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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青春恋爱物语很有问题》


第二十一章 关于检查点的谜题

“好了?”

“嗯!”

“ok!”嘴唇微翘,三元接过纸草手中的画纸,将写过的一页撕下来后揉成一团,然后瞄准孤立在团体之外的那个长发女孩,狠狠丢了出去。

“咚!”纸团准确无误地撞击在女孩头上,然后滚落在脚边。

“嗯?”女孩放下一直紧攥在手里的相机,一双无神的眼睛左右看了看,却没能找到罪魁祸首,于是皱着眉头捡起了地上的纸团。

“孤独的人分为两种,一种是被动的孤独,例子是我,一种是主动的孤独,例子是八幡,但归根结底,只要能享受孤独,这样的事情就不是错误。而她的眼神,分明是在厌恶孤独……”喃喃着,三元已经将画纸塞进了背包,拉起纸草的手继续往目的地前进。纸草在转身的一瞬间,有些好奇地看了那个女孩一眼。

犹豫一阵,女孩将手里的纸团缓缓展开:

“能和你做朋友吗?”

“是谁……”女孩不由自主地攥紧十指,再次抬头四顾,那如同一滩死水的眼神隐隐酝酿出一点微光。

“变……上坂,你刚刚做了什么?”突然,比企谷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三元顿住,转过身,见到比企谷和雪之下并肩走过来。

“变态君似乎暴露了什么性癖。”雪之下略带讽刺的眼神刮过三元的脸,然后投射在不远处的那个女孩身上。

“孤独的人总会被孤独的人吸引。”比企谷同样转身看向那个孤独的女孩,死鱼眼仿佛看破了一切。

“也没干什么了,至于性癖的话……平之下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三元斜睨了比企谷一眼,略带鄙夷地看向雪之下。

“误解在百分之八十的情况是用来作为借口的措辞,剩下的百分之二十还要除去百分之十五的可能是毫无辩驳的部分,最后的百分之五……”

“stop!”三元连忙抬手阻拦住雪之下滔滔不绝地言论,眉头跳动着妥协道:“其实,我和纸草是在跟那个女孩玩一个‘朋友在哪’的游戏啦。”

“朋友在哪?”比企谷的死鱼眼再次转到三元的脸上,一阵闪动,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走了。”三元压根就没打算再说些什么,而是转身和纸草一起往林子深处走去。

“呼!”雪之下叹口气,目光从三元的背影上收回,面无表情地和比企谷二人跟上了由比滨几人的队伍。

“这次的越野行动好像是要找到一个被称为‘检查点’的地方,怎么样,有思路没?”走出一段距离后,三元和纸草已经脱离了大部队,随便找了一处树荫坐下,三元拿出那份提前发好的被称之为“情报书”的册子。

“没有,我只能做到不迷路。”纸草摇了摇头,做到三元身边,将脑袋凑过来。

“喂喂,你这话有一语双关的嫌疑诶。”

“那你这次叫我来干嘛呢?”

“不是说了带你出来放松一下吗?”

“三元,你说,你哪次叫我出去没启动过导航功能?”说着,纸草那双红色的眸子里透出不忿。

“咳咳咳!”纸草的话让三元呛得脸色发红,只好将目光投射在情报书上面的话语上:

“沿路直走有一寸凉亭,亭里有十个人围坐,左边三人,正面四人,右边三人,只等客人来,沏上一壶茶,便可饮尽。”

“这是第一句话,能够看出什么吗?”三元一边沉思,一边发问。

“好奇怪的句子啊。”纸草伸手点了点嘴唇,若有所思道:“会不会是这样,这句话的意思是叫我们直走,这十个人表示十个路口,然后三个路口往左边走、四个路口直行、三个路口往右这样?”

三元微微眯了眯眼睛,继续往下看:

“小明和小红同时去河边捉螃蟹,小明选了左边的河畔,小红去了右边,最终,小明捉到3只,小红捉到9只,小明却说他本来捉了7只,跑了4只,被小红抓去了,小红应该只捉了5只,比小明少2只,问:最终谁赢了?”

“咳咳,头有点昏。”一口气看完,三元有些迷糊地晃了晃脑袋。

“这两个人明明就是在胡扯!”旁边的纸草有些气愤地指了指最后这个问题,满脑袋的一二三四五。

“哈哈哈。”看着纸草气得满脸通红的可爱模样,三元不禁捧腹大笑,然后用十分揶揄地目光和她对视起来,“叫你平时说我学习不好。”

“哼,你能知道问题的答案吗?”

“不不不,我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我却知道检查点在哪你信不信?”三元摩挲着下巴,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卟,不信。”纸草吐了吐舌头,表示怀疑。

“好,我们来打个赌,如果我猜到了,你就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嗯?”听到三元的话,纸草有些疑神疑鬼地在他脸上仔细扫视,才瘪了瘪嘴道:“你不告诉我你将永远失去导航这个功能。”

三元眼珠一瞪,心脏抽搐,“你这是耍赖。”

“卟!”纸草回以她的招牌吐舌头动作。

“嘶——呼!嘶——呼!”深呼吸两次,三元平复下心里的躁动,将视线转到情报书上,“第一句话的谜底跟你说的差不多,至于第二句,如果猜的没错的话,螃蟹只能横着走,预示左右两个方向,而小明在左边河畔捉螃蟹,预示左边,相对的小红为右边,再找到主语跟随的数词,就能知道往左走的岔路口分别是3、4、7,往右走的岔路口分别是2、5、9,剩下的就是直走的岔路口了。”

听完,纸草的眸光闪烁两下,偷偷打量了三元一眼,一种奇怪的情绪涌上她的心头,只见她顺势拿过情报书揣摩起来。

“嘿嘿,是不是很佩服我,看你以后再敢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得加叔……欧尼酱!”

“变态君果然保留着奇怪的性癖。”突然,一道猝不及防的声音从三元耳边响起,宛若平地惊雷。

“啊!”三元惊呼一声,往旁边窜去,直到看清雪之下那张冷冰冰的脸才意识到刚刚是她在说话,于是没好气地吼出声,“平之下——你这样会吓死人的!”

“是因为做贼心虚吗?”雪之下丝毫没有愧疚地坐到刚刚三元的地方,将头偏向另一边,致使三元压根没看到她嘴角勾勒起的轻微的弧度。

“喂,你这根本就没意识到问题的本质好吧。”

“哦,难道变态君暴露出的仅仅只是一小部分吗?”说着,雪之下转过头来,脸上露出极其夸张的惊讶。

“你……”三元嘴唇蠕动几下,硬是说不出辩驳的话,没办法,遇到顶尖口角高手了。

“我觉得你刚刚的分析存在问题。”然而,雪之下没有理会三元吃人的目光,将视线转到纸草手里的情报书上。

“雪乃姐姐!”纸草抿嘴一笑。

“嗯!”雪之下面色微红,点了点头后指向第一句话中的“有一寸凉亭”处,说道:“这里的量词‘寸’明显错误了。”

“有一寸凉亭……”三元皱眉,凑上来仔细琢磨一阵,目光中闪过一道亮光,“你的意思是……”

“没错,这里应该是想突出‘对’——又一寸,也就是说错误和对,那就是‘相对’,左右方向都应该反过来才对。”雪之下摸着下巴,一点点地分析。

“呼,确实应该这样。”三元放下手,有些佩服地看向雪之下,“想不到这个细节都被你发现了,应该说不愧是聪明的雪之下啊。”

“我本来就很聪明,学什么都快,所以这不能算作夸奖的话语说出来毫无价值。”然而,雪之下的回答却让三元的脸一下黑作锅底,嘴角疯狂抽搐,这人……没救了!

“行行行,我的错。”三元抬手作挡,满脸无奈,“那我们直接出发吧!”

“你觉得那个女孩怎么样?”却见雪之下曲起双腿,有些茫然地看着洒落在地上的斑驳叶影。三元止住想要站起的身子,顺势往纸草这边挪了挪,抿嘴道:

“感觉有点像你女儿。”

“变态君难道已经在思索下一代的事情了吗?”

“咳咳,只是感觉真的和你很像,被某种原因排挤到群体之外,却因为并没有成长起来而处于彷徨之中的幼儿。”

一阵清风拂过,吹得树叶沙沙作响,连同地上斑驳的影子都随之摇曳,三人之间陷入了宁静,却更像是某种风雨前暂停的狂暴。

“你……”雪之下刚想出声,却被一道更加洪亮和尖细的声音打断了:

“哇哦,原来你们在这啊,吓死我了!”由比滨顶着一顶粉红的帽子,从几人身后的林子里窜出来,然后小跑到雪之下身边。

“真是麻烦。”紧跟着由比滨的是比企谷和小町几人,他的死鱼眼像雷达一样定位在三元的身上。

“呼!你们突然不见了,大家有点担心呢!”户冢那细腻的脸庞渗出沁人的笑容。

“呵呵!”三元笑了笑,开始与几人讨论起了刚刚分析的有关于找到检查点的问题,等讨论一定,所有人整装待发,朝着目标行去。

“没错,朋友遇山而崩,这就是虚假的友谊,或者说,亲近的友谊都是虚假的。能够相离而不散,保留下来的,我才将其称为——友情!”

(大年30晚上啊,我居然为了给你们庆祝新年在家打字,呜呜!好吧好吧,其实是想祝你们新年快乐而找的媒介,哈哈,不然仅仅发个新年快乐作为一章的话会被宰掉的……祝各位新年好运,身体健康,活成个80岁的孩子,啦!)

第二十二章 总有人承担的孤独

蝉鸣与鸟吟,和风与粼溪,斑驳与琐碎,万物在对唱,人群当中,总有一个孤独的身影在游荡。三元与纸草两人,似有似无地跟在那个戴着相机的女孩身后,直到一面土台下,她被叶山拦住。

“知道检查点在哪吗?”叶山双手伏在膝盖上,凑到女孩面前,脸上洋溢着笑容。

“不知道。”女孩低沉着面容,扭过头去,嘴角微微下弯。

“那跟我们一起走吧。”一边说着,叶山将情报书上分析出来的谜底递到女孩手里,“你叫什么名字?”

“鹤见留美。”

“我叫叶山隼人,请多指教!”话毕,叶山直接搂住留美的肩头往旁边走去,“我们一起找吧。”

自然而然的,叶山将这个孤独的女孩邀请到了一个四人小学生团体里,于是笑着去照看另外的学生了。然而,当鹤见留美的笑容刚刚浮出水面,以为可以和她们一起玩的时候,四个女孩同时转过身去,再次将她孤立出来。鹤见留美眼中的希冀渐渐僵硬,直到消散,只见她握着相机,低头默默站在一边。

“只要有人,就会存在关系,只要有关系,就会有利益,这就是社会。”三元眼皮一垂,感觉到纸草拉了拉他的袖口,于是低头与纸草对视,“怎么了?”

“给我纸笔。”纸草的眼睛闪烁一下。

“噢!”三元应了一声,从包里掏出纸笔,递给了纸草。片刻,纸草写完东西,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鹤见留美,“找朋友的游戏。”

“好。”三元拿过画纸,撕下被写过的一页揉成团,然后嗖的一声丢到了留美的头上。

“嗯?”被砸到的留美愣了一下,才蹲下去捡起纸团,缓缓展开:

“检查点的谜底我已经猜出来了,我们比比谁先到,输的人要送给对方一个礼物,答应吗?答应的话,比赛就开始喽!”

“是谁呢……”看完纸团上的话,留美再次抬头扫视着四周,眸光泛动着波纹,“不管了,比赛开始。”将手里的纸团小心放进兜里,留美仔细看着已经破解出来的情报书谜底,脸上终于摆脱了漫无目的的孤独,找到了一丝方向。

“想好礼物了吗?”看着鹤见留美的样子,三元不禁微微翘唇,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会输啊?”纸草攥着三元的手指,眨了眨眼。

“猜的!”三元歪头,笑容揶揄。

听到三元的话,纸草用食指点唇,思索道:“三元,我想跟雪乃姐姐学一下合气道。”

“嘭!”三元的心脏狠狠抽搐一下,“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为什么?”

“因为……因为……”

“因为变态君害怕别人拥有惩治他的罪恶的力量。”雪之下不知从什么地方走过来,双手环起,定定地看着一脸尴尬的三元。

“你们怎么来了?”三元直起身子,看着雪之下和她身后的比企谷,转移话题。

“孤独的人总会被孤独的人吸引,这是常识吧。”比企谷的死鱼眼一洼,如是说。

“我这么有吸引力?”三元挑了挑眉,咧嘴道。

“我说的是那个女孩。”比企谷的死鱼眼越发细小。

“如果变态君非要形容自己的话,恶心这个词会比较合适。”雪之下适时讽刺。

“不不不,平之下你的形容词带有偏见。”三元摇头,表示抗议。

“我倒觉得异常犀利呢。”比企谷双手插兜。

“你们什么时候打成一片了?”听到比企谷的话,三元有些不可思议地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似要看出点什么。

“总感觉变态君的眼神让人恶心呢,一种身心上的威胁更大了。”雪之下后退,故作乖张的演技实在卑劣,让三元眼皮直跳。

“算了……”三元败下阵来,瘪了瘪嘴,然后抬头顶了顶帽子,却又忽然僵住,头顶的帽子似乎还是平冢静的那顶绿色的,“有种不详的预感……”想着,三元不禁打个冷颤,看向远处。

……

很快,三元等人都到达了检查点的位置,见到很多学生也都到了,只有鹤见留美独自站在长棚边,似乎在张望什么。

“三元!”唤了一声,纸草收回盯着留美的视线,将手里不知什么时候编成的花圈递到三元手里。

“好的。”三元接过,点了点头后往鹤见留美走去。

“鹤见留美?”走到近前,三元张嘴问了一句。

“嗯?”留美抬头,有些疑惑。

“她说你赢了,愿赌服输,这是礼物。”说着,三元将花圈直接戴在了留美的头上,然后靠着柱子道:“别问我她是谁,她说暂时不想告诉你,也别问我她为什么不告诉你,因为我也不知道,更别问我……”

“你好啰嗦!”忽然,留美从头顶拿下花圈,放在手里把玩,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三元的自言自语,让他踉跄一下差点跌倒,“我根本没打算问。”

“这……这样吗……”三元尴尬地抽了抽嘴角,只好静静地站在一边,直到留美率先打破。

“喂,你的名字?”

“上坂三元。”三元笑了笑,继续道:“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玩呢?”

“大家都太小孩子气了,所以我觉得一个人就可以了。”

“一直这样?”三元的眼神隐晦的闪过一道光。

“上了初中后跟其他地方来的人做朋友就好了。”留美抬头,望着天空的眼神有些呆滞。

“很遗憾,那是不可能的。”突然,雪之下从旁边走过来,张嘴打断了留美的认定,“排挤你的那些孩子也会跟你上一个初中吧?那只会发生一样的事情,以后会跟其他地方来的人一道排挤你。”

“果然是这样啊……”留美垂下头,攥起拳头,“我真是净做傻事。”

“发生过什么吗?”三元眼神下瞥,发问。

“我曾经几次排挤人,但是很快就会停止,然后又跟他们讲话。总之有人提议,然后排挤一些人,做这种事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成我被排挤了,我又没做什么。到初中了也会这样吗……”说着,留美的情绪越发低沉。

西边的落日已经开始往山下埋葬,稀松的云阔开,映出浅蓝和淡金,三元不禁抬起手臂枕着脑袋,淡淡道:“会!就像雪之下说的,这样的事情仍然会发生,例子就是我。”

气氛微微凝固,三元才放下手臂叹口气,从兜里掏出一个纸团递到留美面前,说道:“呐,她叫我给你的。”

接过纸团,留美的情绪稍稍回复一些,抬头看着三元说道:“这是你们的恶作剧吗?”

“不,是和你一样的人,一个想和你做朋友的人!”话毕,三元转身走进了长棚,和其他人开始准备晚餐去了。雪之下和留美一同看向三元的背影,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终于,晚饭时间匆匆而过,所有的小学生都回去了营地,独留下三元这些工作人员,被平冢老师拉到一张长桌前围坐下来,开展会议。

“没问题吧?”由比滨小声嘀咕着。

“有什么问题吗?”平冢静叼着一根香烟,双腿交叉靠在桌边。

“有个被孤立的孩子。”叶山说了出来,优美子跟着附和:

“好可怜的呢!”

“于是,你们想怎么做?”平冢静转过身,询问道。

“我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她。”这时,叶山站了出来。

“力所能及的范围……呢!”突然,雪之下有些讽刺的声音响起。

“嗯?”叶山不禁看了过去,脸色有些不好。

“你是做不到的,对吧?”说着,雪之下撇过头。见此,叶山也地下头,说不出反驳的话,这样的场面让三元越发确定了一个猜测。

“雪之下,你呢?”平冢静出声,打破了异常的气氛。

“您说过着兼顾侍奉部的活动,她的事情也包含在活动内容里面吗?”

“我将对夏令营的志愿活动作为社团活动的一部分,从理论上说,是包含在里面的吧。”

“是吗?那么只要她求助于我,我会用尽各种方法解决问题。”

“于是,她有求助你吗?”

“这我不知……”

“阿雪!”忽然,由比滨出声打断了雪之下的话,“那孩子是想说也说不出来吧……留美妹妹不是说了吗,自己也做过同样的事,所以不能原谅只有自己得到拯救吧,大家大概都是这样的。就算想再搭话,再变得和睦,有些情况也做不到啊!”

“有人反对吗?”平冢静忽然抬头,有些头疼,见没人回话,便抬腿往外走去,“很好,那你们自己想想该怎么做吧,我要去睡了。”

“我也得去睡觉了,帮不上什么忙,她就拜托你们了。”这时候,三元也起身往外走去,满脸疲惫。

“小元,你怎么能这样呢?”见此,由比滨有些气愤地说了一句。不过三元无动于衷,只是挥了挥手道:

“我能做的已经做了,晚安。”

“咻!”一只鸟窜上天空,为夕阳最后一点光芒画上了休止符。

第二十三章 夜晚里通透的星空

“我说啊,那孩子挺可爱的,跟其他可爱的孩子混在一起不就好了。”针对鹤见留美的问题,优美子率先发表看法,她托腮的样子显得十分随意,“试着去搭搭话就会好了吧?不是很容易吗?”

“就是这样,优美子好聪明啊!”对面的户部十分赞同,却见由比滨转头,有些低沉道:

“那是只有优美子才做得到的啊。”

“从立足点的角度出发,优美子说的话很对啊,但是从现在的情形看,让她去搭话本身就比较困难了。”叶山抬头,很认真地分析。

“是吗?”这时,戴着眼镜的海老名姬菜突然举手,“我!”。

“姬菜,你说说看。”叶山转头。

“没事的,让她沉浸到兴趣中就可以了,只要沉浸在兴趣里,就会参加活动,就会有很多交友活动吧。我觉得她一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地方的,会发现学校并不是她的一切!”海老名一副沉静优雅的样子,一点点发表看法,不禁让众人感觉眼前一亮,心中升起一丝认同,然而……帅不过三秒,只见她忽然褪去伪装,拍桌而起,高呼道:

“我通过bl交上了朋友,没有女生会讨厌同性恋,所以雪之下同学也跟我……”

“优美子!”终于,看不下去的叶山出言打断了海老名的话,“跟姬菜一起泡壶茶来吧!”

“ok!”优美子心领神会,拉着姬菜就往外走,“好了,海老名,我们走!”

“啊——等等,我还在布教中啦!啊……”声音渐去渐远。

“果然得想个大家能够和睦相处的方法才能解决啊!”叶山有些头疼。

“那不可能!”听到叶山的话,雪之下皱眉打断,语气冰冷,“没有半点可能性!”这样肯定的声音也将即将走远的优美子二人拉了回来,只见优美子转身,有些不满地看着雪之下道:

“喂,雪之下同学,你什么意思?”

“你指什么?”雪之下扭头,与优美子对视。

“明明要和大家和睦相处,为什么说这种话啊?虽然我一点都不喜欢你,可也因为旅行忍下来了。”

见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由比滨不禁出言相劝道:“好了好了,优美子。”

“啊啦,印象还那么好啊,我倒是很讨厌你。”雪之下面无表情地发表着自己的想法。

“阿雪你也是,忍住忍住。”由比滨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

“但是,留美妹妹个性挺尖刻的,感觉挺难融入团体的啊!”小町凝了凝脸,有些为难。

“的确,有点冷淡或者说有点冷冰冰的吧!”叶山不禁附议,然而优美子却抱起双手讽刺道:

“说冷冰冰,不如说是看不起别人吧!就因为她一直看低周围的人,所以才会被排挤吧,就跟某人一样!”话毕,优美子不禁凶狠地瞪向雪之下。

“那是你们被迫害妄想。”雪之下不禁出言反驳,“正因为察觉到自己劣于别人,才会有错觉被人看不起吧!”

“我说你啊,正因为你说这种话……”

“优美子,别说了!”突然,叶山微微尖利的声音打断了优美子的话。

“嗯?哼!”优美子有些不解地看向叶山难看的脸色,冷哼一声后走了出去。

另一边的墙角的阴影处,三元探出半个身子,偷听了整个谈话过程的他不禁沉凝着脸,一种名为烦躁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滚。

“因为话语产生了沟通,却又因为话语产生隔阂,比起这样,无话可说才是增进彼此关系最稳妥的方式。换言之,相处之时能够做到无言而不尴尬的时候,才是真正理解彼此的时候。呼,越发能够确定一件事了,叶山在拯救鹤见留美,拯救雪之下的过去!选择踏出他们的圈子,这样的做法正确吗?至少,我是一个多余的人不是吗?”

想着,三元抬脚走回了营地的帐篷,简单收拾一下后躺进被窝里,双目无神地盯着帐篷顶,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良久,叶山走了进来,打断了三元的思考:

“上坂君,还没睡吗?”

“没呢,想找个人谈谈人生和理想。”说着,三元转头看向叶山,露出危险的笑容。

“嗯?”叶山皱了皱眉,有些疑惑,随后舒展眉头笑道:“上坂君真是与众不同呢,怪不得她说你是个有趣的人。”

“哦!有人这么评价我?”三元挑了挑眉,随后皱着眉头思索道:“容我想想,认识我的人本就不多,还会这么评价我的——好像就只有一个了,是阳乃吧?”

“这你都猜到了,不愧是上坂君呢。”叶山有些惊讶,躺到被单里扭头盯着三元的侧脸,“我不会放弃的!”

“呃……”三元愣了一下,转头对视着叶山那双平静的棕色眸子,有些疑惑,“你是指留美的事吗?”

叶山沉吟片刻,才错开视线,回道:“算是吧……”

“算是……是因为留美代表的意义不一样吗……”三元这样想着,却是笑道:“想不到叶山君说话的方式这么跳跃,差点跟不上了。”

“上坂君有什么想法吗?”

“想法?是指对留美的对待吗?”

“嗯,对这种事情我果然是有些无能为力啊。”

“也没什么吧,只是因为叶山君被光照的时间长了,瞳孔缩小,所以当陷入暗处的时候很难看清东西而已,等适应一段时间瞳孔放大后就能看清了。”说着,三元忽然笑了起来,略带调皮的声音响起:“怎么样,我的物理学科学的还是不错的。”

叶山没有立即回答三元的问题,而是陷入长久的沉思直到三元已经打算闭眼的时候才扭头道:“孤独的人才能理解孤独的人,也只有孤独的人才能拯救孤独的人吗?”

“这个问题……”三元拉了拉被单,盖到下巴处,才继续道:“我觉得孤独的人只能安慰孤独的人,而说到拯救孤独,则需要相反的力量。换句话说,孤独与孤独做朋友,孤独与温暖做恋人!”

“孤独与孤独做朋友,孤独与温柔做恋人……”叶山呢喃着,忽然灿烂地笑了起来,“很高兴能与上坂君谈人生和理想,晚安!”

“嗯?上坂君怎么了,怎么脸色突然变差了?是不舒服吗?”

“没,只是想到和平冢老师交换帽子的事情,总感觉有点不详……”

……

帐篷外的树林被月辉覆盖,如同弥漫了一层薄雾,透着神秘和美好,而在离营地不远的林间空地上,比企谷和雪之下相对而坐,在交流着什么。

“你在看星星吗?”比企谷的死鱼眼依旧耷拉着。

“三浦同学与我吵架呢,我花了30分钟与她争论把她弄哭了。”

“觉得尴尬就出来了吗?”

“因为没想到她居然会哭出来……总之,由比滨同学正在安慰她。”

“就算是雪之下也对眼泪没辙啊。”

“那孩子的事情得想办法解决呢!”

“为了不认识的孩子,你倒是分外有干劲嘛。”

“至今为止也全是不认识的人,我不只是对知交才会伸出援手的,而且你不觉得她有点像由比滨同学吗?”(要是三元在这里,肯定要吐槽这个女人,非常不诚实)

“是吗?”

“我觉得由比滨同学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吧,还有,叶山君也大概一直记挂在心上。”

“你跟叶山发生过什么吗?”

“只是和他念一个小学而已,而且父母相识,他的父亲在我家公司里做法律顾问。”

“诶,不过连着家庭的交际也挺辛苦的呢!”

“大概吧。”

“说的真事不关己。”

“因为是姐姐负责场面交际的,我只是替补而已。即便如此,今天能来这儿实在是太好了,我还以为来不了的。”

“为什么?”比企谷抬头,却见雪之下站起身子,长发随着徐风摆动。

“差不多该回去了。”一边说着,雪之下迈步往营地走去。

“再见了。”

“嗯,晚安!”直到雪之下的背影缓缓消失,比企谷才转头看向天空,那不断闪烁的星星。

离这不远处有一个小湖,被月光衬托得极为好看,鹤见留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一直蹲在湖边,双手抱膝,犹如一株静静的花苞。良久,她才从兜里掏出白天三元最后塞给她的纸团,缓缓展开:

“没人会愿意和背叛过朋友的人交朋友,但朋友不会追究她的过去,如果说背叛不能被原谅,那这个世界都不会被原谅。换言之,要么改变世界,要么改变自己,亦或者,创造属于自己的世界。这些话是哥哥跟我说的,我叫真理纸草,一个只认可你现在的人,想要——成为你的朋友,可以吗?”

“真理纸草……”留美喃喃着,不禁将手里的纸张缓缓折叠成一艘小船,然后放到湖面上,随波而流。她默默看着,眼帘低垂。

“真的能被原谅吗……”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调皮调皮。刀片都被挤满了,架到脖子上,脑子里全部是“不更就切了”的声音,哭笑)

第二十四章 暗藏着的刀光

“晚上要举办试胆大会跟篝火晚会,白天小学生们自由活动,你们就趁机准备吧!”

平冢老师不容置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三元举到嘴边的勺子顿住,诺大的一楼食堂里只零零散散地坐着雪之下等人,稍显空旷。

“篝火晚会?”纸草眨了眨眼睛,伸出舌头舔了舔粘着残羹的嘴唇。

“噢——是跳民族舞的那个吧?”三元旁桌,由比滨抬头,朝着对面的雪之下大呼小叫。

“是手拉手跳舞的那个吧?”由比滨身边的小町也十分兴奋。

见此,雪之下面无表情,将手里的筷子合拢,无奈道:“你们是想说奥克拉荷马混音舞曲吗?除了最后的拖长音完全没念对一个字。”

“要说,不愧是雪百科吗?”三元垂头,有些无精打采地戳了戳盘子里的饭菜。

“变态君是想夸我吗?那大可不必。”

“不,我的意思是你太认真了。”

“如果你是觉得这样会透露出你的无知的话,下次我会考虑的。”

“你的方向完全错了啊,平之下!”

反复看着雪之下和三元斗嘴的样子,由比滨不禁傻傻一笑,然后将目光投向角落的比企谷,微微闪烁。而注意到此的三元不禁低头,随意道:

“比企鹅先生晚上可以和女孩拉手了哦!”

“喂喂,你的称呼错了,再说,干嘛要用上强调句啊!”比企谷耷拉着一双死鱼眼,脸色难看,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黑历史,于是拿起筷子戳了戳饭菜道:

“试胆大会是由我们扮鬼吗?”

“扮鬼用的服装似乎已经准备好了。”只见平冢静摊了摊手,脸上露出笑容。

“篝火晚会……”自动忽略了平冢静的话,三元不禁陷入了回忆。

因为小学帮助雪之下的事情,三元在男女两个阵营都不受待见,甚至被他们恶意中伤,久而久之被孤立了出来,也是从那时候起他的性格开始出现转折。而在以往的篝火晚会,三元都是默默坐在一旁,直到出现一些“好心人”。

“可以和你跳舞吗?”

“哦,好……好啊!”

“噗,你还真是恶心啊,呵呵,骗你的,变态君!”

没错,三元以前的外号有两个——变态君和偷拍狂。至于为什么而来,想必他们都清楚。这种情况直到一个女孩的出现,便达到了高潮,那一份只对他的温柔被三元用刀子一点点割裂,直到那个女孩彻底消失而去……

“皈依楪影……”三元喃喃一声,目光不禁投向窗外的天空,“听说你去了中国……”

……

少顷,为了晚上篝火晚会的顺理进行,三元等男人们被分配出去砍伐木材了。而因为被挑起回忆的三元心情有些不好,便独自一个人往林子深处钻了好长时间,结果……

“草——忘了我是路痴了……”视线从四面八方扫过,三元觉得完全没有什么区别,于是嘴角抽搐着将斧头放下来,仰头从并不太茂密的树林上方辨别太阳的方向。

“之前在营地的时候,面向太阳可以估算出营地在太阳偏右30°左右的方向,现在只要认准这个方向应该可以走回去……呼,还好还好,临危不乱,聪明如我!”

“唔唔——”突然,一阵急促的呼叫声从左侧放传来,让还沉浸在自我陶醉中的三元忽然愣住。

“什么情况?”三元的手不自觉紧了紧,于是放下手中的斧头,弓着身子小步走了过去。

稀稀疏疏的树干,光与明不断交替,很快,三元倚在一颗树后面看清了不远处的场景。

“唔唔——”穿着被污泥溅满的白色长裙的女人摔倒在地,被绳子绑住,披肩散发,身前站着两个壮年男子,一个高颧骨,一个细眼睛。

“小妞,别叫了,乖乖把am型药物的研制方法交出来,否则——”说着,高颧骨的男人伸手撕下女人嘴上的胶布,没有一丝一毫怜香惜玉。

“你们杀了人间道,做梦吧,呸!”一边嘶喊,女人一口唾沫吐到高颧骨的脸上。

“好,非常好,我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高颧骨伸手抹去脸上的唾液,狰狞着脸从兜里掏出一把手术刀,“先将你这令人垂涎的漂亮脸蛋刮花。”说着,就要上手。

“嘶呼,嘶呼!”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的三元不禁剧烈喘息,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着,他想跑出去救人,可惜,那两个男人的腰间明显有枪,出去就是死!

“怎么办……”三元的眼神快速闪烁,伸进裤兜拿出手机用手指敲击了一条消息后又放回兜里,“发动金手指,才能转化——用绘画才能换取相声才能!”

“嘭!”一声高亢的枪声突然在林子里炸响,宛若平地惊雷。

“谁?”两个男人一惊,连忙起身看向声源方向,手掌不自觉地捏住腰间的枪。

“呼哧呼哧!”三元踉跄着跑出来,脸上全是惶恐,“死了,都死了……”

“嘭!”高颧骨的男人一枪射在三元的脚边,喝到:“你是谁,怎么回事?”

“警察来了,警察来了,别杀我,往深处走,那里有我的车,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快!”三元惊恐地喊叫着,往林子深处踉跄逃去。

“八嘎!”骂了一声,高颧骨的男人直接往三元开了一枪,然后和细眼睛一起往另一边跑去。

“小妞,你最好把am交给组织,否则你会后悔的……”声音渐去渐远。

“草——”三元的脸庞搅在一起,如同一张破布,他缓缓从地上支撑起上半身,但因为大腿被高颧骨开了一枪,鲜血直流。

“喂,死没死?”三元忍痛看着那仍旧出于呆愣状态的女人,叫唤道。

“你……”女人眨了眨眼睛,似乎仍然没有弄明白情况。三元脸色一垮,忍痛蹒跚挪到女人身边,然后解开束缚她的绳子。

“嘭!嘭!”三元又张嘴朝着那两个男人的方向模拟了两声枪声,使远处逃窜的身影越发快速。

“嘶!”三元痛哼一声,转头看着女人渐渐瞪大的眼睛,指向营地的方向,“快往这边走!”

女人明悟,连忙起身,扶住三元,两个狼狈的身影往营地的方向逃窜而去。

而已经跑出老远的细眼睛却忽然顿住,脸色阴沉下来,“别跑了,八嘎!”

“嗯?”高颧骨微愣,看向停下来的细眼睛。

“草,被骗了!”

“你是说……”

“该死,那小子根本就是在说谎,枪声不对劲!”

“草,回头追!”

“别追了,谁知道她们往哪个方向去了,而且那小子肯定早就报警了。”

“八嘎雅鹿!”

“嘭嘭嘭!”一阵发泄似的枪声回荡。

……

“叮咚!”营地的帐篷里,雪之下的手机响起,一条信息被发送了过来,然而,却没有人在旁边。

据营地不远有条小溪,水流清澈,由比滨和优美子几个女生穿着泳衣正在嬉戏,而溪流旁边的小树下,坐着留美和比企谷。

“你为什么一个人?”留美抱膝,看着玩帅的几人,面无表情地问道。

“因为我没带泳衣,你呢?”

“老师说今天自由活动,吃完早饭回到房间,一个人都不在了。”

“那个……留美妹妹也一起来玩吧!”这时,穿着蓝色泳衣的由比滨走了过来,蹲在留美的面前。

却见留美摇了摇头,看向比企谷,“那个,八幡你啊……你有小学时的朋友吗?”

“没有,我觉得大家都这样,所以不用管他们,那些人毕业后就不会再见到了。”比企谷愣了一下,才仰头回答。

“那只有蹲家你而已吧!”由比滨不禁插嘴吐槽。

“我也没再见过!”然而,雪之下却冒然出言,让由比滨无比尴尬,只好转头看向留美道:“留美妹妹,只是这些人比较特殊而已。”

“特殊哪里不好吗?”比企谷有些不满,“用英语说是special,感觉挺优越的吧。”

“真是日语的精髓呢……”雪之下抱臂。

“但是,妈妈不认同……”留美的语气有些低沉,“一直问我有没有跟朋友好好相处,也叫我在夏令营多拍些照片,把数码相机塞给我,而且被无视的话会感觉自己是最底层的,挺讨厌的,很凄惨的感觉。但是,已经无可奈何了……”

“为什么?”雪之下问道。

“我曾经抛弃过别人,已经没法和好了。就算和好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变成这样,所以我就想,就这样也好的吧。”话毕,留美将头埋进膝盖里。

“这样啊……”比企谷呢喃着,“这孩子已经放弃了,虽然常说改变自己就能改变世界,但其实没这回事,人是凭借固有观念跟印象评价别人的,孤零零的人就会被迫要求变成孤零零的,努力做什么而显眼的话,也会被当作攻击的目标而已,这就是小孩子王国里陈腐不变的规则。”想着,比企谷忽然起身,往外面走去。

“试胆大会,希望你玩得开心!”

“蹲家,你怎么了?”由比滨有些担忧地看着比企谷的背影。然而比企谷却从没有停下脚步,只是看着远处的天空,心里起伏:

“问题,世界不会改变,但自己能够改变,于是,要怎么改变呢?答案——成为新世界的神!”

第二十五章 六道

眼皮异常沉重,仿佛睁开的一瞬间本将一个整体给撕裂开,微微有些刺鼻的消毒水味钻进鼻孔。三元晃了晃脑袋,头脑有些昏沉,好一会才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简单的木屋里并没有通风的窗户,晕黄的灯光晃动着,除此之外仅有一张木桌摆放着一些杂乱的东西。

“嘶——”刚想动弹,小腿上便传来了疼痛的抗议声,三元这才看清自己被剪开的裤腿和包扎着的伤口。

“喂,有人吗?”三元呼唤一声,便见耷拉着的木门被推开,一个白裙女人走了进来,令人惊悚的是,女人面目全非,仿佛被硫酸腐蚀过一样,惊悚和凉气直透三元的天灵盖。

“你……”三元蠕动几下嘴唇,目光在那熟悉的白裙和裸露出的手臂上的勒痕上扫过,心里有了答案。

“放心,你的面貌我也毁了。”女人的声音透着一股冰凉,让三元瞬间呆滞,双手颤抖着往脸上摸去。

“牵扯到这样的事,只有死或者消失!”女人一边说,一边往木桌走去,“很抱歉,我替你做了选择。”

“呵——”三元的手终于搭在脸上,缓缓蠕动,一阵凹凸不平的粗糙感传递到大脑,三元的气息瞬间紊乱了。不用照镜子,三元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一副怎样的面孔,因为从女人那里就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从侥幸到惶恐,再从惶恐到哀默,进而到呆滞,三元心情的起伏也不过是在一瞬间,但内心所有的勇气都像被抽空了一样。

“噗!”突然,那边正在收拾桌子上的瓶瓶罐罐的女人忍不住笑开了,三元微愣,将目光投过去。只见女人直起身子,用手从脸颊一侧扣住边角,将脸从一侧撕开,露出底下被隐藏着的一张成熟而妩媚的脸蛋。

“好了,逗你呢!(元宵快乐,斜眼笑)”

三元的心脏一抽,翻了翻白眼,然后将自己脸上的皮面具撕下来在手里端详,“挺逼真的。”

“当然逼真,因为是人皮的!”女人嘴唇一翘,已经将药瓶全部收进了药箱里。

“我擦——”三元一惊,直接将手里的面具甩飞了出去,好一会才收回心神,皱着眉头看向正盯着他看的那副笑得十分开心的面孔,问道:

“我逃不过了吗?”

女人脸上的笑容缓缓消散,恢复了冰冷,“很抱歉,如果你能马上将他们两个杀了的话!”

“我真是多管闲事……”三元苦笑一声,又默默地躺了回去。

“放心吧,事情不会牵连你的。”女人冷着脸,就待起身离开,不过却被三元叫住了:

“等等!”

“腿伤已经处理了,还有什么事?”女人顿住身子,语气听不出变化。

“能给我说说你们吗?至少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也行!”三元摇了摇头,目光回复原本的黑亮,坐了起来。

“你不怕死?”女人转过身子,走回来坐到桌上,然后缓缓点起一支烟。

“怕啊,不过救都救你了,已经不能脱身了吧?”

“我打算回去将手里的am药交给他们,这样你存活的概率有30%左右!”女人吐出一口烟圈,笼罩住面容。

“才30%啊,四舍五入这样子就必死了。”三元咧了咧嘴,语气有些低沉。

“四舍五入是什么定律?”女人将抽了一口的烟头丢掉,怔怔地看着三元。

“咳咳,你不要管,反正你回去的话,我们都得死这样子。”

“那就一起死吧,亡命鸳鸯!”女人的嘴唇翘起一个邪恶的弧度。

“咳咳!”三元一阵咳嗽,实在有点适应不了女人那种冷调皮的性格,于是转移话题道:“am药是什么?”

女人嘴角的弧度消失,瞥了一眼三元后,一句一字地开始述说起来:

“有六个人,从一次大地震中在相互扶持下活了下来,他们在没有食物和水源的情况下熬了8天,喝彼此的尿,吃彼此的肉,这六个人最后结为兄弟姐妹,忘却了本来的名字,合称六道。老大天道做明面上的生意人,是最著名的慈善家,老二阿修罗道建立了杀手组织,专门负责刺杀一些对手,老三地狱道是律师,老四饿鬼道是医生,老五畜生道是整容师,老六人间道什么也不是,也什么都是,她负责过自己的生活。

人间道嫁给了一个著名的生物学家,而在两天前,她的丈夫研究出了可以瓦解一个人全部记忆的药物——am,这种药对于阿修罗道很重要,可以用来培养忠贞不二、毫无感情的杀手,于是阿修罗道找上了人间道的门。至于后来……人间道和她丈夫都死了,am在我手中,我是人间道的亲妹妹!”

听罢,三元陷入了沉默,也大抵能够猜出没有说的部分,那么毫无疑问,如果这个六道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合在一起的力量将会庞大到难以想象,那种近乎窒息的压迫异常强烈。

“你认为我们还会活着吗?”见三元没有说话,女人不禁翘起嘴角,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接下来的事,“报警没有证据,甚至知道的人越多,死的人就越多,是一个深渊游戏呢!”

三元静默,此时的他就像陷入了沼泽地,挣扎所带来的只有恐惧,仅此而已。

“明天我和你会死在千叶市中心,一个极佳的地方!”看着三元放弃抵抗的样子,女人脸上的笑意越发浓厚,只听她随意说了一句话后,不知从哪里拿出一部手机,丢到力量床上,“你的手机,明天见了!”话毕,转身提着药箱就离开了。

“呼!这样吗……”抿了抿嘴,三元拿起手机看了看,发给雪之下的消息——报警还没有回复,似乎没有给夏令营造成什么困扰,于是他又编辑一条消息发了过去:

“不用在意,只是个恶作剧,卟!”

“呼!”吐口起,三元装起手机,把鞋穿好后,蹒跚着出了木屋,因为时间过了一个半小时,太阳的位置也有了偏移,所以三元只能大体估计一个方向,蹒跚而去。

“六道啊,真是神秘而可怕的东西。呼,不知道纸草和留美两个人怎么样了……”想着,三元很快走到了一条小道上,并沿着小道一直走回了营地。

“去哪了?”营地空地前,比企谷正无聊地坐在柴堆旁,见到三元从外面过来,不禁抬起死鱼眼问道。

“遇到麻烦,把腿弄伤了。”三元苦笑一声,踉跄着坐到比企谷旁边,因为走动,绷带上已经渗出了血迹。

“问题大吗?”比企谷的视线在三元腿上停留一瞬,又转到远处,随意道。

“没事,就是有点疼。”

“也是,不然你怎么走回来的。”

“喂,这话有点伤心了啊!”三元瘪了瘪嘴,看向搭起来的篝火堆,“打算怎么做?”

“鹤见留美吗?”

“是啊。”应了一声,三元凝视向比企谷的侧脸。

“别这么看着我。”比企谷往旁边挪了挪,才继续道:“我有个想法,难得有个试胆大会,当然要用这个了。”

“怎么利用?”三元的目光闪烁。

“如果烦恼人际关系的话,只要把它破坏掉就不用再烦恼了。只要大家都变得孤零零的,就不会发生争执跟纠纷!”

“这样啊……倒挺符合你的作风!”三元抿了抿嘴,心不在焉,“那雪之下呢?”

“她?你是想说直面问题的办法吧?”比企谷的死鱼眼越发深沉,“不能逃避只是强者的想法,不会永远是自己错,社会、世间、周围,也会有很多人犯错,自己能够改变这些,不过是顺应这如垃圾一般冷淡残酷的世界,承认败北、低头臣服的行为而已。只是用漂亮的话装饰,把自己都骗过去的欺瞒而已!”

“解决不了问题就选择扼杀问题吗……我倒不赞同你的观点,永远能够改变确实如同你所说的,只是一种欺瞒自己的行为而已。但毫无疑问,如果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又怎么让别人相信能够改变呢?那么问题将永远被重置,直到下次爆发!”说着,三元直接躺了下来,双手枕着后脑。”

“我还是讨厌别人说什么能改变,要改变之类的,说到底,为什么要改变?”比企谷的语调有些拔高,往远处狠狠丢了块石子。

“因为有想改变的东西才要改变啊,例子是鹤见留美,她的眼神渴望改变着。”

“试胆大会前,如果你还没有改变问题的方法,我就会按照我自己的方式做。”沉默片刻,比企谷终于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后往帐篷走去。

“呵,一言为定!”三元盯着比企谷远去的背影,嘴角勾勒出一个神秘的弧度。

(咳咳,我们今晚才闹元宵,啊嘞,快乐哈!)

第二十六章 游离于孤独之外的孤独

光线忽然一暗,仿佛云遮住了太阳,三元动了动眼皮,看清了眼前的事物。

上身穿着白色的吊带泳衣,遮住整个上身,微微耷拉下来的衣摆刚好遮住黑色的三角泳裤,一双白皙的长腿内收。三元脸色一红,偏过头去嘀咕道:

“非常可爱的搭配!”

“如果还是这种赞扬的话,我觉得是没有必要的,因为我本来就很可爱啊。”雪之下面无表情地坐到三元旁边,目光在他绑着绷带的腿上停留了一瞬。

“呃……”听到熟悉的回答,三元嘴角抽了抽,扭回头来坐起身子,“好吧,当我那是废话,但有必要说的是,这种泳装搭配只适合你呢。”

“只适合我?是一种变相的夸赞吗?那大可不必了。”雪之下环着双腿,目光直视远处。

“不,确切的说,是只适合你的某个特征这样子。”三元的嘴角微翘,加强了语调。

“某个特征,是指气质之类的吗?”雪之下十分认真地看了看自身,单手托着下巴。

“怎么说,是一个决定女子力的地方哦!”三元嘴唇倾斜的角度更大了。

雪之下默然,用手指点了点唇,在自己平坦的前胸驻足后突然捂住,有些急促地反驳道:“真是无聊的观点,我完全根本几乎没有在意!不过要从外观特征决定别人的价值的话,就应该相对而论,不应该只对一部分,而是对全体的均衡!”

“噗!”看着雪之下那紧张和急促辩解的样子,三元忍不住笑出了声,连同被卷入六道所带来的压迫感都轻弱了许多。于是他看着雪之下,轻声安抚:

“不要放弃,至少还是有一丝丝的成长性……咳咳!好痛!”

三元话还没说完,雪之下的掌刀就切在了他的后颈,丝毫没有含糊。

“变态君的腿伤如果没事的话,可以去干正事了。”

“啊——”按揉着被击打过的后颈,三元苦着脸道:“你就不问问是什么伤吗?还有,平之下你什么时候养成动手不动口的习惯了?”

“那种不用猜测就知道是变态君的某种恶习所造成,所以,请务必让我不要接触这黑暗的部分,至少这样,我可以保持对你轻微厌恶的态度。至于动手,对于说话已经不能解决的麻烦,我会毫不吝啬。”炮语连珠,雪之下的表情十分淡漠,至少在三元的眼里这个女人没有一点表情,不过在三元扭过头去的时候,她的嘴角却微不可察地倾了倾。

“这……这样吗?”三元的脸色更苦,知道自己是得罪这个女人了,于是赶忙转移话题:

“对鹤见留美,比企谷已经有对策了。”

“他打算怎样做呢?”

“扼杀问题的源头!”

……

天色不知不觉已经尽黑,由平冢老师提供的cosplay道具成为了众人扮鬼的衣服。三元因为腿脚问题,只能躺在帐篷里,绝缘这次试胆大会。

“呼,真是不幸呢!”三元耷拉着眼皮在受伤的腿上扫了扫,叹口气,“不过也幸亏平之下没带手机所以没有报警,如果事情闹大了,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现在只算打了个擦边球。”

“三元!”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三元的思索,便见真理纸草套着白色的喇叭裙,盖过了脚掌,头被圆球蒙住,只露出两个眼眶处的洞口。

“晴天娃娃啊,一点都不恐怖吧。”

“没有适合的道具了啊!”纸草拔下头罩,露出那双红宝石般的眸子,然后走到三元身边蹲下来,指了指他受伤的腿,“怎么样?疼吗?”

“非常疼!”三元故作乖张,瘪着嘴回道。

“这样啊……”喃喃一声,纸草低头凑到伤口处,轻轻吹了起来,“呼——呼——现在呢?”

“呃……你跟谁学得?”三元身子绷了绷,脸色有些不自然。

“电视上啊,要膝枕吗?”说着,纸草抬头,宝石般的眸子有些闪亮。

“咳咳咳!”听到极具诱惑力的问话,三元脸色微红,“不用了不用了!话说,留美怎么样了?”

“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大家好像都不愿意接受她。”纸草坐了下来,声音沉凝。

“不,还要加上她自己不接受自己。”说着,三元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那本被撕过的画册递给纸草,“她会成为你第一个朋友吧?”

“不知道……吧!”有些纠结地接过画册,纸草轻轻翻了开来。入眼的是一幅幅留美作为主角的素描画,更奇怪的是,每一幅图画的眼睛都是无神和忧郁的,但当纸草翻到最后一副图画的时候,纸草呆住了。

那是当叶山搭话留美后,拉着她进入四个女生中间时的瞬间,而那一瞬间,留美的眼神充满憧憬和渴望。

“送给你了。”三元笑着,有些疲惫地躺到被窝里,蠕动两下嘴唇,“有点困,晚安,啊——”

“嗯。”纸草点了点头,合起画册走了出去。

“腐朽的小孩子王国,排挤他人这样的事情被标榜着‘好玩’的标签。孤零零的人被当做目标,甚至做出任何引起注意的事都会被攻击,这样的东西稀松平常。如果是心性不够成熟而否定这样的事情,那么成熟则标榜着‘恶意’的标签,排挤、迎合更具有杀伤力。想要直面这样的困难,无异于直面性本恶这样的学说,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所以,我屈服于比企谷的做法,但不会苟同。

如果说扼杀问题可以解决问题的话,我会选择播下一颗种子,支撑着所谓孤零零的人群,我称这部分为游离于孤独之外的孤独,也即阳光里的孤独!”

……

晚间,试胆大会正式开始了,由小町给学生分组,然后一组一组上山,而雪之下这些扮鬼的人潜伏在行进的路上,惊吓他们。

“好了,接下来到你们组出发喽!”穿着猫耳装的比企谷小町一声宣布,作为最后一组出发的鹤见留美五人正式前进,其她四个女生在一起说笑,留美落在后面,情绪低沉。

林间的小路显得非常阴森,只有学生手里的电灯作为照明。

“呲吱呲吱!”鞋底摩擦杂草的声音在起伏。

“哇呜!”突然,穿着黑色恶魔服装的由比滨从旁边跳出来,双手成爪,嘴里哇哇直叫(不是哭啊)。

“呵呵呵嘿!”见此,四个女生掩嘴笑了起来,无怪,实在是道具简陋,再加上由比滨可爱的面貌,没有丝毫杀伤力。

“啊——我真是跟个笨蛋一样!”顿时,由比滨气馁,无奈地看着四人远去,而坠在后面留美也只是瞥了一眼由比滨后就跟了上去。

“留美妹妹……”

几人继续上路,经过了户冢彩加可爱的魔女装,海老名姬菜的阴阳师装,还有雪之下的雪女装,但都毫无疑问的起不到一点恐怖效果。

“逊爆了诶!”一个女生这样评价。也在这时,户部翔和三浦优美子没有丝毫装扮地走了出来,脸色沉在阴影里。

“是大哥哥们。”

“打扮得超普通啊!”

“这样的试胆大会一点都不可怕。”

“高中生的脑子都这么不好使吗?”

四个小学生将灯光照到户部两人脸上,嬉笑着。

“是谁让你们不用敬语的,啊?我说你们,太嚣张了点吧?”户部嘴角一掰,脸色极差地吼出声。

“话说,刚刚有人损我们吧?”三浦沉着脸问了一句,便迈步走了上来,“那是谁说的?”

“对不起……”几个女生怯懦懦地道歉。

“嘭!”然而,三浦没有打算罢休,一脚踩在树干上,语调拔高,“我在问是谁说的?”

“你们是在小瞧我们吗,喂!”户部也臭着脸走了过来。

几个孩子低着头,有些害怕的蜷缩到一起,不敢回话。

“上吧上吧,教教他们礼仪也算工作的一部分!”户部将头凑到几个孩子面前,威胁道。

“叶山同学,可以解决掉她们吗?”见此,三浦抬头看向后方。

叶山沉凝着脸,一步步走了出来,“就这样吧,我放过你们一半的人,剩下的一半就留在这,你们可以自己决定谁留在这。”

“对不起!”几个孩子犹豫着,再次弯腰道歉。

“我不要你们道歉,是叫你们留一半人在这,自己选吧!”叶山不为所动。

几个孩子怯懦地站着,手足无措。

“喂,没听到吗?”三浦加重语气。

“快决定谁留在这!”户部已经举起了拳头,凑到其中一个孩子面前,“是你吗喂!”

“鹤见,你留下来吧!”终于忍受不住凝重的气氛,惶恐的女生看向了低沉的留美。

“是……是啊!”其她三个孩子纷纷附和。

此情此景,留美眼皮一垂,攥紧拳头走了出去,一言不发。

而在另一边的草丛里,雪之下、比企谷和由比滨都藏在里面,注视着眼前的场景。

“接下来就是你的目的吧?”雪之下斜眼看向比企谷,问道。

“将鹤见留美周围的人际关系彻底粉碎。人在真正害怕的时候是不会去顾及别人的,就算牺牲身边的人也想要自己得救。只要把这种丑恶的一面展现出来,就没法和睦相处了,只要把他们这样拆散开来就好了。”比企谷的死鱼眼渐渐眯起,透着一股自身的信念。

“看见了吗,上坂君?这就是世界。”

第二十七章 千叶村旅程的结束

“ok,就按照八幡说的做,但我赌她们会团结一致对付我们,我觉得她们的本性都不坏!”

叶山笑得有些勉强,在不能直面问题下他选择了比企谷的办法,但他始终相信着什么,也始终期盼着什么。

回忆结束,叶山的面容沉在阴影里,转头看向依旧蜷缩在一起的四个孩子,下了最后通牒:

“好了,还有两个人,快选吧!”

“呃,要是由香刚才没说那种话……”

“都怪由香!”

“是啊!”

“不对,是仁美先说的。”

“我什么都没说,我没错,是小森的态度太差了!”

“呃?”

“小森一直都这样,对老师也这样!”

“跟平时没关系吧!”

“别吵了,大家一起道歉吧!”

争吵、惶恐、懦弱和推卸,所有的负面情绪在这样浓重的气氛下扩散开来,四个孩子眼角带泪,互相推挤。

“我最讨厌以为哭就能解决问题的女人。”三浦抱臂看着,脸色极差。

“等你们三十秒!”叶山不知不觉攥起了拳头,“还有两个人,赶紧选吧!”

……

“二十秒!”

“果然还是选由香吧!”

“呃!”

“由香留下来吧。”

“我也觉得这样比较好。”

“好了,快去吧!”就这样,名叫由香的小女孩被其她三人推挤出去,成了第二个人选。由香的脸色苍白,难以置信定格在了脸上。

“对不起,但是没办法啊!”

“还有一个人!”叶山的语气已经彻底没了生气。

“啊——”剩下的三个孩子蜷缩着,脸上的惊恐被放大。

“10,9,8……”

……

旁边草丛里蹲着的比企谷目光从未偏移,“之后只要说句‘耍你们的啦’跳出去就好了……”想着,比企谷就要走出去。

“等等!”忽然,身后的由比滨拉住比企谷的衣领,将他拽了回来。

“呀啊,怎么了啊?”比企谷有些埋怨。

“看!”由比滨却没有理会,指向前方。见此,比企谷微愣,转头看了过去。

“4,3,2,1!”

“哇啊!”突然,从另一边的草丛里蹿出一只晴天娃娃,也在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鹤见留美打开了相机的闪光灯,致使叶山几人短暂失明。

“啊,什么啊!”

“这边,快!”乘此机会,留美拉着其余四个人往身后逃离。

“喂,眼睛……”

“刚才那是什么啊?”

“是数码相机的闪光灯吧?”叶山三人愣愣地看着留美几人逃去,却毫无办法。

“几位大哥哥,拜拜!”晴天娃娃晃了晃脑袋,钻进了另一边的草丛。

“是……真理纸草吧……”叶山怔怔地立在原地,喃喃道。

“纸草妹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草丛里,由比滨有些疑惑地看向比企谷。

“不管怎样,说到底是留美那孩子救了大家吧!”雪之下沉声。

“其实她们的关系挺好的吧?”由比滨情绪有些波动。

“不把谁推下去就无法保持友好的关系,这种怎么可能是真正的友谊!”比企谷的死鱼眼耷拉着,“但是,就算知道是假的,仍愿意伸出援手的话,那就是确凿无误的了吧?肯定!”

……

“噗!”瘸着腿的三元将篝火堆点上,火苗迅速上窜,然后迸射开来,火光映照在他的侧脸上,让寒冷的夜晚带上了温暖。

“呼!”叹口气,随意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坐下,三元便默默地看着那些已经从山上回来的学生们。

很快,作为最后一支队伍的鹤见留美五人也走了下来,却孤零零地散开,留美环顾一圈后,也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见此,三元露出了笑容,没错,他从留美的眼神里看到了他想看到的东西。

在这次试胆大会之前,三元就叫纸草将比企谷的计划分毫不差地说给了鹤见留美,也就是说,从一开始,留美就知道叶山几人不过是在演戏。

“看到了所谓的人性以后,留美对于朋友这样的概念也将会有一个真正的理解了吧,明白孤独的高傲,生存并不一定依赖于关系。虽然不清楚她会不会变成下一个雪之下,亦或者下一个比企谷,但未来,总是令人充满期待。而作为反派的叶山和比企谷等人,也会得到留美的理解和感激,总之,这样的话就不会有人默默承受伤痛了吧……”想着,三元从裹着的衣服里拿出一本书默默看了起来,嘴角微倾,“当然,除了这次篝火晚会我还是孤零零的之外。”

很快,换下cosplay衣服的雪之下等人也来到了篝火会场,纸草拿着自己送给她的画册送给了留美,那个名为“找朋友”的游戏正式结束了。由比滨拉着雪之下和大家一起跳起了奥克拉荷马混音舞曲,只有比企谷孤零零地坐在对面,一直用一双半死不活眼睛瞪着三元。

“你赢了!”三元嘴唇微张,打了个唇语。

“并不是什么高兴的事。”比企谷用眼神回应。

“是吗……”三元笑了笑,再次看起了书。很快,热闹的篝火晚会也正式结束了,随着最后一丝火光的熄灭,人群都已经散去。

雪之下抱着双臂,漫步走到比企谷身边坐了下来,轻声道:“真是不得回报的事呢!”

“哦!”比企谷转头看了雪之下一眼,沉声回答,“反正我也没做什么好事。”

“只是没有了可以携手的人,也会轻松很多吧!就算你的手段是最差劲的,帮她铺垫好一切的还是比企谷君你啊!”说着,雪之下的嘴角微不可察地翘动了一下,“所以,就算没人表扬你,我觉得那一点点回报也足够了。”

“这样的结果,也许是最好的了吧……”目睹这一切的三元不禁收回视线,戴起了那顶平冢老师的绿帽子,然后合起书本默默走进树林,往营地而去。

“八幡!”这时,留美的声音突然从旁边响起,比企谷和雪之下同时抬头,见到留美和纸草站在一起,手里拿着许多烟花棒。

“给,谢谢你们,这是感谢的礼物!”留美说着,将手里的烟花棒到了比企谷的手里。

“感谢……”比企谷愣神,和雪之下对视,都从眼里看到了对方的疑惑。

“走,放烟花喽!”而纸草已经拉着留美往另一边跑去,并没有回答比企谷两人的疑问。

“好像多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部分……”比企谷喃喃一声,默默点燃了手里的烟花,噗呲噗呲地溅开。

“啊——蹲家和阿雪放烟花都不叫我们!”这时,抱着许多烟花的由比滨跑了过来,叶山等许多人都跟在后面,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笑。

……

“呀哈喽,快看,阿雪,烟花烟花!”

“很危险的。”

“诶嘿,呜呼呼!”

雪之下和由比滨去放烟花了,只有比企谷还是蹲在原地,一个人默默地点燃一根又一根烟花。

“给!”不知什么时候,叶山买了一罐max咖啡,递了过来。

“嗯?”比企谷愣神,顿了顿后接下,“真抱歉啊,让你扮黑脸。”

“没什么,已经从留美那里得到感谢了。”笑着,叶山的语气渐渐低沉,“不过,我想起了过去的事。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在眼前,我却袖手旁观!”

“咕噜!”似乎感觉气氛有些压抑,叶山灌了一口咖啡后又转头笑了起来,“我说啊,要是比企谷君跟我念一个小学的话,会成怎样呢?”

“只会让你的学校多一个孤零零的人而已。”

“我觉得很多事情都会有不同的结局,只是,即便如此,我也没法跟比企谷君做朋友吧!”

“嗯?”

“咳呵呵,开玩笑的啦!”

眼帘微垂,比企谷扭头看向依旧在燃烧着的烟火,不禁喃喃:“总感觉忽略掉了什么重要的部分……”

营地的帐篷里,三元打开电灯,从书包里拿出纸笔,开始默默画起了图案,然而结果似乎并不好。

“呼!绘画才能已经转化掉了,居然连想表达的东西都画不出来……”有些烦躁地将纸张揉成团,三元将笔放了回去,有些惆怅地坐到床边,气氛陷入凝固。

“叮咚!”突然,手机发出响声,打破了宁静。三元从兜里抽出,点开屏幕:

“汀宏,假期回来一趟,爸妈好久都没见你了。”

“爸妈……”三元喃喃一声,按熄了屏幕,“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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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奏响终章

天气晴朗,清风微醺,平冢静载着三元几人回到了千叶市总武高校。三元从后备箱下来,将行李箱拿出。却见平冢老师早已经下了车,迎着晨曦大声宣布着本次活动的结束:

“辛苦了,到家前都是合宿,回去的时候也要分外小心啊。那么——解散!”

“小町,买点东西回家吧。”比企谷提着自己的背包,扭头看向比企谷小町。

“ok!”小町调皮地敬了个礼,便扭头看向雪之下,“雪乃姐姐要不要一起去啊?”

“哦!”三元有些奇怪地看了小町一眼,不禁感到诧异,按理说应该邀请由比滨而不是雪之下才对,难道发生过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吱——”正在这时,一辆银黑色的轿车停在了旁边,车头上立着一尊小巧精致的天使女孩雕塑,打断了三元的疑惑。

“嗒!”在三元的注视下,车门被推开,一道穿着抹胸长裙的身影走了下来,齐肩的黑发轻轻拂动,碧绿色的耳坠闪烁光芒,那一脸柔和的笑容不是雪之下的姐姐阳乃还会有谁。

“嗨,小雪乃!”阳乃双眼弯成月儿,匆匆跑了过来,始终像一只条调皮的精灵。

“姐姐!”雪之下的语气夹杂着惊讶和无奈。

“小雪乃完全不回家,所以姐姐就担心得来接你了。”跑到近前,阳乃不禁看着雪之下笑道。

“妹控属性吧?”已经拿完行李的三元不禁瘪了瘪嘴。

“啊啦!是上坂君呀!”听到三元的话,阳乃有些激动地转过身来,疯狂肘击。

“喂喂,我们不熟吧。”三元忍痛,有些局促。

“上坂君怎么能这么说呢,真是伤女孩子的心呢!”阳乃收回手,泪眼朦胧。

“三元,她是谁啊?”这时,纸草窜到三元和阳乃中间,眨了眨眼睛问道。

“你是?”阳乃收住表情,有些疑惑地看向纸草。

“我妹妹,真理纸草。”先揉了揉纸草的头,三元又指了指阳乃,“雪之下的姐姐阳乃。”

“妹妹?”阳乃念叨一声,也伸手揉起了纸草的头,“呀哈,好可爱。”

“揉乱了!”纸草有些无措地拨开阳乃的手,往三元靠了靠。

“姐姐!”这时,雪乃的语调已经拔高了许多。

“阳乃,你适可而止吧。”平冢静也不禁出言。

“好久不见了,小静。”然而阳乃脸上的笑容依旧没变,扭头看向平冢静打招呼道。

“别这么叫我。”平冢静有些无奈地偏过头。

“老师,你认识她吗?”比企谷不禁扭头,死鱼眼依旧耷拉着。

“是我以前的学生。”

“啊,那老师你的年龄值得……嘶!”三元自以为聪明地找到了一个关注点,结果还没说完,平冢老师愤怒的铁拳已经招呼到了他的肚子上。

“呼!还是不长记性。”吹了吹拳头上并没有的青烟,平冢静才感觉舒服了些。

“嘿嘿!”见此,阳乃轻笑着,扭头看向雪之下,“小雪乃,我们差不多该走啦,妈妈在等你哦!”三元分明感觉最后一句话的语气加重了些。

“嗯,呼!”雪之下脸色一沉,叹口气后又变得面无表情,转头着三元几人道:“难得你们盛情邀请我,真是抱歉,我没法跟你们一起走了。”

“又是这种表情……”三元的视线从雪之下的脸上收回,掏出手机找到阳乃的电话,发送了一条信息。

“现在时间急么,想跟你说点事。”

“恐怕不行哦,上坂君。”

“那生意上呢?”

“呵呵,突然对上坂君感兴趣了呢,那就这一次吧。”

“耳达咖啡厅。”

见到回复,三元收起手机抬头,见阳乃跟司机吩咐了什么后又走下车,朝着雪之下笑道:“小雪乃,刚刚忽然想到有点事,你可以和朋友再玩半天哦,姐姐先走了。”话毕,阳乃坐回车里,随着车子发动,疾驰而去。

“嗯?”比企谷几人疑惑地看着车子离去,雪之下更是迷惘。

“太好了,我们一起去逛街吧!”神经大条的由比滨一下蹦到雪之下身边,挽着她的手笑道。

“嗯?哦!”雪之下回神,应了一声。

“呐,蹲家,那辆车……”这时,由比滨有些迟疑地看向比企谷。

“哦,黑色的豪车看起来都一样吧,而且疼死了,谁还记得车子啊!”面无表情地回复着由比滨的话,比企谷不禁迈步往街区的方向走去,不过他的脑中,还是不可抑制地浮现出了出车祸的那一天,那辆一模一样的豪车。

“比企谷君!”这时,雪之下忽然出声,“那个……”

“想好要买什么了吗?”然而,没等雪之下说完,比企谷就打断了雪之下的话。

“呼!”见到由比滨、雪之下和比企谷之间显得不同寻常的气氛,三元有些无奈地叹气,“似乎,帮倒忙了……”想着,三元凑到纸草耳边,轻声道:“我逃掉补习班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就先走了,你跟她们一起逛会街,我很快回来找你们,记得——保持手机畅通。”话毕,三元挥了挥手就往另一边走去。

“从进入这个世界开始,仿佛始终得不到归属感,被排挤在亲情、友情之外,只是像一个多余的幽魂,游荡于一个又一个的羁绊,无法成为自我的主角。发生了什么,或者应该知道什么,都像很难触及的东西。最后的最后,再解决侍奉部的链子,我打算退出所有,过我自己的生活,而对于雪之下的喜欢,也让它一起破碎。就像作茧自缚的虫子,失去所有记忆,化茧成蝶……”

——第一卷,终!

第一章 往前迈进的三人

“最新报道,今日早上8点12分,位于千叶市市中心的一座宾馆发生特大爆炸,导致4人死亡,5人轻伤。经过警方调查,确定死者为27岁女性……”

坐在出租车里,三元完全被这则最新的报道吸引了注意力,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到收听器上。

“奈良某某,原为医院护士,一个月前辞职;32岁男性山本某某,资料不详;35岁男性安藤某某,资料不详;17岁男性小早川某某,资料不详……本次爆炸定义为蓄意谋杀,目前仍在调查当中……”

“呼!”三元吐口气,眉头却深皱了起来,一段十分不友好的记忆涌上脑海:

“明天我和你会死在千叶市中心,一个极佳的地方!”女人那浓厚的笑容像在陈述又像是恶作剧。

瞳孔骤缩,三元掏出手机,翻阅起今天早上的新闻,终于看到了这篇报道的相关内容,而在新闻最下方排列出的死者照片当中,只有那位27岁的女性,而她的模样,与三元昨天在树林里救的那个女人一般无二。

“明天我和你会死在千叶市中心……深渊游戏……如果你能马上将他们两个杀死的话……放心吧,事情不会牵连你的……”

“呼——呼——”胸膛快速起伏,一段段记忆浮现于脑海中,三元的脸色巨变,左腿的疼痛蔓延下终于让他恢复了平静。

“也就是说,我已经脱离了六道的漩涡了吗?”不知是苦笑还是庆幸的笑容,三元抿了抿嘴,目光投向自己受伤的腿,发出一声不知是自问还是他问,“划算吗?”

“好了,耳达咖啡厅到了。”这时,司机的声音打断了三元的自语,他收住所有情绪,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谢谢!”一边说着,三元将车门关上,在耳达咖啡厅前伫立良久,才抬腿走了进去。店内略有些古朴的格调透着高雅,简单扫视一圈后三元找到了正低头搅拌着咖啡的阳乃,于是径直走了上去。

“诶,上坂君有点慢呐!”似有感应,阳乃抬头,眼睛弯起。

“抱歉抱歉,路上耽搁了一下。”一边道歉,三元坐到了阳乃的对面。

“是上坂君的话,没事哦!”只见阳乃突然凑过来,在三元耳边轻声说道,一股温热的气流扑在耳郭上,有些瘙痒。

“呃……”三元不禁往后倾了倾身子,不太适应这种亲近,“阳乃小姐说话还是这么特别。”

“呵呵,这样吗?”见到三元窘迫的样子,阳乃的笑意更浓了,“那上坂君找我是要谈什么呢?”

“我能说,只是单纯地想约阳乃小姐喝杯咖啡吗?”说着,三元抬眸看向阳乃,观察着她的表情。

“约会啊?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可是会很生气的哦!”虽然这样说,阳乃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灿烂了,不过三元莫名感到一股寒意。

“真是可怕啊……”想着,三元叫了一杯咖啡后,才与阳乃对视起来,“阳乃小姐看过《hokageninjia》(火影忍者,我很喜欢的一部动漫)吗?”

“哦?两年前占据榜首的连载动漫?”阳乃思索了一下,略带深意地看向三元,“既然提到它,上坂君是想说什么呢?”

“这部动漫的版权还没有卖给任何一方,而雪之下家的公司旗下应该是有文化传媒公司的吧,对于动漫产业方面怎么样?”

“难道上坂君拥有版权吗?”阳乃抿了一口咖啡,眨动着目光。

“如果我说,作者就是我呢!”

国中时期,由于三元突出的画工,再结合前世的记忆,一条进军动漫产业的致富之路就铺展在他的面前,于是他选择了画出《hokageninjia》这部动漫,他的笔名小抄一时人尽皆知。但越到后面,三元越觉得无趣,对于任何创作者,物质只是生活所需,精神才是追求,抄袭已经摒弃了精神追求,这样的创作已经不是创作,而是华丽的躯壳,于是三元没有接受任何版权改编,甚至只是机械地画完,便自主结束了自己的漫画生涯。这就是三元不为人知的一段经历。

……

千叶市街区,纸草和彩加被小町拉着去了另一边,只剩下比企谷、由比滨和雪之下三人逛街,不过气氛却透着一丝诡异。

“阿雪,要不要去看看衣服啊?”夹在中间的由比滨扭头看向雪之下,却见雪之下一直低头,默不作声,于是只好转过头来看向比企谷,“那蹲家呢?”

比企谷的死鱼眼毫无波澜,只是静静地看着前方。

“啊——呼!”由比滨左右右左地观察两人,终于叹口气像失去了所有力量一样,耷拉着身子与两人漫无目的地开始走了起来。直到街角,由比滨忽然想起什么,从衣服内兜里掏出一个花色的锦囊,不错,正是生日那天三元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记得三元是这样说的:

“这是锦囊,来源于中国词汇当中的锦囊妙计,里面装着三张卡片,分别写着一个秘密,当你面临绝境的时候拆开,依照指示就可以解决问题了。”

“等等,我去那边一下,马上回来。”忽然,由比滨攥着锦囊匆匆说了一声后就逃也似的跑到了另一头的拐角里。雪之下和比企谷抬头疑惑地看着反常的由比滨,相顾无言。

“啊呼!啊呼!打开看看。”转过拐角,由比滨确认已经不在比企谷两人的视线里后才停下来,喘着气小心拆开了锦囊,里面分了三层,分别装着一张卡片,她不由分说地抽出第一张看了起来:

“比企谷曾经受过伤害,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温柔,所以——结衣想要得到比企谷爱的反馈,就要有足够的耐心才行呢。这是第一计——不要放弃!”

“什……什么啊!嗯——小元真恶心!”脸色泛红,由比滨有些无措地甩了甩卡片,又小心地装入锦囊里,然后直接抽出了第二张:

“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你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存在隐患,所以——结衣只需要保持自己大大咧咧的性格就行,这是最好的润滑剂哦!第二计——做个笨蛋!”

“八嘎,小元才是笨蛋呢!”由比滨很是气愤地骂了一声,直接将第三张卡片抽了出来:

“最后这一计——怎么说,理解!不管什么,无论好的还是坏的,都要说出来,只有互相坦白才能消除隔阂。祝你一切顺理哦!”

“我也这样认为呢,如果说出来的话,就可以得到理解了吧,蹲家的性格真是恶劣!”嘀咕几声,由比滨将卡片装好后塞进内兜,脸色变得有些认真,然后迈步走出拐角,往不远处的两个身影走去。

“只要说出来,说出来的话,就能互相理解了吧……”怀揣着这样的想法,由比滨走到了雪之下的面前。

“阿雪,当初撞到蹲家的时候,你坐在车上吧?”

雪之下面色凝了凝,轻轻点了点头。

“我说过没事的吧,都已经忘了!”比企谷有些不耐地说着,就想往另一边走去,却被由比滨直接拉住。

“蹲家也是,明明很不舒服吧,完全不知道蹲家在纠结什么,但只要说出来的话,就能知道了吧,蹲家!”

“我明明说过不在意……”

“蹲家!”

由比滨的吼声很大,比企谷有些呆滞地看向她那张已经布满泪水的面孔,心脏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大家在一起,都说出来的话,就能够彼此靠得更近了吧?”

“呼!”比企谷的死鱼眼泛动一下,便见他转头看向雪之下,语气颤抖,第一次说出自己的心声:

“我至今从未讨厌过自己,高智商跟不算差的长相,以及消极现实的思维方式,我都不讨厌。但是,我第一次快要讨厌自己了,我所知道的雪之下雪乃,一直都是那么美丽,不会说谎,很诚实,不用靠什么就能凭自己稳稳地站住。我肯定很憧憬——那样的雪之下雪乃。擅自期待,擅自把自己的理想强加于她身上,擅自以为开始了解她,然后擅自失望,我无数次劝告自己,但最终都没改过来。连雪之下雪乃都会撒谎,对这理所当然的事也无法原谅的自己,我……好讨厌!”

雪之下怔怔地看着脸色狰狞的比企谷,直到他把一切都说完,才环着身子低下头,用很轻的语气道:“我一直认为我的做法都是正确的,从没有怀疑过我做错了什么,一直贯彻着这样的理念存活至今。但直到在千叶村把三浦说哭后,我已经有些怀疑了,我并不是完美的……但无论怎样,我都没有说谎,我也没有欺骗你什么。开学的那个暑假我就在撞到你的车上,我没有想要说谎,只是认为没有必要解释什么,也不希望这样的事情成为正常沟通的阻碍。就像过去了的事情,重新开始一样,如果对你造成困扰的话,非常抱歉!”

“呃——嗯!”看着半弓着身子道歉的雪之下,比企谷的神色微微凝滞,最后撇了撇嘴,讽刺道:“想不到雪之下雪乃都会道歉。”

“如果比企谷菌指的是正常的交流的话,那就是了。”

“喂喂,你刚刚说的是比企谷菌吧?”

“有吗?”

……

看着斗嘴的比企谷和雪之下,由比滨的嘴角咧了开来。他们的关系,再次回到了原点,不,应该说,前进了一步……

第二章 别离为开始的暑假

一栋不知名的废旧大楼楼顶,穿着中国红色旗袍的中年女人半蹲,手抚安放在凸台上的狙击枪,口中喃喃:

“美国的贝瑞塔m82a1狙击枪,有效射程为1900多米,我说的可对?”

“阿修罗大人说的一点没错。”女人身后,恭敬地站着一位西装男子。

“有什么事吗?”

“am药的成分表已经被烧毁,代号j-04和j-05两个人全部死亡,人间道的妹妹确认死亡,还有一个少年死者无法确认身份。”

“少年……既然事已至此,也算天意,动用样品am,培养大小鬼吧。”

“那样品分析……”

“不必了!”

“收到,属下这就去办,大小鬼人选皈依楪影、艾比休已经就位。”话毕,西装男人鞠了一躬后就直接退了下去。

“人间……”

……

耳达咖啡厅店外,三元与阳乃挥手作别。

“很高兴和上坂君约会呢,合作愉快!”话毕,车窗升起,阳乃坐着豪车绝尘而去。

“呼,也算结束了吧……”叹口气,三元转身往总武高走去,因为刚刚收到了纸草的消息,大家在总武高汇合,为即将迎来的暑假作别。

“叮咚!”这时,又一条消息提示音,三元点开手机,是母亲发过来的:“汀宏,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暑假还有补习班,不能回去了。”

回了一条消息,三元就收起手机,继续不紧不慢地往回走,很快,消息又有了回复:

“那……在那边要学会照顾自己,别再像小学的时候一个脾气,多交朋友,钱不够的话就打电话……”絮絮叨叨的一长串,一边看着,三元的心情有些压抑,前一世的母亲和这一世的母亲仿佛重叠到了一起。

说实话,这辈子的父母三元一点都不认同,不仅是因为穿越的原因,还有从小就被送到千叶市的奶奶家这一点,几乎让他淡薄了亲情。所以,从未有过归属感,也让他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多余的人,走到哪都是一样的。又因为小学时候帮助雪之下的事情,被所有人排挤,本就孤零零的人越加孤零零的,如果不是那个女孩的话,他估计不会燃起任何一丝对于这个世界的认同感。孤僻和抑郁将陪伴着他长大。

“好的,妈……”颤抖着回复一句,三元的心情微微脱离阴霾。收起手机,三元迈步继续走,很快就看到了总武高的校门,以及似乎在斗嘴的比企谷和雪之下,还有在一旁傻笑的由比滨。

“似乎……已经跨过去了嘛!”见此,三元轻笑一声走上前去。

“呀哈喽,小元!”由比滨转生,用着奇怪的打招呼方式。

“呀……哈喽!”三元也伸手挥了挥,却见到比企谷的死鱼眼一直盯着自己,有些不明所以。

“呀——呀哈喽!”这时,站在一旁的雪之下有些生涩地抬起手,捋了捋耳畔的发丝后对着三元轻轻挥了挥。

三元呆滞了,不应该啊,这样的招呼方式跟雪之下完全不符才对,于是有些滞后半拍才抬手回应:“呀……平之下,你是不是感染了譬如笨蛋这种气息了?”

“是吗?”只见雪之下表情一滞,抬起的手又立即放下,略带冰冷的语调响起,“看见变态君周围的笨蛋气息,不由自主地采取笨蛋的对待方式呢!”

“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呵,呵呵!”三元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扭过头去,却听到比企谷回应:

“抖sm!”

“呃……果然是变态君呢,拥有这样特殊的癖好,来自心理上的威胁越加强烈了,好像被当作性癖的对象了呢!”只见雪之下忽然后退,一副嫌恶的样子,环着并没有料的胸口。

“我说,什么抖sm,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三元扯了扯嘴角。

“嗯,依照惯例,这话就是凶手说出来的了。”雪之下点了点头,仿佛认真分析过后,又往后退了几步,不过那夸张的演技真是让三元不知道怎么吐槽。

“果然呢,胸小的女人因为缺斤少两,就喜欢斤斤计较呢!好像是某位著名人士白绳系红铃先生(此处作者偷笑)说的哦!”三元摩挲着下巴,一本正经地看向雪之下。

“嘭!”掌刀携风。

“嘶——好痛!”三元怪叫一声,摩挲着后颈,不禁有些幽怨地看向雪之下。

“有个词叫做鼠目寸光,像我这么可爱的女孩子,绝对必须完全不应该只根据一部分从外貌特征来决定价值,所以,变态君的做法是缺乏头脑型的分析。”话语显得急促了些,雪之下却说得十分认真,让三元抿了抿最后只好保持沉默,毕竟刚刚就作死了一次。

“感觉阿雪和小元好般配呐!”突然,一旁的由比滨歪了歪脑袋,视线在两人身上扫动,点着嘴唇说道。

“连正常交流都做不到,甚至让女孩子感到浓浓的身心上的威胁的男人,怎么可能做到交往!”

“像这样自恋,说着‘我本来就很可爱’这样话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般配。”

雪之下和三元同时偏头,说着讽刺对方的话,让提出观点的由比滨不禁尴尬地笑了起来:

“是……是嘛,呵,呵呵!”

“吱——”这时,明明坐车却不知为什么必三元还要慢一步的雪之下将车开了过来。

“啊啦,小雪乃,该走了哦!”车窗摇下,阳乃的目光停留在雪之下身上,嘴角笑意盎然。

“噢!”脸色微滞,雪之下放下手,微顿后抬手拂过耳鬓发丝,转身仰头道:“再见了!”话毕,抬腿坐进了车里。

“那上坂君,拜拜!”车子里,阳乃使劲挥了挥手,然后车窗慢慢上摇。

“都筑,开车。”

“呜——”车子绝尘而去。

“那我们也回去了,再约。”看着车子渐渐消失,三元才转身走到纸草身边,拉着她的手往另一边走去。

“噢!”比企谷敷衍地应了一声。

就此,属于自己的暑假,正式开始了……

“话说纸草,你姐姐有发消息吗?”

“嗯,每天都发,她还要两个月后才回来。”

“这样啊……明天开始我又得去补习了,好烦!”

“三元不想上大学了吗?”

“想啊,只是没有完全决定去哪里。”

“不应该是能够上哪里吗?”

“我草……纸草,你什么时候学会这样说话的?”

“卟,呵呵呵,不告诉你!”吐了吐舌头,纸草背手往前边跑去,阳光透过她那红色的眸子,显得剔透而明亮。

“变得越来越好了呢……”见此,三元的嘴角倾起了一个微妙的弧度。

(从后天开始吧,每天早上10点定时更新,这样的话比较好一点,不会让大家等待,那个……明天那更没有了,抱歉,我尽量每逢双休来一次双更,谢谢喜欢)

第三章 将要遗忘的过去

“三元不去上补习班吗?”一道有些慵懒的声音从旁边飘过来。三元抬起耷拉着的眼皮,沉重的眼袋像一层层黑纱,黝黑的眸子盯向斜倚在沙发上正看着课外读本的纸草。白色的吊带衣调皮地滑落一半,丝毫没有顾及地露出锁骨。

“我说,在家里也注意一下啊!”三元无奈地提醒一句,注意力再次沉入手里的一大沓文件上。

“注意什么?”

“呼,没事。”

“别转移注意力呀,今早沙希姐姐又打电话来了。”

“不是说了腿受伤请假了吗?”

“嗯,沙希姐姐说晚点会过来帮你补习。”

“啊?”三元吃惊,放下手中的文件,不确定地看向纸草,“你确定没说错?”

“嗯嗯!”纸草认真地点头,三元也没怀疑,只是心里不免思考:

“那个全身散发着‘不要过来’这样的气场的女人居然会来帮我补习?那还不如相信反重力裙子呢。”

“三元。”又是一声呼唤,只见纸草合起书坐起身子凑了过来,小脑袋扑在桌上的文件里,“从昨天晚上你就一直在看,是什么呀?”

“材木座的新小说稿子《来自地狱的天使教我战斗》,他让我帮忙看一下。”困倦地揉了揉太阳穴,三元感到有些吃力。

“三元的朋友吗?”

“你想表达什么呢?”

“只是有些吃惊,整天赖在家里的三元会有朋友联系呢。”说着,纸草点了点唇,目光在文件上扫动。

“莫名增长的呆萌讽刺属性……”三元脸色一囧,只好起身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罐超苦的咖啡打开灌了一口,又迈步走回来,却听到纸草张嘴念出了稿子的内容。

“张开了翅膀,这只天使,像开屏的孔雀,光照在脸上,我的脸。脱下衣服……”

“咳咳!”乍一听,三元不禁急得胃里的咖啡又翻滚上来,带上了腥气,脑海里不禁又想起了雪之下无情的点评:

“为什么老用倒装句呢?你知道介词怎么用的吗?小学没学吗?”

“呵!”不知不觉,三元的嘴角微微翘起,说起来,从那次千叶村旅行开始,再也没见过平之下了呢。

“不太——懂啊……”纸草皱了皱眉头,穿上拖鞋奔向了自己的卧室。见此,三元只能叹口气,将稿子收好放回纸草家收拾出来的属于自己的房间。

“话说,纸草和留美最近好像一直有联系啊,终于交到了第一个朋友。”

“嗒嗒嗒!”这时,纸草又踏着步子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份日历,“三元,再过五天就是烟花大会了哦!”

“噢!”三元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于是空气陷入滞涩。

“烟花大会!”

“噢!”

“烟花——大会!”

“噢!”

“三元——”音调拔高,像破了音的话筒,三元被吓了一跳,连忙从卧室里出来,却见纸草鼓着腮帮子就这样定定地看着自己,不禁涌上一阵寒意。

“烟花大会……”三元喃喃一声,连忙扯动嘴角想要给出答复,“那我们……”

“呵呵,开玩笑啦,那天我要去找朋友玩呢!”却见纸草抿嘴笑着攥起日历,快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将门缓缓关上。

“哪来的朋友……”三元面色有些发紧,只觉得整个脑袋都像被灌满了浆糊,粘稠不堪,“从父母去世后,她应该都没赏过烟花大会了吧,真是笨蛋呢!”最后一句,不知道是骂的纸草还是自己。

另一头,进了卧室的纸草背靠在门面上,眼中泛动波纹,隐有泪花翻滚。

“自己越来越无理取闹了,这样就很不错了……”想着,纸草抹了抹眼泪又开门走出来,径自走进厨房捣鼓起了早饭。

“你有和服吗?”见此,三元低头跟着走到厨房门口,仿若不经意间问道。

“咚!”刚拿起来的菜刀又插进刀架,纸草目光呆滞,好半天才回过神,显得有些不安道:“都小了……”

“那——明天出去逛逛,顺便买两件怎么样?”

“好!”

随着音落,厨房里响起了乒呤乓啷的声音,三元失笑,踱回沙发上等待。很快,比起以往来说都要显得丰盛的早餐摆到了桌子上。

“我开动啦!”双手合十,解下围裙的纸草欢快地动起了筷子,十指仿若纤细地跳跃在钢琴架上,敲打着音符。

“今早的味道有点别具一格呢。”坐在对面的三元扒了一口饭菜,莫名香甜。

“嗯?没区别啊。”纸草抬头,裹了几下舌尖,有些疑惑地望着三元。

“呵,没事。”却见三元摇了摇头,咧嘴回复,饭桌上重新恢复了安静,直到纸草出声打破:

“对了,留美跟我说,她家里最近的气氛变得很怪异。”

“嗯?什么怪异?”

“就是,就是……突然热闹,然后又沉默,大概就这样。”

“有点糊涂。”三元咂吧几下嘴,目光微凝。

“我想去她家玩一天。”纸草犹豫着,郑重地做了一个决定。

“是想去看看吗?看来你们的关系已经很好了吧。”

“嗯。”纸草应了一声,又低下头去。

“如果有麻烦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就在家里呆着。”

“结衣姐姐叫八幡哥哥蹲家,我觉得三元也是蹲家。”

“喂喂喂,那是专有名词,怎么可以滥用的!”

“哼!”

“叮咚!”正在两人边吃饭边吵嘴的时候,门外的铃声清脆地响了起来。

“嗯?”三元疑惑,起身走到玄关,将门缓缓打开。一道扎着单马尾银色长发的女生俏生生地立着,不过脸上却始终像一块没化开的冰,冷得干涩。

“不是说晚上补习吗?”看着扛着背包的川崎沙希,三元不禁脸色变差。

“有病!”却见川崎直接撇嘴,一甩马尾走了进来。

“呃……”三元嘴角抽搐,这女人……好生可恶!

(又是一个小短章,为我的断更抱歉……我是猪,我是猪,我是猪,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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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最近有点烦,说好的更新一直也没更,你们的票先投给喜欢的书吧,不用投给我,然后是……再立一次flag……最后立一次……

更新时间:周一至周六11点一更;周日11点,21点两更。

非常抱歉!

第四章 万恶的新成员

“你数学这方面做得还可以,至于国文和历史……很差劲!”川崎沙希翻看着手里的答卷,语气毫无波澜,干涩得没有一丝水分。

“真是直接的评价啊……”对面的三元脸色一阵尴尬,目光转到已经提着手提包准备出去的纸草身上,张嘴道:

“路上小心。”

“知道了,沙希姐姐拜拜!”挥挥手,纸草开门走了出去。

“为什么这么常识性的东西也会答错啊,真是笨得难以置信,呼!”这时,川崎透着无奈的声音将三元拉了回去。三元回头,只见她放下手里的答卷,轻轻揉起了太阳穴,似乎很头疼的样子。

对此,三元的表情越发尴尬,目光微微上斜,嘟哝道:“如果将简单和复杂两类的题目比作小兵和将军的话,那么直接取敌将首级的人必定要被千军包围。换言之,壮士都是死在小兵手里的。”

“我说,这是什么比喻?”川崎越发头疼,连带表情都寒意更甚三分,“真是差劲啊!”

“咳,没这么差劲吧……”三元干笑着,拿起书本看了起来。

对此,川崎抿了抿嘴,从背包里拿出一沓笔记本放到三元面前。

“这是各科的学习笔记,你自己看,还有,明天必须去上补习班了,如果你还想考大学的话。”

“谢谢!”本来还因为川崎干硬不留情面的说话方式而暗恼的三元彻底没了脾气,抿嘴答谢。

“那就这样,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说着,川崎起身,抓起背包就直接往玄关走去,留给三元一个高挑的背影,直到消失。

“怪不得没人靠近她,如果一直是这样的表情和说话方式,真的很让人难以接受啊……”三元拿起一本笔记,注视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清秀字迹,不禁低声喃喃着,“话虽这么说,但却意外的负责……”

“滴——滴——”这时,开启震动模式的手机嗡嗡作响,打断了三元的低语。

“摩西摩西。”

“汀宏,在那边还好吗?”

“放心啦妈,除了见不到你们之外都还好。”

“什么时候学会贫嘴了,在那边要注意身体,学习不要落下了。”

“好。”

“对了,你爸的一个朋友托我们照顾一下她女儿,但爸妈这边公司事多,所以让她去跟你住一段时间。”

“不好吧……这样突然加进一个陌生人。”

“咳,那个……妈跟你说,这个女孩我跟你爸都很中意,所以给你留着,创造机会嘛。千万要好好照顾人家,最好拿下她!”

“呃……妈,你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

“臭小子,你才筋搭错了,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好了好了,不说了,去车站接人家吧,应该已经到了。”

“不是,我……”

“嘟嘟——”

望着已经挂断的电话,三元顿时哭笑不得,这几天跟老妈一直保持通话,原本心里留下的怨气早就消散,愈发熟稔起来。不过越熟悉,越发现了一种名为“瞎操心”的母亲的通病。

“叮咚!”很快,一条附加消息发送过来,大意是叮嘱三元要把握机会什么的,下面附有女孩的名字和图片:

清水涵卬——长发盘起束在脑后,一双刀眉和碧绿色的眸子,睫毛长的有些过分,身穿深红武士服,脚踩黑色筒靴,腰间横武士刀,鹅形脸蛋和殷红唇,平淡的表情里居然透着七分凌厉。

“这……不会是正统的武士传承吧……”三元皱了皱眉,关闭手机屏幕后起身走向玄关,套上挂着的一件黑红交加的大衣,穿上鞋子就径自出了门。

七月份的空气显得有些干燥,天气不错,明朗微醺,带着徐徐的风。三元下楼走到外面,直接打了一辆出租车就往车站方向行去。

“老妈真会给我添麻烦。”想着,三元又掏出手机仔细看了一会清水涵卬的照片,顿觉亮眼,“呸呸呸,我不会犯花痴了吧?呼,肯定是因为母亲的嘱咐影响了自己的情绪,冷静,想想平之下那张臭屁的脸……”

“到了。”突然,司机的声音打断了三元的自我矛盾。

“噢噢,谢谢!”回应一声,付了帐的三元连忙走下车,在自动贩卖机处买了两罐饮料后便进了车站月台。

扫视一圈,三三两两的乘客拖着行李箱往站口处走,其中一道穿着武士服的高挑身影非常显眼地伫立着。三元认真看了一眼,确认无误后便迈步走了过去。

女孩似乎也意识到有人朝着自己走来,于是抬起眼眸,认真地盯了过去。三元身子一颤,莫名感到一丝胆颤,微微抿了抿嘴后走上前。

“清水涵卬?”

“你是?”女孩眉头微皱,不答反问。

“上坂三元。”

“噢!抱歉,我在等人。”女孩礼貌地微点下颌,目光转到别处,这让三元不禁气笑了。

“你在等我。”

女孩又转过头来,目光凌厉三分,“我在等人!”

“是的,你在等我。”三元有些无奈,重复了一遍,然后只听“锵”的一声,白光过隙,散发着寒气的刀刃已经抵在了三元的脖颈处。

“咕噜!”不自觉地吞咽一口唾液,三元已经被吓傻了,这是闹得哪一出啊。

“再调戏我就不客气了。”警告一声,女孩将长刀收了回去。

“我是不是走错片场了?搞啥呢?”三元皱眉后退半步,再次将手机掏了出来,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琢磨了一遍,然后抬头看向女孩,“没错啊,是她啊。”

“喂!”想着,三元再次出声,见女孩有些不耐地看过来,那种逼人的英气,简直骇人,于是连忙举起手机晃了晃,“看,这个是你吧?”

本欲动手的女孩顿住,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后递还回来,眉头微皱,“你是上坂汀宏?”

“嗯嗯。”三元连忙点头,心里万马奔腾,“我擦……老妈肯定是把我原来的名字告诉清水涵卬了,呼,差点晚节不保。”

“你为什么要用假名字搭讪?是故意戏弄我吗?”这时,清水涵卬有些生气的声音再次响起,吓得三元赶紧回神,摆手回道:

“不是不是,我改过名了,老妈把我原来的名字告诉你了。”话毕,将手里的饮料递了上去,“喝点水,天气干燥。”

“谢谢!”迟疑一下,清水伸手接过,打开后啄了一口,眸子微斜,“刚刚抱歉!”

“噢,没事,当作拍戏。”

“嗯,阿姨跟我说,汀宏身材修长,剑眉星目,英俊不凡,所以刚刚看到你一时没认出来,抱歉!”清水继续斜了长相一般的三元一眼,自顾自地解释道。

“噗!”正在喝着饮料的三元脸庞充血,一下喷了出去,幸好没喷到人。

“咳咳咳,咳咳!”一阵剧烈咳嗽,三元又羞又囧,“万恶的老妈……不过,这个女孩也太直接了吧……”

“抱歉抱歉,不小心呛到了。”慌忙从兜里掏出纸巾擦了擦嘴角的饮料,三元红着脸转移主题。

“橙汁,应该不辣嗓子啊。”见到三元一脸羞红的样子,清水抬手看了看手里的饮品,一本正经地说道。于是,三元的心脏宛若遭到了巨锤重击,骤缩。

“呃……天气不错,我们赶紧回住房吧。”尴尬、羞愤、埋怨,三元感觉自己快炸了,连忙拉住清水旁边的拖箱往外面提,结果……居然提不动!

“嗯——”继续使力,却依然提不动,三元这才憋着气道:“你这里面装了些啥?”

“杠铃!”清水回应一声,接过手提箱,似乎很轻松就拽了起来,然后往站口走去。抛在身后的三元彻底凌乱了,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孩啊……

“嗯?走啊。”

“噢噢!来了!来……了……”

第五章 杀人于无形的特质

“东西就放这里,然后这是你的房间,旁边是我妹妹住,她出去玩了,我晚上回楼下的房间睡,就这样。”从车站赶回来的三元将行李放好,然后带着清水认了一下房间,交代些事务。

“妹妹?”点了点头的清水表示明白,然后卸下身上的武士刀靠在房间墙角,眼皮上挑,表示疑惑。

“噢,这间住房原本是邻居真理纸花和真理纸草姐妹的,我住她们楼下,因为一些事情才变得熟悉。但上个月纸花出国了,留下她妹妹拜托我照顾,所以就住到了这里,现在你来了的话,我就回楼下睡,晚上纸草就拜托你了。”一边解释,三元走到客厅接了一杯水放到跟随而来坐到沙发上的清水身前,“如果有什么不习惯或者需要的话,就跟我说。”

“噢!”点了点头,清水收回环顾的视线,握住被子抿了一口,身子坐得十分周正。

“当然,一般也帮不了你什么。”轻笑一声,三元坐下来靠在沙发上呼口气,一副慵懒的模样。

清水放下水杯,微合眼眸,然后又睁开,目光转到三元的身上,像一潭清水,波光粼粼。见此,三元微愣,不自觉直了直身子。然而良久,对面的视线依然没有丝毫离开的打算,这让三元有些局促了。

“咳,我脸上有东西吗?”问声显得小心翼翼。

“抱歉,只是对于新事物的自然反应。”终于,清水收回视线,又拿起水杯轻抿起来,动作显得优美而自然。

“自然反应?”三元有些不能理解。

“简单来说,就是对于新出现的形象的一种出于习惯的简单剖析,就像对战时自主地剖析对手的弱点一样,做到一击必杀。”

“呃……那刚刚对我的剖析结果怎么看?”

“像一个皮球。”

“皮球?”三元提起了些兴趣,身子前倾。

“无论戳哪里都会漏气。”清水斟酌了一下,目光微眯。

“咳,咳咳!”三元被狠狠呛了一下,脸色发红,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无话可说,最后只好干笑两声,抓了抓脑袋。

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落针可闻的寂静,三元在低头思量什么,目光时不时地落在清水身上,而清水却依旧小口小口地抿着水,身子始终保持周正。

说实话,当听到母亲要塞个人过来的时候,三元是一万个不乐意的,毕竟自己的生活中突然之间多出一个人,任谁都会感觉到尴尬和不适。然而从与清水涵卬接触开始,除了其本身略微有些独特的个性比较呛人外,总体感觉还不错。

“对了,你有读书吗?”终于,三元率先出声打破了气氛。

“没有。”

“噢。”

“已经毕业了。”

“毕……啊?”

“嗯,大学毕业,现在主要在练习剑道。”

“你几岁?”三元有些惊奇地看着眼前那张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脸。

“18岁,跳级完成学业的。”

“这样啊,真是了不起!”

“不,是学校对于学业的分配不合理,没有必要分出这么多阶段浪费时间的。”清水说得很平淡,尽管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骄傲的成分,但三元就是莫名感到肝疼,这话,这话太伤学渣的心了……于是他采取了反击:

“咳,你这样觉得啊,但上学的部分不光包括学业,还有思维的成长,所以我觉得很有必要的。”

“不,思维的成长应该归属于家教,一个成熟的家庭会传承下底蕴。”

“呃……你是指遗传基因吗?”

“不,是教养。”

“我……”三元的眼角剧烈抽搐,颤抖着起身给自己也接了杯水,狠狠灌了一口后才又坐回来,抿嘴道:“这么说也不错,但不是每一个家庭都有纯正的底蕴啊。”

“嗯!”挑起眼皮看了三元一眼,清水没有反驳地点了点头。

见此,三元也没再多说,而是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才问道:“你从早上坐车来,应该还没吃饭吧?”

“嗯。”

见到清水点头,鉴于自己不堪入目的厨艺,于是起身提议:“那我带你出去吃一顿,我请客。”

“家里有饭菜吗?”然而,清水并没有就此起身,而是抬眸问道。

“呃……有是有,只是……”说到这里,三元尴尬地停顿一瞬,才继续道:“我只会做泡面一道菜。”

“泡面算菜吗?”清水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地反问。

“呃……”三元被咽得说不出话,又羞又气,这是第几次了,今天非得被这人气死才可吗?

“我不太习惯外面的东西。”说着,清水起身走回卧室,从行李箱里找出一件红色的围裙系上,才不紧不慢地走进厨房,开始自顾自地捣鼓起来。

“呼!”见此,三元如释重负地舒口气,仿佛承受了莫大的委屈,一下瘫在了沙发上,目光在厨房里的那道身影上来回扫视,这才收回来打开电视,转移一下心情。

“真是可怕……”嘀咕一声,三元似乎回想起了从遇到清水涵卬开始的每一幕,“这是不是就叫杀人于无形之中,这不是存在于小说中的境界吗?啊~~”

“叮咚!”突然,口袋里传来响动,拉回了三元的思绪,伸手掏出手机,是纸草发来的消息:

“三元,我到留美家了,可是她家的气氛好怪,刚刚还聊得很起劲,突然就沉凝下来,好压抑啊。”

“是因为什么事情,已经严重到在客人面前都会表现出来了吗……”想着,三元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过去:

“是怎么回事呢?”

“总感觉她父母好奇怪!我到她家的时候,叔叔阿姨都很热情,可是聊到留美的时候会突然安静,像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发生了。哦,我和留美要出去玩了呢,晚上再说。”

看着屏幕上的信息,三元皱起眉头,这种完全不正常,甚至让两个孩子都能明显察觉到的情况,似乎已经很严重了啊。

“呼!”叹口气,三元无奈地收起手机,一边漫无目的地想着什么,一边看着电视,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过去。很快,清水端着三道简单的菜肴走了出来,一股浓郁的香味蔓延进三元的鼻孔,勾起了他的味蕾。

“好香!”赞叹一声,三元满脸期待地看向她手中的盘子。

第六章 又一只刺猬

“啊,好饱!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手艺,比纸草做的好多了。”扫视一圈桌上被扒干净的盘子,胃里不时翻滚的满足感,让三元目露诧异地看向对面动作文雅擦着嘴角的清水。照理说已经点满武力值和颜值了,主妇属性应该不会太高才对,上天真是不公啊!不过再想想雪之下,呼,顿时释然。

“话说,从那天开始,就没再见过平之下了呢……”思绪渐渐飘远,直到清水出言打断。

“厨艺只是生活必备技能之一,就像必须精通一门外语一样。”

“什……嗯?”三元愣了一下,才有些后知后觉的回过神,嘴唇哆嗦道:“这个句子是不是病句,我怎么感觉你说的都不是一般人应该要做到的啊?”

清水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感觉到不解,“这应该是常识才对。”

“呃……厨艺这是掌握在一小撮人手里,至于外语,入门一门才勉强算作常识吧,精通的话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这样吗……原来是这样!”喃喃着,清水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去,只见她抬起水杯抿了一口,面色有些释然,“怪不得我惊叹部长‘你居然连一门外语都没精通’的时候,他会脸色难看了,原来这不是常态啊,嗯,这点必须记住。”

看着对面清水一脸正色地点头述说回忆史,三元的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咳咳!”三元夸张地咳嗽两声,见清水凝眼看过来,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有朋友吗?”

话落,三元的眼睛顿时眯起,细致地观察起清水面部每一块肌肉变化。却见她的眼睑一垂,面无表情地回答:

“没有!”

“卧槽……这么果决的回答!”三元眼角抽了抽,整了整坐姿后继续扒清水的黑暗史,“为什么呢?”

“她们不理我。”

“这样……能具体一点吗?”

清水的眼皮上翻,盯了三元一眼后才张嘴道:“每次跟她们一起讨论问题,明明是很常识性的问题,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她们就会变得脸色很难看,不理会我。”

“常识性问题?”

“比如女性的身体素质要强于男性,她们太弱了;每天的最佳睡眠时间是6个小时,她们太懒了;每个人必须掌握的生活技能,她们太没用了;每个人……”

“stop,stop!”越听清水说话,三元越蛋疼,吓得他冷汗涔涔,连忙摆手示意,“我明白了,我们原来没在一个次元。”

“次元?是宅语言吗?”清水皱眉停下来,放下手中的水杯看向三元。

“呃……咳,那个……这个你先别管,等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后,应该就明白了。”敷衍了一句,三元决定转移话题:

“那你就没感觉到你的常识性认知跟其他人有什么不一样吗?”

“没有,因为没人跟我讨论。”

“这样啊……”看着面前完美得无可挑剔的清水涵卬,三元不禁清晰回忆起从接触她开始的历程,简单说,相处感觉挺不错的,除了那略多的气人的部分以外。总而言之,这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天使,被教养出来了异于常人的价值观。但凡自尊和羞耻心强烈一点的,都承受不了与她的相处,所以才没朋友这样子。这样想的话,其实与雪之下是有相似之处的,但又是两个方面。

“呼!老妈啊老妈,你和爸是怎么中意这样的女孩子的,真是给我制造了一个大麻烦,不过,也挺可怜的呢……”习惯性地揉了揉太阳穴,三元有些头疼地看着清水,提议道:“刚来这边,要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吗?”

“嗯!”清水点了点头,起身开始收拾餐具。

“我来吧。”三元没理由坐着,也起身帮忙,就这样,两人的第一次拉近距离的谈话就此告终。

很快,两人收拾好东西,并没有准备什么,直接出了门。

第七章 偷东西的男孩

领着清水出门后,三元带她转了一圈小区周围,随后便径直去了不远处的商业区。

“这边就是商业中心,大部分店铺都在这边,有没有要买的东西?有的话,现在就可以采购了。”三元指了指周边林立的店铺,眨眼道。

“有卖木剑的吗?”来回扫视,永远是一副宠辱不惊模样的清水沉吟道。

“木剑?”三元微愣,轻轻抽了口冷气,“这个还真没注意,不过可以去玩具店看看吧。话说,我记得你应该带着一把真刀的啊?”

“需要一把木剑作为备用,真刀会伤到人的。”

看着清水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三元会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凉风侵袭身子,于是打了个寒颤后他仿若不经意间问道:

“是单独练习剑道用的吗?”

“嗯——对练的时候需要用到。”

“咕噜!对练?”

“这个也要解释吗?就是两个人切磋的意思。”感觉涵养很好的清水已经细微地露出了一丝不耐。

“噢噢!”三元连忙点头,没有再深究那种不祥的预感,低眸带着清水往最近的玩具店走去。

气氛微微沉凝,清水似有所感地抬头看了前面低头走着的三元一眼,迈过一步后与其并肩,“对不起,我刚刚还以为你跟她们一样是在故意戏弄我呢。”

“嗯?”听到清水莫名其妙的道歉,三元有些疑惑地转头,见到那张精致的侧脸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愣了愣后才反应过来,“你是说我问‘对练’的话?”

“嗯。”

“这样啊,她们是指以前的同学吗?”

“嗯!她们总是会问一些意思很明显的名词,故意戏弄我。”

“这样……”三元皱眉抓了抓脑袋,并没有对于清水的话而产生一些对于她的同学厌恶的情绪,反而是想到了一个问题:“我们心里的名词跟她心里的名词是一个意思吗?”

“很难受呢!”三元嘀咕一句。

“什么?”

“哦,我是说你挺直率的,说错话就会道歉。不过刚刚我的问话并不是戏弄或者不明白你的意思,只是一个略带猜测的问话,后来并没有生气这样子。”

“嗯。”轻轻点头,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呼!”走过一条街后,不得已,三元又叹口气,开口打破沉默:“话说,有没有尝试改变什么呢?像这样孤零零一个人的话,总是得不到理解吧?”

清水顿了下身子,慢后半步,声音缓缓传来:“强大的武士并不需要理解,因为有崇尚的德义精神,所以不会在乎别人的目光。”

“武士……”三元喃喃一声,便见已经走到了一家敞开的杂货铺,三元记得这边是有卖木头玩具这些的,于是略微沉吟后便招呼清水走了进去。

入眼的是一排排货架,上面摆着杂七杂八的小东西,而在西边的墙角处有个木圆筒,里面插着很多木头刀剑,非常醒目的位置。见此,清水径直走了过去,而三元却开始闲逛,目光扫视店里的人员。

收银处端坐着一位秃头老伯,带着老花镜正在看电视,店里东面是卖零食的,有个七八岁小孩在挑选着东西。不过刚刚如果没看错的话,这个小孩将一包零食偷塞进了自己宽大的衣服里,三元的眼睛眯了眯,不过他并没有打算揭穿,于是暗自走到另一边随意看着店里的东西,直到见清水挑选好后才跟着走到收银处。

“噢,这是找的零钱。”秃头老伯接过清水的钱并找了零,这时,那个偷藏了东西的小孩走了过来,头发遮住大半边脸,他选了一包薯片。

“偷东西是不对的。”却在这时,收起零钱的清水突然看向那个小孩,如是说了一句。三元神情顿住,有些错愕地看向清水,对上了她那双认真的眸子。

“啪!”只见小孩沉默一瞬,抓起手里的东西,连钱都没付就直接冲出了店。见此,清水眉头一皱,居然想要追出去。

“别!”三元连忙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

“他……”清水想说什么,却被老伯打断了:

“没事,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一两次了,他每周都来,每次都拿同样的东西,不值什么钱。”

老伯的语气显得有些苍老,却很平淡,仿佛偷的不是他的东西一样。见此,三元放开了清水的手臂,看了一眼老伯后张嘴道:“老伯认识他吗?”

“不知道是哪里的孩子。”老伯回复一句后坐回到了椅子上,像一块陈年的朽木,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视屏幕。

“不教育的话,他会偷下一次,下下次,最后成为一个真正的小偷。”清水的眉头皱的很深,她攥了攥手里的木剑,扫了老伯和三元一眼,转身毅然走出了店。三元抿了抿嘴,沉默着跟了出去。

“回去吧!”似商量又似告知,清水对着三元说了一声后按照原路往回走,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压抑。

“好。”三元回应一声,没有说什么,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走回家,然而在半路的时候,三元却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穿着青灰花纹和服的丸子头由比滨提着一个塑料袋,露出傻傻的笑容,快步走着,并没有看到这边的三元。

“那边……好像是比企谷家的方向吧……难道是因为五天后的烟花大会?”驻足一会,三元咧了咧嘴角,并没有叫住由比滨。

抬头看了看前面穿着武士装的清水涵卬,三元呼口气,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似乎,生活越来越麻烦了……”

(准备签约了,嘿嘿!加油!)

第八章 总在前进的渴望

“我叫清水涵卬。”

“噢,我叫真理纸草。”

“麻烦一段时间了。”

“嗯——”

“……”

家里突然多了个人,三元起初是认为自己会感到不适的,就像家里被装上了监控,一举一动会落入陌生人眼里那样的局促,结果通过短暂的相处以后对这个除了思想上存在“芥蒂”外几乎完美的女人由衷地产生好感,瞬间接受了这个闯进自己生活的女人。然而,这对于心灵承受过伤害的纸草而言却成了一件难事。

这不,从17点钟纸草回到家,经由三元简单介绍清水后,两人就只有简单的问候,之后便陷入了相对无言的境地。

“咳,那个……你们不说点别的?”三元尴尬地瞟了两眼低着头颅的两人,有些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

“抱歉,如果烦恼的话我可以搬出去的。”清水眨了眨眼睛,笔直地坐立在沙发上,她似乎总保持这样的坐姿。

“没,没!”听到清水的话,纸草有些局促,眼神慌乱地看了她一眼,连忙摆手回答。

“纸草,留美怎么样了?”似乎意识到了纸草对于接受新事物而言存在难度,三元引开了话题。

“有些烦恼呢!”纸草缓了缓气息,皱眉思索,“去她家的时候明明家里人都很热情,但突然就会安静下来,气氛变得很压抑,不过留美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是家庭问题吗?”清水直视向纸草,透着询问。

“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不过留美也不清楚。”纸草紧了紧眼睛,从出门时带着的包里翻出一部黑色的相机,然后伸手递给三元。

“呐,我跟留美说了你们侍奉部的事情,然后她委托我们帮忙,这是她偷拍到的东西。三元,帮帮她吧?”

“侍奉部?”在相机上沉凝一会,清水将目光转到三元脸上。

“富有之人怀着慈悲之心将这赠与贫穷之人,人称志愿活动,向烦恼的人伸出援手,这就是侍奉部——我们成立的一个社团。”停顿片刻,三元还是原原本本地将平之下定义的侍奉部说了出来,不过她随即又看向纸草,揶揄道:

“作为你的有且仅有的一个朋友,我当然选择接受这个委托了。”

“什么叫有且仅有?”只见纸草的表情发出危险信号。

“字面意思——有和唯一的一个啊。”

“以后断绝零用钱了呢,三元——”

“不要吧……”脸色一抽,三元干笑了起来,“我刚刚开玩笑呢。”

“哼!”纸草冷哼一声,偏过头去,却见清水定定地看着自己,于是诧异道:“怎么了吗,清水——姐姐?”

“刺豚!”

“什么……刺豚?”

“上坂君是皮球,戳哪里都会漏气,真理妹妹是刺豚,对外来者会充气膨胀。”有些笃定地语气挂在清水认真的面孔上,让纸草愣住了。

“咳咳咳,那个……让我们先看一下录像怎么样?”见气氛朝着不可名状的方向发展,三元连忙出声打断,顺便将手里的相机摆到桌子上。

纸草眨了眨眼睛,并没能理会清水的意思,便有些当机似的缓缓扭头看向桌子上已经点开的录像。

“呲——”嘈杂的声音开始起伏,一道道条纹划过屏幕,画面终于定格在了一处漆黑的房间。一张白色的大床横在房间的角落,落地窗被粉色的窗帘遮盖住,光线暗淡、幽深,像晃动的影子。

镜头摇晃,渐渐对焦在床上隆起的被单上。

“啊——”突然,一张狰狞的布满蛆虫和血迹的脸从被单里蹦出,占据了整个屏幕,尖叫声仿佛刺破了虚拟的相机,直贯双耳。

“哦呼!”

“草——”

“乓啷,咔,哆——哆!”

第一声是清水急促的慌乱声,第二声是三元操蛋的声音,第三声是相机啪嗒掉落在地,然后被分尸的声音。

“我……嘶呼,嘶呼!”剧烈喘息几下,三元泛白的脸色这才渐渐好转,心有余悸的视线刚好与对面同样反应的清水对碰,两人不由自主地舒了口气,然后目光犀利地转向一旁的纸草。

“三元叔叔你……”纸草慌忙从地上捡起相机,发现led显示屏连接处居然断裂了,于是转头对上三元犀利的目光,想说什么却又临时改口,“现在怎么办,把留美的相机给摔坏了。”

“那个……抱歉。”看到相机的惨状,本来想要发难的三元缓了下,开口道歉,“只能等下我拿去店里修一下了,不过,不是说留美拍的录像吗?怎么变成恶作剧了……”说着,三元翻了翻白眼,从纸草的手里接过相机。

“明明是你点错了视频的说……”吐了吐舌头,纸草起身走回自己的卧室,不知道干嘛去了。

“呃……”有些无措地弄了弄相机,三元舒口气看向窗外,光线已经变成金黄了,“时间不早,我去一下修理铺,晚饭就交给清水你了,半小时后回来。”

“嗯。”点了点头,视线从三元走向玄关的背影上收回,清水轻瞟了一眼纸草的卧室,然后起身走进她的房间,系上带来的碎花围裙后进了厨房。

另一边,出了门的三元不禁露出一脸麻烦的样子看着手里的相机,张嘴嘟哝:“居然被这种东西给吓到了……话说,纸草应该没问题吧。总觉得人际关系就像一张蜘蛛网,被黏上的飞虫会失去自由,疲劳地应付着粘性,挣扎和惶恐,但最后,却只会吸引来猎食者的垂涎,尸骨无存的场面。大概……每个人都是这样子吧,追寻着死亡的终点,弥补人性的弱点,谓之——情感。”

想着,三元迈步走向夕阳的余晖,拖下长长的影子。

第九章 昙花一现

“噢——哦!”

三元刚从修理铺里出来,将钱包放进兜里,抬眼就见到穿着粉红色短袖外套和白色短裤的由比滨从马路对面过来,那副笑得傻兮兮的表情就像在彰显着什么。而正处于某种状态的由比滨丝毫没有发现眯起眼睛的三元,直接错开他的身子往身后走去。

“喂喂,好歹看一下路啊,这副表情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吗?”终于,三元忍不住出声将由比滨从某种状态里拉出来。

“哦呼!”由比滨吓得尖叫一声,身子往前一蹦,脸色慌乱地看了过来,“啊,是小元啊,我还以为……好恶心!”

“喂喂,明明是你自己心不在焉的,这样很危险诶。”

“好恶心!”

“你……”三元被气了个踉跄,于是扭过头去撇嘴道:“搞得好像被我撞破了什么奸情一样,不打自招这样的话。”

“才没有呢,小元真是恶心。”听到三元的话,由比滨脸上瞬间充血,无措地左右翻动眼珠,双手无处安放,最后只好转身逃走了。

“我……我要回家了。”声音远远的、轻飘飘的传来。

“呵,真是可爱呢,粉红丸子。”见到由比滨局促的样子,三元不禁笑了,“看来两个人是在彼此靠近呢。”

“我也该回家了。”摇了摇头,三元也迈步欲走,视线却被不远处的一道身影给深深揪住了,这一瞬间,仿佛天地失色,三元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

青色的风衣拖曳到腿窝,露出两截小腿,腿腕处绑着两个红色的铃铛,随着脚步的起伏发出清脆的声音,一头黑色的长发编成长辫卷到脖颈上,身材略显娇小,这是——熟悉的配方……

“皈依楪影……”喃喃一句,三元的瞳孔骤缩,他迈着沉重的脚步,被无形的力量拖动着往对面走去。

“滴——”这时,路灯却变作了红色,来往的车辆发出鸣笛声,遏止了三元的身形。

“她不是去中国了吗?怎么会……”焦躁和不安从心底膨开,对面的身影似乎到了转角,三元有种感觉,如果现在不过去,她就会消失在茫茫人海。

“嗒!”终于,三元忍不住冲上了道路。

“滴——”

“混蛋,不看路灯啊!”

“想死啊!”

“滴滴——”

……

“抱歉,抱歉……”一个劲地道歉,三元慌乱地躲过车辆,好不容易到了对面,却让道路上的交通彻底陷入了紊乱。然而三元已经管不了这些了,他追寻着那道记忆中的身影而去,像迎向天空的风筝。

转角,当视野来到另一条街道的时候,却已经失去了女孩的身影。

“呼,呼!”喘息着,三元快步往前走,视线不放过任何一间可能存在那个身影的店铺,然而,直到这条街道尽头,都没能得到答案。

昙花一现,三元不得不站定下来,努力平缓住自己的情绪。车水马龙,此起彼伏的高楼大厦,无不让三元憎恨的繁华,只有微醺的清风,夹杂着黯淡的夕阳余晖。

“呵,明明在中国的说,真是不切实际的鲁莽呢!”自嘲一笑,三元将手插进裤兜,微弓着身子朝家走去。而这条街道的一家服装店试衣间里,一道娇小的身影推开了门。

“跟踪、伪装和暗杀,是杀手的三大课题,这个人会是谁哒?”

……

温柔的人总是容易拉近别人的距离,容易被人误解,因为她们对别人同样温柔,所以,温柔的人是最难以猜测的物种。皈依楪影就是一个温柔的人,像自己这样被排斥在外孤零零的人,也能得到这份温柔。正因为如此,这样的温柔更像是施舍,孤零零活着的人,更明白骄傲的意义。这样的温柔,是会被误解的,会被朝反方向放大,这,就是三元高中以前的认知。

不可避免,小学和国中两个时期,成了三元两次成长历程的激变阶段。

“啊——”使劲揉了揉太阳穴,三元终于稳住了扰乱的心境,呼口气迈进家门。

“我回来啦!”

“怎么样了,三元?”纸草穿着拖鞋,从卧室里嗒嗒嗒地踩着脚丫跑出来。

“师傅说要到后天去拿,没什么大问题。”三元一边说着,换下鞋子,走进客厅,早早的,一股子香味就弥漫进了鼻孔,“话说,好香啊。”

“我做了大阪烧和凉拌菜,清水姐姐做了秋刀鱼和豆腐蒸。”说着,纸草连忙跑进厨房,和清水一起端着四样菜走了出来,又盛好米饭。

“感觉好幸福的样子。”三元咧了咧嘴,洗了手后坐到桌旁,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双手合十,“我开动啦。”

话毕,三元伸出筷子把每样菜都尝了个遍,不禁伸出大拇指,“真赞!”

“那到底谁弄的好吃呀?”纸草的声音拔高了些。

“嗯?”停下筷子,三元这才发现对面的纸草跟清水两人都没有动筷子,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氛蔓延开来,于是眨了眨眼,“咳咳,那个……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部分?”

纸草和清水对视一眼,又迅速移开,吐舌道:“三元问这么多干嘛,快说快说。”

“咕噜!”似有所悟,三元不禁暗暗吞了口唾液,这个问题就像一个女人问你谁更漂亮一样,说谁都不对,所以——

“都好吃,不分彼此。”

“是吗?”纸草嘀咕一句,也动起了筷子,不过当品尝完了四样菜后,她的表情彻底囧了下来。

“话说,我才出去一趟,你们关系已经这么好了吗?”见到对面似乎在眼神交流的纸草和清水,三元非常惊讶。

“秘密诶!”纸草含住一口饭,眨了眨眼睛。

“呃……是吗?那真是可怕呢!”不明就里的三元对此越发感兴趣了。

“等会吃完饭能帮一下忙吗?”突然,旁边的清水开口问道。

“什么?”

“剑道教学。”

“剑道……教学?”

第十章 迷惘的未来和过去

“嘶——下手真狠呐!”瘫软在柔软的大床上,三元一脸生无可恋的地揉着腰部,昏黄的灯晕充斥在简单的房间,挂壁上的钟表显示着9点12分,他的思绪不禁回到了一刻钟前。

剑道教学,即让三元持木剑进攻,然后由清水做出反击动作,指导纸草的挥剑要领和动作技巧。秉承着“实践才是真理”的理念,三元直接被清水虐得体无完肤,奈何经济大权掌握在纸草的手里,三元只有咽下这口气了。

“呼,话说,纸草怎么会对剑道感兴趣?居然拜了清水为师,是不是存在我还不知道的部分这样子呢?”往被窝里钻了钻,三元抬头看向头顶的灯,“感觉越是融入人际关系,面临的麻烦就越多呢……”

“叮咚!”这时,手机响了。

“嗯?”拿起一看,居然是阳乃的消息,在三元的联系人称呼那栏写着“狮子阳乃”的字样,然后下方是信息内容:

“上坂君,好久不见了哦!在干什么呢?不会是在做什么成熟男孩子的事情吧?”

“唉,真是难以应付的女人!”叹口气,三元停顿片刻后才编辑了信息发过去:

“我可以明早再回复‘噢,抱歉,昨晚睡得早,没看见呀’这样拒绝女孩子的话吗?”

“啊啦啊啦,上坂君真是有趣呢,如果那样的话人家会很伤心的,呜呜~”

“嘶——果然呢……”三元轻轻抽了口冷气,庆幸自己没有将那种想法付诸行动,于是仔细斟酌了一下语言,回道:

“那我真是抱歉呢,阳乃小姐是有什么事吗?比如说闲着无聊想逗一下上坂某某这样的理由。”

“这个理由不错哦,那上坂君可以说说被女孩子主动搭讪的感受呢!”

“呼!”吐口气,三元已经失去了与这个女人周旋的耐心,本就有些刺痛的大脑越发酸胀了。

“我说,阳乃小姐是有什么事吗?”

“啊啦啊啦,上坂君生气了呢。”

“只是不太习惯这样一直绕圈的说话方式,就像阳乃小姐完美的外表一样,一直在笑的话,根本不会明白内心的感受吧。”

“呵呵,上坂君说话还是这么有意思,真是好想抱抱你啊。”

“……”

“好吧,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消息,免费赠送哟!”

“什么消息?”

“关于——小雪乃哟!”

三元打字的手顿了一下,眉头不由自主地皱起。

“是什么?”

“啊啦,上坂君说话的方式突然变得好干涩呢,那姐姐就认真告诉你了哦!小雪乃……”

“雪之下家的事情,应该跟我没关系吧,再说,在应付交际方面,一直都是身为姐姐的你做的吧?”

“啊~好困呢,那上坂君,就晚安喽!”

“喂喂,这样吊人胃口真的好吗?”

没有回复……

“呼!真是……难缠的女人……”关掉手机屏幕,三元的脑子里开始回荡起了阳乃刚刚告诉他的消息,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雪之下雪乃到底被当作什么呢?

“啪!”想着,三元随手关了灯,视野陷入黑暗之中,脑袋也越发昏沉,渐渐的,三元已经陷入了昏睡当中。

……

春天是四季的起始,宜人的气候总是挑逗着青春期的荷尔蒙,阳光里夹杂着冬末的冷风,吹挑额前的刘海。三元坐在靠窗的“主角位”上,目光游离于操场花坛边上坐着的少女身上。每天的第一节课,总能看见这个女孩坐在花坛边上静静地看书,秀发在风中飘扬,背后的艳丽花朵将她衬托得越发令人悸动。

35分钟,这是她存在的时间,也是三元难得宁静的时间,不知名不知姓,这是一种寄托。

“喂,是叫上坂三元吧?”然而今天早上的这份宁静,却被生活委员——名叫皈依楪影的女孩打断了。

“嗯?”扭头皱眉,这是三元的习惯性动作,透着疑惑和排斥的目光转向站在面前的女孩。

“喂,这样皱着眉头和不可一世的鼻音是很容易孤零零的啊。”伸手点了点唇,皈依楪影将头靠近,一双紫色的眸子眨动两下,“话说,你真的偷拍学生的生活照然后勒索钱财吗?号称变态偷窥君的不良少年!”

“随便了。”三元沉下眼皮,从抽屉里拿出空白的画本,然后自顾自地画了起来。

“喂,这样很没礼貌诶,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楪影似乎有些生气,夺过了三元手里的笔。

“你好烦啊,像他们一样不就好了。”伸手指了指周围看着自己的厌恶、恶心和惧怕种种不安情绪的学生,三元的情绪有些不稳。

“这样啊,可我信奉的准则是‘亲眼所见’,说不定我们可以做朋友呢。”

“亲眼所见?是说的那些不会吸取前人教训,然后被人骗得财色两空的无知蠢蛋吗?还有,朋友什么的,都是卑鄙者的称呼。”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可恶?”

“那就离我远点。”

“真是恶劣的性格呢!”抿了抿嘴,楪影将手里的笔递还给三元,目光在他的身上凝了凝,似乎经过一番思考才说道:

“铃铛自己可是不会响的哦,需要碰撞的力量呢!”

话毕,楪影背起双手走了两步,系在脚腕处的红色铃铛顿时叮当作响。三元的瞥了一眼,又沉下头颅,面色突然狰狞。

“这样廉价的温柔,我不需要,也不会回应,走开了!”

“你……”似乎被三元的语气给吓到了,楪影不自觉后退两步,撞击在前面的桌角上,顿时痛哼了一声,“啊!”

“活该!”

“明明……明明只是特别的。”楪影的目光泛动着,隐含泪光。

“每个人都是特别的吧……”无声喃喃着,三元的目光再也没有放到皈依楪影的身上。而这样的对话,从那一天发生在了每一个早晨,直到国中三年级的时候,一件改变了两个人人生的事情才就此发生了。

第十一章 关于剑兰绝笔的出版物

“前言:

人生就像一场没有编剧的戏,每个人都是演员,饰演什么样的角色,取决于你自己吗?不,取决于命运。有人天生为王,有人落草为寇,有人虎落平阳被犬欺,有人鸡变凤凰梧桐栖,你敢说——你可以改变吗?我告诉你,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成为新世界的神!

如何成为神呢?答案是‘成为孤零零的人’,脱离所谓的人际关系,建立孤高的神性和自我意识的世界观,届时,你看人时像雾,他看你时像傻逼。换言之,你已经得了神经病,醒醒,该洗洗睡了!”

“嘶——”视线从手里展开的小说读本上移开,清水眼角跳动一下,本来还算不错的心情顿时被抽干。她翻了翻白眼后合起手里的书,目光又在封面上的那两个艺术字体的书名上流连一下——《耳戏》。再看下方的作者名,剑兰绝笔。

“呼!”吐口气,清水将读本放进电视旁边的书架上,穿着青色和服的她走回房间,拿出了自己带来的书本,坐到沙发上,一边翻开,一边询问起了躺在旁边的纸草:

“《耳戏》这本书是怎么回事?”

“哦,那本书啊,是三元自己写的呢,然后再自己出钱出版的一本书。”

“这样啊……”嘀咕一声,清水将注意力彻底放在了手里的书上。

“清水师父也看了吗?”早晨的清风从窗口渗进来,轻轻撩起清水耳鬓的发丝。躺着的纸草伸了个懒腰,随意点开一个节目,目不转睛地看着。

“嗯,看了半个前言。”

“写的还不错呢,讲的是一个出生卑微的青年,是一个天生的演员,始终认为自己的人生可以由自己导演,但最后却疯了的故事,大概——这样子。三元说笔名是起给小说主角的,‘绝逼贱男’的意思,书名谐音‘儿戏’,真搞不懂他啊。对了,我去叫他吃早餐,然后还要带我逛街买和服呢,马上就是烟花大会了。”

话毕,纸草按熄电视,起身劈里啪啦地踩着木屐跑出了门。

“儿戏吗?”平静地合起书,清水起身进了厨房。

……

昨夜的梦境仿佛让三元再次经历了那段国中时期的岁月,以致于大清早的被纸草叫起来后顶起了两只熊猫眼。

“啊——”深深打了个哈欠,身上的疲倦感越发浓烈了,“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里不知身是客啊……”

穿上衣服,简单洗漱过后,三元便上楼进了纸草家里。

“早上好!”看着正准备早餐的清水和纸草,三元伸手打个招呼,便直接从自己的专属书架上抽出一本,默默坐到了沙发上。

“嗯,早上好!”清水顿了下,点头回应,但纸草却从厨房走出来,盯着三元的熊猫眼直愣愣地看。

“怎么了吗?”这让三元有些无措,顺势抹了把脸。

“三元昨晚没有睡好吗?”

“嗯,做噩梦了。”

“要膝枕吗?”

“咳咳,不用不用,去帮清水吧。”

“嗯。”

“呼!”吐口气,三元又埋下头看起了书。

很快,早餐已经做好,三元合起书本,与清水和纸草两人围坐在餐桌旁。

“怎么样?睡得习惯吗?”咬了一口鸡蛋卷,三元抬眼看向清水,率先开口。

“嗯,很安静。”清水抿了一口牛奶,点头回答。

“那就好。”随意应和一声,三元低下头,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就这样,几人在沉默中吃完了早餐。而等餐桌收拾干净后,纸草就迫不及待地换了身衣服,拉着三元直接出了门。清水则因为没有需要配备的东西,所以拒绝了随同。

“嘭!”

看了看关上的家门,留下来的清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的她,还是有些不习惯吗?

想着,清水又走到了书架旁边,随手抽出一本,书名是《眼戏》,作者依旧是剑兰绝笔。轻轻翻开:

“前言:

幻术的最高境界是让你走不出虚幻的世界,沉溺其中,但这种幻术的发动存在一个十分愚蠢的条件,那就是作用对象只能是自己。它让你改头换面,要么功成名就,要么慢性自杀。”

“眼戏……”

第十二章 缺腿部挂件吗

镜头晃动了两下才被固定住,略显灰暗色调的房间里站着两个身影,一个穿着便服的中年男子,一个穿着职业服的同龄高挑女子,两人各自背过身去,因为光线问题所以并不能看清神情。

随着光线的变化,镜头被拉近了些,可以看清男子一脸颓废,只见他抬脚踢倒立在床边的几个空酒瓶子,吐口气打破了沉默:“真的不得不到这一步了吗?”

“我给过你机会的,一次又一次,要不是留美还小的话,我早就做出决定了。”女子有些激动,面像居然和鹤见留美有四分相似。

“就因为工作的问题?我都说了我已经努力在找了,还想怎样?”

“这是工作的问题吗?你知道为什么会成现在这样子吗?就是到现在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

“那你是准备重新给她找个父亲了?”男子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吼声。

“鹤见峪真,你已经无可救药了!”女子将手里的包摔在床上,面色涨红。

“啪嗒!”男子踱了两步走到床边,从兜里掏出香烟含上,自顾自地点燃,然后深吸一口再吐出,似乎在借此平复心情,“呼,不管怎么说,如果执意这样的话,留美就留下来我照顾吧。”

“你做梦!”女子抬起的手隐隐颤抖,似乎已经生气到了某种程度,“你能照顾好她吗?你看看现在她成什么样子了,再这样下去会自闭的,鹤见峪谷。去千叶村旅游的时候我给她买的相机,里面居然全部都是风景照片,你知道什么?”

“谁叫你随便翻她的东西的,孩子已经长大……”

“够了……”

“叮咚叮咚!”门铃适时响起,打断了两人的争吵,镜头也在一阵杂乱无章的晃动中彻底陷入黑暗。

“呲——”录像结束。

“看样子,好像有点严重啊!”三元将视线从相机显示屏上收回,抬头与身边同样看完录像的纸草和清水互相对视一眼。

“男人果然是女人的挂件,唯一联系的纽带就只有感情,一旦感情破裂的话,挂件就会脱落了。”清水将水杯倾斜,流出一滩水后用手指蘸上在桌子上画着什么。

“喂喂喂,这是什么样的结论,男女平等的好不好。”三元翻了翻白眼,不禁出声反驳。

“三元,快想想办法吧,留美一个人很苦恼的。”适时的,纸草出言打断,伸手将相机收了起来。

“嗯!”点了点头,三元皱眉思索起来,“看样子是留美父母间的感情出现了问题,然后想要离婚或者只是分居,问题可能是因为一方,也可能是因为两方。我们首先需要弄清楚问题在哪里,然后才能想办法解决。”

“从录像里可以分析出两点:留美爸爸好像没有工作,生活颓废,这点从他的穿着和床边的酒瓶子可以看出;第二点是留美父母之间的分歧,似乎并不是因为工作的问题。”清水伸手抹平用水画出来的一副奇怪的图形,身子坐得笔直。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出两个人之间矛盾的起因!”三元和清水对视一眼,瞬间下了结论。

“留美知道什么么?关于她父母之间的事情。”三元扭头看向纸草,出声询问。

“没有,她说是最近才这样的,原本都很好的吧。”

“不可能的,问题应该出现有一段时间了,只是现在才爆发出来才对。要不约留美出来一趟怎么样,我们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行动。”

“好的,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她。”应了一声,纸草连忙起身走进卧室。

剩下的清水微微沉默一会,沉思道:

“这就是侍奉部的职责吧?为什么会想到建立这样的社团呢?”

“这个就得问部长平之下了,我也是后面才加入的。”三元用手指敲击着桌面,经过一番斟酌后给出了回复。“不过说到底,我觉得是一个想要改变这个完全扭曲的世界的人所做出来的第一步吧。越是优秀的人越是受到排挤,这样的匪夷所思的东西……”

“这样啊……”喃喃一声,清水将双手缩进衣服里,又从领口伸出,整件白色的上衣脱落下来,露出紧身的花纹内衣,勾勒出完美的曲线。

“干……干嘛?”三元一愣,脸色微红地偏过头去,呼吸有些紊乱。

“到点练剑术了。”奇怪地看了三元一眼,清水抽出腰间的刀,起身走到大厅中央的空处,开始挥舞了起来。

“那你不会提前说一声吗?突然这样莫名其妙的会让人很难堪的。”见此,三元有些恼怒地瘪了瘪嘴。

“是因为不切实际的性幻想吗?很抱歉无意中对你造成的伤害,我以为你不会在意的。”出刀、侧转、回击,动作一气呵成,清水衣服若无其事的表情,就像在陈述一件事实。

“你……”三元的呼吸一滞,越发羞愤,这人的那种不会看气氛的特质又来了,“我还是单身狗的说……”

“嗯?”正在挥刀的清水眨了眨眼,转身看向三元,诧异道:“你还没有成为女性的挂件吗?尽管我还没有腿部挂件,但我们之间没有感情的纽带,所以爱莫能助了。”

“你……谁要成为你的腿部挂件啊!”三元那个气啊,伸手指着清水半天说不出话来,最终只好拿起水杯灌了一口才平复住心情,“话说,你这样的‘挂件理论’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性的身体是神直接造的,她们可以孕育后代,而男性则作为伴生物,因为感情和女性联系而成为女性的挂件,用来衬托女性的伟大。这是我母亲跟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大了,问题大了!”三元嘟哝两句,但看到清水那副平静的理所当然的面孔,顿觉无力,抿了抿嘴后还是放弃了解释。

“三元,跟留美说好了,下午两点钟在耳达咖啡厅碰面。”这时,打完电话的纸草跑了出来。

“那就这样,行动开始。”

第十三章 久等的通话哒

下午两点,耳达咖啡厅。

留美伸手从三元手里接回自己的相机,坐到了对面,脸上带着化不开的惆怅,却又像被一层刻意冷漠的薄纱遮住,显得生远。

“很抱歉家里出了这样的事,不过既然接下了你的委托,我们就会尽力完成的。”三元叹口气,十指放到桌面上互相交叉,他那黝黑的眼珠透度很小,显得有些深邃。

“嗯,是叫上坂三元吧?”留美低垂的眼眸忽然抬起,看向窗子外面,无论是神态还是语气都显得十分无礼。

“还是这样的招呼方式,在千叶村就这样,真是让人不欢喜啊。”三元的脸色一垮,撇了撇嘴。

“家里忽然就这样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她们还以为我不知道呢。”留美转过头对上三元的视线,又忽然低垂下来,细声细语:“谢……谢谢!”

“呃……”突如其来的道歉让三元愣住,随即又回过神,似乎自己显得小家子气了,于是咳嗽一声道:“没事,现在我们需要搞清楚你父母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成这样的,这段时间有什么发现吗?”

“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在家里就拍到那段录像,她们很避免在我面前表现出来的。”

“就这两天变得很严重,我在留美家的时候都能够感觉到气氛不对。”纸草忽然凑上来,挽住了留美的手臂,以安慰她的情绪。

“累积的问题应该就在最近爆发了,不马上找出问题的话挂件会马上脱落。”说着,清水将盘起的长发放了下来,扎成一束,碧绿色的眸子越发凌厉。

“什么挂件?”留美翻动一下双眼,显得有些疑惑,却被一旁嘴角抽搐的三元出声打断了:

“那个……现在想要找出问题的话,只能从你父母平常的行动中下手了,应该可以看出端倪。所以现在我们应该分出两队,一队负责跟踪留美妈妈,一队跟踪留美爸爸,分头展开调查行动。这个提议怎么样?”

“嗯,只有这样了。”清水点了点头。

“嗯,好的。”留美将相机挂在脖颈上,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一沓草稿纸,写下了一个地方——采羽公司,然后递到三元面前,“这是我妈妈工作的地方,我爸爸的话这几天都呆在家,只有晚上8点左右会出去,我也不知道是去哪。”

“这样啊……”三元皱了皱眉,掏出手机查阅了一下采羽公司的信息,“采羽公司在市中心北边,是服装设计公司,里面好像不允许随意进人这样的……等等,这好像是雪之下家的产业啊!”

瞪眼仔细看了看完整的公司信息,三元这才吐口气,一方面为雪之下家的产业链感慨,一方面又觉得庆幸,于是开口道:

“那现在这样,清水和纸草去采羽调查妈妈,我和留美跟踪爸爸怎么样?刚好我认识一个人,应该可以让你们进去的。”

“嗯,没有问题。”清水看了三元一眼,附议。

“嗯,保证不会迷路。”纸草调皮地朝三元眨了眨眼,一脸揶揄。

“喂喂喂,你这样说话很伤人诶。”三元脸色一垂,十分无奈,看着清水和留美同时看过来的目光,不禁摊了摊手,“路痴属性,我也没办法……咳咳,总之,那行动就开始,我先联系雪之下拿到通行证,你们先行动,然后晚上我再和留美跟踪爸爸。”

……

“滴——滴——”三元独自走出咖啡厅,站在路旁拨通了某个加了星标,昵称为“猫奴”的号码,一阵响动,在三元已经等的不耐烦的时候才终于接通了。

“喂,是谁?如果是骚扰电话的话我会毫不留情的举报的。”那熟悉的冷漠的声音响起。

“噗!”三元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胸膛起伏几下才缓住,“平之下小姐,时间依然不能抹平你尖锐的说话方式吗?就像某个部分只能由基因决定这样子的话。”

“是变态君啊,抱歉抱歉,我还以为是骚扰电话呢,想不到是性质更恶劣的犯罪。”

“你……呼,如果你指的是被迫害妄想症的话我会选择原谅你的。”

“这样啊,原来变态君还有这种心理疾病,看来对于平冢老师委托的‘纠正变态君’的内容更加富有挑战性了呢。”

“喂,我说的是你啊。”

“这样吗?看来变态君的疾病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了呢。”

“……你赢了,平之下!”

“可惜并没有让人高兴的部分呢!”某个在雪之下家宅邸的女人此时已经勾起了嘴唇。

“我……算了,有个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如果是犯罪这样性质的话恕我不能答应了。”

“很抱歉不是这样的事呢平之下,我只是想让你尽一下身为侍奉部部长的责任而已。”

“哦!是指去警局指控你平时的恶劣行为这样的监督责任吗?那真是很遗憾了。”

“呼!是这样了……”三元详细地跟雪之下叙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这样啊……”那边沉默一会,才开始回应,“想不到身为部长的我不在身边,作为部员的变态君居然也有这样的觉悟,真是惊讶呢!”

“很抱歉我有这样的觉悟,是不是该说不愧是平之下的部员这样子呢?”

“这样啊,看来变态君还是明白的嘛,如果只是通行证的话我会解决的,只是希望变态君能够不负所托地完成任务呢。”

“放心吧,上坂某某保证完成任务,毕竟是平之下女儿这样的事情嘛。”

“什么女儿,变态君是在暗示什么吗?真是……”

“啊啦啊啦,小雪乃是在跟男朋友通话吗,连姐姐都被抛弃了呢!”

“嘟嘟——”

好吧,因为某头狮子的声音突然响起,使这通久违的电话画上了句号。只见三元收起手机,嘴角微翘,转身走进了咖啡厅。

“好久不见了呢,平之下……”

第十四章 妈妈小分队

“公司通行问题已经解决,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纸草和清水。那么——妈妈队,行动!”

“保证完成任务!”清水调皮地敬了一个礼,便跟着纸草起身,拿上挎包出了咖啡厅。三元目送两人离开后,目光转到仍旧有些忧愁的留美身上。

“那么作为爸爸队的我们,只能等到晚上8点才能行动了。”说着,三元拿出手机皱眉翻看着,一副显得有些麻烦的样子。

“只能这样了吧。”留美的语气很低沉,像揉进水里的泡沫,浮起而不破碎。

“那现在你先回家留意着爸爸,然后我在附近找个地方闲逛怎么样?我们互相加一下号码用来联系。”

“嗯。”

“那就——行动开始!”

……

鹤见家的宅邸前边圈了一片花园,本应争相竞艳的花骨已经蔫了,一只纯白色的猫匍匐在围墙顶上,慵懒地晒着太阳。

“大户人家啊!”三元靠在门边,视线从门栏里收回,用手压低了刚买的帽檐,翻看起了手里的书。

“鹤见,祖上两辈是将军,这间宅邸是将军府改过来的,有些地方比较老旧,没遗留下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如果兄弟盯上这里的话就比较失望了。”这时,一个穿着中山装的青年从拐角走过来,含着价值高昂的香烟,自来熟的靠在旁边,伸出手,“千叶帝彦,我的名字。”

三元抬头,见一张相貌大众的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一双幽蓝色的眼睛非常漂亮,令人好感顿生。

“嗯,上坂三元。”三元伸手和来人握了握,敷衍的语气透露出明显不想搭话的性质。

“哈,上坂君啊,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见你短时间内观察了鹤见府里好几次,便忍不住出来搭讪了,我是个中二的侦探迷。”千叶帝彦很自然地收回手,从兜里掏出火机点上,“所以,你知道的,情不自禁就将你当成罪犯了。”

“那我是不是应该以被发现的罪犯身份,恼羞成怒捅你一刀呢?”合起书,三元朝着帝彦勾了勾唇,直接抬腿,挥了挥手后往外面走去。

“喂,对我刚才的表演感觉怎么样?”帝彦伸手摘下香烟,用脚碾熄后吼道。

“还行吧。”应了一声,三元已经消失在了拐角。

“呼,作为曾经的发小,我真是为你感到卑微呢,始终像条咸鱼一样活着,上坂汀宏。”撇了撇嘴,帝彦的脸上忽然涌出不屑和一丝狰狞,“只要能够欺骗别人,就能够欺骗命运,这就是所谓的成为神的方法啊!”

一阵清风拂过,掀起了帝彦那双波澜着野心的目光,而另一边的三元眼里,却是透露着无奈:

“明明不喜欢抽烟的,千叶帝彦!”

“滴滴——”突然,手机响起,打断了三元低沉的心情。

“摩西摩西!”

“三元,我们到采羽后找到了留美妈妈,但偷偷观察后却发现了一样了不得的东西。”

“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啊?”三元能够明显听出纸草声音里的小心翼翼,于是有些诧异睁了睁眼。

“有男人给留美妈妈送玫瑰花,而且她还收了呢。”

“嘶——”三元抽了口冷气,情况似乎变得有些复杂了啊,“这样啊,还有别的什么特别的吗?”

“两个人关系好像很特别,都……抱在一起了呢。”留美的回答有些犹豫。

“那……好吧,再继续观察,辛苦你们了。”话毕,三元拿开手机,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如果从一开始只是因为某种家庭矛盾来设想问题的话,现在好像发展到了某种更深层次的话题——出轨?不不不,这个必须打住。我们来重新分析,如果一个已婚女人接受别的男人的玫瑰花和拥抱,那么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出轨,二是正在出轨……

“呃……呼,只能等晚上跟踪留美爸爸再说了。”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三元收起手机往附近的书店逛了去,现在是下午3点46分,离晚上还早得很呢。

……

采羽公司的办公大楼一侧,纸草合起手机盖,扭头看向一边正拿着报纸,目光却瞟向另一侧正在用着电脑的漂亮女人身上的清水,张嘴道:

“师父,三元没有说什么,叫我们继续观察。”

“挂件是可以随意更换的,只要有感情这条绳子。(此处作者菌偷偷大骂:渣女。咳咳,开玩笑,开玩笑)”抿了抿嘴,清水的目光从那个和留美有三分相似的女人身上移开,在桌上插在花瓶里的那束玫瑰花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落在和留美妈妈隔开三个办公位的一个男人身上。

略显黝黑的皮肤,五官还算端正,眼睛倒有些像女人的妩媚,只是顶着的寸头和那平坦的胸部似乎在诉说着此人的性别。

“挂件?什么意思啊,师父?”纸草眨了眨眼,有些疑惑,她已经第二次听到这个词汇了。

“男人就是女人的挂件,这是我母亲说的。”话毕,清水突然合起报纸,目光变得异常犀利,只见她毅然起身,径直走向那个男人,“纸草你先呆在这里,我去收集情报。”

“收集情报?”纸草越发迷茫,愣愣地看着走过去,满身杀气的清水。

“嗯?”似乎被清水的动作给吸引,很多正在电脑上设计服装款式的人都将目光投了过来。却见清水不为所动,面无表情的在那个略显黝黑的男人面前站定。

“怎……怎么了?”男人抬头,有些疑惑,声音呈现中性。

“做我的腿部挂件吧?”清水的声音响彻起来。

(……更新无力啊~啊~啊~)

第十五章 我能说这是误会吗

“沃特啊呦弄啥嘞?”内心翻滚一阵,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手指离开鼠标,愣愣地看着面前一脸认真的清水,哆嗦两下嘴唇:“什……什么事啊?”。

这样的回答让清水皱起眉头,便见她低头思索一阵,脑中晃过与三元的某段对话,才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起唇吐露:

“抛弃她,做我的男人!”

话毕,清水抽刀,遥指后边探出头来的留美妈妈。

“哇!大新闻大新闻,这是什么狗血虐恋吗?”

“八嘎,这里面还有禁忌故事的说。”

“同性、三角……”

“喂喂,注意口水。”

“咳咳,呼吸——淡定。”

……

因为清水的一句话,整层楼里都喧闹了起来,而清水面前的男子双眼瞪得滚圆,哆嗦着嘴唇已经说不出话来。

“啪啪啪!”恰在这时,角落处的纸草跑了过来,拉着清水逃离了这层楼。

“喂,等……”男人看着清水两人离开的背影,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却见她们已经消失在了楼道处。

“神经病!”留美妈妈脸色有些难看,四周的目光和议论声让她烦躁,于是重重拍了下桌子,喝道:“吵什么吵,不工作的吗?”

喝声在楼层里回响,一阵窸窸窣窣后众人寒蝉若禁,不敢再议论。而留美妈妈却起身走出去,打通了保安部的电话。

“喂,保安队吗,麻烦调一下监控,刚刚有两个不明身份的人……”

“呼,呼,呼!”另一边,连续跑下两楼的纸草有些气喘吁吁,伏下腰盯着面前淡定的清水师父,不禁抿了抿嘴,翻了翻眼。

“师父,你刚刚……怎么会那么说啊?现在麻烦了。”

“搜集情报,确认她们的恋人身份。不过现在被你破坏了,功亏一篑。”清水揽了揽脑后的黑发,陷入沉思。

“可是……”纸草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然而此时一楼的保安部,却已经开始派遣人手,准备一场追击战了。

……

在书店里看书,时间过得是十分快的,当然,如果不是门口坐在小板凳上的留着地中海发型的老头越来越幽怨的眼神的话,三元是绝不会看时间的。

“16点22分。”看了下手机,三元将手里的《罗生门》合起,目光与门口的老头对上,却莫名打了个哆嗦。

“话说,有什么问题吗?”终于,三元忍不住抿了抿嘴,小声问了一句。

“看了一个半小时了,到底买不买啊?我这是小店,又不是图书馆,你是不是看老头子我好欺负啊?”老头怒目一睁,干瘪的嘴巴吧啦吧啦地对碰,吐沫星子像雨点一样就打落出来。

三元眨了眨眼,尴尬地扯着嘴角,随即直接拿着手里的书走到近前,掏出钱包回道:“咳,大爷,一本深层次的书是需要不断挖掘和寻找的,刚好这本就合适。多少钱?”

“搜得寺内——”老头答非所问地点了点头,起身错开身子,朝店内房间走去,“原来是要深层次的书,小伙子你早说啊,像这里的常客都是直说的。”

“啥……啥嘞?”三元挤了挤眼角,愣愣地站在原地,目视着老头走进里间,然后抱着一个箱子走出来。

“吧嗒!”箱子落地,老头开封,一本本让人脸红心跳的书籍瞬间落入三元眼里。

“这些够深度吧?因为侄女不让卖这些,所以就藏在里间了,选吧。”话毕,老头一脸欣赏地看着三元,笑得皱纹越发深。

“这个……”三元的脸色有些发红,他已经很久没看这种书了,虽然床底下还藏着几本……咳咳,打住。

“那个……那个那个……”三元扭头琢磨了两下,连忙从兜里抽出五百日元放到柜台上,拿着手里的书匆匆出了店,“就手里这本,不用找了,大爷再见!”

“诶诶,小伙子怎么这样呢?诶——”

“呼!”听着老头的声音,三元走得更快了,直到拐过好几个街道才停下来,微微调整呼吸,三元转身看着身后,不禁吐了口气,“呼!总感觉很不妙啊!”

而店里老头见三元走远,不禁嘀咕两句“奇怪”之类的话,然后拿起桌上的五百日元准备塞进上衣兜里,却忽然摸到了一件硬物。

“嗯?”老头拿起硬物翻看,居然是三元的学生证(卧槽,刚刚查了一下,日本居然没有身份证,我现在改过来),“小伙子冒冒失失的,先放这里等他回来拿……”

“予外叔,你叫我给你带的东西拿来了。”这时,一个熟悉声音传来,打断了老头的自言自语,只见门帘被拉开,走进来一位高挑的大龄女青年,一身白色风衣,长发垂落,风尘仆仆的模样,居然是平冢静!

“呐!”走到近前,平冢静将手里抱着的一塌书放到柜台上,张口道:“话说,你老怎么就不歇歇,非要开这么个书店。”

“哈哈,兴趣,兴趣!”老头笑了笑,就要转身去倒杯水,却忽然被平冢静叫住:

“诶,予外叔你手里的是——”说着,平冢静已经抽了过去,刚刚她惊鸿一瞥下居然发现了这张学生证上的头像居然是她的那个问题学生。

“噢,这张啊,是刚刚一个来买书的小伙子落下的。”

“买书?”平冢静挑了挑眉,视线下移,落在脚边那个敞开的纸箱子里。

“咳咳,那个……呵呵!”老头心脏一揪,尴尬地笑了起来。

“嘶——青春期少年啊!”平冢静咂吧下嘴,这才看向老头,“这个人刚好是我的学生,就由我给他吧。不过不是不让你卖这种东西了吗?”

“呵呵,好好,我这就收起来。”

“真是,又不能用爱的铁拳教育长辈……”看着叔叔拿起纸箱搬向内间,平冢静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这是对爱的铁拳有多执念啊,喂)

第十六章 翻滚的火烧云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有登记身份信息吗?”粗糙的声线从身后响起,使纸草和清水顿住身子,转身看了去。

正时,耀眼的光线一折,从玻璃窗外洒进来,打在楼道的地板上,又转着圈放大,透进清水碧绿色的眸子里,使瞳孔骤缩,看不清眼前一众黑衣服男人的脸。

“有登记过出入信息的。”纸草拉着清水的衣袖,探出半边身子嚅喏道。眼前一众人气势汹汹,混合在一起越发可怕。

“那先跟我们去一趟门卫那,确认一下信息,再谈刚刚办公层的事。”领头的保安是个臃肿的胖子,说话中气十足。

一旁的清水渐渐适应了光线的变化,看清了眼前的人。

“杀气!”只见她凝眸抽刀,弯腰前倾,接着……

“噼里啪啦!”一阵刀光像雨点打落,纷纷敲在一群保安身上,好在全是刀背,一阵哀嚎过后,“尸横遍野”。

“师……师父!”目视着一切的纸草瞪大双眼,喃喃着,“我们摊上大事了……”

“武士,面对杀气只有抽刀和收刀。”说着,清水手腕一转一收,刀已入鞘,面无表情。

“混蛋,你们这是……这是……老子就想跟你们确认一下情况,哪来的杀气?再看看我这身膘,我……呜呜呜!”领头的胖子瘫在地上,一把抓着凸起堆叠的肚前肥肉,泪流满面,再也没了之前的威风。

“三元,我想你了。”纸草抿了抿嘴,看向窗外,显得有些无措。

……

“阿嚏!”缩在面食店角落的三元重重打了个喷嚏,有些难受地揉了揉鼻头,“居然有人想我了,是平之下吗?呃唔,错觉,肯定是错觉。”

“老板,结账。”

“好嘞。”

匆匆付了钱,三元走出面食店,再一看手机,已经快六点了,而妈妈小分队那边却没再发过信息。

“唔唔——”恰在这时,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三元定睛一看,居然是雪之下的电话,嘶——难道说,真是她想我了?这么想着,三元将手机贴到耳畔:

“咳咳,摩西摩西!”

“你是厕所里的蛆虫吗?还是只会混吃等死的寄生虫?”

“呃……什……什么情况?”三元懵圈了,说好的想我呢?

“变态君难道连简单地侍奉别人都做不好吗?和你同居的那个女人居然把公司里全部的保安都打了,是街头的混混吗?怎么能拉着纸草呢?还是说变态君交往的对象都是这样的呢?呼,就这样,你去警局接一下她们吧,公司发生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嘟嘟——”电话挂断。

“平之下你是吃了枪子了吗?”默默看着手机上显示的“通话已结束”,三元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

“深呼吸,从头开始分析。电话一通平之下就开始骂我,从内容上看,除开牵扯我的部分是属于无妄之灾,‘和我同居的女人’应该是指清水涵卬,也就是说她把采羽公司所有保安都打了,现在被扣在警局?应该八九不离十,真是……可是也不至于这么说我吧,完全不像是正确的平之下会发出的情绪之论啊……嘶——”狠狠揉着太阳穴,三元脸色不太好,街边的汽车来来往往,散发着微微炝鼻的汽油味。

“警局……”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前。在采羽公司和保安碰面后,清水抽刀击倒了所有人,事情也因此闹大,公司的人报了警。后来警方介入,清水跟纸草都被带到了警局,经过一系列双方的调查和身份确认。

“你叫真理纸草,目前住在xxx,对吧?”

“是的。”

“监护人是?”

“我跟哥哥上坂三元住在一起。”

……

“你呢?”

“清水涵卬,目前也跟上坂三元住在一起。”

“明白了。”

……

“事情的经过我已经了解了,你们进入公司是有东主雪之下家的许可的,也就是说,事情经过是一场误会喽?不过对于解决方案,我们还需要看一下雪之下家的态度。”

一番记录之后,警方又将电话打到了雪之下雪乃那。

“摩西摩西,请问是雪之下小姐吗?”

“嗯,你是?”

“你好,我是千叶警署的小队队长,想跟你确认一下事件双方的身份。具体经过是这样的……闹事者经过确认,身份为真理纸草和清水涵卬,她们都跟一位17岁的学生上坂三元挂钩,一个是妹妹,一个是同居的恋人。”

“同居的恋人?”

“呃……嗯?有什么问题吗?”

“只是诧异连基本的交流都做不好,拥有这么多缺陷的男人会有恋人这种奢侈的物品。”

“呃……呵,呵呵,雪之下小姐的意思我没怎么明白。”

“我们这边选择和解。”

“噢,好的,打扰了。”匆匆挂断电话,警察小队长一脸心有余悸,“大小姐这类人都是这样冷的吗?”想着,他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纸草和清水,张口道:

“对方选择和解,所以现在只需上坂先生过来签字就行,麻烦你们等一下了。”

时间回到现在。

“师傅,千叶警署!”三元的心情有些欠佳,他在路边打了辆车后,迅速开往警局。黄昏已至,泛着赤红的云在天边翻滚,一层叠一层,如同起伏的浪潮。

第十七章 爸爸小分队

夕阳早已坠落,天空的火焰如潮水退却,留下几点星斑,偶或划过几道流光。鹤见宅邸对面路边灯下的三元茕茕孑立,人影相吊,他戴着一顶深色的鸭舌帽,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的一条信息移开:

“我爸爸他要出去了。”

“吱啦——”正时,鹤见家的铁门被拉开,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左右的留美爸爸走了出来,他穿着比较随意的便服,肩上挎着皮包,手握电筒。只见他立在门前四处张望一眼,才打开电筒开关,走上了东边的街道。

当留美爸爸走过拐角的时候,留美才从家里出来,然后锁上门。见此,三元立即走上来,张口说道:“走吧,我们小心跟在后面。”

“嗯。”点了点头,留美没有说什么。

于是,两人像尾巴一样远远地缀在留美爸爸鹤见峪真身后,跟了大概一公里才见到他停下脚步,坐到了一家烧烤摊上的座位上。见此,三元皱了皱眉,示意留美停住,两人从另一边的阴暗墙角走过去,绕到了烧烤店侧面。

因为烧烤摊被一层三面的红色不透明塑料薄膜围住,所以哪怕三元二人跟峪真只有一纸之隔,他也是不知晓的。

“哈哈哈!老弟你终于来了。”很快,一个臃肿的虬髯男子从屋里走出来,袒露着的上身堆积着一层肥肉,油光锃亮,他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从烤摊上直接抓起一把竹签烤肉,又抽出一张白盘,置在桌子上,“等我去拿酒。”说罢,又走向了屋里。一阵阵的喧闹吆喝声从屋里传来,生意似乎不错。

“呼!”鹤见峪真从头至尾没有说话,只把皮包放到一旁,从兜里拿出香烟放到桌子上,然后抽出一根塞进嘴里抽了起来。

“嘘,你就在这里,我过去观察。”纸墙后的三元伸手贴着嘴唇轻声说了一句后,就起身走了出来,坐到峪真对面的一张空桌上。

鹤见峪真抬头看了一眼三元,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就又低下头抽起了烟,表情有些复杂。很快,虬髯汉子提着一瓶白酒和两个玻璃杯走出来,一屁股坐到峪真旁边的木凳上,只听木凳咯吱一声响,显得不堪重负。

“怎么样,老弟就过来跟我干吧?说实话,我这里虽然是累了点,但生意着实不错。”虬髯大汉一边说,一边给峪真斟上酒。

“唉,你不是不知道你弟妹的性子。”峪真将抽了半支的烟丢到地上踩熄,将满上的酒杯拉到身前,偏着头叹气,“要是让她知道我干这个,指不定更闹腾了。再说,留美也需要人陪着,她现在还小,我上夜班总不好。”

“唉,别怪老哥说话直,那个女人真是无理取闹,哪个男人会希望整天活在女人的余荫下,她给你介绍去她们公司,根本不知道底下那些人的嘴多么臭,依老子这脾气,早就甩手走了。”正高声吼吼的虬髯男子忽然抬头,看见一边坐着的三元,连忙招呼道:“诶,客人去里面坐啊,想吃什么里面有人招呼。”

“别,我就喜欢在外面,空气好,你们随意就行。”三元到了一杯水,抿嘴笑道。

“好吧,你随意。”大汉也没觉得什么,又转头看向峪真,“那你现在怎么办?听说那个女人要和你离婚?”

“我跟她眼看就要走到头了,可留美还小,我也不希望离婚,可是实在对我们之间的矛盾束手无策。从我丢了工作开始,关系就越来越差了,她总说我没意识到错误所在,唉!”说着,峪真灌了一口酒,情绪渐渐激动,“她又知道些什么!我丢工作还不是因为工作时间问题,她从早到晚都在公司,孩子的事不都需要我照应,学校里也是我跑,我能继续我一整天的班吗?老板把我炒了,她就说我不认真工作,叫我去她们公司,结果到处闲言碎语,我实在受不了了!”

“要不老弟跟她解释一下?”

“解释?她又不是小孩子了,还需要解释。还有孩子的事情,她总喜欢翻孩子的日记,约束留美交朋友的事情,还以为留美不懂事吗?”

“那现在呢?果真要离婚?留美怎么办?”虬髯汉子撸起一根串,鼓动着腮帮子。

峪真没说话,又抽出一支烟默默地咂吧,吞吐起白色的烟雾。这时三元起身走了出去,两人也没察觉。

回到侧面,三元见到留美缩在角落,抱膝抽耸着肩膀,无声抽泣着。耳畔不断传来两个中年男人嘈杂的声音,三元已经无心听下去了,默默坐到纸草旁边沉思起来。

眼看着,似乎这场婚姻已经走到了尽头,留美妈妈在公司里好像有恋人,留美爸爸也在不断抱怨着她的不是。两个明明离得很近的人却有一条跨不过的鸿沟,只因为留美才维系着。要说最痛苦的,还是留美了吧?

“应不应该告诉她妈妈的事呢?还是不要吧,这样只会使情况更糟,现在该想办法解决问题才行。”想着,三元转头看向已经停住哭泣的留美,张嘴道:

“没事吧?”

“没。”

“依我看啊,你父母之间的矛盾都是因为工作才造成的,所以——只要你能帮爸爸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问题就可以解决了!”

“真的吗?”留美抬头,伤心的目光里透出一丝希冀,明亮的让三元感觉灼热。

三元蠕动了两下嘴唇,才偏过头去,肯定道:“绝对!”

“那我去找!”说着,留美直接起身跑了出去,身影渐渐被黑夜葬送。

“与其得到残酷的现实,不如抓住可怜的光明,这样,留美才不会改变。”呢喃着,三元也站起了身子,皱眉看向被灯光照耀,映在红色塑料纸墙上的两个人影,他的眼里晃动着光芒。

“信息还不够,信息还不够,如果最后依旧无法解决问题,那么就只能将问题无限期推延下去了……”

第十八章 一场青春洋溢的战斗拉开了序幕

眼见着留美离开,三元并没有打算追去,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件事只能让她自己去做、去想。

熏烟从烤炉上升起,笼罩成一团,又蓬开来散去,金黄的油脂沿着铁网蔓延,滴落进火炭里,呲的一声被蒸干,窜起一条火舌。鹤见峪真已经醉了,双颊染得嫣红,双眼不时迷离,虬髯汉子满面油腻,却十分清醒。

“我……我跟你说,结婚之前呐,她可——腻我了,那时她还只是服装店里的……里的售货员,我每次都去那买衣服。可现在,她成了公司里的高层,就……就看不起我,说我……说我变了,不思进取,后来,工作丢了,她就更看不起我了。留美还小,可我知道她很懂事,她的事情……她的事情我不过问,那女人就说……就说我连孩子都不关心,切,她懂啥?偷看日记,翻手机,去千叶村旅游都要……都要买相机记录行程,这样就是关心了吗?我比她更懂留美!孩子嘛,就该放养。”峪真半趴在虬髯汉子身上,一边甩手,一边张嘴嘀咕。

“那你知道留美因为性格问题已经被同学孤立了吗?”这时,三元走了进来,坐到对面的座位上,摘下帽子,露出一头蓬松的长发,双目黝黑地直视鹤见峪真。

“你……你谁啊?”

“正式认识一下,留美未来的后爸。”三元勾起嘴角,目光熠熠地看着峪真,然后伸出了手。

“后……啥?”峪真顿时一个激灵,酒居然醒了一半,他盯着三元,眼睛先是瞪大,然后渐渐眯起,眉头紧蹙。

“小捷的丈夫。”峪真回应,伸手与三元相握,不过那手心的颤抖却让三元察觉了出来。

“后爸啊,就是勾走了铃木捷的家伙啊!”旁边,虬髯大汉张嘴吼吼,便见他撸起一把串啃进嘴里,然后一把折断木签丢到地上,凶恶的面目凑到三元面前,瞪大的目光将他仔仔细细看了个透,于是哈哈一笑,“哈哈哈,老牛吃嫩草,这他妈就是一个逑小孩,老子三两掌给打出屎来。老弟,你们聊,老哥在里面。”话毕,虬髯大汉瞪了三元一眼,抬手一拍桌子,将碗筷绷起三寸高,这才迈着虎步走进了店里。

“我操……至于吗?不过……咕噜!”愣愣地看着大汉的动作,三元暗吞一口唾液,“这一掌下去,真会打出屎来吧?”

“你们什么时候就在一起了?”突然,峪真出声打断了三元的乱想,见他抽出一只香烟递了上来。

三元接过,夹在耳朵上,吸了吸鼻子,左脸上的那道疤痕蠕动两下,似乎在以示威胁,他这才开口:“那你们呢?几年了?”

“十六年零七十五天,再多算36秒,因为就是那36秒的接吻(对单身狗造成一万点暴击)让我们在一起的。”峪真打燃火机,身上居然散发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宛如藏锋。

听到峪真的回话,三元微不可察地抽了抽嘴角,暗吸一口气,接道:“这些不管,我们先说说留美怎么样?”

“哦!我正打算把做爱的次数也说一下的,既然这样就算了,你说吧?”烟雾拢住峪真的脸,让三元看不清楚,却能猜到是多么的可恶。

“妈蛋!这么腹黑……我算是知道留美的说话方式遗传自谁了……”三元抿了抿嘴,颤抖着拿下耳朵上的烟,含进了嘴里,不过没有点上,他此时需要镇定。

“鹤见留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被所有的同学都孤立了,被言语重伤着,甚至因为一句老师的夸奖都会迎来同学的恶意和嫉妒。而她本人,对这种认知并不准确,彷徨在路口,会感到忧虑。这些,你知道吗?”

峪真咂吧烟的嘴停住了,他如同被定住,悄然无声。

“捷……小婕知道,所以她才会买相机,看日记,但我也想说,她的做法并不能解决问题,而这件事,只能我来做,并且,我已经做到了!”话毕,三元眯了眯眼,默默为这波莫名其妙的反击点赞。

“是……我的疏忽。”略显无力的说完,峪真抽吸烟的速度加快了。

“尽管留美比同龄人成熟,但孩子就是孩子,某些方面依旧稚嫩。”三元轻巧地把烟从嘴里拿下,将话题一转:

“小婕工作越来越忙,所以,需要一个能够照顾好留美的人,而这个人,不确定是不是你。”

话到这,三元突然愣住了,一个很可能的猜想在他心里不断放大。从留美相机里的那段录像知道,铃木捷对于鹤见峪真存在某方面的失望,而这方面的问题峪真并不知道,也正是因为这个,才产生的矛盾。简言之,这个矛盾的真正源头已经被双方曲解了,由此,才带出了后来的一系列问题。

手一抖,三元又将烟塞进嘴里,使劲抿着。

“谢谢你的提醒,但留美是我的孩子,我会照顾好他,一如小婕是我的女人,你可以抢走她们,但却要先通过我。”峪真丢掉燃尽的烟头,面目从烟雾笼罩中显露,那种认真的表情让三元莫名心悸。

“呵,呵,哈哈哈哈哈!”三元咧了咧嘴角,忽然大笑起来,连香烟掉落都未在意,“这是宣战吗?但我想说,连女人对你失望的究竟是什么都弄不明白,却一个劲地曲解着的男人,也想继续下去?我只想说,毫无胜算!不过,我答应你,我们的战争,从现在开始!”话落,三元直接起身走了。

峪真蠕动着嘴唇,有些发怔,“曲解了女人?我好久……没有和小婕认认真真说过话了吧?”

“嗯?老弟,刚刚听到那个逑小孩大笑,是不是落下风了?老哥来助威来了。”这时,虬髯大汉又走了出来,却见三元的位置已经人去楼空。

“呼,我不如他!”峪真又含起一根香烟,默默点燃,“不过,我还是不会认输,因为,我们相恋了十六年零七十五天36秒,从接吻了的36秒开始……”

(咳咳,作者菌,进化——一更兽)

第十九章 在改变着,那些寻找方向的人(补一更)

从烧烤摊回来,耽误了大概半个小时,全是因为路痴惹的祸,而之前打过电话,留美也已经回家了。

打开房门,屋里敞亮,而当三元走到客厅后,居然发现纸草跟清水都没睡,两人正襟危跪在榻榻米上,身前一张矮桌摆着宵夜,似乎已经凉透了。

“怎么了?”三元愣住,机械地将手里的钥匙放进口袋。

“作为一名真正的武士,对于错误是勇于承认的。”清水低眸,很认真地回复。

“噢!”三元张嘴一应,走到桌前将干硬了的面条拿进厨房微热,便又端了出来,然后盘坐在榻榻米上吸溜吸溜吃了起来。

“谢谢。”鼓动两下嘴唇,三元咽下食物,看着两人抿嘴,“虽然妈妈小分队行动不太顺利,但并没有做错什么,努力是不会欺骗自己的。”

“那三元你和留美怎么样了?”一旁的纸草眨巴两下眼睛,凑了上来。

“我们这边……”三元放下筷子,大体将所有细节都复述了一遍,然后三人一同陷入了沉默。

头顶的灯轻微闪烁着,眼睛能清楚感受到光线细微的明晦变化,阳台的窗子半开着,透进来的风不时掀起窗帘的脚跟,影子跟着泛动。

“明天,留美很可能会出去为爸爸找工作。因为我的关系,我不知道留美爸爸会不会做出改变,或者说能不能找出问题的核心。留美妈妈工作是一整天,她的那个疑似情人也并不能完全确定。亦或者,这段婚姻,到底存在多少被曲解的部分?而这段婚姻,到底应不应该维持下去,作为外人的我们根本不能擅做决定。简言之,这一件委托,我们能够做的已经差不多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让留美明白一切后,这件事就交给她了。所以——我们只需要等待结果!”

“留美……”听完三元的话,纸草情绪有些低落,毕竟,这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朋友。

而这一晚,不仅对于三元、纸草和清水,在千叶其他方向的留美、峪真、捷,甚至已经不在千叶的雪之下雪乃来说,都是一个难眠的夜晚。

回到楼下,三元洗漱后躺上床,忽然想起之前莫名恼怒的平之下,犹豫着还是发了一条消息给她:

“今天很抱歉,尽管以你的胸怀是肯定不会原谅我的,但还是要说一声。”

消息过去了,结果十多分钟都没接到回应,于是三元关了手机,默默缩进被单里。

“我的出现,也算给了留美爸爸为留美妈妈的那个情人的提前试探吧。事情会怎么发展,终究不是我能决定的,我不是神。如果世间不存在关系,那么就不会存在麻烦,但这些,只是不切实际的设想而已。”

想着,三元渐渐陷入了沉睡。

翌日,当黎明破晓,晨雾笼罩之时,三元就早早地起了床,穿上稍微厚一点的衣服出了门。

依旧搭着出租车来到鹤见宅邸,三元先是观察了一下门扉处,见门脚放着两捆垃圾袋,装满了酒瓶子,这让三元凝了凝眼。

此后,三元大略选了一个隐蔽的位置藏身,一边刷着头条,一边观察门前的情况。

晨雾已经散了,湿气扩开,光线从高空洒落,带着暖意,不远处是地铁站台,能够听见列车行驶的声音。

“吱啦!”这时,留美妈妈出了门,穿着公司制服,神色里透着一丝疑惑。

当她的身影消失后,鹤见峪真又出来了,他提着一袋垃圾放到门口,转身又进了门。垃圾袋是透明的,能够看到里面的餐盒。

又呆了许久,见留美走了出来,她背着一个紫色的书包,蹙着眉头往另一边走去。见此,三元默默跟了上去。

街头行人还很少,店铺却都已经开张,准备着大大小小的事宜。三元跟着留美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然后来到了一处别墅前。

留美站立后,在栅栏前不断踱步,良久,才见一个女孩耷拉着吊带裙走出来,她戴着一顶锥形彩色纸帽,而身后,还跟着一群同龄的孩子。三元在远处偷看,发现其中大部分都是留美的同学,少部分并没有映像。她们的身上都或多或少粘着白色的奶油,头发上夹杂着闪闪的彩带粉。

“抱歉,尤歧,我不知道昨天是你生日。”留美低垂着头颅,将背包取下,从里面拿出一张贺卡和一个可爱的布娃娃,递到为首的吊带裙女孩身前。

“这么廉价的布娃娃啊!”尤歧接过布娃娃,在手里摆弄一下,便形若讥笑地回应一声,然后拉了拉耷拉着的衣服,看向留美,“反正生日大家都不叫你,都不奇怪的好么。不过你昨晚说要帮你爸爸找工作的事情——这样吧,只要你趴在地上学小狗叫,我就叫我爸爸帮你怎么样?”说着,尤歧拉着裙子转了一群,裙带飞起,衬托得她越发美丽。

“对对对,学狗叫。”

“呵呵,叫留美学狗叫。”

……

身后一群孩子欢叫着,仿佛遇到了极其有趣的事,不过在最后却有四个女孩缩着身子没有说话,目光闪烁地看着留美,她们,正是当初千叶村试胆大会上被留美从叶山手里“救”了的人。

看着留美愣愣地站在一群孩子前,手指不断攥紧又放开,放开又攥进的样子,三元的脸色平常,看不出什么。

“真是腐朽的小孩子王国,或者说,正是这样的王国,才会成长为大人那谈笑杀人的世界……”

“怎么样?快点决定啊!”尤歧已经有些不耐了,撇嘴催促着。

留美抬头,视线从所有人,包括站在最后的那四个人脸上一一划过,像在动物园里观赏一群猴子一样,她这么看了一圈。

“太不成熟了,所以,没办法成为朋友啊!”留美无声喃喃,屈下膝盖跪在了地上,宛若一只摇首乞怜的小狗,开始爬行。

“哈哈哈,这边这边,往这边。”

“留美是小狗,留美是小狗!”

……

嘈杂的声音响着,像一群发情的狗在乱吠。三元默默看着,掏出手机,一丝不落地记录下了这一切。

“孤零零活着的人,在尊严这方面,认知得更为强烈,所以,孤零零的人才能成为神!”

(总共欠十章,我会陆续补发,然后现在是日更,尽量维持吧)

第二十章 如果一切误会都能解开

留美离开了,得到了如愿以偿的东西,抛下尊严争取到的一份公司证明,正惬意地躺在她的书包里。还是那句话,努力虽然会背叛预期的梦想,但绝不会背叛自己,而这,正是人们追求着某些企望的动力。

前面已经说过,能够做的已经差不多了,如果问题仍然得不到解决,那么,只有将它无限期推延下去,而三元手里的那段录像,就是这样的东西。不过,到了现在,还有一件事是需要去完成的。

默默收起手机,三元转身走了。千叶比起东京,更让三元感觉舒适,无论是气候,还是记忆。

在路口搭了一辆出租车坐进去,三元拿出手机看着刚刚平之下发过来的消息:

“变态君如果是为自己的笨拙、糟糕、不堪的性格而感到抱歉的话,那大可不必了,因为正是要改变这样的你,才具备挑战性呢。”

见此,三元的心情莫名好了些,微笑着回了消息过去:

“这样啊,那正确的平之下可要耗尽心力了吧。”

“如果仅仅是改变变态君那糟糕的性格的话,也只是具备挑战性而已,但对于你那扭曲的爱情观我是无能为力的。”

“爱情观?”

“果然是变态君呢,已经和那样的女孩子同居了,果然是抖sm吧,身心上的危害越加强烈了。”

“同——居?你说的是清水?”

“如果指的是昨天的那个‘施暴者’的话,那应该没错了。”

“喂喂喂,你是不是对我们有什么误解,她算是亲戚关系吧。”三元有些无奈地扶额,“施暴者”这样的称呼果然是平之下啊。

“哦,原来是误会啊,我就说嘛,以变态君这糟糕的性格,连朋友都没有的人怎么可能跳过这个阶段就拥有女朋友这种关系呢!想不到聪明的雪之下居然也会做出这样绝无可能的臆测,果然是跟变态君呆久了的关系吧。”

“我草……”三元狠狠抽了抽嘴角,越发觉得雪之下是一种极其可恨的生物。

“能够冠冕堂皇地说着我很聪明这样的话,果然是平之下啊。不过你的臆测跟我有什么关系?”

“变态君难道没发现这是我和你通完电话后发生的事吗?”

“……那你怎么不说我还和你呼吸着同一片天地的空气呢?”

“哦呼,对啊,看来已经没法避免了呢。”

“你赢了,平之下。”

“并没有让人觉得高兴呢!”

“呼!”三元吐口气缓住心情,但脑子里已经不自觉地显出雪之下勾起嘴角的那揶揄的样子了,真是——让人极其火大啊!

“打住,说正事吧,我想要请求采羽公司今天的通行许可,是关于委托内容的。”

……

大概25分钟,车子就到了采羽公司的驻地,三元付了车钱后径直通过门卫处的身份核实,因为有雪之下雪乃的提前知会,所以是没有阻碍的。而根据雪之下提供的信息,三元找到了铃木捷的办公地点。

靠在直廊尽头边,点开手机将铃木捷的情人的照片刻进脑海,三元便将目光投进了办公大厅,仔细寻找一圈后,终于在左边中间位置看到了这个人。

相貌只能说不差,皮肤黑了些,眼睛还带着妩媚,总体评价——不如鹤见峪真。

正在三元悄悄观察的时候,这个男人忽然起身了,朝着这边走过来。这让三元愣了下,随即掏出手机自然看了起来。

男人走过来,眼睛斜了三元一眼,微微疑惑后便错开身子往前走了去。

“那是——厕所!”三元眼皮一挑,看清了男人去的方向,心里顿时有了定计,这是一个不错的交谈机会。于是收起手机跟了上去。

让我们以厕所为参照物,三元只做了这几个简单的动作:抬腿、迈步、转身、进入。然后便听见这样的声音:

“啊——”

“草——”

“嘭!”

“等等,别打,别打,别打脸!”

“流氓,老娘打死你!”

“噼里啪啦嘭!”

……

几分钟后,三元和那个皮肤黝黑的男……哦不对,是女人在直廊上相对而立。

女人妩媚的双眼直直地瞪着,抱臂而立。见此,三元摸了摸肿起来的眼眶,抽了一口冷气,解释道:

“我真不知道那是女厕,只是跟着你就进去了。”

“跟着我进去还不知道那是女厕吗?”女人一脸不信,目光越发犀利。

“知道才有鬼了……”暗暗嘀咕一句,三元却是不敢说出来的,他的求生欲极强:

“好吧,我承认我是变态,我只是太喜欢你了,所以就跟进去了。”

“这样啊……”女人思索一下,忽然笑了起来,“如果你能采用正当手段的话,我也不是不能给你一个机会。”

“是是是,我的错我的错。”见到女人不男不女又极其妩媚的样子,三元吓得连忙点头。

“好了,这次就放过你。”见到三元老实的样子,女人转身欲走,却又仿佛想起什么,忽然掏出手机将三元的照片拍了下来。

“干……干嘛?”这让三元吓了一跳。

“噢,没事,拜!”女人没有解释,只是摆了摆手就回去大厅里了。

“总感觉……很不祥啊!”嘀咕一句,三元又摸了摸眼角,“嘶——虽然不太顺利,但就结果来说,是很不错的了。原来从始至终,留美妈妈情人这样的说法,都是一厢情愿的啊……”

想着,三元翘起嘴唇,转身下了楼。委托,差不多就到此结束了吧。

拥有敌人的鹤见峪真正在改变着,留美妈妈仍然保留着位置,留美本人也在努力……

千叶的早晨已经开始喧闹了,来来往往的行人,一如既往地维系着关系。天空的云彩十分稀薄,像朦胧的面纱。

而三元永远不会知道,他的照片将会成为那个女人今后一直一直炫耀的谈资,流传在公司里的喜欢着那个女人的变态追求者。这,是一个都市传说!

第二十一章 不同以往的烟花大会

转眼间已经过去了四天,三元又回到了家——学校——家这样的模式,毕竟为了能够上一个比较理想的大学,成绩是必究的项目。

再说到留美,父母双方终于坐下来认真地交流了一次,原来所谓的矛盾就是从鹤见峪真丢掉工作开始。峪真因为心情不佳所以抽烟喝酒非常频繁,再加上留美那里出了问题,峪真本人依旧是放任的态度让铃木捷气愤,因此,一系列的误会就这样展开了。

现在误会解除,关系就和缓了许多,再加上留美本人的努力,可以说,这次委托——已经圆满完成。而作为答谢,留美将自己的相机送给了三元。

“呼!果然,婚姻就是爱情的坟墓啊!反推之,如果人最终都会埋进坟墓,那么也就是说,每个人都会拥有婚姻,由此可得,没有男朋友或者女朋友的单身狗们,是不必要为了爱情着急的。换句话说,单身狗这样的定义是不准确的。”

此时已经临近黄昏了,三元正站在十字路口等着红绿灯,旁边都是大大小小的情侣在互相搂抱,甚至已经拥吻在了一起,可能是因为今晚的烟花大会,这些人居然如此不低调。

“喂喂喂,注意点别人的感受啊!”三元翻了翻白眼,又将刚刚自己得出的“不存在单身狗”这样的结论默念了数遍,心情才算平复下来。

“话说,纸草本来是约了我的吧,现在居然已经和留美、清水两个人去玩了,果然不是亲妹妹啊。”嘟哝一句,绿灯已经亮了起来,三元一甩手中的包挎到肩上,潇洒地……快步离开了这群是非之人。

回到家,果然是一片漆黑,三元打开灯,丢下书包后慵懒地躺在了沙发上。

“烟花大会啊……”眼睛微微眯起,三元看向窗外已经开始降临的夜幕,偶尔一束烟花窜上高空,嘭的一声炸开,像一朵朵花苞盛放和枯萎的过程,让人迷恋。

“呼,算了,还是待在家学习吧,学习使我快乐——啊。”咂吧两下嘴,三元从书包里抽出川崎的笔记,认真翻看,少顷,就感觉眼睛酸痛起来。

“最近视力好像又开始下降了。”摇了摇头,三元有些不适地皱紧眉头。而在这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

“三元哥哥,是我,你来看烟花了吗?好热闹啊,还有还有,这里准备举办一个活动,我和留美还有清水师父都在,就差你了,快来啊!”纸草的声音传来,听起来很激动。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三元无奈地吐了口气。

“可是活动要四人组队啊,快来嘛,不然就不给你做早餐吃了。”

“我正在学习呢,你也不想我成绩太难看吧?”

“大不了晚上我指导你学习,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喂喂喂,你这句话就太可怕了,国中生指导我算什么?”

“三元——”纸草的声音忽然拔高,像针尖一样刺进耳蜗。

“嘶——行行行,我马上过来。”将手机远离耳朵,三元回复一句后就果断挂掉了电话。

“真是麻烦啊!”嘀咕着,三元合起笔记本,套上一件棕色的毛衣就出了门。

晚间气候微寒,风大,但却格外令人清醒。所以本来还有些抱怨的三元也感到了凉爽,胀痛的脑袋舒适了不少。

很快,乘着拥挤的列车,三元来到了目的地,刚下车就看到站台旁正在招手的纸草。

“三元你终于来了,这是装有变声器的面具,快,活动要开始了!”三元刚走近,纸草就将手里的面具戴到了他的头上。

“啊喂,这到底是什么活动啊?”三元用手摸了摸面具,不禁出声,因为变声器的关系音色显得更加磁性了些。

“边走边说。”只见纸草也戴上面具,声音变得更加可爱,她拉着三元的手匆匆往东面跑去。

“这是烟花大会收费区主办方弄的活动,前三名可以免费在贵宾区看烟花呢,而且还有免费的甜点跟奖品奉送的。”纸草一边走,一边跟三元详细说起了情况,“这次参加活动的每个人都要带上大会准备的面具跟变音器,然后把人群随机打乱,再给每人都配上一个号码代表身份,然后活动就开始了。总共有三个环节,第一个环节是寻找队友。

顾名思义,就是主办方会给每个人发一个牌子,让他们在牌子上写下一句话,互相看对眼的人就可以选择组队了,组队人数为两人一队……”

“等等,你刚刚说的是两人?那你叫我来是干什么的啊?”突然,三元出声打断了纸草的话。

“呵呵,不这样的话,三元肯定会一个人呆在家的呢。”纸草悄悄吐了吐舌头,歪头笑道。

“真拿你没办法……”三元叹口气,继续跟着纸草走了起来,“既然已经来了,就答应你好好享受烟花大会吧!”

“嗯嗯,那我继续跟你说一下规则。”纸草重重点了点头,攥紧了三元的衣袖,步伐比起之前轻快了许多,“等组队完成后,就进入第二环节了呢。第二环节是淘汰赛,两两为对手,然后从事先准备好的装有比赛主题的盒子里抽取,抽到的主题就是决斗的内容,输的队伍会被直接淘汰的,然后剩余最后八组的时候进行第三个环节——飞行棋!

八组选手共同进入飞行棋盘掷骰子,哪三组最先到达终点,就可以获得最终的胜利,拿到贵宾区看台的名额,还有甜点跟限量版潘先生的奖品。”

“限量版潘先生?”三元眼神一闪,暗暗嘀咕,他的身上莫名升起一丝战斗意识。

“啊,到了呢,三元!”这时,纸草停下身子,拉着三元走进了一片铺满红毯的场地,里面三面都被海报面板围着,闪烁的灯光将全场照得通亮。不算多也不算少的人数,在开阔的场地里并不显得拥挤。北面搭有一个小型舞台,正时,一个穿着礼服的中年男士拿起话筒,声音席卷了会场:

“非常感谢今晚主办方的别出心裁,同时也为各位来宾的参赛表示热烈欢迎,那么这次烟花大会的助燃活动——就此开始!”

第二十二章 从人群中脱颖而出的两人

因为来来往往参赛者的践踏,会场的红地毯翻起了褶皱,四周都是戴着各色面具的人,并不能分清谁是谁。而第一环节的到来,致使三元跟纸草和清水两人分开了,所以他随意选了一处靠海报板墙的地方站立着。

“您好先生,这是你的号码牌跟第一环节需要的空白牌子和笔,请务必保管好哦!”正当三元等的无聊之时,一个穿着青色和服的女士走了过来,将东西分发给了他。

“噢,谢谢。”三元接过,点头示意。

“那预祝先生找到好的搭档喽!”见此,女士掩嘴一笑,转身给其他人发牌子去了。

三元握着号码牌一看,是“4s”,颇有些奇怪的表明方式,而空白纸板应该就是用来写下一句话的了。

“还真是别出心裁呢,‘一句话’这样的说法实在是太广泛了,或者说完全就是凭借缘分来选择搭档。那么,要如何做到通过一句话来吸引搭档呢?简单地对自我描述一句话,这种应该就是常态的做法了……”想着,三元拔开笔套,刷刷刷在纸板上写下了一句话: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即享受比赛和享受奖品不可兼得,很抱歉我是鱼,而得兼之法:寻一熊掌者也!”

写完,三元认真看了一遍,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样的话,即便输了比赛,责任也全部在跟我搭档的人身上了,因为我是在享受比赛,对方无话可说。”

收起笔,三元将牌子拿在胸前,然后便靠在一旁巡视起了其他人,还真是各色各异的描述都有。譬如大多数是这样描述的:

“欢迎组队!”真是言简意赅。

还有这种的:“一起加油!”真是让人不能心生拒绝的话。

更有这种的:“我很擅长这个,有信心可以夺得冠军的队友在哪?”真是大胆而豪迈的勇士啊。

突然,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出现在了三元的眼里,那张牌子上写的话居然是如此之……三元的眼睛眯了眯,清楚地看见,每个驻足在那道牌子之前的人都会默默走开。

“唔——”三元思索着,同时有几个人来到自己面前看了看然后又摇头走开。见此,三元有了决断,迈步走向了那道靓丽的风景线。

“嗯?”那人静静地站着,穿着紫色的花纹和服,戴着猫样的面具,似乎并没有为自己写下的话而感到不妥,直到见到三元站立在她面前时才轻轻地看了过来。

“是要组队吗?”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估计是因为变声器的关系。

三元又在她的牌子上停留了一下,上面这样写道:“本身带着恶意的人会时常嫉妒别人,而我因为优秀时常被人嫉妒,所以,我只跟对本身感到绝望的人组队,只有这样才不会因为嫉妒而产生矛盾。”

看完,三元抬头直视着眼前之人,开口道:“真是自恋的描述啊,这不等同于在说跟你组队的人会是一条咸鱼,不会因为别人太优秀而对自己的能力抱有恨意的想法这样吗?如果你将‘本身感到绝望’这个描述改成‘本身感到优秀’的话,也许还有可能找到队友呢。”

“不,因为本身感到优秀的人会嫉妒比自己更优秀的人。”

“呃……”三元情不自禁地抽了抽嘴角,双眼上翻,“你的意思是没人比你更优秀了?”

“如果你非要这么认为的话我也不会反对。”

“明明是你的意思嘛,真是有够自恋的……”

听到三元的话,面前戴着猫面具的人沉默一瞬,然后低头看向三元胸前的纸牌。很快,这人就收回了视线,抱起双臂讥讽道:

“抱着享受比赛这样的态度,并以此为借口逃避比赛的人,是没资格说我的吧?”

“呼!好吧,既然这样,似乎也只有我们两个可以组队了,虽然很不愿意,但还是想说,接下来就一起努力了!”三元撇了撇嘴,没有在意面前之人的话,而是大方地伸出手。

这人目光下移,在三元伸出的手上停留了一瞬,才开口道:“虽然很不情愿,但似乎只有这样了,不过‘一起努力’这样的敷衍还是不必了,接下来就当好咸鱼,认真的交给我就行了。”

“你这女人……真是可恶啊!”三元伸出的手僵住,只觉面部抽搐两下,一股无名之火窜上心头。

“那真是抱歉呢!”女人一脸敷衍地侧过头,说道。

“算了,不跟你计较,我的编号是4s,你直接叫我4s就行。”见此,三元攥紧手指,转移话题。

“哦!死尸?”

“是4s了!”

“死尸啊,还真是贴切的说法呢。”女人自顾自地摩挲着下巴,让三元越发愤恨,想生气,但还是忍住了,偏头发问:

“你呢?”

“2a!”

“噗!”三元忽然笑喷,看着女人平坦的胸部,撇嘴道:“果然也很贴切呢,‘对a’这样的说……嘶——怎么突然出手啊!”三元还没说完,颈部就被女人的手刀击中,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不过,当三元的余光放在戴着猫脸面具,编号为2a的这个女人身上时,一种似有似无的熟悉感萦绕而生,如果不是知道雪之下雪乃绝对不会出席烟花大会这样的场合,或许就可以肯定了。

“没想到这世界上还会有第二个这样性格相似的人,真是……”

“咳咳,各位选好队友了吗?如果没有的话就要赶快了,因为第二环节——淘汰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看看晚上写不写的出一章,能的话就当作昨天的补更,不能的话……咳咳,直接作罢吧,斜眼笑!)

第二十三章 肆意挥洒青春的我们绝不放弃

北面的小型舞台上,灯光汇聚,打在礼服中年男士身上,只见他左手一扬,大声宣布道:

“第一环节的组队已经结束,经过统计,共计24组队伍参赛。而经过我们随机匹配之后,已经确认出第二环节的比赛顺序。那么接下来,让我们有请第一场对决的双方——4s、2a和3q、7s上台。”

“啪啪啪!”掌声响起。台下的三元跟2a互相对视一眼,并肩走上了舞台,而另一组3q和7s同样走了上来,两人的面具一黑一白,倒颇有些般配的味道。

“来,你们双方谁来抽签决定接下来的比赛主题,随便哪组都行。”主持人从助手那里接过一个粉色的方形盒,放在两方中央,笑着说道。

“我们来吧?”对面戴白色面具的3q说话了,是御姐音。

“我没什么意见。”三元摊了摊手,转头看向队友,眼露询问。

“这种没法决定胜机的部分,没有意义争抢。”2a抱臂,并没有反对。

“行吧。”应了一声,3q迈步走上前,伸进方盒里摸索一阵,最后拿出了一张折叠起来的白纸,遂交给了主持人。

主持人接过,翻开看了一眼,面露诧异,便见他将纸张摊开,握着话筒开始解释:“想不到第一组的运气这么好,居然把本次淘汰赛最复杂的一项主题给抽了出来,哈哈。那我宣布,第一局淘汰赛正式开始,决斗主题——肆意挥洒青春的我们绝不会认输。

这个主题是一场表演赛,需要参赛者队伍相互合作,短时间内编出一幕话剧,然后由在场的所有人投票,而话剧的表现主题就是‘肆意挥洒青春的我们绝不会认输’,怎么样,明白了吗?”话毕,主持人在参赛双方来回扫视,询问道。

“没有问题!”2a和3q对视一眼,同时应道。

“那比赛就要开始喽,你们有十分钟的准备时间。”主持人笑得异常灿烂,说完后就退到了台后,吩咐助手为参赛者拿甜点去了。

三元转身,看着2a的眼睛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好的主意?”

“难道你就抱着死尸的觉悟,已经彻底将问题抛给我了吗?”

“虽然我也想那样,但不得不说,这次的主题是需要我们配合的。”

“你能有这样的觉悟真是令人诧异呢!”

“如果你再这样跟我斗嘴的话,这次比赛就真的输定了啊!”三元扶额,转头看着舞台下正在交谈的其他人,“主题说的应该是青春期的无知无畏,所以,我觉得可以从高中生这个方面来考虑。”

“因为弱小而嫉妒别人,却不会想着提高自己来解决问题,所谓的青春期不会认输只是一群弱小丑陋的人在欺骗自己罢了。”

“没错,这就是青春期!”三元转头看着2a,嘴角勾勒出一个绝妙的弧度,“那就让我们,将这弱小的青春挥洒出来吧!”

2a和三元互相对视,似乎不约而同地达成了某个共识。另一边的3q和7s正在激烈讨论,而时间,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

时间如电,触之即离,主持人重新走回了舞台上。

“很抱歉时间已经到了,那么接下来,就看你们的表演了,3q和7s你们先开始!”

“好的。”7s点了点头,和3q站到了舞台中间,而三元跟2a已经自觉地退到了台下。

舞台灯光全暗,又忽然亮起一束,打在台上的两人身上,她们的表演正式开始了:

灯光移动,照在保持着坐姿的3q身上,她的手指在身前跳动着,嘴里不断哼着优美的旋律,因为没有道具,所以显而易见是在弹钢琴。

这时,又一束光亮起,照在角落的7s身上,他像一只躲藏的老鼠一样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做出一副匍匐在窗前的模样,静静聆听着音乐教室里发出的声音。

“我叫四宫雅时,并没有音乐天赋,但却一直热爱着音乐,梦想是能够上音乐学院。但家里没钱,也不同意我耗费光阴,所以目前在读高二。这里是学校的音乐部教室,每天,她都会来这里弹琴,弹我梦中的声音!”

忽然,歌声戛然而止,3q起身,将钢琴盖合上,迈步离开教室,并顺手将门锁上。这时,照着3q的灯光熄灭,她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中。

见此,一直躲在窗沿下的3q起身,从窗户口翻了进去,一步一步地踱到钢琴架前,他缓缓伸出手,在钢琴表面抚摸着,颤抖着。忽然,他坐了下来,开始生涩而认真地敲起了琴键。

“我偷学过,尽管非常笨拙,但这声音才是我的梦,她走了之后,这个教室就是属于我的,属于我的梦……”

这时,一束灯光再次亮起,打在3q的身上,原来她并没有离开,而是又默默地走回了窗前,看着教室里的那道笨拙的身影,翘起了嘴角:

“我叫竹内松子,是音乐部的部长,早就发现了这个小偷,每天都会来这里偷摸钢琴,所以,我给他一直留着窗户。因为,他每天都会来弹琴,弹我过去的声音!

如果青春终将不在,那处在青春的我们,至少在这一刻,会因为梦想,而绝不认输!”

恰在这时,教室里的四宫雅时手指一僵,机械地转过头来,目光与窗外的竹内松子交汇在一起,这一刻,两人都笑了。

话剧结束,舞台的灯全部亮了起来,3q和7s并肩站立,朝着台下深深鞠了个躬。

“谢谢,我们的表演到此结束。”

“啪啪啪!”掌声雷动。

第二十四章 死尸和对A的起舞

“非常感谢我们的3q和7s两位选手为我们带来的话剧,追逐着梦想的人绝不会向青春低头认输。那么接下来,就将舞台交给下一组参赛者2a和4s,有请!”说着,主持人展开双臂,将视线投向侧面的三元两人,然后直接走下了舞台。

这时,灯光全部熄灭,表演开始:

“嘭!”声音响起,一束白光突然射进舞台中央,那里,穿着紫色花纹和服的2a正弯下腰去,将两只木屐鞋脱下,然后打开了虚假的柜子。然而当柜子敞开时,2a的身子僵硬了一下,她默默地放下木屐,从柜子里做收拢状。

“又是那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猩猩,只有享受着青春的他们才会无聊到以为用信纸这种只会给人造成困扰的手段就能得到别人的回应,呼!”默默地叹口气,2a笼着信纸丢进了旁边的纸篓里,然后迈步离开了鞋柜。

灯光随着2a移动,直到她打开门进入教室,然后半蹲下来才停住,而这时,旁边又有一束灯光亮了起来,露出4s那翘着二郎腿的身影。只见他一手枕着脑袋,一手拿着水杯摇晃,随即扭头看向2a道:

“喂,等会放学后有个班级活动,你去吗?”

“不去。”2a的语气冷淡,令人发寒。

“我都还没说是什么呢!”

“无非就是以青春为借口的各种幼稚行为……啊!”2a的话还没说完便只来得及惊呼一声,一捧水已经浇在了她的身上,打湿了紫色和服。

“说得好像就你不一样似的,真是让人不爽的性格!”将手里空了的水杯放到地上,4s放下翘起的腿,“我才不管你怎么定义青春,我只知道,做想做的,就绝不低头认输!”话毕,4s起身离开了教室,没再看2a一眼。

留下的2a默默低下了头颅,拿出纸巾轻轻擦拭着自己的衣服,她喃喃自语着:“如果就因为做想做的而挥洒青春,那么又有谁来承担青春的后果呢?”

2a攥紧了握着纸巾的手,水珠从粘成一束一束的长发上滴落,溅开在舞台上。这时,灯光熄灭,舞台再次陷入黑暗。

过了一阵,才亮起一道光,照在4s的身上,只见他靠在教室的窗外,似乎在聆听着什么,而黑暗中,响起了声音:

“那个女人又把我们的情书扔掉了。”

“早就猜到了好吧,真是一点都不顾及我们的感受。”

“得了吧你,我们整个班的男生谁还不知道谁啊,其实早就知道情书没有作用了,写这种东西只是为了报复好嘛。”

“嘿嘿,真想看看那个女人的嘴脸,不过她好像只哭过一次就没哭了,真是没劲。”

“哈哈,长得漂亮成绩还好,全班的男生都喜欢她,不过就因为这样,女生都不跟她说话了。她们排挤了那个女人,偷她的室内鞋,有活动都不叫她,真是活该啊。”

“会不会不太好啊?”

“行了吧,别假惺惺的了,要我说,这才是青春啊!”

(这段对话由2a一人完成)

……

“嘁!”4s吐了一口唾沫,抱臂离开了窗前,消失在黑暗中。

灯光再次熄灭,片刻后亮起,打在2a的身上,她正拿着书静静坐在地上,身上湿漉漉的仍旧未干。

这时,4s从一旁走了过来,远远地坐在一边,然后开口道:

“喂,不参加集体活动是因为遭受排挤的原因吧?”

2a没有回答,这让4s烦躁地挪动着身子。

“我说,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反抗什么的吗?”

这时,2a将书合了起来,缓缓站起身子走到4s的面前,用居高临下的姿势俯视着他,这才开口道:

“如果总有人会承担青春的结果,那么绝对不会是享受青春的人,她们会将弱小和丑陋归结到青春一词里,然后肆无忌惮地继续着人生,她们的青春绝不允许认输。就像你说的,做想做的,就绝不低头认输一样,她们同样也陷入青春。

而我,就算是承受着一切的结果,也绝不会说出一句抱怨的话,就算默默地流泪。而这,就是我本人绝不认输的青春!”

话毕,2a转身离开了,4s默默看着她的背影,如鲠在喉,却始终没能说出一句话。最后,4s自嘲地笑了笑,慢慢走进舞台中央,那里摆着先前的水杯,不过已经满上了。他默默地拿起,然后从头上浇了下去,水珠顺着头发和皮肤滑落。

“是啊,只有能承担结果的青春,才是绝不认输的青春!”

至此,话剧结束,舞台的灯完全打亮,2a走出来和4s并列,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同时向着观众鞠躬:

“谢谢观赏!”

然而,舞台下却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回应,所有人仿佛都在沉思着。直到2a和4s下了台,雷鸣般的掌声才划破了天空:

“啪啪啪啪!”

舞台上的主持人看了一眼台下的助手为刚才表演而湿漉漉的两人送上毛巾,又听着经久不绝的掌声,顿时咧起嘴角笑道:

“真是让人异常难忘的表演啊,同时也为两位因为表演而湿了身子表示抱歉,因为会场并没有准备多余的衣服,抱歉!那么接下来就到了投票的环节了,第一组的‘追逐梦想的人绝不向青春低头认输’和第二组的‘承担结果的人绝不向青春低头认输’到底谁更让你满意呢?请每位参赛者到舞台领取纸票,然后投进相应的盒子里,我们会统计票数做出决定。那么——投票开始!”

……

场下,和2a并肩站立的三元突然挨近了些,轻声问道:

“真是平之下小姐吗?”

“果然是变态君呢!”

“你这肯定语气是怎么回事,早就认出我了吗?”

“变态君的疑问句才是,难道连你的部长都难以分辨了吗?”

“我只是想不通雪之下雪乃也会出席烟花大会这样的场合。”三元抬头看着陆续登上舞台投票的参赛者,思绪回到了几天前晚上雪之下阳乃突然打来的那通电话:

“啊啦,上坂君说话的方式突然变得很干涩呢,那姐姐就认真告诉你了哦!小雪乃被母亲大人推选出去参加社交活动了呢,一般像这样的事可都是作为姐姐的我才需要做的,上坂君有没有什么想法呢?快快告诉我嘛!(见本卷第十章伏笔)”

“雪之下的母亲,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这两天感冒了,好难受,好想要膝枕啊~)

第二十五章 冷和暖的界定线

“那还真是抱歉呢,虽然一般都是姐姐负责交际场合,但我也是可以做到和她一样的。”雪之下伸手拢了拢耳边潮湿的发丝,看向舞台上正在进行的投票。

“是吗?可以想象是有多么糟糕呢,与平之下交谈的话。”三元撇了撇嘴角,嘲讽道。

听罢,雪之下居然罕见的没有反驳,而是微微收拢了衣物,低下头轻声道:“那也只是他们没有认清自己而已,像姐姐一样笑着说不切实际的话,恕我难以做到。”

“是啊!”三元点头,然后伸出手轻轻拽了下雪之下的衣袖,“不觉得冷吗?”

这样亲昵的动作似乎显得唐突了些,只见雪之下缩着身子往旁边退了半步,才抬头用蔑视的目光看向三元:“如果变态君想以此为借口而占便宜的话,我是不会答应的。”

“你这女人……”三元扯了扯嘴角,面目无奈,“我早就说过吧,我是不会对贫乳感兴趣的。”话毕,三元偷偷看了雪之下胸前一眼,随后加快步伐逃离了会场。

目视着三元的背影消失,雪之下面无表情地低下头看着自己平坦的胸部,一时间眉头搅在了一起。

舞台上的投票已经接近尾声了,主持人走到两个纸盒前开始计数,很快,结果就出来了。

“比赛结果已经出来了,经过统计,第一组3q和7s的得票是——18票!”

“啪啪啪!”

“咳,而第二组2a和4s的的票是——”话到此处,主持人故意长长了拖了尾音,才继续念道,“26票!恭喜!”

“啪啪啪!”掌声响起,所有人都转身看着场下的雪之下,而在这样的目光中,雪之下却是面无表情,直到3q和7s并肩走过来。

“我们输的心服口服,你们的表演很棒。”7s伸出手,笑道。

“虽然不想承认,但输就是输了。”3q同样伸出手。

雪之下在身前的两只手上看了一眼,忽然抱臂道:“恭维的话就不必说了,既然输了,那就证明努力还不够。”

“呃……呵呵!”7s的手僵在原地,一时间只好尴尬地笑了起来,而一旁的3q却脸色难看起来:

“真是自大的女人,谁稀罕恭维你啊!”

话毕,3q甩手离开了,而7s见此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跟上。

雪之下站立在原地,一时间有些无措,很多次了,虽然已经见惯了这种情况,但还是没法释怀,明明是希望他们不要在意输赢而去努力的话,却得到了与想象不一样的效果。

“我果然是不如姐姐吗……”

这时,助手将盒子拿到了台后,主持人才开口道:

“再次感谢前两组参赛者给我们带来的精彩话剧,接下来就要继续进行后面的淘汰赛了,而下一组的比赛双方是……”

就这样,淘汰赛又继续开始进行,夜幕越来越深,寒气也越来越重,不时一阵冷风吹过,更增了寒意。雪之下缩着身子,像一只高傲而孤独的猫咪一样站在会场角落,静静地看着台上的表演,目光不时从那个台后悬挂着的限量版潘先生上掠过,然后就会定格好久。

“呐!”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只见手里抓着一件黄色的毛衣。雪之下愣了一下,才转头看去,正好见到穿着长袖的上坂三元站在面前,只不过头颅却偏向身后没有看过来。

“接着啊,虽然很不想这么做,但如果平之下因此而生病的话,说不定会影响接下来的比赛呢,要知道,我对奖品可是充满了执念的。”感觉雪之下半天没有接过衣服,三元这才开口说了一句。

“那还真是抱歉呢,变态君!”说着,雪之下伸手接过毛衣,然后套在了和服外面,一阵暖烘烘的感觉顿时席卷了全身,像贴着烤炉一样。于是,雪之下疑惑地看向三元。

“不用诧异,刚好见到不远处有一家人烧着炉子,于是就借用了一下。”感受着雪之下的目光,三元不太情愿地解释道。

“是吗?”雪之下紧紧笼着衣服,似乎想让热量渗透得更深些,“那变态君就彻底放心吧,就算作为死尸的你,我也会执意将你拖到奖品前的。”

“那还真是多谢呢,平之下小姐!”三元撇了撇嘴,转过头来,“我已经做好躺尸的准备了。”

“经过第一轮激烈的淘汰赛,已经决出了12组参赛者,希望输掉的队伍不要丧气,贵在参与嘛!”突然,支持人手握话筒,声音传遍会场,打断了三元和雪之下的斗嘴,“接下来就要进行第二轮的淘汰赛了,剩下的12组将会进行抽签决定对手,而抽到其中4支空白签的队伍将会获得直接晋级机会哦,那么就让我们看看命运到底会眷顾谁呢?”

话毕,一个助手拿着木筒走了上来,里面装着12支木签,只露出一节红色的底部。12组参赛者依次上前抽出一支木签,而三元这组是由雪之下来抽的。

“怎么样?”看着雪之下面瘫的表情,三元也看不出什么,只好凑上前问道。

“b!”雪之下将木签展开,露出上面的一个“b”字母。见此,三元神情一沮:

“三分之一的空白签都没能抽到吗……”

“变态君如果是想抱着侥幸进入第三环节的话,那大可不必了。”

“喂,我说啊,谁不想坐享其成呢?”

“想不到变态君居然抱着不劳而获的想法,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造成这样恶劣的性格和渺小的才能吧,看来要改变你的这种想法了呢!”

三元斜眼,无语地看着雪之下眼中莫名其妙的坚定,真是让人头疼啊。

“很好,那接下来,第二轮淘汰塞就正式开始了!”

今晚就随便唠嗑一下吧

这两天感冒,实在严重,嘴巴以上鼻子以下全部擦到开裂出血,仿佛又让我想起了被鼻炎所支配的恐惧……当然,这不是断更或者太监宣言,只是借此唠嗑一下本书。

写同人呢,只是出于对于它的喜爱而已,这么说吧,一本书如果把它比作是作者的孩子的话,那么写同人就相当于抚养别人的孩子,思绪是不是瞬间就开阔明白了呢?所以这也将是我写的第一本和唯一一本同人了,缺点多如牛毛自不必说了。

今天就想简单地谈谈本书前期,甚至可以囊括到第一卷这个范围,不管是说剧情一模一样还是说没有创新这些,我是绝对不会反对的,因为第一卷就是渡航的春物!而我,首先要做的就是将他的春物摆上来,这个时期用一句话来概括——这是一个渡航将他孩子的抚养权交给我的过程。让一个个人物登场,并给予原著最大的尊重,这就是第一卷的意义。我不会改变他们,这也是我对同人的定义。

所以,任何关于此的点评我都会接受,除了一点——那就是否认我的努力,说我复制粘贴,这是对一个作者最大程度的侮辱。我这么说,每一个字都是我认认真真敲出来的,你们可以说我蠢和可悲,但绝不能否认我的努力,这也是我唯一生气的地方。正如春物里大老师说的这样一句话:

“努力不会背叛自己,却可能会背叛梦想。”

我非常喜欢雪之下雪乃,因为她将努力和成功建立在了理想的桥梁上,将一切弱小和丑陋归结到本身的原因,这也恰恰是我憧憬的地方。

话就到这吧,不论怎样,关于青春依旧将会继续。果然呢,怀里拥抱着别人的骨肉,始终都是会有隔阂的,同人……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最后,谢谢支持者我的人,真的很开心!(这不是太监的标准语啊……擦汗)

第二十六章 他黑与自黑的战争

“四支空白签的队伍可以先下去休息了,恭喜你们直接获得了八强的资格。而留下来的八组队伍,你们可以看见自己手里的竹签上刻着一个字母,分别为a、b、c、d,而同一字母的队伍就将成为各自的对手哦!”

随着主持人的话落,四组空白签的队伍顿时兴奋了,而其余八组微微沮丧后也迅速调整状态,然后找到了各自的对手。

三元和雪之下并肩站定,然后看向眼前的一个大汉和一个瘦弱男子的组合,他们,就将是接下来需要作战的对手。

“看来大家都找到对手了,因为考虑到烟花燃放的时间已经临近,所以接下来的比赛将会加快进程,四场比赛共同进行,并且共用一个主题,非常抱歉这样突然安排。”说着,主持人深深鞠了一躬,便从助手那接过装有主题的盒子,然后伸手摸出了一张,“那么接下来的主题是——他黑与自黑!”

念完,主持人的嘴角翘起一个弧度,似乎也没想到会抽到这个。而台上的参赛者都将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等待着后续的解释。

“真是让人意想不到!什么叫他黑与自黑呢?比赛的每一方都有两个人,选择一个充当他黑,一个充当自黑,然后由他黑的两人先开始。他们需要各自说出对方可能有过的一样糗事,如果说对,那么这方就将获得一个黑暗点,但如果没说对,就需要该方的自黑成员自曝一件糗事来拯救,否则对方获得黑暗点。最终,获得一个黑暗点的一方将获得八强资格!是不是很有趣呢?哈哈,那么比赛,正式开始!”

听到主持人的解释,三元大体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抬头和雪之下对视,主动开口道:“我充当自黑吧,至少这样我可以保证己方立于不败之地。”

“我也这么认为呢,因为完美无瑕的我,会成为无懈可击的对象!”雪之下点头,面无表情地回复。

“真是臭屁呢,平之下!”三元眼角跳动一下,稍感头痛。

“喂,你们两个决定好了没有?决定好了的话就开始吧。”突然,戴着熊面具的大汉走了过来,打断了雪之下和三元两人的对话。

“嗯。”三元点了点头,然后往后退了半步,将正面作战留给雪之下。对方那个瘦弱男子这时也走上来,与雪之下对立。

“谁先来?”瘦弱男子7w开口。

“没有争抢的意义呢。”雪之下抱臂。

“哦!既然这样就我来吧,因为胜利不会偏袒女性。”

“你的话语含有歧视女性的部分,所以,我会让你亲眼目睹失败的。”

“那还真是抱歉了。”

“呃……怎么有种杀气满满的感觉?”见到7w和雪之下的争锋相对,三元不禁扶额,目光转到大汉8b身上,顿时了然了,原来这组就是先前大胆而豪迈地说出想要冠军的人啊。

比赛开始。

只见7w摸索两下下巴,然后目光一闪,突然对着雪之下开口道:“你的朋友很少吧,甚至可以说是没朋友?”

雪之下的身子明显僵硬了一下,才见她开口反驳道:“首先要定义什么样的才算……”

“好了好了,她认输!”三元连忙拉了拉雪之下的衣袖,看向7w说道。对于此,雪之下微微沉默后并没有反对。

对面的7w不禁翘起了嘴角,他无论是从话剧还是对话里,都对这个女人有了相当程度的了解,而借此,将会成为比赛的关键。

“看吧,‘我完美无瑕,无懈可击’这样的话,就像凶手说‘人不是我杀的’一样,逃不过真香定律的。”三元不禁挪了挪身子,讽刺着雪之下,不过话虽这么说,但自己毕竟是要出一份力的,于是他又上前半步,看着8b道:

“他黑是我们输了,现在轮到我自黑。就在四天前左右吧,我因为不可抗力进了女厕所,然后被当作色狼暴打了一顿,不知道算不算自黑成功呢?”

“啊——真是糗吧?”8b摸了摸脑袋,扯着嗓子道。

“嗯,确实够糗的。”三元点了点头。而一旁的雪之下却是皱起眉头,头颅微扬,道:

“原来变态君还有这种嗜好,所谓的不可抗力就是指你的变态心理驱使吧?感觉身心上的危害更大了呢!”

“呼!你这女人,现在我们可是战友啊,对手在那边呢,如果你搞不清楚的话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的。”

“那你就认真看好吧,我雪之下雪乃的反击。”说着,雪之下的眼睛露出锋芒,抱臂看向7w。

对此,三元只有为7w默哀了,毕竟雪之下可是极为记仇的啊。

“你对女性存在某种歧视甚至是敌意,但异性之间的第一次对话并不足以造成这么强烈的敌意,就算是牵扯到比赛的胜利。所以,要么你受过女性的伤害,要么——是同性恋!但根据你之前的他黑,可以判断出你是一个很理性的人,排除掉受伤的感情因素,那么结果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同性恋!”

“呃……”三元已经目瞪口呆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赶紧将目光投向对面的7w。然而,他脸上的狐狸面具遮挡住了一切,并不能看出什么。

“呵,呵呵,真是离奇的猜测!”只见7w摆了摆手,笑出了声,不过三元怎么听怎么不正常。然而下一刻,三元却突然眼睛一瞪,迅速往前跨了一步。

“草泥马!”7w怒吼着,一脚踹在了三元肚子上,一阵绞痛,三元滚了出去。

原来刚刚7w居然出其不意直接抬脚揣向了雪之下,见此,三元条件反射地就冲了上来,硬挨了这脚。

呆愣住的雪之下立即回神,左脚前跨,身子一转,肩部击在7w胸膛,然后她一抓7w的手臂,完成了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啪!”7w躺在地上哼哼,一时间无法行动,整个舞台也因此混乱了起来。

“咳咳!”滚在地上的三元咳嗽两声,揪着脸坐起来,看向赶过来的雪之下,不禁撇头气闷道:

“就算是事实也不应该就这样说出来的啊,何况只是猜测吧?”

“我只是……只是不想因为自己的失误而让变态君靠出糗来挽回而已,欺负了我的朋……部员,就要做好这样的觉悟。”雪之下眼神躲闪两下,才扶着三元站了起来,不过头却一直偏了过去。

“真是……”三元嘟哝着,但心里却格外的舒畅了。而望着雪之下因为过肩摔掉落了面具的侧脸,那在灯光下微微红晕的样子,三元有些悸动地轻声说了出来:

“平之下,我们交往吧?”

第二十七章 如果不被抛下的胜利(补二更)

“我从没有想过,理智的我会说出这样轻佻的话,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所以,不知所措的我只能将其归结于雪之下那迷惑人心的外表。”

三元蠕动两下嘴唇,目光从雪之下的侧脸上收回,轻轻挣开她扶着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两步。而对于雪之下的反应,是最正常不过的了。只见她的身子微僵了一下,便直起腰护住胸部,用夸张的演技做出害怕状。

“果然呢,变态君一直对我抱有某种不切实际的幻想,致使身心上的巨大危害。”话毕,她揽过耳鬓的发丝,转过头去,“正因为我太可爱了,总是会吸引各种的麻烦,所以对于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了呢。因此,我并不会对变态君刚才的做法产生厌恶,你大可放心。”

“这样自恋的话……果然才是真正的雪之下啊,我刚刚居然会被其迷惑,真是失了智啊!”三元眼皮耷拉下来,情绪恢复了平静,有关于刚才的一切不理智行为,已经被他从脑海里剔除了出去。但三元没有看见的是,偏过头去的雪之下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

由于7w的过激行为,比赛出现了短暂的调整,随后才开始正常运行,而三元这一组,也确定正式获得八强名额。

“非常抱歉出现了这样的状况,既然比赛八强已经诞生了,我们立刻进入最后的环节——飞行棋!”说着,主持人从助手那里接过事先就准备好的滑料纸,然后在舞台上展开,是一张巨大的飞行棋盘,“规则就跟飞行棋一样,八组队伍轮流掷骰子,然后最先到达终点的三支队伍将获得本次活动的最终奖励——贵宾区看台的名额以及免费的精致糕点和限量版潘先生哦!”

听到限量版潘先生的三元不禁斜眼偷偷看向雪之下,果然见她目露兴奋,一副“如饥似渴”的模样。

“接下来我会宣布掷骰子的顺序,请大家记好:2t和3y,2a和4s,9c和9b,1g和5h……怎么样?记清楚的话比赛就要开始喽!”念完,主持人抬眼看向三元几人,面目微笑。

“没问题!”回答出奇的统一。

“那就从第一组开始吧。”

随着主持人话落,2t和3y两位选手上前,分别接过骰子各自掷下,在一阵滚落后显示出了两个“6”。

“最终走的步数是由两人的点数之和决定的哦!”主持人神秘一笑,然后将标识着“1”的走棋递给了2t。

2t接过,从棋盘起点开始数,共12格,最后落了下去,但第12格上却写着这样的内容:“被命运眷顾之人,只需要你唱一首歌,就能直达终点哦!”

2t和3y同时抬头,期盼地看向主持人。

“哈哈哈,没错,你们唱完一首歌就能直达终点了,这就是游戏规则。”主持人张嘴一笑,也为这两人的运气所感叹,“真是让人惊叹的运气啊!”

只见2t和3y相视一笑,然后一起唱了一首比较大众的歌后,就成功拿下了比赛的第一名,众人无不艳羡。

三元转头,看向雪之下说道:“到我们了。”

“嗯!”雪之下点头,和三元一同上前,在众人的瞩目下掷下骰子,最终的点数是“2”和“3”。

雪之下从主持人那接过2走棋,数了5格后落下,而格子里写着的内容是:“很不幸,你踩中了猎人的陷阱,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原地停留四个回合;第二,放弃你的队友,也即失去另一枚骰子的点数。”

“我放弃吧。”见此,三元果断做出了选择。

“我拒绝。”然而,雪之下反对得十分坚决,这让三元微愣后才做出解释:

“飞行棋完全靠的就是运气,放弃一枚骰子比停留四回合更加划算吧,无论从哪方面来说。”

“我有说过的吧,就算作为死尸的你,我也会执意将你拖到奖品前的。”说着,一种名为女强人的气场从雪之下身上散发了出来,让三元懒散的瞳孔骤缩了起来。

“真是任性呢,平之下……”

“确定做好选择了吗?”这时,主持人出声发问,在三元和雪之下身上来回扫视。

“确定!”雪之下点头。见此,三元呼口气,也应声道:“嗯!”

“那好,第二组因为猎人的陷阱,原地停留四个回合,由第三组继续。”

就这样,出师未捷身先死,三元和雪之下只能看着其他的队伍干瞪眼。很快,四个回合已经过去了,又有一组选手到达终点,以及一组只差临门一脚就能过关的队伍。简言之,三元与雪之下基本已经与奖品失之交臂了。

“怎么样,对于刚才鲁莽的决定后悔了吗?平之下。”

“如果变态君说得是留下一具死尸的话,那还真是头疼呢!”

听到雪之下的回答,三元缓缓勾起了嘴角,“的确,通常情况下,对于这种绝境已经无力回天,与奖品失之交臂显而易见。但是,这只是通常情况下,对于非常人来说,无论怎样的绝境,都是存在逆转的可能的。”想着,第六个回合已经来临,轮到他们掷骰子了。

三元和雪之下分别拿起骰子,然后轻轻放开手掌,结果只有雪之下的骰子落在地上,一阵滚动后定在了“3”的点数。原来三元的骰子还握在手里,他并没有跟雪之下同步投掷。

“既然对我抱有这么大的信任,那我也绝不会让你失望的,平之下!”握紧手里的骰子,三元的目光渐渐凝起,暗念一句:“才能转化——象棋棋艺转化为赌艺!”

“咚!”只见三元的手张开,骰子掉落下来,在地上一圈又一圈翻滚,最后静静地躺在了地上,一个“4”的数字呈现在表面。

雪之下拿过走棋,细数了7步后落下,而所落格子上的内容,正是第一组队伍的惊世之运的内容:“被命运眷顾之人,只需要你唱一首歌,就能直达终点哦!”

“2334=12……真是让人惊叹啊!”见到这样的结果,主持人已经语无伦次了,本来被耽搁了4个回合的三元这一组应该与奖品无缘了才对,结果居然是这样,该说世事无常吗?

“本就不多的才能,已经快要消耗完了吗……”喃喃着,三元与雪之下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从她的目光中,三元读到了惊喜和讶异,于是,三元轻轻勾起了嘴角。

第二十八章 烟花与浪潮

“嘭嘭嘭!”一束束烟花拖着长尾冲向天空,然后突然爆裂开来,火星四窜,将深色的夜幕彻底照亮。

贵宾区,三元坐在石凳上,仰头望着绽放的烟花,脸颊被火光映得或紫或蓝,一时间竟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惬意,而不再如从前一般会感到格格不入。

扭头,见纸草和清水两人同样仰头看着远处的夜空,虽然表情各异,但都能从中看出许些喜悦。而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比企谷和由比滨两人正并肩坐着,当三元将目光投过去的时候,刚好比企谷的死鱼眼也看了过来,于是两人开始了眼神交汇:

“是约会吧,八幡?”

“怎么可能,只是被小町拜托过来买点东西而已,顺便再和由比滨看看烟花。”

“哦!这样啊,那你们怎么会在贵宾区呢?”

“是阳乃小姐带我们过来的,真是个可怕的女人呢!”

“好吧,祝你约会愉快。”

“喂喂喂,都说不是约会了。”

两人默契地错开目光,回到了身旁之人身上,三元心里喃喃:

“或许,算作是与烟花的约会吧……那绚烂而迷人,却只会绽放一瞬间的美好……”

没错,雪之下走了。

烟花大会的活动结束后,三元和雪之下以第三名的成绩成功拿下了贵宾区的名额和甜点,还有雪之下十分念想的限量版潘先生。而见到雪之下那爱不释手却又偷偷摸摸的可爱模样,三元不禁笑了:

“主办方应该有雪之下家吧,为什么还要参加比赛夺得奖品呢?”

“对于想要得到的东西,都会通过正确的努力来获取,像变态君这样的人肯定是不会理解的吧?”

“不,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会是一类人呢。”

“如果某种程度指的是种族性质的基础的话,我勉强能够同意变态君的说法呢。”

“呼,真是可恶的女人啊……”心里嘟哝一句,三元看向雪之下的眼睛,做出了邀请,“马上就要燃放烟花了,要不一起去看一下吧?”

雪之下抓着潘先生的手紧了紧,她低头犹豫了一会,才对上三元的眼睛,“很抱歉呢,变态君的邀请我恕难从命,等会还有爸爸的朋友需要接待,所以,变态君的妄想要落空了。”

“喂喂,妄想是什么词啊?”

“变态君连这样简单的词汇都不能理解了吗?简单来说就是不切实际的想法了。”

“你会错意了吧,平之下!”

“滴——”这时,一辆豪车停在旁边,车窗下落,露出阳乃灿烂的笑脸:

“小雪乃,怎么可以把客人单独丢下呢?”

“如果指的是山崎君的话,我会道歉的。”说着,雪之下看向阳乃旁边坐着的和善男子,“很抱歉,因为你一直搭讪其它女人的缘故,我擅自以为其他女性会比我带给你更多的快乐,所以才离开的。”

听到雪之下的话,原本还打算笑着说没事的山崎脸色顿时僵住,然后像被掐住了脖颈一样发红。

“小雪乃!”阳乃的笑容也消失了,凝起目光看着雪乃,“这次的事情,母亲大人可是很生气的哦,上车吧,她还在等着我们呢。”

雪之下低头顿了一下,才转头看向三元,轻声致歉:“抱歉了,变态君,祝你烟花大会过的开心。”话毕,便打开车门坐到了驾驶副座。

“都筑,开车!”随着阳乃发声,车子缓缓启动。三元透过缓缓升起的车窗,看清了阳乃小姐的唇语:

“上坂君要加油喽!”

“原来平之下你是将客人丢在一旁来参加活动的啊,真是……”嘴唇微倾,三元看着缓缓驶远的车子,目光泛动,“让人难堪呢!”

“呼!”恰在此时,一阵清风吹袭而起,拂过旁边一处茂盛的草丛,忽而被压下,忽而又被掀起,仿佛汹涌着一层层滚滚的浪潮……

“嘭嘭嘭!”烟花还在继续,似要燃尽这一夜的黑暗,三元将手臂放到脑后枕着,思绪飘远了。

——第二卷,终!

第一章 开学就要面临的难题

“哇啊,好久不见了。”

“你也是,都晒黑了呢。”

……

清晨的风从叶隙、湖畔、窗棂、耳畔……拂过,夹杂着馨香和湿润,四周都是因为假期结束相隔已久的人们互相问候的声音。

三元独自换好室内鞋,关上鞋柜后挎上背包走上了楼,然而当他仰头准备迈步的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印入了他的眼帘。

“啊啦,好久不见了呢,变态君!”穿着蓝色短袖上衣和花色格子短裙的雪之下站在楼道转角,青灰色的眼睛正俯视着自己。

“好久不见。”三元点了点头,走上去与雪之下并肩,然后一起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补习得怎么样了?”雪之下头也没偏,仿佛只是随意的问候,“当然,如果涉及到羞耻感的话变态君可以不用回答的。”

“喂,如果只是普通的问候的话,是不必要加后面一句的。”三元眉头一跳,暗恼。

“哦,居然被看出来了,有这么明显吗?”

“收起你咧开的嘴角吧,平之下!”

说着,三元和雪之下已经到了楼层里,两人的教室分别在南北两面,所以必须分开了。

“话说,社团活动是从今天开始吧?”三元转身,看着雪之下道。

“嗯,我是这么打算的。”雪之下点头。

“明白了,晚上见!”三元挥了挥手,就待转身离开,但他又忽然想起什么,于是顿住身子,脑袋侧后仰起,斜视向雪之下,张嘴道:

“话说,丝毫没有发育呢,平之下——”

话毕,见到雪之下一副呆萌的样子,三元缓缓勾起嘴角,然后迈步离开了。

“对于女性来说,已经过了身高增长的密集区了,所以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吧。”喃喃着,雪之下看了三元的背影一眼,同样转身迈步离开了。

阳光从玻璃窗透进来,打在地板上,三三两两的学生聚在一起交谈着,从眉飞色舞的表情里可以看出他们谈论的话题是多么充满青春气息。三元推开教室门,低头走了进去。

“吱——”门沿发出的摩擦声并不大,但教室里的声音却像突然被掐灭了一样,寂然无声,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到了三元的身上。

“嗯?”见此,三元暗暗皱了皱眉,尽管自己在班级里不讨喜,可也不至于出现这么大的阵仗吧?

想着,三元低垂下眼帘,就要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却在这时,一只脚突然伸出走道,拦住了三元的路。

“喂,你一个没有存在感的人也有资格这么说我们吗?”说话的是一头黄发,长着一张马脸的中村材子。

“你在说什么啊?”三元停住身子,转头看向中村,皱起眉头。

“我说什么你这个变态偷窥狂还不知道吗?你敢说黑板上的东西不是你写的吗?”

看着中村那愤恨得不似作伪的表情,三元不禁转过身子看向黑板,顿时,一列粉笔字印入他的眼中:

“一群浪费光阴的蠢蛋们聚在沙滩上玩着小孩子的过家家,以这样的方式度过暑假还能相互吹捧的人,已经无药可救了——上坂三元。”

“你就是记恨暑假的集体活动我们没有叫你吧?真是小肚鸡肠的偷窥狂!”

“对啊,怎么能这么说呢!”

“本来就让人讨厌,现在越发可恶了。”

……

四周叽叽喳喳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像频率不稳定的收音机发出杂音一样让人烦躁。

“嘁,真是幼稚的把戏!”三元撇了撇嘴,目光定在角落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身上,他叫石井夏洛,从小学开始就一直和三元上同一所学校。见石井夏洛正在看书,三元也就收回目光,看向四周那些发出厌恶和嫌弃目光的人,他不禁笑了:

“真的很抱歉,像我这样小气的人,最受不了自己被人遗忘了,所以,只好这样用小丑的方式来发泄自己的不满了,这样可怜的我,你们应该能原谅吧?”

听了三元的话,本来还准备讨伐的众人也因为心里那小小的怜悯而止住了势头,不过对于三元的排斥却是丝毫不减。但三元不在乎,他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迈步跨过中村的脚,三元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将包放到侧边后默默拿起书本看了起来。而前排坐着的红鲤蓟却偏过头来抿着唇,欲言又止。

“怎么了吗?”

“虽然知道三元不会在意,但就是感觉很难受吧。”

“为什么呢?”三元合起书本,看着一头红色短发的红鲤蓟。

“因为没有人理解的话,会找不到依靠的。”红鲤蓟歪着头,话一出口就让三元愣住了。是啊,人的存在总是需要被承认的,如果失去了理解,那么存在也就没有价值了。

“想不到红鲤你会说出这样的话。”朝着红鲤蓟笑了笑,三元扭头看向窗外,“但是啊,存在即是合理,价值是相对于参考系来说的。更何况,不是还有你吗?”

“我吗?”红鲤蓟眨了眨眼,有些忐忑,“我能成为你的依靠吗?”

“当然了,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需要依靠你了呢!毕竟,我们已经成为朋友了不是吗?”三元转过头,看着脸色开始发红的红鲤蓟,不禁哭笑不得。

“我会做到的。”红鲤蓟暗暗鼓了鼓气,便转回头捣鼓自己的东西去了,其实她的心里还有一句话想要说出口:

“我的存在也需要你的认可呢,三元!”

第二章 关于文化祭实行委员的委任

“怎么样,关于文化祭实行委员的人选,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或者是准备自荐的吗?”

二年级e班,班主任福田岛穿着一身正装站在讲台上,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实行委员”四个字样,然后抵了抵鼻梁上的眼镜,转身看向下面的同学。

“因为实行委员需要负责文化祭的各项事情,所以需要有能力的人,男女各一名。那么,首先我们从男生开始吧?”

福田岛环顾一圈教室,但似乎没有比较积极的同学啊。

“老师,实行委员是不是比较辛苦啊?”这时,坐在前排的生活委员西村山暮忽然举起手发问。

“虽然辛苦点,但也是一个能够锻炼和为同学服务的好机会,所以有没有人愿意参加呢?”说着,福田老师看西村山暮。

“呃……老师,虽然我是很乐意为同学服务了,但是我没信心可以做好的啦,呵呵!”西村一边摆手,一边尴尬地笑着。

“像西村这样乐于助人,又有人缘跟领导力的人,应该再合适不过了吧!”西村旁边的黄发马脸中村材子忽然开口应和。

“中村你怎么……我没信心能做好的。”西村双手合十,眼睛弯起,笑得很勉强。

“我觉得西村的话是没问题的哦。”另一边的木村枭也站出来附和。

“虽然这样说……”西村合十的手张开,嘴角渐渐勾起,只见他像被强推上台的政客,缓缓站了起来,“虽然这样说让我觉得很勉强,尽管能力还有所不足,但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那我只好……”

“原来西村同学不想当实行委员啊!”突然,三元那略带调侃的声音响起,噎住了西村接下来想要说的话,所有人都转头看向角落靠窗的上坂三元。

感受到大家看过来的目光,三元并没有觉得不适,而是轻轻合起手里的书本,笑道:“西村同学果然是伟大的人呢,因为对自己能力的不认可而担心不能好好服务同学,奉上完美的文化祭而这么强烈推辞。所以,大家也不用太勉强他的,毕竟西村同学也是为了文化祭能够更好的进行而做着自己的努力啊。”

说着,三元抬头看向站着的西村,见他尴尬得不知所措的样子,面露笑意:“西村同学的心情我能够体会到的,这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情况。但是西村同学为了大局而抛弃个人情绪的精神,真是让人感动呢!大家都理解你,所以,不用自责的,西村君!”

“自责,自责,自责尼玛哟!”尬笑的西村面部都快扭曲了,心里像涌动的火山,却又不能喷发出来的憋屈,让他面色通红。

“啊哈,西村同学不用自责的。”

“对对对,西村同学真是伟大呢!”

教室在一阵寂静后又响起了吹捧生声,但气氛却显得十分怪异。

“叮铃铃——”刚好,下课的铃声响起,缓解了这怪异的气氛。福田老师转身擦去黑板上的字迹,说道:

“既然这样,文化祭的实行委员名额就交给你们自己决定吧,还请务必在明天早上之前决定好。那就——下课!”

话毕,福田老师拿着课本走出了教室。立时,西村愤恨的目光落在三元的身上,他的呼吸都粗重了。对于此,三元自动忽略,转头看向窗外,心里想着东西:

“明明只要说出‘我想当实行委员’这样的话,就能直接表明心意的,为什么人们总喜欢做出一副不想的样子,然后由其他人百般阻挠,最后再做出勉为其难的样子来达成目的呢?

果然是为了考虑到形象问题吧,为了建立一种理想的人格。就像越来越趋于包装的商品,同等价值的东西却因为形象的不同而获得不同的评价,最后得出超出本身价值的价格。我喜欢将这种行为称之为‘完美包装’!这种包装是行为组成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这就是为什么有了直线以后还要出现曲线的原因。

我们可以把人比喻成一种由线构成的物体,如果只有直线的话,那么这种物体必定存在‘棱角’,人们都不喜欢有棱角的东西,因为那会让人感觉太尖锐,硌得慌。换言之,这就是曲线救国!”

“怎么样,有谁想当实行委员的吗?”突然,班长的声音打断了三元的思绪,他正站在讲台上,向每个人发出询问。但毫无疑问,从西村铩羽而归后,已经没人站出来了。

三元的眼睛眯了起来,之前对于自己破坏西村的行为只能说是看不惯那种惺惺作态而已,亦或者可以理解为一种对于世间存在定理的挑衅。所以,对于眼下出现的结果也有了预料,如果有人现在站出来的话,必定会被西村记恨上,因为那会成为一种好像是在表明自己比西村能力更大的挑衅行为。

“我觉得上坂同学会很适合吧?”突然,角落戴着眼镜的石井夏洛开口了,一句话就吸引了教室里所有人的注意。

“又是你……”三元斜眼看向仿佛只是随便一提的石井夏洛,暗暗吸了口气。

“我也这么认为呢,相信上坂同学一定会做得比我——好吧!”说这句话的西村已经咬牙切齿了。

“是啊,上坂同学虽然成绩差,性格恶劣,但说不定会做好实行委员的职责呢,你们说是吧?哈哈哈!”

“我也这么认为呢。”

……

由此,原本实行委员是一个需要能力和责任的伟大职业,现在却变成了诸人想看三元会如何搞砸它的小丑行径,性质已经截然不同了呢。

“随便了。”三元叹口气,默默打开了书本。

“那好,男生实行委员的名额就是上坂君的了。”见此,班长将上坂三元的名字填到了表格上。

又经过一阵讨论,女生的名额确定为班上最受欢迎的久保音华。到此,关于文化祭实行委员的讨论,正式结束。

第三章 青春的集结

站在办公室门外,三元有些踌躇,刚开学第一天就被生活指导老师叫过来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当然,也可能是他多想了。

“呼,难道是对于假期过得是否充实的简单问候?毕竟自己可是她的便当来源啊!”想着,三元推开门走了进去,顿时,一股子烟呛味扑鼻而来,那种讨人厌的尼古丁气息。

“我说老师,你也该注意点形象吧?”一边抱怨,三元走过去推开窗户,让室内的空气流动起来,这才低头看向含着香烟,一头长发的平冢老师,皱眉。

“噢,你来了,假期过得怎么样啊?”平冢静转头看向三元,将香烟碾进烟灰缸,浑不在意地笑道。

“真是低劣的转移话题的手段呢,平冢老师。”叹口气,三元看向窗外,嘟哝起来,“怪不得这么大年龄了还找不到男朋……嘶——”话没说完,平冢静的拳头已经击在了三元的肚子上。

“唔,真是不会吸取教训呢,上坂!”缓缓收回拳头,平冢静黑着脸从兜里掏出一张学生证放到桌子上,然后推向苦着脸的三元,“看看是不是你的。”

“嗯?”三元放开捂着肚子的手,目光定在学生证件照片上,那不正是自己的头像吗?

“平冢老师怎么会有我的学生证呢?”

“刚好去叔叔书店里的时候捡到的,听说是某个想买不良书籍的人落下的。”说着,平冢静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故作头疼道:“真是,虽然你还年轻,但也要学会节制啊!不过放心啦,这件事我会帮你保密的,不过以后的便当嘛……”

话毕,平冢静朝着三元露出一副你懂的表情。

“该死……”从平冢静的话里,三元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扯了扯嘴角道:“我能说这是个误会吗?只是某个老爷爷会错意的事情,就跟电视剧里通常的误会情节一样这样子。”

“安啦安啦,只是便当就能解决的问题而已。”平冢静伸手拍了拍三元的肩膀,仿佛是在安慰。不过这让他更难受了,像鱼刺卡在喉咙里一样。

“我知道啦!”最后,三元只能恹恹地回复道。

“干嘛垂头丧气的,真是没有一点青春的活力啊!”撇撇嘴,平冢静翘起了二郎腿,“对了,刚才问你假期过得怎么样还没回答我呢?”

“认真来说还是挺充实的,除了去上补习课就是宅在家,标准的两点一线生活。”

“呼!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真是让人头疼。”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平冢静从抽屉里拿出一沓白纸递过来,“回去给我写篇作文,就以‘我的暑假’为题。”

看着平冢静不似作伪的表情,三元顿时蔫了,“老师,对学生开小差进行单独辅导可是非常不负责任的行为,如果连公平公正都不能贯彻……”

“上课的时候我会布置成作业,懂?”只见平冢静生硬地打断三元的嘀咕,手里攥着的铅笔都被捏断了,身上仿佛散发着择人而噬的黑气。

“咕噜!”见此,三元暗暗吞咽一口唾液,“保证完成任务。”

“呼,去吧去吧,真是讨人厌的小鬼。”伸手扶额,平冢静下了大赦令。

“那老师再见了。”三元没做停留,转身匆匆出去了。

见此,平冢静笑了起来,看着开着的窗户,从外面透进来的风拂动了课桌上的那株吊兰,香烟余烬燃起的烟雾在半空折开消散。

“嗯,是该找个男朋友了啊,一定要会做便当,还会关心自己的……”

“做梦吧,平冢老师!”门外,舒了口气的三元不禁嘀咕起来,“想让我屈服于你铁拳的淫威之下是绝对不可能的,绝对——嗯——不可能!”自我肯定了一下后,三元迈步走去侍奉部了。

明明两个人没在一个频道,但却意外的对接到一起了呢……(此处作者菌大吼,小静股涨势喜人)

“吱啦——”推开侍奉部的门,三元走进去后又关上,这才转过身来,只见雪之下、由比滨、比企谷三个人已经全部到齐了。

“呀哈喽,好久不见了呢,小元!”由比滨晃了晃扎着丸子发型的头,兴奋地看了过来。

“呃……虽然是很久不见了,但也不用这么激动吧?”三元抿了抿嘴,有些哭笑不得。

“上坂君会错意了吧,她对每个人都这样,所以不必觉得自己受到了特殊待遇而高兴呢。”这时,八幡眯着死鱼眼,暗暗嘲讽。

“你哪点看出我高兴了,八幡——”三元撇了撇嘴,坐到八幡旁边。

“明明就是特别的说……”这时,由比滨偷偷瞄了旁边的比企谷一眼,暗自嘀咕。

“鉴于之前就见过,所以我的问候就免了。”雪之下合起手里的书,转过头来。

“可惜我并没有对平之下的问候表示期待呢!”三元放下背包,迎向雪之下的目光,发出挑衅。

“哦,那还真是抱歉呢,我还以为对于我这样可爱女孩子的问候,男生们一定会抱有深深的期待呢!难道是因为变态君异于常人的价值观?”

“谁会对你抱有期待啊,真是自恋的女人。”雪之下的话让准备置身事外的比企谷也加入了进来,他瞪着一双死鱼眼,看向雪之下道。

“难道不是这样吗?”由比滨歪着脑袋,疑惑道。

“你根本没明白吧?”三元看着由比滨,无语地翻了翻白眼。

……

夕阳落下,将侍奉部渲染得金黄,像镀金的殿堂,敲响着晨钟。由此,侍奉部正式集结!

第四章 本着当仁不让的原则

翌日,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话说,应该就是这了吧?”三元站在门外,抬头看了看门牌上的“会议室”三个字后,推门走了进去。

入眼,会议室里的桌子呈四方排布,人基本上都到齐了。三元随便找了个空位后坐了下去,然后环顾一圈,居然发现雪之下跟比企谷两个人也在。

“雪之下还能理解,比企谷这家伙怎么会当实行委员呢?”想着,刚好比企谷的死鱼眼转了过来,两人视线对上。

“真是让人意外啊,上坂!”

“你也是呢,八幡,不应该是没人记得你才对吧?”

“喂喂喂,你这是什么意思?要不是那个大龄未婚女人,我才不会自找麻烦呢!”

“平冢老师吗?这样的修饰词得用小本本记下来才行。”

“你……”

“时间到了哦,那么,文化祭实习委员会现在开始。”这时,一头齐肩黑发的女孩站到白板前的讲台上,双手合十笑道,打断了三元两人的交流。然后从前面依次传下一份稿纸,是关于会议内容的说明。

“我是学生会长城廽巡。”女孩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就步入了正题,“那就赶紧选出实行委员长吧!有人愿意毛遂自荐吗?”

说着,城廽巡扫视了一圈会议室,却见每个人都低着头,似乎并没有这个意愿,这让城廽巡有些尴尬。就在这时,雪之下的身影出现在了城廽巡的视野中。

“那个,你是雪之下同学吧?”

“是的。”雪之下抬头,面无表情地回答。

“果然,是阳乃的妹妹啊!”听到雪之下的肯定,城廽巡有些激动,“阳姐以前也是实行委员长呢,那次在总武高的历史上算是出了名的文化祭了呢!嗯,怎么样,既然是阳姐的妹妹……”

“我会努力做好实行委员。”没等城廽巡说完话,雪之下就立即开口打断了,意思不言而喻。

“呃……”城廽巡愣了一下,情绪低落下来,“是吗……”

“那个……”突然,一道充满胆怯的颤抖声在会议室角落响了起来,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三元也转过头看向那边,只见一个齐耳棕红色头发的女生放下举起的手,迎向大家的目光。

“嗯——大家都不愿当的话,我当——也行……”说着,她似乎有些羞涩地低下头去,却又偷偷瞄向城廽巡。

“真的吗?”城廽巡兴奋地合十双手,确定问道。

齐耳头发的那个女孩这时候却直接站了起来,开口道:“我是二年级f班的相模,虽然不喜欢在人前发言,但是有些兴趣……我也想通过这次文化祭让自己成长起来!”

“好棒哦!”下面有人开始附和,而比企谷却低垂着脑袋,嘟哝着:

“为毛我非要帮你成长啊……”

三元皱着眉,看向那边低垂着头,情绪不太对劲的雪之下,心里翻腾起来:“一直在追赶姐姐的雪之下,为什么会放弃这样的机会呢?是因为城廽巡那带着偏意的话吗?如果答应的话就意味着是因为姐姐才坐上实行委员长这个位置的吧……果然是平之下啊!”

想着,那边的城廽巡已经开口了:“那没有其他人毛遂自荐的话,就选相模同学……”

“等等!”这时,三元忽然举手,打断了城廽巡的话。

“哦!”已经准备鼓掌的众人忽然愣住,又转头看向三元。

“这位同学,你有什么事吗?”城廽巡也看了过来,疑惑道。

只见三元暗暗呼口气,然后站了起来,说道:“我叫上坂三元,刚刚会长不是问有谁毛遂自荐的吗?本着当仁不让的原则,我觉得以我这么优秀的人才如果不能担任的话,会是文化祭的损失吧?”

“你确定你是认真的吗?”比企谷的眯着死鱼眼,发出深深的腐烂味道。

“呃……”城廽巡愣了一下,刚想说话,却被一阵笑声截住了。

“呵,呵呵,呵呵!”只见雪之下拿起桌上的纸遮住脑袋,肩膀一阵耸动,那已经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嘲笑让三元脸色发红。

众人也看向了莫名其妙的雪之下,完全不明白笑点在哪。

“咳!”这时,雪之下抬起头,露出一副认真严肃的表情,完全看不到笑意,只见她抬手作挡,一本正经道:“如果是变……上坂君的话,我想城廽会长是不必要考虑的,作为他的部长,我清楚地知道他的为人跟能力,完全会将文化祭搞成闻花季,所以——驳回!”

“这个女人……”三元眼角跳了跳,看向有些没法决定的城廽巡,突然笑了起来,“很抱歉城廽会长,其实我只是为了表示对于相模同学的认可,毕竟如果没有竞争就选上的实行委员长是没有说服力的,但看样子,好像是我输了!”

话毕,三元直接坐了下来,轻舒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啊,没事的。那——还有人毛遂自荐的吗?”城廽巡朝着三元点头一笑,然后看向其他人。

站着的相模南有些尴尬,毕竟因为三元的插足,事情变得不怎么顺利了。

三元偷偷看向已经恢复状态的雪之下,却发现她似乎并没有意愿要和相模南竞选,那也就是说,刚刚他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真是多此一举啊……”三元暗暗嘟哝。

“那——就由相模同学当选实行委员长了。”最终,城廽巡下了结论。

“啪啪啪!”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这一次的会议宣告结束,人群散去。三元拿着通告纸,走出了会议室,却发现雪之下抱臂站在门外,似乎在等什么人。

“变态君真是毫无自知之明呢,该说是无畏呢,还是愚昧?”见到三元出来,雪之下偏头,讽刺道。

“你才是吧,完全不留情面,虽然说的是实话,但会让人很难堪的。”三元偏头,撇嘴道。

“是吗?为了文化祭的顺利进行,我倒觉得很有必要呢。”

“呼!话说,既然当了实行委员,为什么不竞选委员长呢?”

听到三元的问话,雪之下表情一呆,才反驳道:“如果我竞选的话,变态君就没有出场的机会了吧。”

“是这样吗?”三元抬眸,看向雪之下,“那还真是谢谢你给我这个当众出丑的机会呢,平之下!”

“感谢的话就大可不必了。”

“呼,真是可恶的女人……”喃喃一声,三元挥手走回教室去了,“晚上见!”

“晚上见……”看着三元的背影,雪之下低声回复,同样转身离开了。

第五章 雪之下以个人名义接受的委托

黄昏时分,已经结束一天课程的三元因为一些麻烦稍微耽误了点时间,所以来到侍奉部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到齐了。

“你来晚了啦,小元!”由比滨夹在雪之下和比企谷中间,似乎有些兴奋。

“抱歉,但我想这个时间点应该是不会有委托的。”说着,三元放下背包,坐到了椅子上。

“如果判断只是依靠猜想的话,那么变态君应该是没有进化完全了。”雪之下看着书,头也没抬地讽刺道。

“这不是猜想,而是推断,况且我也道歉了的,平之下。”三元从背包里抽出暑假买的《人间失格》摆到桌子上,回击着。

一旁的比企谷也在看书,他撇过死鱼眼看向三元,开口道:“如果道歉有用的话,那就没有法律责任了。”

“总感觉我的迟到已经上升到了某种高层面的谴责了啊!”说着,三元将书翻到夹有书签的一页,有些头痛道,“那么我有必要为我的行为负责了吧?这样,如果今晚有委托的话,我会负起后面整个学期为你们泡茶的职务,怎么样?”

“没事啦,我也总迟到……”由比滨刚要说什么的时候,门突然被推了开来。

“打扰了!”只见一头棕红色头发的相模南跟她班上的两个女生一起走了进来。

“不会——这么巧吧……”三元翻书的手抖了抖,扯着嘴角看向相模南,“才刚立完的flag就倒了?”想着,三元直接开口出声:

“抱歉,这里并不是侍奉部!”

声音有些突兀,让本欲开口的相模南愣住了。

“喂喂喂,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比企谷斜过眼珠,死死地瞪着三元。

“咳,相模同学不必在意那个男人的话,如果要给他定义一个位置的话,可能花瓶会合适一些。所以——有什么事吗?”雪之下咳嗽一声,将相模的注意吸引了过去。

“可恶的女人……”三元低垂下眼帘,默默充当听众了。

“啊——这样啊……”相模看着三元哂笑两声,然后才看向雪之下道:“是这样的,我听平冢老师说过侍奉部的事,却没想到原来是雪之下同学你们的社团啊,呵呵呵!”

“你们有什么事吗?”雪之下又重复了一遍问题,依旧是让人生硬的说话方式。

相模转头跟另外两位女生商量了一下后,才转过身子看向雪之下,双手背在身后,微微露出笑容,“是这样的,我当了实行委员长,但没什么自信……所以希望你们帮我!”话毕,相模面露期盼。

见此,雪之下停顿了一下,才面无表情道:“我觉得这不符合你所说的自我成长这一目的。”

“呃……”相模犹豫一下攥紧了双手,“话是这么说,但我觉得跟大家添麻烦是最不好的了,也不想失败嘛!而且我觉得跟别人合作解决问题也是一种成长啊!”

“真是自欺欺人的说法……”三元的目光顿了一下,看向正在摸索下巴的雪之下,“你应该不会同意吧,平之下。”

“简单来说,就是辅助你的工作吧?”雪之下抬头。

“啊哈,嗯,对对!”听到雪之下问话的相模听出了话里的意思,表现得十分激动。

“是吗?那可以哦!”雪之下给出了答复,这不仅让三元,甚至比企谷跟由比滨两人都露出了意外。

“我本身就是实行委员,只要不超过这个范围都能帮你。”

“真的吗?谢谢你!”相模激动得转身和另外两个女身鼓起了掌,“太好了!”

三人欢呼着离开了侍奉部,这时候的由比滨有些不忿地站了起来,目视着雪之下。

“阿雪不是说过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吗,就像送曲奇一样?”

雪之下顿了一下,才回复道:“这是我个人接下的委托,跟你们无关吧。”

“但是照往常的话……”

“跟往常一样!”雪之下打断了由比滨的纠缠,扭头看向窗外,“而且文化祭实行委员会的事我也知道些做法,我一个人做比较有效率。”

“效率……”由比滨沉默,心情低落起来,“但你这样太奇怪了……”说着,由比滨直接转身走出了侍奉部,鞋底嗒嗒嗒地打在木地板上,仿佛诉说着主人心情的不平静。

比企谷伸进裤兜的手也攥了攥,然后他也转身,提着自己的背包出了教室。

“由比滨很生气呢!”三元默默收回目光,继续看起了书。

“是吗?也许只是有什么急事吧。”雪之下低着头,翻看着膝盖上的书本。

“很奇怪呢,明明挨得很近,但就是感觉不到温暖。”说着,三元合起书本站起身子,然后走到了放着红茶叶和杯子的玻璃柜,用热水冲泡好后递到了雪之下面前,“愿赌服输,尽管很不忿,但还是说,接下来一个学期的茶就交给我吧。”

“谢谢!”雪之下结果茶杯轻轻吹了一下后抿了一口。

“没事,正好我自己想喝,你的只是顺带。”

“变态君的性格还是这么恶劣呢。”

“雪之下雪乃却变得我有些不认识了。”说着,三元吹了吹红茶,表面的热气升腾,茶水表面泛起褶皱的纹路,“如果有什么事的话,由比滨和比企谷都是可以让人依靠的,当然,我也许也能起到一点作用。”

“变态君的话,大可不必了,一个人更有效率。”

“是吗……”

夕阳垂落,又是一天的结束。

第六章 猫的高傲和狮子的獠牙

“那就开始例会!”

翌日,会议室所有实行委员全部到齐,而作为委员长的相模南和副委员长的雪之下两人并坐在正前方,三元则坐在左边偏下的位置。

“那广告宣传,请开始。”只见相模坐的端正,双手放在桌面上,面部带着淡淡的笑容从容说道。这时,负责广告宣传的一个男生站了起来,朗声陈述:

“预定张贴的海报制作已完成一半。”

“是吗?真是不错呢!”相模南笑容扩大,鼓励道。然而一旁的雪之下却绷着脸,插话进来:

“不,有点慢了。”说着,雪之下拿起手里的纸,振振有词,“与张贴场所的交涉、主页的上传是否已经完成?”

“还没。”站着的男生抹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回道。

“请尽快!先不说社会人士,准备考我校的初中生及监护人会经常浏览我们的主页。”

“是……是的。”男生愣了一下,有些慌乱地应声。

“相模同学,请继续。”见此,雪之下才转头看向相模。

“呃……呃嗯!”相模南尴尬地回应,然后才看向下方,继续道:“那志愿者管理,麻烦发言。”

“是,现在有10个团队志愿参加。”一个女生站了起来。

“变多了呢,应该是地区奖的功劳吧!那接下来……”相模话还没说完,就又被雪之下打断了。

“那仅限于校内吗?”

相模扭头,愣愣地看着雪之下,仿佛在说,请开始你的表演。

“与各区域的交涉呢?既然历年都以张贴与各地区的交流,必须避免参加团体减少,还有舞台的分配、开演的人员明细之类的,请简要写好时间表递交给我们。”

“我……我明白了。”女生连忙回应。而底下其他实行委员却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雪之下同学好厉害啊!”

……

“不愧是阳姐的妹妹呢!”城廽巡会长也笑看向雪之下,感慨道。

“不,这没什么大不了的……”雪之下谦虚回应。

相模看着雪之下,抿了抿嘴没有说话,但底下的声音却更加嘈杂了:

“不如雪之下同学当委员长好了。”

……

默默听着耳边的流言,三元皱了皱眉,抬头静静地看着雪之下。有才能的人很容易被嫉妒,更何况雪之下这样不会弄虚作假的人。

“平之下……”

“那么下一项,杂物记录,记录请提交当日的时间安排跟器材申请……”后面雪之下说的什么,相模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小丑,披着委员长外衣的小丑,但又无可奈何,本就是她自己的能力不足所造成的场面。

于是,本次的会议就以这样的形式结束了,中间有15分钟的自由时间。三元默默拿起背包,然后走出了会议室。

“猫这种动物很容易被冠以‘高傲’的标签,比起主人的怀抱,或许暖炉更吸引她的热情。甚至有些猫宁愿被火炉烫伤皮毛,也绝不另择栖息地,这是为什么呢?我并不知道,或许等我养了猫以后,会尝试着了解她的心思。这样的想法已经不可遏制地涌上了我的心头,大概今晚就会去买一只吧!”

很快,沉思着的三元已经走回了二年级e班,里面有些吵闹,他坐回自己的位置,静静托腮,但前桌的红鲤蓟却转过身来,趴在桌子上看着自己。

“三元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文化祭的事情。”

“嗯——会上有提过需要节目表演的事情,但并没有这方面才能的我没打算报名,大体就是潜水就行。”

“这样啊,三元总是不喜欢争什么,是像咸鱼一样吧?”说着,红鲤蓟用手指点了点嘴唇。

“这是夸奖吗?”三元垂下眼眼睑。

“呵呵,是啊,咸鱼翻身,鲤鱼越龙门,我们是不是很般配啊?”说着,红鲤蓟瞪大一双好看的眸子,将脸凑了过来,三元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她睫毛的颤动跟鼻息的起伏。

“是吗?”三元有些局促地往后缩了缩身子,尽量和红鲤蓟拉开距离,“但用咸鱼来形容我并不合适吧,如果非要定义一种生物的话,我希望是蝉!”

红鲤蓟的眸光悄然暗淡了一下,也往后拉开距离,斜眼道:“这样啊……我决定了,这次文化祭的舞台表演,我要参加呢!”

“怎么突然这么决定了?”三元有些诧异地看向红鲤蓟。

“如果注定不被人记住的话,我大概也想绽放一下自己吧,这就是‘鲤鱼越龙门’!”

“有点矛盾吧?”

“是吗?呵呵!”红鲤蓟抿嘴一笑,开心地转过了身子,在三元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悄悄嘟哝:“我想看看,猫能吃鱼,但吃不吃得下龙……”

三元呆了一会,见时间差不多就又起身去了会议室。但当他来到会议室门外的时候,却见到好多人都聚在门外,往里面张望什么,于是三元也凑了上去。

“不好意思,是我叫她来的。”只见城廽巡站在雪之下身旁,出声致歉,“因为志愿团体不够,所以想让她帮忙看看,阳姐高三的时候曾经志愿参加过乐队,跟平冢老师一道,超厉害的!”

“我知道,因为我在场。”雪之下面无表情地回复一句,然后转头看向面前的姐姐阳乃。

“啊哈哈哈,巡不用这样啦,那只是玩玩而已。”见此,阳乃笑着拍了拍城廽巡的肩膀,才又上前按在雪之下肩膀凑近道:“呐,可以的吧,小雪乃?为了我可爱的妹妹,我也想尽绵薄之力啊!”

雪之下伸手打开阳乃的手,才偏头回复:“随便你,我没有决定权。”

“是吗?我还以为你是委员长,那谁是委员长?”

“真不好意思,我在班里帮忙来迟了。”正在这时,相模跑了进来,致歉道。一旁的城廽巡也连忙介绍:

“阳姐,这位同学是委员长哦!”

“我是相模南。”相模微微弯腰。见此,阳乃抱臂走了上去,身上散发着强大的气场。

“文化祭实行委员长因为班里的事情迟到,诶?”

“这个……”被阳乃的目光盯着,相模有些紧张和不安,想要解释的时候却见阳乃突然笑了起来:

“果然委员长就得这样嘛!只有最能享受文化祭的人才最适合当委员长吧!”

“谢……谢谢您!”相模愣了一下,才连忙笑着感谢。

“于是,我有个请求麻烦委员长。”气场强大的阳乃突然变脸,双手合十做出哭诉状,“我也想以志愿团体参加呢,但是小雪乃不乐意呢!”

相模偷偷看了旁边的雪之下一眼,嘴角微斜,这才转过头来看向阳乃,张嘴道:“可以哦,而且志愿团体也不够。”

“啊哈,谢谢你!”阳乃激动地一把抱住了相模。

“阳乃……”目睹一切的三元微微眯起了眼睛,如果说有谁让三元觉得可怕的,雪之下阳乃当属第一位。

第七章 享受文化祭和别人的努力

呼口气,三元迈步走了进来,往自己的位置走去,然而阳乃却在这时候看了过来,于是像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双眼放光。

“啊嘞,上坂君,呀哈喽!”阳乃挥了挥手,然后走到近,“好意外啊,我还以为比企谷君不会参加这种活动呢。”

“是吗?”三元顿住脚步,转身对视向阳乃,眼睛上挑,“比起这个,我更意外你会出现在这里。”

“嗯?”阳乃愣了一下,忽然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对小雪乃更感兴趣呢?”

“也许吧,那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呢?”三元垂了下眼帘。

“因为待在社团里肯定很难受,身为姐姐的我以前也当过实行委员长,这些作为她去参加的理由已经足够了。”阳乃扭头看向正在工作的雪之下,轻笑着解释。

三元的目光微斜,落在阳乃的侧脸上,“看上去你很闲嘛!”

“各位,能听我说几句吗?”这时,相模南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三元扭头看去,只见她站到会议室中央,看着大家笑道:

“我考虑了一下,实行委员就该享受文化祭,自己不享受的话怎么能让别人享受呢?呵,预先准备工作也在顺理完成,我觉得帮班里的忙也很重要,我们稍稍放慢下工作进度如何呀?”说完,相模一脸期待地看向众人,雪之下这时候抬起头,出声了:

“相模同学,这你想的不对,为了有所缓冲,得提前做完一些事……”话没说完,一边的阳乃忽然出声打断了,这让雪之下侧眼看了过来。

“我那时也跟班里同学一起努力了呢!”阳乃抱臂,很认真地道。而相模也趁此机会添油加醋:

“雪之下同学,虽然我不知道你跟你姐姐发生了什么,不过也得学习前人的经验呢,别夹杂私情,也考虑下集体吧?”

听罢,雪之下摸在键盘上的手指收了收。

“你说得可真不错呢!”阳乃笑着附和,然后转头看向了三元,“是吧?”

“随便吧!”三元垂下眼睑,迈步走向了自己的位置,心里不知不觉有些烦躁。

到此,享受文化祭已经不可避免地成为了会议的主题,各个实行委员都将工作放下,然后弄其他事情了。也因此,剩下的事情都堆积到了会议室里仅剩下的雪之下、三元、比企谷几人身上。

“自己不享受的话别人怎么享受?真是幼稚的想法,掩耳盗铃之辈……”看着自己面前堆积的文件,三元又抬头看了看比企谷跟雪之下同样的桌面,不免嘀咕起来。

“果然,我能彻底拒绝相模同学的提议就好了呢!”不知什么时候,城廽巡走到了三元的旁边,将一份文件放到桌上,然后看向他,笑道:“对不起!现在在这儿的人不分担的话似乎就赶不上了。”

说完,城廽巡就转身走了,而这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推了开来。

“打扰了。”叶山走了进来,“我是来交志愿申请表的。”

“志愿表请放到最左边。”雪之下头也没抬地回复。

“谢谢!”叶山道谢完,环顾了一圈会议室,然后察觉到了什么,走到了比企谷桌前,问道:“人手够吗?”

“我不清楚全体的事情,下面的人就自己分担的职责已经忙不过来了。”比企谷一边打字,一边回答。

“分担的职责是?”

“我是杂物记录。”

“哦,很适合你啊。”

“你是要打架吗?”比企谷顿住手,抬头看向叶山,却见他已经转头看向了雪之下,说道:

“不过我看起来,感觉基本都是雪之下同学在做呢!”

听到叶山的话,雪之下抬起头,面无表情,“这样效率也高。”

“不过差不多要维持不下去了吧?”叶山凝眸,“在那之前拜托下别人会比较好哦!”

雪之下叹气,又继续敲起了自,但叶山却笑了起来:

“让我来帮你吧!就志愿团体的管理交给志愿团体的代表?”

一旁的城廽巡也看向雪之下,建议道:“雪之下同学,拜托别人也是很重要的哦!阳姐也有这种时候……”

所有人都抬头看向雪之下,似乎在等着她的回答,三元的嘴唇却在这时候微微下弯了。

抬头,三元看着雪之下犹豫的表情,一时间心里越发烦躁,“在陷入绝境的情况下,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接受别人的帮助,这就是常态。如果说这种帮助是友爱互助的表现的话,我绝不承认这个事实,因为那样,每个人奋斗到现在所做出的努力又成为了什么呢?被否定的努力会失去原本的意义,然后被施助者的高尚所掩盖,我——绝不允许发生那样的事情!”

“呼!”雪之下呼口气,又深吸一下,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惜这时候却被三元突然打断了:

“麻烦别人确实很重要,但说起来,他们就是麻烦别人的人呢!”

话毕,只见所有人都朝堆着一堆文件后面的三元看了过来,似乎透着询问。见此,三元暗呼口气,抬头咧开一边嘴角,讽刺道:

“我是想说,比起这个,我会因为自己比别人忙碌而心生嫉妒的,或者说,我无法释怀别人比我清闲!”

城廽巡这时候微露笑容,看着三元无奈道:“你可真是差劲呢!”

“我也会帮你的啦,上坂君!”叶山也看着三元,轻笑起来。

教室里凝固的气氛瞬间瓦解了,每个人都低头开始了自己的工作。只见正前方的雪之下微呼口气,说道:

“的确,检验的任务也太过繁重了,我会考虑重新分配的。还有麻烦别人帮忙的事情,既然有城廽学姐的提议,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到这,雪之下忽然沉下脸,语气放轻了些,“对不起!”

“好了,让我们加把劲吧!”城廽学姐拍了拍手,笑着为众人打气。

“对不起……”三元默默低下头,冷笑一声,“又多此一举了呢,真是让人不免失望,雪之下雪乃已经不复存在了吧?还是说,我把一切都想得太美好了……”

伸出手指摸在电脑键盘上,三元的眸光泛动。对面的比企谷睁着死鱼眼看了过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八章 养猫的决定付诸行动(补三更)

“抱歉,我来迟了!”突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作为实行委员长的相模南像含着糖果的纯真少女一样笑着走了进来,然后瞥见了站在比企谷前面的叶山,顿时更加兴奋了,“叶山君原来你也在这里啊!”

“辛苦了,相模同学在班里帮忙吗?”叶山回以微笑。

“嗯,对对。”

“相模同学。”正时,雪之下拿着表格递了过来,“请在这里盖章,不全的地方我已经修改过了。”说着,她将印章也递了过来。

“是吗?谢谢!”接过印章,相模将表格铺在桌子上盖好后,又递还给了雪之下,一边说道:“不如说,我把印章给你,你自己盖吧?”

“嗯?”听到这话的雪之下有些诧异。

“你想啊,就是所谓的委任啦!”说着,相模将印章郑重地放到雪之下手心,“呐!”

“那今后由我审批。”只是这样说了一句,雪之下就转身回了座位。

“叮叮叮咚~”恰巧,下课的铃声响了起来,也预示着一天的结束。

“做开心的事情一天过得真快啊!”相模感慨着,然后就挥手离开了,“那各位辛苦了!”

三元目睹着一切,却根本没有任何想要说话的心思,这个所谓的文化祭前的实行委员会让他丝毫无感。起身将桌上等待检阅的所有事项文件跟笔记本收进背包,三元便叹口气往教室外走去。

“上坂君!”当三元走到门口时,雪之下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让他愣了一下。然而三元并没有想要转身回话的意思,直接迈步出了教室。

见此,雪之下微微垂下头颅,让人看不清表情。目睹这一切的比企谷只是凝了凝眼睛,就也出了教室。

出了学校,被黄昏染成金黄的半边天上掠过了一行燕子,排成标准的“v”字形,风有些喧嚣,将路旁的树叶吵得烦躁不堪,于是发出了沙沙沙的抗议声。

“话说,有决定要养一只猫的吧……”喃喃着,三元朝着附近的一家宠物店走去,他记得就离这儿不远。

凭着印象,三元很快就找到了,因为对学校周围比较熟悉的关系,所以并没有迷路。

宠物店的玻璃门往内开着,一个个木笼或者铁笼被摆放在店里,里面关着各种杂色的动物,还有盛满水的鱼缸里游曳的鱼,入眼处都很干净。

“欢迎光临,请问您需要什么吗?”

“猫!”

“猫啊,那客人您有预期的品种或者要求吗,没有的话我也可以为您介绍。”

……

一番交流后,三元提着一只黑白相间的普通家猫走了出来,一是囊中羞涩,二是一见钟情。

猫的颜色说是黑白相间,但却几乎呈现左黑右白的分割情形,即便相互参杂,但也不多。更让人在意的是它的眼睛,透着一种寡淡,或者说是冷傲。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少了一只耳朵,当然,这也是价格低廉的原因了。

提着小铁笼,三元折过方向接纸草去了。

……

“三元买了一只猫?”

“嗯,突然想养一只。”

“可是涵卬姐姐对猫过敏呢!”

“已经熟悉到可以称呼名字跟了解对方私事的地步了吗?

“你关注的重点真奇怪,况且她可是我的师父啊。”

“只是不知不觉间感觉纸草已经长大了,就像我要失去妹妹一样。”

“谁是你妹妹啊?”

“真让人伤心呢!话说,猫我会养在自己房间的。”

交谈着,两人回了家,而因为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完成的三元并没有在纸草家久留,很快就回到了自己房间。

打开灯,三元放下背包,然后打开了手里的铁笼,顿时,里面的猫像闻到了鱼腥味一样,一下就蹦了出来,然后几个跳窜消失而去。

“呼,果然是这样……”看着不见了影子的猫,三元哭笑不得,只好收起铁笼走到冰箱前,随便准备了一点肉干洒在客厅中央,就回了卧室。

“暂且就叫你单耳吧……”转身看了一眼客厅,三元才将门关好,开始了繁忙的工作。

一夜就这样结束了。

翌日,来到学校,挂着黑眼圈的三元打着哈欠,颓然走进了会议室。但当他放好背包的时候,却发现前面雪之下的座位上居然没人,只有堆积如山的一沓文件。这让三元不禁凝了凝眼,照理说,雪之下应该早到的。

“雪之下同学,今天是怎么了啊?”这时,城廽巡从旁边走了过来,同样看着雪之下的空座疑惑道。

“谁知道呢。”三元正想着,门突然被推了开来,穿着风衣的平冢老师抱臂走了进来,只听她这样说了一句:

“雪之下身体不舒服,请假了。”

三元目光一转,看向那些几欲倒塌的有待处理的文件,眼睛渐渐眯起,心里翻起了浪花,“也就是说,她最后并没有求助于别人,而是自己承担了一切吗?延续着努力的意义并没有消散?”

“怎么了,上坂?”不知什么时候平冢静已经走到了近前,看着三元的黑眼圈问道。

“噢,没事,如果指的是黑眼圈的话,因为昨晚熬夜打游戏的关系,所以,很抱歉。”

“真是不让人省心啊,也该注意一下了吧。”

“抱歉,便当我也给忘了。”说着,三元的眼神飘忽,有些心不在焉。

“真是……”轻轻扶额,平冢静深深地看了一眼三元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别太委屈自己了。”话毕,她转身迈步走了出去。

“平之下……”握着包的绳的手紧紧攥了一下,三元转身靠在桌沿,然后拿出手机打通了由比滨的电话。

“那个,小元是有什么事吗?这是小元第一次打电话给我吧!”

“嗯——你知道今天雪之下请假的事吗?”

“啊?”

“平之下她——好像生病了……”

第九章 探望雪之下

高耸的楼层直插云霄,从底下抬头望去尤为夸张。

“啊~好厉害!”比企谷惊叹一声垂下眼睑,然后转头看向旁边的由比滨,“那家伙是住这里吧?”

“嗯嗯,阿雪好像就是住这里呢!”由比滨点了点头,然后又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望着“小元”的字样,“小元……真的不来吗?要不要再打个电话问一下啊,蹲家?”

“那家伙决定的事,恐怕很难挽回了。”比企谷微微凝眼,插兜往大楼里走去。

“可是……我能感觉到小元明明很关心阿雪的。”

“与其关心这个,不如想想怎么应付接下来的情况吧。”

“是啊,不知道阿雪的身体怎么样了?”想着,由比滨走到一楼的接听口,按响了雪之下住的房间号门铃。

少顷,并无回应。

“不在家吗?”身后的比企谷开口问。

“那还算好,要是她病得都没法应声了……”由比滨还没说完,接听口突然传来了雪之下略显虚弱的声音:

“嗨?”

“阿雪?是我,结衣!你没事吧?”由比滨连忙应声。

“啊,我没事。”

听到雪之下的回答,比企谷斜眼看了过来,想着:“没事?没事又怎样,这家伙这么说是想让我们走人吗?”于是比企谷忽然走了过来,说道:

“好了,开门!”

“你怎么会在这?”雪之下似乎有些惊讶。

“我有些话想跟你说。”比企谷话刚落,旁边的门就自动打开了。两人走进去乘着电梯,很快到了15层,走过一节楼道后,便到了雪之下房间。

“叮咚!”由比滨按响门铃,接着穿着白色松散毛衣,用粉色花结束发的雪之下打开了门,从她的脸上能看出一些憔悴却强打起来的精神。

“请,进来吧!”

两人跟着雪之下走进了客厅,只见宽敞的房间里是灰色漆的,东西很少,只有简单的用具跟一张摆着文件的方桌。

“随便坐吧。”雪之下招呼一声,便靠在了墙边,当见到由比滨跟比企谷坐上了沙发后,才继续问道:

“于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啊,那个,今天阿雪请假了,我在想你要不要紧。”由比滨有些担心地看着雪之下,低声道。

“只请了一天假,太夸张了。”

“你是累坏了吧?看起来脸色还不是很好。”

“虽然有点累,但这点累没问题的。”

“这才是问题吧,阿雪你也不用一个人背着啊!”说着,由比滨看向桌子上的那堆文件。

“我知道,所以我把工作分配掉了,让负担减轻……”

“明明没做到!”由比滨的声音拔高了些,打断了雪之下的话,这让雪之下不禁抬头看了过来。只见由比滨面色凝起,语气加重:

“我可是有点生气了啊!对蹲家也生气了!”说着,由比滨的视线转到旁边的比企谷身上,“明明说了阿雪遇上困难就会帮她的!还有小元也是,明明知道阿雪你生病了,却不愿意过来,为什么都要这样呢?明明,明明可以相互依赖的……”

雪之下不禁抓紧了自己的衣服,低声回答:“比企谷君已经很好地做好了记录的工作了,那就很好了。至于上坂君,没有来看我也是应该的,毕竟我们并不是朋友或者什么,这样就行了。”

“但是……”由比滨想要反驳什么,却立即被雪之下打断了:

“没事的,还有时间,在家我也在做,没拖拉进度,由比滨同学不需要担心。”

“那样——也太奇怪了……”由比滨有些难受地低下头。

“是……吗?”

“依靠别人,互帮互助,一般而言是正确的。”这时,比企谷插话进来,“但是这只是理想状态,总有人会抽到下下签,所以我不会说让你依靠别人。但是,你的做法是错的!”

“那么,你知道正确的做法吗?”

“不知道!但是,这跟你至今为止的做法不一致吧?”

“阿嚏!”突然,正在聆听的由比滨打了个喷嚏,似乎受了寒。

“真对不起,我都没去泡茶。”见此,雪之下连忙出声抱歉,然后起身去泡了两杯热茶过来。

由比滨两人接过,乘热抿了一口,顿时一股热流卷过肠胃,身子这才暖了些。只见由比滨放下茶杯,看着雪之下犹豫一阵,才像下了极大的决心似的,开口道:

“那个啊,阿雪……你就依靠我跟蹲家吧!不用依靠别人,或者是大家,来依靠我们吧!蹲家他……”

“红茶应该还可以吧?”这时候雪之下出声打断了由比滨的话,问道。

“我先回去了。”这时,比企谷忽然站了起来,转身往外走去。见此,由比滨愣了一下后,也站起了身子。

“那个,我也是。”

就这样,两人拿着背包走出了房间,雪之下随后送客,但当由比滨低头穿鞋的时候,雪之下的手忽然抚上了她的脖颈。

“由比滨同学。”

“是!”由比滨有些紧张。

“那个,虽然我现在立刻办不到,但终有一日会依靠你的。所以,谢谢你!”

“阿雪!”由比滨双眸颤动一下,转头看向雪之下。

“但是,我还想再想想。”

“没事的!”说着,由比滨伸出手,搭在了雪之下的手背上。目睹这一切的比企谷转身走了,说道:

“由比滨,剩下的交给你了。”

“喂,等……等等!”

比企谷并没有停下,自顾自的关上门,然后直接下了楼。

夜晚的城市像悬浮着一盏盏的灯,像布满繁星的天空,又像浮动着幽灵的墓冢……

正时,早该关闭的学校会议室,依旧亮堂着。三元坐在委员长的位置,敲击着电脑键盘的手指终于停住,然后狠狠伸了个懒腰,又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提神,这才看向窗外的夜空,思绪飘飞:

“终于结束了啊……追逐着繁星的真实,总以为世界是理想的,如果说人构成了这个世界的话,那么改变自己就能改变世界的说法就像繁星一样,发光的并不是星星本身,这只是童话的谎言而已。既然这样,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什么叫真正地改变世界吧,平之下!”

(写春物里的剧情真的好难改啊,大概我也无法否认大老师的做法吧……呼,难受)

第十章 一部分人的文化祭

第二天,会议照常开始,三元等实行委员全部都已到齐,包括作为志愿团的阳乃和平冢静等人也坐在教室后边旁听。

见此,相模南这才坐回座位上,环顾了一圈教室后,看向旁边有些不在状态的雪之下,提醒道:“雪之下同学?”

“诶?”雪之下一愣,茫然地抬头看了众人一眼,才回过神来,“噢,现在开始委员会议。本日的议题,就如城廽会长通告的那样,是关于文化祭标语的问题。”

这时,旁边的一个女生起身走上台,在黑板上写下了一列标语“友情·努力·胜利”。接着还有备选方案,诸如“有趣!太有趣了!能听见海风的声音,总武高文化祭”、“专心致志”、“oneforall”等等。

“那个不错呢,为了集体,我还挺喜欢这个的。”坐在比企谷旁边的叶山不禁开口发表意见,对此,却见比企谷冷笑一声,拄着下巴道:

“呵,这还不简单,让某人受伤,然后排挤他,这个人为了集体牺牲了,常有的事吧!”

“比企谷,我说你啊!”叶山不禁皱了皱眉,有些抱怨。

“那最后我们还有个提案。”突然,身为委员长的相模南出声了,只见她起身走上台,在黑板上写下了“羁绊,互帮互助的文化祭”几个字样。

“哦哇——”却在这时,下面的三元突然发出了奇怪的声音,那夸张的惊讶调能够让人清晰地察觉到其中浓浓的讽刺。

众人不禁转头看了过去,只见三元耷拉着眼皮,嘴角勾起。

“怎么了啊,有哪里奇怪吗?”台上因此陷入尴尬的相模强忍住怒气,勉强笑问道。

“不,并没有。”三元斜了斜眼睛,极尽敷衍。

“你不是有什么要说的吗?”相模又问了一遍。

“是吗?那你可能听错了。”

“是吗?不喜欢的话再想个更好的吧。”见此,相模脸上的笑容消失,走回了自己的座位。见此,三元抬头,与对面的比企谷对视了一眼,然后轻吐口气,开口道:

“这么说来,我刚好有个想法。”说着,三元用笔在纸上写下“团体”两个字,然后抬起展示在众人眼前。

“团体,乍一看似乎是互帮互助的意思,但很可惜并不是。将这两个字解开的话,‘体’表示一个人做好自己的本分,‘团’则表示有才能的人被圈住。如果代表‘体’的这部分人将本分一脚踢开的话,就可以轻松的‘休’息了,但被圈住的有才能的人则不可逃脱。换言之,这种一部分人轻松的文化祭,对于像我这种有才能的人来说,是很不公平的。”

全场寂然,三元的一番直言直接撕开了文化祭的羊皮。

“啊哈,啊哈,啊哈哈哈,笨蛋,这里有个笨蛋,太棒了!啊哈,啊哈哈哈!不行了,肚子好疼。”突然,坐在教室后面的阳乃的笑声席卷了整个会议室,所有人都呆愣地看向笑趴在桌子上的阳乃,一时无言。

旁边的平冢静不禁敲了敲桌面,一脸无奈:“阳乃,你笑过头了。”

“啊~我倒觉得挺不错的呢!”阳乃这才抬起头,抹了抹笑出的眼泪,“嗯,有趣就ok了。”说着,还向三元比了比大拇指。

见此,三元撇了撇嘴,面色深沉。

“上坂,请你解释一下。”这时,平冢静一脸严肃地看了过来。

三元放下手里的纸,背起双臂枕着脑袋,看向天花板回答:“我只是想说,所谓的团体只不过是一部分人轻松,由少数人付出的集合罢了。这不正好契合文化祭吗?不,应该说是契合文化祭实行委员会才对!”

“一部分轻松,少数人付出具体是指什么?”平冢静双目微凝。

“一部分指的是全部,少数人指的是我。”说着,三元从包里掏出厚厚地一沓文件摆到桌子上,“你看啊,为什么只有我需要完成这么大量的工作呢,不如说是被其他人硬塞过来的吧?还是说,这就是委员长所说的互帮互助呢?或者说,这就是‘团体’呢?”

话毕,三元凝眼看向面色难看的相模南,指着自己的黑眼圈道:“你们看见了吗?都熬成这样了,我还指望靠这副面像勾搭女孩子呢!”

相模吸了口气,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说什么了,冷汗不要命的从她脸颊上滚落。

“呵,呵呵呵……”这时,又一阵憋笑突然响起,再次打破了会议室内的氛围。这让三元有些不爽地扭头看去,只见雪之下拿白纸遮住面庞,然后肩膀一阵抖动,到最后甚至笑得手臂都杵在了桌面上。

“真不愧是姐妹……”喃喃一声,三元的嘴角不断抽搐。

“咳!”这时的雪之下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妥,连忙抬起头来咳嗽一声,从她的脸上居然看不出一丝的笑意,仿佛刚才笑的人不是她一样。只见她一本正经地看了过来,张嘴道:

“上坂君!”

三元凝眸看去。

“驳回!”雪之下抿嘴一笑。

“……可恶!”扭过头,三元垂下眼睑,不再关注其他人。

“呼!”见此,雪之下深呼口气,扭头看向一旁的相模,“相模同学,今天就解散吧!反正不会有好提案的样子了。”

“但是……”

“因此耗费一天是愚蠢的选择哦!”雪之下截住相模想要说的话,然后转过头来看向大家,“让实行委员各自想想,明天再做决定吧。以后的工作只要所有人按时参加,落下的部分就能赶回来,对吧?”

话毕,雪之下又转头看向相模,但话里哪有征求的意思,更似命令。这让相模不禁渗出冷汗,应和道:“是……是呢!那各位,明天起还请麻烦了,辛苦了!”

至此,今天的会议正式解散。而收拾背包走出教室的众人却都看着一脸沉默的上坂三元窃窃私语:

“那算什么,归根结底还是想让自己轻松一点吧!”

“真是有够自私的。”

“你们还不知道吧,他就是我们二年级e班的‘不良变态’。”这句话是三元班上的女生久保音华对其他人说的。

不过三元并没有打算阻止什么,只是轻轻叹口气,然后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

“话说,这两天自己都没怎么休息,有点扛不住了啊……”

第十一章 与往常不一样的夕阳

会议室解散后,三元收拾好东西便直接走出教室,却在这时,雪之下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打乱了三元的步伐。

“不解释清楚真的好吗?”

三元顿住脚步,背对着靠在门边的雪之下,回道:“没什么需要解释的吧,我只不过是暴露出了我的自私一面而已。况且,大家不是都已经有了解释吗?”

“是吗?变态君还真是任性呢,越是这种时候越不找借口。”雪之下抱起双臂,低眉道。

“人在关键时候都喜欢凭主观臆断,所以借口根本是无用之物。”说着,三元转过身子,看向面前的雪之下。

“是呢,也许就是这样,借口什么的是没意义的……”雪之下的表情沉凝一会,才见她抬头对上三元的目光,“那我就只能再去问一遍了呢!”

“此时的我并没能明白雪之下话里的意思。”三元静静看着雪之下,目光微凝。

气氛沉寂一会,才见雪之下率先打破:

“话说刚刚那是什么解释啊?居然擅自把自己放入有才能的人里,这是要多自恋的人才能做到呢?还有,如果变态君想凭面像吸引女孩子的话,大概也许有那么一丁点可能吧!”

“……”三元的眼角不自觉耷拉下来,缓口气才接着反驳道:“才能可比长相更容易。”

“是吗?那让我想想变态君有什么才能呢?嗯——成绩低下,体能低下,五音不全……”

“喂,你说多了,给我适可而止啊!”

“唉!”雪之下叹口气,扶额,“看着你我就觉得,逞强想改变自己真是蠢到家了。”说着,雪之下迈步往外走去,嘴角悄悄勾起一个弧度,但因为转身的缘故三元并没有看见。

“可恶的女人……”暗暗攥进手指,三元嘟哝一句,便也打算朝另一边走了,可雪之下的声音又从身后传了过来。

“变态君。”

“嗯?”三元转头。

“昨天我的那部分工作是你完成的吧?”

“我只是不想因为某个人生病而把工作堆积下来,然后牵连到后续我的工作进程。”

“是吗?我好像没有打算问你原因的,变态君!”伸出手指点了点唇,雪之下突然咧开嘴角,一时间绽放的笑容在三元眼里居然是那么的美丽。

瞳孔缩了缩,只见三元不禁咬了咬嘴唇,错开雪之下充满笑意的目光,看向窗外的斜阳。但不知为何,连和往常一样平淡的斜阳都似乎更加耀眼了些。

“不过——变态君的字还真是丑呢!”这时,雪之下的讽刺声传来,将三元眼里美如画的斜阳崩的粉碎。

“嘶——嘁!”三元暗恨,直接转身离开,但临走时还是挥了挥手道:“明天见!”

“明天见!”雪之下的回应很轻,直至彻底消失,三元慢慢消失在了走廊。

“谢谢你,上坂君!”

……

回到教室,人已经全部走光了,三元回到了自己座位上,不知道为什么就想静静地呆一会,看着窗外的斜阳,然后聆听风与叶的和鸣。

“眼中所视之物,明明很平常和普通,但为什么有的时候却会染上梦幻般的色彩?那种让人失去理智,沉溺进去的色彩,此时的我并不相信童话,所以暂且将其视为‘感性毒药’。我接受所有温柔,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但理智才被我奉若神明。”

“叮铃,叮铃!”突然,很脆的铃铛声响起,打断了三元的思索。他转头看过来,瞳孔骤缩。

是红鲤蓟,穿着红色和服,外罩白长卦,头顶金色前天冠,手持金色神乐铃,红发竖起由檀纸包住,纸尾开叉托在身后,左腰别着金银扇,右腰插着长剑,嘴唇涂着胭脂,整个人仿佛神女一样,与平时毫不出众的样子有若天壤之别。

“你……干嘛?”三元瞳孔回缩,这才犹豫着问道。

“怎么样?鲤鱼越龙门后是不是很美?”只见红鲤蓟咧嘴一笑,然后迈步了走过来,“这是我们要准备的文化祭表演——神乐舞。”

“我们是指?”

“我和你!”

“等等等等,你刚刚说的是你和我?”

“是我和你,不是你和我。”

“……难道不是一样的意思?”三元眯眼,“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你的擅作主张。”

“只需要你给我伴奏就行的。”红鲤蓟抿了抿嘴,看向三元黝黑的眼睛。

“我不同意。”三元偏头,错开红鲤蓟闪闪发亮的目光。

“就这一次嘛,好不好?”

“撒娇也没用。”

这时红鲤蓟收起了表情,伏下头看着三元的侧脸,轻声道:“让我也体会一次三元君的温柔吧,如果连素不相识的同学都能有的话,为什么对于喜欢过你的女孩子却不可以呢?”

三元愣住了,眼眸像被风吹皱的湖面,开始泛动波纹。

“我啊,因为表现得普普通通,所以在哪里都很透明,但正因为如此,我可以看到常人目光不能及的地方。这也是奶奶告诉我的,‘人只有在不被察觉之人的身边,才会暴露本性,安然生活’。而我,想成为三元君的安然之所呢!”

“红鲤蓟的话是如此的坚定,充满勇气,甚至带着某种预言的力量。我甚至在想,未来的某一天,我很可能会坦然接受这个安然之所……”

三元瞪大了眼睛,眸光不断颤动,好一会,他才抑制住心里的某种情绪,转头对视向红鲤蓟的眼睛,给出了答复:

“我试试吧。”

“呵呵!”红鲤蓟抿嘴一笑,弯起了眼睛。

“表演分为榊舞、矛舞跟剑舞,本来需要用到太鼓、笛子和钲,然后我压缩了一下,就跳榊舞跟剑舞,然后你负责吹笛跟击钲,怎么样?”

“呃……要不还是算了吧?”

“你都答应了的,这几天让我奶奶教你吧,只要会简单的伴奏就行。”

“呼,好麻烦啊,而且委员会那边……”

“没事,这几天就让我顶替你的位置啦,走,我先带你去看看奶奶的神社,还有好东西呢!”

就这样,三元糊里糊涂地接受了这份想都不敢想的请求。抬头看着欢快地拉着自己的红鲤蓟,三元竟然有种轻松的错觉,对此,三元做了如下总结:

“也许对于向自己表白过的女孩,每个人都不忍心拒绝吧……不,我才不是为了这种俗物,只是被硬拉过去的,嗯,绝对是这样!”

今天的斜阳,果然是不一样吧……

第十二章 被埋在泥土里的尸体

夜晚降临,千叶被灯火笼罩。刚洗完澡的纸草和清水两人并坐在沙发上,虽然电视打开着,但见她们注意力并不在那上面,反而像在侧耳聆听着什么。

“呜呜呜——”一阵磕磕绊绊的像破锣漏风一样的笛音从窗外传进来,让人一听就知道是初学者。

“涵卬姐姐,三元今天怎么突然练起横笛了?”

“我看见一个女孩送他回来,果然是因为这样嘛!”

“果然?”

“他成为别人的挂件了吧。”

“啊!三元……有女朋友了?不可思议!”纸草张大嘴巴,吃惊地望向窗外。

……

“什么是最佳音色的圆柱口风啊……”楼下房间客厅里,三元有些气闷地放下手中的横笛,呼口气躺倒在了沙发上,他的思绪又不自觉的回到了今天黄昏去神社的时候。

越过一方水池便是神社拜殿,略有些陈旧的红木雕刻着历史的沧桑。拜殿前挂有很粗的麻绳,麻绳上拴着铃铛,在风中轻吟。

红鲤的奶奶穿着巫女服,跪坐在蒲团上,皱巴巴的皮肤像年轮一样深刻。

“阿鲤带朋友来了吗?这还是第一次呢!”她微微抬起细密的眼睛,嘴角轻轻抿起。

……

『话说,红鲤她奶奶真是和蔼啊,跟我奶奶完全一样,明明笑起来脸皱巴巴得难看,却那么让人温暖……』(鉴于双引号的内心活动会给大家造成一定阅读障碍,所以以后就这么表示了)

想着,三元渐渐闭起眼睛,嘴角上弯,一首埋藏在记忆深处的歌曲被翻找了出来:

“嗯嗯嗯~哔咔哔咔嘭嘭嘭,烟花住在眼睛里,叽哩叽哩咕噜噜,馋猫躲在肚子里。问问你的小眼睛,烟花在哪里?摸摸你的小肚皮,馋猫在哪里?bingo,bingo,原来全都藏心底!”

“喵~”这时,单耳从客厅一角的黑暗中窜出来,轻唤一声,又倏地跑没了。

……

翌日,三元本来打算带着横笛去红鲤奶奶的神社的,可是在临行前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温柔果然会干扰自我判断……”叹口气,三元将横笛塞进书包,然后毅然转身匆匆赶往了学校。因为昨天晚上有和红鲤蓟交换过电话号码,所以三元顺带发了消息过去:

“很抱歉,关于昨晚答应你的事情我可能要单方面反悔了。”

学校二年级e班,已经准备好要去会议室的红鲤蓟在看完消息后,僵住了手指,一抹凄凉爬上了她红润的脸。最终,她只是咬了咬唇,这样回复:

“没关系的,其实我也害怕呢,所以不算单方面毁约。那就——回见!”

收到回复的三元轻轻关掉手机屏幕,迈步走进了晨曦当中。

『实行委员会缺少一个敌人,而红鲤你,难当此任呢!』

……

“叮咚!”铃声响起,实行委员会议正式开始,而三元也在一分钟前堪堪赶到了。

“呼!”深吐口气,三元推开桌上的文件,将电脑摆了上来,然后才看向前面的雪之下。

“经过讨论,我们决定用这个标语。”只见雪之下起身,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singasong”的艺术字体,然后又走回座位,转头看向相模南,提醒道:

“相模同学,顺次把标语发下去比较好。”

“啊,噢,好的!”相模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像机械一样照着雪之下的话在执行,“那就麻烦各位颁布下去了。”

话落,安静的教室如同瞬间沸腾的水,所有人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快速行动起来。

“小子们,要加紧做海报了。”

“副委员长,主页测试完毕。”

“志愿项目全部就位,赞助商全部谈妥。”

“了解,相模同学,请确认。”接到各个职位的消息,雪之下确认后点头,连忙看向还不在状态的相模,表情严肃。

“啊,呃,ok!”

“那请转移到正式运行!”

“了解!”

『真是欣欣向荣啊!』看着忙碌着的众人,三元讽刺一笑,接着便见一沓沓厚厚的等待检阅的文件被搬到了他的桌子上。

“嘁!”见此,三元脸色一黑,只能叹口气埋头快速忙碌起来。

“呀呀!”这时,阳乃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了过来,伸手摸在三元的头上,笑得异常灿烂,“上坂君有在好好工作吗?”

三元停下手,抬头看向阳乃弯起的嘴角,不禁撇了撇嘴:“如你所见,更加充实的生活。”

“嗯,是吗?”阳乃收回手指点了点唇,然后凑到三元面前看着他的电脑,眨了眨眼道:“看来检阅得很不认真啊!”

“你看清楚啊,阳乃小姐。”三元往旁边挪了挪身子,尽量与阳乃拉开距离。

“因为啊,这里面好像漏了上坂君的功劳呢!”阳乃转头,对上三元的视线,然后眼睛弯成月牙。

“嗯……”三元的眼眸颤动了一下,看着阳乃一脸纯真的笑容,脸颊不禁微微发红。

『尽管此时我无法看清阳乃脸上的真伪,但那种纯真让我从心底里相信。不,她可是我所见过最可怕的女人。』

正在三元看着阳乃发愣时,她又忽然直起腰,伸出食指俏皮道:

“现在让我们来玩一个猜猜看的游戏。请问,最能让集体团结的原因是什么?”

“friendship……嘶——干嘛啊!”三元刚回答完,阳乃就一个掌刀打在了他头上。

“又来了,明明知道的说,上坂君真不诚实。是敌人,敌人啦!”

三元凝眸,静静地看着阳乃。她眯起眼睛,像偷腥的猫咪。

“连身为敌人的上坂君都在好好干活,他们怎么能不认真呢?争执才能让技术发展啊!”

“吵……”三元刚想反驳,但一束火花却从他脑中噗噗噗的亮起,于是,他转头看向了正在查看文件的雪之下。

『原来自始至终,我只是一枚阳乃手中的棋子,为了妹妹成长而做出牺牲的敌人……这一刻,我仿佛明白了之前不能理解的话,那句雪之下的‘那我就再去问一遍’的话。阳乃是我见过最可怕的女人,一开始便是,现在,越发确信了……』

三元回神,默默低下头,好一会才抬头看向阳乃,抿嘴道:“原来……”话没说完,阳乃就伸出手指按住了他的嘴唇。

“姐姐可不喜欢太过聪明的小鬼哦!”说着,阳乃凑到三元耳边,轻轻吹了口气。

“嘭!”突然,高高的一沓文件被拍在了三元的桌上,撞击声如此突然。

“检阅,还请认真做,任何的纰漏都会对文化祭造成威胁。标语后面要写的文件,还有议事录,请发邮件给每个团体告知这件事情。啊,顺便地,把企划申请书传到server上去。总之,今天之内务必完成!”只见雪之下抱臂站在旁边,一脸认真地下达命令。

“这不属于我的职责范……筹……”

“嗯?”目光如刀。

“咕噜,好的,请务必交给我来完成!”

“啊啦,让我也来帮忙吧!”旁边的阳乃不嫌热闹地凑了进来,却被雪之下一口否定了:

“姐姐很碍事,所以就回去吧!”

“好过分,小雪乃好过分!”阳乃做出欲泣状,但转眼又回复了精神,“不过我挺闲的,就随便帮忙咯!”

“呼,那我要重新估计下预算,你要做的话,就弄那个吧。”

“好,果然文化祭就该这样嘛!”

夹在中间的三元默默呼口气,看向坐在委员长座位上从一开始就心不在焉的相模南,默默凝起了眼睛。

『如果我算作黑棋的话,那相模就是白棋,都是这场胜利的牺牲品!如果只是我一个人的话,绝不会生气,但除此之外,还有两个人背负了苦果。我甚至开始对阳乃产生了厌恶……』

“啊啦,上坂君怎么了?”突然,阳乃的声音灌进三元的耳朵,让他回过神来。

“没事!”三元偏头躲过阳乃的亲昵,起身出了教室。

“嗯?”见此,阳乃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还真是笨蛋呢,上坂君……”

(呼,在此,恳请批评我的人,附上你们详尽的真知灼见,而不是笼统的像“写的真垃圾”这类话,不然我会很迷茫啊……就像某个女生突然跑过来对我说,“真丑!”这话就得深思了,指的是我的长相呢,还是衣着搭配?如果是长相的话,恕我基因不好,无能为力,但如果是衣着搭配的话,我是可以改进的。所以,非常感谢!)

第十三章 怪不得人们都说“积劳成疾”

“哇啊,真舒服……”

夜晚,因为文化祭一大堆工作而熬到凌晨一点的三元松开腿,彻底躺进了浴盆里,热气熏腾在皮肤上,渐渐皙出红晕,头发湿漉漉的粘起,耷拉在额头上。

就这样,三元眯眼静静地泡完澡,然后披上浴巾走出了浴室。客厅灯亮着,地板中央放着一个黄色的塑料碗,里面盛着琐碎的鱼干和猫粮,而单耳正趴在旁边,埋头休息,那打鼾的样子完全没有平时的高冷,非常恬静。

见此,三元捋了捋头发,然后轻步走了过去,蹲在旁边,轻轻用手指戳了戳它唯一的那只耳朵,软绵绵的触感非常舒服。就这样,本着难得一遇的机会,三元越发爱不释手地把玩起来。

“噗,这叫什么呢?虎落平阳被犬欺?嗯——不对,这样一说我岂不是变成狗了?”

“喵嗷~”突然,本来陷入沉睡的单耳瞬间睁开眼睛,身子一绷,几个纵跃缩到了墙角,一双眼睛在墙角阴影里闪闪发光,仿佛一道冰之魔法,射进了三元的胸膛。

三元对上那双漂亮而凌厉的眼睛,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这正是我不理解之地方——为什么美丽之物总被丑恶掩盖掉。而接触这种美丽之物之后,我发现,我开始产生爱恋了……』

良久,三元朝着单耳抿嘴一笑,然后起身走进了自己的卧室,并顺手关掉了客厅的灯。而沉浸在黑暗之中的单耳盯着三元的卧室门良久,才尝试着抬起脚掌往前跨出一步,却又缩了回来,再跨一步,又缩回来,当第三次前跨的时候,单耳才仿佛确信什么,迈下了步子,然后走到塑料碗旁边,埋下头轻轻舔了舔碗底的鱼干。(咳咳,别以为前边这些是无关痛痒的水剧情啊,这可是伏笔,作者菌很郑重地说)

回到卧室的三元看了看窗前书桌上的一堆文件,然后走过去一一整理收进书包,却在这时,书包里的那根青色横笛掉了出来。

“啪嗒!”声音很脆,像钢珠落地,三元弯腰捡起,静静看了一阵,然后不自觉地把它放到了唇上。

“哈!”然而当三元感受到横笛上的冰凉感时,他瞬间清醒了。眸光颤动一阵,他又将横笛放下,低垂着眼帘将其塞进了书包。

“啪!”关灯,睡觉,静默,黑夜徘徊逝去。

翌日,实行委员会照例开始,雪之下依旧承担了相模南委员长的所有工作,对全员进行安排,在工作进程、方案改进……诸多方面提出议案。而底下的三元却耷拉着眼皮,倦意在不断侵蚀他的大脑,终于,他还是没撑住睡了过去。

“明天就是学园祭正式开始的时间,所以请大家务必完成自己所属的任务。”

“了解!”众人大声回应,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而这时,比企谷瞪着死鱼眼看了趴在桌子上睡过去的三元一眼,蠕动两下嘴唇后又悄无声息地移开了视线。

而同时注意到三元的还有一人,正是和三元同班的久保音华。只见她微微勾唇,然后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人,嘟哝道:

“看,还说什么都把工作丢给他,却在大家都忙碌的时候自己偷懒。”

“是啊,明明就是自己想休息。”

两人的议论声并不小,就像落入湖面的石子,泛起的波纹荡开了。眨眼间,本来还在忙碌的众人就像被掐住嗓子一样戛然而止,全都愣愣地看向睡得浑然不知的上坂三元。

“啊嘞啊嘞,看来努力都白费了呢!你要怎么解决呢,上坂君?”阳乃眨了眨眼睛,嘴角悄悄勾起。而阳乃旁边的平冢静却紧皱着眉头,有些担忧地看着三元。

这样突如其来的诡异气氛显然引起了敲打着键盘的雪之下的注意,于是她抬起头来,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顿时,三元的睡相让她愣了一下。

低头,手指攥了攥,雪之下忽然站起身子,身后椅子的响动将众人的注意力拉了过去。

“忘记通告一件事情了,有关于上坂君的检阅职务,因为其能力不足导致出现了很多纰漏,已经被我暂且停职了!所以,关于他的那部分职务,会由我一并接手,还请大家加快速度。”话毕,雪之下看了三元一眼,坐了下去。

“什么嘛,原来是因为这样,真是没用的家伙!”

“就这样还抱怨我们将工作丢给他。”

……

“如果你们觉得工作轻松,还有空余时间聊天的话,我可以考虑将上坂君的那部分工作交给你们!”突然,雪之下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下面的窃窃私语。

“谁要接他的工作啊……”众人连忙收声,开始忙碌自己的事情了,但却因为一系列的变故,气氛俨然不对了。

阳乃坐在最后,抱臂笑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无论是众人的反应,还是雪之下对于三元睡觉这件事情的解释,都在她眼里。只见她微微偏头,看向了三元睡觉的侧颜,心道:

『事物得以发展的关键就是敌人呢,如果素以为敌的对手突然倒下的话,作为胜利的一方可是会陷入短暂的空虚期,然后懈怠自己啊。所以,文化祭前的最后这一天,工作将会变得一团糟,然后全部压给小雪乃的呢。不过我没想到的是,小雪乃居然会选择维护你!这下,事情变得更加危险了啊,上坂君!』

对面,比企谷犹豫了一下,然后突然拿起他记录过的文件走到了三元的桌前。只见他将文件轻轻放到桌子上后,抬手推了一下三元的肩膀。

“嗯?”三元似有所感,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然后一双死鱼眼印入他的眼帘。

“八幡?”

“在委员会上睡着这样的蠢事,还真是变态君才干得出来啊!”撇嘴讽刺一句,比企谷指了指桌上的文件,“快点完成你的工作,我可不希望别人比我闲!”话毕,比企谷迈步走回了座位。

而因为比企谷的一系列举动,众人的目光再次落到了三元的身上。

“嘶——糟糕,全部完蛋了……”本来还有些迷糊的脑袋仿佛瞬间被泼了盆凉水,三元的瞳孔骤缩,愣愣地迎向所有人的目光。

这一刻,他几乎想揪下自己的头发……

第十四章 回忆变为记忆

“啊~你们的效率真是有够慢的,都等得不小心睡着了!”

愣住的三元脑袋在疯狂运转之后,忽然垂下脑袋,深深打了个哈欠,然后耷拉着眼皮看向众人,语言轻佻。

『这样一说的话,虽然会加重负担,但情况应该能逆转了吧……』

“哈哈哈哈!”然而,众人突然爆发出的大笑声却让三元僵住了表情,不明所以。

皱起眉头,三元的视线从所有人或嘲笑或戏谑的表情上一一划过,最终定在了阳乃布满笑意的脸上。

“情况更糟糕哟!”她的嘴唇蠕动,发出这样一段唇语。

“这种家伙,明明是自己的能力不足,都被委员长停职了,还在这里大言不惭。”

“本来就是,又自私还没有自知之明。”

“听说他是二年级e班的不良呢!”

……

议论声像一片苍蝇的嗡鸣,贯进三元的耳中,振聋发聩。

“停职?”三元喃喃一声,忽然抬头望向前方的雪之下。只见她正面无表情地打着字,然后似有所感地抬头,迎向了三元的目光。

“既然上坂同学已经醒了,那么可以回去休息,这里已经不需要你的帮忙了。有关于你被停职一事,我已经下定决心。”雪之下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就像一汪死水。

“我不服!”三元捏了一下桌上的笔,直言反对,『这一刻,我无法明白雪之下的意思,就像我对猫一样知之甚少……然而,这并不妨碍我发挥最后的价值,既然选择改变世界的是我,那么我就必须承担错失!』

“反对无效!”雪之下的答复异常坚定,此时,两人的身上都涌现出一股强大的信念,仿佛正在进行一场关乎性命的交锋。旁观的众人几乎能够看见两人视线碰撞出的火花,这让他们暗自吞咽口水。

“我明白了,我会退出的。”突然,三元叹口气站起身子,目光从所有人身上扫过,才带着轻蔑的语气道:“尽管如此,我对于自己的能力仍旧抱有自信。如果明天的文化祭存在任何纰漏,雪之下同学就会后悔,因为比起他们,我更优秀!”

话毕,三元咧嘴嘲笑,拿起书包走出了会议室。然而,他身后的教室内却突然爆开了。

“什么嘛,自以为是,我会让他看清楚谁才更优秀。”

“绝不能让这种家伙小看!”

“最后一天的工作,请大家务必认真完成。”

“放心吧,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关系到我们大家啊。”

……

“哈哈哈,果然是笨蛋呢,上坂君!”看着众人像战斗一样的气氛,阳乃越发开心地笑出了声,不过已经没有人注意她了。

前面,雪之下捏了捏泛白的手指,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后,又继续开始了工作。

“果然是个有趣的家伙。”比企谷眯了眯眼,看着教室门口发呆。

另一边,离开会议室的三元静静走在走廊上,目光透过玻璃窗看向操场上的树木,风轻轻抚在他的面容上,有些痒痒的。

“呼,话说,难得清闲下来吧!”嘟哝一句,三元加快步伐,走去了清冷的侍奉部教室。进门后,他将背包放下,直接坐到座位上,便趴在桌子上休憩起来。

“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刚好乘这个机会放松一下吧……”就这样,三元渐渐闭起眼睛,沉睡了过去。

时间很快流逝,夕阳半倾,温暖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三元沐浴其中。正时,他的眼皮抖动几下,渐渐睁开了眼睛。

“真舒服啊!”狠狠伸了个懒腰,三元刚想咧嘴,一道熟悉而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他一跳。

“能够随时随地放松自己,变态君果然具有某种天性。”

“哈,吓死我了!”三元转头看向不知什么时候同样来到侍奉部的雪之下,不禁深吐口气,“不过某种天性是什么意思?是指神经衰弱吗?”

“变态君喜欢明知故问吗?”雪之下合起手里的文件,撇过眼睛。

“真是可恶的女人……”喃喃一句,三元转移了话题,“话说,你怎么会在这?”

“不,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只是简单地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

“哦,变态君这种想法居然和我不谋而合了,看来在某种程度上我们是一类人吧!”说着,雪之下嘴角带上了淡淡的笑意。

“一类人……”三元的眼眸颤动一下,直视向雪之下那张完美的脸颊,在呆愣一会后却忽然撇嘴道:“谁跟你是一类人啊!”

“哦,是吗?那还真是幸运呢!”

“喂喂,幸运这个词用错了吧?”

“是吗?”雪之下反问一句便没了下文,而是低头继续写起了东西,一种恬淡的气氛蔓延开来,让三元倍感舒适。

抬眼看向雪之下的侧脸,移开,偷看,移开,偷看,移开,偷看……

“似乎感觉到了某种深深的恶意!”终于,雪之下抬头,抱臂缩了缩身子。

见此,三元抿了抿嘴,迟疑了一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平之下,和我……”

“抱歉,我不同意!”

“我都还没说完呢!”

“我说过的吧,我们是不可能成为朋友的。”

“是吗……”

“是的,因为我从不撒谎!”

“呃……呼!”三元叹口气,默默从背包里拿出书本,翻看起来,“我说,其实说谎也没关系的,我也经常说谎,所以并不会对此感到生气。”

“如果变态君指的是有关于你停职一事的话,并没有,因为你真的被我停职了。”

“哈?”三元愣了一下,抬头看向雪之下认真的表情。

“嗯——考虑到变态君不清醒的头脑可能会对后续工作产生影响,所以被停职很有必要。而且,即便只是部员,我也不会让他独自迎战。如果之前对变态君只是处于粗浅的了解,那么现在,我已经有了更深切的认识呢!”话毕,雪之下眨了眨左眼,那一瞬间的俏皮劲如此具有杀伤力,『不,应该说,是从回忆变成了记忆』

“无路赛!”三元撇了撇嘴,脸色微红地扭过头去。

『这一刻,我觉得我应该明白了什么,或者,靠得更近了!』

(你们能体会写到一半然后数据丢失的痛楚吗?一袋米要抗几楼啊到底?)

第十五章 公频撒狗粮

文化祭,开始了。

“准备,开演还有三分钟,开演还有三分钟。”三元从手机上显示的时间“9:57”上收回视线,然后整了整联通公频的耳麦,严肃道。

“我是雪之下,通知全员,照常进行,若有问题请立即上报!”雪之下的声音从耳麦传来,然后是陆陆续续的回应声:

“照明,没问题。”

“这里是音响,没问题。”

“演员休息室,演员还要点准备时间,但是应该可以赶上出演。”

听到回复,雪之下从舞台幕布后探出半个脑袋看向坐席,开口道:“了解,那在给信号前各自待命。”

“明白!”

“呼!”三元看了看陷入黑暗的会场,然后继续盯着手机上的时间,“还有十秒——9、8、7、6、5、4、3、2、1!”

“嘭!”突然,会场灯光打亮,将舞台照的通明,只见会长城廽巡已经站在了舞台中央,手持话筒,兴奋地吼道:

“喂你们,有在享受文化吗?”

“哦哇——”台下回应热烈。

“千叶的名产、跳舞跟……”

“庆典!”

“如痴如醉?”

“singasong!”

“哒哒哒哒哒……”挑起观众高涨的热情后,城廽巡立即退到了幕布后,然后音乐声响起,握着花圈的表演者陆续登台,开始了文化祭的演出。

灯光闪烁,将台下不起眼的三元的脸印得或红或紫,他静静地盯着台上,但心情却在起伏,“红鲤的节目是在后面,话说,她应该找了别的伴奏者了吧……”

“这里是音响,曲子即将播放完毕!”忽然,公频传来男声。

“了解,相模委员长,请准备。”雪之下环了环腹部,然后看向身后的有些紧张的相模南。

“呃……嗯!”

“那么接下来,由文化祭实行委员长致辞!”开幕表演结束后,城廽巡又回到了台上,宣布道。

台下陷入安静,众人静静地看着从后台走上来的相模南。她的状态似乎不太好,脸上写满了紧张。

“呼!”只见相模站到台中央,轻呼口气,然后发声:“各——”

顿时,刺耳的声音炸响,如同指甲刮过黑板一般嘈杂,将众人耳朵刺得生疼。

“啊哈哈哈哈!”底下顿时传来大笑声。

“紧张得连气息都控制不好了吗?”三元皱了皱眉,看向手足无措的相模南。

“让我们舒口气,实行委员长,请!”这时,侧边幕后的城廽巡连忙走了出来,缓解一下气氛,然后给了相模一个鼓励的目光。

“哦啊!”相模冷汗淋淋,有些手足无措,似乎连台词都忘了,于是慌忙摸索口袋,结果准备好台词纸给弄得飘了出来落到地上。

“啊哈哈哈!”下面的嘲讽声愈发肆无忌惮了,这让相模陷入了恐慌。

三元叹口气,又看了看时间,“没什么时间了啊!”想着,他又抬头看向相模,伸出手在空中比划了两下,可惜,紧张的相模压根就没看到。

“上坂君,做手势让她快点!”这时,雪之下的声音传来过来。

“我一直在做,不过她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三元呼口气,无奈地看着台上慌乱的相模。

“是吗?看来是我选错人了吗?”

“喂,你是讽刺我存在感太低吗?”

“啊啦,我可没说。不过话说,你在哪里来着,观众席?”

“你这已经很明显了啊,平之下!话说,你明明看得见的吧!”

“呵!”雪之下抿嘴笑出了声。

“那个……副委员长,大家都听到了!”突然,叶山的声音从公频响了起来,顿时让斗嘴的雪之下和三元面色发囧。(居然公频秀恩爱,作者菌偷偷抹泪)

“呃……”三元抿了抿嘴,红着脸看向台上,只见相模已经调整了状态,开始发言了:

“我是文化祭实行委员长,相模南。今年的标语是——千叶的名产,舞蹈与庆典……”后面说的什么三元已经听不见了,因为雪之下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将之后的进程提上来,请各位做好准备。”

接着,相模致辞结束,便到了比企谷班的话剧表演,一段同性的爱恋。然后灯光一暗,舞台陷入宁静,哒哒的脚步声响起,三元凝起了眼睛。

“嘭!”灯光打亮,只见持着神乐铃的红鲤蓟站在舞台中央,微微鞠了一躬后,她便开始跳起了神乐舞。

红色的和服、头发,白色的长卦、檀纸,金色的前天冠、神乐铃,飘飞舞动、叮当作响,真如同戏水的鲤鱼,游曳柔和。可惜,并无伴奏。

“她是谁啊?”

“不清楚,不过好漂亮,跳得真好看。”

“为什么没有伴奏啊!”

……

三元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声,眉头皱得更深了。抬头,看向独自舞蹈的红鲤蓟,她的眼睛里并没有光,就仿佛在机械地执行着身体的记忆。

三元用力攥了攥手指,直到发白,才吐口气按向耳麦,说道:“雪之下,我可能要暂时卸任了,抱歉!”

“嗯?上坂君什么意思?”幕后的雪之下皱了皱眉头,看向观众席。却见三元将耳麦摘下塞进兜里,溜进了后台的音响室。

“呜——”不久,一段清脆的笛声响了起来,如同清泉击石,风卷银铃。

“嗯?发生了什么?”

“怎么突然有伴奏了?”

观众一时间有些扰乱,只有台上的红鲤蓟身子紧绷,眼中亮起光芒,“三元……”

“嗒嗒嗒呜~”舞与曲交合,真正的表演似乎现在才开始。

“那个,副委员长,这里是音响,上坂同学忽然借用了频道。”

雪之下站在幕后,静静地看着在台上起舞的红鲤蓟,附耳道:“明白了,暂时让他挪用,等文化祭结束后再说。”

音响室,三元正抿嘴发声,虽然因为实行委员会的事情他并没有得以练习笛子跟钲,但却记得旋律,再凭借当初已经转化过的相声才能,模拟出这样的曲子不成问题。

『呼,受于不可控力,我再次失去了理性……』

(诶多……我回来了,脸红捂脸)

第十六章 主动靠近着的人们

舞台演出上半场结束,进入了中间休息时间,鉴于自己的擅作主张,三元没敢回后台,偷偷溜出了外面的招待处。而好巧不巧的,正好看见了由比滨跟比企谷坐在一起。

“辛苦了,怎么样?”由比滨提着一袋方形的东西,笑看着比企谷,

“不挺好,客人也很满意。”

“因为大家一直努力准备啊。”

“也是呢,一直在努力,虽然我不在场不太清楚。”比企谷一脸无精打采。

“毕竟你是文实委,没办法帮班里的事也是没办法的啦!”由比滨笑着安慰一句,却见比企谷呼口气,犹豫道:

“那个……我可以问一下你吗?”

“什么?”

“去雪之下家探病的时候,你跟她说了什么吗?”

“嗯——没有。”

“啊?”

由比滨抬眸思索一下,才张嘴道:“蹲家回去了以后,肚子饿了我们一起吃了晚饭,看了部dvd,然后我就回家了,所以,蹲家想知道的事我都没问哦。”

“不,我没什么想问的啦。”比企谷暗抓了抓膝盖。

“是吗?我倒是很想知道呢。”说着,由比滨眼睛微微垂下,泛起波纹,“我呢,决定等阿雪了,阿雪大概已经想跟我交流,接近我了,所以,我要等她。”说到这,由比滨突然露出笑容,语气变轻了些:

“但是啊,我不会等怎么等都等不到的人呢!”

“嗯?”比企谷的眼睛眯了眯,扭头道,“的确,也不用等不会来的人吧!”

“不是啦!”然而,由比滨忽然打断了比企谷的话,她扭头静静地看着比企谷的眼睛,脸颊微红,“不是等,我已经决定自己过去了!”

比企谷的眼睛瞪大,有些怔怔地与由比滨对视,脸颊也开始发红。

“咳咳!”这时,一阵咳嗽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凝视。由比滨两人眼神一慌,扭头看向身后,却见三元定定地站在那。

“诶多……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三元摩挲一下下巴,表情戏谑。

“小元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能……能偷听别人说话呢!”由比滨有些激动,脸色越发红晕。

比企谷虽然没说话,但那双死鱼眼也让三元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咳,抱歉抱歉,我……”

“临时卸任,偷溜出来,变态君难道就是这样回应自己的努力?”突然,身后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让三元想说的话顿时噎住,他机械地转过头去,见到雪之下正站在那里,抱臂看着自己。

“呀……呀哈喽!”三元哭笑一声,颤抖着手打了个招呼。

“呀……”雪之下一愣,也伸出手回应,可伸到一半她才意识到什么,又红着脸收了回去,“变态君如果想通过这种卑劣的手段抵消自己的错误的话,那你就想错了。”

“呵呵,那个……私密马赛!”三元脸色一囧,双手合十。

“有关于之前一事,暂不做追究,但希望变态君可以将功抵过,所以,你的工作需要加倍。”雪之下的目光微寒。

“了解!”三元应了一声,偷偷转头看向比企谷两人,挥了挥手,“待会见!”话毕,和雪之下并肩回了会场。

“话说,像我这样没有存在感的人,应该不会对文化祭的工作产生影响吧?”

“话虽这么说,既然在不在都一样,那就勉强让你继续工作,这样的话还能证明一下自己的存在呢。”

“你没听出来这是谦虚的说法吗,平之下?”

“哦,我倒觉得是事实呢。”

……

看着三元跟雪之下并肩的身影,由比滨突然神秘一笑,凑到比企谷耳边道:“蹲家有没有觉得,阿雪跟小元很般配啊?”

“一丘之貉!”比企谷眯了眯眼睛,回道。

“一丘……什么来着?”

“呼,一丘之貉!”

“一丘之……啊哈哈,那个……哈,忘了你没吃午饭了,来吧,蜂蜜吐司!”

『喂喂喂,你只是想跳过这个词吧?话说,这是砖块吗?』

……

“话说,你怎么有空闲专门来找我啊?”走着,三元扭头看向雪之下的侧脸。

“很抱歉,我只是去处理入场的秩序问题,然后不小心看到了某个逃跑的家伙而已。”说着,雪之下面无表情地扭过头,拢了拢耳鬓的发丝,“不过如果你非要这么想的话,我也不会反对。”

“喂,什么叫非要这么想?弄得我好像很希望这样似的。”

“哦!难道不是吗?我还以为毫无存在感,没有朋友的变态君见到他可爱的部长关心他,会表现得欣喜若狂呢。”

“……可恶的女人!”三元抽了抽嘴角,正要反驳,却见两个女生慌忙从旁边跑过,急匆匆进了会场。

“快点,不然没位置了!”

“发生什么了?”见状,三元有些奇怪地发问。

“去了就明白了。”雪之下闭眼走着,并没有直接回答三元的问题。

三元眨了眨眼,然后迈步跟上。两人进了会场后,直接上了二楼的围栏高台,从那里,三元可以清晰地看见舞台上的表演。

大型乐队,穿着深蓝色礼服的阳乃正在指挥大型乐队演奏,长号、钢琴、低音提琴、唢呐,华丽的演奏像狂风一样卷走了所有人的心神。

“果然厉害!”雪之下出言感叹,却不带有高声调,仿佛随意一说。旁边,三元有些诧异地撑着下巴,嘀咕道:

“想不到平之下也会夸奖别人。”

“是吗,别看我这样,我对姐姐的评价可是很高的。因为,我也想成为她那样!”

三元眯了眯眼睛,扭头看向雪之下认真的表情,垂头道:“比起你姐姐,我或许更喜欢雪之下呢!”

听到三元的低语,雪之下呆了一下,刚要说什么,却被身后突然赶过来的男生打断了。他先是示意一下,然后凑到雪之下耳边低语两句,便走开了。

“发生什么了?”三元皱了皱眉。

“相模不见了!”雪之下同样皱眉。

第十七章 从未变过(补四更)

“相模不见了?”后台,穿着白色风衣的平冢老师一脸诧异。

“是的,手机也打不通。”城廽巡有些慌乱地解释着情况,旁边站着的雪之下也一脸无奈:

“真伤脑筋,这么下去就没法召开闭幕式了。”

“实在不行只能换人了。”城廽巡紧了紧手掌,无奈提议,却被雪之下驳回了:

“我觉得很困难,最后的致辞跟总评还可以想点办法,但知道最优秀奖跟地区奖投票结果的只有相模同学而已。”

“伪造下获奖名单不就好了。”另一边蹲着的比企谷这时候站了起来,“反正票数又没公开。”

“比企谷……”

“这有点……”

平冢静几人都用嫌恶地目光看了过来,三元倒是蹲在一旁偷笑,果然是比企谷八幡的做法吧。

“那就只让获奖名单日后公布如何?”比企谷眯了眯眼,换了话题。雪之下沉吟一下,回道:

“实在不行只能这样了,不过地区奖现在不公布就没什么意义了呢!”

“怎么了吗?”这时,刚表演完的叶山等人走了过来。见此,雪之下只好重复了一遍情况。

“这样啊……”叶山沉吟一会,提议道,“能让我们追加一首吗?”

“你们可以吗?”雪之下抬头。

“嗯!”叶山点头,然后看向状态不太好的优美子,“优美子,你能再弹唱一首吗?”

“再来一首?你没开玩笑吗?不行不行,我现在超心慌的。”

“拜托你了!”叶山看着优美子,轻轻咧了咧嘴。直视着叶山的目光,优美子挣扎几下,终于忍不住垂下头,轻声道:

“嗯!”

『现充光环……』三元撇了撇嘴。

“谢谢!”这时,雪之下看向优美子。

“我又不是为了你,哼!”优美子冷哼一声,转身走了出去,“好了,前面的结束了,准备吧!”

“我在几个sns上写了留言,有人看到她的话会跟我联系的。”叶山打开手机捣鼓一会,对着雪之下说道。

“谢谢!”

“不用客气,但是,就算继续演出最多只能拖十分钟,得在这期间找到她。”

“嗯!”

“我去找她。”这时,由比滨攥紧拳头,大声开口。

“时间完全不够吧!”这时,蹲在旁边翻看着手机的三元站了起来。

“呼!”雪之下转过头来,直视着三元,“变态君,如果再给你10分钟,你能找到她吗?”

“我不知道能不能劝回来。”三元叹口气,将手机收回了裤兜。

“劝回来?”旁边的比企谷似乎察觉到了三元话里的意思,“劝回来的前提是能找到吧?”

“打扰了!”这时,一个学生忽然跑了进来,明显喘着粗气。

“怎么了吗?”雪之下转身看了过去。

“嗯?”那人明显愣了一下,才开口道,“不是副委员长你叫我盯着相模委员长的吗?然后刚刚还发消息问她的行踪?”

“诶?”众人全都惊诧地看向雪之下。然而雪之下却皱了皱眉,辩驳道:

“我没有……”

“噢,雪之下副委员长有说过的,我是联系人。”这时,三元突然走了上来,打断了雪之下的话,然后笑看着那个同学,“麻烦你了,那委员长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呢?”

“啊,哦,她现在正在天台呢!”

“谢谢!”三元笑着道了谢,然后转身走到雪之下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袖。雪之下愣了一下,才迈步走上来。

“啊,谢谢你了,你现在去忙自己的吧。”

“没事,那我走了!”那人喘了两口气,挠挠头走了出去。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三元的身上。

“变态君,你最好给我一个假借副委员长的名义跟踪相模同学的解释!”雪之下已经咬牙切齿。

“话说,再不快点的话,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吧?”三元斜了斜眼,躲开雪之下的目光。

“呼!”雪之下叹口气,有些犹豫地拿出手机,拨通了阳乃的电话。

“姐姐,帮我!”

……

众人撇开了之前的疑惑,一起找到了阳乃。

“诶!可以啊,毕竟是小雪乃第一次那么认真求我呢!”阳乃眨了眨眼,翘起二郎腿,“这次我就帮帮你吧。”

只见雪之下抱臂站在阳乃的对面,气场强大,“拜托?还请别会错意啊,这是实行委员给你下的命令。”

“于是,违反命令的话会有惩罚吗?”阳乃咧了咧嘴,“就算撤销展出也跟我无关了。你要怎么做?去跟老师打小报告?”

见此,三元皱了皱眉头,有些担忧地看向雪之下,毕竟,按照往常的话……

“没处罚!”雪之下走进两步,声音坚定,贯进了三元的耳朵,让他的心脏停滞了一下,“但是有好处。”

“什么?”阳乃凝了凝眼睛。

“能让我欠你一个人情。对这怎么看,就看姐姐你自己了。”

阳乃的笑容忽然消失,认真地盯着雪之下看了一阵,“小雪乃,你成长了呢!”

“不,我本身就是这样的人。”说着,雪之下忽然露出笑容,“跟我在一起17年,你都没看出来吗?”

“哈,哈哈哈哈!”突然,旁边的三元忍不住大笑了出来,让所有人都奇怪地看了过去。

“抱歉抱……呵,呵呵……抱歉。”三元强忍了两下才终于平复抖动的肩膀。

“怎么了?”雪之下皱了皱眉,用一副嫌恶的目光看向三元。

“没,我只是想说——雪之下就是这种人!”说着,三元歪头,抿嘴一笑。

“呼!”见此,雪之下吐口气,默默扶额。

“于是,你想怎么做呢?”阳乃突然出声。

雪之下并没有回答,抬腿走向了后面摆放着的电吉他,轻轻拨动了两下。

“继续演下去!”

“曲子?”阳乃挑眉。

“我跟阳乃一起演奏过,如果是那首曲子的话,应该没问题。”平冢静抱起一把吉他,拨动两下。

“主唱?”

“我能依靠你吗,由比滨同学?”雪之下将话筒递给了由比滨。

“啊!那个……我没什么自信,也许会给你们添麻烦,但是……我一直等着你这么说呢!”伸手接过话筒,由比滨开心地笑了。

“呵!”旁边,三元咧了咧嘴,笑看着眼前一幕,然后转身走了出去,『接下来的事情,该我完成了!』

“变……上坂君!”突然,身后传来雪之下的声音,“拜托你了!”

“小元要加油哦!”由比滨的声音。

“最好不要让人期待。”比企谷的声音。

“呼!知道了。”三元挥了挥手,迈步走向了天台。

第十八章 我的真物之语(补五更)

『为什么我会假借雪之下的名义?因为同为牺牲品的我,早就设身处地地明白了相模南的感受,我们都是被埋在泥土里的尸体,化为别人的养料。所不同的是,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状态,而相模,只是一个幼稚的人而已……因此,我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刻,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站在天台铁门后面,三元静静地感受着从门缝透过来的光线,稍微有些刺眼。没有停留,三元伸手推开了铁门,顿时,站在天台边上的相模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

“闭幕式快开始了,不打算回去吗?”

“已经开始了吧。”相模转头看了三元一眼,又撇过头去。

“恐怕不能如你意了,有想办法拖延了点时间。”三元垂着眼睑,走了上来。

“呵,是谁拖延的呢?”

“雪之下她们。”

“嘁!”相模脸色一绷,赌气道:“那叫雪之下去弄不就行了,反正她什么都会!”

“但好像投票结果在你那吧?”三元呼口气,看向蔚蓝的天空。

“呵!”相模有些生气,扭头吼了出来,“那你把投票结果拿回去不就好了!”说着,她攥紧了手里的纸张。

三元低头,看着相模有些颤抖的肩膀,心里起伏:

『我原来是个老好人,喜欢多管闲事,但从我被孤立的那一刻开始,我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恨意。凭什么正确的事会被标榜上恶意,然后在流言中丑化?如果每个人都渴望被善待的话,为什么又要排斥这种善意呢?由此,我得出了结论,拯救善良的必定是恶意,带来和平的必定是战争,推出英雄的必定是坏蛋。这个道理就如同因为有雨才要打伞一样浅显,如果恶意不曾出现,那就没有善良。这就是我所看到的真物!

换言之,每个人都有意愿,只要出现与这种意愿相反的事物就能催化它的成长。对此我深信不疑,除了在我心里留下深刻印象的皈依楪影之外,我一直将这种理性俸若神明。』

凝了凝眼,三元忽然上前,从相模手中夺过了那张被攥得皱巴巴的投票结果表。

“啊!”相模愣了一下,明显没有想到三元会直接抢过去,“你……”

“如果真如同你所说的,只要把这张表拿回去不就好了,那么你为什么还要把它带出来呢?”三元握着结果表,睁眼与相模对视,“因为你需要别人找到你,重视你,认同你的存在吧?而不只是躲在雪之下背后的女人!”

相模的瞳孔放大,脸色发白。

“从接受委员长这个职务开始,你就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大家的依靠,成为那个号令天下的主角。可惜,能力不足使你看起来像个小丑,甚至因为阳乃那种不切实际的提案都能认同的你,只是在挣扎着想要让人看清你,意识到你才是委员长而已。”说到这,三元嘴角渐渐勾起,露出嘲讽的表情,“但毫无疑问,你被大家否定了,现在唯一能让你受到大家注意的这张投票结果表也在我的手里了,你——一无所有!”

“刺啦!”三元十指一扯,将结果表撕成了粉碎。

“呵,嗯,嗯——”相模已经跪坐到了地上,泪水像河堤崩塌一样涌出,她的一切都被粉碎了。

“说到底,你和我一样,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底层人物而已!除了我,没人会察觉到你在天台这种地方。”三元沉下脸,慢慢走到围栏旁靠了下去,“今后,或许都会流传着‘相模把大家辛苦的文化祭搞砸了’这样的话吧。除非——你能为这个文化祭画上圆满的句号!”

“嗯呵——”流着泪的相模眸光突然泛动,“除非——我能为这个文化祭画上圆满的句号……”

“相模同学!”这时,叶山和两个女生从铁门后走了出来,“大家找你找的好辛苦,没事吧?”

“嗯!”相模抹了抹眼泪,缓缓站了起来,然后低眸看向地上的碎纸屑,“可是……投票结果表被上坂同学撕碎了……”

“嗯?”叶山睁眼看向旁边沉着脸的三元,蠕动嘴唇道,“上坂君你……”

“既然相模同学不乐意文化祭正常进行,还不如我亲手破坏呢!”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相模同学,我们快回去吧。”其中一个女生嫌恶地看了三元一眼,转头看向相模劝道。

“对,没事的,大家都等你呢!”叶山也露出阳光的笑容。

“嗯……嗯!不过,那个……我好像还记得投票结果。”相模缩了缩鼻涕,走了上去。

“啊,相模同学已经记下来了吗?好厉害!”两个女生搀扶着相模,夸奖道。

“那我们要快点了。”叶山瞥了一眼三元,然后示意几人快点赶回去。

“嗯!”三个女生点头,先走了,叶山这才转头看向三元,伸出手,“没事吧?”

“呵,谢谢!”三元呼口气,拉着叶山的手站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上坂君应该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吧!”

“恰恰相反,我只是在使结果变得更糟而已。”

“我对上坂君越来越感兴趣了呢!”说着,叶山忽然转头看向三元,笑得异常灿烂。

三元瞳孔一缩,撇嘴道:“你会很失望的。”

“是吗……”

两人走回会场后,雪之下和由比滨几人的合奏刚好结束,然后到了相模为闭幕式致辞。

“今年的文化祭,在远超于过去的盛况中,圆满地结束了!”站在台中央的相模表现得体,声音圆润,丝毫没有了开幕式时的生涩和紧张。

“想不到相模同学表现得这么好,真让人大为改观。”叶山抿嘴笑了笑,朝着三元说道。

“嗯,是让人刮目相看……”三元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复,兴致并不高,一段昨天的回忆再次涌上他的脑海。

……

“我有个同学拜托我向你打听一下相模同学的事,可以吗?”

“嗯?怎么了吗?”

“相模同学有没有什么比较擅长的呢?”

“这个嘛……哦,对了,她的记忆力超强的,所以文科很不错呢!”

“这样啊……”

……

至此,文化祭终于圆满结束了,人群渐渐散去。站在角落的三元轻轻叹口气,走去后台收拾桌椅了,毕竟这是作为他的工作。

“你们看,就是他,听说他把投票结果给撕了,要不是相模委员长记忆力超群的话,说不定这次文化祭就搞砸了。”两个并肩走着的学生将目光投到这边,窃窃私语。

“就是他啊,我也是实行委员,我跟你说,在……”

三元面无表情地听着,手里的活一点没落下,不过下一刻,一双长腿印入了他的眼帘。

“嗯?”三元抬头,见到居然是一头白发的川崎,“怎么了?”

“有病!”川崎撇了撇嘴,又走开了。

“呃……你才有病吧……”三元的嘴角抽了抽。

“呐,糖果。”却见已经要走的川崎又折了回来,将一枚红纸包裹的硬糖塞到了三元的手里。

“呵,谢谢!”三元抿嘴一笑,看着川崎渐渐走远的身影。

“三元——”这时,一个活泼的声音响了起来,原来是已经换回校服的红鲤蓟,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近前。

“谢谢呢!,我很开心!”红鲤歪头一笑,从背后拿出手,是一根青色的横笛,“这是我奶奶做的,送你了。”

“用不上吧?”

“诶?”红鲤愣了愣,用手指点着唇,“明明三元今天吹得很好啊!”

“那是口技……尤擅吹牛。”三元耷拉下眼皮。

“呵呵,反正送你了。”红鲤笑着,将横笛放进了三元的手里,然后眯了眯眼,“不管怎样,我都相信三元的!”说着,红鲤忽然凑上来,在三元的脸颊上啄了一下。

“这是来自朋友的安慰哦!”红鲤红着脸解释一句,转身跑走了。

“……”三元瞪着眼,无奈地看着跑远的红鲤蓟,喃喃着,“谢谢……”

第十九章 青春的主旋律

“来,你的便当盒。”

办公室,平冢老师掐灭手里的烟,将桌子上的便当盒递了过来。

见此,三元伸手接过,垂了垂眼皮,视线从平冢静那双透着认真的青灰色眼睛上移开,开口道:

“没必要特意叫我过来吧。”

“呼!”平冢静叹口气,一把揪住三元的衣领,将他转到了身前,两人的面孔就这样正对在了一起,相距不过一个拳头。

三元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他甚至能够从平冢静的眼睛里清晰地看见自己的面孔。

“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吧?”平冢静的声音透着一股压抑的怒气。

“我不清楚老师在说什么。”三元的眼眸颤了一下。

“给我认真回答,小鬼!”

“呼!”三元眼帘一垂,身上像失去了力气一样,“雪之下能够正面回应她的姐姐,对此,我也只是想以我自己的方式堂堂正正地面对罢了。”

“难道你没意识到自己现在处于什么样的位置吗?”

“e班的变态偷窥狂?还是那个自私自利的小人?只不过是把范围从本班扩大到学校而已,我的生活方式并没有因此发生改变,所以,没有什么吧!”说着,三元咧嘴笑了笑。然而,面前的平冢静却突然放松自己的手掌,脸上的怒气全部消失不见,化成了深深的心疼,那种眼眸深处的颤动,使三元的笑容僵住,然后一点点溃散掉。

“哪怕已经习惯了,也不能这么不在乎自己啊,要知道,这会伤了很多关心着你的人呢!”

三元的眼眸颤了颤,呆愣地看着平冢静脸上的心疼,不知为何,他的心脏有些抽痛。深呼口气,三元渐渐平复住自己的心情,这才开口回答:

“抱歉,但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了。况且,老师把我安排进侍奉部,不正是想藉由我的存在而让其他人成长吗?就如同雪之下阳乃那样!”

听到三元的话,平冢静呆住了,像承受了什么打击一样,神色萎靡下来。只见她扭过头去,突然吼出了声:

“滚,你给我滚!”

『我无法置信,此时的我会说出这样的话,如果是刚进入侍奉部的时候,无可厚非,但现在……』

三元垂着眼睑,站起身子犹豫了一会,最终也只是默默地看了平冢静一眼,便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便当也不用送了!”身后传来低迷的声音。

三元僵了一下身子,然后轻轻关上办公室的门,“呼,对不起……”喃喃着,他迈步走去了侍奉部。

『我到底在干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仿佛在跟过去的自己置气,亦或者……』

今天的云层很低,堆挤在一起,夕阳被云层遮住了,只隐隐透出点红光。

“吱啦——”三元拉开侍奉部的门,轻轻走了进去。

此时,比企谷、由比滨和雪之下正在相互交谈着什么,脸上都洋溢着名为“同伴”的笑容。见到三元进来,三人都抬头看去,而雪之下却勾了勾嘴角,像看到了莫大的惊喜之物。

“啊啦,e班的‘上坂小人’同学怎么会到侍奉部来呢?今天好像并没有活动吧?”

“上坂小人如果指的是我的话,那倒是挺新鲜的词汇,真难为部长给我起的专有名词了。”三元挑了挑眉毛,面无表情地走到杂物柜,然后冲泡了四杯红茶。

“虽然很抱歉,但还是要容我说明一点,并不是我为你起的,恐怕要让变态君失望了。”雪之下微微挑起下巴,像一只高傲的猫咪。

“是吗……”三元心不在焉地回应一句,将红茶依次放到三人面前,然后从教室后面单独搬了一张椅子坐到了窗边。然后拿起早先放在柜子上的书本,静静看了起来。

“阿雪,我怎么感觉小元有点不对劲啊?”这时,笨拙而敏锐的由比滨在三元身上细细看了一阵,然后凑到雪之下耳边低语。

雪之下凝了凝眸子,挽过耳边的长发,嘀咕道:“难道是因为‘上坂小人’的称呼对某个人造成了打击?那还真是弱不禁风呢!”

“如果你们是在说悄悄话的话,那音量可就有些大了。”三元攥了攥手指,抬头看向由比滨。

“啊!小元听得见吗?”由比滨红着脸怪叫一声。

“那还真是抱歉呢,我还以为变态君不会偷听这样呢!”雪之下点了点唇,表情夸张。

三元静静看着两人不同的表现,心里像淌过一条暖流。于是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扶额道:

“如果你们能安静一下的话,我或许会感恩戴德的。”

“是指端茶送水、暖床叠被的感恩戴德吗?”这时,一边的比企谷眯了眯死鱼眼,插嘴道。

“蹲家真恶心!”由比滨抱了抱胸,往雪之下的方向缩了缩。

“那边的比取谷菌,还请不要暴露自己的内心,会让人忍不住作呕的。”雪之下环了环手臂,用看苍蝇一样的目光看着比企谷。

“喂,你刚刚说的是比取谷菌吧?”

“有吗?”

“可恶……”

“呼!”三元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收回目光,继续看起了小说。

『如果可以的话,还真希望这样一直持续下去,但我知道,任何美好的事物终有消失的一天,因此,珍惜眼前就变得尤为重要。但是,如果只想到某一天会追悔莫及,或许,生活会变得更加艰辛。因此,享受青春才会成为音乐的主旋律,并得以演奏下去……』

(至此,原版春物就算结束了,后面将进入我自己的青春物语,简言之,放飞自我)

第二十章 真正理解他人何等之困难

“呼——”深吐口气,三元陷入了挣扎之中。第一次对女孩子的告白总让人难为情,用那种心情来形容此刻的三元是再适合不过了。

“吱啦——”终于,三元还是决定进去了,他轻轻拉开门,提着手里的便当踏进了办公室。

空着,入眼的平冢老师的座位空无一人。

『难道又出去抽烟了?』想着,三元的目光从办公室里其他老师的身上扫过,这种情况,再在办公室里抽烟的确不合适。三元如坐针毡,只能静静等候。

“同学,有什么事吗?”这时,旁边的一个女老师放下笔,抬头看了过来。

三元僵了一下身子,转头回应:“那个,平冢老师叫我过来的。”

“嗯?”女老师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扶了扶眼镜,“小静今天不是请假了吗?”

『请假……』三元的瞳孔缩了缩,。

“噢,谢谢老师!”三元魂不守舍地道了谢,便低垂着眼帘走出了办公室。

『并不知情的我却明白,这样的变故必定与自己昨天说过的话有关系……』

心情低沉的三元拿着便当直接回了教室。

“早上好!”红鲤蓟看见三元,歪头笑着打招呼。

“嗯!”三元随意应付一声,坐到座位上开始发呆。

“三元……”红鲤蓟目露担忧,还想说什么,却被上课的铃声打断了,班主任福田岛走进教室。

“起立!”

“老师好——”

“嗯,坐吧,这届文化祭举办得很不错,同学们辛苦了。今天这节课先说一件事啊——运动会马上就要举行了,填报表格我会交给体育委员,希望大家踊跃参与。那么,开始上课。上节课我们讲到……”

“叮铃铃——”

“下课吧。”福田岛整理了一下桌上的书籍,转身走出教室。见此,三元起身快步跟上,在走道上拦住了福田老师。

“老师,能麻烦你一下吗?”

福田岛抵了抵鼻梁上的眼镜,目光往下,落在比自己低了半个头的学生身上。

“上坂吧?”

“嗯。”三元愣了一下,有些诧异老师直接叫出他的名字,随后点了点头。

“什么事吗?”

“我想请一天假。”

“发生什么了吗?”

“家里的事。”

“这样啊……”福田岛沉默一下,忽然伸出手敲了一下三元的额头,笑道:“去吧,其实整个班里,我最喜欢你了。”

三元看着眼前笑得异常难看的福田老师,瞳孔缩了缩,这是那个平时不苟言笑的中年暮人?

“啊,噢!”三元回神,偏头撇了撇嘴,“希望老师在向我告白之前,先打听清楚我的性取向。”

“……”福田岛的眼角抽了抽,笑容僵住,“真是……果然还是讨厌你们这些新生代!”

福田岛脸色紧绷,提着公文包直接侧身走开了。

见此,三元抿了抿嘴,向着福田老师的背影说了一句“谢谢”,便直接转身往学校外走去。

“学校官网应该记录有每个老师的个人信息。”边走,三元一边浏览着手机网页,最终在平冢静一列停住:

“平冢静,高二e、f、j班生活指导老师……住址:大多喜町……三围……(是不是混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捂脸)”

“呼!”吐口气,三元默默记下后,搭乘出租车直接去往了目的地。没错,他下了一个决定,去看望那只受伤的狼。

『昨晚我冷静下来想了一晚上,并为自己的做法感到抱歉——洞悉了某些东西的我毅然决然地将他们归为了一类这种做法。现在我想再整理一遍,以便我能更加理性地决定我接下来的行动。

雪之下阳乃,一头雌狮,妹控,我大体这么想,她与雪乃的关系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而这一切,都是由阳乃导演,她渴望通过挣扎、绝望、痛苦等诸多负面情绪,催化雪之下雪乃的成长,一切外在因素都可以被利用,不惜伤害他人。

平冢静,一只雌狼,爱着她的学生,她明白雪之下雪乃的处境,并以期通过友情温暖雪乃的心,得以正面成长。我以为我的存在只是平冢老师的棋子,所以才会说出那番话,其实我只是在恐惧着过去。因为我本身存在问题,老师的做法,并不是为了某个人,而是侍奉部的全部。

我将给予阳乃的厌恶给予了平冢老师,因为我对突如其来的关心感到了不适……』

“到了!”司机的声音打断了三元的思考。

“噢,谢谢!”三元回神,付了车费后下了车,入眼的是一栋干净的住宅,有两层。外面是围墙和铁门,里面有片简单的草坪,绿油油的。

“叮咚叮咚!”三元上前,按响门铃。结果良久都没有回应。

“难道不在家?”三元皱了皱眉,犹豫着碰了一下铁门,结果直接被推开了。

“太不小心了吧……”呼口气,三元踌躇着走了进去。越过草坪后就是正间了,棕色的防盗门半掩着。

三元眼神越发诡异,如果大门不关还能解释的话,连客厅正门都不关算什么?他皱眉走上去,轻轻推开了门。

“这什么味?”顿时,一股刺鼻的烟熏酒臭扑鼻而来,让三元眉头更深。

客厅里黑漆漆的,只从掩着窗户的门帘上印出一点光亮。

三元快步走到窗前,扯开帘子,又将窗户拉开,使光和空气全都透进来,屋子里这才亮敞起来。

转身,屋里的景象印入了三元的眼帘:一条还穿着教室制服的“死尸”躺在沙发上,呼吸有些急促。前边的玻璃桌上摆满了啤酒瓶子,半截半截的香烟躺在烟灰缸里,还有些食物碎屑洒在包装纸上。

“啊——真怀疑这是中年大叔的房间吧?绝对是吧?”三元扶了扶额,一脸无奈地看着眼前惨状,只好拿起桌边的一个塑料袋,将所有东西都一骨碌丢进去,然后打扫了一下房间,这才走到沙发前,看着平冢静的睡相。她侧身蜷缩着,呼吸急促,脸色透着不正常的红晕。

“不对劲……”三元皱眉,伸出手贴在平冢静的额头,顿时,炙热感从手心传递过来。

“嗯……嗯?”这时,平冢静悠悠醒来,咂吧两下嘴,“好难受啊……嗯?怎么是你这小鬼?”她的眼睛忽然瞪大,想挣扎着起身,结果又浑身无力地躺了下去。

“怎么浑身无力?”

“你发烧了!”三元无视平冢静像个孩子一样的动作,偏头叹气。

“怪不得……”平冢静忽然安静下来,眯眼静静盯着三元,“话说,你这小鬼是怎么撬开我家的门的?”

“……”三元抽了抽嘴角,直接无视了平冢静的话,扭头问道:

“去医院吗?”

“不……不去!”平冢静的眼睛闪烁两下,嚅喏回答。

务必进来看

有关于最近的整改行动,非常严厉,现在是内容检核,下一波就是版权问题了。这本书本身就是同人,所以说到版权……

因此,我不得不提前做出决定了,这本书到此为止,做出这个决定我也很无奈,毕竟都写到这里了,马上就要上架……

呼,只能对各位说抱歉,抱歉,抱歉!不过书我先放着,如果将来能历经洗练幸存下来的话,我会继续动笔的,说到做到,真的很对不起支持我的人,谢谢你们!

呃……回来了

c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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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扑克游戏

玻璃桌上放着一个花边圆口杯,里面浅了一半的褐色药汁吞吐热气,在杯壁上凝成一层白雾。

三元静静坐在沙发尾端刷着手机新闻,屏幕灯光打在脸上忽明忽暗。而躺在前边的平冢静却鼓着气,用目光死死地盯着他,她的额头上敷着一块湿毛巾。终于,平冢静忍不住打破了这沉默的气氛:

“我说,难道你不应该和病人说说话什么的吗?”

三元顿了下手指,侧过黑色的眼睛,“说什么?”

“真是可恶的小鬼……”平冢静撇了撇嘴,忽然抬起脚一下一下揣在了三元身上。

“干嘛啊?喂,差不多行了吧再这样我生气了啊!”

“哼!”见到三元有些狼狈的样子,平冢静翘了翘嘴唇,这才放下腿,“今天你翘课了吧?”

“这能怪谁啊?”三元呼口气收起手机,耷拉着眼睛。

“不管,回头写个检讨给我。”说着,平冢静扬了扬铁拳,气势汹汹。

“你这是暴力屈服。”三元瞪眼回击。

“这叫爱的铁拳,爱的铁拳~”

“卟!”三元搓了搓嘴,发出鄙视的声音。

“算了,真是不听话的小鬼……”忽然,平冢静泄气似的瘫在了沙发上,歪头瞥向桌子下层,眼睛突然放光,“玩扑克吗?”

三元瞥了瞥仿佛找到玩具的孩子模样的平冢静,不禁无奈叹口气:“话说,你这样就不怕嫁不出去吗?”

“嗖!”一支穿云箭,平冢静身亡。

“呃……”三元抽了抽嘴角,看着平冢静忽然变得生无可恋的模样,犹豫着起身拿出那副扑克牌,放到了桌子上,“呼,说吧,你要玩什么?”

“真心话大冒险!”平冢静满血复活。

“哈”三元扶额,“这种游戏很无聊吧?”

“怎么可能,就玩这个。”平冢静瞪了瞪眼睛,大有你不同意就一拳揍过去的冲动。

“好吧好吧,怎么玩?”

“将牌翻盖排开,一人抽一张比大小,点数大的人获胜,输的人要接受真心话或者大冒险。”

“抽烟、喝酒、赌博……”三元一边将牌抽出,在桌上一字排开,一边出言讽刺,“我可以向学校举报吗?”

“不可以!”平冢静眨了眨眼睛,伸出手随机抽出一张,“等我找到男朋友就会戒掉的。”

“那跟我说‘雪之下,我可以和你交朋友’的概率一样吧?”

“搜嘎!”听到三元的话,平冢静忽然点了点唇角,恍然大悟,“那确实挺难的!”话毕,她一脸沮丧。

“喂喂喂,你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吧!”

“j!”平冢静将手里的扑克摊开,一脸兴奋。

见此,三元斜了斜眼,也将手里的牌翻开,“不好意思,q。”

“什么嘛,你是不是作弊了?”

“喂,这么揣测你的学生真的好吗?”

“啊——好吧,我输了。”平冢静垂头,眨了眨眼睛看向三元,“我选大冒险。”

乍一听,三元的脸顿时垮了下来,“你这是自恃身份肆无忌惮吧?”

“哼哼,合理运用自身条件可是聪明人的做法呢!”

“那我就告诉你,企图依靠自己改变别人是多么愚蠢的做法。”

总有一种两个人已经将扑克游戏升华到某个更高层次的东西了的感觉……

说着,便见三元凝了凝眼,伸出食指道:“如下,请平冢老师打电话给家里,说你已经交往了男朋友。”

“噗——”正暗自高兴,甚至拿起苦人的药汁在喝的平冢静顿时张嘴喷了出来。很不幸,对面的三元中招,整张脸都挂满了水珠。

“我可以理解为这是报复吗?”三元绷着脸,脸上的肌肉有很明显的抽搐。

“咳咳,抱歉抱歉!”说着,平冢静红了脸,慌忙将本来敷在自己头上,现在却掉落在沙发上的毛巾伸到三元面前。

“呼,算了。”三元接过毛巾,缓缓擦了起来,“怎么样,还要继续吗?”

“当……当然了,愿……愿赌服输!”平冢静一脸大义凛然,慷慨赴死的模样。

“如果你的手不抖的话,也许更有说服力。”三元眯了眯眼。

“真是啰嗦!”抱怨一句,平冢静缓慢拿起桌上的手机,然后打通了家里的电话。

“喂!”那边传来一个慈祥的女性声音。

“咕噜!”平冢静暗暗吞咽口水,颤抖着回答,“妈……妈,我……我交男朋友了!”

“什么?真的吗?天呐,我跟你爸都催了你好几年了你都没找到……真是谢天谢地。怎么样,对象长得怎么样,多少岁,人品……”

“妈——”

“噢噢,妈妈太高兴了,太高兴了。”那边的声音有些语无伦次,然后突然变小,“话说,什么时候抱孙子……”

“滴滴——”平冢静黑着脸挂断了电话,目光仿佛能杀人般地逼视着三元。

“那个……咳!”三元红着脸,有些想笑又不敢笑的偏过头,“还……还玩吗?”

“当——然!”平冢静咬牙切齿,攥紧了铁拳。

“咕噜!”三元咽喉滚动,颤抖着摸起下一张牌,他目光在牌底扫视一眼,顿时松了口气,“a。”

“哼!”平冢静冷哼一声,随意翻出一张甩在桌子上,“6,选吧!”

“真心话。”三元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给出了答案。

“真是可恶……”平冢静的目光越发犀利,她暗暗琢磨一阵,突然眼睛一亮,“如下,请问你最喜欢的女生和最讨厌的男生分别是谁?并说出原因!”

“这是三个问题吧?”三元抬眸,用一副你别想忽悠我的样子看着平冢静。

“咔咔!”平冢静握了握拳头,默不作声。

“明白了啦!”三元叹口气,扭头看向窗外,“话说,平冢老师也这么八卦嘛。”

“这叫信息获取。”平冢静咧开嘴角,强调道。

“真是……”三元撇了撇嘴,目光游离:

“我最喜欢的女生是……是……”

“快说啊!”平冢静双眼放光。

“是……”

(本章完,吐舌!我回来啦,撒花!好恨,新书只能扔一边了,哭泣)

第二十二章 这才是少年漫画

“我喜欢的女生是……呃……是雪之下!”语无伦次地说完,三元脸色通红,连忙偏过头去,不敢再看平冢静那揶揄的表情。

“啊哈,啊哈哈哈!”肆无忌惮的笑声响起,平冢静居然还有力气捂着肚子,伸手搭在三元的肩膀上左右摇晃,“啊哈哈哈,想不到啊,真是让人意外呢,呵哈哈!”

“喂——差不多了吧?”三元有些愠怒地扭头瞪着平冢静,“喜欢只是建立在欣赏的基础之上,并没有参杂那种成分的,也……也许有那么一点点可能……”一边反对,三元又有些不确定地加了一句。

“哈……哈哈……”终于,平冢静笑累了,趴在桌子上抹了抹眼泪,看着三元渐渐弯起嘴角,“那个孩子的话,确实让人觉得可爱呢!”

“呼!这下可以了吧?”三元吐口气,渐渐平复住心情,垂下眼睑。

“真是不可爱,还没说完呢。”平冢静眯着眼睛,就这样趴在桌子上,歪头看着三元的眼睛。

见此,三元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原因的话,只是觉得她的那种改变世界的理想很天真吧,再加上笨拙而可爱的性格,让人不自觉地想要靠近吧。”

“那孩子的话,可是很让人心疼呢!”听着三元的话,平冢静弯起了眼睛,“能够答应我一件事吗,上坂?”

“你知道我最讨厌麻烦了。”三元抬头,静静平视着平冢静的目光。

“这件事情如果我们不来做的话,也许让你喜欢的雪之下雪乃就会永远消失呢?”平冢静说得很自然,语调很平缓,但莫名的让三元感到心颤。

『这句话究竟隐藏着多少我不清楚的东西,或者代表着什么,我无从得知,我甚至有些害怕接触到那一部分未知的东西。』

“什么?”三元挑起睫毛,颤抖着发问。

“%####&@%……”

“我知道了……”听完平冢静的话,三元深吸口气,转头看向窗外,“我会尽力的。”

“呵!”突然,平冢静抬起右手搭在三元的脸颊上细细摩挲,手掌上传递过来的温暖让三元僵住了身子。他愣愣地转回头,一双饱含温柔的眼睛刻进了他的心里。

“还是那句话,无论怎样做,我都不希望你伤害到自己,因为——有很多人在关心着你啊!”

三元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因为他早已经明白了平冢老师的心意——对于她的学生,她比任何人都关心着。

“对不起!”三元抿了抿嘴,眼泪第一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昨天我不该那样说的,对不起!”

“哈哈哈!小鬼就是爱哭鼻子。”平冢静突然大笑两声,抽回了自己的手,“身为老师的我没能了解学生,才是失责呢!”

“嗯!”三元点了点头,拿袖子擦干了眼泪,略微调整呼吸后又重新恢复了平淡的样子,“那我接着回答下面的问题了。”

“真是……”看着三元的情绪调控力,平冢静的瞳孔缩了缩,“好吧,接着说。”

“对于我最讨厌的男生,如果是先前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回答你另一个人的名字,但是现在,我改变想法了。”说着,三元微微凝眼,与平冢静好奇的目光对视着,“那就是我自己!”

“为什么?”平冢静缓缓靠到沙发上,让身子软下去,目光垂下。

“我原本对自己极其满意,甚至觉得那样的我足够理性看待所有的事物。但现在,我已经开始讨厌自己了,因为我也会被感情所左右,做出一些不被思考的举动,甚至陷入青春的谎言之中……”说着,三元缓缓仰起头,看着木色的天花板,“我,也只是一个凡人而已……”

“少年漫画!”突然,平冢静大吼出声,把一本正经说着话的三元吓了一跳。

“干什么啊?(此处作者菌说:还能不能让人静静地装逼了?)”三元翻了翻白眼,有些头疼地看向眼中闪闪发光的平冢静。

“这是少年漫画的情节,主角认清自己后,与女主开始了爱恋之旅,哟西!”

“你已经没救了,平冢老师!”

“咳咳!”平冢静轻咳一声,似乎意识到了不妥,又躺回了沙发上,“继续玩吧?”

“我拒绝!”三元连忙抬手作挡,起身走到了客厅角落的书架前,看着那一列列满当当的少年漫画杂志,他不禁抽了抽嘴角,然后拿出两本,转身走到沙发旁塞到了平冢静的手里,“你自己看会书吧。”

“可是我都看过了啊。”平冢静无奈眨了眨眼睛。

“温故而知新。”三元面无表情地回答,从平冢静手里抽过一本,也尝试着打开。

“不行,这是我的珍藏版!”却见平冢静忽地窜起,直接夺过了三元手里的杂志。

“不会吧,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三元眯了眯眼,好奇心更大,居然伸手和平冢静抢了起来。

“不行!”可能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平冢静的力气比平时小了很多,居然隐隐陷入下风。这让她急了,居然直接起身跨坐在三元腿上,一把抱住两本漫画杂志。

“喂——我不看还……”三元身子僵住了,这样的姿势让他感到很不适,正要出声的时候,客厅们居然被推开了!

“嘎吱——”

三元和平冢静一愣,双双看去,只见门口伫立着两道已经上了年纪的身影,他们的面部先是呆滞,然后是发红,最后居然透露出喜悦来。

“爸……妈!”平冢静怯怯地叫出了声。

“咳咳,那个……我们还有事,对吧,老头子?”说着,有些苍老、和平冢静很像的女人转头看向旁边一脸严肃的老男人,并拉了拉他的衣袖。

“噢,噢噢!”老男人连忙点头,和女人一起掩上门,走了……

“嘭!”门关上,客厅里落针可闻,三元和身上的平冢静对视一眼,两人都陷入的呆滞。

“嘎吱——”突然,门又被打开,这对老夫妻夸张地咳嗽一声,“虽然我们很想抱孙子,但是门也不锁就在客厅那啥的话,总归不太好,咳咳,那个……你们继续!”

“嘭!”客厅再次变得沉寂。

“小鬼——吃我一套爱的铁拳!”

“嘶——轻点,轻点……”

门外,夫妻俩对视一眼,双双叹息:“现在的小年轻啊,真会玩,居然还有什么爱的铁拳,唉,老了老了!”

“喵——”房顶,一只黑猫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然后眯眼打起了酣。

(小静股是不是涨的太厉害了,原谅作者已经笑出了猪叫声)

第二十三章 没有答案的生活

夕阳垂下,夜幕悄悄降临。

“嗯——”平冢静狠狠伸个懒腰,吐口气睁开了眼睛,顿时,三元那从下往上看去十分清晰的脸庞印入了她的眼帘。那在灯光下仔细看着少年漫画的认真的脸,让平冢静感到有些安稳。

“你怎么还在这啊?”平冢静眨了眨眼睛,轻轻问道。

“如果你指的是把我的腿当枕头的话,那就得问你自己了。”三元翻过一页漫画,斜眼瞟了平冢静一眼。

“啊——是吗?还真是舒服呢!”再次伸个懒腰,平冢静蜷起身子坐了起来,气色看上去已经好了很多。她歪头从桌子上拿起烟盒抖出一根烟含进嘴里,想要点燃,却被三元直接拽掉了。

“干嘛啊,小鬼?”平冢静瞪起眼睛。

“今天就别抽了吧。”三元将烟丢进烟灰缸,没有理会平冢静的目光。

“真是爱多管闲事的小鬼。”平冢静嘟囔一句,还是将烟盒放回了桌子上,她曲起腿呆呆地看着窗外的夜色,吵闹道:“点外卖吧,我饿了!”

“你自己点啊,又不是没手。”三元撇了撇嘴,有些不耐烦。

“要不——你做给我吃吧?”突然,她的眼睛亮如白昼。

三元的眼睛耷拉下来,饱含深意地看向满脸期待的平冢静,“你确定没在开玩笑?要知道,我的手艺可是比起由比滨还要糟糕呢!”

“啊!那还是算了,会死人的吧!”平冢静一个哆嗦,撇过头去。

“叮咚叮咚!”这时,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三元和平冢静对视一眼,从她的目光里同样看出了疑惑,于是他起身走到门后,轻轻打了开来。

“呃……那个,阿姨?”三元愣了一下,门外站着的正是白天来过的平冢静的母亲。

“呵呵,那个,阿姨就过来送点补品,来!”说着,她将手里的保温盒递到了三元的手里,然后转身就离开了,“阿姨就不打扰你们了,玩的开心点啊!”

“呃……”三元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所以,只好将目光投向沙发上红着脸的平冢静。

“别管她了。”平冢静嘟哝一句,拿起遥控打开电视。

“呼!”三元只好吐口气,重新关上门,然后走回沙发上将保温盒递给平冢静。

“真是……”平冢静无奈扶额,缓缓将保温盒打开,顿时,香气扑鼻,珍珠似的米粒跟色泽圆润的鸡块、卤肉……印入眼帘。

“你妈真关心你。”三元瞥了一眼,缓缓站起身子。

“怎么可能,要不是……算了,一起吃吧。”平冢静欲言又止,递了一双筷子过来。

“不,我要回去了,看你应该已经不需要照顾了。”三元摇了摇头,放下手里的漫画书,披上外衣就往玄关走去。

“这样啊……”平冢静沉默一下,只好抬头补充道,“记得写翘课检讨啊!”

三元一个踉跄,嘴角不自觉抽了抽,“知道了,真是……”说着,三元打开门走了出去。

平冢静舒口气,看了看重新归为空旷的客厅,不禁有些惆怅地揉了揉太阳穴,然后轻轻挑起一块鸡肉塞进了嘴里。

“果然应该找个人照顾自己了啊……唔嗯,等放假就去相亲!”

“做梦吧,写检讨是不可能的!”门外,三元喃喃一声,走出一条街后站到路边开始等出租车。

夜色并不让人讨喜,路灯下汇聚着一只只喜光的虫子,或在打转,或不要命的撞击着灯罩,也有本身就带着光的萤火虫两三只,从花坛的草丛里冒出头,接着便消失而去。

“嘭!”突然,一声撞击声从不远处的巷子里传来,似乎是什么东西撞倒了垃圾箱。

三元抬眸,见到一道身影跌跌撞撞地从巷子里走出来,身上挂满了脏污的垃圾碎屑,他带着黑框眼镜,眼睛细密狭小,脸上有淤青,但三元仍然认出了那个人,正是跟他同班的石井夏洛。

“哼,下次最好多带点钱来。”两道影子从巷子里拖出来,又缓缓缩短消失,只有一道略显凶戾的声音响起。

“知……知道了!”石井夏洛哆嗦着回答,伸手托了托自己的眼镜,这才站起身子往三元这边走来。

“你怎么在这——”突然,石井看到了路灯下的三元,惊叫出声,随之整张脸都扭曲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

三元偏过头,没有理会石井那让人厌恶的脸。没错,之前回答平冢静的问题的时候,石井夏洛便是他的预留答案。从小学一直到高中,可以说,三元被孤立有很大成分便是来自于他的流言。自从三元拍下石井偷雪之下的室内鞋的照片,石井仿佛就开始针对他了。

“嘁,我就是见不惯你这作态,自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凭什么要去多管闲事,介入别人的生活?”石井攥着拳头怒吼出声,脸庞越发扭曲,“你知道我就是恨你,你有什么资格拍下我的照片?每个人的内心都有阴暗面,你没资格将别人的暴露出来,你根本就不懂——”

三元吐口气,缓缓转过头,黑色眼眸对上了石井的视线:“哪怕你看到一个小女孩孤零零地蹲在墙角,看着自己的鞋柜哭泣也一样吗?”

“呵,呵呵,你喜欢她吧,对吧?你喜欢雪之下?”狰狞的石井突然笑出了声,他阴测测地笑着,眼镜在灯光下反光。

“每个人都有意愿,或者光明或者黑暗,我从来以尊重别人的意愿为优先,然而阴暗面的意愿,往往会脱离本意而沾染上邪念。那么,我杀死它,便杀死了,哪怕再来一次,也是这样!”三元静静地看着石井,眼若流光。

“呵,呵呵,说的真好听……”石井咧嘴,往后退到了巷口,“那我现在的意愿就是要看到你过得比我差,你也尊重吗?”

“尊重!”三元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听到这个回答,石井的脸再次扭曲,他转身直接跑进了巷子。

“滴——”这时,两束灯光从不远处照射过来,是一辆出租车。三元将视线从巷口收回,伸手拦住了出租车。

『我并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但生活本身就没有答案,也正因为此,每个人才会不同。因为生活,永远不会成为一张有答案的考卷……』

(你们先加一下我的新书吧,在作家页面就有,这本完结我会过去写的,哭唧唧)

第二十四章 来自石井的委托

“运动会还有要报名项目的吗?今天晚上就要递交给福田老师了。”二年级e班,体育委员松田尾站在讲台上,抬眼看向下面的学生,“还有,没有报名项目的人是要加入救护班的。”

众人面面相觑,在短暂地议论后又陷入了安静。见此,松田尾不禁扶额叹口气,有些为难地看着手里的报名表。

“尾,怎么了吗?”下面,坐在前排位置的生活委员西村山暮突然举起手,看着松田尾发问。

“现在只有一万米长跑这个项目还空缺着,正不知道怎么办呢。”松田尾尴尬地挠了挠鬓角。

“没人报名吗?”西村山暮朝着松田尾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子看向众人。

大家还是面面相觑,却没人表示。

“啊——那真的没办法啦!”西村山暮无奈出声,转身看向松田尾,双手合十,“既然这样,把我的名字写上去吧,毕竟是为了班级荣誉。”

“不同意。”突然,旁边的黄发中村材子举起手,打断了西村的话,“山暮他已经报了接力跑跟跳高了,根本没有精力再参加万米长跑的吧。”

“嗯,我也知道,可是……”松田尾为难地抿了抿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事没事,毕竟是为了集体嘛,材子你就别参合了!”西村眯眼一笑,仿佛一抹小太阳。

“我有个主意。”这时,坐在角落的石井夏洛忽然举起手。

“哦,夏洛同学有什么建议吗?”松田尾眨了眨眼睛,将目光投到石井身上。

“我觉得运动会是集体的,所以每个人都应该尽自己的一份力。既然这样,可以把万米长跑交给还没报过任何项目的同学。”

“虽然是这么说,但毕竟要看他们自己的意愿……”松田尾陷入了犹豫。

“对啊,凭什么有人可以不报名,运动会本来就是集体的……”下面声音开始嘈杂了。

靠窗位置,三元静静看着教室里的躁动,目光渐渐瞥向了正低头咧笑的石井。

“实在没办法的话,我报名!”三元突然举起了手。

“嘎——”顿时,嘈杂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到了三元的身上。

“应该没问题吧?”三元抬起眼皮,看向讲台上的松田尾。

“啊,噢,当然,很感谢上……上坂同学。”松田尾愣了一下才回神,连忙用笔将三元的信息写到了报名表上。

“真是……非要到这个时候才会站出来,明明是一个班的……”

“对啊对啊,一点集体荣誉感都没有。”

陷入安静的众人又开始了议论,而站着的西村却看向三元微笑道:

“谢谢!”

“不用,我并不是为了你。”三元偏过头,轻声回应。

见此,西村尴尬地收回笑容,缓缓坐了下去。

“那报名表就全部填完了,如果还需要修改的请在放学之前跟我说,就这样,谢谢大家配合!”话毕,松田弯腰鞠躬,走回了座位上。

“呐!”而红鲤蓟这时却转过头来,从兜里掏出一粒奶糖,放到了三元桌子上。

“什么啊?”三元低头,看向桌上的奶糖。

“很甜的奶糖呢。”红鲤蓟抿嘴笑了笑,转过了头去。

“我不是问这个吧……”三元垂了垂眼,用指头掐起奶糖,犹豫一会后轻轻剥开,放进了嘴里。顿时,奶香四溢,浸润向心田。

“确实挺甜的……”

“叮铃铃——”

“今天我们上第……”

“叮叮叮咚——”

“下课!”

“呼!”稍微整理了会笔记,三元收起书本放进背包,然后直接出了教室。但走着走着,他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好像有个脚步声一直跟在自己后面,于是转头看去。

“嗯?”三元皱了皱眉,“有什么事吗?”

“一般人应该会问你跟着我干什么吧?”石井往上托了托眼镜,微微咧嘴。

“说吧!”三元面无表情地看着石井,并没有跟他交谈的欲望。

“切!”石井撇了撇嘴,忽然抬眸,“听说雪之下建立了一个侍奉部,可以帮人解决问题?”

三元静静看了石井一会,才开口回道:“不,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准确说起来,侍奉部只是帮助别人成长而已。”

“嗯——不管怎样都好,我只是想请雪之下帮忙而已。”石井微微低头,一本正经地说道。

“不必一直都提雪之下,即便她是部长,但身为部员的我也是有权利代表侍奉部的。”三元凝了凝眼。

“好吧,既然这样说,那我想拜托贵部帮我一个忙。”

“跟我去侍奉部吧,至于接不接受你的委托,部长会给你答复的。”说着,三元转过身,直接往侍奉部的方向走去。

“嗯!”石井点了点头,迈步跟上,这一刻,他的脸上写满了严肃和认真。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侍奉部,因为是社团活动时间,所以由比滨和比企谷也已经到了。

“诶!小元来了,你昨天都没参加社团活动,阿雪还很担心你呢!”由比滨眨了眨眼,一脸吃惊。

“不,谁会担心那个家伙,那只是一种出于对部员缺席的责问。”雪之下合起书本,拢了拢耳边的长发,反驳道。

“是吗?那还真是抱歉呢!”三元斜了斜眼,看着雪之下脸上微微浮现出的红晕,不禁心里一暖。

“对了,他是谁啊?”这时,由比滨歪头看向三元背后的石井,目露好奇,“难道是小元的朋友吗?”

“那我宁可相信平冢老师会脱单吧。”比企谷眯了眯死鱼眼,视线从书本上收回。

“蹲家怎么这样!”由比滨嫌恶地看了比企谷一眼。

“八幡你的话简直让我找不出任何理由反驳。”三元一边讽刺,一边让过身子,对着众人介绍道,“他想拜托我们帮忙,所以我就带他来了。”

“还真是让人意外呢,变态君居然也会主动帮助别人?”雪之下点了点唇,做出惊讶状。

“不,只是恰巧遇到而已。”说着,三元走回自己的位置坐好,放下书包。雪之下这才将目光投到石井身上:

“那边的同学,还请说出你的委托。”

站着的石井悄悄瞟了一眼已经和小学时完全不一样的雪之下,这才走上前来自我介绍道:

“我叫石井夏洛,和上坂君同一个班,这次想拜托贵社帮我一个忙!”

(终于,本书六月一日要上架了,斜眼笑)

第二十五章 真正的委托内容

“也就是说,你想拜托我们赶走骚扰你朋友店铺的稻毛的小混混?”雪之下合起手里的书,郑重地看向石井夏洛。

“是的。”石井点了点头,双手合十,“我的那个朋友在稻毛海岸开了一家水果铺子,但最近却频频遭到混混的骚扰,希望你们能够帮一下她。”

“那为什么她本人不来?”雪之下冷着声。

“这是我个人的意愿,她并不知道。”石井垂下头颅,看向自己的鞋尖。

“这种事怎么都不应该让我们来想办法吧?为什么不报警呢?”三元抬头,插话道。

“如果报警的话,情况会更糟……”石井抿了抿嘴,忽然抬头看向三元,“上坂你昨晚看见了吧?”

“嗯——如果是指巷子那的事,虽然没看见,但也大概能猜到。”三元沉了沉脸,开口回复。

“是什么啊,小元?”由比滨扭过头,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是稻毛的混混!”石井突然开口,“我被他们敲诈了财物。”

“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吗?”雪之下敏锐的直觉让她察觉到了什么。

“呼!”石井深深吐了口气,眼镜镜片反过一道光,“其实她并不是我的朋友……”

“诶!”由比滨脑子陷入了混乱。

“还请把情况说清楚,否则我有理由拒绝你的委托。”雪之下声音更冷了些。

“抱歉!”石井的脸微微扭曲,呼吸也渐渐急促,“她叫樱井藻珊子,是我的……青梅竹马,初中毕业就没读书了,跟随父母一起打理家里的生意。我从初中开始就暗恋她,所以经常到稻毛海岸闲逛。

有一天,我看见了稻毛的混混在她家的店铺里捣乱,勒索保护费。这样的事情时常发生,我有劝过她们报警的,可是藻珊子跟我说,那群混蛋威胁她,如果敢报警,他们也只是会被关上一段时间,等放出来后会让藻珊子一家好看。

然后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藻珊子每个月都会上交保护费,但其实她家家境并不好,前段时间她爸爸也住院了,需要大笔医药费……

没办法,藻珊子只能求助我,可我能怎么办?我也只是个懦弱的普通人!最后实在没办法,我只好找到了那群混混,恳请他们不要再去骚扰藻珊子的店铺,保护费我会交给他们,这才安稳了一段时间。”

“以你的经济条件并不足以支撑吧?”雪之下沉吟一下,拄着下巴道。

“是的,前几个月我还能勉强凑一点,被打一顿就算了,后来基本拿不出来,所以……”

“所以你想拜托我们帮你解决这个问题?”雪之下接住石井的话,凝眸。

“是的!”石井咬了咬牙。

“像这种超出学校范畴的委托我理应拒绝的。”雪之下深呼口气,抬眸看向石井。

“阿雪——”而旁边听到雪之下话的由比滨忽然凑过去拉了拉她的衣袖,目露不忍。

『喂喂,像这样的话明显就是准备答应了吧?』三元斜了斜眼,有些无奈地看着浑然未觉的由比滨。

“如果你们能够解决的话,我丢掉尊严也无所谓!”突然,石井直接跪下双膝,行了一个标准的土下座。

“这家伙……”比企谷眯了眯眼,暗暗有些佩服,为了目的丢掉尊严什么的,这可是他的行事准则。

“既然这样,这个委托我接受了!”雪之下也有些震惊,连忙回应一句,声音却又变得冰冷,“但还请站起来,丢掉尊严的人是没资格要求别人的。”

石井僵住身子,眼眸波动一下,缓缓站了起来,他直视着雪之下眼里的冷意,突然抿嘴道:“谢谢,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喜欢你了。”

“诶?”由比滨和比企谷顿时瞪起双眼,燃起熊熊八卦之火。

“那大可不必,我从小就很可爱,所以受人喜欢什么的,并不意外吧?”只见雪之下揽了揽耳边的发丝,一本正经地说道。

“呃……”石井呆住了,像卡壳的机器一样,脖子咯吱咯吱地困难扭动。

“咳咳!”这时,最左边的三元突然大声咳嗽,脸颊因为憋笑而有些发红。

“那边的变态君,如果对于我的话有什么不满的话,大可以提出来?”

“没没没,只是嗓子有些不舒服。”

“苍蝇卡在喉咙的话,变态君可以咽下去的。”

“你是在比喻什么吗?”

“哦,有吗?”

“又来了……”比企谷耷拉着死鱼眼,无奈地看着再次陷入唇枪舌战的雪之下二人,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我说,委托人还在这呢!”

“呃……”三元和雪之下同时一愣,很默契地同时扭过头,脸颊发红。

“呃……呵呵!”石井尬笑两声,低垂下头,神情开始变得有些诡异,“这次委托,我不希望上坂帮忙!”

“嗯?”雪之下皱了皱眉,“能说一下原因吗?虽然上坂君确实遭人厌恶,但关系到我的部员的话,我是有必要说明一点的——你的话已经含有伤害到他的自尊了,我有权利放弃委托!”

『如果平之下你不加前一句的话,我很可能会感激涕零的!』三元偏头看向雪之下认真的侧脸,撇了撇嘴。

“我宁愿放弃委托!”石井沉声强调。

雪之下的眉头更深,脸上已经散发出了寒意,她刚要开口,却被三元打断了:

“我本也没打算帮忙,毕竟我跟石井处于敌对状态。所以,我退出!”

雪之下斜眼,看了一会三元若无其事的侧脸,这才转回头对着石井冷声道:

“你的委托我们已经受理,请回吧!虽然对你很讨厌,但还请放心,我绝不会将私人感情参杂进去。”

石井沉默一下,托了托眼镜后弯下腰,“谢谢!还有,对不起!”话毕,他转身出了侍奉部。

雪之下冷着脸,并没有表示。但三元知道,其实石井的那句“对不起”别有深意……

上架感言

明天上架,我的第一次就要这么交出去了,心里难免有点紧张,夹杂着兴奋。

尽管来说,书写的并不好,但架不住作者人品好,是吧?所以它还是上架了,有了喜欢它的读者……

捂脸……我们还是换个模式吧!

话筒?灯光?ok?

记者:“请问白绳大大对本书获得的各项荣誉和成就怎么看?”

作者(黑脸):“你是认真的吗?”

记者(呆萌):“呃……台词不对吗?”

卡,重来……

记者:“请问大大对本书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作者(思索):“我会尽力去书写这个别样的青春故事,并认真使春物物语到我的物语完美转变。也许我对人物的定位不够准确和深刻,但我会持续进步,呈上最好的作品。”

记者:“那大大有女主和结局安排吗?”

作者(眯眼):“照理说剧透是不对的,可谁叫我心软呢……女主当然是平之下啦!至于结局,我本人趋向于be,但番外绝对是he,最后的决定我还需要再斟酌一下。”

记者:“那……”

卡——

自导自演好累,我还是正常点吧……其实关于本书要说的也不多,想的和写出来的总会存在些差距。就像你吃进去的和拉出来的,那么请问,中间部分去哪了?

咳咳,最后呢,我想表示衷心的感谢,谢谢子越大大给我上架的机会和答疑,以及一直在背后支持我的读者们,是你们的支持才让我能够坚持下去。

不多说,送上小心心希望大家的生活都能越变越好!

(悄咪咪地说,特别发现,看我书的人九成九都是单身狗诶,作者菌十分呆萌地眨了眨眼睛)

第三章 展会前夕

动漫社社团教室里,一阵奇怪的声音传出:

“一袋米要扛几楼,一袋米要扛二楼,一袋米我给多了,一袋米哟我洗了,一袋米哟我洗了那么多泥,口口有泥,谁给你一袋米哟,辛辣甜心——”

“嘶——”念完这一段稿子,三元莫名觉得肝疼,是不是肝坏了呢?他扭头看向一旁正两眼放光看着自己打扮的工藤和小迪两人,抱怨道:

“我不能换个角色吗?”

“不行!”小迪,本名小川迪的黄头发少年一下窜上来,金黄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星星,“实在是太像了,佩恩老大!”

“老——大?”三元微眯起眼睛,感到了某种神奇的不可控力量。

只见工藤和小迪互相对视一眼,忽然从兜里掏出一枚刻着“零”字的戒指递了上来。

“从现在开始,我们认你做老大了,老大!”

“……”三元眨了两下眼睛,偏过头巧妙地岔开话题,“话说,雪之下她们是cos什么?”

“由比滨是猫娘,雪之下是女仆装,至于比企谷君——是奈良鹿丸。”

“女仆?!!”三元的眼睛一亮,不过被他很巧妙地隐匿了下去,只听他若无其事地说道:

“雪之下应该不会同意你们这种奇怪的性癖要求吧?”

“性癖?”工藤挠了挠头,不解地看着三元。

“噢,没事,就是要求的意思。”

“没有啊,虽然感觉她冷冰冰的,但还挺好说话的,呵呵。”说着,工藤腼腆地笑了起来。

“不不不,我才不会这么想呢,那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恶了,居然嘲讽我的艺术。还威胁我将它们都扫进了垃圾桶,八嘎!”一旁的小迪气急败坏地鼓着嘴哼哼,然后用祈求的目光看向三元,“老大,你一定要帮我报仇啊!”

“老大什么的,我并没有同意吧?”三元垂下眼睑,“或者说,我的职责只是完成委托内容而已。”

“不要啊——”这时,小迪突然一把抱上来,想要将手里的零字戒指套到三元食指上。

“如果这就是你们社团的行为准则的话,我想,直接用钱找一个学生进动漫社就可以避免社团被解散的危险了吧?”三元晃了一下身子,睁开小迪的手臂,然后凝起眼睛直视着面前的两人。

工藤和小迪愣住了,两人低头沉默一下,收回了零字戒指。

“非常抱歉!”工藤勉强笑了笑,咬唇走出了教室,而一旁的小迪却脸色难看地盯着三元,吼道:

“我以为你跟我们是一类人呢,不,你根本就不懂艺术,不懂动漫!”

话毕,只见他又从兜里掏出一个椭圆形的白色纸团,啪的一声砸在三元的脸上。

“c3炸弹,咔哧!”快速结了一个手印,小迪也跑出了教室。

好像又说错话了吧……不,我只是在说明一个事实,明明是能够很简单就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弄得那么复杂呢?只有存在才会有意义,没有存在就没有意义,如果连社团都没有了的话……

“呼!”叹口气,三元摸了摸被砸出红印的脸颊,将手插进侧兜,低垂着头颅出了教室,因为这次的cosplay展会向学校借用了体育馆,所以,雪之下她们会直接去那里。

“哦!”刚出动漫社教室,三元就和一个女生撞了面,她戴着一副小巧的红色边框眼睛,眼睛小小的。

“请问……请问小川他们是不是要举办cos展会啊?”女生有些怯怯地朝教室里张望。

“我们应该有在操场上张贴过公告的吧。”三元垂着眼,静静打量眼前的女孩,“是有什么事吗?”

“啊!没有……没有,我先走了!”女生脸颊一红,若受惊的兔子般匆忙跑走了。

“奇怪……”三元伫立了一会,才转身走下了楼道。

按照计划,下午4点50分举行展会,因为提前在操场上贴过海报和发过传单的缘故,在大的基数下必定会有热衷于动漫的低年级学生的存在,委托也将如期完成。

想着,三元很快就到了体育馆,他微微调整了一下眼睛上的轮回眼美瞳,然后迈步走了进去。

在篮球场上,有一块大的海报板,以及一些玩偶,那是为了今天准备的赠品。

正时,穿着中忍马甲的比企谷耷拉着死鱼眼,如同本色出演的奈良鹿丸正静静地靠在一边,视线时不时地落在不远处穿着棕色兽皮裹胸和短裙的由比滨身上,而由比滨则有些害羞地拉着雪之下的手。

然而奇怪的是,雪之下并没有穿着女仆装,而是一身sabar的女性铠甲。

“不是说平之下的是女仆装吗?”三元走过去,视线从雪之下身上一掠而过,悄悄捏起了兜里的手机。

“哦!”雪之下微微眯眼,揽了揽耳边的长发,“如果指的是满足变态君的性癖的话,那还真是抱歉呢!”

“如果性癖指的是广大男性的心理的话,我可是不同的呢。”三元斜眼,反驳道。

“是吗?原来是男人的通病啊,那我可得小心了。”

“喂喂喂,你的关注点错了吧?”

“有吗?还是说变态君不是男人呢?”雪之下微微勾唇,如同挑衅一样的目光让三元抽了抽嘴角。

“好吧,这个关于人类本质的问题暂且打住。话说,工藤他们没来吗?”

“好像还没有诶!”由比滨扭捏着回答,便见她放开雪之下的手,挪向了比企谷的方向。

“其实男性铠甲更适合你吧?”见由比滨红着脸在问着比企谷什么问题,三元收回了目光,看向旁边握着道具剑的雪之下。

“哦!变态君为什么这么说呢?”雪之下皱了皱眉。

“至少空腔部分会少一点吧!”三元眯了眯眼,在雪之下胸前停留了一下。

“……”雪之下沉默一瞬,忽然上前抓着三元的手臂,肩膀上顶,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完美完成。

“砰!”

“嘶——你以前不会直接动手的吧?”

“哦!变态君有说过的吧,我们都在改变呢。而且,对于说教已经没有任何作用的你来说,我已经决定直接动用武力了。”

“呼……真是可恶呢!”三元嘟哝一句,躺在地上静静地看起了雪之下抱臂俯视着自己的脸颊,嘴角轻轻勾了起来,只见他从兜里快速拿出手机,按下了快门。

“哦呼!”雪之下惊呼一声,似乎被三元的举动吓到了,“看来变态君已经无药可救了,还请把照片删了。”

“不要,除非你打死我!”三元抿嘴笑着,像个孩子似的,他脚腕上的红色铃铛开始叮当作响。

你会打死我吗,平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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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空无一人的展会

“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三元偏头,静静地看着雪之下将自己的手机放到了她的提包里。

“很抱歉,对于叫嚣着打死他的人来说,我已经很仁慈了呢。”雪之下微微顿了一下身子,回道。

“万一有女孩子突然给我发安好的消息怎么办?”

“不,请停止你的幻想,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三元垂下眼睑,决定不再理睬雪之下了,正巧这时,工藤和小川进来了体育馆。

“啊哈哈哈,第一次五影会谈正式开始,就让我们一同规划将来忍界的走向吧!”只见小川振臂一挥,如同踏着激流拍打的岸涯,高呼。

“如果只是要宣布展会开始的话,还请不要说这么令人难懂的话。”雪之下直起身,摆弄了一下身上战甲的护裙,面无表情地看向小川。

“啊……那个那个……”小川顿时有些惧怕地哆嗦两下,缩到了工藤的身后,“展……展会开始!”

真是比辉夜还要强大的女人啊……小川的心里如是想道。

于是,随着一旁的比企谷打开音响,让热血的音乐回荡起来后,这次动漫社的cos展会,正式开始了。

然而,半个小时后……

“很奇怪吧,半个小时居然没有一个人来参加展会。”三元将视线从空荡荡的体育馆门口收回,迎向比企谷的目光。

“我也这么觉得。”

“是啊是啊,真是太不对劲了呢!”由比滨眨巴着眼睛,一直盯着体育馆门口。

“为什么会这样啊……”工藤和小川两个人一脸郁闷,“明明都发过传单了的!”

“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突然,一旁的雪之下沉凝着表情,用手摸索着下巴神秘道。

“什么?”三元有些惊奇,难道雪之下发现了什么东西吗?比企谷等人也将目光投了过来。

“你们有没有发现,自从变态君待在这里后,就没有学生过来了呢!”雪之下点着唇,很严肃地说出了这个重大发现。

“……”看着雪之下一脸认真的表情,三元的眼角开始疯狂抽搐,“可恶,这根本就没有联系吧?就算从文化祭过后我不受其他学生的欢迎,也不可能恶劣到这种程度的吧,平之下?”

“噢,这样啊,也是呢!”雪之下故作思索地点了点头,“那我们必须要弄清楚事情的缘由了,不然展会是没法继续进行的。”

“呼!”三元叹口气,偷偷地瞥了一眼雪之下的胸前,“还真是记仇呢!”

“这个让我去吧,我可以去问问学妹们发生了什么。”突然,由比滨自荐地举起了手,“我也想为工藤他们做一些事,毕竟当初我们的社团也快要解散过呢,所以……所以我绝对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

大多数时候由比滨都是蠢萌的,虽然让人厌恶不起来,但也并没有魅力可言,然而这样的她每每都会在一些时刻释放出独属于她的魅力,不自觉地吸引别人……三元轻轻眯起眼睛,看着一脸认真的由比滨。

“好吧,那就交给由比滨同学了。”雪之下点了点头,又转身看向比企谷,“虽然比企谷君没什么作用,但还是顺带希望你去帮一下由比滨同学的忙。”

“顺带是什么意思?”比企谷撇了撇嘴,一脸不忿。

“就是字面意思而已。”

“嘁,可恶……”比企谷耷拉起死鱼眼。

“啊嘞,嘿嘿,小企我们走吧。”由比滨这时候插上来,一把拉住比企谷的手往体育馆外面拽去。

“既然这样,我是不是可以先休息一下了。”三元转头,和雪之下对视起来。

“也对呢,变态君的话,根本没法接近别人吧?”

“虽然说的很对,但还是让人不舒服呢。那么,平之下同学打算怎么做呢?”

“只要静静等着由比滨同学的消息就行了吧。”雪之下揽了揽耳边的长发,坐到了站台边。

“那个……那个,我们也去调查。”这时,小川和工藤举手说了一句后,就慌忙逃出了体育馆。

见此,三元哭笑不得,也坐到了旁边,看着篮球场上的弧形线条,“看来平之下长得还真是吓人呢!”

“不,站在我这么可爱的美少女面前,男生们都会自惭形秽的吧。”

“……如果你不这么自恋的话,我还能大方承认你很可爱这一点。”

“我从小就很可爱,对这点我确信无疑,所以并不需要变态君的认可呢。”

“啊——”三元有些受不了地往旁边挪远了些位置,这才低下头转移了话题:

“其实我觉得,发生这样的事可能已经不是简单的学生之间的问题了吧?”

“哦!”雪之下转过头来看着三元的侧脸,“变态君是有什么发现了吗?”

“不算发现吧,只是觉得,能够让整个低年级学生都不来参加展会的力量,只可能是掌握在校方本身手里了吧?”

听到三元的话,雪之下忽然沉吟以来,她静静地思考了一会,才继续说道:“变态君的意思是,这次的展会有校方的干预吗?”

“我只是这么猜测而已。”

“既然这样,那当初直接拒绝我们借用体育馆的请求不就好了吗?”雪之下皱眉,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是啊,对于这点我也存在疑惑。”三元低垂着眼,用手指在站台上轻轻划着,“但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缘由了。”

“也是呢。”雪之下点了点头,忽然看向三元笑道,“其实有些时候,我发现变态君意外地是个细心的人呢。”

三元的手指僵住了,他抬头迎向雪之下的目光,从里面看到了一些让人悸动的东西。

“那还真是谢谢平之下的夸奖了呢。只是让人很意外吧,雪之下雪乃也会夸奖别人?”三元快速收回视线,嘲讽道。

“看来变态君还是不了解我呢,我从不会欺骗自己和别人,也并不会吝啬夸奖之类的话。只不过大多时候,没人会跟我交流到这种程度而已。”雪之下偏头看向窗外的枫树,轻声说着。

“那……”三元低头犹豫了着,像是下了什么巨大决心似的才抬起头看向雪之下,问道:“你说过的吧,我们没法成为朋友这样的话,也不是欺骗自己吗?”

雪之下僵住了身子,她的目光有些闪烁,好一会,三元才听到身边的她传来回答:

“关于这点,我从不说谎呢。”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里开始反复回荡这句话,或许是因为——我这次的发问是很认真的原因吧!至此,有关于两人的关系,我决定重新定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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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他们给出的疑问

“呀,阿雪,不好了不好了!”突然,由比滨慌乱的声音从体育馆门口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三元抬头,只见由比滨小跑着过来,气息紊乱,她身后的比企谷则慢悠悠地走着。

“发生什么了吗,由比滨同学?”雪之下起身,皱眉看着由比滨。

“啊呼,啊呼!”由比滨弯腰拄着膝盖喘息了一会,才起身看向雪之下,眼波晃动,“不好了阿雪,展会被禁止了呀。”

“禁止是什么意思?”三元也起身走过来,看向由比滨问道。

“就是……就是不允许学生参加。”说着,由比滨一脸气愤地鼓起了腮帮子,“我跟关系好的几个学妹打听了一下消息,她们居然说是因为班主任强调过不准她们参加体育馆的展会呢!”

“这里要强调一下,是整个一二年级的都被各自的班主任通知过了。”这时候,比企谷走了过来,站在一旁补充了一句。

听到比企谷的话,雪之下沉吟一会后忽然抬起头看向他,问道:“那比企谷君是什么意思呢?”

“只是让人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比企谷眯着眼睛,如此回答。

“这是为什么啊,阿雪?”由比滨满眼可怜地拉着雪之下的手臂,气恼道。

雪之下挣了挣没能挣脱被由比滨抱着的手,这才有些不适地用另一只手揽过耳边的发丝,回道:“呼!这就是我们需要弄清楚的原因了,否则我们做什么也是徒劳的。”

气氛陷入了沉寂,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三人全都陷入了不解当中。好一会,三元才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阿飞他们呢?”

“这呢这呢!”小川的声音永远是这么无所顾忌,老远就从体育馆外面传了进来。三元扭头看去,只见小川快步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只粘土鸟。

“八嘎,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让所有人看看我的艺术——把学校炸了,咔哧!”话毕,小川将手里的粘土鸟纸团朝着三元扔了过来,咻的一下砸在了他脑袋上,“咔哧!”

“……”三元的眼角轻轻跳动一下,“我是不是可以看成这是对我的挑衅呢?”

“我是绝不会认同你的,上坂混蛋!”

“呼!我们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吵架吧?”三元攥了攥拳头,额头上全是黑线。

“那边的两个中二病患者,如果是发病了的话,是不是需要我拨打急救电话呢?”这时,雪之下冰冷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三元两人的对话。

“卟!”三元发出奇怪的不忿音,偏过头去不再说话,至于小川,早已经被雪之下吓得躲到了阿飞的身后。这一刻,三元才从正面看清了阿飞的脸,以前腼腆而纯净向上的眼神变得暗淡无光,三元甚至能够从里面看到一丝黑暗。

“我决定了!”突然,阿飞强笑着抬起头,声音像下了什么极大的决心似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我决定了——解散动漫社!”

“啊!”三元想要说什么,却被小川的惊诧声喝住了。

“为什么?我才不要呢!难道阿飞你不想改变世界了吗?”小川情绪变得异常激动,他从身后拽着阿飞的领子,质问着。

阿飞颓丧地苦笑起来,“呵,我好无力,这个世界根本无法改变吧……”

“不要,你混蛋!”小川大吼一声,脸上充血,他从兜里掏出所有的折纸,一股脑地砸在了阿飞的身上,然后转身跑出了体育馆。

气氛降入冰点,三元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阿飞的表情,那种痛苦和无力。

就这样结束了吗?还是他已经知道展会为什么会被学校阻止了呢……

“抱……抱歉,麻烦你们了。”沉默一会后,阿飞抬头看向雪之下,张口道了个歉便要转身离开。却在这时,雪之下愈发冰冷的声音传出:

“如果拜托我们只是一个玩笑的话,那工藤同学——简直是一个智障!”

平之下很少用这么直接的方式骂人呢……三元斜眼,偷偷看向冷着脸的雪之下。

“抱……抱歉,我……我……”阿飞也被雪之下的话吓了一跳,他吞吞吐吐地愣在那,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可以理解为你对自己的社团解散已经毫不在意的意思吗?”

“不……不是的!”

“那你这样同时欺骗别人和自己的话,表示你已经不存在了吧?”说着,雪之下上前一步,认真地看着阿飞,“这个世界能够相信自己的只有两类人——别人和本人,而能做到欺骗两者的人绝不存在!”

“好……好帅!”一旁的由比滨双目闪烁着小星星,一脸崇拜地看着雪之下。

“另外——”这时,雪之下呼了口气,“就算你本人放弃了,我也会自己将委托完成!”

“太自作主张了吧,我还没同意呢!”三元斜过眼睛,看着雪之下道。

“哦!难道变态君要反对吗?”雪之下转头迎向三元的目光。

“没错,我反对!”只见三元同样抱起手臂,微眯起已经,“我尊重人的意愿,既然委托人选择放弃的话,我觉得我们已经没必要……”

“驳回!”雪之下忽然抬手做挡,打断了三元的絮叨,“所谓意愿就是屈服于现实的话,那根本就不算意愿。如果连努力都做不到的人,是不配说意愿的。”

“努力也不一定能成功吧?如果明明知道结果的话,那样的努力还有意义吗?”三元的语气已经有些激烈了,他想要得到什么答案一样地质问着雪之下。

这个答案对我很重要呢,平之下!

“呼!”雪之下呼口气,突然朝着三元走了过来,直到两人的脸部相隔一拳。

三元睁着深黑色的眼睛,与雪之下紧紧对视,他想要看看雪之下的答案。然而,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愣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发生了什么呢?

雪之下抿了抿嘴唇,像要轻吻似的,朝着三元的脸颊凑了过来。

“啊——”由比滨尖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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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第章 她们的回答

夕阳的余晖从体育馆上方的窗口洒进来,染黄了篮球场上搭建的展台和下方盛装着的诸多纪念品。瑟瑟的秋风裹着清冷的气息卷在穿着猫娘服饰的由比滨身上,让她不自觉抱紧了双臂,轻轻打了个冷颤。

“阿雪,真的不会有人来了吗?”由比滨凑到雪之下耳边小声问着,目光却停留在笔直地站立在体育馆门口的小川和阿飞两人身上,“阿飞他们……”。

“既然是他们做出的选择,就应该接受这样的结果。”雪之下轻轻皱了皱眉,冷声回答。

“那……”由比滨犹豫了一下,才目光闪烁地看向坐在篮球架下一脸沉闷的三元身上,“那小元怎么办?他好像很不对劲啊!”

听见由比滨的话,雪之下微愣,撇过眼睛看了三元一眼,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关于变态君的话,不必管他就对了。”

“可是……”由比滨犹豫一会,还是扭头朝着三元喊道,“那个,小元,阿雪她……”

“无路赛!”由比滨话还没说案,就被三元的声音直接扼杀了。

“唔——”由比滨鼓起腮帮子,一脸气闷地看着三元,人家明明是好心的!

“呵,居然跟那个自恋的女人吵架,真是活腻了!”另一旁,靠在墙边的比企谷眯起眼睛。

三元狠狠咬了咬牙,目光死死地盯向雪之下的侧脸,最终却也只是叹了口气,用手拄着下巴,目光游离起来,真是可恶的女人……

时间回到三元跟雪之下质问的那刻。

“努力也不一定能成功吧?如果明明知道结果的话,那样的努力还有意义吗?”三元郑重地问出了这句话,目光紧紧地盯着雪之下,她的答案对他来说尤为的重要。

你有说过的吧,我们无法成为朋友的话,因为你从不说谎呢!这就仿佛在说,喜欢着你的我永远也不可能靠近你一样,努力也不可能得到成功的结局……

却见雪之下呼口气,径直走到了三元的面前,只相隔一拳之距,三元甚至能清楚地从雪之下的眼里看到自己的倒影。下一刻,雪之下的举动让三元呆住了。

她轻轻抿着嘴唇,然后朝着三元的脸颊亲了过来,三元顿时僵在了原地,怔怔地看着那逐渐放大的嘴唇,于是情不自禁地闭起了眼睛。

然而,半分钟过去了,什么都没感觉到,只有雪之下那冷冷的声音传来:

“这就是我的回答呢,变态君!”

“呃!”三元顿时睁开眼睛,眸光晃动。只见雪之下轻轻揽了揽耳边的长发,微微戏谑道:

“变态君明明已经知道结果了,为什么还要抱有期待呢?像我这样的美少女怎么可能会亲你这样的假命题。”说着,雪之下转过身看背对着三元,“明明已经知道努力不会成功,但人们还是会对未来抱有期待,因为人都不想欺骗自己吧!”

三元的表情凝固了一瞬,然后红晕渐渐渗出,他死死地盯着雪之下的背影,紧紧咬住牙齿,从没有过,从没有被平之下气到这样的程度……

“无路赛,无路赛!”三元吼了两句,红着脸走到篮球架下,一脸气闷地不说话了。

“呃……”一旁的由比滨捂着眼睛的手渐渐放了下来,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情况,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阿雪还要亲小元来着。

“好可怕……”比企谷抽了抽嘴角,看向三元一阵肃穆和默哀,仿佛是在为死去的勇士哀悼一样。

“我……我知道了!”迎向雪之下的目光,阿飞用坚定的目光说出了声,“我去把小迪找回来。”话毕,他直接转身跑出了体育馆。

“呼!”见此,雪之下轻吐口气,扭头看向篮球架下的三元,一时沉默。她此时的心声是这样的:“不应该啊,如果只是因为这样就受打击的话,跟变态君完全不符吧……”

两个完全不在一个频道的人因为这样的插曲,再次改变了三元对两人关系的定义。

……

时间回到现在。

拄着下巴的三元目光时不时落在雪之下身上,终于,他深深叹了口气,抿嘴自嘲道:“是啊,明明知道结果了还要抱有期待,这正是千千万万注定失败的人仍在坚持着的原因,归根结底,人都不想欺骗自己呢!可是,明明才刚刚下定决心吧?”

想着,三元低头摆弄了一下自己脚腕上的红色铃铛,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只见他缓缓站起身子,往体育馆外走去。

“诶!”由比滨歪了歪脑袋,发出奇怪的声音,“小元要去哪啊?”

“嗯——”三元顿了一下脚步,摆手问道,“你们有没有听过一个传说?”

“啊嘞?”由比滨瞪大了眼睛,其他人也扭头看向三元。只见三元伸手摩挲着下巴,故作高深道:

“这可是一个可信度百分之五十的传说:有传言,当一群人中间想要加进一个人的时候,只要有一个人退出就行。简言之,让人出现的办法就是消失一个人。”

“不……不会吧?”由比滨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身子,“这是真的吗?”

“变态君,还请停止你的妄想症,这样吸引女孩子注意的做法还真是幼稚呢!”雪之下又开始出言嘲讽。

“可恶的女人……”三元的眼角抖动两下,便见他放下手,直接走出了体育馆,“尝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看着走出体育馆的三元,阿飞和小迪相视一眼,忽然大吼道:“难道是古老的魔法?”

“呼!”见此,雪之下不禁扶额,有些头疼。

十分钟渐渐过去了,夕阳又落下了一截,体育馆里的气氛变得沉闷下来。

“那个……”这时,阿飞强笑着出声了,“就到这里吧,谢谢你们!”话毕,他朝着雪之下几人深深鞠了个躬。

“怎么这样……”由比滨一脸丧气,不甘地咬着唇,“要不……要不我们再等一会吧,阿雪?”

“真的不用调查原因了吗?”雪之下没有回答由比滨,而是认真地看向阿飞。

“不……不用了……”阿飞苦笑一声,没人比他更清楚是为什么了,“谢谢你们。”

“八嘎,居然没人欣赏我的艺术,八嘎,炸了学校!”一边的小川迪不断叫嚷。

“结束了吗?”比企谷抬头,看向体育馆门口,顿时,他的瞳孔骤缩起来。

一道人影偷偷摸摸地从门口伸出半个脑袋,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个……这里是不是……是不是晓组织大本营?”

“啊!”由比滨惊喜地叫出了声,“有人来了!”

“哈!”阿飞和小川两人喜出望外,兴奋地看着门口的身影,“古老的魔法应验了!”

“欢迎加入晓组织,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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