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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2120》 第一章 刚穿越就要收我房子？ “徐舟，该起床啦。” 耳边传来甜美的动听的声音，徐舟握拳轻轻锤了锤依旧昏昏沉沉的额头，又睡迷糊了。 怎么回事…… 昨晚他正熬夜赶稿子，作为一名科幻作家，赶稿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也不知道码字到了几点，双眼一黑就倒在了键盘上。 “徐舟，该起床啦！” 不是幻听…… 徐舟猛地睁开眼，便看见一个带着兔耳朵发箍的银发蓝瞳少女，正叉腰嘟着小嘴看着他。 “你是谁！” 他揪紧被子挡在胸前，眼前不再是那狭小昏暗的出租屋。 空气中有着淡淡的花草香味儿，这是一个极其现代化的房间，乳白色的天花板，精简宽敞的摆设，冷色格调，窗帘还没拉开，可房间依旧光亮，细看才发现，光亮居然是从墙壁直接发出来的。 也不知这一觉睡了多久，大概是被这陌生的环境震惊到，徐舟久久地没有回过神，满脑子都是哲学三连问。 “徐舟，你又睡迷糊了。” 银发少女嗔怪一声，过去拉开窗帘，点击一下，原本不透色的窗户便开始透明起来。 外面是那轮永不褪色的红色巨大恒星，它爬上了城市的顶端，耀眼的金色光芒驱散薄雾，将整个城市照的明亮。 徐舟跑到窗户前，他永远不会忘记这一眼看到的景象，入目是一栋栋体积无比庞大的钢铁建筑，仿佛巨人一般，扎根在地基之上，人类在这些钢铁建筑面前，渺小如同蝼蚁。 而在广阔的天空之中，穿行着无数的飞船，像是大海里的船只，有条不紊地在移动着。 目光再次看远，徐舟看到了翻滚的云层。 云层在城市之下。 这是一座天空之城。 “这……” 徐舟双手颤抖：“我不就是拖了一天的稿子嘛！你们寄刀片也好啊！现在到底是把我绑架到了什么地方啊！” “诶！徐舟你别跳！这是106楼！” …… “徐舟，该吃药了。” 银发少女捧过来一杯水和一颗小小的金属片。 这个金属片是由无数的纳米机器人组成的，吃进体内之后，便可以自主检测患病位置并进行治愈。 “我没病，我不吃，你拿走。” 徐舟躺在沙发上，沙发便自适应地凹陷下去，最大面积地包裹身体，达到舒适的效果。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大半天时间了，从最开始的震惊，再到后面的记忆融合，徐舟看着窗户外的世界，叹了一口气。 这是蓝星的公元2120年1月5号，也就是说，他穿越到了一个世纪之后。 目前蓝星的卡尔达舍夫等级为一，人类主宰蓝星的一切。 对于现在的身份，随着记忆碎片的不断闪现，他也大概清楚了，身体的主人也叫徐舟，今年二十二岁，毕业快一年了，处于待业状态。 父母都是科研学者，只是在前两年的太空站事故中丧生，不过也给徐舟留下了丰厚的遗产。 按照父母的安排，徐舟应该也进入科研院才是，可徐舟的天赋似乎跟父母不同频道，终日沉迷于一款叫做‘地球’的角色扮演游戏，这不，昨晚登录之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银发少女名叫艾莉，身高一米六八，有着一双大长腿，精致可爱的面容上是一双犹如大海般湛蓝的大眼睛，穿着一身漂亮的女仆装，头上带着兔耳朵的发箍，肌肤洁白细腻，触感跟真人的皮肤没有任何区别。 是的，艾莉是机器人。 准确地说，是仿生人工智能，她脑海中除了机器人必须遵守的三大铁律外，无论是外表还是构造，其实都跟真人差不多。 仿生人工智能在这个时代得到了极高的发展，这一百年以来，人类的科技发生了两次重大的突破，第一大突破是能源上的突破，第二大突破便是仿生人工智能上的突破了。 在2080年的时候，一位名叫米莉的科学家横空出世，机器人的发展突飞猛进，它们逐渐地进入日常生活，成为人类社会依赖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也标志着旧时代的终结。 徐舟不吃药，艾莉也没办法了，便放下水杯和药片，坐在徐舟身边，轻声播报着今天的新闻。 “新都将在后天举行k6812号新住宅楼的拍卖，共有一万间房子……” “全民游戏‘地球’在昨晚更新了版本i4857，此次更新内容包括……” …… 徐舟听着艾莉的新闻播报，云里雾里的，对于目前的生活环境，他已经有初步的了解了。 新都便是这座天空之城的名称，面积达到了八千平方公里，容纳了近五千万人在此生活，整个华夏有五座这样的天空之城，形成交通网。 新都位于沿海，旧址现在已经被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和原始海洋所覆盖了，将城市建造在云层之上，可以不受天气的影响，阳光和核能是城市的主要能源，交通也更为便捷。 城市的主体结构是仓储设备和计算中心组成的，随处都可以获取信息，设备也不用担心没电，因为空气中都是供能的静电。 而下方的大地，大部分地区都已经回归了大自然，生态保护做的非常好，但大地还是有不少人生活，一些加工厂啊、小规模的聚居地啊，还有更多买不起新都房子的上班族，平时就坐公共交通来上班，晚上就回大地那边住。 大地在现代人的观念里，大概就和以前的农村差不多，依旧使用着基础网络以及插座用电，以前房价高到离谱的地方，现在已经不值钱了，值钱的地方在天上。 这是一个陌生又有点熟悉的世界，身为科幻作家，徐舟接受这个现实还是比平常人要容易一点的。 他用过不知多少笔墨去描绘未来的世界，可真到了这时候才发现，有些像是1920年的人在预测2020年一样了。 至于为什么会穿越，可能是连这个世界的科学都解释不了的事情。 徐舟觉得有趣，量子力学？ 不过这个世界他还是非常喜欢的，每个写书的人笔下都有一个他向往的世界，本就是无牵无挂的人，穿越到了这里，大概是一件幸运的事吧。 嗯，还是个富二代，模样长得也帅气。 徐舟很满意。 艾莉念完了新闻，看到徐舟在发呆，便又提醒一句：“徐舟徐舟，你还有两个月时间哦！” “嗯……嗯？” 徐舟一愣，正想翻身坐起，可软绵绵的沙发躺着就不想动了。 “什么两个月？我该不是有绝症吧？” “哎呀，你又忘啦！” 艾莉无语道：“徐舟你已经好久没工作啦，按照新都的房产持有政策，超过一年未工作者，将会强制拍卖新都的住宅哒！” 卧槽！ 徐舟这下子总算从沙发跳起来了。 什么啊！屁股都还没坐热乎呢，就想收我的房子了！ 再说了，我又不是穿越到古代，现在跑到未来，我难道还能抄书不成嘛！ （求收藏呀！） 第二章 游戏世界剧本师 衣食住行，房子无论放到哪个时代，都是刚需。 新都的住房政策跟大地那边的住房政策可不一样，房子的产权并不属于居住者，而是属于联邦。 毕竟天空之城的房子就这么多，无数人挤破头皮都想拥有一套天空之城的房子，为了公平起见，居住条件也是相当的苛刻。 比如每人只能拥有一间房子，无法私自转让或租赁，户主必须有正当工作收入，每年交一次居住费。 像徐舟的话，待业快一年了，父母去世之后，户主就变成了他，没有正当收入的话，房子只能被联邦回收拍卖。 徐舟这套房子，一百平方米，拍卖价大概在一千万星币，按照居住年限，联邦将收取百分之二十的费用，回收徐舟的居住权，他就只能拿着八百万到大地那边居住了。 这不是一笔小钱，但相对于大地那边的生活来说，要是可以花钱买，不知多少人愿意花三千万买新都的一套房子。 对于新都的居民来说，有一份工作并不是太难的事情，只是放到徐舟身上，这份工作要想获取就有些难了。 “艾莉，咱们这有哪里招服务员吗？” “没有哦！” “艾莉，咱们这有送外卖的吗？” “没有哦！” “艾莉，有流水线吗？我手速超快。” “哎呀，徐舟你今天怎么了嘛，现在哪有人做这些的呀，都是人工智能做的呀！” 艾莉翻了翻白眼，作为顶级的人工智能，她的表情格外的丰富。 徐舟瘫在沙发上，心里默念：系统！系统！快出来！ 按照穿越者法则，应该自带一个系统金手指才对，可任由徐舟怎么呼喊，金手指都没有一点反应。 完蛋了，这是裸穿啊…… “那我现在有什么工作可以担任？”徐舟问道。 艾莉想了想说道：“很多啊，人工智能科学家、创业者、心理师、首席执行官、首席营销官、游戏策划……” 艾莉一连串地说出来上百种职业，徐舟越听越觉得心里没底。 主要是这些职业技能他都不会啊！哪怕是放在以前，这一类从业者都是行业难以顶替的。 身体原主人又是一个学渣，给徐舟留下来的记忆碎片杂乱不堪，基本提取不了有用的技能出来。 徐舟是科幻作家，码字就是他的工作，别的不说，他写出来的小说还是很畅销的，文字以充沛的感情和思考著称，这也是他唯一赖以生存的技能了。 文化创造这一类的工作是不会被人工智能取代的，或许他还可以继续写小说？或者写写剧本？ 想到这，徐舟就问艾莉：“只要能有合法收入就算是有工作了对吧？” 艾莉点了点头：“是的呀。” “那我可以写小说不？我上起点写，每个月拿点稿费。” “小说？起点？” 艾莉似乎对这两个词有些陌生，在脑海中查询了一下数据库之后，她才说道：“可是现在几乎没有人看小说了呢。” “怎么可能！” 徐舟皱眉道：“小说是自古皆有的娱乐消闲项目，怎么会没人看了呢？” 大概是触碰到记忆中的某些碎片，徐舟回想起了一些事，好像原主人从小到大就没接触过小说…… “因为有更好的娱乐方式啊，游戏才是现在的主流。” 听了艾莉的话，徐舟回想起了更多的记忆碎片，他明白艾莉所说的游戏，这个含义已经不仅仅是以前的那种游戏概念了。 而是相当于一种人生的体验方式。 比如斗破这本小说，在以前的时候，读者们只能够通过看文字描述，自己去幻想代入那个玄幻世界。 而现在，游戏公司直接创造了斗破世界，只要穿戴上相应的游戏设备，便能够身临其境一般地来到那个世界当中，这跟过去从屏幕中玩的游戏可不一样，无论是从感官还是心理上，都能给予玩家们最真实的体验。 在这种娱乐方式下，已经没有多少人会选择干巴巴地啃书了。 甚至连学校的教学方式都以这种体验式去进行，就像以前课本写的斑羚飞渡，任何文字描写都没有亲眼所见带来的那种震撼。 被淘汰的不仅仅是小说，视频类的娱乐方式也渐渐被人们抛弃，最明显的便是电影的改变。 电影依旧叫做电影，但也只是名称而已，就像马路现在依旧叫做马路，但本质已经不同了。 电影公司其实也是游戏公司，把剧本开发成电影世界，观影者进入电影世界，甚至可以自由地选择角色身份。 比如泰坦尼克号，你可以选择成为杰克，也可以选择成为露丝，完整地体验巨轮沉没的惊险后，还可以免费享受一次冰水泡澡。 体验式的游戏是2120年最主流的娱乐方式。 游戏世界剧本师，是2120年最受尊崇欢迎的职业。 在这个信仰数据的时代当中，人们的情感逐渐被压榨，利用电脑收集和处理信息，分析出合理的建议和规划，没有人再去冒险，也没有人再去相信直觉。 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从以人为中心的世界观，转变成了以数据为中心的世界观。 比如女性分娩要承受12级的疼痛，通常人会觉得，经历过一次之后，就不要再经历第二次了。 但事实上，在分娩之后，内分泌系统会分泌皮质醇舒缓疼痛，让人感到安慰，同时对孩子爱意的增加，以及亲友的赞誉，将分娩从创伤记忆转为正面记忆。 ‘啊，我爱孩子，我要再生一个。’ 在这个信仰数据的时代，会是什么情况呢，女性们会相信数据，认为这只是内分泌在骗自己，其实自己并不想要二胎，因此拒绝生产。 在各种数据下，个体的情感缺失严重，甚至习惯用数据来分析情感。 情感缺失导致灵感的匮乏，而灵感是创作最基本的要求，近五十年来，已经没有好的游戏剧本问世了。 这个时代没有人信仰上帝，唯一的信仰就是数据，忽视了人类的感受、欲望和体验，换来科技的高速发展，然后现在发现不对劲了想弥补，但人类的灵感却已经匮乏了，因此‘地球’游戏世界才能在这个时代火爆起来。 徐舟没有说话，努力回想着记忆碎片。 在科技大爆炸的那段时期，世界流失掉了很多优秀的文学作品，也因此造成了目前人类精神世界空虚的局面。 那么他能做什么呢…… 作为一个科幻作家，徐舟最不缺的就是想象力，虽然他的穿越没有带来什么金手指，但两个世界的巨大差别，给他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创作灵感。 而灵感和情感是2120最为稀缺的东西…… 徐舟大概想清楚自己可以做什么了。 “我要成为最优秀的游戏世界剧本师！” （开始新的旅程啦，上架前每天两更，需要大家的投票支持哦！感谢！） 第三章 科技改变生活 “啊？徐舟你确定吗？我记得你作文成绩不合格呢！” 艾莉有些惊讶，又伸出手来摸了摸徐舟的额头，今天感觉徐舟怪怪的。 “还是吃点药吧。” 艾莉又拿出来金属药片和水。 “别闹。我没病。” 徐舟无语，艾莉挨着他很近，可以感受到她的体温以及女孩子特有的草莓味儿，他略微有些不习惯，悄悄拉开一点距离。 艾莉是父母从科研院领回来的，说是大科学家米莉亲手制造的超级智能人，跟其他机器人不一样的是，艾莉并非拥有多高的智商或者能力，而是她几乎拥有人类的全部情感。 包括喜，怒，忧，惧，爱，憎，欲，从某些方面来看，把她当成真实的女孩子都可以的。 父母领她回家也是当女儿养的，在现代社会，人工智能早已和人类的生活息息相关，除了没有感情的流水线机器人之外，这类超级智能人也算是人类最亲密的朋友了，并不存在严格意义的奴仆关系。 艾莉嘟了嘟嘴，抖抖兔子耳朵，摊手道：“好吧，那徐舟你要加油哦！艾莉永远支持你！” 徐舟笑了笑，艾莉是个特别可爱的女孩子。 既然确定了工作的方向，徐舟就得开始准备了。 码字嘛，这事儿天天得做，并没有什么生疏的，在码字之前，得先看看设备才行。 这个世界已经不存在以前概念的电脑和手机了，他的左手上有一个银白色的金属手环，这个便是他与所有科技连接的桥梁了。 按照碎片中的记忆，徐舟略显生疏地激活了手环，于是在他面前的虚空便投影出一块屏幕来。 里面各类软件应有尽有，工作软件、娱乐软件、社交软件等等，比起以前，现在的软件反而更容易操作，没什么复杂的，想要什么功能，直接搜索便会自动弹出来，手环本身便是一个智能设备。 “打开word文档。” “滴！已打开。” “打开键盘。” “滴！已打开。” 输入方式跟以前没有太大差别，可以用键盘、语音、手写等方式输入，还可以连接脑电波头盔，进行意识输入。 徐舟还是习惯敲键盘，他面前桌子上投影出一块虚拟3d键盘，他试着随便敲了几个键，竟然能感受到神奇的触感，应该是电磁力改变手指下的空气压产生的触感，这才是高科技产品啊。 随着手指敲击，键盘气压变化，也能也能发出悦耳的哒哒声，完美符合徐舟的输入体验。 艾莉抱着双腿坐在徐舟身边，好奇地看着徐舟码字。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 艾莉用肩膀顶了一下徐舟，“徐舟，你这写的是什么剧本啊？上学的剧本么？这种好像……” 我也可以写！ 她没说完后半句，徐舟倒是惊讶道：“你是我见过第一个读出来的呢！” “读出来有什么难么？”艾莉哼道。 “难，唱出来就简单了。”徐舟笑道。 距离房子被收回拍卖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也不急于一时，刚来到这个世界，徐舟打算出去走走看看，光躲在屋子里，可没有什么好的创作灵感。 徐舟点击手环，将画面收了起来，又伸了个大懒腰，在窗户边看着这座天空之城。 新都这座由科技集合成的城市中，也有着其他的生命，比如那一栋栋高耸的钢铁巨楼下，长着繁茂的绿植，公园花圃这些就更不用说了，绿色和蓝色组成了这座钢铁堡垒。 新都很大，徐舟有种置身于钢铁森林，一眼望不到边的感觉。 他家在新都中心，106楼的高度，从这里看去，是与电视画面里的航拍镜头完全不一样的真实与壮丽的感觉，徐舟觉得自己像是一粒微小的尘埃，下方是有条不紊流动的飞船，拖着发亮的尾巴，绘成一条条彩带。 徐舟不禁有些感叹，人类这样渺小的生灵能在天地间建设出如此壮丽的城市，这是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 “徐舟你想出门吗？” 艾莉问道，“我也好久没出去了，不如我们去买点东西吧！” “好啊。” 徐舟点了点头，他轻轻地跳了跳，又跑动几步，感觉自己这副身体虚弱的不像话。 “艾莉，平时这个时候，我在干嘛？” “在‘地球’游戏啊。” 艾莉好奇道：“昨晚才更新了版本哦，徐舟你今天不玩游戏吗？” 难怪身体这般弱，原来是游戏惹的祸！ “不玩，我以后要戒游戏！” 徐舟义正言辞，不仅要把游戏戒掉，还要每天早起锻炼才行，有好的身体才能更好的码字啊，徐舟可是节操满满的作者。 艾莉狐疑地看了看徐舟，虽然徐舟经常神经兮兮的，但要戒游戏她可不信，艾莉暗暗推算，徐舟最多戒一天。 “那走吧！” 艾莉从小房间里拿出来一辆飞行摩托，造型跟以前的电动摩托类似，利用电磁力悬浮以及驱动。 艾莉带上小头盔，徐舟戴上大头盔，两人挤在小摩托后面，徐舟抱住艾莉纤细的腰肢，摩托在客厅悬浮起来。 “出发咯！” 艾莉兴奋地挥舞小拳头，开着摩托对着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就撞了过去。 “啊啊！” 徐舟吓了一跳，好在窗户感应及时打开，两人便骑着摩托车出门了。 “徐舟，你的心跳好快！” 艾莉被徐舟紧紧抱着，后背能感受到徐舟扑通扑通地如同小鹿乱撞的心跳。 “专……专心开车，别回头！” 徐舟哪能不怕啊，你试试坐个电动摩托飞在半空中的感觉，下方是数百米的高度，行人看起来只是个小黑点，生怕摩托车不稳，摔下去就完蛋了。 当然，徐舟的担忧是多余的，渐渐地他也习惯这种飞行的感觉了，跟坐飞机不一样，他耳边能听到呼呼的风声，以及最真切地看这个世界的风景。 艾莉喜欢开车，还开得飞快，带着徐舟四处闲逛起来。 飞行路线是规划好的，大体分成三层，最下层的是公共交通，中间层的是大型飞行车，上层是这种民用飞行摩托。 随便乱飞可不行，扰乱航空秩序将被取消驾驶资格以及承担巨额罚款，司机绝大部分都是智能机器人，在驾驶安全上，人们显然更信任数据。 徐舟想起自己那个时代的无人驾驶，人们更相信自己把握方向盘，而不是让机器人来处理。 果然，科技改变生活啊。 （求推荐票喂食哟~） 第四章 艾莉永远支持你！ 除了通勤上班的人之外，道路上并没有多少行人，现代人的所有娱乐需求通过游戏世界便可以完成，除了几个怀旧的老头子老奶奶会出来走动走动，剩下的便都是环卫机器人了。 环卫机器人存在新都的各个角落，外观是一个绿色的圆筒，两只机械手臂分别是扫帚和垃圾铲，可以朝各个角度转动，驱动方式也是机械履带，脑袋闪着红光，检测到落叶以及垃圾时，便会捡起来吃到肚子里面去。 艾莉停好飞行摩托车，拉着正在好奇打量环卫机器人的徐舟走进了面前这家超大型商场。 现代人的购物大多通过网上完成，下单之后便会有物流机器人送货上门，购物流程已经非常完善了。 但线下购物依旧没有被完全取缔，它有其独特的魅力，除非人类再也不出门了，但这显然不可能。 只是到了这个时代，个体小商户已经不复存在，像这种功能全面的超大型商场，才是线下商品经济的主流，新都这里也只此一家而已。 艾莉挽着徐舟的手臂，像只兴奋的小蝴蝶，好奇地东逛西逛。 “徐舟，我们要买什么呀？” “不是你说要买东西的么。” “可我也不知道要买什么呢。”艾莉说道，“喜欢买东西是设定在我性格里的程序啊，我是女孩子，就应该喜欢买东西，虽然我不知道要买什么，但随便买点什么，我就很开心啊。” 听着艾莉理由充分的解释，徐舟无法反驳。 真是好有道理呢。 于是艾莉拉着徐舟去了服装店，导购是个美女智能机器人，可以扫描徐舟的身体相貌数据，自动分析出他最合适的服装搭配。 “先生，你看这款怎么样？” 职装美女导购眼睛一闪，徐舟面前便出现了另外一个‘徐舟’，这是全息投影，而且已经把新衣服换到了‘徐舟’身上，他无需试衣，便可以用第三者的眼光看到穿衣效果。 “好看好看！” 艾莉连连点头，徐舟也瞧了眼自己，还是挺帅气的。 审美的变化并不大，以前的帅哥美女放到现在，也是帅哥美女，只是人们对个性的要求更高了，不像2020年那会儿，美女帅哥都长一个样。 买完了衣服，艾莉挽着徐舟便想去买吃的。 困扰人类多年的饥荒问题早已解决，食物也是丰富多样，只是烹饪这项技术渐渐地荒废掉了。 每家每户都有智能厨房，只需要把食材放进去，便可以自动烹饪出菜品。 口感嘛，少了烟火气，味道当然不会难吃，但也好吃不到哪去。 都说人类的发展是因为懒，现在的人类已经离不开各类智能机器人了。 优秀的厨师当然有，就职于各大高档餐厅，工资水平很高，徐舟想着，要是万一自己当不成游戏世界剧本师，好像也可以去当厨师啊，毕竟他的蛋炒饭做的还是很不错的。 “徐舟，今晚我们吃牛排吗？” 艾莉指着一块牛肉问道，这块是天然牛肉，价格颇高，价格便宜的牛肉也有，是由细胞培育成的人工牛肉。 “你吃过小鸡炖蘑菇吗？”徐舟问。 艾莉摇摇头，道：“我们家厨房好像没有这道菜耶。” “那我做给你尝尝。” 徐舟搓搓手，熟练地挑选了一些质量好的鸡肉和蘑菇，又让导购机器人给他送来了各种调料。 “你还会做饭！我怎么不知道！” 艾莉很惊讶，这可是非常了不起的技能了！ “嗯，‘地球’上学的。” 徐舟笑道：“咱们家有锅吧？” “有啊……不过徐舟你做的饭真的能吃吗？”艾莉狐疑道。 “嗯？” “我的意思是，艾莉永远支持你！！” 买好东西之后，徐舟和艾莉便径直出了商场，也没付款，可才一会儿，手环便传来提示音：“华夏银行提醒您，本次于新都购物中心消费895星币，余额1522604831星币。” 嗯，徐舟是千万富翁，一星币大概相当于以前的一块钱，全球统一的货币。 虽然有钱，但也要工作啊，没工作的话，房子就要被回收了。 因为房子的产权属于联邦，再有钱也买不到新都的房子，要想获得居住权，就必须要对社会有所贡献，否则人人沉迷于虚拟世界的游戏，社会就全乱套了。 当然了，在大地那边的生活也很好，适合养老，对于年轻人来说，新都才是梦想中的地方。 徐舟想着，什么时候去大地那边看看，从记忆中的画面来看，大地现在普遍已经被森林和海洋覆盖了，而且已经被禁止建设扩张，在未来五十年的规划中，天空是人类发展的方向。 新都这里居住着近五千万人，还是有不少上班族在大地居住的，现在是下午的五点钟，正好是下班时间。 回家路上，徐舟便看到许多穿着职业装的上班族们骑着共享飞行摩托，赶往新都隧道乘坐穿行列车回大地。 新都周围有一圈看不见的能量保护着这座城市，提供稳定的大气压以及温度，是不允许直接飞出新都的，必须乘坐穿行列车才能下去大地。 现代人的工作压力挺大的，按工作积分计算业绩，一天工作五个小时，努力一点基本可以达成今天的积分要求，否则就得加班了。 绝大部分的基础工作都被人工智能代替，大淘汰发生在五十年前，那时候失业现象无比严重，到了今天，基本都稳定下来了，反倒很难失业，毕竟能够让人类担任的工作，必定是难以替代的。 徐舟喜欢观察生活，以前他没事的时候，他就喜欢到公园里坐着，看来往行人的神色，并以此推演一个个故事，并乐此不疲。 虽说今天一个字都没写，但徐舟一点都不慌，美其名曰找灵感去了。 “哎哟，徐舟你别抱我这么紧，都呼吸不了了！” 艾莉嗔怪一声，到家了。 落地窗向两边打开，小摩托稳稳地落地，两人从车上下来，打开座盖，拿出来买好的东西。 “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它永远不会堵车~啦哼啦~~” 艾莉哼着歌，又举起手中的小鸡和蘑菇，“徐舟，这个是要怎么做啊？” 徐舟从袋子里掏出一块姜，抛给艾莉。 “你先从刨姜开始吧！” （请给新书投票喂食吧！） 第五章 电影世界初体验 “嗤啦——” 从未有过烟火气息的厨房里飘出来一股诱人的香味儿，艾莉躲在厨房门口，惊奇地看着徐舟一番忙碌。 “好香啊！！” “徐舟我饿了！！” 艾莉都快要馋哭了，她拥有跟人类一模一样的味觉系统，食物同样是艾莉的能量来源。 “别急，再焖十分钟。” 徐舟拿出来白毛巾，擦擦灶台上的油渍，现在很多人家的装修里都不会再设计炉灶了，他妈妈以前偶尔会做饭，便才留下来这个灶台，只是工作忙碌，也没做过几顿饭。 隔壁那台四四方方的机器便是智能厨师，打开柜子门，左边一排是各种调味料，中间的锅是放食材的，选好菜品之后，机器会自动调味以及烹饪。 徐舟试着做了一块牛排出来，感觉口感略微偏硬了，毕竟是程序设定的烤制时间，牛排厚度或者肉质不一样，出来的效果便会有差别。 如果是经验丰富的厨师，凭感觉就可以把握住最好的火候了。 尝尝味道，中规中矩，还不如他自己烤的好吃。 “艾莉，牛排你要吗？” “我不要，我要吃你的蘑菇炖小鸡！” 作为挑食的女孩子，艾莉很聪明的留肚子吃徐舟做的晚饭。 出锅了，香味儿弥漫，在这冰冷的钢铁城市中，这里多了家的味道。 晚餐就徐舟和艾莉两人吃，徐舟点亮窗户，便出现了新都的夜景。 “好吃！” 艾莉扒着饭，夹起一块鸡肉放到徐舟碗里，又塞了一块蘑菇到嘴巴里，囫囵道：“徐舟你以后天天给艾莉做饭吃吧！” 蘑菇炖出了鸡肉的鲜香，再打上一勺汤汁淋到饭上面，吃起来别提多满足了。 “好啊。” 徐舟笑了笑，比起平时自己孤零零地吃饭，他更喜欢这种温馨的氛围。 艾莉是陪伴型的机器人，现代社会的人普遍孤独，身边有个人一起说说话，其实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落地窗之外，是新都的夜景。 这座天空之城的夜晚仿佛银河般绚丽，一个又一个的窗口，天空中划过一道又一道的五彩光线，那是穿行的飞船，像是无数飘飞的萤火虫。 光亮笼罩城市，宛如天宫一般，要是在界外看，便能看到盖住新都的那个半圆形的能量罩，像是水晶玻璃球似的。 徐舟捧着饭碗来到窗前，抬头看的时候，天上是一轮洁净的明月，以及星星点点的繁星。 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夜空，因为新都在云层之上，云雾无法再遮挡皓月星辰，仿佛梦幻一般的触手可及。 时不时天空中还有闪亮的光点出现，那是太空舰队。 人类的足迹已经遍布太阳系了，保护母星的生态环境，是当下的首要主题，因此人类才会让出大地，转而往天空发展。 如果可以的话，徐舟还想去太空看看呢，太空旅行已经平民化了，当然最近要忙工作，等闲下来，他一定要去太空看看。 “艾莉，你有什么梦想吗？”徐舟问道。 吃过饭了，保姆机器人便过来收拾餐桌以及打扫卫生，这类机器人没有情感。 在这个时代，情感本就是奢侈的东西。 “梦想啊……” 艾莉坐在沙发上，脑袋靠着徐舟的肩膀，她歪着小脑袋，想了想说道：“不知道啊，徐舟做什么，艾莉就做什么，艾莉永远支持你！” 徐舟心中感动，艾莉是条愚蠢的小咸鱼呢。 饭后休息了一会儿，徐舟打算工作了。 通过对记忆碎片的了解，徐舟知道，游戏世界剧本师之所以难当，主要还是现代人的情感缺失导致的。 人类的感受、欲望和体验是剧本创作的核心要求，必须要让玩家充分地体会到游戏世界里的各种情感，那么这个世界剧本才算是出彩的剧本。 “艾莉，你看过圣经吗？” “嗯，看过啊。” 艾莉喜欢靠在徐舟的肩膀上，这样他说话的时候，艾莉就能听见他的胸腔共鸣的声音，她很喜欢这种真实的感觉。 “圣经的开头，讲述了人类祖先的故事，亚当和夏娃在伊甸园里和各种动植物一起过着幸福的日子，直到两人吃了分辨善恶的果子，被上帝驱逐出伊甸园，必须为获取食物而汗流满面，为了维持生计要劳动一辈子，直到归为尘土。” 徐舟慢慢讲述着，艾莉也认真听着。 “可是徐舟，我不太明白呢，上帝是不存在的呀，而且获取食物有这么艰难么，还有上帝的骗局，为什么吃了禁果就要这样惩罚呢。” 艾莉的疑问同样也是现代人的疑问，曾经困扰人类的三大难题：饥荒、瘟疫、战争，在这个时代也不复存在，情感的缺失导致很多现代人理解不了故事的含义了。 人们喜欢用数据去分析一个人，用数据去判断这个人是善良还是邪恶，用面部识别去判断他是惊慌、歇斯底里、否认还是暴怒。 只有数据，才是信仰。 徐舟笑了笑，道：“果子应该算是情感吧，偷吃了果子，人就有了各种各样的情感。” 艾莉还是不懂。 徐舟也不介意，他只是有感而发，想起圣经的这个经典故事而已。 对于接下来要创作的第一个剧本，他已经有了初步的规划，那就是基于2120年的科技现状，写一个科幻类的剧本，主要的情感定为：欺骗、怀疑、自我存在、以及对死亡的思考。 至于具体的内容，他还得再琢磨琢磨。 不过徐舟还是信心十足的，他翻阅记忆碎片发现，新出的大部分游戏世界都非常枯燥无聊，情绪单一，数据化脸谱，比较流行的几个剧本世界还是上个世纪的那些剧本。 比如肖申克的救赎、泰坦尼克号、楚门的世界、霸王别姬等，这些剧本的情绪极其丰富，人生体验绝佳。 徐舟起身，来到游戏室，这里是‘徐舟’最常呆的地方，除了吃饭睡觉，平时就泡在里面。 在游戏室的中央，是一个圆形的金属球，这就是游戏体验舱。 他打开舱门坐到里面，体验舱由一种柔软的类似泡沫一样的物质充满，这种物质可以发热，也可以变冷，再配合上气味系统、空调系统等设备，可以完美地虚拟出各种环境体验来。 徐舟带上感应头盔，头盔可以直接编辑视觉以及听觉信号，无需用眼睛看，便能达到身临其境的效果。 而且可以将脑电波实时转化成画面，比如你在跑，体验舱里人是没动的，但你控制的人物就会跑动。 “开启游戏。” 舱门关闭，徐舟仿佛置身一个黑暗的虚空，在他面前有一块大屏幕，上面显示着最近登录的游戏‘地球’。 徐舟想了想，决定先体验一下经典的电影世界，动作片啥的，他不喜欢。 “下载肖申克的救赎。” “下载完毕，是否进入？” 徐舟正要进入，又想起来安迪有一段爬粪管的体验，赶紧抛开这个念头，最后选了个泰坦尼克号。 “泰坦尼克号下载完毕，是否进入？” “是。” 虚无的黑暗空间开始变幻，徐舟来到了1912年4月10日的南安普顿码头，在他面前是号称“世界工业史上的奇迹”的豪华客轮泰坦尼克号。 咸咸的海风、船板崭新的油漆味儿拂面而来，时代气息无比真实！ 徐舟心脏砰砰跳动起来，他朝周围的环境看去，无论是甲板还是周围说话的人群，都真实的无可挑剔！ 他尝试着去触摸周围的行人，可惜手径直穿了过去，只是虚影而已。 “您现在是观众视角，是否切换视角？” 体验舱声音响起，徐舟面前出现了选项：杰克、露丝、卡尔…… 主要角色都可供选择，或者直接以观众视角观看，但以观众视角观看的话，就会像刚刚那样，只能有视觉，无法体会到电影人物的触觉了。 徐舟本想选露丝的，又想起杰克和露丝好像有一场激情片段…… 当女主感觉怪怪的…… 我要当杰克！！ （求大家推荐票呀~） 第六章 杰克和露丝 徐舟感觉全身都不存在了，四肢像是绑了铅一般沉重，针刺般的冰冷渗透骨髓，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的意识开始模糊…… “杰克……” 徐舟睁开眼，眼前是露丝冻得发青的脸。她头发像是海藻一样黏在脸庞，结成了冰。 除了颈部以上，他的身体已经麻木，无比真实的冰水泡澡体验，让徐舟只想快点结束这场电影，可又深陷人物的情感当中，他舍不得离开露丝。 徐舟没想到自己最接近死亡的一次体验竟然是在电影中，他看着海面上冻僵的漂浮着的尸体，大概自己死后也是这番模样了。 无法抗拒的力量带来深深的绝望感，复杂无比的情绪充满整个身心。 “听着……露丝。” 徐舟看着她的脸，“你会渡过难关……你会活下去……生很多的孩子……你会看着他们长大……直到你百年之后……在温暖的床上……寿终正寝……” 他已经抬不起头来了，海水扑打在脸上，徐舟感觉呼吸都艰难无比。 “我赢得船票……是一生中最大的成就……答应我露丝……要活下去……不……不能绝望，……无论……发生什么，无论……多么……艰难……” “我永不放弃，杰克……”露丝失声哭泣。 夜空中是漫天的繁星，海面平静下来，漂浮人像是一朵朵白色的睡莲，沉睡之后便不再醒来。 徐舟慢慢地沉入深海，他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也无法做出任何的动作，画面在他的眼前远去，直到归于寂静的黑暗。 杰克的人生体验结束了。 徐舟重新回到了观影者的视角，跟随着镜头看完了整部片子。 “呼……” 徐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情绪依然有些难以自拔，除了生理上的极致体验外，心理上也仿佛经历了一场旷世爱恋一般。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人，他在体验泰坦尼克号的电影世界时，情绪感受比起现代人要更加猛烈，无论是人物的阶级、人性的善恶、爱恋、还是无法抗拒的灾难，现代人都很难体会到。 作为一级文明的现代人，已经好久都没有体会过那种无法抗拒的灾难了。 “唉，我的露丝没了。” 徐舟有些失落，外界时间大概只过了四个小时不到，电影世界里已经过了好几天了。 所有的人物模型都是ai制造的，电影场景和细节也比原片构建得更加细致。 这个时代没有明星，因为情感匮乏的原因，演员们的演技堪称辣眼睛，无论是电影世界还是游戏世界，人物模型都是ai生成的，用数据去还原人物的性格、相貌、情绪。 从电影世界出来后，徐舟便回到了最开始的虚无空间，系统提示音响起。 “观影结束，正在进行负面情绪消除……” 徐舟好奇，只见一道扫描的光从身上扫过，刚刚手脚还在下意识不停发抖的冰水澡后遗症消失了，身体感觉暖洋洋的很舒服。 脑袋也是一片清明，不再像是被强塞了一部分记忆的那种沉重感。 就像是他从第一人称视角渐渐地转移到了第三人称视角，关于电影的记忆从他原本的记忆中分离开来，此时再去回想的话，就变成了视频画面了。 跟做了一个梦一样。 “已消除完毕。” “退出。” “滴——” 包裹全身的泡沫状物质退去，体验舱门打开，徐舟摘下来感应头盔，感觉像是又穿越了一次似的。 游戏室的墙壁亮起来，从黑暗冰冷的大海回到温暖的家，徐舟感觉浑身舒坦。 他往外面走去，灯光感应便自动亮起，家里是三房两厅，一百平方的空间完美布局，感觉有一百五平方这么大。 已经晚上十二点了，艾莉都睡觉了，徐舟拿出换洗衣服，到卫生间洗了个热水澡，这才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 床铺柔软舒适，徐舟双手叠放在胸前，眼睛渐渐闭上，灯光也缓缓变暗，直到无声熄灭。 窗外依旧是梦幻般的五彩城市…… …… “徐舟，快起床啦！” 门外传来少女的声音，接着又感觉床铺震动了一下，少女扑到他的身边，轻轻朝着他的睫毛吹气。 温柔带着甜香味儿的气流吹动徐舟的睫毛，他的眼皮子抖了抖。 睁开眼便看到银发蓝瞳的艾莉微笑看着他。 “太阳都晒屁股了，快起来……” 艾莉掀开徐舟的被子，还没等她目光下移，徐舟脸色一红，赶紧侧过身来，拱着身子无奈道：“不用每天叫我起床啊。” “哼，不每天早起叫你，你就玩游戏到很晚了！” 艾莉叉腰道：“昨晚又玩到几点啊？” “没玩，我要开始工作了。” 徐舟把小帐篷缓了下来，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在窗户边看着爬上楼顶的红日，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很是惬意。 洗漱之后来到客厅，艾莉正坐在椅子上吃早餐。 平时的一日三餐都是艾莉准备的，早餐基本就是牛奶和吐司片，午餐和晚餐就用智能厨师做，上次艾莉还跟徐舟讲呢，说想换个智能厨师，天天吃的那些菜谱都吃腻了，关键是还不怎么好吃。 不过知道徐舟会做饭后，艾莉就不打算换了，徐舟答应给她做饭吃呢。 少女今天穿着一件小短裙，纤细修长的小腿便在高跷椅子上晃啊晃的。 “徐舟，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徐舟撕下一块面包送到嘴里嚼嚼，又喝了一口牛奶，两者的味道比起以前吃的要淡一些，小麦都是快速催生的，一年能收好多茬。 “不用，码字你能帮什么啊。” “唔，捏捏肩，揉揉腿呢？” “那得等我工作完之后。” 看着艾莉似乎有些无聊，徐舟想了想道：“我想到你可以帮忙做什么了。” “是什么？”艾莉来了精神。 “帮我联系一下游戏公司吧，最好是剧本的负责人，毕竟剧本写出来得交给他们去制造剧本世界。” “游戏公司啊……” 艾莉想了想，脑海中快速搜索着新都这边的游戏公司。 最大的游戏公司是蓝讯，百年企业，开发实力自然不用说，目前最火的游戏‘地球’便是蓝讯的产品。 只是不好约呢…… （更新时间以后放在中午十二点和晚上八点吧~） 第七章 报名参赛 蓝讯科技是目前蓝星最为顶级的游戏世界开发公司，代表作‘地球’更是一款足以同时容纳十亿人同时在线的mmorpg角色扮演游戏。 要是放在一个世纪以前，这款游戏需要的服务器、脚本、cpu等问题，根本是无法解决的难题，相当于把整个现实世界都搬到了数码世界中，十亿个用户同时在线交互，意味着从基本算法到算式，再到宏观调控，大数据获取，大数据整理，再到数据汇总再进行管理…… 喔~还得控制天气、地理环境、以及某些搞事玩家开挂…… 足以逼死任何一个程序员了…… 好在2120年，量子计算机技术已经非常成熟，加上ai智能的应用，这款游戏才得以风靡全球。 徐舟码字的时候，艾莉就开始联系游戏公司了，新都这边游戏公司有不少，但开发出来的无论是电影世界还是游戏世界比起蓝讯都要差很多，不是大公司的话，是无力承担硬件条件的。 艾莉调取了蓝讯科技的客服热线，拨号过去。 “艾莉小姐您好，欢迎致电蓝讯科技，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一个身穿职业装的美丽女性投影到了艾莉面前，她也是一位人工智能。 “你好，你们公司需要剧本吗，我们有一个非常好的剧本。” 徐舟回头瞅了瞅，两个人工智能在互相对话，总感觉有些萌？ “剧本师是……” “徐舟。” 艾莉点击一下手环，给对方发送过去徐舟的公开个人信息资料，包括个人教育经历、家庭成员、过往成就等，相当于一份简历。 对方很快审阅了徐舟的信息资料，遗憾道：“徐先生没有过往代表剧本作品吗？” “没有。” “抱歉艾莉小姐，按照我们公司的剧本师应聘要求以及剧本采集要求，徐先生暂不符合条件呢。” “啊，那还有其他办法吗？徐舟的剧本真的非常好。” 艾莉老老实实地说道，虽然徐舟的剧本还没写出来，但作为小秘书，艾莉永远支持徐舟。 职装小姐略思索，接着给艾莉发送过来一份文件。 “我们公司将在下周三举办‘2120’年度剧本征集活动，徐先生满足我们的参赛条件，可以选择报名参赛，夺得前三名的优秀剧本将被制造成剧本世界，冠军有三百万星币奖金以及有机会入职到蓝讯科技成为剧本师。” 徐舟停下来码字，艾莉已经将文件投影到他面前了。 文件内容不多，并非机密，已经在蓝星广告了差不多一个月时间了，面向全体自由创作者，要求原创剧本，题材不限，要能很好的引起情绪共鸣以及思考。 “好的，谢谢呀。” “蓝讯科技祝您生活愉快，再见~” 通讯画面关闭，艾莉也凑到徐舟身边，无奈道：“约不到负责人呢，有些小的游戏公司倒是能约上，徐舟你要去见见小公司负责人吗？” “没事，我觉得可以试一试这个比赛。” 徐舟打开文件，这个文件类似于一个小程序，除了参赛说明之外，上面还有往期优秀作品的展示，最下方是投稿按钮。 他翻开了去年的冠军作品：《猫的一生》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我变成了一只猫，我觉得很不可思议，很愤怒，我是人，怎么可以变成猫呢。’ ‘主人带我去做了绝育，我的心平静了下来，平时喜欢躺在窗台晒太阳。’ ‘她还没回来，我就漫长地等待着她，空荡的房间里，我觉得很孤独。’ ‘她的怀抱很温暖，我喜欢这种感觉，这是安全感么。’ ‘我真的像是一只猫了，对她开始有了一种叫依恋的感觉。’ ‘直到我的一生过去，看到她在我身边哭泣，我已无法再触碰她，死亡带来了黑暗。’ 当然了，文章没这么短，徐舟只是大致翻看了几个阶段，主要的情感变化也是这几个阶段。 末尾还有评委的点评：感情充沛，心态变化鲜明。 徐舟：“……” 徐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好了，故事的选材还是不错的，变成猫也是一番蛮有趣的人生体验，只是关于情绪的描写太过直白了一些，他可以很明显地看出创作者并没有真正体会到那种心态。 猫和主人之间缺少情感互动，导致心态转变描写非常生硬，流于表面。 这个剧本已经被改编成了游戏世界，徐舟搜索看了下评分，十分为满分，《猫的一生》评分只有52分。 玩家最常见的评论便是：有点无聊，除了被带去割蛋蛋时感觉胯下一凉，其他的体验寡淡如水。 因为剧本生硬的情绪描述，现代人理解不了‘温暖’‘安全感’‘依恋’这些词语的真正含义。 换做是以前随便一位创作者，他们会怎么写呢。 比如表达‘安全感’，可以设计一个情节，下着大雨，她怕猫淋湿，紧紧地把它包在自己的大衣中，不让它受到一丝风雨。 当玩家体验猫生游戏的时候，这一幕出现，‘安全感’‘温暖’立马就从心头来了。 其实要是创作者有过下大雨被母亲保护在身旁的经历，这个关于‘安全感’情节很容易就可以设计出来。 这就是现代人情感缺失导致灵感匮乏的后果了，他们缺少人生阅历和经历，创作困难重重。 这还是去年的冠军作品呢…… 近几十年来，优秀的剧本已经找不到了，感觉人类活得跟人工智能似的。 徐舟回想起文艺复兴时期，那时候社会的动荡以及改革的浪潮，人们灵感空前爆炸，涌现出数之不尽的优秀作品，包括八十年代、九十年代的时候，很多作品流传到今天依旧是传世经典。 徐舟关闭文件，继续开始码字了。 “徐舟，你有信心吗？下周三就截稿了，时间会不会有些紧啊？” “应该可以拿个冠军吧。” “哼，才不信你这么厉害，你以前上学作文都不及格的。” 艾莉一边说着，一边给徐舟捏捏肩，她在身后看着徐舟码字。 从最开始的漫不经心瞥一瞥，渐渐地，艾莉有些挪不开眼了。 “徐舟，乔纳真的死了吗？”艾莉问道。 乔纳是徐舟故事里的主人公。 “你觉得呢？”徐舟反问道，继续码字。 他写的故事并不长，灵感充足的情况下，写起来行云流水。 “我不知道，应该算是……死了吧。” 艾莉摇摇头，又感觉这个故事有些可怕，让人毛骨悚然的，甚至都判断不出来主人公到底是死是活。 徐舟没有说话，沉浸在笔下的故事里面。 这是一个科幻悬疑剧本，讲述了主人公乔纳在不断被杀死和复活的过程，直到他习惯了死亡。 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徐舟完成了初稿的创作。 想了想，他定下来剧本名称：《重生》 第八章 《重生》 《重生》的故事篇幅不长，写短篇科幻小说对徐舟来讲还是得心应手的。 故事发生在2130年，是比现在还要未来十年的时代，主人公乔纳在月球上面工作，要说乔纳最烦心的事情，那莫过于往返的通勤了。 因为月球居住的条件有限，像乔纳这样的外围员工，每周都必须从地球到月球往返一次，每次就要耗时一整天的时间。 “这公共飞船真是坐得我想吐，伙计，我快坚持不住了。” “没办法啊，工作不能丢，再坚持坚持。” 类似的抱怨几乎发生在每次的通勤上面，直到有一天，一艘满载员工的飞船发生了爆炸，数百人在这次事故中丧生。 这次事故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反对这种低效率的通勤方式，乔纳也是心有余悸，要是排班晚一天，他可能就在那次事故中死掉了。 为了回应员工们的抗议，老板终于决定在远距离传输的通勤方式上投下了一笔巨资，研发了新的设备，从今之后，耗费一整天的恶心长途通勤被取代了，乔纳只需要在地球的起点进入一个封闭的密室中，等下一秒睁开眼的时候，他就来到了月球之上。 “这可真是太棒了，超时空旅行啊！我们的科技已经可以使用空间虫洞了么？”乔纳满脸惊喜地问身边另外一个刚从密室走出来的同事。 “谁知道呢，或许是虫洞吧，否则我们怎么一瞬间就到了月球。”同事摊摊手，他也不清楚传送的原理。 员工们虽然疑惑，却也很喜欢现在这种高效的通勤方式，但通行的原理是高度的机密，没有人知道这台连接地球和月球瞬间通行的机器是如何运作的。 乔纳也不在意，对他来讲，不用再去乘坐那破烂恶心的公共飞船就是最好的事了。 直到有一天，一位告密者揭露了真相，乔纳的世界观在此刻崩塌。 据泄密出来的内容得知，当乔纳进入地球的那个密室时，传送设备便会扫描他全身，从头发丝到脚指头，从细胞到基因，甚至连组成乔纳的所有原子数量以及排序都记录下来。 而后，这些采集到的数据通过量子计算机传输到月球的另外一个密室当中，再利用月球上的碳氢等元素从头到脚地重新构造乔纳的身体。 这根本不是虫洞，而是一台生物打印机！ 新的‘乔纳’在月球诞生后，原来在地球的乔纳便被瞬间蒸发掉了。 这台机器杀死了乔纳，并复活了乔纳！ “这不可能……伙计……这不可能！我还是我，他们就算杀了我，又怎么能复制我的意识？” 乔纳抱着头颅蹲在地上，双眼瞪大，他难以相信这是事实。 “是真的，乔纳，你一定也像我一样感受到过意识的不连贯，在最初的衰弱性休克之后，意识会怀疑‘自我’，这就是我们被杀死重生上千次后的回应！” “是存在过恍惚和迷惘……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乔纳！我们只不过是一组特定组合排列的原子，哪怕是我们的思想、感受或者记忆，都不过是神经元的不同排列构成的，我们复生之后，原子的排列完全相同，记忆也是完全一样，甚至还能生动地回忆你的初恋、她和你说过的每句话。” “那我还是我吗？” “我不知道伙计……” 乔纳开始质疑自己，质疑整个世界，他甚至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方式存在的生命，或者严格意义来说，他不能叫自然生命，他只是一个完整的‘乔纳’克隆体。 至于工作也没有办法再进行下去了，他的人生陷入了史上最大的骗局当中，这次的欺骗不是骗他的金钱，而是隐瞒了他的生死状态。 乔纳歇斯底里地愤怒，他感觉头晕恶心，身体麻木失去知觉，过往的记忆是他的，也不是他的，他只不过是栖息在这具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躯体里的无归属灵魂而已。 乔纳拿起刀子，刺进了自己的心脏，冰凉带来真实的刺痛感，黑暗淹没了混乱的神智。 等再次睁开眼时，乔纳已经躺在了医院，伤口也已经被治愈，他见到医生的第一句话：“我是谁？” 医生道：“你是乔纳。” “可是我被杀死重生了上千次！你能理解我的感受吗！” “你知道吗……”医生一边给乔纳注射镇静剂，一边说道：“我们身体本就无时无刻在进行着细胞的更换，就像是一艘船，我今天换一枚钉子，明天换一枚木板，十年之后，那艘船还是原来的船吗？” 医生看着乔纳笑了笑：“克隆你的身体并消灭母本，跟一点一点地更换你身体零件并没有什么不同，区别只是时间长度而已。你所感知到自己拥有连续的经历和记忆，不过是一个持久的幻觉，而事实上，这一秒的你已经不是上一秒的你了。” 说完之后，医生离开了病房。 乔纳喘着粗气，也许是镇静剂的作用，或者是医生的话，他渐渐地平静下来。 乔纳接受了自己不断被杀死然后重生的事实，生活还得继续，老板依旧保留了这种通勤方式，而大多数员工也像乔纳一样，可以坦然地接受自己被杀死和重生的事了。 多年之后，乔纳寿命走到了尽头，看着床边的儿女，他并未对即将到来的死亡表现的恐慌。 “别担心，死亡和重生只不过是一次通勤而已。” 乔纳闭上眼睛，嘴角微翘，笑容温和自然。 …… 故事的大体内容就这些了，徐舟大概花了一万字完善这个剧本，对于现代人来说，很多情绪是不容易感觉到的，他必须多花一些笔墨到细节上面，通过细节来增强代入感，包括人物的对话，以及环境的渲染，整体画风大概会是黑红色的色调。 尤其是在密室当中，绝对可以让玩家们感受到剧中浓浓的‘欺骗感’，并由此带来歇斯底里的愤怒。 故事的主题便是欺骗、怀疑、自我存在、以及对死亡的思考，乔纳的情绪变化也相当的丰富，对原始通勤方式的不满，以及对新方式的喜悦，最后发现是骗局，他开始愤怒，不解，怀疑自我，最后欣然接受…… “怎么样，我这故事还可以吧。”徐舟笑道。 艾莉的情绪比很多的现代人都要丰富，她看完了剧本，缩了缩脖子。 “我的心脏怦怦跳呢，看完我都要怀疑自己的存在了……” 艾莉赶紧忘掉剧本，“徐舟，要是真的做成电影世界的话，我觉得你会被玩家追杀的，太摧毁人生观了！” 徐舟眨眨眼，现代人不会这么脆弱吧…… 第九章 年轻真好 现代人的工作比起以前，自由度还是很高的，类似任务型的模式，工作积分达到了，便可以自由安排个人时间，不需要呆在办公室里面。 蓝讯科技在新都拥有一整座的大楼，现在是下午的四点钟左右，策划部的苏暖收拾收拾办公桌，便准备下班了。 “今天有收到好的参赛剧本吗？”身边的同事问道。 “没有啊，我看了上百份了，质量都很差，今年怕是要比去年的情况更差了。”苏暖无奈道。 她是这次‘2120’年度剧本征集活动的主评委之一，也是蓝讯科技的游戏策划师，是剧本和游戏世界之间的开发桥梁，没有好的剧本，自然也开发不出精彩的游戏世界。 “感觉再这样下去，公司要出大问题呢。”同事感叹一声。 “会有解决办法的，我下班了，明天见。” “嗯嗯，明天见。” 苏暖从蓝讯科技大楼走出来，家住不远，平时都是走路上班的。 一辆巨大的飞行列车从她头顶飞过，带来一股轻风，吹动她长长的秀发。 对于出生在这个时代的苏暖来说，早已习惯各种各样的交通工具在天空飞行，并不担心它们会突然掉下来。 道路两旁是花圃和行道树，新都没有一年四季，每天都是温暖如春，各色鲜花点缀着这座天空之城。 苏暖慢慢地走着，平淡的日子安静、简单、没有波澜，每天都是单调的重复，无论季节更换还是时光流逝，一如平常，每个人从出生开始，便像是设定好了程序一样，没有惊喜也没有意外。 如果说苏暖现在唯一的期待，那便是每天下班之后，到‘地球’上体验一次人生了。 她更喜欢游戏中那个不一样的自己。 可是，就在昨天，蓝讯科技收到了联邦的最高政令，风靡全球的‘地球’游戏将面临强制关服。 不仅是‘地球’，其他的游戏世界也将严格审核，审核的标准只有一条‘防沉迷’，任何容易导致玩家沉迷其中的游戏都将被强制关闭。 随着虚拟现实的野蛮发展，人类社会出现了巨大的危机，再这样下去，人类迟早变成一串数字生活在虚拟世界当中。 这种一刀切的解决办法也是无奈之举，人类必须要从游戏体验舱中走出来才行了。 对于这条政令，蓝讯科技员工们也是人心惶惶，‘地球’最新版本才刚更新就要面临关服了，主打游戏世界的蓝讯科技以后该何去何从？ 这个时代，失业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啊。 …… “啪！将军！” 耳边传来一声老头子的大喝，随后便是一枚棋子重重地拍在棋盘上。 苏暖闻声看过去，原来是旁边一处小憩的石桌椅上，有人在下棋。 对弈的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和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在他们周围还有两个老头在看棋，正忙着给青年支招呢。 “小伙子，你听我的，别飞象，这棋你得上士！” “你这下得什么臭棋……” 青年被他们嚷嚷的头大，手指轻点棋子移了几格。 “啪！再将！” 老头子乘胜追击，落子声音一定要大，要狠狠地拍在棋盘上，这样气势才足。 苏暖觉得有趣，便停下来看了一会儿，这一幕实在是少见，毕竟在新都，除了上班族之外，是见不到如此得闲的年轻人的，更别说玩象棋这种古老的游戏了。 青年好像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便抬头瞅了瞅，于是和苏暖目光相碰。 苏暖有些尴尬，赶紧移开目光，继续往前走了。 只是脑海里却浮现那个青年的面容，奇怪……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有点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了。 青年正是徐舟，码完字之后，便和艾莉一起出来买菜了，看到有人在下棋，徐舟便过来凑热闹，让艾莉自己去买菜去了。 对于刚刚的那个女孩子，徐舟自然是没有一点印象，只当是路人，虽然人家长得很漂亮很有气质，看一眼就记住模样了。 “哎呀，输了输了，今天状态不好，主要是你们太吵了。” 徐舟推棋认输，平时码完字他都会到家附近的公园散散步，自然和公园的老头子下过不少棋，他深谙一个道理，认输可以，但千万不能承认技不如人，否则老头子们就不跟你再下了。 只有嘴强王者，才能挑战嘴强王者。 三个老头年纪都有八九十岁了，身体看起来倒很硬朗，老是呆在家里憋得慌，平时就会约着到这边下下棋，打打牌啥的。 现在年轻人玩的游戏，他们实在玩不来，怕心脏顶不住嗝屁了。 人嘛总是会老的，老了就容易怀旧，比起现在年轻人玩的东西，他们更怀念以前自己年轻时的那个时代。 刘老头一边收着棋子，一边问徐舟：“小伙子多大年纪啦？” 徐舟双手揣在外套兜里，他脸上表情很丰富，无论是下棋时的‘嚣张’还是‘气急败坏’亦或是‘死都不承认自己菜’‘输了是因为你们在旁边bb’，从徐舟身上，老头子们仿佛看到了过去时代的年轻人，真怀念啊。 当然，这是老头子们看到的，徐舟一直觉得自己气度沉稳，足智多谋，不骄不躁。 “我啊，90后。” 徐舟笑了笑，他可没撒谎，他是1998年出生的。 “二十二啊，真年轻。” 老头子们点了点头，他们很自然地就认为徐舟是2098年出生的。 “您几位是什么年代出生的？”徐舟反问道。 “我和老张是40后，老李30后。”刘老头说道。 徐舟点了点头，感叹道：“跟我差了半个世纪了都。” 三位老头点头认同，年轻真好啊，他们都老了。 时间差不多了，三位老头各自的保姆机器人也过来准备带他们回去，另外一边艾莉也开着摩托车停在了徐舟身边。 “三位老爷爷好。”艾莉乖巧道。 “好。” 棋收好，刘老头还不忘招呼徐舟一声，“改天再来下棋啊，现在这些年轻人整天就躲在家里，你跟他们不一样，走了。” “慢走啊。” 徐舟也转身跨上摩托车，熟练地抱住艾莉的小蛮腰，咻地一声，艾莉便开车载着徐舟回家了。 “徐舟，我今晚买了五花肉！” “那你喜欢吃回锅肉还是红烧肉？” “我都想吃！” 黄昏降临，艾莉开着她心爱的小摩托，在天空中划过一道淡淡的金色，一边跟徐舟说着话，还时不时地松开双手表演驾驶绝技，吓得徐舟脸都白了。 回到家之后，艾莉就帮忙剥蒜，徐舟处理好食材便开始烧锅做饭。 徐舟在忙碌的时候，艾莉就呆在他身边期待着，小鼻子嗅啊嗅，像是一台抽油烟机似的。 徐舟拿着锅铲，好笑道：“去外面等着吃就好了，你在这儿瞎蹦跶啥啊。” “艾莉要看你做饭！我也想学！” 艾莉喜欢做饭这个过程，看着食材一步一步地烹饪成美味佳肴，想想就很棒。 平时用智能厨师做饭，连一点烟火气都没有，食材放进去拿出来就是菜了，少了自己亲手烹饪的乐趣，就感觉吃饭只是为了应付身体需求而已。 不像现在这样，艾莉对晚饭充满了期待。 徐舟做的是菜肴，机器做的只能叫食物。 “徐舟，做饭讲究什么啊？” 徐舟正在炒糖色，冰糖在他的小火熬制下，慢慢变成了枣红色，给红烧肉上色后，肉质就会香中带点微微的焦糖味。 “嗯？色香味啊。再高级一点的菜肴还得讲究形和意，主要还是看感觉吧。” “那每个厨师做出来的饭菜味道也都一样么？” “不一样。” 徐舟笑了笑，伸出手指弹一下艾莉光洁的额头。 “等你吃习惯了我做的菜，那么我做的菜就是家的味道。” 艾莉眨眨眼睛，想想就好期待呢~ （新书期间非常需要大家的投票喂食呀~） 第十章 登录游戏 苏暖并没有把下午遇见的那个看起来很眼熟的青年放在心上，回家之后她便躺到床上睡了一个小时，等醒来已经是傍晚了，天色开始昏暗。 这个点醒来的感觉可不太好，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样。 苏暖从冰箱里拿出来食材，熟练地放到智能厨师里面，趁着烹饪的这会儿时间，她又到卫生间洗了个澡。 她很喜欢洗澡这段时间，仰着头，水流便顺着她美丽的脸庞滑下，流淌过曼妙的身躯，她闭着眼睛，放空大脑，听着一首舒缓的钢琴曲。 等洗完澡出来，换上柔软舒适的居家便服，智能厨师也将饭菜做好了。 苏暖就捧着碗，靠在窗台边坐着，拿着小勺子一口一口地吃饭，看看路灯下走过的行人，看看高楼间穿行的飞船，还有远处那一扇扇亮着的窗户，偶尔也能透过窗户看到别人家里的情况，便有种看到对方的生活的新鲜感。 饭菜并不好吃，吃饭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必要的步骤而已，远谈不上享受。 回到了家，她便不去想工作上的事，又吃了两口之后，她便放下饭碗，点亮手环，打开了蓝星onlinetalk，简称ot。 这是一个社交软件，跟以前的qq微信类似，是全球统一使用的。 苏暖切换到私人号，给一个备注为‘方舟’的人发了一条消息。 离开学校之后，她并没有交到什么朋友，对于现代人来说，社交重心已经转移到了网络上面，彼此间相熟的也就一起工作的同事了。 方舟是她在‘地球’上认识的朋友，游戏里两人一起在学校读书的，还是同桌。 初暖：“昨晚怎么没来上课啊？今晚会来吧？有比赛的，不要忘了。” 消息发出去之后，苏暖就收起了手环，双手抱膝继续看着窗外的风景。 ‘地球’即将关服的消息还没公布，今晚也是‘地球’游戏的最后时刻，在零点的时候，关服的消息便会在游戏世界广播出来。 苏暖还是很舍不得这个游戏的，还有她的这个同桌，今晚之后怕是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地球’是她们公司的产品，她也是‘地球’的忠实玩家，每天都一定会上线玩几个小时的，按照时间的流速，游戏世界里大概便是半天左右的时间。 在游戏世界里做什么呢，没啥特别的，就过日子而已，毕竟现实太无聊了。 …… 徐舟已经做好了晚饭，艾莉给他打上一碗饭，给自己也打上一碗饭，两人便开始今天的晚餐。 “好香啊！肉都焖到酥软了！” 红烧肉是大块的，艾莉夹起一块就塞到嘴巴里，然后烫得直吐小舌头。 “像我这样吃。” 徐舟也夹起一块肉，肉上的汤汁在白米饭上沾了沾，白米饭便也染成了红色，然后米饭配合红烧肉一起吃，啧，满足感爆炸。 两人边吃饭边聊天，徐舟还找了几部片子投放出来，看着这个时代拍的片子，更下饭了。 这时，他的手环亮起，银蓝色的消息灯闪烁起来。 徐舟点击手环看了看，是ot上的消息。 谁发给我的…… 徐舟有些好奇，从记忆碎片来看，他并没有什么现实朋友，社交圈子也窄，毕业之后跟同学也很少联系了，整天泡在游戏里面。 是一个备注叫‘初暖’的女孩子。 谁啊…… 徐舟仔细回忆，光看这个名字的话，他确实回忆不出来是谁了。 再打开消息看看。 初暖：“昨晚怎么没来上课啊？今晚会来吧？有比赛的，不要忘了。” 徐舟就更懵了，疑惑地问艾莉：“艾莉，我还要上课么？” “上课？” 艾莉想了想，“是不是你在‘地球’里要上课啊，徐舟你都毕业了，哪里还要上课。” 听到‘地球’这个词，徐舟便明白过来，随着线索翻了翻记忆，原来这个名叫‘初暖’的女孩子是他在‘地球’游戏世界里认识的，两人一起在学校上课，还是好同桌呢。 记忆渐渐苏醒，徐舟回想起了初暖的模样，她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模样倒也秀气，两人关系挺好的，聊得来，初暖性格阳光，特别喜欢笑，而且笑起来很好看。 一想到游戏，徐舟的记忆就开始大片复苏了，他在游戏里叫方舟，基本上没有人会用现实名字去玩游戏的，包括每个人的模样也都不是现实中的模样。 ‘地球’游戏拥有一套完整的注册系统，每个玩家在‘地球’中都有一个独一无二的身份。 普通玩家可以花钱购买游戏时长，然后被系统随机分配到某个国家当中，土豪玩家则可以花更多的钱在捏脸系统上捏出自己想要的模样，还可以花钱选择自己的出身，比如当个富二代啥的，甚至还可以充值一些隐形的特权，比如幸运指数。 游戏没有开设副本，所有玩家都在同一个世界地图，目前人数最多的国家是华夏。 身处华夏阵营的玩家，只有一条主线任务，那就是努力学习，考上一个好的大学，毕业之后再找一个好的工作，赚钱，结婚，生子。 对于徐舟来说，这条主线任务也实在是太过无趣了些，但对现代人来说，可玩性还是非常高的，足以满足绝大部分的人生体验。 最关键的是游戏自由度很高，哪怕你不按照主线任务走都没关系，这就使得游戏充满了不确定性。 可能有些玩家突发奇想，书读着读着跑去创业了，然后大获成功的也有。 还有些玩家就是专门来谈恋爱的，想想牵着心爱的女孩子软软的手，一起逛逛操场，一起去图书馆看看书，或者在小树林亲个嘴儿，别提多有趣了。 徐舟看着初暖的消息，想了想回复道：“会去的。” 对方没有回复，怕是已经进入游戏了。 …… 徐舟来到游戏室，打开体验舱钻了进去，熟练地戴上感应头盔。 舱门关闭之后，他便来到了黑暗的虚空当中，在他面前是一块大屏幕，显示着最近登录的游戏‘地球’。 “登录。” 徐舟点击了确定，随后便是一道红光将他扫描了一遍。 “身份已确认，正在为您登录。” 黑暗开始变幻，他仿佛置身于宇宙当中，在他面前的是那颗蔚蓝色的星球，然后他开始降落，等着陆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华夏的一座城市金陵。 现在是2020年，徐舟的身份是一名十七岁的高中生。 清晨，太阳才刚升起，早高峰期间，道路上挤满了热闹的车流。 看着这熟悉又有些陌生的世界，徐舟站在原地愣了好久，直到一连串刺耳的喇叭声响起。 “喂喂！你别站在斑马线中间不走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徐舟拉了拉单肩包，赶紧跑开来钻到马路对面的学校去了。 要迟到啦。 （感谢紫玄心经同学的万赏呀！首位舵主^_^） 第十一章 同桌 能将虚拟现实做到这个程度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事了，在大宏观角度来看，‘地球’游戏当然还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但对于个体玩家来说，他所能接触到的世界绝对是无限接近真实的。 徐舟一路往教室走去，无论是头顶的天空，还是吹到脸庞那微凉的风，还是周围隐隐约约的读书声，让他有种真的又回到了2020年的感觉。 当然了，细节上还是有区别的，毕竟未来人类只能通过残留的影像和书籍资料来还原当代社会，比如学生们现在使用的课本，就不是2020年的那套。 徐舟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头看了看现在自己的模样，有七成相似，17岁的青涩少年，穿着蓝白色的校服，胸前还佩戴着校卡，高三5班——方舟。 来到教室，大部分学生都到齐了，正在座位上叽叽喳喳地聊天。 游戏已经是当代最主要的社交方式了，大家用着不同的身份，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没人会在乎你在现实中是什么人，社交止于游戏，离开游戏就各过各的了。 “早啊。” 苏暖抬头看了看徐舟。 【人物：初暖】 【性别：女】 【年龄：16】 【关系：同桌好友】 【情绪：开通vip即可精准识别人物情绪】 【备注事项：两人三足赛跑，记得别忘了】 徐舟看着苏暖，在她头顶上方冒出来几行只有他能看得见的数据，这是游戏的个人信息面板，每个玩家都有，可以自主选择关闭。 还有情绪识别呢，徐舟把面板功能关闭了，他用不着这东西。 “早啊，今天来这么早。” 徐舟在苏暖身边坐下，把书包放好，又拿出来一本书随意翻看着。 “校运会啊，应该会很热闹的，我想早点过来看。” 两人的座位在最后一组靠墙这边，苏暖坐在里面，随着徐舟落座，她便被关起来了，苏暖并不觉得憋屈，反倒有种很安心的感觉。 徐舟回想一下，他和苏暖也报名参赛了，参加的是趣味项目，两人三足赛跑。 为了准备这次的比赛，前两天他和苏暖一直在练习呢，只是配合度不高，跑起来磕磕绊绊的。 不只是他们两报名参加了项目，班上其他同学的报名热情都非常高，真正意义上的全校运动会了。 在游戏中，虽然读书是主线任务，但大家都不在意，把学校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游乐场，平时想上课就上课，想逃课就逃课，躲到小树林里和刚认识的小姑娘谈恋爱也是可以的。 跟现实最大的区别在于，游戏给与的反馈一定是正向的，只要努力就一定有回报，只要氪金你就能变得更强。 ‘地球’游戏里有大概百分之八十左右的人物都是npc，六十亿人只有十亿真实玩家。 玩家们通过‘努力’，很容易就能成为社会上流的百分之二十的人，通过游戏便可以获取巨大的满足感，而且你根本分辨不出周围的人谁是npc，每个人都无比真实，便会让玩家产生一种错觉——我比他们都要优秀。 因为这个算法机制，也使得‘地球’成为了沉迷度最高的一款游戏。 举几个例子，我想追求某个漂亮女孩子，多花点心思就追到手了；我去创业，只要幸苦一点，我的公司就上司了；我要成绩好，多看看书，最后发现自己轻易地就能考进班里的前二十名。 玩家们都知道世界存在着npc，但是任凭他们费尽心思也无法找出身边究竟谁是npc。 曾经有个非常流行的测试办法，跟身边的人要个现实中的ot号，只要在现实中能通过ot联系上的人，那肯定就是真实玩家了。 只是还不到一天，这个漏洞便被蓝讯科技修复掉了，他们给每个npc都配备了ot号，哪怕玩家离开游戏，回到现实再联系到的人，也是ot上的人工智能。 而且为了避免玩家利用在线与否去判断npc，蓝讯科技还随机给npc们设置了‘不在线’状态，比如你的同桌今天没来，那么他应该是现实中有事，所以没玩游戏，所以他不是npc。 渐渐地，玩家们也懒得去找npc了，毕竟现代人对ai的认可度极高，再说了，社交止于游戏，就算你是真人，离开游戏之后，咱们也是陌生人，面基啥的太不靠谱了。 刻意找npc反而破坏了自己的游戏体验，玩游戏嘛开心最重要。 徐舟和苏暖便是在漏洞修复之前通过这种方式确认彼此不是npc的，但现实中也极少有联系。 苏暖今天看起来像是有心事的样子，这跟平时的她可不太一样，游戏世界里的苏暖留着一头短发，是个非常阳光爱笑的女孩子。 “怎么了？今天你看起来像是有心事啊。”徐舟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啊？” 苏暖微微有些惊讶，徐舟竟然能通过表情看出她有心事。 “没事啊，我在想校运会的事。” 听着苏暖的解释，徐舟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 他虽然没说话，但苏暖总觉得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破了一样，今天的徐舟似乎……不太一样。 今天是校运会，就没有老师来上课，早读之后，大家便出去自由活动了，参加比赛的去比赛，该训练的训练，还有大把同学跟逛马戏馆一样，东跑西跑看同学比赛。 “咱们的两人三足赛跑是下午两点钟开始对吧？” 徐舟起身去饮水机打了一杯水，顺便也帮苏暖打回来一杯热水。 苏暖接过水杯，握在手中感觉很舒服。 徐舟做这些事的时候是那么的自然，跟平时都不一样，却让她感觉很温暖，有种被关心的感觉。 让她不自觉地去联想，他现实中也是这样子的么，不太可能吧……现在哪有人还这么细心，能顾及好自己的感受就不错了，在男女平等的今天，女孩子并没什么特权。 看到她在发呆，徐舟就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初暖，你今天不太对劲啊。” 是你不太对劲才对…… 苏暖回过神来，点头道：“是两点钟开始，我们现在要去练一下么？” 徐舟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口水，把杯子放好，又把椅子推进去，方便苏暖从里面位置出来。 “那走吧，两人三足我还是很有心得的！” 苏暖：“……” 果然很不对劲！ 让人舒服的怀疑你是个渣男！ 第十二章 两人三足 学校的教学设施很完善，比赛在田径场那边，中间的巨大足球场多得是空位可以练习。 徐舟和苏暖两人从教室出来，寻了一处人少的地方便开始练习了。 两人三足赛跑的游戏规则很简单，两人为一组，两人的其中一只脚绊绑在一起，十组选手在下令后一起跑向终点，用时短的获胜。 规则简单，要想跑得快就得两个人相互合作，非常考究配合，步伐不一致的话，跑起来就乱套了。 “嗯，就在这儿练习吧！” 徐舟停下来，伸出手在额前挡了挡阳光，这会儿是秋天，太阳照在身上还是很舒服的，时不时天空还飘来一朵云，便有一处阴凉了。 周围也有同学在练习两人三足，彼此间的配合堪称辣眼睛，你跑你的我跑我的，跑的途中要是把绳带扯掉了，还得重新再绑一次，系绳结都有很多人不会，硬是打了个死结，完事儿还得拿剪刀剪。 苏暖没意见，她看着远处一组玩两人三足的同学相互绊倒在地上，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 “方舟，我们就算跑不快也没关系，我可不想像他们那样摔倒，好丢人的。” 苏暖感叹道，她和徐舟练习了两天了，彼此间就是对不上频道，跑第一那是痴人说梦。 “这么没志气。” 徐舟说着，从裤兜里掏出来一条红绳带，接着来到苏暖身边蹲下，帮她把裤脚整理一下，怕绳带擦伤她白皙纤细的小腿。 “你……” 苏暖紧张了一会儿，也说不清这紧张感哪来的，也许是因为今天看起来怪怪的徐舟吧。 “你不是不会系绳么，我来吧。” 苏暖正说着呢，徐舟已经将自己的脚踝和苏暖的脚踝绑在一起了。 一个漂亮又骚气的蝴蝶结。 他用力扯了扯，还挺结实的。 “哦，我昨天研究了一下怎么系绳，很简单。”徐舟笑道。 “那你很用心哦。”苏暖好笑道。 她试着动了动，果然徐舟绑得很结实呢。 “那我们开始吧。” 徐舟拉着苏暖的手搭在他自己的腰上，然后他自己的手又搭在了苏暖的腰上。 很明显的，感觉到苏暖身体一僵。 她脸色微红，小声道：“方舟，我们还是像他们那样，手分开来跑吧……” “这样怎么跑的快呢？身体不协调的话，还会摔倒的。”徐舟分析道。 “唔……” 苏暖不想摔倒，之前练的时候就摔了两次了，很痛的。 “你听我口令啊，我喊一的时候，你就迈出左脚，我喊二的时候，你就迈出右脚。” “嗯嗯。” 苏暖很聪明，这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好，那我们先慢慢地，一步一步来。” 徐舟说着，便开始喊口令了。 “一，二，一。” 苏暖按照徐舟的指示走了两步，感觉非常协调，抱着他的腰，身体在走动的时候重心也能稳住，就不会再摔倒了。 “一，二，一。” 徐舟不着急，数着数字慢慢地走，等苏暖习惯了这个节奏后，他就开始加快速度了。 “一二一，一二一……” 于是在周围的一群菜鸟玩家中，徐舟和苏暖越跑越快，像是同一个人似的，接二连三地超车，让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卧槽，他们怎么这么厉害！这跑得也太快了吧！” “开挂了吗？” “走走，咱们找他们练练。” 比赛还没开始呢，这边一群玩两人三足的同学便找上徐舟和苏暖，一起比试了一番。 结果自然是徐舟苏暖组合压倒性的胜利。 五班的同学们也都围过来看了，助威道：“方舟，初暖，这个项目的冠军你们得帮五班拿下来啊！” 这么多人看着，苏暖也是心情激动，心脏砰砰直跳，小脸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跑得太快热的还是害羞。 “差不多了，很简单吧，等下午比赛的时候咱们记住这个节奏就行了，先休息一下吧。” 徐舟带着苏暖一起来到榕树下，在石栏边上坐下，弯下腰来揪住红绳的一端，轻轻一扯，绳子就轻松解开了。 “方舟，你这个绳子是怎么系的呀？”苏暖缩了缩腿，好奇道。 “很简单啊。” 徐舟说着，便一边讲解示范，把红绳子系到她的手腕上。 “原来如此……” 苏暖有些惊奇，徐舟在系绳子的时候，她又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今天的方舟果然怪怪的…… 怪让人心跳加速的…… “走，去看看比赛吧，好像是百米赛跑。” 徐舟招呼一声，就拉着苏暖一起去看比赛了。 苏暖便只好跟在他身边，在赛道旁边好奇地看百米赛跑。 发令声响，只见一位同学像脱缰的野马似的，唰地一下就从起点跑到了终点，观众们都还没反应过来呢，比赛便已经结束了。 徐舟：“？” 苏暖：“？” 观众：“官方！官方人在吗！这人开挂！” 开挂的结果是要被销号的，接到举报之后，官方很快介入，将那名开挂的玩家清除了出去。 徐舟好奇地看着比赛重新进行，感叹一声道：“好好地开什么挂呢，不开挂还能玩很久啊。” 苏暖想说什么的，但还是没有说出来，因为她知道，无论这人开不开挂，也玩不了多久了，今晚游戏就将要面临关服。 身边的玩家都还沉浸在比赛的快乐当中，包括她身边的徐舟，也许以后都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方舟，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苏暖拉了拉徐舟的衣袖。 徐舟回头看了她一眼，苏暖便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像是有什么事情隐瞒似的。 “好啊，还是吃饭堂吗？”徐舟说道。 “要不我们出去吃？”苏暖想了想道。 游戏里时间进度要长很多，现在也小半天过去了，徐舟也有些饿。 “那不如来我家，我炒两个菜。” “你还会做饭？” “嗯哼，要不要试试？” “好啊。” 还没到中午放学，徐舟和苏暖便往校外走去，保安自然不肯放行。 于是两人翻围墙出去了。 “哎哟……” 苏暖从围墙跳下来，跌了个踉跄，还好徐舟扶住她。 对于2020年的生活环境，苏暖自然是陌生的，但对徐舟来讲，那可就熟悉得跟自己家似的。 “你想吃什么菜？” “我不知道……” “不是吧，想吃什么都不知道，这么没追求。” 徐舟数落一声，拉着不知所措的苏暖来到了闹哄哄的菜市场。 “老板，来条鳜鱼。” “老板你这牛肉怎么卖？” “尖椒，嗯，半斤够了，再加上这些葱姜蒜，多少钱？” …… 徐舟在菜市场厮杀，苏暖就像笨徒弟跟着师父闯副本杀怪一样，啥忙都帮不上，只能躲在他屁股后捡装备。 直到从脏乱的菜市场出来，苏暖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原来，生活还能这么过啊…… （记得投票喂食哦！） 第十三章 徐舟的绝活 从菜市场买好东西之后，徐舟便带着苏暖回家了。 住所是可供选择的，他对之前住的地方不满意，便调出来操作界面，打算换一个住所。 【您附近可选房源有45279处，正在为您展示……】 系统声音落下，徐舟便通过意识快速地浏览了一遍房源信息。 【已选择‘旧市古街’，售价两万星币，是否支付？】 果然氪金就能玩得更开心，两万块钱在游戏里买间房，徐舟略心痛，不过想到以后玩游戏也有个地方住，就买了下来。 【已支付，正在为您导入房屋信息……】 很快，徐舟便有了房屋的详细信息，同时兜里也多出来一串钥匙。 “方舟，你住哪儿啊？”苏暖问。 “不远，走两步就到了。”徐舟说道。 于是两人走了十来分钟，周围拥挤的都市高楼在这边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这是一条旧市古街，沿着爬满藤蔓的墙壁走进去，是一条铺着青石的小巷子，两旁都是青砖白瓦的房子，朱红色的窗棂和墨黑色的屋檐，让这里充满了和大都市截然相反的气质。 巷子间偶有游客，浅白色高跟鞋踩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来轻轻的哒哒声，像是汩汩流淌的清泉声。音符飘动，绕过墙角毛绒绒的青苔，墙头还有一只趴着睡觉的猫。 一座老房子前，还坐着一位缝合衣衫的老妇，风吹动她身后贴着泛白双喜的旧木门，发出来吱呀吱呀的声音，她仔仔细细地穿动针线，像是时光流逝一样，衣服上的褶皱爬上了她的脸，于是她从那年的青春少女变成了满头银丝的老妇。 已经是中午时分了，阳光照进古巷，便是一片温暖。 这就是徐舟刚买的住处，没有现代都市的燥热和喧嚣，连走进这里的行人步伐都会不自觉地放慢下来。 苏暖跟在他身边慢慢走着，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心里便有种很宁静的味道。 小巷不长，走了一会儿，徐舟便在一处院子前停下，门的朱红色漆略显陈旧，铜环倒还是亮晶晶的。 他掏出钥匙开门，笑道：“欢迎光临~” 苏暖笑了笑，跟着他走进屋里。 院子干净整洁，有一张石桌椅，还有一颗长不高的柏树，靠墙边的土地被翻起来，上面种着蔬菜，有小白菜、绿油油的葱苗、还有一大簇结着青红色的番茄。 还有一个超大的水缸，苏暖好奇地过来看，在水缸里面看到了六条小金鱼，水缸还种着一颗荷花，小金鱼们就躲在荷叶下，好奇地看着上面的少女。 “你选的地方，还蛮不错的。” 苏暖像是重新认识了徐舟一样，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选到这么一个清幽的住处的。 “尝尝，很甜的。” 徐舟蹲在墙角摘了两颗番茄，一颗拿给苏暖，他随意在衣服上擦了擦，便送到口中，一口咬下酸酸甜甜的，还带着点青涩味儿，很是润喉。 苏暖学着徐舟的样子，在衣服上擦了擦，小口咬下一块番茄肉，然后酸得一个激灵，眼睛都眯起来了。 “好酸呐！你骗我！” “哈哈。” 徐舟被她的模样逗乐，拿起东西进屋，又对苏暖说道：“帮我给菜园浇浇水，顺便喂一下小金鱼啊。” 苏暖第一次做这种活，用勺子打了一勺水，每颗菜轻轻地浇上一点，又跑进屋里拿了一把饲料，趴在大水缸边上喂小金鱼。 小金鱼游到水面，吧嗒吧嗒地吃着饲料，苏暖觉得有趣，用手指偷偷点一下小金鱼的脑袋，小金鱼就躲到荷叶下面去了，乐得她咯咯直笑。 “别喂太多啊，小金鱼会撑死的。” “哦。” 苏暖看了好一会儿，这番体验是她从未有过的。 “你要开始做饭了吗？” “嗯，帮我剥个蒜吧。” 徐舟抛过来一颗大蒜，苏暖便蹲下来老老实实地剥蒜了。 好难剥，手指头辣辣的…… 徐舟处理完配料，又将买回来的鱼清洗几遍，改上花刀，用料酒腌制一会儿，再淘了一杯米放到电饭煲里煮饭。 中午就做两个菜，一个清蒸鳜鱼，一个尖椒牛肉。 剥完蒜之后，苏暖也帮不上啥忙了，就凑在徐舟身边看他怎么做饭， 蒸鱼很简单，徐舟用姜蒜调好酱汁淋在鱼身上，放到锅中大火猛蒸十分钟，出锅的时候再撒上碎碎的葱花，再盖上锅盖虚蒸一小会儿，出锅的时候便是一阵鲜香扑鼻，鱼肉呈现漂亮的白玉色。 “好香啊，没想到你真的会做饭……” 苏暖惊叹着，难得地有了食欲，看着食材在徐舟手中变成菜肴，已经不是只为饱腹的食物概念了，充满了生活的艺术感。 另一边，徐舟将锅烧热，爆香姜丝后，将腌制好的牛肉快速下锅翻炒，再加上尖椒翻炒均匀，香辣味儿便满溢厨房了。 苏暖嗅了嗅，然后被辣气呛得打了个喷嚏。 “好香！这个会不会很辣啊？” “不会，特别下饭。” 徐舟将尖椒牛肉出锅装盘，和清蒸鳜鱼一起端到桌上，又洗了两个碗，盛好两碗白米饭，再到冰箱里拿了一瓶橙汁出来，给苏暖倒上一杯。 “开饭啦，还傻站着干嘛呢。” 苏暖这才赶紧来到桌边，和徐舟相对而坐。 “方舟，我突然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绝活了，我都帮不上忙……” 苏暖拿着筷子呆呆地说道，今天的徐舟简直是让她刮目相看了。 “这算什么绝活啊。” 徐舟拿勺子给苏暖刮了一大块最嫩的鱼腩，平淡道：“这些在2020年，甚至在更早的时候，是大部分人都会的技能，只是现在都忘掉了。” 苏暖捧着碗，吃着他做的饭菜，大概是饭菜热吧，吃完感觉身体暖烘烘的。 “方舟，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了……” 苏暖一口一口地吃着，像是怕以后都吃不到了一样，她饭量本就小，但今天这顿饭有一大半都落到了她的肚子里。 “这么夸张吗，你吃得这么饱，一会儿比赛要跑不动了。” “才不会。” “你脸上有颗饭粒。” “哪儿啊……” “这儿。” 徐舟伸出手指，用力点在饭粒上，于是饭粒就被压扁到了苏暖的脸上。 “我，打你呀……” “哈哈。” 徐舟很得意，欺负女同桌真是有趣啊～ 第十四章 ‘地球’的最后时刻 饭后，徐舟便开始收拾餐桌，苏暖也要过来帮忙，笨手笨脚地来帮了倒忙。 “还是我来吧，你去坐着，那有茶壶和热水，自己泡茶喝。” “哦。” 等徐舟收拾完过来的时候，苏暖便拿来一个茶杯，捧着热水壶小心翼翼地给他倒了一杯茶。 “……你把茶叶放热水壶去了？” “嗯啊，不是这样吗？” 徐舟只好重新烧了一壶热水，拿来茶杯和茶壶，教她怎么泡茶。 “你懂得好多……” 苏暖看着徐舟熟练地烫杯、洗茶、冲茶，清亮的茶水连成线从茶壶口流出来，斟入她面前的茶杯中，一股淡淡的幽香味儿便飘出来了。 “平时喝茶比较多。” 徐舟码字的时候习惯在旁边准备一壶茶水，提神作用极佳。 “试试。” 苏暖便小心地捧着茶杯，轻轻地吹了吹，嘬上一口茶汤。 “唔……有点苦！” “现在呢。” “喉咙有些甘甜……” 苏暖很惊讶，这种回味的感觉让她非常喜欢。 差不多时间了，两人便准备回学校了，徐舟锁好门，带着苏暖走出小巷，来到了大街这边。 路边有不少共享自行车，徐舟本想约苏暖一起骑车去的，可惜她又不会骑。 “你这样不行啊。” 徐舟说道：“既然是体验生活，那么这个世界很多东西都得尝试一下，光在学校多无聊。” “学校也挺有意思的啊，主要是没人教我，我之前又不知道你懂这么多。” “好吧，以后有时间慢慢教你。” 两人穿着校服，像这个时代的两个普通高中生，一边聊天一边往学校走去，走路的时候，徐舟习惯性地走在外侧，把苏暖让在里面。 女孩子心细，她虽然没说什么，却也感觉非常贴心。 游戏时间是十月份，天气晴朗，偶尔一阵秋风吹来，行道树便被带下来几片枯黄的落叶。 “缓缓飘落~的枫叶~像思念，哼~我点燃～烛火温暖~岁末的秋天~哼啦时间……” 徐舟手插裤兜，哼着歌儿，苏暖静静听了一会儿，也不知道他唱的是什么歌，听他哼着的旋律倒是挺好听的。 “你唱的什么歌呀？” “枫。” “风？” “嗯。” “蛮好听的。” “谢谢夸奖。” “不要脸，我是说歌好听！你只会哼哼哼！” 在新都是没有一年四季的，这番秋高气爽的感觉让苏暖很喜欢。 两人走过一座青石板桥时，一艘仿古的画舫便从桥洞下穿过，船夫摇着浆，秋风带起落叶，打着旋儿飘到水面上，卷起一圈圈涟漪，波光粼粼地游向远方。 “方舟，你觉得2020年的世界，是这副模样吗？”苏暖转头问他。 “大概是吧。” 徐舟笑了笑，道：“不过我猜，应该没有这般悠闲自由，你看这街上都是游玩的人，真正的2020年，大多数人还在为生活忙碌奔波，这些风景是他们生活中不起眼的一部分，应该都习惯了。” “那他们一天要工作多少个小时？”苏暖好奇道，目前现代人普遍工作不会超过五个小时。 “九九六吧，可能晚上下班了还得去摆摊赚点外快呢。” “九九六是什么意思……” “是福报。” …… 不知不觉两人便走到了学校，校园里依旧热闹，今天是校运会的最后一天，下午举行的是各项趣味项目。 班长跑过来，点着手腕上的劳力士，“方舟、初暖，你们约会也得看时间啊，你们比赛就要开始了，咱们五班就看你们了，快去准备！” 还没等苏暖解释呢，班长就又跑开了。 徐舟信心满满，笑道：“拿冠军！” “嗯！” “有点信心啊！” “冠军！！” 徐舟和苏暖便过去跑道那边准备了。 徐舟蹲下来掏出红绳带，仔仔细细地帮苏暖绑好，十组选手里，就他绑得蝴蝶结最骚气。 “同学们，都准备好没？” “准备好了！” “好，咱们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保护好自己，不要摔伤啊。” “知道了！” 苏暖有些紧张，心跳加快，周围全是同学的注目，跑道两边都围满了观众。 比赛带来的刺激感是她在现实中没有体验过的。 徐舟抱着她的腰，她也抱着徐舟的腰，掌心里都是汗，周围同学似乎看他们动作亲密，就开始起哄了，又让苏暖红了脸。 真是的……分开跑就好了呀……这样抱着，被大家看笑话了…… 也许这就是青春吧。 “别紧张。听我口令就行，咱们一定是冠军。” “嗯嗯！” 徐舟和苏暖蓄势待发，其余对手也跃跃欲试。 “准备……三……二……一……跑！” 话音刚落，十组选手便一起冲了出去，在前三米这段距离，徐舟和苏暖一组并不突出，反倒是落在最后的。 但是才过了不到两秒钟……那些胡乱争先乱跑的玩家便出现了协调问题，当场扑街三组，把周围观众笑得肚子都疼了。 甚至还有奇葩玩家，想着中间绑住的脚干脆吊起来悬空，然后双方一起单腿跑，想法很不错，但单腿的平衡性实在是太差，跑没几步就双双扑街了。 等观众们从这一大波笑场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徐舟和苏暖一组，都跑了快一半的路程了。 “一二一，一二一……” 两人步伐跨度一致，换腿协调，竟是没有一个对手能跟上他们的节奏。 “卧槽，方舟牛逼！” “初暖、方舟加油！冠军是我们的！” “加油！” 五班的同学欢呼声四起，一边笑着其他班扑街的选手，一边给自己班的徐舟和苏暖加油，比赛场上热闹极了。 五十米很快跑完，等徐舟和苏暖冲到终点的时候，排第二的选手才刚过三十米，冠军毫无意外地收入囊中。 班上同学欢呼声四起，拥簇着徐舟和苏暖到颁奖台领奖。 苏暖愣愣地还没回过神来呢，刚刚她啥都没想，脑袋一片空白，听着徐舟的口令就一股脑地跑，然后就是冠军了。 “冠军是高三五班的方舟和初暖同学，让我们恭喜他们！” 哗啦啦地便是一片掌声。 班长又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出来了，托了托金丝眼镜，还打趣苏暖道：“你看你们两，拿了冠军，然后绳子都舍不得解开了是吧？我看着也挺般配的！” “是啊是啊！般配极了！” “啊！你们讨厌死了！” 苏暖红着脸就要跑，可绳子还没解开呢，哪里跑得开。 徐舟也讨厌！还不快解开绳子，还跟他们一起在笑！ 后面的比赛，苏暖也没心思看了，奖品是一支钢笔和笔记本，她就抱着笔记本，在草地上坐下来，又打开笔帽，写写画画着什么。 “你在写什么？” 徐舟在她身边坐下来。 苏暖就把笔记本合上，哼道：“没什么啊。” 徐舟就仰面躺到了草地上，双手叠在脑后，夕阳光照在脸上，微微有些刺眼，他就闭上了眼睛。 苏暖偷看了他一会儿，想了想，又把自己刚刚写的那一页纸撕下来，揉成团藏到衣兜里，然后拿笔记本戳了戳徐舟的软肋。 “别闹……” “方舟，你给我写句留言吧，我听说以前的人毕业季都这样写的。” “那是更早之前，2020年哪有人写这些啊……再说了……我们也没这么快毕业啊……” 徐舟眼睛都没睁开，眼皮是一片温暖的红，侧头就能闻到草地的清香。 说是这样说，不过徐舟还是哎哟一声爬起身来，盘腿在苏暖身边坐着，接过她的笔记本。 想了想，徐舟在上面写了一句话。 生命只有一座要征服的高峰——设法体验一切身为人的感觉。 他的字很漂亮，笔锋有力，现代人很少动笔写字了，光是这一手字，就让苏暖惊讶不已。 “体验身为人的感觉……” 苏暖轻声念了念，像是在思考。 “嗯，你体验过了吗？”徐舟又躺回到草地上了。 “唔……今天算不算？我觉得今天是我过得最为特别的一天。”苏暖合上本子，笑道。 “怎么说？”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是特别……” 苏暖也学徐舟的样子，在草地上躺下来了，她屈着双腿，眼睛睁着，直勾勾地看着太阳。 “方舟，你在现实中，也是这样子的吗？”苏暖看着太阳问。 “嗯，你呢？”徐舟微微有些诧异，记忆中两人认识这么久，她几乎从不会问他现实中的生活，这也是游戏世界的共识，社交止于游戏。 “我啊……” 苏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游戏中的她跟现实中的她区别还是蛮大的。 “你知道吗，这大概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苏暖目光从太阳移开，她侧头看向身边的徐舟，视线先是一片昏暗，然后他的面孔在眼前清晰起来。 “嗯？你不玩游戏了吗？”徐舟好奇道。 “不是的……” 还没等苏暖说完呢，世界便突然黑暗了下来。 玩家们纷纷诧异，这怎么回事啊，游戏出bug了？太阳都还没下山呢，怎么就天黑了？ 与此同时，每个玩家的意识中都出现了系统的提示音。 “尊敬的各位玩家你们好，根据联邦颁布的最新政令，‘地球’将面临无限期的停服，蓝讯科技对大家受到的影响表示万分抱歉，为了补偿大家的损失，蓝讯科技将从即日起统计大家的游戏消费，退款预计在三个工作日内完成……” 系统声音一出，不仅仅是徐舟愣住了，所有的玩家也都愣住了。 没听错吧……风靡全球的全民游戏要停服？！ 系统声音还在播报，可学校已经混乱起来了，包括外面的城市，无数玩家在游戏里调出了客服电话，蓝讯科技的客服系统瞬间便超负荷了。 苏暖像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一样，她的表现很平静，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让她很惊讶的是，徐舟的表现也很平静，不像其他玩家那样，仿佛变成了无头苍蝇，找不到自己了。 “原来是这个原因啊，那真是可惜了……” 徐舟有些惋惜，跟其他玩家在这里游戏生活不一样，他只是蛮喜欢这个熟悉的世界的，偶尔回来怀旧一下也很不错。 “方舟……” “嗯？” “我喜欢你……从今天开始喜欢的……但大概我们不会再见面了……所以我想要把这件事告诉你。” 趁着徐舟愣住的这一会儿，苏暖快速地接近，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她的身形开始消散，她主动离开了游戏。 徐舟：“？” 感受着脸庞残留的柔软触感，徐舟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在世界灭亡之际，被乖巧的同桌强吻了。 这算什么事嘛…… （感谢少了点咸味的咸鱼的万赏呀，老面孔了，谢谢支持~还有很多百币五百币的打赏，谢谢大家~） 第十五章 愤怒的玩家 黑夜降临也掩盖不住全世界的喧闹，数不清的玩家像是丢了魂似的到处乱窜，有些人在调出系统界面试图联系蓝讯科技，还有些人在珍惜跟身边朋友最后的相处时光。 对于玩家们来讲，这已经不仅仅是一个游戏了，而是成为了他们生活的一部分，只有在这里，他们才感觉自己真正的存在。 一旦游戏停服，那就真的跟世界末日一样了。 只可惜，蓝讯科技没有对他们的反对有所回应，联邦的政令是强制性的，这个谁都更改不了。 如果再不阻止虚拟现实的野蛮发展，在未来不久之后，人类将会被自己灭绝，成为一串数字生活在虚拟世界当中。 在此之前，便有人在进行将意识拷贝成数据的研究，变相地实现永生，同样也被严令禁止了，这不仅仅是舆论，而是整个人类存在的意义了。 生活应该有其本来的样子才对。 对于‘地球’停服，对徐舟的影响并不大，从理性的层面来讲，他自然是赞成的，虽然和现代人接触不多，但这种生活方式未免太怪异了一些。 像艾莉就从来不玩游戏，每天早睡早起，作为一个笨蛋机器人，艾莉还得读书学习，哪怕是下饭视频，艾莉也能看得津津有味，闲时哼哼歌儿，无聊了就开着摩托车到外面兜兜风，多棒啊。 徐舟呆到了游戏关服的最后时刻，跟所有玩家一样，游戏世界开始消散，他被系统送回到了虚无空间里面。 “退出。” “是否进行负面情绪消除？” 跟电影世界体验别人的人生经历不一样，自我游戏的负面情绪消除是可选项。 徐舟想了想，还是不消除了，反正就呆了一天而已，对他而言没啥影响，而且这一天还蛮有意思的。 负面情绪消除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清醒玩家的意识，把游戏世界的经历变成一场梦境记忆。 但即便是以梦境的形式存在，也足以对玩家带来巨大的吸引，毕竟哪有人不喜欢做美梦呢。 徐舟从游戏体验舱里出来，看了看时间大概晚上十二点钟左右。 厨房那边传来兵乓声响，徐舟便好奇地走过去看。 艾莉穿着一身大兔子的睡衣，正在照着视频教程做炒粉呢。 “你在干嘛呢。”徐舟问道。 “咦，徐舟你这么快就出来啦。” 艾莉回头看了看，又拿着锅铲唰唰地铲着锅里黑乎乎的炒粉，“我在做夜宵啊，听你说炒粉特别好吃，我就打算做个炒粉给你吃，接下来该加……胡椒粉……胡椒粉……是哪个呢……” 徐舟看着锅中那团黑乎乎的玩意，脸色凝重。 要不是艾莉说这是炒粉，他都以为艾莉在做毒药了。 艾莉手忙脚乱地找胡椒粉，锅中火又大，那团黑乎乎的粉就更黑了。 “别闹，你这个……这个做得还行，还是我来示范一遍吧。” 徐舟没忍心说艾莉做的是黑暗料理，只好接手过来，把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换掉，重新洗了下锅，再做一份炒粉。 “这个是酱油，你刚刚放的是老抽吧。” “对对对！你怎么知道！” “油多放一些，锅要烧热，才不会粘成一团。” “原来是这样啊……” “拿两个鸡蛋给我。” …… 简单做个夜宵自然是不难的，徐舟很快便将炒粉做好，跟艾莉一起，一人捧着个碗靠在窗边吃着。 “徐舟，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像你做饭这么好吃？” 艾莉挑出一根胡萝卜丝送到口中，脆脆甜甜的。 “勤能补拙。” “你在说我笨！” “没有啊，有缺点才是真实的人，所以你是最厉害的人工智能，你是独一无二的艾莉。” 艾莉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今夜的新都似乎有些热闹，虽然隔着窗户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但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外面的飞船和人都多了起来。 “怎么今晚这么热闹啊。” 艾莉有些好奇，比过年都要热闹，现在过年都不见得有人出门了。 “嗯，地球关了，以后都不能玩了。”徐舟随口说道。 艾莉就点亮手环，打开了新都最大的论坛看新闻，果然论坛上的帖子都要被刷爆了。 【抗议！请蓝讯科技立刻恢复‘地球’的登录！】999赞 【连个解释都没有，‘地球’犯了哪条法规了，凭什么要停服？】999赞 【我感觉自己像死了一样】999赞 【有类似的游戏介绍吗，回到现实我才感觉躯体像是个累赘，让我恶心】999赞 【不用找替代品了，仙侠和英雄也都关服了，除了那些无聊透顶的世界，全没了】999赞 【这是好事吧，否则再这样下去，我感觉我们人类要完蛋--匿名】999踩 【喜闻乐见，反正我也买不起体验舱】999举报 …… 帖子刷的飞快，艾莉都看不过来了，震惊了好一会儿，她才关闭手环。 愤怒是人类的最基本情绪，近半个世纪以来，似乎都没有出现过这样规模的全民愤怒了。 愤怒激发了玩家们的灵感，甚至有人编起了段子嘲讽联邦这项不顾民意的决策。 于是下一秒，号就没了。 “徐舟，你还没跟我说过在‘地球’游戏里的体验是怎么样的呢。”艾莉好奇道。 “就过日子啊，像咱们这样。” “就上学吃饭工作睡觉聊天？” “差不多吧。” “那现实中也可以啊，为什么要跑到游戏里呢。” 艾莉就想不明白了。 “因为懒。” 徐舟笑了笑，大概确实是因为懒吧，足不出户就可以社交，就可以体验各种人生，那就没有出门的必要了。 人类一边努力让人工智能更加人性化，却反过来把自己数据化，这操作着实有些迷。 “好吧。” 艾莉打了个呵欠，这么晚了她该困了，“徐舟我睡觉啦，晚安！” “晚安。” 徐舟洗漱完毕之后，也回到床上躺着，稍微有些睡不着，他便爬起来打开稿子，将《重生》的某些细节再次优化了一遍。 他大概能猜到联邦的政策用意了，今后容易导致玩家沉迷的游戏剧本怕是都不会再用。 《重生》的警示意义非常强，也正好符合现在的剧本要求。 对于玩家来说，电影游戏世界无非分三种，第一种是纯爽的，容易沉迷的，‘地球’便属于这种，玩家总能得到正向反馈，并沉迷其中。 还有一种是无聊的跟白开水似的，这种剧本世界没人愿意玩。 最后一种便是情绪极其丰富的剧本世界了，这类通常是电影剧本，也受欢迎，而且不会导致沉迷，这种的创作难度也是最高的。 徐舟收好稿子，重新躺到床上，看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 不由地想起了初暖，两人大概是没有机会再见面了，除非‘地球’重新开服。 会有开服这天么，即便有，怕也得经过大改才行了。 徐舟点开ot，给初暖发了一条消息：“在？” 应该不会回吧，现代人将游戏社交和现实社交分的很清的，毕竟都分手了…… 于是对方回了。 初暖：“不在。” 第十六章 苏暖的工作 方舟：“你是猪吗？” 初暖：“你才是！” 方舟：“那你还亲我？” 初暖：“我没有……我睡觉了……晚安。” 方舟：“_？？” 苏暖摘掉手环，放在枕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有些睡不着，把游戏中的情绪带入到现实中来总感觉有些怪怪的，毕竟她不是初暖了，他也不是方舟。 不过好像也没关系，只是在ot上聊聊天而已，她很喜欢这个不一样的自己。 想着想着，苏暖便又爬起来，打开ot，把个人形象捏了上去，人物便是游戏中的初暖了，一个留着齐肩短发的十六岁少女，穿着蓝白色的校服。 跟徐舟一样，这次退出游戏之后，她也没有清除最后一天的负面情绪，就把这一天当成是亲身经历的真实记忆了。 苏暖看着自己捏好的人物，感觉很满意，这才安心躺到床上睡觉了。 明天怕是要很忙了…… …… “徐舟，快起床啦。” 一大早，艾莉就跑到徐舟的房间叫他起床，让她惊讶的是，徐舟居然已经醒来了，窗帘拉开，他正在窗边晒着太阳伸懒腰。 “咦？徐舟你坏掉了吗？” “你才坏掉了。” 徐舟没好气地笑道：“一起去跑步吗，得锻炼一下身体才行，我感觉自己虚的不行。” “什么叫虚？” “就是浑身不得劲。” “好啊！那我们去跑步！” 艾莉很兴奋，跟徐舟一起换上运动服，便下楼去跑步了。 现在是早上的九点钟，正是上班的高峰期，但却并不拥挤，毕竟交通是立体的，地面上行人还是挺少的。 徐舟简单地规划了一下路线，从楼下跑到蓝讯科技的大楼，大概五公里左右的路程，然后再慢慢散步走回来，一天的锻炼量就够了。 现代人很少在户外锻炼，徐舟和艾莉一起跑着，周围行人皆是投过来好奇的目光。 地面没有行走的车辆，人行道两边都是绿植，空气质量还是很不错的，徐舟热了热身就开始跑了，艾莉就跟在他旁边。 一公里后，徐舟气喘吁吁，艾莉倒像是没事人一样。 “徐舟你不行了吗？” “胡说……” 两公里后，艾莉准备加速跑一下了。 “艾莉，我……我不行了……咱们慢慢走一下吧。” “要不要我背你啊？” “不要，丢不起这脸。” 徐舟和艾莉慢慢走着，长时间没锻炼，才跑了一会儿，胸腔便喘得像拉风箱似的，满头大汗。 路过昨天下棋的地方，又看到了那三个下棋的老头。 刘老头招呼一声：“小伙子散步啊？” “什么散步，我这是在跑步！刚跑完十公里，就慢慢走一下歇一会儿。” “挺好的，听说那游戏都关了，你们年轻人啊是该出来走走了，来下棋吗？昨天看你不服气啊。” “你们先下。” 徐舟继续走，已经快走到蓝讯科技大楼这边了，远远地便看到这座两百多层高的巨楼，深蓝色的墙体，最高处挂着‘蓝讯’两个大字。 本来以为会有不少玩家来这里闹的，结果大楼前一个人都没有。 游戏才刚关，久已养成的生活习惯哪有这么容易改变，网络上倒还是乱哄哄的，可在现实中依旧安静，也许还得过些时日，外出的人才会多起来吧。 回来的时候，徐舟便又去看刘老头三人下棋，艾莉则过去隔壁商场买菜了。 他抬头的时候，正巧又看到了昨天遇见的那个女孩，女孩留着齐腰的长发，穿着职装，肩上挎着一个小包包，模样自然非常漂亮。 这次再看的时候，便隐约觉得有点熟悉感了。 苏暖也看到了他，印象自然是有的，毕竟能和老头子下棋的年轻人，找遍整个新都可能也就他一个，模样同样是有些熟悉感。 搭讪这种事是不可能的，两人目光碰了碰便相互移开，她去上班，他继续下棋。 她走了过去，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只看见对方的背影。 如果是在2020年，这样的生活方式应该蛮常见的吧。 心里想着事，苏暖走进了蓝讯大楼。 对于‘地球’停服带来的影响，蓝讯科技可谓是焦头烂额，该补偿的补偿，该挽救的挽救，今天一整天几乎都没有工作，全是在开会。 “苏暖，你们最近的剧本评选的怎么样了？” 会议室中，总经理的虚拟投影看向座位末端的苏暖，按照目前看来，‘地球’重新开服是不可能的了，蓝讯旗下的其他游戏世界也损失惨重，绝大部分都要面临关服整顿。 目前最有效的挽救措施，可能就是得寄希望在新剧本上面了，重新开发一个符合政策要求的剧本世界，让这些‘无家可归’的玩家们暂时能有一个落脚点。 “已经收取了三千多份稿子，但优秀的并没有。”苏暖说道。 “这事很重要，运营部的同事也抓紧宣传一下征稿活动，方案组的同事也尽快把需要整改的内容方案提交上来，今天的会就到这吧，大家去忙吧。” 总经理的投影散去，苏暖和其他员工也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面。 大家看起来都有些疲惫，工作突然一股脑地堆到了一起，心里难免有些烦躁的情绪。 苏暖打开包包，从里面拿出一小包茶叶来，平时她是不喝茶的，昨天体验过之后，却有点喜欢上了这款微苦的饮品。 她将茶叶放到杯子里，像方舟教她的那样，先洗了一下茶，再冲上一杯热水，盖上保温杯的滤网，轻轻吹了吹，泯上一口，苦后回甘的感觉让她精神了许多。 苏暖打开ot，想了想，给方舟发了一条消息。 初暖：“今天工作好忙。” 没别的意思，就是突然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心情而已，相互不认识的对象是最好的选择了。 很快，对方回复了。 方舟：“加油，事情总会一件一件一件……做完的！” 苏暖一口闷气顶上来，差点被他气死了，不想跟他说话了，她就关掉ot，开始今天的工作。 千篇一律的白开水投稿看得她有些昏昏欲睡，她看一份稿子就喝一口茶。 其实也不怪创作者们写不出好的稿子，要是换做她来，让她现在去构思一个精彩的故事，她也知道自己写不出什么东西来。 每天除了上班吃饭睡觉，哪有什么灵感写东西啊。 不过，想起昨天游戏里的事情，苏暖觉得自己倒是可以写一个有趣的爱情故事来。 正想着，收稿邮箱又滴滴地响了起来。 是一份新的稿子，名叫《重生》。 第十七章 徐舟你好厉害！ 稿子并不太长，是一篇科幻剧本，身为现代人，苏暖很容易就代入到了主人公乔纳的角色里面，并对他重复枯燥的通勤方式感同身受。 等到新的通勤方式出来之后，她也能很明显地体会到兴奋的心情。 故事仅仅是简单地将科技的进步么？并不是的，这只是开始，故事一直到了这里，突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转折。 原来新的通勤方式居然是将一个人不断杀死再重生的过程！ 而主人公乔纳一直被蒙在鼓里，等他知道真相时，他已经被杀死重生上千次！ 一瞬间，苏暖这个情绪稳定的现代人都忍不住汗毛自立，白皙的手臂上冒出一个个的鸡皮疙瘩来。 这是怎么回事？！ 乔纳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一个人被杀死重生上千次，那他还是他吗？ 从未怀疑过自我存在的苏暖在此刻都忍不住怀疑起自己来，更远一点的，她联想到了游戏世界，那是意识存在和自我存在两个概念，让人忍不住去想到底意识自我是真正的自己，还是本体自我才是真正的自己。 苏暖忍住心中的悸动，继续往下看，看到了医生和乔纳的对话，又看到了乔纳认同了这种通勤方式，甚至到最后都不惧死亡了。 剧本充斥着浓浓的欺骗、怀疑、自我存在、以及对死亡的思考，直到放下剧本，苏暖还忍不住去想乔纳到底是算死了还是活着。 现代人对这种感觉尤为强烈，在此之前便有人研究将人脑数据储存到计算机上，实现意识的永生，真有这一天发生的话，那这人到底是算活着还是死了？他还是他么？ 苏暖打了个冷颤，若无此次联邦的最新政令，可以预见的是，在不久之后的未来，人类将普遍以这种方式存在了。 不由地，她觉得‘地球’的关闭也是一件好事了，就像方舟在分别之前送她的那句话一样——设法体验一切身为人的感觉，生活应该有本来的样子才对，而不是通过这些数字去刺激神经元，导致沉迷在虚拟的世界中。 “苏暖、苏暖？” 身边的说话声将苏暖从剧本世界中拉了出来，是同事乐荔，她也是剧本评委之一。 “啊？怎么了？” “没事，看你盯着这个剧本看了好久了，是好剧本吗？” “嗯……怎么说呢……是一个让人害怕的剧本。” “鬼故事？现在不流行这些啊，没人信鬼的。” “你看看就知道了……” 苏暖将剧本发给乐荔，她便也开始漫不经心地看着。 渐渐地，乐荔也沉浸在了故事当中，好一会儿，她才缩了缩脖子，咽了咽喉咙：“这人是怎么想出这个故事的……” 三千多份的投稿，苏暖和乐荔已经看了一个多月了，从未有任何一篇稿子能够引发如此巨大的情绪波动。 不仅仅是故事里的情绪，而是延伸到了故事外，只要是看过这个故事的人，都会忍不住去联想自己到底是什么意义的存在。 “你觉得怎么样？” 苏暖已经缓过来了，她重新添了一杯热水，手握着杯子很暖，茶水回甘的清甜让她有种美妙的真实感。 “很好……” 乐荔已经想不出什么形容词了，一回想起故事的结尾，乔纳面对死亡的时候，说的那句‘别担心，死亡和重生只不过是一次通勤而已’，以及他那平静、温和自然的微笑，乐荔脑海中不自觉地就浮现出了这么一副画面。 乔纳已经麻木了，当他选择接受现实的时候，他其实就算是真正的死亡了！ 当乔纳抛开作为本体自我的情绪体验，开始认同自己就是一组特定组合排列的原子的时候，他就已经数据化了，即便活着也只是一串数字而已！ 乔纳那个温和自然的微笑，一直盘旋在乐荔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让她毛骨悚然。 “苏暖，这个剧本是谁投的稿子啊，太可怕了，这还没改成剧本世界呢，单是看故事，就让我浑身不自在。” 乐荔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现在再去看其他的稿子，珠玉在前，已经是完全看不下去那些白开水稿子了，毫无意外的，这篇《重生》将是这次征稿活动最大的赢家。 苏暖也还没去注意投稿者是谁呢，从开始到现在，她和乐荔一样，完全被故事吸引住。 她翻开邮箱查看稿件，在最下方有投稿人的个人信息资料，类似于简历。 “徐舟。” 她轻轻念了出来，名字也带着个舟字，跟那讨厌的家伙一样。 “徐舟……没听说过新都还有这样一位剧本师啊。”乐荔好奇道。 对于这个陌生的名字倒是有些一头雾水，单从稿子的质量来看，不说今年，哪怕把时间跨度拉到十年，也找不到如此让人震撼的剧本了。 能写出这样剧本的作者，怎么可能会是无名之辈呢，剧本师是现代最受欢迎的职业，类似以往的大明星。 这个时代已经没有演员了，只要有优秀的剧本，便能做出来任何剧本体验世界。 在科技大爆炸的那段时期，世界流失掉了很多优秀的文学作品，人文主义被认为是科技发展的累赘，以人为中心的价值观转变成了以数据为中心，等到了今天，想找一个优秀的剧本简直难如登天。 “那他还有过往作品吗？” “没有了，目前只有《重生》一个作品。” 苏暖说着，目光却紧紧地盯着徐舟的个人肖像，原来是他！ “好吧，那你联系一下这位徐舟，我先把稿子发给经理看看，他现在对这件事情很重视。” 乐荔身为蓝讯科技的员工，自然很清楚蓝讯科技现在面临的困境了，公司的股票从昨晚就开始暴跌，要是再拿不出来好的剧本世界，这里的大部分人都将面临失业。 而且容易导致玩家沉迷的剧本世界已经被政策勒令停止，如何开发一个玩家愿意去玩，但是却不会沉迷的剧本世界，是蓝讯科技目前最大的难题。 《重生》这个剧本完美符合了蓝讯科技的需求，保证玩过的人会安利别人去玩，而自己玩过之后绝对不想再玩了。 而苏暖这边，她看着资料上的那个ot号，大概也是对方现实用的ot号吧，现在人普遍都有两个以上的号，没人会用现实号去联系游戏世界认识的好友的。 想了想，苏暖也打开自己的现实号，给对方发了一个好友添加邀请。 …… “小心点啊，别切到手。” 徐舟正在厨房煲汤呢，艾莉帮忙切莲藕，时不时偷吃一块藕片，清甜又爽口。 徐舟将猪骨头洗好放到砂锅里面，又放入玉米和莲藕淮山，烧开之后拿着勺子撇掉上面的浮沫。 “徐舟，这个为什么要撇掉？” “这是血沫，撇掉之后汤的味道更清甜。” “你的稿子发上去了吗？能拿冠军吗？如果不行的话，徐舟我们去开一家餐馆吧，你来当厨师，我来当端菜小妹！” “发了啊……” 正说着呢，徐舟的手环亮起来，自动播报提示音。 【蓝讯科技-策划师-苏暖-请求添加您为好友-备注：您好，剧本已收到，想跟您详细沟通一下】 徐舟愣了愣，揪了揪艾莉的兔子耳朵，笑道：“这不就来了吗。” “哇塞！徐舟你好厉害！” 艾莉崇拜脸jpg （感谢风流倜傥京城酒吧鸡王孟华的万赏呀！还有很多同学的百币五百币打赏，谢谢大家^_^！） 第十八章 苏暖的小金鱼 徐舟让艾莉看着汤，他就来到了客厅这边，坐到沙发上好奇地点开对方的个人资料来看。 资料很简洁，标准的工作号，姓名苏暖，就职公司蓝讯科技，职位游戏策划师，签名上还有这次的征稿活动。 再看看她的头像，徐舟愣了愣，原来是她啊。 这两天遇到两次了，人家长得又好看又有气质，徐舟自然是有印象的。 想了想，徐舟便通过了好友邀请。 苏暖正坐在工位上，ot传来提示音，【徐舟已通过了你的好友邀请，赶紧聊天吧~】 对于现代人来说，社交是一项头疼的事情，因此大部分工作上的聊天都是直来直往的，寒暄啊什么的都不会。 对方大概也是个特别的人，不然哪里会跟几个老头子在下棋呢。 苏暖组织了一下语言，正要给他发消息，可徐舟的消息就先来了。 徐舟：“你好啊，原来我们见过呢，很高兴认识你。” 苏暖看着这条消息，打到一半的话就发不出去了。 她本想装作不认识对方的，可他上来就是套个近乎，搞得苏暖不知道怎么回才好了。 苏暖：“你好，徐先生，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对方没有再回，大概是等她说话。 苏暖：“徐先生投稿的《重生》，我们已经收到了，经过初步的评估，我们认为《重生》非常有潜力竞争这次投稿的前三名，所以想跟您请教几个问题。” 徐舟：“好，你请问吧。” 苏暖：“《重生》是由您独立创作的剧本么？您拥有《重生》的所有版权对吗？” 徐舟：“是的。” 苏暖：“请问您创作的初衷是什么呢？” 徐舟：“也没啥，就是对目前生活的有感而发吧，我希望能唤醒更多人对自我存在的思考。” 苏暖：“您创造了这个故事，那么在您看来，乔纳是死了还是活着呢？” 徐舟：“每个人看故事都会有自己的感受和理解，哪怕我创造这个剧本的时候，也是以观众的自我思考为出发点的，倘若确定了乔纳的生或死的状态，那么这个故事的意义也就不在了。” 苏暖：“是的，您是优秀的创作者。” 徐舟：“不过以我个人的思考来看，我认为生命和灵魂具有唯一性，自我对本体的意义才是最根本的，这也是对人最起码的尊重。” 苏暖：“感谢分享，徐先生是否还有其他的作品呢？” 徐舟：“暂时还没有。” 苏暖：“那徐先生会继续创作吗？” 徐舟：“会的。” 苏暖：“假如您的剧本被我司采用，并改编成剧本世界，不知徐先生是否愿意参与剧本世界的设计中来呢？” 徐舟：“如果可以的话那最好啦。” 苏暖：“徐先生最近是否有空？我刚收到我们总经理的消息，他非常认可《重生》，想约您明天上午十点到公司来面谈合作细节。” 徐舟：“哦哦，行啊。” 苏暖：“【地址】” 苏暖：“这是我们公司的地址，明天您到达的时候给我发消息我下去接您，感谢您的投稿，明天见。” 徐舟：“好。” …… 要问徐舟缺什么的话，大概就是缺了一份工作吧，结束了和苏暖的沟通后，徐舟就在琢磨着明天面谈的事。 蓝讯科技的老总要见他，自然是对他有一定认可的，徐舟想着怎么样从蓝讯科技谋一份稳定的工作回来。 身为待业青年，徐舟的日子过得很悠闲，中午睡了个午觉，在家里觉得憋得慌，便又溜到外面找三个老头子下棋了。 苏暖今天下班晚了一点，五点钟才从公司出来，回来的路上便又遇到了徐舟在下棋。 地球关服已经大半天了，除了地球之外，百分之八十的虚拟现实游戏也都关服整顿，玩家们一下子没了依靠，绝大部分人都还躲在家里，在网络上发泄着不满。 也有不少人开始走出来，散散步啥的，比起平时，外面的人明显多了一些。 徐舟没有看到苏暖，三个老头不知廉耻地围攻他一个，他正焦头烂额地保帅呢。 经过徐舟附近时，苏暖稍稍放慢了一点脚步，好奇地看了他一会儿，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 想了想还是算了，怪尴尬的…… 今晚要怎么过呢…… 苏暖边走边想，地球停服了，她好像也找不到其他消遣时光的办法了。 以前的人闲时会做什么呢…… 在古代娱乐生活匮乏的时候，古人大概很早就睡了，要是在2020年的时候，人们的娱乐方式已经十分丰富，看小说啊、追剧啊、玩游戏啊、刷小视频啊变成了主流。 如果是方舟，他会做什么呢？ 苏暖想起在游戏中去方舟家，他家里种着小菜园，还有个大水缸养着小金鱼。 苏暖想到自己可以做什么了，她便拐了个弯，往商场那边走去。 等出来的时候，她怀里抱着一个四四方方的鱼缸，里面装着一点水，水里还有三条蠢乎乎的小金鱼。 回到家之后，苏暖便把鱼缸放置到房间的桌子上，又拿来脸盆接了水，把鱼缸的水添满。 她拉来椅子，趴在桌面上好奇地看着这三条小金鱼。 “你叫小红，你呢就叫大红，还有你……” 苏暖看着小金鱼自言自语，两条红色的小金鱼分别取了名字，剩下这条黑色的丑不拉几的黑金鱼。 “你就叫方舟！” 苏暖很满意自己取的名字，拉开抽屉拿出一罐饲料来，捻了几颗丢到水面上。 可惜小金鱼不吃，不像在方舟家的时候，那几条小金鱼都是拼命抢食的。 “快吃啊，怎么不吃呢。” 苏暖便又丢了几颗进去，可小金鱼都视而不见。 没办法了，苏暖便只好打开ot，给方舟发了一条消息。 初暖：“我买了三条小金鱼，可它们不吃饲料，该怎么办啊。” 过了一会儿，方舟给她回消息了。 方舟：“没事，饿它们几天。” 苏暖眨眨眼睛，用手指点了点鱼缸玻璃，对里面的小黑说道：“看到没，不是我不给你吃哦，是你自己说要饿几天的！” 家里突然多了三名小成员，苏暖不由地觉得温暖了许多。 真是的，小金鱼都是笨蛋啊，怎么自己的智商也下降了，居然还跟小金鱼说话。 但还是蛮有意思的…… 心里多了一点小期待之后，便没有那么忧郁了，她点亮手环，在外卖餐厅选购了两份菜品，清蒸鳜鱼和尖椒牛肉。 都是徐舟那天做的，她很喜欢这两道菜。 外卖很快便送上门来了，人工智能配送的，它们可以二十四小时不停地工作，驾驶着飞行摩托停留在苏暖家的阳台外。 “初暖女士您好，您的外卖到了。” “谢谢。” 苏暖接过外卖盒子，回到餐桌上坐下来，一份一份地把菜品拿出来。 味道还是不错的，毕竟也是真实厨师制作，但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大概是少了方舟一起吃饭吧…… （感谢死亡圣咏天使礼赞的万赏呀！） 第十九章 我是小秘书 在十年之前，现代人的娱乐重心就已经转向了虚拟现实游戏，现在大部分游戏都停服了，一下子没有了娱乐项目，夜晚这段时间肯定是有些难熬的。 长痛不如短痛，徐舟知道这种现象不会持续很久，以往被渐渐抛弃的视频、文字类娱乐项目会被慢慢捡起来，虽然获取精神反馈没有体验式游戏来的那么直接，但总算是一个消遣方式嘛。 徐舟不玩游戏了，最开心的自然是艾莉啦。 徐舟靠在沙发上看电子书，艾莉就横躺着靠在他肩膀上跟他说话。 “徐舟你在看什么书？” “很久之前的老书啦，《百年孤独》你看过么？” “看过啊，我都能背出来呢，可是我看不懂。” “我也有很多看不懂。” 徐舟笑了笑道：“以前我以为多看书可以体会人生，后来才发现，没有足够的人生经历是看不懂书的。” “噢！这个我知道！” “你又知道什么了？” “不是有句话嘛，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那你很聪明哦。” …… 周五这天一大早，艾莉和徐舟便起床了，跟苏暖约的是十点钟，现在才早上七点，两人便一起去外面跑步。 从家门口跑到蓝讯科技大楼，这次徐舟比昨天多跑了一公里。 “不行了不行了，艾莉咱们走一走吧。” 徐舟满头大汗，阳光照在脸上，在晶莹的汗珠上折射出亮光。 艾莉倒不累，还跑到早餐店买了包子和豆浆，自己啃着包子，又吹吹豆浆给徐舟喝两口。 回来的路上碰到了苏暖，这会儿她倒是避不开了，正犹豫着怎么打招呼呢，徐舟便随意地朝她挥了挥手。 “早啊。” “徐先生早上好。” 艾莉从徐舟背后钻出来，好奇地看了看苏暖。 徐舟便介绍道：“这位就是蓝讯科技的游戏策划师，苏暖小姐。这位是……” “我是小秘书！我叫艾莉！姐姐你好！” “你好，你们这是刚从我们公司出来吗？” 苏暖有些惊讶，时间也太早了一点，约的是十点钟呢。 “没，就跑跑步，你先忙吧，十点钟我过去你们公司。” “嗯嗯，再见。” 碰了个面，苏暖便继续往前走了，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 果然徐先生是个奇怪的人…… …… 回到家里洗了个澡，洗干净身上黏糊糊的汗渍，徐舟感觉神清气爽。 艾莉正在帮他选衣服，毕竟是去蓝讯科技会面，还是得认真对待才行。 “徐舟你穿这件白衬衫吧！我觉得你穿这件特别好看！” “那就这件吧。” 徐舟换着衣服，问道：“艾莉你去吗？” “我也可以去吗？” “没关系的吧，不然你自己在家又很无聊了，中午我们出去外面吃。” “好耶！” 艾莉就兴奋地跑回房间换衣服了。 徐舟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穿着一条灰黑色的休闲裤，一件简约的白衬衫，手腕处松松地挽起一些，身材高瘦，五官还是很帅气的，尤其是一双眼睛阳光有神，给人一种很干净透亮的感觉，现在大部分年轻人的眼神总是像有一层雾蒙着，没睡醒似的。 现在的审美观跟2020年并没有什么差别，在前几十年的时候曾发生过很大的改变，那时候服饰都用上了高科技，比如自己变幻颜色啊，或者追求个性的奇装异服啊，但后面变着变着又回到了以前的模样。 太花里胡哨的不实用。 艾莉很快也换好了衣服，她穿了一件米白色的碎花小裙子，还把头上那个兔耳朵发箍取了下来，一头银白色的漂亮头发像银河似的披在肩上，再配合上她那双湛蓝如大海的眼眸，仿佛星辰少女似的。 “我是小秘书艾莉！” 艾莉认真地说道。 想了想，她又找来一个文件夹，将徐舟的稿子打印了出来，装到文件夹里面，双手抱在怀中，就更有小秘书的感觉了。 “怎么样，像不像？” “像。” 徐舟好笑道，艾莉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性格也跟以前的女孩子很像，作为超级人工智能，艾莉可是比绝大部分的现代人还要更像人。 “徐舟，这次你要跟他们谈什么合作啊？” “不知道呢，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着最好是搞个工作回来，当个剧本师啥的。” “那我可以跟你去上班吗？我是小秘书！” “可以啊。” 两人一起出了门，既然是要去谈合作，艾莉就不开她心爱的小摩托车了，打了一辆飞车，很快便来到了蓝讯科技的大楼前。 在一楼的大厅中，徐舟给苏暖发了一条ot消息，苏暖便亲自下来接他。 整座大楼充满了科技感，主色调是深蓝色，根本看不到墙砖的缝隙，仿佛整座大楼都是由巨大的蓝色玻璃整块雕出来的一样。 “徐先生请跟我来。” 苏暖在前面引路，徐舟和艾莉便跟着她进入电梯。 电梯的上升速度很快，却不会让人感觉到超重的不适感，耳膜也没有气压变化带来的那种堵塞感，十来秒钟便抵达了一百八十六层。 走出电梯是一条过道，保洁机器人在行走打扫卫生，透过一个个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里面的工作人员。 “这是我们的程序部。”苏暖介绍着。 每台工位上都有量子计算机，一个个程序员正埋头工作着。 “这是美术部。” 美术部的工位就要宽敞一些了，从屏幕上可以看到程序员们在设计着人物原画，还有实体模特以供采集数据使用。 “这是测试部。” 里面放置着许多游戏体验舱，有些舱门关闭，游戏测试员正在测试剧本世界。 …… 徐舟边走边看，蓝讯科技的工作环境还是很不错的，大楼最上面三层是机密，储存着服务器核心，中间大部分楼层都是办公楼层，每个运营的游戏世界都有一层楼负责。 负责‘地球’游戏的楼层在一百楼到一百五十楼，整整占用了五十层楼，细分到了‘地球’的所有细节上面，包括宏观调控，大数据获取，大数据整理，npc智能，天气智能，地理政治经济体系…… 可以说‘地球’这款游戏是人类娱乐史上最为巅峰的作品，也是蓝讯科技半个世纪来的最核心产品。 只可惜现在也没有办法再运营下去了，而且根据联邦最新出台的规定，虚拟现实技术将严格限制应用在游戏世界，类似‘地球’这种大型rpg游戏几乎就不可能再有了。 当然了，像闲时约上三五好友一起跑一下飞车啊，这些竞技类的游戏还是可以运用虚拟现实技术的，只不过游戏时长也都做了限制，哪怕是成年人也不能一天超过六个小时，在目前的监管手段下，换号啥的都是不管用的，只要是本人在玩，那就没法超过这个时长，会被强制退出。 因此在目前这个大环境下，蓝讯科技再没办法也只能考虑转型了，把公司并不太看重的电影世界捡起来。 电影世界几乎不会有沉迷的说法，虚拟现实技术的应用也是为了更好的观影体验而已。 之前这一块一直不被重视，主要原因是没有好的剧本，像现在流传比较广的电影世界，还都是上个世纪的经典电影，翻来覆去能看的就那几部，玩家们都看腻了。 徐舟慢慢跟着苏暖走，看着这些忧心忡忡的员工们，大家似乎都不太会掩盖情绪，公司已经到了风口浪尖的位置，是能平稳的渡过难关还是摔得粉身碎骨，大家心里都没底。 艾莉乖巧地跟在徐舟身边，苏暖就在她前面。 “姐姐，你的头发真长，特别好看。” 艾莉看着苏暖及腰的乌黑秀发，忍不住夸赞了一句。 “啊？是吗，谢谢，你的头发也很好看。” 苏暖笑了笑，徐舟能看出来她是真的挺开心的。 看着她柔顺的长发，徐舟不由地想起短发少女同桌初暖。 也不知道她会在做什么…… （求推荐票喂食哟！） 第二十章 诚恳的徐舟没有套路 在尽头便是总经理办公室了，一名穿着职装的女性人工智能正站在门前等待着徐舟的到来。 “徐先生您好，请跟我进来吧。” 这名叫做小倩的人工智能也是顶级的仿生智能人，只是在人性上面比起艾莉就要差远了，徐舟一眼就能看出她是个机器人，眼神不灵动。 趁着她转身的那会儿，艾莉偷偷凑到徐舟身边说道：“徐舟，这类人工智能都有情绪识别功能的，你要注意点哦。” 徐舟默不作声，情绪识别是早就应用上的技术了，通过识别对方的脸部表情变化，分析出情绪数据来。 在商业谈判上，应用非常广泛，现代人崇尚数据，觉得比靠自己的经验去判断对方的情绪更准确。 当然了，遇到某些戏精的时候，这类分析也会出错的，但现代人的表情本就不够丰富，连演员这个职业都快没了，因此错误率还是很低的。 只可惜在人均戏精的上个世纪，控制情绪是每个成熟的成年人必备的修养，人脸识别肯定不知道【微笑】还能有呵呵的意思，而呵呵不只是呵呵的意思。 徐舟整整衣衫，自信地走了进去。 总经理办公室挺大的，看到小倩领着人过来了，陈彦文也从椅子上起身迎了过来。 “徐先生你好啊，我是蓝讯科技的总经理陈彦文，昨天看了你的剧本之后，我就一直想着能和你当面聊聊，可算是见到你了，快请坐。” “陈总你好，久仰了。” 徐舟伸出手和对方握了握，然后各自落座。 陈彦文平时跟人打交道还是比较多的，客套话都挺足的，若不是现在剧本难求，又加上蓝讯科技遇到这番变故，他也不会亲自要跟徐舟见面。 徐舟打量着他，陈彦文四十多岁中年人的模样，穿着笔挺的西装，身材有些干瘦，跟很多领导不一样，他没有那种很强的气场，反倒给人一种内敛的感觉。 陈彦文同样也在打量徐舟，本来他还以为能写出这样有思考深度的剧本的作者最起码也三四十岁了吧，却没想到如此的年轻。 小倩捧着几杯咖啡过来了，一杯放在陈彦文面前，一杯给徐舟，一杯给苏暖，一杯给艾莉。 艾莉没想到她也有咖啡喝，但身为称职的小秘书，艾莉没有急着喝咖啡，端端正正地坐着，拿着笔在本子上写着东西。 写什么呢，大家说一句话，艾莉就记一句话咯，这就是小秘书干的事啊。 简单的客套之后，便是开门见山地谈事情了。 “徐先生的《重生》，若无意外的话，将会是这次征文的冠军作品。” “贵司已经截稿了吗？” “还没，但我个人非常有信心，才跟徐先生说《重生》将会是冠军作品。” 陈彦文笑了笑，徐舟能看出他眼神里的一些无奈，确实这些年的征稿成果实在是太惨不忍睹了，若没有这篇《重生》，今年的征稿又将是一场菜鸡互啄。 “非常感谢陈总对《重生》的看重。” “你的才华值得这个冠军，另外我个人想跟徐先生探讨几个问题，我觉得你虽然年轻，但从文字上可以看出你是一个非常有思想的人。” “陈总客气，您请问。” “徐先生应该有体验过我们‘地球’这款游戏吧？” “有的。” “那对于这次关服，我想听听徐先生的看法。” 工作要来了！ 徐舟敏锐地察觉到了机会，不动声色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后慢慢放下杯子，笑道：“如果陈总是想挽回‘地球’这款游戏的话，我个人认为是不太可能的了。” “徐先生请讲。” “联邦的政策已经很明了，任何容易导致玩家沉迷的游戏都将无法上市，换句话讲，就是‘地球’要重新开服，那就必须得解决玩家沉迷的问题。” “而‘地球’之所以受大家的欢迎，是因为它满足了玩家的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自我需求，倘若把这些需求都剔除掉，那么‘地球’这个游戏也就没有玩的意义了。” “玩家们在现实生活中满足不了的需求，在‘地球’上可以轻而易举地满足，因此才会沉迷其中，而这也是联邦所警惕的。” “开发一个玩家不会沉迷，却乐意去玩的游戏，对游戏公司来说就是一个伪命题，不可能的。” 徐舟毫不客气地分析了目前游戏行业的现状，他很明白，陈彦文自己肯定也是想清楚的，只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看看别人还有没有拯救的办法而已，也不能怪他身为领导者不够果决。 长久的稳定环境早已磨掉了人们的刚硬，随着经济的发展，社会的和平，体力活不再被需要，坚强的意识也不再需要。 没有苦难的洗礼，硬汉和强权自然被人抛弃，而且被认为是野蛮人一般的粗鲁。以至于出现变故的时候，连个主心骨都找不到了。 徐舟一番话说完，相当于是直接拍散了陈彦文想要补救‘地球’的念头，这下子陈彦文就不说话了，靠在椅子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苏暖也被他这番话吓了一跳，忍不住偷偷看了看徐舟，心道你还真敢说啊……要知道‘地球’几乎是蓝讯科技半个世纪以来的心血了，说放弃‘地球’就放弃‘地球’，陈总还不得心肌梗塞死掉呀…… 徐舟没有用‘再这样下去人类就会变成数据’之类的说辞，这是联邦要考虑的事情，对于蓝讯科技来说，利益才是谈判的基础，他已经很清楚地讲明白了，联邦的政令就是一道迈不过去的坎，蓝讯科技必须另谋出路，果断放弃虚拟现实游戏这一块的业务。 艾莉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小秘书，唰唰唰地写着字，同时觉得徐舟好厉害。 陈彦文的右耳带着一个小小的耳塞，从耳塞中，他听到小倩传来的对方情绪分析结果。 【诚恳的分析】 这是小倩对徐舟的话以及他的表情解析出来的结果，她认为徐舟很诚恳，这番话确实是站在蓝讯科技角度上说的。 陈彦文暗自点头，他从靠椅上坐直，双手放在办公桌上相握，又问道：“那徐先生认为蓝讯科技可以朝哪个方向发展呢？” “电影世界。” 徐舟毫不犹豫地说道，“通过角色代入型的沉浸式电影世界，玩家同样能满足所有的心理需求，甚至因为电影丰富的剧情，给玩家带来的感受会更加强烈。” “可以预见的是，联邦的政令下，游戏行业即将面临洗牌，各大公司只能谋取新的出路，蓝讯科技拥有顶尖的虚拟现实技术，同时拥有多个知名电影世界的开发经验。” “转型之后，无论是原先游戏世界的美术资源、ai资源、大数据资源、还是硬件资源，都是可以直接拿来用的，资源上并不会造成浪费，依旧可以遥遥领先其他公司。” “最关键的是，这些都是政策允许以及鼓励的娱乐方式。” 徐舟在说着，苏暖也开始记录他提到的一些点了，作为剧本和游戏世界开发的桥梁，苏暖的工作便是统筹这些公司资源。 不得不说，这家伙说得还是很有道理的，至少这个转型，资源上不会有浪费。 【诚恳的建议】 陈彦文耳中听到了小倩传来的情绪分析结果。 他虚握了一下拳头，然后慢慢松开，看着眼前面带微笑的这名年轻人，苦笑道：“徐先生的建议确实很有建设性，我们公司最近也正在尝试这个方向，因此对这次征文也是十分的重视。” 陈彦文顿了顿，无奈道：“只是电影世界开发最大的难题不在技术上，而是剧本，千金难求啊。” “这个简单。” 徐舟笑了笑：“剧本，我有。” 【诚……恳的回答】 小倩眨眨眼睛，看着一脸老实的徐舟，应该……没识别错吧…… 第二十一章 找到工作啦！ “徐先生的意思是，你除了《重生》这个剧本之外，还有其他的优秀剧本吗？” 陈彦文愣了愣，从他知道的消息来看，徐舟似乎并没有其他剧本了。 “没错，我目前正在构思第二个剧本，而且剧本的质量比《重生》要更好。” 徐舟微笑道，其实他手头上并没有其他剧本，但身为一个作家，结合上个世纪在科技大爆炸期间被遗失掉的很多优秀文学影视作品，创造几个好剧本并不难。 最关键的是目前是蓝讯科技转型的重要时刻，他想抓住这个机会，不但可以谋得一份不错的工作，要是能将电影世界的业务做起来，对他的职业前景也是非常有帮助的。 徐舟在谈判过程中坚定了陈彦文放弃游戏业务的念头，也让他看到了徐舟的价值，这对他后面的谈话非常有利。 其实蓝讯科技也没得选择了，单从《重生》来看，即便不能断定徐舟是优秀的剧本师，也能知道他肯定是最有潜力的剧本师。 把这样一个人才放出去，可不是蓝讯科技想要看到的。 “徐先生的剧本质量我自然信得过，你能参加我们这次征稿活动，也是对我们公司的认可，徐先生你现在是否有在其他公司任职？” “目前正在确定意向公司。” “噢……” 陈彦文皱了皱眉头，徐舟说的话有些模棱两可，让他判断不出来徐舟是否还有其他公司更优渥的入职邀请。 【诚恳的回答】 小倩提醒道。 陈彦文思索了一下，看向徐舟，笑道：“徐先生，我以总经理的名义，特邀你来我司担任a级剧本师的职位，不知道你的意愿如何呢？” “a级剧本师是……” “我司剧本师分成abcd四个级别，a级剧本师是最高级别，签约a级合同，签约年限是三年。” “工作要求以及具体待遇是如何呢？” “待遇的话我们是底薪加分成的模式，统一的税前三万星币底薪，享有部门经理的福利，当然了，对于剧本师来说，分成才是薪资的最大份收入。” “分成按照电影世界的销售额抽成，a级剧本师的分成是五个点。” 徐舟听完，便在快速地心算着，以往年的征文活动冠军作品为例，电影世界的票房，也就是现在说的销售额，基本都能达到八千万到一个亿的销售。 蓝星目前的总人口数量只有十亿人左右，电影院已经消失，人们在家中通过游戏体验舱进入电影世界，下载电影世界的费用大概在二十到三十星币左右，一次下载，全家可看。 所以千万不要以为一个亿的销售很少了，这跟上个世纪动辄数亿、数十亿票房的‘爆款电影’来说，现在销售额能上亿已经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以活动冠军的奖金是三百万来作为参考标准，假设是a级剧本师，按一个亿销售额来算的话，那便是五百万的收入。 看起来很多，其实并不算多的，要是以前有明星演员的年代，光是一个主演的片酬就上千万了。 明星剧本师拿到这个薪酬也算是合情合理，毕竟搞创作这东西，也是看天吃饭的，灵感匮乏的时候，憋一年也蹦不出一个字来。 徐舟并不缺钱，父母给他留下来丰厚的遗产，但应得的报酬不去争取，那就是傻瓜，别的不说，以后要想去太空旅行一次，光是旅途费用就得上千万星币。 他眉头微皱，两根大拇指快速地转着圈圈。 小倩眼神一凝，便往陈彦文耳中传递了信号。 【他不太满意，心有顾虑】 陈彦文也思索起来了，a级合约内容是确定的，如果徐舟要改的话，确实令他有些为难。 “徐先生是在考虑哪一块呢？” 闻言，徐舟笑了笑，说道：“关于分成点数这部分，其实我个人是想着能再高一点的……但在贵司的角度想，这毕竟是我们双方的第一次合作，所以我有个初步的想法。” “徐先生请讲。” “前期我们就按照贵司a级合同的约定执行，等我拿出第二部作品，并且成绩比第一部更好的时候，我希望能升级合同，把分成点数提高到七个点。” 陈彦文沉默下来，开始思索着徐舟提出的方案可行性。 另外一边，小倩也通过耳机迅速地将分析结果给到陈彦文这边。 给出七个点的高额分成比例并非不可以，但是前提必须有个量化的数值支撑，好坏都得由数据来决定，小倩快速分析计算之后，得出结果——当销售额超过15亿星币的时候，七个点的要求可以满足。 但近十年来，已经很少有电影世界的销售额能超过15个亿了，关键还是剧本太烂，前期的宣传给力的话，能快速销售数千万，但玩家们体验过之后，纷纷给了差评，票房就后继无力，也根本卖不出去了。 可以说15亿就是一道坎，玩家们早就对电影世界失去了信心，这次游戏大量关服，电影世界可能会有一波回暖，但最关键的还是剧本问题。 没有好的剧本，一切都是空谈。 “可以，若是徐先生的第二部作品销售能超过15亿星币，那么你将可以升级成s级合约，分成为七个点。”陈彦文终于考虑完毕，看着徐舟说道。 “s级合约？” “是的，这是我刚提出来的概念，我也希望徐先生能成为我们公司历史上第一个拥有s级合约的剧本师。” 徐舟点了点头，他虽然对自己的剧本有信心，但一切还得经过市场的考验才行，之所以提出这个方案，也有在对方的角度考虑。 换做他是老总，别人实力还没拿出来，就狮子大开口要七个点，徐舟早把他轰出去了。 “陈总，贵司现在有几位a级剧本师？”徐舟好奇道。 陈彦文苦笑摇了摇头，“原来是有一位的，只是他两年都没拿出来一个好剧本，目前已经被降级到b级了。” “还有升降级之分？” “有的，不同级别的剧本师都有不同的要求，这个在合同上会有详细说明。” 小倩已经从资料柜里拿出来一份标准a级合同，双手递交到徐舟面前。 “徐先生可以先过目，细节上可以商议。” 徐舟接过合同，不急不慢地慢慢翻看着，大家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等他看合同。 苏暖也是蛮期待徐舟能到蓝讯科技就职的，单从他剧本的质量来看，就是一位很让人放心的剧本师，个人表现啥的，也一点都看不出来是刚毕业不久的学生。 “唔，这个上班时间……” “这个徐先生可以随意，签约之后您可以自由安排自己的工作生活，您有独立小办公室，跟部门经理福利相同，除了剧本世界开发过程需要您到公司协助之外，您只要在规定期限内交稿便可。” 徐舟时不时提出一些疑惑，小倩便称职地在旁协助补充。 看看别人家的小秘书，又看看自己家只会咬着笔头埋头记录的小秘书…… 徐舟笑了笑，问道：“那我上班可以带秘书来吗？” 艾莉正捉着瞌睡虫呢，闻言就精神起来了，赶紧端端正正地坐好。 “啊？当然……可以。” 第二十二章 苏暖好难！ “徐先生，合作愉快，希望你能继续创作更多优秀的剧本出来。” “也感谢陈总的认可，我会全力以赴争取s级合约的。” 陈彦文站起来，徐舟也站起来，双方伸出手用力握了握。 这次的合作就像是两个都涂着泥巴的巴掌，一拍即合。 徐舟非常需要一份稳定且能展现他自身价值的工作，蓝讯科技也正处于转型的关键时期，对彼此来讲，这次的合作再好不过了。 合同迅速拟定好，双方确认之后，徐舟便签上了自己的大名，今天是周五，下周一他就算是正式入职了。 苏暖看着他的字迹，总觉得有点熟悉…… 徐舟的小办公室安排在了策划部门这边，除了游戏世界有专门的剧本师部门，多个剧本师同时负责一个游戏世界，像徐舟这种电影世界剧本师是没有固定部门的，大部分剧本师也都不会来公司，就宅在家里写剧本，按期交稿就行。 苏暖便被安排带着徐舟过去他的办公室看看了。 “徐先生，这边。” “叫我徐舟就行了，以后我们也是同事，还请苏暖前辈多多关照啊。” “好吧……” 徐舟跟着苏暖，来到了策划师部，办公区186-06，这是一个小分部，办公室只有十个人左右，位置很宽敞。 在最右边的地方，有个玻璃隔断办公间，地方不大，该有的办公设备齐全，这就是徐舟的办公室了。 “哇塞，徐舟你的办公室还不错哦！” “徐舟你快来看，我们家就在那栋楼！” 艾莉来到窗户边，从这里可以看到外面新都大半的风景，采光非常好。 作为称职的小秘书，艾莉帮忙把办公室按照徐舟的习惯简单摆设了一下。 “徐舟，我总觉得差点什么。” “花？” “对对！等下次来上班，咱们带一盆绿萝，放在这儿！” “可以啊。” 办公桌上有一台电脑，量子计算机级别的，性能自然比手环高得多。 徐舟在办公椅上坐下，拉出键盘，打开电脑，啪嗒啪嗒地敲了一会儿字，还是这种机械的手感舒服啊。 苏暖还在旁边，随意地瞅了瞅徐舟打的字。 “缓缓飘落的枫叶像思念我点燃烛火温暖岁末的秋天极光掠过天边……” 连断句都没有，也不知道他敲的是什么。 苏暖默念了一下，心头不自觉地飘起一道旋律。 “缓缓飘落~的枫叶~像思念，我点燃烛火~温暖岁末～的秋天……” 方舟上次哼的歌好像就是这几句词，回来的时候苏暖还特意去搜了，并没有发现这首叫‘风’的歌，歌词也同样没搜到。 她愣了愣，又看看徐舟，模样自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觉得有点熟悉，还有刚刚的笔迹。 现在她终于知道这熟悉感从哪里来了…… 徐舟……方舟…… 不会吧…… 苏暖心中没由来地飘出一个念头。 于是看徐舟的目光也变得不对劲起来，双手都有些不自然了。 做饭…… 两人三足…… 强吻…… 该死的，这些画面怎么就自己胡乱跑出来啊。 赶紧给我停住！ 徐舟注意到苏暖的目光，侧头看了过去，苏暖便赶紧避开。 “怎么了？” “噢……没事……” 苏暖眨眨眼睛，尽量不去看他的眼睛，她目光装作不经意地落在屏幕上，然后随口问道：“你写的是什么？” “没什么啊，随便打的。” 徐舟继续随意敲键盘，“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飘起隔江千万里……” 看到徐舟并没有发现她的什么异常，苏暖松了一口气，也不敢再试探了，她总感觉徐舟看人的目光仿佛能把人看透似的。 万一他真的是方舟，要是被他知道在游戏里强吻了他的那个少女就是她，而且这个少女在游戏里的性格跟现实截然不同，身为二十三岁的老姐姐居然在游戏里扮演十六岁的美少女…… 苏暖就觉得脸都不要的啦。 游戏里的事……游戏里的人…… 那是初暖做的，又不是我苏暖做的。 你要是敢让我负责，我就……我就哭给你看！ “我脸上长了花吗？” 徐舟摸摸自己的脸。 苏暖脸一红，赶紧收回目光，板起脸来，当回了前辈的模样。 “……我是想说，快到饭点了，中午可以到二楼食堂就餐，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有什么问题就ot联系我吧。” 苏暖转身就走，对于情绪控制她可不擅长，要是被看出什么来就完了。 虽然还不确定徐舟到底是不是方舟，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离他远一点才好。 “诶，你等一下。” 听到后面传来徐舟的声音，苏暖装作没听到，走得更快了，高跟鞋踩的哒哒响。 徐舟：“……” 怎么感觉苏暖前辈有些不对劲呢。 我长得帅是事实，多看我两眼也不会叫你赔钱，至于跑这么快嘛。 徐舟倒从没有往其他方面去想，第六感这种东西跟他这种硬汉不搭边。 苏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后，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重新换了一杯热茶水慢慢喝着。 她倒不担心徐舟认出她来，一来她现实中的性格跟游戏中几乎相反，初暖是一个很开朗爱笑的女孩，苏暖则很安静，待人也比较冷淡，二来她游戏模样和现实模样区别很大，除了那个‘暖’字。 想到这，苏暖又有些后悔了，当初换个别的名字更安全呀…… 这时，她的ot亮起，苏暖便点开消息看了看。 徐舟：“跑这么快干嘛呀，这次能就职蓝讯科技，也多亏了苏暖前辈的帮忙，中午我想请你一起到外面吃个饭。” 苏暖便抬头往徐舟的办公室看去，隔着玻璃看到徐舟远远地朝她挥了挥手，惹得一些同事还八卦地看看她，又看看他。 这人真是讨厌死了！ 不过还真像是方舟能做出来的事，这年头哪有刚认识就跟别人吃饭的道理啊，饭局早已不是社交的手段了，彼此间只会各自玩手环，尴尬地吃不下饭。 也许是最后的分别最难忘吧，苏暖对方舟最深刻的印象，几乎就在关服那天定格了，再久一些的事情反倒模糊起来，但最后一天的所有细节她都可以清晰地回忆。 苏暖：“不客气的，中午我吃饭堂。” 徐舟：“好吧，那下次再找机会请你吃饭。” 苏暖没有再回复，徐舟也看完自己的办公室了，他可以自由上下班，关上办公室的门，便带着艾莉下楼吃饭去了。 苏暖一直埋头工作，直到斜眼瞥见徐舟离开，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身旁的乐荔转过椅子来问她：“那个就是公司新签约的a级剧本师徐舟吗？好年轻啊！” “嗯。” “长得也挺帅的，真想不到《重生》是他写的。” “还行吧……” “唉，这次征文也差不多结束了，我看了一上午都没找到好稿子，听说这周六还要加班半天呢……” 乐荔自顾自地发着牢骚，苏暖也嗯嗯啊哦地应付着，心思完全不在话题上。 为了以后能够安稳的工作，苏暖必须要确定徐舟到底是不是方舟的事实！ 于是苏暖开启了小间谍模式，她换上了初暖的ot号，准备试探一下方舟。 初暖：“你有想过当剧本师吗？” 不行不行……太明显了！还容易暴露自己！ 苏暖赶紧删掉这行字。 初暖：“你的梦想是什么？” 不行不行……话题太突兀了…… 直接问对方的工作和住处这种现实信息，又实在是太反常了一些，虚拟聊天里打探现实信息可是禁区。 思来想去，苏暖决定稳扎稳打。 初暖：“你在干嘛呀？” 忐忑中，对方回消息了。 方舟：“吃饭啊。” 初暖：“自己做的还是外面吃？” 方舟：“外面吃。” 初暖：“哦，在哪里吃？好不好吃？” 方舟：“就一小餐馆，他家面还不错。” 初暖：“拉面还是手擀面？” 方舟：“拉面。” 苏暖还想再问他吃面加不加辣的，这离她想要的答案还差十万八千里呢，可方舟发来消息了。 方舟：“停！” 方舟：“哪有你这样钢铁尬聊的？你是不是还想强吻我？” 初暖：“你！不！许！再！提！” 苏暖面红耳赤地关掉ot，唉……生活怎么这么难啊…… （记得投票喂食哟~） 第二十三章 面对他！战他胜他！ “神经兮兮的……” 初暖冒了个泡，尬聊了一顿就溜了，留下一脸问号的徐舟。 他关闭ot，用筷子挑起一梭面条，吹吹凉，送到口中热乎乎地吃了起来。 “徐舟，加点辣好吃！你要不要？” “那帮我加一点。够了够了……” 手工面的价格不便宜，为了庆祝这次顺利拿到工作，徐舟还多点了两个鸡腿。 艾莉喜欢吃辣，小鼻子都冒出汗珠来了，吃两口就伸出小舌头透透风，徐舟就好笑着帮她擦擦汗。 “徐舟，你的第二个剧本想好要写什么了吗？” 艾莉问道，她可是知道徐舟这两天并没有码字呢。 “唔，不急，一年才交一次稿，我这段时间慢慢想想，现在有了工作，咱们的房子也就安稳下来了。” “嗯嗯！” “对了徐舟，我们周末去大地玩儿么？好久没去过啦。” “好啊，我也想去逛逛。” “嗯嗯！” 吃完饭之后，徐舟和艾莉又去了一趟商场，买了好多的零食，一人一大包拎着。 这会儿是公司的中午休息时间，徐舟回到公司，给同一办公区域的同事们送了一些小零食，当做是小小的见面礼了。 “你好，我叫徐舟，新来的剧本师。” “啊……？额你好你好，我叫乐荔，是策划师。谢谢！” “我叫葛裕，谢谢……” “谢谢……我叫赵涛。” …… 办公室人不多，就十个人而已，徐舟这般热情倒是大家没想到的，虽然感觉他怪怪的，但也不由地对他印象不错起来。 苏暖自然也有零食，徐舟给了她一桶薯片。 “谢谢。” 徐舟已经帮她撕开包装了，薯片送到她面前，苏暖只好捻起一片吃起来，味道还是不错的，很脆。 “你们刚刚去哪里吃了呀？饭堂么？忘了跟你说，要先去行政部领员工卡才行的。” 苏暖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这样啊，一会儿我再去拿员工卡吧，刚刚在外面吃面。” 苏暖心头一紧，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吃的是什么面？拉面还是手擀面？’ 好在被她忍了下来，点了点头道：“是对面那家吧，味道还行。” “是啊。既然苏暖前辈今天没空，那我下次再请你吃饭吧，我先回去了。” “嗯，再见。” 徐舟和艾莉便离开了公司回家去了。 直到他走远，苏暖才像个没有感情的小绵羊一样，嘎嘣嘎嘣地啃着薯片…… 徐舟→方舟，确认进度：80%！ 怎么世界这么小啊…… 不过……又似乎蛮幸运的…… 心中情绪有点复杂，但终究还是有些苏暖不愿意承认的小确幸，她自然是喜欢方舟的，在游戏里她不但跟方舟告白了，还强吻了他。 原本以为以后再也不会见面，没想到又遇上了他。 也是一种缘分吧……唔，现代人的说法应该是小概率事件。 能看到他的真实生活，而且还是以他不知道的方式，好像也是一件非常让人兴奋的事情。 嗯，我就偷偷地看着你！ 女孩子嘛，总是想着了解对方更多一些，尤其是对喜欢的人。 想到这，苏暖就心安理得起来，继续嘎嘣嘎嘣地吃薯片了。 …… 徐舟回到家之后，便睡了个午觉，醒来三点多钟，又出去外面散步，找刘老头三人下棋。 “徐舟，看你挺闲啊，还没找到工作吗？”刘老头落了一子，问道。 “今天刚找到，写剧本的，还算清闲吧。”徐舟说着，也跟了一子。 “写剧本可了不起哦！” “混口饭吃。” “那你这口饭可混的够大的。” 徐舟跟现在的年轻人聊不太来，跟这几个老头子还是挺多共同话题的，人老了就喜欢回忆过去，他们生于四五十年代，距离徐舟生活的时候也差不了太久。 每每说出一些回忆的时候，徐舟也总能接上话。 刘老头几人算是经历过大变革的，讲起以前的事，年轻人都不愿意听，徐舟倒是听得津津有味。 这边街道的风景好，绿树成荫，背靠着一个公园，前面便是宏伟的高楼大厦，飞车川流不息，几人在树荫下着棋，跟这个时代的氛围形成了鲜明的视觉冲击。 三位老头的家境应该都相当不错，尤其是刘老头，都八九十岁人了，身体还挺硬朗的，行动也从来不用保姆机器人搀扶，说话的时候中气十足，在他的身上能看到现代人几乎看不到的刚硬。 “我以前也是部队的，和平年代之后，退下来到这会儿，都大半个世纪咯。” 刘老头自豪道：“我儿子现在当舰长，也不知道我有生之年能看到人类走多远。” 人类从未停止过对天空的渴望和探索，太空舰队是区别联邦的另一种政治实体，刘老头的儿子身为太空舰队的一位舰长，实在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徐舟的父母也是太空科研院的，只可惜在太空站事故中丧生，记忆片段被勾起，他也叹了一口气。 有机会的话，徐舟肯定是要上太空看看的，浩瀚无垠的宇宙不知承载了多少代人的梦。 …… 经历过的人总会拿现在的生活去跟以前做对比，无论是幸福还是繁华，都是对比出来的，曾经困扰人类的饥荒、疾病、战争，现在不复存在，按理说应该是这个时代更幸福的吧。但…… “这不是个好年岁啊。”刘老头如是道。 换做是上个世纪的时候，哪怕是在一座小县城，太阳升起时，菜农便挑着担子赶集，沿街都是冒着热气的早餐小摊，小小且破烂的集市上热闹非凡，买东西的，卖东西的，还有堵在拥挤狭窄街口鸣笛的汽车，赶着上班的年轻人，生活说不上舒适，但终究给人一种充满活力的感觉。 要是更早之前的时候，能够获得温饱，便足以使人笑逐颜开了。 而现在这座梦幻的天空之城，却给人一种暮气沉沉的感觉，跟活力和朝气完全不搭边。 “感觉像是一台机器出现了故障，但零件都是好的，最新的，偏偏还找不出故障出现在哪，嘿，你说怪不怪。” 徐舟没有插话，刘老头们在聊，他就当做是晚辈认真听，时不时问上一句‘为什么’，或者点点头，然后露出兴趣十足或者恍然大悟的表情，老头子们就聊得尽兴了。 岁数上他终究差了刘老头他们半个多世纪，见解啥的也会被人当成是年少的幼稚，懂得倾听是一件好事，反倒让老头子们对他印象极佳，觉得徐舟沉稳懂事。 闲聊的话题向来不着边际，聊了一圈便又回到了棋局上面来， 对弈的是张老头和李老头，徐舟和刘老头就在旁边‘指点江山’，李老头被徐舟吵的有些头晕，便跟着他的路子下了几步，然后被张老头杀得丢盔弃甲。 一到了这时，李老头就开始耍赖了，口中嚷嚷着什么‘徐舟你这小子可恶’‘下棋乃君子之学’‘观棋不语懂不懂？’‘我要不按你说的走，我怎么会输？’ 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息，棋横竖都是输了，赖账悔棋也是不行的，李老头只好认栽，打算一会儿坑回徐舟来。 徐舟来过几次之后，三个老头也把徐舟当成自己小圈子里的好友了，连徐舟自己也没想到，在这里认识的第一批朋友居然会是三个忘年交，嗯，他们才是后辈。 …… 苏暖收拾好东西下了班，看到桌面上还没吃完的薯片，她想了想，还是收起来放进包里带回去。 这个时代独自生活的年轻人有很多，苏暖便是其中之一，好在照顾好自己并不是太难的事，至于跟其他人一起生活，比如恋爱结婚啥的，她才没想过这种事，绝大部分年轻人也不会去想这种事。 但徐舟的出现，终究还是扰乱了她的心思，一整天她都晕乎乎的，脑海中总是时不时地冒出来跟他在一起最后那天的画面。 至于徐舟是否是方舟的猜测，她心里已经信了八成了。 心里想着事，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徐舟下棋的地方，他还是没看到她。 苏暖，你要勇敢地面对心魔！ 看着他的背影，苏暖站在原地想了想，这次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往徐舟的方向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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