细胞核特别的大，细胞质又特别的少，所以脸部看上去像是干柴一样。” “而且，她的四肢变得很僵硬了，这才过去不到半个小时，显然尸体不会僵硬到这种程度。”林源接着说道。 “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了，异常情况会出现的最大可能就在这了。”林源说道，“这应该是潜能被激发的标志，也就是说，她可能通过了某种方式来用生命强化了自己。” “你们之前接触她的时候，她有什么超人类的举动吗？比如说速度异常的快，或者反应速度非常快，或者力气特别大之类的？”林源朝着顾致问道。 “好像没有，不仅没有，她的体质还很孱弱，因为十三年都待在房间里，足不出户，完全没有锻炼。”顾致皱着眉想了想说道。 “那就能肯定了，”林源点了点头说道，“那她就是通过了某种方式激活了自身的潜能，通过透支生命的方式，加强了自身的异常能力，所以才会以一人之力，限制住你们这么多人。” “真的是太棒了！”林源忍不住欢呼起来。 顾致和游尚都忍不住蹙眉，在这个严肃的氛围中，他们不明白林源为什么要突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哦，对不起，我只是有些太高兴了，你们可能不知道，已知的提升异常能力的手段非常非常少，可以说是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的那种。”林源解释道。 “所以，一旦我们异研所能掌握这种提升异常能力强度的药物并且尽量地消减它的副作用，那我们在国际上的地位就可以大大提高了，也能减少战场上的伤亡了。” 尽管对于林源高兴的理由能够表示理解，但是顾致还是没有和他一起高兴的意思，或许平常他会附和一下，跟着一起笑一笑，但是现在他却做不到。 他现在唯一关心的就是林睿的问题了，到底是谁干的？蜗居在家十三年，她不可能是自己做的，也就是有人接触过她，而且利用了她。 真的很过分，顾致莫名躁动起来了，有想打人的冲动了。 校园混混欺负人的时候他都没有这种感觉，但是现在却有了。一个平时无所事事惯了，不喜欢管闲事的人现在却因为一个和他无关的人气急了眼。 实在是因为这种禽兽行径太令人气愤了，她已经够可怜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去利用她？ 顾致的手不禁攥紧了，深呼吸着，想要调控自己的情绪，如果现在他还有振动的能力的话，恐怕七级地震是少不了的了。 “放轻松，放轻松。”方严拍了拍顾致的肩膀，让他缓和一下自己的情绪，不要太激动了，“她应该是知情的，不然也就不是这样的一副样子了。她只是想要得到足够的能力想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要太悲伤了，她应该是自愿的。” “我知道，但是我就是不甘心啊！”顾致咬着牙说道，“她妈妈牺牲了自己换来的性命，活了十三年就被浪费了，被她自己和那些所谓的执掌棋子的人浪费了。那么好的一个妈妈，真的很好……” 顾致说道最后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凭什么！” “其实，类似的事情还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各种各样的异常能力是因为人们自身的愿望形成的，很多人的能力都是为了自身的报复和强烈的**形成的，你知道吗？”方严说道。 “我，我知道。”顾致点了点头，虽然不是太清楚，但是这方面的事情他还是有所了解的。 “比如说，林睿的能力是造梦，她是想要逃避现实，所有才会有了造梦这样的能力，但是，不仅如此，这个世界有七十亿左右的人，一半的人都成了新人类，不是每个人都能实现自己梦想。” “也不是每个人的能力都能让他们满足，各种各样的能力也意味着有各种各样的缺陷，有了缺陷也就有了新的烦恼，这些事情其实就是在反复循环。” “因为有了烦恼，所以就有了**，有了**，就想要去完成，就又有了其他的烦恼，一件件的循环，难以自拔。” “类似于林睿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少了，在乔木市的、和不在乔木市的都有。这个世界已经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各种光怪陆离的事情皆有发生。” “你想得到的和你想不到的，全部都在世界的一处发生着或将要发生着。” “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去消除由于这种**带来的后果，这就是异研所存在的意义，它并不是只是单纯的为了实验。” “所以，我现在再重新邀请你一遍，想要加入我们异研所吗？真正的异研所。”方严盯着顾致的眼睛诚恳地说道。 “我，”顾致对上了方严的视线，又很快地移开了，“我再想想。” 他还在犹豫中，他的生活态度不赞成他加入，他并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只要不是涉及到自己身边的人和自己，他是持着能躲就躲的态度，不想卷入麻烦之中。 但是，一个月了，接近一个月了，他眼见的和经历的事情比前半辈子加起来的还要复杂了。对于那种想要干预却无能无力的无力感，他真的不想要再一次经历了。 不希望再看到下一个陶璃，不希望下一次还是救不了那个司机的妻子，不希望再遇到和林睿一样的人，却只能在口头上劝解，而不能付出实际行动。 但是，事情纠结就在于此了，他不想要自己的日常生活被打破了，但是这个世界的变化却在逐渐侵蚀着这一切，他想要像个咸鱼一样地生活，但是却一直有各种各样的事情来搅局。 本可以置身事外的他，却因为不想有负罪感而投身于麻烦之中。 难搞！ </br> </br> 第114章 翻出来的档案 “给我点考虑的时间吧。”顾致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行。”方严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林源想了一下继续说道：“不知道你们是否知道，这个人似乎有点精神失常。” “什么意思？”顾致有些疑惑，这个是怎么可以从尸体上看出来的。 “她的身上不仅有背上从腰部一直到脖子的烧伤痕迹，她的手臂上还有明显的自虐痕迹，如果她真的是在家独居了十三年的话，那就肯定是精神方面出了问题。”林源说道。 “很惨的。”有道声音传了出来。 顾致几人都有些奇怪，因为这句话并不是他们之中的任何人说的，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本来围在林睿床边的众人循声看去，看到了坐在窗户边上的一个两鬓有些斑白的中年女人。 由于林睿已经死了，她的能力也就不攻自破了，卧在床上的三人也都醒了。 女人自说自话着，没有看顾致他们的方向，而是看着窗外的树，若有所思地说着话。 “火灾里幸存下来的那个人不是小男孩，是个小女孩，当年我还住在医院宿舍的时候，还经常带着孩子和她一起玩。” “两个小孩关系很好，每次都有说有笑的，我儿子当时每天都拉着我说要去找弟弟玩，后来我告诉他那是个妹妹，他才没那么积极了，估计是害羞了。” “那个小女孩我很有印象，她很喜欢算数，口算心算什么的都难不住她，我还说我儿子这个做哥哥的太笨了呢。” “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她突然变得有些孤僻了，我家孩子找她玩，她都是爱答不理的样子。” 顾致知道，这是因为她家里的大变，也是她人生悲剧的伊始。 “然后，悲剧就发生了，在那一天的早晨，小区里突然传来叫声，所有人出来后，才发现有住户的家里着火了。” “我看了一会儿，才发现是老林他们家，但是火势实在是太大了，都已经从窗户那里冒了出来了。” “我们就算再着急也只能等消防员过来了。但是，火势真的是太大了，即使是消防员来了，也突破不了，只能先在外面将火势压下去一些，才能进去。” “虽然和老林很熟，但是真的，我也不相信他们能在这场大火中能活下来。” “然后……” “然后我进去了，”中年男人突然接着说道，“我担心里面还有存活下来的人，他们可能还在坚持着，就是等着我们消防员的到来，我不能这么放弃。” “所以我不管队长的劝阻，穿上防火服就进去了，当时的火势已经没有我们才来的时候那么大了。” “然后我破开门闯了进去，当时虽然火已经小了不少了，但是烟雾阻挡，可见度还是很低。” “因为一直没有求救声，我进去了后摸索着，到了一个侧卧里。” “接下来就见到了那个小女孩，她躺在她妈妈的身下，尽量地保护着了。” “但是，我当时却被吓了一跳，就算在之后的几个月里，我做梦都会梦到这个场景。” “打开门的时候，我就和那个女人对视了，她瞪着大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门的方向。她已经死了，我被那个眼神吓到了，即使在后来的日子里，我都忘不了那个绝望的眼神，那个已经死去的人发出的眼神。” “小女孩见了我，一直在自说自话，就像是她妈妈还活着一样，叫我去救她的妈妈。很渗人。” “‘那你能不能先救我妈妈啊，我可以再等一会儿的。’那个小孩子就是这么说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她真挚的那种眼神，我不敢对她说出你妈妈已经死了的这种事情。” “所以，我就骗了她一次，‘叔叔先救你吧，你比较轻，带你出去后很快就能回来。’我就是这么对她说的。” “我，我真的尽力了，但是我救不了她的妈妈，我只能骗她了，骗她一会儿就能救她妈妈，这样她才能有求生的**，否则我担心她根本就不想逃出去。” “然后……”中年男人还没有说完，却被人打断了。 与其说是打断，不如说是顺利地把话语权交给了别人。 “然后，他把她带了出来，路过了我们身旁。”那个有些胖的大妈此刻也变得正经了起来了，“她的小手就直接拉住了我，叫我去救她的妈妈，说她妈妈没有死，求求我们去救下她。” “我当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连消防员都没有救出来，我这种没有经历过专业训练的小老百姓怎么救得了。” “所以我也就只能等到火灭了才能去看看。然后我们也看到了那个眼神，进门就看到了。”女人皱着眉头说道。 “她僵硬地还保持着那个支撑起的姿势，身下留着一片空地，背上的衣服已经被完全烧坏了。” “那个眼神很惊悚，让我很久都难以忘记的那种。然后，我还在一旁看见了老林，老林在一旁躺着，也是死透了，身上焦黑，当时我直接反胃到吐了。” “他似乎是用手挡住了掉落下来的横梁，为了保护她们母女俩，自己却被活活烧死了。”胖女人黯然神伤，尽管是十三年前的事情了，如今被提起，被每个人细细的回忆，却还是历历在目。 顾致愣在了原地，他们讲述的这些细节和他所了解到的事情完全不一样了。 但是，他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站着，听着他们三个回忆着往事。 并不是他不想反驳，而是他认为，他们说的应该才是正确的，才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而不是他在梦境里看见的那些事情。 “头，我们去以前留下来的档案室里翻出来了当年的资料。”一个黑衣人小哥突然进入房间里，朝着方严说道。 “拿来，我看一下。”方严接过他手里的档案袋。 档案袋有些发黄，看起来就是很老旧的样子了，边角还有些焦黑的痕迹。 看见顾致的眼神放在了那块焦黑的痕迹上，小哥主动说道：“十年前的档案室失火了，规模不大，但是还是丢失了一些档案，这份幸好保存下来了，但是后来档案室换地址了却没有登记，这份档案我们花了很久才翻了出来。” “哦~”顾致点了点头。 </br> </br> 第115章 六千人份的好戏 方严打开了档案袋，顾致几人也凑过去看着。 “林睿，6岁，女。因火灾精神失常，出现了大面积烧伤、记忆混乱等问题……” 其实看到这里，顾致几人就差不多想通了。 事情也就很明了了。 没有什么砍杀、没有什么谋杀，没有父亲暴力到杀害了全家的人。 没有什么母亲把他送走，自己活生生被烧死，没有什么见死不救、也没有什么绝情绝义。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臆想，所有的都是她为自己缺失的记忆的补充。 就算平常暴躁的父亲，到了最后，也是将生存的机会留给了她们两个人。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为了逃避现实给自己造的一个梦而已。 顾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心酸。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个梦而已。 原来她执着了十三年，而且还为之赴死的事情，竟然只是一个自己编造来欺骗自己的一个梦。 原来自己被吸引、被卷入的，也就是一个自欺欺人的真实梦境而已，这所有的一切不过只是个错误。 从十三年前起，就开始的错误，一错再错，错到现在。 为了逃避现实，这个错误被编织成了一个不算美丽的梦境。 “真的很可悲啊。”顾致突然摇了摇头说道。 “什么？”游尚有点不解，不知道他突然感慨是什么意思。 “她有了造梦的能力，编造了这么多个梦境，却还没有给自己编造一个甜美的梦，每一个都是刻骨铭心的痛。你说可不可悲？” 游尚沉默了。 说实在的，她的一生被自己和命运玩弄在了鼓掌之中。 即使有了安慰自己的能力，却用来让自己铭记了痛苦，在痛苦之中一个人孤独地活了十三年。 这十三年里，没有一个人和她说话，没有一个人能像她的妈妈一样关心她。 唯一打破了这份平衡的顾致，却是想要找出并逮捕她的异研所的成员。 被消防员一个善意的谎言开始，她变得不再相信别人了，最可悲的是，她连自己都不相信了，宁愿活在虚假的记忆里。 这样的人生就这样结束了，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或许对她来说，算是一种解脱了吧。 不用再拘泥于这些痛苦的记忆里，愿天堂没有仇恨。 …… “你怎么还是这么沉默，还在想那件事吗？已经过去了，不用再想了。该向前看了。”游尚见顾致还是皱着眉头，就算走路都是心不在焉的状态，忍不住问道。 实在是他的状态太不对劲了，平时他可是忍不了一直不说话的，再怎么样都要找点话题来说。就算是尬聊都要聊一聊。 但是今天，自从方严让他们先走后，两人出了医院大门，顾致就陷入了这种状态，不发一言。 虽然说有游尚在一旁看着，他应该不会被车撞死，但是这种迥异的状态还是让游尚有些担心。 “我在想她为什么要哭。”顾致突然说道。 “你说林睿吗？”游尚问道。 刚才哭了的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老化版的林睿，她的眼角明显地有泪珠滑过。 “嗯。”顾致点了点头。 “不是说是因为她的解脱吗？不用再陷入仇恨里了。” “但是她还没有报仇成功啊？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记忆是错的，怎么会有解脱感，只有可能会有不甘的感觉吧。” “好像是这个道理。那怎么会哭呢？” “不舍吗？我觉得可能是不舍吧，感觉白活了这么一遭，在人间受尽了苦。对于母亲换来的这条命，到了生命尽头才想起来好好珍惜。不舍，也是应该的。” “是吗？”游尚也不懂这些，也觉得没有必要懂，别人的世界里，有别人的规则，她是怎么想的，研究出来并没有什么意义。 但是顾致不同，他就是个咸鱼，想到哪就是哪，他看见月亮就能想到诗，感觉到风就能想到歌。 发散的思维让他会拘泥于一件小事之中，也会让他对于一件小事情便感悟颇深。 “但是，我又觉得她好像是在后悔，后悔自己做过的一切，后悔自己恨过的人。”顾致突然又说道。 “别想那么多了，事情已经结束了，我们还有自己的生活，不用再管这些了。”游尚转移话题道，“过两天就是元旦节了，你准备的元旦晚会用的相声稿子准备好了吗？” “噢糟了！稳住，稳住，问题不大。”顾致淡定地说道。 问题不大你的手在抖个什么啊！ “小事情，我早就搞定了！”顾致用自己颤抖的牙齿，努力做出了一个“相信我”的表情。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完全没做啊！ 虽然槽点很多，但是好不容易把顾致的注意力从林睿的事件上移开，他也就懒得管其他的了。 “别急，还有两天，到时候全校六千多个人都要去看，大不了就在六千个人面前丢个脸而已，我没关系的。”游尚笑呵呵地说道。 “emmmmmmmmm”顾致感觉自己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满满的恶意了。 “问……问……问题……问题不大。”顾致从包里掏出了一根牛轧糖吃着。 这是他一贯的习惯，喜欢在紧张的时候，和需要思考的时候吃糖，可以让大脑运转的更加灵活一些。 牛轧糖当然是最佳选择之一了。倒不是说效果特别好，嗯，主要是因为它好吃。 丢脸这种事情，顾致肯定不会让它顺利地发生的，所以现在需要大脑飞速运转，想一个最佳方案，至少不能让自己丢脸，至于说游尚，emmmmmmmmmmmm，管他的，大难临头各自飞。 “要不，你去说单口相声。”顾致想了一会儿，试探性地说道。 我去！你想这么久就想了这么个馊主意！ “我，拒绝！”游尚当然是选择拒绝了，他又不会写台词剧本之类的，要是让他一个人上，还不如直接把舞台砸了算了。 嗯，好主意，说不定砸了舞台还能来个武术表演。 游尚摩挲着下巴似乎在想着什么。 顾致看着这个黑框眼镜腹黑男的动作，感觉莫名有点不适。 </br> </br> 第116章 布置场地 我真的只是个异常能力实验员我不可名的焦虑第116章布置场地“他们走了，你可以说了，说吧，你刚才留口的话。燃文小说”方严关上了病房的门说道。 “我发现，嗯准确的说是我怀疑，让她透支生命增强能力的是一种药物，我在她的体内发现了一种我从未见过的一个颗粒。” “嗯？”方严瞪大了眼睛，显得极为的吃惊。因为林源虽然年轻，但是他的能力是有目共睹，如果他都说是完全没见过的话，那的确是有点奇怪。 “那种颗粒应该在她的体内长时间存在了，没有消失，持续地发挥着作用。” “我大概检测了一下，这个药物只存在了一周不到。”林源接着说道。 “这有什么问题吗？”方严表示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的。 “药物存在一周不到没有什么，她体内引起异常能力的病毒也只存在了一周不到。这就是关键的地方了。”林源点了点头说道。 “你是说……”方严也听出来了。 “对，”林源点了点头，“这个药物也激发出了她的异常能力，让本来没有异常能力的她有了异常能力，而且还格外的强，虽然是以生命为代价的。” “这绝对不是巧合！”方严一口断定，“绝对有组织在后面，通知一下总部，这件事没这么简单，林睿可能只是个实验品，他们准备的绝对不只有这么一个人。” “是！”方严身旁的一个黑衣人小哥应声道。说完便离开病房前去通知基地了。 “如果这个药剂能被我提取出来的话，我应该可以制作出弱化版的药剂，至少不会用了就死。只是怕它有时间限制，坚持不到我研究完。”林源拿着手中的标本说道。 “行，交给你了。”方严从没怀疑过林源的能力，而且他自己虽然在异研所工作，但是关于这方面的技术和能力却不是专业的，顶多算是业余了解。 …… “等一下，有点不对劲。”顾致走在路上突然喊停道。 “怎么了？”游尚停止了他胡乱的思考，问道。 “按理说，林睿等了十三年，得到能力的第一件事应该就是报仇吧？那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开始？现在都二十八号了，我们的能力都是十二月七号获得的。按照她的性格怎么会等二十一天？” “你的意思是？” “如果是她在等待时机的话，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她那么急，就算一个个出击，她也不会等这么久吧？” “的确，所以呢？” “所以只有两种可能了，第一种是她增强能力的时间太晚，只是在最近才获得的。第二种可能就是她根本从最开始就没有能力，任何能力都没有，她获得能力和增强能力是同时发生的。”顾致认真道。 “有点道理，但是，”游尚摩挲着下巴说道，“你怎么能知道她是在之后才获得能力的，这也太奇怪了吧？我们的能力都是那个不明飞行物给的。怎么可能在这之后人为的获得？” “emmmmmmmmm”顾致陷入了沉默，他也想不出理由来反驳。因为游尚说的的确在理，这个只是猜测，而且还是颠倒目前所知道的情况。 “而且万一她从一开始就有能力，只是缺陷太大太多，想要也做不到而已。” “emmmmmmmm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只是两个可能而已啊，只是可能而已，你比太认真了啊。别在这上面斤斤计较啊。” “哦，那好吧，我们还是来说说相声剧本的事情吧！”游尚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你爷爷下象棋必被指指点点，自行还会被偷！ …… “今天第一节课我们就不上正课了，全班同学跟我去把元旦晚会的会场布置一下，这次活动轮到我们班来布置了。整个高三我们都没有轮到，所以这一次也不要有什么怨言啊，虽然学习很重要，但是放松也是必不可少的，就把这次当作休息一下吧。” 可去您的吧！谁特么这么想不开啊！ 顾致感觉黄林化肯定一点都不懂现在学生的想法，不然肯定不会这么说。看看那些一个个按都按不下去的激动的脑袋，怎么也不像是想要留在教室里学习的样子。 “好”全班性的起哄。 “那就收拾一下吧，不用带东西，把人带下来就行了。” 班里一下子就开始沸腾起来了。 高三本就很压抑，每个人都是像弹簧一样地被强行压缩起来了，一旦有了放松的机会就会释放出他们积累已久的压力了。 所以到了这个一年才有一次的元旦晚会，也是高三学生能参加的最后一次元旦晚会，每个高三学子都释放出了长久学习的压力，在这个时候都浮躁地不能学习了。 当然，个别人除外，比如说，游尚，他可以很好地管理自己的情绪，虽然也有点躁动，但是安静地坐下来学习也是可以的，不过会被黄林化阻止。 黄林化的宗旨是，学习尽量学，休息要休息，体育课什么的是禁止待在教室里学习的。 当然，游尚也不是个别的例子，也有其他人会有类似的想法。 只要在周末放假的时候来教室里看一看，就基本上可以能发现那些偷偷地在别人玩耍的时候努力学习的人。 “啊终于可以休息了！终于到元旦节了！好累啊！”顾致伸了个懒腰说道，就和其他人一样，舒展着疲惫的身体，释放着学习的压力。 你好意思吗！脸被你踩在地上了吗！你哪里来的学习压力啊！ 游尚内心无比地想要吐槽，但是他也熟悉了顾致的不要脸，这个时候吐槽是没有什么用的。 顾致当然不知道他的想法，还是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头部活动。 虽然刚才还想要吐槽他，但是这会儿，游尚倒也没有这样的想法了。即使没有学习的压力，但是平时懒散的顾致，在这短短的一个月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也该休息休息了。 游尚看着他摇了摇头，还是决定任由他放松一把，不去管他。压抑久了也不是办法，该解决的还是要解决。 第117章 超人般的能力岂能受如此委屈 然后……天公不作美，一场雨淅淅沥沥地下着。火然文m 三班的人下楼都没有带伞，准确来讲，除了个别人平常就准备好了雨伞以外，其他人不要说去体育馆和操场布置了，晚上能不能保持着衣服干燥地回家都是个问题。 不过，这件事情也不能就此停止，规定的事情还是要在规定的时间里完成，拿了班里为数不多的几把雨伞，几人轮流地开始了搬器材的旅途。 …… “emmmmmmm这么搬，恐怕一节课是搬不完的吧？”顾致双手抱胸说道。 这个天气不仅让人行动不便，而且在大冬天的，一旦下雨就伴随着寒冷的风，实在是难受。 顾致感受到了这个天气对他深深地恶意，暖宝宝只能持续六个小时，早上出门贴的，现在已经没什么温度了。 本来计划的在教室里待着，密闭的空间里还是挺暖和的，但是却遇到这种突发情况。 本来室外就冷，现在还加了个寒风buff，真刺激！ 顾致感觉自己很可怜，一天经历了冰火两重天，早上大火烤，下午冷风吹。还有谁！就问还有谁！ “肯定搬不完了。学校也不考虑一下，再叫一个班的人来帮忙。”刘五可说道。 “这次活动刚好轮到我们班就是我们班负责了，叫不叫其他的班，校方是不会考虑的。而且这种突发情况也是得我们自己解决的。就像是之前有一次轮到七班的时候，那次万人的大型活动还是得一个班解决。”游尚瘪了瘪嘴说道。 虽然他不介意花时间来参与这种集体活动，但是遇到这种事情还是挺有怨言的。 “喂！”柳留六突然过来打了个招呼，“我们不是异研会吗？考虑下用异常能力解决吧？” “好像挺有道理的，但是我们有什么能力能这会儿用的吗？”刘五可说道。 “我的是复制，跟搬东西应该没有关系，我也不能复制雨伞，缺陷还蛮多的。”游尚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我的是性转，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中看不中用，也搬不了东西的。”柳留六想了想，摇了摇头，好像他的也没办法。 “要不我变成一个推车，让你们把东西放进去，然后推到体育馆去？”刘五可提议道。 “但是你的能力不是只是伪装吗？又不是真的推车，怎么装得下东西？”游尚摇了摇头说道。 “好像是的耶。”刘五可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说道。 “除非是什么可以直接搬东西的异常能力，或者能变出个伞、车，否则根本就不行的。”顾致说道。 众人突然把视线集中在他的身上，不怀好意的样子让顾致感觉背后发寒。 “喂喂喂！你们什么眼神啊！我又没有变东西的能力！等等，你们不会是想让我用瞬移吧？” “瞬移明显是超人之类的能力，怎么可能拿来搬东西嘛，这不是用大炮打蚊子吗？” 尽管顾致拼命地辩解着，但是众人还是笑着看着他。 “不要这么看着我！很累的，用这个能力很累的！真的！” “顾致你就牺牲一下吧，牺牲小我，成就大我！”刘五可善意的笑着。 “不要！”顾致使劲摇头。 “你忍心看这么多女同学都在雨天里费力地搬东西吗？”游尚诱导性地说着。 顾致迟疑了一秒钟，旋即很快地反应过来了。 “又不是你用能力，你当然不忍心了！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都说了，这个真的是超人什么的存在才用的高级能力，怎么可能用在这个地方。” …… “你从楼上直接带着东西瞬移到体育馆吧，小心点，这种高级能力不要被别人看见了，小心吓到别人了。”游尚叮嘱道。 “哦”顾致无精打采地回应道。 要不是他们人多势众，顾致是不会……咳咳，战略性的帮助一下同学，这是学生手册里面写的，堪称现代版的《孙子兵法》，要以柔克刚，对面强硬，自己就要适当性地后退。 这是书上说的，并不是屈服，是和平！ “谁让我的愿望是世界和平呢，罢了罢了，就让我为了和平做一份贡献吧。”顾致在心里想到。 不过，这些问题都不重要，现在需要的是某种特殊的功能性饮料，以免一会儿他累得虚脱了。就是那种“你的能量超乎你的想象”。 不过现在找饮料就很麻烦了，不知道为什么，顾致有给方严打电话的冲动了。 “要不，你就直接尽量搬吧，搬到搬不动为止，要是直接搬完了，很容易被发现的。搬一部分就当帮忙减轻工作量了。”游尚提议道。 “不，我要x牛！”顾致摇了摇头顽固地说道。 “不喝又不会死，顶多脱水而已。”游尚轻声说道。 “不，我要x牛！”顾致继续顽固。 “你先搬着吧，我们去给你找。”游尚缓了口气说道。 “不，我要x牛！”顾致感觉找到了自己脱身的办法了。 “嗯？”游尚发出了疑问的声音。 顾致以目前他能做到的最快速度，拿起一旁已经准备好的器材，锁定目的地体育馆，眼中六芒星跳动，直接传送到了体育馆。 看见顾致很是热情的使用能力帮同学们减轻负担，游尚也友好地将手里的椅子放下了。 大家都知道，这是一个和谐的校园，同学们都喜欢互帮互助，都是无私奉献的好学生，这样为大家着想的事情常有发生。 嗯，问题不大。 …… “呼”顾致到了体育馆直喘气，东西并不轻，不然也不会一件就让两个人去搬了，顾致也是仗着能力的优势才能顺利地带过来。 就像是，同样能够提起一百斤的东西，你能提起三秒钟，不代表你可以提起三分钟。 痛苦三秒和痛苦三分钟比起来，当然还是选择三秒了。 尽管事实上，累的程度还是一样的。 顾致第一次这么想搞定一个能力的缺陷，没有亲身试过是真的不知道这个有多累。 “会不会那些超级英雄耍完帅后，背地里也都是这么惨的？”顾致突发奇想想到。 第118章 谁？ 我真的只是个异常能力实验员我不可名的焦虑第118章谁？“说不定绿巨人砸完东西后，还会痛的揉手呢”顾致又开始了他的神游天外。 ……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走神的顾致突然感到了兜里手机在振动。 “喂？你在干嘛？你的能力搬东西需要三四分钟的吗？”游尚的声音从手机的听筒传来。 “嘶嗯，这不是崴了下脚吗，我休息一下就好了，等我一下。”顾致这才反应过来，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还在帮忙搬东西呢。 遇到搞不定的事情的时候，撒谎是本能，然后又要用其他的事情去掩盖着次撒的慌，然后就开始循环了。 “emmmmmmmm现在肯定不能立马回去了，唉，该换个理由的，要是说这里人多，不方便用能力不就好了吗？失误，重大失误！”顾致挂掉电话，摇了摇头，深刻地反省了一下自己。 既然没法回去，那就只好在体院馆二楼站一会儿了。 “谁在说话？”顾致感觉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好像是说话的声音。 声音貌似是一个女生的，不过太远了，即使顾致听力再好，也不能清晰地判断出来。 按道理说，这个时候体育馆二楼应该是没有人的，所有人应该都在一楼搬器材，或者是安装器材。 “谁啊？”顾致循着声音走了过去，走到了一个帘子前。 听到了里面传来了声音。 “敬爱的老师们，亲爱的同学们，大家晚上好，我是主持人……” 顾致有些好奇地拉开了帘子，想看看里面的人到底是谁。 “韩湫？你怎么在这？”顾致有些惊讶地说道。 正拿着稿子的韩湫听到声音，也侧过身子来，“顾致？我在这练稿子啊，过几天就要主持了。你怎么在这啊？我记得我锁了门的吧？” “emmmmmmm我说我是过来用能力当活**的，你信吗？”顾致沉吟了两秒说道。 韩湫盯着他，想了想说道，“不相信。” 这个眼神像极了看那种入室的色狼的眼神。 “唉，这年头，说实话都没有人相信了。好人都是这样的，我习惯了，也不用安慰我。”顾致叹了口气说道。 谁要安慰你啊！ “话说你是主持人啊，我都没有听说过呢。”顾致漂亮地转移话题说道。 “也是最近才决定的事情，原来那个预定的女生家里有事，过两天来不了了，所以找我补位了，理由就是我们异研会平时没事情，比较有空。”韩湫摊了摊手有些无奈地说道。 “话说，你的相声准备的怎么样了？听夏欢与说，你和游尚还要代表你们三班来表演来着，看不出来啊，你这么厉害，连相声都会。”韩湫微笑着说道。 你这什么神补刀啊！别让我想起来啊！ “小事，小事，问题不大，基本操作，勿六。”顾致勉强地回应道。 “你肚子疼吗？”韩湫看着他捂着肚子，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事，只是今天晚上肝疼，提前捂一捂。”顾致摇了摇头。 “嗯？”韩湫更疑惑了。 …… “我回来了！”顾致在一个闪烁间，回到了游尚他们的面前。 “怎么这么慢啊？”柳留六问道。 “就是啊，怎么这么慢啊？”刘五可也跟着来了一句。 “嗯嗯。”游尚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也打算问一下。 “emmmmmmmmm你们能不能起来说话！至少给我坐起来啊！”顾致对着半躺在椅子上的三人说道，“你们倒是也去帮忙啊！” “哎呀，这不是有你吗？我们都很相信你的！”刘五可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顾致忍不住把他的大拇指拍开，然后面无表情地握住它，狠狠地一扳。 “啊轻点轻点，要断了！”刘五可感觉自己的大拇指快要断成两个指节了！ “叫我去搬器材，你们几个就在这里休息，你们倒是想的好啊！”顾致没好气地说道。 刘五可趁机收回自己的手指，轻轻地揉着，把血液都驱散开。 “这不是要锻炼一下你的能力吗？方所长这么讲的，我们也没办法啊。”游尚摊了摊手，表示这件事情和自己无关，都是方严的错。 “我信了你的邪，你绝对自己加了料的，老方肯定原话不是这么说的！” “嗯，这都被你猜中了！”游尚点了点头，笑道。 “你还好意思笑！我累了，你们搬吧。”顾致坐了下来，靠在椅背上，全身瘫软。 趁着这个时间，他也顺便开始构思一下元旦晚会该怎么办了。 “喂，还有这么多呢，你就这么躺了？这谁搬得了啊？”游尚拍了拍顾致。 “爱谁谁，我太累了，我太难了，我这么善良的一个人，你们竟然欺骗我，真的是……”顾致连眼睛都没有睁开，拍开了游尚的手，头朝着另一个方向，继续闭目养神起来了。 反正现在都在搬器材，他们躲在这里应该也不会被发现，小憩一下没问题。 …… “顾致？你是叫这个名字吧？不好意思，又把你拉进梦境里了。” 顾致睁开眼，看见了面前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长发少女，虽然看不清脸，但是凭气质来讲是很好看的。 女生的黑色长发在微风的吹拂下荡起，像是浪花一样。 这么想着，顾致发现脚下的地板突然也变成了绿色的草坪，斜着的草坪，下面就是流淌着的江水。 江水哗哗的流着，江边还有这一排柳树，柳树的枝桠末端也在风中飞舞着，像极了少女的长发。 女生带着一个大大的遮阳帽，在阳光下，手臂的肤色显得如雪一般。 “我应该自我介绍一下吧，虽然你应该认识我了。我叫林睿，是个女生，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了。” “其实，那天我真的是有了自尽的想法了，在对那三个老家伙使用了能力之后，我就不断地梦到了我的妈妈，她一直在骂我，骂我不好好珍惜生命。” “现在，我应该已经死了吧？如果是的话，请你去我的房间里，我的电脑里有我增强能力的药剂的来源。” “电脑的密码是200612，这个药剂在最开始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它的副作用。” 唐三中文网 第119章 梦境？ “但是，我还是决定用了，我想要改变一下那三个糊涂鬼的想法，他们总是以为自己的想法就是对的。火然文认为我爸是个老好人。” “三个自私鬼，三个无情无义的人。” “不过，在第一天见到你的时候，我只是想告诫一下他们就行了，并不打算伤害他们。” “也不是想要用了药剂就破釜沉舟，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想要直接伤害他们。我只是累了，这十三年，我累了，我也不想要这样活着了。我想要一个人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死去，从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去到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 “那天你应该看到了的吧？我的烧伤，很丑吧？小时候我还试着出门，现在想来还真是可笑啊，我这样的人就应该躲在家里，出去吓人干嘛呢。” “现在这个样子是我想象出来的，好看吗？脸，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了，但是这个地方，我一直很想再去一遍呢。” 这个场景顾致很熟悉，这就是很穿乔木市的乔木江的一处堤坝，离文化路也不算太远。 “可惜了，我的时间不多了，应该是去不了了，剩下的时间还是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吧。我想要让所有人看到真相，想要让我的母亲九泉下能够瞑目。” “好了，不说这些了。”女生抽泣了一下，“我现在这个样子好看吧？希望你没有掀起我的兜帽来，就算我死了也不要看。” “那一天的我其实就已经死了，是你救了我，是你的那份开朗帮了我，让我意识到了，即使用了药剂后悔了也没什么用了，死是难逃了，但是最后的时间里，我还是想要用这份能力做点什么。” “如果，我之后的性格有些暴躁的话，请原谅我，虽然你不原谅我也没什么用，毕竟我也不在了嘛。”女生笑着说道。 虽然她是笑着说的，但是顾致总感觉自己眼里似乎像是进了沙子一样。 “你刚才有说话吗？虽然说，你说了我也不知道了，这个梦境是我提前准备好的了，你就算要和我说话也是做不到的。唉，我在说什么呢，你怎么可能会想和我说话呢。”女生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好了，我想说的应该就这么多了，谢谢你了，谢谢你给了我机会。” …… 顾致睁开眼睛，抱膝坐在了椅子上。 刚才的梦境还是历历在目，即使当初见面的那一幕也是记忆犹新。 那个带着兜帽和围巾的、分不清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的人，在他的脑海里徘徊。 “她的梦想真的很简单啊，她只是想去一次乔木江看看，去看看春天的江岸，她不是神经病，她有什么错啊！为什么啊！”顾致嘟囔道，没有人听清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她死了都不知道真相，为什么啊！”顾致感觉自己心里也莫名多出了遗憾。 就差那么一分钟，她连知道真相的权力都失去了。 她就那么轻易地离开了这个她母亲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的不算美好的世界。 凭什么？ 药剂？ 有人拿她来当实验品？ 就因为这些人，她就必须死？ 就因为这些人无聊的实验，她就得离开这个世界？ 凭什么？ 他们哪里来的权力！ 神？神也没有这样的权力！ “我……我……我想……”顾致感觉自己的呼吸加快了，整个人变得极为的暴躁，想要拿什么东西来发泄一下，想要拳拳到肉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是那个梦境一样，所有人都在混乱中互相残杀的梦境。 那种混乱的感觉，他感觉只有杀人才能够满足的感觉。 “？我怎么睡着了？”刘五可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有些好奇地问道。 游尚眨了眨眼睛，也有些不解。虽然他刚才是保持着躺着的姿势，但是那是在刺激顾致，他本身是没有想要睡觉的感觉的。 柳留六也醒了过来，向周围看了看，发现是教室，也没有多说什么，活动了下脖子就站起来了。 “我刚才触发了些能力，所以大家都睡过去了，不过，不要紧，没有什么事，你们就当睡了个午觉吧。”顾致见所有人都醒来了，便从刚才的状态迅速转换过来了，没让他们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劲。 有些事情，只适合自己一人知道，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个人白费的担心。 不论其他人的事情，顾致现在知道了，自己以后的敌人，多出了一个。 不破不休。 “哦，那这会儿几点了啊？不会已经下课了吧？”刘五可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说道。 他感觉自己有点落枕了，刚才睡觉的姿势貌似有点不太妙，现在尝到后果了，脖子特别疼，还不能活动。 就像是被蚊子叮了一个包，你的手还被捆着，脚也活动不了，只能等着它痒，还不能挠一下，特别难受。 “对噶，现在几点了，我们不会翘课了吧。”柳留六也意识到了时间的重要性，第一节课过了到没有什么关系，要是后面的课都过了，那就有点悲哀了。 那可能他们四个都被视为逃课了，要去学工处一日游了， 学工处，又名乔木高中的地狱，里面藏有一个顶级**oss薛主任！擅长用自己的皮鞋发出任何的攻击。 曾有过用皮鞋将学生的手板心打红，打到他哭为止的优秀战绩，让全校所有的同学都闻风丧胆。 不得不说，他就是地狱级别的大魔王，没有一个学生敢去挑战他的威严。 “应该不会吧？”游尚说道。 本来觉得没有什么问题的顾致，听到游尚的这一句话，突然感觉心里一慌。 急忙拿出手机看到。 “还好还好，现在才刚下第一节课，问题不大。”顾致拍着胸口，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游尚的毒奶也有失效的一天，顾致暗喜。 “等一下，现在好像是星期六了！” “我们睡了一天了！” “我们睡了一天了！” “我们睡了一天了！” “我们睡了一天了！” “天啊！” </br> </br> 第120章 这是什么鬼星星剧本啊！ “等一下，冷静，也许情况还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火然文”游尚伸出手制止了躁动的几人。 “对啊，冷静，说不定并不是我们看到的这样，事情总会有转机的。”顾致也点了点头，捏着下巴，表示同意游尚的说法。 往往在最着急的时候，就需要冷静处理，不然只会忙中出错。 “可去你的吧！”顾致将手机拍在了桌子上，“什么转机啊！所有人的手机都坏了吗！都坏成了一个时间吗！信你个鬼啊！” “……那现在怎么办啊？我们这会都没被找到，估计外面已经找我们找疯了吧？”柳留六突然提出了致命性的问题。 “嘶”顾致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感觉到了一学期的厕所都在朝他挥手。 那就是未来吗？我是不是有了预知未来的能力了？ 顾致眼神飘忽，露出了近乎绝望的表情。 “emmmmmmm”刘五可感觉自己想到了自己被薛主任强迫安排学习一学期的痛苦生活，“怎么办啊？” “，等等，好像有未接电话，”歇了一会儿，顾致才反应过来，自己手机主页上还标着十几个未接电话呢，“好像是方严，呃还有黄林化。” “嘶黄林化！我感觉我们凉凉了！”刘五可倒吸一口冷气说道。 “为什么凉凉了？”柳留六。经过十几天的生活，他也理解了他们的日常用语凉凉。 但是他还是不知道为什么黄林化打来电话就是凉凉的意思。 在他的理解里，凉凉就是状态极差的意思。为什么黄林化就等于凉凉？ “因为他一巴掌就可以把你扇得怀疑人生。”游尚看不下去了，给他解释了一下。 但是，柳留六还是听不懂，并且感觉自己的中文水平受到了极大的挑战。 黄林化等于凉凉，等于巴掌？ what？ 懒得管柳留六的问题，顾致咽了咽口水，提起勇气再三看了看他的手机，确认了除了黄林化和方严以外，就没有其他人打来过电话了。 “还有短信？”因为平常还是会有些垃圾短信，所以顾致第一时间并没有想到还有活人会给他发短信。 是免费的qq消息它不香吗？非要发短信！ 带着有些忐忑的感觉，顾致还是鼓起勇气点开了短信。 映入眼帘的，果然还是黄林化的短信。 回电话什么的是不可能的了。顾致并没有这个胆子。 最重要的是，这个短信是昨天下午四点半的时候发的，现在不知道黄林化的怒气值已经积累到了什么地步了。 估计也是谁点谁爆的那种程度了，顾致觉得自己还要长命百岁，暂时没有自杀的倾向。 深吸了一口气，顾致继续往下滑，黄林化的短信消失了，似乎他只发了那一条。 “方叔的？”还有一条短信，是方严发过来的。 短信发过来的时间也是昨天下午了，不过是五点半了。 “呃不知道小任务能不能执行一天？应该可以吧？应该吧……”顾致感觉自己的想法有点让自己都没有底气了。 “要不现在还是来想想怎么圆谎吧？”顾致感觉自己的想象力马上就要迸发出来了。 情景如下： “黄老师！好久不见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穿着破烂的顾致身后跟着同样穿着破烂的游尚几人来到了黄林化的面前。 黄林化有些诧异，竟然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面前的几人是谁，仔细看了看才发现是自己失踪了的学生，有些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成了这副模样。 “你，你们这是怎么了？”黄林化出声问道，他甚至不敢大声说话，怕惊吓到这几个明显受了伤的学生，更别说打骂了。 “我们，我们去保护人民了，乔木市的郊外出现了一只史前巨兽，免疫了枪炮的轰炸，必须要有战斗能力的新人类才能控制住他。” “而现在异研所本就人才缺少，我们几个只能奔赴战场了。”顾致抹了抹自己快要溢出来的眼泪说道。 “唉，苦了你们几个孩子了，他们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会让你们这群孩子上前线呢？”黄林化皱着眉头很是痛心地说道。 “黄老师，您别说了，这些都是我们自愿的！为了国家和人民，我们新时代的好青年义不容辞、一马当先，这不正是黄老师您平常教导我们的吗？”顾致紧紧握住黄林化的手说道。 身后的几人都是一副热泪盈眶的样子了。 “唉，你们，你们都是老师的好学生，都是人民的好卫士啊！”黄林化抽出一只手来，向他们比了个大拇指说道。 “卡！这条过了，不错，你们乔木高中的老师学生演技都很好啊，拍出了那种师生之间互相体谅的感觉啊！”镜头拉远，一个导演模样的人从摄像机后面的椅子上坐了起来，鼓掌说道。 “你们真的不考虑进军影视行业吗？”导演诚恳地问道，仿佛面前的是两座金山而不是人。 “不了不了，我觉得还是教育行业比较适合我。”黄林化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顾致点了点头，很是赞同黄林化的说法。 师生两人对视间，仿佛充满了默契，和师生间的感情。 惺惺相惜！ 惺惺相惜你个头啊！ 顾致狠狠地拍了拍自己面前的桌子！ 这特么是什么脑残校园宣传片剧本啊！ 顾致使劲摇了摇头，想要把自己刚才的胡思乱想给摇出去。 游尚几人看着顾致一个人在那里拍桌子，然后鬼畜一般地摇头，感觉他失心疯发作了。 第121章 时间夹缝 “不对，这个样子也太扯了吧？重来重来。”顾致摇了摇头，重新开始了自己的构思。 …… “咚咚咚——” “咚咚咚——” 正在办公室里独自一人拿着手机看球赛的黄林化突然听见了敲门声。 这让他有些惊讶，因为在现在这个点，按道理说教室这边应该是没什么人的。 上课的去上课了，上班的去上班了。而且今天还是星期六，只有高三的学生和老师还在教学楼里面苦苦坚持着。 一般这种时候来找他的应该都不是正常事情了——比如说，生病请假。 他最怕的就是高三了学生们还一天两头的生病，一生病就要请假，一请假就要耽误上课学习的时间，不要说什么自习课没问题，自习课才是高三提分最关键的时候。 成绩好坏就是靠自习课的时间区分开的。 所以虽然听到突兀的敲门声，黄林化在第一时间感到的是惊讶，下一秒就转变成了担忧，担忧某个学生的身体健康问题。 黄林化放下手中还放着哨声之类声音的手机，撑着老板椅两边的扶手，起身打算去开门。 可还没等他走到门口，原本轻而有节奏的敲门声变得越来越快了，并且越来越重了。 黄林化立刻就感觉到门后面的人的急切，想要快步走过去去给他开门。 “不对，班里的学生谁敢这么敲门的？”黄林化突然停下，感觉到事情有一点不对劲了。 他想起了前两天吃米线的时候，旁边桌的社会小青年想要赖账的时候，他出声制止了，还被放下了狠话。 “难不成是他来报复我了？” 黄林化想了想那个染着绿色头发的小青年，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那个桀骜不驯的模样可是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的。 于是黄林化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开门，而是选择先开口问了问。 “谁啊？” “黄老师，我。”一个有些低沉的男人声音从门后传来。 这个声音不仅低沉还有些沙哑，这下，黄林化更能确认了，应该就是那个绿头小青年了，常年抽烟的人都有这样独特的烟嗓的。 “你是章天全吗？”黄林化试探性地问了问，虽然他知道这完全不是章天全的声音，但是对方要是心急的话，说不定就承认了。 “章天全？不是啊，我是顾致！”对面传来了有些疑惑的声音。 “顾致？”黄林化想了想，貌似的确有点像是顾致的声音。 于是便没有迟疑，黄林化上前一步打开了门。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眼前的一幕却和他想象中的情景不一样。 打开门后，出现的并不是平常那个让他头疼的男孩，而是好几个衣着有些破旧的陌生男人。 更奇怪的是，这几个男人还都是长发，这让他心中一紧，这已经不是社会小青年的报复的问题了，这看起来就是某种x教了。 黄林化定睛一看，看了看领头站在前面的那个男人，透过他遮住眉毛的头发，却发现了眉眼间的熟悉感。 “顾致？真的是顾致？”黄林化突然将眼前的这个人和自己脑海里的那个形象重合在了一起。 “是我啊，黄老师，好久不见了！”男人咬着牙用力说道。 “好久不见了？你们这是怎么回事？”黄林化现在也看出来了，身后同样邋遢的不是别人，正是游尚他们。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了，”顾致伸手撩起了挡住自己视线的一两缕头发，同时不动声色地揩了揩眼角的泪水，“您知道时间夹缝吗？” “时间夹缝？”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名词，黄林化有些不解。 “对，就是时间夹缝，就是处在世界与世界之间的地方，那里时间的流速异常地快，但是又有时候会暂停，非常地紊乱，直到现在都还是侏罗纪时代一样。” 黄林化显得有些瞠目结舌，这对他的三观有了很大的冲击。 从事的几十年的教育事业告诉他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但是眼前这几个和自己学生那么像的邋遢男人却又让他难以提出怀疑的心思。 更何况，自从新人类出现之后，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都在新闻里出现了，虽然时间夹缝这样的事情还是显得有些奇怪，但是也并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你们昨天就去了那里？”黄林化忍不住问道，但是旋即他便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 “昨天？今天还是2018年12月29日吗？”顾致有些吃惊地问道。 “对啊。”黄林化应声答道。 “我们难道被恐龙追了六七年，其实现实世界只过了一天不到吗？”顾致惊恐地回头看着身后的几人说道。 身后几人也是极为吃惊的样子。这不由得他们不吃惊，在侏罗纪世界里心惊胆战地过了六七年的亡命生活，原来其实不过是一天而已。 这算什么？白白提心吊胆这么久。 黄林化见几人陷入沉默，主动发话，“好了好了，你们现在还好就好了，没事就好了。人没事就是万幸，去休息一下吧。” “不……”顾致低着头发出了一道声音。 “嗯？”黄林化不清楚他要说什么。 “有事啊！少了个人啊！”顾致用着近乎崩溃的声音吼出来。 黄林化听到这句话，心中震惊，往他身后仔细一看，数了数，才发现，竟然少了一个人。 “刘五可呢？”黄林化抓住顾致的手臂摇晃着他喊道。 顾致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 “说啊！你们说啊！刘五可呢？”黄林化看着身后的几人喊道。 游尚几人也没有回应他。 “有一次，我们被恐龙追到了山顶上，为了躲避它的追击，我们只好朝着地形复杂的地方跑。”本来低着头的顾致，慢慢抬起头说道。 “然而，我们没有发现竟然逃到了一条思路，我们竟然进了一个封闭的山谷里，除了头顶还能看到偶尔有翼龙飞过的天空以外，就只有被霸王龙堵住的狭小出口了。” 顾致逐渐揭开了那份尘封的回忆。 </br> </br> 第123章 美短！ 朝着楼上拐角处和楼下拐角处看了看，还是没有看到有猫的影子。 “在哪？”顾致皱着眉头问了下。 “看那。”游尚扬了杨头，示意看他背后。 转头过去，他看见了阳台悄悄探出的一只小猫的头。 灰色夹黑色的花纹，是一只美短，很是小巧可爱，说不上有多瘦，也不算太脏，只是脚部有些泥土和红色的血迹。 “喵~”小猫探出头来，试探性地朝着他们小声叫了一下。 “没有项圈，是只野猫吧。”游尚轻声说道。 并不是像其他人见到可爱的动物就直接凑过去了，游尚对于这种小动物很无感，他甚至连哈士奇和土狗的分别都说不出来，因为他觉得大小都是一样的。 但是顾致却是很喜欢这种带毛的可爱的小动物。不过，他也没有凑上前去，而是分析似的淡淡说道：“我觉得不是，和狗不一样，猫只有在小时候才会对人类有亲切感，流浪猫对人类是有很大敌意的，你觉得它看我们的时候有敌意吗？” “敌意？应该没有吧？”游尚回想了一下刚才小猫轻轻的叫声。 不仅没有敌意，他甚至感觉有种讨好的意思，感觉它有点可怜。 有时候动物的灵性的确如此，可以不费一言半语就能让人类理解，比很多人类还要有人性。 “对啊，流浪猫其实和野猫的习性差不多的，都是生人勿近的。”顾致点了点头接着一本正经说道，“当然，我也是瞎扯的，我也没养过猫。” 游尚一脸无语地盯着他认真的侧脸。 你丫的瞎扯还说的这么专业干嘛啊！ 不过顾致倒是没有在意他的表情，而是目不斜视地看着那只美短小猫。 看着看着，美短小猫也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他突然蹲下来，很是认真地朝着小猫伸手，勾了勾，似乎想要把小猫招过来。 小猫最开始有些停顿，旋即跳下了阳台，施施然朝着顾致的方向漫步过来，一步步小心地跳上楼梯。 最后乖巧地蹲在了顾致的面前，小声叫了一下。 不过，顾致并没有对此产生什么举动，只是默默地蹲着，一句话也不说。 游尚站在他身后，更是什么也看不见。 游尚突然感觉背后一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而正在此时，蹲在地上的顾致突然很和善地笑着转过身来，瞪大了眼睛，“游尚，要不我们养只猫吧？” “猫？你不会是说这只吧？”游尚被他突然的决定吓到了。 “当然啊，否则方圆五十米内哪里还会有猫啊。”顾致很是自然地说道。 “你刚才不还是说这只猫是有主人的吗”游尚突然想起刚才自己被反驳的话。 “刚才是刚才嘛，我现在觉得它是一只很可怜的流浪小猫，你看它腿上还有血迹呢，真的很可怜啊，是不是嘛？”顾致说道。 “哦。”游尚很平淡地回应道。他对动物唯一喜好的方面应该就是——肉好吃。 “哦什么哦啊，就说养不养吧！”顾致对他无所谓的态度感到不爽，对，他要抗议。 “不养！”游尚简简单单地甩出两个字。 “不行，我要养！”顾致瞪大眼睛说道。 你这是在针对我堂堂方南老师！ “看吧，我不同意，你还是要养，那你问不问我有什么区别呢？”游尚很无语地说道。 “e有道理，那下次就不询问你的意见了吧。”顾致摩挲着下巴点了点头说道。 游尚瞬间脸黑。 你倒是自我反省一下啊！ 不过，虽然很气，但是游尚也不打算干扰他的决定，因为一向他都不会乱来的，算是对顾致的一种信任吧。而且游尚自认为还是能控制住自己的食欲的，小猫应该不会出事的。 游尚不知道的是，这个决定成了他高三生活的噩梦来源之一。 …… 没有管游尚的表情，顾致小心翼翼地托住了小猫的腰部，嗯，众所周知，猫是一种无脊椎动物。 没有反抗的小猫，软软地被顾致托起来了。 顾致轻轻摸了摸小猫的背，顺着摸，逆着摸，像是摸毛毯一样。 啊~果然——撸猫太爽了！ “咳咳，还是得先给它洗个澡吧。”顾致正色说道。 “哦——”游尚无所谓地说道。这些都与我无瓜，别勾起我的食欲，否则后悔的是大家。 “不过，还得给它买猫用的沐浴液吧。”顾致突然想到。 “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干，你也不想这么累又回去做作业吧？”顾致接着说道。 “呃……”游尚意欲发言。 “好吧，就算你想要回去练题，但是下楼散散步不也正好让你转换一下思路吗？让你想想题，不至于一会儿拿着题还要自己调整状态，你说是不是啊？” “e好吧。”并不是说游尚就信了他的歪理，只是他知道这家伙既然这么说了就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他就算现在反驳两句，顾致还是会举出更多的歪理的。 尽管他已经习惯了，但还是没有练出回应的办法。 害，随遇而安吧。 …… 两人走在街上，小猫舒适地躺在顾致的怀里。两人都出来，不好把小猫独自丢在那里，以免它无声无息地就走了。 其实顾致一个人也能出来买沐浴液和猫粮，不过，他还是把游尚拉出来了。 当然，目的并不单纯，游尚有钱啊，狗大户不吃白不吃。顾致已经欠了方严近十万了，还得白打十个月的工，能省就省一点吧。 对于顾致的想法，游尚当然是完全不清楚的。即使他知道也只会笑笑，因为他今天没有带现金出门，顾致想要抢都抢不到。 顾致自有自的想法，毕竟他偷偷记住了游尚的手机支付密码，嗯，除了老师规定背诵的东西，他的记忆都很好，可以说是过目一天以内不会忘。 正所谓，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 顾致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漫步在楼下的小道上，脸上带着丝丝笑意。这种掌握一切的感觉是真的爽！ 我真的只是个异常能力实验员 第124章 他好像一条帅哥！ “这个需要买，这个需要买，还有这个、这个。”顾致随意地拿着超市货架上的各种猫粮、猫用沐浴液。 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顾致第一次感受到了“买、买、买”的快感，因为不用担心自己的钱包是否会瘪下去。 买东西的快乐就在于此了，放心去买，买完有人去付钱。 想买啥就买啥！ 人生！ 游尚看着神采奕奕的顾致挂着个购物篮都要蹦起来了的样子，感觉这孩子貌似——坏掉了？ “他今天没吃药吗？e还是说他吃错了？”游尚看着前面顾致的背影忍不住想到。 其实不只是游尚对于顾致的行为感到无语，还有一系列的路人也是如此。 “这是不是阿哥家的那个小傻子啊？”一个挎着篮子的大妈附耳给旁边买菜的一位大妈说道。 “不是，阿哥家的那个傻子才十二岁呢，这个小年轻估计少说也有个十六岁了吧。”大妈回应道，“不过，看这个样子，他估计这儿也不太灵光吧。”大妈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 顾致凭着他良好的听力，一个字不漏地将这些话听了下来，纵使他可舌战群儒，现在也忍不住老脸一红。 于是他立马收起欢喜雀跃的步子来，把手和购物篮都背在背后，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放慢了脚步走着，这是他想象中老师或者校长那种庄严角色的模样。 虽然表面功夫做得很好，其实他还是集中注意力听着路人的讨论声。 “这下我应该不像傻子了吧？咳咳，不对，我本来就不像傻子，呸，是他们眼睛不好。”顾致想到。 刚才的大妈又朝着顾致这边指指点点着，还给一旁的大妈说着，语气还有点激动，“我就说嘛，就是阿哥家的傻子，他喜欢模仿他老爸上班的样子，上次还把我唬着了，我还以为是个领导呢。” 顾致一脸黑线，脚步不禁加快了十倍，想要迅速逃离现场。 游尚完全没搞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顾致走快了，自己也不能落下了，于是也跟了上去。 “虽然说人傻，但是阿哥家的那个孩子倒是生的一副好皮囊，可惜了，要是不傻，我都想去帮我家姑娘说亲去了，这要是生个孩子下来得多俊俏啊。”大妈接着说道。 顾致耳朵一动，听到这句话，立马停了下来，后面没注意的游尚撞在他身上还把鼻子碰了。 帅？ 嘿嘿，我就知道我的英姿飒爽是遮挡不住的！ 呸呸！顾致你在想什么啊！你在高兴个什么劲啊？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啊！ 停下脚步的顾致又开始走了起来，只是速度没那么快了。 “莫名其妙的！”游尚揉着自己的鼻子，小声说道，“真的吃错药了吧？” “你家姑娘？”另一个大妈用着怀疑的语气说道，“得了吧，要是阿哥家的小傻子脑子没问题的话，你家姑娘送上去别人也不要吧，别搞笑了，你家姑娘长什么样你自己不清楚吗？” “你什么意思啊？我家姑娘怎么了？你把话给我说姑娘清楚了，要不是我家姑娘脸上有个胎记，指不定就是这十街八路里一支花呢，又会做饭、又会园艺、还会织布绣花。” “你可拉倒吧，你去村里随便挑一个，哪个不会这些的？做饭谁家女孩不会啊？园艺？就是种田嘛，织布绣花？这就是别人的工作嘛。” “你、你、你，懒得跟你扯了！”大妈气得脸都红了，“过两年我就带她去首都做手术，到时候你就睁大眼睛看好了吧。” “呵呵。”另一个大妈随意地笑道，但是在她的眼里看来，这就是嘲讽！ 大妈气得叉着腰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尽管说不过，但是离开的姿势还是要到位的——嗯，像一只趾高气昂的公鸡。 …… “你走这么快干嘛啊？”揉好鼻子的游尚走到了顾致旁边，“有谁在追着你吗？” “走快点锻炼身体。”顾致转过头来说道，“你看，至今为止，我实验的能力基本上都和自己的身体素质挂上了钩，身体素质越好，我能保持状态的时间就越长。” “hai，但是我一天锻炼身体的时间是有限的，像学习一样，‘不是要抓住每一分钟去学习，而是要抓住学习的每一分钟’！我也不能把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拿来增强体魄，所以只能让我每一次运动都加一把劲了。”顾致一本正经地说道，说道最后仿佛眼中出现了熊熊烈火——那正是他燃烧起来的决心！ 游尚听后仿佛若有感，点了点头。 顾致见他相信了自己的说法，于是打算接着说道，“所以说……” “信你个鬼啊！”游尚瞪着他的死鱼眼说道，眼神十分有穿透力，凭他对顾致的了解，当他越正经，说话越有道理的时候，一般都是在瞎扯淡，“说吧，刚才怎么了？你怎么一会儿停，一会儿加速的。” “呃——没事啦，有什么事嘛，怎么可能有事嘛！哈哈哈。”顾致露出职业假笑道。 “有事一定要说，”游尚蹙着眉有些担心地说道，“是不是和林睿有关的？她又在你脑子里留了后手？” 顾致越不说，游尚就越感觉有事，结合最近发生的大事，唯一有可能的应该就是这个了。这事可大可小，但是都不要隐瞒起来，有事要大家一起解决才简单。 “呃——”顾致感觉事情走向怎么越来越奇怪了，怎么感觉会闹大，于是继续打着哈哈道，“真的只是在锻炼身体啊，和林睿没有关系啊。不是锻炼身体，难不成还是路边大妈觉得我像个傻子然后又觉得我像个帅哥，然后我落荒而逃了吗？哈哈哈哈哈，怎么可能，你说是不是嘛。”顾致笑着说道。 e 游尚无奈地盯着他，说得这么详细，他就算不想相信也只能相信了。 你这也太假了吧！ 真的是路人大妈觉得你像个大傻子你就加速了啊！然后又觉得你像个帅哥你又停下了啊！ 这种无厘头的事情e，还真是顾致的风格！ “我去，我就不应该担心这种zz的。”游尚捂着自己额头，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顾致悄悄瞥了一眼，发现游尚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了，于是松了一口气。 “害，还好我演技好，真的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我真的只是个异常能力实验员 我真的只是个异常能力实验员 第125章 工地事件 ntent “游尚，付钱！”顾致将购物篮甩在收银台上，颇为潇洒地说道。 他完全不去看身后游尚的表情，因为——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游尚：？？？ “没带钱。”游尚淡淡说道。 哼！在我预料之内。 “没事，手机支付也行。”顾致装作无所谓地说道，仿佛用的是他的钱一样。 “太久没用，密码忘了。”游尚淡淡说道。 “没事没事，我记得。”顾致笑着说道。 还好我早有准备，你还是太嫩了一点！小伙子！这种简单的伎俩可摆脱不了我黑你钱的计划。 “好吧，你拿去吧。”游尚似乎是懒得和他争论了，于是就将手中的手机拿给了他。 顾致眼睛笑的都合起来了，接过手机，熟练地输入密码，熟练地打开支付软件，熟悉地扫描了超市的二维码。 “支付成功！”超市的音响响起。 顾致知道，这个声音就是他胜利的声音。 等等，熟悉？ 不对啊，他的手机我怎么会熟悉了？ “你拿给我的是谁的手机？”顾致咽了咽口水，想要确定一下。 “当然是你的啊，你不是说你记得吗？难不成你是记得我的支付密码吗？”游尚理所当然地说道。 woc，无情！ 顾致瞪大了眼睛，感觉纯洁的自己受到了资本主义的欺骗。 但是看着游尚单纯的样子，不像是有意为之，自己也不是用的什么正义手段，于是只能哑巴吃黄连了。 顾致咬着牙，默默转过了身，不让悲伤一览无遗。 看着顾致略微颤抖的背影，游尚掩着嘴偷偷地笑了笑。 反杀！ …… 在华夏乔木市的某处施工工地。 “啊——”一声尖叫从工地里的敲击声中脱出，吸引了工地上所有干活的人的注意力。 “老刘，你要干嘛？放下，不要闹了，工资给你加倍，把铲子放下。”一个中年男人坐在地上，不停地往后推，仿佛面前有什么不得了的怪物似的。 似乎是为了印证男人的恐怖，从工地的帐篷里缓缓走出一个拿着铲子的人，眼睛通红，像是一只兔子。 不过，他脸上如龙般盘虬的青筋却一直提醒着别人他的危险性，使人胆寒。 面对男人的求饶，这个戴着工地安全帽的黑皮肤汉子却完全不理会，还是一步步地逼近。 铲子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剐蹭声，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厉鬼在尖叫。 倒坐在地上的中年男人一瞬间竟然被吓得失禁，污黄之物透过他的西装裤，滴答滴答地落在泥土地上。 若只是一个发疯的工人，他可能并不会害怕，因为他平常应对这些人的次数太多了，多到他已经习惯了，自己有一套处理方式了。 但是，这个人并不一般，这件事情，他刚才在帐篷里就了解了，而这才是他被吓得发抖、双腿发软、站不起来甚至还失禁的原因了。 汉子伸出他因常年工作而又粗又硬的手，指着倒坐在地上的男人，男人吓得瞳孔一缩。 而下一瞬间他的身后便突然出现了一根石柱，蹭得他的后背皮肤开裂，而他仰躺的姿势也被强行顶成了正坐。 “哼，你觉得我现在还需要你的施舍吗？我还需要求你给我发那点点塞牙缝的工资吗？” 汉子手掌一翻，地上一层泥土凭空飞起，然后又瞬间包裹住男人，让他附在石柱上，完全不能动弹，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 “铲水泥，铲水泥，天天都让我去铲水泥，铲完还不给钱。呵呵。”虽然汉子的语气仿佛只是在开玩笑，但是男人看见他那诡异的笑容便觉得心里发寒。 这种离奇的事情，就算在十二月七号之后，男人也只在电视上偶尔见过，现在自己遇到，就完全失了方寸。 男人看到了！他的瞳孔瞬间缩小，眼中流露出后悔的感情，然而却于事无补了。 只见汉子已经不再拖着铲子了，而是双手拿着，姿势像极了打高尔夫球，再加上土堆上男人露出的脑袋，完美演绎了高尔夫选手的准备姿势。 “准备好了吗？”汉子瞅着他说道。 男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汉子原本也没有打算给他说话的机会，下一个瞬间——砰！ 一颗球状的物体飞出十几米，滚落在地，停下。 “啊——”原本观望事情的工人看清了那滚着的东西时，不禁喊出了声，四散跑开。 “跑啊！”场面突然变得十分混乱，人与人交错地跑着，发现前面有人当道便使劲拉开。 门口处更是一涌而出，争先恐后地翻着。 当然也有不怕的，认为自己人多势众的。 十几个人聚在一起，拿起了身边的工具，还有工地上用来绑砖头的绳子，想要把汉子擒住，捆起来，送到警察局或者异研所之类的地方。 有一些和打架有关的异常能力的工人走在了最前面，当着领头人的位置。 不过，虽然十几个人都没有怕得溜走，可遇见这种事情，还是不敢莽撞，未知的永远是最恐怖的。 平时的新闻里那些喷出火焰、抬起轿车的新人类罪犯还让他们印象深刻，自己现在遇见了类似的事情，在还没有确认是不是那种危险人物之前，几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十几个拿着工具的人都试探性地往前走着。 “砰！”一道响声传来，几人被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刚才那个石柱的顶端掉在了地上。 走在最前面几人都感觉自己有些神经过敏了，于是主动加快了脚步，不想丢脸了。 一加快速度，众人密集的脚步声一下子便响起来了。 这一下，便吸引到了汉子的注意力，汉子向右看去，看到了十几个人手拿武器气势汹汹地朝他走来。 本就无名怒火在心里燃烧，接近发疯的汉子见此，完全没有抑制自己的本能，伸手一握，十几个人面前突然就出现了一阵土浪，像是海啸一般，想要将他们吞没。 直至此刻，这十几个人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的决定是有多么的愚蠢，才知道真正的战斗系异常能力和他们这些生活系的异常能力的区别有多大了。 可是，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正当所有人都闭着眼镜等死的时候，却听见土浪的背后传来一声尖叫。 而原本气势汹汹的土浪也静止在他们面前了。 侥幸逃过一劫，几人抱着好奇的心态，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汉子失去反抗能力的话，他们就可以把他绑起来送到异研所或者警察局换去报酬了，至少也顶得上他们一星期的工资。 人一旦面对超出自身控制的利益，真的是可以忘却危险的！ ntent 我真的只是个异常能力实验员 第12第6章 披着人皮的骨架 ntent 永远都会有那么一个敢于站出来吃螃蟹的人，比如现在，在所有人听到声音想要出去一探究竟而又不敢的时候，站在队伍最前面，最为壮硕的大哥咽了咽口水，还是站了出来。 他也知道有危险，不过毕竟已经组织好了这么一支队伍，他既然坐了带头大哥的位置，就得担负起相应的责任。 而且，他也怕这群人在胆寒的情况下将他推出去，与其被动出去，还不如自己站出来，至少还能落个好名声。 ‘希望已经没事了。’ 男人鼓起勇气，从静止在他们面前的土浪的侧边绕过去，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生怕一张青筋暴露的脸会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和他所想的完全不同。 原本威风十足的汉子，现在却睁大着白眼，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他身上的血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动着，朝着他手中的铁锹流去。 他皮肤的表层猛地皱缩，在血肉流尽后，就只是一个骨架上挂着一层人皮。 男人看到这出于意料之外的一幕，神经一下子被刺激到了，胃里忍不住地翻腾。 尽管他下意识地就用手捂住了嘴巴，但是还是止不住地吐了出来，将晚上吃的夜宵一次性给倒腾干净了。 “咳——咳——”还没有消化完的食物残渣一下子地涌出来，卡在了他的气管口，他呛得脸都红了。 “怎么了？”男人身后的几人看见他瞅了一眼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感到十分奇怪，但是也却定了一点——那就是应该没有危险了。 尽管不知道男人到底怎么了，但是看见他这副难受的模样，几人便走过去伸手去帮男人拍拍背，想帮他舒缓一下。 可是，当他们走过去帮忙的时候，下意识地往左边一瞥，也看见了这一幕——披着人皮的骨架，虽然没有像男人一样看到了全过程，但这一幕仍然宛如瀑布一般冲刷着他们的心灵。 现在是和平年代，并不是清朝饥荒时期，还有人易子相食，大多数人连死人都没有见过，更别说这种场面了。 仅仅是在工地里灰黄灯光下隐约看了一眼，他们就忍不住地吐了出来，没有一丝一毫地忍耐，反正已经有人吐了，现在也不存在什么面子问题了。 这一幕，在工地里用来照明用的暖色灯泡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诡异，一个披着人皮的骨架被土堆固定着下半身，手中还紧紧地握着一把铁锹。 几人都经历看，然后吐的过程。 为首的男人现在也缓过来了，他往那边看着，眼神有点躲闪，即使已经缓了一会儿了，他还是不敢直视。 不过，此时此刻，他却被一件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那把铁锹！ 他晃了晃头，眨了眨眼，确定着自己没有看错，因为在他的眼里，那个铁锹的把柄上如龙般盘虬着浮雕一般的东西，像是血管一样，微微地亮着暗红色的光芒。 男人向后看去，发现他们还没有缓过来，而他回头看过来的时候却发现，铁锹上诡异的红色光芒已经消失了，现在的把柄上就真的只剩下了浮雕，还有着莫名的美感，像是艺术品一样，外形十分完美，完美的就像这个铁锹本来就长这样似的，而不是工地的制式装备。 男人仿佛感觉有个声音在诱惑着他，在引诱他，让他朝着铁锹的方向一步步走过去，让他去拿走这把铁锹，让他使用他。 再次转过身去，身后的几人也缓了过来，也朝着他走了过来。 男人有种自己的东西要被抢了的感觉，于是加快了脚步。 当然，这只是他一人的感觉，其余的人并没有看到那诡异的红光，也没有什么想要去拿铁锹的冲动，甚至于，他们连过去都不敢，不敢接近那具尸体。 现在的电视演得这么恐怖，他们怕自己过去就莫名奇妙地被当成了嫌疑犯。 而男人现在的古怪行为在他们的眼里就是鬼迷心窍了。 不管他们会怎么想，男人现在的眼里就只有这个铁锹，他越接近这把铁锹，他就越能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力量，现在，他能够肯定，这一定不是凡物。 ‘这个要是卖出去，我肯定下半辈子都吃喝不愁了！’ 在工地劳累的工人，或许，吃饱喝足已经是目前最大的奢望了，更何况是他这种晚上都还要出工的人。 他现在完全没了恐惧的感觉，没有像其他人的恐惧那个诡异的尸体，尽管在一分钟之前他还为此反胃，但是现在他的眼睛里面就只有那个铁锹，不，他的眼睛里只有钱了。 那把铁锹在他的眼里现在就是黄金的模样。 他来到尸体面前，不过没有看，而是伸手直接抓住了铁锹，没有想象中黏糊糊的感觉，只有冷冰冰的金属感，杆上的纹路更是像古代的工艺品一样。 他用力一拔，想要把东西拿出来。 “嗯？” 但是那具尸体还是紧紧地握住了把柄。 男人的力气并不小，否则也成不了这个领头的人，但是现在却不能从一个死人的手里拿东西，他眉头皱了皱，似乎想着什么。 “难不成……”他想到了一个最不可思议的可能，“应该不会吧？这……” 他看向了不成人样的尸体，感觉自己简直是异想天开。 而这时，他眼中诡异的尸体，却突然动了起来。 “飒飒——”一阵声音传来，让男人瞬间绷直了身体，头皮发麻。 尸体动了下！ 他在向前倾，似乎要朝着他面前想要抢他铁锹的男人发起进攻！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 然后，这副披着人皮的骨架就径直倒了下去。 “呼——”男人松了口气，“原来是自己吓自己啊，我就说怎么可能还活着。” 原来是固定汉子下半身的土堆失去了汉子能力的加持，开始松散，固定不住了。 这次没了顾及，男人于是用了他最大的力气拔起铁锹，却连同着一只手臂一起拔了出来。 原来手掌和铁锹已经血肉相连了。 男人忍住恶心，伸手将那只手拔开。 握住铁锹，他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力量……ntent 我真的只是个异常能力实验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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