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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重返人生》 第1章 重返十七岁 “哗啦~” 一摊书散落到地面，发出声响。 方年猛然惊醒，嘴上下意识的问。 “到哪了？” 说着，方年往左侧看去，瞳孔一缩。 映入眼帘的是木制栅栏的老式窗户。 狭窄的窗栏上岁月的痕迹斑驳。 窗玻璃上映出一张青涩的脸，头发超过一指长，梳成向上的招摇模样。 方年内心震动，表面不动声色的看向身上：短袖，牛仔裤，裸露的手臂皮肤泛着日晒的黑晕。 这与自己平日里的样子完全两样。 再看向屋内，不太整齐的课桌、成堆的书，正前方黑板上有未擦完的粉笔灰。 空无一人。 右侧是过道，方年坐在唯一单列的第七组倒数第二个位置上。 从洒落进来的拖长着影子的阳光里，方年感受着黄昏前，空荡无声的教室中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孤独。 站起身来，甩了甩有些僵硬的右手，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书。 方年看到了藏在书堆夹角的手机。 土豪金边框配上黑色实体按键，搭配凹陷的可触摸屏，后置摄像头。 高端、大气、上档次，但，山寨。 手机没设置密码，按键解锁后，方年看到了屏幕上显示的时间： 2008年7月21日18点32分。 方年揉着因趴睡而发胀的脸：“没喝酒，没自己开车，没遭遇重病，父母安康，没有穷困潦倒，生活优渥……” “只是在自己的车上睡了一觉，怎么会重生？！”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在参加完某商务峰会后，因为司机换成了她，索性决定回家，路上休息了一小会…… 再醒来就是现在。 鼻翼翕动，再也闻不到熟悉的淡香。 左手手腕上那枚她送的爱彼code1159系列的万年历时计，也不在了。 身为网文大神级作家，方年对‘重生’这个词不陌生。 甚至于他的成名作便是重生文。 原本的生活里，有夸张到勉强可以称之为流的现金。 出门有人逢迎，酒桌上有人吹捧，想喝时有人陪着尽兴，不想喝时随时扣杯。 每道菜上来总会有人主动转到身前让他第一个品尝。 有陪伴日久但不是爱人的……她。 成名前的岁月虽然寂寂无闻，但不难过。 未来的生活或许还会让资产再添上那么一个零。 或许止步于此，财富绵延至后辈…… “咕噜~” 生理的饥饿需求把方年拉回了现实。 离开空无一人的教室，走在陌生中带着熟悉的棠梨八中校园，连喧嚣都带着扑鼻而来的青春味道。 学校食堂已经关门，方年凭着记忆走进小卖铺。 拿了一桶泡面两根火腿肠，去柜台结账。 “六块。” “我扫你……” 方年拿出手机，然后悻悻的收了回去。 摸了摸牛仔的口袋，从屁股兜里找出一张五块和一张一块，递给老板。 熟练的在门口的课桌上找到开水瓶，倒水泡面。 数分钟后，方年在通往操场的长阶梯旁用完了自己的晚餐。 “呼~” 吃完最后一口面，方年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随便用手抹了下嘴，抬头看向逐渐朦胧黑下去的天空。 “重新来享受青春的尾巴，挺好。” ………… ………… 踩着晚自习上课铃声走进教室，教室内零散的有十来个空位，其余都坐满了人。 坐到自己位置上，方年掏出裤兜里的钱数了数。 一共是92块。 不意外，这时家庭情况就这样。 记起从棠梨回家的车费需5块，方年从零钱中拿出一张五块的放一边。 想了想，又拿出二十块放在另一边。 最后将剩下的钱放回了裤兜。 虽然不一定会全部用完剩下的钱，但方年习惯多备份一点。 抽出数学课本，方年耳边传来旁边的细小交流声。 “……你有没有发现进入高三，班上的人发生了很大变化？” “什么变化？” 一道新声音加了进来。 “啧，往中间看啊……” “女生都开始学打扮了，一个个牛仔裤崩得贴紧~” “咦惹……还真是，好像一夜之间都长大了，尤其是……啧啧啧。” “……” 聊这样的话题，一窝坐在后排的男生立马就精神了起来。 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不可言起来。 从最后一排到倒数三排，从第五小组到第七小组。 除了方年以外，都参与进这个话题。 就在方年翻开课本第一章时，有人小声喊他。 “阿年，你怎么不说？” 语气熟稔，方年应声偏头看过去。 第六小组倒数第三个位置上，趴坐在课桌上的少年正回头看过来。 身材健壮，不胖，留着平头，小眼睛。 休闲长裤配着花色短袖。 方年马上记起了他的名字：李安南。 这是方年在重生后的这一个小时里，少数能马上记起名字的高中同学。 也是他在高中时期的朋友。 听到李安南发问，方年脸色如常，声音平静道：“只是未长开的青涩小姑娘吧，没什么要说的。” 成熟的语气，让包括李安南在内的其他男生一下怔住。 最开始挑起这个话题的声音愣声道：“方年你不会……” “没事多上网，你懂得比我多。”方年回答道。 “上网怎么懂啊？” 方年看着这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神，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耐心回答。 “我认识一些传道受业解惑的老师，找到她们，自然就会懂了。” “什么？” 立马就有人急急的追问道。 “赶紧，快告诉我们！” 语气一道比一道急。 方年嘴唇微动，吐出诸如大桥这样的人名，说道。 “不是很懂你们的兴趣，你们得自行探索，可以试试3w（）点康。” “快快快，赶紧拿手机试试。” “哇……” “……” 这时，左前方的一个女生突然回头看向后方：“你们能不能说话声音小点，我都听到你们说什么了！” 此时的方年已经将目光放回了课本上。 脸上水静无波。 丝毫看不出刚才是他的几句话让大家连动作包括呼吸都急促起来。 而李安南他们脸上还残留着丝丝缕缕的猥琐。 回头的女生撇着嘴嫌弃的翻了个白眼：“哼，一群色鬼！” 接着又深深的看了眼似乎一直在学习状态中的方年，没忍住多嘴说了句：“看人家方年就不跟你们同流合污！” 李安南：“？？！” 其他男生：“？！！！！” 这是什么区别对待？ 明明是人方年在造祸，凭什么我们就要被骂色鬼！ 等女生转回头去，大家看向方年的眼神一下就变得不一样了。 “牛逼！”李安南更是竖起了大拇指。 方年却没在搭理他们。 女孩子害羞生气只会翻白眼，小声骂一句色鬼的美好青葱年代。 告诉方年现在是2008年，再不是2021。 而自己即将17岁…… 第2章 路在脚下 棠梨八中的公用厕所距离教学楼有四百多米远。 这样的距离，让方年整个高中甚少单独去厕所。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铃声响起后，方年被李安南几个簇拥着去了厕所。 路上激情四射的讨论着通过网络打开的新世界。 “小泽是混血吗，挺好看的。” “那谁，大桥才是最好看的，有点大大大，你们没看图片吗？” “得怎么看……” 方年偶尔插句嘴，讲会有下马风潮。 至于如何通过上网懂得更多，得大家自己悟。 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很正常。 刚进厕所，方年被迎面而来的氨气给呛到咳嗽。 里面左侧是连成排的坑，右侧是一条尿槽，均以水泥制成，下方中空用作粪坑。 气味理所当然的浓烈。 方年只是咳嗽了声，没有多不适应，这种上厕所的场景毕竟从童年持续到青年。 晚自习很快结束。 9点30熄灯铃前，方年随大部队去冲凉。 是真的冲。 在补课的高三整个年级十几个宿舍的男生拿着塑料水桶，一窝蜂乌泱泱冲到宿舍楼前的小广场。 一条水泥制成的半高石台上伸出连排的水龙头，铁质扭动阀门一拧开，水哗啦啦往桶里冲。 男生们一个接一个拿桶接满水，从上往下一冲，一抹肥皂，再一冲，完事儿。 一开始方年还愣了片刻，接着混入其中。 凉水从头到脚冲下去时，方年充分的感受着重回高中时期的真实感。 而原本，昨天晚上自己还躺在宽大的浴缸中，享受泡浴的同时，品点红酒…… 冲完澡回宿舍，内里是紧连成排的两列共八张上下铺铁床，住十六人。 杂七杂八的混合味道，是住宿男生特有的内味。 熄灯后，宿舍内先是有片刻的安静。 接着就是各样对话。 “……” “你们晚上都凑在一起干嘛呢？” “不告诉你……” “哦呦！老子还想听了！” “……” “盘龙更新了吗？” “8点多更新了一章，赶紧去贴吧看吧。” “……” 正用手机查一些有的没的的方年手上动作一顿，接着关掉了打开的网页。 砸吧嘴小声感慨：“灯下黑。” “凭才华挣点享受生活的钱，不过分吧。” 晚自习的两小时里，方年思考过重生一次，该怎么走。 原本的生活的确很优渥。 却从未享受过生活本身，忙碌、孤独与严重的失眠是主旋律。 原本的人生轨迹中，因内在和外在等因素的多重影响，早在高二阶段，方年就已经自我放弃了学业，高考结束后便南下谋生。 以棠梨八中这种地处偏远乡镇的中学升学率来说，如方年这样自我放弃的是常态。 每年高考能有三两个重本生，红色横幅都能挂满十里八乡。 看了一晚上的数学课本，方年感觉把学业捡起来不算困难。 便决定享受青春重新回来的同时，用高考试试自己的斤两。 原来的学历只是高中，每当想起时，总归逃不过‘遗憾之至’几个字。 也寻思，这辈子没必要像上辈子那么拼死拼活图一个大富大贵，都重生了还怕没钱？ 只是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吃碗泡面都得精打细算。 哪想回头一看，路就在脚下。 ………… ………… 贴吧这个名词，让方年记起些趣事。 这时期，正版意识尚未普及。 线上支付渠道很少，于偏远地区的方年他们来说，正版网站的付费充值反而像是病毒。 连q币都得通过网吧收银代充。 而且山寨手机的付费渠道单一：仅支持话费支付，费用恐怖到吓人。 以此时最常见的话费点播登录qq为例。 单点付费三块。 从网页登录qq，到退出qq，算作一次单点付费，时长三十分钟。 如果不小心按到了手机首页，也算一次，因为手机自带的浏览器根本没有缓存。 方年之所以会记得这么清楚，不是因为他以前写重生文查过多少资料。 而是在去年的暑假里，还没有手机的方年用家里的手机上了qq，花掉了63块钱的话费，差点被吊起来打…… 搜索盘龙，通过贴吧看完了最新章更新。 末了，方年砸吧嘴：“莫名羡慕未来的更新要求。” 没别的，当下的网文更新，基本一章三、四千字，一天大约更新九千字。 而后来普遍一更两千字，一天两更稳定更新都算敬业选手。 嗯…… 方年也是其中一员，而且还是个断更狗。 接下来方年翻了翻目前正火热连载的小说。 “都市、玄幻、仙侠……” “重生官场、打怪升级、戒指里的随身老爷爷……” 方年默默念叨。 心中逐渐有了完整的计划。 这个在后来被称之为网文白金时代的起始，对于一个后世网文大神级作家来说，可以说是如鱼得水。 手上的杂牌山寨手机功能简单，不支持新装应用，没有备忘录，不能编辑txt文件。 最后方年在摸索中找到了一个当下最简单奏效的码字办法—— 在qq空间写日志。 这可是为数不多的早期‘云’同步了。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永比困难多。” 方年想着。 “也不知道我的腱鞘炎会不会提前。” 想是这么想，手指飞快的输入了文字：“第一章……” “……” 十二点三十五分，方年揉了揉眼睛，放下手机。 听着宿舍里此起彼伏响起的鼾声，方年双手枕在脑后，酝酿睡意。 “又要失眠呐……” 次日，五点四十分，学校准时响起的起床铃把方年叫醒。 闻着男生宿舍内特有的杂味，方年打着哈欠起床洗漱。 半跑半走的到了操场，开始晨跑，此时，脑子里全是不可思议。 “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医生都没办法的严重失眠呢？” “这就是重生的福利？” 在他的记忆中，至少有五年时间没这么容易入睡与早起。 感受着青春期身体的年轻，方年临时决定从现在开始锻炼。 比起年近三十岁时，各方面体能开始有所下降，当下的方年感觉自己身体素质好得能尝试一百零八种解法。 “咦，方年！” 忽然，一道清脆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 接着是其他女生叽叽喳喳的声音：“是方年啊，好奇怪，以前连课间操他都要溜在一旁休息呢。” “就是，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啦？” 方年朝几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晨练有益身心健康，一起吗？” 清晨的一缕阳光从方年的脸上斜洒而过。 方年整个人散发着如太阳初升的青春活力。 看红了这些女孩子的脸。 直到跑完两圈，往教室走去的方年才想起那个一开始喊他名字的女生叫什么。 柳漾。 第3章 碗和小破碗 晨读后第一节课是班主任李东红的语文。 刚上课，李东红见课堂死气沉沉，当下便严肃而言辞冷厉的道。 “高考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我们有些同学在会考过后就放松了自己，期末考试自己考了几分就忘了？” “浮起躁起！” “像什么话！” “高考过了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现在不努力，以后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李东红这一说，方年忽然记起高二期末考试自己九门功课总分—— 550。 还是抄的。 在人数65人的174班，排第十，倒数的。 尽管如此，但大半个上午的时间，方年花在了用手机顺着昨晚的思路再写了三千字。 在第四节课开始后，方年另打开一个新的空间日志，重又构思了新的内容，再次写下‘第一章’三个字…… 下午第八节课下课铃响起。 教室内一下子躁动起来。 从现在开始到晚自习上课，有长达一个半小时的时间用于晚餐、处理内务、自由活动等。 下午就开始撺掇方年溜出校园的李安南使了个眼色：“走起？” 方年正需要用电脑，自是一拍即合。 很顺利的溜出校门。 跟着李安南去了常去的梦幻网吧。 08年已经是网吧大爆发时期，棠梨街上的标准价是一小时2元，通宵7元。 两人是熟客，小时价只需要15元，通宵5元。 一人掏一元钱，开了机子。 李安南效率很高，很快全神贯注于电脑，嘴上还喊：“阿年，快登魔域，刷副本去！” “你玩吧，我不玩。” 挑了个角落位置的方年应道。 要不是李安南提魔域两个字，他连这个当年在一定范围内火爆度超过传奇的游戏都忘了。 至于魔域的账号，更是一个字母都不记得，玩狗几把锤子。 连qq账号都是因为手机上有登录，根据账号的印象想起了密码：woaini1314。 摸到鼠标后，方年略作思考，通过搜索打开起点网页，按照说明申请注册这个时候叫做专栏作家的账号。 笔名录入时，方年迅速输入—— 小破碗。 因以前写文时常年在章节末尾摆碗，小破碗三个字比方年的笔名更深入人心。 方年下意识就创建了这样的笔名。 “啧……” 注册流程结束后，方年点开一个新的网页，搜索打开某数字中文网，也申请注册了作家。 索性笔名就叫——碗。 等页面跳转时，方年已经切换回了起点网页，此时已跳转到了作家专区。 首页还有关于365天消费365元升级高v的运营活动公告，很有那么些历史感。 新建作品时，方年输入了昨晚决定好的书名—— 《我想有钱》 算是变相的抄自己曾经写过的书。 通过qq空间的日志功能，方年很快整理上传了两章共六千字入库审核。 在文本框里面输入章节更新时，提示内容挺复杂。 方年瞄了一眼就没管了。 还有一章三千字的存稿，方年正准备设定自动更新，接着便傻眼了。 作家专区根本还没开发这个功能。 难用的网页和没有完善的功能模块，方年只是多看了两眼，懒得吐槽。 起点的书正在入库审核，据说预计需要24小时，方年也就没再管。 打开另一个网页，新建上传了第二本书——科幻未来。 只上传了一章三千字。 同样也有一章存稿。 都没有很快通过审核。 方年很有耐心的愉快决定：“明天有机会出来看看，哪本更合适写哪本。” 即便有后世大神经验，方年依旧保持了良好的备份习惯。 接着在电脑桌面上新建txt文件，键步如飞开码新的章节内容。 “有经验，又有活力，简直起飞。” 换上电脑码字后，方年的速度更快了。 要知道就算是用手机，昨晚和今天白天，方年也写出了两本开头一共一万五千字那么多。 灵活的手指，轻松的头脑，健康的身体，是方年在重生24小时后，感受到的最大收获。 光是身体健康这个，就万金不换！ 对于青春活力的失而复得，只有经历过的人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美滋滋。 尽管只是最常见的双飞燕键盘，没有机械轴体，也没有舒适的按键体验，但方年依旧挑战了自己的巅峰手速，一分钟140字。 快比得上脸滚键盘了。 “……” 一时间，梦幻网吧的角落里，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有节奏的响起。 二十来分钟后，方年完成了一章三千字。 还进行了快速的错字校验。 “这种状态，别不是只想挣点小钱，最后却再次成神？” 方年自我调侃了一句。 冷不丁的听见有脚步声，方年迅速切换页面。 “我还以为你躲在角落看老师们的演技……” 李安南凑过来，压低声音一脸猥琐的道。 方年：“……” “魔域怎么今天不玩了？”李安南有点惊奇。 他不是很能接受爱玩游戏的方年进网吧居然不玩游戏这一点，所以刷完第一个副本后就跑了过来。 方年一指电脑屏幕，认真说道：“正在查怎么学外语。” “高三得发狠了。” “你要不要也学习一下？” 李安南整张脸都被惊到皱起，像是第一次认识方年一样，好半晌才道。 “你……阿年啊，不是我打击你，现在发狠还有用吗？” “你是不是忘了，期末考试我倒数第十六名，你倒数第十名这个水平的事实？” “学习？学个屁！” 方年起身拍着李安南的肩膀，平静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连自己都放弃了自己，别人怎么会把你当回事。” “你想想，就你现在这鸟样子，毕业后能做什么，真打算去做土棚子？”1 没有语重心长的口吻。 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李安南后来做过什么，方年知道一些。 高中毕业后步入社会，南下在电子厂上了半年班，过年回家后再没出去，跟人学开挖机，技术不太行，转行去学厨师，还是不太行…… 从那以后，日子挺蹉跎，在家里的安排下早早结婚生子，柴米油盐压着肩膀，喘不过气。 李安南望向方年，忽然就有些羡慕。 语气平静，神态淡然的方年，看起来似乎在向外散发着特殊的魅力。 “行，你都能发狠，我也可以！”李安南抿着嘴一脸严肃道。 方年：“……” 说自己就说自己，消费我做什么？ 小心我不带你玩。 1：土棚子≈小型动力学混疑土工程结构移动工程师。 ====== 破碗。 第4章 高三的正常打开方式 离开网吧后，两人打包了一份炒米粉，匆匆赶回学校。 进教室时，方年冷不丁迎面被里面出来的人撞上了。 “啊~哼” 对面一声娇哼。 方年身体下意识后仰，望了过去：“没事吧。” 目光不经意的瞄了眼这姑娘身前，碰撞发生时，缓冲力度不小。 是早上晨跑时喊他名字的柳漾。 打扮简单，淡蓝色水洗牛仔裤配白色短袖。 个子不高，不到1米6。 留着时兴的齐刘海，头发拉得笔直，披在脑后，发梢偶尔滴答水，是刚洗过头，带着洗发水的香味扑面而来。 左侧脸蛋上有一颗紫蓝色的痣。 没修剪过的眉毛看上去不那么整齐美丽，大眼睛。 闻言，柳漾匆匆回答：“没事，不好意思。” 说完扭头就往教室里面走。 方年摸不着头脑，看向一旁的李安南：“？” “……”李安南耸了耸肩，示意自己也不懂。 刚坐下不久，上课铃声叮叮铛铛的响起，班主任李东红从教室前门走进来简单看了两眼后离开。 方年和李安南动作统一的拿出在回校路上打包的炒粉低头开吃。 像他们这样的，174班还有六个。 吃完粉后，方年拿出手机看时间，才解锁就看到了屏幕上方工具栏的qq企鹅图标闪烁。 qq算是山寨手机为数不多的必带软件。 除此之外还有俄罗斯方块小游戏。 打开qq进入后，按‘5’键快捷的打开了消息框。 显示：与wo们偠开鈊聊天中…… wo们偠开鈊：“刚才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笑脸表情]。” 方年：“！！！” 这，陌生中带着熟悉，且中二的火星文网名是柳漾？ “又没事。” 方年按键回复——虽然屏幕可以触摸，但只能用数字九键打字。 然后…… 方年眼珠子都要瞪出去了。 只见手机屏幕上显示了己方的网名：メ從新嗄末。 “wdnmd。” 果然，人最难面对的就是自己当年的中二。 方年根本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取了这么个网名，但火星文刺激得他记起这时期每去网吧开qq第一件事，必然是下载火星文输入法！ “你没事吧？” 在方年胡思乱想的时候，柳漾回了消息过来。 方年不明所以：“怎么？” 柳漾的回复相当快：“啊？！没有没有。” “感觉你好像变了，今天早上又看到你在晨练，还会露出笑脸。” 看到消息，方年眼皮猛跳。 如一个人喝短片后，最可怕的事情是第二天清醒后有人帮你回忆，甚至是视频回忆的羞耻。 那么对方年来说，重生后，身边的人会无意识的提醒他去回想起自己曾经的那些羞耻过往——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方年某次照镜子觉得自己笑起来不帅。 于是故作深沉，不苟言笑，貌似高冷，实则中二。 方年随意回复了一句：“笑一笑十年少。” 接着柳漾回过来的消息让方年一怔。 “对了，今天总听你们男生讲什么大桥大桥的，是什么意思啊？” 方年很快回复：“不知道，没注意，有空我帮你问问。” 嗯。 年轻的方年同学选择性的忘记了这个‘名词’是他先提出来的。 说起来，柳漾这个名字，方年都是好不容易想起来的。 只有少数几个人在毕业后的前几年遇到过，再往后的将近十年时间里，方年几乎没见到过任何高中同学。 除此之外，淡到什么程度呢。 因为当时方年不喜欢照相，找借口没参加高中毕业大合照，更没拿每人份的毕业照。 随着时间的推移，关于最后一段的学生生涯记忆便逐渐淡忘。 “……” 临收起手机前，方年把自己的网名改为：1。 没有意义，纯只是不想看到那羞耻中二的火星文昵称。 同时决定申请一个新的qq用作备份…… 第一节晚自习结束后，方年轻松完成了对高中数学必修1的重新学习。 “还是有功底在的，想当年咱也是中考数学满分的天才！” 听着耳畔传来的下课铃声，方年自得其乐的点评着自己。 晚上12点30分，方年放下手机，依然很快酝酿出了睡意。 “能安然入睡的生活，舒坦！” 早起后，方年照例晨跑了十几分钟。 上午第二节语文课结束后，李东红忽然宣布道。 “后天学校将组织第一轮摸底考试，大家准备一下，这也是你们进入高三后的第一次考试。” “以后这样的考试会很常见。” “……” 这场忽如其来的考试，意味着高三生活正式开始。 听闻考试，像李安南这样无动于衷的人不要太多。 不过高三是青春最后的尾巴，还是有些好学生会假模假样的‘哀嚎’两声。 “都不给时间复习的，又要考试了。” “这次我肯定不及格了，不像你平时学习就好。” “别这么说，我也没准备的。” “真的太突然了！” “……” 李安南凑到方年跟前，抱着膀子摆出一副冷眼旁观的模样。 嘴上细碎的吐槽：“每次都是你们考前几。” “有本事你真不及格一个给我看看？” “……” 方年抿嘴一笑：“管别人做什么，你都要十八岁了，像个成年人那样成熟起来不好吗？” 话音刚落，李安南立马一脸严肃：“你说得对。” 接着转身离开，连脚步似乎都变得沉重所以成熟起来…… 下午最后一节课上完后，李安南又恢复了青春活力的模样，大脑袋凑过来，眉眼飞快跳动：“要不今天还是出去嗦碗粉吧，食堂的饭不好吃，天气又热。” 湘楚地界，嗦粉的习惯很常见，各地都有各地的特色，甚至早中晚三顿都可以是不同花样的米粉。 方年没点破李安南的心思，点头道：“行。” 三五几个的，同班不同班的凑成群往校门口行去。 然后就被拦下来了。 “出入证！” 走在最前面的人被等在门口的政教处老师给拦了下来。 李安南头一缩：“今天出不去了，赶紧走。” 方年脚步略顿，同李安南转身回了校内。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后天就要考试了，你怎么想？” 食堂里，李安南忽然加大音量。 正想着这情况更新应该怎么办的方年耐心的回答：“能怎么样，做会做的，忍住不抄，看看自己的水平到底在哪。” “考试结束后做一份学习计划。” 李安南有些羡慕的看了方年一眼，他感觉方年这几天好像变了个人一样，耐心又成熟，心态还好。 嘴上嘀咕道：“要是不抄的话，及格都难，分数会很难看的。” 方年安慰道：“也许你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差呢，你就确定你一定能每次都抄到考得好的？” 李安南下意识的点头。 等回神时，方年已经拿着碗勺去洗刷了。 他连忙颠儿颠儿的也跑了过去。 嚷嚷道：“对，鲁迅说过，真男人就得勇于面对自己。” 给方年听得略怔。 别不是这货也是后世穿越回来的吧？ 怎么什么锅都甩给迅哥儿？ ====== 破碗。 第5章 在下方年，年方二八 根据学校安排，从这次摸底考试起，以后的考试都会按照高考形式进行。 文、理综合考卷，分成两天。 这种安排公布后，棠梨八中的许多学生高兴得像个二百斤的孩子。 因为考试期间每天将多出来五个小时的空闲。 不少学生光是对这些时间的安排，就想出了一百零八种方式。 遗憾的是，多数是关于在校外的，于是胎死腹中。 听着各个班级里传来的欢呼声，方年脸上忽然有了些笑意。 前世，08年下半年到09年上半年高考结束的这段时间，是方年人生中最后一段轻松时光。 从那之后，生活虽然不难忘，但也再没感觉到轻松。 方年想着：“或许，这才是老天让我重返这段人生的意义。” “有时间充分享受青春的尾巴，也有机会让生活更加从容。” “……” 7月25日，周五，早上9点，棠梨八中高三年级的第一次摸底考试开始。 第一天的语文和数学于方年而言，有难度，但比较轻松。 然后，就是考试结束。 学生们稀稀散散的离开教学楼。 李安南喊着方年一起去操场上，嘴上问：“考得怎么样？” 方年实话实说：“会做的都做了，理综空了一多半，应该能有三百多。” 真考试时，方年才发现物理、化学、生物的理科综合试卷上，每个汉字都能认识，会读，组合起来的意思复杂得令人绝望。 当时就感叹过：“上辈子这辈子加一块都理解不透中华文化博大精深这八个字啊！” 李安南咕哝道：“我觉得我连三百分都到不了。” “这次是我人生中唯一一次没抄的考试，过程有点艰难。” 说到这里，李安南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里面仿佛蕴含了他对自己以及人生的全部迷茫。 说着两人走进了操场上的篮球场。 然后…… “来来来，把球给我，看我射一个三分！” “妈的，帅不帅？！” “再给大家来个三步上篮……” 李安南激动的声音似乎能穿透整个操场。 那意气奋发的样子，似乎要主宰这天地，完全看不出刚才的迷茫。 比起方年现在的小胳膊小腿，李安南精力充沛得简直像是要去打杀一头牛。 早在前天下午，方年便主动走进了球场。 给晚饭前加入一项运动：可以蹦蹦跳跳长高高的篮球。 此时一共六人凑成了半场3v3，很快就开始了不严苛规则的篮球小赛。 方年跟李安南还有另一个男生一组，不过跟他们不一样的是，方年只能算是凑数的。 因为他两辈子都没怎么碰过篮球。 运球都不会过胯。 只是方年这辈子很不讨厌篮球。 因为——在下方年，年方二八，目前一米六九，还可以长个！ “……” 三十来分钟的篮球运动过后，大家衣服都湿透了，少年人也没那多讲究，一同去了食堂。 洗澡？ 自然要等下了晚自习才开始。 不然哪来那么多内裤更换。 ………… ………… 考试结束的次日，174班的第一节课是数学。 “卷子改完了，喊名字上来领。”数学老师站在讲台上说道。 中年，不戴眼镜，也没谢顶，严肃中带着幽默的朱建斌在174班的受欢迎度还不错。 听他这么一说，就有同学问：“老师，这次我们班是第一名吗？” “数学是第一。”朱建斌回答了一句，然后喊名字。 “李小鹃……” “……” “李安南……你这次考得不太行，上高三了要抓紧！”朱建斌难得的多嘴说了一句。 李安南连忙应下：“我一定抓紧。” “……” “朱鹏飞，127分，考得不错，又是全校第一。” 朱建斌脸上开始有了笑容。 一般念出分数的，成绩都比较好。 接着又多念叨了两句：“这次的题型都比较基础，大题有点难，但整体分数其实不是很理想，别因为是补课就松懈。” “……” “柳漾，112分，不错。” 念完柳漾的名字后，朱建斌抬起头看向台下：“这次考试必须要表扬一个人。” “方年，115分，全校范围内数学进步第一！” “！！！” 教室里忽然一静，接着轰然起来。 “嗯？方年？他能考115分？” “这次的题目这么难，115分？抄的？” “数学这东西怎么抄，这次的卷子选择填空全抄对也就75分，解答题你抄给我看看？” “……” 方年略有意外，数学试卷他只做了会做的，按这分数算，正确率有点高…… 现在就只不会35分了？ 复习进度可才到必修4的开端，都没到高中阶段的必、选修课本的…… 方年走向讲台，接过卷子奇怪道：“老朱，你没改错？” 语气熟稔，一如当年高中毕业后的熟悉。 底下的同学正发蒙方年的叫法。 朱建斌却没在意称呼，道。 “你小子到高三总算知道开窍了，还不晚。” 接着换了一种口吻说。 “你们174班的数学一直是我教的，可能没人记得方年在高一的数学成绩，但我一直记得，高一期中数学考试，他是拿了全校第一名的。” “同学们，高三是最关键的一年，这一年会系统的复习所有你们学过的知识，只要努力就有收获。” “方年，你跟大家讲两句？” 迎着朱建斌认真的眼神，方年略作思考，最终点了下头。 转身，目光虚虚的看向台下，没有具体在谁的身上。 教室里面一下就变得安静起来。 方年清了清嗓子，语气认真道：“这次考试前只来得及复习数学，考试中做了我会做的。” “结果显然，老z~师说得对，努力就一定会有收获。” “加油，相信自己！” 没有鸡汤，没有渲染情绪，也不讲大道理，只是在陈述。 朴实无华，但能让出于青春最躁动时期的同学们听进去。 方年的话语刚落，教室里面立刻轰然。 “这是方年？！” “哇，怎么说得我都认真起来了？！” “那个，方年说话的样子是不是有点帅？” “……” 一旁的朱建斌略微发愣，这不是他印象中的方年。 这种能令人听进去的话语，也不在他预料中。 深看了眼方年离开的背影，朱建斌看向台下：“方年同学确实是基本功比较扎实，只做会做的，果断放弃了不会的，答题正确率95%以上。” “有时候在考试的时候我们碰到难题时，必须要学会取舍，用有限的时间做更多自己会的……” 除了空白的地方，方年的答题正确率就很离谱。 只答错了一道选择题。 空了30分，一起刚好35。 “……” 班上的同学足议论了分多钟。 本来吊车尾的方年忽然考了个比较惊人的分数，这让大家都很诧异。 前前后后各个位置望过来的眼神中蕴含着不同的情绪。 有羡慕。 有嫉妒。 有警惕。 不一而足。 朱建斌敲了敲黑板：“好，现在我们来讲解试卷，认真听，一切都还来得及！” ====== 破碗 第6章 阿年，你背叛了我！ “阿年，你背叛了我！” 一下课，李安南便迫不及待的从座位上站起，仅仅一大步就跨到了方年座位右侧。 说话的语气神态像极了受气小媳妇。 “说好的一起吊车尾，你连数学都能偷偷考一百多分。” 方年瞄了眼委屈的李安南，忍住不笑：“早几天就说让你也发狠。” 听到这话，李安南便叹了口气，整个人愈发委屈而有气无力，却还要慌忙顾左右而言他：“我是说，我这次格外惨。” “数学只考了45分。” 方年没忍住，笑了下，认真道：“多了，得再少对两题才能满分。” 李安南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疑惑的‘啊’了一声。 “安南，方年是说你少做对两道题，你们的分数加一起才可以满分。” 隔壁小组最后一位男生道。 叫王成，是重生回来的晚自习上最先挑起话题的那个人。 方年前两天才知道名字。 王成之所以这么快反应过来，是因为那个晚上方年就是这样，神情语气都很具备欺骗性，一本正经的样子，谁能想到他才是最色皮的那个驾驶员？ 搞得这两天他王成一方面被女生骂色鬼，一方面被男生吹捧。 李安南正欲说话，前排有同学道。 “李安南你这分数老师都不想改，你还好意思跟方年比。” “就是好歹考个六十分，也可以说是及格了。” 接着话题就转到了方年头上。 “诶，方年你是怎么考的，这么厉害。” “对啊，不会下次就超过朱鹏飞了成为数学年纪第一了吧？” “……” 表面认真而充满嫉妒与警惕的味道。 见李安南脸色难看，方年起身拍了下他的肩膀，面向大家道。 “多做题，熟能生巧。”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指不定下次安南就能考一百多。” 那些望过来的目光中忽然充满了羡慕。 这种很有格言意志的词语，用带着淡淡装逼意味的语气说出来，就很有一点令人难受的欠揍感。 顿时前排就有一两个优秀学生受到了刺激，转头埋进课本。 方年自是看到了，话说到这地步足够了。 有人受他影响转而向好的方面发展，算是好事。 因嫉妒等负面情绪影响自己，那也与自己无关。 三十岁不到就享受过金字塔上端风景的方年，明白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选择买单的道理。 李安南咬咬牙，转身也回了自己的座位，埋头学习。 方年拿出手机正准备码字，看到了好几条qq消息。 我们要开心：“方年，你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厉害了？” “比我都多考了3分。” “感觉你真的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上课的时候你在台上讲话的样子，很……帅气！” “是不是已经有目标大学了？” 方年注意到柳漾网名的文字表现形式从之前的火星文变成了简体中文。 接着才看了柳漾发过来的好几条消息。 “小姑娘家家的，线上聊天这么火热的吗？” 方年心里咕哝一句，回了条消息过去：“多做题，不聊天。” 发送之前把后面的三个字删除了。 柳漾的猜测没错，在重生回来当晚的晚自习上，方年定下了大学目标城市—— 申城。 在那里，会最快遇见上辈子那个怕他过分忙碌，以及不来替换司机给方年开车，方年不会放松休息的她，和友情以上恋人不可以的她；与重生后第一时间拨过去电话回应是空号的她…… 这天的课程都是不同的科目试卷讲解。 方年也对自己现有的水平有了一个直观的分数认识。 数学115、英语82、理综总分99。 总分距离三百分还差4分。 除了数学以外，英语得分上的优秀，也让班上同学和英语授课老师很是意外。 “我听说方年同学这次的考试表现很不错，基本上是全方位的进步，英语差8分就及格了，非常不错！” 女英语老师在讲台上笑着说道。 “174班英语一直是薄弱项，比如朱鹏飞的英语，太拉分了，要努力。” “我们开玩笑的讲，要是大家都能在高三时像方年同学这样醒悟过来，那明年绝对能多出几个重本生！” 朱鹏飞是一个老实、诚恳、会学习的乖巧男生。 听到英语老师点名，脸上就有些涨红。 毕竟他一直是年级第一。 在方年的印象中，他也是棠梨八中当年的高考第一，高出重本分数线23分，都超过了文科一本录取线。 是棠梨八中仅有的两个非艺术类重本生。 除此之外，这是个应试教育的选手，嗯… 等于说是除了会学习几无长处，不会跟人说话没有任何业余爱好。 尽管理综总分只有99分，但方年还是再次受到了额外的关注。 这次是物、化、生三科老师点名带有鼓励性质的批评。 “听说方年同学在数学和英语上都表现良好，理综也得上心，偏科太严重也不行的。” “……” 方年点头应是，没有说话，有认真听试卷讲解。 能听懂的就听，听不懂的就放下了。 这事情是完全急不来的。 令方年本人也有点意外的是，考试结束后的最大风头是在第八节课的语文课。 数学、英语的飞速进步。 理综的原地踏步踏发挥。 都令方年在班上获得了额外的关注。 算是出尽风头。 然而一切都在语文课上改变了…… “这次摸底考试的成绩整体不是很理想，我早就讲过，进入高三是最后改变自己未来的机会……” “高三的课程我们也上完了……” “你们考这么点分，自己好意思吗？” 李东红年至中年，带过许多届学生，平常总是板着脸，很严肃。 毕竟是班主任。 总会战术性夸大其词，而且每逢考试过后，必定会讲几句重话。 以及—— “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差一届学生！” 听到这话，方年心中哑然失笑，太有感觉了。 等差不多的时候，李东红才开始发试卷，嘴上道：“这次考试，必须要表扬方年，绝对是全年级进步最快的学生，也是真的能把老师讲的话听进去的学生！” “重点表扬方年的语文，全校第一！” “总分129分，领先全校第二整整25分！” “25分啊，同学们，在高考多25分，至少要超过几万个考生！” “……” 方年：“wdn……” 就算我是大神级作家，这也太魔幻了吧？ 语文向来比较难得分。 阅读理解啊、作文啊，都是大拉分项。 有时候改卷老师笔一挥，哦豁，60分的作文瞬间-15。 45算好了。 大多数的作文也就给个36、7的及格分。 台上，李东红兴致勃勃：“尤其是方年同学的作文，写得不错，我亲自改的，部分老师认为可以给58分，我主张只给了52分，希望方年同学再接再厉。” “尤其是方年同学的卷面，干净整洁，字迹清晰，这一点在高考阅卷上非常具有优势！” 得特别说明的是，无论如何，校内考试哪怕是联考统考，棠梨八中历史上从未出现过作文满分，即便方年写出花儿来，也拿不到满分。 “哗~” 于是，174班沸腾了…… 第7章 第一次写小说，请多指教 “老师，能不能给我们看看方年的卷面。” “老师，能不能念一下方年的作文？” “老师……” “老师……” 沸腾的主要是坐在讲台下方一小块区域的同学。 他们是又急切，又担心，又关心，还嫉妒，且踊跃。 李东红看了眼台下，边将试卷从讲台上递下去边说：“试卷你们简单传递看看。” “方年的作文就不念了，课余时间看看高考满分作文，毕竟方年的作文距离满分还有差距，学其上才得其中！” 在李东红说话时，讲台下面传出一阵低声惊呼。 “哇，方年的字也写得太好看了吧……” “这算行草吗？” “应该算吧，给我感觉比字帖上的都要好看一些。” “……” 其实也没多好看，没有行草字帖的框架，更不会有电脑行草体的规则。 无他。 唯方年手熟尔。 进入网络文学创作行业后，方年捡起了看书写字的习惯，久而久之，就有一种叫做功底的东西。 语文试卷的分析讲解，方年是一个字都没听。 他的扣分项都在阅读理解和作文上。 听也没用，判阅标准较为主观，无非是深刻立意。 鲁迅也不会想到自己随便写了个‘早’字，会衍生出综合起来能有几百万字的不同分析…… 进入高三的第一次摸底考试，方年语数英理综四张试卷总分425。 估计顶多是三本线，方年记得09年湘楚的理科重本分数线是534分。 略作寻思，方年嘀咕道：“梦想还是很遥远，得继续努力。” 目标定在申城，怎么也得上个高校而不是野鸡大学。 这便需要超过本省划定的重本分数线很多，才有机会…… 第八节课结束后，李安南颠儿颠儿跑过来，眉毛跟着眼睛眨动，表情丰富。 “走，吃粉去？” 学校食堂除了早餐，是不提供米粉的，李安南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方年顺水推舟：“行，去网吧学习一下。” 今天27号，22号上传的两本新书情况如何，方年一概不知。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方年这些天也没落下码字，手上存稿有不少。 很顺利的出了校门。 走在去网吧的路上，李安南终于忍不住絮叨起来：“我这次总分301，都没及格，我问过别人了，应该是倒数第一。” “你没抄。” “可是我这水平，怎么搞？” “学。” “怎么学。” “从高一课本开始用心学。” “我不会……” “问。” “……” 李安南终于停下了絮叨，满是认真的看向方年：“这里没别人，跟我说说你的秘诀吧！” 方年：“？？？” “学习有个屁的秘诀，要是有秘诀我能理综99分，都没你考得多。” 他大概是全校理综得分倒数第一了。 平均每科33分。 说起来属实有点丢人。 而且理综试卷，方年还不是只做会的，因为他会的太少，蒙了很大一部分。 物化生三门功课的所有高中部分，几乎完全消失于方年的记忆中了。 能得99分，那都是考试时运气逆天，发挥不错。 “可是你语数英三门功课都考得不错啊！”李安南下意识的反驳道。 方年很有耐心的解释：“从周一到现在，每天抽时间复习，可以从数学必修1到必修4。” 说着已经到了网吧门口。 话题戛然而止。 李安南也没再追问，比方年更积极的开了机，用起飞的速度打开了魔域，然后才登录qq挂机。 于李安南而言，挂qq升级重要度低过游戏，在这年头可不太常见。 方年找了台键盘完善的机器。 先是去注册了新的qq，昵称：2。 然后分别打开了两个网站，科幻未来已过审，收藏301，作品信息页面评论数目7条，6条催更，1条打卡。 只更新了一章3000字，看起来还行。 接着进入起点作家专区，‘我的信息’里有许多的提示。 “怎么这么多的站短？” 点开一一看下去，方年默默念叨。 “从23号起编辑就有发签约邀请？起点新人签约不是非常艰难吗？” “这个时期的话，三万字提签已经是人中龙凤了，五万字提签那也是高端待遇。” 反应过来的方年小声哔哔。 “啧，我好像错过了什么……” 字数6000，收藏1991，都没有打开作品阅读页，方年便做了决定。 通过作家专区后台提供的信息，用昵称为2的qq添加了责任编辑。 附言：“冬瓜大大，你好，我是《我想有钱》的作者小破碗。” 心想今天周日编辑不上班，发了好友申请后便上传新的章节。 才刚上传成功一章，就看到qq喇叭图标闪烁。 好友申请通过，责编冬瓜第一句话就是：“你是《我想有钱》的作者？” 方年截了张图发送过去：“是的，冬瓜大大。” “第一次写小说，很多东西不懂，请多指教。” 一丝不苟的小萌新状态，丝毫没有前世网文大神的样子。 冬瓜：“这几天都找不到你人，后台留的qq添加还需要回答问题，也不看邮箱？” 顿了顿，又一条消息过来。 “怎么样，愿意签约起点吗？” 方年：“愿意愿意的。” 冬瓜：“那就赶紧在后台申请签约，我争取给你尽快排推荐。” 方年：“好的。” 感觉得出这位编辑语气里的少许怨气，或许与更新有关。 原本的qq设置了问题的事情，方年是真不记得了，不过他也懒得改，就这样吧，省事。 后台申请签约后，方年继续上传新的章节。 《我想有钱》这本书是花了主要精力写的，一是因为熟悉起点，二是因为抄自己曾经写过的很快，这几天这本书的总存稿达到了五万一，三是这本书的设定对现在来说有些特殊…… 当然，出于备份考虑，科幻未来这本书的存稿也有两万一。 再上传两章，《我想有钱》总章节到五章后，方年看到了冬瓜发过来的消息。 “签约文件已经发到你这个qq的邮箱，根据范例填写相关信息，再发给我确认，之后打印邮寄。” 方年回了个ok。 还好因为高二的会考，他不仅有身份证，还办理了农业银行的卡。 轻车熟路的完成了文件填写后，回发给冬瓜。 然后才点开《我想有钱》的作品阅读页。 页面上展示的信息跟后来完全不同： 书籍信息；最新十五条评论、查看评论区精华帖、查看作品讨论区，以及右侧的关注本书的读者等一些在后世均消失了的栏目。 方年看了看最新评论： “更新了！更新了！连更三章，舒服！” “作者大大，推荐票已经送上，求速更！” “这本书开头写得太棒了，怎么这么多天不更新啊！” “我有预感，这绝对会形成一个新的流派，就叫系统流！” “爽！就一个字，这本书太爽了！从来都只看玄幻仙侠的我，被一本都市生活的书给吸引住了！” “欲罢不能！每天一次催更！这么好的创意不赶快更新，会被人抄的！” “……” 当方年看到本周推荐的数量时，有点懵：“两万七？” “六千字能有这么多推荐票？” 这时，冬瓜发来了新的消息：“……” 第8章 ‘囧’与时代气息 “这本书设定非常新颖，甚至可能会引领一种潮流，有论坛讨论讲，这本书将形成一个‘系统文’的题材或者流派，你有比较详细的创作计划吗？” “出于编辑的角度，我建议你慎重思考大纲，一般开山之作容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对此，方年心里早有准备。 早在决定将后世网文里常见的金手指‘系统’这个设定搬过来时，他就知道，可能会出现这样的场面。 因为现在流行的金手指流派是随身、穿越、重生、戒指等。 暂时还没有人想到系统这个后来被开发成万能的设定。 方年也记不起系统文是谁第一个写，但他知道系统文有多便利。 这个简约通用的设定拿到现在，是大杀器。 且，主题类型选择了主流都市。 谁不想有钱？ 都想的！ 不过也如冬瓜所说，第一个人往往容易走一些歪路，然后留下一条康庄大道。 方年不是。 方年斟酌着回复：“有，写书之前我做了完整的大纲，预计可能要300万字以上才能写完。” “引用系统的设定可以写的剧情有很多，包括已经出现的任务模块等等。” 冬瓜：“冒昧问一下，系统这个设定你是怎么想到的？” 方年：“电脑操作系统给的灵感。” “……” 方年跟编辑聊了不少。 在这个过程中，方年打开了某个创立时间非常早的公共网络小说论坛。 果然如冬瓜所说，有相关的讨论帖。 随便点开一个名为——简单分析起点《我想有钱》一书。 “楼主仔细拜读了这本断更五天，总字数仅有六千字的都市小说……” “首先，这本书的设定确实很有意思，系统这个概念非常新颖，实用性很强，但整体的行文真的是把我雷到了。” “以游戏里面的任务模式为开篇，第二章就铺垫了小高潮，卡点不错，但是不是有点过分的yy了，做一次任务就给一次钱，而且还很大额，别不是因为去年首富是年轻人所以这么夸张吧？” “今年的经济形势可不比去年，浮夸风要不得，yy也要有个度，可惜了这么好的创意设定……” 下面的讨论有很多。 “先不说yy不yy的，小说本来就是要yy的，要这么说的话，玄幻、奇幻、仙侠都没法写了，就说这个设定，完全可以开创流派了！” “我不认同，光这六千字，没出成绩，毫无说服力。” “我是觉得一半一半吧，说不好。” “反正我是觉得可以试试套用设定……” “……” “你们歪楼了，楼主的重点是分析这本书的行文，讨论设定去另外的帖子。” “我个人认为这种文在太直白了，在都市难出成绩，都市类我还是首推《极品》。” “……” 方年又点开了另一帖子，讨论的是关于‘系统’这个设定是否有成为开山流派的可能性。 回复争论不休。 有支持的，也有反对的，还有中立的。 《我想有钱》还没上架，字数也过分短。 网络文学发展到现在，也算是蓬勃了，大家见得也多了，昙花一现的事情又不是什么特例。 还有认为最终很可能会难以为继，以至于挖坑不填。 毕竟在这两年，某位网络作家，凭一己之力，或独得东西二厂的权柄，荣膺太监总管。 翻完第一页，依然还能看到相关的讨论帖，方年知道，以现在的形式来看，这本书应该稳了。 没有辜负他额外的那份期待。 方年没有注册论坛账号去评论区扎人心。 只是美滋滋的自语：“虽然在意料之中，但能这么火，开心。” “……” 等翻完论坛，方年才注意到qq图标一直在闪烁。 打开一看，是冬瓜发过来的一些消息：“你身份证上才十七岁？” “是的。” “在上学？” “高三。” “囧~没想到你居然是90后！” 方年：“……” ‘囧’这样的网络用词才开始流传，方年看着有点怀念。 而在90后刚刚成年的2008年，90后在很多人的眼里这是个比较奇特的阶层。 ‘非主流’这个词经常被冠在90后的头上。 “资料没问题，你去打印两份签名邮过来，地址是：申城……。” “好的。” “我看你刚刚一下更新了三章，是不是因为在补课，所以没时间更新？” 看到这条消息，方年心念一动，回复道：“对，我有一些存稿，但没法每天更新。” 冬瓜：“不如这样，你把存稿给我，我帮你每天更新。” 方年没多犹豫，将剩余的四万五存稿通过邮件发给了冬瓜。 在冬瓜问起这件事时，他就有所预料。 作家专区没有定时更新，其他人也没法操作，不过也有例外，编辑是一定可以操作的。 能达成这样的结果，是意外之喜。 只上传了三千字的科幻未来，方年犹豫片刻后，选择了删除章节。 存稿留在了qq空间日志中。 做完这些事情后，方年跟李安南打了个招呼，让他帮忙带一份炒粉，便离开了网吧。 当方年离开网吧这条街转向主街时，店铺音响中传出的歌声，让他感受到了时代的气息。 左边刚来一句：“你这该死的温柔~让我心在痛泪在流~” 右边马上跟上：“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为爱放弃天长地久~” 前面立马来一句：“寂寞才说爱为何你要那么坏~” 顶前面还有一句声嘶力吼的：“死了都要爱~” 有一些是刚刚发布就立马风靡全国的热曲，有一些是已经火了几年的。 之前大多数时间都在学校里面，不是码字就是学习，同学之间的交流也很少，顶多是感觉到这也不方便，那也不方便。 对这个时代确实没有深切的体验。 现在才算是切身体会到08年应有的味道。 “买磁带吗？” 当方年走进一家音响店时，店主笑着开口介绍，“我们这里刚到了新磁带。” “你们这里可以打印吗，多少钱一张？”方年却问。 店主回答道：“一张纸1块。” 方年兜里还剩59元，听到这个费用后，放下心来。 尽管现在物价低廉，但棠梨这种小地方，打印是一种很罕见的新鲜事物，罕见很多时候代表着贵。 “我没带优盘，资料在邮箱里面，可以借用下电脑吗？” 很快，签约文件打印完毕。 一式两份，共36页，36元钱，剩下23元，够邮费。 在店主这里借支笔在需要签字的地方签上名字后，往邮局方向走去，远远的就看到邮局已经关门了。 方年转身回了学校。 第9章 老朱，要不嗦口米粉？ 校门在望时，方年看到了前面快步走的李安南，招呼一声，快走两步追了上去。 进了校内后，李安南瞅了眼方年。 “偷偷摸摸的忙什么呀，连魔域都不玩了！” 方年避开了主要话题，道：“魔域玩腻了。” “它没有学习香。” “真狠！”李安南脸上写满了震惊，“服！” 李安南感受到了莫大的冲击。 “要是我跟王成他们说你不玩魔域了，他们绝对以为我在胡说，你可是八中魔域王子方年啊！” 方年记忆中，上辈子的高二和高三大多数时间在通宵魔域、小说、上课睡觉中度过。 的确，魔域他曾经玩得很好。 但关于游戏的玩法，他已经没有任何的记忆了。 李安南他们偶尔说的一些专有名词诸如‘风珠’、‘飞天连斩’等，也只能通过判断得出是技能名称。 方年笑笑，正经道：“画质伤眼睛。” 他看到过李安南玩，是特有的狂拽酷炫吊炸天画风，画质略显糟糕，提不起兴趣。 即便是前世，大约在高中毕业后不久，方年就彻底不玩游戏了。 打那之后，哪怕后来手游爆火，他也很少碰游戏，顶多斗个地主，领一下低保。 而且对于方年来说，这种游戏的精良度有点差强人意。 因为，明年年初国家会发放移动3g牌照。 紧接着4g时代降临，未来十年是国内发展变化最快的十年。 重生之后方方面面的感觉都像是回到了数十年之前一样，尤其是棠梨这种偏远乡镇，与后世的差距更明显。 连后世那些优化了无数次用户交互体验，甚至形成产业链的游戏，都没让方年入坑。 现在怎么可能入坑一款过去式的游戏。 李安南只是小声长叹一口气，没说话，不知道在感叹什么。 ………… ………… 回到教室，稍微喘口气，到前门旁的饮水机上接了水，叮叮当当的上课铃声便响了。 约莫一分钟后。 “嗦~” “呼~” “哈~” 嗦粉的声音有节奏的响起。 方年便是其中一员。 低着头将注意力放在了嗦粉上的方年没注意到整个教室忽然安静了下去。 “嗦~”一大口，还没咬断，方年余光看到座位旁边的过道上出现了一道阴影。 下意识抬起头，便撞上一双平静的眼睛。 方年迅速而毫不犹豫的咬断粉条，像只仓鼠一样飞快的咀嚼。 飞快起身，手上端着一次性快餐盒，举起一半，问：“老朱，来一口吗，味道还阔以。” 朱建斌：“……” 有那么一秒钟，朱建斌的脑子里面全部是同一个问题：我是谁？ 带着不满的情绪瞪了眼方年，咳嗽了两声，面无表情道：“来我办公室。” “吃完再来。” 似乎知道方年想说什么，压低声音补充了一句，扭头就走。 这时尚无外卖这词，学校明令禁止校外带入食物，只不过这种事情很难禁止。 除非食堂不做大锅饭。 因为大多数的人在学生时代无比厌恶食堂里千篇一律的饭菜。 等毕业后被社会毒打，又会无比怀念学校食堂两块钱吃到饱的时代。 曾经方年就不止一次怀念过高中食堂真是吃饭不要钱一样…… 三下五除二解决了炒粉，随便抹了下嘴，方年快步走去朱建斌的办公室。 就在隔壁，是数学组办公室。 办公室里除了朱建斌，没有别的老师。 一般晚自习的时候，不是班主任的老师很少会来教学楼。 “坐。” 朱建斌见方年走进来，看了眼就收回了目光。 “我站着就行。”方年连忙道。 朱建斌也不在意：“我仔细看过你的试卷，尤其是答题的解答方法，应用的都是高一高二阶段的基础知识。” “都是复习的成果？” 方年点头：“刚复习到必修4。” “原来学的呢？” “emmm……”方年没好意思说出那句不要脸的话。 但朱建斌怎能看不明白。 “能自己想明白，我很欣慰，你在数学上面有天分，这次考试就是明证，满打满算你也只复习完了高二必修课，就能考115分。” 朱建斌语重心长的说道。 “虽然这次的摸底考试数学试题可能没高考那么难，但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不说远的，就说上个月的期末考试，你数学考了65分，怎么来的，你心里有数！” “既然想好了，就不要浪费自己的天分。” 方年连忙点头，认真道：“是，老师说得对，我一定努力！” 朱建斌满意的点头：“这是我给你出的两道题目，给你十五分钟，解出来。” 说着，朱建斌递给方年一张草稿纸。 上面是用钢笔手写的两道解答题。 方年依言接过草稿纸，就这么站着埋头看题。 看得出是朱建斌手写的题目，针对性很强，几乎都是方年的薄弱项。 还限制了十五分钟，确实给了方年一点紧迫感。 毕竟是朱建斌的一片良苦用心，方年是认真对待的。 方年记了下时间，两道题目解答完成时，已经过去了21分钟。 将写满了算式的草稿纸交回给朱建斌时，方年自我点评道：“还需要努力复习。” 一抬头看到朱建斌一直摸鼻子翕气，方年忽然反应了过来，一本正经的道：“老朱，别憋着，抽一根又没事。” 朱建斌：“……” “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你小子还是个会察言观色的？” “私底下没少抽？” 像棠梨八中这种乡镇级中学，抽烟、打架、逃学的事情都会有，但情况还好。 后世经常被提及的素材，校园霸凌反倒是极少见。 一般不会出什么大事，要么就会是鞭长莫及的那种。 没办法，随着网络的普及，和暂时的网络监管盲区，这个时代乡镇中学的部分学生开放度远超所有人的想象…… “我不会抽烟。”方年道。 高中时期，偶尔躲在厕所抽烟的记忆忽然被翻了出来…… “啪嗒~” 朱建斌手上拿着草稿纸，走两步到办公室门口点了烟，吸两口，便伸手挥散烟雾。 抽的是五块钱的硬盒白沙。 有一说一，他烟瘾确实蛮大，学生们经常能看见他下课后在角落抽烟。 等烟雾散远一点，朱建斌才开口点评。 “比我想象中的好，是块学数学的料，解题思路清晰，答题完整正确。” “这里有几套试卷，争取在复习完必修5再做，要翻书才懂的自觉留空，记下来，卷子做完后交给我，抓紧时间，其他人比你先拿到。” 第10章 放学后留一下 递过来的试卷，一眼就能看出来纸张、印刷质量较差。 方年第一次感觉到这个重返人生彻底不一样了。 这种‘开小灶’的倾斜照顾，几乎从未在曾经的生命中出现过。 接过试卷，方年语气真诚道：“好的，谢谢老师。” 见方年忽然满脸认真，朱建斌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没多想，关掉了办公室的灯，跟在方年后面离开了教学楼。 回到教室坐下后，方年翻了下几套试卷。 没有标题，题目字号不统一。 大概是朱建斌从某些高考真题库上摘下来的题目。 尝试了第一道选择题的难度后，方年果断放弃了现在答题…… 次日上午，在无所事事的语文课上，方年顺了一下《我想有钱》这本书的后续剧情。 跟编辑说有大纲，纯粹是张口就来。 我，方年，写小说，从来不用大纲。 一边想，一边在草稿纸上记录几个简略的关键词，比如冲突点，该挖的坑。 反正是单人座位，没有同桌，也谈不上影响谁学习。 第四节课下课后，方年迅速拿出预留备份的20元，溜出学校。 趁这个时间去邮局将签约文件快递去申城，这次没跑空。 走的是ems，快递费用是21元。 于是兜里还剩22元，回到学校后，方年略作犹豫，将20元又留作了备份。 “两块钱，在学校的生活，应该足够了吧？” 方年如是想着，好像是副穷酸样，但他心情却很是不错。 周三晚自习第二节课时，方年拿出了三张小灶试卷。 数学必修5已复习完。 课本看上去都厚了不少，精力充沛，记忆力也更好，方年都觉得不上个好大学对不住这份重返的青春。 毕竟大学生活紧。 对于方年来说，学习成为了重生后享受青春的其中一种方式。 重生这一周多以来，他很享受现在这种平静朴素的学生生活。 这几天，除了例行抽空码字，在数学世界乏累之后，方年也将目光转向过物理。 比起数学来说，物理对他难度较高，比较吃力。 不过毕竟有着原来经历过的十多年经历带来的思维方式，角度上会更加全面，还是有些收获…… “若|x-1|<2成立，判断x（x-3）<0成立是否为必要不充分条件……” “……” 方年翻开第一道题，阅读了一遍。 数学上有些词语的表达形式就是这么有意思。 比如：“充分而不必要条件。 必要不充分条件。 充分必要条件。 既不充分也不必要条件。” 若单独从文字角度来说，前面两项就没什么差别。 方年很快列式，将判断条件写了出来。 尽管按照常理，高考试卷上是不会出现判断题的。 整张试卷只会有三大题，第一题选择，第二题填空，第三题解答题。 以方年的角度猜测，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形式，应该是朱建斌有意为之，或许是怕有学生通过渠道寻找到类似的题目，所以多绕一道弯…… 转眼便是七月份最后一天的晚自习最后五分钟。 方年终于完成了朱建斌给他的三张试卷的全部答题。 不过比较遗憾的是，答题率只有95%。 必修5的范围毕竟没有覆盖到理科数学的全部课程，有一部分题目在这样的基础下，是没法得到答案的。 理科数学的安排在必修以外还有选修2-1，2-2，2-3以及更选修的4-1，4-5。 方年的复习任务其实只完成了一半。 “慢慢来慢慢来，得享受过程。”方年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收起了试卷。 这些天里除了大桥这个名词从174班扩散到了整个高三以外； 另外一个词步兵也随之扩散。 始作俑者，年轻的方年同学几次被柳漾等一些女生私下问过新出名词的意思。 方年认真解释：“可能是在讨论军事，研究骑步兵战斗力不同吧。” ……与往常不同的是，这个晚上，174班101寝室的男生谈兴很浓。 在宿管员查完寝之后，大多数人没睡。 都在讨论明天放假后应该干什么。 “今天班主任说明天上完第五节课就放假了，比以前早一节课。” 这也是方年从高一开始的放假特色。 棠梨所在的县城乃至市，都属于散落居住区域。 与城镇有较大的区别，辽源广阔， 一般来说以自然村为单位组成村一级的小学，多以镇乡一级为单位组成初中，以市县一级为单位组成高中。 整体来说上学的过程就是从村到乡镇再到市县的过程。 在这种形式下，一多半学校初一开始就实行寄宿制，高中必然是寄宿。 棠梨八中是仅有高中三个年级，通行月假。 每月最后一个星期的周五第六节颗上完后，放假返家，周六日休息，周日下午返校，上晚自习。 有人开口挑起话题后，躺在床上的众人纷纷加入话题。 “可能是因为这次补课都快一个月的原因，所以提前一节课放假。” “不知道会不会多放几天，马上就是奥运会了。” “对啊，奥运了！” “我还想在家里看奥运会开幕呢。” “我大舅他们一家还上京城现场看呢。” “……” 学校是没有电视的，不过这个时候棠梨范围内基本上家家都有电视机了。 当然，几乎都是有巨大外形的背投电视。 液晶电视尚未出现在棠梨的个人家庭中。 这个话题持续了老半天，忽然有人开口：“明天放假后去网吧玩魔域吗？！” 接着就有人喊了方年的名字：“这得问我们的魔域王子方年了。” “我还想方年带我去刷一下副本。” 方年正在用手机码字，被打断后，平静道：“戒了，以后都不玩魔域了。” “这个安南可以作证。” 角落床铺的李安南幽幽开口：“确实，我也要戒了，好好学习。” 李安南提起学习这个话题，讨论的声音一下子弱了下去。 粗略的说了几句‘学习挺好的’、‘我也想学习’之类的话后，大家很快换了话题。 再没人主动喊方年了。 怎么说呢，方年一下跃到了好学生行列，对101寝室的所有人来说，略等于‘背叛’。 因为大家都是吊车尾的。 本来还能愉快玩耍，结果方年忽然偷偷成了好学生。 就没办法玩了。 除了李安南等少数几个被方年几句话带入新世界的男生以外，方年在174班很清闲。 讲台下方的乖学生警惕、嫉妒方年忽然拔尖。 坠在后面的吊车尾羡慕的同时认为方年这是背叛。 这让方年有些好笑的同时，很满意，本就因为心理年龄的差距难再凑到一块。 偶尔在面对那一双双渴求知识的眼睛时，一本正经的发点车，挺好…… 凌晨十二点三十，方年收起手机睡觉。 五个小时的优质睡眠，让方年每天的精力都很充沛。 在第一节课后，方年将三张试卷交给了朱建斌。 朱建斌没看试卷，只是道：“今天放学后留一下。” 第11章 其实浪漫得要死的数学 说是上完第五节课放假，实际午睡结束后，各个班级便开始安排放假事宜。 第五节课一上课，李东红走进教室。 “暑假第一阶段的补课要告一段落了，这次补课我们进行了高三第一次摸底考试，成绩不是很理想啊。” “8月1号了，同学们！” “距离明年6月的高考又近了一个月！” “要抓紧！” “这次放假一直放到11号，10号下午返校上晚自习，有条件的在家要看看奥运会开幕式。” “下次补课安排是到24号放假。” “放假后不要去网吧，不要去游戏厅……” 老生常谈，放假安排，李东红主要表达的就这两部分。 也是在这个时候，各个教室都传来了欢呼声，174班也不例外。 见状，李东红干脆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大手一挥：“放学。” 于是，一个个跑得比猴儿都快。 方年没动。 被留堂了。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方年的记忆中还是在小学的时候留过一次堂，这是第二次。 两次的原因都差不多。 小学是因为数学成绩很优秀，被选去参加小学生竞赛，于是留堂安排竞赛讲解。 这次也是因为数学。 见李安南颠儿颠儿跑了过来，方年无奈摊手：“老朱让我留下。” “？？？” 能很明显的读出李安南脸上的茫然。 “咋的，你跟数学老师还有什么私交？” 方年差点被逗乐，简单解释道：“老朱给了我几套试卷让我做，可能是要讲解一下。” “啊？”李安南脸上的表情迅速换成了不可思议。 方年装作很认真的道：“加油，下次你也能行。” 李安南不在意的撇撇嘴：“不稀罕，先走了，梦幻见。” 方年能看到扭头就走的李安南眼睛都有点羡慕红了的样子。 然后，教室里面便只剩下七个人。 有一直全校第一的朱鹏飞。 还有几个数学分数超过115分的。 包括朱鹏飞在内，方年全都不熟。 正玩手机的时候，朱建斌夹着一沓试卷走进了教室。 “都在。” “卷子上来领一下。” “都做对了的题目，一律不讲，易错题重点讲。” 朱建斌一点都没含糊直接进入主题，完全不耽误大家时间。 除方年以外，其他几个人都坐在讲台周围，有的不用起身就能领到卷子。 方年起身走到讲台旁，朱建斌拿着他的卷子，道。 “你这次的基础题正确率是最高的，讲一下我圈出来的几道易错题。” 方年缓缓给出三个问号：“？？？” 朱建斌连忙丢了个眼神。 他算是看明白了，方年一直是把当一个平等的存在对待，这种感觉他觉得很好。 也对。 毕竟方年曾从泥土地里打拼到金字塔上层，身体虽然重返青春，心理上的成熟却还在。 方年摸了摸鼻子：“好的吧。” 站在讲台上，看了眼台下坐着的几人。 方年的神情认真了起来。 略作思考后，方年决定用一种便于接受的方式进行，清了清嗓子道：“大家翻到数学卷1，第6小题。” “这道题目是填空题。” “已知f(x)=axx/b，若-3≤f(1)≤0，3≤f(2)≤6，求f(3)的范围。” “我们都知道，数学其实浪漫得要死，比如9除以3，我除了你还是你。” “再回到这个题目，用最简单的算式当题干，就能让我们明白这是一道转化等价性问题。” “为什么容易错，满足条件的函数去取值时，容易忽略a和b之间像我和你心连心一样的紧密联系； 我们都知道，函数取值这玩意，是个完美派，绝对到一点都不能含糊。” “于是，这个取值范围，它不仅受限于a，还受限于b。” “所以，大家知道答案是什么了吧？” 说着，方年看向台下。 数学成绩蝉联许久全校第一的朱鹏飞抬头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虽然你讲得好，但算式哪有这么快的？ “答案是16/3≤f(3)≤37/3。” “解题过程就是通往真相的满路浪漫，我就不写了。” “好，接下来是第9小题，选择题，这道题目的常错点也很简单……” “……” “这道题目也很简单，过程大家花一两分钟就能算出来，就不写了……” 接着方年拍了拍手：“老师要我讲的易错题都讲完了，大家都明白了？” 朱鹏飞接了句话：“明白了。” “我也明白了。” “……” “好，大家都明白了，老师，您来。”方年迅速让开位置。 基础题他懂，但这三套试卷不懂的也有那么几道。 朱建斌看了眼迅速溜走的方年，又看了看一个字都没有的黑板，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精彩。 “你们真听明白了？” 虽然他心里其实是相信的。 因为，连他都都差点觉得数学真的就像方年讲得那样……浪漫。 而不是逼急了也做不出来的狗几把玩意。 这种状态下，大家的听讲状态肯定好。 果然，台下的几人尽皆点头，甚至恨不得方年再多讲一会。 三套试卷总共有69道题目。 方年讲了五道题目。 接下来朱建斌花了半小时讲了九道题目，基本上就覆盖了所有的疑难杂症。 当然，这仅仅是针对在座的几人的。 “老师，这三套卷子谁总分最高，是朱鹏飞吗？”有同学问。 朱建斌嘴角略抽，还是回答了这个扎心的问题：“虽然朱鹏飞的大题拿分率很高，但总分最高的是方年，他的基础题目全对了。” “这次的题目相对来说接近于高考难度，三套卷子总共450分，朱鹏飞总分是373分。” “方年的总分是390，所以，你们不要只盯着大题，基础题目也能拉开差距！” “就像刚才方年讲的五道题目，我知道你们可能有些在看到卷子后就想明白了，但能理解这么透彻吗？” “方年几乎可以说是0基础，据我所知，他就复习完了必修，选修一个字都没看，从他的答题上能看出来，关于几何证明，他基本不懂，强答的两道题目都是错的。” “而且，他是最后一个拿到试卷的。” “……” 朱建斌的话语落下后，所有人再次诧异的看向方年。 讲课讲得这么幽默动听，考试考得这么好。 这就是天才吗？ 尤其是朱鹏飞，脸上布满了慎重与警惕，不过大家都没说话。 方年也没说话，而是有些玩味的想：“这么快咱就开始打击到同学了？” 不过也没放在心上，于他而言，学习真的就只是享受青春的一种直观的表现形式。 ====== 破碗。 第12章 优秀总会伴随嫉妒与流言 “方年，稍等一下。” 见方年收拾东西准备走，讲台上的朱建斌连忙招手。 方年望了过去：“怎么了，老朱？” 边说边简单整理了课桌，一堆书叠放正前方，一堆书叠放在后侧，整齐的形成一个直角。 再拿出一份5元车费一份20元备份，将手机装进兜里齐活。 “这是打算空手回去？”朱建斌见方年空着手，道。 接着掂出烟盒，瞧了眼方年：“来一支？” 整个教学楼都只剩下他俩了，意识到方年心智上成熟的朱建斌也不怎么在意这些细节。 “别，这要是被谁看到了，怕是得被风言风语半年。” 见朱建斌掂烟点火，方年顺手帮忙挡住风。 两人并排从楼梯间往下走。 “您有事吧？”方年主动问道。 朱建斌深吸了口烟，吹出一个漂亮的烟圈。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是怎么做到基础知识这么熟练的。” “本来只是想让你试试，没想到大出我所料。” “幽默有趣的讲课方式，连我都差点认为数学真的有你说得那么浪漫，难怪你语文厉害，平时阅读量丰富？” “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方法？” 听着朱建斌欣赏中带着些许请教意味的话，方年摸了摸鼻子。 “基础知识熟练还能有什么办法，唯手熟尔。” “讲课的话，我是以我一个学生角度来的，我更喜欢幽默风趣生动。” “……” 硬要说的话，除了跟方年的阅读量丰富有关，还跟他前世经常受邀参与商业活动发言有关。 所谓经历得多了，就成了经验。 闻言，朱建斌陷入思考，然后才开口道：“行，你先回去吧。” “我估计你自己心里主意很正，多的话就不说了，努力吧，我们这种小地方的人，读书几乎是唯一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 这句话方年很认同。 只有经历过，再回头才能理解，读书到底能改变什么。 虽然重生之后的方年对学业看得很淡，他的主业是享受青春。 学业好与坏都不影响他，但对很多人来说，通过高考确实能在一定程度上更深刻的掌握自身命运。 尤其是棠梨这样的基层乡镇。 到宿舍拿了换洗衣物后，方年背了个小包离开了学校。 时间还不到三点，夏日的太阳很热烈。 方年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一小会脑门和后背就都在冒汗。 每每这种时候，他就尤为的怀念十年后。 居所里连电梯都有空调，下了电梯对面就是自己的车位； 早在上车之前司机就已经调好了温度，不管夏天还是冬天，几乎都感受不到极致温度的长久刺激…… “听说刚才数学老师让你给朱鹏飞他们讲课了？” 刚进网吧交了上网钱，往里一眼就看到了李安南，还没等方年开口，李安南就急匆匆的摘掉头戴式耳机嚷嚷道。 “说你讲得幽默风趣动听浪漫？” 方年嗯了声，坐到李安南旁边位置上，随意道：“差不多吧。” 见状，李安南整张脸都激动了起来。 “明明都是一起发狠，凭什么你就能这么优秀？” “老朱给你们的卷子你居然考第一！日！” “考第一就算了，还让你来讲课。” “你讲课就算了，还讲得那么好，班级群里都在疯狂羡慕你！” “……” 方年就打断李安南，一脸认真的表情：“都怎么羡慕的，能告诉我吗？” 李安南下意识的回答道：“说怎么就没看出来方年原来那么有魅力。” “枯燥乏味的数字都能讲出来花。” “还能用简单的除法说动听的情话，不愧是语文第一名！” 说两句终于反应过来的李安南骂骂咧咧起来。 “你老实说，什么时候开始憋着劲偷偷学习的？！” 方年笑了下：“怕打击你。” 李安南果断追问。 方年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也就是跟你说的那天才开始的。” “没想到数学这东西居然挺简单，复习复习就会了。” 一本正经的口吻中，带着浓浓的逼气。 李安南眼睛都快要瞪掉了。 良久，他才幽幽的说道：“总觉得你变了！” 接着小声哔哔道：“以前你就算会装逼，也不像现在这么圆滑，更不会让我感觉到心痛。” “对，你真的变了！” “阿年啊，你教教我，什么时候能像你这么的优秀，还这么会？” 方年笑了下，没再说话。 说起来也有点意思，方年发现自己重生之后心态变得年轻了许多，都忘了有多久不这么喜欢跟人开玩笑了。 青春真好。 见状，李安南撇撇嘴也没多说，再次戴上耳机，没一会就开始骂骂咧咧的进入了游戏世界…… 这一周的五天时间，除了周一中午方年溜出校门寄合同外，其它时间都没再出去过。 原因不复杂，打印、寄快递几乎掏空了方年分配的全部零花钱。 将这几天多出来的21章将近六万六字数进行了简单整理。 登录起点作家专区后台简单看了看。 尽管从周一开始每天两更，但字数还没到五万。 只不过各方面的成绩很有点爆火的味道。 收藏将近一万五。 略作沉吟，方年打开qq给冬瓜发了消息过去。 “冬瓜大大，忙吗？” 冬瓜很快回了消息过来：“在的，你终于上线了，是有新的存稿了吗？” 方年：“我qq一直在线呐。” 冬瓜：“这边一直显示是离线，所以就没给你留言，如果有存稿，可以整理一下发给我。” 方年：“有存稿的，我最近还是没时间每天更新，能不能多麻烦您一段时间？” 冬瓜：“没问题。” 看到冬瓜的消息后，方年想起qq的一种状态设置：隐身。 对好友来说，隐身等同于离线。 这时期还有个操作，隐身对其可见！ 对！ 隐身对其可见！ 很多人都会用这个功能来对一些特定的人群开放权限。 方年这个昵称为2的qq号除了编辑冬瓜以外，没有其他好友，倒没特地操作过，是手机有上一个qq的状态设置，默认隐身登录了。 顺便发送了9章四万六千多字的存稿到冬瓜邮箱。 冬瓜：“存稿已收到，我会帮你每天更新两章的。” “另外你这本书的成绩非常好，我这边能看到的二十四小时追读已经超过了五千！” “我建议你有空去看看评论区，一方面是把握一下读者的想法。” “另一方面，怎么讲呢，优秀总会伴随嫉妒。” “也会伴随着流言。” “因为你太年轻，还在上高中，所以我得多说一句，希望你看到一些评论后不要太冲动，有什么想法可以先跟我聊聊再说。” “有时候一些冲动行为会带来完全相反的效果……” ====== 破碗。 第13章 你们想多了，我就是随便写的 “谢谢，那我先看看。” 方年回复道。 冬瓜的意思他看明白了，跟字数不成比例的好成绩，必然出现了更加汹涌的争议。 不过，不遭人妒是庸才。 方年不大意外。 打开起点首页，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书，推荐榜总榜第六。 非常高！ “安排了推荐位吗？收藏和推荐票的增幅有点离谱。” 比起后世的作家专区页面的各方面功能完善，现在的后台方年用得很不习惯。 所以方年没注意有无推荐安排的站短通知。 再次看到书籍阅读页下方的最新十五条评论时，与方年第一次看到的赞美已经截然相反： “毫无逻辑的文字，行文方式很难理解，毒！” “作者是小学生，也太异想天开了，什么时候钱能这么花了？还从来不用现金，只刷卡！不支持银行卡你怎么办？” “就是就是，毒点太多了，根本就不像是有生活经验的样子。” “自己杜撰出的手机品牌吗？还iphone？” “能不能稍微写实一点呢。” “不是很能理解，作者为什么要在章节末尾加‘破碗’两个字？难道是因为作者名叫这个，想不断的提醒我们？！写书又不是要饭，你摆个破碗干嘛呢？” 当然，有人抨击，就有人反驳。 “有些人真的是太落伍了，这本书是我见过最写实的富裕生活样子，不解释！” “iphone3g是7月11日美国苹果公司开始发售的智能手机，支持3g网络！对，你们肯定不知道3g网络是什么，建议多上网！” “我敢肯定，这本书的作者绝对不差钱，各方面的经历都非常丰富。” “写一下摆破碗也没关系吧，至于说作者大大是在要饭？现在能收费还是怎么的？” “……” 对于有评论针对破碗，方年倒不怎么意外。 因为不管是什么时空，当这两个字出现后，都有人特地评论。 至于评论区针对书里部分情节的争议，方年觉得很正常。 就算没有外界的因素，这样的争议也一定会出现。 因为这个世界上最难的事情就是把自己的思想放进别人的脑袋里面。 写小说恰恰做的就是这件事情。 而这个世界上，另外一件事便是—— 永远没有人可以满足所有人。 方年大致翻了翻评论区，这才发现刚才的评论才哪到哪。 各种挑刺的都冒出来了。 “就这种书也能上推荐？我看起点不行了。” “垃圾！真的！看一眼就知道是在瞎编乱造！” “才几万字就上了推荐。” “写的都是什么鬼东西，比隔壁的差远了！” “……” 这才是有人煽风点火引战的。 说来说去，其实都是利益因素导致的，有的是粉丝行为，有的是作者穿了马甲过来。 这种事情，方年见到的不要太多。 还有一堆带*号的评论，估计这些才是冬瓜特地多嘴说一句不要冲动的缘故。 毕竟有些人在‘键盘侠’还没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奔着倘若世间无真仙，自愿持键化为红尘仙的路去了。 “……” 评论区看起来一团乱，有自发维护的读者，也有逮住细节往死里喷的，还有顶十黑的‘粉’。 然而方年什么都做不了。 没办法，他的账号不能在书评区发言。 嗯… 网站规定要么首充一元改变账号vip等级，要么就签到完成一些新手任务升等级，之后才能发言。 升等级不是现在这一两分钟能搞定的事情。 升vip等级的话，方年没有钱…… 见书评区都这样了，方年索性也想看看站外最先编排他的公共论坛上是不是都打起来了。 “关于起点推荐位安排问题！ 《我想有钱》这本书才几章，怎么就上这么好的推荐了？！” 这个帖子下面的回复数量非常高。 众说纷纭。 “……” “书好，编辑肯定会力推！” “这本书真的看不懂，之前就讨论过，行文直白，小学生水平，比都市重生、都市官场的行文，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你要是能写出来这么高热度的书，你也会有很多推荐的！” “我怀疑有问题……” “……” 另外一个帖子是分析推荐票数量的。 “从这本书忽然冒出来后，我就观察了它的推荐票，用两个字形容：疯狂！” “第一周推荐票将近3万。” “这一周推荐票每天平均超过9千，还是一个新人作者，我不相信……” “……” 下面的回帖很简单：“囧，楼主放分析结果啊！” “……” 方年一路翻下去，各种各样的帖子标题冒出来： “这周起点出现的第十本所谓的‘系统文’，成绩非常惨淡！我觉得这个设定还是不成熟的！” “理性讨论《我想有钱》这本书的成绩到底真实度几何……” “我认为《我想有钱》的推荐安排不合规则！” “……” 总共花了大约二十分钟，方年粗略的看了看自己的书引发的巨大争议，稍加思考，发了条消息给冬瓜。 “大大，我刚才花时间看了评论区和论坛上面的帖子，争议和质疑都有点多……” “老实说，我不是很懂应该怎么做。” 发这条消息时，方年心里有点想法，或许可以借这个机会表面秀一下自己的‘盛气凌人’。 看是否可以‘暗度陈仓’达成一些小计划。 能不能成都没事，就当是习惯性的无效备份。 冬瓜迅速回复：“可以不用理会，也可以发一个单章回复，看你自己。” 方年这就明白了，尽管冬瓜比较关注他，但没有过分插手的意思。 便回：“好的，我明白了，那不打扰大大了。” 有人质疑这本书的成绩，争论这本书的设定，质疑编辑给的推荐资源，还有作者在背后煽风点火甚至故意引战。 这些操作，在方年看来都是小意思。 远比不上在后世某种叫做‘饭圈’的事物在各种操作上的‘八仙过海’。 自是没什么地方值得方年特别关注的。 于是方年按照自己的‘无效备份’想法，起草了一个单章，标题：关于争议和争论。 内容： “谢谢这么多关注这本书的朋友。” “书评区和其它地方的争议、争论等我粗略看过。” “我觉得你们想多了，我就是随便写的。” 点击发布，完事儿。 简短的单章，方年心里是有两重心思。 一方面是故意扎一扎那些太闲了只会逼逼叨叨的人的脆弱心脏。 另一方面，作无效备份…… 第14章 有被可爱到、家 四点多，方年跟李安南一起离开网吧。 在过去的几十分钟里，方年有见到没有经受过太多‘冲击’的网络用户们脆弱不堪的心脏。 无数逼逼赖赖的网络用户用了毕生所学表示有被扎到心。 最直接的表现是，比如某论坛直接宕机。 比如书评区惨遭屠版。 “这么狂？” “要不要这么狂？！！” 嗯，方年替他们觉得遗憾之至，2008年，有被可爱到。 ……背着单间斜跨包的李安南跟着离开了网吧，脸上写满疑惑。 “今天怎么这么早走？” 现在是夏天，天黑的晚，往往曾经这样的时间里，最起码要五点钟才坐车离开棠梨镇上。 方年的回答简单直接：“没钱了。” 闻言，李安南有点发愁的叹了口气：“这假放得长不长短不短，都不知道做什么去。” “你有钱？”方年随口反问。 十七八岁的孩子，枕头下面埋藏了一堆的梦。 在想要踏出第一步的时候，现实忽然照进梦里——枕头底下没有钱，于是那一堆的梦碎了。 李安南就是这样，好好的忧郁氛围，一下崩得稀碎。 于是，李安南开始嘟囔起来。 “高三补课这么早，烦不过，我隔壁跟着去打工，在电子厂上班，听说上班坐着，加班有15倍工资，一个月有两千多工资，光是底薪就有1000块！” “等开学前回来，手上怎么都得有三千多块！” 说着说着就羡慕了起来，连眼眶都因充血而微红。 因为李安南现在的生活费只有五百块一月。 光是想到一千块这个数字就非常刺激。 年头到年尾只有过年的时候压岁钱有可能超过一千。 方年比李安南还少一点，一个月只有四百块。 在2008年，一千块的底薪确实不低。 方年记得明年的这个时候他出去打工的底薪也是1000块，还是在鹏城。 同样是电子厂，刚进厂第一个月拿到的工资是3020块。 那是7月份，当月31天每天都在上班，常常晚上加班到11点，周六日加班，分为15和双倍加班工资。 这事情，方年怎么都忘不了。 毕竟是第一次自己挣到钱，也是第一次那么累，劳累到一月时间，体重从128骤降到105斤。 “你又没有亲戚在那边，没人带，不怕在路上丢了？”想着这是记忆深处的事情，方年嘴上调侃道。 李安南一下滞住，再也说不出话来。 两人从网吧那条偏街穿过棠梨主街，再拐到了车站。 说是车站，但没有车场、站牌等标识。 哪怕是在2020年，方年偶然回老家的时候，也还是没有车场、站牌。 镇上所谓的车站是，开往不同方向的所有中巴车都在同一条双向道停留等客。 中巴车前后车窗都有纸牌标示起始区域以及中间路过的重要地点。 分成两种，往返于不同乡镇之间与往返于市县之间两种。 粗略的能覆盖到沿途不同的乡一级单位。 “去大坪的上车走了！” “去田家的上车走了！” “去……” 才走进这条街，售票员吆喝上车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半公半私的中巴车，以一种类似于城市出租车份子钱的承包方式运营，挣多挣少，全看拉客数量。 跟李安南一前一后走上开往‘大坪’的中巴车。 车内的场景一如记忆中的狼藉模样。 这些中巴车大多数是从不同地方购买的二手车，车门没有自动装置，靠售票员手动开关。 座椅数量稀少，荷载19人。 碰上赶集的时候，经常会挤得满满当当的。 座椅是布艺填充海绵形式的，不过坐上去谈不上有舒适度。 整体的体验也不是很好，没有空调，窗户不一定能好使。 所以一般是夏天热，冬天冷。 因为路况和车体悬挂避震不太好的缘故，乘坐时的颠簸度非常高。 但，直到2020年，类似于这样的中巴车依旧是棠梨镇上唯一的公共交通工具，因为出租车这样的业务发展不起来。 方年跟李安南运气不错，上车后不久车辆就启动离开了。 “到哪？” “花家。” “2块5。” “……” 乡道上，车辆的行驶速度都不快，大约在每小时四五十公里左右。 即便如此，不到十分钟，李安南就到了。 “我先走了。” 李安南下车后再数分钟，方年也到了自己的目的地花家集市街。 说是集市，其实就是一条双向主道横穿而过，两旁有连成一片的房屋，于是发展成了集市。 一开始怎么发展成这样的，方年也说不清，因为没人关心。 反正有记忆以来就一直是这样。 大夏天，即便是集市也人烟稀少。 多在屋内吹风扇纳凉。 下车后，方年前后观望，空荡荡的，连摆摊的都没有，更别说在记忆中拉客的小面包。 不过方年没着急用11路回家。 他记得自己兜里尚有一直备份的20元。 也记得棠梨等地一直有摩托出租的业务。 果然很快在集市上找到了这项业务。 跟司机交谈了两句。 司机回答：“要10元喔。” “行咧。” 接着摩托车轰轰启动，方年爬上去呼啸启程。 “还好有备份，这就用上了。” 要不是备份了20元，就算记起有摩托出租，方年依旧只好靠11路回去。 仅九分钟后，方年便到了所属的村民组：茅坝村民组。 再爬了个上坡，便看到了自己家。 从08年到2020年，家乡的变化都不大，大多都是熟悉的模样。 除了在大约13年左右，村民组内部的一条不足两公里的道路完成了硬化以外，几乎也没什么变化。 方年很快沿着泥土地走回了自己家。 从邻居家门口前走过，打了声招呼，越过一小片生长了竹子的土堆，就到了家北侧。 方年顿住脚步。 看着视线范围内的两层六弄房屋，是在他三岁时同伯父家共同盖好的房屋。 以大厅为分隔，南侧是伯父家，北侧是方年家。 大厅共用，内设神台，供奉已逝祖亲牌位，有用于祭祀的桌台，日常不用，只有在逢年过节等会使用。 经历了十三年多的风雨，本世纪初在茅坝还算时兴的瓷砖小楼，墙体上的白色长条瓷砖已有脱落。 整栋楼内外都有风雨斑驳过的痕迹。 在小楼北侧完全被竹林林荫的地方，有一弄在南方乡下常见的杂屋，用于饲养鸡鸭鹅猪等家禽。 以及里侧的厕所——挖个坑架上木板就算完事的老式茅坑。 方年目光略过，大约七八年后，杂屋和小竹林在挖掘机的作用下消失在历史中。 属于方年家那侧的小楼被切割掉一弄，整理出来的土地上新盖了一栋乡村小别墅。 比起现在的样子，方年记忆中更清晰的是小别墅的模样。 看着杂草丛生、乱石遍地的一小片空地，以及还存在着的杂屋与竹林，有一种恍惚如隔世的意味酝酿在方年心里。 这时，一道声音从那头的大厅外台阶上传了过来：“方年，回来了呀。” 第15章 在吗小破碗 “妈。” 方年回头看到站在大门口的中年妇人，点点头喊了声。 比记忆中的样子没有年轻太多，因为多数时节劳作于田野，看上去会显老。 也因劳作，色素沉淀在脸上，显得脸黄。 这个阶段，受限于环境与日常劳作，林凤没心思捯饬自己。 随着科技发展日新月异，生活条件得到改善，离开田野劳作，林凤便逐渐回复到了相应年纪的正常状态。 所以反而与现在看起来没多大区别。 林凤道：“这次放几天？” “十天。”方年回答道：“去上个厕所。” 转身通过碎石垒砌的台阶去了茅厕。 方年的母亲林凤大多数时候是直接喊方年的名字。 不只林凤，方年的父亲方正国也是这样喊。 同村民组的邻居们则大多喊他—— 年哈宝。 如方年这样，大多数男性都会被人在名字后面加‘哈宝’两个字喊，大约算是一种方言习惯。 方年从茅厕出来后还没走到家门口，有个黑炭样的小姑娘颠儿颠儿飞奔过来。 “哥哥~” 拖着老长老长的声音喊。 方年脑阔下意识的后仰，完全看不出记忆中最清晰的那个白净讲究的女孩模样。 “方歆你才几岁，就能挖煤啦？” 看着方歆的黑炭模样，方年忍不住摸着她脑袋调侃道。 年纪不大，八岁的生日还没过，虽然上小学了，但还是皮得很。 方歆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哪里有煤挖，煤矿都没了……” 茅坝村民组附近的村落在几年前还到处能看到煤矿，后因安全等诸多因素，忽然之间被全面关停。 方歆基本上没见过营业中的煤矿。 方年小时候倒经常去。 比棠梨更闭塞的村落，着实没什么可玩的去处。 看着蹦蹦跳跳的方歆，方年忽然道。 “方歆，你站着，我帮你拍个照。” 尽管是山寨手机，但还是有相机功能的。 闻言，方歆大笑了起来，显得很开心。 方年一边拍照一边在心里玩味的想着。 ‘等过几年再拿给你看现在的黑炭模样，怕是要委屈的哭出声？’ 走进家门，里面的墙体色泽已从原本的白色变成了一种白加黄的斑驳色泽。 墙体上能看到方年童年时期留下过的‘涂鸦’痕迹。 算是农村客厅的左侧墙面沾满了奖状。 见证了方年小学与初中的小范围内优秀。 看着几乎是统一的‘第一名’。 方年心里啧啧感慨。 同大多数农村家庭一样，方年的父亲方正国常年外出务工，以支撑家用。 等闲时候，是见不到方正国的。 “10号回学校？” “嗯。” “补多久。” “14天。” “饿吗。” “不饿。” 林凤简单关心了几句，便又不知道去哪忙碌了。 在方年的记忆中，从童年到少年到成年，类似于这样的场景总是很多。 每每这个时候，方年脑子里面总会冒出一条疑惑，母亲到底在忙什么？ 不过现在方年不好奇。 农村的家务事总是多，只要愿意勤快，能从早上起床忙到晚上睡觉…… “哥哥~” 方歆又开始拖长声音无意义的喊。 比起长大后的渐行渐远渐独立，这个时候方歆很喜欢粘着方年。 ………… ………… 傍晚时分。 方年拿出手机准备码字—— 农村家庭，固定电话入户都少，甚少会有电脑，方年家也不例外。 看着企鹅图标闪烁，有几条消息。 我们要开心：“方年，你到家了吗？” “你数学是怎么学的，也太厉害了吧，听说你讲课比数学老师讲得都要好耶。” “……” 除了柳漾，也有一两个同学发来过消息。 大同小异。 方年的回答也一样：“多做题，多思考。” 在家的这十天里，因为交通不便，阳光热烈，方年索性就没出门。 也逐渐有了一些旁枝末节的粗浅想法，不过总归也要等到有了第一笔自由资金才行。 这中间，柳漾还特地发消息问过几句。 讲，要不要去县里玩，好几个同学一起。 方年十动然拒。 相较于对陌生的网络用户而言，方年其实可以是个温柔阳光的男孩子。 心里却想着，若是在重生之前的这样时刻，自己怕是十分激动，然后前往。 跟是不是有伴无关。 纯粹是觉得县城一定比镇上好玩。 8月8日的奥运会开幕式，方年在家通过电视收看。 一如当年的震撼。 也是这天，编辑冬瓜给方年发来了消息。 “在吗小破碗？” 凑巧，方年正好更换qq登录想看冬瓜有无消息发过来，便回：“在的，大大。” 冬瓜：“这几天你的书热度很高，不过负面的消息也多了。” “成绩越来越好，质疑也越来越多，当然也跟你的单章有关系。” “你还是只能通过手机上qq吧，我给你简单复制一些质疑……” 接着冬瓜发了一些消息过来。 这个时候手机qq还没法接收图片，大多数人需要发送图片时，会使用彩信功能，费用有点高，2元一条。 方年看了半分钟： ““哦呦，了不起喔，随便写的……有本事你上架再随便写啊？” “这种书也能有成绩，呵呵！” “怕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吧，我就不信成绩会这么好，我周围都没人看过！”” 与他想象中的那样，单章的影响力开始扩散发酵。 方年稍加思索，回了条消息：“大大，要不这样，10号下午我去网吧用电脑找你，再沟通。” “也行吧。”冬瓜最终同意了下来。 这次简短的对话，方年品出来一些味道。 怕是无效备份要生效了…… 10号上午，方年简单收拾了换洗衣物。 时间不是很凑巧，刚好跟家里的双抢错开来，方年少有的吐槽：“一定要等到大后天才割禾吗？” 林凤就说：“早几天谷子还没熟，割了做什么？” “你也不喜欢搞双抢，今年是长大了？” 方年：“……” 这是事实，以往他多希望能躲开这件事情。 因为双抢无非是这几个字：累、热、躁、刺挠、浑身痒。 林凤接着认真说道：“好好上你的学。” “我希望你好好想清楚，不上大学到底能干嘛，现在已经是高三了。” “我也总说，就算砸锅卖铁都要供你上学，但家里还不至于这么穷。” “这两年你长大了，成绩也不行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反正读书是你唯一能有的机会，真要跟你爸一样，一辈子都是土棚子，你就完了！” 方年只是点头，什么也没说。 林凤对他的成绩心里有数，他空口无凭，难不成无中生有？ 说到底，林凤很通情理了，上高中以后给了方年最大的宽容，和自由的选择。 甚至最后只要求方年安心读到高中毕业。 ====== 破碗 第16章 生活果然是一出出戏剧 8月10号午后。 方年在村口搭上了去往花家集市的小面包。 是刚好碰上每逢五逢十的花家集市赶场，这时会有从村口往返集市的载客小面包。 车费一元，即可省去几十分钟的步行。 只不过需要稍微挤一下。 无它，往返的载客小面包均是统一的五菱之光。 五菱宏光在五菱之光面前都是弟弟。 假如说你永远不知道五菱宏光能载多少人，那五菱之光则是你这辈子想象力的极限之外。 方年印象中清楚的记得初三时的某次载客数量相当狂野—— 不含司机22人。 经花家周转上中巴车，方年抵达棠梨镇上时，还不到下午两点。 走进网吧，方年一眼便看到了正戴着耳机猛敲键盘鼠标的李安南，开了机走过去拍了下他的肩膀，问道。 “什么时候来的？” “上午就过来了。” 李安南耳机都没摘，扭头回答。 “你今天来得挺早。” 寒暄了两句，方年在一旁坐下开了电脑。 首先登录起点后台看了几眼。 然后方年翻了翻书评和论坛的相关讨论，对自己发布的单章和《我想有钱》这本书的火热度有了直观的了解。 “扑街设定！” “妈的，这成绩绝对假的！” “这个叫小破碗的作者是在挑衅我们！集体排斥！” “……” 那句——‘我随便写的’到底是扎透了许多人的脆弱小心脏。 尤以怎么跟风怎么扑的那部分为甚。 方年倒是知道目前大多数跟风的人会学了个四不像的原因。 没沉下心研究属于自己的创意。 说白了《我想有钱》能火，不仅仅是因为‘系统’这个设定，还有故事性和爽点都是方年从业多年的经验结晶。 有了直观的了解后，方年登录qq给冬瓜发了消息。 “冬瓜大大，你好，在吗？” 单章发出去后有按照方年的需求发酵。 在家几天相较于学校更安静，方年对生活的规划也更显清晰，已经做好利用这次有效备份的准备。 冬瓜很快回复：“在的。” “有看过相关的讨论吗？热度越高，细枝末节都会被放大，这也算是正常现象了。” 方年：“看了，确实很多争论。” 冬瓜又说：“所以，包括推荐资源、包括你是新人，都被放大了……” 现在的问题其实不复杂。 从上传至今，满打满算21天，各方面的数据破了许多记录。 字数不到11万，收藏已3万5千多，周推荐票六万五，推荐票总榜第二。 再联系到冬瓜发过来的消息中蕴含的信息，方年便明白现在是最好的时候。 “冬瓜大大，现在的情况，索性安排我提前上架吧。” “从今天开始每天3更，到下下周一字数应该也不少，正好能在8月18上架，讨个吉利。” 伴随着愈发汹涌的质疑，若是能借势提前获得强力推荐上架，于方年而言，更有利。 能早日把热度转换成订阅再以稿费的形式落袋为安，它，不香吗？ 方年记不得今年大大小小事情的发生，但兜里有了钱，碰到机会就不至于只能叹气。 消息发送出去之后，冬瓜没有很快回复。 方年正好趁着这个时间整理存稿。 大约十分钟后，连续几条消息发了过来。 “我建议你再考虑考虑，热度虽然会带来放大镜，但也会有部分转换成读者。” “目前24小时追读已经超过一万人数，若是能按照预期走完全部推荐，比如三江阁这样的大推，在9月1号上架，成绩可能会打破起点首订记录。” “提前这么长的时间上架，会减少相当多的曝光，最后可能会遭遇滑铁卢。” 方年：“我对自己的书有信心。” “目前的争议和质疑已经超过了正常范畴，大大你知道的，我只是个学生，写书只是一种课外表达，现在的情况会让我有困扰和压力。” 冬瓜又说：“好吧，我明白你的想法了。” 顿了片刻，又一条消息发了出来。 “你确定不想顺势利用这次的热度，运气好的话，会有资源倾斜。” 方年眼皮一跳，恍然大悟。 原来生活果然是一出出戏剧，无非，在不同的时候要扮演的角色不一样。 方年回复道：“认真上学课外写书，占据了我几乎全部的时间。” “老师们总是教育我，退一步海阔天空。” 若方年不是新人的话，或许早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就会获悉这样的消息。 本就无绝对公平可言。 在过去的两周时间里，《我想有钱》一共被安排了7个推荐位，这样的资源倾斜足以让人嫉妒。 所以很多事情其实不难理解。 而当冬瓜透露出另一重意思，不管代表的是什么立场。 方年都更愿意退一步，换取备份生效的机会。 首先他之所以重走老本行写网文，纯粹是想挣个生活费。 简单安全、可靠无忧、轻松写意。 还不耽误他干什么。 另一方面，前世写文七八年，早就成了习惯，这事情对他来说，可以类似于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再者，有些事情还是难得糊涂的好。 与其费力不讨好，退一步，提前上架收费，能在9月份收到第一笔稿费，不好吗？ 有这费力不讨好的时间，打半场篮球长高高，不香吗？ 冬瓜回复道：“那好吧。” “今天是周日，也没办法跟公司商量安排这个事情，等明天吧，正好如果明天你改变了主意，也还来得及。” 方年：“好的，谢谢冬瓜大大。” 结束qq聊天，方年也松了一口气。 备份基本生效也没费什么力。 挺好。 至于成绩如何，方年其实是有一定判断的，有的时候，退一步真的会海阔天空。 再说，真不行的话，方年寻思躺在自己存稿库里的‘科幻未来’也不是不可以备份转正。 “阿年，玩游戏不？” 正寻思上架怎么爆更时，李安南摘掉耳机凑过来问道。 脸上写满郁闷。 方年瞥了眼李安南用的电脑屏幕，就笑：“刷副本被揍了？” “这游戏玩久了已经没什么兴趣了，还不如斗地主。” 李安南蹙眉道：“去黄金岛啊？” “我没金币了，得充五块钱。” 方年这才想起来，这个时候腾讯的游戏发展还不是后来那么的完善。 大多数的人要玩纸牌游戏只能去黄金岛游戏平台。 5块钱能换500万金币。 动不动输赢几千万金币。 很多人都能跟当年的陈刀仔一样，从20块赢到3700万。 方年就不大一样了，黄金岛三个字让他记起自己曾经用5块钱去斗地主赢了67亿的事情。 就在去年，可惜只吹了半个月牛逼，后来连输十五把，就干干净净了。 “你玩玩益智游戏呗，总玩砍砍杀杀的游戏有什么意思？”方年笑道。 李安南稀里糊涂的点了点头，颠儿颠儿去找网吧老板充了五块钱，进入黄金岛。 “来吧，我跟你私下组队！” 这时，方年忽然认真道：“我得学外语，你自己玩，正好能换换脑子，别就知道打打杀杀。” 李安南哦了声。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间了…… ====== 破碗。 第17章 你想想，清晨与日暮挂满白霜 “明明是想拉你玩，怎么就变成了我一个人玩斗地主？” 快餐店里，李安南一边嗦粉，一边嘟囔道。 “你个骗子！” 方年笑了：“跟我可没关系，斗地主是你自己要玩的。” 他绝对不承认自己是忘了黄金岛用户名密码。 李安南嗦的一声，将一大口粉吃进嘴里：“可是你怎么就什么游戏都不玩了！” “学习真有这么好？” 说完，脸上写满了纠结。 他嘴上是嚷嚷过几次说要学习要学习的。 但没行动力。 闲散惯了，忽然之间再去老老实实的学习，确实需要挺大动力的。 偏偏高中不似初中、小学，说捡起来就能学得懂。 李安南倒也简单尝试过。 翻开语文，全是之乎者也，头大。 翻开英语，二十六个字母个个都认识，组合起来也就能认识iloveyou。 翻开数学，好家伙，连题干都没法完整读出来。 翻开物理…… 算了，脑仁疼，还是看会小说吧。 这就是李安南过去说要发狠之后尝试的全部心路历程。 这次方年语气真诚道：“不是说学习能有多好，而是对我们这样地方长大的人来说，读书是最有可能跳出去见识到更大世界的方式。” 说着，方年拨弄筷子的速度加快，三两口吃完。 “走，路上跟你说。” 方年早就想好了措辞，语气中特地带着点令人向往的味道。 “你现在满脑子都是想着哪里能找到网站看看大桥。” “顶多也就敢想，谈个恋爱亲个嘴。” “但你想想，如果你考进了京城、申城这样大城市里的大学，稍微努力一下，就能在大酒店里，跟你喜欢或者你不喜欢的女孩子，忙活着去探索清晨日暮都会挂满白霜的林荫小路。” “满屋青春的气息，落地窗外是一整个城市的灯光，凌晨一点的夜里，五彩斑斓的车流缓缓游动，寻找着出口。” “你看了眼忙碌中的你喜欢或者你不喜欢的女孩子，像个圣骑士一样，冲锋陷阵，一往无前。” “你想想，那种肆无忌惮的生活，跟电视里演的有钱人一样，多么好的生活。” 方年知道，有些大道理，比如说这辈子要努力去挣多少钱，李安南是听腻了，也无法直白尖锐的理解。 但对于脑子塞了些热血的色皮李安南来说，这些事情就很能刺激到他。 方年说完后看向一旁的李安南。 却见李安南脸红红的，把单肩背包从背后拉到身前，扭捏道：“我弟弟说他忽然就站直了。” 方年撇撇嘴，不由感慨道：“年轻人火力真旺。” 过了好片刻后，两人都走进了学校，李安南才再次开口。 “阿年，你怎么忽然懂这么多了，以前也只是天天一个人想东想西，可我真没想你几句话把我说得……” 顿了顿，接着连忙说道。 “我努努力，看看能不能考个三本吧。” “你有没有想好去哪里？你现在的成绩保持下去，应该都能考个二本或者重本了！” 方年直接道：“申城。” 之所以会多嘴劝几句李安南，也不是说一定要怎样怎样。 方年从来都没想要改变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仅仅是希望李安南有机会轻松的见见外面的世界，等见过了繁华，或许便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生活样子。 “要是有机会，我就选申城的学校。”李安南道。 一边说一边走，两人就到了教室。 这次方年明显感觉到看过来的视线有点多，略有疑惑。 等坐到座位上，附近立马就有人探头说道。 “方年，听说你现在数学成绩很好了，基础比朱鹏飞都牢固？” 有一个带头的，立马就凑了一堆脑袋。 “上次放假的时候还给朱鹏飞他们讲题目了。” “你到底是怎么学的？” “对啊，有没有什么方法？” “……” 真心实意希望知道方年学习方法的，有。 羡慕嫉妒的有。 打趣的有。 阴阳怪气的也有。 很正常，顶多就是些十七八岁的少年，太容易有情绪了。 不过不管是什么样的心思，方年都没放在心上。 怎么说，也不能跟一帮孩子计较太多，只要不是蹬鼻子上脸的，对吧？ 方年面露微笑：“数学的学习方法很简单，多做题目，有句话说过，书读百遍其义自见，数学题目的题干也是这样的。” “我是把高中数学课本上的习题都重新做了一遍。” 说着拿起一本必修3，随便翻开一页给围观的同学看了看，上面写满了算式。 “……” 就这，不管是什么心思的人，都闭上了嘴。 说什么？ 说方年不该这么学习？ 人家现在成绩摆在这里。 说方年想要考好大学？ 这是人家的自由。 说方年怎么忽然就懂了这么多？ 人家的练习数量摆在这里。 事实，最容易让人闭上嘴。 这是方年早就明白的道理。 晚自习的上课铃声响起后，大家便各自安静了下去。 有被刺激到的，埋头开始了学习。 有心里还是很酸的，就在那一边发呆一边生闷气。 大多还是些无动于衷的人。 因为方年学习再好，也与他们无关。 在棠梨八中这样的学校，早早的自我放弃只想要个文凭的一大堆。 两年高中生涯，对自己能力早有逼数的，更是一大堆。 这些，方年都管不了。 他只关心自己。 这次返校前，林凤给了他260元，现在还剩247元。 方年简单划算了下，原先饭卡上还剩余70元，每日食堂消费7元，充值50元后便绰绰有余。 上次回家后还剩下125元，刚好划拉出来用作返家车费。 再划拉出150元用作备份。 剩下的47元便是这14天的最多消费，除了18号必然需要花销外，其它能省则省。 方年当然不喜欢这样的精打细算，但没办法的嘛。 晚自习后，柳漾发了些消息。 “方年，你可不可以教我做做数学题？” “放假这几天我就复习过了，但我发现基础上有些地方比较薄弱，很多题目都会做错。” “我觉得我有点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我问过朱鹏飞他们，大家都说你讲题的方法让他们更能听懂，效率也很高，所以……” “……” 方年稍加思考，决定答应下来。 反正跟给男生普及传道受业的老师没两样。 “不懂的题目直接发过来我试试看，几何方面的就算了，我完全不懂。” 柳漾：“……那，这道题目你看怎么做？” 方年的回答带着些许特别的幽默：“…你看这个过程应该先解开上面的难题，再顺着思路向下……懂了吧？” ====== 破碗。 第18章 跟你说话就像考试 新的一天，方年被准时响起的起床铃喊醒。 与往日一样洗漱完跑去操场。 哪怕在家的几天，方年也依旧早起穿梭在茅坝村民组的泥土地里。 小胳膊小腿肉眼可见的逐渐壮实。 “嗨，方年。” 围着操场跑道跑了小半圈，前方树荫下有人跟他打招呼。 “早。” “你也晨练呐。” 方年脚步不停，微笑着跟柳漾打了个招呼。 很快追上了柳漾，然后超越。 柳漾眨了眨眼睛，按照自己的节奏踏着较快的碎步跑在后面，看着方年的背影越来越远，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上午第三节生物课结束后，年轻的生物老师何丽特地找了方年。 “我看你上课好像在忙着玩手机，是不是对生物提不起学习的兴趣？” “如果可以的话，不管哪门课都听一下，至少不要太拉分。” 尽管这个阶段，所有科目的授课老师都不会那么的关注每一个学生。 精力会重点倾斜在成绩较好、上课听讲的学生上。 这样的做法无可厚非，棠梨八中的实际环境就是这样。 只不过方年的奋进表现，依旧让这个年轻的老师多了一份额外的关注。 方年笑容诚恳的回答道。 “老师，等我跟得上进度的时候，一定会听课的。” 何丽也笑了下：“果然，你们数学老师说得对，你是个有自己的计划的人。” “行，那我也就不多说了。” 在她眼里，这个年轻的大男孩说话似乎有一种令人信服的气质。 第四节课下课后，方年边吃饭边看着几分钟前冬瓜发过来的消息。 “我跟主编商量了一下，如果你这本书的字数能在8月18日前达到20万字，可以安排上架。” “加上昨天你交给我的18章稿子，字数上也还差3万多字，每天三更不够。” “最后我还是想确认一下，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方年回复：“3万字的稿子，明天下午应该差不多够了。” “谢谢大大提醒，就这么安排吧，早日上架，也许大家就不会都盯着放大每一处细节了。” 毕竟公众免费阶段的成绩再好，也不代表最终的成绩。 尤其现在是08年，很多上网的用户其实是不太能区分盗版和正版的。 很多时候大家认为能点开的网站都是正版网站。 举个简单的例子，方年长这么大，连课外辅导书都没见到过正版的。 在棠梨街上，它就是没有。 正版书的高昂售价，根本就不适用于这样的偏僻小镇…… 冬瓜很快回复：“那好吧。” “不过我得告诉你，现在的追读虽然好，但盗版屡禁不止，所以最后能留下来可能仅三分之一，这个你要一定的心理准备。” “只要收藏与订阅的比例不高于十，就算是表现非常不错的书了。” “另外，明天会安排上强力推荐。” 方年：“好的，谢谢。” 最终，《我想有钱》这本书的上架事宜就这样定了下来。 ………… ………… 为了针对18号上架及之后的连续爆发，方年计划出了更多的时间用于码字。 除了准备明天下午出去发给冬瓜的12章近4万字外，目前的存稿还剩下50章。 整16万多字。 “上架爆更到月底的话，还需要存一些稿子。” 方年是有一定的野心的，提前上架也得最大限度的转化读者。 爆更毫无疑问是最好的方式…… 晚自习上课前，柳漾走到方年座位前，道。 “方年，用手机打字很麻烦，我能不能直接坐在你前面自习，有问题的时候好请教。” “你说得思路很简便，我觉得会对我有很大帮助。” 说话的时候，柳漾背着双手，神态中有些许的傲娇。 方年前面是一个走读生，不上晚自习。 所以柳漾才会这么说。 方年无所谓的道：“前面不是我的座位，你想坐就坐。” “有时间的话，我可以试试看。” 他不介意有人请教。 也不介意这个人是有点傲娇的柳漾。 孟子曾说：“人之患，在好为人师。” 但，偏偏好为人师又几乎可以与后世会风靡全国的近代物理学家王境泽至高法则——真香定律，相提并论。 方年不是圣人，所以即便是重生人士，也免不了俗。 当然，在高中数学这方面，方年勉强可以算得上是善为人师…… 柳漾抿着嘴哦了声：“好的，谢谢呀。” 然后在晚自习上课前，柳漾搬着自己的书坐到了方年前面的座位上。 “方年~” 安静的教室里，悄悄的声音忽然从前面响起。 带着一些好像是做贼心虚的意味。 “怎么？” 方年正忙着解决数学选修2-1上的难题，头也没抬道。 “这道题目怎么做？” 方年还是没抬头：“等一下。” 片刻后道：“我看看。” 看完，很快说了解题思路：“……这样就行，不懂的，多读几遍题目。” “哦~” “方年，你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厉害了？有什么方法吗，你悄悄跟我说呗？” 方年：“……” “我先做完这道题目，你等会告诉我喔。” “……” “我做完了，你看看对不对？” “……” 方年这次抬头看了眼柳漾：“若是有捷径的话，我何必做题，你说是吧。” 说这话的时候，方年脸色温和。 这是他与重生之前的自己最大的不同。 没那么不能接受自己笑起来好像不好看的样子。 也没那么多的少年不识的愁滋味。 更没有一定要别人接受自己的道理的想法。 柳漾哦了一声，闷闷的道：“我知道了。” 周二下午，方年溜出校门，将准备好的12章稿子发到了冬瓜的邮箱。 而在几个小时之前，《我想有钱》出现在首页强力推荐上。 预示即将上架。 再次引起了好事者的关注和讨论。 众说纷纭，有认为自己逼逼赖赖有效果，也有认为作者怕了的，不一而足。 方年没搭理，他准备等上架当天再来试试扎心的感觉…… 周三清晨，方年去操场晨跑的时候，又碰到了柳漾。 柳漾笑着跟方年打了个招呼，这次铆足劲跟方年并排跑着：“我想试试看能跟着你跑多久！” 绷着脸，一副争强好胜的样子。 方年没说话。 柳漾一边卖力跑，一边道：“方年，你知道吗，跟你说话就像考试。” 说完，柳漾紧张的盯着方年。 方年眉毛一挑：“啊，跑这么点就累得像考试了的吗？” “那你别跑了吧。” 柳漾：“……” ====== 破碗。 第19章 我还有个名字叫扎心 看着方年头也不回迅速跑远。 柳漾喘着粗气停下了脚步。 “哼~”的一声后，离开操场去了教学楼。 时间一天天过去。 那天的晨跑后，柳漾还是跟从前一样，请教数学题目，也偶尔还是充满好奇。 方年一如既往不关心，而是忙着自己的事情。 8月18日，周一。 上午第三节课后，方年向班主任李东红请假，顺利的离开学校。 11点35分，方年进网吧开机。 登录qq主动跟冬瓜发了消息：“大大，什么时候可以上传vip章节？” 冬瓜：“12点会开通vip章节，这次是特例，全站只有你一本书上架。” “最新24小时的追读数据还是很不错，即便vip用户的追读也有一万二。” “加油！” vip用户即充值用户。 也就是说，只有这样的用户才有更多的订阅可能。 方年：“好，我去写个感言，上架先更新十章看看。” 冬瓜：“目前起点最高的首订记录是8600，你这本书光是现在收藏就有六万二，原本是有望突破的，实在是太可惜了！”1 方年附和：“是有点可惜……” 不过都到这份上了，冬瓜也只是感慨了一句，没再多说。 结束跟冬瓜的聊天后，方年花了几分钟大致浏览了相关讨论。 有读者不解为什么免费字数这么少。 有论坛好事者开了盘，猜首订多少的，最高都没超过5000。 也有乱七八糟发帖猜测各种原因的。 几分钟后，方年起草上架感言。 “感谢所有关注这本书的朋友们，十二点钟上架。” “简单跟大家汇报一下目前的情况，收藏6万2，推荐票累计已达18万9，还不错。” “上架之后先更十章。” “据说这本书是起点公众期最短的，小破碗也没想过要这样着急，不过总有些上不得台面的流言蜚语认为挤占了推荐资源，小破碗不爱看到这种话，没办法，索性提前上架。” “说说目标吧，起点历史首订最高8600，小破碗只求8601，至少我敢想，也有这个可能，反正我随便写写，大家随便看看就好。” “哦，忘记说，我还有个名字叫——” “扎心！” 方年卡在11点55分更新了上架感言。 接着12点整，《我想有钱》正式开通vip章节。 花了七分钟，方年才连续上传完10章更新。 作家专区比较粗糙，由于是编辑冬瓜帮忙更新的缘故，方年甚少使用，效率有些低下。 这几分钟过去，后台显示第一章已经有235个订阅。 然后方年就看到了冬瓜发过来的消息：“扎心这个词真是一针见血，几分钟首订这么高，怕是真要戳人心窝子了。” 方年：“啊，还好吧。” 冬瓜没多说：“中午了，先去吃午饭吧。” 方年也出了网吧，随便找了个小餐馆吃粉； 人有点多，等吃完后，时间居然差不多下午1点。 再回到网吧，打开后台一看。 嚯。 更新的十章总订阅趋近两万次。 第一章订阅更是高达2020次。 方年也看到了冬瓜发过来的消息。 “火了，或许哪怕是现在这样，也有机会打破历史记录。” 方年也有些意外：“都是冬瓜大大指导帮忙，小破碗才能有这样的成绩。” 前几分钟的成绩貌似不怎么样，没想到一小时很给力。 冬瓜：“哪里，是你写得真的很好。” “这样的成绩，主编们都在商量要不要以你开创的系统设定为先河，推出系统故事流派。” “若是确定后，对你来说会是一个很大的荣誉，因为《我想有钱》目前的爆火，所有看小说的写小说的，提起系统流，都会想起你以及这本书。” 方年：“……” 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收获。 不过也在意料之中，起点推出这样的故事流派或许会形成一种风潮。 本来就是一个良好的流派设定，现在没什么出头的，是因为跟风的都是小作者，写故事的能力略显欠缺。 所以才会显得枯骨累累。 等一些优秀作者摸索透了之后，就会如后世那般遍地开花。 趁着时间还早，方年首次在书评区发布了帖子。 因为上架起点会赠送给作者高级vip的账号等级，这才让方年获得书评区发言权。 “上架一小时过去了，汇报一下成绩，首订2000，距离目标更进一步，无以为报，晚上加更5章！” 发布之后，方年特地使用了作者权限，加精帖子。 不多时就有众多回帖。 “前排，第一次在书评区看到活生生的作者，成绩不错，加油！” “扎心作者你好，扎心作者再见。” “有预感，马上就会出现一堆阴阳怪气的帖子。” “有预感，扎心这个词会火起来！” “……” 方年特别注意到，这条帖子被扩散到了某论坛。 然后方年就看到了上午的那个开盘猜订阅的帖子默默消失。 再看到一些原本特别积极的自愿持键化作红尘仙的人分分钟改变立场，站在各种各样的角度分析《我想有钱》的牛逼。 “不瞒大家，我其实一直在追更的。” “坦白说，写得真好，我刚看完vip章节。” “这本书的剧情、设定真是强无敌……” 最后还有一撮心脏被扎透了的—— “今天天气不错，再见了，论坛。” 这是删号注销了。 “且看他起朱楼，且看他宴宾客，且看他楼塌了。” 这是活在梦里的。 “不就是2000首订吗，有本事你打破首订记录啊！” 这是傻了的。 看得方年微微一笑，扎心效果这么好，他很满意。 接着给冬瓜发了消息：“我想接下来每天都更新五章，直到月底，你看怎么样？” 冬瓜：“你有这么多的存稿吗？” 方年：“有的。” 为了准备上架，过去的一个星期，方年压缩了其它事务的时间。 早在上周一的时候存稿就有50章16万多字，一周时间增加了40章12万多字。 加上今天15更，从19号到月底31号还要更新13天，一共65更，总共才需要80更，都还能剩下10更。 “稍后我用邮件发给大大，最后再辛苦大大几天，下个月我会自己来更新的。” 索性方年一口气将整理好的80章全部发给了冬瓜。 在等待吃午饭时，方年忽然想起自己已经麻烦了责编冬瓜很长时间。 所以，他必须考虑正式开学之后以什么样的形式平衡学习、生活与享受之间的关系。 冬瓜收到邮件后，回了条消息。 “说句实话，小破碗，你这是太信任我了，我可是可以超前观看付费内容，这对一个读者来说，太爽了！” “其实如果你下个月没时间自己更新，我也还是可以代劳的，毕竟能提前观看一部分付费内容。” 方年：“……” “大大，你也追我的书？” 冬瓜：“你写得这么好看，我也想不看的，但忍不住啊。” 方年小脸一红，怎么回事，现在夸人这么直接的吗？ 1特别声明：故事需要，数据属于杜撰，当时情况已不可考。 ====== 破碗 第20章 史无前例的 时间还早，方年用网吧的电脑开始码字。 有一段时间没用过电脑码字的他，几乎比得上脸滚键盘，仅仅是41分钟，写完了两章六千多字。 将稿子保存到qq空间日志之后，方年看了冬瓜发过来的消息。 “第二小时的订阅没什么回落，有点猛。” 简单回了冬瓜的消息后，方年下机离开网吧。 是的。 目前第一章的订阅已经到了3780次…… 在第五节还有十分钟下课的时候，方年回到了学校。 第六节课刚好是数学，本来就打算换换脑子的方年跟着老师的讲课思路渐入佳境。 刚好是他不太懂的几何数学。 各种辅助线什么的乱七八糟，乍一看还是很头大的。 但理清后，也不复杂，方年觉得还挺有意思。 傍晚吃饭的时候，方年看着手机上冬瓜发过来的消息。 “刚才帮你更新了5章，下午的涨幅有所下降，目前首订五千七，距离历史记录不到三千，如果算24小时的话，绝对能打破。” 这句话的意思方年看懂了。 有一种说法认为，首订就应该只统计到上架当日的24点。 另一种说法认为要统计24个小时，也就是到明天中午十二点。 但现在等于说是不管怎样，《我想有钱》都火了。 方年回了个几个字：“也没事，已经很好了。” 对于能不能按照外人的说法在24点前打破起点现有的历史记录，方年没太大的渴望。 本来就是想来挣点零花钱。 能有现在的成绩，他很满意，可以预见的是，下个月可以获得一笔较为可观的稿费。 之后方年可以有更多的选择。 冬瓜见方年这么淡定，也没再多说。 等晚上熄灯躺在床上后，方年收到了冬瓜发过来的最新消息。 “破了！！小破碗，你破了起点保持的历史记录！！！！” “起点首订的历史记录会定格在多少，将由你创造！！！！” 能感觉到冬瓜的激动，光是这一堆的叹号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没等方年回复，又一条新消息过来。 “截止这一秒种，首订8633，均订7000上下，新更新的五章订阅涨幅也很快！” 下午那么好的优势，也在三四个小时后才突破最后的三千多。 属实有点难。 看着冬瓜回复过来的消息，方年粗略的算了下，就按现在的成绩算，总订阅已经10万了。 方年附和了冬瓜的激动：“历史记录就这么打破了，真的吗？” “……” 冬瓜：“真的！” “如果在今日24点之前突破一万首订的话，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么晚了，你先休息，我得盯着！看看起点的历史记录到底会是多少！” “……” 方年：“好的，不能亲历，遗憾之至。” 冬瓜消息中隐约透露的意思，方年却没有过于关注。 如果能说，冬瓜肯定会直说，不能说问也没用。 “……” 尽管成绩很不错，但方年依旧保持了平常心态，开始了码字。 他得趁着现在还有满腔的表达激情，尽可能的将故事写得更多一些。 创作欲望在一定时间内其实是有限度的。 只有存稿多，在萎靡期，方年才有资本任性一个字都不写，还能保持更新，直到这本书圆满完结。 当时间逐渐推移到8月19日0点时，方年也恰好提前完成了码字。 切换了qq后，看到消息一条接一条的缓慢冒出。 “还有最后不到半分钟，首日万订的记录已经达成，难以想象，这一切我竟然会成为亲历者和旁观者以及见证者。” “小破碗，我提前看过了你的存稿，按照你这样的创作水平，成绩一定会一路打破全部的记录。” “我想，你或许提前预定了一份白金合约。” “……” “最终的首订成绩是10169，总订阅是13万出头，平均订阅8700左右。” “光是平均订阅就能打破起点保持了六年之久的上架记录，厉害！” “……” 方年莞尔。 得承认，对《我想有钱》这本书，冬瓜倾注的关心和力度，远超创作者本人方年。 自然而然的，激动的情绪也会超过。 看到这样的成绩，方年双手十指交错，缓慢的活动指关节，心里默默算了一笔账，今天的大致收入可能会达到七千元。 这样的成绩，是前世的方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羡慕不来的。 一夜无话。 次日上午，方年按照既往的习惯忙着码字学习两不误的时候，有一段话从论坛被搬到了书评区，再被冬瓜发给了方年。 “跟往常一样，我打开电脑网页打开网，随便扫过网站首页的第一屏，然后我被巨大的红色横幅给吸引了……” “……” “2008年，8月18日，起点出现了网络文学历史上第一本首订过万，且新人创作的书！” “……” “起初我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点开了《我想有钱》，接着我便被吸引，或许我是那第10170个订阅读者！” “能获得这样的成绩，名至实归，从每一个配角的身上都能看到我身边人全部的生活状态！” “‘系统’这个金手指的设定，实在太完美，能适应所有的文学分类，会发展成一个绝对主流的故事流派！” “10169，起点的新里程碑，是我喜欢的模样……” “……” 早在上午九点整，起点网首页拉出了一条横幅。 2008年8月18日23时49分51秒，全网的网络文学首日订阅创造了一个新的巅峰！ “10169！这个数字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起点印象！” “……” 接着方年看到了冬瓜发过来的新消息。 “恭喜。” “起点首页特地给你的书挂了首页宣传，这是史无前例的宣传，从9点钟到现在短短一小时出头，你的书迎来了一个收藏爆发，已逼近10万收藏，订阅也在猛涨，算是给你的补偿。” 方年：“谢谢冬瓜大大。” 他没有深究冬瓜话里的‘补偿’二字。 很多时候，难得糊涂。 这种事情硬要挖根究底，大概率会是一地的鸡毛。 完全没必要。 冬瓜：“不必谢我，另外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经过简单估算，你这本书昨天的收入应该在一万五六左右，分成后你的收入可能接近八千元！” 方年：“啊？！” 算错了。 冬瓜：“这还只是开始，今天会达到一个更高的巅峰，也亏你提前给了我存稿，不然我是不敢把这个消息告诉你的，一定要调整好心态，这两天适当停止码字。” 字里行间表露出自己的满意，也适当提醒方年不要太激动，写偏了。 冬瓜当然不会知道，早在昨天晚上方年就自己大概算出来了收入，不惊不喜。 这辈子，方年对金钱没有那么近乎苛求的追逐。 方年始终愿意相信，上天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是让他可以更好的选择生活，而不是如前世一样生、活。 过去差不多一个月时间里，方年获得了从心灵到身体的全方位轻松。 足有十分的满意。 最后冬瓜又补充了一条消息：“成绩出来后，包括起点还有外部论坛已经没什么闲话了，事实击碎了一切流言。” ====== 破碗。 趁着小破碗终于签约说两句 这是小破碗的第五本书—— 中间有一本无比满意以至于最终却惨遭夭折后始终怀念的记忆贩卖。 那大概是小破碗最用心写过的文字。 还在连载状态的《我真没膨胀》不会太监，大概会在一两个月后缓慢完本。 一本正经、两手准备的方年，是我想象中最符合我想要的主角形象。 这本书可能会跟大家想象中的不一样。 尽管是重生文，但想写的并不是可能主流的商业文。 当然，重生之后肯定不能为了钱而过分烦恼。 想写的是我想象中，自己以及很多人想要过的各类人生，有青春的尾巴可享受，可以步履从容的走在人生的道路上。 也会有写坎坷颠簸，但都只是一些必然会成为过客的事情。 每一个有名有姓的角色，都会有自己的命运轨迹。 而。 最终想要表达的只有四个字，也是破碗写这么多本书一直想说清楚的四个字—— 好好生活。 因为破碗选择的是都市分类，从《我真没膨胀》开始，甚至非常非常冒险的去掉了系统这个万能金手指； 也是想更贴近生活一些。 我希望，大家都能好好生活。 最终都能跟不管多么糟糕的生活以及自己达成和解。 就好像，破碗也想通过以这本书的表达与目前糟糕的自己达成和解。。 ps：关于更新，每日中午晚上各一更。 ps1：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没有打赏的破碗甚是惨淡~~~ 第21章 春也忆白，冬也思白 的确，当起点网首页以史无前例的姿态挂出横幅宣传《我想有钱》取得的碾压成绩后。 一切，风平浪静。 一多半的人早在第一小时数据出来之后就骑在墙上换了阵营。 剩下的那一小半，要么就被扎心到退网，要么就是计划心脏。 无论哪一样，以事实说话的方年都很不在意。 满足了上架爆更需求之后，方年更改了时间分配计划。 学习的安排上从数学扩散到了相近的物理，然后是化学，最后会是生物。 语文属于开了挂，无需学习，刚好多了时间翻翻每日的各类新闻。 尽管稿费还要下个月才到账，方年现在就已经开始做准备。 一些大事情总会有点风吹草动，会触发记忆。 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在食堂吃过午饭后，回到教室，距离午休的时间还早，方年站在教室后面空地纳凉—— 那里的房顶上有配备一台吊扇。 柳漾抱了本书走过来问：“方年，你忙吗？” 看起来表情有点紧张。 这让方年略有意外：“不忙。” 说完，等待柳漾的下文。 “那个，你语文全校第一，古诗词文言文也很好吧？”柳漾右手抓着书本，开始用力。 方年道：“还行吧。” 柳漾终于说道：“那你能教教我吗，我阅读理解不是很好。” “一些简单的诗都不能理解意思。” 方年想了想：“有个建议，不是很妥当，理解古诗词文言文，根据历史来会更容易领会当时的意思。” “如果有时间，可以看看唐宋史。” “因为唐诗和宋词会较常出现在我们的课本和考试中。” 柳漾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好奇心促使她有点入神，便问：“那你能举个例子说说看吗？” 前世的时候，方年有听到过几个幽默风趣的老教授关于古诗词结合历史来看的讲解。 方年稍加思考：“有一句常见的简单诗。” “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 “这个是杜甫《奉赠韦左丞丈二十二韵》的一句。” “其实我们很多人没注意这句诗谁写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是杜甫写的，以为他是说别人的。” “后来才知道他说他自己的，你知道吧，这个杜甫，我的天，直接得要死，狂的要命，又浪漫。” “有机会的话，你可以去了解了解杜甫、李白、孟浩然之间的故事，很有意思。” 柳漾听得完全入迷。 “我真不知道这句诗是杜甫写的，那方年你再跟我说说李白和孟浩然吧？” 嘟着嘴作撒娇状：“求你了~” 方年：“……” 没眼看。 姑娘，你会撒娇吗？ 像你这么家境‘贫寒‘’的姑娘撒娇是应该用行动力的。 比如双手抱着男孩子的手上下左右晃动什么的。 此时除了柳漾外，另有几个女孩子凑了过来。 边纳凉边撺掇：“方年，你就说说呗。” “就是就是，我们也想听。” 方年笑了下，最终还是说道：“李白，就有得说了。” “李白的自我感觉之好，好到让你感到恐怖，他觉得天下没什么事情他搞不定，他还一直相信自己身上有仙气。” “所有人都不承认他身上有仙气，但有一个人相信了，就是贺知章。” “贺知章看到李白的《蜀道难》，说你真是谪仙人。” “李白为这句话感谢了贺知章一辈子，他觉得只有贺知章是知音。” “李白的诗歌中要么不比喻，要比，全部比得是什么诸葛亮，谢安，就是说，老子不干就不干，干就是当宰相。” “唐玄宗召他进京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可以干一番伟大的事业，马上就膨胀了，你知道他怎么说的？”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你看他这个鬼样子，就不是个当官的料，这就是得意忘形的活标本。” 方年一说完，立马就有女同学哇的一声喊出来。 “哇！！！还有这种事情？” “你这么一说，我感觉好像就很容易理解古诗词表达的意思了。” “我觉得蜀道难可能有点好背。” 然后轮到柳漾不动声色的发问：“那孟浩然呢？” “孟浩然吧，家里很富有。”方年不慌不忙的说道，“他一生快活得要死。” “四十岁之前都在家里读书写诗，已经天下闻名，去考进士。” “这个人，有命，你知道吧，不知道什么鬼原因，他就是没考中。” “然后去了武昌的黄鹤楼，遇到了另一个浪漫鬼，叫李白。” “李白就写了一首诗，送孟浩然之广陵。” 柳漾眨巴着眼睛问：“啊，那这跟杜甫又有什么关系？” 方年就笑：“用我们现在的话说，杜甫就是李白的粉丝，他是春也忆白，冬也思白。” “比如《春日忆李白》、《冬日有怀李白》、《天末怀李白》、《梦李白》、《赠李白》” “那再看看李白写了什么？” “《赠孟浩然》、《春日归山寄孟浩然》、《送孟浩然之广陵》……” 柳漾听得傻眼。 其他女生也觉得很新鲜。 “这是……” “三角恋？” “可我记得杜甫、李白、孟浩然都是男的啊，而且他们怎么是一个时代的？” 方年笑了下：“盛唐，那是一个伟大又浪漫得要死的时代。” “到宋代就差远了。” “一个女词人李清照，占尽天下才气。” “你像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这首词就把李小姐的脾气性格表露得一览无余。” “……” 柳漾懵懵懂懂，朦朦胧胧的问：“怎么说？” “连用两次知否，就是问她的那个丫鬟，说，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方年解释道：“你们试试说两遍，感觉一下自己的情绪变化？” 还真就有人说了两遍：“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然后哇呀的惊呼出声。 柳漾眉眼眨动，小声说道：“忽然就不想去见什么世面了。” 方年却若无其事的说了句：“上课了。” 要不是这个时代还没出现土味情话这个词，方年都怀疑介姑娘天天就是在学这个。 怎么动不动就来一句？ 哥们听得懂的好吗！ ………… ………… 下午放学之后，李安南抱着篮球跟方年走去操场。 “你最近好像很忙？” “基本上都没听过课，一直在玩手机，昨天还请了假，搞什么名堂啊？” 方年故作认真道：“我在想……” 等李安南屏息倾听时，方年接着说。 “怎么能上天。” 李安南：“你个狗几把东西！” 他都准备好了听大秘密，哪想到方年来这么一句。 “行吧，反正我也看不懂你。” 李安南也没什么好说的。 到篮球场，他瞬间燥了起来，恢复了全部的活力。 甩着那身腱子肉。 该说不说的，方年还是比较羡慕的，男人就应该这么健壮。 很快，球场上就活跃了起来。 方年挥洒着属于青春的汗水，淋漓尽致…… ====== 破碗。 第22章 传说、谣言 “今天又是洋芋、黄瓜、花菜，都吃三天了！” 打完饭上桌，有人就吐槽。 “食堂也不换一下，洋芋真吃腻了。” 大家嘴里的洋芋是土豆的一种叫法。 的确，食堂连续三天都是这三样，属实令人腻味。 不过大家也就是嘴上这么一说，该吃还得吃。 叨叨了些没意义的事情后，王成忽然问道。 “最近有没有好看的小说，今天找了一天，都没找到。” 李安南嘿嘿一笑：“不看大桥小泽了？” “说什么呢，哥们是那样的人吗。”王成辩驳道。 立马就被旁边的李军拆穿：“他就是没流量了，没想到看图会那么耗流量，30兆用完开了个加量包还没了，就不敢再看了。” 又有人搭话。 “别光去贴吧找，看看文库之类的。” “看不看都市类？” 李安南也跟着说道：“都市类的话，最近我发现了一本神书，还在连载，听说打破了什么全网记录。” 王成眼前一亮，连忙追问：“叫什么名字。” “赶紧说赶紧说。” 又有人说。 “要是像极品那样的书就好了。” 李安南学着方年的样子轻咳两声，装模作样的道：“以前我可是不看都市的，这次是真的被吸引了。” “我感觉你们只要一看，就会停不下来，我也是无意间发现的，听说之前还因为成绩太好被迫搞了个什么提前上架。” “光是昨天这本书就更新了15章！今天看得我爽爆了！” “感觉这本书比我以前看过的所有书都要有意思，以前也看过一两次都市书，不够味，但这次花样非常多。” 李安南正说得眉飞色舞，冷不丁有人打断。 “赶紧说书名啊！你这叽里呱啦半天，我们也不懂！” 李安南砸吧嘴，意犹未尽：“行吧，这本书的名字很有意思，我拿来改成了网名。” “叫——” “我想有钱。” “我跟你们说，平时我们顶多就能听说个奥迪、宝马、奔驰，但这本书光是写出来的车名我就查了好几次！” 李安南终于完成了自己的表达欲。 李军道：“我好像看到过这个名字，当时没点开。” “光听书名就觉得有意思，够直接，感觉可以看！”王成接过话头。 “你也在看我想有钱啊。” 接着又有人搭腔。 “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喜欢看都市。” “传说这本书现在火爆全网，前两天就看隔壁班好几个人在看。” “我说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 方年没插话，摸了下鼻子，在心里嘟囔一句。 “不是说不看都市，一个二个都当我面这么夸我，不太好吧。” 听着李安南他们聊得愈发火热，恨不得把唾沫星子都喷到他脸上才好。 不过，他们一毛钱订阅都不会给。 就很绝望。 “阿年，你不会连小说都不看了吧？” 李安南说到尽兴处，余光瞥见方年无动于衷，眼珠子一转，吃惊的问道。 方年心里小声哔哔：“你看的都是我写的，我看个锤子！” 嘴上却道：“看的，不过不看都市。” “你试试，真的，不骗你，写的特别好，我……” 李安南再次眉飞色舞起来。 最后大概是用完了所有形容词，“我跟你讲，这绝对是传说级的小说！” “嗯，我相信。”方年认真敷衍。 李安南：“……行吧。” 吃完饭后，李安南跟方年走在一起，才接着说没说完的话。 “之前你说的那些，我想了很久，直到看了这本书后，我才感受到了外面的世界远比我想的更精彩。” 顿了顿，李安南吐出一口气。 “我打算，高考志愿填申城的学校了。” 这次方年没笑，而是认真道：“那你真的要学习才行，申城哪怕是野鸡大学，录取门槛都会比较高。” 他没想到，一次对话加一本书，已经影响到了李安南的决定。 从李安南的语气中，方年还是能分辨出真假的。 上次哪怕想到了那些挂满白霜的林荫小道，也还是有些摇摆。 现在态度完全端正了。 ………… ………… 次日下午，两人打完篮球后，李安南忽然挑起眉头，露出一个所谓‘会心’的表情。 “最近是跟柳漾搞关系了？” 方年啊了一声：“怎么忽然这么说？” “好多人都在这么说，你不会不知道吧，柳漾每天晚自习上课之前老老实实的坐到你前面去，还有人看见柳漾每天早上陪你晨跑。” 李安南面露怀疑道。 “都说上高三了，你方年一学习好，二会泡妞，一甩头发，人柳漾就半点都不骄傲了。” “女生们也在讨论，讲人家柳漾说的，方年语文数学都非常厉害，数学题目信手拈来，语文古诗词波澜壮阔……” 方年仔细回想，最后摇摇头：“想多了，她就是来请教些问题。” “就跟我告诉你们什么是大桥老师一样的。” 就方年看来，柳漾现在的表现更像是迷妹。 后世的土味情话不就是用来撩偶像的吗？ 然后注意力才转到头发这个问题上，忍不住伸手抓了一把头发，顺着地心引力向下的话，能遮住眼帘。 咕哝一句：“该理发了。” 李安南见方年不似作假，皱起眉头：“真没有吗？” “我说过的，都是未长开的小姑娘，提不起兴趣。” 方年没把李安南说的放在心上。 基本上从上学开始，关于男生女生之间的八卦流言就数之不尽。 高中也免不了。 无论男女，都有一颗八卦的心。 就方年来看，柳漾除了好奇心比较重以外，该傲娇的时候一样傲娇。 并不是李安南嘴里说的乖巧服帖。 至于他自己，完全不可能释放出错误信号，也不会对柳漾有什么想法。 不管这一辈子还是上一辈子，高中毕业前，他连正儿八经的初恋都没有。 顶多只是在初中时期有过无疾而终的懵懂暗恋。 “真是这样的话，别怪我晚自习也过来问你问题，现在班上很多人都认同你讲题目这些比较厉害，我也觉得你挺厉害。” 李安南认真道。 方年点点头道：“欢迎。” ……晚自习上课后。 方年在看到前面坐着的柳漾时，也看到了教室里面一些不一样的目光。 李安南也确实积攒了一些问题。 他的基础非常差。 方年很有耐心的讲了思路：“你看哈，比方说这道题的答案是你喜欢的大桥，怎么找，你得先开网页吧……” “然后是不是需要……啊，输入相应的（）点康？” “现在是不是好理解了？” 李安南：“？？？” “懂是懂了，你确定你是在讲题目？” 方年：“不然呢？” 李安南默默的伸出大拇指。 已经复习到选修4-1的方年遇到了门槛。 这是自主复习以来的第一次。 关于空间结构的几何里的深入知识，确实有点没法理解，只好标记问题，准备请教朱建斌。 令方年没想到的是。 宿舍熄灯以后，他躺在床上支棱着腿才拿出手机，就有同学开口问。 “方年，听说你现在跟柳漾搞关系，怎么样，亲上了没？” ====== 破碗。 第23章 针线活 101宿舍内安静了几秒。 接着热闹起来。 如方年曾跟李安南说过的一样，大多数男生在这个年纪也还是顶多敢幻想一下搞个对象能亲个嘴。 哪怕八卦时，思绪也不会飘远。 “方年赶紧给我们说说，怎么追到的。” “柳漾一直很骄傲，有好多人追过，人柳漾从来没真正眼看过谁。” “毕竟柳漾长得挺好看的，要不是我们这些地方没校花，她都能争一下。” “确实，而且柳漾身材还很好，牛仔裤经常崩得贴紧！” 说着，话锋一转：“方年，赶紧跟我们讲讲，要怎么才能泡到这种女生？” “柳漾这么骄傲一个人，现在老老实实的，简直就是说一不二。” “就是，听说女生们都在传你方年才华横溢。” “也不知道女孩子的嘴是不是真像小说里面说得那样，是甜的。” “方年！” 听着满宿舍激动夹杂着兴奋的讨论声音，方年小声叹了口气。 “我觉得你们想多了，我没追过柳漾，对她这样的青涩小姑娘没感觉。” “别乱传消息吧。” “王成、安南他们懂的都懂。” 听方年这么一说，李安南当先说道：“确实，阿年的想法不太一样，晚自习时我去观察过。” “咦惹，安南你这么告多的吗？”1 王成说得更直白一些。 “我也觉得是，跟着方年懂了很多，我也有点看不上学校里的小姑娘了。” 于是话题就跟着转移了风向。 王成发起请教。 于是，方年一本正经的说着诸如番号怎么个意思，非常方便的快播是什么。 大桥老师的身材、喘气时可能的优雅。 然后…… 落入方年耳朵里的呼吸声音便有了粗糙的味道。 感觉到铁床的轻微动静，和在下铺忽然没有声音的李军。 方年略作犹豫，开口问道：“李军怎么不说话了？” “啊。” 李军喘着粗气道。 “哦，没…我没有啊。” 方年：“……” wdnmd，不太对劲，怎么说着说着就有人开始忙起了手上的针线活？ 还踏马是无实物表演。 除了方年，大家都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处于青春期的少年们，对后续的这个话题显然有着超乎想象的激情和兴奋度。 以至于话题一直持续到了11点，宿舍里的人才陆续休息。 方年自然没能码字。 周一上架后在小餐馆里等午饭时想过的问题，又被方年翻了出来。 “以棠梨的消费水平，加上我的准备，怎么也能过先住进去吧？” 正式开学之后，方年便不打算寄宿。 一来不方便，二来大家喜欢忙针线活的话，宿舍经常会有味道会有些冲。 三来是只能在开学时确定是否需要寄宿。 考虑到棠梨镇上的消费水平，以及道听途说过的话，房租应该不会多贵。 而下月10号会发稿费，届时就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是的，方年没打算跟林凤沟通这件必然不会同意的事情。 以第一天上架时的稿费大致可以推算出，这个8月将有最低超过5万元的稿费。 “明天找找机会问问看。” 这个晚上，方年不到12点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李安南破天荒的跟着起床铃起来。 然后跟着方年去了操场晨跑。 “怎么回事？” “你好像有点壮实起来，我怕被你超过。”李安南解释道。 接着又说：“昨天晚上你睡得挺早？” “嗯。” “是因为他们一开始叭叭你，不舒服？” “谈不上。” “好吧。” “……” 确实，虽然一开始的话题很有谣言的属性。 但方年还不至于跟他们计较。 说到底，方年青春的身体里面装了一个成熟的灵魂。 下午第七节课后，方年去了数学组办公室。 “老朱，忙呢吗，请教点问题。” 朱建斌斜睨向方年：“自己复习完了？” 方年老实回答：“基本上吧，空间几何那块卡住了。” “您看看？” 说着，将自己整理的一些问题递给朱建斌。 “问题不少啊，几何上不理想吗？你小子，差点让我以为出了个天才，能靠自己复习学出来。” 朱建斌接过一看，嘴上笑道。 接着目不转睛的盯着问题列表，嘴上喃喃道：“这么深入了？” 然后又道：“你先回去上课，晚自习我再过来。” 方年诶了声。 放学后，方年去找李东红请了个假—— 虽然可以溜出去，但他想理发，所以走个流程比较好。 李东红没多说什么。 “理发吗？” 方年走进一间理发店后，店老板娘笑着问。 “对。” “想剪个什么发型？” 听到老板娘问，方年比划道：“左侧齐额角这样分一条线。” “两边和后面剪短至寸发，中间打薄，刘海稍微有一点点就行。” 这里面有个讲究，方年曾听专业的造型师说，如果从右侧额角分线，会显得斯文。 除了分线稍微有一点点难度以外，这是个很简单的发型。 干净利落、清爽、阳光。 是他后来经常留的发型。 只不过那时的修剪更加精细而有立体层次感，费用也较高，通常约一千多元。 老板娘头一次听到这么详细的要求，多嘴说了句。 “你这头发很适合做个锡纸烫，刘海斜拉直，就很帅，怎么忽然要剪短这么多。” “想清爽一点。”方年回答。 老板娘说的是现下很常见的非主流发型。 刘海斜着拉直，一定要遮住一只眼睛。 头顶上的头发锡纸烫出来一定要是向上的模样。 不过方年怎么可能喜欢得起来。 趁着老板娘飞舞剪刀和电动理发器的时候。 方年笑着打听：“老板娘，附近那个去年底新盖好的楼里面有房子租吗？” “有，你是八中的学生吧，那里边比街上还贵一点，听说起码要300一个月。” 老板娘知道方年想问什么，回答道。 “哦。” “你可以去问问的，里面那些老头老太太很清楚。” “好咧。” 老板娘手艺不生，很快方年就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变了模样。 “哦呦，这发型帅啊！” 老板娘帮方年洗完后，方年伸手拨弄两下，再这么打眼一看，立马感觉到了前后的区别。 “你很适合这样的发型，比烫染出来的都帅，又清爽！” 方年笑笑：“谢谢。” 尽管方年提了许多要求，但依然只要五块钱。 等方年打包了一碗炒粉回到教室后，李安南第一个咋呼起来。 “酷啊，你这发型怎么剪的？” “几块钱啊？” “我日，没看出来方年居然这么帅，看起来很洋气的样子，在哪剪的，我也想试试。” “那居然是方年……” 1：咦惹：较常出现在棠梨附近的村镇县市，一种俗语；告多：棠梨方言话音非常常见口头禅，意指行事讨人嫌，近年来被二逼替代，写的时候忽然想起有点亲切。 ====== 破碗 第24章 那些青春里从未有过的模样 晚自习上课后，方年看见窗外朱建斌走了过去，便颠儿颠儿跑去办公室。 “嚯，你小子这是要去相亲吗，搞得这么干净阳光。” 正叼着烟的朱建斌上下打量着方年，道。 “还行，请教问题倒是挺积极的。” 方年嘿嘿笑了声，没接话。 请教问题就要有个虚心的态度。 朱建斌猛吸两口烟，丢掉烟蒂，道。 “你的这些问题，粗略上可以分成三类，我先跟你快速讲一遍。” 说是快速，还真是一点没打折扣。 三类题型，各一道，每道题的时间没超过3分钟。 所用的词语没有半点幽默感。 不仅如此，特别枯燥乏味迅速。 可能顶天也就两根烟的功夫，朱建斌便说完了，看向方年：“懂了？” 方年点点头：“懂了，基本上高中阶段的几何也都能懂了。” 以前有篇文章怎么说来着—— 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反正差不多就这意思吧。 朱建斌见方年的模样不似作假，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题目：“那你先把这几道题目解出来。” 方年也没犹豫，作图画线解答，步骤一目了然。 答案正确。 一旁看着的朱建斌不由的点头。 “等正式开学后，我再给你几套题目做一下。” 前前后后耽误了朱建斌不到半小时，解决了目前的门槛，方年又开始继续啃余下的数学课本。 流传在男生之间的谣言，没有影响到柳漾。 依旧在每一个晚自习上坐在方年前面的座位上，向方年请教语文和数学上的问题。 与以往不一样的是，方年发现介姑娘有向迷妹发展的趋势。 方年偶然听到过柳漾跟班上女生的交流：“…才不是，方年说……” 这话偶尔听到，方年自己都觉得脸红。 方年对柳漾的态度从未改变—— 你问，我有时间就答，没时间你能等就等，不能等以后不要再找我。 ………… ………… 又是一个火热的下午。 激烈的篮球运动后，方年连发梢都在滴落汗珠。 跟李安南等人一道去操场旁边老教工宿舍楼旁楼下的公用水龙头洗了把脸。 洗完后顺手再抹掉头发上的汗珠，哗啦啦一冲水，完事就准备去食堂。 才直起身，方年就听到一旁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 “你就是方年？” 方年偏头看过去，眉头轻跳：“是，找我有事？” 时隔十几年，方年甚至对自己班上据说最好看的柳漾都花了很长时间才记起名字。 但眼前这个女生，他重生后第一次遇见就想起了名字： 林语淙。 留着齐耳短发，眼睛大且有神，素净的脸上无半点点缀； 白色短款短袖，稍微露出一点肚皮； 外面披了一件浅蓝色格子称衫，特地用两个衣角在肚皮上交错打结； 修腿水洗紫牛仔七分裤，露出一节小腿白得反光； 脚上是在学校很少见到有人穿的凉鞋。 这个姑娘的打扮对于偏僻的棠梨八中来说，完完全全只能用超时代的洋气两个字来形容。 名字很有诗意，人也很好看。 但性格跟名字截然相反。 林语淙是方年在棠梨八中时期最风云的人物，几乎没有之一。 因为她是从进学校不久便跟男生打架，并且强势获胜而留有盛名的女汉子。 “不错，确实有点帅，老娘，林语淙，喜欢你，怎么说？” 林语淙特地用一种肆无忌惮的眼神看着方年。 往往这样的眼神，会令很多男生无所适从，提前出现后来一般用于形容男孩子的‘脸红羞涩’状态。 林语淙也用这种眼神，在棠梨八中无往不利。 跟方年一起打篮球的男生，包括李安南，被林语淙目光一扫，都露出了类似于羞涩的表情。 “陈姐好。” “陈姐。” 有几个甚至主动打了招呼，礼貌的喊姐。 林语淙霸气的一挥手：“没你们的事儿，该吃饭去吃饭。” 李安南：“我……” 刚说一个字，就被林语淙盯着咽了回去。 “也没你事！” 于是，李安南摊了摊手，跟着打球的小伙伴走远了些。 也不是说有良心没直接去食堂，而是打算看戏。 方年似笑非笑的看向林语淙。 在曾经的青春里，方年从未与林语淙打过交道，连话都没说过。 因为一个在所谓重点班的174班，一个在年纪排序最后的180班，也就是差生班，班级第一可能也就是重点帮倒数第十的成绩吧。 他也没想到会被林语淙这样的‘风云’人物这么强势的表白。 目光从上到下缓缓的打量着林语淙。 那种带着成熟且具有倾略性的放肆眼神，像是针扎一样的刺挠在林语淙露在外面的肌肤上。 直让林语淙白皙的肌肤逐渐升起鸡皮疙瘩。 在林语淙快要忍不住后退的时候，方年适时轻笑开口。 “有点意思，小姑娘挺有勇气。” “说说看，喜欢我什么，是听闻过什么新鲜的故事？” 林语淙预想中的所有场景都没有发生。 在过去的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她感觉到了自己意识中升腾起的羞涩。 林语淙没想过，她只是听说了些传言，想着给烦闷燥热的暑假解解乏，会被一个男生仅仅用一个眼神给看得想要逃离。 要知道，在棠梨八中，从来只有她，林语淙调戏男女生的时候。 “你管我！” 于是，林语淙用自己既往的经验，故作恶狠狠的道。 “直说吧，能不能跟老娘处关系？” 方年笑了笑：“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从来只调戏男女生，没搞过关系？” 前世直到方年毕业，都没听说过林语淙有跟男生谈对象的事情。 倒是记得经常调戏完谁谁谁之后，又揍了谁谁谁。 接着方年走近一步，伸出右手食指，挑起林语淙的下巴。 脸色认真道。 “小脸蛋长得不错，短发很适合你，这身打扮有刚刚好的青春模样，可以搽点浅色系口红，会更漂亮。” 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差点让旁边李安南几人忘记方年正在用调戏的姿势挑着一个女生的下巴。 指尖感受到林语淙喉咙滚动，方年眉头一挑：“这就……” “紧张啦？” 接着他松开手：“看在你还是个孩子的份上，这次，我原谅你的无礼。” 然后看也不看林语淙，向前一步，嘴巴靠近林语淙的耳朵，方年声音不大的道。 “像你这么漂亮外向的女生，的确需要用强势和霸气来伪装自己不受欺负。” “建议分清楚对象和场合，有的人不会像我这样。” ====== 破碗。 第25章 老娘、本姑娘、我 方年朝看热闹的几人招招手。 于是几个年轻的小伙子乌央乌央冲进食堂，言辞兴奋且激动。 “方年，你是怎么敢这么办的！” “居然敢调戏大姐头林语淙，整个八中你估计是唯一一个。” “也不对，差不多算是第二个，忘了刚进八中的时候，大姐头打趴下的那个了？” “那个不算，被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后来又觉得丢人就转学了。” “我就佩服你居然敢伸手挑人家下巴调戏，关键是大姐头话都不敢说了！” “……” 李安南只是跟着笑呵呵的，没说话。 他跟方年接触最多，算是了解到方年跟以往的不同。 刚才他也是想跟方年打声招呼说先走。 当然，热闹还是要看的。 看着这群激动的年轻小男孩，方年脸色认真的解释道。 “我没有调戏大姐头，我是在夸她，没见她被夸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李安南：“……” 他真想讲一句：我信了。 这么多天来，方年表面永远看起来阳光干净笑容平静，可李安南知道，方年心里指不定怎么‘禽兽’法呢。 偏偏每次他都差点上当。 王成更是撇嘴：“信了你的邪。” “……” 叽叽喳喳的热闹，直到打了饭上桌，都没停下来。 方年偶尔被提起搭一句腔，大多数时候是不附和的。 他知道不管是貌似迷妹的柳漾，还是表面大胆霸气的‘大姐头’林语淙，她们在这个年纪的喜欢，大抵是出于听闻了新鲜的故事。 而重返人生的方年身上恰恰具备了不止如此的因素。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没出社会前，学习好有人喜欢，长得帅有人喜欢，幽默有人喜欢。 无非…… 都是因为那种未出现过的新鲜故事。 吃过晚饭后，三五几个勾肩搭背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李安南跟方年一道坐在通往操场的长阶梯上玩手机。 “老方，你是怎么做到连林语淙这样的女生都跑来跟你表白的？” 说着又吐槽了一句。 “你这狗日的头发剪得也太好了！没烫染，偏偏看起来就很舒服！” 方年敷衍了一句：“你都说了的嘛，我长得帅。” “告多！”李安南气得骂娘。 “老子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好运！” “柳漾也就算了，那可是林语淙，我一个男生也觉得她是真的好帅，特别有气场……” 方年：“……” 林语淙在八中的学生阶层中，几乎成了一个符号。 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哪怕是在方年的记忆中也是头一次。 天知道她哪根筋搭错了，忽然跑过来表白。 方年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 难道真跟李安南说得那样，就是因为换了个发型？ 这也太离谱了。 “可能是调戏。”方年用安慰的口吻说道。 李安南唰一下站起身来：“麻皮喔！” “林语淙是喜欢调戏学校的男生女生，但从来不会说我喜欢你。” “都是跟人说：” 说着李安南学着林语淙的口吻道。 “嘿，老娘看上你了，跟了老娘，老娘罩着你！” 方年无奈一笑：“我上哪知道这姑娘怎么想的。” 的确，李安南学的这句话，都差不多成了林语淙的口头禅。 这姑娘从进校第二天的军训上，就跟男生打架赢了。 而且对读书的态度可以说是厌恶。 连在180班都是数一数二的倒数。 高一时期第一次月考，就因为数学8分，传遍了整个八中。 当时连整个棠梨八中高一数学除她以外，最低分都有32分。 老师们对这个女孩子也没想过什么办法。 因为林语淙虽然不想读书，但从来不给老师们找难题，就算是调戏人，那也不会真的过分。 就棠梨八中这样的地方，所谓的校园霸凌就根本没有生存的土壤。 令方年没想到的是。 晚自习上课前，他才回到教室，立马有一堆同学围了上来。 “方年，听说180班的大姐头跟你表白了？” “你答应了吗？” “我听说大姐头说你要不答应就揍你，你答应了吗？” “肯定答应了吧，要不然就挨揍了！。” “你们消息真不灵通，听说后面方年调戏了大姐头！” “……” 林语淙虽然强势了点，但在八中的名声不算多坏。 同学嘴里的所谓揍人等说法，开玩笑的调侃意思居多。 方年回答道：“别瞎说，都是没有的事，人大姐头家也是女生。” 连柳漾都走到了方年旁边，小声问道：“方年，180班那个林语淙真的跟你表白了吗？” 接着又紧张的问道：“你是不是怕她揍你所以答应了？” “要不……我告老师去。” 方年：“……” 不是，这迷妹又傲娇起来了？ 都高三了，还告老师去？ 这种事情老师有什么好说的？ “你在想什么？”方年蹙眉道。 柳漾便低下了头：“哦，我没有。” “……” 然后，周围忽然安静了下来。 “方年，你出来一下！” 接着就是一声娇喝。 方年都不用回头，就知道是林语淙：“怎么？” 接着方年还是走到了教室外的走廊上。 “老娘……” 林语淙才说了两个字，便听到方年鼻音哼了声：“嗯？” 然后换了个词：“本姑娘。” 接着偷瞄方年，见方年面无表情的样子。 林语淙张了张嘴，再次换了个自称：“我，是来谢谢你的。” “谢谢你提醒我。” “但是，我追定你了！” 方年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林语淙，半晌后开口：“认真起来了。” “嗯。”林语淙赶紧点头。 “我以为这个学校的人都是长不大的小不点，可你不一样。” “我说的是真的。” 生怕方年不信，林语淙赶紧强调道。 方年哦了声，无所谓的道：“行，我信你。” “不过。” “我只最后一次提醒你，不建议你每次都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强势。” “我想，你应该清楚，每个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 “在我看来，像你们这么大的孩子口头上的喜欢，都是图一时的新鲜故事。” “比如你……” 说到这里的时候，方年用成熟男人的眼神盯着林语淙的身前。 “你懂我意思的。” 林语淙差点再次被这样的目光给盯到往后退。 方年挥了挥手：“走吧，回自己的教室，没什么事情别来打扰我，你的喜欢，我知道了。” 接着头也不回的走进了174班的教室。 林语淙深深的看了眼方年的背影，转身离开。 174班的教室内立马轰然起来。 虽然大家没怎么听到两人的对话，但看林语淙的样子，事实真相肯定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 于是大家都七嘴八舌的嚷嚷起来。 只不过这次方年没有搭理任何问题。 而随着上课铃声的响起，那些表面的激情逐渐消散…… ====== 破碗 第26章 长高了 24号，周日。 棠梨八中高三年段暑期补课即将结束。 一个月出头的时间里，方年学完了高中阶段的十本数学书。 收起选修4-5，方年长松一口气。 “到底还是有点强迫症，非得今天做完。” 在看到课本厚度在减少后，方年选择爆肝结束数学。 在未来的高中生涯中，他几乎不会再碰数学书。 方年自己知道自家事，重生之后，他的记忆力比前世还好，只要不缺席重要联考，高考时数学这一块必然不是问题。 说起来，方年也就计划了去申城。 至于什么样的大学还没考虑。 不过以现在的水平，二本线都很勉强，也没资格想太多…… 午休后，李东红走进教室安排放假事宜。 老生常谈的注意事项强调后，开始重点强调。 “都注意听一下，下个学期学费是829元，班费每人50元，寄宿的住宿费是270元。” “跟以前一样，每月最后一周的周末放假。” “1号8点钟开始上课，原则上不允许迟到，距离学校远的可以提前一天来，宿舍开门，但食堂不开门，晚自习和早自习也不安排。” “……” 这样的安排很常见。 除了新入高一时有差不多一天的报道时间外，之后的每学期大多这样安排。 在李东红说放学后，大家蜂拥离开教室。 跟往常一样，方年空手回了宿舍。 除了床单被罩这些以外，方年将所有衣物都收进了背包中，跟李安南一起离校。 出了校门没多远，就碰到了林语淙。 上次她来174班找过方年之后，确实再也没来打扰过。 顶多是会在操场上必然的遇到，然后一定会有的打招呼。 方年主动打了个招呼：“林同学。” 听到这称呼，林语淙咬了咬嘴唇，说道：“方年，一起玩魔域吗？” 方年看了眼李安南：“你可以跟安南玩，我戒了。” 林语淙：“……那你现在玩什么。” “学外语。”方年认真回答道。 林语淙愣住：“我……” “好吧！” “你们玩。” 她听得出方年话里的认真，所以更郁闷。 怎么这么不一样的人，居然会喜欢学习！ ………… ………… “老方，去哪里能学外语？” 走进网吧坐下后，李安南偏过头问道。 他倒是不怎么好奇林语淙的出现又离开，也不好奇方年的态度。 他知道有时候方年就是这么一个人，会简单直接的处理问题。 李安南也没想到自己这问题会问得方年稍稍有点寂寞。 因为他当初说这句话糊弄李安南的时候，是故意说成外语的。 稍加思考，道：“你可以试试看英语电影先感受一下气氛。” “有一些比较好看的电影，比如科幻片钢铁侠。” 钢铁侠第一部于今年4月30日在中国大陆上映。 而这个时候网上免费资源还是很多的，虽然不那么好找。 前世方年直到12年才听说这部电影，一看惊为天人，后来才知道已经出来4年，第二部都出来了两年。 李安南表情略有犹豫：“1块5一小时，看电影的话，有点亏吧……” 嘴上说着，手上敲着键盘，搜了电影名字随便打开了链接。 “嗯？” “咦！” “……” 接着就没声音了，目光全神贯注在电脑屏幕上。 方年微微一笑，并不意外。 这个时期，国外的特效电影制作多样性暂时是领先国内的。 而对于一直蜗居在棠梨这个小地方的人来说，更是难以想象。 至于看电影学英语有没有用？ 这是个见仁见智的问题。 高一高二时，棠梨八中要求所有英语老师每月放一至两次纯英文电影。 方年轻车熟路的登录起点作家专区，看了看现在的数据。 这几天里，责编冬瓜也告诉过方年，成绩处于稳步上升状态。 他帮忙更新时断章挺狠的，有时只更新一章，有时两章三章连放，方年从贴吧看过，贼优秀。 目前的相应数据很不错： 收藏数：142239 最高订阅：19695 平均订阅：17302 总订阅：727210 月票数：1609 没求过月票，但数据还行，vip新作第一。 距离总榜第一的3233票就差得远了。 这个时候读者有月票的少，需要订阅25元系统才会赠送一张月票，以及每部作品都有上限。 而且，这时尚未推出打赏功能。 方年对争榜的事情不感兴趣，能这样挺满意。 平均订阅数和最高订阅数的统计存在一定时间的缓存，总订阅数实时更新的，很可观。 整体成绩在一周的时间里实现了翻倍增长。 也算是情理之中，毕竟有相当多的资源倾斜。 方年粗略算了算，这个月的稿费可能不止5万。 “一共要更80章，如果保持下去的话，差不多会到将近一百五十万总订阅，怕是会有七八万稿费。” 仔细一想，方年也不意外。 方年很清楚的记得2008年网文作家年入百万以上就不罕见。 头部作家更是超过了二百万年稿费。 方年更记得，2012年首次有网络作家相关榜单，统计指出头部作家过去五年的累计版税收入超过3000万。 而简单算账后，《我想有钱》这本书到09年1月10日发放完08年12月份的稿费，总收入也很难到40万。 等于说，尽管《我想有钱》这本书打破了起点保持的历史首订记录，但收入并没有那么可观。 不过方年心里很满足。 “有了几万块的起始资金在手，碰上小打小闹的挣钱机会可以插一手，碰到了没机会也问题不大。” “舒服。” 方年就没想要这辈子一定要成为特别有钱的人。 上辈子他的资产都可以称之为现金流了，但他总是不开心。 这辈子才短短一个月，大多数时候却很轻松。 而轻松带来的便是心情愉悦。 青春真好…… 下午将近五点，两人才离开网吧。 “老方，这电影太好看了，真的会有这样的科技吗？” “那个贾维斯叫什么，人工智能，太牛逼了！” “钢铁盔甲能上天，我的妈！” 李安南一路走一路喳喳道。 方年双手一摊：“不知道，不过电影是有特效的。” “……” 李安南哔哔了一路，最后方年脸色认真道：“你学到了英语吗？” 李安南：“！！！” “啊？什么！” 然后就闭上了嘴，一言不发，步履显得沉重而沧桑。 再次回到家里，林凤看到方年的第一句话就是。 “方年你理头发了啊，怎么看起来长高了？” ====== 破碗求推荐票、收藏，55555。 第27章 煤球、租房 “啊？”方年一懵。 他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要不是林凤说起，方年差点忘了自己最初走进篮球场的初衷是为了蹦蹦跳跳长个。 这也充分说明： 人一旦开始享受生活，就会忘记很多无足轻重的小事。 接着方年回答：“可能吧。” 林凤却很上心，拿出卷尺让方年脱了鞋赤脚踩到地面量身高。 最终的结果是—— 不太标准的175厘米。 “你之前一直不到1米7，一个暑假长高这么多，是做什么了？”林凤好奇的问。 方年回答：“可能是打篮球吧。” “这么量的不会太标准，我估计顶多172、173吧。” 前世方年的最终身高是173厘米，方年也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有变化。 林凤收起卷尺，方年就看到了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方歆。 完全就是个煤球。 天晓得她一个小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就搞成了个煤球小子！ 人还没到，声音就先过来了：“哥哥~” 方年忍不住问：“方歆方歆，你才这么小就天天给家里挣钱了？” 方歆一脸疑惑：“我没有挣钱呀。” 一旁的林凤笑呵呵的道：“你哥是说你怎么黑得像个煤球！” “天天就知道到处闹，马上就开学了，暑假作业做完了？” 方歆回道：“早做完了。” 接着鼓起嘴作生气状：“哼！” 一扭头故作不理方年。 ……这次回家还是什么活都没有。 双抢之后是连续的天晴，几天就将收割回来的稻谷晒完入了仓。 林凤主动问了学费的事情。 方年一一说明。 包括50元班费用作饮水费用的事情，棠梨八中以班级为单位集中供应桶装饮水，省去学生们每日买水的高额消费。 只字未提自己要在镇上租房子的事情。 完全可以预见会被拒绝的事情，没必要多增烦恼。 这个时期，在家长眼里，什么事情都能联想到早恋、学坏、泡网吧、玩游戏，最终指向一个结果—— 不学好。 即便快要公历9月份，湘楚地界的太阳依旧热烈。 于是方年便缩在家里没出门。 索性将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码字，趁着现在表达欲望强烈，存足够的稿子以后好轻松。 然后。 方年就发现自己的存稿炸了。 8月份的最后一天，方年简单整理存稿时发现，总数居然到了122章这个数字。 粗略估算了一下，字数超过三十七万。 “要不今天来个月末大爆发？” 午饭时，方年看向林凤道：“妈，我今天提前去棠梨。” “跟以前一样，后天8点钟准时上课，老师的意思是不要请假为好，下午学校会开宿舍。” “行。”林凤点头同意下来。 饭后，林凤拿了一些钱给方年。 “这里是1720，上高三了，生活费每个月多给你一百。” 学费、住宿费、班费加一块是1149块，20块是车费，所以实际上生活费有551块。 接着林凤语重心长的说道。 “方年。” “明天就是正式的高三。” “话说多了像水，我希望你认真考虑上大学的事情。” “从小你成绩就好，人也聪明，我相信只要你愿意学，应该是有非常大的机会考上一个二本大学的。” “人生中有许多的道理，要等你上了大学才会慢慢晓得。” “有条件的情况下，何必选择去吃苦？” “……” 尽管林凤是个农妇，但当年也是初中毕业生，前些年也走过南闯过北。 见识是有的。 所以跟方年的沟通大多数时候是摆事实讲道理。 方年认真的点头：“我会去上大学的。” 这是上辈子的锅。 早在高二下学期过一半时，因心态基础的鸡汤文学影响，方年打算自己出去闯一闯。 于是跟林凤商量过高二会考过后不上学的事情，最后自然没同意，但放宽到了高中毕业后给方年选择。 方年顺势表达自己的想法，不上大学。 如果没有重返人生，当年就是这么做的。 林凤说得没错，从小到大方年的成绩都不错，满墙壁的第一名奖状就是明证。 林凤松了口气：“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 ………… 抵达棠梨后，方年去了八中附近的新盖职工小区。 也就是方年之前向理发店老板打听过的那个楼。 其实八中所在的地方算是棠梨镇上的偏街，附近的土地宽阔，于是过去几年陆续盖了好几处职工楼。 去年年底，新完工一个小区形式的职工院。 大概算得上是棠梨最早形式的小区。 花了不到十五分钟，方年按照理发店老板娘说的，通过职工小区内的老头老太太很快找到了对外承租的房子。 小区内只有几个花坛，花花草草很少，没有地下停车场这种东西，也没有规划车位，内里多的是摩托车，小车不多见。 有供通行的硬化路面，比棠梨八中操场外平整的泥土地跑道从条件上来说要好一点。 正好今天周日，房东在家。 方年礼貌的敲门表明来意，一个年轻的女性开了门。 好像在午休，整个人显得有些困倦和慵懒。 接着女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方年，才用普通话开口说道：“是隔壁八中的学生？” “是的。” “房子在对面，你先去看看。” “哦。” 方年接过钥匙，转身打开门。 这个单元不大，每层只有两套房，就在对过。 方年走进去看了看，两室一厅带厨卫浴，卫浴里有热水器还带淋浴喷头。 估计原规划了一间用作卧室，一间用作书房，分别放了一张床，一套桌椅。 整体上比方年想象中的还要好，没挑剔的地方。 这也是方年之所以会直奔这个新盖职工楼的原因。 因为他就是想要现在这样的设施完备，会省去很多麻烦。 没两分钟就看完，出门看到女人等在门口，方年便微笑着说道。 “挺好的。” 女人又问：“是要上高三了？” “是，租十个月，高考后就不租了。” “要350块一个月的。” “没问题。” “押金也要350。” “好。” “行，你可以先搬进去，这房子一直没人住过，得自己打扫一下，锅碗瓢盆要自己买。” “我不做饭的，在学校食堂吃。” “行，不要随便带人来留宿，尤其是女生，我在对面能晓得的。” “明白。” 虽然好像这个年轻的房东管得似乎有点宽，但都在合理范围内。 方年还是个学生，但已经血气方刚，如果带女孩子回这里，怕是马上就有风言风语，搞不好房东都要受牵连。 尽管房东是说普通话而不是棠梨方言，但方年并不关心。 公职本来就有外地流动。 “过两天我拿房本来，然后跟你签个合同，到时候再付房租。” 最后年轻的房东道。 因做了两手准备，所以共计有1900块的方年，一点不慌的点了下头。 也很满意这次的顺利。 ===== 破碗 第28章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 离开职工小区后，才到街上，迎面碰上李安南。 方年撇撇嘴：“你家离学校三脚远，也今天来做什么？” 背着包的李安南嘴上嘿嘿一笑：“提前来显得上学积极，你不也提前来了？” 方年往学校偏偏头：“要不一起去学校先整理一下？” “行。” 往学校走去的路上，李安南惊闻方年在校外租了房子，满脸写满意外。 “你妈会同意？” “我没告诉她。” “哪来的钱？” “不贵，家里多给了点生活费，省一省够了。” “哦，我也是。” 上高三了，大多数家庭到底还是希望自家的孩子能有出息，相应的会放松一些生活费。 本来租了房子，方年打算讲究一下，将生活日用品换新。 不过考虑到目前的经济状况，索性作罢。 回到学校宿舍后，李安南帮着方年将床单被罩等东西打包拿去了租房内。 尽管租房内的床宽1米5，与学校90厘米宽的床不同，凉席不配套，不过现在的经济状况下，方年也只能坚持几天再说。 当李安南走进方年租的房子后，脸上流露出分外羡慕的表情。 “我也想搬出来了。” 方年随意道：“搬呗，职工楼空房有不少，也就300来块一个月。” “嘶~”闻言，李安南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贵你还敢租？” 方年笑笑没说话。 “我能跟你一起住吗？” 李安南看着两间房，满怀期待的问。 “虽然我挺愿意的，不过房东说了，不允许带外人来过夜，我也没办法。”方年道。 李安南满是遗憾：“太贵了，我省不出这个钱，也不敢跟家里说。” 这么一折腾，就过去了一个小时。 李安南撺掇方年回网吧，边开机边继续叨叨。 “要不就还是通宵吧。” “我请你也行。” 一路上就找了无数个借口，试图拉上方年，奈何方年不接话。 等开了机子坐下后，方年才回答道：“房子得打扫一下，没办法通宵。” “你硬是不想回宿舍住的话，可以睡在网吧里，建议不要硬通宵，别营养跟不上。” 李安南找了很多借口。 诸如学校宿舍可能就自己一个人、太晚回校关门了、……等等。 所以方年才这么回答。 见状，李安南唉声叹气的咕哝道：“行行行，我知道了。” “你说话这么含蓄，还偏偏又都能让人听懂，也是怪了。” “对了，还有没有像钢铁侠这样的英语电影推荐？” 方年道：“我记不住，你可以搜一下好莱坞科幻电影，应该会有推荐的。” 他是真不记得2008年有哪些好看的特效电影。 李安南嗯了一声，自顾自忙去了。 方年则登录昵称为2的qq，跟冬瓜说了下自己的想法。 冬瓜：“今天大爆更？[/惊讶]” “你这个月到现在已经更新了80章，不包括之前的免费章节，也太多了点吧？” 中午的时候，冬瓜已经把今天的5更全部上传完了。 方年：“我还有不少存稿。” 冬瓜：“那行。” 方年：“谢谢大大这个月帮我更新，新学期我搬到了校外住，有时间更新了。” 冬瓜：“客气。” 结束聊天后，方年连续上传了5章，在最后一章附言： “今日月末，宜爆更，特准备凑整30更，谢谢各位随便看看。” 方年翻了翻数据，才发现均订在前两天突破两万之后，又涨了一些。 不过基本上也触及到了天花板。 等到晚上八九点再次上传了最后的5更时，方年才发现好像出了些问题。 “破碗，你可真是我见过最勤奋的作者了，活该你是月票第一！” “我就没见过爆更还不求票的作者！” “我们早已不是穷少年，助你登凌绝顶，向1万月票发起最后冲刺！” “……” 接着方年看到了一些搬运帖： 【破碗或许是起点新出的最大搅屎棍！】 【就没见过这样的作者，好好的爆更做什么，好过分！】 【……】 方年也看到了冬瓜发过来的消息。 第一条时间是晚上7点32分。 “总榜月票第一被你给抢了，原第一连发了五章求票，也还是没有一战之力。” 第二条是8点55分。 “要不要冲刺1万月票？” 方年：“刚才一直在码字，看到的太晚了，加更的25章都更新完了，看看情况吧。” 冬瓜：“不用了，你可能没注意到月票数多少，现在已经9320票了，到不了11点估计就能破万。” 方年：“……” 果然，晚上10点55分，月票数量正式突破一万，领先第二将近4000票。 12点01分，数据定在了10689票。 总订阅则到了——2125301。 方年在书评区发了条帖子：“感谢大家，无以为报，下个月继续每日五更。”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 然后跟李安南打了个招呼，离开网吧。 凌晨的夜里，方年站在空旷的棠梨街上最大的十字路口。 举目四望。 漫天星辰尽在手上。 ………… ………… 9月1日，早上5点40，职工小区3单元502里手机闹铃响了起来。 睡了近五小时的方年打了个哈切爬起床。 凉席与床铺不配套，也没影响方年精神满满。 鼻翼翕动再无男生宿舍以及乱七八糟的味道—— 这得益于方年昨晚睡前清扫了一遍房间。 洗漱完，下楼到小区内按例晨跑。 十来分钟后，方年跑了一公里多，回楼时，迎面碰到了年轻的女房东。 跟昨天的居家风格装束不一样的是，今天女房东将头发扎在脑后，着运动装很显活力。 “早。” 方年微微一笑，主动打了个招呼。 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位年轻的房东姓甚名谁。 房东眨了下眼睛，似有诧异，微微点头：“早。” 学校食堂要中午才开餐，方年七点半的时候收拾出门在路上买了一元钱的小笼包解决了事。 进入校门走过长阶梯到操场时，热闹已扑面而来。 到处都有家长陪着的学生。 正走着，李安南从后面一阵风似的追了上来：“诶，老方，今天又是高一新生入校，会不会有漂亮的小学妹。” 方年笑笑没多说。 到教室时，班主任李东红已经提前到了，坐在讲台上收取学杂费。 早到的同学已经坐在了各自座位上。 有些刚来的，比如方年、李安南站在讲台旁依次等着交钱。 也有家长跟着过来交钱报名的，免不了要多跟李东红说两句。 “老师，高三了，请你多上上心，孩子不听话，就给我们打电话，打是的。” “……” 轮到方年的时候，方年说要走读，李东红蹙起眉头：“走读家里同意吗？” 方年脸色认真的回答。 “是家里让我走读的，在校门东边那里的职工小区3单元里租了房子，现在各科基础有点差，高三了想多花点时间追一追。” “嗯，高三了确实应该发发狠，你这段时间的努力还是很有用的。” 李东红笑着勉励了两句。 “我也听你们数学老师讲了，遇到问题知道主动请教，不懂不要怕问，就怕你不懂装懂。” “也就是高三生活紧，大学生活就松了……” “一共是879块，要不要充饭卡？” “不用。” “早自习晚自习上吗？” “只上晚自习。” “行。” “……” 跟在方年后面的李安南悄悄露出羡慕的表情。 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方年一本正经的张口就来，老师还一副宽心、爱护、勉励的模样。 心里吐槽道：“装的跟真的一样！” ====== 破碗 第29章 哥，在吗？ 8点，上课铃响。 坐在讲台上的李东红抬头望向台下，略作停顿，安排大家先自习。 一方面是有些同学还没赶到。 另一方面是学杂费的收取还在进行中。 拖了十来分钟后，仅剩下个别同学未赶到。 于是，按照惯例李东红站在台上先是展望新学期。 “从今天开始，你们的高三生活就彻底的正式的开始了！ 不要再抱有任何的侥幸心理了，距离明年高考，只剩下不到九个月的时间。” “我多次跟你们讲，不要浮起躁起，高考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每多一分，就领先数千上万人。” “……” 然后提出要求。 “有很多人不当回事，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大家，上过大学跟没上过大学对你们所有人来说，绝对是有很大区别的。” “远的我就不说了，方年。” “高二的成绩大家可以说是有目共睹的，上次第一轮摸底考试，各科成绩都有进步，根据去年的分数线，都能冲刺三本线了！” “高考是你们一辈子的事情！” “……” 被点名表扬的方年同学正埋头忙着自己的事情。 数学复习结束，接下来摆在方年面前的是理科。 物理、生物、化学三门，原本方年是打算选一门从头到尾的复习。 但在补课阶段，方年发觉计划不通。 于是改成了：齐头并进。 “不能要求太高，理综200分一本满足，否则脑袋受不了。” 严格来说，方年其实不擅长理综，至少现在不擅长； 相较而言，地理、历史、政治这三门文科，他都比较熟悉。 政治就不用说了，方年曾经的床头读物是毛一、五等。 至于历史，二十四史、资治通鉴、史记、近代中外史，全部都有阅览。 严格的说，这三门学科更重要的是记忆力。 而方年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恰好都记忆不错。 遗憾的是，他现在是理科学生。 第一节课就在李东红训话和最后几个同学赶来报名的打断中过去。 临下课前，李东红道：“新课表已经有了，班长记得更新，下一节是英语课。” 下课后，方年起身简单舒展身体时，李安南走过来，撇着嘴道。 “你牛，两头哄鬼，班主任怎么就信了你邪。” 语气中那种浓浓的嫉妒，怎么都藏不住。 方年笑笑没说话。 在棠梨八中，对很多只能寄宿的高中生来说，能随时出校门，感觉像是过年了一样。 见状，李安南咬牙切齿道：“我真想告老师。” 方年笑得更开心了。 见状，李安南忽然就感觉自己真踏马像是个弱智。 悻悻的走了…… 半上午的时候，方年切换QQ，看到了早上9点有冬瓜发过来的几条消息。 “恭喜你，再次打破起点保持许久的月票记录，单月月票过万。” “顺便也恭喜你，上个月电子稿费排全站前列，预计破了十万。” 看到消息后，方年却在想另外的事情。 因为昨天的爆更，事实上《我想有钱》这本书的热度被拉高了许多。 但凌晨时，方年却发现单章最高订阅没怎么涨。 等于说是，《我想有钱》的电子订阅其实已经到了一个天花板。 这个天花板并不是说题材、类型、写法上的天花板，而是时代的天花板。 因为盗版遍地开花，正版渠道付费困难的因素，高订25000差不多是目前的连载极限。 后续无非就是随着更新的稳定，新流入的读者和离开的读者达到一个平衡，天花板纹丝不动，稿费也稳定没多大变化。 所以方年其实有考虑版权上的问题了。 作为一部在方年预计中将会有三百万字，却很大可能将在农历2008年彻底过去前结束的作品； 若是能将版权全方位售卖出去，那也不枉他每天码这么多字。 想着这些事情，方年回复：“谢谢，能不断有机会打破记录，是大大慧眼识珠。” 这句话，方年没说错。 如果不是冬瓜提签那么早，历来喜欢两手准备的方年会同时更新两本书。 精力不会全部放在《我想有钱》上。 打破记录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冬瓜秒回：“哪里，客气。” 略作停顿，接着发了一条长消息过来： “这两天网站会有人联系你，你留意一下，到时候我会先找你，介绍你们相互认识； 好好准备一下，不要急于下决定，只要是可以谈的东西，就代表是可以争取的，多想想没坏处。” 方年：“好的，明白。” 方年没追问是什么方面的事情。 估摸着跟他在书评区看到过一些帖子有关。 说起的基本上都是白金合约的事情。 这确实有可能。 以《我想有钱》这本书现在取得的成绩，按照一些道听途说，确实够资格。 毕竟传说中，白金约只需要连载万订即可。 不过方年的心思不在这一块，就没太放在心上。 ………… ………… “老方，这道题目怎么做？” 数学课下课后，李安南拿着一本课外参考书上的数学题问方年。 比起补课阶段，正式开学后，李安南似乎有了更多的动力。 完成了高中数学全部课程自主复习的方年看了两眼，用简单的语言描述了题干要考的点。 “这道题目很简单的，你看哈……” “假如说这是你要追的对象，现在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条是送花，第二条是写小情书……” 李安南立马道：“那肯定写小情书。” “不，你得这么走，先送花。”方年道。 “所以，你看，解题过程就应该是这样……再这样……” 李安南眼前一亮，点点头：“明白了明白了，高手！” 方年笑了下，解锁手机，将QQ切换到昵称1。 所有的存稿都在这个QQ的空间日志中，然后就看到手机震动，有消息进来。 屏幕下方正中间有头像跳跃。 按下‘5’键，跳出一条消息。 “哥，在吗？” 方年看到聊天框显示：正在与‘丶﹏硪依旧执著ミ↘。’聊天中…… 再按键返回，看到分组名称：莪の妹妹。 ====== 破碗。 第30章 中二、深情、喊人 方年脑子里面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打哪冒出来的妹妹？ 自己怎还特地弄一专属分组，专门放在排序最后面？ 在这之前，方年好几次用电脑登录过这个QQ，都完全没注意到。 也没开通会员，无法漫游聊天记录。 每次重新登录后只要是已读消息，全都清零。 所以也没法根据上下文判断状况。 略作犹豫，方年选择菜单进入好友空间后，看到几条说说，一段尘封的中二记忆浮现出来。 他想起了这个发消息过来喊他哥的女生是谁： 邹萱。 棠梨八中新高二年级182班学生。 182班是看到几个月前邹萱发的说说讲：‘天太热了，182班的风扇还坏了一个。’后才知道的。 随之记起的是一段很有时代特色的记忆。 从QQ进入高速发展期开始，有疯狂席卷全国的网恋。 而由此带来的则是从网上发展到生活中的认哥哥妹妹。 尤以初、高中最为频繁。 而且大家还特别喜欢使用QQ搜索添加好友功能。 搜索好友时，有一个贼有意思的筛选：是否有摄像头。 这种时代特色，后来会被小哥哥小姐姐取代。 随着记忆而来的满是中二感。 “太难了。” 方年捂住脸，闷闷的低声自语。 脸上似有些许火辣的疼。 毫无疑问，曾经方年绝对不是之前那所谓清楚的记忆中—— 仅在初中时期有过无疾而终的暗恋。 高中也显然有。 比如这位单独享有一个分组的‘妹妹’邹萱。 空间相册里没有本人的照片，方年模糊的记忆中只有些许的轮廓。 只记得留着时兴的网红齐刘海黑长直，几乎有半张脸都被头发盖在里面。 或者，应该再加上一点，眉清目秀。 至少曾经在方年眼里，是有过一见倾心的容颜。 手机再次震动了一下，方年打开消息。 “怎么不说话？” 方年最终还是编辑文字回复：“有什么事情吗？” 邹萱：“刚报完名，好无聊啊，听说你们高三补了两个月的课，跟我聊聊天嘛……” 之后是巴拉巴拉的消息。 挺多。 方年确实感觉到了对方的无聊。 不过陪对方聊天，显然会让自己无聊，于是回复。 “我还在上课，没别的事的话，等有空再说。” 邹萱明显愣住了。 接着回答了一串符号。 乱七八糟的，方年也看不懂，想也知道是表示生气。 在方年记忆中，从头到尾，他一直很照顾邹萱的感受。 大约等同于备胎级舔狗。 当然，在方年的记忆中，更愿意称之为：深情。 最终邹萱还是说出了她的目的。 “你中午能来找我一下吗？” 方年：“有什么事情吗？” 邹萱：“哥！” “没事情就不能来看看我？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你们高三有个人想追我，暑假都一直在纠缠，我说喊我哥来处理……” 简短的消息中，方年看出很多信息。 暑假里方年没收到过邹萱发过来的消息，但邹萱却跟某位高三男生纠缠了一个暑假。 显而易见的，在邹萱眼里，方年并没有字里行间的重要性。 稍加思索，方年最终答应下来：“行，第四节课下课后我来找你，你们的教室换了吗？” 邹萱：“换了，在4楼右边。” 方年的想法很简单，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股脑处理完。 直接面对，将是解决问题的最有效方式。 他跟这位叫做邹萱的姑娘之间的事情很简单。 无非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差不多是去年的这两天，高一新生军训之前，方年无意中路过原先182班的教室。 当时坐在二组二号的邹萱正好面向走廊侧的窗户，于是就这样简单直接的见色起意。 很快方年就加了邹萱的QQ好友，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完全不出乎意料。 邹萱没看上他。 关系就成了哥哥妹妹。 曾经方年挺满意。 这一年的发展，到现在，关系还是可以称得上很熟络。 至于方年认为的深情也很简单。 即便曾经听说邹萱搞了对象，包括后来高二读完就退学，方年依旧没放弃那种当时他自认为是被窝般的温暖关怀。 09年那时候方年还不懂得话费套餐一说。 隔着城市天天打，夜夜谈，电话费经常每月两三百。 只不过那时的方年不很明白喜欢不能光靠嘴说。 得做。 后来随着进入社会工作愈发劳累，以及年长，联系便逐渐淡去直到最后成为彼此生命里的过客。 若是再晚几年的话，会很适用一句话： “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当然。 能忘记得这么干净，显然跟所谓深情也扯不上半毛钱关系。 ………… ………… 下课后，方年招呼了一声李安南。 “邹萱刚才找我。” 李安南嘿嘿一笑：“难怪你一直说跟柳漾没什么，真让你给追上了？” 方年：“……” “不是你怎么什么都能联想到搞关系，思春了吗？” 李安南嘿嘿笑着挠头，没接话。 方年漫不经心的说道：“现在看不上这种豆芽包。” “难道你觉得邹萱能喜欢我？她不过是当时被纠缠得有些烦恼，找个借口打发掉而已。” 李安南小声道：“那可说不准，连林语淙都能喜欢你。” “再说，现在不都是哥哥妹妹然后才成为的男女朋友？” 方年耸了耸肩：“基本上一开始没可能，后面就更加不可能。” “就算是哥哥那也得是情哥哥。” 李安南似懂非懂，皱起眉头问：“那邹萱忽然找你做什么？” 方年简单讲了讲情况。 “不知道这个高三的会是谁，你跟我一起去搭把手。” 他向来都是两手准备的。 万一有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好并肩子上。 李安南点头：“行。” 接着又问：“你是怕今天开学，方便对方喊人搞你？” 方年笑了下：“先看看再说，我还是很喜欢心平气和的谈事情。” ‘喊人’。 是个很遥远的词汇。 在方年的记忆中，一般跟在‘放学别走’四个字后面使用。 会起到壮大声势的效果。 常见于方年成长环境中的初高中使用。 基本上每个学校都有那么几个‘风云人物’，没人敢招惹，因为他们能喊人打架。 传说中他们能喊来的都是混社会的二流子。 不过以棠梨这类地方的发展情况，二流子是没有的，只有游手好闲的二傻子。 以前的方年也曾好奇，甚至向往。 现在…… ====== 破碗。 第31章 勉为其难的教你做人 “煤的气化和液化是使煤变成清洁能源的有效……” “……” “如图是某些物质的合成路线……” 第四节化学课，老师开始上课后说第一句话时，方年很认真的跟着思路。 寻思题目有点长。 说到第三句时，方年开始思考这些由汉字组成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变得令人难以理解。 接着满脑子只有五个字： 学习？ 学个屁！ “下课。” 听到化学老师喊出这句话时，方年神情顿时一松。 终于没有氢氦锂铍硼了。 李安南走过来：“先去吃饭还是怎样？” 方年收起手机，回答道：“先去四楼，刚给我发过消息。” 临下课之前，邹萱又发来了消息，讲能不能下课后先过去。 方年没拒绝。 反正吃饭不赶趟更宽松。 从三楼到四楼的楼梯间是19级踏步，眨个眼的功夫就到了。 转向右侧没几步，方年便看到站在走廊上望过来的女生。 是常见的散发齐刘海，短袖配牛仔短裤。 还没等方年定睛确认，另一侧楼梯间冒出来许多嘈杂的闹腾声。 三五几个成群结队的走了过来。 领头一人高昂着头望过来：“你就是她哥？” “那个方年？” 头发上漂染了一缕黄色，并不是时兴的男士非主流拉烫发型。 见到这个人时，方年心中失笑。 大概这就是正儿八经的校内风云混子吧。 用棠梨的话来说，这得是个‘爆脑阔’。 方年还未说话，一旁的李安南诧异道：“怎么是你，遥把戏。” 陈遥。 高三179班的。 从方年升入棠梨八中开始，就一直是校内风云人物。 家在棠梨镇上，距离学校不远。 据说因为从小到大厮混在街上，所以有了许多流传出来的故事。 总带有些青少年的热血。 常令青少年景仰。 一直是学校老师眼中的刺头人物。 常常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总有三两个跟班。 在初中时，嘴上总挂着喊人喊人。 许是因为时日久了，到了高中时，便可以直接刷脸，而不需要额外放狠话。 大约算得上是校内刷脸。 陈遥看了眼李安南：“你跟他一边？” “……” 这时，方年却在上下打量邹萱。 腿细、胳膊细，哪里都细小，一看家里就特别富有，机场一望无际。 脸上的青涩掩不住。 是那种现在的方年完全提不起丝毫兴趣的模样。 不过的确眉清目秀。 大眼睛长睫毛忽闪忽闪的，有点可爱的小味道。 与模糊记忆中的样子差不多。 而邹萱的表情却充满了惊讶，脆生生的喊了声哥。 接着一指陈遥：“就是他老是说要追我，纠缠不停。” 邹萱忽然开口，打断了方年的思绪，也打断了陈遥跟李安南的相峙。 陈遥望向方年，双手插在裤兜，昂着头道。 “你知道我是谁，劝你想清楚再说话。” “有些人也是你能想的？” “有些头也是你出的？！” 方年神色随意：“遥把戏，听说过。” “劝我？” “来，仔细说说想怎么劝。” 好整以暇里带着不属于校园内的肆无忌惮，似笑非笑的脸上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味道。 方年一开口，现场就安静了下来。 那种仿佛被俯瞰了的卑微感，忽然清晰的出现在每一个人身上。 陈遥，以及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人下意识屏住呼吸。 陈遥更是不由自主的从昂着头变成了仰头。 下一刻，意识到自己状态的陈遥脸色一沉，逼向前两步，面目因咬牙切齿而变得狰狞凶恶。 “你够格跟我这么说话吗，是要逼我动手？！” 方年笑了，自己曾经好像从来不凑这热闹，没打过架，得补回来。 “你踏马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话音未落，方年一把伸手抓住陈遥的短袖衣领提起来，屈腿猛地一膝盖顶在陈遥肚子上。 “嗯~哼” 陈遥完全没反应过来，肚子便遭受了膝击。 因为被方年揪住了衣领，整个人弯成了弓形。 有那么一瞬间，差点气都喘不上来。 场面一下混乱了起来。 跟着陈遥的几人嘴上大声嚷嚷着说着些自己都可能听不懂的话，呼啦一下就要冲了上来。 方年却不慌不忙的从一旁堆叠的桌椅中抽出一条因久经考验已经独立出来的桌腿。 看向李安南：“把那边的桌腿抽过来搭把手，不打死就行。” 今天是开学日。 除了高三年级，很多教室门口都有一些坏桌子堆放着，老式的木桌久经考验，自然会有坚持不下去的。 这倒让方年更加顺手。 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始终挂着淡定的笑容。 右手拿着桌腿不轻不重的砸在自己左手上：“喊什么，你，对，刚才就是最大声，有本事过来，来，哥们教你怎么动手。” 从重生以来，每日早上都坚持晨跑健身。 多数时候下午都在打篮球，身体各方面素质都有提升。 还会抽时间在教室用臂力器锻炼胳膊肌肉。 这种小儿科的斗狠，方年根本就是无所畏惧。 一开始李安南都被方年忽然变化的神色镇住了一瞬，然后马上反应过来，这事情没办法和平解决。 等方年让他抽桌腿的时候，一点都不耽误。 未进入社会前，很多人，不会以成年人的角度思考问题。 就连从重生后跟方年走得最近的李安南，都还没意识到这种思考问题的角度。 只有方年自己，从来都是站在成年人的角度思考问题。 像陈遥这种货色，打服了再说话，效果会很好。 眼疾手快的抽了条坏桌腿，跟方年站在一块：“来！” 最后面的小伙子有点怂了，拔腿就跑：“我去上面喊人。” 方年才不管这些，淡笑道：“不敢动？那就找个不碍眼的地方站着！别让我来教你。” 两个跟班货色见方年满脸笑容的样子，都有点怂。 都是学生，顶多就是过家家般的打架，见得多的是如陈遥这样装作的狰狞凶恶。 真没见过方年这种肆无忌惮的款。 说动手就动手，说拿桌腿就拿桌腿。 一点都不含糊。 事情发生得太快，一旁的邹萱人都看傻了，尖叫出声。 这么片刻功夫，陈遥已经缓过劲来了，满脑阔都充满了热血，嗷的一声，嘴里喊着：“我踏马不打死你个狗娘养的我就不姓陈。” 方年笑了起来：“还嘴硬？” 说着话扬起桌腿反手就抽过去。 “行，我勉为其难，教你怎么做人。” ====== 破碗。 第32章 谁敢动方年！ “张嘴闭嘴就是狗娘养的，你妈妈没告诉你就算是打架也要遵守基本素质吗？” 方年嘴上不咸不淡的说着。 “嘭噗~” 右手拿着桌腿顺手抽过去，闷闷的砸肉声音传出。 被连续不留情的重击，陈遥整个脑子都混乱了。 肚子、两侧背都传来剧痛，他还必须得咬紧牙关不很哼出声音来丢人。 “昂着头，面目凶恶、咬牙切齿，觉得自己很酷？” 说着，方年趁陈遥不注意，伸出左手一把薅住他头发。 彻底掌握主动。 接着方年微微一笑：“现在，能不能稍微想起来自己叫什么？” 粗糙斑驳的桌腿有节奏的轻砸在走廊水泥护栏上，发出声响。 整个头都被提起，陈遥失去挣扎的气力。 但嘴上还不忘恶狠狠的道：“等着，等我喊人的！” 话音刚落，忽然从右侧楼梯间传来吵闹的声音。 “哪呢！” “是谁？！” “敢跟我们遥哥动手，不想活了吗！” “……” 一窝蜂来了一堆人。 话音未落，又有人从左侧楼梯间大声喝道。 “谁敢动方年！” 一左一右两拨人马在看到四楼走廊的情景时。 右侧怔住。 左侧傻眼。 尤其是右侧过来的那拨人，或张着嘴发不出声音，或咔嚓一下闭上了嘴，一下子鸦雀无声。 视线中，嘴角微笑的少年薅着带有一缕黄色的头发。 手上的桌腿不轻不重的砸在护栏上。 好整以暇的斜睨向他们。 “喊的……” “是这些吗？” 方年收回目光，看了眼左边着急走过来的林语淙。 露出洁白的牙齿：“有不有想过来帮忙的？” “嘭~” 说话时，方年右手上的桌腿猛地砸在护栏上。 在场众人心中不由自主的一抖。 右边有几个慌忙摇头否认。 而陈遥，在过去的几分钟时间里，他感觉自己经历了一生。 起初，他是想要奋起反抗。 像自己经常玩的街机拳王里的角色一样，丝血都能实现反杀。 像自己经常看的古惑仔电影中一样，大杀四方。 像…… 然而现实是，从一开始，自己就被两句话给吓到了。 自己的头发被人薅着，想要痛快的扭头都做不到，越是挣扎越疼，还踏马浑身都疼…… 看着脸色严肃且凶巴巴的林语淙，方年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陈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喊人？” “教你个乖，法律规定，蓄意寻衅滋事最高可以处以十五年以下有期徒刑，你说现在这么一帮如狼似虎的小伙子围着我，算不算是聚众蓄意寻衅滋事罪呢？” 方年用平静的语气说着些让陈遥以及在场众人发抖的话。 “哦，对了，大家已年满十六，你说我能不能让警察叔叔教你们做人？” 有几个胆小的当时一溜烟走了，头都不回的那种。 场面一下子就变得搞笑起来。 方年松开了薅住陈遥头发的手，将桌腿递给一旁的李安南，顺手帮陈遥理了下衣服。 “你跟林语淙一样，都只是个孩子，我原谅你们第一次的无礼。” “你想想，在棠梨这样的地方都只能靠着给你这样十七八岁的孩子撑腰展现自己满脑子肌肉的人，除了叫他们二傻子以外，我想不到别的称呼。” “社会，不是这么混的。” 方年双手背在身后，嘴角的笑容逐渐变成一个平稳安静的弧度。 “我可怜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可怜你将喊人两个字挂在嘴上，成年人的世界里，最起码要学会自己一个人独自承受。” “你知道，像你仰仗的那些纹身、动不动提刀砍人、满嘴脏话，连个保护费都收不利索的货色，是什么吗？” 所有人都被方年这一刻的气势镇住。 拥挤的走廊上，没有人吱声。 一如方年站在讲台上，随便讲两句的时候，连坐在最后一排只玩手机的同学都抬头认真听讲的样子。 这是方年经历了从泥泞爬上巅峰后，所随之而来的气场。 “是傻比。” 感觉浑身酸痛的陈遥怂了。 虽然没有被打得鼻青脸肿，但他从心底里生出一种恐惧。 “对不起，方哥。” 于是他很光棍的低头认错。 再跟一旁的邹萱点点头认错：“不好意思，打扰了。” 接着转身迅速离开。 背影萧瑟中充满落寞，有丧家之犬的味道。 其实在被方年薅着头发，感受着自己彻底被羞辱了之后； 陈遥不止一次想过，要喊人。 而想起喊人时，另外一件事提醒了他。 喊人得请客吃饭，买烟送酒。 而他，零花钱都没几块！ 认真讲，他所谓的喊人，大多数只是挂在嘴上吓唬人的，顶多就是从隔壁镇或者县城里喊几个高年级的邻居，遗憾的是，现在没有更高年级的了。 至于同学，已经用事实证明了，遇到方年这样的人，动都不敢动。 只会臣服在方年的气场下。 楼梯间上上下下，人来人往，挤了许多看热闹的人。 方年看了眼邹萱：“自己长点脑子，别总当自己是孩子。” 不轻不重的话，落在邹萱的耳朵里，让她很心慌。 有那么一瞬间，她直觉自己与方年之间这不到一米的距离，犹如天堑。 ………… ………… “走了，去吃饭。” 方年朝李安南招了招手。 不远处的林语淙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开口道：“方年，我……” 方年瞥了眼林语淙：“说吧，我听着。” “我只是听说陈遥找你麻烦，所以我才过来的，不是有意打扰你。” 林语淙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嗯。”方年点头。 脚步不停的往前走。 “我……” 林语淙紧跟在一旁，轻咬着嘴唇：“我想问问你，什么是黑社会。” 方年语气幽幽的道。 “西装革履，拿公文包，用法律掩护自己，用金钱和权力勾结攥取利益的人。” 话语中有一丝微不可查的不屑。 林语淙下意识的点着头哦了一声：“那……” 方年已经走远了。 看着方年走过来，看热闹的人自觉地分出一条路。 跟在方年后面的李安南忽然就有了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人群中有一声幽幽的叹息，那是闻讯赶来的柳漾。 穿过操场去往食堂时，李安南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激动的道。 “老方，你有点霸气啊，从今往后八中怕是没人敢惹你。” “懂得又多，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 “可能，在个人魅力上，我比你强了一点点。” 方年脸色认真的解释。 食指和大拇指比出一个小小的缝隙。 李安南看过去的时候，正午的太阳穿透而过，恍惚间他在那道指尖缝隙里看到了一整条银河…… ====== 破碗。 书评区凉又凉得很，求评论又没人搭理，书单没有，推荐没有，收藏也没有，破碗扑街冷暖自知了。 第33章 总觉得说了什么听不懂的话 校园内多了些活泼的青春面孔。 发生在教学楼四楼走廊上的小摩擦，没引起多大关注。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高中时光对方年来说，都很轻松。 高中生的耍狠斗勇，多是嘴皮上的功夫。 要不是方年嫌麻烦采用直接有效的办法，刚才的摩擦估计会耗上一中午。 “没想到你人挺好，我以为你只会给我讲道理。” 李安南边走边砸吧嘴道。 语气很是唏嘘。 方年奇怪道：“我又不混社会，肯定要跟人讲道理。” “那确实。” 李安南略作思考，点头认同。 或者，围观群众里的很多人都会认同这一点。 如果方年是咬牙切齿的耍狠斗勇，把陈遥狗脑子都给打出来，那顶多就是给大家一个不好招惹的印象。 但一切都在方年谈笑间发生，大家的体会就截然不同，很难一两句话说清楚。 那是一种可以清晰的察觉到双方层次差距的感觉…… 比预料中更快的发生了冲突，也比预料中更快的解决了冲突，所以方年和李安南到食堂的时候，拥挤排队的人群才开始稀松。 打了饭找位置坐下后，方年摸出了手机。 屏幕上方企鹅图标正疯狂闪烁。 找到QQ进入后，有两个分组在闪烁。 按‘5’键进入后，看到的是柳漾发过来的消息。 “听说有人要打你？” “……” “你怎么会打架……你走之后大家都吓到了。” 方年按键返回主菜单，再进去后看到的是邹萱发过来的消息。 “哥，我知道错了的嘛，以后一定不招惹别人了。” “你今天的样子好帅气啊！” “大家都被吓到了。” “我们有同学好像去告诉老师了，你小心点。” “……” 消息的间隔时间很短。 方年打了三个字回过去：“知道了。” 发生了这件事情后，方年觉得大概不需要再操心这个认来的妹妹了。 没二两肉。 还是个傲娇的傻白甜。 冷处理两天就好了。 然而…… 几分钟后，邹萱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哥，我刚听说，我班上的同学告诉给了政教处，有看到老师去了四楼。” 方年哦了声：“知道了。” 邹萱：“……” “嗯，你先吃饭吧。” 接着迈开腿离开，一副看起来懂事又活泼的样子。 方年却没多关注。 被人告给政教处。 这在方年的意料之中，毕竟围观的人那么多。 从某种层面来说，棠梨八中的教职工基本都一样，不过政教处的教职员工会额外表现得更严厉一些。 不过对方年来说，都一样。 只要别把老师和学生的关系当成绝对的对立面，严肃又或是严厉，又有什么不同。 邹萱走后，李安南忽然挤眉弄眼道：“老方，你这手被动被妞泡的技能，能不能教教我。” “刚刚你没看到吧，柳漾也在人群中，担心得要死。” “还有林语淙，跑过来直接一句谁敢动方年，吓我一跳！” “现在又是邹萱，打起飞脚跑过来就为了告诉你，早点准备政教处的老师问询。” “关键是，林语淙就不说了，人漂亮还霸气，柳漾和邹萱长得也不差，狗日的，你这是要一网打尽！” 方年撇撇嘴：“你看我像是要一网打尽的样子吗？” “都说了没什么兴趣，再长几年，兴许我还能稍微侧目看两眼。” 李安南张了张嘴，硬是没找到反驳的话。 因为方年确实就如所说的那样不感兴趣。 “问你个问题。” 李安南放下饭勺——在学校食堂用餐都是自带碗筷，但没人拿筷子，都是用饭勺。 “你觉得会心动的，是什么样的女生？” 这个问题还真把方年给问到了。 心动是一件常事。 动心则是主观上的事情。 “真不好说，不过我看女生跟你们看女生不太一样。”方年道。 脸色认真起来。 “你们一般看脸，再大一点会看胷，然后看臋。” “我一般看腿脚。” 李安南：“！！！” “我总觉得你说了什么我听不懂的话。” ……………… 午饭后，没多久就是午休上课铃，作息时间表里的午休时间会一直持续到9月30日，然后才改用新的作息。 不过高三的午休已经不强制要求睡觉了，可以自己看书自习，不发出声音就行。 方年一向不喜欢趴桌上睡觉，所以是不午休的。 但，没等坐稳，李东红过来把他跟李安南喊了出去。 接着就被叫到了位于二楼东侧的政教处办公室。 在政教处办公室，方年再次见到了陈遥和几个跟班，对学校来说，弄清楚是谁还是很简单的。 围观群众也不知道起因，所以没邹萱什么事。 “说！中午去四楼高二那边做什么！” 政教处的老师向来都是板着脸，语气严厉。 这个也不例外，中年，身宽体胖，若有气势。 陈遥跟政教处打交道很多，就嘿嘿笑着说道：“老师，我们就是路过。” 像他这种人，最不会做的事情，就是告老师。 哪怕之前没咽下这口气，也不会。 “没问你，方年，你先说！” 胖老师喝道。 方年微笑道：“刚巧路过，碰到陈遥同学，交个朋友。” 语气认真且轻松。 有一种令人信服的味道。 胖老师不由得多看了方年两眼，面无表情道。 “有人举报你们打架斗殴，我劝你们老实交代，否则的话，等我们查到，就不是现在这么简单了。” 方年作出一副思考的模样，片刻后才回答道。 “老师，我想可能是今天报名，人多挤来挤去的，被人误会了。” 顿了顿，方年又说：“当然，我非常认同同学们对校园内的异常事件及时举报的态度。” “学校是学习的地方，是不能任由违法乱纪的事情发生。” “我觉得大家相互之间不认识，多走动走动交流感情，也是促进德智体美全面发展。” “……” 论说套话空话，方年能说到这位胖老师怀疑人生。 “些许小事，我看没必要浪费老师们宝贵的午休时间里，陈遥同学，你认同我的观点吗？” 陈遥连忙飞快的点头：“对对对，老师，别打扰你们午休。” 胖老师有心想说点什么，但也找不到应对的词，这种套话官话，他感觉仿佛是校长在作报告。 想了半天，都没去问李安南他们，就挥挥手道。 “行，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的话，就别怪我直接对你们不客气！” ====== 破碗。 PS：花花帽大神新书《庶道为王》上传，可看。 第34章 放学别走 胖老师话音一落，那几个一溜烟就跑了。 方年、李安南、陈遥走得不慌忙。 说起来，方年跟陈遥之间没什么仇怨。 往最深里说，也不过是一场‘风花雪月’的故事。 或者，勉强算‘冲冠一怒为红颜’。 从政教处办公室出来后，在走廊上，陈遥看向方年，认真道。 “方哥，下午放学后有时间吗，我请你喝奶茶。” 棠梨目前‘最高端’的饮品只有奶茶。 说这个时，听起来很有诚意。 李安南怔住，不由自主的张大嘴。 方年仔细瞧了眼陈遥的神情不似作伪：“你认真的？” 陈遥点头：“我知道方哥不信，下午你去操场就知道了。” 方年深深的望向陈遥：“不出意外的话，会去。” 如果陈遥真就没有其它心思，那真算能屈能伸！ 将来绝对能成个人物。 这是一种本事。 顶多一小时前，方年才当着许多人的面，薅着他陈遥的头发训孙子一样的训他。 当时陈遥就在表面表示了服气。 现在又主动表露友善。 真能忍。 能忍的人，大多能成人物。 有句话说得好，最穷无非讨饭，不死终会出头。 若是这样的话，看在陈遥这么年轻的份上，方年真不介意指点一二。 要知道十七、八岁的少年，把面子看得比天还重呢！ 方年跟李安南走到三楼，在教室门口碰到了班主任李东红。 李东红面无表情的问：“你们两个中午做了什么？” 方年满脸写满老实两个字。 “是误会，我们已经解释清楚了。” 说得跟真的一样。 李东红差不多信了，因为如果真有问题，现在是不会被放回来的。 “去休息吧，别打扰别人。” 李安南跟方年应声回了教室。 对于方年这种表面一本正经的样子，李安南逐渐开始习以为常。 午休结束后，两人去厕所的路上，李安南貌似随口问道。 “放学后你真准备去操场找遥把戏？” 陈遥所在的179班在五楼，174班在三楼，不是特地蹲点的话，一般也不好遇到。 毕竟在学校内，大家的走动都不多，班级之间的窜门少。 方年无所谓的道：“去呗，看看他想卖什么药。” 李安南疑惑道：“不怕他喊人等着你？” 方年想了想，道：“怕，怎么不怕，双拳难敌四手。” “校内的学生还行，要是校外的二傻子，万一碰到个一根筋的，真可能会挨揍，但问题摆在这里，躲是躲不掉的。” 闻言，李安南叹了口气，道。 “也是，中午遥把戏被你给揍得孙子一样，这事总得解决。” 不用方年说，他也会跟着去。 所以才会有些发愁。 正如方年所说，双拳难敌四手，真要发生大冲突的话，能不能跑得掉？ 不是有句古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么想着的时候，李安南神色一怔，忽然道：“我悟了！” “你从上了高三就防着这手。” “晨跑、打篮球、炼臂力器，中午的时候陈遥被你给打得都要晕了，要是真拼命跑的话，你肯定飞快吧！” “是不是这样，对吧，我说得对吧！” 他像是发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兴奋激动、语无伦次！ 方年认真道：“怎么能这么说，那不成落荒而逃？” 李安南：“？？？” 接着方年不动声色的道：“到时候形势不对，可以战略性撤退。” 李安南正想倒腾一下自己对方年那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景仰和崇拜时，这大喘气差点让他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还……还能这样说？” 李安南砸吧嘴感慨了下，忽然觉得方年说话真有味道。 “学到了！” 方年砸吧嘴：“啧，本来得收学费的。” ………… ………… 下午的课上完后。 李安南跟方年一块往操场走去。 事情要发生的时候，李安南反而没什么想要叨叨的了。 也没有特地说起别的事情减压。 有时候，李安南脑袋里面真的恨不得塞满肌肉。 于是往往这个时候他想事情就很简单—— 看我干不干你就完事了。 比如中午的时候，抽出桌腿就是一个干字，要是只有方年一个人的话，怕是不一定能讲通道理。 不用特别找，两人远远的看到陈遥一个人站在操场旁的草坪边上。 那里有两个废弃不用的水泥乒乓球台。 临近围墙，有树木遮阴，大下午的，会稍显凉快。 “还真是请你喝奶茶啊？” 李安南眼尖，一眼便看到了摆在乒乓球台上的几杯奶茶。 方年脚步不停，当先走了过去。 “方哥。” 陈遥主动迎了两步，笑着打招呼。 然后拿起其中一杯奶茶，双手举到方年跟前：“给个面子，喝一口。” 方年伸手接过，上下扫了眼陈遥：“聊两句？” “行。”陈遥悄悄松了口气。 他之所以买了奶茶，没叫那帮总跟在他屁股后面的跟班，也是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希望能跟方年聊几句。 两人稍微走远两步，陈遥开口道：“方哥，今天中午你说的一些话点醒了我，先请教你一个小问题。” “想知道什么是我口中的黑社会？”方年笑了下。 陈遥走得早，没听到方年给林语淙的解释。 见陈遥点头，方年简单解释了一句，斜乜向陈遥：“……怎么，有想法？” 陈遥苦笑着摇头：“没想法，在方哥你看来，像我这样的人，应该怎么走？” 接着又道：“我家就在棠梨边上，家里情况也就那样吧。” “以我的水平，上大学肯定没戏，职专不想去，等明年高考一结束，就只能在街上先混混，以我的性格，到时候只要碰到点事，很容易被人捏圆搓扁。” “所以……” 有句话说得好，只有无限接近于死亡，才能领悟生命的真谛。 没人知道在中午那几分钟的时间里，陈遥的脑子里面起过些什么样的念头。 更没人知道，陈遥为什么会当场认怂，而且那么干脆利落。 现在方年大概知道了一些。 傻逼也好，二傻子也好，陈遥都不想当。 至于黑社会，陈遥虽然脑阔有点爆，但里面多少还是装了点脑子，知道自己没那个本事。 能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都一直横行，里面肯定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现在，陈遥想要找到另一条生存之道。 方年看了眼一旁的陈遥，目光虚虚的望向远方，良久后开口。 “想办法去真的看一眼外面的世界，棠梨太小。” 陈遥眉头猛跳，脸色变幻，最后道：“明白了，谢谢方哥。” ====== 破碗。 第35章 一个叫关秋荷的外地人 “陈遥跟你说什么了？” 坐在食堂吃饭时，李安南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几分钟的功夫，感觉他像是哪有点不一样。” 方年道：“有的人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他们对自己的人生有追求。” 意有所指。 李安南就咕哝道：“我都说了的嘛，我在学习的嘛！” “吃完饭我就去学习还不行吗？” 方年嘴角一翘。 逮着机会调侃李安南，算是方年多出来的恶趣味。 尽管未来十多年后，两人的联系已经不再频繁，偶尔也只是逢年过节的发条微信，来个电话。 但这都是因为生活逼的。 农村泥土地里长大的孩子，虽然总也活不出别人眼里的艰辛模样，但也可能真的就无论怎么努力都活不出自己想要的模样。 就连方年自己，也不认为前世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模样。 在方年的记忆中，李安南大概很早就将自己满腔的梦想，全部埋在里枕头下面，发了霉。 没有复杂的原因，只是因为去了大城市，被一个浪花打翻在地，等过了年回家之后，似乎一夜之间失去了未来，无从努力，日子也就那么将就的过了下去。 还算好，无非是为了结婚要了父母半条命，以外，没有太大起伏。 方年没想要成为普度众生的圣人，仅仅希望昔日的朋友，有那么一丁点选择生活的权利。 现在还来得及，远不至于贫贱夫妻百事哀…… “很久没吃粉了，食堂里的菜都没什么味道了。”李安南唉声叹气的，转移话题的手段很蹩脚。 方年很不忍心的道：“昨天晚上才吃过，今天不想去吃。” “……” 李安南感觉自己都快绷不住要哭出来了。 好过分的！ 走读了不起喔！ 吃过晚饭后，在操场上溜达着看别人打了会球。 差不多晚自习上课时，两人回到教室。 这次班主任李东红在上课后走进教室没有瞜一眼就走，而是走到讲台。 “大家都注意一下，下周起晚自习延长五十分钟，9点50下课，早点做准备。” 台下的同学都应了声。 不算意外，上了高三就会有这样的安排。 若是放在晚几年后，晚上9点50休息，那可是健康生活。 结束晚自习后，方年赶到了网吧，上传完9月第一天的更新后，花写了两章后下机回租房休息。 次日清晨，方年起床下楼跑步的时候再次碰到了着运动装的年轻房东。 “早。” “早。” 年轻的房东微微点头，然后问。 “今天下午五六点的时候，你能在家吗？” 方年点头：“能，五点四十下课后我马上赶回来。” 他可没忘，住了两个晚上连租房合同都没签，钱也没交。 房东点点头，自顾自去跑步。 不太大的小区院子里，方年和不知道名字的女房东各自跑着步。 一快一慢。 没有多余的交流。 偶尔，视线有所交集时，方年眼神清澈坦然，没有丝毫的尴尬。 ………… ………… 下午五点四十下课后，方年匆匆赶回职工小区。 敲了敲3单元501的门。 没人应答。 方年只好打开502的门，等在客厅。 整个职工小区都没有电梯，5楼已经是最高的楼层了，又没有邻居，根本无从打听。 也不知道房东什么时候回来，又不好先去吃饭，毕竟早上说过下课后马上赶回来。 这一等，方年就到了六点一刻。 楼梯间传来皮鞋咯噔咯噔踩踏地面的声音，接着向外开的防盗门被敲响。 等在客厅的方年连忙应声出来。 第一眼看去的时候，方年眼皮飞速跳动数下。 很标准的职场OL装。 衬衣外面搭配了一件白色小西装，配黑色西裤，脚上是一双黑色的低跟皮鞋。 些许刻板很巧妙的掩盖了那点突出的小清新。 头发盘在脑后，用发网束拢。 嘴上涂抹深红色口红，脸上搽了些粉。 睫毛向上弯弯的翘起，让眼睛显得更大了些。 整体看上去比早上的运动装多了一份刻板的成熟与老气。 “不好意思，有点事情耽误了。” 女房东歉意的开口。 “你身份证在的吧？” “在。” “跟我来吧。” 方年点点头，跟在女房东的身后走进了501。 “这是502的房本，这是我的身份证，你看看，我叫关秋荷。” 女房东关秋荷道。 方年一手接过房本和身份证，一手递过去自己的身份证。 “我的身份证，我叫方年。” 方年从未在棠梨租过房，并不知道在小地方根本没有这么多的流程。 不过，他的租房记忆都是这样的。 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关秋荷则是外地人，认知中流程就是这样。 方年看了两眼，道：“没问题。” 名字和房本以及人对得上。 看起来年纪起码二十五六的关秋荷是87年的。 令方年觉得很奇怪的是，关秋荷身份证上的住址很遥远，在浙江金华。 “房租和押金一共是700块，这是我拟的租房合同，你看看。”关秋荷道。 租房合同很简单，表明租房期限、租金、押金、租金支付时间以及简单的注意事项。 除了有特别说明不能留宿外人以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方年都有留意到。 比如租金是每月一日交。 看完后签字，点出700块给关秋荷。 “好的，关女士你看看。” 关秋荷很明显的愣住，反应过来后说：“叫我关姐就行。” “因为我的原因耽误你的晚饭时间，在我家吃点吧。” 这个时候小姐这个称呼已经带有了其它的意思。 但很少有人这么注意。 方年完全是习惯使然。 在见到关秋荷愣怔后，才反应过来。 听关秋荷这么一说，稍加思考，最终道：“谢谢荷姐。” 关秋荷眨了下眼睛，然后才反应过来谐音问题。 等待开饭的时候，方年坐在客厅的单人沙发上，501他是第一次进来。 里面的装修布局从细节展示出了精致。 液晶电视、电视柜、红酒架等等都是不大属于棠梨这种小地方会出现的东西。 更别说有特色的墙纸，各式家具了。 总而言之，就俩字：精致。 一二十分钟后，关秋荷从厨房出来喊方年吃饭。 趁着这个时间，关秋荷也换上了家居服。 “没做准备，粗茶淡饭，招待不周，见谅。” 方年笑着道：“您这么客气，让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闻言，关秋荷噗嗤一声笑了：“你这个小男生怎么回事，先是叫我女士，然后称您，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七老八十了！” “这么讲究做什么，好好说话！” 方年连忙点头：“好的荷姐。” 他这才发现，这个叫关秋荷的外地年轻女人，其实笑起来很好看。 “……” 这顿饭后，这个叫关秋荷的外地人给方年留下了一些特别的印象。 明明年轻，却故作老气刻板。 明明笑起来很好看，却几乎不苟言笑。 明明自己是个讲究人，却还嫌弃方年讲究。 明明面冷，却心热。 怪的很。 ====== 破碗。 PS：关于关秋荷这个人物刻画上觉得不妥的请各位读者及时提出来，破碗给大家伙磕个头…… 第36章 皆大欢喜 “小破碗，这个QQ号你添加一下，下午他会主动联系你，还是那句话，不要轻易下决定。” 次日上午，用手机写完一章后，方年切换QQ，看到了这条消息。 时间是十几分钟之前。 冬瓜已经习惯了方年在回复消息速度上的不及时，一般不催。 方年很快回复了消息过去。 “好的，你给的QQ我已经发送了好友申请，备注了我的信息。” 冬瓜的回复相当及时：“那就行。” 早在1号时，冬瓜就提前说过这件事情，今天是3号，不早不晚。 发送好友申请没回复，方年也不在意，忙自己的事情。 ……午休快下课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一条好友申请通过消息，时间是下午2点01分。 在方年看完提示消息后，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按‘5’键进入后，显示：与起点尖峰聊天中…… “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起点编辑，叫我尖峰就行，怎么称呼你？” 方年：“你好，叫我小破碗就行。” 尖峰：“《我想有钱》这本书成绩非常好，各方面的数据都很优质，经过综合考虑，决定邀请你成为起点白金作家。” 毫不拖泥带水。 方年前世认识尖峰，也知道白金作家制度就是他在06年推出来的。 现在起点作家等级划分远不如后来那么清晰，有LV1~LV5、长约、大神约、白金约。 在06年之前，甚至连白金作家制度都没有，只有职业作家一说。 接着尖峰又发了消息： “我简单跟你介绍一下起点白金作家制度，这是我主导推出来的一套制度……” “全新的合约，全新的合作方式，不一样的资源倾斜……” “……” 方年不慌不忙的发消息问：“然后呢？” 尖峰：“起点的资源很多，去年盛大向起点增资1亿元人民币……” “……” 看到尖峰发过来的消息，方年通过分析，结合当下的因素，以及对这个时代的认知，得出结论： 不是《我想有钱》这本各方面都打破了常规的书潜力就这样，而是起点的流量只有这么大。 起点邀请他成为白金作家，是为了稳定更多的流量流入。 “明白了，从个人意愿上来说，我是愿意加入的。” 方年说得很巧妙。 “我偶然听说您正在主导网络文学全版权运营计划，不知道这跟合约有什么关系？” 早在意识到可能谈的合约问题之时，方年就有计划。 他的目的不是那些看上去优渥的分成，不是资源倾斜，只有一个：版权。 这一项才是未来很多作者能一年版税数千万的关键。 尖峰：“这几年我的主要工作方向就是推动网络文学全版权运营。” “不过你这本书字数太少……” 方年：“有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讲。” “请。” “白金合约倾斜的资源很诱人，不知能否用这份邀请换优先推介版权和拥有版权出让谈判的提前知情权、参与权、主要建议权的机会？” “这……其实没必要，白金合约的资源倾斜本就包括优先推介版权。” “但没有权限。” “……” 几轮交锋之后，尖峰松了一点口子。 “全版权太多了，多少让我们有一定的自主权，目前大多数作品运营出让的是简繁体、有声、游戏、动画、漫画、影视。” “这样，我只要有声、游戏、动画、影视四项版权怎么样？我相信未来肯定会有更多的改编可能。” “游戏、动画、影视三项吧。” “好。” “白金合约我给你留着，等你想清楚的时候，我们再签。” “……” 明面上，方年亏了许多，都是些本来就包含在合约中的条件，仅仅换来了一部分的主导权。 但方年不这么认为。 有时候，合约是一种巨大的束缚。 尽管分成比例提高百分之二十，但也会有相应的限制。 方年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这辈子不会一直从事有限制的创作。 所以才会让出合约里的优势条件换取有限主导权。 方年记得，很快就会出现关于版权的各类纠纷事件，无非还是利益问题。 有白纸黑字的合同约束，届时就不存在纠纷。 这也是两手准备，首先是没有白金合约束缚，然后就是有主导权，不至于贱卖版权。 毕竟算是第一本小说。 “新的合同我会发到你的邮箱，你确认无误后打印一式两份，签名，直接快递给我。” 尖峰最后发了消息。 “地址是：申城……电话是：135……” 几分钟后，方年回复：“没问题。” 只是一个补充合同，关于有限版权的参与权，不复杂。 原以为事情就这么完了的方年，看到尖峰接下来发的消息后，哑然失笑。 “是这样，有个事情跟你说一下，今天上午我们已经就《我想有钱》的简繁体版权达成了合作……” 方年嘴角一翘，心道：“有点意思，现在可以说是皆大欢喜了。” 这世界就是这样，各有算计。 方年：“我觉得没问题。” 简繁体版权一般没什么钱，除非首印卖得特别火。 果然，尖峰发来了具体数字：“财务核算后，你能分到的税前收入是50048元。” 这就是首印的分成了。 但这些书的销售额就比较可观，差不多要达到八十万至一百万。 方年附和的回复了一句：“希望大卖。” “合作愉快。”尖峰似乎松了口气。 “……” 闲聊的几分钟里，方年也得知尖峰也追更小说中。 把他一顿夸。 这可倒好，起点编辑部都快成他读者群体了。 跟尖峰聊完之后不久，冬瓜主动找了他。 “没想到你会用合约换版权的主导权，糊涂啊！” “可惜了，不过也说不定，版权毕竟是大头收入。” 方年：“退一步海阔天空。” 冬瓜：“的确，保持成绩，年底还会再邀请你。” 方年笑了下。 这大概是尖峰的意思。 接着又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上个月的稿费统计已经出来了，包含月票奖金以及简繁体版税，元。” “%的税，大概到手有18万多。” 这超出了方年的预期。 方年：“有点多。。” 冬瓜：“如果都是电子订阅的话，已经是月度第一了，不过更多的在后面，尖峰说后续会加大力度推介你这本书的版权，顶多明年你就会成为百万富翁！” 方年：“！！！” 这次沟通花费的时间比较久，差不多有一节课。 结果是大家都很满意…… ====== 破碗。 PS：第34章重新修改过，可以刷新看看。 第37章 想站在风口被吹起来 黑板右上角上按顺序写着今日课表，下节课是数学。 方年稍加思索，起身去了数学组办公室。 “老朱，你这是忙什么呐？” 方年一进门，就看到朱建斌整个人仿佛要埋进办公桌里。 等走近了才看到办公桌上多了台笔记本电脑。 “你怎么来了？”朱建斌回头看了眼方年，重又看向电脑屏幕。 方年笑道：“下节课数学课，寻思问问那卷子好没好。” “嚯，原来在炒股。” 看到电脑屏幕上的K线图，方年想起了这几年股市的疯狂。 08年大熊市之前，从03年至07年是持续的大牛市。 股市股改…… 股指突破6000点…… 一块钱获得的股改竟可以卖到十几块几十块…… 跌到1元2元的股票，不到半年竟然涨几倍十几倍甚至几十倍…… 这一幕幕，催生了无数的富豪。 让股市成为国民关注热点。 无数人跟风钻进股市。 即便在08年年初，股指疯狂下跌时，也有几只股票上演着一夜暴富的戏码。 比如ST盐湖和ST中福，元的价位一天之内暴涨至35元； 元停盘，元开盘，%的疯狂。 一夜暴富的风煽动了很多人的心思。 然而现在已经进入了9月份，股指已然从高位6000点跌到1600点。 这些消息，不仅仅是记忆中有过印象，方年也有从最近每日浏览过的新闻中看到过。 朱建斌眉毛一挑，奇怪的看了方年一眼：“你知道股票？” “这几年谁不知道呢，铺天盖地的新闻和暴富梦。”方年笑道。 朱建斌无奈道：“你小子懂得倒是多。” 方年瞅了两眼：“老朱，你不会是去年年底才进的股市吧？这么惨绿的吗？” 闻言，朱建斌深深的叹了口气，忽然特别想抽烟。 “差不多吧，不说这个了。” 朱建斌做了个手势。 “本来打算上完课把卷子给你，你倒积极，拿去吧，晚上交给我。” 方年识趣的拿上卷子离开了办公室。 并不是说老师就不会犯错，放在后世，多少新闻报道过高学历人才被人骗个倾家荡产的？更有甚的被骗了财还骗了色。 从03年开始的股市浮夸暴富风，几乎席卷了中国的每一个角落。 有的人一开始就进去了，见好就收，确实一夜暴富了。 有的人手头上没什么闲钱，每天看着新闻上说谁谁谁又一夜暴富了，犹犹豫豫了好几年，在最高位的时候一头扎了进去。 后者的里面有朱建斌，也不算意外。 只不过方年在回到教室后，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直觉告诉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回到座位上，方年将卷子放在桌上。 摸出手机打算计时，结果发现有企鹅消息。 换在原来的时空里，方年觉得自己应该会很高兴。 因为在青春的尾巴上，他有一份莫名的忧郁与孤独。 偏偏又希望那份孤独有人理解，又不被周遭的喧嚣过分打扰。 现在的话，方年也不觉得有什么。 生活嘛，就是这样，总是不知道下一刻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哥，你这个月21号就要生日了，我差点都忘了。” “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呀？” 是邹萱发过来的消息。 方年翻了下手机日历后，才意识到自己又跟前世一样，忘记了自己的生日。 因为习俗的问题，方年的身份证上的生日日期实际上是出生当年的农历日期，并不是对应的公历当天。 8月22日的农历，刚好是这个月的9月21日。 还是因为习俗的问题，只过整十岁的生日，比如十岁和二十岁，所以林凤也没特地提起。 而且自从上学之后，生日没碰上周六日的话，也不会有什么特殊。 无非是可能当天会给两三块钱零花钱。 碰上了周末也不会太特殊，就是午餐会有能吃饱的排骨、肉。 在农村，这已经是非常非常不错的待遇了。 方年回复：“不用了，心意到了就行。” 接着眉头一皱。 不对劲！ 然后再次打开日历。 虽然手机在震动，但方年没怎么关注，一个一个日子的数过去，到19号的时候，脑子里面闪过了一道亮光。 “差点错过了这次难得一见的大事情。” 方年喃喃自语。 尽管他前世写过一本很考究资料的重生文，可他也不是什么细节都记得。 不过有些事情，只要稍微有触发，就会被想起来。 2008年9月19日，受大方向上的利好消息影响，股市大盘全线涨停，包括权证、封闭式基金也全线涨停，两市B股也仅有两只股票没有涨停，但也在上涨。 这里面的起因方年记得清楚，受28只金融股票连日狂跌后的疯狂涨停推动，在无数游资的助推下，大盘全线涨停。 连中小板的两只新股也被游资推动到股价飙升，当日深交所发停牌五次，%%。 这在国内股市上是非常震撼的一个时刻。 只不过前世方年没接触股市，重生后享受着每日的轻松，这件事情就给忘了。 “是块大金子。” 方年神色平静的道。 “刚好稿费在那之前下来，有时间准备，挺好。” 其实方年之所以会在享受轻松的校园生活中还忙着写小说挣点钱； 也不全是因为没有零花钱，还有因为想要有一定的起始资金，稍微借助大势挣点小钱。 比如‘4万亿计划’这个几乎后来所有人都听过的东西。 将在今年11月份推出。 这可是被评为开放三十年里的十大暴富机会。 甚至有特别夸张的说法讲，只要有一张身份证，就可以用买房、买车、装修、消费、办公司的名义从银行大笔大笔低息贷款，用这些贷款去投资股市楼市赚钱，比捡钱还容易。 方年虽然不图大富大贵，不过也不打算错过这个机会。 比起只有一张身份证，方年的准备更多一些。 他还有存款，有存款就有资产证明，就有了良好的信用资质，就有了一切。 在上课前的这几分钟里，方年简单想了想怎么更好的参与这次难得一见的大盘全线涨停机遇。 他也想试试站在风口，被吹起来。 最后摇头笑道：“钱都没落袋为安，想也没用！” ====== 破碗。 第38章 那我以后偷偷的 笔下写了几个别人看起来没什么意义的数字。 坐在方年前面的柳漾回头，悄悄的道。 “没事了吧？” 接着补充道：“跟那个179班的陈遥。” 方年摇摇头：“没事。” “哦，我说也是，都三天了。”柳漾松了口气。 “这两天我都攒了好几道难题了……” “你看看。” 方年看了两眼后，简单讲解：“先这样，再这样就行了……” “哦。” “那这个呢。” “……” 等解答完题目之后，柳漾看着方年，捏着笔小声说道：“你近视吗？” “啊？” “没事。” 柳漾迅速回过头去。 方年稍作琢磨才整明白柳漾又在搞土味。 按照这种发展下去，这姑娘的作文水平怕是会提高。 “钱都没到账，想得有点多了。” 再次写了几个字后，方年停下了笔。 试试能不能被风吹起来的事情，也只好等等再试。 ……校园内只是稀拉竖了几根路灯柱。 靠着教学楼、教职工楼、宿舍楼透出来的些许灯光，勉强让行人通行的区域有影影绰绰的亮影。 操场大半都在黑暗中。 晚自习下课后，方年收拾收拾回租房。 与大多数回宿舍的人不同路，他需要穿过操场。 这几天晚上路过时偶尔能听到操场跑道旁树荫下传出的窸窣声。 这是曾经方年听闻过后也很好奇的声音，只不过一直没有同伴去一探究竟。 刚爬完数十级阶梯到操场旁，冷不丁忽然有人喊道。 “方年。” 是林语淙。 方年挑眉问道：“怎么了？” “先走。” 话音未落，林语淙走得飞快。 方年估摸着这小姑娘刚才可能撞见了点什么窸窣。 她家就在棠梨街上，所以一直都是走读，跟方年同路。 走到操场正中央的时候，林语淙才开口：“有点事情想找你。” 说话的时候，故意离了方年有三五米远。 可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嗯。” 方年没问怎么不去班里找自己。 自己说过的话，还是记得的。 只不过他也不明白林语淙为什么会这么当真。 “这两天我打听清楚事情了，不好意思，没想到会给你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林语淙认真说道。 “其实陈遥没这么爆脑阔，他是故意的，连高二那个邹萱都只是凑巧。” “总之，跟我有点关系吧。” 陈遥跟他说过之后，方年就有所猜测，不过跟自己无关就不上心。 现在听林语淙这一说，方年心道了声果然。 又是一场‘风花雪月’。 似乎生怕方年误会，林语淙又补充道：“我说过的，我对八中的这些小年轻提不起兴趣。” “陈遥纯粹只是想知道我想追的人是什么样子的，顺便想表现一下自己。” 方年斜乜向林语淙：“不愧是八中大姐头。” “我知道，陈遥提过一嘴。” 林语淙一愣：“你不怪我？” “为什么要怪你？” 方年奇怪的反问道。 林语淙咬了咬嘴唇：“总之对不起。” “没必要。” 方年笑笑：“没必要觉得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没必要觉得自己是麻烦精，也没必要觉得我是个特别的人。” 林语淙挑着眉毛，脸上忽然就有些开心。 “我知道了。” 方年没搭理这茬，继续说道：“不管有没有你，我都准备了简单直接的解决麻烦。” “所以，你懂我意思的。” 林语淙哦了声：“那我以后偷偷喜欢你，不会让人知道的。” “得，白说了。” 方年有些无奈。 “你赶紧回家，我去上网了。” 一边说一边走，早就出了校门，到了偏街网吧旁。 林语淙眼珠子一转，道：“要不我陪你？” 方年没好气道：“回你的家！” 转身走进网吧的时候，脑子里不无玩味的想着。 “曾经的我，应该会很羡慕现在的我。” “明明什么都没做，偏偏就招惹了一堆的女孩子，尤其里面还有个邹萱……” 说起邹萱，这两天的QQ消息发个不停。 讲说陈遥特地给她道了歉，然后互删好友。 讲说一些发生的趣事。 等等等…… 方年也记不清曾经的自己在高中时期有没有渴望过……甜甜的恋爱。 但他估计，大概率在林语淙表白的时候就会欣喜若狂的从了。 毕竟是大姐头。 哪像现在喔。 方年咬咬牙，安慰自己这是年纪问题，等到了大学就好了。 ………… ………… “荷姐好。” 十点多回到职工小区时，单元楼下碰到了穿着睡衣的关秋荷。 “扔垃圾啊。” 关秋荷嗯了声：“这么晚才回来？” “刚下课？” “差不多吧。”方年笑着回答道。 一同走上五楼。 方年礼貌的道了声晚安后，打开502的房门走了进去。 “嘭~”一声，把关秋荷的晚安给关在了门外。 关秋荷看着紧闭的房门，咬了咬嘴唇，转身拉开门走进501…… 时间还早，方年却没像往常一样去书房坐着用手机码字，刚才在网吧里面很顺畅的写了两章，今天的字数足够了。 看着空荡、简单的书房，方年咕哝道：“等稿费下来得去市里买点东西。” “刚好去开个证券户。” 等洗了澡去卧室，方年挠了挠头，发现自己远谈不上住得舒服。 “都得换。” 次日早上晨跑时，碰到了关秋荷，方年微笑着打了个招呼：“早啊，荷姐。” 本来面无表情的关秋荷用牙齿轻咬了下内嘴唇，露了个笑脸：“早。” “小方啊，昨晚上关门的声音好听吗？” 方年：“？？？”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得就是此时此刻。 “是吵到你了吗？” 于是方年试探着问。 关秋荷哼了声：“没有！” 接着迅速跑远，然后出了职工小区。 方年搔搔头：“昨晚发生了什么？” “关门之前的话……” 然后方年就差不多算是知道了原因。 “得，女人的心思你别猜。” 方年要是知道自己手脚麻利，可能导致了关秋荷的晚安被关在了门外的话，他会等等的。 毕竟这样太不礼貌了。 不过这也让他知道了，关秋荷其实就只是个年纪不大的姑娘。 记仇。 那个关秋荷莫名生气的早上过后，偶尔再次碰到，都是能遇到笑脸。 像是从未有过那一出。 或许这就是女人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方年想着。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一晃就是周六…… ====== 破碗。 PS：书评区、章说都凉凉得很，小破碗有点慌，打个卡什么的也行是吧，32章有点小问题被关起来了，等两天吧。 第39章 于心不忍的厚道人 周六，全校都不放假。 高一新生们在前天开始了军训，操场上的口号声偶尔会传进教学楼。 热烈的太阳给这群新鲜活泼的青少年身上铺上一层黑晕。 方年也在吱吱作响的吊扇声和烦躁的蝉鸣中，磕磕绊绊的进入了理综的学习中。 语文和数学课上，李东红跟朱建斌根本就不管方年。 偶尔碰上朱建斌的时候，他还主动问两句如何让课堂生动有趣的‘经验’。 顺便‘关心’一下方年同学进展缓慢的理综。 上午第二节下课后是跑操。 从上半年开始，八中取消了广播体操。 改为跑操，全校学生围着操场外的400米跑道跑两圈。 这两年特长生逐渐兴起是一回事，另外是据说明后年体育也纳入高中毕业考试。 也就是说体育分数也得及格才能拿证。 反正差不多是这么回事，方年印象中自己这届好像还不需要。 解散后，方年躲到树荫下等其他人先走。 “方哥。” 这时一旁传来了喊声。 方年回头一看，陈遥正从食堂那侧阶梯快步走过来。 “回教室吗，一起。” 陈遥没等方年问，便说。 方年摆摆手，示意等等再说。 看着前面乌央乌央的人群，陈遥也不着急。 “方哥，我今天是来办理休学手续的，家里已经跟学校说好了，保留学籍，学费照交，明年拿毕业证。” 方年哦了声。 并没觉得奇怪，甚至清楚这里面有前两天下午自己那一手准备的因素。 陈遥这样的人，窝在学校算半个祸害。 不是到处惹是生非，就是霍霍人女生。 总按捺不住内心的‘狂野’。 见方年平静的样子，陈遥叹了口气：“还以为方哥你会很惊讶。” 倒是一旁的李安南确实表现出了惊讶的样子。 “想再请教一下您。” 这次陈遥用上了敬称。 方年做了个手势，乜了眼陈遥，边走边说：“是想问问去哪里比较合适？” “差不多吧。” “家里没给你联系？” “让我自己去找。” “有多少路费？” “两千。” “哦。” 说话间穿过了操场，方年接着问。 “坐过火车去较远的地方吗？” 陈遥摇摇头：“没有。” “从市里坐火车可南下羊、鹏二城，东去申城，北去京城。” 方年简单说道，“我的看法是，这四个城市机会最多。” 闻言，陈遥认同的点头：“那能说说吗？” 方年道：“鹏城发展最迅速，机会最多，但有关内外之分，去关内相当麻烦，还需要边防证。” “申城最纸醉金迷、京城最容易惹是生非、羊城比较平稳。” “当然，去哪里都有好有坏，想见世界，可以去鹏城掂掂自己的分量，那里关外有数不清的电子厂，满16岁就可以进，不用懂任何东西，就可以进去活下来。” “想活好，就得想办法在关内生存，那里才是机会，不过消费也高。” “只想活下来，可以一直待在电子厂，稍微花点时间就能泡到妹子。” 方年觉得自己还是很心善的，尽管不打算跟陈遥这样的人做朋友，但还是愿意解释这些事情。 鹏城确实很不错。 现在的华强北还是国内第一大山寨电子市场，高仿技术强，已经有水准可以在半月内高仿出新上市的苹果机。 硬要说的话，方年觉得能用四个字形容鹏城—— 遍地黄金。 一旁的李安南听得入神，一下子就觉得整个世界都被放大了一样。 而陈遥则逐渐面露苦涩：“还好我来找了您，本来我还想就去省城的……” “方哥，如果我去鹏城的话，你有什么建议吗？” 方年道：“身份证随身携带，想办法先生存下来，办好证件，去关内的华强北等地走一走。” 顿了顿，方年最后说了两句。 “注意低调，别在火车上就被人扒了。” “头发理一理，外面的人不那么爱跟你讲道理。” 陈遥愣在原地久久没有说话，方年已经招呼这李安南走远。 反应过来的陈遥连忙快步追了上来。 “方哥，谢谢，我一定想办法见到您口中的那个世界。” 方年头也没回的摆摆手。 陈遥就站在原地没动。 走几步下了阶梯的方年回头看了眼陈遥，脸色有些于心不忍，叹着气道：“这样，你想办法找到我的电话。” “活不下去时找我，不过我希望你永远别打。” 毕竟出了棠梨这个小地方，到哪都算是老乡。 所以，方年很厚道的给了陈遥一个机会。 因为世界总是这样，有阳光就有对应的黑色。 ………… ………… 一旁都听在耳朵里的李安南一路都很沉默。 “老方，为什么你会跟陈遥说那么多，不怕他在外面混起来了回来找你麻烦吗？” “你懂这么多，为什么自己不去试试，上学有什么卵用？” 方年笑了笑：“哪那么容易，乱七八糟的事情你别想，安心发狠！” “上学用处很大，未来没有高学历，寸步难行。” “我能好好上学，为什么要去试？” 还有一句话方年没说，钱这个东西，于他而言，大约俯拾即是。 没必要这样那样的麻烦。 青春就是应该在校园内，学人苏东坡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 不留遗憾。 李安南张了张嘴，满腔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陈遥很快办完了所有手续离开学校，坐上前往市区的中巴车时，给方年发了一条短信： “方哥，谢谢，我走了，希望我可以永远不打您的电话，也希望我能见到您口中的世界。 陈遥” 收到短信的时候，第四节课下课铃声的第二次响起。 也就是高三下课吃饭的时间。 因为食堂不够大，学校人多，所以分两批打饭。 方年没回。 等走进食堂碗柜处时，方年没找到自己的碗筷。 这不算意外，因为存碗柜是开放的，丢碗筷的事情一个学期总会有那么几次。 只不过这次轮到了方年。 方年看向一旁的李安南几人说：“你们去吃，我去校外对付一口。” 刚说完话，背后就有人戳他衣服。 然后看到了李安南等人脸上的‘会心’笑容。 一回头，邹萱双手端着他的饭碗，满脸笑容道：“哥，我帮你打好饭了。” 方年：“……” 今天是怎么了，‘意外’接踵而至。 ====== 破碗。 第40章 ‘此地无银’与‘告你老师’ “谢谢。” 方年面露微笑道。 见状，邹萱悄悄松了口气。 “去那边一起坐吧。” 说完轻咬着嘴唇看向方年。 顺着邹萱扭头的方向看去，好几个女生坐在那里，方年微笑着点头。 “好。” 边走，方年边问。 “你怎么会认识我的碗，吓我一跳。” 跟在一旁的邹萱抿抿嘴没说话。 公用餐桌椅上坐了五个女生，剩三个空位。 方年坐下后主动跟大家打了个招呼：“你们好。” “方哥好。” 邹萱的小姐妹们热烈回应。 都是方年不熟悉的人。 邹萱没想着要跟方年介绍，方年就没问。 跟陌生人在同一张餐桌上用餐，对方年来说也不会太尴尬。 邹萱的小姐妹们对方年还是很好奇的。 “方哥，开学的时候，你是不是跟陈遥发生冲突了啊？” “对啊，我们听说过，不过怎么今天看到你跟陈遥走在一块。” “啊这都是什么情况，问邹萱她也不说。” “……” 叽叽喳喳的声音，带着青春的活泼，落在耳朵里面却依旧有如无数只鸭子吵闹。 感受到看过来的目光都带着疑惑、好奇等神色，方年回答。 “他今天来办理休学手续，刚好碰上。” 邹萱也愣了下，眨巴着眼好奇问道：“是因为开学的事情？” “是个人原因，我们之前一直是很友好的交流。” 方年脸色认真的回答。 一本正经的样子，女孩们当场就信了，迅速接过话头。 “陈遥怎么突然休学？” “哇塞……” “……” 方年没有特地放慢用餐速度，于是用餐速度比女孩子们快。 很快吃完后，说了声先走，邹萱吃得很少，也起身离开餐桌。 刷完碗，邹萱跟着方年往教学楼走。 “哥，你不会怪我吧。” 邹萱边走边看向方年，说话时咬着嘴唇。 她能看出来，方年是为了照顾她的面子。 “为什么要怪你。” “我自作主张给你打饭，让你去跟我的同学一起吃。” “下次别再这样就好。” “她们一直说，所以我才这样的，我只是……” 方年微笑道：“嗯，我知道。” 没让邹萱尴尬的说出诸如‘想要表现一下自己’的原因。 邹萱大松了口气。 “嗯，谢谢哥。” 方年从外表到行为举止各方面的变化，让邹萱从心里觉得方年有点帅气。 比她以前喜欢向往过的类似于陈遥这样的男生，显得更有魅力。 不由自主的在乎起方年的感受。 “好好学习。” 临分开之前，方年语气平静道，“不要想太多无关的事情，他人的说法并不重要。” 邹萱紧忙点头。 方年大概知道邹萱的用意，再加上是公共场合，予人面子就是予己面子。 暴跳如雷的发一顿脾气，只会让旁边的吃瓜群众都觉得这个人真傻。 ………… ………… 下午第八节课上完后，方年匆匆赶去网吧。 还没出校园，远远的看到校门口有一个短发女生整理完刘海，再一丝不苟的将衬衣重又在身前系结。 最后轻跺两下脚，若无其事的虚看向远方。 方年砸吧嘴有点意外，等他走出校门后，短发女生便忽然故意轻声咳嗽了两声。 接着不动声色的落后半步，在距离方年两三米的地方跟着走。 “林同学下午好。” 方年笑着跟此地无银的林语淙同学打了声招呼。 林语淙目光飘散的看向其它地方：“去网吧？” “嗯。” 接着林语淙又装作不经意的说道：“听说现在连饭都有人帮忙打？” 方年笑了：“消息这么灵通，不愧是八中大姐头。” “哼！” 林语淙轻哼了声。 “我感觉你那天是故意教训的陈遥，好让高二的小学妹知道你的厉害。” “呵，男生。” 没忍住，方年笑出了声：“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只是不喜欢纠缠而快速的解决问题。” 林语淙撇撇嘴：“哄鬼，那个邹萱长得那么可爱，听说有很多人追。” “你们男生，就是喜欢口是心非。” 方年眉毛一挑：“你这是吃了什么，怎么那么酸。” 接着又说：“我不会喜欢邹萱，但也不会喜欢你呀。” 林语淙：“我……” 都快走到网吧门口了，林语淙才再次开口：“陈遥休学之前跟你说了什么？” “他怎么会听你的话。” 方年稍加思索，调侃道：“要听鬼话吗？” “啧！”林语淙重重的啧了一声。 方年简单解释了一句。 “因为少年总是不喜欢相信父母的话，而喜欢崇拜他们认为的强者。” “我建议他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于是他去了鹏城。” “去上网了，小姑娘家家的别总上头！” 林语淙下意识的哦了一声。 脑子里面还在琢磨方年说的话。 再回神时方年已经走进了梦幻网吧。 其实林语淙平常也不会特地出现在方年跟前。 就好像下午柳漾忽然发了好几条乱七八糟的消息过来。 这些，身为过来人的方年看得懂，都是听闻邹萱中午帮忙打饭的事情，一下上头了。 方年寻思自己长得也不帅，怎么重个生，日常生活里面的女孩子要这么多。 交了一块钱开机，娴熟的操作上传连续五章之后。 方年翻了翻书评区。 读者对剧情的讨论热情还是很高，看上去比以前更和谐。 就是居然看到有读者说别更新这么快。 这让方年有点意外。 咋。 现在更新快也不行了？ 点开帖子一看：“好不容易找到一本这么好看的书，但作者更新太快了，一天将近两万字，感觉这个月就会百万字，真怕下个月忽然完本！” 方年脸上露出了微笑：“真好。” 不过也确实，目前《我想有钱》的字数已达65万，而从上传到今天满打满算才一个半月。 还没吃晚饭，方年便没多停留，下机离开。 出门刚没走几步，碰到关秋荷背着包往回走，方年微笑着招呼道。 “荷姐好，这是周末加班吗？” 关秋荷看了眼方年，忽然皱起眉头：“你是下了课就去网吧？” “查点外语资料，时间不够没查到。”方年老实回答。 关秋荷有点不信，但看看时间，又觉得方年不像撒谎的样子。 于是面无表情道：“吃饭了吗？” “啊？” “没吃是吧，去我家吃点，正好我家有外语词典和电脑。” 方年：“……” 今天哥们是跟‘意外’杠上了是吧？ 从早到晚都没停下来过，现在更离谱。 方年连忙摆摆手，腼腆道：“不了吧，总去你家吃白食不太好。” 关秋荷停住脚步，斜瞥向方年：“去不去？” “去！” 于是，方年嬉皮笑脸道：“不吃白不吃。” 两荤一素三个菜，家常水准。 食堂跟这完全没法比，方年吃得很饱。 吃完后，关秋荷讲让方年等等。 然后去里面的房间抱出来一本厚厚的牛津词典和一台笔记本电脑。 “喏，选一个，查吧。” 显然，关秋荷还是不太信。 方年接过电脑：“就不怕我不会用，二月份才新出的苹果air，你这就用上了，真有钱！” 关秋荷嚯了一嗓子：“小方见多识广呀。” “那省了我说，你自己用吧，没密码，没查出个一二三四给我看，我就……” 咬咬牙，发狠道。 “告你老师！” 方年一下笑出声。 ====== 破碗。 第41章 剑未佩妥，出门已是江湖 关秋荷脸色顿时肃然。 眼睛直直的盯着方年。 直到方年收敛笑意，低头打开电脑，并敲击键盘后才移开目光。 电脑开机速度很快，无密码直接进入桌面，连上了无线网络。 尽管目前大多数家庭使用的都是台式机，且没有无线网卡，只能直连网线，不过很显然关秋荷不在此列。 毕竟air第一代产品配备有无线网卡。 且标配售价高达1万7。 在关秋荷移开目光后，方年很快脸色认真的开口。 “找到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原来是这么翻译的，学到了。” 说着方年将这句《牡丹亭》题记的英文版念了出来。 “loveoncebegunwillneverend.Theloversmaydieforlove，InChinathedeadinlovemayrevive。” 他找的是许渊冲老先生的翻译本。 这位老先生的翻译让中国的古诗词用英文表述出来也充满韵味。 关秋荷眉头微蹙：“给我看看。” 她总觉得这个翻译有点不大对劲的样子。 然后看到了屏幕上显示的内容。 “我一直想，这么好听的诗词翻译起来也应该有韵味，在网吧都没找到。” 方年微微笑着说道。 “谢谢 。” 关秋荷看看屏幕上的文字又看看方年，最后道：“嗯，这翻译确实不错。” “没什么事情少去网吧，要找英文资料的话，来我家用电脑。” 方年连忙摆手：“不行不行，太麻烦荷姐了。” “资料很难找的，像刚才这种用在英语作文中很有意境的诗词，在网吧就没找到，要不是……” 关秋荷盯着方年打断道：“就这么定了！” “除非你自己买电脑，否则我要是再看见你在网吧出来，我马上告诉你家长和学校！” “还有，下午下课后就回来，多双筷子的事情，别整天到处乱跑！” “当时就应该让你家长来的，哼！” 方年：“……” 女人这种生物，果然是不讲理的吧。 是这样吧？ 是吧！ 明明只是房东跟租客的关系，现在这是闹啥呢。 偏偏又是好意，方年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再多说什么，点头答应下来。 于是从这天下午之后，方年索性做绝！ 每天下午一下课就回职工小区，又是用电脑，又是蹭饭，连碗都不帮忙洗！ 省钱！ 本来交完房租押金之后，兜里就没剩几块钱，也没充饭卡，这倒省了他精打细算！ 只不过让方年很意外的是，关秋荷不仅没嫌麻烦，对方的学习态度很认可。 因为—— 方年每天都要上传新章节，所以每天都在用电脑。 甚至偶尔还会表扬讲说。 “这个态度就对了，有月考吧，分数肯定比以前高！” “对，不能光盯着英语，语文也得学学。” “……” 方年：“……”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 ………… 10号，教师节。 上午第一节课还没上完，方年就收到了银行入账短信通知。 跟冬瓜说的数字几乎没什么差别。 元。 看着自己努力了将近两月的第一笔收入到账后，方年没多犹豫，下课后就向李东红请了较长时间的假。 从第二节课开始请到明天第三节课上课前。 然后方年坐上前往市区的大巴车，兜兜转转经过花家集市、大坪等乡镇后，在市区中心广场下车。 桐凤是一座小城市，即便是在2021年的时候，也不大发达。 硬要说的话，2021年的场景与现在相比，几乎没太多变化。 中心广场旁边是宣称桐凤唯一的大型综合商超万豪广场。 商场对面是春园步行街。 中心广场左侧有个老钟楼，正对面是几家银行。 “哼~哼~哼~” 走在桐凤街上，方年心情很愉快，哼着小歌儿。 这几天他已经做好了等风口来的计划。 踩着十点半的钟声，方年先走进了农业银行。 花了几分钟时间排队，在柜台打印了银行流水材料。 顺便办理了一张新银行卡，申请网银和二代K宝。 这个时候线上转账限制挺多，图省事，方年干脆调高到了日限额9999万。 柜台小姐姐见怪不怪。 调高限额的事情经常有，但也得有钱转出去不是？ 之所以打印银行流水，是因为方年知道自己尚未年满十八岁，提前查过资料。 一般来说，个人证券开户年龄要求18周岁以上，16周岁以上18周岁以下则需要提供自己的收入证明。 在银行搞定一切之后，方年去了隔壁不远的国泰证券。 申请开通证券账户，材料准备充分，过程顺利。 而，当方年按照计划咨询配资事情时，事情就有了变化。 “你说你需要配资？” 中年客户经理上上下下打量着方年。 见方年点头，中年客户经理接着说了下去。 “记录显示，你是第一次证券开户，且未满十八岁，我跟你简单说说配资的要求……” “……” 方年听着这个中年客户经理叭叭一堆没用的，蹙眉打断道。 “重点是什么？” 中年客户经理轻咳了两声：“重点是，我们桐凤分部的条件是只给中户配资。” “中户的要求是证券账户里有20万资金，并且全部持有股票！” 方年起身，笑了下：“打扰了。” 持有股票这一点，方年是知道的，他只是希望提前沟通好，到时候可以电话交流操作。 只不过这位中年客户经理显然是桃饱网会员。 话里话外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所谓重点，无非就是希望从看起来年轻且收入证明资料上显示有18万的方年身上抠点过路费。 方年寻思自己不就是差两万？ 离开证券公司后，转身再次走进了农业银行。 再数分钟后，方年走出农业银行。 看着车流不息的街道，方年深深地叹了口气。 “两手准备，毫无用处！” 原计划第一步按正常流程跟证券公司谈配资，也就是杠杆。 只要持有股票，示条件可申请3~10倍配资，等于说是最低有3倍。 很遗憾，方年被卡了两万门槛。 于是他信心满满的去农行试图申请2万元贷款，这是很基本的操作，惨遭拒绝。 当然，第二步流程存在一些小问题。 不过综合来说，这些遭遇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 人微言轻。 在2008年，已经月收入十八万的方年同学，感受到了这个社会的人情冷暖。 意识到今天是兴冲冲的来感受人微言轻的方年同学没多停留。 吃过午饭后，享受消费第一笔收入的小乐趣。 在步行街上找了家理发店简单打理了头发，买了几套衣服。 然后去对面的万豪买了一台HP笔记本，两个2GU盘。 电脑没买太好的，即便如此价格也属实不便宜，仅是奔腾CPU，也要七千多，还是砍了将近一千的价。 至于手机，走遍了商场里的手机卖场专区，方年也没看到想要的。 索性没换。 反正现在有电脑了，不需要再用手机进行码字。 当然，在最后，方年也找到了对他来说很重要的配件：机械键盘。 事实上早在上世纪就有机械键盘了，只不过中途没什么市场，消沉了一段时间。 离开商场前，方年目光扫过一楼时，在某处微顿，鬼使神差的又在一楼逗留了半小时。 最后等坐上回棠梨的大巴车时，已经是下午四点。 跟着大巴车兜兜转转的回棠梨。 方年心情还算不错。 毕竟，勉强算是可以正儿八经的享受生活。 抵达棠梨后，顺路在街上购买了新的生活日用品，包括床单被套等等。 当方年提溜着大包小包的回到职工小区，迎面便撞见了关秋荷…… ====== 破碗。 第42章 别跟我装你们青少年的害羞 夕阳西下。 职工小区院内，方年的脚踩在关秋荷的影子上。 脸上挂满笑意：“荷姐下班啦。” 说话间方年已经站到了关秋荷身旁，没有拖长影子的遮掩，方年脸上的笑容里似乎有些莫名的心虚。 “怎么不走了？” 关秋荷上上下下望着方年，视线最终定格在大包小包上。 最终没吱声，抬腿向前走。 方年不明所以。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三单元楼梯间，爬上顶层的五楼后，关秋荷横乜向方年。 “先跟我进来！” 方年啊一声：“我先放一下东西？” “行！”关秋荷面无表情道。 方年犹豫了几秒，索性直接将一堆东西放在门口，转身走进501。 “说说吧，今天为什么旷课，还去市里，哪来的钱买那么多东西！” 一进门，方年便看到关秋荷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身体靠后，摆出审视的样子。 方年：“请假，自己挣的。” “哄鬼！” 关秋荷气得都用不标准的棠梨话骂人了！ “行，就算是请假吧。” “为什么要请假，哪来的钱，那个惠普电脑就需要五六千！” “因为我说了你两句，所以就要这么折腾？” “我说你怎么这么大个人了还耍性子呢！你这要是没好好上学，回头你家长来我可不出面！” “诶，我跟你说……” 见差不多了，方年连忙抢断道：“我觉得我可以解释。” “荷姐你先别着急上火，我知道您是好人，见不得我这种没长大的孩子堕落，所以才会这么关心我。” “谢谢。” “这是我的请假条，这是我的收入证明，您过目。” 方年自问，自己确实不讨厌关秋荷这样一种出于平等对待的关心。 也明白，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事情可以不需要道理。 所以才会给关秋荷解释清楚。 看到方年递过来的两张纸，关秋荷似信非信的接了过去。 先看到的是纸条状的请假条，脸色缓和了些许。 然后翻开折起来的A4纸，看了两眼，眼睛一下瞪大。 “十八万？！！！” “你！” 站在茶几旁的方年连忙道：“有收入来源。” “玄霆娱乐？稿酬？你是作家？”关秋荷三连问。 方年点头回答：“是，网络作家，18万是因为有简繁体出版收入。” “书名叫什么？”关秋荷逐渐平复情绪。 方年：“我想有钱。” 关秋荷再次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方年，最后露了个笑脸。 “可以呀，小方，这么年轻就是大作家，一个月的收入顶省城一套六十平的房了！” “不错，是我先入为主，不好意思。” “……” 关秋荷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 “坐。” 方年这才在单人沙发上坐下。 关秋荷换了个姿势，看向方年：“说说看，今天为什么这么急着去桐凤，稿费下来按捺不住？” “一半一半。” 方年简单说了自己今天的行程，也没瞒着他打算炒股的事情。 最后总结道。 “算是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人微言轻，也感受到了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人心冷漠无情，毫无温暖。” “不过也是，可能是钱来得容易，忽然不知天高地厚，该！” 这一路上方年也算是想明白了。 在证券公司时，若是真想好好挣钱，给人点过路费也不是什么大事。 说到底，还是他自己打心里就瞧不上那种货色。 不乐意让人家拿捏住。 听完方年的叙述，关秋荷啧啧称奇。 “很骄傲，不想被人拿捏，又这么快想明白，厉害！” “活了二十几年，自诩见过很多的世面，在你这里全部不通用，连载小说，开户炒股，申请配资，以存款来贷款……” “我都不敢想像，这是一个刚满十七岁的高中生能独立完成的事情。” 方年不动声色的插嘴：“还没满十七岁，要21号。” 关秋荷砸吧嘴：“啧，16岁的小弟弟。” 接着又问：“你对股市很看好？现在要死不活的样子，甚至有金融危机席卷过来的风险，居然还去申请杠杆配资。” “还行吧，有一份在一段时间内会很固定的收入托底，所以想试试。” 方年回答道。 “你可能不知道这本书有多火，从上个月开始不断打破网文历史，预计最近几个月每月保底收入在十万以上。” 关秋荷嚯了一嗓子：“哦呦！” 方年双手一摊，故作无奈道：“没办法，我也没想到我才华横溢。” “本来只是随便写写的，读者们也只是随便看看，收入还挺好。” 关秋荷做了个手势：“继续说回股市。” 方年稍作沉吟，道。 “不知道荷姐有没有关注过股市相关新闻，最近有消息指出印花税可能有变动，金融股表现上涨趋势。” “所以，我觉得可以简单做一下短线，才会希望用15万买入配资几倍杠杆，挣一点。” “不过现在也没事，十几万同样能做个短线。” 这次大盘全线涨停的主要因素在政策层面。 其实是大势不可挡。 方年是有把握的。 听完方年的解释后，关秋荷沉默许久，然后道：“时间不早了，先不说这些。” “我看你买了床单被罩这些，你先去整理一下，一会过来吃饭。” 方年抓了下头发，望向关秋荷：“荷姐，第一次自己挣了钱，要不今天晚上我请你？” 关秋荷挑着眉毛看向方年，露出有意思的表情：“行。” “这样，你去打包几个菜回来，我把米饭煮上。” 方年采纳了这个折中方案。 二十来分钟后，方年提溜着几个菜和一听啤酒回了501。 “给我吧，你去洗手。”关秋荷道。 方年点点头回了502。 洗过手后，看着堆在一起的大包小包，顿下脚步，翻出放在购物袋里的几个精致小盒。 略作分辨，拿上其中一个去了501。 “荷姐，刚好今天在桐凤的万豪商场买电脑的时候看到一楼有化妆品专区，也不太懂，随便买的口红，送给你。” 方年曾经很少在桐凤买东西。 只听过万豪的名字，说里面有几万块一件的衣服卖。 没想到在2008年时一楼就已经有阿玛尼彩妆专柜入驻。① 于是选了些口红，分别用套盒装好。 “呦呵，阿玛尼！” 关秋荷感觉自己真的要重新认识方年了。 “如果不是知道你才17岁，我真的怀疑你是一个成熟的男人，出门还知道给人带礼物，这一套一套的！” “也是，毕竟是能月入几十万，年少有为，得理解你懂这么多。” 方年微笑着双手举着小礼盒，没说话。 当时也是想到关秋荷这几天对他的照顾，自己主业是学生，不能总跑这那的，索性一口气多买了些。 最终关秋荷笑着双手接过：“行，我受了。” 方年这才入座吃饭。 “看来喊你来吃饭没喊错，还知道记得我。”关秋荷感慨了一句。 方年腼腆道：“荷姐不嫌弃我蹭吃蹭喝就好。” “别跟我装你们青少年的害羞，你就不是那样的人！”关秋荷撇撇嘴。 拿出啤酒，问：“明天才回校？” 见方年点头，就给他也拿了一罐：“行，喝点。” 吃差不多的时候，关秋荷擦了擦嘴：“你先去沙发上坐一下，我收拾一下，有事情跟你说。” 方年没多问，点点头没先去沙发上坐，帮着一起收拾了餐桌。 收拾完餐桌后，关秋荷给自己和方年泡了杯茶。 “喝茶。” 说着，关秋荷双手捧着自己的瓷杯，看向电视画面。 见状，方年也没着急，目光同样看向电视画面，偶尔抿一口热茶。 良久后，关秋荷开口道。 “我拆借给你500万的话，你打算给我几分息？” ①：尽管描写的城市根据实际来的，按理说不该有，不过确实有，只是不记得是哪年入驻的。 ====== 破碗。 第43章 生活，从这一天正式开始 职工小区3单元501的客厅中，电视开着，声音不大。 方年确定自己没幻听，于是目光定在关秋荷身上。 既不热烈，也不令人尴尬。 “我寻思你刚才的口气是想借给我五万，让我成为中户，转身就去桐凤打那个经理的脸。” 方年脸色平静，不急不忙的说道。 “用一二十万配资到百八十万的事情，我会想一想。” “500万现金若是可以配资杠杆进入股市最高可就5500万，稍微有风浪本金就不见了。” “我哪里看起来像是有500万借贷资格的样子，凭什么呢？” 尽管方年曾经也遇到过贵人相助，当时手头上有数千万的版税收入，加上运气好，一两年的时间内资产翻了数十倍。 大多数是握在手中随时可以调用的现金，所以才敢说勉强称之为流。 但现在不一样。 即便是凭借重生的先知先得，方年也没什么贪欲。 原计划配资的情况下入场总资金也就一百来万，一入一出，回到手上的或许能变成一百来万。 相较于整个股市，几可忽略。 可忽然来一个未知的五百万，方年就得想一下，凭什么。 闻言，关秋荷抿着嘴道：“你为什么不怀疑我是随口一说呢？” 方年摸了摸鼻子：“你那么一说，我先这么一听。” 关秋荷笑了笑：“你可能忘记了自己的副业。” “《我想有钱》的版权？” 方年一下子反应过来。 关秋荷点点头：“我不知道起点那边跟你是什么情况，在你出门去打包菜的时候，我打听到一些消息。” “尽管起点没放出什么风声，但这本书的版权已经引起了很多公司的重视。” “再免费附送给你一个消息，小说游戏版权市场叫到300万加流水分成，还只是开始。” 顿了顿，关秋荷看向方年，玩味的道：“据说市场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因为作者更新太快。” 在八月份《我想有钱》打破各项记录之后，方年就没怎么关注自己的书。 现在看来，自己这消息真有够落伍的。 “那你又代表谁呢？” 说这话时，方年心绪平静了下来。 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对未知都会有所不安。 既然知道了大概的情况，以方年的成熟心态，应付起来可以说是无关紧要。 心里甚至在想：‘果然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不讲道理。’ 关秋荷作沉思状：“我，大概代表自己。” “硬要说的话，你可以认为我是一家版权公司的老板。” 闻言，方年脸色认真的回答。 “如果这样的话，那你应该知道所有连载在起点的小说的版权是在起点手上的。” 关秋荷撇撇嘴：“那是别人，你不是跟起点补充签署了一份合同，放弃了白金合约吗？要不然我为什么要附送你这个消息？” 方年故作惊讶：“知道这么多？！” “好吧，跟你一个小孩子绕来绕去没意思，纯粹是好奇，有个朋友在申城从事娱乐行业，听了一嘴消息，我什么身份都不是。” 关秋荷摆摆手，忽然好像就索然无味起来。 “钱，是我的，你，想不想借？” 方年望向关秋荷：“还是那句话，凭什么呢？” 凭什么。 或者图什么。 认识这位房东大姐满打满算11天，确实能看出来有一片好心。 不然方年也不会到桐凤时还能想起来给她带一份礼物。 但有点好过头了，管得也稍宽。 如果是纯粹的利益交换，那方年反而觉得无所谓。 无非就是提前用小说版权换资金，他会心安理得的用这笔钱放进股市膨胀一圈。 关秋荷没好气的道：“爱要不要！” 接着像是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的道。 “你想想你有什么可以给我图的，老娘又不稀罕你的版权，是觉得我管的宽，好心过头对吧？” “我那天就不该喊你！” “要不是老子见你今天碰了壁……” “要不是老娘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哼！” “你看我瞧你吗！” 听起来最后好像是骂人的话？ 方年哦了一声，开口道：“明白了，原来我是你的测试工具人啊。” “输赢都在你那边，你就当左手掏钱，右手回收，中途还能看一场大戏？” 没等关秋荷开口，方年连忙笑道：“谢谢荷姐，荷姐大气。” “利息十万！” 关秋荷冷不丁补充一句。 方年脸色忽然老实而煞有其事：“啊，我想起来我还有事情，先走了，回见，荷姐。” 说是这么说，屁股都没抬一下。 “呸！” 看着方年这张看起来老实的脸，关秋荷真想呸他一脸。 “500万算超大户，可以配资到10倍了，我好人做到底，帮你一把，搞定配资，管理费和利息算3‰，两周内归还。” “持有的股票合算下跌4个点，强制平仓。” 方年有点咋舌：“真就五千五百万？”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关秋荷道。 方年忽然叹着气，目光虚虚的望向窗外的夜空，一副感慨万千的模样。 “以后我真成了有钱人，请记得这个晚上有一个叫关秋荷的人逼迫我野心膨胀，请记得我曾经是个多么纯良的少年。” 没等关秋荷反应过来，方年迅速道：“我不太会操作。” “我会。”关秋荷撇撇嘴。 心里呵了一声：‘我信了你的邪，呵，男人！’ “我还想决定什么时候配资。” “可以。” “能打中小板新股吗？” “能。” “明天开始。” “行，你都请假到明天第三节课了，不就是早有准备吗，还转身去桐凤打人脸，都是哄鬼的话！” “……” 最后方年道：“如果这次我预测准确能盈利的话，除了十万利息，再给你盈利的10%作为回报和你操盘的佣金。” 关秋荷呵呵一声：“你开心就好。” “老娘还不是一样被你当成了操盘工具人？” 方年：“……” 记仇的女人真可怕，报仇都是当场的。 事情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定了下来。 临走前，方年问：“荷姐，能顺便告诉我你家无线密码吗，想蹭下网络。” 关秋荷：“……” 嘿，这人！ 吃干抹净还要蹭点东西再走是吧？ 嘴上还是说了密码：“gqh123456，这是看在你大老远去桐凤还记得给我买口红的份上！” ====== 破碗。 PS：我个人看法是这不算商业，算是利用重生便利，如果大家都不喜欢主角能在主线外稍微有些资本的话，从这往前的一段情节可能会全部删除重写。 投票吧，不喜欢抠1，喜欢抠2。 关于关秋荷以及炒股剧情 首先得承认一点，关秋荷的人设没铺垫足够，是我的锅。 同时这本书又不是商业流，所以没必要一定要步子迈这么大扯着蛋。 尽管截止目前，支持这么继续写下去的超过不支持的。 正常来说，应该坚持写下去，但这会扯到蛋。 所以42、43这两章会重写。 凌晨时我修改过之前一小部分关于关秋荷的铺垫，但还不够，当然背后堆叠的故事其实很深刻。 这么说吧，关秋荷这个人物的意义有很深的剧情，跟大家想的情感线无关。 简单说应该代表一个人野心的一部分吧。 错了立正挨打，我还是去写方年同学几块几块钱的数数吧，那是我写得最应景的一部分，也是我现在的状态。 这个单章在晚上就会删除。 感谢各位因为这两章离开了的读者，也感谢提出意见的朋友。 最后…… 破碗给大家磕个头吧。 嘭~嘭~ 第44章 建议以后多说实话 次日清晨。 方年起床洗漱完下楼晨跑，碰到了关秋荷。 昨天在桐凤时方年特地了运动装和跑步鞋，总算不像以前那样‘简陋’。 “我煮了粥，一起吃点。” 跑了几圈一同回的五楼，关秋荷忽然开口。 方年：“行，虱子多了不咬。” 关秋荷翻了个白眼。 九点钟，方年搬着自己的电脑去了501。 看着穿戴整齐的关秋荷，方年装作不经意的道：“荷姐今天很漂亮。” 关秋荷瞥了眼方年：“你是想说我今天怎么不化妆了？” “行啊，小方穿衣品味不错，浅色短袖配卡其色休闲裤，很适合你。” 方年脸色认真道：“谢谢夸奖，建议以后直接说我帅。” 关秋荷：“啧……” 这人就是不经夸。 早在昨天晚上，方年就在自己电脑上下载好了股票软件等必要工具。 9点钟时，方年将资金转入了证券账户。 然后索性将一切都交给了关秋荷。 包括配资的事情。 总而言之，通过电话沟通就完成了配资申请。 “按照你的账户等级，最高可以配资150万。” 关秋荷放下电话后道。 “怎么安排？” 方年略作沉吟：“那这样，买这两只银行股，每只6万上下，持有后可以配资到多少？” 几分钟后关秋荷道：“配资146万，总计158万持股，总下跌5个点会强制平仓。” “现在还剩下10万本金。” 加上关秋荷借的5万，方年一共投入了22万资金进入证券用户，买两只股票用掉了12万。 现余10万。 “申签中小板的两只新股。”方年回答。 “川润和水光。” 原本其实方年是打算用所有资金打新股，遗憾的是，规则很复杂，需要持有一定的股票才能申签一定份额。 反正总结就是账户上钱不大够。 最后选了个折中方案。 “行，搞定了，应该能中签。”关秋荷道。 然后才问：“你不是总共只有18万多的收入，怎么投17万这么多。” “要是强制平仓的话，算上管理费、息费、交易佣金等等，账户上估计也就能剩个三万几。” “新股中签上市后要涨差不多200%，你才能不亏损。” 等于说是方年没留太多的余地。 方年回答道：“资金本来就不多，留两万在手上也没什么用处。” “给自己留了生活的余地。” 方年兜里一共还剩下982元。 其中分出了20元用作回程的车费，500元留作备份，462元足够到下月10号的生活费。 再加上平常后不可能赔个底掉，也有足够的资金来偿还关秋荷的5万。 听着方年几元钱几元钱的絮叨，关秋荷忍不住笑出了声：“行行行。” “我去上班了，你也早点回学校。” 没等方年吱出声来，关秋荷已经毫不拖泥带水的走人了。 方年也没多关注股市情况。 ………… ………… 上午十点，方年背着包赶回学校。 刚到教室就被李安南给看到了。 “哦呦，又剪头发了，衣服裤子都换新的了，别不是真的相亲去了吧？” 少年人的热闹就是这么简单，一句话，就被点燃。 “难怪方年要请假，要不要这么早就相亲。” “要不要搞这么洋气？” “果然啊，上高三，大家都变了！” “……” 这些热闹，方年自然只是微笑面对。 当然他知道这个热闹会持续。 因为棠梨的经济条件不怎么好，没特别的情况同学们都很少穿新衣服。 方年这可倒好。 上个月换了新的发型，让同学们觉得新鲜。 这个月又打理了一下头发，穿搭上也有点洋气，更让同学们意外了。 “我怀疑方年真跟林语淙在一起了。” “你这么说真的有道理，从前只有林语淙穿得洋气，现在方年也洋气起来了。” “……” 私底下又有同学开始制造谣言。 这不，吃过午饭后，柳漾跑过来接着请教的名义，先是夸了一句，讲说真帅气。 接着就旁敲侧击的打听方年跟林语淙之间的事情。 只不过措辞很拙劣。 方年没多搭理。 半下午的时候，方年找了个机会去数学组办公室—— 行贿。 早在月初时，方年就说过要给朱建斌送两条中华抽抽。 这个事情方年可没忘记。 在桐凤的时候就特地去烟酒专柜买了两条，要不然今天也不至于要背包上学。 朱建斌愣了许久。 “你小子没干坏事吧，真长本事了？” 方年解释道：“凭才华挣了点小钱，不然怎么敢提前跟您夸海口。” 朱建斌上下看着方年，调侃道：“我说怎么今天搞得这么洋气。” 方年连忙转移话题：“我看你红光满面的样子，最近要发财。” 朱建斌咕哝一句：“还说呢，最近股市要死不活的，我怕再下去，彻底套牢了。” “反正都这样了，操那份心干嘛。”方年随口道。 不需要特地说什么。 只要朱建斌不在19号之前卖出，就能在19号当天挣钱。 别管他买的是什么鬼股票。 大盘全线涨停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朱建斌倒是一点没客气，当方年面就拆开了中华，掂出一支抽了起来。 “啧，确实味道不错。” 方年摆摆手：“行，您慢抽。” 说着就离开了办公室。 下午放学后，方年拿上背包回去。 如他所料，林语淙果然等在了校门口。 “搞得这么帅气干什么。” 林语淙依旧是目光看向其它地方，落后半步在距离方年两三米远边走边说。 “今天光听谣言了，这跟我可没关系。” 一副此地无银的样子。 方年脸色认真道：“这种实话多说点，好听。” 林语淙撇撇嘴。 她在想，自己到底是怎么喜欢上这种表面上斯文、阳光、帅气、干净但假装一本正经的坏胚。 接着方年又说：“方便拿东西回家吗？” 林语淙愣了下：“啊，怎么了？” “昨天去了趟市里，寻思也想看看我预想中的样子。” 说着，方年从背包中拿出包装精美的礼盒。 “也谢谢你的撑腰和喜欢。” 林语淙满脸诧异：“送我的？” 方年道：“我也想用，不合适。” 林语淙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 “谢了，没看出来你还挺会给女孩子选礼物的，不过可惜我是学生，用不到。” 嘴角上扬的幅度却愈发有愉悦的味道。 方年挥挥手：“再见。” 林语淙懂方年意思，送了礼物，反而更加不会有什么可能。 望着方年的背影，林语淙笑颜如花的自语道。 “谢谢你的礼物，谢谢你一直提醒我不课鞥呢，但我林语淙不认！” ====== 破碗。 PS：42、43已经大修，可刷新重看，另外我看了大家的评论，都有道理； 一本长篇连载小说以破碗的笔力，暂时不可能尽善尽美，有瑕疵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谢谢指出； 至于鸡蛋里挑骨头的大可不必，破碗对这本书挺负责的。 第45章 可没这闲心 一晃就是星期天。 这几天里，方年偶尔会去关秋荷家吃早餐和晚餐。 其它不说，省挺多钱的，反正。 跟关秋荷的关系也熟络了一些。 方年也发现了，平时关秋荷不喜欢笑，大多数时候给人的感觉就是方年第一次见到的那样，清冷。 偶尔方年晚上坐在电脑前的时候，也想过为什么这种破天荒的事情会降临在自己头上。 最后得出来结论—— 或许当天关秋荷心情好，刚好看到‘堕落’的方年同学。 于是有点不落忍，又或许再加上长得像她弟弟什么的，多嘴喊了句。 之后方年自己故意做绝，偏偏表面功夫又一如既往的好，最后适得其反。 令关秋荷产生了一点小误会。 关秋荷在知道方年用她的电脑上传小说之后也说过，‘别装青少年的害羞’。 估计这才是后来有那五万块的顺水人情…… 星期天是9月14，农历的八月十五，中秋节。 下午第五节上课后，李东红提前走进了教室，开口道。 “都听一下，今天中秋节，晚自习第一节课高一年级在操场举行文艺汇演。” “学校安排在校师生去参观，到时候各自带凳子去，六点五十五分时，我去操场点名。” 李东红的话语落下后，台下大多数人愣住了。 接着是各种交头接耳。 方年清楚的记得，棠梨八中几乎没有文艺活动。 基本上平分到每学期能有一次就不错了。 而且高一军训没结束，等结束后还有一次军训汇演。 看样子可能是因为恰巧碰上中秋节，学校方面或许考虑到一些军训的因素，又或者是军训教官们的提议。 总之现在是破天荒的安排了多一场的文艺汇演。 还是晚上。 方年印象中不记得有这回事了。 但也说不准，在十几年的记忆中，这不算什么大事情。 “今年的高一新生活动居然这么多，不是早就说了17号军训汇演？” “这是搞两次汇演？” “不知道，反正看就行了。” 李安南、王成几个也哔哔了几句。 李东红敲了敲黑板：“安静，接着上课！” “……” 下午放学前，李东红再次走到教室门口道：“提前十分钟去操场，都别迟到，操场上已经划分好了班级区域。” 全班响起了异口同声的应答声：“知道了。” 早在下午时，操场上已经用石灰划分好了不同班级所在的区域。 除此之外，学校还准备了灯光。 不是那种探照灯，也不是在城市里常见的射灯，而是差不多算是普通家用的100W白炽灯。 棠梨八中可能很少有夜晚活动的经历，以后也很少会有。 所以最后也不知道校方是不是从哪个地方直接现摘个灯泡当照明。 灯泡的走线是那种交叉花色线缆。 说实话，方年看到的时候觉得挺怀念的。 也不是说现在农村家庭不用这种类型的临时线缆了。 而是方年这几次回家都没遇上。 “安南，顺便帮我把凳子也搬过来行吧。” 穿过操场往校门口走去时，方年跟一旁去食堂的李安南道。 “行。” 李安南点了点头：“唉，下午篮球都没得打了。” “也没事。” “两个星期没了，马上月底又要考试了。” “加油。” “好的吧……” “……” 闲聊了几句，李安南进了食堂，方年继续往前走出了学校。 傍晚六点四十多方年才从租房离开。 趁着这个时间，他刚好写了一章。 等爬过长长的阶梯抵达操场的时候，方年看到的是一片喧嚣。 除了高一六个班的学生们个个身穿迷彩服早早的到了操场，在教官们的带领下席地休息外； 高二、高三一共14个班的上晚自习的学生多数已经到了操场。 拿着方凳不怎么整齐的坐在各自班级的区域。 各班班主任站在前面点名以及维持秩序。 方年迅速走进174班的区域，一下就找到了李安南。 “晚上蚊子有点多。” 刚坐下，就听到李安南翘着凳子弯腰坐着，嘴上装模作样的说道。 接着立马原形毕露。 “你刚才走过来的时候有没有注意观察，下午的时候我看到190班有个好看的女生。” 李安南话音刚落，边上的王成就接过了话头。 “行啊安南，我说下午怎么找不到你，原来在仔细观察，哪个？” 李安南撇撇嘴：“现在怎么分辨得出来，一会等他们上台时候指给你们看。” “诶，你这几天一下课就往操场上跑，就没什么收获。” 说话间，李安南的眉毛已经挑了起来。 王成装模作样的摆摆手：“低调低调。” “我看过了，188班，193班有，其它的班上还没发现。” “尤其是193班的一个，我看到过她下午换了衣服的样子……”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军抢嘴：“这个我知道，王成说过好几次了，每次都说她特别会挑衣服，那低腰牛仔裤，啧……” 果然一聊这个，大家就都有精神了。 方年从始至终都没插话。 他可没这闲心思。 连什么188班在几楼都不知道。 只可惜，王成他们这些都知道方年的眼光独到，所以怎么可能放过他。 “方年，你赶紧说说看。” “对啊，别光看，说。” “……” 方年摸了摸鼻子，脸色一本正经道：“就刚才来的时候扫了眼，没多注意。” “那角落有个小姑娘身材挺好的，不过迷彩服都给挡住了。” 话音刚落，王成几人就眯缝起了眼睛，脸上的表情逐渐往‘会心’发展。 “啧！” “果然，我就知道方年不会错过这种事。” “你们都不知道，老方说他看人看腿脚的。” “哦，怎么说？” “我也不知道，不过总觉得里面有含义。” “嘿嘿嘿……” “……” 7点整，八中的校长站到主席台上，讲了几句：“同学们，老师们……” “好，下面热烈欢迎高一新生给我们带来中秋文艺汇演。” 话音落下后，大家一边鼓掌一边交头接耳。 “真奇怪，这次校长居然都没长篇大论。” “赶时间？” “可能是吧……” “……” 连方年都觉得很意外，历来八中的集体活动时，校长的发言稿那真是又长又累赘。 说话间，文艺汇演已经正式开始。 第一个节目是高一六个班集体唱《团结就是力量》…… ====== 破碗。 第46章 为遗憾拼命，说话听得懂 散发着昏黄光芒的白炽灯和高挂的圆月照射下。 棠梨八中的中秋文艺汇演有条不紊的进行。 几乎都是流行歌曲类节目，偶有伴舞。 操场喇叭里传出来的声音总有些失真。 八中要到明年才会换成音响，方年他们这一届有幸体验到，所以记忆清晰。 所以，现在的喇叭就是那种开口特别大的真·喇叭。 尽管如此，依旧无法阻挡观众们的热情，掌声一阵阵。 当一队女生上台后，王成忽然安静道。 “快看右数第二个，要是你们见到她不穿迷彩服，保准也会说身材好的。” 李安南瞪大了眼睛：“大大大大。” “老方，怎么样？” 方年抬头瞅两眼：“假的。” “啊？” “？” 见王成他们都望了过来，方年脸色认真，耐心解释。 “腿粗，如果真如此胷怀开阔，走路都颤抖，更别说刚才还跑起来了，仔细想想，嗯？” 简简单单一句话，王成等人迅速看向台上。 紧接着纷纷伸出大拇指。 几个节目后，方年小声：“看台上右三。” 王成皱眉道：“个子还行，不算矮，就是有点臃肿，走眼了？” 李安南提醒道：“看腿！” 一阵风儿吹起了小姑娘的发梢，也吹紧了身上的迷彩服。 王成率先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然后是李安南他们。 文艺汇演持续了五十来分钟，各个班级在第二节晚自习上课时均回到了教室。 方年一回教室就把自己埋进了物理书。 李安南有点奇怪，问道：“老方，怎么个情况，这么发狠？” 方年头都没抬：“这次月考想拿第一，先抱抱佛脚。” “打激素了？”李安南诧异道。 方年没吱声。 李安南稍加思考，忽然问：“你不会是打算在高三让朱鹏飞一直当老二吧？” “不行吗？” 方年反问。 高中之后再没拿过第一，很遗憾。 而棠梨八中受限于环境等因素，一般年级第一才有考上重本的可能。 要是连第一都不去想，那还想什么申城、重本。 重返人生，总要为遗憾拼拼命！ 坐在方年前面的柳漾也听到了对话，默默的发了消息祝福…… 即便今天是中秋节，高三的晚自习还是一样到9点50下课。 这个时候下课路过操场就再也听不到窸窣的声音了。 趁着亮堂的月亮，方年走回了职工小区。 尽管是中秋节，方年却没吃到月饼。 反倒是学校食堂晚餐给每人发了个芝麻月饼。 馅是一颗冰糖。 在棠梨的市场上是3块5一斤。 再往前几年的话，是很多家庭在过中秋时的常见月饼。 这两年生活条件好起来了些，大多数就换成了豆沙、蛋黄这两种馅的月饼。 ………… ………… 回到租房，方年耷拉着拖孩去阳台收衣服。 刚从晾衣杆上将衣服取下来，撑衣杆都还拿在手上，就看到了隔壁阳台上，手上端着红酒杯望向月亮坐着的独酌女人。 “荷姐还没睡呐。” 方年礼貌性的打了个招呼，就准备进屋。 “过来一起喝一杯？” 往常顶多嗯一声或点点头的关秋荷开口说道。 “不大喜欢喝酒。” 方年认真道。 “一小杯红酒有助睡眠。” 没等方年开口，关秋荷接着补充道：“是95年的拉图。” “……” 稍加思索，方年迅速道：“这样，我过去陪你聊会天。” 看起来房东大姐好像是兴致不高的样子。 方年心想或许是因为今天过节。 老实说，要不是搞了个文艺汇演，才有丝过节气氛。 否则的话，在棠梨这样的地方，年年岁岁都不把多数节日当回事。 方年将收下来的衣服扔到床上，耷拉着拖鞋去501。 “真不喝一点。”开了门后，关秋荷道。 方年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摆摆手：“算了，牛嚼牡丹。” 他稍微懂一点，95年是拉图的经典年份，不便宜。 “……” 关秋荷笑了下，很好看的样子。 “我知道这两天你一直在想为什么我要给你个顺水人情，为什么多管闲事，为什么这样，为什么那样，是不是因为你长得像我弟弟。” 方年点头：“确实有想过。” “怎么忽然说这事。” “看在你愿意过来陪我聊天的份上吧，所以告诉你原因。” 穿着职场装束的关秋荷晃了晃酒杯，轻声道。 “我家里有点钱，大学还未毕业我就想去一个偏远的地方生活，最后就到了棠梨……” 稍顿，关秋荷迅速转了话头。 “之所以把五楼两套房子买下来，就是不希望有人打扰，所以你知道为什么会把房子租给你吗？” 方年问：“为什么。” 这点确实很奇怪。 350元一月的房租，可能还不如现在关秋荷晃动的那杯酒值钱。 既然不喜欢打扰，又为什么租出去？ 当时也没挂招租，方年是从院里的老太太那里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运气好，很顺利。 关秋荷忽然哈哈笑了起来：“因为你普通话说得我能听懂。” 笑容里有自嘲的味道：“是不是很讽刺？” 方年：“……” 不等方年说话，关秋荷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至于后来在网吧门口喊你吃饭，纯粹是当天心情不好，希望有个人陪我吃饭，而你……” “讲礼貌，说话我听得懂，或许顶多再加上我多说一句，你可能就真迷途知返。” “是的，你谁也不像，我也没有弟弟。” “再后来，看到你每天来查资料学习，我还沾沾自喜过，觉得自己真牛，一句话救了一个高中生，一个读书种子。” “……” “前几天的事情更简单，一是好奇心，二是你真心的感谢，三是你送的口红，都太令我意外了。” “我四月份就来到了棠梨，差不多半年时间，第一次收到礼物……” “讲真的，我都觉得这算知音了……” “还有今天之所以不让你买月饼，就是不想让我看起来显得那么孤单。” 听着关秋荷的絮絮叨叨。 方年有点同情这个年轻的小姑娘。 天知道什么鬼原因。 家里有钱的关秋荷要跑到这个到处都是山的偏远小镇。 而且很明显在这边也活得很辛苦，偏不离开，要找罪受。 面冷心热，打扮老气估摸着都是因为语言不通的困扰。 最离谱的是，关秋荷说话别人听得懂，别人说话，她完全听天书！ 湘楚的方言很可怕，有称：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语。 而棠梨的方言，又差不多属于最难懂的那种。 比如棠梨人跟桐凤人交流说快了，双方都全靠猜。 就这么说吧，棠梨方言与几公里外的三塘方言就隔得很远，倒是跟大坪方言差不多。 指望在2008年时，在棠梨碰到说普通话说得好的，那可真是天下罕见。 就说需要讲普通话老师，整个八中都找不出说正儿八通过普通话水平考试的，谁讲课都时不时夹几句方言。 即便在2021年，绝大多数时候大家还是说棠梨方言，而不是普通话…… 方年也没想到，事情不是不讲道理。 而是他没想过的简单原因。 生活总是这样，令人意外。 想着，方年叹了口气：“很遗憾，棠梨方言根本没办法教。” 接着又说：“给你举个简单的例子，就打针两个字在八中学生里面就至少有两种读音。 第一种是dǎjīn，第二种是dǎdēn。 都跟dǎzhēn无关，而第二种读音又等于普通话里的打钟，打上课钟声的打钟。” 关秋荷一下听得脑袋大了三圈：“停，有点难受。” ====== 破碗。 PS：前序剧情上的失误被各位读者朋友说得有点头疼，能不能先摇我两天，球球了。 第47章 17 15号开始的这周，股市开始有细微的波动，主要反映在金融版块。 到18号时，买入的银行股已经连续三天每日上涨1%~2%。 同时，申签中小板新股中签。 19号，方年照常起床晨跑，照常在晨跑后码字，照常去上课。 临走前关秋荷道：“放心吧，我推迟一小时去上班，新股上市我会帮你盯着的，有消息联系你。” 方年道了声谢，没多说。 他也是才知道关秋荷在档案室挂着。 一杯茶就是一天。 还未开市时，消息面上就出现了众多利好。 国内印花税今日起单向征收等。 国外美股酝酿救市计划。 9点30分，沪深两市大幅高开，%，%。 几乎与此同时，方年买入的两只银行股涨停。 然后方年收到了关秋荷发过来的消息。 “你买的银行股开盘涨停！！！快，怎么办？” 方年回了几个字：“%卖出。” 关秋荷：“今天大盘形势一片良好，有众多利好消息，不再等等吗？” 方年：“不了，配资也快到期了。” 几分钟后，关秋荷再度发来消息：“已经卖出了，大盘还在涨！” 开盘三十分钟左右，关秋荷又一次发来消息：“金融股全部涨停！！” 接着是第二条消息。 “两只新股因为涨幅过高被临时停牌了！” “等！” “涨幅已经超过100%，等复盘要卖出吗？” “不着急。” “又停牌了！涨幅200%。” “等复盘再看看。” “……” 方年知道有五次停牌，%%。 他的心里价位在涨幅230%左右。 所以很平静。 只是把关秋荷急得够呛，消息一条接一条。 中午下课后，方年也没回职工小区。 他是打算下午让关秋荷在上班的过程中顺便帮忙卖出新股。 也说好了让关秋荷带着电脑去。 午后，主板大盘全线涨停，关秋荷再次发来消息：“川润300%了。” “有游资一直在炒，大盘几乎全线涨停！” 方年：“卖掉。” “水光再次临时停牌，目前250%！” “复盘后也卖掉。” “……” 数分钟后，关秋荷发消息过来：“260%卖掉的。” “……” 下午回职工小区的方年看到关秋荷窝在沙发上，身上穿的是居家衣服，电视也没打开，在那发呆。 “荷姐，想事情呢？” 关秋荷抬头看了眼方年：“啊，没有。” “看样子今天没去上班？” “股市大震荡，我跟坐过山车一样，干脆请了一天假。” “哦。” 见方年淡定的样子，关秋荷很诧异。 “你不惊讶吗，今天大盘全线涨停！可能今后都不会再发生这样的盛况。” “我可是连午饭都没好好吃。” 方年哈哈笑了起来：“装的，但从上午到下午我惊讶够了，现在确实没多大的感觉。” 其实有一点，两只新股的收益超过了想象，看来是因为临时停牌多次才导致最后日涨幅降低了。 还有点遗憾，毕竟没有亲眼见到大盘全线涨停的奇迹。 见状，关秋荷也有些意兴阑珊。 “配资已经结算完成，证券账户上剩下65万多一点，如果提款到银行卡，需要下周一才能到账。” 接着关秋荷简单解释了一下各项收益和支出。 买入得早，不仅仅是挣到了最后那个涨停。 但即便是这样刨除22万本金，连40万都没挣到。 倍的因素。 要不是配资，也就顶多就是能挣个几万。 之前是方年想得太好了，国内打新股是不允许配资的。 否则真可以一进一出一次性挣够他现在最大需求的钱。 方年点点头：“那我现在去提款。” 看着方年的背影，关秋荷沉默良久，最后开口道：“你会不会觉得自己明明目光敏锐，却受限于资金限制，没能利益最大化。” “尤其是，你明知身边有我这样手上有钱的朋友。” 她之所以发呆，有一小半是因为这个原因。 另外有一小半是佩服方年的目光敏锐。 最后才是大盘涨停。 中秋节那个晚上，方年没多说，也没多做。 但两人的关系却稍微近了些，算是朋友的样子。 方年不讨厌有个可以讨论学习之外事情的人。 尤其是这个人对他有过拉他迷途知返的好意，尽管有语言畅通的原因，尽管不是在上辈子碰到的。 方年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关秋荷。 直到关秋荷开始以为自己脸上有东西时，方年才开口道。 “你借给我五万，都特别令人意外了！” “现在不是***，不兴那套人有多大胆。” 接着又说：“利益永远没法最大化。” 关秋荷愣了愣个，然后才说：“你现在的样子，真不像个高中生。” “可我就是高中生。” 方年笑了起来。 ………… ………… 在股市收益到账的前一天。 也就是9月21日的这个星期天。 方年17岁生日。 早上方年走进教室，就感受到了李安南、王成他们带着笑意的目光。 “老方，生日快乐。” 李安南先是说了句，接着嘿嘿笑道：“要不是看到柳漾她们送了礼物，我都不知道。” “谢了，晚上请你喝营养快线，以后少忙点针线活。” 方年脸色认真且面露笑容。 闻言，李安南脸色一变，有点‘迷人’的红晕，咕哝道：“啊，什么东西？” 这是方年在棠梨八中过的第三个生日。 是第一次有人记得并送了礼物。 是上辈子没有过的场景。 只是当他看到课桌抽屉里不止一两个打着蝴蝶结的礼物，方年不由得抓了下头发：“这么多？” 除了柳漾和邹萱各一份外，还有三份。 一份是隔壁班的的原初中同班女生送的，现在不熟。 方年还是看到用花纹信纸写的‘生日快乐’后署的名字才想起来。 叫黄琳。 另一份是班长李雪送的。 方年很意外：“……现在人都这么客气了？” 他跟李雪没太多的交集，顶多是帮忙解答过一些题目。 方年跟朱鹏飞不一样，他能讲明白，也愿意讲，尤其是语文。 因为有的人会读书不代表会讲课。 最后一份没有署名但是有一张贺卡，特地一笔一划写的，很难分辨出是谁—— “凡世的喧嚣和明亮，世俗的快乐和幸福，如同清亮的溪涧，在风里，在我眼前，汨汨而过，温暖如同泉水一样涌出来，我没有奢望，我只要你快乐，不要哀伤；生日快乐！” 明显是拼凑出来的伤感非主流文字。 不怎么应景，但这是现在的特色。 方年看着看着脸上有了笑意，跟火星文一样，偶尔看看挺有意思。 用古人的话说是——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 要不是这伤感非主流文字，方年还以为是林语淙送的。 礼物都比较简单，也不贵重，在20元上下。 比如心愿瓶之类的东西。 署名的，方年一一表示了感谢。 除了邹萱和柳漾的，其它三份都在意料之外。 不过也没事，碰上对方生日时，方年如果记得的话，会回送礼物，也不是难为情和罕见的事情。 受各方因素影响，这种生日互送礼物的习惯在初高中很盛行，因为不过别的节日。 方年的印象中，外来节日在他高中毕业之前都没有在棠梨这个地方兴起。 而其它诸如端午、中秋这样的传统节日，一向没有互送礼物的习惯…… 第一节课上课时，李雪起头唱了首生日快乐歌，祝方年生日快乐。 算是174班约定俗成的习惯。 当天有人生日且有人知道的话，就会有这样的一个祝福时间，耽误一两分钟的样子。 记忆里的情形比较久远。 现在骤然感受到，方年还真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要说谢谢。 这天，柳漾抽空跟方年说了两句话：“你知道你和星星有什么相同点吗？” 方年以为柳漾又要整那什么土味。 然后柳漾说：“都让我觉得遥远得仿佛在天上……” 方年：“啊，不懂。” “谢谢你送的星星礼物。” 柳漾：“……” ……放学后，方年刚穿过操场，便看到了林语淙。 七分修腿紧身牛仔配白色短袖，搭配淡蓝色格子衬衫，一如当初表白时候的模样。 不同的是，林语淙嘴上搽了浅色口红。 短发有经过细致的修饰。 脸上似乎也有一点淡淡的妆。 小脸蛋跟一小节小腿，都白得发光。 脚上踩的是水晶细高跟凉鞋，发出啪嗒啪嗒有节奏的声音。 离着三四米远，落后半步，装作不熟的样子与方年同行。 一路上都没吱声。 有跟林语淙比较熟悉的，会喊她大姐头或林姐，夸她今天很漂亮，林语淙也只是不苟言笑的点头。 等出了校门，林语淙才开口：“生日快乐啊。” “拿那么多的礼物，不累吗？” 方年就笑了起来：“以为你能憋一路，特地回家先化了妆？” “小姑娘还挺知道打扮自己的。” 林语淙咬着自己的内嘴唇，低声道：“那什么，礼物你要不要？” “？” “我！” ====== 破碗。 第48章 你现在好吗，我很想你 方年顿住脚步，脸色很严肃，目光盯着林语淙：“你再说一次！” 连说话的语气都似乎变得有了重量。 “我……我没找到合适的礼物，钱包太俗气，创意打火机的话，听说你不抽烟……” 说着，林语淙声音就低了下去。 方年瞪了眼林语淙：“好的不学，学坏的！” “赶紧给老子回家去，别在街上晃，看着烦！” 林语淙像个受气小媳妇，小声道：“那，那这次算我先欠你一份生日礼物。” 方年头都没回的挥挥手。 回到职工小区后，左手夹着五个小礼盒，方年右手掏钥匙开门。 动作有点别扭。 背后传来一道声音：“不如你先把东西放地上？” “啊！” 方年回头就看到关秋荷靠在门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在学校混得不赖啊，小方。” 闻言，方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知道我生日，还给我送礼物，破天荒头一回。” “全是女孩子吧？” 关秋荷抱着膀子看着方年。 方年搭了句腔：“男生也不兴送礼物这一套。” “洗手过来吃饭。” 关秋荷说了声，转身进去。 方年很快去了501。 “嚯，荷姐还准备了这个，太客气了。” 方年一进屋就看到了餐桌上的蛋糕。 “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过有蛋糕的生日。” 关秋荷眉毛一挑：“第一次？” “很奇怪吗，这里是棠梨。”方年笑道。 关秋荷这才反应过来。 棠梨这样的偏远小乡镇，村庄散落行成集居地； 稍微远一点来一趟镇上就十几公里，交通不便，诸多地方连路面都没硬化，大多数家庭是不消费蛋糕这种生物的。 她还是托人从桐凤带回来的蛋糕。 也不是说棠梨街上没有，是仅一家能制作蛋糕的店铺，关秋荷看了没买。 关秋荷道：“祝你生日快乐，许个愿望吧。” 方年摇摇头：“我不信这个，但是谢谢荷姐。” “行吧。”关秋荷也没多说。 “希望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方年笑道：“谢谢。” 刚好吃完饭后，林凤的电话打了过来，祝方年生日快乐。 只简单说了两句。 方年也不意外。 这算不错了，以往没手机的时候，电话都没有。 乡下家庭谁都不会为了一个生日祝福，要给谁谁谁打电话再转接什么的。 这次的17岁生日，方年没再像上辈子一样，请李安南他们吃饭。 只是去上晚自习的时带了些零食分给班上的同学。 也去给隔壁班的黄琳以及邹萱都送了一份，算是回礼…… ……9月22日，方年银行卡到账了65万多一点。 下午放学后，方年在关秋荷家用电脑网银转过去五万元还款。 多的一毛都不让给。 包括方年用蹭了饭这样的理由等等，都被拒绝了。 最终方年也没强烈坚持，只是无奈的道。 “那能给个面子，改天让我请你吃个饭吗？” 没办法，今天饭都做好了。 关秋荷点点头。 饭后，关秋荷照例端过来两杯茶，随口问：“手上现在有60万，这次有什么新的想法吗？” “别误会，就是感觉你现在好像对挣钱比较有兴趣，又是写书，又是股票。” “我对挣钱其实没太多的兴趣。” 方年认真回答道。 “主业一直是读书，写书和股票是附带的事情，不过现在有了几十万，倒也希望能在明年攒够钱去申城买套房子。” 现在申城的房价在一万三四上下。 六十万勉强可以全款买套小两室，或者首付一套大户型。 所以关秋荷不太意外，而是问道：“你是要去申城上大学？” 方年点点头。 按理说以方年的见识，不应该只是攒钱买房。 如他曾经一样，能用钱买到的，他几乎都可以买得起。 但直到最后都还是满身的遗憾，连生活应该有的模样都没有了。 方年寻思好不容易重返人生，再这样多少沾点脑瘫。 待在棠梨八中，享受着青春尾巴，偶尔花一点挣来的小钱，它不香吗？ 关秋荷望向方年：“老实说，你是不是想过你书里主角那样的生活，有钱有闲，什么都不用做，花钱还有额外奖励。” 方年点头：“如果可以，这样有什么不好？” “羡慕有才华的人，可以把自己想的用文字表达出来。”关秋荷道。 方年笑笑没说话。 ………… ………… 上完晚自习后，方年回到租房。 坐在书桌前，看向窗外墨黑的夜空。 月亮不亮，星辰不璀璨，不知名的虫叫声交杂在一块，奏出烦闷的夏日味道。 而看着网页上的银行卡余额数目。 方年嘴角却缓缓上翘出一个温柔的幅度。 “陆薇语，你现在好吗？” 念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方年仿佛又看到了那双狭长的丹凤眼。 黑白分明、清澈透亮，看他的时候永远眼里有笑。 “我很想你，很想见到你。” “……” 方年之所以明明不想要那么累，还想挣点零花钱，甚至在去股市捡钱之前还破天荒的做了很多准备希望能一次性解决所需资金。 都是因为想去申城买套房子，这样可以不用一直颠沛流离。 毕竟在大城市里租房还是比较麻烦的。 不用太大，一百多平的三房，最好是四房，有主卧有客卧，还能有空间用作书房，读读书写写字，可以跟她在申城有一个像他乡的家…… 上辈子，方年认识陆薇语时，自己也不小了。 见到陆薇语的一面，便仿佛一场蓄谋已久的见色起意。 之后，陆薇语是一路看着方年从一个努力上进的年轻小伙，兼职写文，终于在26岁当年成为网络文学大神级作家。 听闻他在贵人相助和运气加持下，一两年的时间内让手头上的数千万版税资产翻了数十倍。 看着他逐渐成熟，年近而立，每天忙与累。 听闻他犯上严重的失眠症。 哪怕是重返人生的前一刻，陪在方年身边的也是陆薇语。 也只有陆薇语能让罹患严重失眠症的方年在白天轻松入睡。 但上辈子，两人之间是彻底的遗憾。 尽管在后来的相处过程中，两人三观愈发契合。 只是很可惜，方年在过分自卑的时间点里遇到了对的人。 再加上一些令人遗憾的因素，最终都始终恋人未满。 收回看向窗外夜空的目光。 方年摇了摇脑袋，好笑的自语：“总有一种莫名的直觉，好像你就在哪里等着我。” “……” 至于这辈子怎么再次相识相知，方年一点都不慌。 7年的时间里，从开始的熟悉，到后来以友情的方式相处。 早已默契到大多时候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对方的地步，担心是完全不必要的东西。 搓了搓手，方年打开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思路清晰的开始码字。 夜深人静的房间里，连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音都变得温暖起来…… ====== 破碗。 PS：有无好兄弟去书评区留留言，装作破碗有人气的样子。 第49章 翻开书——《简单》 “包子真香，不像食堂里的粉就是一个味道……” 次日早上，李安南等到方年给他带的包子后，一口一个还堵不住嘴。 方年笑笑，懒得说他。 两块钱十二个小包子，李安南没两分钟就吃完了，随便抹了下嘴。 “这两天你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是生日有很多女生给你送礼物的高兴劲儿还没过吗？” 方年摇摇头，认真道：“我说这两天捡钱了你信不信？” 李安南仔细分辨方年这到底是‘一本正经’，还是真认真，片刻后颓然的放弃。 “那我当真了，你请我喝瓶可乐！” 方年笑着掏出十块钱：“行，顺便帮我带一瓶。” “刚好剩两块，我带包槟榔。” 李安南打蛇上棍。 这点小事情，方年都懒得吱声。 至于三元的小瓶装可乐在学校小卖铺卖四元，一点也不稀奇。 索性方年就在操场一侧等着。 一阵‘突突突’的摩托车声从侧面传来，接着是朱建斌的声音。 “要上课了，还在这里干什么呢。” 校园内速度本来就慢，正好赶上学生一窝蜂往教学楼赶，朱建斌索性就停了下来。 “等一下李安南。” 方年回答道，接着上下打量着朱建斌。 “我说老朱看你红光满面的，捡钱了吧。” “悠着点儿，从那边大路绕一下骑车花不了一分钟吧，在花坛里面绕来绕去也不怕摔着。” 八中在棠梨有久远的历史，在原先的地盘上不断扩建，却没什么规划。 操场南北两侧均是长阶梯，修建规划是仅供行人通行。 一面去现用的教学楼，一面去校门口。 操场东侧跑道外是围墙，西侧跑道外有一条可供汽车通行的硬化道路，沿围墙绕了个大弯去校门口，根本不会经过操场。 另外有一条小道。 七拐八绕的从以前的教学楼、教职楼、女生宿舍楼前的花坛。 顶多就一米五宽，有些坡就直接是五六十度的斜角。 天知道朱建斌怎么想的。 朱建斌没搭理这茬，反倒是嚯了一嗓子：“你又知道了？” “也对，你小子关注过股市，我的钱昨天下午才到银行卡上，啧。” 方年笑笑：“厉害。” “那我问你个问题，你关注的东西这么多，那你认为现在把钱放在哪里最保险，我在股市上搞了半年，最后勉强保本。” 朱建斌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方年笑了：“这算问题？放银行啊！” “最近金融危机开始全球化，做投资能保本已经很不错了，可别想钱生钱了。” 最后还是多嘴问了一句：“你手上有多少钱？” 朱建斌下意识的回答道：“十几万。” “给孩子存的吧，去省城买套房将来给他，这东西绝对保值。”方年道。 朱建斌三十多岁，还在年富力强的年纪，要不然也不会折腾股票。 但他的见识不够，更没有什么投资经验。 在四万亿计划将要推出的时机，去省城买套房子是最稳当的。 “省城的房子好一点的要四千块一平米，买个两室一厅的80平都要三十几万，我哪有钱喔。” 嘴上这么说，但明显朱建斌在思考可行性。 “贷款，你是教职工。” “现在贷款很难啊。” “试试呗。” 接着方年又补充道。 “房子这东西会越来越贵的，别的城市不熟悉也不靠谱，省城还是可以的，可以稍微买大一些。” 湘楚省城现在的房屋实际均价还在三四千的区位波动。 顶好的也就五六千。 等四万亿计划出来刚刚好贷款买入，这个时候没人想得到未来会涨到一万三四。 贷款买房对朱建斌这样的家庭来说很合适。 他老婆虽然不是教师，但却是电力局的员工，两人双工资，供一套房子问题不大。 “我再琢磨琢磨。” 朱建斌有点心动了。 主要是股票被套牢了半年，好不容易解套保本，对投资有点怂了。 方年就没再多说，正好这时候李安南走了过来。 李安南跟朱建斌打了个招呼，两人一同往教学楼走去。 “老师找你做什么？” “让我考第一。” “哦，啊？！” “……” 坐在摩托车上的朱建斌听着传过来的话语，看着少年人的背影，有些怀疑人生。 自己真要听一个学生的建议，去买房？ 可又很有道理。 房子总归是保险的，就算降一点，也不会太离谱，再说将来给孩子也很值。 ………… ………… 这天的语文课上，班主任李东红宣布了周六周日两天考试的消息。 也就是27、28号两天。 本来按照惯例，这个周五会放假。 但下周三开始是十一长假，所以就多上几天课。 听闻考试，即便是重点班的174班，大多数人都是开心。 因为…… 按照考试规划，周六日两天的时间又会非常宽松。 跟以前一样，每天可多出来五个多小时的空余时间。 临近月考，174班许多人都开始临时抱佛脚。 柳漾是一个。 李安南也不例外。 “老方，空间几何方面的题目你学会了吗？” “嗯。” “那你帮我看看这道题。” “你看……从这里画一条辅助线，你再想像一下？” 李安南更着急，什么都想问，无头苍蝇一样。 方年就说了一句话：“你看啊，先开辟这条道，是不是可以直接到底，这时候你再看，就很清晰了，再花点心思去走第二条道，就一目了然了。” “数学，尤其是空间几何，蛮干是行不通的，进都进不去……” 李安南恍然大悟：“哦~懂了。” “……” 一晃就是周五晚上，明天是棠梨八中高三年级正式的第一次模拟考试。 也是高二高一年级的例行月考。 说起来曾经的时候，方年跟大多数同学一样，总觉得学校这是在跟学生对着干。 每次都挑在放假之前考试，还非得把分数批改出来。 等回家，老实交代吧，哦豁，林凤就会特生气，甚至连生活费都不想给的样子。 不老实回答吧，林凤又不会轻易相信。 你说这不是学校跟学生对着干是什么。 尤其是过年前。 能不能过好年真得看脸白不白。 因为大多数家长都希望孩子至少门门及个格吧。 但偏偏上了高中，及格这件事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考场排座…… 晚上的最后一节晚自习，方年终于决定翻开生物书恶补一下。 翻开书，嚯呦好简单，这不全是孙红雷。 合上书，孙什么雷？ 再翻开，哦豁这不孙红雷吗，简单，记住了。 合上，什么红雷？ 见状，方年连发型都愁坏了，偏偏脑子里面还在想笑话。 “估计后天的理综生物全踏马马冬梅了。” 想是这么想，最后还是继续翻开生物！ 尽管全是什么胚囊、囊胚、生长素、生长激素这种看起来就很像的东西。 但甭管他是孙红雷还是马冬梅，方年先两手都准备好。 就是一个字—— 干！ 心里想着：“现在要是有人要是问我，这辈子有没有为谁拼过命，我一定告诉他，这次老子为第一拼了老命！” ====== 破碗。 第50章 我想试试第一什么感觉 次日早上，七点多。 在501吃早餐时，方年发现餐桌上多了两个煎鸭蛋。 见方年意外的模样，关秋荷解释了一句。 “听说你们棠梨这边的习俗是吃鸭蛋得满分，特地给你煎的。” 有部分地方是吃两个鸡蛋祝考试得满分。 棠梨这边不大一样，是鸭蛋。 “谢谢荷姐。” 方年连忙感谢。 吃过早餐后，关秋荷就把方年给赶出门去，讲说：“我还得睡个回笼觉。” 见状，方年只好回了502。 考试时间要9点才开始，所以他索性打开电脑开始码字。 最近的码字效率还听不错的。 毕竟脸滚键盘。 码完字关机前的最后一步，便是将存稿同步到两个U盘。 “搞定。” 8点30分，方年收拾收拾出门。 分配的考场在五楼，第一堂考试是雷打不动的语文。 150分钟的答卷时间，方年只花了大概不到80分钟就答完了。 行云流水。 尤其是作文，要不是看着写起来手痛，篇幅有限，他甚至想习惯性的写三千字。 十一点半交卷后，方年刚从五楼走到三楼，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李安南。 见到方年后，李安南兴冲冲的道：“这次语文答题真轻松。” “尤其是作文，八百字简简单单。” “那个文言文阅读理解简直绝了，我记得你之前说着玩过。” 方年只是微微笑着，没说话。 李安南现在完全是一副毫不遮掩的喜形于色的形象。 比起来，另外一个天天请教的柳漾同学，就显得很平静的样子。 只是用QQ发了好多条消息表达自己的兴奋。 字里行间一副傲娇迷妹的样子。 “行了，下午的数学才是重点，数学你要是及不了格，以后别说认识我。” 方年随意的说道。 “啊？60分的吗？”李安南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 方年呵呵冷笑：“你家150分的卷子60分及格？” 李安南：“那什么，该吃饭了，我先走了啊。” “……” 语文试卷轻松拿下。 方年一点不意外。 即便这里面的轻松拿下，还带上了两个‘拖油瓶’。 因为中午有三个半小时的缘故，方年就没在食堂吃饭。 他现在的饭卡使用次数不多，一般只在中午使用。 偶尔连中午都在校外解决。 老实说方年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鬼原因，明明重生人士，应该很怀念这种没被承包的高中食堂里的味道。 可偏偏补课的时候天天想念棠梨街上的那碗粉。 等现在正式开学了，也没见得多喜欢食堂的饭。 果然是能轻易得到的时候，永远不知道珍惜？ 出了校门，再次碰上了‘刚好同路’的林语淙。 “考试考得怎么样？” 林语淙叹着气回答道。 “作文太难了，写不出来。” “这意思是没写？” “写了，800字写满了。” “那还行。” “有400个字是年和方。” “强！” 方年不得不竖起大拇指。 “你不打算上大学了？” 林语淙叹了口气：“想是想的，但这成绩吧，肯定是没戏。” “你呢，有没有想过要去哪上大学？” 方年回答道：“申城。” 接着又说：“要不这样，如果你能考进年级前十，我再送你个礼物？” “你这语气就像是在哄小孩。”林语淙撇嘴。 方年叹了口气：“学习是有好处的，尤其是女孩子，腹有诗书气自华。” “那你怎么不说前一句。”林语淙再次撇嘴。 方年有些意外：“懂得还挺多。” “行吧，所以你的喜欢其实就是当时的新鲜，就算能过了高中，又如何？” 对林语淙，方年绝不会有男女之间的情感。 这辈子，方年只追求‘陆薇语’三个字前面冠上‘方’字。 但跟林语淙之间可以有友情。 这个小姑娘心眼其实不坏。 逃课、早恋、抽烟、喝酒、打架等等这些，其实她样样都没沾。 就更不用说放纵之类的。 上辈子感受过关于读书的遗憾后，虽不至于逮谁就说大道理，但像李安南，又或者林语淙，方年偶尔会多说几句。 能听进去几分，是各自的事情。 听方年这么一说，林语淙忽然就陷入了沉思。 等她回神时，方年早没影了…… 回到职工小区后，方年也没客气，直接去了501。 “还想给你发消息让你回家吃午饭，正好，洗手准备吃吧。” 关秋荷见到方年后，道。 吃过午饭后，方年稍事休息了三十分钟。 然后忙活着码字。 ……下午三点，数学考试开始。 这是方年的拿手好戏。 120分钟的答卷时间，方年只花了三十几分钟就完成了答卷。 本想睡一觉，接着一拍脑袋：“肯定是昨晚读孙红雷马冬梅把脑子读傻了。” “这位同学，你干什么？” 方年刚站起身，监考老师就连忙喊道。 方年：“老师，我交卷！” 监考老师：“……” 其他考生：“！！！” 监考老师仔细看了两眼方年，心里琢磨这不是捣乱吗，最后还是道。 “可以，交卷以后找自己的班主任，不要乱跑。” 原则上，八中模拟考试基本不允许提前太久交卷。 甚至就不允许提前交卷。 老师们总会三番五次强调，考试不要提前交卷，尤其是会考和高考！ 做完了也要先检查三遍！ 但监考老师见方年这样，怕打扰别的同学答卷，索性放他走。 方年交完试卷后，老老实实的去了一趟在174班旁边的高三语文组办公室。 没找到李东红，倒是碰到了朱建斌。 他在174班的教室门口吸烟，顺便监考。 “这是提前交卷了？” 朱建斌吐了个烟圈，问。 方年点点头：“监考老师让我过来找一下班主任。” “怎么样？” “简单。” “满分？” “稳的。” “那你觉得柳漾和李安南能考多少分，他们两个的基础基本上都被你给补齐了，说真的，有时候我都想让你讲课。” 朱建斌笑着道。 “要不是怕打扰你学习别的。” 现在数学课方年都不看黑板的，朱建斌根本放纵。 这情况还管个毛线。 国赛题他朱建斌都没办法一定全对。 除了数学还有语文，李东红也不管方年。 他讲解古诗词文言文上，也就差方年三条街吧。 “李安南应该是90分上下，柳漾的话，120上下，这次的试卷难度比上次考试的高，估计不会有130以上的。” 方年略作思考，回答道。 朱建斌认同的点头：“我也抽空看了下试卷，朱鹏飞估计也是120分上下。” “李老师去高二监考了，在二楼东边。” 方年点头走了。 然后很顺利的得到了李东红的认可。 于是方年拍拍屁股离开了学校。 回到职工小区时，倒是把关秋荷给弄得一愣。 “3点才开考，你这4点就回来了？” “做完了就回来了。” “数学很厉害？” “还行，满分。” “又哄鬼。” “到时候给你看卷子行不。” “学霸？” “谈不上。” “那怎么忽然这么厉害了？” “我想试试第一什么感觉。” ====== 破碗。 PS：忽然无聊想打个赌，如果到这周日收藏破两万，下周一我加更2章，上架当日更20章？ 第51章 22、535、1分、第二 当晚，特别被作为复习的晚自习上，174班到处都是叽里呱啦的读书声。 因为教室被布置成考场的因素，所以大多三五几个凑一桌。 美其名曰互相帮忙复习。 其实是瞎扯，比如李安南就是凑过来聊天的。 “听说你数学考试三十几分钟就交卷了，是满分了吗？” “嗯。” “这次的题目这么简单的吗，我怎么觉得难得要命。” 一旁的柳漾小声插嘴：“不是的，我觉得方年说得对，数学很浪漫。” 李安南：“……” 接着柳漾又小声问：“方年，我记得答案，能不能跟我对一下，看我考了多少分？” 方年很认真的给堵了回去：“从现在开始养成习惯，无论哪次考试，无论考什么，考完就扔下，别再反复想。” “抓紧复习，明天还有四个科目的考试。” 柳漾哦了声，果然便不再念叨这个话题了。 而很显然，方年数学提前交卷可能满分的消息，并不隐秘。 所以，除了李安南跟柳漾提起过之外。 连续稳坐第一名两年多的朱鹏飞都破天荒跟方年搭了句话。 “方年，你这次是不是要拿第一了。” 看着朱鹏飞认真且警惕的样子，方年笑着回答：“我也想，但这次估计会差一些。” “哦。” 朱鹏飞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也没憋出来话。 毕竟从高一到高三，两人之间几乎没交集，而他真的不擅长跟人说话，全身心都是在读书上。 这个时候，方年已经不敢打保票了，因为—— 生物这个比，到现在还是翻开孙红雷合上孙什么雷。 到答题的时候，绝对踏马的马冬梅。 太恼火了！ 他估计生物能考40分都得烧高香。 ……当第二天上午第一堂的理综开考后，方年就知道糟了。 生物部分几乎都是强答。 倒是下午的英语感觉还行，或许有机会及格。 这次没再提前交卷，光是英语作文就折腾了四五十分钟。 尽管作文才25分。 不是没想法，而是无法用英语表述清晰。 要尽量用特别简单的词汇让语句通顺，同时还得有那么一点点出彩的地方，比如《牡丹亭》题记之类的词。 考试结束后，方年没在学校停留，回了职工小区。 ………… ………… 29号，各科成绩陆续出来。 不知道什么鬼原因，第一节课居然换成了生物课。 因为理科是综合试卷，所以这堂课直接发了下来。 理综的分数也跟着下来了。 方年上台领试卷的时候，何丽语重心长的说了句。 “生物不懂可以来问我。” 方年瞄了眼分数，差点背过气。 162分。 这踏马努力了一个月，几乎是白费功夫！ 接着方年算了下分数，得到了些许的安慰。 “物理和化学总共140，一门75，一门65，还行。” 所以…… 生物就踏马考了22分是吧？！ 果然全踏马看的时候是孙红雷，考试写成了马冬梅！ 何丽在讲试卷之前，特地多强调了两句。 “这次的生物统分非常糟糕，大家用点心，有些同学要加油！” 等下了课，李安南立马就凑过来问：“老方，理综怎么样？” 方年早就将答题卷给收了起来。 反问：“你呢。” 李安南嘿嘿笑道：“这次还行，平均差不多都快及格了，169分。” “你呢。” “跟你差不多。” “那是多少？” “问这么多干什么。” 李安南这哪还看不出来：“第一还有戏吗？” “不知道，别问我。”方年望向窗外。 总觉得老天这是在针对自己，要是再早重生一年，不就可以果断的选择文科，而不是理科了？ 生物跟他八字不合吧？ 踏马的。 22分，随便做对两道选择题也有这分数了！ 好在接下来的英语跟方年预计的差不多。 得分92。 终于是及格了。 然后是数学，毫无悬念的满分。 朱建斌走进174班教室时，脸上的喜色溢出来许多。 “这次考试大家发挥得不错，数学年级第一。” “特别要表扬李安南同学，全班进步最多，比上次刚好翻了一倍，90分及格了。” “……” 李安南终于感受到了全班同学目光都看过来的感觉。 小声感慨道：“原来学习好是这么一种样子？” 说着得意极了。 嘴都快咧到耳朵根。 “好，现在发试卷。” “朱鹏飞121分。” “柳漾123分。” “……” “最后，表扬一下方年同学，本次唯一的满分。” 尽管有些人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但正式成绩下来后，还是令人侧目。 尤其是从来都是数学第一名的朱鹏飞。 他似乎明白了学霸这两个字该怎么写。 这次的优生分数都在100~115的区间。 朱建斌发卷子的时候，台下也响起了小声议论声。 “这次的试卷难度这么变态，他们是怎么考出来的！” “我是真做不出来！” “方年满分也就算，柳漾居然超过了朱鹏飞？这也太夸张了！” “……” 台上的朱建斌没给方年发卷子，而是说了几句。 “方年同学在数学上是有天分的，基础扎实，讲解的知识点很到位。” “这次考试就是明证，李安南和柳漾同学数学的进步，跟方年同学脱不开干系，同学之间也可以互相请教，知道吧。” 朱建斌接着道：“怎么说呢，方年同学是竞赛型选手，大家可能都听说了，这张试卷他就花了三十几分钟答题，然后提前交卷了。” “方年考150分，是因为这张卷子只有150，而不是只能考150。” 接着颇为惋惜的说道：“可惜方年同学错过了机会，不然可能八中要出一个保送生。” 这一句话，令大家再次侧目。 接着是哗然。 柳漾更是急急忙忙的发了消息问怎么回事。 “什么情况？” “保送？” “我们这种学校居然有可能保送？” “……” “好，上课。”朱建斌敲着黑板道。 方年：“……” 老师，我的卷子呢，不打算发了吗？ 行吧。 我忙自己的。 嘿，还别说，朱建斌就是这么想的，我拿一张步骤完整，卷面整洁，字迹清晰的满分答题卡照着讲，它不轻松吗？ 最后一节课是语文。 在发完试卷后，李东红满脸严肃道：“首先要对方年同学提出批评！” “数学考试提前一个半小时交卷，这是坏习惯，下次尽量多检查几遍，尽量不要这么早交卷。” 接着脸色缓和道：“当然拿了满分值得表扬，错过一些机会也不要着急，还有高考。” “这次的语文考得很不错，131分，值得表扬。” “……” 接着李东红又说：“总分已经统计出来了，成绩单下课后去班长那里看，念一下前五。” “第一名，朱鹏飞536。” “第二名，方年535。” “刚好也是年级第一和第二，第三名李雪，你比文科班的第一还少了十几分，要加油。” “……” 班主任的责任是会稍微全面一些，多花了几分钟讲。 “这次方年同学的进步非常大，甚至已经超过了今年的理科重本分数线。” “但薄弱项也非常明显，理综非常拉分，要努力。” “朱鹏飞，也要加油……” “……” 在知道理综分数后，方年就知道这次有点悬。 只是没想到最后结果会是这么……无语的遗憾。 要怎么说？ 说为第一拼了命，结果拼半天，差一分？ 方年深深的叹了口气，遗憾的咕哝道：“这就是欺负我重返人生，搞我心态！” ====== 破碗。 第52章 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天才 “老方，有点遗憾吧。” 放学后，李安南和方年一同离开了教学楼。 “作文又只给了你52分。” 方年无所谓的道：“原因不在这上面，在生物上。” “生物多少？” “22。” “啊？！” 李安南惊了：“你是真的叼，6门535分，其中生物才拿22分，这朱鹏飞要是知道不得崩溃啊？” “不过真的离谱，比我的英语都差。” 李安南这次成绩整体上还可以。 总分382分。 除了英语31分外，语文拿了92，这在棠梨八中算是优秀级别的，甚至只比柳漾低3分。 在方年没有奋起的年月里，高三年级第一名语文一般在100~110分之间。 这次其实也不例外，除了方年以外，174班语文第二名只拿了103分。 事实上在很多类似于棠梨八中这样的学校，语文都是拉分科目，因为这个年代大多数学生的阅读量不够，没法在答题上立意深刻。 不像未来从初中开始，学校就要求学生购买课外必读选集，如《平凡的世界》、《钢铁》等名著…… 方年无所谓的道：“只能等下次了。” 其实心里特别满。 22这个数字本来就离谱。 他就是想着生物这东西不是背啊背啊的就会了，才在靠前抱佛脚。 结果72分只拿了22分。 这就是对自己记性过分自信的活该结果。 回到职工小区后，关秋荷一看方年没多大兴致，就故意问：“砸了？” “要算不算，离第一差一分。” 方年回答道，脸色如常，不悲不喜。 “多少分？” “535。” “我查查……” “别查了，过了今年重本线。” “单科成绩说说看。” “150、131、162、92。” “理综这么差？” “别提了。” “这么说，数学满分，英语131？” “语文。” “对喔，忘了你是作家。” 关秋荷夸赞道：“厉害，数学30分钟就满分，可真是个天才！” 方年认同的点点头：“确实，大家都这么说。” “不介意你叫我天才。” 起码现在174班没人不认同这一点。 尤其是朱建斌说了那句话之后，甚至成为方年的量身评语。 ‘方年考150分，是因为试卷只有150分。’ 尤其是这个150分，是在30分钟的时间里拿到的，胜似闲庭信步。 吃饭的时候，关秋荷问了句。 “申城那边我还算熟悉，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尤其是大学方面，而且你还打算在申城买房。” 方年回答道：“大学无所谓的，重本就可以。” “现在还早，多努努力，申城可是有4所985，这个你知道的吧，在湘楚的录取分数线也就六百三四吧。” “对，也就640。” “大学还要选专业，这个你也得好好想想。” “想好了，哲学。” “复旦还是同济？” “别一上来就985呀。” 关秋荷对方年专业上的选择不大意外。 尽管一个理科学生，尤其是数学优秀的人，更适合选择诸如计科之类的理工科。 直接经济效益也高。 但关秋荷也清楚，方年不太需要追究直接经济效益的专业。 通常，哲学、文学、历史、数学这样的专业方向会更注重培养辩证的认知、分析事物。 可以说是终生受用。 就方年自己来说，哲学显然更有价值一些，文学和历史和数学，他都略懂。 “你是真的不想把自己搞得太累，数学这么有优势都不打算继续深造。” 关秋荷感慨了一句。 方年笑着道：“数学太难了，哲学就挺好的，有机会我一定努力，谢谢荷姐关心。” “……” 最后关秋荷说道：“对了，十一假期我会去一趟申城，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带的？” “如果方便的话，帮忙带一台iPhone3g。”方年想了想，道。 现在的山寨手机功能上逐渐跟不上了，也不差一台手机的钱。 关秋荷问：“不用带一台苹果的电脑？” “现在够用。” ………… ………… 晚自习上课前，方年刚走进教室，不出意外的被围观了。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 纯粹是因为好奇和新鲜劲还没过。 基本上是以座位前后分成两拨。 一拨优秀学生，一拨差生，说的话也不大一样。 “朱鹏飞都说下次第一绝对是你，你理综的进步空间很大。” “给我们讲讲怎么学数学呗，就跟老师说的那样，随便说点让我们跟安南一样能及格就行。” “理综居然还有很大进步空间，太羡慕了。” “难怪你要去外面租房读书，重本稳了。” “……” 方年大多数时候都是打个哈哈，不让大家尴尬也不让大家眼巴巴的等着。 也不去扎大家。 毕竟高三了，虽然曾经从来没听说过在棠梨这种地方出现过精神压力过大崩溃的，但凡事都有万一。 李安南特地来得比较晚。 买了可乐，认真的表示感谢：“数学和语文能及格，都是你的功劳，给个面子，喝一口。” 看着这张脸，方年撇嘴道：“好好说话。” 李安南绷着的严肃迅速消失，嘿嘿直乐：“还是老方你了解我。” “数学卷子上有两道题目老师讲了以后还不太懂，晚自习上课后你给讲讲？” 课堂与一对一是有很大差距的，课堂上老师都是顾全大局的。 讲完就算了，不懂自己再去请教。 等晚自习上课后，柳漾抱着书颠儿颠儿就过来了。 问了两道题目后，扭扭捏捏的问出了下午在QQ上问方年没回复的问题。 “方年，数学老师怎么说你错过了机会，什么机会？” “奥数竞赛省联赛，一等奖可以有保送资格。” “这不是才刚上高三，省联赛就过了？” “前阵子刚过。” “那个时候你还没学好吗？” “报名在六月份。” “呃……那如果能参加的话，有机会一等奖？” “可能吧。” 知道了情况后，柳漾就没再刨根问下去。 方年一跃成为年级第二，标准的重本选手这件事情引起的关注力度还是不小的。 比如生物老师何丽再次找过方年。 刚好是30号第四节课下课，何丽回教职楼，碰到了方年，同路，便说了几句。 “对生物不感兴趣吗？” “真不是，纯粹是名词相似度太高太高了。” “有什么不懂的多来问我，可能就是隔一层窗户纸。” “会的，谢谢老师。” “加油，争取能稳过重本！” “……” 临近放假，方年却在食堂吃的午餐。 上午的时候，关秋荷给方年发了消息，说自己已经坐上了回家的火车。 第六节课上完后，八中全校放假。 ====== 破碗。 第53章 衣锦归家 放假后，方年回了职工小区。 先上传了今日更新，并发单章说明下月更新安排和假期更新安排特别说明。 将20章稿子传到QQ空间日志以备用。 电脑不打算带回家，家里又没有网络，正好假期休息。 毕竟目前存稿还有166章。 曾经有云备份，方年不会多搞准备，现在没办法，俩U盘加一电脑加QQ空间日志，比较保险。 丢稿的麻烦，以现在的更新强度来说，是可怕的。 然后整理了带回家的东西等等。 当方年离开职工小区走到棠梨街上时，碰到了装作不经意偶遇的林语淙。 “去上网吗？” 方年回答道：“今天要先回去。” 林语淙还是跟以前一样，落后半步，隔三五米远往同一个方向走。 还好从学校到棠梨主街的这段路很宽，要不然怕是得各走一边。 “十一会出门？” 林语淙侧偏头，余光定格在一旁走着的方年身上。 方年：“应该会。” 林语淙嗯了声，快走两步，道：“先回家了。” 方年没去梦幻网吧找李安南。 甚至没去车站场那边搭中巴车，而是直接在网吧街旁一摊二摩托出租的地方租了一辆摩托回去。 四点多，摩托车突突突的将方年送到村口。 下车后往下走几百米便算茅坝村民组。 不大平整的泥土马路，沿着河流蔓延向前。 拐过一道弯，视线里是一个背着书包悠儿晃着走、时不时还蹦跶两下的黑炭小姑娘。 方年紧走两步追了上去。 “方歆，今天怎么一个人。” 听到方年的声音，方歆一脸惊喜的回头：“哥哥，你回来了呀。” “今天轮到我扫地，他们都走了。” 方年笑道：“我们家方歆真不容易，一边上学还得一边挣钱。” “哼！” 之前方歆听不懂，后来林凤解释过，现在一听这话，顿时撅起了嘴。 “妈妈都说我白了很多！” 方年抿着嘴点头：“嗯。” 比起开学前的煤炭模样，确实好了些，不过依旧是个黑妹。 方年都不知道方歆后来是怎么那么白净的。 记忆中好像也就是高中毕业后就忽然变得白净了。 “明天想不想去桐凤玩？” 方歆连忙点头：“想！妈妈会同意吗？” “会。” “……” 一路走一路说，很快就到了家门口。 按照成年人的步伐来算的话，从小学到家里也就需要步行十分钟上下，本来就不远。 不过以方歆她们的速度，往左走两步再往右蹦跶，要花上最少三十分钟。 看到两人一起回来，靠在门廊楼柱上的林凤各自招呼了声，然后上上下下打量着方年。 “你这衣服哪里来的？” “穿身上还蛮精神的。” 接着一家人进了屋内。 在厨房的竹椅上坐下后，方年包都没拿下来，便先开口。 “妈，有两个事情想跟你说一下。” “你说。”也在竹椅上坐下的林凤道。 一旁的方歆飞快的插嘴：“哥哥说明天要带我去桐凤玩！” 林凤眉头一皱，看向方年，没吱声。 方年也不着急，摸了下鼻子，道：“前天月考，成绩还行，总分得了535，就是有点遗憾，比年级第一少一分。” “不过按照今年的分数线，刚好比重本线又多一分。” “这次的题型不算简单，不过数学考了个满分。” “试卷都带回来了，喏，你看看。” 方年的准备工作向来都很充分，说话间就从背包中拿出了四张试卷—— 数学答题卡还是后来问朱建斌要的。 说得林凤一愣一愣的。 在她的印象中，方年从上了八中这所县排名最末的高中后，成绩就没好起来过。 年初更是嚷嚷着说要休学什么的。 现在这是太阳打西边来？ 也对喔，现在太阳可不挂在西边了！ 不过还是接过了方年的试卷，慢慢的看了下去。 最后道：“这理综，有很大进步空间。” 身为一个母亲，林凤向来以方年为骄傲，从小到大莫不如此。 从小到大方年会读书的名声一直在外。 只是高中后忽然就如同流星坠落般，迅速平庸。 在看这些试卷的过程中，林凤缓缓接受了这个事实，找到了其中的关键。 “进步空间没多大了，也就生物吧。” 方年老老实实的回答。 “300分的理综，你也就考了一半，不应该吧？” 林凤有点不信。 “物理化学差不多了，两门140。” 说这话的时候，方年再次摸了下鼻子。 林凤：“生物你就22分？” 见方年不吱声，林凤也跟着沉默下去。 片刻后，林凤小声问：“北大清华的分数线是多少？” “在我们省是650上下。” “有机会吗？” “没有。” 方年的回答很干脆，接着又说。 “我不打算去京城上学，准备去申城。” 林凤连忙追问：“那是要去复旦？” 方年就笑：“妈，你别一下子想太多呀，刚过今年重本线，北大清华复旦这些学校，分数线都是六百四五，这提分越往后越难。” 听方年这一说，林凤就叹了口气，算是冷静了下来。 “也行，能去申城的重点大学也挺好，我就随口一说，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申城你以前去过的，很繁华，不错。” 林凤絮絮叨叨的说了些话。 还没等她想起刚才方歆提到去桐凤的事情时。 方年已经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补课时，有些无聊写稿子挣了点钱。” “哦。” 林凤还沉浸在喜悦中，接着反应过来，迅速皱起眉头。 “什么稿子？” 方年吐出两个字：“小说。” “你作文从小就写得好，当个业余爱好也行。”林凤自己就找好了借口。 然后又问：“挣了几千？” “也就十几万吧，后面陆陆续续应该还会有一些。” 方年特地用一种很轻松的语气说道。 写小说的事情，在有了收益后，方年没打算瞒着林凤。 总而言之，方年会将信息有限的透明。 比如租了房、炒了股、打算攒钱买房这些小事情，本就微不足道且不值一提。 “十几万？！” 林凤惊得差点跳起来。 “这是我取的五万。” 说着，方年从背包中拿出来五沓百元钞票。 这五万块还是方年请关秋荷临走前帮忙去银行取出来的。 2008年银行的线上交易很不方便，银行的取现交易也不方便。 棠梨这边的ATM能取的上限是2万，单日想取五万，请提前两天预约柜台。 方年懒得折腾来去，所以便请关秋荷帮了下忙。 之所以取这么些，就是为了更有冲击力和一点小准备。 嘴上的数字和摆在眼前的金钱，是两回事。 “剩下还有十万多几十块，取要预约，就没取了。” 接着掏出来一张银行卡递给了林凤。 “密码是991188。” 这就是方年的稿费卡。 但不是他在桐凤办理的那张卡。 六十万是大数，零头是7693块4毛3。 7600也取了出来备用。 其它的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在给林凤的这张卡上，加上5万现金一共是15万。 剩下的45万躺在桐凤办理的那张银行卡上，算是老婆本。 看着桌上的五沓百元新钞，再看向方年，林凤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急急忙忙的问道：“你不会做了什么坏事情吧？” “我们这里就有做假证的，你可千万别跟着去……” 方年这次从背包里掏出了银行流水单：“这是从银行打印的流水，有收入来源。” 一环接一环，林凤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最后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怎么会挣这么多的钱？” “不知道，随便写写就有了。”方年耸耸肩。 接着又说：“所以，妈，明天国庆节了，一起去趟桐凤，给你还有方歆买几件衣服，逛逛街。” 林凤直接就同意下来：“行。” 接着从满脑子的念头中抽出一个问：“你挣的钱，就这么给我了？” 方年就说：“我拿了三万，你看这上面一共是18万多。” “之后的稿费都会打到这个卡上。” “高中期间，三万块足够我潇洒了，就不用再给我生活费了。” 接着方年不给林凤反应机会，迅速说下去：“我是这么想的。” “家里没什么要用大钱的地方，下个月应该还会到账一些，可以盖个新房子。” “这个房子建成到现在十六年了，也早跟不上时代了，连厕所都没有，比起以前还是00年在申城时去见过的那种公寓都不如。” “可以把杂屋连着土堆给拆掉，喊爸回来在旁边盖个新的，我听说现在有那种乡村别墅形式的屋，到时候可以打听打听建造费用，也许二三十万就能建好。” 一口气接受了许多信息的林凤，下意识的顺着最后的话头说了下去：“我跟你爸再商量商量。” “房子的事情……” “我看电视里经常讲到去城里买房，要不这钱给你攒起来，等你大学毕业买房？” 方年连忙摆手：“五年后的事情怎么说得准，还不定在哪个城市，盖房子可以早盖早省钱的。” “那晚上跟你爸说说看。”林凤最终道。 方年笑着点头。 在这个汇报过程中，有些小事林凤最后还是被选择的没过度注意。 合情合理也合适挣到的钱，方年就没打算藏着，正好可以从各个方面改善家里的生活条件。 尽管方正国和林凤都还很年轻，但既然他有这么些许的能力，何必等到以后让自己感觉到遗憾？ 之所以提出要盖房，首要目的是要把方正国从外面的工地上喊回来，累不说，钱也不多。 跟流水的打印日期啊、拿走三万这些小事情，真没半毛钱关系。 ====== 破碗。 PS：我要是今天一更，会不会被打…… 第54章 卑 微 小 林 晚饭是辣椒炒肉、辣椒炒排骨、白菜搭配的两荤一素。 不是林凤知道这么多消息后特地去准备的。 而是每次方年休月假回来都会有这样的待遇。 吃晚饭的时候，林凤终于发现了方年一堆话里面的其它小信息。 问了几句。 “你拿三万这么多做什么？” “中间请假出去了？” 方年简单回答道：“省得问你要了，有点小事情出去了一趟，您放心，我要是真想花钱，不会把卡都给你。” 林凤琢磨着也对。 最后这件事情就被放下了。 饭后林凤用自己的诺基亚拨通了方正国的电话。 “……” 絮叨了几句后，林凤道：“让方年跟你说，他懂得多。” 方年接过手机，喊了声爸。 “意思你是不想给自己留钱，想先把房子盖了？” 方正国大多数时候是个直接的人。 他学识不高，见识也没有林凤多。 而老方家当家的其实是林凤，所以方年才会絮絮叨叨跟林凤说这么多。 方年嗯了声，简单的道：“反正今年外面的形势也不太好，你们工地上时不时停工，不如回家来。” “回头到年底的时候又很麻烦。” “今年可以先不盖，先做一做规划。” 最终方正国认同了这个计划。 准备在下个月月底左右回家，因为要先拿到工钱。 原本方年也就想明年春天盖新房，但当晚上洗澡时，他忽然感受到了不便和伤害。 蚊子多也就算了，没热水也就算了，还只能洗一桶水。 “必须得赶紧动起来！” 2008年9月份最后一天的晚上，方年坚定了快速改善家庭居住条件的决心。 ……次日早上5点多，方年起床跑了一圈回来后，林凤已经做好了早饭。 “早点吃完去桐凤，要不回不来。”林凤笑呵呵的道。 方年神秘一笑：“没事，我有办法免费回来。” 林凤连忙追问：“什么办法。” 方年装模作样道：“这办法现在说出来就不灵了！” 林凤便没再追问。 临走前，方年让林凤把钱都带上，可以先存起来。 林凤觉得靠谱。 七点多出发，兜兜转换到桐凤时，依旧到了上午十点多。 林凤多次到过桐凤，别说这些年，往后十年桐凤的变化都不大，所以她很熟悉。 在中心广场下车后，很快到了春园步行街。 方年道：“给煤炭买几件新衣服吧。” “哼！” 本来听说要买新衣服很开心的方歆又撅起了嘴。 “以后都不理你！” 一旁的林凤却说：“方歆，你以后少去外面吵闹，就会白起来。” “不然的话，买的新衣服你穿了都不好看。” 方歆又哼了声：“我才没有！” “……” 一起走到步行街后，方年便打了招呼说要去网吧。 林凤也没多说。 她大概知道方年是不会喜欢跟她们娘俩一起逛街挑衣服的。 尽管林凤已经快四十岁了，但她也依旧是个女人，在逛街上就是有独到的拖延天赋。 这一点，以前方年就知道。 林凤也心知肚明。 跟林凤、方歆分开后，方年确实去了网吧。 不过就去了几分钟，上传了十章稿子，做了简单说明后下机离开。 有选择的情况下，方年一点都不喜欢网吧的环境。 离开网吧后，方年四处看了看，打算去步行街对面的万豪商场里面看看有没有什么消磨时间的东西—— 不到中午饭点，他是绝对不会去找林凤他们汇合。 冷不丁旁边忽然有人喊道。 “嘿，方年，你怎么在这！” 语气里带着兴奋和激动。 方年回头便看到了柳漾和她的同伴们，微笑道：“来买点东西。” “早知道你也来，我们可以一起的啊。” “就是就是，方年你也不早说。” “一个人有什么好逛的……” “……” 四五个女生叽叽喳喳的的，像是有好几千只鸭子在嘎嘎叫。 柳漾的同伴方年都见过，毕竟是同一个学校的。 这些青涩的女孩子，在棠梨的时候还显得文雅，到了桐凤就活泼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你们会来桐凤。” 方年多嘴说了句：“多留意自己的包和钱，小偷小摸的很多。” 在桐凤街上，柳漾她们这样一群女孩子凑一块，几乎就是放在嘴边的肥肉。 稍微有些社会经历的人，仔细看看就能从人群中分辨出她们。 不管是穿着打扮还是简单的行为习性，都会与桐凤街上的人有所区别。 叽叽喳喳了几句后，柳漾试探着开口：“方年，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逛街啊？” “对呀对呀，正好中午可以一起吃饭。” “要买什么东西可以一起买的。” “我们都很少来桐凤，不太懂。” “……” 方年带着歉意的道：“不好意思，我是跟家人一起来的，要不一会方便的时候再看看？” 听方年这么一解释，柳漾几人立马就表示不用不用。 她们是农村长大的孩子，几乎没有什么青春叛逆的环境和机会。 有独属于农村环境里长大的淳朴。 对于家长这种生物有一种天然的畏惧。 “那你先忙，我们先走了。”柳漾挥挥手，跟同伴们走进了步行街。 不过有将斜跨的小钱包等东西都放在了身前。 方年穿过斑马线，走到商场门前的台阶时，迎面撞见了邹萱。 “哥？！” 邹萱眼前一亮，面露惊喜。 “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我同学，我们来桐凤买衣服。” 方年微笑道：“你们好。” 其实方年不意外这么赶趟的遇到熟人。 不只是在方年眼里，在许多人眼里，桐凤街上人最多，店铺最多的地方就在春园商圈。 也就是春园步行街附近的这一片。 像十一这样的长假节日，基本上只要去桐凤，就能遇到熟人。 邹萱笑着点头：“哥，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步行街逛逛，刚好中午可以一起吃饭。” “我跟家人一起来的。” 方年用了同样的理由。 “啊，那算了，你慢慢玩。”邹萱吐了吐舌头，飞快的走了。 ……连续遇到两拨人后，方年终于走进开了空调的商场，舒服的松了口气。 “看不出来，方年同学在桐凤也这么受欢迎。” 然后旁边就有道声音传到了方年的耳朵里。 方年故作诧异：“呦，是林同学啊，你怎么在这！” “哼！” 林语淙哼了声。 “你都说了十一会出门，那肯定会来桐凤，所以我来了。” 方年忽然反应了过来：“你一直在这等着？” 他不意外林语淙会来桐凤。 “不然呢，没想到你遇到的人倒是一波接一波。” 林语淙撇撇嘴。 “要不是外面太热的话，我都想去学学她们偶遇喔。” 方年乜了眼林语淙：“你是怕撞见我妈妈吧，不过要不要这么卑微。” “就算是现在我说我喜欢你，也没有保质期，用不了多久咱们就得隔着千里说拜拜。” 林语淙看向别处，嘴上吹起了口哨，当做没听到的样子。 “行吧，那我忙去了。” 见状，方年便道。 “我也忙。” “去三楼买衣服？” “太成熟，不去。” 嘴上说忙的林语淙同学，装模作样的观望四周，方年往哪个方向，她也往哪个方向…… ====== 破碗。 PS：求票，开书第一次，大佬们投喂一点； PS1：另外也希望在看的小伙伴们多在书评区留留言，凉得我心塞塞，前两天还说收藏破两万，到现在都差一条街，不指望达成了，不如这样，书评区帖子数量在这周破五百条，我就加更两章？（当然两个都达成那肯定是加更4章！） 第55章 免费回家的办法 号称桐凤街上唯一大型商超的万豪里。 背着小包，九分牛仔裤配短袖搭的小女生左顾右盼踱步其中。 若有人仔细看能发现，小女生的左顾右盼的余光里全是行在她前面半步横向隔两米远的男生身上。 方年终于找到了可坐的地方，偏头道：“请你喝东西。” “啊，好。”林语淙连忙点头同意。 尽管现在还没有兴起各种各样的网红饮品，但商场里面也还是有饮品小店。 珍珠奶茶、冰沙、刨冰等系列。 比棠梨多了些花样。 “你选一个。” 坐在餐椅上，方年道。 “避风塘奶茶。” “……” 方年无所谓喝什么，主要是找个地方坐，不过人家做生意，他也不好白坐。 正好林语淙也站半天了。 只不过很遗憾，即便是商场里的饮品店，也远谈不上舒适，餐椅跟食堂的没多大差别。 林语淙一边喝着奶茶，一边小声道。 “其实我觉得你不喜欢我也没事，当朋友挺好的。” “毕竟在八中，我跟他们很难玩到一起去，话都说不了几句，你不同，你……” 方年撇撇嘴打断道：“原来我是你的玩具？” “我没有！” 林语淙刚说完，就看到了方年似笑非笑的脸，想起了开学当日的事情。 气急败坏道：“你！” 她哪能说得过方年，一句话就按捺不住。 “行了，别装了，既然想当朋友这种能持续很长时间的关系，我说一句，努力上学。” 说着，方年心里就有些好笑。 重返人生之后，光劝熟悉的人学习了。 在心里感慨了一句：‘看来上辈子对于没上大学的遗憾其实在潜意识里真的根深蒂固。’ 其实曾经熟悉方年的人，比如陆薇语。 对这一点都是心知肚明的。 大多数必要的峰会和论坛，能给面子的方年都会给。 但跟高校有关的，一律婉拒。 两辈子到现在，方年也从未踏进过任何一所大学。 他能接纳的事情很多，但至少上辈子而立之时，尚未接纳自己这点遗憾。 也很希望同龄人不要遗憾。 朱建斌和关秋荷都说过同样的话，在棠梨这种小地方，读书是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 这句话。 不绝对，但绝对有用…… ……等林语淙喝完一杯奶茶后，方年看时间差不多，便要去步行街跟林凤她们汇合。 林语淙也跟着过去正式逛街。 本来林语淙就落后方年半步，还隔几米远，所以方年就没打招呼，准备走人。 刚走两步，目光一扫就看到了邹萱、柳漾一左一右两支队伍。 这次方年有些意外，步行街虽然不大，但真不至于这么小。 “哥！” “方年。” 邹萱和柳漾更是几乎在同一时刻打了个招呼。 于是，本来跟在后面的林语淙同学迅速低半头装作整理刘海，不慌不忙的朝前走。 “林语淙！” “林姐好！” “林语淙也来桐凤逛街了啊~” 听到声音，林语淙面露疑惑的道：“你们……” “哦，你是那个邹萱，你们好。” 八中大姐头一如既往的稳妥。 接着像是才看到方年一样，装模作样的双手捂着嘴惊喜道：“呀，方年，你怎么在这。” “要一起逛街吗？” 方年差点呵呵这个装作害羞、惊喜的人一脸。 挺会玩的哈？ 是谁提前来桐凤，在刚好能看到步行街入口与中心广场出口的地方蹲点的？ 是谁刚刚死活不走，最后喝了我请的奶茶？ 于是方年脸色认真的表达了自己的疑惑：“不好意思，我们认识吗？” 一本正经的样子，带着令人信服的味道。 连林语淙都差点信了这个邪。 没等大家反应过来，方年面露微笑：“你们忙，我妈喊我一起吃午饭了。” 本来方年一家十点多才到桐凤。 现在早就中午十二点了。 所以，方年说得每个字连标点符号都是真的。 因为就在方年说完之后，远远的林凤就带着方歆过来了。 林凤脸上笑呵呵的，隔着老远就问。 “忙完了吧。” “去哪里吃饭？” 被牵着的黑炭方歆手上拿了根冰棍，脸上写满高兴。 方年左右看了看：“去那家店吃。” 柳漾、邹萱和她们的同伴早在之前，便各自低头快速走远。 一旁独自一人的林语淙眼珠子一转，快走两步上前，凑过来笑着打招呼：“阿姨你好。” “我是方年的同学，我叫林语淙，刚才还以为看错了。” “方年同学，你们也来桐凤逛街吗？” “这是你妹妹吗，好可爱呀。” 见林语淙手忙脚乱的样子，方年叹了口气。 随口介绍道：“妈，同学林语淙。” “你好，林同学。” 林凤微笑着打了个招呼，友善的邀请道：“要一起吃饭吗？” “啊，不会打扰你们吗？” 林语淙高兴得要死，连装都不装了，笑开了花。 “会！” “不会。” 于是，几人就往方年刚说的饭店走去，没管抗议者方年。 这时期，桐凤春园步行街布局的全是购物店铺。 商场也如此，整条街只有两家大饭店，没有其它小店。 进饭店后，林凤让方年点菜。 “就要这些。” 服务员正要下单，林凤连忙喊住：“林同学，你看看想吃什么，随便点。” 在外面的时候，林凤还是很大气的。 她毕竟是上过学，走过南，闯过北的人。 林语淙笑嘻嘻的从方年手上‘拿’过菜单：“再加一个爆炒肝尖吧。” 四人方桌，林凤要照顾方歆，于是林语淙再次得偿所愿坐在了方年边上。 从大胆出击后，林语淙脸上的笑容就没停下来过，进了饭店后更是美得冒泡。 方年都不稀得看林语淙那张笑颜如花的脸。 饭桌上林语淙跟林凤乃至是方歆都很有话题。 只有方年一个人埋头吃饭。 吃差不多的时候，方年先去付了账，然后拉着方歆就走：“妈，赶紧走了，还有好多东西没买。” 林凤：“……那，林同学我们先走了。” 林语淙则笑得像一朵花，连说没事你们忙。 回头就给方年发了条短信：“都成朋友了，不得一起吃个饭？” 方年：“行，你开心就好……” 林语淙：“我开心也知足。” “……” ……方年跟着林凤、方歆先逛了一圈。 快四点的时候，方年便道：“妈，我带你去找免费回家的办法。” 然后，就带着林凤去了家电城。 选了冰箱和全自动波轮洗衣机。 本来方年还想换个电视机。 2008年算得全高清平板液晶电视逐渐普及大城市的年代，桐凤自然也是有的。 只不过价格很离谱。 比如方年看着比较满意的TCL52寸，标价26999。 方年再有钱也懒得买，不出两月，最少降价一万起。 虽然方年没怎么了解过液晶电视，但最近也看到过新闻，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打广告说用显像管电视机的价格把液晶电视带回家了。 按照这种操作，以方年的经验，马上就会迎来大降价。 添置这些东西，林凤并没有异议。 下午四点多时，一家人回家。 一起往茅坝去的还有一台冰箱和一台洗衣机，以及新的电饭煲、电风扇等小家电。 购买这些家电，让方年一行免于搭乘公用交通，不用中转可直接到家。 这就是方年说的免费办法，他是早有准备，要不然早上也不会让林凤带上钱…… ====== PS：谢谢各位大佬，没想到书评一下这么给力，555555，感动哭了。 PS2：女主都在角色信息里列出来了，干嘛还在纠结女角色的事情，难道主角连个女性朋友都不能有了？ 第56章 我怎么也得风光半个世纪 箱式小货车一路从桐凤到大坪。 然后离开平整的水泥马路，拐上混着碎石的泥土马路。 穿过连绵小山，抵达茅坝村民组。 早几年茅坝附近还有煤矿营业的时候，进进出出的车辆倒是很多，这两年逐渐罕见。 所以属于货车那种长‘嘟’喇叭声出现后，便有小孩侧目。 “呀……” 当最终停在方年家门口时，本就只有三十来户人家的茅坝村民组里的邻里三四便看见了露天车厢里的大件。 一些离得近的，更是吆喝着过来瞧。 “哦呦，老三屋里的……” “……” 农村就是这点好，邻里三四偶有争吵嫌隙，但那种一衣带水的鱼水情不会断。 看热闹是一方面，看需不需要帮忙也是一方面。 得亏有邻里们帮忙抬来抬去，才很快搞好。 时近晚上，林凤干脆将大家都留下来吃饭。 七八九十个人围坐着一张大桌吃饭。 热热闹闹的过程中，大家最关心的问题是老方家怎么忽然这么‘富裕’了。 “三嫂，你家这是老三在外面发了？” “没听说啊，老三不是还跟我们老大在一起？” “光是这么大的冰箱，就得好几千了……” “……” 话里话外总归会带那么一分眼红。 更多的是好奇。 方正国在兄弟间排行第三。 上面有两个哥哥，大哥早年间因意外早夭，二哥外出务工，下面有一个弟弟，在家务工，虽隔山差五能回家，方年碰见的次数很少。 方年一般是直接喊伯伯和叔叔，毕竟方正国的大哥早夭时，方正国自己才十来岁。 因此同组大多书人都会喊林凤三嫂。 要么就是喊名字。 长辈们说话，方年甚少会去插嘴，只这么听着。 然后他就看到林凤摆摆手，脸色带着三分的喜色和七分的平缓。 “嗨，还不是我家这年哈宝，好好的书不怎么认真读，学人家写小说，发了点稿费，一定要给家里添东西。” 嚯。 方年一下明白过来，敢情母亲大人这是要提前风光？ 按照这趋势发展，明年兴许真能考上复旦。 那时候再风光个一年半载。 得。 往后两年都妥了！ 端着碗吃饭的众邻里叔伯母有的倒吸冷气，有的啧声感慨，俱表诧异。 “方年不是上高三了吗，怎么还让他搞这种事情。” “挣钱也不急一时吧！” “三嫂，让我说，还是得规整你家方年，我们茅坝多年没出过大学生了！” “方年啊，你也是，应该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别跟我家二哈宝一样……” “……” 方年迅速低头扒饭，他知道，母亲大人还有下文没说，不是他开口的时候。 果然，林凤故意吧唧了下嘴发出‘啧’一声：“懒得管了。” “课余时间他自己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这次月考考得还行，只是有点可惜，才年级第二，比第一差一分，不过分数比今年重本线还高一分。” “我估计怎么读也就这个鬼样子了……” 忽然听闻这些，邻里三四家里还有孩子在上学，尤其是上高中的，直接愣住。 “你们方年不是在八中吗，怎么考得这么好？” “今年重本线多少？” “534。” “那方年考了535分？！” “……” 说着，这些叔伯母就开始心里泛酸，连特地从桐凤带回来的大鱼大肉都不香了。 “让我说还是三嫂会带孩子，你看看方年从读书开始满墙的奖状，都贴不下了。” “中考失利上了八中，没想到还是这么会读书。” “我们茅坝要出重点大学生了！” “读书厉害，还能写书，方年可真是厉害。” “人长得又帅，看看现在，大男人了，哦呦……” “……” 伴随着邻里三四、叔伯母们的艳羡，林凤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道。 “长大了，不好管，随他去，也就那样。” 饭后，各家离去。 从头到尾都没说话的方年问了句：“妈，您这是要提前风光风光，就不怕明年我意外落榜？” 林凤用鼻子哼了声：“你敢！” “你现在终于长大了。” “你都不知道村上面那个谁就考了个二本，最少风光了半年，逢人就说自己的崽怎么怎么优秀，经常我一去，说什么小时候读书厉害也不一定一直厉害……” “就她都要风光半年，我怎么也得风光半个世纪！” “……” 接着便是更难懂的话。 什么许她们风光，难道不许我风光风光。 她们家那些孩子到现在都只知道问家里要钱，一要就是上千。 我们家方年可是作家。 作家听懂的吧？ 能出书的那种！ “诶，你写的那个什么网络小说能有拿来看的书吗？” 方年连忙回答：“有的，等过了假期我问问看发售了没。” 早在九月初就已经卖掉了简繁体版权。 当时尖峰还说过，等上市发售后，会跟方年说，还会邮寄几册过来。 “叫什么名字，到时候我去买几本回来！”林凤一听这话，眉开眼笑道。 方年轻咳了两声：“不用，出版社会送我几本，名字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个时候他才想起，如果用传统的眼光来看，《我想有钱》这个书名实在过分的直白。 好像有点羞耻。 “那到时候一定要带回来。” 林凤连忙说道。 “你还是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争取能考上重点大学。” “最好是那些大家都听到过名字的，我看申城的复旦就很不错，别光就想重本！” “等你爸月底回来后，就计划弄房子，就照你说的那种别墅搞，到时候谁问都告诉他们是我儿子的钱盖的！” “要发狠，不能骄傲……” “……” 明明饭桌上没有酒，林凤却仿佛醉了一样，话特别多。 东一句西一句。 方年站在屋子外面的地坪里，听着农村夜晚各式各样的动物叫声，嘴角露出笑容。 心里想着：“或许上辈子没去上大学，妈妈表面上表示很开明，心里最不好受吧。” “如果没有那些所谓心态的鸡汤文学影响，如果有人好心好意的拉我一把……” “即便后来挣了钱，也盖了别墅，或许依旧没能让妈妈真的风光吧……” 毕竟当拥有的金钱数字超过一定界限后，在农村说起来就相当于天书而显得不真实。 方年也不清楚自己曾经有多少钱，倒是记得成神作的一部分版税分成收入是一千七百六十万，之后资产膨胀了几十倍，物业很多，还有自己的产业，没那么容易计算。 上辈子在懵懂的年纪里，受到了鸡汤文学的影响没能好好上学，所以方年才会比较感谢关秋荷，因为关秋荷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这辈子，您一定能风光半个世纪，不就是复旦，老子去定了！” 夜空下，方年做了这辈子第二个必须要达成的决定！ ====== 破碗。 第57章 最美的时光 天井是茅坝与附近几个村民组的公用取水井。 因其水质极好，从未断流等因素，一直到2021年，几乎家家户户都通上自来水时，依旧是许多人家的饮水来源。 换句话说，自来水仅日用作诸如洗澡洗衣服等。 而天井的水则是用作厨房做饭做菜以及茶水。 因此，即便是2021年时，各家各户取水也大多是用挑的，或者拿桶装水桶用小三轮车拖运。 公用井，没谁敢私人霸占。 十月份的第二天大清早的当下，方年同学正在去天井挑水的路上。 有同样打算的是邻里三四，茅坝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就见到了。 “嘿，三嫂怎么还让你出来挑水。” 方年笑着道：“六婶，我比我妈力气大。” “听说你现在很能挣钱，怎么还干这种体力活。” “……” 方年笑着附和。 心道：“是应该让林凤女士来挑水。” 因为，这就是林凤想要的风光。 没想到一大清早就开始了…… ……茅坝这一大片地方的房屋坐落大多数都是门前地坪即道路。 不是马路，基本上不过车，算是没有院墙的院子。 往常吃饭时，只有方年和方歆喜欢端着碗到屋外的门廊或者地坪中吃饭。 今天林凤破天荒的也端了碗出来。 一顿饭的功夫，碰到了三拨人路过搭腔。 “林凤，听说你儿子现在还在上学就会挣钱了？” 第一拨人是林凤最想见到的那个，村上面家里老大考上二本的中年妇女。 林凤矜持的点头，没做声。 妇女道：“我说一句，得好好学习呀，都上高三了，抓抓紧，现在挣钱不算挣钱，对了，你儿子现在成绩怎么样，有上大学的希望吗？” 林凤脸色愈发矜持而显得有些安静：“不太行，这次考了个年级第二。” 一听这话，妇女不屑的撇着嘴道。 “八中的年级第二确实不行，我家二哈宝在一中前一百就是重本苗子了，这次县统一模拟考试就考了500多，离今年重本线也就差二三十分，你儿子呢？” “没多少，535，比重本多一分，确实不行。”林凤随意的打了个哈哈。 闻言，妇女张了张嘴，接着皮笑肉不笑的道。 “林凤你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天生的重点大学苗子！” “……” 本来林凤吃饭飞快，这顿早饭硬是吃了半个钟。 来来往往的都是夸赞。 “林凤呐，我家细伢子也在八中，听说了你们家方年考试三十几分钟就交了数学卷，还拿了满分！” “林凤呐，你多说说你儿子，让他努努力，考个北大什么的！” “……” 每每这个时候，林凤总先是附和的说两句，然后毫不掩饰的笑出声。 连方歆都忍不住说了句。 可风光了！ 等终于回屋放下碗筷，林凤当即问方年：“你数学真这么厉害？” “差不多吧。”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本来可以不上高三。” “嗯？” “省奥数竞赛一等奖保送大学，只不过报名在六月份，错过了机会。” “嗯？！” “数学理解得比较透彻，数学老师让我做过竞赛试卷，也拿了满分。” 林凤理了理思绪，然后大手一挥，很不在意的道。 “没事，还有高考，保送也不一定是好学校的。” 方年略作犹豫，还是决定告诉林凤真相：“有资格保送北大清华。” “什么！” 林凤差点跳起来。 得知方年挣了十几万，她都没这么激动。 “那为什么不早去报名！” “保送多风光啊！” “啊……” 方年不慌不忙的说道：“只是有资格，省赛一等奖一般很难被保送这么好的大学，毕竟没有拿过正儿八经的市三好学生。” “哦。”林凤平静了点。 然后就听到方年轻松的声音：“不过我做了上一届的国赛题，也拿了满分。” “这种成绩的话，必然会被遴选进国家队，培训去参加世界奥数竞赛，基本百分百保送北大清华。” 林凤：“！！！” 刚平静的心情瞬间暴躁。 “方！年！” “你是要气死我！” 等冷静下来后，林凤面无表情道：“你是不是见不得我这么炫耀的风光？” “所以故意气我？” 方年脸色认真道：“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你问我才说的，就是怕影响你心情。” 林凤：“……” ………… ………… 在家窝了两天之后，见林凤最初的风光新鲜劲儿过去半截，方年便提议道。 “今天去一趟外婆家？” 林凤觉得靠谱，点头同意下来。 “暑假你一直补课，也有三个多月没去了。” 然后方年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中秋节的时候我也没注意到。” “我是想给外婆补一个过节红包。” 林凤嚯了一嗓子：“真长大了，想的这么周到！” “行，我来包吧。” “不用，我准备好了。”说着，方年抽出红包给林凤看了眼。 于是，4号上午，收拾收拾一家人步行前往邻县的外婆家。 虽然是在邻县，但就两家的距离而言，还没有茅坝到花家集市远。 一路都是从一座座山中穿过去的小道。 弯弯绕绕的，大概是五六里地。 约半个小时的成人脚程。 路边长满草的泥土小道蜿蜒在田地间缓缓向下，农田旁有连成片的老式青砖、土砖建筑出现在视线中。 其中一栋青砖平层的泥土门廊前有个老人拿着大蒲扇坐在竹椅上。 花白间黑的短发到肩头，用自制的竹制发箍向后束着。 隔着距离，脸上的表情看不大清晰，方歆已经拖长声音喊着跑了过去。 “外婆~” 方年的外婆听到声音后看过来很是高兴。 “诶。” “年宝和方歆你们都来了。” 方年喊了声‘外婆’，看着她精神状态很不错，身体也还很灵活硬朗，脸上的老人斑都不大明显，心情便愉悦起来。 在方年小时候，方歆还没出生时，方正国和林凤夫妇俩便南下过莞城、东去申城务过工。 也是在那个时候，方年寄住在外婆家，陆陆续续有两年时间。 从小方年的外婆对方年极好，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给他留着，这个习惯一直持续到2021年。 只不过那个时候苍老得多，背也驼了，身体也不好。 “年宝你快三个月没过来了，现在读书怎么样了，上高三了要多发狠。” “里面卧房里有糖。” 没两句话，方年的外婆又挂念上了，去里屋拿糖。 方年也跟着走进了房子，内里每间房的空间都较大，没有客厅，进门就是厨房，约莫偏中位置是烧煤的地灶。 进门斜对角的顶里侧是碗柜。 除此之外，其它三间房都是卧室。 原本是外公外婆一起住在老宅，但前年外公因为支气管上的疾病去世，打那后外婆就是独居。 一直到后来的2016年时才因身体原因在儿女家里各住一段时间。 等方年的外婆从里屋出来时，手上便多了用红色塑料袋装着的各式硬糖果。 方年从小就不太喜欢吃这种甜腻腻的东西。 以前每次都说不要不要，从未想过这里面有外婆那份沉淀的挂念。 这次连忙接下来，拿了两颗尝，嘴上说好吃。 见状，外婆脸上多了许多的笑意，又道：“方歆，卧房排柜还有桔子和苹果。” 方歆蹦蹦跳跳的就去了。 林凤已经去碗柜旁准备饭菜。 方年坐在地灶旁的竹椅上，跟外婆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会闲话。 “……” “外婆，今年我一边上学一边写了书，挣了些钱，中秋节在学校没来，给你的过节红包。” 说着，方年把红包给了外婆。 剩下的解释就交给了林凤。 毕竟…… 这种在母亲面前的风光，林凤也是极喜欢的。 然后方年的外婆就心安理得的收下了外孙的孝敬。 不多，只有2000元。 往后逢年过节的，方年都会准备红包。 不过方年的外婆摸了摸之后还是非常意外，嘴上不停说‘给这么多做什么’之类的话。 林凤小声说了几句，才安心收下。 下午回到家时，方年还记得离开外婆家时，外婆站在门口目送久久没有动弹的身影。 他想，或许这也是重返人生到青春时期的重要意义。 可以不贪图大富大贵，可以享受青春，可以享受生活本来的样子。 但也可以利用一些合适的机会，凭才华和本事挣一些贴补家用的钱。 这些在合适的时间里发生。 让时光美丽。 ====== 破碗。 PS：书评活动可以参加一下，发奖的。 第58章 逐渐有了生活的模样 吃晚饭的时候，见林凤筷子飞快的扒拉着。 方年低头吃饭时，声音闷闷的传出：“要不这两天再爸，让他赶紧回来算了。” 林凤不解：“这么着急做什么？”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你，这几个月每个月十号之后都会发稿费，到时候收到信息后告诉你。” 方年边吃饭边道。 “我也不知道家里是不是有积蓄，不过盖房总是需要些时间的，算下来应该至多四十万吧，所以钱是够的。” 林凤顺着话头说道：“积蓄家里是有一点的，要不就等十号我再催一下。” “不过你为什么这么着急？” 方年回答道：“有两方面的原因，第一方面是家里确实不太方便，尤其是洗澡啊做饭这些。” “第二方面是，趁现在外婆还能行能走，喊她来新房打住一阵。” 方年的外婆晕车，从方年记事起就不能坐车，坐上车一点颠簸就会呕吐不止，而农村的路面总是有坑洼。 所以曾经其实后来新别墅盖好后，方年的外婆仅来看过一次。 林凤略作沉吟，便同意了下来：“行，我催催你爸。” ……整个十一长假，林凤女士都很风光。 开始的时候，逢人路过还要问几句林凤什么情况。 到后来完全不需要她言语，人站在家门口，但凡有相熟的人过路就会夸赞方年几句。 偏偏茅坝这种背靠山，前靠山的沟沟里，行来走去的都是熟人。 一连好几天，林凤都没听过重样的艳羡。 这可让林凤高兴坏了。 于是，风光极了的林凤在7号上午，跟邻里三四、村上熟人一同去大坪赶集。 顺便拉上了这些天一直窝在家里没怎么露面的方年。 然后这一路，方年仿佛成了块宝贝，谁都要来围观一下。 “哦呦，方年长这么高了啊！人也变成个帅哥了！” 这是大实话，方年没吱声。 “读书那么厉害，还会写书，真是个天才！” 难怪林凤女士会这么开心，敢情大家都喜欢说实话。 一路上方年脸上的笑容没停下来过。 ……大坪是县市间的交通枢纽，公路交通的两县汇聚点。 曾有一个历史悠久的客货两用小型火车站。 尽管目前只剩货运，但在未来大高铁时代后，建设有一座高铁站，可东去直达申城、南下直达羊、鹏二城。 所以集市甚至比棠梨更方便。 而且熟人还多。 方年就跟着走了不到两百米，便赶紧走了。 尽是些说大实话的人，不得了。 回头就坐上了前往棠梨的车。 ………… ………… 到棠梨都还没到午饭点，方年便先回了职工小区。 到三单元五楼时，看到501的防盗门开着，方年略作犹豫还是敲了敲门。 “荷姐回来啦？” 关秋荷嗯了声：“今天有点早啊。” “碰巧顺路。”方年回答道。 “……” “过来对付一口午饭？”关秋荷邀请道。 方年也不扭捏，点头道了声‘好咧’。 十二点多吃过午饭后，关秋荷给方年泡了杯茶，随口问：“你喝茶是不是比较挑？” “棠梨这边不是日常就用茶水解渴吗？” “还行。”方年回答。 其实不仅是棠梨，桐凤的大略范围内，也有用茶水日常饮用解渴的习惯。 这里的家庭年年岁岁都会自己采摘茶树上的茶叶。 自制成干茶叶，这种茶叶没有特别的名字，也没有值得大书特书的味道。 一般家庭里，都会有一个叫做‘炊壶’的大铁茶壶用于在炭火上烧水，开了之后放一撮自制茶叶，基本上够家里喝一天。 很少有谁家直接喝白开水。 一般只有客人来的时候，才会用杯子一杯一杯的泡茶。 曾经方年在上高中开始寄宿后，十分不习惯桶装饮用水或瓶装饮用水。 是等离开学校，进入社会后发现其它地方并没有这样的习惯后，才逐渐接受白开水和矿泉水等等。 闻言，关秋荷换了一种说法：“那我这么说，你喝泡茶很挑。” “差不多。”这次方年笑了笑。 关秋荷边说边起身：“除了给你带了手机，还顺路给你带了包茶叶。” “是大红袍，你应该喜欢的。” 方年接过茶叶和手机，笑问：“母树吗？” 果真是桃饱网顶级VIP用户。 关秋荷撇嘴道：“想得挺美，那个几十万一两还不好买，你现在拿着泡只会糟蹋。” 从06年开始，母树大红袍便停止采摘留养了。 市面上再不可见母树大红袍。 “是市面上能买到的品质最好的一个种类，不便宜，几千块一斤。” 关秋荷给方年的是150g装，还配套有几个小茶罐，很讲究。 “谢谢你让我下定决心回一趟家，过程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难。” 接着关秋荷颇为感慨的说道。 方年不知道关秋荷家里的那本经是怎样的难念法，但能让她一定要来到一个连语言都不通的特偏远小镇，总归是有原因的。 中秋节的晚上，方年并没有多说什么。 但人嘛，喜欢发散思维。 闻言，方年笑道：“是不是忽然觉得棠梨这种小地方不值得待下去了？” “小地方的好处你这样的孩子不会懂的。”关秋荷没多说。 聊了会闲话后，关秋荷关心了一句让她取的那五万块的事情。 “五万块那么多，你妈妈没惊讶吗？” 方年回答道：“也惊讶的，不过我把稿费的卡给了她，收入明细也给她看了，所以能接受。” “这几天别提多风光了，要不然我今天也不至于来这么早。” 关秋荷对林凤女士的风光产生了好奇。 于是方年同学便跟关秋荷学了会舌。 “你妈妈挺有意思的。” 关秋荷呵呵直乐，乐完才说。 “你这么优秀，确实很给家里长脸。” 接着又道：“在申城的时候，听说现在的房价有点暗降的味道，有的地方现价一万三了。” 方年哦了声：“没事，慢慢攒钱，应该能跑赢房价。” “听说别墅跌了成交量跌了60%，价格暗降40%，你可以努努力考虑考虑别墅。”关秋荷随口说道。 方年笑了笑：“我也想，但没钱，以后再说吧。” 摆明了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闲聊了会，喝完一杯茶后，方年拿上手机盒与茶叶回了502。 这次十一长假，除了第一天去过网吧以外，方年再没碰过电脑。 不过还好提前说过，所以当方年翻看书评区时，只有一些清一色的催更。 于是方年一口气上传了25章，在书评区留言：我回来了。 目前整本书的总订阅已经到了610万次。 均订艰难的爬到了2万3。 受限于当下的流量，过去一个月能有这种增幅，已经很不错了。 简单估算的话，10号发稿费估计能有一个新高，毕竟9月份的新增订阅差不多是8月份的两倍了。 接下来方年花了一点时间将用假期里面闲着也是闲着用手机码出来的稿子整理妥当，存稿已接近200章。 按照剧情规划，实际上方年已经将整体要表达的故事写了大半，大概下月中旬就可以写完。 预计会陆续连载到09年的样子…… ……之后方年花了些时间简单摆弄手机。 “苹果确实牛。” 最后感慨了一句，08年就把手机做到了这份上。 难怪等过两年掀起智能机时代后，会一直站稳霸主地位。 国产智能机漫长的抵御入口产品的入侵，早在这个iPhone3g出现时就埋下了伏笔。 不过价格跟后来也有得一比。 发售价是16G版本299美元，到手上的实际售价却要6000元人民币。 方年收起手机，扫了眼书房，跟住进来相比，已经换了模样。 “算是逐渐有了生活的模样。” ====== 破碗。 PS：参与活动的朋友要新发帖呀！要不然我怎么好加更，我都按捺不住加更的手了！ PS2：得说一下，最近剧情好像不讨喜，或许是平淡如水的家庭剧情不令人感兴趣，那些删书的朋友，快加回来，虽然打死我都不改！ 第59章 你懂几个初一十五 傍晚。 方年走进校门时碰到了李安南。 “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在网吧都没看见你。” 李安南跟方年并排走着。 “是不是你上次月考没第一，现在一心发狠读书？” 方年笑道：“没有，不过也差不多，整个高中没考过第一名，有点遗憾。” 李安南先是一愣，接着感慨道：“差点忘了你在初中是年级第一的常客。” 虽然初中两人不是一个学校。 但早在高一的时候，方年就多次炫耀过自己初中多厉害多厉害的。 这次放假足有一周没见。 李安南似乎憋了一肚子的逼话。 边走边叭叭。 “十一去哪玩了没？” “去了趟桐凤，特别热闹，柳漾她们一堆人，邹萱又是一堆人，还有个林语淙。” “啧，那然后呢？” “有屁然后，我跟我妈去的。” 于是李安南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诶，对，就得这样，挺好。” “……” 方年斜乜向李安南，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你还记得怎么学习吗？” “啊？”李安南愣住了。 接着方年忽然脸色认真道：“我的名声不能毁在你身上！” “毕竟你很多题目都是问我教给你的。” 没分清方年这是一本正经的状态，李安南以为方年当真，脸色都严肃起来。 斟酌着开口：“上次月考我在班上是第32名，期中考试争取考到第20名以内。” “名次有卵用，说分数。”方年面无表情道。 这次李安南沉吟的时间更久，都快走到教室了才犹豫着说道：“400分吧。” “430！” 接着方年解释了一句。 “今年三本分数线422，你这次必须要超过三本分数线，一步一步来，最高目标是超过重本分数线！” 李安南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很想说自己不行。 没这个可能。 重本那岂不是在做梦。 但一想到方年曾经说过的那些清晨与日暮，又想起数学成绩下来后被老师表扬全班侧目的场景。 忽然就有了斗志。 “行！哥们拼了！” 话刚说完，两人走进教室，王成喊道：“安南，快来，好东西。” 上一秒还踌躇满志的李安南眼前一亮，颠儿颠儿就跑了过去。 方年早就看到王成手里多了一台mp4，以及围着的四五个脑袋。 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王成也喊了方年：“要不看看，点评一下？” 透过四五个脑袋的缝隙，方年瞟了眼屏幕，脸色如常，语气随意的小声道。 “女主演技太差，浮夸且流于表面，配合少且没有交流，尤其是动作戏份，僵硬且重复，镜头处理也不行，没意思。” 说话时，脚步没带停顿。 方年前脚回到自己位置上，后脚就有几个女生嚷嚷着围了过去。 “王成，你们这么多人在看什么呀！” 这群女生中有班长李雪，以及女生中比较大咧的李芬琳。 在那短短的可能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 王成手忙脚乱的第一想法是将mp4关机。 很遗憾。 这个时候的大多数手持设备的智能属性都没那么高，比如方年之前的山寨手机，锁屏需要同时按住‘OK’键和‘*’键。 而王成的mp4上按键不多。 方向圆形按键、开机键。 支持简单的触摸操作。 关机需要按播放键三秒，锁屏需要按住开机键加播放键一起两秒。 可能习惯性的第一反应是想锁屏。 而在慌乱的过程中，王成按到了音量加。 原本的无声影片忽然传出一些高昂的单音节声浪。 王成又迅速去按播放键关机，那一刻，他着急得甚至想要砸掉手上的mp4。 等声音终于停歇下去时，已经过去了好几秒种。 李雪等几个女生终于反应了过来，脸红红的低着头走了。 她们早就看到了屏幕上的东西。 而大咧咧的李芬琳则一边脸红一边嗤笑道：“不要脸。” “你也是，李安南，龌龊，色鬼，没脸没皮！” “你们男生都龌龊。” 说完，李芬琳看到了方年，于是连忙改口。 “你们看看方年，同样是坐在后面，怎么就不来围观。” “多学学方年！” “就算要看，也要找个隐蔽的地方！” 王成几人期期艾艾的说不出话来，摸头发的摸头发，抓耳的抓耳，挠腮的挠腮。 脸上的表情极度不自然。 放在平常，李安南早就跳了起来，他跟李芬琳一向不对付，又在前后桌。 反正上高三也大多还是孩子心态，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也能吵吵闹闹。 等李芬琳终于一脸不屑的回到自己位置上后。 王成几个才慢慢坐下，脸上有些尴尬。 李安南默默的给方年竖起大拇指。 接着是王成。 然后是李军等人。 小声哔哔道。 “叼！” “真的，在八中我都只服你方年！” “明明什么都看了，结果呢！” “我觉得要是刚才是方年在看，估计她们什么都看不到。” “嘿，你懂几个初一十五，也好意思拉方年下水，他根本不稀得看好吧。”王成叹着气道，“刚才我就是太慌了，退出播放就行的。” 事后，他连一分钟都没花就想明白了最好的处理方式。 正用手机的方年接了句话：“没事，习惯了下次就不慌了。” 一旁的李安南这才注意到，脸色惊讶的唰一下站起来：“老方，你换手机了？” “我看看。” 李安南拿到手机后，王成几个人也凑过来看。 “这什么手机，怎么黑乎乎的，一点都不好看。” “就一个按键啊，这怎么用？” “哪买的，这么丑，就是一块屏幕，没意思。” 方年没多解释，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这个时候，别说棠梨，大多数人都还不喜欢全触摸屏手机。 在中国市场上，iPhone3g不算特别的火。 最火的品牌毫无疑问依旧是诺基亚，其中比较吸引人购买的是E71，当然销冠是3110c。 只不过现在还没人知道，用整块屏幕做手机，将是未来所有厂商的极致追求。 也没人知道，诺基亚手机的辉煌帝国将在几年后迅速崩塌消失…… 令后排男生，以及王成本人没想到的是，看电影的小风波并没有在随后烟消云消。 而是持续了非常非常非常久。 扩散得非常非常非常广泛。 仅在当天的晚自习第一节课后，几乎整个高三年级就有了王成同学的声名。 几乎大家都有讨论过。 “王成？那个看……” “哦，就那个龌龊色鬼啊。” “看就看呗，还放声音，174班的男生基本都在围观。” “……” 倒也不是对王成完全没好处，至少在男生群体中，他一举成为最热门的人物。 好多其他班上的人拿着手机上的TF卡或者直接拿着mp4过来找王成。 嘀嘀咕咕几句后，就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 破碗。 第60章 多学习，心中自然装满天下 据说。 晚自习下课间隙，在校门内的校园小卖铺，冰箱里一瓶营养快线都找不到。 除此之外，其它饮品满满当当的。 不只是冰箱，存货也卖完了。 李安南用夸张的手势和表情描述完这件事后，啧啧称奇。 “硬是没见过这种场景。” “商店老板还以为怎么了，还好我是去买可乐的。” 方年看都没看李安南，漫不经心的道：“我懂。” “你看见大家都在找营养快线，老板说没有，就顺手拿了一瓶可乐，装作自己是去买可乐的样子。” 李安南脸色涨红的辩解道：“没有！我真是去……” “成年人不会做无畏的辩解，我能理解的，晚上少熬点夜，瞧你那黑眼圈……” 说到最后，方年啧了一声。 李安南本来就涨红的脸色更红了，嗫嚅着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李安南，你干嘛呢，可乐有毒啊？” 这时，李芬琳路过，看着脸色涨红憋气的李安南，眨着眼睛问。 李安南胡乱的挥挥手：“你管我！” 李芬琳不屑的撇着嘴，咕哝着‘色鬼’、‘说两句就心虚’、‘满脑子龌龊思想……’之类的话走进了教室。 把李安南气得急赤白脸的。 “老方，你说李芬琳什么意思？” “啊！” 方年懒得搭理李安南。 长假过后的第一个晚自习的晚上，整个八中都弥漫着一种心浮气躁中夹杂着激动兴奋的风。 带着深秋的燥热。 给人粘腻的感觉。 光是174班，就到处都是埋在课桌中的身影。 其实是始作俑者的方年同学，脸色一如既往的认真，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 只是在有人‘请教’问题的时候，会一本正经的解答两句。 “……这个骑兵吧，战斗力一向比较强，你想想当年成吉思汗能用骑兵征服亚欧大陆，现在21世纪了，方法方式更多了。” 请教问题的王成有些懵懂不解，追问道：“可这样的话，不就那什么了吗？” 他虽然也是高三，但书读得少，没办法引经据典，所以就说得有些扭捏。 方年瞟了眼王成：“多学习，心中自然会装满天下。” “要用一双发现美的眼睛去欣赏这个世界上广大人民创造出来的艺术，懂了吧？” 王成：“差不多懂了，我再学习学习……” “……” 坐在方年前面的柳漾听了一星半点，悄声问：“方年，我们不是理科班吗，为什么王成想要问历史方面的问题？” “还有我听说他下午搞了什么龌龊的东西。” 方年不动声色的回答道：“文言文古诗词跟历史息息相关，了解当时作者所处的状态，才好理解想要表达的东西，这个我不是跟你说过的吗？” 柳漾：“……” 我不记得有学过成吉思汗写的诗。 不过她还是哦的一声点点头，没再多问。 方年瞟了眼这个傲娇迷妹，低头继续复习物理。 ………… ………… 10月8日，周三。 第二节课课间跑操结束后，站在主席台上的教导主任没有马上宣布解散。 而是道：“各位老师、各位同学……” “学校拟定于10月15日下午举办2008年秋季校园运动会，请各班班主任在下午放学之前收集好报名信息。” “相关的比赛报名信息，请各班班主任传达。” “解散！” 宣布解散后，操场跑道上二十个班的学生三五几个的交谈声汇聚成一片喧嚣。 所有人都在讨论这次校园运动会。 其实事情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声势浩大。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运动会，校方的目的是应付。 基层对于这一套方案已经纯熟无比，效率也非常高。 不过高一新生还是非常激动的。 除此之外，李安南也比较激动：“这个月有点爽啊。” “今天就八号了，要是跟以前一样，花两三天时间搞运动，那就又少了几天。” 王成也跟着道：“可惜这可能是我们在八中的最后一次运动会了。” “说是什么秋季，但春季一般也没有这玩意，而且我们明年六月份就高考了。” 不只是李安南和王成，其他人也都有点兴奋。 三五成群的往教学楼走去的时候，止不住的讨论。 “你们说今年会不会还是老样子，六个项目？” “应该是这样，不过王成你们肯定能参加，篮球比赛哪次都会有的。” “嘿嘿，我就指望这个上上场了。” “老方你这次也报名吧，跟我们一块去打打比赛，你现在身高也有优势。” 说着，李安南看向方年。 “对啊，方年现在会打篮球了！” “……” 方年略作思考，同意道：“行的，反正也没事。” 在暑假的时候，方年还是个篮球场上的菜鸟，什么都不懂，现在各种规则都懂，还跟李安南他们打过全场。 操作也还行。 本来就是小地方的学校，能稍微秀一下花式运球就非常了不得了。 尤其是方年现在不算矮了，不像暑假的时候，比李安南起码矮半个头。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林凤女士。 早在十一去桐凤时，她就硬是拉着方年花了一元钱测量了身高，光脚176厘米。 看这架势，应该还能再往上窜一窜，估摸着能达成方年的期待值179厘米。 尽管2008年不再至于说营养不良。 但往前推十几年时，确实在营养摄入方面不怎么丰富，再加上出生于南方，所以平均身高确实不太显眼。 就之前方年不到170的身高都在八中也不算矮。 “那到时候就这么报名。” 李安南当时就确定了下来。 第三节课上课时，班主任李东红走进了教室。 “跟以前一样，一共是男子篮球、女子排球、男子800米、女子400米、男子铅球、女子跳远。” “一共是两个下午，除了篮球和排球，其它四个项目都在15号下午结束。” “学校要求高三年级每个项目都必须有人报名！” 这一点令大家有些意外。 相较来说，除了篮球排球以外，百分之百的学生没激情。 也就五分钟的时间，李东红将任务强制摊派了下去。 有些是在同桌起哄下上去了，有些是自己主动。 方年也在李安南着急忙慌的起哄下，报名了篮球项目，一共需要八个人，三替补已经是绝对削减的配置了。 下课后，李安南憋不住问出了疑惑。 “老方，你对参加篮球比赛没兴趣吗，好像一点也不兴奋。” “也不算。” 方年笑了下，认真说道。 “整整两个下午的自由时间，你心里就只有篮球赛吗？” “往后可就再也没有这种自由的大型活动机会了……” 说到最后，方年已经是意有所指了。 往往，这种自由的大型活动机会，整个八中校园都是人来人往，往哪里扎个堆儿什么的，一点不显眼。 这才是大多数人激动的本质，而不是为了那些无聊的比赛。 听方年这一说，李安南逐渐皱起了眉头…… ====== 破碗。 PS：书评帖就差一百条了，大家加油，晚上我先加一更为敬。 第61章 留下些深刻的印记 下午第七节课是语文。 下课时，李东红道：“下节课报名参加运动会的人都去操场，其他人照常上课。” 这可倒好，第八节课刚好是方年的薄弱项生物。 十月份第一节生物课就缺席，方年稍有些遗憾。 跟着其他报名的同学走出教室时，一个个都激动得逼逼赖赖。 “没想到今年还给时间提前训练。” “以前可是放了学自己去训练一下的。” “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不用上第八节课，爽！” “……” 剩下在教室里的，也没怎么艳羡的其实。 因为去掉报名篮球的八人、排球的十人，其它四个项目总共的四人，剩下四十个多少有点喜欢学习。 八中一贯如此，诸如什么联欢会这种即便八百年不搞一次活动，也都需要强制安排下去。 无它。 在基层中学里，读书、读死书大概是校方认为学生们唯一的任务。 所以每每遇到要应付的活动时，格外需要摊派。 比如高三，两周一节的体育课得看体育老师当天的身体状况，值不值得上…… 去操场的路上，李安南挑着眉乐呵道。 “老方，你看看要不是我提议，你都没兴趣，还不谢谢我？” 方年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念道：“wxnmd。” “？” “我想你慢点。” “啊？” “没事，我说十月份第一节生物课没上成。” “哦，以后能补回来的。” “……” 原本方年以为到操场后，会是热火朝天的场面。 他甚至有点想提前秀秀看，自己能不能主宰一下球场。 不能光是李安南嘚瑟。 可实际情况是，一共三个体育老师，简单安排了下每个班的临时训练事务，提前普及比赛规则，就算完事了。 而且因为场地有限，还得轮着来。 两辈子方年都是第一次参加运动会，才知道原来就这！ 跟李安南几个说了会闲话。 也商量了出场顺序。 就类似于正式比赛中的首发队员。 方年这次就真被赶鸭子上架了。 “老方现在这么高，体力也好，先上吧。” 李安南用商量的口吻说道。 王成他们没意见，最后齐齐看向方年。 “老方/方年你觉得呢？” 方年无所谓的道：“我都行。” 于是就这么定了下来。 方年倒是很无所谓，校园内的篮球比赛，运动量不会太大。 李安南一边玩着篮球，一边貌似满不在乎的开口。 “老方，你上午说的是不是别给青春留遗憾的意思？” “我可太想早点毕业了，高三的学习实在太紧张了，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好留念的。” 方年就说了个‘哦’字。 李安南：“……” “你怎么能就哦一下呢？” 见方年敷衍，李安南不甘心了。 明明他装模作样的一副满不在乎的意思，还找了什么学习的借口。 索性，方年都不看李安南，目光游离在篮球场上：“我只是说，女子排球和女子400米都很好看的。” “尤其是当你带着艺术的眼光不带批判性时。” 李安南滞住了：“……” 这怎么就不按常理出牌了。 没等他想好措辞，方年便已经先开口说道：“没什么意思，我先回去了。” 李安南：“……哦。” 他踌躇了一天，满心做好了分享自己个心事的打算。 不过是想装一下‘矜持’，结果人就要走了。 明明是你故意说一些有歧义的话，让我东想西想的，怎么到头来你拍拍屁股走了？ 想到这里，李安南咬着后槽牙生气道。 “狗几把老方，你就是书上说的拔吊无情！” “嚯呦，这是从哪本书上学来的新词语，都知道学以致用了？”方年调侃道。 李安南哼了声：“《我想有钱》，就那本我说过的都市小说。” “不知道你一天天的忙什么，明明才华横溢，懂得又多，怎么不学人家也写写书，听贴吧的人说这本书可挣钱了！” 方年：“哦，是吗？” 说着人就离开了操场。 李安南：“！！！” ………… ………… “今天怎么又回来这么早？” 回到职工小区后，还在楼道里便碰到了下班回家的关秋荷。 方年做了个手势，让关秋荷先走，嘴上回答道：“学校筹备校运会，我被赶鸭子上架了。” “什么项目？” “篮球。” 走在前面的关秋荷回头看了眼方年：“你的身高在棠梨被赶鸭子上架去打篮球，没什么问题。” 方年也有点认同。 就算他平时不打篮球，这个时候说不准也一样需要被报名。 毕竟，就算关秋荷平时正儿八经看他时，得仰头，她也是南方人，不怎么高，目测165下。 吃饭的时候，关秋荷略感兴趣的问了几句。 “校运会什么时候开始。” “一星期后，也是周三，下午开始。” “你当天能上场吗？” 方年回忆了一下规则，点头道：“能的。” “篮球比赛的规则安排比较简单，学校一共20个班，分成两天比完高二和高三的，第三天后两节课高一再比完。” 关秋荷不理解，就问：“20个班怎么分配的？” “总共23场，第一二天每天10场，分在两个篮球场进行，根据安排，第一天高二高三所有班级全部会出场。” 接着方年简单解释道。 “拿高三7个班说，总共比八场，比如分别是1到7，先抽签决定第一轮比赛，假定是1：2，3：4，5：6，剩下的7抽签决定和这三场的输家比，剩下的两个输家比一场。 第一轮的三个赢家抽签决定对手，剩下那个和7打，最后剩两个赢家决赛。” 关秋荷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道：“这方案对7稍有点照顾，不过省时间。” 方年笑了下：“确实，这是学校为了公平和省时想出来的极具参与感的方案。” “说是要保证每个班都可以打两场。” 这个方案不复杂，省事，不至于每个班级都要跟所有班级打一次。 也正因为这样，才需要强制摊派。 因为大家积极性不会太高。 接着方年又说了句：“还好我上个月去桐凤的时候就买了球衣和球鞋，算是有备无患。” 关秋荷就笑：“那你这不算赶鸭子上架啊，球衣球鞋都买了。” “当时主要想的是能长高，你可能不知道，7月份的时候，我连一米七都没有。” 方年诚实的回答。 接着又说：“不过既然要上场，我也想试试能不能引爆全场，给高中生活留下些深刻的印记。” 关秋荷表示支持。 “……” 去上晚自习时，方年将买的球鞋带上了。 反正就算放在学校，也不会丢。 之后的下午训练，李安南、王成他们都表现得很积极，方年也跟着配合。 只不过，积极归积极，李安南还是很有点纠结。 因为方年始终没给他机会再谈关于所谓‘不留遗憾’的事情。 憋得他有点蛋疼。 ====== 破碗。 PS：我果真是桃饱网VIP，当初说什么收藏破两万，帖子500条，现在啪啪打脸，收藏差得那叫一个远，不过加更还是要加的，毕竟各位读者朋友随便发几条帖子就能凑够500条。 PS1：成绩确实不好，也不算太坏，不上不下的，这状态就比李安南还蛋疼，要不是我喜欢，早就没什么信心了。 第62章 金秋十月、丰收喜悦 周五，天晴。 第一节课上，方年收到了银行的短信通知。 到账稿费：元。 这就很令人愉悦。 趁下课，方年给林凤拨了个电话。 “妈，今天有时间去大坪吗，稿费到账了。” 林凤应了声：“那等下我去一趟。” 挂断电话后，方年飞快的请了二十分钟事假跑回职工小区。 心道：“还好当时我有准备。” 简简单单一句话，方年告诉了林凤稿费到账的信息，也获悉林凤在家。 回到502，方年迅速用网银转走了10万。 稿费卡在办理时就有网银，不过是第一代的U宝，单日上限只有十万，单月上限也只有五十万。 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是方年还有需要攒钱买房的私心，而目前暂时没有什么机会再让手上的钱生钱。 另一方面，他觉得这个月稿费稍微有一丢丢夸张。 上个月18万还找了借口说是有出版费用，要是看到这个月又来24万，林凤怕是心脏受不了。 所以早在将卡给林凤的时候，方年就有过准备，说等收到稿费到账信息后再告诉林凤去查账。 也是为了能截留一部分可能会显得夸张的款项。 因为银行卡是方年身份证办理的，林凤只能用密码查询余额、取款、ATM小额转账，更多的服务就需要方年的身份证件，所以方年也不慌。 回学校的路上，方年切换了下QQ。 果然又有冬瓜发过来的消息。 “小破碗，恭喜你，9月份电子订阅稿费全站第一。” “另外，你的书已经在今天在书店销售了，我按照你的地址给你邮了几册，估计跟回寄的两份合同一块到。” 方年回了个“谢谢”。 起点的合同一般在三个月内回寄，现在时间差不多。 冬瓜迅速回了消息：“是这样，还有个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希望你稍微放慢更新速度。” 方年：“怎么呢？” 冬瓜：“版权方面的磋商需要时间，放缓更新更有利。” 方年：“好的，那怎么缓？” 冬瓜：“一天三更或最多一万字左右。” 跟冬瓜聊完之后没多久，尖峰也发了消息过来。 “在吗，小破碗。” 方年：“在的。” 尖峰：“最近在推介你书的版权，因为设定上的缘故，比较适合改编成游戏的。” “一种是页游，一种是客户端游戏。” “我跟你简单介绍一下……” 根据合同的约束，方年拥有游戏、动画、影视三项版权的主导权。 所以尖峰会在版权有了动静的情况下联系方年。 方年回复道：“我先理解一下这些概念。” 其实页游、端游什么的，方年都懂。 页游是去年才逐渐大规模出现的，都是些小游戏，今年开始大规模推广，广告挂满各种网页。 但目前的制作都不怎么精良，可玩性不太高。 目前的游戏市场其实不错，月流水过亿的也有不少，比如坑钱西游。 如果是流水合同的话，版权方的流水分成一般在5%~9%之间，算起来如果能成为坑钱西游这样的爆款，才可能一夜暴富。 数分钟之后，方年才再次发消息：“在您看来，哪种方式的长远利益更高？” 尖峰：“端游，但需要签流水合同。” 方年：“那页游不推荐吗？” 尖峰：“可以试试，但建议也签流水合同。” 方年：“有没有授权年限一说？” 尖峰：“有！这样的方案最合适！那我们就按照这方案磋商。” 方年回了个笑脸表情。 之后尖峰又发了消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有声授权我们已经跟相应的平台磋商的差不多了。” “不过只有收益分成。” 这个方年倒是清楚，大多数时候有声是不走版权的，而是以授权的形式出让。 作者的分成比例比较低。 聊胜于无。 总而言之，《我想有钱》这本书目前最值钱的还是订阅。 其它的都因为时代的因素，暂时没有像后世那么可观的经济效益。 比如后来有些小说的游戏版权动辄上千万起价，还得加流水分成。 当然，月流水也动辄以亿为单位。 或许需要再来一次订阅之外的爆款，才会被市场真正追捧…… ……午饭的时候，林凤打过来电话，语气很急：“卡上现在余额有24万多了！” “意思是你9月份稿费有十四万多？” “这到底是什么小说，怎么这么挣钱啊！” “你不是说当时还有出版费用，这个月是又有别的费用吗？” 方年笑呵呵的解释道：“其实差不多是持平甚至下降的，出版费用只有不到五万。” “后续应该会稳定在十万的样子，等明年年初连载完以后就会少很多。” “另外，书已经在全国发售了，网站那边给我邮了几本，还没到，等放假我带回去。” 林凤沉吟着，最后道：“好，知道了。” “你爸说要20号以后才能回来。” 方年嗯了声。 “……” ………… ………… 十一之后正式取消了午休，吃过午饭后就是第五节课。 临上课之前，朱建斌路过去办公室的时候，喊了声方年，在办公室给了他一套新的卷子。 嘴上道：“这次省联赛的一试卷子。” “11道题目满分一百二，时间八十分钟，你试试看。”① 方年嚯了一嗓子：“行啊，老朱，这么快就能拿到试卷。” 朱建斌撇嘴道：“赶紧去做吧，最好能在时间内做完。” “我看里面有道不错的题目，等你做完后，我打算拿着去你们班讲一讲。” 方年点头走了。 第六节语文课都没上完，八十分钟就过了，也答完了题目。 下课后方年去办公室找了朱建斌，比对答案后，方年叹了口气：“果然错了。” “哪错了，你连上届国赛那套卷子都全对了，这次怎么还错了？” 朱建斌有些奇怪的问道。 方年就笑：“上届国赛的卷子纯粹是花时间磨出来的全对，真要在规定时间内，再来一遍我都没那本事。” “再说我又不是神，有错误很正常。” 其实方年在前世时，数学功底就不差。 步入社会后从事的是苦逼程序猿工作，只不过后来逐渐转为全职写作后，一两年就把各种东西忘得干干净净，到现在大概还会写一个—— ‘hello，world。’ 重返人生之后，第一门捡起来的科目就是数学。 直到前段时间几乎彻底摸透高中阶段的数学，在朱建斌好不容易拿来的上届国赛试卷上交出一份满分答卷后，代表高中数学毕业。 这里面因为重返人生，方年占据了许多的优势，比如成熟的思维方式，比如更优秀的逻辑思考能力等等…… 朱建斌上下看着方年：“所以我说，下次考试还敢提前交卷吗？” 方年撇嘴道：“虽然这次我错了，但下次还敢。” 朱建斌翻了个白眼：“高考的时候记得悠着点。” “对了，我记得你做完了所有数学课本的习题，去把数学书都拿过来。” 方年眉毛一挑：“行，就这么直接让我不用看数学了呗？” “让你拿就拿，别说没用的。”朱建斌笑骂道。 他是上瘾了，上次模拟考试按照方年的试卷讲解，实在太轻松。 他估摸着，方年的课本比教案都用得舒服。 方年也没拒绝，回头就把十本数学书都捧到了办公室。 朱建斌一点都不客气，站在办公室门口边吸烟边翻书。 一边翻一边啧啧称奇：“不错，真不错。” “我看了你的答卷，错的那道题目思路没问题，算错了，估计是用来控分的。” 方年耸耸肩，没多说。 ①：其实是10年的规则，08年的找不到了，可能是分值和题量有所不同。 ====== 破碗。 PS：马上500条书评了，要是够的话，今天还加更一章~~~笔芯 第63章 这还是来打球的吗？ 南方深秋的下午。 阳光不那么热烈，些许风儿一刮，带走几片树上的几片叶子。 各个班级分别在操场上列队，校长跟校领导们在升旗台上做了报告。 “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大家下午好……” 略有点冗长。 “……谢谢大家。” “现在我宣布，2008年八中校运会正式开始。” 当校长说完这句话时，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是下午一点二十了。 运动会正式开始之后，操场各地攘攘着学生，一拨在这，一拨在那。 经抽签，174班的篮球赛在第二场。 于是穿着球衣的方年等人随大流充当观众。 举目看去，也就是高三的篮球队员看起来正规一些，基本都有各自的球衣球鞋，尽管风格迥异。 高二，尤其是高一的篮球队员们大多跟平常穿着没区别，号码都是用粉笔在衣服背上写的。 有一小部分是经济原因，更大部分是类似于八中这种基层中学，不只是校方，学生们也习惯应付了事。 比如方年长这么大就没穿过校服。 “老方，去走走？”李安南用胳膊肘撞了撞方年，道。 方年眼帘低垂，不动声色的道：“看看篮球，一会要上场的。” 李安南：“……” “老方，够了啊，一个星期了，我错了行不。” 方年挑着眉看向李安南：“啊？” “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我不应该留些遗憾在高中。” 李安南用鞋子踢着地面上的小石头，目光也跟着鞋子转动，嘴上小声说道。 “其实我喜欢一个人好久了。” 方年哦了声：“你不是一直一个人吗？” 李安南气得一脚把石头踢远：“你正经一下行吗，怎么这么讨厌！” “喜欢就去表白，失败比不敢说要好。” 于是方年认真道。 这也是他之所以在一周前故意撩拨李安南的原因。 虽然他自己本人不喜欢高中阶段那种为了新鲜感的喜欢，但方年也承认，只有在高中毕业之前的阶段，才有机会体验到纯纯的恋爱。 方年有自己一定要冠上‘方’姓的陆薇语。 但李安南没有，所以或许他可以在学习之余体验一下恋爱的滋味。 “你知道是谁？”李安南愣了下。 方年朝某个方位努努嘴：“喏，那不就是。” 李安南：“！！！”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明明什么都没做过，难道就那天王成看……电影的时候，我多嘴说了句？” 方年笑了起来：“你知道，喜欢这种东西，就像打喷嚏一样，忍不住，藏不了。” 至于他是怎么发现的。 其实很简单，李安南偶尔会比较笨拙，毕竟有时他希望自己连脑子都是肌肉。 所以当李安南还特地喊应方年的时候，他就发现了。 “你说我该怎么去？” 李安南期期艾艾的道。 方年回答道：“等打完篮球后再去。” “免得你完全丧失了斗志，打得太难看。” 李安南一握拳：“有道理，干完再说！” ………… ………… 时间一晃就是两点多，第一场比赛已经临近结束，方年他们在球场边上开始准备。 “天气还是有点热，你看看那边高二居然有女生去送水。” “你也配想这种美事！” “咋的，我说一下还不行。” “……” 王成、李军几个叽叽歪歪的道。 正说着呢，有人颠儿颠儿跑了过来。 “方年，我给你们买了冰水，来，这个给你。” 说着目光都没看向李安南他们，很敷衍的样子。 “你们自己拿嗷。” 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骄傲模样。 王成、李军几个当时就愣了，嗯嗯啊啊的应声。 方年疑惑的看向过来送水的柳漾：“学校不是准备水了吗？” “不冰，我看刚才他们都喝冰水。”柳漾简单回答。 方年道了声谢：“谢谢，当你请我们喝的。” 柳漾嗯嗯的点头。 尽管李安南他们已经了解到，方年跟柳漾之间真的没什么。 毕竟高三大家谈恋爱，不会是太秘密的事情。 但他们也知道柳漾多少对方年有点意思。 也跟着说了声谢谢，没起哄…… ……两点二十六分，第一场篮球比赛结束，实际总耗时57分钟。 这是八中一场篮球赛的规定用时，暂停不记时。 几分钟后，一位充当裁判的老师喊道。 “174班、176班球员就位！” “准备！” 裁判吹响口哨，然后将篮球抛向天空。 “开始！” 乌央乌央声中，拉开了方年人生中第一次赶鸭子上架的篮球赛帷幕。 水泥地面上，两队十个人迅速跑了起来。 一开始大家的体力都在巅峰，跑起来飞快飞快的。 很快双方各有几分入账。 “老方！接球！” 李安南喊了一声，迅速将球传了过来。 方年接住后顺势投进了篮筐。 第一节第一个进球。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高昂的加油声响起。 “方年！加油！” “方年！加油！” 高昂中带着清脆。 方年顺着声音看去，是林语淙。 站在球场边缘，白色短袖外面套了件短款过臀风衣，配九分的牛仔裤，踩着小白鞋。 总是那么的洋气和瞩目。 左腿在前，右腿在后，站姿略显霸气，短发被微风轻轻吹动，平添一份调皮。 见方年看过来，林语淙眉眼一挑，笑了起来。 站在她身旁与身后的女生们也跟着露出了笑容。 方年收回目光时心里还在想，还好不是对180班。 这边还没喊完，另一边，174班的女生在柳漾和李雪的带领下喊了起来。 “方年！加油！” “174班！加油！” 这让观众们感受到了比赛的气息。 不觉间，四面八方围着的观众中，女生比例上升了许多。 于是，就有男生讨论了起来。 “之后我们打，应该也要女生们喊加油。” “对对对，去跟女生们商量一下。” “可惜了，林姐怎么偏偏就喜欢这个叫方年的人了，没看出来哪里有优势。” “羡慕这个做什么，等我们上场的时候，只要打的好也一定有喊加油的，我们比方年更有优势，我们会耍酷！” “我觉得可能会很不一样……” “……” 12分钟后，第一小节结束，短暂休息两分钟。 比分是13：11。 174班略领先。 方年随大流往篮球场边上的升旗台走去。 李安南哔哔了两句：“状态不行今天，得集中一下，好几个球都没进。” “别想其他事情就好了。”方年笑道。 李安南滞了下，接着连忙道：“行行行，知道了，打完球再说。” 王成、李军几个也带着调侃的目光看向李安南。 “安南，方年的待遇不管怎样，你都羡慕不来！” “是吧方年？” 方年抿嘴道：“是，可我想好好秀一下，比如来个精彩的三步上篮，引爆一下全场什么的。” “……” 一抬头就发现李安南、王成他们都不说话了。 顺着他们的视线，方年便看到了一旁提着塑料袋的邹萱带着几个小姐妹。 怯生生的样子。 咬着嘴唇，半天才嗫嚅着憋出一句话：“哥……” “我，我给你们买了红牛。” 说着，双手提着袋子举了起来。 方年有点意外：“啊这？” “谢谢。” 邹萱这才松了半口气，跟李安南他们打了个招呼：“你们好。” 边说边喊小姐妹们给李安南他们分发红牛。 邹萱的小姐妹跟她一样，都没怎么抬头。 轮到方年的时候，邹萱亲自给方年拉开了拉环，双手举着，终于抬起了头，轻咬嘴唇，细声道：“哥，你喝。” 方年：“好的，谢谢。” 在接过来的时候，他分明听到了旁边176班的人嘟囔。 “这还是来打球赛的吗？” “就是，搞的什么花里胡哨的名堂！” “……” 嘴上是这么说，艳羡的目光还是望了过来。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望过来的视线…… ====== 破碗。 PS：晚上还有一更，感谢各位大佬们的付出。 PS1：破碗曾说过，每个角色都会有他的故事，所以前几章大家觉得没写什么，接下来就知道了…… 第64章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人潮汹涌的操场，秋风转起一片片落叶。 似在模糊着许多人的视线。 升旗台旁，被许多目光注视的方年在心里叹了口气，嘴上道：“辛苦了。” 在学校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两人没什么交集。 方年也没想到邹萱会来这出。 相较而言，方年曾经对邹萱的熟悉程度是超过比如柳漾、林语淙的。 所以方年能理解邹萱这种带着点紧张的心里。 大概是出于类似于崇拜的心理。 若是在开学时没有方年的介入，邹萱应该有跟陈遥交往过，只不过在曾经没跟方年提及过。 对于陈遥这种痞混男生，方年印象中的邹萱本就比较喜欢…… 闻言，邹萱连忙摆手，抬头看了眼方年，又紧忙低下头：“不辛苦。” 说话声音低低的有些许胆怯的样子。 她自然也感受到了目光注视，稍微有点站立不安。 方年摸了下球裤的口袋，空空如也，便做了个手势：“上晚自习的时候来找一下我。” “我把钱给你。” 本来邹萱带着轻微红晕的脸上有了笑容，听到后半截顿时啊了声：“干嘛！” “是我！请你们喝的！” 特地加重语气强调。 方年叹着气道：“我怕你饿肚子。” 红牛在学校小卖铺是卖六元一瓶。 这一袋子10瓶，60元就没了。 大家都是农村人，生活费都差不多在四五百元每月，一下少了十分之一还多，方年可过意不去。 “就这么说定了。” 邹萱还没琢磨过来，方年已经往一旁走开了些。 于是邹萱就跟自己的小姐妹们站在一起，偶尔抬头扫一眼操场，大多时候是低着头喳喳的交谈…… ……方年迎面就看到了李安南几个边喝红牛，边挤眉弄眼的样子。 “老方，你不是来打篮球的吧其实？” 李安南调笑道。 “不是我说的，是刚才听大家都在这么评论。” 方年翻了个白眼：“别说这有的没的，下一节给点机会，我想制霸一下全场，这可是我唯一一次参加篮球赛的机会。” 李安南连忙大手一挥：“阿成，下一节我们都给老方机会。” “一定让他表现个够。” 王成笑着点头：“没问题，包在我们身上！” “看在红牛的份上，我也支持。”李军也跟着笑道。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短。 一点小配合，那当然是没什么问题的。 方年面露笑容：“谢谢了。” “回头我请你们喝营养快线。” 李安南喝了口红牛，故意砸吧嘴小声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咕哝：“怕是回头就不用你买单了喔。” 王成、李军几个也跟着挑起了眉，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会心起来。 方年立马瞪了眼李安南：“别乌鸦嘴。” 他当然知道李安南指的是谁。 柳漾和邹萱这做了初一和十五，更大胆的林语淙指不定还要做点什么呢！ 方年就不明白了，按照他的理解，这个时期的女孩子不应该是喜欢那种酷酷的不苟言笑的男生吗？ 他也不会耍酷，也没不苟言笑，反而脸上经常挂着笑容。 篮球打得也不够好。 想秀一下炫酷的操作，也没什么机会。 而且还特别考验当时肌肉的灵机一动。 偏偏现在的场外，除了柳漾跟林语淙她们组织喊加油以外，还有其他的女孩子跟着起哄。 就以刚才第一节的表现来看，曾经当过观众的方年感觉，应该是李安南更受欢迎一些。 精壮的年轻小伙，皮肤是被阳光晒黄的模样…… 有一种主宰全场的气势…… 酷酷的平头…… 这一切的一切，明显非常受小女生喜欢、 ………… ………… 两分钟的休息时间一晃而过。 第二节开始之后，李安南、王成几人确实给方年喂了不少球。 遗憾的是，176班的篮球队员们似乎是吃了炸药。 只要方年一拿到球，就全部围了过来。 搞得方年好几次正常的投篮都被盖了帽。 甚至还被打断了一个帅气的三步上篮。 这可是方年酝酿了许久的操作。 “哈哈哈……” “你看看，又被盖帽了，漂亮啊！” “打得特别得不怎么样啊！” “可笑死我了，只要拿球就被人围攻，这是惹了众怒吧。” “谁让他像一个花心大萝卜！” “……” 围观群众中的男生们叽叽歪歪的议论道。 但偏偏即便如此，给方年加油的声音依旧是最大声的，尤其是林语淙领头带着的女生越来越多。 一度盖过了整个操场其它的声音。 毕竟八中大姐头，号召力还是很可以的。 方年则略有些遗憾，他当然知道自己被针对了。 跟李安南一块跑起来的时候感慨了一句：“你们自己抓紧上分吧。” “总有机会的。” 于是。 方年期待中的制霸全场、引爆全场、秀一场等等所有的这些…… 一个都没发生。 而且，只要碰到篮球就会很狼狈。 引发了围观的男生们一阵一阵的嘲讽。 倒是肉眼可见的多了更多的女生。 多是因为林语淙的号召力，一多半是来看人，这一多半中大多数是来看方年的。 十个人的篮球赛，方年俨然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模样。 差不多的时候，充当裁判的老师吹了哨：“中场休息五分钟。” “……” 本来应该是休息十分钟的，时间被压缩了。 尽管这一节方年被围攻的有些难受，但比分领先的还是174班。 26：23。 “老方，被围攻的感觉怎么样？” 李安南一边跟方年一样撸起球衣擦汗水，一边笑着调侃。 一副让你那么嘚瑟的样子。 方年慢慢走回了球场外，头发上有汗珠，但气息还算均匀。 重返人生之后，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坚持锻炼，他的身体素质好了许多，这点运动量还可以。 正走着，李安南忽然推了下方年的胳膊。 “看看，我说的吧！” 方年：“……” 不用李安南提醒，围观的人群中已经有了躁动。 因为在八中备受瞩目的林语淙同学提溜着东西朝方年走了去。 “你个乌鸦嘴！” 方年咬着后槽牙低声道。 李安南嘿嘿笑了声，没说话。 林语淙在八中代表的是一个符号，这个符号的存在曾经让陈遥都特别的躁动。 因此而被方年的一番忽悠的大道理去了鹏城。 林语淙可不管别人怎么想，朝李安南几人招了招手。 “过来，请你们吃冰棍，自己拿，这袋子里面有饮料，想喝的都有。” 大姐头的语气从来都很随意。 李安南小声咕哝一句：“嚯呦，这不就请我们喝营养快线了吗。” 而这时，林语淙则从塑料袋中掏出一根包装袋都要精致一些的撕开包装，递到方年嘴边。 语气一下子柔和了许多：“啊，张嘴，吃一口。” 方年：“……” 围观男生们看到这一幕，一边艳羡得眼睛都快红了，一边抱着膀子故意大声说道。 “看到没，这就是你们喊加油的男生，整个就是花心大萝卜！” “球打得也不好，长得也不帅，肯定是满嘴谎话，就知道哄女生！” “根本就不是真的想打篮球的。” “分明就是来泡妞的，大姐头也是，眼瞎吗，看上这种人。” “难怪网上总有人说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平生最看不起这种男生了，什么都不会，就知道油嘴滑舌，不帅还不酷！” “……” 正说着话，操场最外侧忽然有些躁动声传来…… ====== 破碗。 PS：篮球赛的这一段是破碗的梦，因为破碗曾经永远是观众…… 第65章 狗几把渣男 “……” “……” 在林语淙故意氤氲着要满溢出的柔情目光注视下，方年顺手从林语淙手上拈过这支奶油冰棍咬了一口，舌尖还没有品出味道，嘴上便说了句：“不好吃。” 林语淙翻了个白眼，轻哼了声：“行行行，贵的就是不好吃！” 说着，拿出另一支同样的冰棍，撕开包装袋狠咬一口。 回头打望向操场外围时，脸色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在林语淙的目光注视下，从人群中走出来个年轻女人。 长发散乱而不凌乱，背着小包，休闲风衣搭配休闲裤，细高跟咯噔咯噔的踩在水泥地面上。 两手都提着袋子，款款走来。 目光始终平视前方，对旁边学生们惊叹的目光视若不见。 接着林语淙看到方年主动迎上去两步，很自然的伸手接过年轻女人手上的袋子，用普通话打着招呼道。 “荷姐，你怎么来了。” 林语淙瞳孔顿时一缩，嘴上咕哝道：“果然不好吃。” “我来看看你打比赛，没错过吧？” 关秋荷道。 “顺路带了奶茶和饮料，你分给你的同学们。” 方年笑道：“刚好在中场休息。” “安南、王成，过来喝奶茶了。” 几乎操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关秋荷以及方年脚步的移动上。 而林语淙则在小心的打量着关秋荷。 脑子里面有很多的念头闪过。 方年做了个手势，给关秋荷介绍了面露好奇的林语淙：“荷姐，这是林语淙同学。” 顺带着提了一句李安南他们。 “这是我的同学们，一起打篮球的。” 见关秋荷看过来，林语淙刚好咬下最后一口冰棍，飞快的吞咽，最后抿了下嘴唇：“荷姐好。” 关秋荷点头：“你好，小林同学。” 目光看向李安南他们以及已经走过来的柳漾和邹萱几个：“你们好。” “我是小方的姐姐，关秋荷。” “听说学校运动会，顺路过来看看。” 话语落下后，李安南、柳漾等人七嘴八舌的喊了句荷姐好。 “你们是哪边的比分啊。” 关秋荷目光看向计分纸，嘴上好奇的问道。 “26那个。” “……” 忽然就被莺莺燕燕簇拥着的方年身上几乎集中了操场上所有男生的目光。 当然余光是会分散到林语淙她们尤其是关秋荷身上的。 大约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在想同一句话—— 踏马绝对不是来打篮球的！ 闲聊了会，裁判再次吹哨：“中场休息结束，继续比赛。” 关秋荷就站在场外的升旗台旁，安静淡雅的样子，连裁判老师都多看了几眼。 可能在大家眼中，这就叫时尚的洋气。 一旁是也站着没走的柳漾、邹萱还有林语淙。 “荷姐，你今天是特地来看方年比赛的吗？” 脑子里很多念头的林语淙最终一咬嘴唇，开口问道。 “嗯。” “荷姐，你……” “……” 回答了林语淙好几个问题后，关秋荷忽然露了个笑脸，望向林语淙：“你很想了解我，是因为喜欢小方吗？” 林语淙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话一说出口，林语淙之前还满腔的勇气逐渐涣散。 片刻后盯着关秋荷说道：“是方年告诉你的吗？” 她发现自己在这个年轻的女人面前，气势全无。 在八中这样的小池塘里，林语淙活得很好。 平日里身边围着泥鳅、癞蛤蟆、田螺。 现在是高中最后一年，江河湖海的传说开始涌来，林语淙心想自己是不是该学会跳出去了？ 在她的注视中，关秋荷轻轻摇头：“我看出来的，不要太着急。” 接着看向篮球场：“小方被压着打得很厉害呀。” 林语淙也跟着看了过去：“从上一节开始就是这样。” “可能是他太受欢迎了。” 林语淙当然不会说，是因为她以及旁边的女孩子们接连送水送饮料的锅。 更不会说，因为关秋荷的到来，年轻的篮球队员们都想表现一下。 林语淙看得分明。 现在这个篮球场外，几乎集中了八中五六成的学生，反观隔壁几乎门可罗雀，而其中十之八九的男生故意抱着膀子大声评论。 “嘿，这个球传得真垃圾！” “应该迅速上篮啊，这么好的机会都不上！” “抢断啊！这都不会，打什么篮球！” “不会打换人啊！” “又被盖帽了，不会后仰跳投吗？” “就是，这狗几把渣男有什么好的！” “对……” 在评论中显然会加一两句私心的话。 关秋荷望了眼174班落后了的比分，道。 “第三节也差不多要结束了，我先走了，小林同学，帮我跟小方说一声。” 说完，朝林语淙几人点点头，关秋荷不紧不慢的离开操场。 高跟鞋的细跟敲击着水泥地面，咯噔咯噔摇曳生姿的带走许多视线。 之前的喧嚣声一半成了躁动。 在关秋荷踩着阶梯走到校门口时，第三节结束，174班拉回了比分。 “方年，荷姐让我告你一声说她先走了。” 见方年擦着汗走来球场外休息，林语淙迎了两步。 方年点点头，他看到了关秋荷的离去。 “要喝水吗？”林语淙又说。 方年看了眼举着水瓶的林语淙，最终还是接了过来：“谢谢，冰棍和饮料钱就不给你了。” 说着招呼了下李安南跟王成：“第四节我没力气打了，歇一下。” 嘴上说着，还是有点遗憾。 连续两节方年全是被压着打的，这让他的篮球梦梦碎当场。 “安南也下场，让阿伟他们上，比分拉了回来，不过有可能还是会输了，那今天就有可能打两场。”王成安排道。 高二和高三两个年级总有一个班级今天会打两场。 而且打完以后，明天的篮球赛就跟这个班无关了。 两分钟后，174班和176班都换了些替补上场比赛。 李安南跟方年则站在场外看着。 一旁还有柳漾、邹萱、林语淙等一些女生。 稍微有一些些的距离，又不妨碍交流。 “哥，刚才那个荷姐是你什么人呀，她说是你的姐姐，可是为什么要说普通话。” 邹萱最先按捺不住，好奇且小声的开口。 方年随意的回答：“就是一个姐姐。” “荷姐长得好漂亮，好有气质啊。”柳漾小声感叹道。 “我长大了要是能像她那样就好了。” 方年没吱声，心想你要是从小家境富裕还行，现在这状态以后可难。 林语淙没开口，她靠在操场的升旗台前，双手插在牛仔裤兜里，风吹着她的短发，忽然就有了忧郁的味道。 一旁同样下场休息的李安南可没打算放过方年。 压低声音挤眉弄眼道：“老方，今天你可是出尽了风头。” “你看到现在都没几个人看球，都在看你。” 方年抬起眼皮扫了眼操场，确实发现不少目光游离在他身上。 李安南接着又说：“不过刚才那个荷姐从哪冒出来的，又洋气又……” “反正就是很时尚，很出众。” 说话间，李安南还不停的啧啧有声。 方年也跟着叹了口气，他也没想到关秋荷会来。 关键来就来吧，偏偏来了就让别人都发了疯的针对他。 对于八中的学生来说，女生跟男生打成一片，或者说女生给男生献献殷情，不算罕见。 但校外的‘势力’入内。 尤其是略大一点点的女生这样的生物入内，能引发超乎想象的注意力和谈资。 说白了，高中生还只是一群孩子。 “我怎么知道人会闲得来学校。” 接着方年还是解释了一句：“老街镇府那边上班的。” 李安南还在砸吧嘴：“估计晚自习到处都会流传新的消息了。” “这一次全校都会知道你老方！” 方年撇撇嘴：“不至于，也就是一时的新鲜。” ……3点14分，比赛结束。 174班和176的比分是51：49，赢了。 结束比赛后，174、176两个班的队员吵吵着走了过来，有一句没一句的扯淡。 “总算赢了，刚才大家都没什么精力打了。” “那肯定，第三节打得太凶残……” “……” “174班那方年是真的空叼，学习牛逼也就算了，之前大姐头表白我以为是谣言，呵呵，现在你看，站在他旁边的都是美女，这还不打紧，刚才还有校外的女生来加油，真是个渣男！” “我连做梦都没不敢想自己会有这么多女生围着嘘寒问暖。” “只能说你不是狗几把的渣男。” “……” 方年：“wdnmd。” ====== 破碗。 PS：新建的读者群：1046096074，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加一下。 第66章 一个敢说一个敢听 操场边边上涌过来一群人。 欢呼着庆贺174班赢了第一场。 多是174班的女生。 跟方年比较熟的柳漾、李雪几人都围在方年边边上。 “方年，赢了喔。” “你第一次打篮球赛打得就这么好的吗。” “明天我们都给你加油。” “……” 这回轮到逼逼赖赖的男生观众们想说‘我叼尼玛的’了。 明明白白说了那么多，怎么还是去围着这个狗几把渣男。 新一场比赛开始了知道不？ 你们影响到我们发挥了知道不！ 倒是一旁176班的球员们悄悄松了口气，刚才他们过嘴瘾的时候，一时间忘了方年是谁。 刚才被方年盯了几眼，都赶紧装了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当然，即便如此，不属于174班的林语淙依旧站到了他们面前，好整以暇的打量着他们。 而被围着的方年则眼神略有古怪的扫过一旁。 “王成，打得不错嗷！” “李安南没想到你篮球打得挺酷的嘛……” “方年你就是太招人了，搞得大家都想针对你，明明打得还不错的……” “……” 说着就跟篮球队队员们打成一片，就差勾肩搭背跟大家拜个把子喊一声兄弟了。 李安南忽然就有了唯诺的样子。 方年心里咕哝一句：“怎么会喜欢李芬琳的呢？” “我记得大家可是完全敬她是一条汉子的！” 他之所以会撺掇李安南，不仅仅只是想看热闹，其实还想听听李安南同学的‘爱情’故事。 怎么就喜欢上了174班有名的‘猛女’。 是的，猛女，跟猛男相对的一个词，后来称作：女汉子。 在方年的记忆中，李芬琳一直就被同学这么喊，她本人丝毫不介意。 性格可以称之为大大咧咧，但跟林语淙那样的大姐头方式是两种样子。 李芬琳是个力气大、身壮不胖、心猛、跟男生打成一片，作风中性的普通高中女生。 方年从来没想过李安南会喜欢李芬琳。 印象中李安南喜欢的是小巧婉约型的，后来他的老婆也是这种类型。 难道是是秋天来了，动物都到了繁衍生息的时候了？ ………… ………… 在下一场比赛开始之后，174班的人群便散开来了。 见状，李安南立马急不可耐的拉走了方年：“老方，快跟我说说。” 早在第四节比赛时就很站立不安。 再有刚才那一幕，让李安南更是紧张不安。 “老方，你说我要是上去跟她说，她打我怎么办。” “…… “该怎么说呐，难道上去就是一句，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行不行？” “……” 方年连腔都没来得及开，李安南脸上表情都换了五六种。 “老方，你说句话啊，急死我了！” 方年刚张开嘴，李安南第二句话马上追了上来。 见李安南这个鬼样子，方年拉住了李安南：“你倒是冷静点，给我开口的机会啊，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有卵用！” 李安南老脸一红：“我的错我的错。” “你不打算先说说你怎么喜欢的李芬琳？”接着方年似笑非笑的问。 听方年一问，李安南脸红红的低下头，很是赧然的说道：“我不知道从哪说起，反正就是喜欢。” “不想在高中留遗憾，最后连表白都没有，只是个暗恋。” 闻言，方年就笑了起来：“让你多读书吧，你不听。” “像这种情况，古人就会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这不是现代的吗？”李安南一愣。 方年瞪了眼李安南：“这是明代汤显祖写的《牡丹亭》上的题记。” “如果你还想多先显摆一下，还可以用英文说这句话，有一个翻译的版本很好听—— loveoncebegunwillneverend.” 李安南听得小眼睛都要瞪出来。 连连竖起大拇指：“高手！学到了学到了！” “原来这才是读书的好处啊，遇到这种时候，就可以在女生面前显摆一两句古诗词，真好！” 方年心想我要早知道你居然还有这门心思，准用找仙人、采仙草、炼仙丹这一套把你给说得五体投地。 “那……我要怎么办？” 说着，李安南开始摸自己的平头。 方年道：“大男人怕什么，喜欢就是要放肆的。” “那我现在就去李芬琳说我喜欢她！” 李安南听到这话，眼前就是一亮，感觉太对自己的胃口了。 方年却不慌不忙的拉住李安南：“放肆也是讲究方式方法的。” “怎么说呢，虽然大家都是同班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但你觉得自己了解她吗？” 李安南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 “在我看来，女生其实分两类，一类容易追，另一类比较难。” 见李安南的样子，方年把他知道的东西都说了出来。 “有男朋友的这一类容易追。” 李安南忍不住惊呼道：“啊？怎么可能！” 方年有条不紊的的分析道：“其实大多数女生都喜欢比较，因为所谓幸福都来源于比较。” “一个有男朋友的女生会怎么比较？” “无非是将其他男生跟自己的男朋友比，你没发现只要是有过男朋友的女生，大多数时候总是有新男朋友？” 在方年曾经的记忆中，李安南是完全没在高中谈过恋爱的人。 别说谈恋爱了，连喜欢的女生都没有。 这跟方年选择性忘记邹萱这个‘妹妹’不一样。 所以，方年并不在乎李安南是见色起意也好，还是真的喜欢。 他都会选择给李安南提供较为靠谱的建议。 尽管方年同学在这个时候又选择性的忘记了自己差不多是母胎solo的事实。 除了初中无疾而终的暗恋； 与高中无疾而终的‘哥哥妹妹’以外； 在离开家乡之后，方年再没有谈过感情。 唯一的那次仿佛久别重逢般且蓄谋已久的所谓见色起意，便是陆薇语。 不过尽管如此，也不妨碍有足够生活经验的方年对感情这种事物的了解。 嗯，这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 一个母胎solo教另一个母胎solo追女生，偏偏一个敢说，一个敢听…… 李安南似懂非懂的点头，嘴上飞快的紧张追问：“那另一类是不是李芬琳这种没有男朋友的？” 方年想了想道：“可以这么说。” “最怕遇到那种嘴上说什么高中不想谈恋爱之类的女生。” 李安南眉头紧锁：“为什么啊，我看好几个女生都这么说过，难道是骗人的？” 方年道：“差不多吧，这种话大多数都是借口，你一听这话信以为真，满心等着高中毕业什么的。” “结果人家只是照顾你的情绪，少跟你说了两个字。” “哪两个字？”李安南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方年吐出两个字：“跟你。” “你去看，是不是听到有些女生明明跟人说过这句话，可能转身就有了男朋友。” “人家还不知道是什么鬼原因，觉得委屈，又觉得女生都是骗子。” 李安南仔细一想，接着恍然大悟：“确实是这样，明白了。” “所以我需要先旁敲侧击的知道李芬琳对找男朋友的心思对吧？” 方年露出了老父亲般的微笑，欣然点头：“是的。” “比如今天的话，你用我们班篮球赛赢了的借口，请她喝水什么； 再慢慢交流一下，如果是说高中不想谈恋爱，你就免了多说受更多的打击，如果没说，你知道该怎么办的。” “懂了，我先去请她喝水。” 说着，李安南头也没回颠儿颠儿的往不远处李芬琳的方向走了去…… ====== 破碗。 第67章 江河湖海的传说 公历2008年10月15日。 半下午。 一所名叫棠梨八中的学校里。 有个满心激动的少年忽然失去了面对的勇气。 准确来说，他股中的那朵花，被盯上了。 李安南嗷嗷的干嚎着：“老方，我真的错了！” “求求你摇了我吧，狗几把渣男这个词，我就是随便从小说上学的，我不是说你啊！是他们乱说的！” 干嚎着，硬是没挤出来眼泪。 要不然李安南绝对会一把鼻涕一把泪以表达自己的悔恨的心情。 这个时候的李安南充分体会到了做人不能太得意。 方年冷哼了声：“我寻思你是真不怕菊花残。” “抓了个现行，你还好意思说。” 李安南硬是挤了挤小眼睛，一脸真诚：“真的，不是我先说的！” “我顶多算跟风。” 事情很简单。 运动会时，所有学生都可以在校内自由活动，当然报名选手要准时出现在比赛场外。 174班篮球赛打完之后，方年便没什么事了。 不让出校，在看了看同步举行的女子400米和女子排球等比赛后，方年寻思去教室歇歇脚。 走在路上时就听到有人议论： “话说你们知道今天来学校看方年打球赛的人是谁吗？” “不知道啊，方年这花心大萝卜认识的人就是多，hetui！” “我呸！他方年也算是打篮球的？打球他不行，泡妞他第一！” 本来听到背后有人说自己几句，方年也不大在意。 关于他的谣言一直就没少过。 但接下来响起的声音让方年很不淡定—— “真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盆里还要想着锅里的呗，我觉得李安南跟我说的没错，方年就是狗几把渣男！柳漾，你可要小心啊！” 这是李芬琳的声音。 接着柳漾小声说道：“才不是的，我跟方年没什么啊，而且芬琳你不是也一起喊了加油吗？” 然后立马就有男生插嘴。 “怎么不是，打篮球打得稀烂，还好意思让人喊加油，要是我听了早就下场了！” 接着有女生跟着说道。 “人家李安南打得很酷的，确实比方年看起来好。” “……” 方年才发现自己走到了排球场边上，174班有不少人在。 然后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李安南。 行呗，追女生就追女生，就硬拿我名声造谣？ 亏他还在想‘狗几把渣男’这个词怎么会出现在棠梨八中！ 嚯，源头在这！ 看小说就好好看小说，非得学以致用是吧？ ……见李安南无力的辩解，方年叹了口气：“你就是脑子里有水，懒得说你。” 李安南连忙赔笑道：“是是是。” 接着小声咕哝：“这不是还给你用了个洋气的词语，渣男这个词以前都没听过，不比花心大萝卜听起来高？” 方年气得翻了个白眼：“赶紧走，别碍眼。” 之前176班的人当面叽叽歪歪，也就算了。 虽然很期待自己能主宰球场什么的，但结果是被针对，青春一下子就没了。 可我方年一没大G，二没锡纸烫，三什么都没干，怎么就渣男了？ 李安南这沙雕是真的脑子进了水。 用这种事情增加自己在暗恋对象跟前的谈资，简直白教了。 不过方年也能理解李安南，毕竟还是个高中生。 学舌增加谈资，想要获得关注这种事情，年轻人谁又没做过。 看着李安南飞快溜走的背影，方年在心里笑了下：“也不知道你这爱情故事要怎么写……” ………… ………… 五点多，除了篮球和排球以外，其它比赛全部结束。 也差不多是平常的放学点。 方年提前离开了学校，打了一场篮球，身上黏糊糊的，打算回去冲个澡。 在门卫室拿了自己的邮包，起点寄过来的，下午就到了。 外面用麻袋包裹了一下，从形状上看像是箱子。 刚走出校门，就看到了林语淙。 还是那样的此地无银。 看起来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于是方年主动开口问了句：“怎么滴了？” 林语淙摇摇头：“没事。” “还没恭喜你呀，一战成名，以后得叫你方渣男了。” 果然，风评被害。 方年无奈道：“行行行，渣男就渣男吧。” “搞得我好像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一样，我不过是打了场被人针对的篮球，其它的事情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林语淙噗嗤一声笑了：“你还知道你是去打篮球的呐？” “我怎么就不知道了。” “要不是你们……” 方年话还没说完，就被林语淙给打断了。 “别，跟我没关系，柳漾和邹萱都能做初一，凭什么我就不能做十五？” “倒是你，方年同学，现在能跟我说说那个关秋荷姐姐到底是什么人了吗，我感觉她很关心你，还问我是不是喜欢你。” “可你姓方，她姓关，而且她明显听不懂我们的话。” “得亏那些叽叽歪歪的男生不知道，否则应该会很难受。” 的确，因为关秋荷几乎完全听不懂棠梨方言的缘故。 在她当观众的十几分钟里，那些故意引起她注意的‘高声语’，全是给聋子听了。 可能关秋荷猜得到，但明显不会搭理。 方年没隐瞒的意思，回答道：“是房东大姐。” “人很好，说成是我姐也是为了不让大家误会，是听不懂我们说的话。” 因为这个缘故，方年还觉得关秋荷明明很清冷却好像有点话痨，现在想想，或许真的是太久没好好说话了。 接着又说：“一开始误以为我只知道上网吧打游戏，寻思我要堕落，还产生了一点小误会。” “说说吧，怎么就一副忧郁的样子？” 林语淙看了眼方年，接着迅速看向别处，低声道。 “八中太小，以前觉得自己格格不入，现在发现，一旦有外来因素就会天翻地动，而我，不过是这小池塘里的一份子。” “之前不理解陈遥怎么会被你几句话说动离开，现在大概想明白了。” “他在八中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了，读书又不会，还不如去见外面的世面。” 方年不意外林语淙能理解这些。 他当时也是看出了陈遥的一些想法，给了他一些江河湖海的传说，于是他迫不及待的离开了八中这个小池塘。 “我看过一段话。” “你在池塘里活得很好，有一天你听说，江河湖海，哪个都要更大，更好。 你跳了出去，遇见的的确都是好的，就是偶尔觉得世界很空，生活很咸。” 林语淙仔细的品味了这段话，内心的茫然开始蔓延：“你的意思是说不要跳出去吗？” 方年认真道：“我的意思是说，青春一去不返，珍惜她。” “当你听闻江河湖海的传说，一心向往的时候，最值得的青春已经被你随手扔掉了。” 说完，方年没等林语淙反应过来，飞快问道。 “十一假期之后上了一个星期课，你开没开始学习？” “开始了！”林语淙昂着头回答，“等着看，早晚有一天我分比你还高！” 于是方年笑了起来：“行，我等着。” 林语淙望着方年远去的背影，风吹过她的短发，也吹走了那丝飘来的忧郁。 她没有完全听懂方年说的那段话的意思。 但她想，自己应该找到了自己现阶段想要的答案…… ====== 破碗。 第68章 签名、舔狗、那些… “你这拿的什么呀？” 见方年手上拿着麻袋，关秋荷好奇问了句。 她刚好下班回来，在院子里碰到了健步如飞的方年。 “还没拆，应该是几本书。”方年回答道。 关秋荷以为是几本参考资料什么的，没多问。 08年的快递业不是很发达，网购的普及度不高，但关秋荷知道这肯定不包括方年同学。 正好关秋荷还没做饭，方年便跟去了501，择菜打下手干点小活。 “今天比赛赢了吗？” “赢了。” “被压着打得那么厉害，是因为太出风头了吧？” “差不多吧。” 关秋荷边忙着做饭，边望了眼方年。 “你在学校里面倒是搞得很受欢迎，有喜欢看你打篮球给你加油的女生，也有喜欢你的女生。” “还会分工，送水的送水，送饮料的送饮料，送冰棍的送冰棍。” “好家伙，给我吓一跳。” 方年撇开话题：“我没想到你会来，你都不知道动静有多大，大半个学校的学生都来围观了。” 关秋荷做了个耸肩的动作：“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影响。” “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好像一个个特别激动，是在针对你吗？” 方年叹了口气：“算是吧。” “反正我现在成了大家口中的渣男，这种词语现在也就是大城市里面会出现吧。” “这可跟我关系不大，在我来之前你就已经被女孩子围着了。” 关秋荷倒是看得明白。 “那个叫林语淙的洋气小姑娘最喜欢你，胆怯小巧的女生向往你，最后那个没开口的傲娇小姑娘应该是崇拜你，嗯，就像是粉丝一样。” 顿了顿，关秋荷似笑非笑的看向方年。 “八卦一下，你在学校都做什么？” 方年刚好弄完菜，嘴上道：“什么都没做。” “那我猜猜看？” 见关秋荷一副八卦的样子，方年吐槽了一句：“荷姐，你好好的当个安静的美少女不行吗？” 为了转移话题，方年连少女这样的词都用了出来。 明明关秋荷已经算是青年了。 关秋荷翻了个白眼：“你每次转移话题的方式都不一样哈。” 方年闷闷的叹了口气。 不管是几岁的女人，八卦似乎是天性。 亏他还以为关秋荷性子冷，话痨是因为很久没说话了呢！ 不过方年不讨厌跟关秋荷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因为有些话方年跟谁都说不着，反而是关秋荷，完全无所谓，因为…… 她跟八中，跟棠梨，跟方年的生活圈，全部没有关联。 始终是个局外的人。 ……饭后，方年拆了包裹。 翻看了两眼合同，然后拿起印刷精致的书，随口道。 “我的小说在十号出版发售，网站给了我几本，你要不要？” 说着晃了晃拿在手上的书。 封面经过了重新设计，比网页上显示的好看，整体而言确实精美。 关秋荷眨了下眼睛，愣愣的道：“你之前说的书是你自己的书出版了？” 方年挑了下眉：“我没跟你说过吗，早就卖掉了简繁体版权。” “你喜欢简体还是繁体？” 好片刻后，关秋荷才开口道：“简体吧。” “送给我的话，能给我签个名吗？” 方年没犹豫，拿了支笔唰唰唰在简体的扉页上签上了‘小破碗’三个字。 “喏，给你。” 关秋荷接过后边翻开边感慨道：“我终于真实的感受到了你的优秀。” “十七岁的畅销出版作家，啧啧啧……” 方年不明所以。 就算首印的几万册都卖完了，他得到的版权费用总共就那么几万，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吧？ 比起网站上的销售来说，差很远的。 “行，那我忙去了。” 于是，方年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501。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优秀已经打击到了某个‘美少女’的心脏。 因为实实在在摸得到的东西，给人带来的刺激感是完全不同的…… ………… ………… 临上晚自习前，邹萱来到了174班的后门处。 小意的让人喊了方年。 明明从后门直接就可以看到坐在最后第七组的方年。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邹萱忽然就有了胆怯的模样。 方年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百元钞票递给邹萱：“下次可别这么铺张浪费了。” “一定要买的话，就买点冰棍、矿泉水什么的，我还能心安理得的当你请客了。” 邹萱连忙点头：“好的。” 似乎感觉到周围好像有很多人在打量她的样子，邹萱又连忙说道：“那我走啦，哥。” 慌慌张张，都忘了找钱。 不过方年本意也没打算让邹萱找回那四十块。 见她急急忙忙的走了，方年还省得多嘴解释两句，比如之前给打了饭什么的。 从方年的角度来看，邹萱至少没有搞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关系的意思。 所以方年也可能像对林语淙一样，直接说清楚。 那样显得他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有时候，好感不一定就是喜欢。 至少方年知道自己上辈子是不受欢迎的…… ……经过半个下午，李安南似乎倒掉了脑子里面的一些水。 跟方年站在一块看着邹萱快速离开的背影，声音不高不低的说道。 “老方，林语淙那么喜欢你，邹萱跟柳漾多少也有点喜欢你，你怎么做到这么淡定的。” “林语淙又怎么了？”方年听出了李安南话里的意思。 李安南道：“还不是听说有人说你狗几把渣男什么的，然后去警告了这帮人。” “啧，大姐头就是大姐头，气场强！” 方年略有点诧异，他没心思去计较别人背后嚼嚼舌根，过嘴瘾的事情，没想到林语淙还看不过去了。 嘴上笑道：“我淡定是我谁都不喜欢，更不是你嘴里说过的狗几把渣男。” “记得很早就跟你说过。” 闻言，李安南似模似样的叹了口气。 “我觉得自己现在好像在一厢情愿。” “特别像一直推荐你看的那本《我想有钱》小说上写的‘舔狗’，虽然我不太懂舔狗到底是什么意思。” 方年道：“慢慢来，急什么。” “方式方法都跟你说过了，得有耐心，尽量少像下午那样为了显摆而显摆。” 李安南嗯了声，但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方年拍了拍李安南的肩膀，没再多说…… ……对他来说，并不是林语淙这样的女生不好。 实际上，林语淙心里成熟，也不青涩，人长得也漂亮。 至少比柳漾和邹萱都要好看许多。 更不是方年讨厌林语淙这样的女生。 而是。 他。 方年。 这辈子只活‘陆薇语’三个字前冠上‘方’姓。 那些不亲密的亲切陪伴，那些恰到好处的帮助，那些总能在任何事情上求同存异的默契。 以及，那些…… 令方年从上辈子到这辈子都始终遗憾的自卑。 让方年从重返人生的第一时间就决定了这辈子会自信的面对陆薇语，拥有跟她走下去的勇气。 而不会像上辈子那样一开始因为自卑不敢表露心迹； 到最后功成名就时，反而失去了再说同样的话的权利…… ……次日。 晨读快结束时。 朱建斌从教室后门探头喊道。 “方年你来一下！” 一回头看到朱建斌脸上的表情时，方年感觉到了不大对劲…… ====== 破碗。 PS：这……本来就是本生活流啊！ 第69章 少一份试卷 数学组办公室。 朱建斌看向方年，露出客套的笑容，盛情道：“坐。” 说着掂出一支烟点上，吞云吐雾。 方年面露微笑道：“请问老师有什么事吗？” 朱建斌再度招招手：“先坐下再说。” “第一二节课都是我的数学课，放心，耽误不了你。” 见状，方年后退半步到办公室的门边边上：“我不坐了，没什么事情的话，老师，我先回去背课文了。” 果然。 不对劲。 朱建斌绝对是憋着什么坏。 方年也不知道是什么，只好保持警惕，随时‘逃’。 见方年一副随时要跑路的模样，朱建斌瞪向方年。 “你小子，是怕我把你杀了吃肉还是咋的，我是你的数学老师！” 方年小声咕哝：“就因为你是数学老师，我才害怕。” “别的老师根本没什么多余的心思。” 朱建斌明显听到了方年的咕哝。 吐出个烟圈道：“也没别的事情，随便问问，你下节课没什么事情吧？” “有，上课！” 方年看到了前面有坑，准备撤退。 朱建斌漫不经心的的说道：“这里有两套试卷，参考答案比较简略，刚好你在我办公室做一下。” 方年缓缓打出三个问号：“？？？” 早说啊，做试卷一点问题都没有，尤其是数学试卷。 “省二试的吗？” “那没问题呀！” 虽然国赛在明年春，但在这个过程中还会有其它的培训，竞赛培训试卷的含金量也很高。 而且国赛之后还有国家队培训、国际奥数竞赛。 所用的答题方式都不会超纲高中知识。 方年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试卷。 不会太累，有一定的深度，不需要用到高数的知识，恰好他不打算预读高数。 “坐下慢慢看，不要急。”朱建斌连忙道。 见状，方年略作思考，坐下瞄了眼试卷，接着飞快起身，脸色相当认真的道。 “老师，我想上课。” 朱建斌大手一挥：“没事，我特批你在办公室上课了。” “老师，高中数学太难了，掉支笔捡一下就听不懂，怎么能旷一节课！” “没事，单独给你补课！” “老师，我……” 见朱建斌眼神已经开始要转为威胁了，方年叹了口气：“行吧，我做。” “等有机会去县里一定告个状，八中的朱建斌老师就是个懒狗，威逼利诱学生帮他做题备课。” 朱建斌呵呵两声：“行了，别说了，抓紧时间。” “只有两节课，四套试卷都要完成。” 方年：“？？？” 刚才不是还两套，这怎么就四套了？ 朱建斌没管方年的疑惑，笑着离开办公室，踩着上课铃声进了教室。 远远地，方年隔着两堵墙也听到了教室里的声音。 “准备一下，这两节课考试。” 发试卷的时候，朱建斌道：“高三了，想自己抓紧学习的，这种考试就尽量自己答题。” “我监考就是做个样子。” “靠你们自觉，考得好或者差，都没什么影响，抄也抄不出个什么用来。” 每张课桌上都堆叠了许多的书，这种类似于随堂测试的情况，监考自然只是过过场。 朱建斌也不至于让同学们都把书给放下来。 试卷发下去后不久，朱建斌就回了办公室，笑呵呵的问了句。 “题目难度怎么样？” 方年回答：“挺不错的，由易到难，你这是打算一次把我坑个够。” 朱建斌笑而不语。 不然他刚才说这么多做什么，逮着机会能不坑够？ “不会觉得比正式的考试更难吗？” 接着朱建斌又问。 方年边答题边回答道：“我觉得这样安排挺好的。” “正式考试的成绩都会统分，一般家长也会问，太差的话，家长就会不高兴，有的家长不擅长引导自己的孩子，只一味的批评施加压力，反而容易让孩子产生逆反心理。” 朱建斌看了方年好几眼：“你这角度有点新颖。” “不过确实有点道理，虽然我们这样的地方普遍成绩都不高，但谁家都有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心思。 真说不好这种考试带来的会是正面压力还是负面压力。” 方年没再接话。 这涉及到了家庭教育的问题，根本就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明白的。 四张试卷，难度各不相同。 方年总共花了130分钟的时间答完。 “行。” 朱建斌收卷回来后等了十几分钟，方年才停下笔。 “做完了，没什么问题。” 朱建斌啧啧称奇：“小方，以后常来办公室玩啊。” 方年：“下次一定！” hetui！ ………… ………… 下午，运动会继续。 傍晚时分。 高二高三年级篮球比赛决赛进入最后的时刻。 174班走到了最后，也在最后棋差一招，输给了180班。 尽管从比赛一开始，180班几乎全部的女生就在林语淙的带领下，给方年加油。 但结果还是以51：55输了。 比赛结束后，方年寻思可能是没人给180班喊加油。 所以180班的篮球队员们都比较顽强，全场都在咬牙切齿，一副随时要吃了他的样子。 搞得方年有点慌，以至于昨天上场三节还得13分，决赛上场三节却仅有6分。 很是有点拿不出手。 一年一度的校园运动会几乎落下帷幕。 剩下等明天高一篮排球赛结束后，学校会有个简单总结，然后张榜公告，完事儿。 比赛结束时，才下午六点，比昨天早一些。 尽管输了，但喝彩一样不少。 方年看着林语淙嬉皮笑脸的样子，撇撇嘴回了职工小区。 这场校运会，别的收获没有，渣男的名声却愈发稳固。 尤其是决赛现场，几乎全场只能听到一个名字。 天知道邹萱是搞什么鬼，拉着182班的女生也来喊了加油。 “……” 在501吃饭时，方年才勉强有点笑脸。 关秋荷乐得连筷子都拿不稳，末了还要说一句活该。 “谁让你把自己搞的这么大出风头的。” “平时不招惹女孩子，比赛时怎么可能有这状况，还对手班级全体给你喊加油！” 方年撇撇嘴：“荷姐，食不言。” 他怎么可能想不明白这事情，如果林语淙不拉着180班的女生给他喊加油，结果可能另说。 偏偏弄这出，怎么看都有点使坏的意思。 所以才懒得搭理林语淙，直接走人回来。 ………… ………… 次日周五，第一二节课也是数学。 昨天已经说了今天是讲解试卷。 坐在前排的朱鹏飞、李雪几个优秀学生还是很关心各自的成绩的。 朱建斌刚走到讲台，就有人问。 “老师，这次考试方年没参加吧，第一是谁啊。” 朱建斌回答道：“这次第一是柳漾，138分。” “朱鹏飞第二，136分，多加油。” “李雪，你把卷子发一下。” 方年连眼皮都懒得动，他有个鸡毛卷子。 要是能有卷子的话，朱建斌至于让他去答题？ 还不是想讲解试卷的时候懒狗一点？ 比参考答案上好几个略字看来方便多了，这卷子讲起来它不香吗？ 班长李雪发完试卷后，正好要绕过讲台回自己的位置，目光扫过讲台，诶了一声：“原来方年答的卷子在这啊。” “不好意思，我刚才漏拿了，再去发一下。” 朱建斌连忙摆手：“不用不用。” “试卷刚好少一份，我拿着讲一下。” 李雪：“……” 朱鹏飞：“……” 台下其他同学：“……” 朱建斌清了清嗓子，敲着黑板道：“好，注意，翻到第一题，这道题目……” ====== 破碗。 第70章 心地善良方年 下课后。 李安南咧着嘴笑道：“老方，你知道这次我考了多少分不？” “115。” 方年头都没抬。 李安南撇嘴道：“没劲。” 一下子就没有那种数学终于考出超过一百分的喜悦了。 接着眼睛一转：“你昨天应该不是在办公室考试吧？” “嗯。” “做了几套？” “4套。” “干嘛的？” “用来以后给你们考试的，老朱让我做了，好给你们照本宣科讲。” “叼。” 李安南这个时候已经不再觉得心塞了。 差距太大，眼红就会变成仰望。 接着李安南感慨了一句。 “其实要是有机会，你上去代替数学老师讲的话，我估计听课的人更多。” “能听懂的也更多。” 方年嗤笑一声：“你也太看得起我了，老朱可是多年的数学老师。” “水平很强的，授课方式也幽默风趣，大家不想听才是重要的原因。” 李安南啧声道：“啧，反正我是这么觉得的。” “……” 方年其实还蛮奇怪的，李安南一开始的兴冲冲去哪了？ 怎么这两天完全没什么动静了。 也没见李芬琳有什么异常。 不过见李安南没有提及的意思，方年就没主动说这个话题。 该知道的早晚会知道。 只是在心里咕哝道：‘希望失败了，能接受下一个更好，更乖……’ 在撺掇李安南的时候，方年就有两手准备。 当然，八中这个小圈子里面，没什么太复杂的操作，无非是开导一下什么的。 教教李安南怎么认识美丽的事物等吧。 也就这样…… ……除了李安南外，柳漾、李雪她们几个也很关心方年昨天的数学考试成绩怎么样。 尤其是李雪。 她是看到了写得满满当当却没批改过的卷子。 “啊这，我也不知道，老师没给我卷子，也没给我改。” 方年诚实的回答了李雪和柳漾的疑惑。 “你自己估分了吗？” “应该满分吧。”方年再次诚实道。 “我就知道！” “你就是个变态。” “……” 一旁的李安南其实是很想说出真相的，憋得很。 ………… ………… 傍晚，饭后，方年走在逐渐昏暗的路上，感叹了一句天气转凉。 进入10月中下旬，即将迎来秋季的最后一个节气：霜降。 棠梨已经开始早晚较冷，天黑较早，晨起适当得披外套。 刚进校门还没到长阶梯下，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方年拿出来看到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目前的苹果手机反而不像之前的山寨机那样显示归属地。 接通后，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传出：“方哥，我陈遥啊。” 语气仿佛很爽朗的样子。 方年嘴角翘了起来，这个电话，比预计中的晚了些。 9月1日发生小碰撞后，方年在陈遥身上做了一手准备，如今大概到了适合的时候。 “怎么还想起给我打电话。”方年笑呵呵的道。 声音里透着一股子爽利的劲儿。 一步一步走在长阶梯上，按下了录音键，听着陈遥装模作样的顾左右而言他。 “听说方哥在八中风光无两啊。” “……” 方年附和着，不慌不忙的样子，令电话那头的陈遥逐渐屏住呼吸。 语气也逐渐低落了下去。 当长阶梯过半时，陈遥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方哥，我这次打你的电话，是有事情求你帮忙。” “上个月一直在关外的电子厂上班，不过厂子效益不怎么好，只有900块的基本工资，工资还一直拖着到现在都没发。” “你知道的，我只带了两千块出门……” 听着陈遥絮叨完，方年开口问。 “不打算跟家里说吗？” 再过个几年，这种开口说话的方式，几乎每个人都会熟悉，一听就明白。 方年曾经也经历过这样的时候。 出门在外，谁都有碰到难过的坎的时候。 不过陈遥的坎儿嘛。 跟方年的那手准备肯定有关。 “讲了，家里说我要么回去，要么等两天。” 陈遥的声音低落了下去。 他是感觉自己走投无路，最终才打的这个电话。 在离开棠梨之前，方年警告的话他是记得的。 鹏城这么繁华，令他一点都不想再回到棠梨那个小地方，更别说重回校园。 “你现在应该不在电子厂上班了吧。” 方年慢条斯理的开口。 这一点，他从陈遥的话锋中听了出来。 陈遥略有诧异：“是的，我在华强北待了十几天了，从十一放假就过来了。” “你看能不能借我点钱？” 方年笑着道：“这个先不急，你在华强北做什么呢？” 语气里带着一点令人安稳的味道。 这次陈遥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 “在这边打杂工，华强北这里每天都有一夜暴富的事情，遍地黄金，所以我也想试试。” 他的野心，在鹏城西下车之后，就被‘嘭’一下给炸开了。 在出了狭小的站台实际的踩在鹏城土地上后，整个世界是那么的光鲜亮丽。 在华强北转了一圈后，陈遥终于明白八中是多么微不足道的地方。 也感觉自己终于明白了方年说过的那些‘道理’。 鹏城愈是繁华，他心里对方年的景仰就愈深。 而后，他在耐着性子找了个什么技能都不需要的电子厂上了一个月班，听闻含加班费工资总共都只有1038块后，转身就再去了华强北…… 听到陈遥这么说，方年笑问：“华强北确实有很多暴富的机会，但你怎么知道会是你自己。” 陈遥道：“我想学他们练摊，一步一步做大做强，我比他们年轻，有无数次机会重头再来。” 这时，方年站到了操场上，语气认真起来。 “这样，我可以借给你一千块，你可以撑到工资发下来，再想办法生活下去，但三个月后要连本带利归还给我，算银行利息的。” “或者，我以入股的方式给你三万，占80%的股份，你以技术和劳力入股，这钱不用还。” 尽管陈遥省略了很多的细节。 但方年依旧能很清晰的判断出，陈遥被鹏城的繁华滋生出了野望。 尤其是华强北这个没有准入门槛的地方。 好在陈遥从头到尾说得都比较老实，多多少少他这样的人，更容易在鱼龙混杂的华强北获得信息。 电话那头的陈遥久久没说话。 他本来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 可没想到方年一开口就是三万。 这个时候的陈遥满心都是野望，看到的是这笔钱让他一夜暴富的可能，头脑很难理智。 下意识的忽略了方年为什么这么好心。 “如果我做大了，以后有机会跟方哥平分股份吗？” 最终陈遥谨慎的做出选择。 方年笑了起来：“当然。如果这三万块你没赔光，下一步成立个小公司，按照投资比例等规则，可以平分股份。” 陈遥计较许久之后，答应下来：“行。” 临挂断电话前，方年道：“电话录了音，可以用作证据，三万块你挥霍一空我当是扔了，不追究。 但你要真去练摊，一步一步做大做强，到时候股份和分成的依据必须按照现在我们说的来。” “都是一个镇的人，你应该明白我意思。” 陈遥听得出方年语气里的严肃。 连忙点头：“我懂，没有你跟我说的那些，我根本不知道原来城市里可以有这么繁华。” “暂时别碰电脑周边，尤其是内存条之类的东西，山寨机可以试试看。” 挂电话前，方年道。 陈遥顿时愣住：“！！！” 他就是想做这些东西，然后听到了电话传来忙音…… ……挂断电话后，方年保存了录音文件。 之所以在跟陈遥发生了碰撞之后，就一步一步有准备，让陈遥在几乎是按着剧本先到鹏城，然后按捺不住去了华强北。 一方面是方年真的不喜欢陈遥这样的人。 待在八中，免不了会有越来越多的摩擦，万一哪天陈遥脑瘫舞刀弄棒的，真麻烦。 另一方面也是不想浪费这样的‘人才’。 这种人很难上正道，从小到大野习惯了，但在市井上比很多人放得开。 当然，方年也知道，陈遥下意识的想在各方面上超越自己的心里。 尤其是诸如‘股份’、‘成立公司’这样的关键词一说，陈遥更是不可避免的发散思维，从而上套。 方年之所以借一千，却说投三万，用三十倍的差距让陈遥难以抗拒这样的诱惑。 其实也有几层意思，第一层算是给陈遥挖坑的一点小补偿，别到时候真饿死街头，不值当。 方年毕竟是个心地善良的少年。 他记得曾经陈遥可念完了高中。 万一现在陈遥忽然小宇宙爆发上了大学，认识了贵人什么的，那可就错过了许多的机会。 要知道现在的陈遥光是学历这一关就会被卡住，很多公司都进不了。 还有是3万这个数字，如果陈遥真的有计划，真可以慢慢在华强北站稳脚跟。 虽然方年自己不想这么操劳图钱，但完全不介意坐享其成。 不枉听陈遥说了一箩筐的废话。 要知道现在的华强北，是真的可以一夜暴富！ 前提是，陈遥到底有多大的野心，愿意为这样的野心付出多少的努力…… ====== 破碗。 说明兼请假 老实说，发这个单章，破碗个人感觉有点矫情。 换做以前的话，可能就是直接喊一声‘刀来’，下一本又是好汉。 尽管，破碗没太监过。 一方面这本书的成绩的确不咋的，信心不足是很正常的一种心理状态。 另一方面，破碗打死没想到，会在写一本重生生活流，而且是在最想要回到的高中年代的阶段上，遇到瓶颈。 是的。 我卡文了。 事实上，卡文有一段时间了，大约是从第59章开始，剧情就进入了平淡期。 于我本人而言，这段剧情其实不算平淡。 那些所有曾经有过的，现在还想要的幻想场景，在这一段成了真。 怎么说呢。 想要表达的东西一直没变，但用什么样的方式表达，这是个很大的问题。 所以这才是我的卡文。 明天要更新的章节今天早早的就写完了，但不是写好了。 有时候，作为一个内容输出者，破碗真觉得自己很矫情，或者说就是贱。 看到差评时，总会想是不是哪里没写好，而去忽略了表达的本身。 也忘了很多读者都是默默无闻的。 就好像我在看书时，几乎从来不评论，看不下去或者怎么样，都是悄无声息的…… 近期剧情的平淡，我有感觉到。 一些被指出来的各种各样的缺点，我反过头去看了。 怎么说呢，因人而异吧。 看不下去的就只能说声江湖再见。 尽管大家能看到的部分，已经是经过许多次修改之后的剧情，诸如累计废稿已经有20万字了。 但再一次表明破碗的表述能力确实是有限的。 再强调一句，这本书是一本重生类型的生活流，商业不是主线，‘好好生活’四个字才是。 所以，这本书从一开始定下来的就是这样的基调。 我也在群里说过，我的弱点就是不管写什么样的书，会容易让表述平缓。 有句话说得好，文似看山不喜平，平平淡淡的东西，确实难以勾引阅读兴趣。 这也是这次请假的原因，我需要一定的时间调整一下。 但最怕的是，调整之后也不一定能达到很好的效果。 怎么讲呢。 正如之前所说，之所以写这样一本重生文，是因为我自己想与我现在糟糕的生活达成和解。 也希望借此，让读者朋友们同样跟自己的生活达成和解。 接受遗憾的现在。 也接受生活每个时刻的馈赠。 有句话说得好：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 既如此，自己与自己达成和解，好好生活，何乐不为？ 所以，这才是即便成绩不上不下蛋疼得很，破碗还一直很用心的更新的缘故。 因为，与其说这本书是写给大家看的，不如说也是写给我自己看的。 回到这本书。 需要说明的是高中篇，从开始做设定，往下写的时候，定下来的应该就是四十万字左右的剧情。 这一部分要表达的是方年弥补前世最大的一些遗憾，真正融入生活，扎下根，不飘。 之后是大学篇与社会篇，相应的安排先不说。 而现在卡在了表述的起伏上…… …… 最后，关于请假： 今天3月13日，请假一天，应该是不更新的。 刚好今天有一些生活中的事情需要忙碌，本来想着等等再说，干脆趁这个时间先解决掉。 也趁这个时间梳理一下剧情的表述。 另外，我很希望在看的朋友能在这一章留言表达一下看法之类的。 ====== PS：群在简介中。 PS2：大家晚安。 PS3：说不定今天会挤出时间更新一下老书，正好换换脑子。 PS4：喜欢的把辣鸡打在公屏上。 PS5：想教我写书的有本事用打赏砸死我。 PS6：加更再说吧，反正高额打赏是肯定有的。 第71章 李安南的‘爱情’故事 校园里几根路灯管散发出昏黄的光晕。 教学楼的二十多间教室已亮起了日光灯。 今天天黑得格外早些，天色已几乎暗了下去。 方年穿过操场，一步步走下阶梯，心情不错。 尽管，看起来这笔相当于方年目前总资产?又?的款项，可以预见的会打水漂。 但比起来，陈遥照着他准备的样子走下去，三万又显然不足挂齿…… “老方，你来得正好。” 方年刚进教室，眼尖的李安南赶紧招呼道。 “这道题目的答案你觉得哪个对？” 方年眼皮一跳，这还没上晚自习，李安南、王成、李军这哥仨做题目？ 这闹哪出呢？ 难道今天早上太阳打西边出来的？ 想是这么想，但方年还是看了题目，然后道：“这个解法是对的。” 李安南立马接过话头：“看吧，我就说我是对的！” 王成哼了声：“对就对呗！” 见李安南得意洋洋，眼神却又游离不定的样子，方年目光扫过教室，在李芬琳的身上顿了数秒，嘴角一翘，有被有趣到。 心里感慨道：‘还真是像极了开屏的孔雀。’ 人类的表现欲原来都事出有因。 方年坐下后，李安南凑了过来，压着嗓子悄声道。 “老方，第二节晚自习下课后有时间吗？” “什么事？”方年没抬头。 李安南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那个，我约了李芬琳去操场走走，你能跟我一起去吗？” “我太紧张了，感觉你在的话，我能有勇气！” 方年抬了下眼皮，像看傻子一样看向李安南。 “你多少有点脑瘫。” 李安南：“？？？” “约会这种事情还能带个电灯泡的？” 方年无语道。 “她能答应，至少已经说明对你不反感，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想的？让我陪你去。” 好好的一个精壮小伙，恋爱都还没开始谈，怎么脑子先坏掉了？ 平常咋呼的样子，恨不得上天！ 接连的搞一些旁观者看起来很幼稚的操作。 现在更是荒唐。 李安南哀鸣一声：“唉！” “老方，以前没想过要走到这一步，现在只要一想到要跟她单独相处，尤其还是去操场，我手都在哆嗦。” “你帮帮我，我求你了，以后你叫我往东，我决不往西！叫我打狗我就去打狗！” “真的，我……” 方年迅速的打断了李安南的语无伦次，坚决道：“你先冷静一下，难道以后让我帮你追？” “吃饭要不要我帮你？” 即便被方年训了两句，李安南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你要不同意的话，我喊柳漾帮忙约你过去。” “我可以不同意。” “那我去把邹萱她们都喊来。” 方年看着李安南一脸固执的样子，叹了口气，想了想，最终还是同意了下来：“行，我去。” 硬要说的话，旁观表白，其实不算多大的事情。 甚至有的人就喜欢大庭广众之下搞这出。 放在李安南身上的话，只能说他昏了头。 不过方年转念一想。 这可不就是青春的样子，大多数时候平平无奇，偶尔中二得令人怀念…… ………… ………… 晚上9点钟，晚自习第二节课结束。 高一高二结束自习，将于三十分钟熄灯休息。 高三不下课，接着上50分钟，需要去厕所的，自行前往。 因此高三年级7个班都会有一群窜出去的。 胆大的，在外面玩个二三十分钟才会回来，一两个的话，班主任不大注意得到。 一下课，方年就被李安南拉着出了教室。 跟以往一样，听力较好的能听到操场外围跑道旁树荫下的窸窣声。 不过他们没往那边凑。 “方年？李安南你们两个在搞什么鬼名堂，喊我出来这是要做什么？” 李芬琳到操场时，见到李安南跟方年后，愣住了。 2008年时，八中不是每个人都有手机。 譬如李芬琳就没有，王成也没有，不然不会用mp4看艺术电影。 所以李安南是写的小纸条。 还好没搞什么花样，不然就太像情书了。 本来有方年在，李安南还比较轻松，至少不哆嗦，被李芬琳一追问，一下就卡住了。 “我……我……” 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方年真想来一首无语问苍天，亏他被李安南给烦了将近两个小时。 就差跟写书一样，斟字酌句了。 现在可倒好，‘我’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全踏马白费功夫。 方年心里吐槽道：“真不知道这是什么鬼原因，平常也是好好的一个人啊！” 李芬琳不耐烦的道：“咋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方年，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见状，方年双手一摊：“问安南，他喊我出来的，说是散散步，放松一下。” 方年没帮李安南编造什么完美借口。 这绝对不是他不会，也不是他懒得想。 而是他希望李安南男子汉大丈夫，要学会自己勇敢面对。 李芬琳的目光望向李安南：“有事直说，别婆婆妈妈的！” 李安南一咬牙，狠心道：“没错，我就是想出来散散步。” “顺便告诉你，我喜欢……” 话还没说完，忽然一道又一道的强光灯照了过来。 “你。” 李安南硬是憋出了最后一个字。 接着，几个地方都响起了不同的严厉呵斥声音。 “都给我站在原地别动！” “说你们呢！别跑！” “我看谁还敢动！” 正在操场中的方年他们，以及在跑道树荫下的小情侣们，都被突如其来的强光给吓了一跳。 连方年都愣住了。 有些一下子慌了头，被光一照，便四处乱窜。 很快，几个打着强光灯的老师走向不同的人。 向方年他们走过来的，还是个熟悉的中年胖子。 “你们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 “下了晚自习不回宿舍，躲在这里谈恋爱，像什么样子！” “……” 这件事情，根本没在方年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抓了下头发，报上了自己的名字：“174班，方年。” “老师，我们只是来操场散散步。” 这时候中年胖老师一下子想起了方年：“又是你！” “还狡辩，早就听说过你各种各样的传闻，打个篮球也有一堆的事情，现在懒得跟你多说，回你的教室！” 方年：“……” 不过他明智的没有争辩下去，跟李安南和李芬琳一块回了教室。 走到教学楼时，方年看到了李芬琳没什么异样的坦然神态，在心中小声叹了口气。 李安南则是坠在后面，神态颓然。 叹着气低声说道：“真没想到会这样，老方，这是我的错。” 方年拍了拍李安南的肩膀：“这不算事，不要紧的。” “要紧！” 李安南强调道：“现在事情都这样了，李芬琳肯定很生气，我就算再约她，也会有心理阴影！” “已经全剧终了！” “唉……” 说着话，又开始叹气。 方年也跟着小声叹了口气，偏偏这个时候李安南脑子又变得清醒了！ 接下来的晚自习里，李安南整个都很呆滞，完全没了平时的精气神…… ====== 破碗。 PS：继续按自己的思路写下去。 PS1：明天上三江…… 第72章 青春里面避免不了的遗憾 事情并没有就这样结束。 次日周六，第二节课下课后课间操集合时，站在升旗台上的校长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今天跑操取消！” 语气严厉，声音通过喇叭放大后格外的震耳。 站在前排的各班级同学更是下意识的站直了身体。 “昨天晚上政教处组织例行巡视，发现我们有些同学好好的书不读，下了课就跑来操场谈情说爱！” “像什么样子？！学校是读书的地方，不是你们谈情说爱的地方，要谈，给我回家谈去！不要带坏我们八中的风气！” “今天，利用课间操的时间，强调几条纪律！” “第一，学校严厉禁止任何形式的早恋！” “第二，从今天开始晚自习结束后，不允许在操场逗留，一经发现严肃处理！” “第三……” 越是往下说，校长的语气就越显严厉。 一通训斥告一段落后，政教处主任接过了话筒，脸色铁青，语气严厉的道。 “下面，点名批评以下同学，我不管你们是在操场做什么，一经发现就当早恋处理！” “高一……” “高二……” “高三174班方年、李安南、李芬琳！” “上面点到名字的请各班班主任严肃教育，下次再经发现，记大过处分，屡教不改者，记入档案，请家长！” “请各班班主任严格排查本班学生早恋情况！” 大多数学生在政教处主任的严厉训导中，噤若寒蝉。 “解散！” 教导主任甩下一句话，宣布了解散。 跟方年走在一起的李安南脸色灰败道。 “学校怎么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就直接是通报批评了？！” “她……” 方年就道：“还是那句话，不要紧。” “本来就是清清白白，这次只是宁错杀勿放过。” 方年有注意到通报批评时各班班主任的脸色，都比较意外，应该也是不知情。 政教处这次应该属于杀一儆百。 李安南哦了一声。 他不怎么在意这个批评，他在意的是李芬琳受到了牵连…… ……第三节的上课铃声还没响，李东红就到教室把方年、李安南、李芬琳叫去了办公室。 “昨天晚上你们三个为什么在操场？” “你们都是跟谁去的！” 李芬琳当先回答道：“我们三个一起去的。” “没下课，你们去操场做什么？！” 李东红脸色很严肃。 作为高三年级唯一一个重点班，也是高三年级唯一一个被点名批评的班级，李东红非常生气。 “要去上厕所也不通过操场！” 方年想了想，说道：“我们只是去操场散散步，晚自习有点闷。” “没想到会碰上政教处的老师们巡视。” “而且没给我们解释的机会，只记我们的班级和名字……” 李东红追问了几句。 李芬琳和方年始终坦然，李安南基本没开成口。 每次刚起个头就被打断了。 上课铃声响起后，李东红道：“李安南、李芬琳你们先回教室，这次的事情我希望你们引以为戒！” “不要再有下次！” “方年，你留一下。” 等李安南和李芬琳走后，李东红看向方年。 “你不要觉得成绩好就浮起躁起！” “上次还没考到第一名，理综打了几分，你就忘了？” “我不管你们到底是去操场做了什么，这个学期你已经是第二次被政教处点名了！” “前几天篮球比赛的事情，我不说，你就没当回事？” “不要浪费自己的天分！自己心里要有点数！不要总是想当然想当然！做人有有点羞耻心！” “……” “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 方年张了张嘴，然后又闭上了。 也不是说李东红针对他，这种训斥，其实是为他好。 辩解其实是最没有意义的一种事情。 因为有时候人们只会相信自己相信的事情。 等方年回到教室后，李东红也跟着去了教室门口，打断了正在上课的英语老师。 “我说几句！” “今天学校强调了几条纪律，高三，谈恋爱的事情先放一放，高考之后随便你们怎么谈！在我的班上，不允许谈恋爱，有苗头的都注意一下！” 教室没人做声。 李东红没有这么作罢，接下来的两节英语课的时间里，分别喊了好几次人出去，每次都是一男一女。 有的女生回来的时候还摸着眼泪。 这个年纪的男生女生，自尊心都比较要强，而有时候老师们的训斥是非常尖锐的。 有些女生被讲说‘要知道自尊自爱’，就会忍不住眼泪，都是正常现象。 方年虽然不大关心班上的事情，但也知道这些都是174班的情侣。 因为在高三，大家平时没那么避讳。 有过分的，趁着下课十分钟都要亲亲我我，也不是特例…… ……中午在食堂打了饭，方年同李安南一块出了食堂，在阶梯旁的花坛边边上蹲着。 李安南主动开口道：“我给李芬琳写了几百字的道歉信。” “她没有说什么。” “不过我现在知道了，她不喜欢我，我们之间一点可能都没有。” “没想到我的初恋会这么结束。” 方年：“！！！” 他可知道，初恋这种东西，有成熟得早的，在小学就没有了。 李安南在高三还是初恋，是方年没想过的。 难怪会这么紧张。 又会这么患得患失。 估计用了毕生所学，斟字酌句的写了几百字的道歉信给的李芬琳。 而实际上李芬琳却没当回事，包括李安南的表白。 这才是令李安南最难接受的。 尽管表白失败比暗恋好，但失败的这么迅速，还是令李安南难以接受。 方年想了想，道：“或许这就是青春，总会有避免不了的遗憾。” 李安南沉默了好片刻，最终认同的点头：“可能吧。” “唉……” 正午的阳光下，这声叹息带走了李安南在八中逝去的青春。 有些人的青春模样，就是这样的遗憾。 方年也在想，如果没有他的撺掇，是不是李安南就会在毕业以后迅速忘记李芬琳，反而不会像现在这么的消沉。 他没有急着去开导李安南。 也没去以毒攻毒的说一些诸如‘你这根本就不是恋爱，顶多算是一厢情愿’等等的话。 而是让李安南自己消沉。 总不能不给李安南‘疗伤’的时间窗口…… ……令方年没想到的是，因为被通报批评，关心他的人比想象的还要多。 QQ上的信息很是不少。 有柳漾的、邹萱的、黄琳的、李雪的，乱七八糟是谁的都不知道的。 不仅如此，下午放学后毫不意外的碰到了林语淙。 也是说这个事情。 “怎么还混上了通报批评，我特地去张贴栏看过通报批评的名字，也没有那些眼熟的人啊。” 是的，课间操的通报批评结束之后，学校在操场张贴栏贴出了通报批评通知。 方年回答道：“碰巧而已。” “还真是坏事传千里，今天已经有十几个人问我了。” 林语淙眨了下眼睛：“无妄之灾？你没解释吗？” “我听说你被你们班主任单独训了十几分钟？” 方年做了个手势，道：“那是关心。” “有时候没必要解释。” ====== 破碗。 PS：哔哔一句：有时候因为不喜欢发言，便会被代表。 第73章 苦差事·代课风波 星期日，晴，秋高气爽。 阳光将昨日的阴霾一扫而空。 昨天的广播与公告通报批评风波，也逐渐在八中失去了新鲜感。 至少再没人用各种方式追着问方年这个那个。 上完连续的两节数学课便是放学，方年与往常一样飞快离开教室回往职工小区。 刚穿过操场，‘突突突’的摩托车声音夹杂着‘嘀嘀’喇叭声从身后响起。 “小方，怎么刚放学人就跑没影了，赶着去吃饭呐。” 本来就没打算回头的方年装作一副没听到的样子，加快脚步。 “嘀嘀~” 从摩托车上下来的朱建斌按了按喇叭，喊道：“嘿，你跑什么！” 方年特地脸色警惕的回望向朱建斌：“老师，现在是放学时间，我得回家吃饭了。” 朱建斌摆摆手：“就耽误你两分钟，聊两句。” 方年语气平静，态度很坚决：“再让我做卷子是不可能的！” 尽管普通类型的试卷对方年来说没什么难度。 但也得花点心思保证答题正确。 方年现在挺忙，定了复旦的目标。 好在哲学系虽然主招文科，但大多数时候是文理都招，而且专业略冷门，调剂也容易。 尤其是哲学系对数学思维还是有一定要求的，特别是逻辑学和分析哲学。 所以只要高考总分超过650分，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 这么算的话，理综总分怎么也得240。 而理综试卷的分数分配是物理120：化学108：生物72，均衡算下来，三科都需要大进步。 除此之外，外语也要尽量提高到110分左右。 语文在高考时分数肯定是会比平常更高一些，差不多就够650。 目标高，学习任务就重，自然忙。 听方年这样说，朱建斌却笑了：“放心四套卷子足够了，一个月也就考一套。” 方年上下扫了眼朱建斌：“您跟您的学生都玩上了心眼，我说怎么题目难度一套比一套高。” “会不会说话，这叫深谋远虑！” 朱建斌佯装生气。 “这次是想请你帮个小忙。” 方年脸色愈发警惕：“别说了，我不想听，告辞！” 朱建斌根本没管方年这茬，自顾自说了下去。 “我觉得上个月你说的趁早买房很有道理。” 先是一句表扬，接着道：“所以下周我打算跟我老婆去一趟省城看看房子，争取直接定下来。” 然后漫不经心的说道：“顺便呢，也去拿回省二试的题目和省队的培训测验题。” 最后图穷匕见：“转眼马上就是高考，别的老师又忙得很，同学们也不能缺课，你帮忙代个课，正好是第二轮基础复习。” 方年刚张开嘴，还没说话，朱建斌立马又道：“你可别说不会，我见过你讲课，很不错。” “反正数学上我不认为我比得上你。” 方年望向朱建斌，脸色古怪道：“老朱，先不说能力不能力的问题，就说我刚被通报批评，你就敢让我代课？” 朱建斌笑了下：“旁枝末节的小事，我可不关心。” “还有这次通报是一刀切，反正我是了解你小子的。” 方年撇嘴道：“信了你的邪，哄鬼一样的话。” 朱建斌显然早有准备，飞快的转回话题：“顶多就三天。” “课堂纪律的事情，我相信你是能拿下的，李老师也会帮忙看看。” 望着朱建斌的同时，也看到了晚霞，这美好的一天已经过了。 于是方年最终叹气道：“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行吧，这个苦差事我接了。” “不过代课我没问题，但其它事情你协调好。” “最后，当学生的劝您一句，骑车请走大道。” 朱建斌没好气的道：“我本来就是走大道的，谁让你放学跑那么快，这是特地过来堵你的。” “既然你答应了，那我正好赶上明早五点的车去省城。” 朱建斌临走前，方年多嘴说了句：“尽量买在像是长郡中学这样的学校旁边，学区房以后上学方便。” “嘿，怎么把学区房给忘了！” 闻言，朱建斌猛一拍自己的摩托车。 方年却已经挥挥手走了。 其实方年看得明白，先不说朱建斌能不能请别人代课的问题。 就说‘帮忙’二字，表面上看谁帮谁可不那么简单。 首先让方年代课，出了问题，朱建斌也要承担一定责任。 其次，讲课，尤其是学生时代正儿八经的讲课，是能力锻炼。 从讲课延伸到演讲，这个过度相对容易，且不至于怯场。 单以八中的环境来讲，这已经是到顶了的惊人锻炼。 换句话说，这是‘正常成长’的学霸类学生，在高中时期应该发展的最重要课外能力之一！ 从大方向来看，会读书以至于读死书可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事情。 也就是说，这是朱建斌的良苦用心。 只不过方年并不缺这方面的经验，所以这件事情对他来说，真是苦差事…… ………… ………… 10月20日，周一。 上午时分，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位于三楼最东边的174班。 第三节课的上课铃声响后，李东红从教室前门探头喊了声。 “方年你来一下。” 一分钟后，李东红跟在方年后面走进教室。 站在教室前门处，看向教室里的众学生，严肃道：“你们的数学老师有事，请方年同学代课。” “班干部注意维护课堂纪律！” 接着看向方年：“我就在办公室，课堂有什么问题，直接喊我！” 李东红用严厉的眼神扫过教室后离开。 方年站到讲台上，清了清嗓子：“上课。” “啊？” 应该喊起立的班长李雪顿时愣住，还没进入状态。 方年也不在意，看向台下：“事情刚才班主任已经说过了，所以这节课我给大家上。” 话音刚落，教室里就响起了窃窃私语。 “不是吧？真让方年代课啊？” “班主任都说了，人都走了，还有假？” “这可是高三啊！实在有事情就换课啊，怎么还能真让学生代课！” “完了啊，这节课肯定全部浪费了。” “方年数学就算再厉害，能教得了我们一个班？” “……” 声音很小，站在讲台上的方年一不留神都会听不到。 但方年没管这些，而是接着讲了下去：“昨天的课程已经结束了第一轮复习的考核与重点知识巩固。” “根据老师的安排，这节课开始第二轮复习。” “大家拿出数学课本必修一。” 方年语速不快，说话时翻开了重新回到自己手里的课本—— 正是之前朱建斌‘硬抢走’的。 话语落下后，朱鹏飞、李雪他们这些成绩好的同学，已经开始拿书了。 他们也只有一开始的诧异，因为…… 他们，经历过方年讲课的水平。 李雪私底下请教过方年数学题，更了解。 至于柳漾，则很替方年开心。 李安南眉毛挑起来，一副早该如此的表情。 而大多数同学则在骚动。 “就算代课也应该是第一名吧，上次月考第一是朱鹏飞，上次数学考试第一名是柳漾，都跟方年没关系。” “我倒要看看他方年能讲什么初一十五。” “别管他方年了，反正他也不会管我们！” “正好，不打扰我看小说……” “……” 有些人说着话就抱起了膀子，冷眼旁观的模样，摆明就是想看方年能讲几个初一十五。 这些基本上就是成绩要上不上的人。 还有些后排的则是更加肆无忌惮的我行我素。 方年当然能看到，但只要他们不大声喧哗去影响别人，他才懒得搭理。 毕竟他不能代替别人做选择。 方年翻开书，道：“第一章，集合……” “这个东西……” 谁料方年不搭理，台下有些人说着说着声音就大了起来：“方年他真的会讲课？” 方年面带微笑继续讲了下去：“我们都知道……” “方年到底行不行啊……” 接二连三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有点刺耳，硬是没让方年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放下书，双手撑在讲台上，方年看向台下，目光没具体在谁身上。 一秒钟。 两秒钟。 三秒钟…… ======= 破碗 PS：今天三更。 第74章 方老师课堂开课啦！ 时间一秒秒过去。 不知道什么鬼原因，台下的同学都觉得方年在看自己，有些人就算话到了嘴边也说不出来了。 其中有人记起来正式开学当天的传闻。 也想起了曾经的八中一霸，现在休学的陈遥。 于是，教室里的声响从窸窣到落针可闻。 再过片刻，方年才开口。 “不想听课的可以做自己的事情，不要讲小话，去打扰别人。” 略作思考，方年还是决定稍微多讲两句，毕竟接下来还要代三节数学课。 “我知道你们不心服，凭什么大家都是学生，偏偏我就给你们讲课，其实我也不知道老师是什么鬼原因让我代课。” “这两天学校在严肃批评早恋的事情，正好我听过一个小故事，跟大家分享一下。” “像你我这样的年纪，有喜欢的人很正常，但最好藏在心底。” “因为在八中，容易被政教处抓住训导，也容易在表白后被拒绝，觉得自己失恋了，其实你就是纯粹的单相思，说得好听叫一见钟情，说得不好听叫见色起意，哪来的失恋可言。” 教室里有细微的笑声。 方年敲了敲讲台，台下安静下去，他这才接着说了下去。 “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在想他的时候，就做一道数学题。” “等毕业，把做满题的本子放在他面前，告诉他你有多喜欢他，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不信他不感动！” “比你现在急急忙忙的让单相思变成所谓失恋，效果肯定更好。” “到时候对象有了，大学也有了！” 方年的话语落下后，众同学报以一笑，其中也有人很不以为意，最后问了出来。 “做数学题归做数学题，这跟听你上课有什么关系？” 方年面露微笑：“这个问题很好，那我问你，数学必修一第一道习题你还会做吗？” “会做的举个手我看看？” 台下举手的人寥寥无几，大多还在翻开书，方年就接着讲了下去。 “不要没学会走就想要跑，你现在不听我讲课，除了知道1+1=2，你还会什么，你怎么做满一个作业本？” “你现在不听我讲课，你怎么会知道为什么我随随便便都能考满分，而你连及格都难？” “我不为难你们，你们也别为难我，还是那句话，不听课可以，闭上自己的嘴巴，不要打扰别人学习。” 顿了顿，方年说了最后一句话。 “别到时候人家没有对象还没考上好大学，想起来今天的事情就怪你，你觉得你承担得起责任吗？” 接着方年直起身，脸色一肃，喝声道：“上课！” “起立！” 李雪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喊道。 174班的教室里，大多数同学跟着李雪站了起来，最后是整个班的65个人—— 方年也是站着的。 只不过接下来少有人说‘老师好’三个字。 方年虚压双手，嘴上道：“请坐。” “从现在开始正式上课，想听的认真听。” “听懂了没有？” 台下众人：“……”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硬是没人搭腔。 方年也不在意，看了几眼书本，姿态从容，语气缓和的讲道：“首先我们要复习的是集合问题。” “集合这个东西，大家都听过很多遍了，书面讲法是由一个或多个确定的元素所构成的整体。” 方年看向台下：“其实这个东西很简单。” “比如这个粉笔盒就是集合，里面的这堆大小不一的粉笔就是集合里的不同元素。” “更复杂一些的，形容起来便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 顿了顿，方年看向台下：“都听懂了没有？” 台下再次面面相觑：“……” 这次方年顿了顿，加重语气问：“别哑巴，吱一声。” 身为班长，李雪连忙带头道：“听懂了！” 因为不同寻常的开始，所以台下，尤其是靠后排位置上的同学大多还是抱着膀子一副看戏的模样。 他们倒要看看方年懂几个初一十五！ 方年没管这些，只要不打扰他上课，也不打扰别人听课就行。 “注意，看黑板！” 方年敲了敲黑板。 “这个问题谁来回答一下？” “好，没人举手是吧，李雪你来！” 方年根本没给大家反应的机会，直接说道。 李雪站起来道：“子集……” “……” 方年讲课的速度不快不慢，言笑晏晏的样子，一些本来是不服气，想了解方年到底何德何能敢代课的同学也不由自主的跟上了思路。 这次不像上次给朱鹏飞等少数几个人上课。 黑板上写了不少东西。 虽然粉笔板书不如水笔好看，但依旧令人艳羡。 “都看着黑板做什么？” “看我！” 偶尔，方年也是会加重语气提醒大家注意力集中的。 “……” 尽管方年的讲课速度不快，但因为是复习的缘故，第一章第一小节还是很快结束。 方年看了几眼书：“集合的问题复习到这里结束，有没听懂的举一下手。” 教室里没人举手。 一方面有些同学还不想示弱，另一方面是真听懂了。 “既然没人，那么复习下一个知识点：函数。” “函数我们在初中的时候就学过。” “自变量、因变量、对应法则三个要素听起来有点复杂的样子。” 说到这里的时候，方年看向台下，敲着讲台道。 “都看着黑板做什么，看书！” “我们可以看到书本上没有再详细描述概念。” “举个你们喜欢听的简单例子，比如你喜欢一个人，你把这件事告诉他，他因此沉默，于是你害怕便连忙说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这个过程就叫函数，你跟着他变，他也会因你而变，自变量、因变量、对应法则都在里面。” “反应到数学列式的简单例子是y=x+1，当x=1，y=2。 那当x=-1的时候呢，y便等于0，相当于什么都没有，就好像你们本来就是朋友，经过一番周折，最后还是回到了朋友。” “……” 方年人生中给同班同学讲的第一节数学课，在下课铃声中结束。 课堂上的整体气氛还行。 坐在前排的同学还是跟着上课思路走的。 后排也有一多半一开始抱着冷眼的态度，最后却不由自主跟着思路走了下去。 下课后，方年回了自己的座位，赶紧喝两口水。 别管是不是代课，只要是站在讲台上讲一节课，就一定会口干舌燥，且脚累。 当老师还是蛮辛苦的。 至少方年现在是感受到了。 偶尔给人讲个十来分钟没什么感觉，但给一个班六十多人上课…… 啧！ 李安南难得的凑过来说了句：“老方，我就说吧，你上课大家更能听懂。” “光是这些例子就更能让人记住。” 他觉得方年一开始举得例子，好像也是针对他。 方年笑笑没接话。 给一个班讲课其实怎么可能跟一对一比。 每次给李安南讲解对于李安南来说的难题时，方年都是针对性的用一些描述词，让他更能理解的。 不好普适。 “方年，你这节课讲得挺好的，我感觉初步的集合与函数基础方面的都理解透了。” 班长李雪也特地过来说道。 “我本来是想看看你有什么本事代课，没想到跟着听了一节课。” “不愧是能三十几分钟考满分数学的高手！” “我只好奇方年都是从哪里看到的这些例子，形象生动。” “……” 面对大家的夸赞，上了一节课的方年心累得只是面露微笑，不想吱声…… ====== 破碗。求个票票 第75章 疲惫，疲惫，还是疲惫 高三重点班174班数学课让学生代课的事情，从第三节课到中午下课这段时间传遍了整个八中。 且，主角是在校运会上被众评为‘方渣男’，又在前天被通报批评的方年。 连续两节数学课结束后，方年去食堂吃饭时，连不太熟的人都特地跑过来问—— “听说今天你当代课老师了？” 每每被问到的时候，方年只好面露微笑，点头回答：“是的。” “听说今天你当代课老师了？” 下午放学后，一走出校门，方年再次听到这句话。 方年瞟一眼林语淙，点点头。 “感觉怎么样？”林语淙哼哼道，一副想要吹口哨的样子。 目光四处张望，脸色愉悦。 方年稍加回忆：“课堂纪律不错，相互都能理解。” “那你喜欢上课的感觉吗？”林语淙又问。 这次方年想了想才回答：“除了身体心理双重疲惫和嗓子有点哑火外，也还行。” “毕竟好为人师是每个人的特点。” “别光说我了，听说你最近沉迷学习无法自拔？” 即便方年不想听到，有些消息也会落入他的耳朵里，比如跟林语淙有关的。 林语淙随意的点点头：“嗯呐，我也要想上大学的嘛。” “等着吧，顶多两个月，我要跟你在总分上一较高下。” 说到最后，林语淙骄傲的昂起头，像一头凤凰。 方年笑笑没说话。 他不是很想现在就打击到林语淙的自信。 毕竟虽然林语淙表现成熟，但到底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可能更需要鼓励…… ……在501吃过饭后，方年坐在单人沙发上。 望向双手捻着茶杯的关秋荷，开口道：“荷姐，你有熟悉的建筑设计事务所吗？” “要专门为别墅提供设计方案的那种。” 关秋荷眉眼一跳：“你家准备盖房子？” “是的，我想干脆一步到位，盖一个乡村别墅，宅基地预计应该在300平左右。” 方年点头道。 “最好是包含装修方案。” 一步到位直接盖别墅是方年的打算，要不然08年在农村盖房怎么可能预算四五十万。 还是下午的时候，方年就有收到林凤发过来一条短信，讲说方正国辞工回家了。 这时方年才突然想起来图纸的问题。 最近乱七八糟的事情多，不重要的就不小心忘了。 曾经在老家盖的也是别墅，因为那时候农村流行的全是别墅。 当然也是按照图纸施工，但方年不可能记得那么清楚。 只知道当时的造价比较高，相较于08年的现在，各方面的材料都涨了价。 关秋荷略作沉吟：“我只能帮你问问，不一定有。” 接着面露疑惑，调侃道：“怎么想起来问我，按你的作风，这类事情你不是都自己处理的？” “信息不便。”方年简单回答。 是的，现在找东西远没有后来那么方便。 当然，一向两手准备的方年自己也会想办法试试看。 ………… ………… 原本以为只需要代课三天。 也就是周一周二周三，课程表上总共只有4节数学课，还算轻松。 可在周三第三节课的数学上完后，方年被班主任李东红喊了过去。 “方年，你们数学老师还要再请两天假，要周五才能回来，他的意思是，你继续代课两天。” 顿了顿，李东红带着笑容说道；“这两天的数学课我偶尔也在窗外听过。” “你讲课通俗易懂，连王成他们都听进去了，值得表扬，多加油！” “有时候老师说的话，也是为了你好。” “……” 方年还能说什么，他跟李东红又不熟，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总不能说李东红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之前的事情尽管明显是一刀切，但李东红也确实是希望方年能更上进，心思更多的放在学习上。 只不过方年也没想到，朱建斌老师会乐不思蜀。 比预计多了两天，但却多出来四节课。 周四和周五都是第一二节课数学。 不过因为李东红有事，换走了周五的第一节数学课，生物老师又换走了第二节数学课。 所以周五的数学课就到了下午第六节和第七节。 第八节课是两周一次的体育…… ……整个必修一除了开篇的集合以外，剩下的就是函数、初等函数、函数应用。 这东西对方年来说属于最简单的那部分。 编程使用的函数比高中数学书上的复杂不少，所以讲起来很简单。 周五下午第六节数学课距离下课还有几分钟时，方年讲完了必修一上的最后一道题目。 “必修一的内容复习到现在，算是结束了。” “听懂了没有？” 教室里响起七嘴八舌的回答。 “懂了。” “大多数懂了。” “没听，不懂。” “……” 是的，尽管方年讲课的方式跟老师们一贯用的方式不一样，更接近同学们的思维。 但还是有几乎不听课的。 见状，方年也没搭理这拨人，而是道：“本来的话，下节课的时间完全可以给大家一套简单的测试习题做做看。” “只不过我不是老师。” 话音刚落，教室后门外传来一道声音：“这个想法很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是习题，大家自觉做一下，刚好第八节课体育老师有事，时间上是很充裕的。” 朱建斌红光满面从教室后门走了进来。 说话间从后面给大家分了试卷。 “自己传一下，这卷子不讲，到时候改完发下去，自己对照错误的地方去翻书。” 接着朱建斌拍拍手：“方年你跟我来一下。” 数学组办公室空无一人。 方年跟着朱建斌走了进去。 “我来的路上就听说了，你这次讲课很不错，其他班的数学老师在也说课堂氛围不错，通俗易懂，幽默风趣，他们都赶不上。” 朱建斌笑呵呵的道。 “怎么样，对这次测试的结果有没有信心。” 方年眨了下眼睛：“我觉得你在为难我。” “？？？”朱建斌不明所以。 方年道：“我没看到卷子，鬼知道是什么结果。” 没有参照物，方年也没办法判断。 数学这种逼急了也做不出来的东西，题型对成绩很有影响的。 朱建斌就笑了起来：“怪我，那干脆到时候改完再看。” 方年上下打量朱建斌：“你这红光满面的样子，房子买好了？” “买好了。” 朱建斌满意道。 “就在长郡旁边，四千六每平，买了123平的四房，付百分之五十，贷百分之五十，压力其实还行。” 黄兴路五一广场那片，方年还是有点印象的。 不出十年均价就会破万。 于是方年哦了声没说话。 反正是测试和自习，朱建斌干脆给方年提前放了学，说了几句闲话后亲自送他出了校门。 讲说代课辛苦了。 方年也回讲说谢谢。 朱建斌伸手虚空点了点方年，挑着眉笑着说了四个字：“你小子呀……” 回到职工小区，方年转头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睡下了。 到傍晚六点才醒来。 这几天的代课，绝对不仅仅是打乱了原有生活节奏这么简单。 让方年切切实实的体会到了身体心理的双重疲惫是一种什么滋味。 因为在上课之外，班上有更多的开始向他问问题。 其中女生格外的多一些。 搞得方年经常一个头两个大。 即便他的态度一直那样，能等的就等，等不了就拉倒。 可以说，这一周五天的时间里，方年最大的感受是疲惫，疲惫，还是疲惫…… ====== 破碗 第76章 《随便讲讲》 晚自习上到一半，朱建斌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 “下午的试卷改完了，班长和课代表帮忙发下去。” “答案每个小组一份，互相传阅。” 边说边让数学课代表和班长李雪两人将试卷分发下去。 “没来上晚自习的，明天转告一下他们。” 顿了顿，朱建斌又说：“这次测验，大家的基础部分都掌握得不错，再接再厉。” “方年你来一下。” 方年：“……” 又有我什么事？ 我又不是数学课代表，又不是班长的。 到了办公室后，朱建斌已经点上了烟。 见状方年就调侃道：“老朱，别我不介意，你就真的每次都当我面抽个不停。” “我寻思你以前烟瘾大是被股市套牢了吧，现在天天红光满面的，不至于还要跟以前一样吧。” 朱建斌瞪大眼睛：“嘿，我教书十几年，第一次被自己学生给说教了。” “行，不抽了！” 掐灭烟蒂后，朱建斌沉吟着说了下去：“你讲课果然比我讲得好。” “啧。”方年什么也不想说。 朱建斌也不在意，接着说了下去：“这次必修一内容的测验，一百分的卷子，全班最低分你知道多少吗？” “我至今都没看到卷子，上哪知道去。”方年摊手道。 他感觉自己可能不是174班的一员。 数学缺考两次了，现在不只是数学课本没了，连试卷边边都摸不到。 想到这里，方年忽然望向朱建斌：“你是不是挣我钱，少印一张试卷，少说也得省几毛钱的吧。” 朱建斌：“！” “我…你！” “行，扯不过你，五个满分，最低分65，史无前例。” 方年奇怪道：“李军跟王成也及格了？” 站在讲台上时，方年能很轻易的看到台下谁听课谁不听课，这几天就属这两人听课最不认真。 反观其他本来也吊儿郎当爱学不学的人，抱着一种冷眼的态度，最后跟着思路进入了状态。 尽管还是非常让方年感觉劳心劳力，毕竟都只是十七八岁的孩子，没出过校园，没有太多很成熟的心思。 “他们两个最低分，改完后我多看了两眼，不像抄的。” 朱建斌回答道。 接着又说：“怎么样，代课几天能有这样的成果，有没有点成就感。” “没有，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方年警惕道。 他这几天可太累了，每天下了晚自习回家就想瘫在床上，连码字都少了许多。 虽然是朱建斌的一片良苦用心，可他真的不需要。 朱建斌见状，挥挥手：“赶紧走！” 于是方年拍拍屁股赶紧溜。 难得的是李安南没跟方年嘚瑟一下自己考了多少分。 据方年观察，是没考好，而且思想还没扭过来。 比起来，柳漾心思就有点复杂了。 原本之前还第一的她，这次破天荒的丢了两分，不是五个满分之一。 所以两个人都有点自闭。 这倒是让方年晚自习忙活了自己的事情，尽管之前柳漾跟李安南也是有眼力见的，但毕竟不一样。 ………… ………… 次日晨读时，班主任李东红转答学校下发的通知。 “根据学校发布的紧急指示，下周二、周三组织全市高三第一次模拟考试。” “学校原计划的期中考试取消。” “这次的考试的试卷是上级单位参照历届高考难度出的题目，所以大家务必好好复习。” 李东红说完后，教室里面闹腾的读书声中，有一多半在窃窃私语。 主要是大家都觉得奇怪，这样的安排不多见。 方年倒是无所谓。 参照高考标准出题更好，能大概的评估自己的水平到底在哪…… ……午饭后的第五节课是数学。 按照朱建斌原定复习计划，今天本应该开始必修二的复习，但为了迎接考试，自然要是突击复习一些内容。 “今天我们讲一下这几道题……” 花几分钟讲完一道题目后，朱建斌发现教室里众人的热情不高。 便有些疑惑：“是有什么地方还不明白吗？” “没有。” 作为回答问题的工具人们·朱鹏飞几个异口同声的回答。 “那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朱建斌干脆放下了手中的粉笔，看向台下。 他满脑门子的疑惑。 课堂氛围很不对劲。 平常听课的也不多，但顶多无非是大家躲躲藏藏的忙着看小说什么的； 不像现在，大多数眼睛看向黑板，可明显一副一边期待一边失望的样子。 在朱建斌的连续发问下，终于有人大胆开口。 “老师，能不能让方年带我们复习啊。” 然后就是大家七嘴八舌的跟风。 “就是就是，方年带我们复习的话，说不定我能及格。” “我也想试试及格。” “方年每次都能满分，讲课也讲得好，带我们复习肯定有用。” “这次随堂测试我都考了80！” “……” 正忙着构思最后一段大剧情的方年一怔。 嚯呦，这临时抱佛脚就把我当工具人？ 还搞得好像呼声很高的样子。 朱建斌拍了拍手：“这意思是说我复习得不够好？” 底下的同学连忙否认。 再脑瘫，也多多少少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我们的意思是……” “复习。” “嗯，学习一下方年的复习方式。” 一句话，三五个凑起来才说完整。 朱建斌看向方年，嘴上说道：“方年，你要不要上来带大家复习一下？” 方年当然听懂了朱建斌的意思，也不想当个给大家复习的工具人，他根本没这方面的经验，冲刺复习是需要判断考试范围。 便道：“老师更清楚怎么针对复习，我不行。” “大家可以说说原因。” 最后大家七嘴八舌的核心思想还是一个—— 希望方年当工具人。 最好方年能一笔一划教给他们怎么个个考满分。 朱建斌稍加思考，道：“你们的想法有问题，不管哪门功课都没有不劳而获的道理。” “方年的基础很好，这才是重点。” 下课后，方年被朱建斌喊过去讲了几句。 “你小子的讲课方式很独到吧，接地气，幽默风趣，总能找到大家想听的点。” 朱建斌笑着调侃道。 “我差点被你们174班给赶下讲台了。” 方年也跟着笑道：“哪有这回事，无非是大家想临时抱佛脚。” “只不过我也没想到随便讲讲大家就那么喜欢听。” 朱建斌：“！！！” 这小子什么意思？！ 第77章 不顺与一场急暴雨 不代课，可以调侃朱建斌的感觉很愉快。 方年觉得青春再次回到了自己身上。 过去的五天，简直让方年有一种仿佛回到三十岁的感觉。 回到教室时，方年心里还在想。 “这就对了，讲课、演讲是学霸去锻炼的技能，不应该与我有关系。” 这天过得还挺快。 除了班上个别人问方年乱七八糟的问题越来越多以外。 下午放学回去的路上，方年凑巧碰到了林语淙。 跟以往都是林语淙在校门口或者其它地方此地无银的提前等着不同。 这次是在出校门时，门卫偶尔例行的挨个检查出入证，导致校门口行人通道拥挤，所以碰上的。 方年笑着跟林语淙打了个招呼：“林同学，好巧。” 林语淙眨了下眼睛：“……” 她不知道方年高兴个什么劲儿。 每天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尽管都是自己故意凑上去的。 “两个多月以来第一次凑巧碰上。” 方年感慨一句。 林语淙咬咬嘴，还是没吱声。 方年边走边调侃：“马上要考试了，这次打算考几分？” 他可一直记得林语淙同学高一第一次月考数学8分的‘大事迹’。 这可是后来连林语淙自己都不曾超越的‘奇迹’。 棠梨八中的教学环境和教学质量都不算好，但大家考试的时候还是会应付一下。 甭管是抄还是别的，所以甚少会出现这种情况。 林语淙一眼就看穿了方年的想法，翻了个白眼：“你管我！” “8分也不是我乐意的，说得好像我优秀到可以控制分数一样。” 方年脸色认真的道：“我怎么觉得你行，比如你想考8分就能考8分，像我就不行，怎么都会超过8分。” 林语淙不理会方年的一本正经：“你这次应该年级第一吧？” “嗯。”方年平静点头，“如无意外，会是这样。” 从表面上，完全看不到他的自信和骄傲。 安静的样子，有一种令人信服的理所当然。 “还能有意外？” 林语淙抿抿嘴，给自己加油道。 “我这次一定会考到350分的！” 方年做了个手势：“加油，我相信你。” 林语淙所在的180班是文科班。 理论上来说，考985高校要比理科稍微容易一些，比如北大清华这些，文理分数线也就上下浮动几分。 不会像省重本线那样文理浮动很大。 接着林语淙又小声道：“要是晚一年高考，还有额外的选择，学个音乐或者美术、书法什么的。” 艺术类、体育类特长生在八中也有专门的报名渠道。 不过相应的技能培训大多不在八中，而是在省城。 特长生省联考在今年12月份，一个来月的时间，根本过不了那么多专业的技能考试，所以想也没用。 而且这一届八中的相应流程都不怎么规范。 不像现在高二的这一届，专门分出了一个特长生班。 方年在心里叹了口气，嘴上笑道：“真要是想上好的大学，多努力，也不是来不及。” “嗯！”林语淙重重的点头…… ……方年回到职工小区，直接去了501。 今天周六，关秋荷不上班，准备晚餐会比工作日晚一些。 这次也不例外，正好方年还能帮着打打下手。 吃饭时，方年问起了正事。 “荷姐，上周我请你帮忙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 关秋荷摇摇头，歉意道：“暂时没消息。” “房地产业不景气，这是相关行业也跟着萧条，不好找。” 方年点头表示理解，也有心理准备。 “我也试过，没进展。” 这几天，方年试过诸如淘宝、阿里这样的网购网站，也没收获。 要不是想让家里人在各方面都住得舒服一点，方年也不至于这么纠结。 在农村盖房有时候蛮简单的。 关秋荷道：“也不用这么着急，各方面的事情准备妥当一些，今年估计动不了工的。” 方年嗯了一声。 实际盖房效率不慢，十五天左右盖一层，真要着急的话，怎么也得能在农历08年过完住进去。 但各方面的准备工作不那么简单。 尤其是对方正国和林凤来说。 批地、平整地面、请地师看地势、找屋门口的施工队、挑吉日开工等等，都会因为各方面的因素而显得漫长。 方年不打算干涉过多的事情。 ………… ………… 考前所有课程都排满了复习。 方年也在抓紧时间冲刺理综。 尤其是生物，不过最终没有私下去麻烦何丽。 高中生物的知识大多数需要记和背，而方年恰巧记忆力比较好。 “方年，这个题目怎么做，我做了一遍，跟答案对不上。” 正忙着记背生物，柳漾忽然请教道。 方年的思绪一下被打乱，不过还是回答了问题。 固定请教他问题的，一直是柳漾，后来加了个李安南，再后来的都是一时兴起。 而这几天，李安南的情绪持续的低落，说话不多，甚少问方年问题。 方年也不知道后来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 表面上也看不出来，他也不喜欢打听这种八卦。 反正李芬琳跟往常完全没两样，甚至偶尔听到过谈及那次通报批评的事情，也表现坦然。 依旧跟以往一样，跟男生打成一片。 出于让李安南自己冷静、满脑子只有李芬琳忘记跟他道歉、再加上事情多，方年暂时没管李安南…… ……越是临近考试。 问方年乱七八糟问题的人就越来越多。 “方年，这次你估计自己能考多少分？” 这是班长李雪的疑惑。 “方年，提前恭喜你第一，我知道我赶不上你，尤其是重点科目。” 这是朱鹏飞的恭喜。 语气里面倒是听不出多少酸味。 尽管朱鹏飞心里也不甘，但经历过上周的代课之后，更进一步明白了两人之间的差距。 这还算好的，有些想要抱佛脚的人完全是不管这啊那的，搞得方年经常性头大…… ……一晃就是周一下午。 第八节的生物没上。 整个高三年级都在搬桌子，推椅子，布置考场。 收拾完之后，刚好是掐着点响起了放学铃声。 出了教学楼一看，天有点闷，给人一种大雨欲来的感觉，方年连忙加快脚步往回赶—— 他没带伞。 然而天不遂人愿，上一秒还很光明的天在一个‘轰隆’作响的炸雷后，黑了下去。 接着便是瓢泼大雨，根本不给人类反应的时间。 就像天空裂开口，往下疯狂灌水一样。 刚出校门的方年尚未来得及应对，整个人就成了落汤鸡。 “！！！” 雨中的行人变得仓促而匆忙，谁都顾不上谁。 方年没多犹豫，已经成了落汤鸡，索性一咬牙往职工小区跑。 雨越下越大。 方年也越跑越快。 没两分钟，方年便冲进了职工小区，接着一个猛子扎进3单元的楼道。 从裤兜中掏出往下滴答小雨的手机，三步并作两步上了五楼。 嘴上咕哝一句：“这几天邪门了，不顺也就算了，连下雨都要这么着急！” ====== 破碗。 PS：本来这个剧情五章一起发比较好，但后面几章没写顺，明天再说，另外我还是习惯这样子，抱歉。 第78章 忽如其来的感冒 豆大的雨滴拍打在窗户上，发出嘀嗒声响。 房间内，刚换上干净衣服的方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阿嚏~” 洗了把脸，随便擦了下头发，舒服不少，不复之前的落汤鸡模样。 去到501时，关秋荷见到方年头发冒湿气，顿时嗤笑一声。 “该，给你发消息问你要不要雨伞你不回，白白淋这么大雨回来，也不怕感冒。” 方年无奈的摊手“雨下得太突然，没空看手机，直接跑回来的。” 关秋荷撇了下嘴“行，吃饭吧。” 说着自己先在餐桌旁坐下。 “你明天考试，炖了个鸭汤。” 方年早看到了，除了跟以往一样份量刚好的两荤一素外，多了个鸭汤。 吃过饭后，方年照例是陪着关秋荷喝了杯茶再去的学校。 关秋荷这个大姑娘，表面虽清冷，心里还是讨厌孤零零的样子。 当然方年不会去拆穿这种事实。 有这么个局外人偶尔可以高谈阔论，方年觉得挺好的。 急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方年撑着雨伞去往学校时，雨声已是淅淅沥沥。 不像之前那么瓢泼猛烈。 因为明天考试的缘故，晚自习照例是自由学习，允许背诵。 跟以往一样，三五成群的坐在一块。 除了一心只想死读书的人以外，大多数都会说点闲话。 方年被许多人当成了佛脚。 整个晚自习有一小半的时间在解答数学问题。 事实上这几天都是这样，方年不意外，只不过嘈杂的读书声和乱七八糟的问题把他搅得脑袋疼。 晚自习后回到职工小区，方年给自己泡了杯浓茶，喝了几口才感觉缓过来。 坐在电脑前时，总觉得思绪不畅，憋出三千字，方年看了两眼，然后一字不剩全删了。 方年一看时间也不早了，便洗洗睡了。 一夜无话。 次日早上5点40分，闹钟准时响起，方年却没从睡梦中清醒。 等方年被手机电话铃声和‘砰砰’敲门声叫醒时，已经八点多了。 刚从床上坐起，方年便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很重，呼吸艰涩，鼻子塞气。 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感冒了。 耷拉上拖孩开了门，跟门外的关秋荷打了个招呼“荷姐，早。” 声音有气无力，且艰涩。 关秋荷眉头蹙起，到嘴边的话也换了“你是感冒了吗？” 方年没说话，点了下头。 关秋荷便道“你先坐下，我去拿医药箱和热水。” 她一个独身女人，还远离家乡，家里自然备了这些东西。 “37c7，快高烧了。” 数分钟后，关秋荷看了腋下体温计之后，蹙紧眉头道。 “这样，我送你去旁边的诊所？” 方年道“我先洗漱一下。” 等方年洗漱完，喝完一杯热白开，感觉稍微缓过来些，便问“现在几点了？” 跟以往一样，考试是九点钟开始，方年还在想如果时间来得及可以去看下医生。 关秋荷犹豫了下，才回答道“八点二十七。” “你先别想考试了，跟老师请个假，去诊所输了液再说。” 方年眉头紧皱，没吱声。 见状，关秋荷明白了过来“因为市联考，不想缺席？” 方年点了下头。 “想拿第一？” 方年再次点头。 他其实的思绪有些迟钝，在身体与考试之间摇摆。 一方面觉得考试没什么大不了，另一方面觉得身体没什么大不了。 关秋荷其实比较清楚，方年对于上次月考没能第一有遗憾。 出于朋友的角度，关秋荷最终道“这样，我以前轻感冒的时候不想看医生，就喝点稀饭。” “正好我今早煮的是粥，你喝一点，稍微缓过来，再做决定。” 方年嗯了声。 喝了热白粥后，方年终于还是决定道“去考试吧。” 是他身上很少有的固执。 关秋荷道“再量一次体温。” “……” “37c6。” 关秋荷想了想，道“没有咳嗽，只有发热的症状。” “这样，你要去考试也行，感觉有什么问题就联系我。” 顿了顿，关秋荷问了句。 “你是怕认为高考时也遇到这种情况，所以才强上？” 方年没吱声。 他不否认这个原因占了一小半，另外一大半的原因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或许，是因为盲目的自信？ 甚至刚才还拒绝吃感冒药。 曾经了解过的信息中，轻感冒其实算是一种可以不治而愈的病症。 “那我去考试了，麻烦你了，荷姐。” 方年勉强露了个笑脸。 关秋荷犹豫了下，没坚持要送方年去诊所，而是道“中午我会回来。” “谢谢。” 方年几乎是掐着点赶到的考场。 同考场里有同班的柳漾、李雪还有王成几个。 见到方年只是打了声招呼，没人多关注方年表面上的一些异常。 稍微注意一下其实能看出来方年的脸色较差，且罕见的没有笑脸。 ………… ………… 9点整，监考老师发卷、开考。 语文这个科目算得上是所有学生都能答一下的。 尽管在基层中学拿高分很艰辛，不过几乎所有人努力一下都能碰到及格边上，整个考场的同学都在埋头答题。 带着感冒上阵的方年也不例外。 因发热导致头疼脑袋重等负面因素，导致思绪不畅，答题效率低下。 有时候做完一道题目就想倒头睡。 卷子上每个汉字都看令方年眼晕。 花了一小时四十五分钟的时间，才到作文。 “没想到轻感冒都会有这么大的影响。” “是不是没必要硬撑着来考试呢？” “高考是不是要准备别的路子。” 方年一边构思作文，一边在思考这个问题。 向来信奉两手准备，三条退路。 这样的意外，显然需要寻找解决方案。 方年很希望有交上一份较为完美的高中答卷，复旦是他决定要去的学校。 而现在的情况表明，若是高考遇到现在的状态，即便能撑着去考试，也很难拿到650分。 方年缓缓的写着作文。 800字，于他而言，简单。 只是现在写得慢，思绪总是不畅。 最后赶在提示离交卷还有五分钟时，方年才完成答卷。 比上次月考多花了将近70分钟。 而答题的正确率，显然远不如上次那么十拿九稳。 因为大脑的迟钝反应，很容易忽略一些细节上的错漏。 “呼~” 交卷铃声响起时，方年放下了笔，长呼出一口气。 摸了摸额头，还有点烫手。 不知道是用脑过度，还是感冒又变得严重了…… ====== 破碗求票。 ps接受提议，摆了碗就得要点什么。 第79章 ‘百岁宴’ “方年。” “方年！” 正常的说话声音落在方年的耳朵里，也显得格外闷杂。 “考得怎么样？” 李雪跟柳漾走在一起，笑问道。 方年勉强露了个笑脸，摇摇头没吱声。 听着柳漾跟李雪讲说“方年说考完一门就要扔掉一门。” 方年脚步虚浮的回往职工小区。 中途碰到了特地在他跟前晃悠一下的林语淙。 挂满笑意的脸，和昂着头的样子，跟从前一样。 回到3单元5楼时，关秋荷也从501里走了出来。 “感觉怎么样？” 方年道“比想象中的难受。” 声音还是有点有气无力。 “再测一下体温。” 关秋荷拿出体温计递给方年。 她下了班特地赶回的职工小区，以往都是直接在单位吃午饭。 “还行，37c4。” 关秋荷舒了口气“我给你煮了些稀饭，你喝两碗。” “问了问同事，说感冒了不能吃鸭肉，也不能喝浓茶，更不能这些，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到这些。” 方年摆摆手表示没关系。 诱因是淋雨，后面的这些不过是加重。 “吃完稀饭去诊所看看？”关秋荷问。 方年摇头“不去了。” 关秋荷看看表“时间上来得及的，至少有三个小时！” “输液可能会导致我的思维更加迟钝，下午考的是数学，上次半个小时答完满分，这次就算两小时也得答出满分。” 方年艰涩的声音平静得令人心安。 “喝完粥睡一觉，两点半没醒来的话，麻烦你喊一下我。” 关秋荷看着坐在餐桌旁安静喝粥的方年。 第一次感受到了方年刻在骨子里的骄傲。 没有锋芒。 但给关秋荷的感觉却更加深刻，且难忘。 于是关秋荷点头道“好的。” 12点出头，方年喝完粥稍作休息，回了502，和衣加盖一床盖子入睡。 这是土办法，发汗散热。 睡得不太踏实，迷迷糊糊且黏黏糊糊。 总感觉到难受。 两点二十的闹钟叫醒了方年，他起床换了套衣服，给关秋荷发了条消息表明自己醒来。 之后方年在书房坐了二十分钟。 在半睡半醒之间，方年的脑子里面冒出来很多念头，现在清醒过来一点都没记住。 离开职工小区前，方年测了测体温。 37c3。 处于低发热状态。 除了脑子依旧昏沉、头重脚轻以外，也不一定非要去看医生。 三点钟，数学考试开始。 试卷发下来后，方年粗略的过了一遍题目，难度略高。 心道“还真是参照高考难度。” 语文试卷也是，作文题目都比以往复杂。 就在柳漾和李雪等几个174班的同学期待方年会不会依旧30分钟就交卷的过程中，方年开始了答卷。 第一个三十分钟过去时，完成了60的题量。 第二个三十分钟过去时，完成了90的题量。 第三个三十分钟过去时，方年终于停下了笔。 “仅仅只是发热的影响啊……” 方年喃喃感叹。 5点钟结束考试后，方年依旧没跟柳漾还有李雪以及其他同学说话的意思，直接回了职工小区。 跟李东红请了假，不参加晚自习。 晚餐依旧是喝了点稀饭，配了黄瓜、番茄少数几样蔬菜。 这是关秋荷专门问了医生的简便退热方案。 “你还是不要去看医生吗？” 饭后，关秋荷再度提起这个问题。 方年笑了笑“现在这样的状态，我有很长时间没感受过了，这算是一种不一样的体验。” “就顺其自然吧，感冒本来就是一种可以自愈的病症，尤其是轻感冒。” 关秋荷仔细观察着方年，最后道“比起早上，你现在已经好多了。” “行，那你自己多注意，有事及时跟我说。” 方年认真的道了声谢“谢谢荷姐。” 坐在501的沙发上休息时，刚好到了新闻联播时间。 听到‘股市’‘大盘下跌’等相关字眼后，方年目光顿在电视屏幕上。 片刻后他记起今天是个大日子。 10月28日。 a股大盘探底史上最低点1664点。 这个消息在上次炒股时，他就记录在了纸上。 也记得就在这一天，有两支股票涨停，分别是海康威视和科大讯飞。 之所以这么清楚的记得这两家公司，跟方年曾经写网文以及工作经历有关。 他有一份工作从事的是网络视频监控，公司经常需要采购海康威视的设备，好奇查过这家公司。 科大讯飞是一个网上认识的编程同行任职的公司，差不多是14、15年的时候，听说他们在搞什么语音输入，就也好奇过。 方年嘴角翘了下，没说话。 ………… ………… 次日。 方年的状态改善了许多，体温几乎趋近于正常体温，略有发热症状。 当然，方年自己清楚，距离正常状态还是有差距的。 头昏。 脑胀。 第一场考理综，方年的答题速度跟昨天的语文一样慢。 小部分原因是发热的负面状态引起的。 绝大部分原因是对理综的三门科目没有足够的了解。 在提示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五分钟时，方年才交卷。 下午五点钟，考完最后一门英语之后，方年松了口气。 依旧跟李东红告了假，不参加当晚的晚自习。 晚餐依旧是稀饭配蔬果。 “荷姐，这两天麻烦你了。” 方年认真道。 关秋荷笑笑不在意的道“没什么。” “你现在看起来状态好了很多，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应该就没事了。” “以后别那么冒失的淋雨。” 方年点头应是“荷姐教训的是。” 因为状态不佳，这两天方年都没有码字，当然，还是开了电脑上传更新。 存稿就是用来应付类似于这样的小意外的。 晚上十点不到，方年便早早的躺下休息。 临睡前，量了腋下体温，37c，已经属于正常体温的范围。 这两天过得很艰难，不过方年却有了额外的体验。 躺到床上后，方年回忆起重返人生之后的这几个月。 想着忽然一顿“原来这场感冒是我的新生‘百岁宴’。” 今天是重生后的第101天。 接着方年想起了自己曾经跟陆薇语发生过的一次关于‘生活’的对话—— 当时方年连续在多方面遭遇挫折打击，深切的感慨道“生活太难了，全是不如意的事情。” 陆薇语说了句谚语“不如意事常**，可与人言无二三。” “你现在还可以跟我吐槽，其实比起不可与人言的，已经很好了。” 方年张嘴道“可是……” 陆薇语轻声笑了下“我明白，你很难接受现在既定且无能为力的事实。” 方年认同的笑了起来“是这样没错，只不过想要吐槽生活这个狗东西。” 记得当时陆薇语咬着吸管喝了口混咖啡饮料，眨了下清澈透亮的眼睛。 “我们只要活着，就是生活，不管遇到了什么人还是什么事，不管是顺利还是不如意。” 当时的方年就一眼，就看了陆薇语一眼，连魂都丢了。 只觉得生活这个狗东西真有意思，遗憾的是丢了魂的心里藏满了自卑…… 方年呼出一口气“感谢生活。” “感谢这场感冒。” ====== 破碗求票票。 第80章 与生活的第一次和解 清晨，方年套了身运动服刚出门就在楼道间里碰到了关秋荷。 “早上好，荷姐。” 关秋荷上下看了眼方年“好了？” “好得不能再好。” 方年神清气爽的道。 “谢谢你这两天的照顾。” 关秋荷轻笑了声“客气什么。” “走，跑步去。”方年招呼一声。 迎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方年领先跑在职工小区的院子里。 浑身上下被初升的骄阳铺满，明媚而充满朝气。 跟跑在后面的关秋荷见状，抿了抿嘴，替方年高兴起来。 跑完后，关秋荷忽然认真的说道“小方，恭喜你战胜病魔。” 方年大手一挥，朗声道“小小感冒，不足挂齿。” 关秋荷笑了两声“状态不错！” 接着两人一道回了501。 关秋荷坐在沙发上，看向方年“你好像不只是因为感冒好了才这么开心？” 迎着关秋荷好奇的眼神，方年点了下头。 “是的。” ……昨天晚上回忆起重生到现在这一百天里发生的不少事情，多顺风顺水。 比如尽管《我想有钱》曾一上传就因为成绩好被针对。 结果是被方年借以利用，提前上架拿稿费，从而赶上了919大盘涨停，让资产翻了数倍。 即便这里面有些波折，但也遇到了远方的房东朋友关秋荷帮忙…… 成绩提升与稿费收入，让林凤女士风光无限…… 即便篮球赛上也被针对，没能实现所谓的引爆全场，甚至传出‘方渣男’的名声，但追根究底还是因为嫉妒、眼红…… 连随手放在陈遥身上的准备也开始有效…… 给同龄人授课这种从来只在做梦时的最深潜意识敢想的事情也成了真，虽然是被当作工具人…… 然而，从那个在操场上被政教处抓到，讲成是早恋的晚上开始。 接连十几天方年都不顺利。 首先是，李安南至今为止都没有正式向方年道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偏偏偶尔跟方年将两句话，也离不开‘李芬琳’这个名字。 其次是，给174班代课数学，方年的出发点只是给朱建斌帮忙，朱建斌的出发点则是锻炼方年。 过程却比方年想象的要疲惫。 有很大的原因是给同龄人当老师，即便是代课老师，班上的同学也很难接受，尤以成绩中等的那拨为最。 这些旁枝末节的事情，方年也需要应付，很劳心劳力。 即便之后大家呼声甚高，出发点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更重要的是，方年不需要这样的锻炼。 不管是几十人还是几百人的的场面，他曾经多次经历，早已不至于露怯。 而且高中生这个团体，有时候很容易搞定，有时候一根筋还认为这是自己的个性，偏偏还认为别人一定会像捧着杯油一样捧着他。 除了这两件事情。 习惯两手准备的方年先是经历了别墅设计施工图至今未果的遭遇。 然后是起点方面关于小说游戏版权的推介毫无下文。 最后一场忽如其来的大雨，让身体素质良好的他遭遇感冒。 方年却硬要自信的带病去考试，强撑着难受，其实心底里对这场考试并没有看重。 等于说纯粹是出于自信过头，飘着。 而感冒后，只有关秋荷因为刚好碰到发现了。 在学校里，不管是林语淙，还是柳漾她们，亦或者碰巧遇到喊了他一声‘哥’的邹萱，没人关注他的异常。 要说当时没点失落是不可能的。 因为连续几天的轻微不顺，错过了28号这次简单的让现有资产再次增幅的机会。 也可能会这场小感冒，再次只能年级第二等等…… 在关秋荷的注视下，方年笑着说了下去。 “其实生活中不如意事十之**，最近顺风顺水，一不小心忘记了生活的常态。” “所以我很感谢这场小感冒。” 关秋荷眨了眨眼睛“怎么说？” “这场感冒让我变得清醒，不如意是常态，顺风不过偶尔，我太自信且盲目。”方年认真道。 关秋荷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你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人，没有之一。” “仿佛任何一件事情上，你都会学到东西，法天法地法自然。” “难怪刚才就见你不一样。” 方年笑了起来“你说得太玄乎了。” “是不是还想建议我直接说你天才？”关秋荷笑着接过话头。 方年脸色一本正经的道“也不是不可以。” “不管怎么说，都恭喜你，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好像更加踏实了。” 关秋荷审慎的用了‘踏实’这个词语。 方年笑而不语。 与其说是更加踏实了，不如说是方年在想起曾经与陆薇语的对话后，认真接受现在的自己，不再自信的要飘起来，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且—— 与生活中的不同模样达成和解。 ………… ………… 吃过简单的早饭后，方年去了学校。 感冒虽然好了，但关秋荷为了照顾方年的身体，饮食上还是比较清淡。 到教室的时候，方年主动跟李安南打了个招呼。 李安南反应慢半拍的应了声。 方年稍加思考，朝李安南招了招手，两人站在走廊上，像很多同学一样，靠在护栏上。 方年看向操场方位，认真的道“打算到几时才想明白。” 李安南没吱声。 方年随意的说道“无非是得不到的在那里骚动。” “怎么可以这么说？” 李安南掰着手指头细数李芬琳的优点“李芬琳她……” “你觉得她很漂亮吗？” “在我眼里当然是。” “那……” 方年努努嘴，朝着阶梯的方向道“那，你看看那个女生呢？” 李安南装模作样的道“不好看。” 可惜的是，滚动的喉结以及没移开的目光，出卖了他。 方年撇嘴道“呵呵！” “擦擦口水。” “啊！” 李安南下意识的去擦嘴角，反应过来后有点恼羞成怒。 “老方你！” “你吧，纯粹就是一下子接受不了自己的失败。” 方年故意叹着气道。 “好好读书，等你长大了你会发现，只要是你喜欢的样子，别人都有。” “那个谁……” “陈……”李安南想要说名字。 方年打断道“我对她名字不感兴趣，她长得也就那样。” “之所以你看得目不转睛，无非是她穿着打扮上花了心思，把衣服扎进牛裤里，牛仔裤又崩得紧，显得身材好，等你去过大城市了，你会发现哪哪都有。” 李安南终于收回了目光。 “我懂了。” 方年直白的道“懂了就别一副忧郁少年的样子。” “李芬琳不会在意，别人更不关心你是什么样，就算是失恋的伤口，晒在外面也只会令旁人觉得恶心。” “一个人连恋爱都谈不好，还活着干什么？” 李安南“……” 方年接着道“这种道理，我只最后跟你说一遍。” 李安南沉默好片刻，接着很认真的道了个歉。 “老方，对不起，我一直想跟你说这句话，因为我，你才被学校通报批评。” “其实这些天我也想起过很多的事情，渐渐懂了你跟陈遥说过的一些道理。” “我也一直把自己当孩子，认为谁都要在意我。” “其实我明白，我是好是赖，没几个人会关心，在八中的话，除了你老方，谁都没在意过我，我何德何能啊！” 方年拍了拍李安南的肩膀没说话。 之所以纵容李安南这次，一来因为是他的初恋，二来也是因为有他撺掇的原因。 难得有个朋友，方年觉得自己还是很‘珍惜’的。 如果没有这场感冒，兴许方年会自己飘着，放任李安南，等哪天他自己醒悟，醒悟不了就辣基八倒。 “谢谢。” 李安南再次诚恳的道。 方年摆摆手“这些客气话就不用说了，不管是学习还是恋爱，都好好学学，到以后要什么都有。” 说完，方年当先回往教室，李安南笑着跟了上去，一如从前。 ====== 破碗不求。 ps骂吧，反正我也觉得我写得不好，半天半天才熬出来这么点东西。 第81章 终取第一 “方年，这两天怎么不来上晚自习呀。” 抱着书进教室的柳漾站在方年座位旁好奇问了句。 方年随口回答“有点事。” “哦。” 柳漾哦一声，点着头回了自己的位置。 周四的第一二节课都是数学。 上课铃声响后，朱建斌走进教室，是那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红光满面模样。 “上课！” “起立！” “老师~好~” 朱建斌看向台下，笑道“这次大家考得都不错，统分比上个月有进步。” “不及格的只有28人，再接再厉，最好争取高考前能全员及格！” 朱建斌心情很不错。 除了一些难度较低的考试，174班很少有这样的时候。 高中数学很难，再加上八中的整体素质有限，现在这样的结果，已经算得上是朱建斌带过的学生中排前几的那种优秀程度。 “念到名字的上来领试卷。” 朱建斌说着开始念名字。 然后前排有同学打断道“老师，第一名是谁呀。” “方年。”朱建斌简单的回答道，接着继续念名字。 “柳漾130，朱鹏飞130……” 全班65个人，64个人领了试卷。 要不是有人问起谁第一，方年同学连名字都不配拥有。 至于试卷？ 这种东西方年同学向来不配拥有。 “好，我们来看第一题……” 朱建斌拿着一张写满了字的试卷讲道。 方年倒是配合的抬了下头，看了眼朱建斌，然后埋头忙自己的事情。 他还是希望能尽快找到建筑设计事务所，设计出他想要的宅院全套图纸。 不过没之前那么强求的着急…… 第三节物理课上，发了理综试卷。 没念分数，大家都不配。 物理老师也没点评谁谁谁，发了试卷直接就是讲题。 方年看了看自己的分数。 还行。 在知道自己感冒之后，方年就降低了自己的预期，仅仅只是希望不低于上一次的分数。 好在结果比预期好了些。 总分接近200分大坎，196分。 第五节课发了英语试卷，得分96。 最后一节课才是语文，发了语文试卷，得分121，是语文得分最低的一次。 加上理所当然的数学满分，所以最后的总分便是563。 大约高出预期的15。 李东红在发完试卷之后，才开口总结道“这次是市里组织的统一考试，明天上午会有市里的排名，只统计文科前五百名和理科前五百名。” “目前基本可以确定的是，方年同学会上榜，总分563分，已经接近名校录取分数线了！” “这次统考，我们班上进步最快的还是方年同学，大家鼓掌表扬一下。” “呱唧呱唧……” 在大家鼓掌的同时，目光不可避免的看向七小组倒数第二个位置。 那里坐着一个面带微笑的少年。 “下面念一下这次考试的前三名。” “第一名方年583分。” “第二名朱鹏飞527分。” “第三名李雪511分。” “……” ……下午放学后，才走下教学楼，在教学楼前面的‘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的立碑旁，方年便撞到了林语淙。 方年露了个笑脸。 他不确定这是等他，还是来他眼前晃荡的，所以自顾自向前走。 林语淙眼睛看向别处，嘴上轻声嘟哝些什么。 人跟在方年身后亦步亦趋的走着。 方年见状，笑了起来“我以为你不是在等我。” “你又离那么远。” 林语淙哼了声“你以为我想啊，这不是怕很多人看到，到时候影响你泡妞。” “我连你都不喜欢，去泡谁啊？”方年差点笑出声，调侃了一句。 “怎么样，这次考试分数达到预期目标了吗？” 八中别的方面可能比不上很多中学，但在一些事情上的效率还是非常不错的。 比如阅卷。 所以不仅仅是174班统分出来了，所有班级的都出来了。 林语淙咕哝一句“谁知道真假，都连续两个晚自习没来上了。” 接着又说“351。” 方年嚯了一嗓子“你也太大气了，就多考一分啊，真能控分。” 林语淙咬咬嘴，看着方年嬉皮笑脸的样子，真想冲上去咬死他！ “我问过理科班的人，都说这次的试卷比上次月考难多了，你怎么还能考这么高的分数，563！你是要上北大吗？” 说到后面，林语淙就显得很生气。 她之前还夸下海口，说要跟方年在总分上一较高下。 结果第一次考试就遭遇了这样的严重打击。 总分相差200多分，至少也得是两门功课了。 方年摸了下鼻子“那没有的。” “只是想上复旦。” 本来还想问为什么的林语淙气呼呼的说了一个字“我！” 然后咬着嘴唇道“那我也上复旦去！” “等你。” 方年心情很好。 对待林语淙的态度也不像之前那样，非要摆出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好像稍微靠近一点点，就能把自己怎么样一样。 回到职工小区后，关秋荷也关心了下方年的成绩。 她是唯一知道方年带病上阵的“怎么样，比预期的好吗？” 方年笑着点头“好不少，总分563，年级第一。” “不错呀，跟复旦分数线越来越近了。”关秋荷惊奇道。 “如果没有带病的话，你会不会超过六百分？” 方年想了想，回答道“应该不会，尽管带病，但几乎没影响发挥。” “该拿的分数都拿到了。” “……” ………… ………… 10月31日，10月份的最后一天，刚好也是周五。 八中即将全校放假。 上午9点，市里将统分排名结果发了下来。 文科五百人，理科五百人。 方年排在市理科第291名，棠梨八中独一份，文科没人上榜。 在收到这个消息之后，李东红第一时间走进教室跟大家分享。 尽管还在上数学课。 “方年同学这次表现非常不错，再接再厉，继续加油。” 班上自发的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方年平静，且面带微笑以对。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超乎了方年的想象，在第二节课的课间跑操结束后，校领导用喇叭通知高三年级第三节在操场集合。 八中条件有限，没有专门的礼堂。 若是遇上下雨还要组织必要的集会，一般挤在食堂，更大更必要的活动会借用镇府的礼堂。 09年年初用钢构加铁皮屋形式盖好新食堂后，新食堂就兼顾了礼堂的作用。 现在还没动工，但方年记忆中是有这件事情的。 等第三节课高三年级集合在操场后，发现升旗台上摆了桌椅，包括校长在内的校领导们坐在台上。 校长做了发言报告。 “各位老师，各位同学，上午好……” 接着宣布表彰“这次市联考，我们学校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尤其是174班的方年同学，取得了全市第231名的好成绩。” “……” “有请方年同学上台领奖。” 因为今天放假，这个表彰搞得好像很匆忙，最后是象征性的给优秀学生发奖状。 方年接过由校长亲自颁发的奖状后，心里还是很感慨的。 这是他在高中阶段的第一张奖状，也是前世没拿到过的荣誉。 除此之外，文科年级前五和理科年级前五都上台领了奖状。 最后还颁发最佳进步奖，领奖的还是方年。 最后副校长说道“因为时间匆忙的缘故，荣誉证书还在制作之中，下个月会请各班班主任代为转发。” “……” 看起来，完全可以说是因为方年的成绩好上了市排名榜，所以学校才匆忙搞了这个。 不过，虽然是因为方年取得的好成绩才有这次表彰大会，但学校又不会弄成方年一个人的秀场。 ====== 破碗不求求。 第82章 收获与批评并列的表彰 几分钟颁奖结束。 校领导再次做了简单的总结报告。 宣布解散时，距离下课不到五分钟。 先后领了两张奖状的方年随大流回了教室。 班主任李东红跟在大家后面走进教室。 笑容满面的站到讲台上，看向教室里的同学们“大家都安静一下，我讲两句。” “首先要特别表扬方年同学，获得全市第291名好成绩。” “……” “大家一定要向方年学习，争取在下次的市联考上榜，这是难得的光荣。” “……” “方年同学也要戒躁戒躁，加油努力，继续保持……” 事先李东红不知道学校有这安排，跟大家同步知道后，他脸上的笑容就没停歇。 尽管早知道方年的成绩上榜了，但学校特地安排这出，依旧让他顿觉脸上有光。 被连续表扬的方年，欣然接受了这份自己努力获得的馈赠。 尤其是放在了抽屉里的两张奖状。 令他感到惊喜。 因为这是高中阶段第一、第二张奖状。 不出意外的话，即便下次方年还是第一，可能也不会是这种东西。 而是稍高一些的荣誉证书。 因为八中的惯例做法就是这个，一个红本本的荣誉证书，比一张薄纸状的奖状看起来总归要多一些份量。 但就方年自己来说，他还是更偏爱奖状一些。 薄薄的，好拿。 还能一点都不装模作样的贴在家里的墙壁上。 要是荣誉证书的话，不好给林凤女士施展的空间，大、不便揣在身上，总不能来个人就翻开荣誉证书…… 正想着事情，手机震动了下，进来一条消息。 ┢┦疜茨壹啶460“恭喜你呀！” 方年眼珠子一转，微笑回复“你是？” 他很少用这两个字，现在算是‘入乡随俗’。 ┢┦疜茨壹啶460“啊！我真想咬死你！林语淙林语淙林语淙！” 方年当然知道这是林语淙新换的网名，还特地用了‘新潮’的火星文，不过他还是回复“哦，谢谢。” ┢┦疜茨壹啶460“。。。。” 聊天就此结束。 除了林语淙破天荒的发了消息祝贺以外，得到消息的邹萱也发了消息。 至于傲娇迷妹柳漾，发了一条长长的消息讲说恭喜。 方年逐字逐句看完，最终只回了个“谢谢。” 第四节课下课后，八中的学生路过操场去食堂时，都看到了张贴栏新贴的红纸表彰公告。 排在第一位的名字特别的写大了一号—— 174班方年。 看到这个名字的人都下意识的看向旁边的另一张通知，排在第一排的名字也是174班方年、…… “叼！” “这是个高手！市第291名，这通报批评都还没换下来，就上了表彰公告。” “难怪第三节课高三会在操场集合。” “这真的叼爆了！渣男不愧是渣男，厉害！” “……” 方年是被李安南拉着去看什么事情围这么多人，才知道的。 听到议论纷纷的学弟学妹们，方年笑着对李安南说“看见了吗，这才叫高手！” 李安南“？？？” 听人家夸你时，就不在意渣男这两个字了？ ………… ………… 如果说拿到高中阶段的第一张奖状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情。 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便是令方年喜出望外还松了口气。 第五节课刚下课，方年按照惯例切换了一下qq。 然后就看到了冬瓜的留言，时间是上午。 “小破碗，看到这条消息回复一下，如果下午没收到消息，我会尝试通过电话联系你。” 责编冬瓜是有方年手机号的。 因为知道方年是高三学生，所以一般不会轻易通过电话联系。 qq消息也几乎是随缘等回。 类似于今天这样比较紧急的状况，方年还是第一次遇到。 方年迅速回了消息“不好意思，刚刚才看到，冬瓜哥，找我什么事？” 两三个月下来，两人也算是混熟了，方年也不再像以前一样喊大大，而是喊哥。 冬瓜的消息回复很快“你可算是上线了，我都打算给你打电话了。” “是这样，尖峰有事情找你，另外问问你存稿还多吗？” 方年“还行。” “那就好。” 不多时，尖峰发过来消息“在吗小破碗？” “在。” “经过半个月的磋商，我们与一家游戏公司达成了合作，《我想有钱》的游戏版权授权给他们3年时间，授权条件是130万+3的流水分成。” 尖峰连续发了好几条消息。 “游戏公司打算先推出网页版游戏，据说开发周期会很短，授权时间附送两个月，从2009年1月1至2011年12月31日。” “不过因为是授权形式，游戏公司给的版权费用也高，还有一些附加的条件。” “首先需要在游戏上线当日，专门开一个章节推荐游戏，其次还需要连续半个月都在每章更新后挂广告给游戏导入读者的流量。” 事实上方年放弃白金合约获得的优先主导权还是很有限的。 像议价这种事情，方年就只有强烈建议权，没有最终决定权。 不过能在2008年卖出这么高的价格，方年很满意，尽管今年某些小说的游戏版权其实已经到数百万的级别了。1 但方式不一样，当然，能卖高价，里面肯定是有起点，或者说尖峰的一部分作用在。 方年回了消息“谢谢尖峰大给争取到这么好的条件，我会配合好的。” 尖峰“另外网站打算给你的书安排一个全网推荐，冬瓜说你有存稿，所以我希望你能单日爆更20章以上。” 方年“好。” 尖峰“版权授权费用在签署合约后，刚好在今天完成了结算交易，公司的财务需要些时间处理，下周一可以单独打给你。” “版权的税率是20，所以前期的授权费用分成后，你大概能拿到50万出头。” 方年略作犹豫，发了条消息过去“尖峰大，如果是直接走账不在稿费发放日给我的话，能否将这笔收入打到我新的银行卡上。” “当然如果太麻烦就算了。” 尖峰沉默片刻，回了消息过来“可以，但需要你提供一次新的确认信息。” “……” 超过十万就无法在单日内通过网银转账转走，而且方年希望《我想有钱》这本书的所有版权费用全部直接打入新的银行卡。 而不是给了林凤的那张稿费卡。 这件事情确定之后，方年还是很开心的。 他在股市上折腾了好多天才收入几十万，现在一个游戏版权授权出去就获得了五十多万，舒服…… 第六节课是语文课，上完之后李东红直接安排了放假。 总共就周六周日两天，所以也没什么好说的。 等方年拿着奖状回到职工小区后，意外碰到了刚好走进职工小区的关秋荷。 “荷姐，你今天不是上班吗，怎么回来这么早？” 关秋荷回答道“单位没什么事情，提前过周末。” “你今天放假回家，还带课本？” “不是课本，学校搞了个表彰大会，给我发了个奖状。” 边说边走，很快就走进了3单元，这时关秋荷才想起来“对了，我找到了合适的建筑设计事务所。” “正好趁现在有时间，你去跟对方聊一下你的需求？” 方年笑了笑“这可太好了。” 他对房子的需求很清晰，中式宅院别墅，三层楼高，设计上要考虑到现实材料因素等等。 没花多少时间，就跟对方沟通清楚。 对方评估后给出了时间，5~10个工作日。 临回家之前还搞定了这件事，方年松了口气“今天好消息不少，我的书游戏版权卖掉了。” “今天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家，等周日来了再跟你细说。” 关秋荷点点头“好的，路上小心。” 1有些资料不可考没法直接贴出来，但基本上都是事实。 ====== 破碗求书单单。 第83章 简单生活，是想参与的模样 进入深秋的棠梨，街道上马路边到处有未清扫干净的落叶。 方年简单收拾了要带回去的东西，比如奖状和出版的书。 再发单章跟读者请假一天之后，离开职工小区。 走上前往大坪的中巴车时，碰到了李安南，方年笑着调侃。 “回去这么早，没钱上网了吧。” 李安南也不否认，但偏要顾左右而言他“就早点回家，要不天黑了啊。” 接着又问“后天你上午过来吗？” “应该不会。” “还想喊你一起去县里买衣服，变天了，要买外套。” “确实……”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扯了几句闲话，车缓缓开出，走走停停的，很快李安南就下了车。 到花家集市后，方年好运的赶上了接送学生的小面包。 省了十块钱去租摩托。 在村口下了面包，拐上未硬化的土路后，又看到了一下蹦到左边一下蹦到右边的方歆。 方年快走两步，从后面拎住方歆的书包“方歆，怎么今天又一个人？” 方歆见是方年，轻松的伸展了下身体，喊了声哥哥，然后立马耸拉着脸。 “被老师留学校背书了。” 一看就不开心。 方年就问“因为什么被留堂？” “课文没背完，妈妈说你小学的时候背得飞快，为什么我就不行。”方歆噘着嘴道。 一蹦一跳的，刚过肩的头发也跟着飘起来。 不开心来得快，去得更快。 方年想了想，道“你多花点心思在学习上就能背得飞快。” “比方说下午回家的时候走快点。” 二十几天不见，方歆比上个月见到的稍微白净了些。 不过也可能是秋天来了，天色暗得早，对照下黑得没那么明显也说不定。 方年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问“你们期中考试了吗？” “还没有，老师没说。” 方歆迅速的转移了话题。 “爸爸回来了，你知道吗……” “我跟你说……” 小小女孩叽叽喳喳的声音，随着河流的声音，蜿蜒向前。 刚走过邻居家的地坪，方年和方歆就看到屋侧树下蹲着嗑瓜子的方正国。 方年喊了声“爸。” 方歆却飞快的跑了过去“我也要吃。” “……” 方正国比方年记忆中的模样要年轻得许多。 曾经方年没有现在的能力，更没有如现在一样，早早的把方正国从外面的工地上喊回来。 日积月累下来，方正国便愈发苍老。 少时的记忆中，方正国总是干净整洁的样子在后来越来越少见。 等到终于可以放下家庭重担时，一不小心就过去了十年，一老不复返，令方年深感遗憾。 现在看到方正国又穿上了他自己年轻时最喜欢的西服，蹲在树下悠闲的磕着瓜子，尽管脸上没带什么笑容，但方年却在心里大松一口气。 简单的生活样子，正是方年最期待的。 “要吗？” 方正国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给方歆，再望向方年。 方年笑着接了过来“诶。” “你妈说你长高了很多，现在看还真是，比我高不少啊。” 方正国标准身高只有168。 现在方年穿鞋身高接近179，所以显得高很多。 “我妈呢？” “在屋里吧。” “……” 不管是前世还是这辈子，方年大多数时候都跟方正国说不上几句话，便会问林凤在哪，每每如此。 “方年呐，期中考试了吗？” 林凤见到方年的第一句话就是关心这个问题。 方年回答道“期中考试取消了，市里组织了统一联考。” “考得怎么样，拿学校第一了吗？”林凤面露期待。 方年点头“拿了，也不知道学校怎么想的，今天上午还给发了个奖状。” “快给我看看，高中还有奖状？”林凤眼前一亮。 方年从包里拿出两张奖状递给林凤“一个年级第一，一个最佳进步，以前都是给证书的。” “考了多少分？” “563。” “才进步不到三十分，怎么给了最佳进步奖？” “因为市里统一排了理科前五百名，我是第291名，八中唯一一个。” “哦呦！” 林凤顿时眉开眼笑。 “市排名有没有什么地方看得到。” 方年掏出手机“我拍了个照片。” “我看看。” “第一名考了623分啊，桐凤三中的，真厉害！” “县一中这么多上榜的。” “还真是291名。” “嗯？你怎么换手机了！” 激动的林凤终于注意到了这个事情。 方年解释了一句“之前的手机有点毛病，用起来不大方便，换了一个，1300多块。” “黑不溜秋的，你怎么喜欢这种样式的。”林凤有些嫌弃的道。 “对了，你的书呢，带回来了吗？” 方年又从背包里掏出来简体上下两册风格不浮夸的《我想有钱》。 林凤左看看右看看，久未说话，最后才道“这个名字你怎么想的。” “作者名怎么能叫小破碗呢？” 方年便解释道“当时我没想那么多，本来只是打发一下课外时间，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读者喜欢。” “现在出版社和网站都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就没有改。” 林凤拿着两本书左翻右翻“定价要29块8一本啊？” “定多少块跟我都没关系，该分给我的钱上个月就分完了，其实出书对作者来说没什么收益。” 接着方年又从包里掏出繁体上下两册。 “这是繁体版的。” 林凤奇怪的问道“现在还有人买繁体版？” 方年笑了下“湾湾人啊。” 林凤哦了声，然后大声喊道“方正国！” “来了。” “这是你儿子写的书，你看看收到哪里！” “诶，还有繁体字的，我看看。” “……” “等下再看，先把这两张奖状贴墙壁上，就贴这边，一定要正对着门，别个过路一眼就能看见。” “好。” “我跟你说，你儿子现在可出息了，板上钉钉的重本苗子，就看能不能考上复旦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林凤目光特地放在方年身上。 这几乎是明示了。 方年连忙道“一定争取。” 难得一家人，晚餐比以往都要丰盛，有一条小鲤鱼，辣椒炒排骨、炒肉，全是硬菜。 “明天杀只鸡。” 吃饭的时候，林凤嘴上叨叨道。 方年就笑“那你只能一个人弄，我想跟爸去一趟桐凤，秋天来了，我以前的衣服都不太合身了。” 他说的是实话。 几乎长高了十公分，以前的衣服大多不合身了。 “那你还有钱吗？”林凤稍加思考，问道。 这就算是同意了。 方年嗯了声。 方正国皱了眉头“你一个人去就行了，喊我去做什么？” “给你也买套西服，花我的钱，可以吧。”方年嬉皮笑脸道。 方正国正想反驳，林凤连忙应了下来“儿子要给你买，你还推辞什么。” “那行吧。”方正国只得点头。 一句话说明了老方家到底谁做主，地位也很明显。 “吃点鱼头，补脑。” 林凤道。 方年点头“妈，星期天你有时间的时候也可以带着方歆去去桐凤。” “我大概算过了，下个月稿费还是有十几万的样子。” 方年特地在离开职工小区之前，算了这个月的总新增订阅，大约跟8月份的持平。 原因是这个月从十号开始降低了更新数量。 而且成绩还触碰到了起点目前的天花板，所以也只能这样了。 预计在税后十六七万的样子。 到时候方年会视情况转走一小部分，不会像这个月转走十万这么多。 林凤点点头“放心，我知道安排。” “……” 饭后，老方家屋里欢声笑语不断，其乐融融。 是方年喜欢的简单生活。 也是他与生活现状达成和解后，想参与的模样。 ====== 破碗求一毛。 第84章 《奖状》、《随便写的》 十一月的第一天，清晨，小雾。 方年、方正国父子两各挑着一担水桶去天井取水。 清晨来天井取水的人们在那口两米见方的水井旁排着队儿。 多是乡里邻亲，笑呵呵的扯两句闲话，招呼一声。 井浅，水却从未缺过，潺潺溢出，路过水泥铺就的小沟流向旁边的水库。 赶在早些年，还有人拿着脸盆毛巾牙刷漱口杯来。 方正国放下水桶，边跟大家招呼，边主动给大家散烟。 “老三，你这是攀了大财回来啊，烟都换成金白沙了。” “谁让三哥生了个好儿子，你看方年大清早的就起来担水，我家那哈宝只要放假没十点都不起。” “……” 方年脸上带着微笑，有长辈望向他说话，他就配合的点点头，不怎么吱声。 看着方正国来回散烟，方年有一种想仰天大笑的冲动。 多少所谓滔天的大事，在方年眼里都不及眼前这个简单场面。 曾经方年听到过林凤最常说方正国的一句话便是—— “硬是舍不得发一根烟！” 只要是逢年过节家里来个客人，又或者是出趟门，这句话就一定会有。 因为在后来的数年时间里，方正国逐渐抠搜习惯，再不舍得发烟出去。 现在的方正国，还是当打之年，还未有过后来更深层的压力。 “应该是林凤女士这几天又‘教育’过了。” 方年感到‘欣慰’。 这点滴的真实，让之前偶尔对前世的优渥生活抱有怀念，飘在空中的方年，感觉到根。 方年也一点都不害羞的，直接将这功劳归给了自己。 ……担水到家后，林凤已经在准备早餐了。 家里做饭很少用米粉做主食，不是不喜欢吃，而是比做菜麻烦一些。 之所以湘楚或者具体一点，桐凤棠梨有些人一日三餐都吃米粉。 原因很简单，在外面对付一口的时候，米粉却反而最简单，便宜实惠，且不用等太久。 七点多开吃的时候，林凤第一个端上碗走出了房门，靠在门柱上。 见状，方年会心一笑，也跟着端上碗走了出去。 尽管已算入冬，但在农村，大多数人也已走出家门，各处忙碌起来。 “三嫂，吃什么好菜啊……” “……” 有人过路问，林凤便笑着寒暄两句。 一旁的方年是心知肚明，林凤女士在等一些愿者上钩的目标。 比如那个必定会来，直到现在方年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等闲路上碰上不会主动打招呼，但应该是叫声伯娘的人。 农村的地域属性很有意思。 譬如同一个村民组的，因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缘故，不管在哪碰到都会打招呼，而且就算有过节，也不影响后辈打招呼。 而邻村的，若是不算同一个祖祠的，后辈遇到长辈是不打招呼的。 同一个祖祠的，按照辈分喊伯伯、爷爷，又或是哥哥。 但这种祖祠的归属感等等，又完全比不上广福沿海地区…… ……果然，如方年所料，他一碗饭都没吃完，村上那个中年妇女就走了过来。 “呦，林凤吃饭呢，你家方年放月假回来啦？” 方年笑着点头应了声。 剩下的交给林凤女士“嗯呐，你家二宝也放假回来了吧。” “……” 两个女人怀着几乎同样的心思，来回交锋了几句后。 中年妇女先忍不住，笑呵呵的道“听我家二哈宝说，前两天市里组织了高三的统一考试，还排出了文科跟理科的前五百名。” “一中有好多个上榜的呢。” 林凤扒拉口饭“我也听我们年哈宝说了，说是八中连期中考试都取消了。” “你家二宝这次上榜了吧？” 中年妇女连忙摆摆手，一副谦虚的样子道“那哪行，我家二哈宝读书不行。” “也就是比理科第500名少了几分，这个书越读越回去了！” 林凤笑着附和道“哦呦！发发狠，明年高考你家要出重本生了！” “不行的，不行的。”嘴上是这么说，但中年妇女脸都要笑开花。 她家这个二哈宝的学习成绩一直就比老大厉害。 老大二本，老二重本，说出去那叫一个风光！ 接着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道“你家年哈宝这次考试应该进步很大吧？” 林凤低头扒饭“还行吧，也就那样。” “八中确实不行，我家二哈宝这次也就考了五百二十几分，估计比不上你家年哈宝。”中年妇女有点扬眉吐气的样子。 这时方年恰到好处的吃完了饭，边往屋里走去边说“我吃完了啊。” 吸引着中年妇女的视线跟着他往屋内望。 第一眼就看到了客厅墙壁上最显眼的地方新张贴的两张奖状。 感谢八中的匆忙，奖状上最重要的几个字是用毛笔写的。 “咦，八中现在还发奖状啊，也太小气了？第一名？最佳进步奖？” 林凤回答道“搞不清楚，年哈宝这次拿回来的。” 中年妇女飞快的问道“方年这次考了八中第一，还有进步奖啊，不错呀，考了几分。” “没多少，五百六十几，都要排到市里三百名了。”林凤满不在乎的说道。 中年妇女“啊，哦。” 满脑阔都是五百六十几，三百名，两个跟数字很有关系的词。 “你们家方年硬是会读书，北大清华的苗子！” 中年妇女皮笑肉不笑的捧杀一句。 林凤摆摆手，嘴上斩钉截铁的道“那不可能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 中年妇女有心问两句为什么，但今天又是一败涂地，便敷衍两句“是吧。” “是，管不住他，心思没在学习上，还写书。”林凤扒拉饭随口道。 中年妇女‘啊’一声“写书？” “哦，就那个，小说，没什么用的，方年，把你的书拿来我看看。” 林凤喊了一声。 方年便拿了书出来。 “这哈宝什么都不懂，随便写的，难为出版社看得起。”林凤自谦道。 中年妇女“哦。” 翻着翻着惊呼出声“这定价要30元啊！” 在看到定价后，中年妇女便没再关心手上的书，赶紧寒暄两句走了。 这个早上，林凤女士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这次可比上次还风光，因为—— 有实物…… ……饭后，稍微收拾下，方正国便跟着方年去了桐凤。 还是十点多，在桐凤的中心广场下车后，方年提议道“去万豪里面看看西装吧？” “你要穿？”方正国一愣。 方年摇摇头“昨晚就说了给你买的，要不然就不来桐凤了。” “你身上这套西装好几年了，买两套新的。” 方正国“不用不用。” 方年不多说，直接当先走了进去。 方正国无奈的跟在后面。 这个大商场里面，现在没入驻什么大品牌，但卖得比较贵。 方年逛了一圈，最终圈定了几家店铺，带着方正国一一挑选，最后买了两套西服。 结账这种事情，自然是轮不到方正国的。 甚至几次方正国想要问价钱的时候，都被方年有意给打断了。 结算的时候，两套西服一共花了三千八。 从万豪出来后，方正国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浓郁了许多。 不舍得花钱是真的，但用自己儿子挣的钱的开心也是真的。 方年自己就在对面的步行街买了几套秋装，在试衣镜前试衣服时，看着头发有点长，抓了抓，再看方正国的头发也不短，干脆又拉着方正国一起去理了发。 到下午两点才离开桐凤回家…… 第85章 退路、房子、父母事业 这次没有免费的回家方式。 搭乘大巴从桐凤到大坪，从大坪坐了个小面包到邻村村口，面包再不往前走，需步行两三公里回家。 父子俩走过田埂、河坝、也走过大道，一路弯弯绕绕，遇上了不少人。 多是邻村的，又或是跟方正国相熟的，大多数方年也就感觉好像是有点面熟。 该叫人的时候，方正国就会说一句，方年便礼貌的喊叔叔伯伯。 方正国脸上的笑容没停下来过，奉承话听了一箩筐。 “你们两爷崽这是上哪回来，硬是洋气。” “去桐凤了吧？” “三哥这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又会读书，听说还会出书挣钱！” “老三，你崽一下子长这么高大了，真有出息！” “……” 能让父亲脸上有光，倍感荣耀，方年也高兴。 很多时候，这就是努力上进的意义。 有句话说得好，前三十年看父敬子，后三十年看子敬父。 尚是少年的方年同学略略渐有资格让旁人因看在他过分优秀的份上，从而敬重方正国。 “嚯呦，难怪这么晚才回来，方年，你带着你爸去搞的吧？” 林凤见到方正国换了个发型，又修了胡子，看起来要年轻好几岁的样子，便吃味道。 “果然是两爷崽，跟我去桐凤的时候就知道去泡网吧。” 方正国笑呵呵的道“方年说头发太长了要理一下，我是搭着的。” 方年没换发型，只是简单简短。 所以落在林凤眼里没什么区别，但方正国可算是完全不一样了。 不过方年只是面露微笑，没吱声。 “看看，买了什么衣服。” “呦，真是两套西服，这料子摸起来很舒服啊，花了多少钱？” 方正国抿抿嘴“我不知道。” “没多少。”方年一句话轻轻带过。 半下午的，方年搬了条竹椅坐在门廊上，翻着手机上的新闻。 看着各方面乱七八糟的新闻，方年忽然眼前一亮。 “比特币白皮书终于出来了。” “得稍微准备准备，给未来留下一条退路。” 昨天，一个密码学极客中本聪在密码朋克网站的邮件列表中发表了一篇论文，题为《比特币一种点对点式的电子现金系统》，后称“比特币白皮书”。 国内时间是11月1日，也就是今天，方年翻了很多内容才看到的消息。 比特币这个概念正式诞生。 方年知道，2009年的1月3号，中本聪会在芬兰赫尔辛基的一个小型服务器上挖出了比特币的第一个区块——创世区块，并获得了50个比特币的奖励…… 也知道，第一笔比特币货币交易发生在2010年5月，一名程序员用10000个比特币购买了两块披萨。 所以方年有足够的时间，在不被重视的初期攒下一笔比特币，买电脑挖也好，用交易的形式也好，总之，他的目标是至少存下5万个比特币。 当2017年比特币价格进入每个10万人民币以上时，这就会是一笔足够超越前世的财富。 翻完新闻，方年感觉到国内外经济局势都比较糟糕，风雨欲来的感觉很明显。 稍微琢磨了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方年小声道“管这么多没卵用，正事要紧。” 接着拍拍屁股回了屋内。 方正国跟林凤聊着了家里琐屑。 方年坐下后，打断道“爸、妈，关于盖房子的事情，你们考虑得怎么样了。” 这才是应该上心的正事。 林凤看了眼方正国，回答道“我们没意见。” “不过我跟你爸商量过，不是很明白你为什么说盖房子要准备四五十万，盖别墅也花不了这么多，建材都不贵。” 按照林凤他们的惯性思维来说，在茅坝盖个房子，十多万顶天了。 就算是别墅形式的房屋，用材还是差不多。 方年不慌不忙的道“多准备总比到时候忙不过来的要强。” “另外我之前说过，要盖别墅，各方面按照城市里的公寓楼形式来设计，这样住着也方便。” 林凤点头表示认可“是这样。” “……” 方正国基本没发表意见，只是听方年跟林凤讲。 方年接着说了下去“图纸我已经请人在设计了，过两个星期应该就能出来。” “盖房子，可能会有人眼红，举报违规之类的，所以要先去镇上把宅基地的批文拿到手，按占地300平的规模来。” “请地师看好朝向，杂屋边上该用挖机挖掉的挖掉。” “本来我还想着今年过年都可以过火住进去，不过没必要搞这么着急。” “至于钱的问题，也不用担心，过几天到账稿费后，少说也有三十几万了，等都规划好，11月份的稿费也该发了，到时候可能差不多都有五十万。” “怎么都够了。” 听着方年有条不紊的说着，方正国认同的点头“我觉得可行。” 林凤也点了下头“行倒是行，但我是觉得你辛辛苦苦用课外时间写了本书，不打算给自己留钱？” “我跟你爸商量过好几次，电视上经常说买房买房的事情，你要去申城上学，要不就去那里买一套？” 闻言，方年笑了起来“我也想。” “不过你们去申城的时候跟现在的申城已经是两种样子了，现在那边商品房起步就是一万四五一个平方，动辄上一百几十万。” “怎么敢想这种事情？” 林凤有点被这个数字吓到。 于是方年趁热打铁“所以呢，在家里盖个别墅，不比城里的筒子楼差。” “按照我的想法是，全包出去。” 方正国一愣“那喊我回来做什么？” “监工啊。”方年理所当然的道。 方正国看了眼林凤，然后道“既然申城房子那么贵，那我去外面做工也能帮你存点钱，到时候你想要买房也轻松啊。” 林凤也点点头“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方年早有准备，笑着道“买房的事情还有那么多年，不着急。” “爸你出去搞土棚子累不说，工钱还不好拿，我跟妈也得跟着操心。” 接着方年看向方正国和林凤，缓缓说道。 “从桐凤回来的时候，我看到大坪附近的路上在修自来水路，水源我们都知道，是外婆家旁边的龙潭。” “但这个水厂的覆盖范围是有限的。” 林凤和方正国都点了点头。 方年接着说道“天井的水质不比龙潭的差，水源也丰富，我想着可以把这个水源送去省城专业机构检测，然后我们在天井旁边搞一个小自来水厂。” “覆盖范围不用太大，就附近几个村子就行。” “这个事情一来造福邻里，二来上面也有政策支持，挣大钱是不可能的，但养家没问题。” “至于邻里用不用这个自来水的问题，我觉得用肯定是想用，天天担水也累，可能会嫌价高，但我们可以只收低成本价，一吨水一块两块的，自然而然的就用了，要不然那些老板怎么会包下龙潭，搞覆盖一两个镇的自来水厂？” 其实方年更看重的是，搞一个小自来水厂不需要太劳心劳力。 是没什么大钱，但收益稳定，反正后来有人真就在天井旁搞了自来水厂，养一家人的吃穿用度没问题。 此外，方年也看中这事造福邻里。 挣不挣钱无所谓，用老话说，这是积德。 而且，盖完房，再去搞这个自来水，以方正国和林凤的能力，怎么也得耗上一年半载。 之后一直要照看，闲是不会太闲下来的。 等都弄得差不多了，方年寻思自己手上怎么也能有余钱，去桐凤买一个街面，让方正国和林凤当房东什么的都行。 林凤跟方正国对视一眼，脑子里也在琢磨这个事情。 方年把方方面面的事情都说明白了，他们要考虑得也不多。 最终，林凤拍板“行！” “先把房子盖了，然后我跟你爸再商量着来。” ====== 破碗谢谢。 第86章 肉汤鸡蛋 房子与父母的业余事业被安排得有条不紊。 林凤和方正国走过南闯过北，正好是四十岁上下年富力强，往后总归会有自己的想法。 到那时，方年觉得自己刚好能兜得住底。 就很棒。 “爸，你去学个驾照吧。”想着，方年的话风一下子转去了天边。 别说方正国了，林凤都没转过来弯。 “学驾照做什么，难道你打算让你爸买车？” 方年笑着道“有备无患，将来我们家肯定会买车，不过趁明天有时间，可以去买个摩托车。” “这个行，有个摩托车出出进进的也方便。” 林凤还在琢磨驾照的事情，听到这话便同意了下来。 老方家一向如此，小事情归林凤管，大事情归方正国管，只不过老方家从无大事，所以大多数时候林凤同意就表示这件事情没问题。 “买个女士的，碰上雨天积水，骑出去也一样干净。”方年提议道。 方正国插了句话“我不会骑。” “学！”林凤一个字定下了基调。 于是方年顺势道“那我明天买一辆，到时候放在外婆家，他们那边地平，安全，也方便学。” 林凤跟方正国都没意见。 接着方年咕哝的说了半句话“其实要不是学校不让学生骑摩托车放到学校……” 林凤眼睛一转，忽然想明白了，便笑道“你说这么多，就是想让我同意你自己买一辆是吧？” “还特地买女士的摩托车，只能搭一个人。” 方年抓了下头发，顾左右而言他“没有，家里有一辆够用了！” 林凤呵一声“盖房子几十万的事情，你拢共说两次就让我们决定下来，现在装模作样的做什么？” “你想买就买，初中你就开始骑摩托车，现在你又长高了，我倒不担心你的安全问题。” 方年哦了声，脸色如常。 见状，林凤狐疑的叹了口气“你还真不怎么期待这件事？” 方年摸了下鼻子。 不是很懂林凤女士缘何会发出这样的疑问。 “那这样，家里的摩托车我们自己去买，你自己想要买的话，就随便你买，反正你也不用我们给钱。” 林凤知道，有些事情拦是没有意义的，而且确实不算大事情。 在棠梨、茅坝这种地方，即便到2020年，摩托车也是最主流的代步工具。 公共交通的便利性因为零散集居的缘故，始终不可能如意。 方年很清楚的记得，在他二十岁的时候，林凤是最强烈要求家里买个摩托车的。 但方正国一直不会骑，后来折中，先买后学，于是大多数方年在家的时候，都会被喊去跑动跑西。 ………… ………… “妈，我先走了，午饭去外婆家吃。” 2号上午十点多，方年简单收拾了背包，跟林凤打了声招呼。 步行去了邻县的镇上。 比去方年的外婆家稍远一公里多的路，比不上去花家那么远。 镇子叫维南。 多数时候，茅坝附近的人会去维南赶集。 因位于邻县最南端，典型的边沿乡镇，向来被边缘化，再加上近几年才逐渐打通四面八方的大道，起初的经济连大坪都比不上，自是不用说棠梨了。 也不是说真闭塞到不通外界，不是没路，而是没有硬化的公路。 方年之所以选择去维南买一辆代步的摩托车，近是主要原因。 后期不管谁拿去修，或者喊师傅来，都方便一些。 乡镇的摩托车售卖店一般兼摩托修配。 最后才是顺路。 再者又不是要买个大飞机，挑挑拣拣实属不必。 没费多少时间，方年以老板开价6500，还价到5600买了一辆honda，大品牌，很不错。 主要也没选择…… ……十一点出头，方年就到了外婆家。 从另一侧走马路到的，没硬化，但距离硬化路面只有不到三百米。 真要说起来的话，上世纪维南乡下确实更闭塞，但这几年反而超过了棠梨乡下。 老人还是跟上次一样，坐在门廊的竹椅上，低着头也不知道忙着什么。 摩托车‘突突突’的声音惊醒了方年的外婆。 一抬头见到是方年从摩托车上下来，连忙站起身来，笑容满面道“年宝，你怎么来了。” “外婆。” 方年从摩托车前面脚垫中拿下来一些菜“放假过来看看你。” “刚好去维南买个摩托车，给你带了些菜。” 老人连忙道“吃了饭再走吧。” 方年笑呵呵的道“我就是过来吃午饭的。” “一会直接去学校了。” “哦，今天礼拜天了，你们就放两天假。”老人反应了过来。 方年在集市上买了些肉和一些干菜。 像蔬菜、鸡蛋这些，家里都有，还比集市上的新鲜，就没买。 “碰巧你买了肉，中午给你做个肉汤鸡蛋。” 老人笑道。 方年点头“行，我来做吧。” 老人没拒绝，从见到方年起，脸上的笑容就没停下来过。 方年能很清楚的感觉到笑容里面的满足。 人老了，又独居，子孙后辈但凡来看望一下，就容易让老人满足。 老人嘴上说的肉汤鸡蛋是一种简单的做法。 选取瘦肉切碎，放油翻炒小片刻，加水烧开，按量打入鸡蛋，等锅里水开滚两滚，即可起锅。 方年其实是会做菜的，只不过这辈子自己还没上过手。 这是第一次。 也差不多是十二点了，方年的外婆焖上米饭后，方年便开始切菜准备。 除了肉汤鸡蛋外，按照老人的想法，方年还准备了一个炒菜，自家种的花菜炒肉。 两个人吃足够了。 方年外婆每顿的饭量也就一碗。 吃饭的时候，方年跟老人说了说自己、家里的一些琐屑的事情。 包括成绩啊，房子啊之类的。 当然，大多数时候是听老人絮絮叨叨的喊着‘多吃点’、‘吃肉’、‘发狠读书’。 句句普通，老人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 相较于亲孙，方年在外婆这里更受宠。 有因为少时乖巧的缘故，更大的原因是方年婴幼儿时期几乎在外婆家度过并由外婆养育。 那个时候老方家正好也是在盖房子。 饭后，方年陪着老人唠了一个多小时，听老人说着些年少时候的趣事。 多是些方年不大记得清的诸如田间玩乐、邻里吵闹的小事。 秋风扫起落叶，拂面而过，正午阳光刚好。 临离开前，方年把早准备好的1000元给了外婆“每天肉屠户路过的时候买点肉，有空去赶赶集。” 方年倒想给老人买个冰箱。 不过这个青砖平层有年头了，铺设的电线带不起这样的大家电。 屋内的电灯是两种开关方式。 厨房的是编织红绳做的扯线开关，类似于壁挂式摇头风扇的那种开关绳索。 卧房的是灯头上有一个白红色塑料条扣，白色按下去开，红色按下去关。 这次老人没有推辞，笑呵呵的收下“难为你每次放假回来都惦挂着我。” “我晓得了，买肉吃。” 方年这才高兴的笑起来。 下午两点，方年骑上摩托车突突突的赶往了棠梨…… ====== 破碗求票票。 第87章 女人的嘴，哄男人的鬼 “吱~” 鲜艳红色外壳的崭新女士摩托在职工小区3单元楼旁停稳。 方年熄火锁车后，打开坐垫掏出背包，走进楼道。 听到敲门声响，关秋荷嘴上应了声讲说‘门没锁’，耷拉拖孩过来拉开门。 抱着胷倚在门框上，上下打量着风尘仆仆的方年。 “你这是怎么来的，一身灰。” 说着，关秋荷狐疑道。 “难道刚下楼下的摩托车声响是你骑的？” 方年点着头叹了口气“路上运煤炭的重车多，灰尘重。” 他忘了曾经在05、06年摸摩托车时的样子。 想也知道当时的兴奋激动多过关注灰尘这些旁枝末节的事情。 今天一开始买了骑去外婆家时还没感觉，等从维南走大坪一路向棠梨这十几公里路时才体验到乌央乌央的灰尘。 桐凤境内山多路弯，很多地方相通，方年这样走其实不大绕路，而且出了外婆家之后一路都是硬化路面。 现在棠梨附近还是有不少煤矿，到14年之后才因挖没了、安全因素全面关停。 接着方年又说了句“我去洗把脸，换身衣服，等下过来。” 关秋荷嗯了声。 她一直惦记着方年周五临走时说的那半截话，讲有事情说。 还好她不是强迫症。 否则的话，估摸着电话早就追到方年家里去了…… ……数分钟后，方年轻车熟路的坐到501唯一的那条单人沙发上。 “刚给你泡好的。”关秋荷指了指茶几上冒着热气的茶。 脸上露出感兴趣的神色“说说吧，是什么事情要跟我细谈。” 方年望了眼关秋荷“这几天你有关注股市吗？” “没有，不过听到过一些消息。” 关秋荷道。 “28号大盘探底1664点，接下来的两天又开始慢慢的涨了起来。” 说着看向方年“你是想再进去股市抄底？” 说话间，散开的头发掉落了一些，关秋荷伸手撸了把，顺便换了个姿势，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个抱枕。 方年不意外关秋荷会这么问。 正常人的思维都会这样。 甚至方年都知道，在关秋荷这个大姑娘看来，自己一直在浪费学习以外的天分。 听他谈股市，隐约间还有点欣慰的意思。 方年略作沉吟，斟酌着用词“算是这么回事。” “事实上，我想做一次中长线。” 然后干脆直白的说道“我认为这次怎么买都可以挣钱，所以问问你的意思，要不要一起入市。” 关秋荷眉头微皱“你这次很有信心？” “是的，蓝筹股的话，随便买都会挣钱，据我观察，大盘会在近期内上到1900点。”方年认真说道。 接着冷静解释“这两个月以来的新闻都看过，从9月份到现在，金融危机愈演愈烈，我相信国家层面不会坐视不理。” “尤其是最近的形势……” 方年没有瞒着关秋荷的意思。 现在一些消息门路多的人，和一些有远见的人，其实都知道国家层面正在酝酿措施。 而在即将到来的11月5号，国家层面的会议上研究部署进一步扩大内需、促进经济平稳较快增长的措施。 会议认为，世界经济金融危机日趋严峻，应采取审慎的宏观经济政策应对复杂多变的形势。 最后会议确定了当前进一步扩大内需、促进经济增长的十项措施。 即俗称的四万亿计划。 方年记得很清晰，大盘从10月28日探底后，12月初大盘涨到了2000点，累计二十多个交易大涨300多点。 闭着眼睛去买蓝筹股，除非运气差得离谱，否则基本亏不了。 不过也只是亏不了或者小挣，要想在股市上捡钱，便需要眼光和信息了。 这些方年通通不需要，他有记忆挂。 之所以这次想拉上关秋荷，是方年想还人情。 若是放在‘百岁宴’之前，方年可能会提两句，但不会如现在这么郑重其事。 关秋荷对他不错，有一些直接的原因，诸如她缺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她缺一个饭伴，在异乡她形单影只等等。 更多的是本性上的问题，或许是因为家里那本经难念，反而会对陌生人温柔以待。 有句话说过——将最坏的脾气留给了亲人。 可方年是受益者，而最开始的那次劝说、五万块、义务操盘、蹭吃蹭喝、感冒照顾等等这些都是人情。 方年是想要还的。 至于朱建斌，他的投资智慧，只适合买个保值的房产，而且现在他也没钱了。 未来房子涨到两百来万，朱建斌或许会想起来感谢方年同学…… ……听完方年的分析，关秋荷陷入了沉思，抬头看向方年时，脸上带了些欣赏。 “你打算做多久的中长线？” 方年沉吟着回答“算下来应该是20个交易日上下。” “也就是说整个11月份？” 接着关秋荷又说。 “如果我不想进场的话，你可以告诉我你看好什么样的行业吗？” 闻言，方年眼皮一挑，斟酌着回答“这么说吧，告诉你没问题，但不能告诉第三者。” 顿了顿，补充了四个字“信息无价。” 关秋荷默默点头，脸上的欣赏又多了些。 客厅陷入短暂的安静。 方年不着忙的喝着茶，面色平静，挂着微笑。 关秋荷眉头微微蹙着，面露思考。 好片刻后，关秋荷问了句“你准备多少钱去炒股。” 方年坦诚道“一百万，手上有五十几万，明天起点会将游戏版权收入的五十万转给我。” “嗯？” 关秋荷意外的挑了下眉“你把后续的稿费都交给家里，盖房？” 方年点点头，没吱声。 关秋荷想了想，脸色冷静的道“现在我全部的闲散资金是700万，短时间内只会有这么多。” “我拿500万出来，借给你200万，刚好每人300万，跟你入场。” “剩下的200万，以备不时之需。” 方年连忙摆手“不用不用！” “又配资？” 方年摇摇头，平静道“想过，但风险太大，不搞。” 他确实想过要不要配资，可是他记得的股票本身的交易量有限，低谷时期每天可能就几千万资金的交易。 若是以杠杆的形式入场，难免会被有心人盯上，导致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且接连使用杠杆，更不保险，信息时代，很多东西很难不留痕迹。 方年不太需要特别多的钱，目前最大的需求也就是去申城买一套住得舒服的房子。 顶多留一小部分钱在合适的机会想办法持有比特币，当作一条给未来的退路。 关秋荷一脸有趣的看向方年“既然这样，你不是更需要这两百万？” “说实话，钱谁不想要呢，但我怕越欠越多，还不清。”方年坦诚道。 闻言，关秋荷笑了起来“你刚才的信心呢？” 接着关秋荷又说。 “我对股市和挣钱目前都不感兴趣，之所以陪你进场，就当是玩玩，我随时都会撤退。” “其次只借给你两百万，还留两百万，也是在陷进去的时候，留有余地，关键时刻可以拉你一把，当做是你告诉我这么信息的投桃报李，也是我能给你的承诺。” 接着关秋荷叹了口气，表情复杂道“我是怕，你的野望是被我给引诱出来的。” “我陪你进场的另一个原因，是设身处地的劝你a股不是游乐场，它的风险超过所有的投资方式，而且你还不懂股票操作。” 方年认同的点头“对，a股不是游乐场，这也是我最后一次碰股票。” 有记忆挂是一回事。 世事难料是另一回事。 从2021年重返人生的方年可听过太多次股市风云了，3000又3000，懂的都懂。 他只玩这最后一次股市捡钱的戏码。 凑够买房的钱，剩点投资一下比特币，不图大富大贵，图给未来留两三条退路。 而且要不是四万亿计划，以及方年写过重生文，他真记不住那么多的股市风云，往后就是有捡钱的机会，那也只能是事后恍然。 接着方年看向关秋荷，认真道“所以不借钱。” “尽管至今为止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责任心还重，但……” 接着方年话锋一转，一本正经的道。 “你怎么就不想想我是不是带你入坑？” 其实这个疑惑一直在方年心中，但关秋荷始终没解释。 尤其是那次在网吧门口那莫名其妙的责任感，尽管关秋荷后来解释过，但方年压根就没信。 当然，这次之所以说服关秋荷入场股市，是方年真的想要还人情。 听方年这么一说，关秋荷在心里松了口气，接着没好气的道。 “我责任心很重？” 方年刚想点头，关秋荷第二句话接踵而至。 “狗屁！” “这点钱对我来说是玩玩，坑不坑的无所谓，不过对你可是全部身家，还是你好不容易攒下的，你要是栽进去了，我在棠梨上哪去找一个这么有趣，说话我能听懂的饭伴？” 方年在心里撇嘴道“女人的嘴，哄男人的鬼。” 这话他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但还是很认真的道“谢谢荷姐，荷姐一生平安。” 关秋荷也知道方年不信，不过还是脸色玩味的道“谢谢老板带我挣钱。” ====== 破碗求骂。 我知道，只要写‘荷姐’，就会有骂声，明明这是个我花了最多心思构建的人物，唉，菜逼不会写是原罪，所以这章就长一些，轻点嗷~ 第88章 大头贴的故事 斜阳从窗户飘进来，留下一地的光影。 光影中微尘翩跹起舞。 方年盯着其中一缕光影，嘴上道“据我观察，蓝筹股随便买，农科与基建相关板块的股票比较适合持有。” 关秋荷哦了声，看向方年的侧脸，脸色好奇的问道。 “明明信心很充足，怎么这次连我的钱都不借？” 方年目光依旧盯着那缕光影，认真回答“跟你说是为了还你人情。” “人都有**，在追逐**时，保持上限理性，会不那么容易跌倒。” 还有半句话方年没说，不容易重蹈覆辙。 ‘拥有多少，就要失去多少。’ 这句话有时候就是莫名的令人感触颇深。 套用一句杰克马的话，方年最快乐的时候，是在写小说拿到第一笔321元钱稿费的时候。 后来度过艰辛岁月后成名，也快乐。 但因贵人相助资产迅速膨胀，有产业后，方年的快乐就不再纯粹。 责任、压力等等都来了。 因此罹患严重失眠症。 因此疲于奔波。 也因此，失去了拥有跟陆薇语说出心意的权利。 方年不否认自己是个自私的人，不想要担什么责任，曾经他也不止一次想过如果重来，要活得简单一点。 现在的生活刚刚好，一场小感冒后，方年便与生活现状达成和解。 不需要被跌倒。 之所以这次还去股市，原因其实不复杂，四万亿计划之后，申城房价应声而涨。 方年现在不具备贷款买房的资格，攒的话，说实话会很慢。 而且曾经他在艰辛岁月中欠过债务，有一段时间满脑子都是还钱两个字，谈不上美好。 尽管现在方年有信心，但也不喜欢再次经历，所以一次性搞定当然好，他记得的东西不多，能利用的就利用一二。 而且有句话方年略有认同，房子这个东西，有钱就买，没钱就租，实在没能力时，没必要背着一身压力去搞。 这也是方年多次拒绝方正国跟林凤说要攒钱给他买房的原因…… “……” 关秋荷默默点头，脸色安静，没多说。 光影变幻中，方年偷得浮生半日闲…… ……回到502后，方年一口气上传六章，补上昨天请假的更新。 “这段大剧情写完后，便要收尾就结束了，时间过得真快。” 方年一边整理存稿一边感慨道。 尽管十月份放缓了更新，但连载字数依旧达到了130万上。 截止目前，电脑上存有的稿子已经超过了140万。 预计还有三十多万字数就能写完。 尽管在旁人看来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轻感冒，但于方年而言，是重生百日礼，宛若新生，最近状态出奇的好。 一不小心两三个小时就能码出三四万。 十一月过半，预计就会写完。 届时方年会停笔至少半年，连载慢慢更新即可。 ………… ………… “这是在等我吗？” 在501吃过晚饭后，方年空着双手离开职工小区去学校，在小区门口的小卖铺旁碰到了林语在买东西。 林语淙轻咬嘴唇“不是。” “哦。” 方年装模作样的哦一声，问。 “一起走？” 林语淙脸色一喜，飞快点头，接着又马上面无表情的哼了声，一甩短发别过头去“那也行吧。” 方年脸上的笑容便浓郁了起来。 棠梨已是深秋时分，方年穿了薄款外套，里面是短袖。 林语淙的九分牛仔裤也换成了牛仔长裤，穿了三件上衣，短袖加衬衣外面套了一件短款牛仔外套，搭配起来还是那么的洋气。 但偏偏又没走非主流的路线。 比如衣服裤子上都没有铆钉，简单大方。 落后半步跟在方年身后，灵动的目光四处打望，嘴里哼着调儿，美得冒泡。 方年心想，要是换在曾经这样的时候，自己大概不大介意深入交流。 因为在失去了跟陆薇语说出心意的权利后，方年没有完全逃避自己的生理需求。 同样是有过心动。 只是再不曾动心。 而换到现在，方年只觉得青春真美好。 “很久都没听说你去网吧了，不用查资料了？” 林语淙跟在方年身后，嘴上问。 “买了电脑。” “啊！” 林语淙小声惊呼道。 “你家这么有钱的吗，那你送我的口红是真的？” 方年笑问“不然呢？” “一直以为是仿品，没想到是真的，两千块钱呀，拿出来这么轻松。” “不小心捡了钱。” “哄鬼。” “说真话你又不信。” “哪里有这么多钱捡，你带我去！” “肯定都被我捡完了，还轮得到你！” “……” 进了学校走在通往操场的长阶梯时，林语淙忽然咬着嘴唇小声说道“我想要留张大头贴，可以吗？” 说着，林语淙屏住了呼吸。 脸色紧张中带着点期待，却又绷紧，余光紧紧的盯着方年。 方年不在意的点点头“可以啊。” “说说看，几元钱一张，我请你。” “方年！”林语淙咬着嘴唇，狠狠的盯着方年。 方年笑了下，道“逗你的，大头贴也不是不行。” “不过现在不着急吧，你不是也准备去申城，到时候不是很容易见到吗？” “照片哪有真人看得实在？” 林语淙差点点就信了，嘟着嘴道“可那不一样。” “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答应我吗？” “能，怎么不能！”方年见林语淙好好的一个女孩子，都快要哭出来，就道。 “不过我不喜欢照相，你应该听说过的，等有机会再去桐凤再说。” 林语淙闷闷的哦了声。 她没打算方年一下子同意。 现在的结果还不错，虽然听起来好像是一个饼，至少有了盼头。 走在操场上，方年想起了一些往事。 ‘大头贴’这个词，对他来说其实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棠梨街上只有一两家店有机器。 经常性是爆满需要排队。 价格在6~12元一版不等，初高中的学生咬咬牙都能承受偶尔去一次。 曾经只有四百元一个月生活费的方年也能承受。 他不喜欢照相是真的，初中没照毕业照，高中也没有参加毕业合影，除了必要的证件照以外，18岁以前的方年没留下什么照片。 但，这种不喜欢是相对的。 曾经方年在高三即将毕业时，特别的想要跟邹萱同框留一张大头贴。 一开始邹萱没有答应。 用了很多的借口婉拒。 经过漫长的沟通磨嘴，邹萱最终答应了这件事情，约定在2009年五一假期最后一天下午返校时，拍一版。 很遗憾，那天方年吃完午饭急匆匆跑去棠梨，结果邹萱是上午来了之后，很快便跟同学去了县里。 最后方年也没能等到邹萱。 算得上是所谓的深情，但其实往往就只是舔狗。 按理说这件事情应该很令方年记忆深刻，但实际上要不是今天林语淙忽然提起‘大头贴’，他都想不起来。 男人十八岁到二十八岁这十年里，有一生，也有太多的经历去塞满记忆…… 下阶梯时，林语淙往左，方年往右，就此分开。 小片刻后，李安南从后面冲上来。 “老方！” “去县城刚回来？”方年看着李安南手上提着的塑料购物袋。 李安南点点头，兴冲冲的道“顺便照了版大头贴。” 说着叹了口气“之前我还幻想过跟李芬琳一起去照的。” “看看，哥们帅不。” “……” ====== 破碗不求求。 第89章 ‘自私’、再次入市 短暂的假期后。 仿佛174班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下子都到了大头贴上。 方年走进教室后，听见男生女生大多有在讨论。 本来李安南拍了一版沙雕大头贴，方年已经很意外了，没想到班上的氛围更离谱。 方年稍稍有些费解。 转念便想明白了大概原因。 进入高中以后，每个月就只会有两天假期，会在同学之间流行的事情一般会扎堆。 “你没看班级群？” 当方年问起时，李安南奇怪的看了眼方年。 “没注意。” “前天放假时有人提起这个事情，后来大家讨论了一阵，我以为你知道。” 方年“……” 难怪林语淙突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周一上午九点多，方年先是收到了起点对公转账的52万元税后版权费用。 然后收到了尖峰发过来的相应消息。 方年跟尖峰在qq上聊了几句。 双方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及正事。 按理说，《我想有钱》从7月22日开始连载到现在三个多月，连续取得了不俗的成绩，尖峰应该会代表起点再次发出白金合约邀请，但他没有。 表面原因不复杂，算利益问题。 高级合约本来就要占据更多的资源，拿走更多的分成比例，而起点现在的体量远比不上后世那么庞然。 认真算下去，延迟几个月甚至可能就是数百万利益的分成模式要改变。 这笔52万元整的前期版权授权费用，也是《我想有钱》目前为止带给方年的最大单笔稿费。 很舒服。 ………… ………… 中午第四节课下课后，方年匆匆赶回职工小区。 关秋荷也回了职工小区。 “对付一口？” 方年走进501的时候，关秋荷刚摆好筷子。 餐桌上摆了两个简单的菜。 对于生活要求向来精致的关秋荷来说，还真是对付。 “好。”方年笑着点头，在厨房洗了个手。 从8月31日晚住进职工小区开始，方年几乎没去过客厅、餐厅、厨房以外的地方，特别是往里面的卧室和洗手间。 不过偶尔也看到过里面的景象。 比如曾对洗手间里的大浴缸表示了惊讶。 吃饭时，没聊什么有意义的话题。 大致上方年也只是简单说了说起点的款项到账了。 多数话题集中在闲聊上。 尚未满22岁的关秋荷也仅仅只是个精致的大姑娘，也会有想要吐槽的东西，尤其是平常跟人交流麻烦。 讲说起一些单位里的琐屑…… ……饭后，方年将自己的电脑搬了过来。 “我有些简单的提议，你准备500万入市，按照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理论，应该分散投资到不同的股票上。” “主选农科和基建相关的板块股票。” 说着方年看向关秋荷，征询道。 “你觉得呢？” 关秋荷认同的点头“好，那就按一百万一份分成五份，从这两个板块分别选取股票交易。” “你是不是有推荐的股票？” 方年想了想道“我只有一百万，有你的承诺，我就不打算分散投资了，全部投到一只股票上。” 接着语气认真起来。 “经过我一段时间的观察，我认为太行水泥是只被低估了的股票，应该会在相应的消息面影响下，有较好的表现……” “……” 在准备拉关秋荷入股市的时候，方年就做了功课。 的确，他不大懂股市，甚至上辈子连证券账户都没开过，但看看涨跌还是懂的，学一下简单的买入卖出也不是难事。 所以其实方年也可以完全不知会关秋荷。 能趁这个机会还掉人情，挺好。 反正股市上的钱，他不去挣，总会有人挣，而且他只取一小滴水。 于是，方年全盘的分析了这只股票的优势，以及看好的理由等等，最后道。 “我提议是，你分一百万跟我一起买入这只股票。” “剩下的四百万你可以分散投入到不同的蓝筹股上，十个交易日的时间里，应该能挣到10上下。” 关秋荷略作沉吟，最后道“好，那我先选几只股票。” 方年点点头，没再多说。 ……事实上，这两天太行水泥的表现怎么样，他看过k线图，波动是有的。 但，在11月5日的会议之后，受十项措施影响。 当天太行水泥即开市涨停。 并且！ 从11月5日开始到11月18日，太行水泥创造了连续9天涨停的奇迹。 成为大盘探底之后调整以来的最大牛股。 尽管明知道会连续有9个涨停板，但方年不会掐着点退出，而是会在第八个涨停板时，拉着关秋荷一起抛售。 有意识的放掉最后一次涨停。 算下来的话，一百万进去大约会有两百万出来。 尽管现在关秋荷还需要被说服，但只要到11月5日会议结束，宣布消息之后，她应该会感到安心。 而方年之所以让关秋荷分散资金，确实有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的原因。 但更多的是，不能让关秋荷脑补太多，同时资金的波动也不宜太大，因为大盘触底后，大多数股票的成交额都不高。 表面上，这次抄底中长线，会在11月17日结束第一轮退场。 但之后，方年会于次日用所有的钱买入另外一只股票，不过这次就不带关秋荷入场了。 本来方年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但看了k线图后，果断自私。 那只股票的每日成交额实在太低，上个交易日，仅仅只有500万的成交额，尤其今天更离谱，整个上午只有一百多万的成交额。 这种股票不适合分享，会引起太多不必要的麻烦。 刚好一个月的交易日，申城买房后，手上应该还能余下一百多万，足够生活零用，就可以…… ……受十项政策的影响，连续9个涨停板的奇迹上演了接力赛。 11月19日到12月1日，中路股份接力连续9天涨停。 方年会在11月28日涨停后卖出全部持股的绝大部分，留两万五千股左右，当做一条退路。 因为这只股票将在2015年达到历史巅峰点的将近77元每股。 目前则在4元晃动，差不多是十九倍。 这条退路不值钱，是肯定比不上方年将在明年初去持有的比特币的。 后续不追加持有的话，也就是一百八十万左右，即便在2015年巅峰点，一百八十万也不是小数目，应付一些简单的危机，是足够的。 不过方年若是能想起的话，后续会在有多余闲散资金的时，保证持有至一百万股； 这样一笔将超过五千万的资金，更能应付危机。 更重要的意义是，这笔资金可以在比特币之前轻松兑现…… ……不久，关秋荷用自己的证券账户选了四只股票，看向方年。 “选好了。” 方年嗯了声，看向关秋荷，脸色冷静道“荷姐，你教我简单的买入卖出吧。” 关秋荷一愣，接着狐疑的看向方年“你想自己操盘？” 方年笑着摇头“你误会了，也不是怕你麻烦，而是为了有备无患，万一不凑巧，你来不及操作的话，损失会比较大。” “如果只是我的钱，我倒无所谓。” 关秋荷欣然点头“做两手准备，不错。” “也确实不难……” “你看，这样……这样，就是买入……不过买入后当天不可以卖出，要到第二天……比如现在买入后，卖出就是不可操作的。” 确实很简单，不过尽管如此，方年还是将操盘工作交给了关秋荷，自己拍拍屁股回了学校。 用他的话讲说“中长线，等着慢慢发酵吧。” ====== 破碗求啵啵，今天生日。 第90章 见异思迁狗东西 进入十一月的棠梨八中，眨眼功夫，校园里便堆满落叶。 正午阳光高挂，投下光影，有舒适的温度。 方年踩着枯黄的落叶，伴随着沙沙的声响，穿过操场，走进教学楼。 三楼东边走廊上，174班的男男女女撑着护栏上，发呆或闲聊。 “安南，怎么忽然发呆了？” “刚才还眉飞色舞聊得好好的。” “接着说啊，我也想知道下面写了什么，《我想有钱》这本书真的好看，都看不赢了。” “咋的这是！” “……” 方年刚爬上三楼，便听到王成、李军他们几个的声音。 好奇的眨了下眼睛，正想开口问，没想到李安南比他更积极：“老方老方，你来一下，我跟你说点事。” “嘿！” “这个告多！” “……” 被李安南拉到一旁后，方年打出一个问号：“？” 结果李安南吭哧吭哧半天，硬是没能憋出来话。 方年蹙眉道：“咋的，你这吃个午饭还变娘了？” “磨磨唧唧的，别！”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慌的很。” 李安南一脸扭捏的看向方年，把方年都给看毛了。 这个比不会是哪里有点问题了吧？ 方年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 被方年一说，李安南这才慢慢恢复正常，不过语气还是很纠结的道：“就是……就是……” 见状，方年一个瞪眼甩了过去。 李安南一咬牙，索性一口气说了出来：“就是我好像喜欢上了那个陈琪。” 方年皱了下眉，三连问：“陈琪是谁？你怎么就喜欢上了？之前不是还李芬琳吗？” 尽管随着时间的推移，方年至少能把174班每个人的名字都叫出来，一些曾经有过交集的也能对号入座，新认识的，自然熟悉。 他又不是脸盲。 但也不是哪个名字都听过，八中三个年级一千四五百人，至少有一千多人他不认识。 甚至有完全没照过面的。 比如李安南忽然说的这个陈琪，方年就不知道是谁。 李安南猛然瞪大眼睛，一脸意外：“你不知道？” “陈琪你不知道？” “就是你那天跟我说过的那个女生啊。” 接着李安南又说：“跟李芬琳没可能了，我还不能换个人喜欢，你不是说一个人连恋爱都谈不好，还活着干什么的吗？” 方年：“……” “就那天我随便一指的人？” 李安南快速点头。 “你这就勾搭上了？”方年又问。 接着脸色一本正经的道：“还喜欢上了，几次啊？” 李安南终于回过神来，老脸一红，低头道：“我……妈的，老方，你真的是……服了。” “什么叫勾搭，我连她QQ号都没有。” 方年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那你跟我说这做什么。” 其实方年猜出来李安南的想法，让方年教他谈个恋爱，跟追李芬琳一样。 果然，李安南飞快的道：“我打听过了，陈琪有男朋友，就这个176班的。” “你不是跟我说，有男朋友的人很好追吗，有没有什么方法？” 方年：“……” 合着把我拉这边来，还想要我观摩一下怎么舞锄头？ 不过方年这时候懂了刚上三楼的时候，王成他们为什么那么好奇。 没猜错的话，是看到了陈琪。 认真说的话，陈琪的着装习惯，在棠梨八中也勉强算是独一份。 虽然高三的女生大多数都开始打扮起来了，衣着上，发型上，都有了新的花样。 但这么一段时间来，方年还真就只见过陈琪着装习惯上更加特别。 这么说吧，现在还没有专门划分一个蜜桃臋牛仔裤的类型。 但陈琪穿得就是这种类型的，贴紧都不足以形容，两条腿一定是分开成各自的模样，分外的绷紧，特别的提臋。 就算现在深秋了，她穿得外套也会分外勾勒身材一些，显得家庭情况极度紧张。 算是天赋。 有的人似乎总知道自己怎么穿衣吸睛。 “先不说这些，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这么快成为一个见异思迁的狗东西的？” 方年对这一点很好奇。 印象中，李安南不这么渣吧。 现在这算是见一个喜欢一个，还喜欢上？ 李安南沉默片刻，接着才回答：“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反正就是那天之后，忽然就觉得陈琪不错。” “论漂亮的话，比李芬琳好看多了，而且会打扮。” “我听说有很多人喜欢陈琪的。” 方年嚯了一嗓子：“你说说看，都有谁。” “我们班就有，我要是没看错的话，王成那个告多就喜欢陈琪。”李安南道。 方年撇嘴道：“我还真没发现你有做侦探的天分，这才几天，就了解了这么多的信息。” “这样，我问你一句，你是喜欢，还是单纯的喜欢上。” 李安南老脸一红：“都有。” “比起之前的李芬琳呢？” “不一样。” “没有上？” “嗯。” 李安南低着头小声嗯了声。 方年没好气的道：“你踏马平时能不能少跟王成他们看点小电影，难怪大前天连上网的钱都没有了，买多少瓶营养快线了？” “腿不软吗？” 李安南红着脸争辩道：“我……我没有，你别瞎说嗷，你现在又不在宿舍。” “行行行，懒得说你。” 方年摆摆手，换了个话题：“多嘴先警告你一句，喜欢没问题，喜欢上还是要悠着点，你现在才几岁。” “多把心思放点在学习上。” 李安南无奈的笑了下：“你想多了，我就算想，八中也没这个条件。” “旅馆我可没钱。” “顶多……” “顶多就是那什么。” 方年知道李安南的意思，倒不是说八中完全没有过这类事情，背地里肯定有，但大多数所谓情侣的恋爱都还停留在亲亲抱抱上。 更进一步大多数没机会。 当然也有的人对自己狠，类似跟方年一样在外面租那种不太大的小房子，一百多两百一个月，咬咬牙就坚持下去了，不过毕竟是少数。 因为棠梨这种基层乡镇，可能最后闹来闹去，随便一个遇到的人都能多少跟自己家里沾点人脉网。 也有去所谓的娱乐城什么的开个房间的。 总之，都跟李安南没多大关系，寄宿就限制了太多的发挥。 方年想了想，道：“其实能说的上次就跟你说过了。” “你多了解了解她男朋友跟她之间的相处，做得比她男朋友好，像了解刚才说的那些信息一样花心思。” “不管是女人还是女生，跟你在一起如沐春风，处处感觉到被照顾，被尊重的时候，也就到了她放不下你的时候了，而做这些的最高境界便是润物细无声。” “有机会约出来的时候，就多倾听少说话，女人和女生都很讨厌侃侃而谈还自觉有趣的男人。” “至于一些小心思，无外乎托人送礼物，送一份爱心早餐什么的。” “……” “总而言之，至少是要会时不时制造一些小惊喜，谈恋爱是一门技术活。” 李安南小鸡啄米般点头：“懂了懂了。” ====== 破碗啵啵。 第91章 你好，我现在有事不在 别的不说，李安南还是很有行动力。 下午便迅速跟就在174班隔壁的176班里的大多数男生打成一片。 他本来也不是内向的人。 “老方，我摸了陈琪男朋友的底，没什么特点……” 李安南压抑着声音小声的激动汇报。 “我觉得我这次应该能行。” 言语间带着小兴奋。 方年张了下嘴，手机震动了一下，于是迅速敷一了句。 是关秋荷发过来的消息：“买入的股票都在跌，我这边现在累计亏损超过七万了。” 方年：“长线，别急，个点不算跌。” 关秋荷：“……” 接着关秋荷发过来几条消息。 “%。” “，买入的，了，目前为止，%，元。” “太行水泥的价位不高，短短一小时多，跌掉了4万3千多，投资风险有点高。” 说是要持股市值一百万，实际操作是100股算一手，所以方年跟关秋荷都是持有4048手。 也就是总持股市值是999856元，方年跟关秋荷都没去多凑一手。 不管是按金额还是跌幅算，这都算是一个非常高的风险投资了。 看到这些消息后，方年打开苹果的炒股软件，看了看太行水泥，确实绿的都要发光了。 不过方年不太慌。 时间点本来就不对，价位不高，综合来看的话，跌停的影响都不算大。 元。 略作思考，方年回复道：“今天的交易马上就结束了，我认为现在谈涨跌都为时过早。” “我预计明天还会有波动。” 这个方年不记得，但不管有没有，先打个预防针再说。 关秋荷的消息回复速度很快，就俩字：“好的。” 不管关秋荷现在怎么想，都没意义，A股是T+1制度，当日买入当日卖不出。 方年也知道，关秋荷其实没着急。 她的上限是总亏损5个点时，会出掉一半，亏损10个点时，全撤。 这些关秋荷没说，但方年却心知肚明。 500万资金持股，三五几万的波动，几乎可以说是没动静。 炒股本来就有一个心理博弈在里面。 不过在A股上不是很通用罢了。 好在整个十一月里，持有蓝筹股是不会亏的，只是可能不挣多少。 所以不需要多关注。 即便关秋荷运气差，选的四只股票都是不挣的，那光是太行水泥这一只，就足够了。 果真下午放学后回去吃饭时，关秋荷都没提一句股票…… ……4号，股票市场依旧没什么太大的波动。 大盘与昨日一样略有上涨。 而关秋荷持有的其它四只股票都涨了回来，还略挣。 吃晚饭的时候，关秋荷主动提起了股票的话题：“还好今天有点事，没去关注股市，不然的话，怕是真就要提前把太行水泥给卖了。” 方年叹了口气。 他当然知道关秋荷指的是什么。 %，，，，%。 方年也没想到，在11月5日开启九连涨之前，太行水泥这只股票的波动会这么大。 他只是为了稳妥起见，才提前一些时间买入，不那么明显。 没想到会搞成这么一副过山车的模样。 记忆挂也不清楚一些未知的细节。 于是，方年赶在关秋荷开口之前先说道：“明天再观察一天，如果还在下跌，就卖掉！” “如果是上涨的话，说明我赌对了，那你就跟我一起在合适的时候再卖！” 说话的语气其实还是平常那样的平静且令人信服。 见状，关秋荷脸色中带着欣赏的道：“小方，你先别着急。” “大盘整体确实在涨，这说明你的分析是有一定道理的。” “这才是我劝你的原因，股市的风险投资属性其实并不适合现在的你。” “略有亏损无所谓，何况现在整体上是挣钱的，我知道你其实并不担心自己的收益，也没必要因为我跟投了所以有心理负担。” 方年沉默好片刻，接着才认真问：“你说过你对股市不感兴趣，为什么这次跟投？” 关秋荷笑了起来：“我说我会看面相你信不？” “不信。”方年道。 关秋荷面露有趣：“我真的会看面相，前天你风尘仆仆从家里赶过来，坐在沙发上，跟我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从你的脸上和眼神中，看到了十二万分的真诚和期待以及坦然。” 方年：“……” 还能怎么说。 真不是他一本正经习惯了，而是方年对待能算得上是朋友的人时，信奉一条准则，真诚坦然。 尽管这不代表掏心掏肺。 “我相信你身上有奇迹。” 最后关秋荷欣然道。 方年砸吧了下嘴，冷静道：“谢谢你的信任。” “把结果交给事实吧。” “……” 事实的结果很快揭晓…… 11月5日上午，十项措施确定并公布。 在国内引发轩然大波。 这是连山寨手机已经能上网的2G网络时代了，相关的讨论不要太激烈。 许许多多的人都意识到国家终于出手了。 根据相应的消息，基建行业将获得两万多亿的国家财政支持。 反应到股市上，元开盘，短时间内振幅，。 接着受到各方因素的影响。 太行水泥拉起一条惊心动魄的阳线。 元。 方年也很快收到了关秋荷的消息。 “股票大涨，太行水泥已经开始挣钱了。” “今天国家层面决定了进一步扩大内需、促进经济增长的十项措施，基建相关的板块都有波动。” “你又一次给我表演了什么叫做目光卓绝。” 方年：“哦，是吗？” 早在之前，他就看到了相关的推送新闻，一切如同当年写网文查阅资料中显示的那样。 没有出乎任何的预料。 当然，方年也特地用手机上的炒股软件看到了情况。 所以，方年一点都不激动。 关秋荷：“。。。” “小方啊，你抗揍吗？” 然后关秋荷就听到QQ‘滴滴滴’的冒出一条新消息—— “你好，我现在有事不在，一会再和你联系。” ====== 破碗求票票。 第92章 学校里不可或缺的事情 “方！年！你！厉！害！” 看到这条消息的方年仿佛能看到关秋荷咬牙切齿的模样。 不过他还是迅速复制了一遍： “你好，我现在有事不在，一会再和你联系。” 关秋荷没再做无畏的尝试。 果断来一手眼不见为净。 下午放学后，方年回职工小区，直接去的501。 没被揍。 就两声冷哼。 一声轻，一声重。 警告的味道，方年是听出来了。 “荷姐。” 方年故意舔着脸打了个招呼。 “洗手，吃饭！” 关秋荷又哼了声。 等方年坐下吃饭后，关秋荷才眉飞色舞的说起了今天的股市发展。 “太行水泥涨停。” “粗略的算下来已经挣了5个点了，现在你能说说合适时候是什么时间点吗？” 方年想了想，认真回答：“根据这些天的新闻包括今天上午的新闻来分析，我估计这周怎么都会持续上涨了。” “而且应该会有游资闻风而动。” “如果明天还是涨停的话，那就哪天不涨停了，哪天再卖。” 这是大多数人的炒股心里。 要是能连续几个涨停，就算有一个跳水下跌，及时抛售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 关秋荷沉吟片刻，点头道：“行，按你说的来。” “……” 6号，太行水泥再次涨停。 还是吃晚饭的时候，关秋荷有些激动的道：“受消息层面的影响实在太大了。” “就不说再次涨停的太行水泥了，我持有的其它四只股票也都在上涨，到今天为止，总涨幅4个点，有一种捡钱的感觉。” 方年随意的说道：“这就是很多人会陷入股票坑里去的原因，因为有时候这种捡钱让你误以为自己真的很厉害。” 语气里面有一种俯拾即是的意味。 没等关秋荷开口，方年又冷静道：“所以要合理的划定自己的上限，有限欲望。” “这次之后我是再也不玩股票了，估计差不多应该够一套房子的钱了。” 关秋荷眨了下眼睛，古怪的道：“明明你说话的样子给我一种金钱俯拾即是的感觉，而且目前形势大好，可偏偏你又在这个时候浇冷水。” “小小年纪，自制力从哪学的。” 方年脸色一本正经的道：“荷姐，这可是你教给我的。” 关秋荷：“……” 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方年的手机响了起来。 方年看了眼号码，是李安南打过来的。 这种事情在男生之间很不常见。 从方年有手机之后，拢共都没几回，大多数时候李安南要找方年，也是发个信息或者QQ，因为—— 电话费对高中生来说，真的很贵。 正常情况下，每个月只充三十元。 方年记得曾经他跟李安南经常因为一个月5元30M的流量不够用，溜出去充话费。 溜出校园费老大劲，结果只充10块。 要不是营业厅最低要充10块，他们甚至都想充5块。 “老方，我跟陈琪说上话了，而且我们还加了QQ！” 电话一接通，李安南就兴冲冲的道。 那种唾沫星子四溅的样子，方年都能脑补出来。 于是，方年轻声问：“所以呐？” 电话那头的李安南一下子滞住：“啊，什么所以？” “我是问你，然后呢？” “没然后啊，这还不值得激动吗？要知道我以前都不认识她！” “就这？值得你花话费给我打个电话？” “我……” 李安南感觉有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扎心凉。 “对啊，那等你到学校后，我再跟你说……” 说着匆匆挂掉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迎着关秋荷好奇的眼神，方年解释了一句：“同学有点激动。” 关秋荷没追问。 接着方年三两口扒拉完碗里的饭，抽了一张餐纸：“我吃饱了，荷姐。” 整个过程没一分钟。 给关秋荷的感觉一气呵成到如同千锤百炼。 “哦。” 方年没急着赶去学校，照例是陪着关秋荷喝了杯饭后茶，才慢悠悠的赶去学校。 见到李安南的时候，他是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方年好笑的摇头：“至于吗？” “……” 李安南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好吧，我也瞒不到你，我就是书上说的下半神导向行动力的生物。” 方年带着调侃的语气问：“这回又是哪本书？” “我想有钱。”李安南精神一震。 方年欣然点头：“我觉得说得很对。” “等你有更多的进展你再跟我说，现在就是要了个QQ号码，别太激动好吧。” 李安南点头：“哦。” 他很羡慕方年这种冷静说话的样子，总是那么令人信服。 ………… ………… 周五，11月7日，立冬。 第六节下课后，全体学生都听到喇叭广播通知。 “喂喂喂。” “通知，为了迎接上级检查，下午第七节课后，全校进行大扫除，请各班班主任安排下去。” “……” 接着，刚上完课走出教室的李东红又走进了教室。 “第七节课下课后都不要离开教室，我来安排大扫除的事情。” 王成批话很多的道：“我说这次大扫除要连续三天，你们信吗？” 跟他同桌的李军当即反驳：“没听到广播里说的是今天吗？” “明天周末，领导会来视察吗，傻不傻？”王成撇嘴道。 第七节课的生物上完后，李东红就走进了教室。 “这次大扫除，分给我们174班的区域除了本班教室以外，还有教学楼前面的花坛面积……” “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的寝室长你们安排今天打扫宿舍的去整理宿舍，被子一定要叠好，内务要整理干净，学校会组织检查。” “……” 方年跟李安南几个因为身高的因素，被分配到了擦教室玻璃。 全班65个人，每个人都安排了卫生任务。 有轻有重，全凭李东红张嘴一说。 第八节课上课的铃声还没响起，全校就陷入了闹腾，每个班级都在安排打扫卫生。 “方年，老师安排我帮你拎毛巾。” 柳漾高兴得跟什么一样。 虽然事实上是柳漾跟人换了这个任务。 方年都不知道柳漾高兴个什么劲，拎毛巾这个活还是很脏的，乡镇中学的环境，可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听说这次检查还有公开课要安排在我们班，因为我们是高三重点班。” 平常很傲娇的柳漾在这种时候分外的叽叽喳喳。 好像攒了一年的话一样。 这个消息方年倒是不知道，便问：“还有这种事，听谁说的？” “班长说的，刚才班主任跟她说的，让她准备准备。” “好像说没确定哪门科目。” 方年哦了声。 正好将毛巾放到玻璃上，窗帘上忽然掉下来一坨灰，还好躲得快，要不然全掉脑袋上。 方年心里叹了口气，想：‘这种应付了事的事情去吃吃喝喝的不好吗？搞什么大扫除啊……’ 事实上，这种应付了事的事情，每学期都会发生一两次。 老师们开不开心方年不知道，反正学生们都不开心。 接着柳漾很勤快的叽叽喳喳说了一箩筐的，方年都没记住的话。 至于大扫除这件事情。 没有像王成说的那样，持续三天之久，而是持续了六天时间。 当然，并不是每天都这么‘劳民伤财’，之后的大扫除至少没有占用上课时间了。 据说是因为某些不明原因，上级领导临时将视察时间从10号调整到了13号…… ====== 破碗推书→大佬写的《从相亲开始重生》：胡说的人生，从相亲开始转了个弯！ PS：收到消息，本周五上架，成绩不大被看好，强推莫得了，月底前上架懂得都懂。 很可能卡不上比较好的情节上架，到时候尽量多更几章，另外，上架章节会改为3000字+章节。 PS2：提前说，麻烦大家伙到时候来起点支持个首订。 第93章 又到了收获的日子 立冬过后，棠梨的清晨已有冬天迹象。 偶尔清晨跑步时，哈口气都会有肉眼可见的水雾。 周一清晨天擦亮。 方年在院子里跑到第二圈时迎面看到了从3单元楼道中走出来的关秋荷。 笑着调侃一句：“天这么冷，难得你还坚持跑步。” 关秋荷刚翻完白眼，方年人已经跑远了。 令关秋荷再次回忆起还不熟悉时，方年‘嘭~’一声把她的晚安关在门外的样子。 “哼！” 关秋荷冷哼一声，转身回去了。 她就是这么记仇。 但凡有点办法，就绝对不到下一刻表达自己的生气。 见状，跑步中的方年眉头微蹙，莫名的直觉告诉自己，年轻的房东大姐又记仇了。 方年抓了下头发，边跑边想着自己为什么要想‘又’这个字…… “荷姐，没事吧。” 晨跑结束后，方年特地去501跟关秋荷打了个招呼。 关秋荷露出疑惑的眼神：“？” “那没事了。”方年连忙摆摆手，回头就去了502。 在501吃早餐的时候，关秋荷也没什么异样，这让方年认为是自己的直觉出现了差错…… ……每个月十号，方年的心情都会愉悦起来。 付出许多晚上的辛勤劳动，所获得的收益在这一天到账。 短信息提示，到账稿费：。 跟预计的差不多。 略作琢磨，方年没再去动这笔钱。 他另外一张卡上，现在还有2万1的整数，元。 之前陆陆续续总共有107万在账上。 一百万转入了证券账户，尽管买股票没全部花完，但剩下的也就一百来块。 给陈遥转了三万。 去桐凤花了五千多点，买摩托车花了5600，加上零零散散花掉的一些，比如别墅设计图的前期费用等等。 再有身上的三千来元现金。 一笔一笔算下来的话，方年也看出来自己目前的消费还挺高的。 每个月总归是要花掉一两万，好在都是有迹可循的。 这就叫没钱有没钱的活法，一元一元的都有数，有钱有有钱的花法，一千一千的有数。 虽然挣了钱后，方年给自己花的钱，大多数时候也还是一元一元的…… 稿费到账后，方年特地切换QQ，有冬瓜发过来的消息，时间是几分钟前。 “15号下午全网推荐，要提前准备好爆更。” 方年：“准备好了，放心吧。” 这个推荐从上个月31号拖到了15号，听说安排的资源很丰富。 方年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反正他知道的是，目前书的订阅、稿费都很稳定，在天花板边缘上上下下。 冬瓜：“另外尖峰让我通知你，根据游戏运营商的要求，你得写一篇文案，在11月28日更新，要提前准备好。” 方年：“游戏运营商不出文案？” 冬瓜：“不出，他们说相信你的水平，只会给你一些游戏宣传的相关资料，已经发到了你的邮箱。” 方年：“。。。” 行吧，拿了人家的钱，得替人家办事。 写文案这种事情，方年确实不会，不过既然人家信任，那就没什么所谓了。 中午下课后，方年拨了个电话给林凤，这次是直接告诉了林凤到账的款项。 “……算下来的话银行卡上已经有四十万出头了，盖房应该是大差不差了。” 林凤哦了声：“行，我跟你爸这些天在跑宅基地批文的事情，也差不多了。” “今年把地方整理出来，到时候看看情况要不要动工开建。” “……” 如方年所料，在农村办事的绵延性就是这样，前期的准备工作估计就能拖两三个月。 方年也不插手。 虽然很可能他去上大学都住不进新房。 饭后，方年收到了委托的建筑设计事务所的最终方案确认。 “方总，您需要的图纸方案已经设计完成，请您做最终确认，如果没问题的话，请您结算尾款。” 2008年，已经是习惯将客户称总的时候了。 收到这个消息后，方年打开邮箱一一看了看设计图。 包括每层的平面设计，也包括整体的外观设计。 既确保了适应习俗，设计有必要的大厅，也确保了保证外观的复古典雅大气，方年还是很满意的。 整体成图的效果真不一定比不上大城市里的那种豪华别墅。 硬要说的话，这里面有方年超前的见识，也有关秋荷找到的设计事务所的设计能力。 设计上的价格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贵。 外观上没整特别多的花样，风格简约而不简单。 前期付了一笔百分之二十的费用：1500，剩下还要付5500。 包含水气电、施工、设计等全套图纸在内，一共是7000元。 不能说这个价格低，但也不能说贵。 按照设计业内同样的平米计价的话，还没到7元每平米的设计费。 要知道曾经家里盖房的时候，也是方年找的过设计，尽管那是16年，但费用却到了25元每平方起，这还是基础行业价。 从图纸的质量上来说，方年认为完全没有可比性，这份图要是放在16年，哪家设计所都得要个七八万的…… 浏览完图片后，方年回复了短信：“晚上付尾款给你。” 短信刚发出去，立马就收到了短信，时时刻刻都挂念着广大用户的移动客服提醒方年，本月流量套餐已用完，以及余额不足。 高清图的流量消耗确实有点恐怖。 特地开了150M每月的流量包，居然都这么不值一提。 偏偏移动也是狗，扣到余额不足才提示。 无奈的方年同学只好等下午放学…… ……等方年下午回职工小区吃饭的时候，关秋荷脸上笑呵呵的问：“小方今天挺忙的吧？” “没有啊，就还是上课下课，感受一下稿费到账的喜悦。” 方年笑着回答。 关秋荷眉头开始蹙起来，接着问：“那为什么不回我消息呢，连短信都不回！” 方年刚要说话，手机不断震动。 “抱歉，手机没流量还欠费了，一会得去充值一下……” iPhone3g只是苹果第二代智能机，但该有的功能都有，连WiFi都支持。 难怪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大众眼里的手机都会分成两种：iPhone和其它手机。 尤其是在被十分追捧的年代里，别的手机有毛病第一时间怀疑的是手机问题，iPhone有毛病先怀疑自己使用问题…… 在连接上WiFi后，终于收到了关秋荷发过来的QQ消息。 时间是下午两点多，太行水泥再次涨停。 差不多是方年前脚停机，后脚关秋荷就发了消息。 没等到方年的回复，关秋荷多发了几条消息。 除了问号，就是感叹号。 好在现在还没有红色感叹号。 “今天太行水泥又涨停了，已经超过了你说的盈利30个点，怎么说？” 事出有因，关秋荷不在纠结，而是问道。 方年想了想，回答道：“上午的时候我看了相关的交易数据，还是看涨。” “继续持有几个交易日吧，只要不是涨停，立马就撤出。” 关秋荷点头：“行。” “我账户上的盈利已经超过五十万了，这种捡钱的感觉，真是难以形容。”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关秋荷每天都发了几乎同样的消息—— 今天又涨停了。 从周一到周三每日如此。 甚至到后面，关秋荷发的消息里面都没有了感叹号这样表达情绪的词语。 莫名的习以为常。 到周四11月13日时，太行水泥忽然被停牌一天。 关秋荷都显得很安静…… ====== 破碗求票票，别听说要上架了，连票都莫得了啊…… 第94章 无意中被寄予厚望 一眨眼，十一月已经过半。 周四这天是难得的艳阳天，没有萧瑟的秋风。 校园里的落叶在连续几天的突击冲刺大扫除下，很难见到踪影。 上级单位对棠梨八中的视察终于到来。 当李东红站在讲台上，面带严肃强调课堂纪律等注意事项时，方年明显感觉到周围的同学都松了口气。 他也松了口气。 连续六天的大扫除，终于结束了。 “我最后再着重提醒大家！” 李东红敲着讲台道。 “今天的视察学校里面很重视，一定不能出差错！” “尤其是我们高三年级，更重要的是我们174班，视察的领导必定会来看看！” “玩手机、mp3、mp4、看小说的，今天都给注意点，被抓到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 李东红絮絮叨叨的在晨读时说了一堆注意事项。 再三提醒班上所有人注意。 从第一节课开始，174班的所有同学都能发现上课的老师明显比以往更加严肃。 连讲课幽默的朱建斌在第一二节数学课上都没怎么有笑脸。 一板一眼的讲课。 第二节课后的跑操更是直接取消了…… 一群同学伏在栏杆上，李安南奇怪的问：“诶，老方，你觉得为什么不搞公开课？” “就是，之前确定的是语文公开课，重复的讲了好几天。” “班主任很难得的认真讲课。” 王成和李军也跟着说道，然后都看向方年。 迎着众人目光，方年摊手道：“我也猜不到。” 其实方年更想说，这几天的语文课重复讲了什么他都不知道。 他现在一门心思埋在理综上，根本没心思顾及到语文这种科目。 不是方年吹牛，李东红讲课真不怎么行。 高三还好点，会亲自上几节课。 高二的时候，由于棠梨八中推广所谓的远程教育，授课教师可以根据合作关系从省城名校师大附中下载授课视频，然后投影播放给学生看。 于是李东红的语文基本就没再亲自上过课。 这种形式的‘远程教育’，效果是可以预见的差，以至于174班的语文成绩很落后。 “看老师们都挺紧张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视察。” 李安南感叹了一句。 “不知道，反正我觉得上课太无聊了。” “虽然不用大扫除了，但上课动都不敢动，生怕有人从后门进来。” “……” 从老师到学生都比较紧张。 不过方年不大在意，还是按照自己的计划复习。 这种视察大多数时候都是走过场。 视察级别也不会太高，顶多就会是副主任科员甚至就直接是科员来。 无非是完成一些必要的流程。 不过该来的还是来的，上午第四节课，全校所有班级的班主任都收到了通知。 然后立马去班上告诉所有学生注意。 但整个第四节课，乃至到午饭时间，教学楼这边都没有什么人过来。 在食堂吃饭时，方年猜测，应该是跟那些隐约记得的视察一样，只走了个过场。 在校领导的陪伴下，你好我好大家好…… ………… ………… “…%@~！” 第五节课上课后不久，伴随着一阵嘈杂的声音，校长带着几个人从后门走进了174班的教室。 “李老师，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们来听一下课。” 很显然，李东红没有接到任何通知，且毫无心理准备。 这节课他甚至只是在复习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都不是之前讲了好多遍的古诗词讲解。 李东红严肃的点点头：“同学们，我们翻到课文……” “……” 课堂上略有些纷乱。 方年也跟着拿出了语文书，收起了正在复习的物理。 “有哪位同学能来讲一下，李白这首词主要表达了什么样的意思。” 李东红下意识的按照了自己讲过几遍的方式来授课。 这个突发的事情，让他有点措手不及，只能临时按照之前的流程进行。 在这之前本应有一些铺垫，但李东红略去了。 因为来不及。 原本按照流程的话，应该会是班长李雪举手回答问题，但在李东红希冀的目光中，教室里无人举手。 李东红一下子尴住。 不只是他，包括八中校长在内的这群‘不速之客’也都尴住了。 这个时候八中校长是很想说话的。 本来好好的走个过场，中午大家都推杯换盏的你好我好大家好了。 结果，饭后这帮视察的领导一点都没客气的表示，讲说要去随机旁听高三年级的授课情况。 不得已校长才带着他们来174班…… 李东红脸上的半点笑容收敛，望向台下，想发脾气又不能发，只好闷闷的道：“既然没人主动的话，那么我来点名。” 最后李东红的目光停顿在174班语文成绩最好的方年头上。 “方年，你来回答一下。” 李东红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方年身上。 之前的准备一时都用不上。 要是正儿八经的公开课的话，谁举手，谁回答，老师都会一一安排好。 现在是临时的随机旁听，偏偏还都是领导…… 此时方年心情有点怪异，他没想到李东红会把希望放在他身上，因为他一直就没听过语文课。 李东红应该心里有数才对。 心道：“还好这首诗，曾经看过那位老教授的视频讲解，斗胆借用……” 方年站起身来，面带微笑，不慌不忙的道：“《将进酒》的将在古代有两个读音，念qiāng的时候，就是请的意思，将进酒就是请饮酒，所以这是一首劝酒歌。” “我们都知道，李白不仅是会喝酒，他也会劝酒。” “他把劝酒都能劝出诗来了，我们来看他是怎么劝的呢，他说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开始起笔就用两个排比句……” “这两句说的是河水不倒流，光阴一去不复返，再不喝就来不及啦！” “……” “后面这两句还是在劝，三杯酒下肚，开始亢奋起来，说喝吧喝吧，我有的是钱，在座的各位你们只管喝酒好了。” “……” “而且李白特别的自信，你看底下，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会这个字在唐朝说的是必须的意思，他说在座的各位，不喝就不喝，一喝就要喝多少啊，三百杯！” “一开口就把别人给吓到了，把杯子都给放下了。” “于是李白就开始点名了，说岑夫子，丹丘生，请饮酒，杯子不要停下来。” “……” “最后李白又说，儿子，你去把我的五花马拿去换酒来喝……” “我们可以看到，这就是一首饮酒的诗，大气奔涌，像长江黄河一样奔腾浩瀚！” 一开始，听到方年说什么喝酒之类的话后，本来李东红还想叫停，但听下去之后，颇觉精彩，便没有叫停。 当方年说完后，教室里立马响起了呼啸的掌声。 不仅仅是同学们，连来旁听的领导，包括八中的校长都拍起了手掌，脸色虽然还是很严肃，但明显都有所松动。 “讲得不错！”校长说了一句。 接着一行人离开了174班。 远远的传来校长的声音，讲说这是我们八中的第一名…… ……总之，欢天喜地的不会是当事人。 方年没觉得有什么，但174班的同学觉得很了不得。 恨不得传遍世界那样。 于是便有好多人来骚扰方年，好在少年们的激情热度不会太高…… ====== 破碗不求求。 第95章 参与感、扰人清梦 听着周遭同学的恭维话。 方年面露安静的微笑。 被寄予希望时，方年有过简单思考，最终选择了这种不中规中矩的回答方式。 他能概括的说这首诗的意思。 也能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用另一种方式说这首诗。 听着恭维话，方年心里想，“大抵，这种参与到自己青春的方式，也很不错。” “方年，叼啊！” “高手！” “我听了方年解释后，这首诗就能背出来了。” “这是什么鬼啰？” “老方硬是洋气。” “……” 听过方年解说古诗词的柳漾以及少数几个女同学叽叽喳喳的说着一些‘方年本来就厉害’、‘你们不知道了吧’、‘我跟你们说’…… 方年应和了几句。 总归是一件不坏的事情，也不枉他说干了口水。 在上次感冒之前，方年是不关心自己表现在别人眼里是什么看法。 之后，有机会的话，他还是希望带一些正面的引导属性。 毕竟，现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都是即将高考的学生，有人能受到正面影响，那也是青春回来过的痕迹不是？ ………… ………… 周六清晨。 天蒙蒙亮，良好的生物钟叫醒了方年。 从床上爬起套上衣服便下了楼，在雾气朦胧中晨跑锻炼。 有雾霜，按照口口相传的说法，应该是会再次延续艳阳。 有意识的跑了小三公里。 伴随着日积月累的锻炼，身体素质的提升，方年也在有意识延长自己的晨跑距离。 不管是要挣钱，还是正在弥补遗憾，方年始终没忘记的就是锻炼身体。 尤其是感冒之后，他更注重养身且养生。 “今天果真是个艳阳天。” 六点多，太阳升起驱散雾霜。 回到502后，方年洗漱完坐到电脑前，打开文档，搓了搓手：“最后十二章，今天一口气写完本！” 说着，噼里啪啦的敲击键盘声响起。 《我想有钱》的故事在方年的笔下已经走向了结束。 尽管这是抄的自己曾经写过的作品，但阅历与重生的经历等等，让这个故事的表述更加完整； 故事的大体主线大同小异，表述上有不少区别。 结局自然也与曾经有很大的不一样。 尤其是最后收尾的这些章节，方年花了更多的笔墨去综合的描述书里面的角色。 以不同的修饰手法表述每个月的生活走向。 在最后的结束章节，方年还会去加入关于这辈子对‘生活’的发散性思考。 “呼~顺呐。” 七点不到，方年写完了两章共七千字。 几乎是一口气写完的。 以目前的输入法，即便用的是五笔，效率能到这个地步，也已经非常巅峰了…… 套上鞋，‘哒哒’的走去了501。 “荷姐今天天冷吧。” 方年走进餐厅，轻车熟路的拿碗取碟，嘴上笑着调侃。 关秋荷冷哼了声，没搭理方年。 两人都吃得比较快。 很快收拾完碗碟，方年坐到单人沙发上，看向电视里的早间新闻，没着忙走。 见状，捧着茶杯的关秋荷面露疑惑：“怎么还不去上课？” 方年随口道：“还早。” 关秋荷不动声色的道：“别不着急，一会该迟到了。” 方年头也没回的道：“没事，看看新闻。” 关秋荷眉头挑了起来，眉眼间渐有丝丝焦虑：“早点去学校更好！” 回头看了眼缩在沙发上显得慵懒，且还穿着宽松家居服的关秋荷，方年神色一动，心感有趣，于是嘴上故意道。 “刚好碰上中央台的早间新闻，得看的，省得我到处找新闻。” 关秋荷放下茶杯，神情间的焦虑多了些：“你以前不是也没看过吗。” “要有时间观念的！” 说着语气就有些急。 这回方年看出来了，关秋荷这神态，明显是想睡个回笼觉。 虽然工作日她五点多就起来晨跑，但到了入冬季节的周六日，她便会怀念被窝里的温暖。 要不是肚子饿了，关秋荷也不想起床做早餐。 这倒是跟方年没什么关系，吃饭的时候，方年就是个工具人，饭伴。 见关秋荷急了，方年一脸有趣的笑了起来：“荷姐，你……” “是想睡回笼觉吧？” “没事，我看完早间新闻就走，不打扰你。” 关秋荷咬紧后槽牙，重重的哼了声，带着痛恨的神色：“你个小混蛋，原来是故意的！” “行，老娘不睡了，你给老娘等着！” 方年边起身边一本正经的说道：“啊呀，你睡，你睡，我走还不行。” 本来方年就只是想跟关秋荷开个小玩笑，也不到扰人清梦的情况，在作死的边缘试探性的爬动，然后就溜了。 然而，接下来方年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孔夫子说过的话—— 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 周末整整两天，关秋荷都没带给过方年脸色看。 冷清的样子，比刚认识的时候更加离谱。 而且非常多变，前一秒冷淡，后一秒就故意温柔得像是方年他妈。 这不是骂人。 纯粹字面意思。 说句实话，方年觉得自己有被‘报复’到的感觉。 这个时候，方年已经意识到，这是周六早上那两句玩笑话引发的后续。 天底下的女人果然是都一样呐，心眼不大。 不过该干的正事方年没忘记，15号需要配合网站爆更20章。 跟冬瓜配合搞定了这件事。 也没有因为关秋荷忽然的古怪脾气影响到下午第七八节的物理和生物，至于五六节的数学那倒没所谓。 周六这天很快过去。 或许对方年最大的影响就是，他没能按照计划顺利写完本…… ……周日晚上，月亮高挂。 方年终于诚恳且认真的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荷姐，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摇了我吧！” 他觉得孔老夫子说得对，从心所欲是真理。 良久，关秋荷才哼了声：“真知道错了？” “真知道了！”方年连忙点头。 “我不该打扰荷姐睡回笼觉，不该调侃你，反正都是我的错。” “这次先放过你，再有下次的话，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最恶心人的报复方式。” 关秋荷冷淡的道。 “你也绝对不只是打扰了我睡回笼觉。” “远的不说，这周一早上你就嘲讽过我，昨天是第几次？不回消息、装作是自动回复，这些我一笔笔都给你记着。” 末了，关秋荷咬着后槽牙掰着指头数一桩桩一件件。 “hetui，我又不是你妈，凭什么惯着你！” 方年连屁都不敢放。 回头想想，方年也知道，被打扰到睡觉，确实很难受，只不过关秋荷的回应尤为的激烈和小心眼。 他寻思要是不道歉，这事绝对不会翻篇。 道歉的结果是，关系缓和，关秋荷说完就算，没有揪着不放。 另一结果是，当晚方年爆发了极致手速。 在11点49分，敲下了‘全书完’三个字。 从重返人生的当晚7月21日开始写下‘第一章’三个字，到今天11月16日，刚好过去119天，写完了一本三百万字的小说。 平均每天两万五千字。 算起来也就是平均每天花了4小时在码字上。 对于一个曾经即便资产颇丰后，依旧坚持创作的职业作家来说，简简单单吧。 当然，那时候的码字效率没有现在这么激情澎湃。 “正好，把文案也写了。” 方年略作琢磨，接着开始写游戏推广单章。 夜深人静，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不断的响起…… ====== 破碗冲冲冲。 PS：在上架前，将写完起初关秋荷为什么对方年好的原因，这条线埋了很久，其实有多次揭示，只不过有文笔欠缺，好像都不足够明显，再加上塑造这个人物略有点着急……错了立正挨打，不多哔哔了。 第96章 缺失、普及、目标、 11月17日，周一。 在阴蒙蒙的周日后，又迎来了晴天，微北风。 昨晚完成了一整本书的创作，方年神清气爽。 早上去学校时，给李安南带了一屉小笼包。 关在校园里出不来的李安南经常想念外面的餐饮，寻思外面全是山珍海味。 尽管这个时候还没有成体系的外卖服务，但外送服务自古有之。 八中的学生偶尔会玩一把偷渡。 不过这个学期不大顺利，反正174班都被抓到两次了。 午饭后，李安南喊方年上场打了会篮球。 由于是饭后不久，没大激烈的跑动。 临上课前，李安南跟方年走回教室。 “老方。” 李安南边走边说：“你最近好像比以前更发狠了，分数不是已经超过重本线不少了吗？” “难道你准备考北大，不是说要去申城吗？” 方年笑着回答：“差不多，准备考复旦。” “按照目前的分数来算，还得再多考七八十分才稳当。” 李安南稍加思索，问道：“像复旦这种跟重本有什么区别吗？” 闻言，方年眼皮一跳，忽然反应过来：“有很大区别。” “按照国内的高校计划，大学分成985、211和重点大学等，按照录取分数线分成本科一批，本科二批，本科三批。” “本科一批录取线上的都可以叫做重本。” “……” “就国内来说，985是最好的大学，但不绝对，因为大学内是按照系分类成专业，类似于高中文理分班，所以会有学校的某个专业很强……” “简单的说，985的录取分数一般在600分以上，俗称名校，这里面排在最前面的是清北，大概上可以跟清北齐名的也有一些，比如浙大，上交大、复旦等。” “……” 方年花了数分钟的时间跟李安南解释这个事情，最后总结道。 “如果你还觉得有疑惑，上网查查985、211相关，网上的资料五花八门，不懂的可以问我。” 若是李安南没问这个问题，方年下意识的就忽略了现在所处的环境。 别说现在是2008年，哪怕是后来的2021，在棠梨八中上学的高中生也有很大一部分根本不懂985、211。 大多数老师自己也没这个概念，不好跟学生科普。 学生们自己也不懂。 顶多都是口口相传的知道一些特别有名气的学校。 诸如国内的清北，国外的哈佛剑桥。 知道考上这些学校不容易，却没什么实际的概念。 等到填志愿的时候，全部抓瞎。 这样一来，也就很难在高中阶段立下什么目标。 不得不说，这就是处于底层的悲哀。 哪有什么所谓的同一起跑线可言…… 李安南一脸钦佩的感慨。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你比我优秀这么多了，你有目标，会了解目标怎么实现，懂得也多。” “那你觉得我如果也去申城的话，去什么样的学校比较好。” 方年想了想，回答道。 “你得先想想你以后想从事什么工作，然后了解这个行业所需要的技能，根据技能找对口的专业，根据专业排名找合适的大学。” “这所有一切的关键是，你得使劲发狠，考个五六百分。” 李安南：“！！！” “我，我尽量！” 接着李安南又问：“按照你的学习进度，你很快就会达成目标，那之后距离高考还有很长的时间，你做什么？” “我的话，玩玩耍耍。” 方年笑着道。 “不过若是你觉得你达成了目标的话，你可以利用课外时间，找机会锻炼演讲的能力。 这个能力吧，我个人觉得你可以通过去谈恋爱锻炼。 两者有相通点，那就是表现自己优秀的一面，吸引对方，紧张感也差不多。” “还觉得自己有空的话，可以多看看课外读物，比如史记什么的。” 李安南：“？！！” 他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墨黑起来，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我，我，我知道了。” “……” 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问了这样的问题。 有鲁迅先生说的那种感觉了，惨淡的人生。 好在李安南问得早，不会到时候找不到努力的方向，简单的认为过线即可。 “你弄明白以后，可以去跟大家装逼啊。” 最后，方年漫不经心的道。 李安南眼前一亮，一下子就觉得有了动力。 没发现自己一不小心成了工具人。 方年觉得，这也是参与到自己青春生活中的一种方式—— 普及一些有用的信息。 就拿174班来说，基本上所有人都只知道清北牛，知道重本厉害，别的一概不清楚。 其中尤以很会读书朱鹏飞为甚，他连网吧门都没进过。 所有对电脑的了解全部来自于高一高二的信息技术课，课外从没摸过电脑，手机也没有，更别提通过网络获取资料这些， 这也是另一种形式上的教育缺失…… ……下午两点。 关秋荷把自己的股票和方年持有的股票全部卖出。 赶上了太行水泥最后一个涨停板。 ，元。 这些，方年是看到关秋荷发的消息知道的。 关秋荷：“谢谢老板带我挣钱，晚上请你吃好的，庆祝一下，请个假。” 方年：“荷姐，我知道错了！” 关秋荷：“[白眼表情]这次是真的。” 方年：“那可太谢谢了。” 关秋荷：“记得请假，你不会失望的。” 方年：“好的。” 下午放学后，方年在教学楼前的立碑旁碰到等自己的林语淙。 林语淙也差不多问出了同样的话题。 方年不奇怪林语淙知道这么多，八中就是个小社会，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就会有消息流通。 李安南自己还半瓶水晃荡，却早已按捺不住到处嚷嚷了。 方年望了眼林语淙。 “我寻思，你应该加把劲，找到自己想去的大学，立下目标，顺便跟我在总分上较量。” “把你那浅显的接触社会的心思放到一旁。” 林语淙猛然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方年故意撇嘴道：“你觉得我会不知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江河湖海的传说吗？” 林语淙便低下了头，过耳的短发散落下去，遮住小半边脸，有点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越想辩解越觉得自己委屈。 “我晓得了。” 方年笑了起来：“别一副受气包的模样，拿出你大姐头的气势来。” “哼！”林语淙便冷哼了一声。 “等着吧，下次一定考过你！” 方年故意狐疑的问：“不是下次一定460分吗？” 林语淙气鼓鼓的瞪着方年，胸怀起伏不定的样子，平添一分魅力。 ====== 破碗冲！ 第97章 小心眼、老女人 “嚯，够丰盛的。” 进屋看到餐桌上摆满菜，方年眉毛一挑。 关秋荷会提议让方年晚自习请假，准备确实到位。 有牛排、大闸蟹这种在棠梨根本见不到的食材。 也有逢年过节才会准备到位的鸡鸭鱼肉。 餐桌上摆着的醒酒器，也是在棠梨难得一见的。 关秋荷看了眼方年，道“洗手吃饭。” 坐上餐桌后，关秋荷给方年倒了一点红酒“喝点？” “好。”方年欣然点头。 今天确实值得庆祝一二。 方年挣到了人生中第二个一百万。 “谢谢老板带我‘捡’了两百万。”关秋荷举起红酒杯。 “干杯。” 方年举起杯子碰了下，抿了口，低哦了声“康帝？” 关秋荷没听清，追问了句“什么？” “我说这是什么酒，好像还不错。”方年脸上适时的表露出了一点疑惑。 因为以他目前的生活范围和生活水准，根本不可能喝过这种酒。 关秋荷回答道“罗曼尼康帝，1990年的。” “你应该懂一点，我看你书里面写过。” 方年露了个笑脸“略懂，90年的康帝，我这一小口几百元没了。” 接着脸色一本正经的道“其实95年的就行。” 开始关秋荷还没反应过来，接着翻了个白眼“我真会小心眼！” 因为她记起了康帝经典年份的品鉴说明 1995年的康帝展现出的是它女性化的一面。 芬芳优雅的美妙香气，带着玫瑰、皮革和香料的气息在宽松中自如地发展。 柔丝般的质地，单宁感像真正温柔抚摩的感觉。 将强劲和饱满隐藏在细致和所有能体会到的美妙感受后面。 方年早就看向餐桌“菜不错。” 这顿饭，是方年跟关秋荷吃过最长时间的一顿。 从傍晚六点钟吃到八点多。 聊了些关于这次‘捡钱’的事情，言语间有不少互相庆祝的词。 关秋荷几次提起要谢谢，都被方年特地给带偏了话题。 酒喝到恰到好处的微醺地步，饭后，方年收拾了餐桌。 将红酒杯放到茶几上，关秋荷抱着抱枕，盘坐在沙发上。 “小方，我说真的……” 关秋荷一开口，方年就打断了“荷姐，别再说这个。” “这样，你把房租给我免了，就当是感谢我这次带你挣钱了，毕竟你也冒了风险，对我照顾又多。” “我现在没什么缺的，你再说下去，等哪天又该说是你引诱我有野心的了。” 关秋荷看向方年，盯得很深，然后才点头。 “好吧，那就免了你的房租。” 方年一脸欣慰的点头“这才对！” 关秋荷眨了下眼睛，对方年的欣慰不太满意，于是端起酒杯慢慢喝着酒。 客厅里的气氛一下沉默了下去，有些许的尴尬。 良久，关秋荷放下酒杯，开口道“小方，有些事情想告诉你很久了。” 方年连忙点头“嗯，荷姐你说。” “你不是一直好奇，为什么我一副责任感爆棚的样子，尤其是那次在网吧门口特地喊你回去吃饭？” 关秋荷眼帘低垂，不快不慢的说道。 “你可能不记得有个晚上，你凑巧碰到我，跟我说了晚安，然后‘嘭’一下把门关了的事情，但我记得！” “我心眼小，只是为了报复。” “你不是想上网吧吗，我偏喊走你，后来还跟你说是为了让你别误入歧路！” 方年张大了嘴，关秋荷自顾自说完。 “刚好也缺个饭伴，所以玩玩而已。” 这下，方年一句‘卧槽’怎么都忍不住。 他真没想到，原因会如此简单，但想想关秋荷的年纪与性别，又觉得不难接受。 关秋荷叹了口气，道“要不是你刚才让我小心眼又犯了，我可能准备良久，还是不会说出来。” 接着语气淡了下去“中秋节的晚上我多少跟你说过一些。” “当初我也没想到会来棠梨……” “年初家里发生了些事情，我才发现，身边除了虚伪的利益以外，什么都没有。” 顿了顿，关秋荷将掉下来的头发挽到脑后。 “我想要冷静一下，特地找了个偏远的地方，带着从小到大的压岁钱，拿着预备买房自己住的钱离开了家。” “只是没想到，棠梨这个地方比去国外都要恐怖，几乎没一个说话我能完全听懂的，我像是被世界遗弃了一样，所以我开始变得小心眼，斤斤计较。” “你吧，算是第一个‘受害者’，你自己找上门来，还说一口我听得懂的普通话……” “若是一直礼貌，不失礼的话……” 听完关秋荷的解释后，方年沉默了下去。 他知道关秋荷轻轻带过的事情肯定不是嘴上说得这么简单，但无意深究。 也不想追问关秋荷怎么这么小孩子脾气等等。 其实从她能大老远跑来棠梨这种小地方，就能看出来。 家里没钱的话，想跑也跑不动。 若是没有方年的出现，关秋荷无非就是跟自己较较劲什么的…… 在棠梨这种小地方，关秋荷觉得自己是有底气的。 她也的确有资本把方年当做一个有点意思的‘工具人’。 她也可以给‘恶心人’包上一层糖衣用来斤斤计较…… 迎着关秋荷略有紧张的眼神，方年笑了笑“这就是你们富二代的个性吗？” 关秋荷看向方年，认真且充满歉意的道“对不起。” “我不应该因为自己的生活，让别人买单。” 方年特地挑着眉道“所以你后来对我照顾有加，也是想弥补自己犯下的错。” “还不惜暴露自己富二代的身份？” “就不怕我一冲动，对你这样的老女人也有兴趣？” 闻言，关秋荷先是撇了撇嘴，握紧拳头露了露自己的肌肉。 接着咬牙切齿“首先我真算不上富二代，我的积蓄多少你又不是不知道，去年那个26岁的女首富，一千三百多亿身家，那种才算富二代。” “另外我不是老女人！老娘只是打扮老成！最后，老娘看不上你这种未成年的小不点！” 方年明智的不跟关秋荷争论，敷衍道“是是是。” 关秋荷也没说错，她多少有提到过几句家里，资产数千万的样子。 算起来的话，她确实不算富二代，就算在棠梨也算是这样。 棠梨的经济水平确实很有限。 但作为有名的假证诈骗之乡下属乡镇，还将在接下来的几年陆陆续续数次上国务院的重点名单。 暗地里的‘有钱人’不少。 这是方年一开始不惊讶关秋荷这么年轻好像还有钱的缘故。 现在大家还稍微藏着掖着，顶多再过两年，宝马奔驰路虎这些豪车会经常跑在路上，比其它车还常见。 动辄花费数百万去一趟澳门的事情，也会经常冒出来…… “……” 说出这件事后，关秋荷松了口气。 方年也跟着松了口气。 两人都明智的没再提那些过去的事情。 如果不是方年足够优秀，关秋荷随便给点补偿打发走方年，为自己的个性买单，根本不会有解释。 如果不是关秋荷对方年的照顾大多发自内心，并且没有切实恶意，方年也早就拍拍屁股搬走了，他才不会在意关秋荷是哪根葱…… 方年能接受关秋现在的坦诚，也能接受她一开始的隐瞒，以及她的一些个性。 大抵上也是三观稳定的一种，能接受相同的观点，也能接受差异的观点…… ……少片刻后，关秋荷望向方年“我想多嘴说两句。” “这次炒股，你应该是攒够了买房的钱，你也说要以后不碰股票。” “所以，你的高中生活应该有一些别的东西，比如你之前说老师请你代课就挺好的，你以后若是遇到演讲的机会就不至于怯场； 不要只应付考试，应该多利用自己的优势，去获取更多的知识积累，给未来打下更深厚的基础……” 方年忽然脸色了然道“你不会是看我这么优秀，想当我的人生导师吧？” 关秋荷撇撇嘴“又嘲讽我是吧，你觉得我配吗？” “只不过在经历上比你多，很后悔自己高中时期错过的机会，于是想告诉现在的你。” 闻言，方年认真道“我明白，你是想让我在高中的学习生活以外，恰当的利用资源接触社会，了解更多的资讯，甚至去尝试失败等等。” 关秋荷点点头，补充道“在这之外，再去权衡好学习、感情、运动这些，简单而直接。” 方年微笑着耸肩“这不是我的兴趣，不过可以是其他人的兴趣。” 关秋荷抿了口红酒，没再多说…… ……深夜十点四十五分。 方年拿着自己早上给关秋荷操作自己证券账户的电脑，回了502。 走进书房，方年习惯性的打开电脑，连上两个u盘。 看着加上电脑硬盘上保存的那份一共三份存稿都已是完结状态，砸吧嘴感慨了一句。 “怎么还有点不适应了……” 少片刻后，方年打开了保存在qq空间日志中的一篇日志，是那本只写了五章的科幻未来。 方年自言自语“有时间改一改，把这个故事写成短篇？” “……” 十一点多就躺到了床上休息…… ……次日中午下课后，方年没在食堂吃饭，直接出了校门，吃了碗汤粉，然后回了职工小区。 等到下午一点股市后市开盘，方年分批次全仓买入当日跌幅达到8的中路股份。 买入均价445元，一共是买入460700股。 证券账户上扣除上一笔交易的印花税等之后，也就值剩下几元钱的零头。 方年到学校时，差不多赶上了第五节课过半。 新开通了流量叠加包，方年打开股票软件，看着绿油油跌停的中路股份，感慨了一句。 “a股真不是游乐场啊。” ====== 破碗冲冲冲。 第98章 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28号，十一月份的最后一个工作日。 棠梨八中这个月最后一天课。 第二节课后，方年走出教室，伏在走廊栏杆上养眼睛。 用后世的眼光来看，八中几乎所有女生都土。 本来就是农村，多数人的衣食住行全停留在镇乡一级。 但胜在天然青春，还是能养眼的。 过几年拾掇拾掇，得是城里的ay、cdy、arry。 “老方，这个月没月考，是不是有点郁闷。” 李安南一股脑凑过来，嘴上问道。 学校推迟了高三年级这个月的月考。 高一高二在下旬进行了期中考试，也没有月考。 总的来说，高三年级的学生多少有点郁闷。 因为考试按照高考的规则来，会有两天宽松日子过，现在忽然推迟，算下来十一月份就少了一波快乐。 方年斜乜了眼李安南“我觉得你可能比较郁闷。” “没有，我还想试试这次能不能考到480呢。” 李安南故意叹着气一脸遗憾的说道。 接着迅速转移话题“你现在抽屉里面还有满满的情书吗？” 方年回答道“应该有吧。” 这事他不大放在心上。 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方年早上来到教室后看到了抽屉里塞了几个信封。 用了好看的带花纹的笔记本纸张，五颜六色的笔写着不同的字…… 总之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大多数内容都整得挺非主流。 有些文字，一看就知道是抄的。 刚好这个时候校园纸质小说里面，有一本书非常非常非常火，它的名字叫做—— 悲伤逆流成河。 所以方年看到的情书里面，非主流伤感的味道浓郁得很。 “可以借给我两封抄一抄吗？”李安南腼腆的道。 方年拒绝了这个要求“情书毕竟是比较私人的东西，不好借。” 李安南唉声叹气“行吧……” 说到抄。 方年在这之前抄了个文案。 今天要更新出去。 ……早在10号的时候，编辑冬瓜就说了让他写个文案，在今天配合宣传《我想有钱》这本书改编的网页游戏。 根据游戏运营商给的宣传资料。 方年准备了一版有点热血的文案。 前天就发给了冬瓜，那边说等消息。 正寻思着，刚好手机震动，冬瓜的消息回了过来。 “小破碗，你这水平写小说真的浪费了，写广告文案才挣钱啊。” 方年“冬瓜哥，你可别这么捧，小心我截图给尖峰大看。” 冬瓜“哈哈哈，确实是很不错，我看的都热血沸腾了。” “游戏运营商那边从上到下都非常满意，他们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在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更新，配合游戏上线时间进行宣传。” 由《我想有钱》改编的网页游戏定于今天12点正式上线公测。 其实页游也不存在这个。 纯粹就是这么说有排面。 方年“好。” 中午十二点前，方年赶回了职工小区。 上传了自己写好的文案—— 《是兄弟就来打我》 “点击进入，一秒即玩，是兄弟就来打我……” “……” 除了这句魔性的广告词外，方年写的文案也不长，还没有一篇作文长。 很精炼的介绍了游戏的风格。 最后总结。 “各位读者朋友，我想有钱同名页游中午十二点正式上线，点击链接即可玩。 在游戏里面可以像主角一样，通过做任务领取高额奖励……” “……” 单章更新后不久，方年看到书评区有新的评论冒出。 “小破碗，你连个广告都写得这么精彩啊。” “恭喜小破碗这么快就卖掉了游戏版权。” “……” 读者倒没有什么抵制的想法。 又不是收费章节，而且想玩就玩，不想玩就不玩，没有强制要求。 另外就是，方年在更新了这个单章后，一口气上传了六章。 弄完这些之后，方年去街上吃了碗汤粉，然后又回到了职工小区。 有冬瓜发过来的新消息“游戏运营商说你很给劲。” “应该是有不错的效果。” 方年回复“那就行。” 闲聊了几句之后，方年关掉了聊天窗口。 给自己泡了杯茶，安静的等着下午一点后市开盘的到来。 当股市再次开始动起来后。 方年分批次卖出了持有的435000股中路股份。 剩余25700股没卖。 平均卖出价格是93元上下。 方年卖出后不久报了涨停。 当日的成交额12亿，跟方年买入时的几百万成交额完全没法比。 扣除各项费率，证券账户上的可用资金为403722203元，持股市值为245692元。 方年申请了提现，预计下周一到个人银行账户上。 “舒服。” 看着显示提现中的四百多万，方年松了口气。 去申城买房的钱。 有备无患的钱。 生活零用的钱，都够了。 至少现在可以说，在高中毕业以前，方年都不再需要为了钱去奋斗。 也不用再折腾什么股市这啊那的…… ……匆匆赶往学校后，依旧是迟到了半节课。 第六节课是李东红的语文。 上课后简单说了说复习，然后花了半节课的时间，老调重弹。 “提前告诉你们，这次月考之所以推迟，是因为下个月市里面要组织第二次联考。” “这个学期，一共组织三次，元月份还会有一次！” “前五百名是整个市里高三的光荣榜……” “……我希望能在光荣榜上看到更多熟悉的名字……” 总之，高三除了复习就是考试，这种事情总是免不了的，累计次数一多，大家都已经变得无动于衷乃至麻木起来。 第六节课下课后，学校统一放了假。 方年离开教学楼直接往校门口走，跟大多数去往宿舍的人不同路。 在穿过操场往校外走去时，碰到了等着他的林语淙。 “放假你会去桐凤吗？”林语淙满怀期待的问。 语气中夹杂着紧张和期待。 方年无奈的摊手道“去不了，家里有事情要忙。” 林语淙脸上的光彩一下子就消失了“那好吧，等你有时间。” 方年有些狐疑的问“只是一张照片而已，不至于吧。” 林语淙便咬着嘴唇低声道“你答应了的，现在又说话不算话。” 方年想了想“别着急，下个月元旦放假，我应该会去桐凤。” “真的吗？”林语淙眼睛亮了起来，仿佛整个人都在放光。 方年点头“真的。” 其实这不仅仅是林语淙的青春，也是方年的新青春。 被一个女孩子这么认真的喜欢过，总归是一件令人心情愉悦的事情。 看着林语淙哼着歌儿，顾盼生姿，心情愉悦得不行的样子，方年也笑了起来。 回到职工小区后，方年将整理好的背包拿上，下楼骑上心爱的小摩托，离开了棠梨…… ====== 破碗冲，这是最后一章免费章节。 上架感言（进来看看嘛） 明天中午12点上架，可能会推迟几分钟。 如无意外，更新10章共3万字。 同时上架章节字数都会是3000+。 先说期盼。 目前收藏2万3，不扑街的算法是十比一的订阅率，能有2300首订。 破碗要求不高，首订有2000，这个月日更一万，下个月继续如此。 所以，希望大家来起点读书支持一下订阅。 也希望大家支持一下月票。 至于加更计划的话，我寻思日万已经足够了，再压榨的话，我也扛不住。 诸如打赏什么的，我还挺喜欢的，也会酌情加更。 ………… ………… 这本书真的花了很多心思，每个人物设计上都小心且谨慎，因为我真的非常喜欢这个故事。 目前为止，还是有地方令人遗憾。 有不少读者认为文风太平淡，没有起伏。 对，这个我承认。 这本书的大纲就是这样，改不了，就是改不了。 其实本来有一箩筐的话想说，甚至有点想骂人，因为有些评论就很烦。 评论是大家的自由，特别过分的让我看了心情不好，想删帖禁言，那是不是也是我的自由？ 就这么说定了嗷~ ………… ………… 以下是统一的答疑解惑（刀刀扎心）环节。 1本文单女主。 写第一本第二本书都是多女主，那是因为我没有…… 扎心一点的说，想看多女主的，无非就是没有。 现在我没有的是一份只有小说里面会出现的恋爱，所以……懂？ 起点都市好多多女主还写得特别出彩的，两相对比嘛，对不对。 至于为什么有女配。 还为什么要先写女配。 女配的存在，会丰富主角方年的青春生活，不只有单纯的去弥补遗憾。 之前也说过，每个有名有姓的角色，大多数都是我经历过的人生中真实存在的，或许是几个人的形象，或许是单一的形象。 他/她们最终都会在书里面拥有自己的‘结局’。 以此来表达贯穿这本书的四个字——‘好好生活’。 我个人认为，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尤其是当代女性，我大概能写成独立的个体，但写不出容忍水晶宫的女角色形象了。 嗯…… 女主在上架更新的十章里面会出场。 2关秋荷 其实真不应该再花笔墨来解释这个人物，已经说得够多了。 从人物出场，开始着重笔墨后，几乎是一面倒的抨击这个人物出戏。 确实有一开始因为着急没铺垫够的因素，但也因此花了更多的心思去完善这个人物。 我在书评区也有解释。 个人认为这个人物设计上是合理的。 从年龄、身份、性格特色、出场逻辑、出场环境等等，都很慎重的推敲过。 也在这个人物上有深层次的铺垫，但可能是我误会大家看书的状态，会不在意一些细节。 应该说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一段话是废话，细节上的东西早已解释过关秋荷身上那些被认为突兀的点。 比如说一个这样的‘富二代’是不存在的，首先在环境铺垫中，以林凤的视角点明过棠梨的大环境。 就算没有外来者身份，这样的‘人物’也存在。 再比如说性格上的优缺点，一出场就写过，清冷，不笑，笑，咬牙，冷哼等等。 又比如说，语言不通的问题，遇到过的都懂，恨不得当成是救命稻草，但在女性视角发现自己意识中的这种心思时，又会产生矛盾心理。 出于保护自己，又不会主动表明。 再加上连续长期的被迫自闭与强迫自己冷静，多多少少会沾点反复无常，偷偷使得坏越多，心里就会越过意不去。 大概是一些影视作品里的女主病吧（我忽然懂了大家不喜欢的原因？） 又或许是与爱情无关的精致女角色，没有关秋荷这款吧，让大家没办法产生想象力。 所以会说她太出戏了，她太不合适了，她太这样那样了…… 其实这就像考试，有人喜欢对答案。 方年有自己的答案，关秋荷手上有一份普适的答案，这也是关秋荷这个人成为重要女配而绝非女主的必要性，没有更合适的了…… 我真累了，以后也不想再解释，都不想讲说‘我有而你们没有，所以你们没法代入，没法接受’这样的话扎心。 3关于学习成绩假。 我真希望你们不要断章取义，明明章节里面都能找到结果。 第一，主角本人的工作职业是程序猿，必须要懂一些数学函数。 第二，我特地用了一两章说方年带174班同学们复习数学必修1，必修1的内容是什么？ 集合与函数！ 后面文中明显是用了更长的时间线去铺垫主角在数学上的蜕变。 也有说明了主角之所以能做出满分国赛卷的原因，用时间磨出来的。 其次，一个多了十多年阅历的人，他在学习上的优势，有逻辑能力和自制力，有遗憾的人，几乎都可以这样。 因为阅历的丰富以及另一个作者身份，所以他的语文成绩很不错。 再反应到别的科目，主角的表现就很平平，而且一直在不断不断不断的努力。 一个成年人带着遗憾去努力，跟一个青少年思维模式下的努力会是两种行为模式…… 4关于三万与陈遥 这个误会得不多。 引用一部影视作品师傅里的一句话，‘练拳后，他就不敢看你了，练上了，他会敬我如敬神。’ 从来就没准备让陈遥多成功，不被社会毒打，怎么安心的当方年的狗？ ………… ………… 明天中午十二点后，愿你们还在。 ======= 最后一只免费破碗。 第99章 我所有的向往！（求首订） 冬日下午。 阳光明亮。 乡道干线上偶有车辆疾驰而过。 “呜呜~”的女士摩托引擎声浪伴随‘呼呼~’呼声，一并落入方年耳中。 视线中，两旁树木飞快倒退。 冬日的风刮过他露在外面的双手、脸蛋、耳朵，再呼啸向后。 “翕~” 方年边翕动鼻子，边偶尔抽离左手裹一下衣服。 向来两手准备的方年同学，没有帽子，没有手套。 只好直白惨淡的感受冬风。 三十七分钟，方年抵达村口，驶离硬化路面，向茅坝下行。 在泥土地里哒哒哒的颠簸着，沿着河流向下，抄小道从邻居家门口的地坪前穿梭而过。 越过老方家南侧的土堆，方年目光一顿，接着捏住刹车。 “吱~”一声。 摩托车猛地停稳。 原本的茅屋没了。 一些有高有低的杂草土堆也被推平，整理出来一大块空地。 有那么几分方年熟悉的模样。 “哥哥~” 听到声响，方歆飞快的从侧门跑了出来，拖长着声音喊着。 围着摩托车转了一圈，方歆叽叽喳喳道“你的车子能搭我出去玩吗？” “爸爸不晓得骑，碎碎慢。” 方年捏了下方歆的脸“你还嫌弃上了？” “从哪学来的词，都听不懂。” 方歆掏了掏兜，拿出一颗糖“吃糖吗，妈妈去大坪买的。” “你自己吃。” 这时方正国也走了出来“你也买的本田呐。” “花了多少钱？” “五千六。”方年回答道。 方正国哦了声，没再多说。 方年寻思方正国同志自己可能是买贵了。 把摩托车交给方正国折腾后，方年和方歆回了屋内。 林凤坐在客厅给方歆织毛衣，抬头看向方年“方年，这次月考了吗？” “没有，推迟到下个月了。”方年摇摇头。 “哦。”林凤应了声，明显有失望的味道。 “骑摩托车上下学感觉怎么样？” 方年眨了下眼睛，平静道“摩托车先放家里吧。” 林凤“？” 见林凤脸上的困惑，方年呼出一口气，吐出一个字“冷。” 方年觉得自己其实没有完完全全的适应重生。 因为他居然忘记了南方冬天的魔法攻击。 不知道什么鬼原因，骑车时，风总能从贴身的肉上刮过。 明明现在还没到需要烤火的季节。 “嚯呦！” 林凤脸色古怪的看着方年“你还记得刚上高一的寒假吗？” “那么冷的冬天，你骑着别人家的摩托车，都快要起飞了，怎么没见你说冷，现在才刚刚农历十一月。” 方年不做声。 少片刻后，方年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宅基地的批文下来了吗？” “下来了。”林凤也不拆穿方年，跟着转移话题。 “我跟你把量过，长度应该不够四弄，要盖的话，就得拆掉现在这个房子一弄……” 林凤的语气里除了迟疑还有茫然。 真正开始准备后，方正国和林凤再一次感受到了盖房的复杂。 若是拆除现在这个房子一弄的话，刚好是楼梯间，没法上楼，这样睡觉成了个麻烦事。 方年想了想，道“先去外面看看。” 林凤拿上毛线球，喊了一句方正国，跟方年从侧门走了出去。 “爸，具体是什么个情况。” 方年没着急说出自己的提议，而是看向方正国。 “主要是左右的长度不够，前后的长度很足够，按你说的，盖个院子的空间足够。” 方正国解释道。 “拆掉现在这个房子一弄的话，有可能会导致整个房屋裂开，所以要不就再缓缓，我明年再去挣点钱……” 方年问道“如果把竹山挖掉一点呢。” “……” 几句话之后，方年明白了目前的主要矛盾。 钱。 “如果竹山那边挖掉一些的话，后山也要挖掉一些，为了预防滑坡，就要砌墙，农村不管是盖什么房子，总要有个关鸡鸭鹅的杂屋……” 林凤缓缓解释道。 “房子都还没开始盖，这就得花掉七八万，说不好就上十万了……” 杂屋的建造费用不高，两三万就能搞定。 主要是护坡墙，这个费用就很高。 而且如果要盖院子的话，屋前还得砌护坡墙，防止地坪向屋前的田地方向塌陷。 这算下来主体建筑还没搞，十几万都打不住。 方年笑着道“钱的问题好解决，再过十几天又有这个月的稿费到账……” 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凤打断了“总要给你留钱上大学，就算不买房，也还要准备结婚的钱。” “这些事情我都有划算，不用为我担心。” 方年说了一句，接着转移话题“正好我把设计图打印出来了，你们看看。” “这是整体的效果图，带前后院，设计师计算过造价，主体不会超过40万，含装修。” “……” 图纸的设计上考虑了茅坝这里的习俗，分出一整弄作为大厅，供奉祖先牌位，平日祭祀。 三层的中式宅院，青砖黑瓦，典雅端庄。 是许多中国人幻想中的房屋模样。 林凤跟方正国拿着图纸，啧啧称奇，神色间逐渐有了对未来的期待。 看着图，林凤偶尔会突然说出一两句莫名其妙的话来。 完全属于无意识的，前言不搭后语，不好理解意思。 等两人安静下来后，方年认真说道。 “这些钱，只是我随便写写挣到的，既然现在能挣到，以后也一定可以，所以关于我未来的事情，你们不用操太多的心。” 方正国沉吟良久道“其实原来我觉得没必要盖新的，装修一下，大不了挖个厕所，现在这个房子真不错。” 林凤附和道“确实，看起来就舒服。” 方歆不懂这些，但她也跟着开心“新房子肯定好看的。” “……” 方年面露微笑，偶尔附和一句，没有再发表自己的看法。 一座历经风雨数十年的茅屋没了，或许还要拆掉住了十几年的房子。 而且预算的费用越来越恐怖。 这让方正国和林凤心里面有些许彷徨。 现在不拆老房子。 端庄的大宅给了他们对未来生活的期待，整体的预算费用都又被自己儿子考虑到，他们终于有些心安…… ……次日上午，挖机吭哧吭哧的声音回荡进入茅坝。 弯弯绕绕的到了老方家的屋南侧。 方正国喊了邻里三四来帮忙砍树伐竹。 “老三，你家这是要搞大建设了啊！” “这么大的地基，哦呦，三哥，你这房子盖得有点大。” “……” 方正国拿出芙蓉王挨个散发着，顺便拿了一张效果图给大家看。 “年哈宝找的设计图，说是要盖成这个样子……” 看到图纸后，大家的艳羡又深了一层。 “你们家方年硬是厉害。” “这图纸真是好看！” “老三真是挣了钱，抽烟都抽芙蓉王了。” “……” 方正国连忙应和两句“请师傅挖土，买两包发发，平时还是抽白沙。” 的确，方正国本质上还是有点小气的。 要不然也不至于一直被林凤说连根烟都舍不得。 所以即便现在银行卡上明明白白的躺着四十万，也还是林凤买了一条芙蓉王在家，才会偶尔拿出来充充门面。 自己还是抽9元一包的金白沙。 “方年，趁你在家，我喊了师傅过来，让他看看施工图，不懂的地方你也记一下。” 午饭后，邻里去帮忙砍树剁竹，林凤找到了看热闹的方年。 方年点头，这事情本来就是他提议的。 不过一下午的功夫就全浪费在图纸上了。 师傅看到图纸后，其实有点拿不准，农村里面没有过这么好看的屋。 “这个客厅要直通二楼的话，空层的高度就有快七米了，不用改吗？ 你们可以把二楼这个小平台做完，搞成一个客厅，分成上下两层，将来你长大了结婚刚好跟你爸妈分开住一层。” 方年笑着解释道“客厅有一个就够了，施工图上计算了承重。” “……” 师傅提出的问题，方年基本都解答了。 因为在设计之初，他就考虑过农村的施工水平，而且他其实有过一次盖房经验。 曾经那个别墅的设计上、施工上，都存在遗憾。 这次全部改了过来。 包括多了客厅挑空，使得客厅显得尤为的宽敞…… 这个下午，竹山上少了?的竹子，腾出来的地方刚好够。 方年也解答完了师傅的疑惑，听了一箩筐的赞许…… ……劳累一天后，晚饭格外香。 尤其是方歆，罕见的大口大口的吃着。 年纪她最小，累她第一名。 她的脚印几乎踩遍了整个老方家前前后后上上下下。 方年心想，‘要是光颠儿颠儿跑也好啊，身上好歹稍微干净一点啊！’ 吃饭的时候，林凤跟方正国商量了去找地师看大厅朝向。 乡下看宅邸风水，比较简单。 就只是确定大厅正中央的朝向位置向哪里。 确定朝向位置后，大厅前后都会插一根小木棍，到时候师傅开始下地基时，会牵线确定整个宅子的地基朝向。 总共是一百八十度的平面，事实上能用的角度也不多。 比如就老方家而言，坐正北朝正南的话，是不可能的。 只能在朝西的方向找到一个合适的西南方位。 好在老方家的老屋所在的角度也不是平面的北南线上，而是坐偏东北偏西南。 “……” 说了几句房子的事情后，林凤望向方年，道。 “明天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随便，反正是坐车去。”方年道。 林凤接着说了下去“那你上午去一趟外婆家？” “我早上杀只鸡，你给送过去。” 方年稍加思索“那这样，明天我骑车过去，直接从外婆那边坐车去棠梨吧。” 林凤嗯了声“也行，让你爸跟着去，他骑回来，你外婆家没地方放。” “……” 本来方年没打算这次再去外婆家。 放假的时间也不多，到了冬天，骑摩托车冷，11路车又属实不想坐，寻思等元旦的时候，跟林凤他们一起过去算了。 不过既然有事情要去，那就走一趟。 次日上午，方年哼哧哼哧的骑上摩托车去维南乡下。 好在这次从家里拿了一双劳保手套，戴了摩托车帽子，也就没那么冷了。 然而北风还是乌央乌央的从贴身肉上刮过。 生冷。 不过方年觉得坐在后面的方正国同志是一点都不冷，身上还穿着秋天的西服。 方正国跟方年的外婆打了声招呼后，茶都没喝一口就走了，家里请人，事情确实多。 方年背着自己的包，提着杀好剁碎的鸡，放到碗柜上，拍了拍手，喊道“外婆，鸡给你放这里了。” “你妈也真是，让你过来送。” 老人先是絮絮叨叨说了好几句。 “现在骑车冷得很。” 方年笑着摆摆手“正好过来吃个饭去学校。” “中午随便吃两口，下午你把鸡放饭锅里炖着，晚上喝鸡汤。” 老人当然觉得不行，不过最后也推辞不脱，就答应了下来。 嘴上又说“这次不要再给我钱了。” “你这每次来都给我钱，你妈知道了也会说你，你家里还盖房！” 方年笑了起来“我自己挣的钱，我妈管不到的，等我家的房子盖好后，就接你去住，到时候就不给你钱了，让我妈给你买。” 接着又说“就算你两天吃一次肉，再买点其它东西，一千元也应该花完了的。” 老人再次推脱不掉，只得接下方年准备好的一千元。 事实上，如果只有方年一个人给钱的话，再按照方年这种四舍五入的算法，确实一点问题都没有。 吃肉还是很费钱的。 而且老人虽然身体健朗，但可能偶尔也会有个风寒感冒，输液打针都是要花钱的。 午饭就是一个荤菜一个蔬菜，老人紧着把肉都夹到了方年碗里，这回轮到方年推脱不掉了。 “……” 临走时，方年回头看了眼驻足在门廊处目送自己的老人，能清晰看到脸上被满足笑容堆起的褶皱。 方年心里忽然涌出一句话—— “我所有的向往。” ====== 第一只付费破碗，冲冲冲冲。 第100章 我的重返人生 十一月份最后一天，阴。 棠梨大街上行人稀少，叫卖声不如往常有力。 迎着北风，方年穿过棠梨大街，抵达职工小区。 嘴里哼着小调儿，掏出钥匙开锁推门。 “吱呀~” 哼着的小调儿被堵在鼻孔中，发出‘咻’一声。 “这是3单元502啊……” 方年脸上的惊讶和狐疑充分的反应了此刻的心情。 502，大变样。 “免收房租的后果？” 方年摸不着头脑，边走边咕哝“连客厅都换上了墙纸，怎么没有电视、冰箱……” 原本只是抹了白灰的客厅墙壁上贴上了柔和的墙纸，照明的日光灯也换成了吊灯。 但像是电视柜、电视机、冰箱、多人沙发等大件，却没多出来。 依旧显得空旷，不过有一条单人沙发，和一个小茶几，外加区域地毯。 “有点不对劲。” 接着往里走，路过洗手间时，方年无意往里看了一眼，脚步一顿。 “啊这！” 洗手间靠窗位置多了个浴缸！ 仔细一看，原本的淋浴喷头也还在，但重新做了干湿分离，洗手间刚刚好被填满。 曾经方年很喜欢浴缸。 其中主要的原因是，比起淋浴，泡浴更能让他头脑清晰。 反应到实际上不仅仅是让写作的灵感清晰，还有决策公司事务时也更清晰…… 书房多了书柜，书桌换了新的，简约大气，椅子竟也换成了人体工学椅。 尽管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就开始面世，但目前的市场活跃度可不怎么高。 卧室的床从15米升级到了2米，多了床边桌。 除此之外，还多了衣柜、脏衣篓、洗衣机、鞋柜等零零散散的东西。 “啧啧……” 方年抿着嘴啧啧称奇。 放下背包后，方年转头敲响501的门，里面传来关秋荷的声音“没锁。” 推开门，方年一眼就看到关秋荷盘腿坐在沙发上，磕着瓜子看着电视。 “要喝茶自己泡。” 方年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望向关秋荷“荷姐，不打算给我解释一下吗？” “改善一下你的居住条件。”关秋荷漫不经心的回答。 目光都没离开电视机。 方年斟酌着用词“顶多我也就还能住半年，花这么大精力没必要吧？” “我寻思这得是准备了许久。” 关秋荷想了想，道“十几天吧，有些东西桐凤买不到。” “不用感谢我，比起你带我挣的两百万，算是九牛一毛。” “冰箱、电视这些没必要，就没买，反正你大多数时候要上学，吃饭在我家，冰箱里缺什么你想吃的，说一下就行。” “至于那个浴缸，我听你念叨过，所以给你安了一个。” 方年笑了下，感叹道“行吧，谁让我摊上了个这么有钱的房东。” “谢谢荷姐，下次记得跟我说一声，省得我以为自己到了别人家。” 他知道，这应该是关秋荷寻思半天，最后可能是一拍脑袋就想到了改善方年的居住条件。 因为房子是关秋荷自己的，所以什么借口都能找到，简直两全其美。 毕竟2008年的两百万，在国内任何一个城市都可以买一套房。 管它四万亿不计划的。 关秋荷从电视上移开目光，上下打量着方年，撇嘴道“你长得真好看喔？” 方年也不尴尬。 想得美就想得美呗，也没什么。 “家里的房子开工了吗？” “开始准备了……” 说了会闲话，天色就暗了下去。 方年替关秋荷打着下手准备晚餐。 乍一看，不仅是居住条件改善了，饮食标准也直线上升。 牛肉、鱼、鸡等硬菜都给整上了，可能这就是生活里的享受…… ……饭后，方年去学校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 路上几乎没有行人。 也没有碰到匆匆赶去学校的学生。 进了学校后，才有那么点人气。 174班的教室里很活跃，这大概是距离晚自习开始的时间最久，人还最齐的一次。 看着吵吵闹闹追追打打的同学们，方年嘴角有了笑意。 “方年，这是我买的巧克力，你尝尝。” 柳漾跑过来，叽叽喳喳的道。 “方年，……” “……” 其他比较熟悉的女同学也叽叽喳喳的跟方年说着话，好像放了个假，大家都很想念。 原本很活泼的李安南却装出了一幅忧郁的样子。 方年没搭理这厮。 果然，李安南也没憋多久，很快凑了过来“老方，我觉得我快成功了。” “哦。” “真的，今天我跟她一起上的网。” “是吧。” “你怎么一点都不意外。” “就这？也没什么，还是那句话，不要喝太多营养快线……” “……” 下晚自习回职工小区的路上，碰到了林语淙。 这都算是惯例了。 几乎每次放假前后，林语淙都会特地出现在方年跟前，只不过时间点可能不同。 “今天我去桐凤了，找到了一家很不错的大头贴照相机。” 方年哦了声“那有机会去时，就不用特地找了。” 林语淙脸上便有了得意的样子，但接着又有点沮丧。 “可惜没机会留在阳历2008年了。” 方年笑了“我可以说一句打击你的真话吗？” “你说。” “往后的十年八年里，你会遇到不同的人，会有心动，会有比现在更炽热的情感，兴许等哪天你再想起时，可能连照片都会找不到，更别说会记得是哪一年留下的。” “绝对不可能的！” “大头贴是会褪色的。” “我不会好好保存吗？” “行行行。” 说着，方年忽然笑了起来，他寻思自己多少有点坏。 总要说些尖锐的真话。 林语淙不知道方年笑什么，感觉很莫名其妙，又觉得有点故意。 于是鼓起了嘴，转过去半张脸，自己生起了闷气。 ………… ………… 回到职工小区3单元502。 方年稍加思索，先去洗手间给浴缸放水，等浴缸里的水差不多时，躺了进去。 窗户开了一条不大的缝隙，通风通气的同时，也能看到窗外墨黑的夜空。 月亮不亮，星辰不璀璨，不知名的声响交杂在一起，有烦闷感。 而泡在温热水中的方年却浑身轻松。 “呼~” “虚服。” 如曾经一样，这个时间里，方年的思绪格外清晰。 不需要多余的点缀。 “高中阶段过得真快呀……” 方年感叹了一句。 一眨眼的时间，就距离高考没多久了。 过去的几个月时间里，总的来说是比较忙碌的，甚至有忘记过生活应该是什么模样。 这一刻，躺在浴缸里的方年很安静的享受着每一秒的时光流逝。 洗净满身的疲惫。 眷恋生活每一刻的赐予。 方年想着想着，脸色忽然变得温柔起来。 “陆薇语，会不会我去申城时，刚好你也去？” 方年已经决定找个合适的时间，去一趟申城，挑选合适的小区买套房。 “算算时间，你现在应该在大三上学期，明年就会去申城实习。” 陆薇语比方年大一岁半多。 曾经据陆薇语自己说，因为小学成绩好，跳了一级。 算下来的话，最近才过19岁生日的陆薇语，应该是大三。 年龄上差距不大，但两人的阅历却凭空差了好几年。 上辈子方年在23岁认识陆薇语时，她便已经可以轻松驾驭知性和御姐两种相对矛盾的风格。 后来熟悉之后，偶尔也见过陆薇语精灵古怪的一面。 犹记得曾经方年开玩笑的跟陆薇语说过一句话。 “半块金砖，不好抱啊。” 陆薇语当时呵呵一声“长得也不好看啊，怎么还想得这么美？” “就算给你抱，你也不会乐意。” 总会有些真心话，会被用开玩笑的方式说出来。 “夜深人静，我一个人悄悄的做个梦，不过分吧。” 咕哝着，方年莞尔一笑。 就算他去申城的时候，陆薇语也去了，那么大一座城市，怎么可能那么巧的碰上。 所以方年也认为自己只是做梦。 “好像高中的事情都忙完了，接下来，应该享受青春了。” 方年想着。 水温逐渐下降后，他从浴缸中站起身来，擦掉身上的水，披上浴袍走进书房，喝着在泡浴前泡好的茶，温度刚刚好。 点亮电脑屏幕，看着打开的空白文档。 许久之后，方年敲下了几个字—— 我的重返人生 片刻后点击保存，关掉电脑，躺在了新床上，方年舒服的哼出声……… ……次日早上。 在501喝粥的时候，关秋荷道。 “我找了个家政，偶尔会去收拾502，没意见吧？” 方年抬了下眼睛“没意见，但没必要吧。” “减轻你的负担，毕竟收拾房子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万一哪天你码字不舒服，觉得我这个房东太扒皮，我也没处说道理。”关秋荷随口道。 明明是关心的话，偏偏要说得这么别扭。 方年也很是服气。 不过也得理解，毕竟房东大姐是个老女人了。 不化妆还好，一化妆起码二十七八。 这么一算，年龄上都差上一轮了。 思维方式啊，生活习惯啊，有那么些不一样的地方，也是正常的。 方年张了张嘴，将到嘴边的话改成了“你开心就好。” 藏在生活里的享受，从11月份最后一天，从12月份第一天大清早入账400万款项，开始蔓延…… ====== 破碗求月票。 第101章 所有不白费的努力 天气渐凉。 赶去上学的学生显得比以往更加行色匆匆。 走到八中校园内，见到的也是比以往更萧条的景象。 仿佛一夜之间，大家都不想跑教室外面了。 周一的第一节课，在记忆里永远都是语文。 上课后，李东红走进教室，没有直接开始上课，而是宣布了考试的消息。 “根据上级单位的安排，下周一、二组织统一考试，从今天开始，进入重点复习。” 教室里应者寥寥。 李东红的复习，略有点简单。 他就安排了两件事，背课文，写作文。 认真说来的话，直到现在，方年都没有多少对高中语文课的印象，或者是记忆。 不管是曾经的，还是现在的。 不过有一句讲一句，李东红身为班主任，还是挺负责的，对自己的能力可能也有所了解，所以才会经常用课件代授课…… 于是，读书声音杂乱的响起。 掩盖在读书声音下面的，是一些肆无忌惮的讨论与窃窃私语。 “老方，你认真说句话，你觉得我这次有没有机会考到480分以上？” 李安南边竖起语文课本掩耳盗铃，边问方年。 方年认真想了想，最后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我觉得能，但得看你用不用心发挥。” 李安南的进步其实是看得见的。 应该说，李安南才是真实的从一个学渣向前努力的样子。 上次市联考总分刚过四百分，三本苗子。 李安南不像方年多出来十多年的阅历，也没有方年要谋生所以对数学函数方面必须要懂，更没有方年对数学从小到大的兴趣，所以，他的数学捡起来不那么容易。 其实这也是很多时候，老师们会强调的东西，数学是最容易拉开差距的。 理综不提，下一次考试结果没出来前，方年跟李安南也就是大哥不说二哥的水平。 剩两门的语文和英语，李安南的每一点进步都很艰辛。 所以，这才是真实的努力样子—— 没那么容易。 闻言，李安南脸色一喜“真的？” “真的，你得自己上心学。”方年再次强调道。 “不懂的地方真不想问老师的话，可以问问其他学习好的。” 李安南挑了挑眉毛“八中还有比你学习好的？” “三人行必有我师，除了语文数学拿得出手外，别的我还有差距。”方年认真道。 李安南点头道“明白了。” 见李安南一脸强装的严肃，方年嘴角一翘，没吱声…… ……从周一宣布考试之后，一连有好几天，方年都没看到林语淙。 之前很容易见到。 林语淙总会很‘偶然’的出现在方年的视线范围内，也不打招呼，也不吱声。 相当于……冒泡。 不过方年也不担心她出什么事情，因为传入耳中的消息说林语淙这些天在埋头复习。 不仅仅是180班，整个高三大多数人都在啧啧称奇。 自打陈遥休学之后，八中男生里面当属方渣男名声最大，女生里面是从始至终的林语淙。 所以方年跟林语淙身上但凡发生点动静，一下子就会传开。 亏得林语淙还一副此地无银的模样。 好在后来方年说了之后，林语淙也摊牌了。 直到12月6号，周六，方年才再见到从他跟前‘冒泡’的林语淙。 于是方年喊了一句“林语淙。” 林语淙脸色悄然一喜，扭过头来时表情是恰到好处的困惑“啊，方同学，是你喊我？” 方年笑了“没人。” “哦。”林语淙这才发现周围没有同学。 便心情愉悦的哼起了小调。 “有什么事情吗？” 方年嗯了声“听说你快复习疯了？” “嗯呐，你不会以为我是放弃靠近你了吧？”林语淙挑着眉毛，好看的眸子里面有调侃的味道。 方年做了个手势“是打算考很多分吗？” “有点想的，我网名都改成这次一定640了！” 林语淙给自己打气。 “我查过了，离复旦近的学校不多，除了复旦以外，只有同济、上财两所学校能叫得上号，这三个学校在我们省的招生分数线都很高。” “所以，我必须要努力！” 方年赞许的点头“你比李安南靠谱多了。” “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想上什么大学。” 还有句省心没说出来。 怕林语淙翘尾巴。 “这次我有信心，绝对会超过460！你等着瞧，文科比理科拿高分简单，早晚有一天我能跟你比分高低。” 林语淙装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说道。 方年笑了起来“那你可千万别绝望，我这次的分数可能会比较高。” 林语淙“啊……” ………… ………… 12月8号、9号，桐凤组织的高三年级联合考试拉开帷幕。 据说这次的考题难度高于高考难度。 同学们倒是不怎么意外。 按照经验来说，接下来的考试会越来越难。 最后的结果是高考得分往往会比平时分高那么一二十分。 这次没有任何的意外，倒是关秋荷比较重视，特地在这两天做了清淡一些的菜。 尽管北风呼啸，考试的这两天里，高三年级的活跃度依旧远超往常。 那些多余的时间，得发泄的。 最后更是在几个人的提议下，组队打了个全场，方年跟李安南从头打到尾，硬是撑了四十八分钟。 还好是在9号最后一场英语考试结束后搞的。 要不然很多人当场就心态崩了。 没别的。 给方年喊加油的女生盖过了几乎其它所有的声音。 林语淙比上次更不避讳，又是送水，又是帮忙擦汗的，方年想拒绝都没机会。 好在这次除了林语淙，傲娇迷妹柳漾没来凑热闹，可能也是在哪生闷气，见不得别人太靠近方年。 可，这样子，就太让高三年级的男生心塞了。 “狗几把渣男，肯定是吊着大姐头的！” “就是！” “让我说，你喜欢大姐头，去表白试试啊……” “……” 少年人的冲动有时候就是那么炽烈。 接着许多人都见到了八中大姐头的气场。 一个眼神，一声轻哼，鼓足勇气过来表白的男生就败退了。 一旁的方年双手一摊，砸吧嘴道“啧，这么强大的气场，也不知道你上大学后，会有多少人为你着迷。” “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呢。”林语淙撇嘴道。 “比起来的话，你可完全没借口，我可是有喜欢的人，必要的时候我可以骗大家说我有男朋友。” 方年笑了“你不知道大学生会越来越懂有男朋友的女生更好追吗？” “行了，不说这个了，考试感觉怎么样？” 林语淙眉头微皱“没有考试前那么高的信心了。” “还早，有的是机会，加油吧，哪怕是为了离我更近一些上大学。”方年鼓励道。 看着方年远去的背影，林语淙忽然就泄了气，脸色黯淡下去。 她不喜欢听这种话，尽管鼓励是真的，什么都是真的，可越是这样，她越清楚，方年真的只把她当朋友…… ……10号，周三。 对方年来说，这又是一个有收获的日子。 尽管第一节是英语课，但试卷还是批改完了。 方年在英语上的得分首次破百，得分109，倍感惊喜。 这节课上，方年收到了银行的入账短信提示，到账稿费17223912元。 冬瓜有发过来消息说“小破碗，上个月十五号的那次推广的收益，将以特许费用的形式发给你，结算日应该要在下个月了。” 方年表达了自己的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冬瓜“类似于渠道推广，暂时还没有定好合适的结算形式，你这本书是网站推出的第一本。” 方年“明白了，既然是特需费用的话，那可否跟版权结算一样，打到另一张卡上。” 冬瓜“可以，继续加油吧，希望你能打破起点目前的天花板。” “……” 曾经方年写书的时候就已经有渠道这回事了，不过具体什么时候起点开辟渠道的，方年就不清楚了。 现在看来，好像是上个月才尝试。 他也不关心这些，有收益就是好事…… ……第三节课数学成绩出来，方年照例拿了满分。 因为他没有卷子，还不配被念到分数。 所以结果显而易见。 第四节物理课发下来理综成绩，看到分数后，方年松了口气。 “呼~总算没白费功夫。” 理综得分223。 已经是八中理综里优秀的那波了，分数差距只有一二十分了。 比如朱鹏飞的理综成绩也就差不多是这样。 他是典型的数学非常加分，英语语文却很拉分的人。 英语及格一次都是起飞的存在。 语文一直在及格线上徘徊。 总而言之，乡镇高中的整体水准真的很有限。 最后是第六节语文课，李东红一进教室就满脸喜色。 “统分出来了，首先再次表扬方年，进步非常大！” “上次考试563分，这次市联考总分617分！” “稍加努力，有机会考入北大清华！” 尽管语文试卷还没发下来，但方年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语文分数，135。 据他自己判断，应该是在阅读理解和作文上的得分都高了那么一两分。 李东红的声音落下后，174班的教室一片哗然。 如果说之前的差距还可以勉强一比，那么当分数突破600以后，差距便可以用难忘项背形容。 要知道去年理科省内重本线才536分。 方年的分数已经超过了81分！ 教室里所有人都看向了方年。 “怎么考的！” “我天呐！” “……” 各式形容词，不断蹦出。 稍片刻后，李东红才接着说“当然，这次整体表现也不错，朱鹏飞第二名，547分。” “……” “特别表扬柳漾，504分。” “李安南，472分。” “……” 李安南还是很遗憾的没能考过480分，差8分。 这一个多月的努力也不白费，成绩还是很好，坐二本望一本。 就方年看来，后续李安南有可能会超过柳漾。 对数学的理解不一样，柳漾的数学分数基本定死在了130及以下…… 第102章 想留住2008年 冬日的夜色逐渐蔓延至笼罩整个棠梨。 擦着暗下来的天色，方年回到职工小区。 “有无好消息告诉我？” 关秋荷边布菜边问推门走进来的方年。 方年随意的接过话头“哪来什么好消息？” 关秋荷偏着头看过来，一脸不满的道“当然是你的成绩和你的稿费！” 方年一副刚反应过来的模样，嘴上随意道。 “哦，稿费比较稳定，成绩还行，六百来分吧，复旦基本搞定。” 接着又说。 “不说我还忘了，得给家里打个电话告诉我妈稿费到账了。” 关秋荷眨了下眼睛“有点厉害嗷！” “先洗手过来吃饭，边吃边打电话，冬天菜凉得快。” 方年应了声。 在餐桌旁坐下后，方年掏出手机拨通了林凤的电话，看向关秋荷道“等下我是说棠梨方言。” 关秋荷无所谓的道“没事，不用管我。” 接着电话接通，林凤的声音传了过来。 “方年呐，这都晚上了，打电话有什么事情？” 方年简单的说道“这个月稿费到账了17万多一点，抽空你喊爸去查一下。” “又这么多啊！”林凤惊呼着小声道。 不等林凤女士多说，方年说了下去。 “还有昨天前天市里联考，我总分617，铁稳的复旦苗子。” “什么！” 林凤估计是猛地站起来了。 “这么高的分数，怎么考的，排在市里第几名？” 方年回答道“就这么考的，排名还没出来，记得去查账，爸要是喜欢抽芙蓉王自己又舍不得买，你就给他买一箱放家里。” “我在吃饭，先挂了啊。” 挂断电话后，一抬头就看到了关秋荷好奇的眼神，方年简单解释一句“告诉我妈去查账，也告诉她分数。” “617对吧？” 关秋荷忽然道。 方年下意识的点头，不知道关秋荷忽然提这个做什么。 “复旦真稳了，今天应该给你加个菜。” 方年“？” 关秋荷自顾自说了下去“你妈应该很开心，我都听出她的惊讶了。” “看来主业是完全没落下，挺好，我还寻思你这次考试要滑铁卢了。” 方年一脸得意的道“那不存在的，学习是主业，这是基本准则，不能乱。” “……” 许是因为推迟考试，多给了大家复习时间。 这次考试大家的成绩都比较不错。 抹黑去学校上晚自习时，方年碰到了特地等着的林语淙。 “心情挺好，考得不错？” 林语淙用手背擦了下鼻子，清了清嗓子，才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道“还行吧，也就四百八。” “大气，这次多给了20。”方年竖起双手大拇指，一脸的赞许。 林语淙翻了个白眼“我知道你厉害，617！” “下次我们就可以比比了！” “凭我这进步速度，凭我这进步空间，基本上只有我追赶的份。” 方年挑眉上下扫了眼林语淙，调侃道“所以这就是用最狠的语气说最弱的话？” 林语淙哼一声“你管我！” “……” 方年笑了起来。 林语淙又哼一声，也不知道想到什么，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与林语淙接触久了，方年也发现，这个小姑娘性格还不错。 与八中的这些女生中确实很不一样。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简直就是宝藏女孩。 也正是因为有林语淙她们，方年的这段重返青春，才没那么平淡无聊，充满生活气息…… ……12月12日，市排名终于下发到了棠梨八中。 文科前五百八中榜上无名。 理科前五百八中上榜两人。 朱鹏飞上榜，排在第469名。 方年排名超大幅度上升，进入前十。 这么算下来，每年桐凤考生顶多只有三五十个的样子能升清北这样的名校。 对比湘楚每年总计被清北录取的三四百人，外加类似于浙大、上交、复旦这样名校录取的总计上千人来说好像非常少。 尤其是湘楚又称得上教育重省，声名在外。 而实际原因很简单，省城的长郡、雅礼、附中、一中四所高中占据了清北在湖南全省录取人数的70多。 剩不到30的优秀学生，少说也有个三四成集中在省城其它高中，其它普通地级市的优秀学生也只有这么多。 教育资源从来都不是均衡的…… 为此，李东红甚至特地跟英语老师换着上了第三节课，花了半节课的时间来点评这次考试。 “……你们要向方年学习。” “高三，是可以重新开始的一年，是可以诞生奇迹的一年，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晚。” “……” 李东红唾沫四溅的说着赞许的话。 但凡这次考试进步了的，都被点名表扬了。 其中又以朱鹏飞、柳漾、李安南为甚。 且着重表扬了李安南，讲说“李安南之前也是成绩倒数，现在都已经有二本的希望了！” “甚至已经能看到一本的希望了。” “……” 这一顿夸，让李安南嘴都要当场裂开来。 表扬完这次的进步后，李东红再次老调重弹，一再强调要加油，要努力，要发狠。 最后李东红话锋一转“本来这个消息要下午才公布，现在提前跟你们说一下。” “这个月30号下午，学校将举办元旦文艺汇演，每个班都出一个节目，最后还有艺术生特别节目，有想法的可以找班长先报名。” “……” 接着李东红安排大家自由复习，转头就把方年叫进了办公室。 “方年，文艺汇演上，学校想让要你作演讲，主题是激励学习……” 方年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接着李东红解释了一句“上次上级视察时，你课讲得非常好，这次是校长亲自点名，必须由你来。” “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正常发挥就好，这几天写好发言稿，立意要有深度，内容要有广度……” 方年“……” “好的，老师。” 他能说什么。 怪自己过分优秀？ 使不得使不得。 只不过方年也没想过，演讲这种事情居然真的会落在自己头上。 并不是说八中从来没有过学生演讲。 每个学期都会有那么两三次，主旨激励学习，宣扬优秀学习榜样，再有必要的诸如会考、高考宣誓等。 印象中，八中甚至有过一次请‘激励大师’来校做演讲的情况。 不，这个时候应该叫心灵潜能大师。 拼了命的灌鸡汤。 只不过按方年记忆中的经验，这种事情应该是由年级重点班的班长或学委负责。 只能说，过分优秀，就算钉在棺……就算坐在教室里，埋在书本中，也会从缝隙中向外发出优秀且璀璨的光芒…… ……15号，学校通知高三年级参加表彰大会。 在收到广播喇叭通知后，方年也被李东红喊进了办公室。 “方年，你这演讲稿还是不行，完全不像你的水准，你要拿出之前讲将进酒时的从容，要有那种信手拈来的气度，要有……” “标题也不行……” “……” “彻底推倒重写吧！” 方年眉毛微挑，表面上点头应是“好的。” 演讲稿第一版交上去只是修改了细节。 到第三版时，李东红则直接让推倒重来。 连标题都不行了。 方年倍感打击，洋洋洒洒数千文字，从立意深度、文字广度等各方面都算是精挑细选，结果都不行…… 带着茫然的信息，随大流去到操场上。 高三年级表彰即将开始。 比起上次的匆忙，这次学校有充分的准备。 也有了更多的谈资，比如……全市第十在棠梨八中这种美事，值得大书特书。 好在最终还是控制在一节课里完成。 遗憾的是，这次学校没给优秀学生准备奖状，再次获得年级第一与最佳优秀进步学生的方年只拿了两本荣誉证书。 红色硬壳封皮，里面夹着一张白色纸张。 看起来明显不如奖状那么的鲜艳显眼。 “考这么好，不给奖状，林凤女士会不会比较难过？” 站到升旗台上单独领奖时，方年在心里不由想着。 ………… ………… 日子一天天过去。 距离阳历2009年的钟声越来越近。 天气也愈发的干冷。 棠梨八中校园内的活跃度也低到了一定的层次。 如果有选择的话，方年相信大家恨不得窝在宿舍被窝里不出来。 每天都会听说有谁谁没起床，被其他人当做谈资广而告之。 比起来冬天到来后的慵懒，李安南显然有更多的愁绪想要表达。 “老方，2008年都要过完了，我该怎么办？” 终于，李安南找方年吐露心声。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李安南觉得方年能解答他所有的疑惑。 方年宽慰道“你应该这么想，至少没有向后退缩。” “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你得表现出自己的特点来，适当的想办法制造一点点惊喜。” 方年觉得李安南除了内心闷骚，喜欢喝点营养快线以外，也应该是有自己魅力的。 比如壮实，让女生一看就觉得有安全感什么的。 李安南嘴上说着明白了，表情却告诉方年，他其实是懵逼的。 方年没吱声，等合适的时候，他再告诉李安南一点还记得的套路…… ……令方年比较意外的是，接连好几天，冒泡的林语淙都是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 这种时候，方年果断装作看不懂，也不主动搭理。 于是，林语淙终于忍不住等着方年，眼巴巴的开口。 “我忽然有点后悔。” 干啥啥不行，心事重重第一名。 就跟写文一样，一起笔就先拉个悬念，这谁顶得住。 见方年无动于衷的样子，林语淙只好一脸着迷的说“我想留住2008年。” “现在都快过完了！” 嚯。 你踏马是读者吧，催更的都搞得这么多花样？ 方年撇嘴道“好好说话！” “别搞这些乱七八糟的，像个告多。” 林语淙委委屈屈的哦了声“好的吧，那你是答应了？” 方年没吱声。 林语淙别过头去，脸上一下子堆满喜色…… 似乎在即将迎接2009年的当口，大家都有感慨。 某天晚上饭后，关秋荷忽然感慨“08年就快要过完了，很舍不得。” 方年先是一愣，接着深深的叹了口气“是啊，2008年马上就过完啰……” 语气里面有对时间的眷恋。 经历过一次青春逐渐逝去，再一次青春也悄然逝去这么多，所以方年才会这么感慨。 好在相较而言，方年能更坦然的接受生活的馈赠。 物质生活富足，精神世界充足，没有焦虑感，想要的都有。 硬要讲的话，进入12月份，方年才是真正放宽心思开始享受青春生活。 关秋荷不能理解方年语气里那种比她还深刻的感慨，一脸狐疑道“你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子，哪来这么多的愁。” “真就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 方年忽然笑了起来“谢谢荷姐，我找到了我演讲的方向……” 第103章 苹果的英文单词 入夜。 北风轻轻呼啸。 方年裹紧衣服走去学校。 在2008年进入倒数时，身边几乎所有人都在感叹，都在想要留住时光。 关秋荷一句‘你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子，哪来这么多的愁’点醒了方年。 这话说得很对。 棠梨八中的学生大多数都是未成年，少数部分高三学生成了年，但表现上，跟没长大的孩子没区别。 却多数时候个顶个的愁容满面。 这让必须去给一千多名师生演讲的方年从划定的主题中，终于找到了演讲稿的方向。 当天晚自习，方年终于是彻底推翻之前的稿子。 一气呵成写完新稿。 在次日交给李东红审阅后，没被再打回来。 而方年也找班长李雪报了一个表演节目。 在重新恣意起来的青春里，方年决定给这座屹立数十年的基层高中留点自己的印记。 因为，曾经棠梨八中是方年生命中最后的毕业学校。 不管方年是什么身份，走到了哪一步，这个始终未曾变过。 在这之后，方年的演讲稿很快通过了学校领导们的认可，这件事情便板上钉钉…… ……时间一晃，12月21日，冬至。 关秋荷参照不同习俗，晚餐准备了两样不同的吃食。 年糕和霉豆腐。 方年不解。 关秋荷笑道“年糕是江浙一带的习俗。” “霉豆腐是你们这里的习俗。” “这东西可是我花了一番口舌才从院子里的邻居那里换到的。” 方年不由眨了下眼睛“这东西我妈都做不好，大概只有我外婆会，你……” 说到这里，方年顿时反应过来，连忙打了个哈哈。 “啊这，谢谢荷姐。” 他算是理解了关秋荷话里的‘一番口舌’是什么概念了。 霉豆腐的做法不算太难，但年轻人一般没这个耐心，很难比老人做得好。 若是换做年轻人，尽管普通话可能会带有浓重的棠梨味道，但多少听得懂。 换做是老人的话，双方都只能靠比划。 很难想象到关秋荷当时的体验。 关秋荷摆摆手“试试看，大小也是个节日。” “……” 年糕和霉豆腐都不错，不过方年还是喜欢霉豆腐。 全部吃完以表示自己的感谢。 这让关秋荷脸色缓和不少…… ………… ………… 随着时间的推移，校园内逐渐有了浮躁的气息。 忘记是哪一年开始，类似于圣诞这样的节日在校园内开始被重视。 许是因为商家总要找点借口推销商品，以至于大家有样学样。 一开始方年没大放在心上。 24号当天，方年发现李安南整个上午都坐立不安。 中午一起吃饭时，李安南说出了自己的纠结。 “今天是平安夜，我看好多人都准备了苹果。” “我应该怎么送出去啊？” 方年有点好奇“你居然也准备了？” “嗯。” 李安南一脸‘羞涩’道“之前不好意思跟你说，刚好有人请假出去，我就顺便让人带了。” 方年问“谁发起的？” 他模糊记得，以前八中也有学生过平安夜圣诞节。 大概是在学到‘rrychristas’这个单词后，逐渐被一些女生重视。 印象中就是买几斤苹果，给喜欢的人、要好的朋友等送一个。 不是礼品样的。 “就有天宿舍里面忽然聊到这个话题，大家都响应了，现在街上都有礼品装的苹果卖了……” 李安南解释道。 “要不是你总跟我说没事多上网，我都不知道平安夜跟圣诞节其实是两个节日。” 方年想了想，问“我记得你送过东西给陈琪了。” “这是准备送给其他谁？” 李安南低下头，小声道“李芬琳。” 方年“？” 李安南忽然梗着脖子道“大家同学一场，毕竟当初不仅连累你，也连累了她，人家毕竟是女孩子，半个学期都没跟她说过话了……” 与其说是给方年解释，不如说是给自己找借口。 有缓和关系的想法，可能也有其它的心思。 总之，每个人的心思其实都很前后矛盾，杂念特别多，这很正常。 方年也不关心这，直言了当的问“想让我帮忙？” “行吗？” 李安南一脸希冀的看向方年，连饭都不吃了。 方年呵呵笑了声“当然不行。” “送苹果是这个节日进入中国后，演变过来的习惯。” “我没这个习惯，也送不出手。” 顿了顿，方年望着李安南，略有调侃的道“我问你个问题。” “苹果用英语怎么说？” “apple。”李安南不明所以。 方年又说“你再读一遍，只读音译。” 李安南试探性的说道“唉炮？” 方年拍了拍李安南的肩膀，一本正经道。 “自己再琢磨一下。” 方年都走远了，李安南才反应过来。 “我日，不是要考我英语啊，老方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总是能发现我发现不了的东西。” “炮……” “咦惹~” 这么一打岔，李安南反倒是思考起自己到底要不要送给李芬琳了…… ……尽管平安夜经过后世的演变后，逐渐成为了具备多种意思的词语。 广大中国网友用实际行动赋予了它新的‘意思’。 但，方年还是收到了不少个苹果。 因为现在的八中，学生们应该还不知道这个新含义。 并且，的确有给朋友送的习惯。 所以下午之后，方年抽屉里的苹果不断增多。 就说174班。 李雪、柳漾等女生加起来就有七八个人。 这东西也不好署名，也没人夹带小纸条什么的，所以方年甚至分不清到底有谁送了。 这还不算。 远在4楼高二年级的邹萱没放过这个热闹。 颠儿颠儿带着自己的小姐妹跑到174班给方年送了好几个苹果。 “哥~平安夜平安喔~” 邹萱带着期待，一脸紧张的说道。 方年接过后，她的小姐妹也有样学样，都送了苹果。 “方哥，平安夜平安喔~” “……” 方年只想叹气“……” 他寻思这么多送apple的，真要那什么那什么的话，他人都得炸了。 真要说起来的话，也有段时间没正儿八经的碰见过邹萱了。 她冒泡的方式跟林语淙不一样。 她只在qq上冒泡。 可能是找不到什么话题。 而方年又不再像从前那样，会主动找她，所以她有过不适应的时候。 跟前世，两个人的角色有点倒过来。 就比如说，方年对邹萱发的消息搭理程度十分有限。 看着手上的几个苹果，方年甚至不无恶趣味的想着“现实版今天的我你爱答不理，明天的我你高攀不起？” “有点非主流了……” 除了这些熟面孔以外，那些曾经给方年塞过情书的女孩子们，也偷偷摸摸塞了苹果。 反正…… 下午四节课的功夫，方年抽屉里面就挤满了苹果。 刚好最后一节课是生物。 何丽讲课喜欢在教室里面穿梭，这节课的内容已经讲完，发了试卷让大家做。 从最右侧的过道一路走到教室后面，再绕着回讲台时，一眼就看到了方年抽屉里塞满的苹果。 脚步随之顿住。 方年有所感，回头迎面看到何丽吃惊的目光。 “您，要不来一个？” 方年小声说道。 教室里本来也不安静，相较而言，何丽的威严度因年龄因素还不够，又是做卷子，方年的声音倒也不算突兀。 何丽眨了下眼睛，掩饰尴尬，笑问“你这是要做苹果生意吗？” “没有没有，都是大家送的。” 方年连忙道。 “我寻思别给浪费了。” 何丽小声道“你有点过分的受欢迎吧……” 方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老师的问题，便露了个笑脸。 该怎么处理这些个苹果，还真是个问题。 弄吧弄吧，得有上十斤…… ……放学后，方年走到操场边边上时，遇到了林语淙。 “咦惹，你那一抽屉的苹果呢？” 林语淙飞快的打趣道。 “我还想着，能不能尝尝你的女性朋友们送的礼物呢。” 方年瞪了眼林语淙“小心我揍你。” “说吧，你今天是想搞什么事情？” 林语淙没送苹果，这让方年害怕再来一次生日时的邀请。 林语淙目光瞟向远处，顾左右而言他“没有啊。” “……” 扯了一路的闲话，等出了校门后，林语淙眼珠子一转，清了清嗓子，脸色带着点兴奋的道。 “方年，要不要你今晚别去上晚自习了？” “为什么。” “我先问你个问题。” “问。” “苹果用英语怎么说？” 方年“……不会。” 脸色要多正经就有多认真。 “我教你好了，跟我念，e~ai~p~o~ao，挨炮。” 方年一脸冷静的看着林语淙表演。 “我跟你说嗷~” 林语淙压着兴奋，装模作样的解释道。 “一般来说女生给男生送苹果，就等于是送唉炮……” “……” “我没苹果，不过听说平安夜现在还有另一种意思，我想让你带着我体验一下，可以吗？” 这就是被调戏了。 中午才给李安南科普完，这下午就轮到自己被科普了。 方年上下乜了眼林语淙“那我也问你个问题，你抗揍吗？” “啊，你要玩那些复杂的艺术行为吗？” 林语淙咬着一小点右侧的嘴唇。 怕怕中带着点期待，还有一丝丝着迷的表情…… 方年叹了口气“为什么你会懂这么多。” “我什么都不懂啊，你别想歪了。”林语淙嘻嘻一笑。 那得意的样子，像极了凯旋的将军。 这一次，方年完败。 “我不喜欢过洋节日，所以没有苹果。” 最后，林语淙认真解释道。 “不过你想要想歪的话，我……不介意不去上晚自习的喔。” 方年脸色一本正经的道“我没想歪，比较想知道，你抗不抗揍。” 林语淙吐了吐舌头。 方年挥挥手“快回家吃饭，祝你平安喜乐。” ====== 留一只破碗，求订阅。 第104章 不浪漫罪名 “嘭~” 方年稍用力关上501的房门，将呼啸的北风堵在门外。 室内温暖如春。 生活向来精致的关秋荷开了空调，还开了加湿器。 保证了空气中适度的湿度。 方年洗完手上桌吃饭，对面的关秋荷狐疑道“你们学生不过节？还是说没流行到棠梨来？” “怎么这么问。”方年笑笑。 关秋荷道“以你在八中的欢迎度，要是过节的话，你得提一袋苹果回来。” 闻言，方年小声叹了口气“过。” “也送苹果。” “我也想拿回来，但没找到袋子，一般的塑料袋怕是提不动。” 关秋荷“？” “起码三十个，课桌抽屉都放不下。”方年道，“我还发愁怎么解决。” 接着话锋一转“荷姐，你也不过这节日吗？” 关秋荷回答道“以前刚上大学的时候喜欢过节，现在心思早就淡了。” 方年哦了声，没多说…… ……次日圣诞节。 方年在棠梨街上见到了有店铺摆了小小的圣诞树。 比不上后世满大街都是，但也有一丢丢的节日氛围。 八中自然不会摆圣诞树。 但是不妨碍喜欢过节日的男男女女欢天喜地。 其实喜欢过节的，多是男女朋友。 节日能给双方一个借口大肆庆祝，你侬我侬的时候，顺便为爱鼓掌庆贺，自然且和谐。 顺便用一些简单的词语来点缀这样的节日。 一开始总是眩晕且滚烫的，若遇上如圣诞时的冬日，还会有迅速的湿润感……最最后会有尖叫声。 早上走进教室时，柳漾跑过来小意的说了句“rrychristas。” “……” 好在这一次没有送礼物的事情。 毕竟这里是棠梨，千千万万个基层贫困乡镇中的一员。 尤其是这两年县一级还是贫困县。 除了那些发横财的家庭外，其它人家的消费水平都不高，按照食堂的收费标准，一个月吃饭大概是240~300元之间。 随便选一个礼物都得花二三十，多数是有这个心思，却没这个经济实力的。 不仅仅是柳漾，这天不少人都在说这句话。 英语老师更是一上课就先用这句话跟班上的同学打了个招呼。 ………… ………… 八中浮躁的气息，持续两天之后，高涨了起来。 一方面为了筹备喜迎元旦的文艺汇演，各个班级报名的项目都进入了排练期。 另一方面轻钢、铁皮结构的新食堂将在这次文艺汇演活动中正式启用。 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棠梨八中小兴土木，把新食堂搞了出来。 主要是腾出空地花了半个月时间，之后的建设其实飞快，因为大多数地方只是焊接组装，所以总共花费的时间也不长。 有消息说，在启用新食堂后，将拆掉老食堂，弄一个室内活动室，用于雨天上体育课云云。 不过方年没有相关记忆，可能是在毕业后才弄的。 “老方，听说你不仅要表演一个节目，还要做演讲？” 临近文艺汇演，小道消息传开，李安南凑过来问。 “这就是你之前跟我说过的锻炼能力吗？” 方年点点头“差不多，像我们这种高中其实机会不多，没想到会让我来。” 这话说得李安南嘿嘿直乐，表示认同“我也觉得，你可不是好学生，懂那么多。” 方年笑着反问“那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正是因为我懂的东西多，所以学校才把这个机会给我。” “啊这……”李安南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一阵，李安南其实稍微有点膨胀。 24号，他听了方年的解释后，果断给陈琪送了一个苹果，结果人家回了他一个。 这把他高兴的，天天嘴上喊apple、apple的。 接着方年一本正经道“你觉得什么样的马车动静比较大。” “？” 李安南陷入了沉思。 脑子里面冒出来很多个念头，脸上的表情也一阵变幻。 大多数的念头都跟马车中‘车’这个字有关系。 “我觉得，应该……跟马车上是不是坐着一男和一女有关系，但具体的我还没想明白。” 方年“……” 这个答案有点秀到他了。 “你现在真的是满脑子想跟人做几个亿几个亿的生意。” “马车越空，噪音越大。” 李安南老脸一红，低下了头“我明白我明白，以后我一定小心显摆。” “绝对不半瓶子晃荡。” 他总算是明白了方年问这个问题的意思。 大抵是想看看他还知不知道脸红。 事实上从上个月，方年借李安南的口给人科普了大学分类之后，他就很晃荡。 明明自己都不懂，却还要去跟人逼逼赖赖。 被多问几句就答不上来了。 方年随口道“显摆没事，答不上来也没事，你可以现查。” “懂？” 李安南眼前一亮“懂！” “不愧是你啊！老方！” “……” 这时方年却脸色认真道“趁高中还没毕业，你还可以问问我，高中毕业后，你就真的得学会独立了。” 闻言，李安南望向方年，看着他身上那令人心安且新父的味道，心里羡慕极了。 接着郑重点头“懂。” “说句实话，要不是你，我踏马都不知道自己能有考二本的成绩。” “我一定争取在高中毕业以前，心理成年。” 方年笑着拍了拍李安南的肩膀“加油吧，小伙计。” 看着方年平静淡然的样子，李安南心里别提有多羡慕了。 仿佛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事情。 他也想要有这样的底气。 ………… ………… 在八中一千多名学生的期待下。 12月30日终于到来。 比较讲究的表演者们，还特地在棠梨街上租了衣服。 尽管只是一个基层乡镇，但像是婚纱摄影的店铺还是有那么一两个的。 毕竟农村人结婚也是想要拍婚纱照的。 倒是说，男女主持人必然是租衣服的。 男士西服，女士礼服。 是方年不太熟，但听过名字的别班同学。 搞艺术的。 听说这些特长生会搞一个集体大节目云云。 总之，30号这天，整个学校都是有关于元旦文艺汇演活动的各种传说…… ……中午下课时，全校学生就看到了新食堂开了门，里面开始了布置。 但午饭还得去老食堂打。 新食堂要晚上才会正式向学生开放。 “新食堂搞得挺不错，面积很大。” “学校不是说，能基本保证所有人都坐下吗？” “那么大一块坪，跟操场都差不多大了，我觉得行。” “食堂门口的施工说明不是写了，35米的正方形……” “……” 吃饭时，大家都在讨论终于拉开大门的新食堂，里面已经全部搞好了。 根据公开资料，以及大家已经能看到的基本餐桌布局，按约085平方一人算，容纳千人左右用餐，问题确实不大。 方年也跟着插了句话“下午应该不用带凳子了。” “……” 李安南他们也反应了过来，一脸我怎么没想到的表情感叹道“是啊！” 第五节课的上课铃声一响，学校喇叭就传来了通知。 “请全校师生尽快有序赶往新食堂。” “听从安排，对号入座！” “请191、192、193三个班全体带凳子。” “……” 除了高一这三个班以外，大家都沉浸在了即将参与文艺汇演的喜悦中。 很快在各班班主任的组织下，还算有序的进入了食堂，根据安排，坐到了不同的位置。 这也是之所以午餐还在老食堂的缘故，不会提前弄得油腻脏乱。 按照惯例，校长先站到舞台上进行了发言，很简短。 “……下面，我宣布，棠梨八中2008年暨2008年元旦文艺汇演现在开始。” 稍微的停顿后，一男一女两个学生走上了舞台。 按照流程开始了节目排序。 “尊敬的各位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下午好……” “……” 普通话标准，鲜有棠梨口音。 “……” “下面有请188班带来合唱表演《精忠报国》……” 主持人的话音落下后，台下立马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狼烟起，江山北望……” 这首歌的合唱，几乎会出现在棠梨八中每次组织的文艺汇演类型活动上。 这次是高一重点班。 一个个节目往下顺。 中途，李雪蹲着走到了方年跟前“方年，你报名的歌曲待定了。” “被取消了吗？”方年问。 李雪摇摇头“好像没有，不过主持人说让我告诉你，等下一步通知。” 方年点头“知道了，谢谢。” 他也猜不到学校的意思。 有时候初高中的文艺汇演类节目，是很少会出现流行爱情类歌曲的。 可能报上去的歌曲是因为这个范畴被待定。 二十多个节目表演完。 台上，主持人道“接下来是特别表演节目，由175班……带来的合唱《我的未来不是梦》。” 报的名字都是搞艺术的。 坐在方年旁边的李安南困惑的看向方年“你的节目被取消了？” “应该是，现在都压轴了。” 方年刚说完，这次是李东红在一旁招手。 “方年，你准备一下，这首歌唱完后，就轮到你上台，主持人报完幕后，你先唱歌，然后等校长上台，校长会告诉你什么时候开始演讲的。” 方年“好。” 不多时，男主持人道“今天的节目都很精彩……” 女主持人接过话头“是的，大家还想不想继续看表演。” 台下有人配合的回应。 然后男女主持人一同道“下面有请174班方年为大家带来压轴歌曲——” “《不浪漫罪名》！” 站在节目等候区的方年深吸一口气，被旁边音响里传出来的声音震得身体略有颤栗…… ====== 破碗求订阅！ 第105章 《学生时代应有的浪漫与梦想》 开始时掌声有些零散。 接着响彻整个食堂。 方年习惯性的理了理衣服，不慌不忙的走上舞台，接过男主持人手上的话筒，恰到好处的站在了舞台黄金点上。 掌声刚好到达顶点。 站在台上的少年面带微笑，穿着休闲简约，青春的气息与略显沉稳的气质融于一身。 落在台下众人的目光里，让人觉得舒服。 “啪啪啪啪啪~” “哇喔~” 更加热烈的掌声中，夹杂着一些女生的高呼声。 方年嘴角轻翘，轻呼一口气。 伴奏适时响起。 舞台侧面用投影仪投出歌词。 这是方年两辈子的人生中，唯一一次当众表演节目。 也是方年的一次心血来潮。 目光看向台下一千四百多位观众，方年心绪安宁，跟着伴奏唱出了第一句歌词。 “没有花，这刹那被破坏吗~” “……” 17岁的嗓音，没有方年29岁时那么的醇厚，听起来怎么都有青涩，尽管特地带有些许的沧桑，但怎么都不会有原唱那么令人感同身受。 “在我呼吸声早已说明~什么都会用一生保证~” 最后一句歌词唱完后，方年弯腰道：“谢谢大家。” “哗啦啦~” 如水声奔涌的掌声席卷整个食堂。 人群中。 柳漾目光盯着台上的方年，脸上露出了与有荣焉的表情。 邹萱目光不时看向台上，更多的时候流连在周边的小姐妹身上，脸上带着得意与兴奋。 林语淙的目光从未看向台上，余光里面却全是台上的那道身影，大眼睛里面是一汪温柔。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其他人的不同眼神…… 方年关掉话筒，站在一旁。 台下的大多数学生们不明所以，一部分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很快八中校长走上舞台。 拿了另外一支话筒。 “请各班班主任清点一下本班人数，所有离开座位的都喊回来。” “……” 接着校长看向台下：“值此年月更替之际……” “……” “刚才方年同学的节目是我特地安排在压轴的，借着这次元旦文艺汇演的机会，学校请方年同学给大家做一次演讲。” “……” 校长的话音落下后，台下响起了夹杂着欢呼声的掌声。 大家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方年表演完节目不下去。 “这就是方渣男？叼得不行啊，又是唱歌又是演讲，光通告栏的公告我都看到他三次名字了。” “感觉方年有点帅喔~” “哪里帅了。” “我觉得你要是能压轴表演节目，再演讲的话，也会变得很帅的。” “……” 校长说完后，望向方年：“下面有请方年同学给我们带来演讲《学生时代应该有的浪漫与梦想》。” 在听到这个标题时，有些人已经明白，这次演讲将在棠梨八中历史上留下属于它的印记。 它是别开生面的。 从开场就与众不同的。 最终也将最贴近学生们的思想…… ……方年再次站到舞台黄金点上。 目光扫过台下，面带微笑，语气平静的道：“在演讲之前，我先说两句题外话。” “我刚才唱的歌跟我要演讲的内容，没有太多的关联，只是歌名跟演讲主题有些应景。” “另外，我也想表现一下自己，整个高中都没独立登过舞台，今天这都可以说是圆梦了，也让我感觉到我正值青春。” “……” 方年的开场白落在台下所有师生的耳中，就显得格外不同。 那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完全有别于千篇一律的‘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这种开场。 “哈哈哈~” 台下传来友善的笑声。 不仅仅是学生群体，连教职工群体也一样，或多或少脸上都有些善意的笑容。 教职工们没有学生那么多的顾虑，交头接耳。 “难怪能考617分，这个学生各方面能力真硬！” “你们还不知道吧，上次上级视察，他用几分钟时间讲解了李白的将进酒，让所有人都报以赞许。” “我听说校长都因此能背下来这首诗。” “听听看吧，这次的演讲稿很不错，兼顾了深度和广度。” “……” 当然，学生群体中也会有窃窃私语。 “邹萱，这就是你哥？” “嗯呐。” “太叼了！我有点眼红。” “带我一个，我也眼红！” “你们眼红个鬼喔，平安夜那天不是还一起给他送了苹果？” “……” “大姐头，方年都演讲了，你怎么还不看。” “哦。” “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能这么优秀。” “我也不知道，就很着迷啊。” “……” “叼，这么轻松自然，学不了！” “认真听，说不定听完你就能学会了。” “你可能是想太多了。” “……” 这次，方年是再次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给同龄的同学们分享一点阅历。 这篇演讲稿，部分内容取材于方年曾经看过的某位老教授有关于盛唐诗歌与盛世精神的演讲分享内容。 方年认为放在这个时间点，放在这样的场合，深度和意义很合适。 也得到了包括李东红等老师和校领导在内的认同。 方年清了清嗓子，掏出演讲稿。 “我想先给大家分享一个小故事。” “……” “有一个男人，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不浪漫是在婚后去买菜，一个老太太卖青菜，他问多少钱一斤，老太太说5毛，男人就问四毛五卖不卖。 结果老太太卖给他了！” “一出门男人就把自己骂了一顿，觉得为了五分钱斤斤计较，一点都不浪漫。” “……” 一个小故事，令台下众师生报以一笑。 这更像是一种分享的形式，没有用那些口号化，格言化，大而化之的词语来强行深刻，反而显得更加平易近人。 “这个学生，有点出人意料。” “这样的形式，更贴近学生群体，不知道后面怎么样。” “应该不错的，否则的话，不会被放上台。” “至少我对这个故事很有印象。” “……” 而学生们的看法则五花八门起来。 “这也算演讲？我上去也会讲。” “我觉得我上去我也行！” “……” “讲故事？” “以前不都是讲讲大道理，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吗？” “我觉得还行，反正我觉得有意思。” “……” 方年接着讲了下去。 “另一个故事就是我自己。” “从上高三后，我的成绩大幅提升，但最近，我总在唉声叹气，好像有说不完的愁绪。” “如诗人辛弃疾所写，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我发现不仅仅是自己这样，我周围的同学们也大多这样，仿佛大家一夜之间都被愁容给绑架了一样，没有即将成年的男子气概，也没有想象力，好像也失去了梦想。” “就拿这次演讲稿来说，也是几易其稿……” “……” 少年带着些许青涩的声音通过音响，传入坐在食堂里的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也让听众们逐渐跟着演讲的内容思路往下走。 作为一个作家，方年很清楚应该怎样去勾引大家的兴趣。 用两个简单的例子，接地气的把大家的兴趣提上来，才能有之后的效果。 “哦呦，难怪有点意思，原来是几易其稿啊。” “要是现场表演的话，那就真的叼，可以说是信手拈来了。” “……” “这个男生，不仅有那该死的温柔，还有那该死的魅力！” “姐妹，我说我恋爱了，你信吗？” “我也恋爱了……” “……” 方年看了眼台下，接着说：“我想了很久，为什么我好好的一个大男生，会变成一副深闺怨妇的样子？” “后来我发现，我的内心充满焦虑。” “一些不知道什么鬼原因冒出来的后顾虑这些，让我一点都不从容，连考试都发挥得不那么如意。” “……” “我问过自己，也问过一些长者，为什么一个男人会忽然觉得自己不浪漫？为什么我们年纪轻轻的会这么没有想象力，一点都不从容。” “最后得到了答案，要没有后顾之忧。” “……” 说到这里，方年顿了顿，才接着说下去。 “为了五分钱斤斤计较的男人，他觉得自己不浪漫是因为穷，不是没办法有谈情说爱的小浪漫，而是男子汉大丈夫该有所有为的大浪漫。” “我们为什么没有想象力，我觉得是因为不知道什么鬼原因的愁。” “……” “我们现在的年纪，以及所处的环境，大多不存在要养家的情况，我也相信，在座的每一位学生都会给足在学校的生活费用，几乎都不存在后顾之忧这回事。” “……” “不仅是没有后顾之忧，我们也没有生活的压力，有的只是学习上的压力。” “但这种压力只要是适当的，就会激励我们更好更快成长的。” “……” “有时候我会想，等过个十年八年，我再回忆起高中生活，还会因为一些诸如所谓的情情爱爱，今天买不起饮料，明天没有游戏玩，后天没有看这些全都算得上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而焦虑，而充满压力吗？” “我的答案是不会。” “反而会因为没有用心学习，没有树立恰当的目标，没有去追求自己真正的梦想，而倍感遗憾。” “学生时代是我们一生中最无忧无虑的时候，没有养家的责任，没有需要挣钱的烦恼……” “这是拥有对未来最充分的想象力，与追逐梦想的时候。” “……” “谢谢大家。” 第106章 告别2008 “啪啪~” “啪啪啪啪啪~” “哗啦啦~” 掌声从零散到热烈再到经久不息。 所有听众都不吝表达自己的热爱。 看着台上那位面带微笑的少年，众人心思各异。 或是赞赏，或是嫉妒，或是羡慕，也或是欣赏。 方年将话筒交还，余光扫过食堂时，刚好看到食堂门口关秋荷离去的背影…… 回到台下自己的位置坐下后，方年几乎是被众星捧月。 传入耳朵的悄声，甚至扰乱了方年听到的校长作总结报告的声音。 “方年，叼啊！” “你语文真的太好了，一篇演讲稿里面用了好几首诗词。” “有些还是我们没学过的。” “真的厉害。” “老方，牛逼！” “……” 方年笑着应和几句。 为了便于被老师和学校认可，方年酌情加入了一些诗词串联，点明主题的同时，也带有劝学的性质。 ‘浪漫’这个词，有时候会被狭隘的认为是谈情说爱里的专属名词。 好在尽管看起来在棠梨八中是很大胆的演讲标题，但校方最终还是给予了宽容。 或者说是最后的点题，有学校想要的意义。 总之。 掌声就是最好的褒扬，这辈子方年第一次站在舞台上的演讲，获得了很多的认同。 教职工除外，有一千四百二十七名学生听众。 在方年两辈子所有的演讲、峰会里，听众数大概算得上是前三的。 棠梨八中的元旦文艺汇演，从节目表演，到演讲，到总结报告，一共持续了三节课的时间。 宣布解散有序回教室时，第七节课下课铃声刚好响起。 周二174班第八节的课表安排有一节音乐课，往常都会成为语数英三门科目中的其中一门。 这次被李东红占用。 “方年的演讲大家都听到了吧，讲得很好，我认为是有必要仔细思考的。” “建议大家抽时间找方年要演讲稿阅览。” “……” 简单说了两句后，李东红话锋一转，再次老调重弹。 “方年的演讲很有道理，学生时代是最无忧无虑的时候，只需要用心读书，实现梦想……” “他之所以用浪漫和梦想作题，是因为这两样东西，能更好的让大家对学习产生兴趣。” “我一直强调，不要只读死书……” “……” 第八节课就在李东红的训话中度过…… ……放学后，方年在操场碰到了林语淙。 她先是说着一些恭维的话。 见方年一脸玩味的样子，林语淙哼了声，一甩短发，问道。 “方年，你学习成绩已经很好了，为什么还会觉得有可能十年八年后会很遗憾。” “难道你对现在的高中生活还有遗憾吗？” 听到林语淙带着困惑的语气问出的话，方年陷入了思考。 然后回答道“可能还是会有的。” “就好像考试，有的人喜欢对答案，对完答案后又想要再来一次。” 林语淙眨了眨眼睛“那如果现在问你，你觉得你可能的遗憾是什么？” 方年想了想，认真回答“没有好好留住2008年。” “啊？”林语淙不明所以。 方年笑了笑，没解释。 认真说起来的话，方年其实曾经问过其他人这个问题，对高中有什么遗憾。 基本上可以归结为两类。 第一类没有好好学习。 第二类没有谈恋爱。 方年重返人生后，迫不及待的去弥补了第一类遗憾。 而第二类，方年发现自己真的很难心动，更别说动心。 所以，带着答案回来的方年，站在阳历2008年倒数第二天的傍晚，看到了自己的遗憾。 2008年没有被他完全的好好珍惜。 走出校门的时候，林语淙又说“马上要放假了，你决定好哪天去桐凤了吗？” “元旦当天吧。”方年回答。 “有手机，迟一天早一天都没事。” 林语淙满足的笑着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见状，方年忽然用调侃的口吻道“忽然想跟你说一句有意思的话。” “有人说，喝酒不要超过六分醉，吃饭不要超过七分饱，爱人不要超过八分情。” 林语淙“？？？” “想知道后一句吗？”方年笑问。 林语淙点头。 方年带着揶揄道“大多数人经常都是喝醉，吃撑，再爱成煞笔，结局是吐一身，长一堆肉，被抛弃。” 林语淙“！” 方年叹了口气，换了种朋友间聊天的口吻“所以，不管是对谁，不要太满，失去了对方也失去了自己，不值得的。” “尤其是像我这种人。” 林语淙沉默良久，最后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道“我明白了。” 方年挥挥手，回往职工小区。 目送方年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里，林语淙咬着右侧内嘴，小声却认真的道。 “可是，我就想试试，一百分的喜欢你。” “这样就算以后遇到比你好一百倍一万倍，且莫名其妙让我可能心动的男生，就再也不可能分出一百分的喜欢。” “跟你一对比，那些莫名其妙的心动，便会消失。” “我没办法让自己不心动，但我有办法拒绝动心。” “……” ………… ………… “荷姐，你今天去八中啦？” 推开门走进501，方年扭头看向在餐厅忙碌的关秋荷，问了句。 “嗯，去看看你演讲。” 关秋荷回答道。 “我还想之前你为什么说自己没兴趣，今天才发现，你在基层中学简直就是一个无解的存在，有些事情你不想，也会被安排。” 顿了顿，关秋荷认真道“演讲很不错。” “有那么点老少皆宜的感觉，也符合学校需要的积极向上……” 方年笑了起来“可以了可以了，再夸要上天了。” 关秋荷翻了个白眼。 “吃饭吧。” 方年应了声。 “……” 吃饭时，闲聊了几句，主要是关秋荷问，方年回答。 “你们学校是明天放假吧？” “是的，已经下了通知，明天下午第六节课后放假，3号下午返校。” “只放三天？” “有三天就不错了，听说今年要上到农历二十八才会放寒假。” “也是，很快就会离高考不足一百天。” “……” 翻篇2008年后，高考就有一种迫在眉睫的感觉。 尽管方年已经基本确定高考分数考过复旦录取线没问题，但无法保证高考当天不会有小感冒之类的影响发挥。 所以方年一直在准备其它的方案。 遗憾的是，这个时候网上信息不够丰富，现在暂时没多少眉目。 刚好想抽时间去申城买房，方年寻思干脆一股脑解决…… ……去学校上晚自习时，174班教室里比以往热闹得多。 大家都在讨论元旦要去做什么。 分为男生和女生两个群体。 “老方，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干嘛？” “网吧玩呗。” “……” 方年不明所以“怎么个意思？” “跨年啊。”李安南理所当然的说道。 方年“……” 跨年的风气也流行到了棠梨？ 在没有发生跨年踩踏等意外以前，跨年的活动这两年在大城市比较火热，动辄会有上万乃至数万人聚集。 但棠梨这种小地方，什么时候开始当回事了？ “通宵上网？”方年问了句。 李安南、王成、李军等人都点着头，七嘴八舌的说道。 “那肯定，又没钱。” “要不然想去ktv感受一下的。” “我还是初中的时候被人带着去过一次，好贵，要好几十一个小时。” “我听说下午去便宜……” “里面……是吧……” “……” ktv对棠梨八中的很多男生来说，都非常的神秘且充满诱惑力。 怎么讲呢，这其实是出于信息不畅导致的。 大多数时候，学校或者其它地方会把ktv和娱乐城放在一起说，消息传着传着，就都带了点颜色。 实际上是有区别的。 方年印象中自己应该是在2009年前后去过棠梨的ktv，除了价格跟大城市有得一拼，服务不咋的，设备不咋的等等以外，什么都没有。 方年没再参与李安南他们的话题。 倒是说‘跨年’这个词让他心中一动。 接着柳漾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方年，你明天会不会去通宵上网呀。” 方年看到柳漾脸上的期待表情，微笑着回答“应该不去。” 柳漾略有失落，接着立马又看向方年“那元旦会不会出去玩。” 方年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可能会吧。” “哦。” “……” 柳漾张了张嘴，几次想说话，最后都收了回去。 方年没注意到这些。 认真说的话，方年对柳漾的态度和对林语淙的态度是不一样的。 柳漾时不时傲娇一下，不那么令人喜欢。 相较而言，反倒是有点傻白不甜的邹萱，有时候还更知道进退。 所以方年能接受邹萱偶尔冒个泡的行为。 ………… ………… 12月31号早上，在501吃过早餐后，方年抹了抹嘴。 “荷姐，今天下午直接回家了啊。” 关秋荷平静的点头“好的。” “单位提前放假，午饭回来吃吧。” 方年嗯了声。 下午第六节课后，李东红说了说注意事项什么的，宣布放假。 差不多是下午三点。 方年回到职工小区后，看到501的防盗门开着，便敲门走了进去。 关秋荷望向门口的方年，问“放假啦。” “嗯。”方年点头。 关秋荷收回目光看向电视，嘴上道“路上小心。” “好的。”方年再次点头。 带上门去502简单收拾了东西，离开了职工小区。 数分钟后，方年鬼使神差的走进了梦幻网吧，见到了李安南一群人。 “你不是不来吗……” “没事，我就随便玩玩……” “……” 差不多三点半的时候，方年拨了个电话。 “妈，我今天不回来，明天顺便去桐凤买过冬的衣服，下午回家。” “好，你自己注意安全。”林凤女士略作迟疑，最终同意了下来。 公历2008年的最后一天，方年待在很久没去过的梦幻网吧，开着电脑听着李安南他们换了好几个游戏砍砍杀杀。 跟大家一起吃了个炒粉当晚餐。 在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方年离开网吧，背着包回了职工小区。 3单元501的灯还亮着，方年屈指敲响了501的防盗门。 第107章 两种青春 “咚~咚咚~咚咚咚~” 铝合金空心防盗门发出空洞的‘咚咚’声，在寂静的冬夜里回荡。 屋内，关秋荷谨慎的问道“谁啊？” 方年没吱声，而是继续叩击防盗门。 “谁啊？！” 关秋荷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耐烦。 好片刻后，才有听到拖鞋耷拉地面的声音。 门内外陷入安静。 片刻后，关秋荷通过猫眼看到了外面站着的方年，接着拉开房门，没好气的嘟囔道“你不是回家了吗？” “不知道大半夜的，不说话吓人吗？” “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方年脸色带着一丢丢的尴尬，摸了下鼻子，小声解释道。 “路过网吧被同学喊去玩游戏，一不小心过了时间，没有回去的车了。” 关秋荷望向方年“是吗？” 她才不信。 又是哄鬼的话。 棠梨的公共交通情况，她知道一点，冬天稍微晚一点，确实会没车。 但这种情况放在方年身上，怎么都觉得不合理。 若是关秋荷不知道方年有钱、办法还多的话，她差点就信了。 “什么游戏这么好玩，还会让你忘记时间？” 已经背着包坐到沙发上的方年认真解释“先是玩的魔域，后来又一起玩地下城，接着还玩了黄金岛……” “荷姐，还有吃的吗，有点饿了。” 关秋荷哼了声“你脑子被游戏吃掉了，棠梨街上那么多的饭店，你不知道吃吗？” “这么晚了，还要折腾我。” “下面给你吃吧。” 方年连忙道“不用不用，有酒就行。” 关秋荷也懒得拆穿方年的‘谎言’，走到酒柜旁，问“想喝哪种酒。” 方年道“那瓶金黄色的怎么样？” “吕萨吕斯贵腐酒？”关秋荷问。 方年嘿嘿笑了声“嗯，我关注它很久了。” “行行行，喝！” 吕萨吕斯可能没有康帝贵，但经典年份也不会便宜。 “……” 贵腐酒的味道相较而言，是方年比较喜欢的。 其中尤以吕萨吕斯庄园的为最。 另一个名字能形容它的珍贵，滴金。 以方年现在的身家，也只能偶尔尝尝。 就好像生活很精致的关秋荷，大多数时候是不怎么喝酒的，因为喝一口少一口，补货成本太高了。 “……” 随着时间的推移，2008年正式进入倒计时。 关秋荷放下酒杯，望向方年“我请了长假，打算去旅游，散散心。” “什么时候走。”方年愣了下，但还是问道。 关秋荷回答道“就这两天吧。” “要不这样，你捎带我一程，我想去一趟申城，大概两天左右的时间，我寻思你出去旅游的话，申城比较好中转，去哪都方便。”方年神色一动。 接着解释道“我想去买房。” “也需要确保一定会被复旦录取，所以我想去申城看看，复旦的自主招生和保送门路。” 关秋荷蹙起眉头“你不是说你现在的成绩已经可以稳过复旦分数线了吗？” “是这样没错，但得做两手准备，万一再碰到感冒怎么办？”方年笑道。 就算关秋荷不请长假。 方年其实也计划近期找个时间去一趟申城，事情越早解决越安心。 关秋荷略作沉吟，点头道“也行。” “那就3号晚上走吧，这两天我帮你联系一下。” 接着上下打量着方年，面露调侃“是不是怕申城太大，自己理论经验丰富，去了以后就摸不着头脑，所以想喊我壮壮胆。” 方年一本正经的点头“是的。” 他去过申城。 00年的时候就去过，那时候方正国和林凤在申城打过工。 方年去度过半个暑假的样子。 至于曾经去过的次数就很多了。 “当是我请你去申城旅游了，全程的基本花销我包了。”关秋荷大手一挥。 “当然，买房你自己来。” 方年适时露出欢喜的神色“那太谢谢荷姐了，不会太麻烦你吧。” 关秋荷“……” 棠梨没有钟楼，挂在客厅的钟表哒哒哒的指向0点。 方年率先举起酒杯，看向关秋荷“荷姐，新年快乐。” 关秋荷笑着点头“新年快乐，小方。” “……” 关秋荷没有说谢谢，方年也没解释自己明明准备回家又折返的原因。 毕竟是活得精致的女孩子，即便是在棠梨，也是希望能有些跨年的气氛，而不是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 这两天其实关秋荷就隐约有些许的失落。 再加上连174班的同学都在琢磨跨年怎么过的事情。 方年一寻思，索性就留在了棠梨，给关秋荷一个小惊喜，陪她跨年。 有酒有菜，有伴儿。 总比孤零零的一个人守着电视机不知道做什么的好…… ……零点后不久，方年便离开了501。 次日一早，方年去501对付了一口早饭。 “我这请假了，以后你就得去食堂解决温饱问题了。” 关秋荷笑呵呵的道。 方年砸吧嘴“这是最后的早餐呗。” “怎么说话呢！”关秋荷瞪了眼方年。 “这是2008年，你能吃到的我给你做的最后一顿。” 方年笑了笑“说是这么说，就是这早餐有点对付。” 关秋荷翻了个白眼。 顺便把501的钥匙留给了方年，讲说冰箱里有吃的喝的，厨房里有面条，可以自己对付一口。 ………… ………… 离开职工小区后，方年穿过棠梨大街，拐过最后一道弯，前面是车站场。 背着小包的林语淙一眼就看到了方年，小跑了过来“早啊，方同学。” 说话的时候，都恨不得用唱的。 天知道她在收到方年发过去的消息时，有多激动。 方年微笑道“早。” “吃早餐了吧？” “吃了。” “那走吧。” 上了从棠梨自己去往桐凤的中巴车后，林语淙终于忍不住哼起了歌。 方年狐疑的看向林语淙“是有什么喜事吗，心情这么好？” 林语淙皱了皱鼻子“没有啊。” “我就开心，怎么啦？” 至少有差不多一小时的时间里，林语淙可以跟方年坐在一起。 这让林语淙很满足。 开心得冒泡。 数分钟后，车辆启动，开出棠梨，沿途走过乡镇，最终会抵达桐凤中心广场。 一路上，林语淙都很高兴。 偶尔也会像个小女孩一样，叽叽喳喳的说着些有的没的。 方年基本上都会搭腔。 一开始还好好的，到后来，林语淙干脆连此地无银也不装了，满眼都是着迷的样子，令方年十分不解。 这怎么越说，还越满上的喜欢了是吧？ 快到的时候，林语淙道“你可以跟我拍两版吗？” “行。” “那能一起逛街吗？” “行。” “啊！开心死了！” “别乐极生悲。” 到了桐凤后，林语淙也不大着急，讲说听方年安排。 方年道“现在什么东西都没买，不用拿着大包小包，正好。” 于是林语淙就带着方年很快找到了她踩过点的大头贴照相馆。 这时，正好是大头贴花样比较多的时候。 虽然比不上后世的美颜相机各种滤镜乱七八糟的。 但从未拍过大头贴的方年看着五花八门的背景，也有新鲜感。 两版一共有24张照片。 林语淙磨了一小会“能不能每一张都跟我做一样的表情？” “不能。” “那每一张都做不同的表情？” “这个可以。” “……” 最后林语淙咬着嘴唇小声道“那我可以亲你吗？” “一脸油，你居然下得去嘴？恶心！” 林语淙小声咕哝“小心眼小心眼。” 硬要说的话，方年觉得，也只有十七八岁的自己，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让女孩子下得去嘴。 等过个几年后，脸上一定会开始有油腻出现，方年自己都看不过去。 磨成功之后，林语淙兴致勃勃的拉着方年开始拍照大计。 说起来慢，实际上也没花几分钟就拍完了。 等拉开大头贴照相机器的拉帘后，几双眼睛对上，都有意外的表情闪过。 “哥。” “方哥。” “林姐。” “……” 气氛一时间有点小尴尬。 方年倒无所谓，笑着跟大家打完招呼准备走人。 邹萱忽然硬着头皮道“哥，我们能一起拍一张吗？” 听到这句话，方年愣住了。 有那么一瞬间，两种青春交叠在了一起。 大家还以为方年要拒绝，所以邹萱的小姐妹就小声说道。 “方哥，你就跟邹萱拍一张呗。” “是啊，也不会耽误时间的……” “……” 这时，林语淙已经让到了一旁，头微微低着，短发遮住了半边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迎着邹萱从期待转为失落的眼神，方年微笑着点头“可以啊。” 邹萱顿时瞪大眼睛，惊喜道“真的吗？” “……” 又多花了几分钟，一共跟邹萱拍了两张照片，邹萱自己凑齐一版六张后打印了两份。 方年拿了一份，顺便问了邹萱她们想拍多少版，提前买了单。 出了大头贴照相馆，林语淙才抬头看向方年“我不是故意的。” “啊？” 方年随口道。 “桐凤就这么大，碰见同学熟人不是很正常吗，这有什么好故意不故意的。” 跟林语淙吃了午饭后，方年离开了桐凤。 ====== 破碗冲冲冲。 第108章 陆、陆薇语！（10更求订阅！） 2009年，1月3日，周六。 八中元旦假最后一天。 上午，方年骑摩托载着林凤和方歆去了维南外婆家。 方正国选择步行前往。 女士摩托车只能多挤下方歆这小不点。 过去的一个月，老方家周围大变样，新的杂屋盖完了，后面的护坡墙也弄好了，屋前的护坡墙在收尾。 比起以前，老方家也热闹了许多…… “外婆~” 还没从摩托车上下来，方歆就拖长着声音喊着坐在门廊前的老人。 有林凤在，午饭就不用方年上手。 元旦大小也算得上是一个阳历年过完，所以林凤特地从家里带了一只杀好的鸡过来。 老方家一家四口加上方年外婆，五个人四个菜一个汤。 鸡、鱼、肉、蔬菜，萝卜骨头汤。 标准的农村过节菜。 菜没什么好说的，倒是这个萝卜骨头汤是林凤的拿手好戏。 从土里去拔萝卜到选取骨头，到份量，每一步都得是她亲自动手，否则炖出来的萝卜骨头汤就失去了那种鲜美的味道。 换个人用同样的步骤做出来，就算加味精，汤也不鲜。 方正国试过，方年也试过，都不够好吃。 但林凤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老人脸上的笑容一刻也没停下过，比起方年一个人过来，显然人多的热闹更能让老人开心。 “多吃点，学校里的饭都吃不饱。” 吃饭的时候，老人一个劲的劝大家吃。 饭后，老人又从卧房中拿出红色塑料袋包装的糖果。 “前两天去赶集，买了点糖，年宝你带着去学校吃吧。” 份量不多，大约半斤的样子。 老人也知道方年长大了，没那么爱吃糖。 方年笑着接过：“方歆，分给你一些啊。” 冬季糖果倒是不会融化。 但也不经放。 “……” “外婆，现在也算是新年了，这些钱就是给您的过节费，我妈说等下去给你买几身衣服送过来。” 方年笑呵呵的递给了老人一个红包。 老人接是接了，不过嘴上还是道：“外婆就知道接你的钱，也没什么好东西给你，难为你挂念我。” “……” 下午一点，方年坐上车去大坪，没跟家里说要去申城。 一点半时坐上了前往桐凤的大巴。 在桐凤汽车南站下车后，方年很快就看到了风姿绰约的关秋荷。 出门在外向来精致的关秋荷吸引了许多的目光，几乎不费力气就能找到。 见关秋荷就背了个小包，方年不解。 “荷姐，你请长假去旅游，怎么才带这么些东西。” 关秋荷回答：“家里什么都有，搬来搬去做什么。” 方年笑了起来：“是，家里挺好的。” 目光故意扫向周围带着大包小包的行人，接着一本正经的道：“富家子弟。” 关秋荷翻了个白眼。 方年也不知道关秋荷是想通了还是别的，原定计划旅游到春节前再回家，现在好像改了…… 不多时，汽车检票发车。 出发后上了城际高速，一路上没有什么拥堵，约一小时五十分钟后抵达了省城汽车南站。 这时下午四点半。 关秋荷订的去申城的机票是晚上八点，时间算起来还是很充裕的。 下了大巴后，方年稍加思索，看向关秋荷：“荷姐，黄花机场有吃的吗？” “应该有的，我没在这里坐过飞机。”关秋荷回答道。 最终还是决定先搭乘出租车去机场。 现在值机流程没有后世那么先进，那时国内部分机场都已经开始使用电子登机牌，提前个三四十分钟到就可以。 09年的话，提前九十分钟抵达是一个比较保险的时间。 这次路上比较拥堵。 三十公里的车程花了一个多小时。 到黄花机场时，天色已经基本暗了下去。 机场内只有那么几家饭店，随便对付了一口，便去了登机口等候登机。 “要吃颗糖吗？” 等候登机时，方年从背包中掏出一小袋糖果。 是方年外婆给的大白兔软糖。 关秋荷望了眼方年：“你还随身带糖果？” “走的时候，我外婆给的，家里都不知道我今天不去学校。”方年回答道。 语气里面有满足感。 关秋荷拿了一颗，剥开尝了尝：“嗯，甜。” 眼神深处有些许的艳羡。 方年没注意这么多，他只是想分享一下自己对生活的满足…… 7点30分开始登机。 关秋荷给买的是头等舱，可以优先登机。 方年故意砸吧嘴感慨：“原来是这种感觉啊……” 生活里的小享受，从来都是需要钱的。 没有延误，8点钟，飞机准时起飞。 一小时四十分钟后，飞机降落在申城虹桥国际机场。 同样的冬季夜幕下，临近晚上十点钟的申城却仍旧不夜。 穿过成片成片的灯火阑珊，方年跟关秋荷抵达了金茂大厦。 这座在国内外都很有名气的高楼，是申城地标之一。 关秋荷特地选了位于金茂大厦53~87层的君悦大酒店作为在申城的下榻处。 “怎么样，是不是到了申城，才忽然有一种纸上得来终觉浅的感觉？” 在位于54层的大堂登记完，搭乘电梯去客房时，关秋荷笑着问。 方年笑着点头：“对，申城我在00年前后来过，也多次从金茂大厦下路过，那时候从没想过这里面会有一家酒店。”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体验生活的样子。” 应该说，两辈子方年都是第一次入住位于金茂的这家君悦大酒店。 关秋荷满意道：“那就好，我还怕花了钱你也没什么体验感。” 这次全程的旅途消费关秋荷提前买了单，包括头等舱的机票，这家五星级酒店的豪华江景房等等。 算下来的话，两个人加一块可能也花不到三万。 方年最晚后天下午会离开申城回棠梨…… 270度的落地窗前，方年欣赏着不远处黄浦江的夜晚灯火，感叹一句：“有钱人的生活真是没法想象。” 因为，距离黄浦江更近的，就是那创造了最高售价的天价豪宅，汤臣一品。 方年累死累活挣的钱，只够去买个厕所。 而且前世方年的物业中也没有汤臣一品…… ………… ………… 一个晚上的休息，洗去了方年疲惫。 早上，方年在酒店自助早餐厅等到了关秋荷。 找了位置坐下后，关秋荷问：“怎么样，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方年回答：“挺好的。” “今天的安排是什么？”关秋荷笑着看向方年。 方年略作整理，道：“其实事情挺多的。” “正准备请你帮忙参谋一下。” “这次来申城一共两件事，买房，确保复旦哲学系录取我，你觉得应该怎么安排。” 关秋荷眨了下眼睛，奇怪道：“你不在申城吃喝玩乐来一遍吗？” “这两件事情我都提前帮你联系了熟人，主要取决于你自己的想法。” 这也是关秋荷之所以跟方年一起来申城的原因。 方年眉毛一挑：“你的意思是，先逛逛再说？” 关秋荷点了下头：“主要看你想法。” “……” 最后，关秋荷以半个东道主的身份提议道：“这样，我们先走路去东方明珠。” “差不多一公里，十几分钟就到了。” “去东方明珠观光完，旁边就是地铁站，刚好坐地铁去南京西路步行街，回来的时候逛逛豫园，顺便去看房子。” 方年没什么意见。 尽管在他遥远的记忆深处，曾经不止一次到过东方明珠，但始终没有入内观光，不论是小时候还是再之后。 从金茂大厦去东方明珠不远。 坐车和走路耗时基本一样，但堵着的感觉不会很好受，所以关秋荷才提议走路过去。 “……” “感觉怎么样。” 显然，关秋荷不是第一次来，轻车熟路的带着方年登上第一个球体观光层，嘴上随口问道。 两辈子都是第一次来的方年适时的表达了惊喜。 依次登完两个球体，再下到塔座，去观摩足有六千平的申城城市历史发展陈列馆。 不知道为什么，方年从走进陈列馆后就有些心绪不宁。 尽管陈列馆陈列的城厢风貌、十里洋场、海上旧踪等80多个景点与数百件珍贵历史文物等等都有不同的风采； 但方年很是觉得意兴阑珊，心不在焉。 不过方年面上还是挂着微笑。 关秋荷也没有察觉到方年的不对劲。 离开东方明珠之后，方年松了口气，跟着关秋荷一起走进了陆家嘴地铁站，买票进站候车前往江对岸…… 开往另一方向的列车进站报站时，方年掏出手机。 “薇语~” 一个女声从另一侧候车区响起，声音不大。 “薇语！” 接着是第二声加大了音量，引起了方年的注意。 接着女声喊道：“陆薇语！快点，地铁马上走了，要不等下一趟？” 方年寻声望去时，听到了另外一个女生的清脆应答声。 “来了来了！” “没事的，你先上车！” 方年脸色忽然紧张起来，他甚至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几步。 目光也死死的盯向那个方向。 下一刻，一个女生出现，然后跑进车厢。 方年神色从紧张变成失望。 紧接着，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身影闯进方年的视线。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双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眼睛，一如曾经的干净清澈透亮，且黑白分明。 匆忙的睫毛掩映着狭长的眼角。 干净且看不出粉黛的年轻脸蛋上，小巧挺直的鼻子翕动。 方年也看到了那微张的嘴，甚至注意到微厚而红润的下嘴唇。 耳边似乎也传来了她急促的呼吸声。 虽然脸比曾经更加年轻，但这就是方年魂牵梦绕的她。 这一刻，方年听到了自己极快跳动的心跳声，他无措且下意识的向列车前进方向的第一节车厢跑去。 “陆、薇…陆！” 嘴上紧张的呢喃。 “陆、陆薇语！” ‘嘟嘟嘟~’的关门警告声不断的响起，屏蔽门上的警示灯闪烁。 在方年眼睁睁的注视下，陆薇语飞快的冲进车厢。 门关。 方年呼吸急促的盯着列车启动，平日里所有的冷静消失，没能做出任何有效的举动。 在列车驶离前的最后一秒，方年看到了尚在跳跃中的马尾。 与曾经方年见到过陆薇语所有的头发模样都不一样，正值青春的陆薇语一头秀发束拢在身后，扎成马尾状。 下一秒，第一节车厢率先钻进隧道，接着呼啸的地铁运行声音淹没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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