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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是谋士》


第一章 听风阁主

这是一个少年英雄的故事,在中国的历史上,曾经有这么一个朝代,狼烟四起,风谲云诡,战火纷飞,天下民不聊生,豪杰明争暗斗。少年就出生在了这乱世,尝尽了世间苦楚,看尽了人间百态。

他的故事将怎样讲述?我们先从那遥远的听风阁说起。

江湖之上,你可以不识国君,可以不闻名动天下的美人,却不能不知道听风阁。

关于听风阁的秘密,譬如它建于何人之手早已无人记得,人们记得的只是关于它所带给这世间的种种传说,比如那武王伐纣中为周王朝开创盛世基业的姜子牙;比如身居幽谷足不出户却能搅动天下局势的鬼谷子;比如有“卧龙”之称文韬武略的诸葛亮等等在青史上有着辉煌一笔的文臣武将、奇人异士都曾是听风阁门下的弟子。它的盛名之大,寰宇之内无人不晓。

有诗曰:“尘外山幽一雪庐,英雄囊尽任沉浮。超然览尽人间事,千古悠悠大梦如。”

于是乎,这天下人对它莫不向往,不过向往归向往,却没有人知道听风阁到底在何处。

是的,没有人知道。

有传言说它其实在一座海外仙山之上,其山高下周旋三万里,其顶平处九千里,山之中间相去七万里,所居之人皆仙圣之种,每年只有在夏至的那一天才得以窥见其踪迹;又有人说,它在一处幽谷之下,土地平旷,屋舍俨然,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世事变迁,听风阁置身事外,悠然自得诸如此类的传言太多,究竟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众说纷纭。

听风阁老阁主其实名为江寰,是个比听风阁有着更多秘密的老人,他有着深不可测的学识,却如孩童般对这个世界充满着好奇,有人说他是久居深山的仙人,也有人说,他就在水里,在风里,在每个人身边,用那可以洞察万物的双耳聆听着那江湖天下。

是日,惠风畅畅,骄阳璀璨,少阁主江枫和老阁主江寰在茶室对饮,二人几杯茶下肚,便不由自主地聊起了这天下间的奇事,江枫率先笑着开口道:“听说最南边的韩国最近灭了他们的邻邦鲜卑族,地域扩充了一半余,正有向四方国家挑战的趋势,四方国家形制松散,会不会有招一日真被韩国逐个击破呢?”

老阁主闻言撸了一把花白的胡须,掐了掐指尖道:“韩国不足为惧。”

“不足为惧?为何?”年轻的少阁主挑了挑眉,有些疑惑地问道。

老阁主答曰:“此困兽之斗矣。韩国疆域广阔,实则外强中干,国君穷奢极欲,好战成瘾,与周遭国家小战不断,虽并了鲜卑,然破敌一千,自损八百,尤不知与民休息,国殆,必亡矣。”

“韩国会亡于内乱?”

老阁主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神情和蔼地看着江枫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国之兴亡,由细枝末节,昔日之殷商,尚有基业六百余,可纣王不修德行,于是臣子群起而攻之,百姓群起而攻之,商亡之。”

江枫点了点头,正色道:“这些道理应当是每一个君主都能明白的,可明白归明白,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现如今离我们那养兵伺机而动的魏国对它正西方向的南越国虎视眈眈,欲灭南越而打开西出之路,入主中原,野心不小。”

老阁主低头咂了咂嘴,道:“入主中原,天下诸侯国主之所求,然攻易养难,养精蓄锐,静待时机,方得天下。”

少阁主江枫“嗯”了一声,道:“说的对,听你说到静待时机这会儿我倒是想起了现在的南国和北国,南国女王时璇是少有的聪慧贤良之人,她为人宽仁,锐意进取,这些年兢兢业业,南国由此从上到下都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老阁主闻言点了点头,道:“时璇,是个奇女子,惜英雄暮年,红颜迟暮。”

“那北国呢,你对北国是如何看的?”江枫迫不及待地说道,“想那南北两国原先皆属于燕,自燕国虎臣之乱后,燕国政权一分为二,形成南北两国并立的局面。两国形成的这数百年间,各种大大小小的战争不断,人命如草芥,江湖雨飘摇,后来,幸有南国大将左将军率奇兵重创北国,解救百姓于水火。那北国经此一战之后索性偃旗息鼓,与南国签订了十年互不侵犯的南北条约,自此,战事方才告下一段落,可天下谁人不知,这种和平只是暂时的,南北两国迟早会有一场大战。”

“所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南北两国毗邻而居,又是从同一个政权分裂而来,自然免不了争斗,北国有其丞相鼎力扶持,又占据地理优势,其前有大河后有川塞,其居于两道天然的屏障中间可谓是固若金汤,南国要彻底打败北国,难矣。”

“北国如今修养生息了这么些年,倒是隐隐有壮大的趋势。”江枫轻轻一笑,然后举起茶壶给老阁主添了一杯新茶,末了,放下茶壶笑道:“聊了这么久咱不聊那些沉重的话题了,不如聊聊最近的事儿吧,听说最近城中出了一件有趣的事。”

老阁主咳嗽了两声,笑着问道:“什么趣事?”

江枫嘿嘿笑了一声,道:“我不说,猜猜看?”

老阁主低头想了想,末了,过了一会儿忽然笑道:“最近又到了南北两国举行七年一次的棋赛时间了吧?”

江枫眉眼含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他缓缓饮了一杯茶,道:“这棋赛每七年都会举行一次,原本也不是什么奇事,只不过今年这场倒是有点儿意思,我听下面人打探来的消息说,今年南国对战北国知名棋手的是一个十五岁少年,想想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而已,怎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于他,那南国女王就不怕那少年临危怯场,令南国在众国之间颜面无存?”

老阁主睁着一双布满沟壑却依旧眼神清亮的眼睛问道:“若是你是南国那女王,你当如何为之?”

江枫想都不想便道:“自然是派国中成年的善棋者迎敌,成年人再怎么样也比一个小毛孩子更稳妥一些。”

老阁主听罢淡淡一笑,笑话江枫虽身居听风阁少主之位,却还是寻常孩子般坚信表象,盲于常识,可他自己心里又为南国的这一举动十分不解,不禁缓闭双目,掐指一算。

江枫看到老阁主这一举动,虚席向前,连忙追问:“卜到了什么?”

老阁主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迟疑良久,意味深长地说:“世间万事因果相生,占卜也不过是循因追果,若因果清晰,国事又有何难预测,而若不明其因,小小棋赛亦甚难于天下诸事,这棋赛,卜而无果。”

江枫笑侃:“那您刚刚是在卜什么?”

老阁主细声答曰:“卜那盘翻动天下的大棋,将何去何从;卜那平定乱世的少年,将横空出世。”

语毕,老阁主的目光坚定而忧心忡忡。

江枫暗暗点头,心想:“老阁主鲜有占卜,但这么多年了,预言便是事实,看来要有大事了。”

江枫的想法值得确信,因为老阁主虽少有预言,可风雨飘摇这么多年,预言的数量也是不少了,黄帝统一华夏,夏商覆灭,周诸侯之乱,算无遗策,要问老阁主何以听风看雨?

江寰,已经4093岁了。

第二章 南北棋赛

南北两国的棋赛,每七年一次,每一次都是轰动天下的盛况,前来围观的皇室贵族、富户商贾、平头百姓人山人海、数不胜数,将四周围得水泄不通。

你们若要问,棋赛既然这么火爆,为何七年才举行一次?其实,这是根据比赛场地古迹之观奇特的自然现象制定的,这古迹之观位于天河相交处,在平时这里都是一片茫茫的水域,被大水所覆盖,人不可达之,只有每七年的这个时候,天河拦腰而断,矗起两座高高的水墙,露出一块宛如仙境的河底秘境,这秘境虽置于河中却滴水不沾,踏入其中犹然可以看到两端奔流不息的天河河水,景色优美,奇珍异草应接不暇,燕国前人称其为神迹。除此之外,这古迹之观也是当年北国虎臣叛变和南北两国签订十年友好条约的地方,所以当时就有人提议将这里作为南北两国棋赛对弈的地方,一是有历史寓意,二是地方正好。

此提议得到了两北两国国君的应允,自此,便有了这七年才举办一次的棋赛,且棋赛时间仅有一日,因为古迹之观这空地的持续时间只有一天,一天过后,第二日则又重新被大水所覆盖。

这日,碧空万里,人声鼎沸,举国瞩目的棋赛在古迹之观这片河中之地上拉开了帷幕,对阵双方其一为北国国内颇负盛名的棋手游子朔,另一个则是一名少年,此少年素衣乌发,不饰环佩,穿着素净文雅,虽总是颔首,若有所思,仔细看来却生的极是俊美颇有一股文人士子的书卷气,但观其整体,身板形态稚气未脱,看的出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两国棋手面对面而坐,中间摆放着一个铜制的棋盘,棋盘两端有两个铜制的棋罐,游子期和少年各执一个棋罐,然后在一声令下之后,二人开始了对弈。

棋赛对弈共有九场,九场中有五场胜利者即可断定为赢的一方。

游子朔虽表面沉着,从容对弈,可他在棋场上遇敌无数,从未有过败绩,如今面对一个毛孩子,心中却满是愤懑:“可是南国无人,叫一个孩子与我对弈,这是在侮辱于我?”

少年不语,手执一子,缓缓朝棋盘落了下去。

游子朔低头一看,道:“稀松平常。”

他说罢一抬手间落下了一子,将少年刚才那一颗棋子的后路给堵死了。少年脸色依旧淡定如常,仿佛没有看到刚才的失势一般,又执起一子缓缓朝一个边角处的位置落了下去。

游子朔眸子里闪过一抹不屑,冷冷道:“平淡无奇,似初学者耳!”

棋赛未过十招,北国那边观赛的人已经开始一阵欢呼,也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北国皇子贵族们脸上都是一派得意之色,而南国这边的大臣和棋手们都沉默不语,忧心忡忡。分居在少年一侧的南国棋手眼观棋盘之后也担忧不已,于是后退了几步向一旁的南国女王俯了俯身,道:“女王陛下,可否让臣下代替其与游子朔对弈?”

年迈的南国女王摇了摇头,道:“不必,且再看看吧!”

南国棋手叹了一声,然后俯身称是。

又过了几刻钟,那原先所有人都觉得其必败的少年依旧挺立着,看客们的情绪也被这棋盘上的局势给拨动了起来,一个个屏息凝神,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坏了一个好棋,而且此时棋盘上迷雾重重,游子朔棋风凌厉,却未在少年身上占得半点便宜,每次看似得手,却都被少年顽强瓦解,倒是少年几步稀松平常的虚步,游子朔一直无暇化解。

连看客们都能看清楚的局势,身处其中遇敌无数的游子朔自然早一步就已明了,他处处占得先机,却处处不能致胜,心中早已波澜四起,对少年死缠烂打的棋路十分气愤,却又无济于事,抓耳挠腮,反观少年,倒显得沉着冷静,步步为营,安静的思考着每一步防守。

此少年究竟是何人?为何小小年纪却有如此功底?

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先前嘲笑南国的这些北国皇室贵族都笑不出来了,而一旁的南国棋手和大臣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南国女王似早已预料到一般淡淡地笑了笑,看向少年的目光愈发柔和。

又过了一刻钟,第一盘结束,少年以一子优势险胜游子朔,而游子朔疲于进攻,却疏于防守,终算错一小步,十分懊恼。

游子朔脸色一僵,然后募地将手中的棋子一把甩了下来,斜觑了少年一眼道:“侥幸取胜而已。”

少年笑了笑,朝他拱手道:“谢先生承让!”

首次对弈南国便赢,这给了南国棋手大大的信心,一个个皆不由自主地欢呼了起来,少年趁着一刻钟的休息时间起身朝女王俯了俯身,女王亦回给他一个微笑。

再一声鼓点之后,第二盘对弈开始了。

游子朔因为上盘输了,所以这次游子期临阵放话道:“小毛孩子,这盘我可不会再让着你了!”

少年不为所动的一笑,未置可否。

这次轮到少年先落子,他这次不向之前那般犹豫,而是飞快地举起一子就落了下去,游子朔干咳了一声,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道:“怎么着,有了刚才的胜利就得意忘形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嘛,终究是沉不住气。”

他说罢,举起棋子环顾左右,然后缓缓落下一子。

少年在他的棋子落下之后又飞快落了一个,游子朔嘶笑了一声,然后也跟着落下一子,如此过了几刻钟,棋盘上的棋子渐渐多了起来,而棋盘上的局势也到了剑拔弩张的状态,只见那少年的白子呈角弓状的进攻之势,其攻势之猛,黑子在一旁完全招架不住,不一会儿就败下阵来。

此时,游子朔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刚才他已经夸下来了海口,这次若再不能取胜,那他这大名也就保不住了。游子朔当即决定,改防守状态为进攻,当即调令两黑子向白子突击而去,那对面的少年见状缓缓一笑,似早已猜中了游子朔有此一招似的,锋头一转,该进攻为防守,然后让两翼棋子向边缘地带延伸而去,不多时,便形成了一个半包围局势,一口气便将那两颗进击的黑子吞下腹中。

游子朔浑身一震,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少年,少年微笑着缓缓再落下一子

第二局结束,游子朔败于少年五十子

“这这怎么可能?!”游子朔瞪大了眼睛望着他。

想他游子朔的棋技举国之内谁人不知,曾经同他对弈过的人皆成为了手下败将,如今他怎会如此轻易地输给了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

“游先生你怎么了?”游子朔旁边的一位棋手看着他失神的脸不禁出口叫了一声。

游子朔低头默默地看了眼身下的棋盘,然后叹了一声,拂了拂袖子便当即离去了,北国皇室贵族皆沉默无声,对比南国这边喝彩声不断的场景真是莫大的讽刺。

众人休息一刻钟过后,一阵密集的鼓点声再次响起,第三场对弈即将拉开帷幕。

第三章 天才少年

第三场棋赛正式开始,少年让游子朔先下,游子朔也不推辞,当即举了一颗棋子便朝棋盘中一个地方落了下去,当年紧随其后,游子朔这次更比以往焦躁,开局便大举进攻,妄图个鱼死网破,游子朔横行棋场二十余年,又怎不知守才是正确的致胜之道,可经过前两局的对弈,游子朔已然畏惧了对面这位白衣少年的诡谲,只想在前期的气势上给予对手最强烈的压迫,后面输也输的好看一点而已。

可身为北国第一高手的游子朔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忘记,与真正的高手过招,越是瞒混,越是会被看个明明白白,越是会被击个毫无颜面。

少年落子不过十余步,便抬头望着游子朔,憨憨地说:“叔叔,您输了。”

游子朔正觉得自己攻的尽兴,哪里会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会显现败势。可少年一句话却让自己的最后一点尊严荡然无存,他必须讨个说法。

“小子!休得胡言!”

少年目光重新回到棋盘之上,再次仔细的确认了一遍,道:“您输了,我已经看透了您后面百步,不可能再有生机了。”

游子朔平生未尝如此侮辱,尽管少年看上去只是专心于棋局,未有挑衅之意,可十余步定输赢必是会流传于江湖百年的丑闻,游子朔不能认。

“接着下。”

游子朔与少年对弈百余步后落败,心中满是懊悔自己走了几步昏招。

“我们复盘再来!”少年道。

少年精准地将棋局复盘到十余步时,与游子朔又对弈了好几次,可不管游子朔如何运棋,少年都似乎未卜先知,从容应对,宛若天人助力

届时,南北两国观众的情绪已然大为不同,南国观众有高声喝彩的,有跃立鼓掌的,有扬眉吐气言语攻击北国观众的,甚至有老人家询问少年姓名为女求媒的,神色各异,举国的欢声笑语

反观北国却显得十分凄凉,观众走了一大半,不愿在这景色宜人的古迹之观受辱,剩下的都在骂游子朔妄为棋手,竟然输给一个黄毛小儿,士气颓废不振,令北国国君十分难堪。

“游子朔,下来吧!”

北国国君明白,这场比赛北国输的彻彻底底;游子朔也明白,自己败的明明白白

游子朔收回了手中的棋子,叹了口气,对少年道:“你赢了,我弃权。”

少年微微俯了俯身,道:“先生承让。”

北国不战而降,此棋赛南国胜。

南国百姓呼喊庆祝,欢快的鼓乐声响彻古迹之观,而北国皇室则携着自己的一众臣子在南国的欢呼声中黯然退场,少年自此名声大噪。南国女王行至少年身前拍了拍他的额头,笑道:“本王果然没错信人,你今天给我南国争了一次大脸面。”

少年微微拂了拂身,道:“谢女王陛下。”此刻,一位女王身边的大臣悄悄地问女王:“陛下,敢问这位少年是姓甚名谁,为何如此聪慧过人?”

女王笑了笑,转头看了身后随驾的少年一眼,然后答道:“他叫左玥。”

大臣低头,若有所思,心想:“左玥,莫非”

棋赛结束后,南国的队伍起驾回国,队伍浩浩汤汤如奔流过境,洋溢着欢声笑语。而这一切,都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带来的。

古迹之观随着夕阳西下消失在了那美丽而又壮阔的天河河水下,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可左玥这个名字,却再也无法在人们的脑海中忘却,白衣素袍,天才少年,南国的人们对他寄予了太多的希望与关注。

“左玥,难不成是左家的”

“若是那个左家之子,那棋赛大胜或许也不足为奇”

朝堂之上,大臣们对左玥的身世纷纷置疑,这个女王深信的却又无人认识的绝智少年,实在令人感到神秘,更何况,他姓左。

女王经得一旁的左玥同意后,只好向他们解释道:“左玥其实就是左相的次子。”

众大臣听罢眸子徒然一亮,然后啧啧感叹左家真是后继有人啊!

南国左家,从来就不是一个平静安定的名号,南国人听了都会肃然起敬,然后心里充斥着无上的感激,它几乎就是南国智慧的标志;南国丞相左亮,是在乱世中为南国换来十年安宁的大英雄,也是南国的大军师,曾经带领奇兵重创北国并逼迫北国签订南北条约之人,至今带兵镇守南国边陲,领兵在外,犹为女王屡献国策,治国安邦,爱民如子,是南国强盛的第一功臣。而左相的长子左夜,才华横溢,是南国首屈一指的青年才俊,七年前的南北棋赛,左夜代表南国战胜了北国棋手,也为南国大大的长了脸。如今成长为父亲身边的第一参谋长,是南国城中最闪耀的少年。原以为左家少年最出名的就是左夜,没想到这次子左玥也如此厉害,真是南国之荣幸啊!

女王回忆道:“七年前,左夜于古迹之观大胜北国,本王去左相家做客,左相叫他两个儿子同时来见孤,彼时左夜已经是父亲身边的一名小将领,而一旁的小他五岁的左玥却无甚名气,孤后来发现,这孩子虽远不如哥哥,却异常好胜,事事都想与哥哥一争高下,正逢左相出征驻守边陲,于是左相便把他托付到我身边,我想左家大少是无幸亲自培养了,这左玥便一定要亲力教育,看看是左相的教育高明,还是本王更会培养。便亲自着各种能人教他本事,左玥勤勉励志,后来果然不负我之期望,琴棋书画,兵法谋略,成长之快倒有他哥哥左夜的影子。也算本王不负于左相了。”

“陛下英明。”那大臣俯了俯身赞叹道。

时璇皱眉道:“这次左玥立下的功劳不小,本来除了口头表扬之外还应赏些东西,可左玥从小养于我身边,丰衣足食,他又不喜爱那些奢华之物,我一时间也想不出要赏些什么给他才好。”

时璇的话音刚落没多久,其中一个南国大臣便道:“陛下,为何不问问左家公子自己想要什么?”

第四章 九婴之案

时璇恍然大悟:”左玥虽年少,但也是个十五岁的大男孩了,况且这个孩子心智不同寻常,该有些自己的想法了。”

便侧身对左玥询问:“左玥,可有什么想要的?只要本王可以给,定会赏你。”

左玥听闻后顿时像孩子般跃起。

“真的!陛下说话算数?”

时璇也没有想到左玥会如此激动,心想定是有什么极为珍贵难求的宝物要求,但君无戏言,只好答应。

“本王既然答应了你,又怎么会失信与你?但说无妨!”

“那我要周游玩耍的权利,和广交朋友的自由!”

时璇听到智绝于天下的左玥居然提出如此游戏般的要求,顿时有点生气。但转念一想,又不禁万千思绪涌上心头。

左玥自八岁便被自己带到宫中,七年间日日苦读,起早贪黑,就连寒冬烈日,疾病缠身也不曾松懈。如今才学自然是为众人所认可,但那本该属于一个小男孩的童年也被自己剥夺,八岁起,除了自己几乎不与人交往,人情诡诈,也是书本上的知识而已,并无生活实际的演练。

身旁的大臣似乎看出了女王的心思,帮衬道:“臣赞同左公子的想法,不如让左二公子进入宫中和皇子公主们一起学习,一来他们都是少年人,彼此间也更易沟通,也可以顺道学习一下如何与人交际,二来让皇子公主们与左二公子多亲近亲近,也可以为皇子公主们做个好榜样,而且以后也更加利于南国。”

随后,群臣附议。

“好吧,既然众臣都同意,那么本王也就答应了。”

大臣们见女王答应,个个眉开眼笑,纷纷出口夸赞女王贤明,他们十来个人又聊了一会儿,然后女王便让他们退下去了。

臣子们走后,时璇看着左玥,笑道:“左玥,你以后就要和皇子公主们一起打交道了,紧张吗?”

左玥点了点,说:“有点儿,我已经有八年没有与同龄人接触了呢,不知会不会非常难以相处。”

时璇闻言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头,道:“别紧张,皇子公主虽是皇家儿女,可到底也是男孩子女孩子,你只管放心和皇子公主们一起玩,孤很希望能看到你们成为好朋友的一天呢!”

“我也期待能有新的朋友。”左玥眨了眨眼睛道。

时璇观了一天棋赛,又说了这许多话,舟车劳顿,现下已经有些累了,于是便想挥挥手让左玥先回去,可不巧这时一阵脚步声在大殿外匆匆响起,女王一愣,随即转身望向大殿门口大声问道:“外面出了何事?”

她的话音刚落,不一会儿便有一个佩剑羽卫走了进来,在女王面前俯首单膝下跪道:“禀报陛下,宫中的藏宝阁遭到了贼人的偷袭。”

“什么?!”时璇顿时一惊,忙问道,“可丢失了什么东西?”

羽卫不敢迟疑,说:“藏宝阁内被人放了一把火,盛放夜明珠的夜明房被烧毁了,夜明珠不知还在不在,还有

时璇背着手,焦躁不安地在大殿里转来转去,脸色变得雪白,喃喃道:“是它,又是它来了?”

左玥立在一旁没说话,他对于时璇口中的那个“它”也有所耳闻,女王指的其实是一直最近骇人听闻的“九婴”。九婴,乃是上古传说中的凶兽,九头人身,会喷火食人,曾因过于凶残被后羿射杀。

至于为什么人们会把这杀人案与九婴联想到一起呢?那定是因为那怪物已经犯下九起命案,地点都是在藏宝阁,而且都是杀人窃财,最令人颤栗的是每次杀人必啃食尸体,有九头分食之像,事后尸体周身布满黑斑,前两次犯案女王曾派御医去查所中为何毒,结果皆是中蚀骨之毒,而且查毒御医都被传染而死。女王在宫里宫外封锁出入也搜不出失踪宝物的所在,羽卫皆是武艺高强,以一当十之人,连杀数个羽卫非怪兽又有谁可为?

一时间闹得宫中流言四起沸沸扬扬,人人皆坐立不安。女王对这草菅人命的怪物也十分痛恨,当即便提了裙摆道:“来人,随我一同去藏宝阁。”

左玥早就听过这九婴的大名,却一直不大相信世上真有怪物存在,跟了上去,想自己一定要探个究竟。

左玥随女王来到了藏宝阁,金碧辉煌的楼阁,数不胜数的书画珍宝,令左玥霎时间晃不过神,藏宝阁共有九楼,每层楼都有数个深不见底的走廊,每个走廊后对应的是一个巨大的房间,每个房间有特定的藏宝,藏宝阁有规定,每个房间内有六个侍卫守护,房门紧锁,只有六个侍卫和女王有出入钥匙。

他们来到藏宝阁,见阁中现在一片焦糊味,夜明房此时火势已经被控制住了,走廊已经被烧得通黑,可房门却坚固如初,在房门外的巡逻两个羽卫一个被烧死,另一个也倒地求救,女王慌慌张张地拿出来钥匙打开房门,六名肢体残缺不全的佩剑羽卫躺倒在地上,他们个个全身发黑,面色铁青,早已没了声息。

时璇见到此景心下猛地一抽,差点儿昏过去,好在一旁的左玥及时扶住了她。时璇转头对左玥道了声谢,然后站直了身体,不顾羽卫伤情,对地上巡逻羽卫问道:“你既然说你看见了全部过程,那你就跟本王好好描述描述,这到底怎么回事?”

那羽卫躺倒在地,道:“陛下,属下与同行羽卫见夜明走廊火光四溅便赶了过来,不想看到一个怪物穿门而过,一掌拍死了属下的同行,还啃咬了属下,属下顿时便晕了过去,只见那怪物跳了出去在楼阁上手舞足蹈了许久,便不见踪影了。

“可有看到那怪物的衣着身形?”

“那怪物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头发长长的,乱蓬蓬的,身形很瘦,有顶褴帽,面容极黑,十分可怕。”

“穿门而过,掌杀羽卫,手舞足蹈,果真有如此神通?”女王问了问周围的羽卫。

“那怪物确实飞身如流,在楼顶上盘旋了好一会。”在楼阁上巡逻的羽卫答道。

那地上的羽卫说罢向前抬了抬手,露出自己手背上一大块黑斑道:“女王陛下请看,属下这手已经被那九婴之毒所害,恐怕命不保夕。”

女王扫了一眼那羽卫的已经漆黑一片的手背,顿时吓得一愣,周围的大臣忙道:“快快把这羽卫抬出去,这九婴之毒乃蚀骨之毒,不谨慎处理,不出一日便可传遍全城,轻则半身不遂,重则性命难保,怎么让陛下面临如此危险!还有夜明房里的六个也马上抬出去!”

当众人都在对蚀骨之毒的恐惧和对九婴的评论之中,左玥环顾藏宝阁四周,又一一扫过地上躺着的六具发黑僵硬的尸体,仔细地检查了夜明房的门锁,然后双手拇指相抵,其余四指紧扣,这是他思考时习惯的动作,又想了想这九婴之怪杀人的情形,左玥忽然皱了皱眉,仿佛发现了什么。

第五章 小叫花子

左玥摇了摇头,神色有些飘忽,又突然大惊失色,急忙跑到时璇身边说道:“女王陛下,你先别让那些侍卫着急处理尸体,放在太医院便好,等我回来再说。”

他说完然后不管不顾地径直跑出了藏宝阁,女王在背后狐疑地看了左玥的背影一眼,知道这孩子向来谨慎,或许是真的被他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所以女王当即便对身边的属下们命令道:“这六具尸体给我好好看着,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动!”

“是,属下遵命!”

左玥出了藏宝阁往西侧赶,心中仔细地梳理了一遍事情的经过,越发觉得蹊跷。“一定要找到他!不然就危险了”左玥暗暗说道。快步径直地走向了左宅。

桃林左宅,是左玥寄居在女王身边的住宅,依山傍水,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垂阴,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五间抱厦上悬“左宅”匾牌,景致设置的极好,以院后山中桃林为最。桃花树下,流水溪畔,飘落的桃花,逐水而流,碧浅深红,桃花染香衣袖,花间醉,寒烟翠。更进一杯酒,颇有众人皆醒我独醉之意。

桃林之中,一个灵巧的身影在其中钻来钻去,时而静观桃花,时而跃上树梢,时而踏香起舞,快活地像天上的精灵,轻盈的像飘落的桃花。但唯有那一身破烂的衣裳极不衬景,泛黄的褴帽,打着补丁的裤子和可以露出脚趾的布鞋。手里拿着已经吃的差不多的鸡腿骨头,一副叫花子的模样。

左玥悄悄地靠近,却被那小叫花子的舞姿吸引了。

“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裾时云欲生”左玥下意识地念道,整个人还沉浸在刚才的舞蹈之中。

那小叫花子听到声音后像兔子天天忽然蹭蹭蹭一下就跑了,左玥晃过神来提起步子就去追,一直追到桃花深处,然后见这小叫花子咻一声又钻进了林子里。

左玥这下越发觉得这少年很可疑,再也顾不上其他,忙对他穷追不舍,也跟着进入到桃林里。

左玥从小习武,脚力不凡,他追着那小叫花子在桃林里兜兜转转了好久,终于走进了竹林里的布满石碓死角。左玥深吸了一口气,提步上前,然后一把扣住了那小少年的肩膀,道:“你是谁!”

没想到那小叫花子脾气比自己还大:“嘿!臭石头!”

随即挣开了左玥靠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小叫花子方才这么一回头,左玥算是好好看清了这“九婴”的容貌。

那少年约莫十三四岁年纪,头上歪戴着一顶黑黝黝的破皮帽,虽然脸上手上全是黑煤,早已瞧不出本来面目,但看得出那五官极为精致,嘻嘻而笑,露出两排晶晶发亮的雪白细牙,却与他全身极不相称。眼珠漆黑,甚是灵动。

左玥方才用手扣住少年的肩膀,也感觉这少年柔骨绵肌,摇摇欲坠,虽隔着粗布褴衣,皮肤细腻光滑,左玥感觉不似平常拿人时那般僵硬。

左玥看得一愣,然后呆呆地后退了两步,脸上一阵莫名其妙的发热,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怎么了。

“小伙子,脚力不错呀,你要是继续追,我也跑不动了。”小少年的声音清澈得如珠落玉盘。

左玥自小便少与一般大的孩子交流,小乞丐这么亲切,竟然自己还有些含羞。“我也是占了体力充沛的优势,还有对这竹林的熟悉,要公平的比一比,还指不定谁赢呢!”

“好啊,下次等我吃饱喝足了,我们再来一较高下!”左玥愣了愣,没想到一个小叫花子居然和自己说话如此不分轻重,左玥虽才智过人,但毕竟是个15岁的孩子,反而觉得有种儿童间斗嘴的乐趣。

又问道:“那你告诉我,你是谁好吧?为什么在这竹林里四处游荡?”

那小乞丐转了转自己清澈灵动的大眼睛,想:“这呆子刚刚说自己对这竹林比较熟悉,说话又这么呆里呆气的,想必是这左宅的仆人。”

小乞丐嘴角上扬:“看我怎么戏弄他!”

“我我是左公子的兄弟,来这找我哥哥左玥的。”小叫花子脸上迅速地挤出了两道泪痕,泪痕下的皮肤竟比雪还要透白。

“那你的名字叫什么?”

少年的又大又清澈的眸子滴溜溜上下转了转,然后道,“左轼,左家六公子听过吧?”

左玥的脸抽了抽,差点一口气笑喷出来,强忍住心底里的笑意,想:“我只知自己是家里最小的,母亲什么时候给我多生了四个弟弟?还有“左轼”这个名字怎么感觉怪怪的?”

“对啊,我就是左玥的亲弟弟。”少年上下打量了左玥两眼,生怕他不信,又继续说道,“今年的南北棋赛知道吧?我哥哥便战胜了北国棋手,为南国大大的争了一次脸面。”

左玥笑道:“听过听过,这件事现在南国上下都知道了吧!”

“那你现在相信我了吧?”少年嘟着嘴问。

左玥笑道:“相信了相信了。”

少年又嘿嘿笑了两声,然后低头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渍,道:“我已经和你说了我的身份啦,我今天也累了,就不陪你玩儿啦。”

第六章 七步成诗

“你去哪里?”左玥转身问道。

“当然回我住的地方去啊!”少年闻言脱口而出道,可他刚说出口便又吐了吐舌头,立马改口道,“哦不,回左府去,回我家,嘿嘿。”

左玥心下好笑,小孩子的脾气也上来了,竟也想了个法子想逗逗小叫花子,说道:“左轼公子,您忘了我们小时候曾见过面了吗?我是您哥哥的身边的小仆从啊。”

“小仆从?”小叫花子的脚步一顿,“左轼公子?”心中感觉有点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意思。回过头来嘻嘻地笑答,“哦!你就是那个小仆从是吗,你瞧我这记性,时隔多年样子变了不少嘛,都快认不出来了。”

少年大大的眸子里露出迷茫的眼神,感觉自己被识破了,但也只好将计就计,左玥见此立马又道:“也难怪公子不记得了,小的常年随着玥公子深居宫中,极少出门,想来最近我们见面的时间还是七年前,那时候公子可比现在小多了,没想到七年过去了,公子都长这么大了。”

小叫花子的表情一僵,随即飞快地掩饰了过去,忙冲左玥笑道:“哈哈哈哈,是嘛,你真是我哥的仆从吗?”

左玥淡笑着点了点头。

少年拍了拍他的手臂,道:“那你刚刚为什么逮着我不放啊?”

左玥一本正经地说道:“来皇宫是因为女王陛下的亲自召见,然后刚才在女王陛下那里听说了九婴的事情,有个羽卫说看到了九婴是一个穿着乞丐装,身形瘦小的人。”

左玥说罢低头看了看少年身上的衣服,道:“哎呦,这个描述跟你很像呢!”

“喔,是嘛!”小叫花子的眼睛扫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砸了咂嘴没再继续说下去。

“诶,公子,您身份这么高贵,为何要穿着如此破烂的衣裳?”左玥继续装傻。

小叫花子警惕了一下,转了转自己的灵动的大眼珠,竟然痛声大哭了起来。“呜呜,九岁那年,我随表叔表婶到山上游玩,没想到遇到了野狼,山崩,和山林火灾!随从的人全死了,就剩下我一个弱小的孩子,还不熟路,我只好到处寻找有人的村子,终于找到一户人家,他们收留了我,却天天让我做苦活,有一天,人贩子来了,都不肯收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左玥听着好笑,便接了下去。“因为我太瘦了。人贩子都赖得卖我”

小乞丐衬了衬自己明显宽松的衣服,委屈地哭了起来。“我可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那家人里逃了出来,做了好一段时间的小叫花子才找到这里的。”

左玥道:“公子的遭遇实在太可怜了,不过公子这样还是没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左玥摇了摇头。

“那你想怎么证明?”

“这样吧,听闻左家公子们个个才智了得,左轼公子更是才华横溢,可以七步成诗,现在能不能现场作诗一首,描写一下我们左玥公子的方方面面,供小的瞻仰,也让小的多学习学习?”

左玥心想在这京城之内,像这般年纪可以七步成诗的也就自己一人,要规定内容更是难上加难,只是觉得好玩,刁难一下罢了。

“这”少年的小脸有一瞬间的为难,末了,忽然小手一挥,道:“这有何难!”

少年说着,双手往身后一背,徐徐向前走了两步,然后吟道:

“丰神少年玉为容”

第三步

“萧管吹梦月明中”

第四步

“一片闲云江湖里”

第五步

“桃花何事落春风!怎么样,是不是七步之内做出来啦!”

左玥听罢神色一震,双眸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来,他一直以为七步成诗只有自己尚可作的,没想到眼前这看着比自己还小的小叫花子居然也能出口成章,还只用了五步,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左玥听完这首诗蕴味许久,总感觉有些不对

左玥把整首诗的每一句依次念了一遍。仔细地检查了诗句中的藏字。

“好哇,你居然教训我“少管闲事”!”

小叫花子开心地哈哈大笑,丝毫不管左玥有没有看破自己的身份。

左玥回头又不禁沉思。

他是谁?他到底是谁?

左玥心里的好奇越来越盛,能五步成诗还句句藏词,小叫花子的天真烂漫让左玥感到了人生中从未有过的快乐,他继续装作左玥的仆从,然后对那小少年道:“公子的才智果然十分了不起,今天我真是学习了,小的这就带公子回去休息。”

“真的?”那小少年的眸子徒然一亮。

左玥“嗯”了一声,道:“左宅里还有酒菜招待,左宅的厨子虽不及隔壁御厨房般技艺高超,但也算是上等菜肴,望公子品尝!”

左玥想这小叫花子平日里肯定连一日三餐都凑不齐,看到皇宫里的美味佳肴,定十分高兴。

“哇!”

小少年闻言情难自抑地吞了几口唾沫,连声道:“好啊,好啊,你带我去吧!”

他刚说完,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又忽然停了下来,左玥见状不解地看着他道:“公子你还有什么事?”

小少年一脸失落地转过头,说:“你背我,我刚刚跑的腿都麻了。”

“好好好。”左玥越发觉得有趣,没管小叫花子多脏多臭,十分乐意去背他走上一程。

说来也奇怪,左玥背起叫花子丐的时候,感觉这少年极其轻盈,透过那粗布褴衣还能闻到一股难以掩饰的香味,左玥不禁回头看了看背后的少年,四目不禁对视,左玥看着小乞丐那又长又翘的睫毛,不禁脸红,把头转了回去。

其实这时,小叫花子脸上的炭灰之下,也泛起了一丝红晕。

左玥背着小叫花子,有说有笑,回到了左宅。

第七章 厨神乞丐

左宅的桃花舍临近桃林,设置风雅,格局整齐,透过窗户便可看到桃林的美丽景色,坐在桃花舍中,喝一壶小酒,聊几段往事,也是诗意人生的美好诠释了吧,曾有来客留笔:“桃花开,画江南春色满,桃花红,映篱外故人颜,桃花舞,晕纸伞白衣沾,桃花酿,醉踏歌剑挽流年。”

舍中两位少年不懂这些,只看着仆人拿上来的大鱼大肉,留下了哈喇子。

“左玥公子曾经说过:“来者都是客,更何况是公子的亲兄弟,来随便吃!”

”左玥对少年笑道:“你先尝尝,这个很好吃。”

小叫花子嗅了嗅味道,然后慢慢举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那鱼肉白嫩鲜美,入口即化,左玥觉得少年会赞不绝口。左玥道:“公子,你还不知道吧,这馆子里的师傅年轻时曾给入宫给先王当过几年御厨,后来嫌宫中规矩繁琐,就去向先王请辞,先王大度,也就应允了。”

少年闻言叹了叹,道:“唉,御厨房那帮老家伙,俸禄倒是年年在涨,可手艺却还是这么稀松平常。”

左玥不解,道:“公子这是什么意思?女王请您去吃过御宴?”

少年尴尬地笑了笑,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说错话了,强忍着表情说:“差不多吧,只不过他们没请我罢了。”

“是偷吃吧。。。”左玥一旁偷笑。

“怎么能是偷吃呢,我那是在替他们尝,然后提出意见,他们还没给过我品尝费呢!”小叫花子不服气地回嘴。

左玥哈哈大笑,道:“那请公子评价一下这桌菜,看看如何改进?”

“这鱼肉确实新鲜,但比天河之水中的活鱼还是肉质松弛了些,像这种鱼水分极多,清蒸是不错的,可厨子在腌制的时候居然用了盐,吸干了鱼肉的水分,导致这鱼吃起来又老有腥。还有这猪肘子,本来猪肉属温性,不宜过温,可厨子还是加了花椒,而且刀工而不甚齐整,导致火候不匀和作料未完全渗透,你看还有这个。。。。。。”

“这公子说得在理。”左玥没想到眼前这少年连烹饪之法也懂,顿时心里隐约佩服起来。“哎呀,说了这么多也没什么用。这样吧,我来做几道!”小叫花子笑嘻嘻地看着他。

左玥忙点了点头,说:“好啊,十分期待呢!”

少年于是拉着左玥去到左宅的厨房里,左玥让厨房借锅铲等等一用,厨房自然答应。

少年先洗菜、择菜、在切菜,他白皙细嫩的小手做起这样来非常的娴熟,弄好食材之后,先开始烤鸭,小乞丐挑了只新鲜的大鸭子,填料,挂糖色,晾胚,烤制,切片,烤鸭出炉,色泽红润,肉质肥而不腻,外脆里嫩。顿时香飘十里,左玥不禁流下了口水,想伸筷子。“等会儿,要冷却后再吃!”小叫花子提醒到。然后又开始下锅翻炒烹煮了,一时间厨房里香气弥漫,连馆子里其他的做菜师傅也全被吸引了过来,纷纷被这少年的手艺给惊住了。少年只简单地炒了几个菜和一碗汤,左玥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顿时瞪大了眼睛,连呼道:“太好吃了,真是太好吃了!”这烤鸭呢叫“春江水暖鸭先知”,这道鱼呢叫“鱼戏莲叶间”,这道。。。。。。

小叫花子一一认真的介绍菜的名字和特色,但左玥没管这么多,他自出生以来尝遍珍馐,御厨房做的都没有眼前这个小叫花子做的好吃。

少年满足的一笑,道:“是吧,我说那御厨房做的也不过如此吧!”

左玥连连点头,说:“公子你真是太厉害了,你这些都是从哪里学的?”

“呃这个嘛,自然是师傅教的,家里给请了师傅。”

少年一本正经地扯着谎。左玥此时已经不在意这少年欺骗他了,因为他看得出来,这少年绝不是什么坏人,或许他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才如此,他笑了笑。

少年等左玥吃完,然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呆子,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不然爹爹娘亲会发现的。”

“哦,那好吧!”左玥低了低头,又道,“要不我送你回去吧。咦!你不是要找左玥公子吗?”

“呃。。。我看今日天色不早了,我过些时日再来吧,我在外面还有些事情要解决,今天就先走了”少年摇头拒绝道。

左玥也不想再为难小叫花子,道:“好,我送你。”此时左玥注意小叫花子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想必平时生活艰苦。便从房间里拿出的一个小袋子和一件貂皮大袄。“这里是二十两金子和上好的皮袄,送给你。”

小叫花子瞪大了眼珠:“真的吗?你就不怕我骗你?”

“我们初次见面,你就给我讲了这么多好玩的事情,还做了这么一桌好菜,又怎么会骗我呢?”

小叫花子数着手里的金子,觉得十分有趣。“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走啦!”

这时小叫花子注意到左玥脖子上挂着的一颗玲珑剔透,形状古怪但精美的石头。“这是什么?”小叫花子指了指左玥脖子上的挂饰。“哦,这是我们家族世传的日月石中的太阳石,世间就只有一对,还有一块月亮石在我哥哥手里,是我们家族最重要的象征,丢了命都不能丢它呢!而且如今我的家人都不在我身边我就常常看着它,思念家人。”说罢,左玥眼角泛起了泪光。

少年圆溜溜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眨了几下,心里对左玥也有了一些同情。

第八章 突来横祸

快出京城时,少年终于在一个拐弯的巷子口停了下来,拍了拍左玥的胸口,然后有些念念不舍地看了左玥一眼,说:“呆子,就在这儿告别吧,我要回去了。”

左玥点了点头,含笑回答道:“好。”

“嗯,那我走啦!”少年说完,然后身影飞快地钻进了巷子口,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左玥眼前。左玥静静地看了看左右,待确定了那少年是真的走了之后忽然有点失落,真不知道下次还能遇见他吗?

一切都无从得知。

左玥打道回府往回赶,发现自己胸口有些沉重,往衣服里一摸,竟发现是那二十两金子,再细想应该是刚刚小叫花子拍自己胸口时塞进来的,而且小叫花子的走的时候也没拿貂皮大袄,左玥感觉十分愧疚,回府拿起大袄便回到刚刚送别的巷子面对的大街,却不知道怎么找到小叫花子,便在路边找了一个卖小吃的老婆婆问道:“老婆婆,我有一个朋友,是个叫花子,现在走散了您知道怎么找到他吗?我要把东西还给他”

“现在的乞丐基本上都是丐帮的,你在街边随找个叫花子,他定能帮你找到其他的乞丐,而现如今丐帮帮主执掌有法,叫花子绝不拿不义之财,你把东西给个乞丐转交,丢不了。”

“当真?”

左玥身边刚好有个来乞讨的叫花子。

“大兄弟,你能帮我把这袋子交给一个自称“左轼”的小叫花子吗,眼睛大大的,比我矮小半个头,十三四岁的年纪,会做菜?”

那叫花子二话没说,拿过袋子拍拍胸脯,意思是没有问题。左玥高兴坏了,连忙感谢这个叫花子。

左玥回到左宅后,开始思考“九婴”的案子。让左玥感到困惑的有三件事:

一,每次案子发生后女王都下令宫内外搜查宝物,可为什么宝物总能不翼而飞?

二,夜明房的锁完好无损,而且房间里没有地洞,凶手是怎么出入夜明房的?

三,倒在地上的侍卫有说谎的可能性极大,因为小叫花子的表现看来应该不是杀害七名羽卫的盗匪而盗匪提及怪物在藏宝阁顶手舞足蹈一事则是让左玥追了出来的关键,一个人在盗窃案发生时停留在在显而易见的地方只有两种可能:一他在吸引注意力,二是他在最高的地方观察案情。如果小叫花子是观察案情,那他就有可能被女王就地正法,根据藏宝阁四周最方便藏身的地方,左玥直接跑去了左宅桃林。

左玥想到这儿的时候猛地拍了拍脑袋,暗自苦恼地皱了皱眉,刚才和那少年聊得太尽兴,,竟然忘了自己应该询问小叫花子案情的经过。

可这下这九婴该怎么找呢?他狡猾无比,而且杀人如麻性情残暴,一个不小心打草惊蛇了,恐怕之后就很难抓到了。左玥冥思苦想了一阵,忽然想到之前和女王一起去藏宝阁里看到的几具尸体,这些尸体都中了蚀骨之毒,全身发黑。蚀骨之毒?倒在地上的羽卫也说自己中了蚀骨之毒

左玥相信,在已知却残缺的条件下,任何对表象推理都是有延展的猜想,而任何两个条件极其相似的表象,都存在着交叉点,也很可能可以合并成一个事件,当条件足够多时,剩余的猜想便足够接近真相。

“当然判断哪些条件是必要的是很困难的,然而这位羽卫应该是有蹊跷的。”左玥心想。

“如果这个羽卫根本没有与怪物搏斗,那他身上的蚀骨之毒是真实的吗?我们只从表象认定那是蚀骨之毒,但因为蚀骨之毒接近就是致命的传染病,并没有人去证实那就是蚀骨之毒。”

左玥决定自己去查证蚀骨之毒的真伪。可女王定不会让自己靠近疑似传染病的尸体。

“以前的尸体呢?”左玥调整了目标。左玥这时正好口渴了,顺势坐到椅子旁接过管家递过来的水仰头饮了一口,然后静了静,,然后问道:“周伯伯,你可知宫中若有羽卫无端惨死,一般都是怎么处理的吗?”

“哦哦哦,这个我知道,都扔皇宫西门外不远处的乱葬岗了。”

“好,谢谢周伯伯了!”左玥说罢忙起身跑了出去。

“二公子,注意安全啊!”周管家在身后担忧地大叫道。

乱葬岗,位于南国郊外,距离京城尚有五十余里,寸草不生,凄凉寒冷,是天然的葬场。左玥一路马不停蹄地向那乱葬岗跑去,刚跑到郊外市集一个岔路口处,忽然迎面冲过来四五个脑袋浑圆脖子粗大的乞丐,那几个乞丐排成一排站在路中间,将左玥的去路给挡住了。

“麻烦请让一让!”

左玥朝他们俯了俯身,然后道,“在下有急事,耽误不得。”那莽汉里一个刀疤脸的男人不屑地用鼻孔喷了口粗气,随后抱胸好不神气地对身旁的手下叫嚷道:“兄弟们,还不把这个小书生给我抓了!”

“是,老大。”他的话音一落其中两个莽汉立马将左玥给按住了,

左玥神色微怒,朝他们喝道:“光天化日,你们还敢拦路抓人,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哈哈哈哈哈,当然是求财啊!像你这样京城的贵公子,失踪个两三天便会有大户人家贴告示寻人,到时候我们再提价,钱到手以后便把你灭了口逃之夭夭,又有谁能知道我们是谁,你的死活呢?”

那个刀疤脸男人大声地笑着。

“邪佞之徒,朝廷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左玥冷冷地说道。

突然左玥看到几人中有个身材较为矮小的,竟然是自己昨日拜托去寻找小叫花子的那个大街上的乞丐!”

“绑起来!塞住嘴巴!蒙上面罩,装到袋子里带走!”身材最高大的乞丐大喊了一声随即扣住左玥的两个汉子立即提了左玥,将他往一处秘密的地方带去。

左玥的双肩背两个大汉扣着,左玥本是从小习武,但毕竟还是个孩子,再加上两拳难敌四手,所以这时一动也不能动弹,他们带着左玥走了许久,途中左玥竟然听到了只有宫中才会弹奏的音乐,盗匪们的行径路线也异常诡异,左玥竟觉得自己在不停地转圈。左玥被扔到一个破木屋里一丢,随即几条麻绳就朝左玥罩了过来,将他的全身捆得像个粽子似的。捆好左玥刀疤脸就带着两个手下出去了,左玥一个人被绑在这儿泛着霉味和腐臭味的地方,恶心得一阵阵反胃。

第九章 乱葬岗

外面的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好不容易捱到晚上,这时左玥听到了迎面而来的脚步声,进到小黑屋里踹了踹左玥,见他还在,然后嘿嘿一笑,道:“小子,被绑票的滋味如何啊?”

左玥咬着牙冷哼了一声,道:“你们不要嚣张,迟早朝廷会抓住你们的。你这个丑陋又无耻的下流混蛋!”

“呆子!你看清楚是谁再骂好吗!”左玥头上的面罩突然被扯掉了。

站在左玥面前的并不是谁,就是左玥在桃林里见到的小叫花子。

“你说谁丑?谁是混蛋?”小叫花子装着很生气地问。

左玥见到小叫花子,高兴的在瞎说话。

“诶,怎么是你,快离开这啊,这很危险!哦,先帮我松绑我们一起逃吧!诶,不对呀,你怎么会在这,你不会和他们是一伙的吧”

“谁和他们是一伙的!我也就是路过顺便来救救你”说罢便开始为左玥松绑。

小叫花子怎么好意思说自己离开左玥后一直偷偷地在他旁边跟着。

“外面的坏人呢?他们没发现你吧?”左玥着急地问。

“他们被我解决了。”小叫花子谈定的回答。

左玥动了动身体,艰难地转过头,透过木屋间细小的缝隙看到刀疤脸他们居然一个个都喝趴在桌子上了。全喝醉了?不会吧?

“蒙汗药。这可是我的强项。”小叫花子装起来酷。

起初是被那一伙强盗带着进村的,左玥便觉得这个地形极为复杂,如今解开了眼罩,居然是一个王府,可这王府的庭院如同迷宫,左玥看的糊里糊涂。

“这里的地形太复杂了,我们怎么出去啊?”

小叫花子嘿嘿一笑,说:“切,区区八卦迷阵,这有何难?”

小叫花子一手拉着左玥,一手掐指算着“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一数坎来二数坤,三震四巽是中分,五数中宫六乾是,七兑八艮九离门。”东窜西走,不一会便出了这八卦阵来到了宫外。

左玥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不过你是如何知道的?”

“呃这个嘛,因为我是喜欢到处瞎跑啊,这些地方我时常出入,自然也就知晓了。”

左玥这段时间与这小叫花子接触,越发觉得眼前的少年深不可测。但心里却十分尊重对方,便不想再去逼问了。

而且此时,左玥的心思全在“九婴案”上。

“诶,小兄弟,我听闻上次藏宝阁失火时你就在阁顶是吗?”

小叫花子听到左玥称呼自己为“小兄弟”,便知道自己的“左轼公子”被识破了,见左玥没有追问,也不在去纠结。

“嗨哎,我当时正准备去御厨房偷点好吃的,走到半路发现有栋楼在冒烟,便过去瞧了瞧,谁知那阁楼的廊道这么深,我在楼顶跳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

“那你看到案情了吗,能和我详细得讲讲吗?”

“当时我就看见房间着火了,一个羽卫趴在地上大喊“着火啦!”然后一堆羽卫跑去救火,热闹得很。”

“你确定只是一堆羽卫在救火?就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比如说穿着?”

小叫花子食指摸着下巴,嘟着小嘴说:“好像没有。但因为火场太热,不少羽卫脱了盔甲提着水桶去救的火。”

“难道会是”左玥脑海中有个大胆的设想。

“怎么了,是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了吗?”小叫花子问道。

左玥把九婴案的整个事件包括他想去乱葬岗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小叫花子。

“我跟你一起去吧!”少年笑嘻嘻地看了左玥一眼。

左玥勾了勾唇角,然后点头,说:“好啊,我看你对这一块地形非常熟悉,正好合适,只不过只不过这事儿很危险,你可要考虑清楚。”

“你放心,那伙强盗还难不倒我。走吧!”少年砸了咂嘴笑道。

说完他们就直接奔去了乱葬岗。到达乱葬岗之后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那密密麻麻的草丛中尸体成堆,有內侍的、有宫女的、有御厨房杂役的等等一大堆,但每个葬坑都明确的做好了标记,左玥和少年捂着口鼻在一堆堆的尸体坑中翻找,最后终于在一块枯黄的草地中挖出了前几次被杀害的藏宝阁看守羽卫的尸体。

“万一真是蚀骨之毒怎么办?触及殒命的传染病啊!”小叫花子担心地问。

“如果我的推理没有错,我们从第四次犯案的尸体开始检查就应该没事。”左玥冷静地答道。

左玥开始检查第四次案件的尸体,一具尸体身上的裹尸布一掀,一股浓郁的尸体腐烂的气息冲鼻而来,熏得左玥差点当场呕吐。但他还是强忍住了,白着一张脸看了看这具尸体,便赶紧放了下去。“果然不是蚀骨之毒。”左玥认真地说道。

“没错,蚀骨之毒毒性极强,虽刚中毒是会在局部有黑斑,但过个七天,毒性一扩散,便会便体发绿,而且骨质会因毒蚀骨变得极其脆弱,可这几具尸体,身上依旧黑斑明显,而且骨质坚硬,根本不是蚀骨之毒的症状。这应该是黑斑症,并不传染。”小叫花子分析道。

左玥之前看惯了眼前少年的神通广大,对他当今这番言语,倒也是可以接受了。

“蚀骨之毒若是假的,九婴也是假的,那么可以肯定那个羽卫在隐瞒什么咯!”

“难道夜明珠是那个家伙偷的?”

“不太可能。”左玥做出了他思考时最喜欢的动作,两只手并了起来。

“没错,首先这个羽卫没有开门的钥匙,再来藏宝阁羽卫每三分钟便会循环到位,即便他能开门,杀死六个羽卫,再来着宝物出来并把宝物藏起来,时间肯定不够。”左玥细思。

“诶,你是怎么知道第四次事件的尸体没有蚀骨之毒的?”小叫花子问道。

左玥冷静地回答:“我发现犯人前三次偷的都是瓷器画卷,而后面却都在对珠宝金银下手。”

“这能说明什么”

“陛下只让太医验了两次毒。”

“哦,原来如此。”小叫花子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现在已经证实了这不是蚀骨之毒,那么那位羽卫一定有问题。现在快把尸体埋回去吧。赶紧回去盘问他吧!”

左玥害怕被乱葬岗的守尸人看到,催促着小叫花子。

第十章 第浮出水面

“等等,你看,这里还有更大的秘密!”小叫花子正在翻弄着那些尸体。

左玥看着小叫花子所指的尸体。

“怎么了,我看没什么呀?”

“哎呀,我都要被你气死了,你看他们的肚子!”

左玥再仔细地看了看这些尸体的腹部,发现居然都有一道剖腹的伤痕,左玥突然明白了什么。

“还有你看,这具无头的尸体,是不是有些奇怪。左手的皮肤比右手白得多,而看上去像个瘸子,被啃食的也是最严重的。”说罢,小叫花子此时脸上浮现出了一种解决问题时的刺激的喜悦,似乎说这些都只是在引导左玥。

“难道?”左玥此时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可怕的设想。

“那如果我们想的没有错,宝物应该还在那里。”左玥对小叫花子说。

“嗯,没错!想的挺快的嘛!”小叫花子的夸赞有种老师对学生的关怀。

“那我们赶快回宫吧!”左玥焦急地说道。

“好,我们这就进宫去。”

左玥和少年正要离开乱葬岗之时,忽然发现不远处正冲过来一群黑衣护卫,看他们来势汹汹,和皇宫的护卫根本就不一样,这时候过来这里的,除了大盗那边的人恐怕不会有别人了。

少年见此情形当机立断道:“呆子,你先走,快进宫把这个消息告诉女王,我在这儿拖着他们。”

“不行,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呢,他们这么多人,你怎么逃出去?”左玥摇头断然拒绝道。

“你放心,我自有办法,你快些走吧!女王只相信你,你若不向女王道破真相,会有更多人惨遭毒手的!”

少年边说边把左玥往身后推。他们这一动,顿时那群黑衣护卫也就发现了,其中有个护卫头领的模样朝他们大叫道:“什么人?快给我站住。”

“你快走,你快走啊!”少年焦急地催促道。“可你怎么办,你能行么?”

“你放心,我没事儿!!”“真的吗?不会是骗我的吧?”左玥依旧不放心的问道。“真的,我向你保证!”少年指天发誓道。

左玥猛地咬了咬牙,道:“好。”

左玥取下了自己的太阳石,挂在了小叫花子的脖子上。“嗯,我等你,一定要亲手把太阳石还给我。”

“呆子。”小叫花子攥着手里的太阳石,眼角泛起了泪花。小叫花子之前听闻太阳石丢失在左玥家丢失是大罪。

“别啰嗦了,快走吧!”

左玥深深地看了少年一眼,然后在少年的目送之下玩命儿地朝后跑,乱葬岗后面是一片密林,密林里灌木丛生遮天蔽日,就算黑衣护卫追上只要往下一躲,那也很难找到,所以进到里面就相当于安全了。

左玥跑进林之前朝后望了一眼,只见那群黑衣护卫已将少年团团围住了,他闭了闭眼,第一次感到害怕,这种害怕是比自己面临死亡的时候更甚,他心里暗暗祈祷:你一定要坚持住,等我,等我回来!

左玥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城内,当自己回到宫中时,整个皇宫还处于恐怖的阴影之中,宫中四处布置了护卫,刑部的官员也大多放下了手头的案件,为九婴之案焦头烂额。

左玥悄悄地和女王说:“陛下,‘九婴案’的真相,或许是有人在暗中作祟。”

时璇心头一震,不由得多看了左玥两眼。虽然她也明白这“九婴”多半是假,但如果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出事情的真相,倒是比刑部的那些领俸禄的官员强多了。

“别急,你且坐下来说。”

时璇扬了扬手,马上有宫女前来上茶,左玥也不推辞,直接坐下来连喝三杯茶水,缓了口气然后开口道:“首先我想确认一件事情,请陛下与我一同去太医院停尸房。”

时璇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害怕,但看着眼前坚定的男孩,自己也勇敢了许多。

“走!”

左玥来到了严禁入内的停尸房,突然冲开了把守门前的羽卫,跑进了停尸房,径直地冲向了五具尸体,脱下其中一具的盔甲,解开了尸体的腹部。

“果然如此!”

羽卫也是训练有素之人,不一会儿便追回了左玥,把左玥带到了女王面前。

“你怎么这么鲁莽!这里可有蚀骨之毒!”时璇十分生气,当然更多是对左玥的担心。

“陛下您看。”左玥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件东西。

“夜明珠!”时璇惊叹。

左玥现在心有成竹了。

“本王强令搜查数日都找不到的夜明珠,你是怎么找到的?”时璇疑惑道。

“陛下这夜明珠看似远在天边,其实近在眼前。如果您把宫中府中城中各处都搜遍,却仍然没有结果,那您有没有想过,夜明珠从案发到结束,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夜明房?”

“没有离开过夜明房?”

“陛下,我在乱葬岗查看了前几次九婴案的受害尸体,发现其中几具尸体的腹部都有剖痕,试想,如果犯人没有将宝物带出,那天下也就只有一个地方可以绝对安全。”

“宝物在尸体腹中!”

“女王英明,而我查看了九婴案的尸体,从后几次开始,尸体便开始没有了蚀骨之毒的症状,只是十分相似的非传染性疾病罢了。因此蚀骨之毒的目的,完全是为了让大家对这受害人的尸体避而远之。”

“前两次太医鉴定的蚀骨之毒也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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