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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英雄学院之伤痕英雄泉月烨》 泉月家上三代家谱及个性（随剧情更新） 【真奶妈世家的族谱】 父辈到太爷爷辈的个性，主角都可以借用。 不过借用是看他的素质，并非随便使用。 ————主角辈———— 泉月烨 身份：泉月家遗子，暂居福利院 第一个性，【伤害置换】。 五岁前，能够将伤害随意从原体上转移到自己身上或者其他事物上，发动后触碰到人体，前后的三个小时内所有受到的伤害都会转移到自己身上。而自己受到伤害的五分钟之内，可以将伤害二次转达出去。 经历“北海汽车碎尸案”后个性严重透支。 现不可大规模频繁使用，适用转换简单的皮外伤。物体受伤害的话，从受到伤害到救助的时间不能超过三天；动植物的话不能超过12个小时。伤害转移对泉月烨本人的危害，目前一直在百分之百到百分之五十间徘徊。 强行转移重伤将对人体造成同等伤害！（参照长舌事件） 【ps：其实是一个很有用开发适当很强大的个性，可惜透支过度，基本等于废了。现在还处在疗养和回复个性的阶段。】 第二个性，【痛觉回忆】 一直存在的隐性个性，因长舌事件受到巨大的疼痛刺激，被迫显形。 该个性能够将身体受到的所有痛觉存储起来，无限次的重复播放出来。必须通过肉体接触才能将痛觉传给其他人。 传输给他人的痛觉，自己也是受到同等痛苦的。 传输的只有痛觉，痛觉是一种感觉，对身体并不会有任何伤害。 【ps;医生建议少使用该个性，理由为该个性可能会诱发抑郁症】 ——————父辈—————— 泉月长崎（叔叔） 身份：泉月烨的亲叔叔，双胞胎中的弟弟 个性【代为所受】，一旦发动，在范围内敌人所有的攻击会对同伴无效，同时所有的伤害会落在自己身上。属于很少见的群奶技能，一奶奶一片的个性。死前是警察，并没有很好的开发个性。 泉月长锁 身份：泉月烨的父亲，双胞胎中的哥哥 个性【回血代价】，能够将自己的气血和对方所受到的伤做兑换，使用后能够让伙伴一直处超巅峰状态，自己则会越来越虚弱。属于拿血去奶的奶妈，家族长辈中少见的奶妈强行战斗的个性。战斗只能依靠独特的个性武器。 武器：clotho、？？？、？？？（这是一个套装） ——————爷爷辈———— 泉月安（双个性） 身份：泉月的爷爷，泉月长崎泉月长锁的父亲 第一个性：【状态替换】，可以将一个人的身体、心态完全替换成另外一个人。状态具体范围随个性开发而改变，可以是心态转移、肉体状态转移。缺点是所有的转换都要通过自己本体（中转站）才能完成，一旦没有控制好，很容易导致自己精神崩溃。 第二个性：【超再生】，可以无限修复和生长出新的肌体，是很好的自愈个性。该个性不能对他人使用，并且恢复状态为个性存在最佳状态。 ————太爷爷辈———— 泉月雅悦（二太爷爷） 身份：泉月安的父亲，双胞胎中的弟弟 个性：【续命】可以将某一人的寿命接到另外一个人身上，无视对方愿意不愿意，只要个性发动就可以随意剪裁对方的寿命。但是寿命不等于恢复对方身上的伤。 【ps；就是说你要寿终时通过续命是可以继续活个三十年。但如果你是被枪击中了脑袋，那么再怎么给你续命，都没办法救回来】 泉月雅乐（大太爷爷） 身份：泉月安的大伯，双胞胎中的哥哥 个性：【回魂】，可以无视所有规则，将死亡时间不超过半个小时的生命挽救回来，代价是自己随机残疾。 ——老祖宗———— 泉月清（老祖宗） 身份：？？？全家最老的一只 个性：？？？ —————— 泉月家被afo夺走的个性：泉月安【超再生】、泉月雅乐【回魂】 鸿鹄志气盟已经出场成员【随剧情更新】 （1）青鸢【无个性】 和泉月烨的叔叔泉月长崎交过手。体术流。 （2）仓木人偶，个性【人偶】 能够将活人做成人偶，从而控制人的个性。控制时可以使用被控制者的个性。 （3）仓木巫娃，个性【诅咒】 通过巫毒娃娃，可以对任意一人使用诅咒，一旦娃娃离开被诅咒者，诅咒无效。 （4）秋山风女，个性【风衣】 风包裹成的外衣，这让她没有办法在使用个性的时候穿衣服。 （5）少主（你们猜啊！），个性【？？？】 ？？？？？？他叫？？死柄木弔，弔哥？？？？？？？ 雄英高中上课时间表（源自公式书） （资料来源角色公式书） shr（早读？）8:25~8:35 第一堂课8：40~9：30 第二堂课9：40~10：30 第三堂课10：40~11：30 第四堂课11：40~12：30 午休12：30~13：20 第五堂课13：20~14：10 第六堂课14：20~15：10 第七堂课15：20~16：10（英雄科） *包括社团活动在内，全部学生必须在19：00前离校 *只有英雄科需要上到第七堂课 *尽管不同学科会进行不同的课程，但一日课表就同上面。雄英高中虽然是国立学校，但全校实施一周上课6天制，基本上只有星期天放假。 *周六只有4堂课。只有英雄科在周六也要上到第六堂课。 *英雄科一周有两天，在第3~4堂课要上实习与演练的课程。 第一章 幸存者泉月烨 “一周前发生的北海汽车碎尸案凶手至今在逃。男性受害者为治愈系英雄“替死”、女性受害者为北海医疗所的普通护士，双方为夫妻。唯一的幸存者是他们年仅五岁的孩子。目前，幸存者正在接受治疗，具体情况请听……” 电视被医生关掉了，他小声抱怨谁不长眼打开的。小心翼翼撩起帘子，观察一下躺在躺在病床上的幼小孩子。孩子不过五岁的样子，伤势看上去无比骇人。他整张脸基本都被火焰烧伤，从脖子开始就有大小不等的刀痕，有一些刀痕卡入太深，就算治疗结束后，还是能看到里面的嫩肉。 这些刀痕从脖子到躯干到四肢，像是要把这个孩子切成碎块。医生摇摇头，眼神中不自觉带着怜悯。他也是刚刚得到报告结果，这个孩子下半辈子都不能频繁使用“个性”了。 严重透支“个性”，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目前的医疗技术，还不能够很好的治疗个性。 虽然还能发挥微弱的“个性”，但相比泉月老牌治疗系英雄家族来说，这点“个性”和废人也差不多了。 在这个世界，八成的人都拥有自己的个性。个性的强弱决定了这个人在社会中能否胜任“英雄”这一职位，更加通俗的说，这个社会就是一个个性社会、英雄社会。 没有个性虽然说不上寸步难行，但难免会收到一些轻视。 “明明是珍贵的治疗系，就这样给废了。” “不过，这是你父亲用命换给你的机会啊。孩子你要好好活下去。”医生轻轻地交代几句，放下帘子出去了。 就在他出去的一瞬间，他听见背后传来压抑的哭声。 作为北海汽车碎尸案唯一的幸存者，年仅五岁的泉月烨失去了父母、失去了自己的个性，鉴于家中没有其他亲属，政府就将他安排至福利院。 十年后。 喵喵福利院的早晨照样是被一群小猫咪闹起的。泉月烨揉揉头，从自己的脑袋上抓下一只中华田园猫，对视三秒后安静地起床穿衣刷牙。 天蒙蒙亮，猫咪跳上被窝，在泉月烨睡过的凹槽里懒洋洋打滚。泉月烨洗干净脸，从架子上抽出一条黑面巾给自己罩上。这是为了掩盖一下自己可怕的面部和脖颈。 幼时留下的伤疤并没有随着时间淡化，该可怕的还是那么可怕，光是看着就让人没有食欲。待会儿还要去给福利院的小孩子们盛饭，千万不能吓到他们。之前就有一个新来的小女孩无意间看到自己伤痕累累的脸，直接吓得晚上发高烧。 泉月烨无奈的笑笑，虽然他已经知道自己这张脸笑起来简直是地狱的阎罗，可恶可憎可恨。 如果是自己个性还比较强大的时候，说不定还能够将这些伤疤去除呢……毕竟泉月一族是大名鼎鼎的“替换家族”。 将伤害从某一处转移到另外一处。比如说将甲的大面积烧伤转移到自己身上，或者是转移到其他人身上。如果是转移到自己身上，收到的伤害会只是原主的百分之几不等。 想想自己受了伤害，伤口和损耗却会被转移到另外一个人身上，自己还能够满血不断战斗……可以说是随时带了一个血袋一样。 这是对于战斗者来说的。 对泉月家来说，应该没有人希望当一个英雄。因为英雄就要战斗，而他们的个性会不断的损耗寿命。从拥有个性开始，泉月家就没有活过40岁的人。 目前已知的最长寿者是泉月烨的爷爷，活到了37岁才去世。 泉月烨的叔叔伯伯凡但是拥有“替代伤害”类似个性的人，全部没有活过30岁大关。 “小烨，又起这么早啊。”福利院的奈良姐姐揉揉眼睛，打了一个哈欠，“昨天小乖不小心摔了花瓶……还是要麻烦你了，真的是太抱歉了。不过要注意身体啊。” “啊，没事。”泉月烨反应过来，他不再去思考自己的个性问题。在小茶几上找到了小孩摔坏的花瓶。说是摔坏，其实还不算，就是敲下来一块。碎片还蛮大的，泉月烨将碎片放在断裂处，手心发出白色的光。 接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花瓶缺口和碎片柔和，等到手放下，又是一个完好无损的花瓶了。 “差不多百分之五十的伤害啊。”泉月烨看着自己的手心，发现这一次个性发动只在手心留下一个小小的白痕，连皮肉都没有划破。 他的个性【伤害置换】。 能够将伤害随意从原体上转移到自己身上或者其他事物上，发动后触碰到人体，前后的三个小时内所有受到的伤害都会转移到自己身上。而在泉月烨自己受到伤害的五分钟之内，可以将伤害二次转达出去。 可惜，从那一次碎尸案之后，就不能再对人体进行伤害置换了，但是物品和动植物还是可以转移伤害的。 如果是物体的话，从受到伤害到救助的时间不能超过三天；动植物的话不能超过12个小时。 伤害转移对泉月烨自己的危害，也一直在百分之百到百分之五十间徘徊。就是说伤害基本会原本不动的转移到他身上。 就这个比例，他还敢去救助伤者，基本是不要命了。 他起来，和往常一样，做饭、整理庭院、收拾书包、把小孩子们一个一个叫醒，督促他们刷牙洗脸，再单独做一份饭菜去见福利院的院长，也是当时好心收养他的猫婆婆。 猫婆婆是有一些猫咪特征的老人，不光是长了猫耳朵和猫尾巴，连伙食上也要求一天三顿，顿顿有鱼。 “泉月小子的手艺有长进啊。” “婆婆，你还是快点吃吧。我待会儿收拾了还要去上学。” “年轻人不要急躁。”喵喵院长放下汤勺，若有所思道：“没大没小的，泉月小子你今年也有十五岁了吧。想去什么高中呢。” “可能是护理一类的高中吧。虽然没有想过和母亲一样做一个护士，但总觉得学一学护理知识对自己有帮助吧。” 泉月烨收拾碗筷，忽然被猫婆婆叫住。 “泉月小子，泉月家世世代代都是英雄。你有没有考虑过英雄科？” 泉月烨忽然顿住了，他转过身看着猫婆婆，面罩遮住他的半张脸，看不清表情，似笑非笑。 泉月家的英雄……急着去送死的英雄吗？ 真的是太可笑了点。 第二章 初遇绿谷出久 猫婆婆一点都不奇怪这孩子的态度。她端起碗，喝干净最近一滴汤，舔舔嘴角，抓把胡子道：“如果是因为你父母的死亡，选择逃避，逃避泉月家英雄世家的宿命。泉月小子，你这样不行。” 泉月烨扭曲表情，他面部刀刀伤痕让他看上去更加可恶。简直是活脱脱的大反派，门后来找婆婆的小孩猛地被吓哭。 猫婆婆无奈的摇摇头，她道：“收起你的表情，吓着孩子了。”她抱起哭泣的小孩，用猫爪子逗他。 “您明明知道，泉月家没有人能活过40岁。”泉月烨握紧双手，他浑身发冷，“我的个性一旦发动，最后……”个性是需要自己身体不断磨合的，普通小孩在四岁出现个性后，会慢慢适应个性的存在。但也有一些人的个性过于强大，没有办法控制；或者是透支严重，被自己的个性伤害。 泉月烨的个性早在十年前的北海汽车碎尸案中透支殆尽。 现在的他只要为任何一个人进行伤害置换，下场只有一个： 死。 他不想死。 他想要好好活着。 “小烨……爸……爸对不起……你。” “……你是泉月……最后的男人……” “拜托了……好好活着。” “不要复仇。” “不要成为英雄。” “拜托了！” 男人沾满鲜血的双手再一次出现在面前，泉月烨闭上眼睛。他似乎感觉到了脸上黏糊糊的鲜血。 他睁开眼坚定地说道：“婆婆，我不会成为英雄的。” 猫婆婆也懒得劝阻泉月烨，她抱着孩子推门出去，说道：“去上学吧，泉月小子。再不去就迟到了。” 这个话题，就这样被掠过了。 谁都没有再提起，但不意味不存在。 到了学校，老师挥舞着志愿表，“大家都有很棒的个性呢。”同学们叽叽喳喳说着自己要报什么学校，志愿基本不用想。大多数人都会在第一志愿上填写英雄科。 “今年有人报雄英的英雄科吗？” 雄英高中，一所培养著名英雄的国立高中。历年的偏差值令人望而生畏，每年的竞争力都增长。据说今年已经达到恐怖的偏差值99。目前排名第一的英雄欧鲁迈特和第二的英雄安德鲁都出自这所学校。可以说是所有想成为英雄的学生都要去竞争的学府。 泉月烨一个人坐在角落慢慢的寻找护理方面的学校。 因为脸上骇人的伤疤他在学校内没有朋友，个性又是不怎么亮眼的治疗方向，甚至有很多人一直将他当做无个性。这让他在一段时间被当做异类排斥，遭受过非常严重的校园暴力。都没有事情啦，反正这点小伤死不了。 “报考雄英的英雄科好像要模拟考a吧。” 泉月烨看了一下自己的模拟考成绩，a。 “我听隔壁班说，好像有两个。一个是爆豪胜己，能力超强的。” “毕竟有自信报考雄英和几万人竞争的都是天之骄子。另外一个呢，是不是也超级赞！” “这……名字我不听出，不过啊……据说另外一个家伙是无个性。” “嘻嘻，那不就和泉月烨那种怪胎一样嘛。” “嘘——他看过来了。” 泉月烨在班级内扫视一圈，低下头默默地看自己的志愿。他还没有确定自己到底要去哪一所护理学校。与其在这里听那些做英雄梦的大白话，还不如多复习、多做几道题，再研究一下志愿学校。 不过……无个性能成为英雄，也真是不得了的事情。 时间飞逝，眨眼间就到了放学时间。 “这次也拜托泉月君了。” “我们真的有急事，真的啦。”女生装作可爱的样子，吐出舌头撒娇，“下次我们一定会乖乖做值日的。” 泉月烨接过扫把，点点头。 “谢谢泉月君。”女孩子的百褶裙一跳一跃，像只兔子下了楼梯。他们甚至还没有走远，就开始议论要去哪家甜品店聚聚。 “没想到美酱还会和那种怪人说话。” “没办法啊。泉月君虽然长得很吓人，但是拜托他的话一般都会成功。不然我才不要和泉月君一个组呢。” 和自己一个值日组，不过是想要不值日，把时间空出来出去玩。泉月烨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反正，都是讨厌自己，并且利用自己的人。对于他自己来说，生活的意义也无非就是活着。 不要做英雄。 安安稳稳地活着。 被欺负也好，被冷漠对待也好，都无所谓啊。 只是背负着父亲一命换一命得来的繁衍血脉的使命不断活着。 “别报考雄英了蠢蛋同学。”有人在上面的教室说话。 泉月烨班级负责的包干区就在教学楼下面，这一片其实非常难打扫。因为时不时会有学生把乱七八糟的书本、瓶子和包装袋丢下来。有些时候丢的地方比较刁钻，例如树上、水池里，这就需要身体力行去捡回来。 “怀着下辈子肯定能拥有个性的坚定信念从楼顶上来个自由落体吧！！”暴躁的少年在上面咆哮。泉月烨拿着扫把看着水池中间那本破破烂烂的英雄分析，思考下一秒这上面不会真的又一个少年跳下来吧。 本着处理垃圾的中心思想，泉月烨将本子捞过来。 上面是被炸过了，边缘有些焦黑，不过中间部分还能看。泉月烨草草翻一下，发现居然又今天早上大家热议的山岭女神。看来本子的主人也是一个英雄宅。 “小胜大笨蛋，我要是真的跳楼了，你这可是教唆他人自杀啊？！说话要经过大脑啊……这……是我的笔记。那个……”等泉月烨差不多将本子翻阅完，本子的主人才来到水池边。他呛着眼泪，绿油油的头发向周围炸开，脸上还有一些小雀斑。 一个平平无奇的人，好像会自言自语。 “抱歉……那个，这是我的本子……啊，谢谢。”接过本子的绿谷出久有些尴尬，他擦擦眼角的泪水，“你都看了吗？” 泉月烨不知道他说的是本子里的内容，还是指他们刚刚的对话。 他点点头。看见绿谷出久不知所措地，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性格懦弱、无个性、体力看上去也一般甚至偏下。这种人到底是有什么自信去考雄英？ “你为什么要报雄英？” “不去试试看的话，也不知道结果究竟如何啊……” 第三章 心操人使出场 泉月烨并没有和绿谷出久一起回家。 第一，他们两家完全是两个方向。第二，他们完全不熟悉，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不清楚。虽然都在折寺中学念书，也都是校内有些名气的怪胎。 无个性却想成为英雄的臭久。 长相丑陋个性不明的怪人烨。 “无个性去报考雄英，结果不是很明显吗？”泉月烨毫不犹豫地说道：“像我们这种普通人就要有普通人的活法。再说英雄有什么好的。”难得他一口气对陌生人说这么多话。 “带着笑容去救人不会觉得……” “傻透了。”泉月烨暴击。 这种情况下，两个人要是还能开开心心一起走回家，是万万不可能的。泉月烨回到喵喵福利院。福利院整体设计都和喵咪有关，，打开门是肉噗噗的猫爪脚垫，玄关处奈良姐姐正在给一只猫咪撸毛。猫咪舒服地打呼噜声，将肚皮翻上来。 “小烨回来啦。”奈良姐姐招呼道：“婆婆在茶室招待客人。你也过去吧。晚饭我等会儿去准备，今天大家都很乖呢。” 奈良姐姐口中的大家是指这个福利院中的小孩和猫咪。 不过，比起乖巧显然是不用做晚饭更加让人愉快。泉月烨脱下鞋子，问道：“两个人？” “是婆婆的老朋友。听说孙子想要考雄英，特别赶过来呢。毕竟雄英高中就在附近，提前来看看学校，打打气什么的。”奈良姐姐放下猫咪说道。 考雄英还早吧，现在过来有什么意义呢？泉月烨只觉得今天脑子里全部都是“雄英”“英雄”“雄英”“英雄”……这两个玩意儿到底有什么好的？ 喵喵福利院本来是猫婆婆的私宅，在十年前才改造成福利院。大部分建筑都保留了深宅大院的风格，泉月烨轻车熟路来到茶室。茶室坐落在后花园中，打开门窗后可以正对一眼清泉，拇指大小的小鱼在其中畅游。到了晚上，就恰好成为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婆婆。”泉月烨还穿着校服，他坐在婆婆旁边的蒲团上。茶室中三个人，却有四个位子，留给谁就不言而喻。 “这就是你十年前一定要收养的孩子。”面前的老人吹了一口热茶，赞叹道：“这么多年了，还是你泡的最好。” 猫婆婆并没有回应他，反而将视线落在老人身旁的海藻头少年身上。泉月烨也注意到了这位紫罗兰色发的海藻头倒三角眼少年。他专心致志抚摸手中的小奶猫，连表情都温柔几分了。 “心操人使。” “泉月烨。” 这样就算简单的认识了。 两位老人开始喝茶聊过去，说一些学生时代的事情。倒是将他们两个小辈晾在一边。泉月烨开始怀疑把自己叫过来到底要做什么？只是为了不让人单着太孤独？ 看着在心操人使手中舒服地打滚的小奶猫，泉月烨觉得自己才是多余的。 “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先离开了。” “你真的是泉月家，替死家族泉月家的孩子？”心操人使指着泉边用鹅卵石堆砌起的小塔道：“可以去那边聊吗？” “你想和我聊什么？” “据说英雄世家的孩子会很不一样，从小接受特殊的训练。来之前我还抱有希望，想着过来看一看。没想到会是这种货色。”心操人使长呼一口气，“看来英雄世家也没有很厉害。” “一个死光了的家族也看不出东西吧。”泉月烨嘲弄道：“替死家族泉月，确实也不厉害。最后一个替死英雄泉月长锁，十年前就死了。” 心操人使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放下手中的猫咪，道：“十年前的北海汽车碎尸案。” “嗯。” “能摘掉面罩吗？” “不行。” 被拒绝地如此干脆，心操人使有些遗憾，道:“难道说你长得很丑吗？”泉月烨翻了一个白眼懒得回复他。不过心操人使说的没错，自己这张遍布刀伤和烧伤的脸确实很丑。 “我听说泉月家的个性都和【替换】相关，试想一下，为什么活下来的会是你，而不是正值年轻、位于英雄事业巅峰的替死英雄。”心操人使露出微笑，似乎看穿了很多，“泉月家有一个外号，与死神抢人的家族。不过代价很严重，几乎是一命换一命的状态。所以……” “你是被你的父亲，替死英雄泉月长锁用命换下来的吧。” 泉月烨觉得喉咙有点干涩，他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这是泉月家代代相传的关于初代泉月家个性的传说。类似替换生命，一命换一命在初代个性手中只是最简单的存在。而更加进一步，就可以将两种不同物质的内核进行替换，例如能够将元素中的原子进行替换，将一个人的血液忽然替换成另外一个人的血液，甚至是灵魂替换。 再夸张点，甚至是平行异次元替换。 不过这种是事情，家族里真的都是当做传说来对待了。 没有人的个性可以做到这种事情。 “我想问，你能不能摘下面具。”心操人使忽然对泉月烨开炮。 “不能。”泉月烨刚回应心操人使的话，脑子像被人从后面敲了一下。他的灵魂和身体脱离开一样。眼前看得见人走动，耳朵听得见人说话，手和脚却没有办法自如活动。 “现在，摘下你的面罩。” 泉月烨看着自己呆板的将脸上的面罩摘下，虽然他心里绝对不是这么想的。奈何肉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面罩掉在地上。 还有心操人使不断打量自己脸的目光。 该死。 这到底是什么个性！强得一塌糊涂啊。 心操人使，个性【洗脑】 任何回他话的人，都将在瞬间洗脑，对他言听计从。但如果他本人没有那个意愿，就不会触发洗脑效果！！ “抱歉，我好奇心重了一点。”心操人使说着道歉的话，但是泉月烨绝对没有办法从那双倒三角眼上看出什么内疚之心，“……当初留下这些伤疤，你疼吗？” 茶室，猫婆婆放下茶杯，看向池水边的两个少年。 “心操小子可以成为强大的英雄。个性很强大……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睛里有光。渴望胜利也好，渴望任何存在也好，他都会努力朝着渴望之物前进。” “泉月烨也不差。毕竟是泉月家的孩子。只要他能保持稳定的康复训练，个性也会一点一点的恢复。”老人若有所思，“那是分秒必争在和死神抢人的治疗系家族。” “他不行。泉月小子扛不起那个家族的荣耀。”猫婆婆摇摇头，“如果两个小子给我选，我宁愿选择心操小子。” “泉月小子他对这个英雄的世界充满了失望。” “失去心的人是没有办法成为英雄的。” 第四章 早上的淤泥新闻 心操人使认真地解除了个性，并认真的向泉月烨道歉。 泉月烨没有回答他，只是捡起地上的面罩，老老实实地离开。 “抱歉。我并没有什么恶意。” “有意思吗？” “抱歉。”心操人使心中也气恼自己刚刚的举动，他道：“其实我们小时候见过的，那时候你还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还真的是谢天谢地，我不记得你这种混蛋。”泉月烨警惕地看着他，“再让我发现你对我使用个性，一定要把你打开花。” 心操人使叹一口气，追上去。 “泉月烨，我不是故意这么做的。我们小时候，在没出现个性之前都一起玩耍。你还记得吗？我们小时候的承诺。”泉月烨目不转睛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眼看就要把心操人使关在门外。 “你那时候说要成为英雄。”心操人使提高声音，“你要成为你父亲一样伟大的英雄。我们还要一起去雄英……” 泉月烨冷冷地看着他。 月色如水倾倒在走廊上，夏天的风明明该是热的，却吹得人心里凉。 “是不是要让我成为英雄，然后和父亲一样死在敌人手中，你们才甘心。”泉月烨说道：“为什么一定要我当英雄？为了什么该死的家族荣誉？还是什么狗屁不通的泉月家替死传说？你们就会说大话，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从没有站在别人的角度去考虑事情吗？我不想当英雄啊。我一点都不想成为什么英雄！也不想去雄英读书！” “可是……” “像你这种拥有强大个性的人，怎么会懂。” 心操人使疙瘩一下，他想起自己，也想起小时候。 在他们还没有觉醒个性的时候，每年总有几周会被爷爷带去泉月家做客。泉月家是老牌的英雄家族，哪怕在个性没有出现之前都是很传统的医疗世家。 那时候的泉月烨还没有满身的伤痕，总喜欢玩他父亲的带回来的勋章和奖杯。他们坐在一起看一段老视频。发生在一场重大灾难之后，记录某位英雄出道英姿的视频。 “他在狂笑！” “才刚刚过去10分钟而已！！他已经救出100多人了！！” “真的太厉害了。” 视频中美漫风的男人露出灿烂的微笑，“已经没什么事情了。”火光照耀半边天，哭声和慌乱的叫喊声阻挡不了那句响亮的，“因为我来了！！”无数人因为这句话安心。 连坐在电脑前的两个孩子都“哇”了一下。心操人使对着泉月烨说道：“我以后要成为这样厉害的英雄。” “哼。别的英雄我不知道。但是我爸爸是最厉害的英雄。”泉月烨踩在椅子上，露出大大的笑容，“我也会成为英雄哦。我们家全部都是英雄呢。” “那我和小烨一起成为英雄。”心操人使握住小拳头，道：“我们要一起考雄英高中。” “雄英？” “雄英高中是最好的英雄学院，欧鲁迈特就是这里毕业的。”心操早就做过功课了，在他的人生规划中等到个性觉醒后，就好好学习，争取考上雄英，走上英雄的道路。 “那……那我也和心操一起去雄英。哼，我一定会比心操厉害的。” 往昔历历在目，今朝物是人非。 泉月烨朝着心操人使说完话，喘口气，双眼看着地面，脸上有些湿润。他抹了一把，关上门。 “泉月烨。”心操用上个性，朝里面喊话，“泉月烨。” 房间里没有回答。不知道是泉月烨躲起来了，还是他故意不回答。或者两者皆有。你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心操人使举起的手放下，转身离开。他的脸上出现沮丧的表情。前段时间他收到猫婆婆的来信，终于可以来见到泉月烨时还有兴奋和喜悦。猫婆婆再三叮嘱他泉月烨的性格和小时候有了很大的变化，希望他劝解一下泉月烨，让他重燃起当英雄的欲望。 可惜。 他劝不动这个人。 猫婆婆和心操爷爷站在走廊尽头，看着心操人使无功而返。他们早就来到这里，站着没有说话。“如果他真的不愿意，就算了吧。夏树，你也看到了，这孩子的意愿很明确了。再说，你刚刚也放弃他了。”心操爷爷摇摇头，他之前还不相信猫婆婆说的，现在看来，泉月烨真的不想做一个英雄。 十年前的事情伤他太深了。 “我是担心他被人盯上，泉月小子现在个性弱，但不意味他的潜能弱。”猫婆婆欲言又止道：“无论从什么角度看，只有去雄英才是最好的选择……” “治疗女郎还在雄英。” “哎……不知道我还能照顾泉月小子多久。”猫婆婆走出庭院，她的视线落在院子中一个破旧的风铃上，风铃上有一个残破的“泉”字。“请心操小子回来吧，让你们赶过来一趟真是麻烦了。” “哪里，正好他们两个很久没见面了。十年了，心操这些年一直没忘记泉月的事情。算是圆了一个愿。”心操爷爷想起自己引以为傲又心疼不已的孙子，安慰道：“正好，雄英高中就在附近。也可以提前来给他打打气看看学校。” “心操小子的个性很强大。” “他心里总有数。” 泉月烨倒在门后，他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一个人静静地看着窗外。 这一夜，注定是不眠之夜。 次日清晨，报纸和往常一样被塞到邮箱里，奈良姐姐打开电视和孩子们一起看早间新闻。孩子们端着小碗，老老实实做好。 “婆婆早上好。” “嗯，泉月小子今天去大厅吃吧。麻烦你了。”猫婆婆难得穿好常服。 等到了大厅，他们正好遇见一块去吃早饭的心操爷孙二人。泉月烨并不喜欢和心操一起走，但是猫婆婆在场他也不好直接避开，礼节性地点点头打招呼。 “早。” “早。” 新闻里正在播放昨天的淤泥事件，画面里是一个绿头发少年被职业英雄训斥，“你根本没必要冒这个险。”画面被暂停出现“危险案例”两个大字。新闻主播还特地说明，“希望广大市民以此为鉴，千万不要盲目的去救人，一定要首先保障自己的人身安全，耐心等待职业英雄的到来。”接着就是一个美漫风的男人，向着天空高举拳头的现场画面，周围人们发出惊呼“欧鲁迈特！是他！” 泉月烨觉得绿头发少年似乎在哪里见过，蓬松的绿色头发，脸上有雀斑。他扒拉一口饭，听见小孩子们跟着电视发出欢呼，“欧鲁迈特。”就连心操人使、心操爷爷和猫婆婆都放下碗筷，他们的目光聚集在电视上的美漫风男人身上。“居然只用一只手臂就改变了天气！！！” “不愧是no1的英雄。” “太厉害了，这就是……欧鲁迈特。” “没想到欧鲁迈特居然来我们这种小地方。” 泉月烨默默地将最后一粒米吃完，他终于想起电视上出现的反面教材少年是谁了。昨天见过一面，和自己一个学校有勇气报考雄英的无个性爱哭鬼。 第五章 花花班熊孩子 “欧鲁迈特怎么会来这里？”往常都会出现在各种重大危机和电视节目里的人物忽然出现在自己的居住地。平常人都会抱着一种“哇哦”的口吻，语气中带着一丝丝的倾慕。泉月烨绝对不是这些“哇哦”中的一员。就连听着大家热烈谈论欧鲁迈特可能担任雄英教师这种火热话题，都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上面，反而收拾桌面露出一丝不耐烦。 今天他要陪心操人使去一趟雄英。 “类似开放日吗？”一些名校会在报考前后开放校园。雄英高中是著名英雄学院，虽然不需要什么宣传和额外的报考奖励，就能让无数人蜂拥而至。“毕竟是公立高中，再怎么说也是高中。” 不过和普通学校开放校园不一样，雄英只会开放部分校园供人参观。同时他们还会安排一些学生给考生和考生家长做咨询，帮助他们了解雄英的考试范围和大致内容。 “从雄英毕业后，作为英雄出道或者加入事务所。所有的英雄科都是这样的。”心操人使穿上鞋子，看着有些颓废的泉月烨，叹口气道：“如果你不想去，不要勉强自己。” “你不要对我用个性。” “……”心操人使脸上有些尴尬，他感受到泉月烨身上散发出的敌意。奈良姐姐拿着便当盒出来，将两个都放在泉月烨手上。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路上小心。小烨，记得照顾好心操君。”奈良姐姐特别担心泉月烨欺负心操人使，举起地上的猫咪，挥舞下猫咪的爪子，威胁道：“哼哼，要是被我发现了……我就告诉婆婆，让你收拾一个月的屋子。” 泉月烨看着猫咪在半空中张牙舞爪，捂住脸，心中吐槽：拜托。我这种废物个性，怎么可能斗得过心操人使那种强悍的个性呢？说句话就能被控制……这简直是无敌好吗？ 当然心里想得是一回事，嘴巴上却满口答应，“哦哦，知道了。心操……君，我们走吧。” “泉月……泉月烨。” “干嘛。” “你走错了。”心操人使指着反方向，“公交车站在这边。”在不远处就有一个公交亭。泉月烨顿了一下，拎着盒饭不情不愿的上了车，隔开心操人使坐在窗户边上。 “下一站，雄英高中。”不少人都选择在这一站下车，他们大多数都是来参观和了解雄英的。雄英高中在外面设立了咨询台，不少学长学姐按照普通科、经营科、辅助科和英雄科来站位。其中英雄科是最火爆的存在，辅助科也有不少人。经营科和普通科就稍微惨淡一点。 心操人使和泉月烨站在人潮中，眼看泉月烨就要被人潮挤走了。心操人使一把拽过他，脸上没有什么好脸色，看上去似乎还有一丝丝不满。泉月烨踉跄两步，差点没有抱住怀中的盒饭。等到稳住身子，他又往外面走一点。 很明显是在躲避心操人使。 心操人使怎么可能看不出这种状态。估计又是知道自己的个性后，提防自己了。心操人使露出自嘲的笑容，没想到泉月烨也和其他人一样。估计也会从心里觉得自己这种个性适合犯罪…… “你如果不想去，就待在这里等我。”心操人使想到昨天晚上和泉月烨的争吵，生怕他那厌恶英雄和雄英高中的话在这种场合说出来，安抚道：“我可能要晚点回来……你也可以走远一点。” 泉月烨没有回答他。 在心操人使看来，这种姿态是无声的拒绝。 不回应自己的话，就不会被个性洗脑。泉月烨已经不是小时候的泉月烨了，他们同样也没有办法回到小时候了。 友情是会随着时间变质的。 “等一下。”就在心操人使转身离开的瞬间，泉月烨将手中一个盒饭递过去，“一个菜一个饭，我不回来了。”他连午饭都不想和心操人使一起吃。不给心操人使一点说话的机会，泉月烨飞快跳上新一辆公交车。 心操人使看着公交车慢慢远去，手握紧又放下。他的脸上是落寞和孤寂，随之目光落在雄英高中巨大的校门上。 不要再想这么多了，心操人使。 你现在的目标是：考上雄英！ 他迈开步伐加入到咨询大军中，阳光挥洒在少年脸上，像是给他镀上一层光芒。风轻轻地吹动树叶，车窗打开后一股一股清鲜扑在脸上。泉月烨松口气，将自己的面罩扒下来。他深深地吸口气。 “妈妈，怪人。”坐在他对面的小孩指着他的脸说道：“好可怕啊。” 泉月烨耳朵一红，慌慌张张地将脸捂住。他不知道要去哪里，但比起人流多的地方，适合这幅皮囊的是无人之地。他随便挑了一站，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地方，随随便便下车了。 这周围确实是一个好地方，一眼看全是绿。 淡淡的绿色、浓烈的绿色、有一丝丝偏黄的绿色，还有一些接近深黑的绿。这让泉月烨想到了大早上新闻里的绿头发少年。一个无个性的人还去逞英雄？好像是表达这个意思？新闻里还有一个少年就和他完全不一样了，虽然被当做人质，但凭借出色的个性和耐力接受各个英雄和媒体的表扬。 瞧瞧，这才是正确的英雄接班人打开方式。 要他泉月烨说，没什么希望的无个性和废物个性还是乖乖的做个普通人吧。天之骄子有天之骄子的活法，废物咸鱼也有废物咸鱼的活法，咸鱼硬要上天，比癞蛤蟆吃天鹅肉还要可笑。 他找了一块树荫，放下盒饭，解开自己的面罩，坐在地上休息。 “谁要做什么英雄，多管闲事，还没事找事。” 暗处，四双眼睛静静地看着他。玩具小刀被他们握在手中。细细索索的声音从灌木丛中传来，“看见了吗？那就是邪恶之王。” “不对，是逃脱的犯罪。每增加一道伤疤，都是一条人命，他已经摘下了面罩。这是我们立功的好机会。” “万一都不是呢？” “哪个好人会长成他那个样子呢。”另外两个人反驳道：“只有坏人才长成这个样子。” “对，我们可是要成为英雄的人。” “英雄的职责就是抓坏蛋。” “花花班小英雄，出动！” 第六章 长舌怪人出现 试想一下当你睡的好好的，忽然出现三个小孩子，朝你脸上泼水、咬你的大腿、还用自己的个性来攻击你。你会有什么感觉？ 特别是他们还念着如下台词：“已经没事了。” “要问为什么？” “因为！” “我来了！！！”三个小孩摆出欧鲁迈特的经典造型，其中一个将自己的头发立起来，意图让头上两根毛朝着美漫风发展。鉴于他们还是小学生，姑且可以称为熊孩子，正处于一个狗都嫌的年纪。 哗啦—— 这是水从上至下泼在某人脸上的声音。 哐当—— 这是玩具小刀砸在盒饭上。可以看出这一刀原本是朝着自己来的，只不过使用者力气太小，没有达到预期而已。受害者一脸懵逼的从草地上起来，他觉得自己最近一定是被判了诸事不顺的命。 表示只想打人。 喵喵福利院长大的他，没有打小孩的经验。从来只有小孩看他的脸看哭，还没有小孩敢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面对他这张地狱恶鬼脸下手。 可能是他遇见的熊孩子太少了。 泉月烨用衣服简单擦了脸，他露出腰腹的伤疤，又让三个熊孩子大呼小叫，“看，那个好像虫子。” “好丑啊。” “他一定是大坏蛋。只有坏蛋才会有这么多伤疤。” “恩恩，我们一定要打败他。” “……”泉月烨挽了袖子，按住其中一个小孩的脑袋，任凭孩子挥舞小手怎么都够不到泉月烨。其余两个抱住他的腰，对他又是嘟囔嘴，又是瞪眼。 “大坏蛋，你快放开小夜。” “我要打死你。” “哼。”三个小孩忙活了半天，满头大汗，气呼呼地说道：“我去找老师，我要让老师过来打死你。我老师可是经过英雄培训的人……他，他超级厉害呢。” 可把泉月烨给气笑了。他全程没有还手，还真的是好脾气。 他张口就说道：“像你们这种不遵守纪律、不懂得尊重别人的小王八羔子，还想要成为英雄。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吧。你以为谁都是欧鲁迈特吗？你以为英雄是大白菜吗？我告诉你们，就算你们家隔壁的家庭主妇变成英雄。你、你、还有你，你们这种以貌取人不知道礼貌，对陌生人随随便便出手不懂规矩的小孩子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英雄。” 被绕晕后虽然听不懂，但总觉得这个“敌人”在嘲笑他们的小孩子们张牙舞爪道：“哼，你是坏人。” “呵。没错啊，我就是坏人。你们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回去就得写作业！我要送你们辅导书！小小年纪一定是作业太少了吧！！”泉月烨明显是被气疯了，口不择言。他自己没有意识到自己对陌生人说这么多话。如果奈良姐姐和猫婆婆在场，就能从自言自语的长度来看出泉月烨的怒气值不轻。泉月烨平常话不多，看上去很规矩，可一旦点燃他心中怒火，话就像一长串鞭炮一样噼里啪啦炸个不停。 三个小孩丢下自己的玩具小刀，气呼呼朝灌木丛走。 周围似乎再一次安静下来。泉月烨话说到一半，发现周围没有人了。他脱掉湿透了的上衣，坐着发呆。已经是大中午了，他却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是因为那些小孩的话吗？ 可是那些话他从小听到大，不应该麻木了吗？ 泉月烨站起来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干脆悄悄地朝着三个孩子离开的方向走。看着三个小孩回去似乎不错。不过他到底在干什么啊？泉月烨心中自嘲，那种熊孩子，谁要管他们啊。因为这里是荒郊野外，他想找点乐子，看看熊孩子如何蠢出星际，最好还会被老师爆锤的那种……所以才会跟上去的！没错就是这样！ 泉月烨给自己找到了理由，悄悄收拾东西，捡起玩具小刀跟上前。随着他的离开，最后一双眼睛也慢慢闭上。在丛林的暗处，一条红色的舌头拨开草丛游走。舌头湿哒哒地从树叶、从石头上过去，最后挂在一棵树上。 三个孩子正从树下走过。他们互相抱怨，“都怪你，你为什么要去惹那种大坏蛋。” “就因为他是坏蛋，我们才要去打败他啊。像欧鲁迈特那样子，帅气的去救人呢。” “可是他只是在睡觉……” “我不管，他长得那么丑，一定是坏人。” “……”尾随的泉月烨觉得这孩子的脑回路一定有点问题。什么理论？长得丑都有罪吗？他反省一下自己的样貌，记得自己小时候还是蛮好看的。当然十年前留下伤疤后，好看这个词离他大概有两个银河系这么远。 他抓抓头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水滴在他的鼻尖。 晴空万里，一片云都没有，怎么会下雨呢？ 泉月烨抬起头，他看向自己的头顶。 一条红彤彤的舌头垂下来，在舌尖一颗圆溜溜的眼珠转了两下，流下透明的水。孩子的笑声和争吵声在前面，距离他越来越远。巨大的眼珠被舌肉吞没，一口黄牙从舌头上挤出来，哈出浊气，咯咯咯地笑起来。 “四个。” 小孩开始尖叫，朔朔缠绕声传出来，太阳明媚地让人眩晕，哭声开始占据泉月烨的耳朵。 四下无风，后背被冷汗浸湿。 “不过你太丑了。” 挣扎、被吊起来的孩子、他们双手被红色的舌头缠绕。很明显那是一根舌头。和现在这个舌尖是一样的。黏液开始分泌，孩子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好像对你没什么兴趣。要不杀掉算了……” 怎么办？可以逃吗？对方的目标是不是自己！我……能活下来吗？吞咽口水，泉月烨感觉腹部恶心，耳边有谁在说话，但是听不清楚。 “当然也不是不能凑合凑合……咯咯咯……”舌头猛地锁紧朝着泉月烨的面部砸过来，“多少岁？” 冷静，冷静下来。泉月烨，冷静。 你不一定会死。就算死，你也绝对不会死在这种地方。你会好好活着，你是泉月家唯一活着的人。你绝对不会死的，你要活着。 “十五。” 对方惊讶一下，“年轻啊。年轻真好。”舌头绕着泉月烨打转，舔了一下他的脸蛋，用嫌弃的口吻道：“可惜了，是这样的皮肤。”泉月烨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起来了。 他摸了把玩具小刀，没有锋利的刀刃，材质是塑料，用力捏会发出咯吱的声音。 “你口袋里是什么？”对方忽然警惕起来，问道：“手机、还是武器！” “什么都没有。” “掏出来。”长舌头一甩，给了泉月烨大耳光子，用舌头缠住他的脖子，“快点！”说完还用力地缩了两下。 泉月烨抬起头，手一甩，朝着舌头刺去！那是玩具小刀的碎片，塑料边缘沾满了鲜血。 同样， 他的手心 鲜血淋漓！ 第七章 挣扎的小羔羊 这样就有了最简单的武器。 小刀的塑料碎片，比起塑料玩具小刀各处圆润，至少碎片有他锋利之处。泉月烨朝着舌头猛地扎了一下，他一只手握住小刀碎片，另外一只手将缠绕在脖子上的舌头往外拽。 舌头上全部是黏液，根本抓不住。对于没有任何战斗经验的泉月烨来说，他完全没想到这一点，手一滑，舌头就绕了一个弯将他的手控制住。舌尖上的嘴巴发出恶臭，“呵呵呵呵呵，我最喜欢你们这种会挣扎的少年了，太小的没什么挑战性……可惜了……你长得太丑了。”说完用舌头将泉月烨的胸膛摸了一遍。 泉月烨直犯恶心。 他平日里对英雄了解不多，连自己居住范围里有那些英雄都不知道，更不要说英雄针对的是那些犯罪了。以为自己能安安稳稳活着长大，认为犯罪离自己很远，所以从来都不会关注警察局和英雄事务所发布的犯罪信息。 如果他对这些都有些了解，只需要达到普通人的了解程度，眼前敌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长舌鬼佬，个性【五官长舌】。能够随意拉长舌头，舌头上能够出现五官。受害者的平均年龄在3岁到16岁，长舌鬼佬喜欢慢慢折磨受害者，比如用小刀一下一下割下受害者的肉、用针将一下一下地扎，看着受害者的血慢慢流干。 长舌鬼佬从嘴巴中吐出一条十厘米长针，他的舌头上重新长出一张嘴巴和一颗眼珠子。他新长出来的嘴巴在说话，“我最喜欢你这种性格的孩子，特别喜欢看你们那种隐忍的表情呵呵呵。” 说话间，长针一口气刺穿了泉月烨的掌心。 泉月烨咬着双唇，他想要握紧手心，想要阻止疼痛，但舌头紧紧地将他束缚，只能硬生生地承受着。如果我的个性……泉月烨心中一痛，他的个性【伤害置换】早在十年前严重透支，十年的休养生息中只能简单的将非活物的伤害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想要把自己所受到的伤害转移出去，这不可能是马上做到的事情。所有的个性都是需要锻炼的！而泉月烨这些年全部在调养身体，至于锻炼个性？ 他又没有成为英雄的打算，为什么要去锻炼个性？ 现在终于吃到苦头了。 “真奇怪，不够疼吗？”长舌鬼佬发出笑声，“没错就是这个表情。像是那边三个小鬼说不定会直接哇哇大哭。”泉月烨的忍耐更加激起长舌鬼佬的虐待欲，他从嘴巴中再吐出长针，慢慢的钉入泉月烨的手指。 一根。 两根。 三根。 四根。 …… 十指连心，泉月烨的眼泪不由自主落下来。生理上的屈服和心里的不甘落在长舌鬼佬中，让他更加兴奋，“我要慢慢折磨你……在此之前……”他的视线转移到了三个孩子身上，啧啧声从两个嘴巴中传出来。 就像是吃腻了一道菜，要去品尝另外的新鲜事物。 泉月烨意识到不妙。还没有等他动作，长舌将他的手捆绑在一起，令他不能动弹半分，只能眼睁睁看着长针慢慢接近三个孩子。 孩子们早就被长舌鬼佬吓哭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他们连抱在一起瑟瑟发抖都做不到，脸上满是恐惧。 藏在草丛中的长舌鬼佬脸上露出笑容，他杀人的时候喜欢只露出舌头。本尊往往会藏在远处。这次收获颇丰，让他大意起来，小心翼翼地从地上起来，想要走进享受一下受害者的惨状。 自从欧鲁迈特来到这附近后，他不得不逃离城市，躲在荒郊野外。没有谁有自信能够从欧鲁迈特手中逃跑，长舌鬼佬只能小心小心再小心。 不过，那个伤疤少年实在是太对他的胃口了。 如果能够长得再好看一点，就更好了。 要让他发出更多的惨叫！要见到更多少年的鲜血！要看到这些孩子脸上哀求又愤怒的表情！是的，这是他活着的快乐！这是他毕生唯一的爱好！ 他往嘴巴里塞了长针，和普通人的舌头不一样，长舌鬼佬的舌头中间是中空的。这让他可以自由的吞食长针作为武器，长针通过空心的舌头传送到舌头上的嘴巴里，然后作为暗器使用。 长舌鬼佬慢慢地将长针传送到靠近孩子的嘴巴边，他心中充满了愉悦，像是人间明媚的四月天。说起来，现在也是四月——樱花盛开的季节。 樱花，转瞬即逝之花。 和美好的生命美好的少年一样。 长舌鬼佬的长针准备就绪了。他瞪大双眼要欣赏孩子痛苦的表情来愉悦自己了。忽然舌头上传来一阵阵痛。他感觉将眼睛派到伤口附近，舌头上圆溜溜的大眼珠子里倒映着少年的背影。 泉月烨的嘴巴里叼着长针，原本被钉住的手只有几个血窟窿。其中三根长针钉在舌头上。他是用嘴巴将手上的长针一根一根拔出来了！ 长舌鬼佬的心被一双大手握住。他看见少年脸上痛苦扭曲的表情，更吸引他的是那双眼睛，那双燃烧着火苗的眼睛。 一双他在英雄身上见过的眼睛。 “你想救这些孩子。呵呵呵，他们之前才欺负你，说你的坏话。”长舌鬼佬起了兴趣，他目前没有看见这个少年使用个性，说明这个少年的个性不适合战斗，或者没有个性。 这个认知让人更加肆无忌惮。 泉月烨瞪着长舌头代为说话的嘴巴，回答道：“是啊。”他确实刚刚被那些孩子欺负了，被说成是坏人。手掌和手指完全掰不直，就连动一下都能感觉骨头咯咯作响。 “我不想杀死你。”长舌鬼佬露出三只眼睛看着泉月烨，“我要把你做成我最完美的收藏品。”他可以放了少年，再慢慢地像是猫捉老鼠一样，每天割下一块肉来，看着猎物无处可走却抱着希望死去。 “你走吧。” 泉月烨看着身上的舌头松开，黏糊糊的唾液让他很不舒服。 “好啊。” “我放你走，但是你不能告诉其他人我在这里。”他会监视少年，捉迷藏一般找到少年，将他慢慢折磨致死。这将是何等美妙的事情啊！ 泉月烨笑了，“好啊。” 猎物上钩了。长舌鬼佬还没来得及露出笑容，表情就僵住了。 “好你个大头鬼！” 少年如是说。 第八章 欧鲁迈特登场 英雄是什么？ 是强大吗？是无敌吗？是站在正义之地反抗邪恶吗？ 泉月烨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没有选择逃跑很愚蠢，放弃了一个苟且偷生的机会，最后失去的可能是生命。 他的选择能换来什么吗？ 泉月烨不知道。他感觉手脚自己动起来，朝着三个孩子的方向奔跑。救人吗？现在的他能够救什么呢？怎么救？ “你休想！”长舌鬼佬发出咆哮，他意识到自己的权威被挑战。虽然泉月烨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兔子，但没有狼会因被兔子踹了一脚而高兴。长舌上出现数个嘴巴，牙咬着三四根长针。 密密麻麻。 看上去像是长满刺的蛇。 自己会不会被这么多针刺穿吧！“滚开！”他咆哮道：“滚开啊！”很多事情是你明明知道对自己没有利益，但你依旧去做的！最可怕的是什么？是你满怀着不可描述的心情去奔跑，却只能看着一切破碎。 长舌鬼佬将数根长针卷起，一一刺入孩子们的体内。长针没入血肉，完全看不到痕迹，从手臂、小腿、脚心，甚至是头顶慢慢地慢慢地下去。 泉月烨的手微微作痛。 “我最喜欢看你们痛苦的表情。”长舌上的嘴巴说话，一字一句扎在心上。甚至孩子的哭声和挣扎声都比不过这几句话寒冷，“真的是很棒的表情呢。想要救人，却只能看着人在自己面前活活折磨死。呵呵呵呵呵，这是不是很棒呢。平常都是职业英雄才能享受到的待遇呢。” “为了和自己没有一点关系的人，做出这种表情真的是好稀罕呢。” “再来一点啊。” 长舌鬼佬说着话，再次从口中吐出长针，这一次他将长针对准了孩子的双眼，“这是我最喜欢的地方呢。”泉月烨后退几步。 “哟，终于打算逃跑了吗？” 泉月烨咬着牙，没有说话，但他的双眼让长舌鬼佬燃烧起更脏的欲望。就是这样的眼睛，这种野草一样永远不会消失希望的双眼！他要挖下来，好好地品尝少年失去双眼的痛苦！ 长舌鬼佬将针对准了其中一个孩子的双眼。 泉月烨后腿抵住，猛然蹬地、奔跑、起跳！他的双手张开，像是腾飞的巨鸟！他的双手勾到两个孩子的双脚，脑袋撞在其中一个孩子的脚踝。 孩子发出痛苦的哀嚎。 泉月烨摔倒在地上。 长舌鬼佬也完全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起跳？为什么去碰到三个孩子？难道说？他的个性必须要碰到人才能发动？想到这个设想，长舌鬼佬提起十二分的警惕。他迅速将倒在地上的泉月烨捆绑起来。 少年双目紧闭，唇色发青，似乎承受极大的痛苦。 “你在刷什么花招。”长舌鬼佬吐出一根长针，准备随时刺入泉月烨的咽喉。泉月烨勉强牵扯嘴角，但他已经疼得说不出一句话了。 无数根长针在他的体内翻滚，一根一根地刺破皮肉，鲜血成串，竟然将泉月烨浸染成一个真正的血人。他的手、手臂、胸膛、锁骨、大腿、小腿、脚底，甚至是头顶和嘴唇都被长针刺破！ 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长针？ 长舌鬼佬被从泉月烨体内出现的长针吓了一大跳，他松开泉月烨，少年已经成为一个刺猬了。而另外一边，三个孩子皮肤光滑，面色红润，完全没有之前痛苦的模样。 泉月烨，个性【伤害置换】。 能够将他人所受到的伤害转移到自己身上，同时也能将自己身上的伤害转移到别人身上。 只不过泉月烨已经很久没办法做到“将自己的伤害转移到别人身上”了。 他所能够做的只有“将他人所受到的伤害转移到自己身上”。他现在只能这样做了！他让自己面朝天空，手边是扎手的野草。周围都是绿色的树，风起树动，鼻腔里是浓重的血腥味。 要死了吧。 泉月烨百分百保证自己这次转移过来的伤害是百分百还原的伤害。三个孩子身上受到了多少的痛苦，他现在感同身受。 只可惜，真的死定了。 泉月烨只觉得天空出现黑影，一个有着腱子肉的黄金发男人。长舌鬼佬发出怪叫，三个孩子兴奋地哭成声来了，他们的眼泪一直哗啦啦的流。 “已经没事了。”黄金男人抓住长舌鬼佬的舌头，用力地将他撕开，并且用力往自己身边拽，“因为——”他将三个孩子解救下来，放在地上。 “我来了！！” “欧鲁迈特！” “欧鲁迈特！” 在远处若隐若现的警笛声和老师呼喊孩子名字的声音中，泉月烨闭上了眼睛。 好疼。 好疼。 …… 爸爸，好疼啊。 “小烨已经是男子汉了。要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爸爸。我能够将自己受的伤给别人。我为什么还要保护自己。”那是他刚刚觉醒个性的时候，因为抢滑滑梯被小朋友从楼梯上推下来，“把伤口给其他人好了。只要我不疼，怎么样都好啊。爸爸，对不对。” “这样不算是好孩子了。小烨，好孩子要怎么做呢。” “要好好吃饭，要听妈妈的话，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 “嗯，瞧，这不是很乖嘛。还要加上不能用个性随便伤害别人。无论做什么，都不能用个性伤害别人。” “可是爸爸，我疼。” 为什么要有这样的个性呢？能将别人的伤害给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又为什么不能将自己受到的伤害给别人？又是为什么要让自己疼？让别人舒服呢？为什么要做对自己一点都没有益处的事情？ “乖儿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知道吗？”父亲的声音越来越远，轻飘飘如同春天的柳絮，“很多时候，你不喜欢的事情，别人也不喜欢。所以只能自己默默承受。不过小烨比爸爸厉害好多呢。爸爸只能默默承受这一切，小烨却可以减轻自己的痛苦。这是很棒的个性呢。” “还是疼。” “乖。爸爸给吹吹，就不疼了。” 脸上有清风吹过。 泉月烨缓缓睁开眼，他感觉自己身体千疮百孔，疼痛并没有削弱，反而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疼”这个字怎么写。 洁白的天花板和洁白的床单，手上打着点滴，床头放着被打翻的盒饭。窗户开着，风吹在脸上，很软。 樱花还在开。 门被打开。 猫婆婆和心操人使站在门口，他们手上拿着一个盘子。“你终于醒了。” 泉月烨笑了，“原来，我还活着。” 我还以为……能见到爸爸了。 第九章 病床上的少年 泉月烨说出这样丧气的话，让心操人使皱了眉头。他手中拿着医生从泉月烨身体中拿出来的所有长针。 137根。 每一根长针都比手指长，有的粗细不均等，有的极其细长，医生为了将这些长针全部取出，在手术室里奋斗了整整一天一夜。 心操人使就在手术室外面坐了整整一天一夜。 他无数次想，要是那时候他能够强硬一点，不让泉月烨离开自己太远。是不是现在这一切就能够避免？他闭上眼睛，脑海里都是泉月烨满身针刺，血淋淋被送进手术室的模样。 欧鲁迈特及时赶到，救了他们四个人一命。那三个孩子身上没有一点伤，甚至是生龙活虎。他们的家长对欧鲁迈特谢了又谢，感谢自己的孩子平安无事。 只有泉月烨。 心操人使懊悔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虽然泉月烨的受伤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但他总会将现在陌生的泉月烨和小时候的玩伴重叠在一起。他没有办法看着曾经的朋友痛苦……心操人使放弃折磨自己的头发，现在泉月烨已经受伤，在这里黯然伤神也完全改变不了什么。 长舌鬼佬，导致泉月烨重伤的罪魁祸首目前下落不明。据警察所说，当时欧鲁迈特先拽着长舌鬼佬的舌头，企图将人从复杂的丛林中拽出来。没想到长舌鬼佬直接用刀将舌头割下来，他本人则是跳崖逃跑了。 欧鲁迈特追上去时只看见长舌鬼佬跳崖的身影。 没有人知道这个穷凶极恶的罪犯是死是活。 心操人使握紧双拳，如果他再看见长舌鬼佬这个家伙。他一定要让这个人后悔来到世界上。以前他想要做一个英雄，更多是因为对英雄的崇拜，对英雄这个职业所产生的憧憬。 他身边虽然会经常看见犯罪的踪迹，但他的家人和认识的人中却很少有因为这些犯罪受到伤害的。 除了泉月烨。 第一次是在他五岁的时候，听说泉月烨全家去北海旅游时被穷凶极恶的犯罪盯上。泉月夫妇被残忍杀害，泉月烨留下一身伤痕和严重透支的个性。凶手至今逍遥法外。 第二次就在眼前。 心操有时候都会为泉月烨的命运感到心痛。明明是同龄人，为什么泉月烨要遭受这样的苦难？自己当时……他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连医生什么时候将满满一盘子的针递给他，他都没有感觉。猫婆婆和爷爷喊他的名字，他都没有感觉，只能知道眼前是漆黑的。 “原来，我还活着。” 病床上的少年没有用面罩掩盖伤疤。他躺在床上，扭过头看打开的窗户。窗户外是一树樱花。他的面容惨白，脸上大面积的烫伤和刀伤像是将五官撕碎。心操人使担保没有人能够对这张脸起什么好感。 他只觉得心疼。 猫婆婆比起之前少了一丝锐气，她低垂眼睑，站在门口沉默很久。心操人使看见她的手和肩膀在颤抖。 泉月烨感到奇怪，他想要支起来，好更清楚的看见大家。可没等到他抬起手，手臂就传来钻心的痛苦，让他手臂一抖，砸在床上。 “小烨！” “泉月小子！”两个人大惊失措。泉月烨倒是笑了，“干嘛。这么慌张。”他发现自己的手臂动不了，手臂上似乎有千万只小针不断重复刺入、拔出、刺入、拔出这个过程。 这种疼痛咬咬牙还是能忍下来的，还是不要让婆婆和其他人操心了吧。 “你看看你。你自己难道没有点自知之明吗？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和……”猫婆婆欲言又止，她气急败坏骂道：“给我老老实实在医院躺着，不准乱跑！更不准你给我在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上用个性！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奈良一直会让你帮忙修东西！以后这些——统统不准！给我看到一次，泉月小子你马上给我关禁闭！” 看来婆婆是真的生气了。 泉月烨缩了一下脖子，他苦笑。拜托啊，婆婆关禁闭什么的是多久之前的老黄历了啊。我已经十五岁了，关禁闭不过是小黑屋，吃的喝的都不愁啊……还有小说可以看啊。 “还有！你知道这次要不是欧鲁迈特及时送你来医院，泉月小子你就完蛋了！伤害置换是让你乱用的个性嘛？明明知道自己个性被透支后还没有完全康复，你到底在逞什么英雄啊。这种情况要是再遇见，就给我跑！不要管其他人！给我有多远跑多远。”猫婆婆气呼呼地交代了一些事情，大多数都是在抱怨泉月烨为什么不逃跑。 “可是婆婆……那三个孩子会死啊。”泉月烨也有点无奈。 猫婆婆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所以你要我承受失去你的痛苦吗？泉月烨，你不是神人，你也会死的。” 泉月烨被她说的哑口无言 他当时确实没有想到猫婆婆，也没有想到自己死后会有人为自己伤心。他当时只有一个想法：救人！ “身体自己动起来，我有什么办法呢。” 泉月烨看见猫婆婆脑门上突出的青筋，他闭上嘴巴，老老实实装死人。如果他再敢多嘴，他不确定猫婆婆会不会来一套喵喵拳。 猫婆婆看见泉月烨收敛的姿态，长叹一口气，“想吃什么。” “哎。” “想吃什么，我让奈良做。” “火锅。”泉月烨双眼亮起来，“要麻辣锅底的，可以全肉的吗？” “疗养期间禁荤腥，禁麻辣油腻。” “……”那婆婆你就不要给我希望啊。泉月烨失去希望仿若一条死鱼躺在床上。 “小……泉月烨。”这一次是心操说话。他手中拿着一个盘子，盘子里密密麻麻全是长针。心操人使将盘子放在床头柜上，他看着泉月烨似乎要将他的伤口一一记住。 泉月烨被他看得不舒服，“你要干嘛。”忽然想到心操人使的个性，泉月烨脸上又多了一丝凝重，“我可……” “我没用个性。”心操人使皱眉道：“我……” 泉月烨等着他的后半段话，没想到半天没有听到后续，“你怎么啊？” “没事，我只是来看看你。”心操人使轻轻揉一把泉月烨的脑袋，“看看受伤的是什么笨蛋。” “喂！你……” 心操人使却没有回应他，一个人离开。他关上病房门，靠在墙上仰头看天花板。说不出来啊。感觉说出来也不会被相信。 才不是什么“看看受伤的是什么笨蛋。”，他明明想问伤痕累累的少年： “疼吗？” 可，可说不出口啊！混蛋！ 他现在到底要用什么样的姿态去问出这种话？又是要以什么样的姿态去对那个少年承诺： “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第十章 治愈女郎上门 泉月烨在病房并不全是养病。 他需要做笔录。 听说前面三个小孩已经全部做好了，就差他这一个了。警察对这件事情也定型了，做笔录其实是走个过场。反正有no1的英雄欧鲁迈特出面，整个事情也只是对方人生履历上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泉月烨也很轻松，那三个孩子完全没有看出他的个性。只是很模糊的知道自己身上很疼，然后又忽然不疼了。他们对整个事件的描述加入较多的个人色彩和个人看法，似乎还有一个小孩吹嘘自己和长舌鬼佬大打出手。当然他这种吹嘘谁都不相信，最后还被自家父母揍了一顿屁股。 表示喜闻乐见。 这种熊孩子就应该多揍两下。泉月烨现在能够坐起来了，他浑身还有密密麻麻被针刺穿的感觉。医生给他做了三四次检查，声明要是泉月烨的身体里还有一根针，他就把自己的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泉月烨看着利用个性可以将自己脑袋摘下来的医生，表示他这话说的很可怕。 “对于你受伤的事情我们表示很遗憾。”警察整理帽子和笔记说道：“很感谢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啊，没事啊。” “冒昧的问一句，您是不是泉月家……那个大名鼎鼎的英雄世家的孩子。”警察有点抱歉，他表示自己并没有刻意戳伤疤的意思，“并没有什么针对……” “没事没事。”泉月烨在医院没有戴上面罩，“我确实是那个泉月家的。” “不好意思，之前有人听说长舌事件的受害者姓泉月，拜托我特地问的。”警察也知道十年前的北海汽车分尸惨案，他连忙转移话题，“说起来，关于长舌鬼佬的去向，请您一定要小心。” 泉月烨的注意力果然被长舌鬼佬吸引了。 他想到那个变态，咬牙切齿恨不得让这个家伙尝尝被针刺伤的滋味。 谁被刺谁知道那滋味！ “那个变态没有被抓到？” “他割下舌头，借机逃跑了。”警察笔画了一下舌头的长度，苦笑道：“我们测量了断舌的长度，两百多米。舌头中间是中空的，这也是他为什么可以通过舌头发送长针。关于长舌鬼佬的个性我们已经在做详细的分析，包括唾液、复制上去的五官等等。” 他们从医院方面得知泉月烨自从清醒后一直有强烈的针刺感。医院方面再三强调泉月烨体内已经没有针了。泉月烨出现这种完全没办法查看的不科学症状，可能是长舌鬼佬在个性方面对人体有影响，医院方面要求警察提供相关的信息。 警察除了那段舌头外，完全没有任何资料。要知道在泉月烨之前，没有人从长舌鬼佬手下活着回来，在对待伤者方面他们也是一头雾水。只能努力从这么两百多米的舌头中看出一点端详。 “啊，这样啊。”泉月烨关心的问题在后面，“那他是死了吗？还是……” “从我们现场的勘察看，活下来的几率很大。”警察从文件袋中抽出几张现场的照片给泉月烨看，“你看这里、还有这里。长舌鬼佬的逃跑经验很丰富，无论是我们还是其他英雄都没有人见过他的正面脸。我们犯罪专家推测长舌鬼佬很可能会再次回到受害者身边，进行二次伤害……所以，希望你注意安全。” 泉月烨也是一头雾水，他也完全没有见过长舌鬼佬本尊，全程一直和诡异的长舌做斗争。他小心翼翼问道：“所以……我这是要面对一个未知的敌人？” 警察也很尴尬，他知道自己方的失职，“我们会尽力帮助你的。” “还是一个对我怀恨在心？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杀我的敌人？”泉月烨回想一下丛林中的情况，不用什么专家的话，他百分之百肯定那个变态会回来找自己。 警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别针，他将别针递给泉月烨，“考虑到你的个性并不适合战斗，我们特地给你配备了紧急报警器。”别针是一个很蠢的笑脸卡通，印刷还不是很好，天然带着一种假冒伪劣质感。 不过在别针的后面确实有点东西。 “如果你遇到危险，只需要按一下别针后面的小开关。就会紧急联系到最近的警察局和最近的英雄。我们也可以对你展开紧急救援。开关开启后，自动定位默认开启，我们可以随时看到你的动态。” 听起来确实是个好东西……就是做工丑了一点。 “所有受害者都有这个？” “不不不，只有你有。”警察耐心说明道：“首先你是这次受伤最严重的人，按照长舌鬼佬的犯罪史来看，他第一个下手对象很可能回事你；其次其他三个孩子的个性都具有一定的攻击性，但是泉月烨你是完全没有自保能力的个性，甚至会被敌人利用的个性；最后，你是泉月家的人。” “听起来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泉月烨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自己是泉月家的人这点了。自从他家只留下他一个独苗苗后，这种有点特权的滋味就很难得了。至少不会再有人因为他是泉月家的孩子而对他抱有尊敬或者是羡慕。 更多是可怜和怜悯。 “看，早死鬼的孩子。” “呕好可怕，他的脸怎么回事。” “快走快走……” 还是有除了猫婆婆之外对他再次保持正常的人啊。泉月烨看着眼前的警察有点惊讶，“我家不是早就落寞了？” “泉月家的英雄一直都很照顾我们。我们局曾有幸受过您叔叔泉月长崎的照顾，我们大家都一直很怀念他。一听到您是泉月家的人……”不用警察继续说，泉月烨明白了。 他的叔叔泉月长崎，在家中历代都是英雄的情况下出人意料的选择做一名警察。他本人很早就牺牲了，泉月烨甚至记不住亲叔叔的音容样貌。 “还是谢谢你了。”就算自己叔叔对人家又恩惠，但十几年过去了，难为对方一直惦记。“我一定会好好佩戴起来的。” 警察看着泉月烨将东西收好，又叮嘱一些注意事项才离开。 另一处，喵喵福利院再次迎来客人。 奈良芽衣准备好茶点，送到门口。一个穿着白大褂，盘发上插着针筒的老婆婆接过茶点，和蔼地说谢谢，还夸奖了一下奈良芽衣今天的精气神。 “治愈女郎今天也很有精神呢。” “是吗？哎呀，喵喵好像在喊我呢。”治愈女郎微笑着将茶点带进去，顺手关门。 “之前麻烦你的名额，已经不用了。”猫婆婆好像一下子衰老了许多，连嘴边的胡子都耷拉下来，“我现在很害怕。” “是这次长舌事件的原因吗？” “听到泉月小子被推进手术室，我想到了安。你知道吗？我感觉躺在那里的是很多年前的……”猫婆婆有些崩溃，“我以为我能够接受的了，我真的太高估我自己了。我完全没办法接受泉月烨死亡这个可能性。” “这个世界已经不是平静的世界了。”治愈女郎将茶点放在她面前安慰道：“至少他在雄英会很安全，不需要雄英科，普通科也可以。我们本来就只想要让那孩子平安长大，不是吗？” 猫婆婆捧起茶看着水杯，她半晌不说话。 治愈女郎也明白自己这位朋友需要时间恢复平静，她说道：“名额我先帮你保留。我没有其他的意思。一开始我确实不赞同你让泉月烨去当英雄。但现在看来，他就算不当英雄，至少需要恢复个性。夏树，泉月烨是替死家族的人。从他出生的一刻起，就有无数双眼睛看着他——更甚，他现在十五岁了，已经不是孩子了。我们没有办法一直保护他。” “你要我把他送到哪里？” “让他来我这边，我至少能保证他学到有关治愈系的东西。雄英还是很安全的。” “你让我再想想。” 猫婆婆摇摆不定，她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雄英真的安全吗？ 第十一章 第二个性爆发 雄英高中，众多职业英雄担任教师的一所综合高中，以培养众多职业英雄而闻名，在国内隐隐有成为行业大头的架势。如果说安全，似乎真的很安全，可是在校园内呢？一个可以自由使用个性的校园里，泉月烨的个性真的能够让他活下来吗？ 他会不会像长舌事件一样，不考虑自己随随便便给其他人治疗？ 猫婆婆和治疗女郎聊了一些日常，就离开了。她点一盏灯，敲了两下墙壁，猫耳朵竖起来，墙壁那边传来“嘎啦嘎啦“的声音。猫婆婆推开墙壁上的暗门，展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人高的小隔间。 隔间里各种摆件都按照生活的样子安排，房间安安静静，干干净净。地上打了地铺，旁边放着两件衣服。一件是老式的雄英高中校服，还有一件是被缝补过的战斗服。猫婆婆眼角有些湿润，她上前打开那件旧校服，用手一一将上面的褶皱抚平。 在校服的衣领上用红线绣着一个人的名字：泉月安。 “你们泉月家的人都是这样吗？”猫婆婆用手一一点着“泉月安”三字，“你儿子是这样，你也是这样，现在泉月小子也是……” 曾经她想过要不要将这两件衣服拿出去，告诉泉月烨关于之前的事情。那时候的她一心想着让那孩子回复泉月家的荣耀，至少要像他的父辈们一样，成为一个合格的英雄。 甚至是做到替他的父辈们报仇。 她以为泉月烨可以恢复了，她以为自己可以接受了，没想到……还是不行。 还要什么英雄呢？猫婆婆看着那件雄英校服，她颤巍巍地翻开校服下的战斗服。战斗服被撕成两半，上面还有一些血迹怎么都洗不干净。她记得第一次接过这件衣服时，她双手都搓红了，衣服都给搓破了。 血迹却怎么也搓不掉。 “夏树，我发现一件事情……我们泉月家的人好像有一个秘密，哈哈哈我就告诉你啦，是这样……不要摆出这种表情啊。我只告诉你和……没办法啊，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瞒着你们。” “而且我查了族谱，自从个性出现之后新生儿全部是男性……可能和基因有关系吧……像我这样的双重个性也会出现啊，我妈妈还说当初去产检的时候明明是龙凤胎。结果只有我一个……” 战斗服上点了泪痕，猫婆婆垂下耳朵，泣不成声。 哪怕多年过去，每每想起那人临别的笑容，心都一阵一阵绞痛。 “夏树，他们发现了……我逃不了。这么多年很感谢你的帮助，但是他们拿我的妻儿威胁我……如果我不去，他们是不会放过泉月家的。” “夏树，你是个好女孩。” 她以为自己能够把泉月烨培养成像他一样，有着那样灿烂笑容，有那样强大的个性，可以成为出色的英雄。她以为自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甚至不惜动用一切的资源让那孩子去雄英上学，经其所能让他成为英雄。 继承泉月家的一切。 变得更像她记忆中的那个男孩。 但是不行啊！猫婆婆发现自己做不到了。她不能接受泉月烨的死亡。这么多年，一直想要把那孩子培养成自己理想的模样，就好像说她走出了泉月安死亡的事实。 可是……泉月烨会不会走上和泉月安一样的道路。 会不会因为变得强大，暴露在危险中？会不会因为考上雄英，出现在那些心怀鬼胎之人面前？会不会和泉月安一样，在最需要伙伴的时候，被孤零零地抛弃在战场上，一个人惨痛地孤独地被敌人折磨致死？ 如果泉月烨也……不！泉月烨绝对不能成为英雄！也绝对不能去考雄英！ 猫婆婆下定决心。等到泉月烨初中毕业，她就要变卖家产，她要带着泉月烨逃到美国去！ 去那些邪恶之人不会注意到泉月烨的地方！ 去避开一代一代缠绕在泉月家头上的纯粹恶意！ …… 医院，已经是深夜。 泉月烨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境，他走在漫天的大雪中。他觉得场景很熟悉，纯白中能看到山的轮廓，朵朵飘雪中有一辆车子、几个人影。 他走近，心像是被锯子分成不规则的碎片，不愿意想起的过往赤裸裸地出现在面前。 十年前的北海汽车碎尸案。 跪在地上，张开手臂挡在妻儿面前的是他的父亲：替死英雄泉月长锁。他脸上已经满是血污，明显受到了暴打。“你们要做什么？难道我们泉月家对你们还不够吗？” “泉月长锁，没办法啊。你们泉月家惹上一个不得了的东西。”凶手手上全是鲜血，他伸出舌头舔了一口鲜血道：“啧啧，你比起你的父亲泉月安可差多了。他当初可是硬扛着一句都没有求饶……不像你，为了妻子和孩子已经像条狗摇尾巴了哈哈哈。” 泉月烨瞪大双眼，他想要看清楚凶手的模样。可惜雪花模糊了凶手的面目。泉月烨便努力地去记住那沙哑带着恶意的声音，努力去记住他那双沾满鲜血的双手。只听见凶手继续说道：“实不相瞒，你的双胞胎弟弟泉月长崎也是我们弄死的……哈哈哈这个世道弄死一个没什么权利的警察简直不费吹灰之力。你知道吗？你弟弟可有意思了，一直把其他人的伤口转移到自己身上，居然还拦着我们杀人哈哈哈。你们泉月家的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治疗系就好好呆在后方……真的是。” “就这样吧，有人要你们泉月家死。” “放手！滚开！不准碰美姬和小烨！”泉月长锁努力撕扯敌人，却受到暴击，“你们……有什么……冲着我来……不要伤害……” 泉月烨看见妈妈美姬努力将自己藏在怀中。她嘴唇颤抖，双眼瞪着敌人道：“我劝你们不要太嚣张。我已经给最近的英雄事务所消息了。” “哈哈哈，你们居然还相信英雄。” “从泉月长锁宣布退出英雄界的那一刻，这个世界就不需要他了。没有人会来救你们的。” 他们一家人在雪地里熬了九个小时，熬到身下的雪被焐热成血海，熬到最后也没有等到英雄。敌人大笑着，将最后一刀给了泉月烨，直入心脏，取走了这个孩子的性命。 “你看，治疗系不就是个笑话嘛。一直在救助别人，到头来连自己、自己的妻子、孩子一个都救不了哈。” 他们将油浇上去，拿出打火机。 …… 钟敲了三下，凌晨三点，巡夜的人都撤了。 某个病房内爆发出巨大的嘶吼声，像是发狂的野兽在笼中冲撞。接着是床被震动的声音，牙齿和牙齿互相折磨的呲呲声。有什么东西被压抑住了一样，不断地说着：“疼。” “我疼。” “妈妈，我疼。” 走廊上回荡着嘶哑的声音和哭泣，“啊啊啊啊啊——好疼好疼啊啊啊啊啊。” “杀了我吧！！！啊啊啊” “好疼啊！！杀了我。” “爸爸！杀了我吧！好疼！！” 第十二章 六种个性借你 凌晨四点，医护人员接到其他病人的投诉。他们声称这条走廊上不断有恐怖的叫声，似乎还有人在呼救。医护人员和巡夜保安检查所有病房后，在304发现了摔在地上的泉月烨。 他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浸湿，手向前伸，似乎想要触碰按铃。但因为没有碰到反而摔在地上。“这摔得很疼吗？”一个小护士抱怨着，上前扶他起来。 手才刚刚碰到泉月烨，她全身像是被电电过一样，剧烈颤抖。接着摔倒在地上，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远方。周围人都被小护士吓到了。 “怎么回事。” “不知道，她忽然倒下来了。” “是那个孩子不对劲。” “发生了什么？” 周围人乱成一团，不断有人上前想要拉扯泉月烨，却在接触到他身体的一瞬间，全身战栗倒在地上，像是遭受了巨大的痛苦。 在接连倒下五个人之后，再也没有勇士上前企图将泉月烨扶起来。他们将泉月烨看作是一个巨大的隐患。未知的状态，未知的情景，原因、过程、最后会产生什么样的东西，全部都不知道。 医院领导紧急开会，连治疗女郎都被猫婆婆请过来。“患者已经陷入昏迷状态，有大量脱水的症状，需要紧急输液。” “我们没有办法碰到他。” “机器！看看机器能不能用，快！” “昏迷过去的有没有醒过来，赶紧把他们送到另外的房间，这里要做紧急处理。” “医生！该死，这家伙用手去碰了他。赶紧把这个碍事的家伙搬走！” 天边泛着鱼肚白，医院里灯火通明。在没有确定泉月烨具体状况下，治疗女郎也没办法出手。而且从泉月烨的身体状态上看，他完全没有办法接受治疗女郎的个性治疗。 泉月烨只觉得自己像是在地狱里走了一遭，地狱十八层酷刑里你所能够想到的所有刑法都在身上用了一遍。他的骨头给人拆了，皮给人扒了，肉给人剁碎，骨头拿过去熬油。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觉得恍惚。 “他醒了。” “盐水，小苏打。” 一个水杯递到他的嘴边，泉月烨意识模糊吞咽一点，还没有等其他人再说什么，又一次陷入昏迷中。 这一次他看到很多人。 那是在一栋巨大的老房子中，传统的日式屋顶上还有青苔和小小的树苗。那些人打开门窗，坐在一个火锅面前，一人一双筷子一个碗，锅里放着牛肉、鱼丸和各种蔬果。他们很安静地等待，并且预留出一个位子，一套餐具。 “是小烨吗？”一个年轻男人喊道：“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啊。”泉月烨觉得熟悉，但是他又记不起自己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年轻男人。 “要是你听我的话早点结婚生子，孩子应该也和小烨一样了。” “爸爸！”泉月烨看向说话之人惊讶了。爸爸不是在十年前就去世了吗？怎么会好端端的出现在眼前？难道这是自己做的梦？老天爷难得赐给自己一个美梦。 泉月长锁向他介绍那位年轻男子，“诺，你叔叔泉月长崎。” “叔叔？”泉月烨想到之前来做笔录的警察，“那……叔叔好。” “哎，叫得真甜。我记得我走之前应该有东西想留给你的……啊，对了。在市营多古场海滨公园有一个溶洞……哎呦，爸。你干嘛打我。” 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微笑着收回手刀笑道：“看你瞎逼逼什么东西，多大的人还这么不正经。”泉月长锁摸摸弟弟的脑袋，对儿子泉月烨道：“先坐下吧。我等下给你一一介绍过去。” 预留出的一个位子是给泉月烨的。 泉月烨环视一下四周，发现在座的都是男子，年龄大部分是在20到30之间。而且他们的面容都有一点相似，可见是有血缘关系的。 眼前的火锅是他和猫婆婆提过的麻辣锅底，没想到在这里吃到了。“来尝尝，其他的不敢说，但我们家口味都是一个样子出来的。”坐在对面的白发男子给泉月烨舀了一碗汤，双手递过去，“五代下来，我的手艺可没有一点拉下。” “行了，你也就一碗汤熬得好。”旁人揶揄道：“小烨来尝尝这个，你不是一直说想吃肉吗？” “那两个是太爷爷。”泉月长锁往火锅里放羊肉，“是爸爸的爷爷。先放这么多吧，不够爸爸再给你放吧。” “啊。”泉月烨从恍惚中醒来，他觉得这梦境未免太过真实和荒诞了。居然能够见到逝去之人。但是肉的口感真的没的说。 火锅汤底也很好喝。 简直是为了他的口味而诞生的！ “好喝吧。” “好喝。” “我也觉得好喝。”曾祖父大手一挥，“要不是我已经死了，我都打算天天做给我的乖孙喝。” 泉月烨：……被一个看上去20出头的青年叫“乖孙”总觉得有一丝丝违和感。泉月长锁看出儿子的不适应，想到自己刚刚来这里的情景笑道：“这里都是按照死前的年龄来的，不要看他这么年轻。都是七八十年前的人了。” 所以真是20岁就死了？ 年轻的曾祖父不高兴了，骂道：“阿安，你怎么教你儿子的？” “咳咳，爸，你不要斗不过我儿子就来我这边……”儒雅的中年男子是这里外貌年龄最大的。他咳嗽两声，对泉月烨正色道：“我走得时候你还没有生出来。我是你爷爷泉月安。” 泉月家最长寿者：泉月安。 享年37岁。 随后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说家常，泉月烨总算把在座所有人都认过了。 这些都是他祖宗啊！ 两位年轻的男子是双胞胎，是他爸爸的爷爷，是他的太爷爷。他们一个个性为【续命】，可以将某一人的寿命接到另外一个人身上。还有一个为【回魂】，可以无视所有规则，将死亡时间不超过半个小时的生命挽救回来，代价是自己随机残疾。 儒雅的中年男子是他的爷爷泉月安，拥有两个个性。一是【状态替换】，可以将一个人的身体、心态完全替换成另外一个人。还有一个是【超再生】，可以无限修复和生长出新的肌体，是很好的自愈个性。 其次是他的亲叔叔泉月长崎，他和自己的父亲泉月长锁是双胞胎。 泉月长崎，个性【代为所受】，一旦发动，在个性范围内敌人所有的攻击会对同伴无效，同时本应该落在同伴身上的所有伤害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泉月长锁，个性【回血代价】，能够将自己的气血和对方所受到的伤做兑换，使用后能够让伙伴一直处超巅峰状态，自己则会越来越虚弱。 “一、二、三、四五六。”泉月长崎一拍手道：“我们现在有六个个性。这些个性到时候都可以借给你。” 虽然泉月家每一个人的个性都不一样，但他们个性的本质都离不开【替换】和【交换】两个词。泉月烨看着眼前众人，他犹豫了一下，说道：“可我不想要这种个性。” 空气突然安静。 泉月烨说了实话。他不喜欢治愈类型的个性，一个自己的【伤害置换】就够受了，还要这么多损己的个性做什么？到头来，治愈类的英雄还是要依靠伙伴，而最终失去了伙伴的他们只能任人鱼肉。 “我们家就没有那种开发潜力很强，攻击性很强的个性吗？” 他想保护自己！他不想再遇到敌人时被单方面吊打！他想要复仇！他想要杀很多人！ 泉月家的个性、他现在的个性绝对不可能做到！ 他需要力量，但绝对不是泉月家的力量。 第十三章 小辈和长辈们 “你在开什么玩笑啊。我们泉月家是治愈系英雄世家啊。除非是变异吧。怎么可能有那种玩意啊。”泉月长崎嘀咕道：“要是有，我也早就要了，好不好。哪里轮得到你。” 泉月长锁咳嗽两下，按住弟弟的脑子，让他闭嘴。 “喂，干嘛不让我说。不就是嫌弃咋们家的个性嘛。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长崎！”泉月安呵斥道：“你在乱说什么。” “我又不是乱说。”泉月长崎蛮理解自己这个小侄子的。当时要能换一个强大的有攻击性的个性，他觉得自己肯定冲在第一位！ 泉月长锁有些头疼，他对自己儿子说道：“小烨，无论怎么样。你先收下吧。这些个性虽然看起来差不多，但是很多东西完全不一样。就算以防万一吧……” “那我可以不可以只要那个【超再生】？”泉月烨现在几乎肯定自己是在做梦了。哪里还有可以借走个性这种事情？如果真的可以发生这种事情，世界还不是乱套了？像泉月烨特别想借走那种攻击力大、特别能打的个性。 而且现实点，就算是真的。六个个性中，似乎只有【续命】和【超再生】比较有价值。对于泉月烨现状而言，明显是【超再生】更加有意义。 泉月安沉默了，许久说道：“超再生在我活着的时候，就被人夺走了。” “什么？” “阿安，发生了什么？” “爸？” 四下一片兵荒马乱，他们似乎没有想到忽然得知这个消息。“难道那个传说是真的？” “什么传说？” “我们当年听说……” “咳咳。”个性为【回魂】的大太爷爷咳嗽两声说道：“那不是传说。我生前个性也是被那个人夺走了。”他看向泉月安，“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夺走我们个性的人应该是一个人。” “allforone” “allforone”两个人说出同一个词，其余人都是一头雾水。大太爷爷叹口气，他没想到“allforone”还活着。他对“allforone”怀有复杂的感情，心中千百感慨却没有办法表达出来。 泉月烨问道：“allforone是什么东西。”他觉得整个话题以及超出了他的世界观，开始走向一种荒谬的言论。 “一种很强大的个性。可以剥夺和赋予其他人个性。” 好了，这下是彻底让泉月烨不相信了。什么玩意啊，刚刚还在说能不能换个性，现在居然真的说有一种能够换个性的个性？ 这不是天方夜谭就是现场瞎编。还好是做梦，现在听听也就当做放松吧。总比回到现实中别疼得死去活来要好。泉月烨自我安慰着，就当做一个笑话吧。 梦见死去的亲人已经很可笑了好吗？ 就让他再笑一会儿吧。 …… 趁着泉月家大人们在讨论关于“allforone”的事情，泉月烨在屋子和院子里走走。他才迈出走廊，忽然手脚冰冷，牙齿打颤。明明前一刻还吃了火锅暖和身体，现在却仿佛处于冰天雪地中。 他觉得肚子疼，身上强烈的疼痛感回来了，而且变得更加具体和强烈了。 “小烨？”一个女声问道：“你爸爸呢？” “嗯？他在……呜嗷。”泉月烨痛苦发出闷哼，伤口开始出血。地面出现一双女人伤痕累累的脚。他觉得女人穿的裙子有点眼熟，抬头，看见一张血淋淋的脸。 泉月烨瞪大双眼，他的眼泪忽然掉出来了。 他喊，“妈妈。” 眼前伤痕遍体的血淋淋的女人再一次提醒他，刚刚都是美梦，这个才是现实。他的父母就是这样凄凉的死去。留下他一个人凄凉的活着。 “小烨，不要跑出来啦。乖，去你爸爸那里。”妈妈美姬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妈妈这里不安全，去爸爸那里好吗？” “爸爸……妈妈，妈妈，呜呜。”泉月烨忽然抓着妈妈美姬的衣服，不顾上面的血污，他说道：“爸爸那边好多人，可是我……我都不认识啊。我对他们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是他们对我又很好……至少我感觉还好吧。” “没事的，那些都是小烨的血亲啊。”妈妈美姬看出泉月烨的慌张，“一眨眼，小烨都这么大了，还是不会和人相处吗？第一见面和长辈们说早安了吗？” “我和他们不熟！”虽然是亲戚，但是一下子忽然冒出来。大家亲切的说话，一切谈论家里长短，到了关键话题时，自己还是个局外人。 忽如其来的亲切和忽如其来的陌生是一个等级。 “他们那么早就死了，我……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是现在这样认，妈妈真的好奇怪啊。我不适应。”泉月烨像是找到一个倾诉口，他道：“我知道这是梦。他们还说要把个性给我。这完全不可能啊。而且他们还对我这么好。” “怎么可能有人对我这么好啊。” “这个世界明明已经没有人会对我这么好了啊。” 妈妈美姬脸上有些震惊，她的脸上也遍布各种伤疤，看上去格外吓人。但她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怎么会呢。小烨是个好孩子啊。这个世界上一定会有人对小烨好的。会比爸爸妈妈对小烨还要好的。” 泉月烨摇摇头。 他拼命地摇头，眼泪噼里啪啦掉下来，“我之前还做了一个梦。我看到十年前的事情，我真的觉得好疼。” “真的好疼啊。” “我前段时间还遇到一个坏人。还是疼。”泉月烨笔画了一下长舌鬼佬的样子，笑道：“躺在病床上，我还想当时爸爸要是没有救我就好了。这样子我就可以和爸爸妈妈一起了。” “你这孩子在想什么呢。”美姬真的生气了，“你爸爸拿命换你生存的机会，你这是一点都不珍惜吗？” “……哦。” 远处泉月长锁在叫泉月烨的名字了。 “你这孩子，赶快去吧。” 泉月长锁和其他泉月家的人都讨论好了，他们还把食物残渣收拾的感觉。整个房间已经看不见火锅的影子。所有人都穿着白色的素衣，他们看向泉月烨的方向，把这孩子吓了一跳。 “小烨，虽然你并不喜欢泉月家的个性。但我们还是决定将六种个性暂时存在你的体内，你可以使用，但使用都要付出代价。而且我们借给你的个性，都是我们生前个性的映射版本，并没有达到生前的巅峰实力。” “这里，你想来可以来。不过尽量少来，毕竟你是活人，我们是死人。” “还有啊，听到和allforone或者oneforall有关的。有多远走多远。最好永远都不要和这两个玩意扯上什么关系。” “对了对了，你回去之后记得去市营多古场海滨公园……具体哪里我忘了。但是我真的有东西留在哪里的。我当时还特别想带你去玩呢。哎，哥不要按我头！”泉月家的男人们七嘴八舌补充着，什么记得好好穿衣服，不要着凉了，什么有空去美容一下，老留着伤疤不美观，还有一个甚至说什么是准备找女朋友，找到了可以带回来给他们看看。 “泉月烨。” “嗯？” “不要太将我们放在心上。泉月家是泉月家，泉月烨是泉月烨。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大太爷爷上前用额头碰了一下泉月烨的额头，他抱着泉月烨低低说道：“整个泉月家都是你坚实的后盾。无论你这一生平凡或者荣耀，你都是我们泉月家的荣耀，拜托你了。” “一定要活得开心。” 泉月烨愣住了，他没想到大太爷爷会说出这种话。 他只能微笑着点头，回到现实中。 冰冷的地板。 冰冷的床单。 冰冷的月光。 冰冷的手脚和空荡荡的肚子。 第十四章 个性痛觉回忆 次日，医院内。 泉月烨身体的异样终于有所减轻，虽然其他人与其接触后依旧会感受到疼痛，但没有出现那天晚上那样可怕的状态了。医生们唯恐泉月烨下一秒再变成“碰谁谁倒地”的状态，马上送泉月烨去做一套全身检查。 “情况比较罕见，还好不是没有先例。传闻泉月家上几任家主中也有人会出现这种状态。说不定是遗传。”医生看着报告单，有些苦恼，“应该说恭喜吧……但是这个，哎也不好说。总是你现在有了第二个性。” 泉月烨愣住了。 他有了第二个个性？按照常理来说，个性都会在四岁左右觉醒。小学一年级和初一入学时候会再进行个性检查，这么三番五次下来，个性上的鉴定很少出差错。 猫婆婆比泉月烨还要紧张，慌张问道：“是什么个性？” “初步断定和痛觉有关。之前被放倒的几个人我都问了。他们感受完全不一样。有的说像被人一刀刀砍在身上，有的人说自己像是被放在火上烤，还有人说自己感觉是被无数小针扎了……总之他们都说很疼很痛，在接触到患者的一瞬间，被强烈的痛觉吞没。”医生转头问泉月烨，“你现在感觉还疼吗？” 泉月烨手一直在颤抖，并不是自己想要颤抖，而是无意识的抖动。他点点头，说道：“还疼。” “个性觉醒太过突然，你前段时间身体才受到重创，个性失控保守要维持一个月。”觉醒个性时如果身体健康，受到的痛苦必然减少。像泉月烨这种大病未能初愈就爆发第二个性，无论是对他的身体还是未来个性的成长呈现负数。“一年内不要受太大的刺激，不要超出身体运动的负荷。记得保持心情舒畅，你这个个性现在还没搞清楚。但毫无疑问，他会给你和其他人带来巨大的痛感。” 泉月烨看着自己的手，他能感受到自己身上还是有被人凌迟的痛苦、被火炙烤的炎热和小针进进出出的存在感。 肉体没有遭受新的痛苦，但精神上迎来新一轮碾压。 “这个个性有什么用。” “不知道。从医生的角度不建议你长期使用第二个性。要知道痛觉是机体受到伤害性刺激时，所产生的一种不愉快的感觉。痛觉常伴有情绪变化和防御反应，虽然对机体起到保护性作用……好吧，通俗点，痛觉会给人不愉快的感受。长期使用这种个性，你一定会想起不太美好的存在，患上抑郁症的几率会大幅度提高。” “保持心情舒畅很重要啊。” 医生再给开了一些止疼的药物，“不要多吃，我怀疑你的疼痛只是一种感觉，并不会对人体本身产生二度伤害。” 泉月烨吃了大概一个星期，并没有发现痛觉有所下降。 这证明了药物对自己没有什么效果。 在经过医生和专业人士的鉴定后，他们将泉月烨的第二个性命名为【痛觉回忆】。凡是泉月烨本体所受过的伤害造成的痛苦，都会被该个性自动储存起来，并可以对人释放。 【痛觉回忆】这个个性属于隐性个性，应该以前就存在泉月烨体内，存在但是不容易被检测出来。这次长舌事件中，泉月烨的身体受到了巨大的痛苦，导致个性被逼显性。这也从侧面解释了，为什么那些护士医生会感受到凌迟的痛苦和火烧的痛苦。 【痛觉回忆】将十年前北海汽车碎尸惨案中的感受完整地保存下来了。 这是记录他所遭受过一切痛苦的个性。 “【痛觉回忆】除了疼，还真的没什么用啊。”一个半月后，泉月烨已经能够控制第二个性了。这个控制是说他能够让人触碰自己而不会感觉疼痛。再做了一次全面检查后，他可以出院回到喵喵福利院了。 虽然还要再静养一段时间。 “所以医生建议你不要使用啊。”来接泉月烨出院的人是奈良芽衣姐姐。她穿一件漂亮的花裙子，还特地在泉月烨面前转一个圈，问道：“别说个性的事情了，怎么样，你觉得好看吗？”她为了迎接泉月烨，特地挑了衣柜里最漂亮的一条。 她听说好看的事物能让人心情愉快起来。 泉月烨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裙子上，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关注，“嗯。”在适应个性的时候，他经历了从拥有希望到绝望。医生还没有下定论之前，他还幻想疼痛只是个性觉醒的前奏，说不定自己会觉醒杀伤力强大的攻击型个性。 没想到，又是一个不知道干什么来的废物个性。 “对了，小烨，心操君还打电话过来问你的身体状态呢。”奈良芽衣拉着泉月烨去菜市场，一边挑选今天晚餐要用的食材，一边说道：“我看心操君真的很担心小烨你呢。回去记得给他打电话。不要对别人爱理不理的，真的是。” “我没有啊……和那种家伙又不熟。”泉月烨一点都不想给心操人使打电话。他并不是针对心操本人，而是他觉得为平安出院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去打一个电话，有点浪费的感觉。 奈良姐姐用手指头戳戳他的脑门，生气道：“小烨你啊，你不可以这样啊。算了，今天晚上想吃什么，婆婆的老朋友也要来呢。” “婆婆朋友怎这么多？” “上次小烨出事对方也来帮忙了，怎么说都要感谢一下吧。不然太没有礼貌了吧。” “只是出院而已啊。”泉月烨觉得其余人太夸张了。 等到了晚饭时间，泉月烨才发现是除了自己外所有人都将这个事情看得很重。除了心操人使一家因为有事没办法赶过来，连自己的主治医师都在场。还有一位他没见过的白大褂，盘头上插着针管的老奶奶坐在猫婆婆旁边。 “泉月小子，这位是雄英高中的治疗女郎。” 治疗女郎和蔼地看着泉月烨，“是泉月烨吗？” “是。治疗女郎好。” 接着就是热热闹闹的开始吃饭，今天的主餐是火锅。一个清汤一个麻辣，肉类占据大多数。医生嘀咕不能一下子吃这么荤腥，猫婆婆一听就把泉月烨手中的麻辣口味汤抱走。 “哎哎哎哎，婆婆，这难道不是特地为我准备的吗？” “身体要紧。”猫婆婆紧张道：“这顿吃完后，我为你准备了特训。” 泉月烨心中一慌，“婆婆，我还要静养。” “只是让你有一点自保能力，我不会用力过度的。”猫婆婆信誓旦旦承诺，泉月烨却怎么都不敢相信。 就好像说要关他小黑屋，却关得是不缺吃不缺喝还有游戏和小说的小黑屋一样。 第十五章 泉月家的遗物 泉月烨现在有两个个性。 一个是四岁觉醒，五岁严重透支的【伤害置换】，能够将他人的伤害转化到自己身上，同时自己身上的伤害也可以转给其他人。可惜在严重透支后，泉月烨只能做到前者，后者基本无望。 还有一个是最近发现的【痛觉回忆】，忠诚记录泉月烨本身所经历过的痛苦的个性，能够储存痛觉，并且对他人释放泉月烨体验过的痛苦。但不存在诱导他人的痛觉，也不能缓解痛苦。 “泉月小子过来。”猫婆婆特训的第一天，特地将治疗女郎也请过来了。泉月烨一脸困窘，他可记得治疗女郎的个性是能让人的自愈能力活性化。而且能在雄英那种英雄辈出的学院中当保健老师相比也是很强大的能力吧。 这么强大的个性要为什么特训做陪练？ 不不不？也可能是专属治疗？可是医生说自己还要一段时间的静养啊。泉月烨摸不着脑袋，他和治疗女郎打完招呼后，居然不知道下一句要说什么。 治疗女郎看着泉月烨伤痕累累的脸，有一些心疼。她是知道这个孩子的身世，也从各个方面了解过这孩子。越是了解，她对这孩子的怜惜之情就越重。“来，不要紧张，我们坐下慢慢说。” “哦。” 治疗女郎和猫婆婆在经过长舌事件后，一直担心他没有自保能力。这次的特别训练也是为提高他的自保能力所准备的。泉月烨被她们带到小院中，脱了袜子将脚泡在泉水中。 猫婆婆问道：“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有点凉。” “使用个性试试看。”她说的是第二个个性痛觉回忆，泉月烨想到那种不间断的疼痛，打了一个寒颤，但依旧老老实实地使用了个性。瞬间，剧烈的刀割感出现，泉月烨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一把电锯割开，意识被拉扯地七零八落。他丝毫不客气，直接喊出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猫婆婆心跳少了一拍，上前就想要停止泉月烨的个性。可惜痛觉回忆目前还没有缓解的症状，这种个性谁都不知道要怎么让他停下来。外人无法得知个性到底如何，泉月烨本人又被痛苦所控制。 治疗女郎赶紧用拐杖将泉月烨推到池水中。院子中的池水才到小腿，初春的还有些薄凉，突如其来的冰凉一下子刺激到了泉月烨的身体。他哆嗦了一下，从痛觉中找回自己的意识。 泉月烨大口的喘气，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泉水从他的身上落下。他感觉自己还处在疼痛中，只不过现实中冰凉的感觉将他拉扯回来。像手脚还处于剧烈的痛觉中，没有办法正常的活动。 湿漉漉的泉月烨被猫婆婆和治疗女郎捞上来，他们进屋给泉月烨擦干身体，倒上热茶。治疗女郎看泉月烨稍微好一些，叹口气道：“一开始，我们还想你可以用第二个性自保。毕竟痛觉回忆如果能利用痛觉来攻击，也是很强大的个性……哎，没想到缺陷这么大。” 泉月烨的痛觉回忆第一受害者不会是其他人，而是他自己。 他想要使用这个个性用痛觉攻击他人，就一定要自己再复习一遍当初的痛苦。痛苦也没有说会随着使用次数或者意识可控的减少，当初受到多少疼痛，就会原原本本的还原出多少疼痛。 同样，敌人也会感受到最完整的疼痛。 泉月烨在医院无意识放倒了五名医护人员，看起来是非常厉害。可回想一下当时的场景，泉月烨本人也被痛觉所控制，完全失去了机动性。 “这种个性简直是和敌人自相残杀。”让敌人感受到痛苦时，自己也会承受同样的痛苦。如果想要打倒敌人，就要承受住这样的痛苦。治疗女郎看着还没有缓过来的泉月烨摇摇头，对猫婆婆说道：“个性训练就算了吧。我还是请人教他一些拳脚功夫吧。” 泉月烨这具新伤未愈，旧伤重发的身体学习一些拳脚，未来的成就也有限，选择职业方向上也会有限制。例如英雄这种攻击性强的职业，想都不要想了。而猫婆婆、治疗女郎甚至是心操人使他都完完全全放弃了让泉月烨成为英雄的想法。现在所有人，只希望泉月家最后的孩子平平安安的长大。 泉月烨又喝了一杯热茶，才觉得身体回到自己的控制之中。他磕磕巴巴说道：“还是学一些功夫吧。”痛觉只是稍微缓解一下，并没有彻底消失，这导致他连说话都说不好，“我也没想过要用个性做什么，太疼了。” 猫婆婆和治疗女郎都点头，给泉月烨找功夫老师的事情就暂时定下了。 他们等到泉月烨的个性缓和不少后，再看了一下身体，就打算离开。奈良芽衣行色匆匆过来，她的身后跟着一位妆容精致的职业精英女子。奈良芽衣看见他们出来，有些尴尬道：“婆婆，这位客人一定要见小烨。” “他在静养。” 精英女子手上还提着一个包裹，“我是来表达感谢的。” “我们来转达就好。泉月小子需要静养。”猫婆婆汗毛直立，面子上维持礼貌，双眼却写着“不信任”三个大字。长舌事件后，她看什么都不对劲，有些草木皆兵的意思。 精英女子摇摇头坚决道：“你们无权代表泉月家。麻烦请泉月烨本人来。我我有东西一定要交给他。” “这位女士……你这样让我们很为难。”奈良芽衣劝道：“可以等小烨身体好一些再来吗？这段时间并不见外人。” “我后天就走。现在是来感谢的。”精英女子态度不变，她使出自己的杀手锏，“我这里有替死英雄泉月长锁的遗物，可以请泉月烨他本人出来吗？” 场面骤然安静。 替死英雄。 泉月长锁。 每一个词都是禁词，在喵喵福利院几乎没有人会提起这个人。因为泉月烨是泉月长锁的儿子，他们唯恐这个词汇让那孩子想起一些不愿意想起的事情。 门被推开了，泉月烨裹着毯子还捧着热茶，他面色苍白第二个性的后遗症还没有消失。他的双手双脚都虚弱，走路有些歪歪扭扭，“进来吧。婆婆，我没事的。” “可是……” “没关系的，大家都在这。”泉月烨朝精英女子象征性地弯腰，道:“请进来吧。” 第十六章 治疗系的英雄 精英女子叫做小林春山。据坦白，泉月家对她有两恩。 第一恩是十一年前，替死英雄泉月长锁利用个性【回血代价】将她从死亡边拉回。第二恩是最近的长舌事件，泉月烨利用个性【伤害置换】救了她的孩子。 没错，这是其中一个熊孩子的家长。 “我感谢欧鲁迈特及时出现。但我也不能忘记您勇敢的行为。如果当时您没有使用个性，三个孩子可能一个都活不下来。”小林春山磕头感谢，“我们家欠泉月家良多，这是一点心意请务必收下。”说完话，她递上一张银行卡。 泉月烨没有接。 他恹恹地说道：“不好意思，那个……替死英雄的……”他有些说不下去，这个时候不想讲爸爸两个词，又觉得直接说名字不尊重。 小林春山也不废话。她打开带来的包裹，包裹外面裹了几层油纸和棉布，看得出是仔细保护起来的。最后一层撩开后，一把手枪展现在泉月烨面前。 手枪有些破旧，外壳是金属。蓝白漆剥落得很厉害，手枪的枪管和枪托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痕和小凹槽。手枪旁边，还有一个小盒子，盒子里是三颗子弹。泉月烨不了解手枪到底是什么。猫婆婆和治疗女郎却能一眼看出名堂来。 这是和职业英雄战斗服配套的个性武器。 至于为什么会落到小林春山的手上，就很值得深思了。要知道相配套的个性武器都会在政府有登记，一旦丢失或者遗漏需要马上去登记，以免不法之徒利用个性武器来作乱。 而从职业英雄的角度，个性武器通常都是战斗的重要工具，只有损坏和更新，很少有抛弃在战场或者遗漏的情况。 小林春山并不是什么职业英雄，她家人也没有从事和英雄相关的职业。一个在某次事件中被救的普通人，真的就这么巧捡到了职业英雄的个性武器？ “捡到手枪也是一次意外。当年我还是国中生，被替死英雄救了之后一直念念不忘。回家的路上看见一个男人丢弃这把手枪。”小林春山解释道：“本来只是觉得像，长大后有机会去政府查资料，才发现这是真的。这是替死英雄泉月长锁战斗服的配置之一。” 泉月烨将手枪拿在手上。手枪本身的重量不轻，不知道里面加了什么东西。第一次触摸职业英雄的东西，还是自己爸爸使用过的东西，泉月烨却没有办法激起一点共鸣感。 爸爸从来都没有在家里用过这些东西，泉月烨的记忆里甚至没见过他穿战斗服的样子。 “外面穿已经很不舒服了，在家里还不能放松一下吗？”泉月长锁是这种态度。但想想，如果他有穿战斗服外出的习惯，会不会十年前一家人前往北海的路上，面对敌人能再反抗一会儿？争取更多活下来的机会？ 手枪这种东西，攻击性应该不错吧。 但为什么，爸爸当时没有带上手枪？ “泉月烨先生，泉月烨先生。”小林春山呼唤道：“泉月烨先生。” “啊。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小林春山抱歉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如果不是长舌事件发生，这把手枪可能会一直在我手中。但我认为，泉月家的东西还是要归还给泉月家。” 其实战斗服一般来说不会是家族制作，而是给外面专业的英雄战斗服制作公司制作。小林春山当初没有选择将手枪上交给政府，绝大部分是出于对替死英雄泉月长锁的崇拜，带有一点个人收藏的意味。泉月烨也明白小林春山没有恶意。为了让她放心，当众许诺不会把小林春山私自藏匿个性武器的事情告发。 在这个社会上没有拿到职业英雄执照的人不能公开的随意的使用个性。 相关的战斗服和个性武器同等，一旦被抓到私藏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处罚。 小林春山对泉月烨的行为表示感激。临走之前还递交了自己的名片，告知一周内她会离开日本前往美国工作。在各个方面，如果她能帮得上什么忙，请泉月烨不要吝啬地开口。 “我想知道泉月家英雄的资料。请问你有什么渠道可以帮忙吗？”泉月烨说来惭愧，他五岁的时候对家里的事情一知半解，谈起英雄他连自己父亲当年职业生涯中做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小林春山马上给他写出两个地址，一个是政府英雄注册的官网名称，还有一个是著名的英雄宅论坛。“每一次有新的英雄出现，都会在官网上更新。所有英雄在官网上都有基本信息，可以说是公开的信息平台。这是官方的消息来源。如果想要看一些英雄技能和事件的分析，还是选择论坛比较好。著名的英雄都会有自己的专属讨论区。” 怕自己说的不够清晰，小林春山让人送台笔记本电脑过来，给泉月烨注册了一个论坛号。 他们先搜索“泉月”两个字，发现完全没有泉月家的消息，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广告和推荐。接着他们换成了“替死英雄”，跳出来大部分是老帖子，谈论话题都是十年前的北海汽车碎尸案。 “可能职业英雄更新换代比较快吧……”小林春山有点尴尬，她没想到搜索两个关键词后都没有找到泉月烨想要的消息。人们的关注点永远都在最强者的身上，比如说排名第一的欧鲁迈特，排名第二的安德瓦。 一眼看下来，论坛里讨论的都是最新的或者排行靠前的英雄。 “没事。”泉月烨有点失望。小林春山继而输入关键词“治疗系英雄”，比起战斗的英雄，治疗系英雄稀少并鲜少出现在大众面前。大众的讨论度不高，更新换代也没有那么快。 其中一个帖子引起了小林春山的注意力。 帖子名是：谈一谈治疗系英雄。往下来能看到专门花时间梳理了泉月家能够查到消息的四位英雄生平和他们的个性。 大太爷爷的【回魂】，二太爷爷的【续命】，爷爷的【状态替换】，爸爸的【回血代价】。每一个个性都仔细写清楚优劣，并且记录了重大事件和最终死亡的原因。 真的没有一个好下场。 死亡现场的照片打满了马赛克。 这就是泉月家的英雄。 泉月烨也看到了，他看得很仔细。同时将帖子上和泉月家有关的照片一张一张下载到电脑里。那些泉月家家人生前的容颜和他在梦境中看见的一模一样。要说什么真的“借个性“，泉月烨不会相信。还不如解释成父辈们托梦给自己，说想让自己好好地了解他们呢。 “泉月烨先生会难过吧。” “还好。” 小林春山将电脑送给泉月烨，婉谢了猫婆婆留下吃完饭的建议。她对泉月烨说道：“泉月烨先生是很出色的人。我相信您会和您的父亲一样，成为出色的治疗系英雄。” “谢谢。” 治疗系……英雄吗？ 第十七章 志愿还没确定 又休息两周后，泉月烨也该去学校上课了。他现在是初三的学生，学业负担不轻。在福利院里修养时，泉月烨基本都在刷英雄宅论坛，主要看的是治疗系英雄相关的帖子。 只有和治疗系英雄相关的帖子里才会提到泉月家的英雄。 从论坛上看，泉月家的英雄风评通常不错，可能和是治疗系有关系。在网络上治疗系英雄整体都是好评。最起码不会出现在“最像敌人的英雄排行榜”这种类似的话题中。 猫婆婆倒是很担心泉月烨一直沉溺在泉月家的悲惨命运中。她很久没有再念叨雄英和英雄，甚至主动给泉月烨推荐一些护理类的学校。要是再长舌事件发生之前，泉月烨说不定会开心的接受。 现在他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 他满脑子都是泉月家的英雄，每天晚上都要把“谈一谈治疗系英雄”这个帖子看上两三遍才睡觉。奈良姐姐还担心的问他是不是打算去成为英雄，生怕他再热血沸腾一次把自己再整到急症室。 泉月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说不定是久违的家族荣誉感？但是他并没有说燃烧起什么东西，没有什么热血的东西。 生活还是继续，什么都没有发生。 泉月烨依旧不是英雄。 电视里换成欧鲁迈特的采访节目，美漫风的男人露出夸张的笑容，看着让人安心。长舌事件的新闻过时了，人们的注意力转换到了新的英雄和新的犯罪上。密林神威又抓到了新的犯罪，山岭女神多了一群死忠粉，甚至是美容广告上漂亮的女英雄说着台词。泉月烨有时候知道那个人是英雄，但他记不住他们的英雄名，更不要提个性了。 他混迹英雄宅论坛两周，也没有成功进化成英雄宅类似的狂热粉。 泉月烨还是泉月烨，不想当英雄还是不想当英雄。至少，现在的他会去了解英雄这个群体，也算是一点点改变吧。 “泉月小子，课本什么不要忘了。”猫婆婆从三天前就开始帮他检查学习用品，老担心他丢三落四。泉月烨总觉得自己东西齐了，但真的有事情忘记了。 一直到上学的前一天，他路过了市营多古场海滨公园。 “对了对了，你回去之后记得去市营多古场海滨公园……具体哪里我忘了。但是我真的有东西留在哪里的。我当时还特别想带你去玩呢……”梦境里，自己的亲叔叔泉月长崎是这么说的。 不过梦境可靠吗？ 就是一个不存在的梦而已。 还在说什么allforone，可以抢夺其他人的个性这种荒谬的个性。 完全不存在好吗？泉月烨心里想着，目光看向市营多古场海滨公园大型垃圾场。因为人们将垃圾随意丢弃在海滨公园附近，市政府的不作为，这片能看见日出和日落的美丽海域成为大型垃圾场。 在这里只有你找不到，没有你想不到的垃圾。 掐指一算，就算亲叔叔泉月长崎十多年前真的放了东西在海滨公园，现在怎么找？挖开垃圾找？还找不找得到都是个问题。 泉月烨正准备离开，美漫风的男人却闯入他的视线，“绿谷少年，千万不能轻易放弃啊。” “……我不是绿谷少年。”泉月烨说完话，才尴尬的发现欧鲁迈特这句话不是对自己说的。欧鲁迈特身后，一个绿色头发的少年背着沉重的垃圾慢慢前进。泉月烨想不起来这个少年是谁。 好像是折寺中学的同学，叫绿什么出久吧。 联想一下他刚刚自作多情回答了欧鲁迈特的话……泉月烨的脸都烧起来了，要不是怕跑掉太尴尬，他现在想转身就走。可是站在这里也好尴尬啊，怎么都不太对劲。 “啊。”欧鲁迈特没想到泉月烨会回答他的话。他看着少年的脸一下子回忆起他的身份！要知道泉月烨的脸也算是有特色的相貌了。“少年，身体怎么样了。”泉月烨被救出来时都快成了血人，几乎吓坏了所有围观群众。 欧鲁迈特来到市上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惨痛的受害者，对他印象自然有点。 泉月烨对排名第一的英雄欧鲁迈特深深鞠躬，道谢道：“非常感谢您当时出手相救。” “哈哈哈，没事。” 绿谷出久气喘吁吁地将垃圾运到另外一处，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但是还不够！要想继承欧鲁迈特的能力，还不够！他沉默地扛起一个废弃微波炉，奔跑起来。和欧鲁迈特不一样，绿谷出久没有认出泉月烨。 泉月烨想了一下也觉得可以理解。自己现在没有带上面罩。带上面罩放下刘海后，整张脸都会被遮住。海滨公园这边人少，他就懒得戴面罩。现在是什么遮掩物都没有，脸上可怕的伤疤全部暴露在外面。 而且人在学校只穿长袖长裤，现在穿的是很宽松的背心和短裤。 谁能想到普通校服下的身体遍布伤痕？ 不过看这位同学一直跑来跑去不断搬运垃圾，难道他要拿这些废品去卖钱？泉月烨有点疑惑，可又要怎么解释欧鲁迈特出现在附近？他觉得这个世界有点莫名其妙，这件事情也没有放在心上。 至于泉月长崎提起在海滨公园藏起来给他的东西，泉月烨都没有去找。 谁会去垃圾堆里找梦中偶然出现一次的存在呢？ 回到学校后，泉月烨还是那个普通的初三学生。没有人关心他消失的几个月中去了哪里，也没有来询问任何长舌事件相关的事情，所有同学对他的存在视而不见，除了和他同组做卫生的女孩子。 大概是高兴免费劳动力终于回来了。 喵喵福利院的日子也恢复正常，猫婆婆减轻了泉月烨做家务的负担，让他把心思放在学习和调理身体上。奈良姐姐经常给他做一些可口的小点心，忙不过来的时候会让他看着小孩们。心操人使偶尔写信过来，泉月烨没想到这家伙会给自己写信。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收到信。 “我看他报雄英。一个英雄科，还有一个普通科。”泉月烨提起心操人使语气也缓和了，“双重保险啊。” “说起来志愿确定就在这几天了吧。”奈良姐姐回忆自己上学时期，说道：“小烨再确定一下吧，后面应该不能改了吧。” 泉月烨放下水杯，接着汗毛直立，他再三确认后，发现比长舌鬼佬再次袭来还要可怕的事实： 他志愿没有填完！！ 第十八章 心操君大好人 填志愿是学生时代极为重要的大事件。不知道多少好学生因为填报志愿时的一念之差和自己心仪的学院擦肩而过。也不知道多少学生因为志愿上的巧，机缘巧合进入了好学校。 无论是初三还是高三，志愿对于学生来说都不亚于是人生十字路口前的红绿灯。得到红灯的人，只能落后他人；得到绿灯的则是一路畅通无阻。 泉月烨还没填学校，他的第一志愿依旧是空的。几个月前的他还在犹豫哪一所护理学校更适合自己，现在他却找不到志愿表。他把整个书包、整个抽屉、整个书柜都翻过来后，发现那张皱巴巴的志愿表真的不见了！ 没办法，他只好去找班主任重新拿志愿表。此刻距离最后的志愿录入只有一周的时间。“三天之内给我。”老师正在录入学生名字，他头也不回说道：“无论最后有没有填好，都要给我。不录入资料你一个学校都报不了。记住了吗？” 隔壁的老师正在和一个刺猬头少年谈话，好像是关于内部推荐的事情。能够拿到内部推荐的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比如说爆豪胜己。泉月烨心不在焉听着，拿了一张新的志愿表离开办公室。 填志愿？又要去哪里渡过下一个三年呢？ 其实去哪里都无所谓吧。泉月烨想到，垂下眼看着地面一个不小心撞上前方。“喂，走路不长眼啊。”可以听出声音的主人是多么的暴躁，丝毫不用怀疑下一秒他会用双手将拦路的家伙打爆。 “我们爆豪老大和你说话呢。臭小子，赶紧道歉。”两个跟班狐假虎威好不威风。“看什么看，你小子很有种啊。” 泉月烨：“……”见过穷凶极恶的长舌鬼佬后，示威举动看上去有点弱势。如果泉月烨眼睛没有出错的话，他撞到的人是拿到内部推荐的……好学生？ 这年头好学生都变成这种语气的？社会大佬风范？ 不怎么融入校园的泉月烨对折寺中学的风云人物一无所知，他的生活和大部分的普通中学生都不太一样，虽然都是在一个地方上下学，完成作业，但他没有参加任何集体活动，也不会去八卦什么东西。 他弯腰鞠躬道歉完毕后，带上自己的东西利索地回到了教室。 “哼。”爆豪胜己冷哼一声，没有多说。 泉月烨拿着志愿表想了一天，都没有想出什么名堂。他睡觉前照例去刷论坛，在帖子上看见人们对雄英高中的评价，很多人对雄英高中下一届的新生表示极大的期待，并且希望看到招生考试的具体内容。 雄英高中，据说从这里毕业将会成为职业英雄生涯中不可或缺的一份简历。 四十年前，泉月烨的爷爷泉月安从雄英高中英雄科b班毕业，成为一名职业英雄；二十年前，泉月烨的父亲泉月长锁从雄英高中普通科c班毕业，成为一名职业英雄。 雄英高中是父辈们的母校。 如果泉月烨个性没有被严重透支，他说不定也会以雄英为目标奋斗。 泉月烨从英雄科看到了普通科，他先从罗列出自己先前中意的护理类学校，从第三志愿开始按照去年的录取分数依次填好。空着第一志愿和第二志愿，泉月烨难得主动给心操人使打电话。他还记得自己当初对心操人使的敌意，现在想想自己真的是……有点混账。 不过，他也不知道要找什么借口去打招呼，现在倒是一个好机会。 心操人使刚刚运动回来，他体能一向不好。随便用毛巾擦了一把，他接过电话，脸上露出惊讶，“泉月烨？” “抱歉，这么晚打扰你了。心操君。我有一些关于雄英的问题想要问你。”泉月烨还记得心操人使当初去参加了雄英高中的开放日，比起自己一头雾水的状态，心操人使不失为一个好的咨询对象。 “你要考雄英的英雄科？” “我觉得我考不上。但是……哎呀，怎么说我蛮想去看看的。也不可以这么说吧。总之……就是不好描述吧。”泉月烨很纠结，他很明确自己不想做一个英雄。这几天在网上了解了英雄和泉月家的历史后，他却很想去自己父辈成长的地方体验一下。 心操人使一个头两个大，充分了解过雄英英雄科的入学考试后，他觉得泉月烨偏治疗系的个性并不能通过考试。他这个人很坦白，直接将自己了解的考试范围和历年相关资料告诉泉月烨。 泉月烨一开始还能好好听，越听到后面越糊涂，感觉一会儿是这个样子，一会儿又是这个样子，中间什么特殊考试，又有什么普招完全是两眼一黑。他马上打住心操人使的科普，道：“行行行，心操君你直接说。我以现在的实力去考雄英能上不？” “不能。” “好吧。”泉月烨心里松口气，他夹着话筒，在志愿表的第一栏写上“雄英英雄科”。 “你老问这个干什么？”心操人使有种不祥的预感，“我劝你不要填英雄科。雄英的普通科也不错，如果你以后真的想要成为英雄，普通科可以升为英雄科。如果没有意向做英雄，也可以出来工作或者考大学。雄英的普通科教育在国内也算是排的上号。” 泉月烨被心操人使吓得一愣一愣的，想这家伙不会隔着电话都知道我想什么吧？可是心操的个性是洗脑，不是读心啊。他含糊不清说道：“我没有啦。” 笔下却将第二志愿填了“雄英普通科”。 心操人使听语气不对劲，马上严肃起来，“你的志愿给我报一下。” “喂喂，这样真的好吗？”泉月烨哼唧两下，还是从第三志愿开始报给心操人使听。末了还总结一句，“我刚刚就随便问问，你可别放在心上。” 心操人使：……你这么一说，我更觉得不妙！ “不管怎么说，谢谢心操君啦。我现在发现先你是个好人。”泉月烨终于解决了志愿表的事情，他长舒一口气大放厥词，“考试结束后，过来一起玩吗？上次的事情真的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应该那么说，还做出一些伤人的举动。” 对面沉默良久，问出一句话： “泉月烨，你现在能考多少分？” 第十九章 给小天使送水 “泉月烨，你现在能考多少分？” 心操人使忽然的大招让泉月烨猝不及防，他干巴巴呵呵两声企图转换话题，却发现心操人使揪着问题不放。想起自己惨不忍睹的成绩，泉月烨捂住脸，“你不会来真的吧。” “你打电话过来，如果是因为想考雄英，我觉得我还是了解一下你的文化课。” “不不不，我没有什么先去雄英念书的想法。”泉月烨察觉到不对劲，连忙否认，“我就是问问！就是问问！”他确实没有去雄英念书的想法，他只是想去雄英考试一下，稍微体验一下…… 对的。 体验一下。 他的个性和身体素质决定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出色的英雄，但他同时渴望去父辈曾经学习和努力的地方看看。雄英高中防备森严，拒绝各方势力的采访，鲜少对外开放。就连心操人使开放日那天也只在雄英教学楼前面站了站，完全没有窥看到内部环境。 如果想要去雄英一趟，入学考试是最好的，也是唯一可以光明正大进入的雄英高中内部的方式。 “所以，你到底能考多少分。” “……大概是一点点吧。”泉月烨稍微将自己的成绩报高十分左右。电话另一头的心操人使一脸无奈说道：“分数很危险。如果你再这么松散下去，不好好学习，我看你连第三志愿都报不……” “停停停！”泉月烨整个人都给针扎了一样，“别谈成绩。说点别的好不好。” “再见，我去复习了。” 某人丝毫不见流连，干脆利落挂断电话。只留下泉月烨长大嘴巴，对着话筒“喂喂喂”好几下，半晌气冲冲地摔在电话机上，沉着脸坐到书桌前，翻开课本和笔记本，对着天书一样的作业发呆。 不就是学习嘛。他也可以的！ 一刻钟后，蹬蹬蹬跑下楼喊道：“奈良姐姐要买什么东西吗？” “小烨去看书就好了。现在初三学习为主。”奈良姐姐正在准备生蛋拌饭，她找了半天，发现酱油没有了。少了酱油的生蛋拌饭可以说失去了很多滋味。“奇怪。是我忘了吗？” “奈良姐姐，我去卖！”不是他泉月烨不想学，只是他坐在书桌前，就看到了笔记本电脑，看到了电脑，他就想要刷英雄论坛。一刷论坛，他就能笑好几个小时，完全没有心思学习嘛。 奈良姐姐无奈地给他说了酱油的牌子，叮嘱路上小心。她想要的酱油只在一家料酒店特供，从福利院过去，最近的路是从海滨公园过去。天色已经黑下来了，路上星星点点亮起路灯，泉月烨戴上面罩骑着车出门。 海滨公园也暗下来了，潮水声打击海岸，能够清楚的看见凌乱的海滩上一串串脚印。而脚印的主人脸上一块黑一块白，只穿着脏兮兮的背心，双手举着一块巨大的废铁。 “还在啊。”泉月烨停下来，自从看见这个少年出现在欧鲁迈特身边后，他特地去学校观察了一下。确实是他们折寺中学的学生，好像前段时间还被卷入淤泥事件中。自己当时会觉得眼熟，可能是在电视上见过吧。 那个被拿来作为反面例子的无个性少年。 无个性少年绿谷出久气喘吁吁地将废品搬运到一处，用手臂擦了一把汗，他显然有点疲倦，但打起精神让自己继续动起来。本来就比普通人要弱，还没有个性，好不容易获得了日本第一英雄欧鲁迈特的青睐……绝对！绝对不能失去这次机会！绝对不能让欧鲁迈特失望！ 绿谷出久的身体如果有警报器，一定会滴滴滴地叫起来提醒他早就超负荷了。每一个人的身体都是有阀门的，任何有益或者无益的事物超出了阀门指，将会对身体产生不等的伤害。小时候受过一点医疗基础教育的泉月烨很清楚这个道理，他看着绿谷出久拖着身子步履蹒跚地前进，皱起眉头。 “喂，你的身体已经不行了。”他喊道：“不要再动了，你需要休息。” 绿谷出久顿了一下，依旧在前进。 不够！还不够！要想锻炼身体，要想清理完这片海滩，要想不让欧鲁迈特失望，想要回应他对自己的希望，现在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还远远不够！ 要更努力才可以啊。 泉月烨见绿谷出久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痕迹，也只能继续前进买自己的酱油。说了都说了，他和这个人又不熟，难道还要他跑下去把人拽上来按在地上休息吗？ 海风吹过来有一点腥味，海滨公园里还有大量垃圾没有清理干净。巨大的阴影笼罩在少年身上，像是五指山压在背上。他额头上大滴汗水落下来，海滩上一串一串的脚印看上去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刚刚集体撤离。 已经快不行了吗？ 难道就这样不行了吗？ “真不理解，你难道是疯子吗？”一个塑料袋递过来，“水。”夜晚很黑，绿谷出久眼前被汗水模糊，眼前的人只有一个大概的黑影，声音显得格外不耐烦，“喂，你可别真的累死在这里。不管做什么，都要适度吧。” “谢……谢谢你。” 对方一言不发，连句客套的“不用谢”都懒得说，骑着自行车离开。 绿谷出久像是重新充满了气。他一定是个好人。自己要努力变强成为英雄，无论是对自己、对欧鲁迈特、还是对刚刚的好心人，都要做出一点成绩来。这个世界上果然好人更多一点。他打开袋子，看见一瓶水和一瓶……酱油？ 喵喵福利院。 “小烨，酱油呢？” “……”现在去拿还来得及吗？泉月烨仿佛被猫咪玩坏的猫抓板。我到底为什么要去买水啊，这……这明明和我没什么关系啊。晚上会不会吃不到饭了啊，我不要做饭。qaq “既然吃不了生蛋拌饭，我们只能吃其他的啦。” “奈良姐姐……我……” “小烨去做饭吧。” 泉月烨视死如归，进厨房仿佛入战场，大义凛然的去了。 第二十章 相遇爆豪胜己 做饭归做饭，第二天还是要起来念书的。 泉月烨的志愿表倒是让整个办公室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你要考雄英？”班主任皱着眉头指着下面几个志愿说道：“泉月同学，你填的学校哪怕不是雄英，都是非常难考偏差值非常大的学校。”你不需要选一个稍微简单点的学校保底吗？ 泉月烨除了雄英之外，填的都是名声显赫的医疗类学校，而专业都是这些学校的王牌专业。无论在什么地方，医学类优秀专业的分数线总是偏高。 “嗯。”泉月烨看着脚尖，没有说话。 “你给家里人看了吗？” 泉月烨当然没有给猫婆婆看，从名义上来说，猫婆婆是他的第一监护人。但他对老师却说，“他们都同意了。” 想想猫婆婆之前让他当英雄的愿望，现在知道他去考雄英，不得一边高兴地跳起来，一边嘲弄说“之前和我叫什么劲，现在还不是老老实实考了？”用一张中国传来的表情包说，这叫做“真香警告”。 才不想看那种嘲讽的表情啊。泉月烨脸上带了面罩，低头之后很难让人看清他的表情。班主任也真的以为孩子和家长商量了，叮嘱他不要松懈，好好学习。 “说起来泉月同学很少使用个性呢。”等到泉月烨彻底离开办公室后，班主任和其他老师聊起天来，“你看这孩子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什么都不说。忽然就报了这些学校，全国竞争，难度相当大啊。” “这么算起来，这一届就有三个人考雄英了。三个要是能上一个都能加不少奖金。”一个无个性的绿谷出久，一个天才少年爆豪胜己，还有一个神秘怪人泉月烨。 “我还是看好爆豪同学，个性好像和爆炸有关吧，很适合战斗呢。泉月同学的话不好说了。”老师想要去看一下学生的资料登记，在入学资料上都会有学生的个性记录。正巧一个课代表过来上交作业，“哎，放在哪里吧。泉月烨的个性……哎，他是那个泉月家的人？” “哪个泉月家？” “还有哪个啊，是那个英雄世家替死泉月啊。你看这个个性。” 办公室里忽然闹腾起来了，对于他们来说职业英雄是遥不可及的事情。英雄世家就更加遥不可及了。一个著名的英雄世家孩子在他们眼皮底下生活学习着，就好像忽然有一天告诉你你喝水的水杯其实是金子做的，一个感觉。 所有人热烈的讨论起来，他们没有注意到课代表竖起耳朵悄悄地将一字一句都记下来了，更没有注意到消息开始悄悄地在学校内部传开。 等到泉月烨察觉到不对劲时，整个学校都知道折寺中学三年级的怪人泉月烨是英雄世家泉月的孩子。 “嘿怪人，你真的是十年前北海汽车案的幸存者？”几个趾高气昂的人走过来拍打着泉月烨的桌子道：“他们说你个性严重透支了，真的假的。” 泉月烨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其余人抢先了。 “怎么可能严重透支呢？谁敢再透支后去报考雄英呢。” “说不定人家是实力强大。” 哄堂大笑，泉月烨猛地站起来，那人还没有住嘴，喋喋不休道：“也对，毕竟是早死英雄世家。” “说不定能开后门呢。听说英雄世家都能弄到雄英的保送名额？没想到啊，怪人，你这么厉害。以后成为厉害的英雄，可不要忘记我们这些老同学啊。”一边说着，他们一边将手往泉月烨的肩膀上凑。 泉月烨躲开他们的动作，全身警惕，“你们干嘛。” “不干嘛，就是看看我们未来的大英雄。” “毕竟以后是要从雄英毕业的嘛。来来，我们先要个签名。” “对，早点要……”他们说这话，从周围同学手中借过纸和笔，递到泉月烨的手中，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泉月烨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他甚至不知道这些人莫名其妙过来找自己做什么。还好上课铃及时响了，老师过来扯两嗓子。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的都“切”了一声讪讪离开。 泉月烨站在一片狼藉中，预见平安的校园生活距离自己越来越远。他的课本开始莫名其妙的消失，接着从垃圾桶、女厕所里神奇出现；他的文具被人拆开，桌子上被人用粉笔写上大大的“早死”两个字。 他经常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不算偷窥，那是明目张胆的围观。好像他泉月烨是动物园里供人参观的动物，一张写着“英雄世家”的纸条被贴在脑门上，谁都可以指指点点发表自己的评论。 走廊上谁都是围观者，谁都没有发声，但他们的目光像刀一样划破那些血淋淋的伤口。绿谷出久倒是找过他一次，似乎真的没有再认出他来。他来询问年级里流传“被保送”的传闻是不是真的。 泉月烨觉得太可笑了。 他不知道什么为什么，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而在一次午觉后，不知道谁将泉月烨的面罩藏起来了。他那张遍布伤疤和烫伤的脸出现在班级里，引发了一波又一波的倒吸凉气，乍一听起来还像是海浪一波又一波。接着就是全年级被撼动了，他们趴在窗户上，这一回是从内心发散出的震惊和好奇，他们说，“原来是真的。” “他真的好丑。” “好恶心，我不行了。我怕晚上做噩梦。” “妈呀，这比什么恐怖片都刺激。” 泉月烨身体在颤抖，他很努力地将自己藏起来，双手将脸藏起来，低下头不要看任何人。整个下午，他一次头都没有抬，让无数新的参观者失望。他坐在位置上，像是睡着一样。邻座的人以视力差为理由搬走了，泉月烨现在一个人在后排靠窗的位子，倒是觉得这里成为唯一的净地。 如果能够忽略掉老师惊愕的目光，就更好了。 只是为了不让那张丑恶的脸露出来，就要这么辛苦。 这天下午，不是泉月烨值日。他却是最后一个离开校园的。空旷的校园里只有洒落的树叶和落日余晖，风吹到衣领里有点凉意，什么东西钻到脖子里。许久，才发现不是最开始四月的樱花，是一片枯萎发黄的落叶。 已经快秋天了。 他开始讨厌学校了。和学校对比起来，哪怕心操君寄过来诸多的真题都不是什么问题。如果不是学校表示不能擅自休学，否则会干扰到后面考学校的事情。泉月烨已经想申请在家自习了。 他身体一天一天变好，没有新的伤口，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在福利院也没有什么不一样，顶多是每天晚上抽空去看一会绿谷出久在海滨公园日常搬运垃圾。有时候他去晚了，就看不到那个笨笨的少年。 泉月烨会想，这个家伙到底在做什么？有时候他又会羡慕，觉得绿谷出久很好，每天锻炼、学习为考上雄英英雄科努力，至少不像他要面对各种古怪的眼光和各种意思的试探话语。 运气好的话，泉月烨还能看见欧鲁迈特在绿谷出久身边出现，似乎是在督促对方锻炼。每一次欧鲁迈特发现他后，都会将他当做小粉丝，在本子、衣服上签名。泉月烨学乖后，就会自己带一个本子。 现在他得到不下三十个欧鲁迈特的签名。奈良姐姐开玩笑说卖出去都是一笔小巨款。欧鲁迈特也坚持认为他是自己的忠实粉丝。 可惜，泉月烨真的不是。几个月前他还是个英雄不感冒的家伙。 为了避开欧鲁迈特，也为了不再收集他的签名，泉月烨开始寻找一些偏僻但是视野好的地方。 就在昨天，他刚刚寻找到一个合适的落脚点。 现在，泉月烨正准备赶过去。 “你就是那个英雄世家的人。听说你很强啊。”爆炸般的声音似乎在表示主人很不爽的心情，“看来有宰掉的价值。” 爆豪胜己，全年级最有希望凭借自己的实力，进入雄英英雄科的学生和传闻中“已经被保送”、“出生名门英雄世家的怪人”、“走后门”的疑似雄英准学生泉月烨相遇了。 第二十一章 初次交锋逃跑 “怪人你很强？看不出来啊。”爆豪胜己双手插在口袋里，昂起头说道：“这幅不吭声的模样，真是不爽。” 泉月烨低下头，快步想离开爆豪胜己。 爆豪胜己，个性【爆炸】。 双手能够分泌类似硝化甘油的汗液，可以令其自由的爆炸。泉月烨没有见过他使用个性，但从老师和同学的交流中略有了解这是具有强大破坏力的个性。更不要说，爆豪胜己还是淤泥事件中受到表扬的当事人。 和绿谷出久完全不一样，爆豪胜己得到的是一面倒的赞扬。 强有力的个性、坚毅不屈、可怕的忍耐力。 这种人为什么要来找自己？难道说他和其他人一样都闲得过分吗？泉月烨想装作没听见、没看见离开是非之地，却不知道这无视的举动激怒了爆豪胜己。“混蛋！你是在无视我吗？” 爆豪胜己本以为自己是全校唯一一个报考雄英英雄科的学生，在他的计划里自己应该顺利成为全校唯一一个考上雄英英雄科的学生，成为全校的骄傲。他的人生应该是辉煌的、毫无污点的，他会超过欧鲁迈特，成为最强的英雄。然后在高额纳税者排行榜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结果，先出来一个废久，现在又是这个怪人。 这些人！到底是凭什么能够和他呆在一个平台上竞争？！ 泉月烨真的想要快点走。 他一点都不想呆在学校里了。 “给我停下！”爆豪胜己抓住泉月烨的肩膀，朝后一用力，将人整个拽到地上。泉月烨一个踉跄，屁股着地，吃痛的叫出声来。 爆豪胜己居高临下看着他，说道：“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本事，但能够拿到雄英的保送名额相比是不得了的人物吧。既然是了不起的人物，就拿出点真本事啊。瞧不起人的样子真让人火大！”一只手抓着泉月烨的衣领，另外一只手心不断传出爆炸声。 看来是要打架？泉月烨叹一口气，他知道年级里流言猖狂，自己也尝试去解释，但越解释越黑。平日在学校也没有什么人缘，能够信服他的同学几乎没有。见鬼的，什么雄英保送生！他除了是英雄世家泉月家的孩子外，其他都是谣传好吗？！ “我的个性是伤害置换。”泉月烨劝解道：“泉月家是治疗系英雄。你要我一个治疗系和你打未免太难为人了吧。” “啊，治疗系都是这种烂透了的臭脸吗？英雄世家难道就这点本事，只会拒绝的软蛋哈。”爆豪胜己显然不接受这种委婉的解释，单刀直入，“你，和我堂堂正正的打一架。” “哈？”鬼才和你打啊。 爆豪胜己就干脆多了，直接将书包扔在地上，活动开双手关节。 泉月烨算是看清楚了。折寺中学最有希望考雄英的这位大哥是来找自己堂堂正正干架的！自己身体才有一点起色，第一个性还没有恢复到幼年水准，第二个性能不能控制好都是一个问题。和这种能够被职业英雄夸赞的天之骄子打？他是嫌弃自己伤不够多，去讨打吗？ “废话真多，我倒要看看你这种垃圾为什么能够被保送。” “……其实这是个误会。” 泉月烨还没有说完，脑袋边上就被来了一下。耳边是剧烈的爆炸声，脑子像被踢了一下，嗡嗡嗡响个不停。他下意识挺起腰，双手撑地将身上的爆豪胜己推下去。 跑。 跑！ 这家伙是来真的。 “你这家伙，快使用你的个性啊！”爆豪胜己双手轰轰地炸开，映衬他那张反派专属嘴脸，绝对能够让小儿止夜啼。“让我看看保送的家伙到底是什么鬼！有我强吗？还是靠着家族的软蛋。” “我都说了，这是个误会！”泉月烨捡起地上的书包，撒腿要跑。如果自己知道是谁在散布这种谣言，他一定要让那人知道什么叫做痛苦。 爆豪胜己的拳头比他的脚更快！轰——巨大的气浪扑在泉月烨的脸上，他下意识的抬起手去阻挡，袖子被炸破，肌肤火辣辣的疼。 这个人的实力绝对不止这么点。泉月烨瞬间做出判断，这个个性应该会更强大一点。混迹几个月的英雄宅论坛，他对各种类型的个性和威力有些许了解，至少不会和以前一样瞎抓。 几个月前的淤泥事件中，爆豪胜己的个性导致当时爆发火灾，多家民房被烧。英雄宅论坛上还有人专门分析淤泥事件中爆豪胜己的爆炎系个性，得出了“适合成为英雄的华丽个性”甚至是更加专业的评论。 总而言之，只要爆豪胜己愿意，他能靠一人之力摧毁整栋教学楼。 爆豪胜己很强。 不要再犹豫了，泉月烨加快步伐，急速奔跑。 五米。 三米。 还有一米。 “居然还不还手。你是看不起我吗？”爆豪胜己双眼瞪着泉月烨，两手向后，一脚蹬地，“我现在、很、不、爽。” 双手爆炸发出巨大的气浪，爆豪胜己整个人腾空向着泉月烨逃跑的方向飞来。“受死吧。” 泉月烨一个转身，拉开书包的拉链，猛地将整个书包朝空中的爆豪胜己抡过去。零散的文具和书本不断打击在爆豪胜己的身上。爆豪胜己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了，他一手向后作为爆炸的推动力，另外一只手拦在眼前，挡开杂物。 “去、死、吧。” 爆豪胜己冲过来的速度远远超出了泉月烨的想象，他脸上被重重的挨了一拳。 第二个性【痛觉回忆】爆发！ 通过对人的肢体接触，能够将自己记忆中的疼痛转达给对方。缺点是自己也会沉浸在同样的痛苦中。 “你这——”爆豪胜己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脸色开始扭曲，浑身上下好像有什么虫子在不断撕咬他的肌肉和皮肤。他弯下腰，爆发出嘶吼，“啊啊啊啊啊啊——你这个、混账！” 泉月烨同样受到了疼痛的袭击，但他至少对此有所准备。 “一下没能击倒吗？”本以为突然一下发动个性能够将爆豪胜己击倒，没想倒是更加燃烧起对方的战斗欲望。 双手不断响起的爆炸声、阴沉兴奋的上吊眼还有艰难移动的身体。这家伙不会善罢甘休，趁他还没有办法习惯疼痛赶快离开。泉月烨努力地爬起来，双腿像是被锯断了一样。但是他还是努力地奔跑起来，跑出校园，跑到海滨公园中。 潮湿的潮水气息扑面而来，浑身上下像是从水里捞出来。泉月烨大口喘气，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疼痛慢慢涌上来。 还是好疼啊。 果然，是一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个性。 他休息一下，朝着预定的位置前进。据他前几日观察，那是一个视野开阔、无人所知的隐蔽地方，顺便还能看一下自己被爆豪胜己揍了的地方到底怎么样。泉月烨可不想自己一身伤回到福利院。 第二十二章 一个神秘礼盒 【痛觉回忆】是能够激起人体对痛觉的回忆，从而产生一种受到攻击的错觉。但对于人体本身是没有任何伤害的。泉月烨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没事，你没有受伤，没事的，没事的。” 但他的肌肉紧绷，面部缩在一起呈现痛苦的状态。身体不受意识控制，疼痛是身体自然对伤害的反应机制。疼过之后，身体会下意识的蜷缩、闪躲。泉月烨控制自己向目的地前进。 他走得很慢，骨头都要散架一般。 虽然知道自己受到伤害只有双手和脸颊。但泉月烨全身都在叫嚣着“疼、疼、好疼啊。”他感觉这是他有史以来走过最长的一条路，从公路地区到一个小小的干燥的溶洞中。 谁都不知道这个溶洞是什么时候形成的，里面胡乱的丢放着矿泉水瓶、塑料包装袋、食品外壳。泉月烨踢开一两个空瓶子，他找块石头坐上去，放松眉头，“滋”的叫出声来。他身体真实的痛感出现了。 爆豪胜己打在他手臂上的爆炸将手臂的肌肤烫伤了一片，脸上则是多了一块淤青，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消下去。而且自己的衣服袖子也被炸碎了。泉月烨想要触碰一下脸，刚抬起手，手臂上火辣辣的质感再次让他倒吸凉气。 那个疯子，下手这么狠。 泉月烨不再移动自己了。他靠在溶洞洞口，从这里正好可以看见海滨公园长长的海岸线，还有不断涌动的潮水。月光静静地洒在四周，沙滩中一串一串脚印不断被潮水冲刷又再生长出来。 绿谷出久还在啊。 真是刻苦啊。泉月烨休息了一下，他今天先是在学校被人摘了面罩，又在放学时和爆豪胜己打了一架。本来只想眯一下，没想到居然睡过去了。 可能是累了，他迷迷糊糊中看见一个人影从洞口出现。那人穿着一身警服，帽子没有带，上衣口袋中夹着一支笔。手中抱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盒子上方贴着一张不规整的纸。 泉月烨站起来，他感觉那人很熟悉。 但是他不知道那人是谁，甚至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见过那人。“哎呀，又要出差。”那人抱怨道：“好烦啊。” 说完他将那个盒子放在溶洞的中央，似乎怕盒子跑了，他居然拿石头压在上面。“真的烦。”他说完后，抽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椭圆的东西看了看，犹豫一会儿还是放在盒子旁边。 接着他离开了。 泉月烨醒来了。 这孩子是被海风冻醒的。他打了个哈欠，搓搓身子，发现自己腿麻了。月亮已经在半空中挂了许久，晚上的海风能把人骨头吹碎。泉月烨往里躲了躲，他走两步感觉自己踩到什么东西了。 他抬脚一看。 一个包装精致的礼品盒，不过和全新的礼品盒不一样。这个礼品盒上有黑色的小霉斑，上面的缎带脏兮兮的，纸盒子的棱角也被磨破了，可以看出里面是什么东西用塑料包裹起来的。 泉月烨将盒子踢开。盒子翻个面露出一张破烂边缘不规则的纸。纸上有字，有的地方长了霉。当然大致是写什么还是看得出来的。 那张纸上写着“送侄子泉月烨”。 是送给他的？ 礼品盒上的署名是泉月长崎。 泉月长崎。 他早逝的叔叔。 “对了对了，你回去之后记得去市营多古场海滨公园……具体哪里我忘了。但是我真的有东西留在哪里的。我当时还特别想带你去玩呢。哎，哥不要按我头！”梦境中是这样说的，泉月长崎说这话时活泼的语气……所以他刚刚看见的那个人是谁？在自己刚刚疑似梦境中看见的男人难道是自己的叔叔泉月长崎？泉月烨猛地站起来，双脚稍微好一点了。他捡起地上的礼品盒，本来想往里面走。 可月光照不进溶洞内部，里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泉月烨只能放弃继续搜寻的想法，先带着礼品盒离开。他没有骑车，走得很慢。等回到家时，已经快两点了。福利院留了门，玄关处的灯还亮着，奈良芽衣坐在楼梯口等他。 她等得打瞌睡，泉月烨进门努力放轻脚步了，还是让她惊了一下。“你回来了。”奈良姐姐惺忪睡眼道：“最近发生了什么吗？” “没事。” “嗯。饿吗？” “有点。”泉月烨捂着肚子，他中午饭也没有怎么吃，一直饿到现在。随手将带来的盒子放在地上，他脱下破破烂烂的外衣放在洗衣篮中，道：“奈良姐姐去睡吧，我自己来就好了。” “给你留了饭，热一下就好了。”奈良姐姐也注意到了与众不同的礼品盒。这绝对不是有人送给泉月烨的东西。一来谁送礼物会送一个破破烂烂还带着霉点的盒子？二是泉月烨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人送过他礼物。 心操君的教辅书不算。 在奈良姐姐热饭的时候，泉月烨给自己做了简单的伤口包扎。接着拿出裁纸刀将盒子打开。盒子外长满霉菌，但是里面还保存的不错。除了散发出一股年久的尘埃味和海水腥味。 塑料包装袋裹着好几个东西，一一拆开是适合三岁到五岁孩子玩的英雄模型拼接。类似手办，不过是给学龄前孩子玩的，所以难度不大。泉月烨还在里面找到一张很简单的生日贺卡。 上面还恶趣味的涂满爱心，乱七八糟地写道：“开心吗？我专门挑的最热门的玩具买的。” “虽然不知道最后是谁带你来的，也可能是我那些不知趣的同事，但最好是我嘛。毕竟我是你亲叔叔。老家都是山，这里的海很好看呢。” “你叔叔我一直很喜欢这个海滨公园，贼漂亮。” “小烨，生日快乐。” 乱七八糟，中间还有涂改的痕迹，可以看出这个男人在写贺卡之前真没过脑子。他可能一边叼着烟一边念念叨叨，还要计较自己这么写到底能不能突出长辈的气质。至少和泉月烨之前在梦境中见过的泉月长崎很符合。 奈良姐姐将菜端上来，都是很简单的家常菜。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橱柜里端出一小块蛋糕，她给蛋糕插上蜡烛，点上火，关灯。 “奈良姐姐……” “生日快乐。”奈良芽衣轻轻地说道：“学校里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都可以和姐姐说。婆婆最近一直在忙事情，可能顾不上你。但我们都希望你可以知道，我们都很爱你。” “小烨，生日快乐。” 烛光摇曳，泉月烨结结巴巴半天，他才问，“今天……真的是我生日吗？” 本来可能是这样的。 只不过能给他庆生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开人世，逐渐的他也习惯了不过生日。奈良芽衣绕到泉月烨的背后，揽住他的肩膀，轻轻说道：“小烨，你要对自己和自己的家人有点自信啊。大家都是很棒的人。小烨也是很棒的孩子。” 泉月烨的目光从桌上的小蛋糕到脏兮兮的礼品盒上，眼睛酸酸的，想哭。 眼泪却掉不出来。 十多年前是不是也有一个男人满怀期待的为自己准备庆生？他为什么最后没有回来和自己见面？甚至自己都将他的面容逐渐忘记，最后什么都没有记住。泉月烨的生活中好像没有出现这个人一样。 以前没有概念，泉月烨却在今天意识到在他很小的时候，有一个深爱过他的长辈。 他却一点都不记得这个男人当年为什么而死？怎么死的？ 这是泉月烨第一次去思考泉月家人死亡的真相：不是英雄的泉月长崎为什么死得这么早？ 如果泉月家成为英雄是他们早逝的原因。那成为平平无奇的警察，这个个性社会可能只需要接收犯罪的政府职业，参与了什么事件死亡？泉月长崎能够经常来海滨公园，极有可能在市区工作，那泉月长崎是如何遇到危险的？什么样的危险让泉月长崎早早离开人世？如果泉月家早逝的命运和成为职业英雄并没有关系，那他…… 那他为什么不能成为英雄？ 第二十三章 不敢成为英雄 为什么不能成为英雄？根本还在泉月烨自己。 他不敢做英雄。 因为泉月家成为职业英雄的男人们，没有一个善始善终。在他五岁之前的记忆里，除了父母鲜少有长辈出现。他记忆中的爷爷是一个小牌子，他的叔叔也是一个小牌子，最后他的父母也成为了小牌子。 泉月烨记忆中的爸爸，除了高大伟岸的身躯和满身伤疤外，还有他温柔的笑颜。他一直以爸爸为骄傲，在他还没有觉醒个性之前，便立下志愿，“我要成为为和爸爸一样好的治疗英雄。” 他们家从来不说“替死英雄”这个名号，也不会认为自己是“替死”家族中的一员。没有谁认为自己需要为谁去死。 一直到北海汽车碎尸案发生。 全程他都保持清醒的意识，他的双眼被雪花和血污掩盖看不见凶手的样貌。但是他知道疼。本来应该死去的泉月烨被泉月长锁的个性【回血代价】不断起死回生。 不断，起死回生。 绝对不会有什么事情再比这要疼了。明明能够死去的一瞬间，被自己的爸爸救回来；再度受到敌人的折磨，剩下最后一口气，接着又被满血救回来；再来一刀再来一拳，重新在濒死边缘徘徊…… 泉月烨清楚地记着自己当时哭着求饶， “杀了我吧！啊啊啊啊！” “杀了我吧！好疼！杀了我！啊啊啊” “爸爸！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世界上有什么痛苦的事情比生不如死还要艰难呢 大概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等到醒来，接到医生通知的那一刻，又是什么感觉呢？ 泉月烨将东西带到自己的房间。福利院地方充足，每个人有一个很小的隔间。不大，只有十平，但是该有的不会差。泉月烨将柜子打开，将叔叔多年前送给自己的玩具一个一个放上去。 柜子里除了衣服外，还有小林春山送来的个性手枪。 玩具都是英雄模型。泉月烨认出排名第一的欧鲁迈特和排名第二的安德瓦，还有其他林林总总十年前大卖的英雄模型。但他的目光被另外的几个不起眼的英雄模型吸引。 这几个英雄穿着纯白色的外衣，他们的手臂、大腿处有绑着黑色的绑带，绑带里带着刀具、还有各种防身工具。他们的外衣有的是风衣，有的是兜帽卫衣，还有的是斗篷，但在衣服的中央都有印着一个大大的“泉”字。 泉月家的英雄模型！ 泉月烨开心的笑起来。他很少笑。因为他这张脸丑得不适合笑。他将手枪拿下来，和小人放在一起。其中一个泉月家小人就佩戴手枪。说不定这是自己爸爸的英雄模型呢。 一股滚烫的热流敲击在他心田上，往日干涸的嫩苗被滋润开来，叫喊的声音也越来越猖狂： 为什么我不能成为英雄？ 理智的小人昂首挺胸辩驳道：“不要想了，你的个性严重透支。你怎么可能成为英雄？只有像心操君那样强大个性的人才能成为英雄啦。你忘了长舌事件给大家带来多大的麻烦嘛？你这种个性废物，就算有了第二个性又怎么样？两个个性一点都没有用处。” 最关键的是，他永远不知道下一次使用【伤害替换】会不会死。 可是，就是忽然好想做一件超级像英雄的事情啊。 泉月烨忍不住想，要是我能成为职业英雄就好了。 十五岁的少年想起事情来总爱天马行空，他们会把各种美好的事物添加在身上，然后傻呵呵乐上半天，许久回不到地面上。但这就是少年啊，对于泉月烨来说，这是他只敢关起门偷偷想的事情。 他失去父母十年来，第一次也说不准是不是最后一次告诉自己：我想做英雄。 “使用个性过多会死亡……那就这样……”泉月烨一个人想到开心处，从地板上起来，对着虚空来一拳，“嘿，哈。”空旷的房间里，他有点沙哑和疲倦的声音爆发出喜悦，“就要这样，将所有敌人打倒在地上。” 福利院的隔音不太好，隔壁房间传来抱怨声和呼噜声。泉月烨一下子僵住了，他讪讪缩回手来，半晌又傻笑，感觉又开始幻想自己成为职业英雄了。不过他后面没有跳起来笔画，只是一个人摆弄手枪，对着虚空半眯眼，口中发出“磅磅——”的声音。 想要去做，心中却带着恐惧。 恐惧着死亡，恐惧着落得和先辈们一样的下场。 泉月烨一个人玩累了，也不打地铺，休息一会儿，爬起来收拾东西，洗漱，准备去上学。 太阳出来了，他想到自己作为幸存者活下来的第一天，医生告知他个性严重透支时，他所拥有的那种心情。 恐惧、失落还有一丝丝的侥幸和恨。 不断地重复地告诉自己，“我不行、我不行、我怎么可能做得到呢？”我怎么可能去替我的父母报仇呢？我连职业英雄都不是。就算成为职业英雄又怎么样，还不是和泉月家所有的英雄一样，死在敌人的手上。 关注各路亲戚是怎么死的，还不如关心一下自己怎么活。 好死不如赖活。 关于泉月长崎死因的追究和那隐晦的英雄梦一起随恐惧烂在心底。 门外，又是新的一天，又是碌碌无为讨厌去学校的一天。 “小烨，你的衣服……”奈良姐姐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套旧校服，她苦着脸说道:“秋季校服只有这个款式了。”他原本那件秋季校服被爆豪胜己炸的丢了袖子，穿出去和打赤膊没差别。 “没事，奈良姐姐我穿夏天的。”泉月烨刚说完，才想起来，他没办法穿夏季校服，因为夏季校服是短袖。他只好接过那件旧式的秋季校服，不用说，一定是那个家伙穿剩下的。 如果不穿这件旧式校服，就穿夏季校服去学校。想想学校流言蜚语的状态，他真的把夏季校服穿出去，他们要是看见……还不得炸了？泉月烨站在镜子前拉扯一下袖子和领带。 衣服很不合适，对于他来说不是有点大的问题了。 是非常大！ “来不及了。小烨今天先将就一天吧。我今天把你的送去补补，实在不行就买新的吧。”奈良姐姐还要照顾小孩，有点手忙脚乱。她只能对泉月烨抱歉说几句，也顾不上了。 泉月烨叼着起司，点点头，小跑出门。 他才走几步，就被一个包迎面砸中。仿佛一个鞭炮摔在耳朵边，恶徒在低咛，“你这个混蛋……我一定要将你揍成肉馅。” 泉月烨脑袋一当机。 他下意识躲过爆豪胜己的拳头，抓住他的手臂释放出第二个性【痛觉回忆】。和昨晚一样的情况没有出现。爆豪胜己笑容狰狞，“你以为这一招还有什么用吗？”他反手扣住泉月烨的脸，将他整个人按在地上，大声狂笑道：“是男人就给我正面打啊！放阴招有什么用！啊！” 泉月烨：……大哥，现在是街上。 他咬咬牙，加大了【痛觉回忆】的强度。 下一秒就听见爆豪胜己撕心裂肺地喊道：“啊啊啊啊啊——” 当然，和爆豪胜己一起疼的还有泉月烨。下面的小打小闹，就是看谁能在高度的疼痛下跑得快了。 第二十四章 优生爆豪胜己 非职业英雄不能在公共场所使用个性。泉月烨从来都没有如此感谢过这个条例，他跌跌撞撞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跑向学校。【痛觉回忆】使用多了后，泉月烨发现自己对疼痛的敏感度下降，行动上也会自如些。 这是一件好事情，说明他对自己个性的适应度增强了。 但……对现在的情况并没有什么帮助。 “我要宰了你——伤痕怪人！”爆豪胜己不愧是被夸赞忍耐力超群的天才，他以不亚于泉月烨的速度从地上爬起来，从活动上看，他比泉月烨更快。要不是街上不可以使用个性，泉月烨现在就可以成为焦炭了。 泉月烨咬着牙，迈开步伐向前奔跑。 爆豪胜己抓起地上的包，向前追过去。两个少年，一个脸上用面罩遮住，风吹起他的刘海，从额头可以看出他脸上伤痕累累。还有一个表情狰狞，令人恐惧，似乎是不出世的大魔王挥刀大开杀戒。 路上的行人给看上去都不是好人的少年们让开道路。 “什么情况？” “是怪人出现吗？” “不对。两个都是中学生……哇，那个丑的快被追上了。”泉月烨本来身体就在修养阶段，没办法和一直坚持运动的爆豪胜己攀比。他长着嘴巴，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一样。 “哈？终于不打算逃跑了吗？”爆豪胜己健步上前，一把拽着泉月烨的衣领，将他拖到旁边的小巷子中。路人议论纷纷，但看两凶神恶煞没一个长得像好人。本着恶人自有恶人磨的想法，选择了袖手旁观。 狭窄漆黑的小巷子中，爆豪胜己将泉月烨摔在垃圾桶旁边。他的双手不断传出爆炸声，笑容逐渐扭曲，“伤痕混蛋……” 泉月烨轱辘从地上爬起来，他看着爆豪胜己不断靠近，倒吸一口凉气。他现在绝对经不起这家伙一顿暴揍！这两天放【痛觉回忆】就带来很大的负担了，现在这是要完的节奏吗？ “等等……大哥、哥……我们有话好好说。” “鬼管你叫我什么，先让我算一下昨天的账吧。”爆豪胜己将泉月烨抓起来重重抵在墙上，“胆小鬼，昨天居然敢一个人跑掉。你是害怕和我对决吗？” “……”不，这位暴躁老哥。我根本打不过你啊。 泉月烨尴尬地呵呵两声。爆豪胜己额头青筋暴起，他凑过来咬牙切齿道：“你知道昨天我被保安抓住后，一个人打扫了多久的大门吗？啊！”最后一个字是咆哮出来的，泉月烨小小地捂住自己的耳朵，脖子向后仰。 “知道知道……啊不知道，不知道。” 学校本来就不许学生私自使用个性啊。你还在校门口光明正大的使用【爆破】个性，声音大不说，效果也很华丽啊……不抓你抓谁啊？【痛觉回忆】可是除了两个当事人外，谁都看不来的个性。泉月烨心里小声逼逼，他觉得今天这事很可能没完。 说不定要错过早课了。 “烦死了。今天算你运气好。”爆豪胜己将背上其中一个包砸在泉月烨的脸上，随手提着泉月烨的后衣领，将人拖走。他一脚踹飞一粒小石子，一声“死开啊。”吓退围观群众。 泉月烨抱着爆豪胜己投过来的包，发现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 ……是自己的书包没错啊。不过可怜的书包昨天下午被当做武器，为争取自己的逃跑时间壮烈牺牲了。再说这个一脸反派的家伙这么好心吗？泉月烨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在他的感官中，爆豪胜己应该是那种一肚子坏水的不良。 他还在猜测爆豪胜己会拽着自己去哪里？是要去森林杀人埋尸？还是去港口浇筑水泥？ 没想到是……学校。 他们准时到达校门口，赶上了第一节早课。 “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揍飞你这个垃圾！！”爆豪胜己松一口气，立刻兴奋起来了。他双手爆炸声响起，个性控制精准度不错，爆炸的范围明显缩小。泉月烨看得出一拳炸开自己半边脸是没什么问题的。 果然还是要打架吗？ 算了，反正跑也跑不了。 泉月烨认命的闭上眼。预料之中的拳头迟迟没有落下，他疑惑地睁开。对面是整个人阴沉下来的爆豪胜己，他的脸色比之前都要可怕。压抑住的火山比爆发开的火山更加可怕，这种可怕来自他的不确定性。 “你是在看不起我吗？哈，个性不适用，什么都不用就想要和我对抗吗？未免也太小看人了吧。以为自己保送雄英就万事大吉了吗？”爆豪胜己本以为找到了可以和自己实力相匹配的对手。经过昨天的简单试探，他确信眼前的伤痕怪人一定藏有后手。 昨天被偷袭后，他熬夜查了资料，了解一下大名鼎鼎的泉月英雄世家。 一直以“替死”为名号的英雄世家，在英雄界风评尚佳。他们家族不光在治疗上是一把好手，其余各个方面都会开发出不一样的特点。例如枪术、搏击、剑道等等……他们作为能够上战场和敌人对抗的治疗系英雄，为了不拖队友后腿，都有自己独特的攻击方式。 泉月烨是泉月家人，他也应该有一套自己独有的攻击方式。 什么治疗英雄、什么逃避甚至是后面莫名其妙一点都不男子汉的攻击手段，都是借口！都是欺骗！这个混账，只不过看不起自己！不想和自己堂堂正正的来一场胜负！ 爆豪胜己想到这里就火大。 但上课铃响了，他还是松开了泉月烨的衣领，咬着牙骂道：“混账你给我等着。我爆豪总有一天会让你和我堂堂正正的打一架。我要把你打的牙都找不着。” 全程都没有说话的泉月烨：…… 我到底怎么了你？我什么都没有做啊？我真的是个什么都不会的治疗系啊？我的个性还严重透支不能用了。你不要找我麻烦了啊。 “站着干嘛，滚去上课啊。”爆豪胜己一边离开，一边说道。 泉月烨后之后觉地想起来，这位暴躁老哥是获得了学校本届初三内部推荐的优秀学生，是模拟成绩拿了a的……好学生。 一个为了早课不迟到，不错过上课时间放弃狠狠揍他一顿的……天天向上好学生爆豪胜己？ 泉月烨给自己两下，确定自己活在真实的世界里。 嗯？爆豪同学居然是这样的……好学生？？ 第二十五章 入学考试来了 爆豪胜己的事情暂时放在一边，泉月烨投入到新一轮的复习中。他这个人很无趣，别人作弄他，他很少理会，久而久之那些人失去兴趣。如果真的有不长眼的继续闹事，泉月烨也学会用【痛觉回忆】刺激他们。 哪怕这些捣蛋鬼们朝老师告状说他私自使用个性，泉月烨不认，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痛觉回忆】不会再外表上留下伤疤，除了两个当事人外谁都不知道。每每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泉月烨都没有丝毫负罪感。在他心里，这些人对自己恶作剧就该做好被人修理的准备。 偶尔会给心操写信交流一下最近的学习状态，放学的时候去海滨公园逛逛，看绿谷出久一个人努力地清理垃圾。不知不觉中，海滨公园已经能看到平整干净的雏形。泉月烨惊叹绿谷出久的努力，他自己也没有拉下身体上的修养。 和绿谷出久高强度的十个月特训不一样，泉月烨是在专门的保健师下缓慢地开始身体锻炼。如果让他和特训后的绿谷出久比，泉月烨一定是比不过的。 生活似乎慢慢变好。 一下子就是冬天了，雄英英雄科的考试开始了。 泉月烨围上围巾，朝着自己的双手哈气。奈良姐姐给他准备暖水壶和文具，猫婆婆照看小孩。“小烨是去考哪所学校呢？”奈良芽衣有点担忧，“如果身体不舒服要及时告诉老师。” “没事的。奈良姐姐，我没有那么脆弱。” “可是护理说……” “没事的，我只是去考试啦。”泉月烨正准备穿鞋子，忽然想到什么，他带着包往房间跑。房间的柜子里，静静躺在一把手枪。 泉月长锁的个性手枪。 泉月烨犹豫一下，还是将手枪取下来用手帕包起来放进书包里。自己不会考上雄英英雄科，这次就是走过场。可能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到雄英。带上父亲的遗物，算是代替父亲去一次母校吧。 “奈良姐姐、婆婆我走了。” “不要慌，要好好考呢。”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失去考雄英。猫婆婆问过一两次，泉月烨只说了医疗相关的专业和学校。奈良姐姐那边也是。 之前自己一直不愿意去读雄英，这次报考算是一个渺小的希望。猫婆婆知道了说不定会很高兴……但自己没考上，这不就是从希望重新回到了失望吗？泉月烨和心操探讨过彼此的成绩，就他们两个的个性不太可能通过英雄科的考试。心操的成绩普通科是没有问题，泉月烨还好，勉强在边缘。 福利院到雄英高中很近。泉月烨随着心操人使来过一次，也算半个轻车熟路。上一次来他完全没有仔细看过雄英高中，现在发现这……这大门有点夸张啊。站在巨大的校门前，自己就像是一只渺小的蝼蚁。 校门旁边还竖着巨大的立牌，上面写着“雄英高等学校入学考试会场”。道路两旁有不同英雄的头像，周围树上的积雪扑朔一下掉在上面，有点好笑。泉月烨深吸一口气，抓着书包让自己平静下来。 “让开！伤痕怪人！”熟悉的声音让泉月烨一下燃起来了。转身一看，果然是冬天都能爆炸的爆豪胜己同学，“考试的时候，我一定要宰了你！” “……”我能来参加考试，已经代表我并非保送生了吧。泉月烨心里郁闷，他讪讪说道：“哦。” “哦，你个大头鬼啊。” 果然我还是闭嘴吧。 泉月烨往后看，发现爆豪胜己后面还有一个同校同学：绿谷出久。不过绿谷出久旁边还站着一个女孩子。无论是从什么角度来说，那个女孩都很可爱。她和绿谷出久说了几句话，绿谷出久的脸整个涨红了。 冬天能燥出脸红，真的是太难为他了。泉月烨也和绿谷出久打了招呼，不过这家伙似乎还没从可爱女孩问候中出来，整个人都有点僵硬。 心操人使虽然说自己的个性不适合英雄科的入学考试，但还是来了。用他自己的话说，“想要看看那些人到底厉害在哪里。”泉月烨不明所以，他觉得个性这种事情九分看天，一分随缘。 看了也不一定改变什么吧。 “厉害的不只有个性，更多是如何使用个性的人。”心操人使歪了一下帽子，他今天戴着护耳三球帽，指着走远的爆豪胜己说道：“不过我也会羡慕那种家伙啊……” “是吗？心操君认识爆豪同学？” “淤泥事件里的中学生，爆炸男孩在我们这个年纪做到那一步确实不错。”心操人使酸溜溜说道：“顶级英雄大多从学生时代起，就会留下许多奇闻异事……他们许多人都会和那种事情有关。” “嗯？那我也算吗？毕竟长舌事件也是……哎，心操君你干嘛打我？”泉月烨还想开玩笑说自己会不会成为顶级英雄的一员，没想到被心操君赏了一颗爆栗。心操想起身旁这个不知道轻重的混账就头大。 “你能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救人，什么时候优先保护自己就好了。”心操人使一边抱怨，一边和泉月烨一起进入大礼堂。礼堂里坐满了人，有同一个学校的就坐在一起，还有的是和认识的一起。心操人使在学校没什么要好的朋友，就和挨着泉月烨坐下。 而泉月烨则是坐在了绿谷出久的旁边。 很简单啊，因为他们是一个学校的，就近坐嘛。总比陌生人坐在一块要自在点吧。泉月烨可不喜欢大惊小怪的考生对着自己的脸说三道四。当然，一会儿他就后悔坐在绿谷出久旁边了…… 因为这个家伙在碎碎念啊！ 他一直碎碎念的泉月烨头疼啊！ “是音速英雄【普雷森特麦克风】太棒了！！” “我每周都有追他的广播节目，雄英的讲师全部都是职业英雄，我真的是太幸福了！” 爆豪胜己嘀咕一句，“吵死了。” 泉月烨猛点头。 他也觉得绿谷出久的碎碎念有点过头了。 台上一度陷入尴尬场面的麦克风英雄双手笔画，大屏幕上放出考场的位置，仿若演唱会的电子音响彻大礼堂，“入学考试要点如下！——” 第二十六章 分析分数构成 “入学考试要点如下！各位listener将在这之后，进行为期十分钟的【模拟市区街道演习】！” “可以随意携带道具。” 泉月烨摸了摸自己书包中的个性手枪。可以随意携带道具，那他是不是可以把手枪一块儿带进去？个性武器不放在自己身边，总感觉不是很安全。哪怕雄英有专门给学生放置包的地方。 “请各位同学在persentation结束后分头前往指定的演习场地。”麦克老师还在上面问，“ok？”下面依旧鸦雀无声。爆豪胜己凑过来偷瞄绿谷出久和泉月烨的准考证。 爆豪胜己，a考场。 绿谷出久，b考场。 泉月烨，c考场。 “准考证好明明是挨着的，考场却不一样。” “就是不让同校的人互相照顾呗。”泉月烨长舒一口气，他庆幸自己没有和爆豪胜己一个考场。以这位的个性，说不定在能够使用个性的考场中第一个做掉自己。 果然，他“切”了一声，说道：“没办法宰杀啦。” 这话说的心操人使都看过来。他大概没有想过会有想成为英雄的人说出这种话，怎么看都和自己一样更加适合反派啊。呸，什么适合？都是要做英雄的人，说什么反派不反派。 “宴席会场配置有三种类型的假想敌，根据【难易程度】的不同，分别设置了相应的分数。用自己的个性是假想敌丧失行动能力，尽可能的积攒更多的分数，就是你们要达成的目的！” “当然了，类似攻击其他考生这样的非英雄行为，可是被明令禁止的哦。”老师说这话实在是太及时了。泉月烨将心操人使的准考证拿过来，发现他是在f考场，算是距离远的了。 要求让假想敌丧失行动能力？泉月烨思考一下自己的个性。【伤害置换】目前只能够将别人的伤转移到自己身上；【痛觉回忆】也只对活物有作用。从图片上看，假想敌是机器人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对于心操人使来说，不能够攻击其他考生，差不多就是判死刑了。他的个性洗脑对机器人有用吗？如果控制其他考生算不算“攻击”其他考生？泉月烨越想越有种难兄难弟的既视感，情绪上来拍拍心操人使的肩膀，表示自己和他一起落榜。 心操人使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说道：“只是这种情况不适合我个性的发挥，就当做开开眼界吧。” 不知道是不是到了提问环节，一个长得方方正正的男生站起来说话，“考试须知中说总共有四种假想敌存在。如果是印刷错误，那是对日本最高学府雄英而言绝对是极大的失态！……” 泉月烨第一次遇见一本正经的同龄人小声抱怨道：“好严肃啊。” 没想到这位方正同学一转身，手指向绿谷出久和泉月烨的方向，义正言辞道：“还有那边一头卷发的同学和戴面罩的同学，从刚才起就一直在窃窃私语……害别人没办法集中精力。” “如果你是怀着看看热闹开开眼界的心情来到这里的话，就请立刻滚出雄英吧！” 被点名的绿谷出久捂住嘴巴，小声说“对不起”似乎感觉很不好意思。 然而…… 真看看热闹顺便怀缅长辈母校戴面罩的泉月烨同学。 真开开眼界实际上只是个性不擅长的心操人使同学。 他们很不爽！感觉像是有人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你大喊大叫，让你一定要按照他的准则做事情。心操人使还好，他的脑子一般情况下都在线。知道现在并不是逞口舌之争的时候。 而泉月烨就不一样了，他在经历过校园的流言蜚语攻击后，终于学到了一样宝贵的东西。他张口顶了一句，“如果我不滚呢？”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话筒都不受控制发出长长的噪音。 泉月烨明白这叫做破罐破摔，反正他就考一次，又不会复读。他还不一定能上雄英呢？说了就说了，他举头高呼在座的除了心操人使外，他和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有牵连。 他又不会成为英雄，和这群想要做英雄的热血少年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方方正正的饭田天哉也是第一次遇见泉月烨破罐破摔的反问句式。他脸上的愤怒显而易见，是认为泉月烨侮辱了在座英雄志愿所产生的怒气，也是对泉月烨在雄英这座英雄圣地中大放厥词所产生的不满。 “ok——ok——”战斗一触即发，麦克老师赶快打圆场，“准考证号7111号的同学，谢谢你这nice的提醒。”他开始解释第四种假想敌的特殊性。一旁的心操人使拉着泉月烨，要不是场合不对，估计能把莽撞家伙的脑袋拧巴下来。 “你刚刚做什么啊。这里是雄英啊。”心操人使恨铁不成钢，“你不是还报了普通科吗？就算英雄科考不上也别自暴自弃。” 泉月烨心中一阵暖，他明白心操是在关心自己。但自己考不上的几率更大吧。他劝心操仔细听一下第四种假想敌相关的东西。“没有分数的东西还放在考场里，不就是将无用的条件放在数学题吗？” “看来你最近都在做题目啊。” “从数学题的角度来看，出题人是不会给出无用的条件，只要给了就一定会有作用。不过0分到底是怎么看呢？干扰的话，难道只有这个选择吗？”泉月烨只能想到这一步了，再往后面思考，他完全想不明白。 心操人使被泉月烨所说的点明了，他细细思考后说道：“说不定最后一个假想敌是拿来触发另外一种分数的。就好像题目有两种解法，有时候题目会要求你在一个条件下，写出两种不同的解题思路。” “模拟市区的话，还要什么呢？除了打倒敌人……“泉月烨双眼睁大，他和心操人使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所想。 救助！ 如果真的是模拟市区，那么除了击倒假想敌外，还需要做到及时救助市民！ 可留给他们继续讨论分数构成的时间不多了。 “我的说明到此为止。”麦克老师的声音围绕全场“最后讲本校的校训作为礼物送给各位listener……” “plusultra！（不懈进取永无止境）” “祝大家能有一次美好的苦难之旅。” 这是一次不利于个性的抢夺分数之旅！ 第二十七章 遇清宫千惠理 换好运动服，泉月烨将手枪揣在口袋里。他将书包放在分配给自己的小柜子里。一个女孩凑过来，对他笑道：“你刚刚在礼堂反问的好棒啊。” “嗯？” 女孩留着利索的短发，眉宇飞扬，“我也不喜欢刚刚那人说的话，太冲了。我叫清宫千惠理，你叫什么名字啊。咱两交个朋友怎么样啊。”泉月烨被这话琢磨不清楚，这女孩怎么上来就要交个朋友？ 她不讨厌自己脸上的伤疤吗？ 清宫千惠理见泉月烨的犹豫，心急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补充道：“哎，你不要以为我是那种随便的女孩子。我真的是单纯交个朋友啊。我这个人就喜欢交朋友。” 泉月烨只好报上名字，“泉月烨。”门外开始集合了，大家一块上车坐好前往考场。清宫千惠理自然而然的坐在泉月烨旁边。她很健谈，在全车紧张的气氛中叽叽喳喳个不停。 “小烨你刚刚好厉害啊。我虽然也觉得那个男孩说得有点过了，但我却没胆子站出来。”他们貌似认识不到十分钟，清宫千惠理就自然熟地喊泉月烨为“小烨”，一般只有亲近之人才会这么叫。 “小烨，到时候我们两个要不一起？考场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我们两个可以一组赚分数。我的个性是透视哦。虽然这个个性很烦，但是能看出弱点还是不错的。”清宫千惠理似乎一点都没意识到正在考试，所有人都是竞争对手。反而大大方方的将自己的个性说出来了。在这种情况说出自己的个性，无疑是将攻击手段种种暴露在大家面前。 “哎，小烨。说起来泉月这个姓氏我好像在哪里听过，你是哪里人啊。” 这是泉月烨最不喜欢的问题。 他含糊一下，让清宫千惠理把注意力放在其他问题上。窗外是形形色色的建筑物，看来是进入校内范围了。有的建筑像是个锅盖放在地上，有的则是奇奇怪怪的形状，泉月烨努力想象这些建筑都是做什么的。 他的长辈们曾经在里面做过什么呢？ 车子很快到达目的地了。 “哇噻！这么大！”清宫千惠理从椅子上站起来，“居然是真的街区。雄英太有钱了。”算上场地费、建筑费、还有考试结束后的清理费杂七杂八的费用……嗯，雄英确实很有钱。 “没想到校内还有这么大的空间，我还以为和高中学校差不多。” “拜托这是雄英哎。”还沉浸在惊讶中的人不在少数，但已经进入状态开始热身的人也不少。 他们是来考试的，不是来赞美雄英的。 没有人敢掉以轻心。 一圈转下来，大部分都是自信满满的人。泉月烨转转手腕脚腕，舒展一下骨头，就算热身结束了。他的个性没办法过多使用，装备也没有熟悉过……说起来，个性武器他又不会用，拿出来调试也是白搭。 清宫千惠理却蹦蹦跳跳又跑过来了，她手中拿着一根铁棍，笑道：“小烨的武器是手枪吗？是和射击有关的个性嘛？” “没有。那只是一个摆设。” 清宫千惠理还想再多说什么。忽然听见广播里传出声音，“好，开始。” “哎？” “什么情况？” “开始什么？”所有人一头雾水。泉月烨深吸一口气，开始朝着街区大门奔跑。不喊“1、2、3”的裁判不是没有，只是比较少罢了。雄英高中是不一样的专门培养英雄的地方，他们出人意料也可以接受。 听见什么，就按照直觉去做吧。 “发什么呆啊？！实战测试是没有倒计时的！跑起来！跑起来！”麦克老师大声地说道：“时间可是不等人的哦？！”众多考场里刹那响起惊呼声和轰轰的踩地奔跑声。 a考场，爆豪胜己瞬间双手爆炸，利用后坐力将自己飞跃到众多考生前面。迎面而来是一个一分假想敌，少年双眼露出兴奋的流光，一手高举爆炸声起，“去死吧！！” 轰——全场率先得分！ b考场，绿谷出久愣了一秒，被众多个性出色的考生甩在后面，起步落后。无论是先前帮助过的悬浮女孩还是后面针对他的方正男孩，都快离开他的视线了。绿谷出久咬着牙，保持呼吸，跟上大队伍。 噌——从街道拐角处滑出一个一分假想敌！机械音冷酷“锁定目标，开始屠杀”作为最基础的一分假想敌，它设定的特点是敏捷、脆弱。活动速度快，皮不够厚实，只要有强大的攻击力和不错的准度，考生都能解决一个。 绿谷出久想要迈开脚步，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他自己震惊之余，更多是悔恨。难道遇事害怕已经成为我的习惯了吗？可恶啊，为什么…… 一道刺眼的激光从旁边射出，随着其主人无比骚包的声音，“免费小菜。” c考场，泉月烨因为起跑领先，暂时在众人面前。他知道自己的体力、个性还有攻击手段都在众多考生中处于下层。要想得到分数只能另辟蹊径。 虽然没想过考上雄英英雄科，但总不能最后零分出考场吧。 刷刷！后面的人追上来了。要知道考试时间只有十分钟，越前面的人意味着有越多击杀假想敌赚取分数的机会。轰——一个三分的假想敌出现在众人面前，随后是旁边两只一分假想敌。 刷——一只长长的铁棍从远处投掷过来，一击插入假想敌的探测头中。清宫惠千里三步上前，反手抽出铁棍，再给这个大块头来一下。机器人立刻被拆成数个零件。 泉月烨钻到一个安全的角落里，袖手旁边，没有一点插手抢怪的意思。不是所有人都像泉月烨这样镇定，他们虽然没有直接攻击对方，但是抢夺假想敌的行动已经出现了。 僧多粥少，难免出现一些摩擦。 “小烨，快点哦。不然都会被人抢光的。“清宫惠千里擦一把脸上的薄汗，她现在已经赚到9分了。 广播里响起麦克老师的声音响起，“还有6分零2秒。” 泉月烨感谢清宫千惠理的关心，但他的目标本来就不是假想敌们。人啊，什么都可以没有，但是自知之明一定要有。 已经有部分考生出现伤亡了！ 这才是他要赚取的、避免零分出考场的—— 救助分！ 第二十八章 击倒零分假想敌 救助分的存在并没有直接告诉考生。说实话，泉月烨和心操人使也是模糊猜到有这个东西，但具体是怎么打分，如何评价都不是一时半会能够看出来的。怎么救？如何救？在什么情况下救会得到最大分数？ 这些泉月烨一无所知。 但知道知道有这个东西，多试试方法，总能够拿到分数。 泉月烨鼓起勇气，看中准头冲过去，对着一个大兄弟喊道：“喂，需要治疗吗？”肉眼可见，这位使用个性后，双手出现轻微破皮，不是什么大的伤口。哪怕是百分之百转移到自己身上都没有关系。这种轻伤患者遇见一个就是一个！泉月烨说完话，上前就是一个拍打。 第一个个性【伤害置换】开启！ 被治疗的考生还没有从惊讶中缓过来，只觉得自己的双手陷入一种奇异的温暖中。等到回过神来，整个身体似乎都用水搓洗了一边，在战斗中受到的伤害都无影无踪了。“这是……雄英考试的福利吗？”考生犹豫地看着双手，发现上面干干净净，之前的破皮似乎只是错觉。 泉月烨看着自己手上多出来的破皮，咬咬牙。这场考试不会出现什么大的伤亡，他只需要找到类似的轻伤患者，帮助他们——不知道最后能拿到多少的救助分。 在自己可以承受的能力范围里，努力不要拿零分！ c考场内出现了本场考试中唯一的泥石流，一名考生似乎在无偿为其他受伤考生治疗。历年来少有的奇特场面自然引起监视器另一头老师们的注意。 “治疗系？” “是治疗系没错。” “很有趣的孩子。” 根津校长喝口茶盯着屏幕上时不时出现强买强卖状况的泉月烨，笑道：“看出我们的分数构成，却不清楚我们的评分标准，出这种主意。”这一届考生中考试前就看出救助分的人也有，不过没有一个人和泉月烨一样将全部精力都压在救助分上。 要知道打倒一个假想敌是实实在在的，分数明确事后也可以通过估分来判断自己的成绩。而救助分这东西从一开始就没有明说，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 “这样看来今年应该是大丰收吧？连罕见的治疗系都有。” “不——现在下定义还为止过早。”一个透明的小格子打开，始作俑者按下红色按钮，云淡风轻，“毕竟真正的考验……才开始呢。” 巨大的机器红光亮起。电子音响起，“锁定目标，开始屠杀。” 狭小地带大爆发的gimmick——0分假想敌登场。 一个、两个……五个……泉月烨看着自己手臂上不断增加的小伤口，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他不知道自己第一个性极限在哪里，很多时候他是在挑选伤者，而不是看见一个马上去救助。 被他判断超出救助极限的考生都会被他带到相对安全的地方，等到考试结束，学校方面一定派人接应。 泉月烨在战场中努力发挥临场治疗系的作用，努力转移伤员，等待援救。 他努力地去思考救助分到底由那些部分组成，并用行动去证明。 “嘶——”一声痛呼从泉月烨左前方传来，道路上遍布砖块石头，还有假想敌的机械尸体。在一片狼藉中间，清宫千惠理有些痛苦的坐在地上，她的脚踝肿大起来。 泉月烨猜测是扭伤。 清宫千惠理给他的印象还不错，他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而且现场还不知道会从什么地方杀出一个假想敌。要知道学校方面可没有告诉考生到底有多少只假想敌。在这种未知环境下，没有尽快把握现场状况的情报力、没有无时无刻可以迅速撤离的机动力和纯粹的战斗力，一个人是很危险的。 恰恰好，泉月烨认为清宫千惠理是没有上述的能力的。 “还能走吗？”泉月烨蹲下来，按了一下清宫千惠理肿起来的部位。女孩发出吃痛声，脚上还被碎石擦出血来。泉月烨二话不说，将女孩搀扶起来，说道：“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他们才走两步，大地忽然发出剧烈的晃动。楼墙坍塌，无数考生朝着他们的方向飞快奔来。看样子是在逃命。清宫千惠理睁开双眼，个性【透视】发动。她喊道：“小烨，快走。前面有一个……” 不用她继续说了，泉月烨看到了。 一个起码有五层楼高的机械人出现在废墟之间，电子红光直接对准泉月烨的脸颊。“该死，这玩意盯上我们了。”泉月烨来不及慢慢搀扶清宫千惠理跑了，他将女孩背到背上，“清宫，帮我指路！” 清宫千惠理的个性【透视】，能够看清楚物体的本质，适合寻找路径、查找突破口。 “左前方十米，有一条小路。” 但太晚了。假想敌挥舞着机械手臂一下砸在地面上，虽然没有直接攻击到泉月烨他两身上，但攻击的余波干扰前进的路线，落下来的的石块和凸起的地面直接将二人可以前行的道路封死了。 前无活路，后有追兵。这真的是一场高中入学考试嘛？泉月烨内心开始骂人了，他简直不敢想象自己家的长辈们是怎么通过这种考试加入雄英的？特别是雄英的英雄科！ “小烨，这是一场考试。你放我下来吧。”清宫千惠理通过透视可以得知最近的出路，腿脚利索绝对逃得出去。但是泉月烨还带着自己这个累赘。 泉月烨看着越来越近的0分假想敌，嘴硬呢，说道：“可给我闭嘴吧。要是这时候放下你，我猜我之前辛辛苦苦赚得救助分就没了。谁想要零分出考场啊，简直丢死人了。” “可是……” “没有可是。”泉月烨默默发动【伤害转移】他可以感受到自己脚踝被猛地拧了一下，“我数三、二、一，你就跑。我们分开跑。我的个性很强，没事的。”怕清宫千惠理不答应，泉月烨最后补充一下个性的事情。 脚踝上的伤转移完毕。 泉月烨心里默念道：成功、成功、一定要成功啊。双手摸上口袋里的手枪，他的耳边听见爸爸熟悉的轻笑声，“小烨啊，个性手枪只有本人的个性才能使用啊。”身体被另外一种力量所覆盖，自己原来的个性却并不排斥这种力量的融合。“闭上双眼，感受一下泉月长锁的力量吧。” “三” 假想敌踏出一步，地面被破坏的更加彻底。泉月烨放下背上的清宫千惠理。老师紧急组织救援，校长的手放在停止的按钮上。 “二” c考场大部分考生撤出了主要攻击范围，他们计算自己的分数，估算考上雄英的几率是多少。忽然有人问，“里面还有人？” “还有两个。我看见了。” “哎，他们真倒霉。”他们感叹少了竞争对手，认为这不过是一场考试，没什么危险。却没有人看见，一个身影飞快朝着假想敌的方向奔去。 “一” 泉月烨睁开双眼，假想敌的阴影欺压上身。在少年的双眼中，是骤然放大的白色光圈，他掏出枪，按下枪托的特制开关—— 监控室一片哗然。 那是—— 巨大却柔软的白光从枪口爆发出，从中央将零分假想敌切成两半。在机械人倒下的巨响和激荡起的尘埃中b考场和c考场相互照应。 第二十九章 入学最终成绩 监控室在死一般的沉默后，爆发出议论的狂潮，“那是——clotho！！！” “它不是在十年前消失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clotho（中文谐音：克洛托）命运三女神中最小的一位，掌握未来和纺织生命线。十年的英雄界中，这个名词代表了生命的延续。 替死英雄泉月长锁的专属武器套装之一：clotho “这应该是职业英雄的配置，一个孩子怎么会有这种高危武器？” “该死……我保证粗心的家伙一定会被揍飞。谁负责检查的？这种危险物品，哪怕是治疗系英雄专用的都不应该出现在考场上。” 根津校长脸色沉重，说道：“clotho的出现先不谈，我们还是继续看吧。” 考试并没有结束。 …… b考场中是急速落下的绿谷出久。 c考场的泉月烨可比这位同校同学好多了，他使用手枪后只觉得自己双手发麻，虎口被强大的后坐力迸得疼。但是疼痛对于泉月烨来说早就快习惯了。毕竟他第二个性就和痛觉相关。 被巨大白光劈开的假想敌朝着两侧倾倒，本就狭小的街道再次受到破坏。高楼直接被压下来，碎石块噼里啪啦掉在地上。清宫千惠理听从泉月烨的话，已经跑出一段时间了，她在避开落石的同时，还要借助个性寻找最优逃生路线。 “小烨，这边。”清宫千惠理震惊泉月烨的强大，但她更清楚是两个人一起逃跑。空中随时都会有落石砸在两人头上，路况千变万化，危险并没有彻底解除“这边！过来！”她已经找到安全并快速离开战场的路线。 泉月烨想要跑起来，脚上有一丝疼痛。一看脚上肿了包，泉月烨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利用【伤害置换】将清宫千惠理的扭伤转移到自己身上了。他将还发烫的手枪握在手上，小心翼翼咬着牙前进。 刚刚那一击主要靠得并不是自己的力量，泉月烨心里明晰。他的第一个性也有出力，但并非主力军。 每一个英雄的个性都不一样，哪怕都是火系，在专属的个性武器制造上也会有差别。为什么英雄服饰和装备都是根据个人特制，这都是有原因的。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这个道理用在英雄武器制造业中同样适用。 能够达到刚刚的威力，除非自己的第一个性【伤害置换】恢复，要不就是凭借手枪原主人泉月长锁的力量。 “小烨，借用个性的时间快结束了。爸爸我先收回啦。”声音再一次出现在泉月烨耳边，证明之前并不是幻听。 泉月烨长着嘴巴，迷茫的四处张望。 “晚上见。真没想到clotho现在会在你手中。”泉月长锁的声音在说完后就消失了。空旷的考场中，碎石不断落在地上的声音，还有清宫千惠理着急地招手，“泉月烨，快点过来啊。”她想要上前，可是前方猛地落下墙块，将她出去的路堵住了。 这下她没办法和泉月烨沟通了。 泉月烨更没办法到自己这边来了。 没办法了，只能自己先走了。清宫千惠理当机立断，选择独自撤离出去。再留在这里，也只是浪费校方的救援。她记住泉月烨所在的地方，方便回来找人。 “同学，里面还有人吗？”一个爽朗的男生忽然出现在废墟上方，碎石落在他头上居然没事情。 准确说，他的身体现在比碎石要更加坚硬一点。 清宫千惠理点头，“里面还有一个人。”她简单说明了方向和地点，快速离开危险地带。她奔跑离开，眼中却不自觉带着泪花……自己好丢人啊。考试中，居然一点忙都没帮上。还给小烨和其他人带来麻烦了。 泉月烨需要人救吗？ 在泉月长锁的力量撤离他的身体后，他感觉自己有点晕。不是看不清路，也不是手脚动不了，纯粹就是虚。头顶忽然暗下来，泉月烨下意识地抬起手枪，打开特制的开关，就要来一枪。 他眼前虚晃。 磅——一个身影抢在他之前，将落下的碎石击碎。 “前面那一枪，超帅。”来人落在地上，穿着简单的运动服却没办法掩饰朝气，头发一根根竖起来，左眼角有一个小伤疤。他露出灿烂的笑容，一边用手劈开碎石，一边说道：“太有男子气概了。” 切岛锐儿郎，个性【硬化】 泉月烨朝他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无论如何，对方出现在这里都是一件好事情。是救援还是其他都顾不上这么多了。 “你脚受伤了，我带你出去。”对方蹲下身，示意泉月烨上来。 泉月烨丝毫不客气。他发动自己的个性【伤害置换】用手枪打出一击，只能改变落下墙体的轨迹，做不到一击即碎。 这种程度的攻击和之前震撼的一击相差太远了。 还是……自己的个性不够强吗？泉月烨握紧双拳，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广播中传出刺耳的大叫，“时间——到——！！” 无论是最后一分也没有拿到的绿谷出久，还是自信满满可以考上雄英的爆豪胜己；无论是心里有数却依旧黯然伤神的心操人使，还是体会到新力量的泉月烨……关于这场考试的一切都结束了。 监控室中，每一位老师都在考虑分数。 爆豪胜己的头像出现在大屏幕上。 “a考场假想敌拿了77分，很强大的攻击力，这方面耐力无可挑剔。但是救助分……” “这位爆炸同学的救助分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给的。完全没有起任何救助的作用。0分吧。” “b考场也有出彩的。不过把自己搞成这样子，对个性的控制糟透了。” 绿谷出久的照片和个人基本资料盖过爆豪胜己，大家的讨论中心一下子转移到这位奇特的考生上。 “很强的个性，但我认为他不合格。光有牺牲精神，却没有控制个性的实力，雄英不是培养炮灰的地方。” “那就歼敌分数0分，救助分60吧……大家都挺看好这孩子的啊。” “说起一击打到那个东西今年居然有两个考生，真是不可思议c考场的这位。” c考场，泉月烨。他那张遍布伤疤的脸出现在大屏幕上让许多人屏住呼吸，不过英雄见多识广，没过多久，大家依旧正常的谈论起打分。 “个性出色，临场应变能力尚可。实力而言，使用英雄专业的个性武器可能存在一些作弊嫌疑。”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求一个治疗系有高战斗力。雄英英雄科的录取方式相当不科学啊。而且这个孩子的重点全在救助分，他很明白扬长避短四个字怎么写。” “可他的资料上说个性已经被严重透支了，我们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现在就这场考试打分，无论是clotho也好，他的个性未来发展也好，都先放在后面。” “既然如此——歼敌分数0分！救助活动分75！” 泉月烨，入学考试最终分数确定！ 第三十章 一起来聚餐吧 治疗女郎匆匆赶来的时候，泉月烨重伤没有，小伤却不断。整场考试下来，泉月烨充分发挥了临场医疗兵的本质。治得了伤口，扛得动机枪，打得了敌人，做的了手术。 这和他适合治疗的个性无不有关系。 治疗女郎并没有使用个性，而是往泉月烨嘴巴里塞了一把糖果，给他做了现场紧急处理，将人带到医疗室上药。途中少不了一番责怪。 泉月烨还见到了同样被带到医疗室挨骂加取药的绿谷出久。“嗨。”两个考场中间有高大的围墙阻拦，声音能听到一点，具体发生什么是不清楚的。 “泉泉月同学，你也受伤了。” “啊，没事都是小伤。”泉月烨笑着摇摇手，从外观上，他比绿谷出久更惨一点。但真的是小伤，没有一个像绿谷出久那样断手脚的。两人对伤口做了更细致的处理，绿谷出久被叮嘱补钙，泉月烨则被唠叨饮食要清淡。 清淡、清淡、清淡……泉月烨脸一下子垮了。 他最喜欢吃辣了。 “泉月同学也喜欢吃辣？”绿谷出久问道。 还以为找到同好的泉月烨双眼发亮，“你也是？” “不不不，我只是想起小胜也喜欢吃辣。” 啊……那个暴躁少年啊，算了算了，找心操玩吧。那位只要不找自己干架就好了，泉月烨意兴阑珊。在医疗室外面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个正是心操人使。他正抚摸一只小猫的脑袋，挠挠对方的下巴。 小猫舒服地喵喵叫，还翻肚皮让心操随便下手。 “哎，我还想去找你呢？”泉月烨所在的喵喵福利院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猫。他蹲下来给小猫顺两把，笑道：“没想到雄英还有野猫。” “你怎么考到医疗室了？” “额，替我保密，好不？”泉月烨硬着头皮干笑，要是猫婆婆知道自己考试考成这个样子，非得臭骂他一顿，“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吃饭吗？”忽然钻出第三个人，“我也要，我也要，小烨可以请我吗？”热情的清宫千惠理换上女初中生制服，笑容甜美，“还有锐儿郎也一起吧。” “啊？叫我切岛就好了。”忽然被点名的切岛锐儿郎不好意思的抓抓头。 泉月烨认出这是最后跑过来救助他的少年，对切岛锐儿郎的好感度飙升。众人简单的介绍自己后，相约去吃饭。 “正好我昨天拿到优惠券，去吃烤肉吧。”切岛锐儿郎的意见得到大多数人的肯定。不过他们发现一个问题：优惠券三人打九折，五人打七折。 于是泉月烨自告奋勇把还没走远的绿谷出久邀请过来了。 美名曰：促进同学情感。 鬼知道他们在学校里三年，说过的话不超过五十字。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可不是瞎说的，光是泉月烨和切岛锐儿郎两个人就解决了三大盘肉，吓得唯一的女生清宫千惠理一直嚷嚷。心操人使不知道怎么把那只小猫带出来了，全程肉吃的不多，除了撸猫和喂猫之外就在逗猫。绿谷出久倒是很老实，全程只在吃自己面前的鱼饼。 “说起来，我在路上听说b考场有一个很强的考生。”清宫千惠理咬着筷子等烤架上的肉好，她熟练地给牛肉翻个面撒上胡椒粉，道：“像小烨一样一击就能把0分的大个头打倒。” 泉月烨看着灯光下油滋滋亮闪闪的里脊肉专心致志，没有理会清宫的话。 心操倒是顿住了。她叫他小烨？他们之前见过？关系很好？作为泉月烨正牌竹马他却一次都没这么亲密的喊过泉月烨，小时候不算。 “哎，今年的考生都这么强？完蛋了完蛋了。那我这种平凡的个性岂不是考不上吗？” 泉月烨听切岛抱怨，翻白眼嘲弄，“真是的……个性明明超强吧。我倒觉得切岛你一定能上英雄科，能攻能守相当全能呢。”他和心操人使要是有这种个性，最起码第一关的实战绝对没什么问题。 “谈起个性，小烨的个性到底是什么啊。” “治疗相关的，没什么大不了。”泉月烨乘机将自己的碗里堆满烤肉，还善良的分给心操怀中的小猫一点点肉沫。 得到答案的清宫千惠理和切岛锐儿郎面面相觑，不敢置信。他们作为c考场的当事人，都近距离接触过泉月烨惊天一枪。什么时候治疗系都强悍到一枪穿过巨大机器人？那一枪无论从爆发力、机动性或者其他方面来说，都快无懈可击了好吗？ 泉月烨灌了一大口果汁，发现绿谷出久没怎么吃。皱眉给他倒上满满一杯，“绿谷同学考得不好？” “嗯。”绿谷出久想到自己最后连一个一分假想敌都没有击破，懊悔不已。果然还不行吗？之前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还认为凭借别人赐予的力量可以顺利考上英雄科。居然还得意忘形起来……他抬起头，看着同桌的少男少女青春活力的样子，五味杂陈。 我不过是刚刚得到允许站在起跑线上的权利。 想要追上眼前的人，想要追上小胜，还有强大的泉月烨同学……绿谷出久握紧双拳，心中下定决心：一定要比他们更加努力！只有不断地变强！变强！ “喂——喂，绿谷？绿谷？” “啊？！抱，抱歉。” “吃饭也能走神？”泉月烨一直觉得吃饭是件专心致志的事情，他看出绿谷出久有点恍惚，关心道:“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勉强。” 一顿饭吃下来，人均消费不高，重在分量足。再加上切岛的优惠券，价位也在学生可接受范围之内。爱吃肉的切岛和泉月烨开始热衷寻找下一家肉食料理店，并且约定有缘约饭；清宫千惠理死缠烂打拿到了泉月烨的联系方式；绿谷出久没吃多少，心操人使全程撸猫。 吃饱喝足，各回各家。心操后面还有普通科的笔试，所以和泉月烨一起住在福利院。“真舒服，没想到和大家一起吃饭感觉这么好。”泉月烨伸个懒腰，“我还以为和福利院一样，会很无趣呢。” “泉月烨你之前没有参加过朋友聚餐吗？” “嗯……好像没有，一般来说没有人会请我过去。”泉月烨指着自己的脸，一切不言而喻，他大胆上去勾搭心操的脖子，“今天这顿不算我请你，等我成绩出来了再请你一顿。” “等等，我……哎。”心操怀中的猫咪忽然跳到地上，舔舔爪子钻到丛林中。泉月烨率先跟上去，扒开草丛看见一双黑漆漆的鞋子。猫咪乖巧地蹭着来人的裤腿，讨好地喵喵叫。 来人将猫咪抱起来，撸两把，脸上显示出幸福的表情。泉月烨诡异地感觉着吸猫的既视感和心操有点相似。当这个男人站起来的时候，泉月烨忍不住后退一步，“你的？” 找了半天终于吸到猫的相泽消太点点头，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泉月烨转头看看随后的心操人使，又看看这个男人……觉得这两个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相似？ 是他的错觉吗？ 第三十一章 被篡改的分数 等相泽消太玩够小猫咪后，终于将目光放在泉月烨和心操人使身上。他对泉月烨的印象比较深，个性是稀有的治疗系，在考试中的行为可圈可点。估计这孩子会在他的班级学习。 75分，只要笔试过线就可以来英雄科了。 至于他旁边那位，相泽消太没有多少感觉。 他抱着猫挥挥手，一句话都没说，轻轻地来轻轻地离开了。等到泉月烨和心操人使回过神来，人都走远了。 “哎？他是？雄英的？”泉月烨对雄英的了解没有心操多，干脆求助心操人使。心操人使点点头，“雄英的教师都是职业英雄。”刚刚的人也是职业雄英啊？看上去不太像啊。 泉月烨懒得去细想，没想到心操却心事重重。 “泉月烨，你的个性能够使用了？” “没啊。” 心操欲言又止，他考试结束后就听到诸多关于c考场和b考场的流言，一顿饭下来基本可以确定，在c考场大放光芒的是自己这位重伤未愈的竹马。 泉月烨不是不懂，如果可以说他也想和心操解释。但要他怎么说？说那一枪不是靠自己的个性，而是爸爸泉月长锁的个性？他又是怎么得到这个性的？睡觉做梦家族长辈给他的？ 如果不是自己亲身经历，泉月烨说什么都不会相信。 “算了，说我有什么意思。我这个力量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泉月烨绕开话题，说道：“而且一击打倒似乎不是什么大事情吧，隔壁不也有一个嘛。”对力量完全没有概念的泉月烨天真地以为只是大家不去打，而不是打不过。 说起这个心操人使又是叹气，“你啊，你们折寺中学这一年都是出什么怪物啊。刚刚一起吃饭的绿头发，如果我没有推断错，打倒0分假想敌的就是他。” “那一定弄错了。”泉月烨信誓旦旦道：“绿谷出久是无个性啊。” “无个性？” “对啊。”这种事情他们全校都知道的，有什么不对吗？泉月烨和心操人使面面相觑，“绿谷出久是无个性啊。” 下午是笔试考试，泉月烨考完算了一下分，觉得自己这一块没什么问题。 实战能够多少分不清楚，但怎么样都不会太高吧。而且两门都通过，最后顺利录取雄英高中英雄科……岂不是很尴尬？他本来是没有考英雄科的意思。 考场外，绿谷出久还处于早上实战失误的状态中，精神并不好。泉月烨没有看见爆豪胜己，可能他们不再一个地方考试。泉月烨本想要直接回去，忽然改变主意，朝着绿谷出久来。 “嘿，绿谷同学。” “泉月同学，好啊。”绿谷出久被吓了一跳，不会又来找自己吃饭吧。他心里第一个想法居然是吃饭。“我，我打算回家吃……那个……” “……不是吃饭。我是来问问你上午的考试。”其实擅自问对方考试状态是很失礼的，“b考场那个0分假想敌，请问是绿谷同学打倒的吗？” 绿谷出久全身都绷紧了。他点点头，僵硬说道：“啊……是……是啊，没错，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他刚刚得到个性，唯恐被人看出有什么不一样。特别是他在折寺中学一直是以无个性闻名全校。 “你是靠着一击打倒的？”泉月烨盯着绿谷出久的胳膊看，他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就绿谷出久的状态，怎么可能打倒那种巨大的机器？“是在海滨公园锻炼出来的？” “是，算是……是啊。”绿谷出久和欧鲁迈特就在海滨公园锻炼的。泉月烨那时候也会去，但绿谷出久总将注意力放在身体上，也没有计算过这家伙到底看了多久。 泉月烨这么一想，越觉得不对劲。 突击的肉体锻炼真的能够强大到这种地步吗？难道因为绿谷出久的健身计划是欧鲁迈特制定的就完全不一样了？要是自己也有一套合适的健身套餐，不说一拳打倒机器人，能够多一点肌肉也行。 都是因为欧鲁迈特才不一样？ “真羡慕你啊。”泉月烨拍拍绿谷出久的肩膀，鼓励道：“能够得到欧鲁迈特的恩惠，很了不得啊。”他说的是量身定做的健身突击计划。 绿谷出久双眼微微张大，给他一个鸡蛋都能塞到嘴巴里。难道泉月同学知道欧鲁迈特的事情？关于oneforall的事情泉月同学全部都知道了？天啊，这让他如何和欧鲁迈特交代啊。他想要辩解：“泉月同学，那个……我……” “没事的，我不会把你和欧鲁迈特的事情说出去的。”泉月烨知道绿谷出久在担心什么。毕竟欧鲁迈特是no。1的英雄，如果让人知道他会给绿谷出久一套量身定做的健身计划，绿谷出久会被可怕的欧吹撕成碎片。 绿谷出久心中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泉月烨同学果然知道！他果然知道欧鲁迈特的秘密！他还知道oneforall的秘密！ 他什么都知道了！！ 泉月烨看绿谷出久精神不对劲，以为是考试太累了，便劝他早点休息，。他自己也回去准备雄英普通科的考试了。 …… 夜晚，雄英高中。 电脑上一闪而过无数考生的成绩，键盘咔咔地响。滚动条忽然停顿在一个学生的名字上，接着学生成绩那一栏的分数，一点一点扭曲了。 泉月烨，实战75，笔试62。 变成了，实战21，笔试35。 “安排妥了吗？” “没问题，主人。分数这边我做了手脚，没有人能够找到漏洞。就算有也不会是我们背锅。”声音喑哑难听，像是在沙地上摩擦，“还需要我做其他的东西吗？” 电话另外一头传来女子的嬉笑声，所谓的少主说道：“不了。后面的普通科考试你也花点心思，入侵第二次雄英系统反而会让我们暴露。” “是，主人。” “好。你的事情我会向父亲提起的。这次的手笔放在泉月长崎那个案子上……记住，那头死肥猪如果想见父亲，先转给我。” “是，主人。” 第三十二章 三万五千种疼 英雄科考试一周后，就到了发布成绩的时刻。泉月烨先后接到了心操人使、清宫千惠理的电话，他们两个全部落榜英雄科。清宫千惠理表示自己还报考了士杰高中英雄科和杰物高中的英雄科。切岛锐儿郎顺利进入雄英英雄科。 折寺中学则用大喇叭特别通报大喜讯：爆豪胜己和绿谷出久双双考进雄英英雄科！并且在公告处张贴喜报，挂上横幅。泉月烨背单词的地方拐角处也被贴了一张喜讯。 爆豪胜己能够考上他一点都不奇怪。本来还会对绿谷出久考上感到惊讶，但想他惊动b考场的一击，能够加入英雄科也就不奇怪了吧。 “切，看他那样子……没考上啊。” “算了，算了也就这样子。雄英多难啊。” 因为那两位的成功，泉月烨受到的流言蜚语就更大了。三位中只有他一个人没有考上，前面年段里还在流传他思雄英英雄科的保送生。这中间的落差不过是从天堂到地狱。 泉月烨表示：我现在要好好复习，你们安静点好吗？ 他无奈地合上单词书，选择去找一个安静的角落读书。刚刚收拾好，准备开始好好学习，就听见熟悉的暴躁老哥在咆哮，“到底是用了什么肮脏的手段才考上的！” “唔——”绿谷出久被拎起来，他用手挡住脸，身子缩起来，做出害怕挨打的样子。爆豪胜己青筋暴起，恶狠狠地道：“说！！” “喂喂喂，人家是靠他自己的力量考上的。”泉月烨有些无语，“爆豪同学，雄英的考试相当严格。再说绿谷同学的努力你别都无视啊。这么努力的人考上雄英，应该是祝贺吧。”他可是看着绿谷出久每天辛辛苦苦地清理海滨公园。最近海滨公园垃圾清空还登上当地报纸的头条，媒体人特地加了三个感叹号来表示对无名英雄的赞叹。 “哈？你这个失败者最好给老子闭嘴。”爆豪胜己对弱者没有兴趣。曾经的他邀战泉月烨，因传言泉月烨因为超强的个性保送到雄英英雄科。“我成为本校雄英第一人的人生规划，全都让你小子打乱了！” “明明就还有其他地方可以考吧！” 泉月烨扑哧笑出来了，他想到早上给他打电话报消息的清宫千惠理，“你是说去考士杰或者杰物吗？雄英离我们这里最近，为什么要跑到远地方去上学啊。”士杰是可以和雄英媲美的英雄科高校，杰物也是目前英雄教育界的新锐。但和目前风头正旺的雄英都差点火候。 更实际的来说，还真的是：雄英离家近啊！ “你给我闭嘴！失败品！” 泉月烨在经过考试认识朋友后稍微活泼一点了。不过本质上还是没怎么改变，他走上前，轻轻拍了一下爆豪胜己的脑袋。 “你这家伙是在找……”爆豪还没有说完话，只觉得天灵盖被撕开了一样。什么东西从他的发璇处慢慢往下走，“啊啊啊啊——该死！你这个混账！” 【痛觉回忆】真的是偷袭放冷箭开玩笑的常用品。 泉月烨自己也是尝过这一招的，简单来说就是还原了头上开个洞，往下灌水银的过程。不过他记得从头上往下的痛觉有大概三十六种，具体是哪一种哪一个程度他还在背。 绿谷出久自然被放下来了，他看着爆豪胜己痛苦的样子，着急喊道：“小胜——小胜你怎么了？”爆豪胜己毕竟是他的青梅竹马，见惯了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小胜，猛地一下子换成小胜受难，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泉月同学请住手吧。” “哎？我还没有学会怎么停止。”泉月烨琢磨了半天，老老实实回答：“我家里人只告诉我怎么放，还没告诉我怎么收。不过没关系，这个东西啊疼着疼着就习惯了。”泉月烨是说实话，他自己就熬了快一周。 从他英雄科考试结束那天晚上开始，他每天做梦都会梦见泉月家的长辈。先是就他乱用个性武器clotho责骂了一顿。接着是一群大老爷们就他本次的实战考试做了详细的分析，得出他“运气好”、“自身素质差”、“乱逞强”等诸多缺点，优点忽略不计。 一、两、三、四、五六个大老爷们就无视泉月烨本人的意见，直接开始制定个性强化和个性疗养恢复的计划。 先给泉月烨过目的是个性强化。 “将长辈们的死法和身前受过伤的记忆和身体感觉传给我，然后由我储存在体内，作为痛觉回忆的备选？”泉月烨看着眼前薄薄的一张纸，仿佛看见了恶魔，他颤抖地问出来，“你们的……死法？” 他亲叔泉月长崎和蔼可亲地说道：“没事，疼着疼着就习惯了。” 他亲爹泉月长锁露出微笑，帮腔，“不受伤几百次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泉月家的男人呢？” 两位太爷爷唯恐天下不乱，开始给每人发一张清单，“来来来，都把自己差点死的，死了多少次好好写下来，记得写清楚死法、受伤的部位，到时候小烨用的时候知道。大概多疼就不用写了，让孩子自己体会，深刻点领悟个性。”他们还贴心的给泉月烨本人也塞了一张白纸。 美名：要清楚的使用【痛觉回忆】就要知道自己受过多少伤！死了几回！ 并不想回忆的泉月烨本人和同样不大想回忆的泉月家全员。 二太爷爷努力喊话，“大家都要仔细，不要忘记自己差点死的那几次，记不起来的好好想，慢慢想，纸都有，不要慌。” 泉月烨有点慌，“二太爷爷，那你……” “不慌，我差点死的次数比大太爷爷多，大概就五百多次吧。” 泉月烨彻底慌了，他甚至想要强行退出噩梦。 当然，噩梦还在继续，泉月长崎已经写了自己亲身体验过的一百五十种，白纸正反面都写满了，还不够。他还是最少的！！ “你们到底是怎么死了？又活了的？” “傻孙子，我们家是什么出身？谁当时不想活下去？给自己加血呗。”泉月安开始拿第三张白纸，“就和游戏里的奶妈是一样的，不过我们家越往上越可以复活，最后是什么都消耗完了才死的。” 再一次清晰认识到自己出身在一个奶妈家庭的泉月烨瑟瑟发抖。 本次不完全记录，泉月家四代人共计不同种类、不同部分、不同程度大伤口三万五千种，人均五千八百多次……然而他们还没有写完！ “先这么多吧。”大太爷爷摸摸泉月烨沮丧的小脑袋，笑道：“没事，这些都是痛觉，对你身体没有什么伤害。” 但是疼啊！ “如果疼痛，能够让你多一丝自保能力。能够让你在未来某一刻保护你自己，我们就会曾经的疼是有意义的。”大太爷爷说道：“你的第二个性适合近身格斗，利用疼痛来攻击对方。第一个性如果恢复得当更适合远程。无论你以后当不当英雄，第二个性最好都做好准备。泉月烨，危险不会等你做好准备才降临。” “好吧。”泉月烨屏住呼吸，“来吧！” 三万五千多种疼痛！来加入到我的个性【痛觉回忆】中吧！ 嘛……结果，就是他这周全程都在不同的痛苦中轮回。 可喜可贺的是他开始熟悉和认识这些疼痛，并且他的个性从原本简单的北海汽车惨案疼痛、长舌事件疼痛扩容成了一个拥有无限痛苦的仓库！ 只要泉月烨愿意，他可以让三万五千种痛苦轮了一个人。 第三十三章 泉月早逝之迷 当然，他要让这么多痛觉轮了一个人，自己的痛觉要不断绝，要不就是忍耐力超群！ 所以说，除了深仇大恨，泉月烨断然不会这么做。 况且他的身体储存三万五千多种疼痛，也并不能够代表他能够有条理的使用这些疼痛。按照家里人的建议，泉月烨按照人体的分布来记住这些伤痛，从肌肤、肌肉到骨骼、内脏不同部分的手上，再从四肢、躯干到头颅每一个地方的伤口都要记清楚。 就像一个仓库，你知道东西很多，却因摆放凌乱，找不到自己需要的物件，还浪费大量时间。泉月家家人罗列出的伤害清单就是货物清单，帮助泉月烨记忆和归纳这些痛觉。 一周下来，泉月烨体验过一千多种疼痛，按照身体各部位先归纳为5个部分。 当然，也有缺点。就是他这段时间体验过度了，经常没办法控制好个性，碰谁疼死谁。他现在连送出去是什么疼痛都没有办法决定，经常是将“最疼”的哪一个送给别人体会。 没办法，第二个性还没有完全熟练掌握嘛。 现在，爆豪胜己就是【痛觉回忆】没有完全掌握的受害者……好吧，泉月烨承认自己也有点故意的。谁让当初爆豪胜己大庭广众下将他按在地上揍？他泉月烨不会给自己找点场子吗？ 绿谷出久还想再劝两句，问问泉月烨能不能收手。他不知道泉月烨的个性是什么，只是在考试时听说一击能够打到0分假想敌，如今又只靠一拍让小胜痛苦不堪，想必是无比厉害的个性吧。 自己果然要努力啊。考上雄英还不够！他不能辜负欧鲁迈特的心意！一定要成为超过所有人的最棒的英雄！ 泉月烨看着莫名其妙热血起来的绿谷出久，有点无奈。怎么了？爆豪胜己现在浑身都是汗水，疼痛还在继续，他本人却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双目通红，“伤痕怪人！啊啊啊——我要宰了你啊！” 想上去给他再来一个疼痛华丽套餐的泉月烨，扶额，“你能起来再说吧。绿谷，你吃了吗？我去小卖部。”使用个性后，总觉得超级饿。 绿谷出久还是担心爆豪胜己，选择看着他。泉月烨觉得爆豪同学的自尊心不会允许自己接受别人的照看。果然他才转角，就听见爆豪一口一个“废久”的咆哮。 “如果你想全校人看看，你就喊吧。” “……”还要脸的爆豪胜己瞪着泉月烨，只要他好起来一定要宰了这个放冷箭的小人！自己三番两次倒在他莫名其妙的个性上！该死！ …… 折寺中学的小卖部里泉月烨唯一能够接受的食物是：超级无敌麻辣炒面面包。 因为变态到无敌的辣，受众少，这种面包进货也少。泉月烨每次去都是随缘，有就吃，没有就拉倒吧。 他这个人没有什么爱好，就喜欢吃点辣。 而且这些天疼痛也把他轮的不行，他想要吃点辣的犒劳一下自己。最近这段时间为了更好的体验和分辨痛觉，嘴巴连鸟都淡不出来。福利院里是说给自己养身体，禁麻辣；自己梦境中各类长辈都认为吃辣会剥夺一部分的感官，为了保持敏锐，这周也不准吃辣。 “炒面面包，无敌辣。” “哟，还吃。不是叫你别吃了吗？”旁边幽幽的声音忽然出现，冰凉的脑袋搁在泉月烨的肩膀上，让他毛骨悚然。便利店老板奇怪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不明白他频频朝后面看做什么？后面明明什么东西都没有啊。 幽灵状态的泉月长崎站在泉月烨背后，笑嘻嘻道：“还好是我来，要是你爸来，非得骂死你。” “我现在是在做梦吗？”泉月烨嘀咕一下，掐了自己一把。不过因为他的感知全部放在个性【痛觉回忆】上面，微乎其微的疼痛并不明显。 泉月长崎翻了个白眼，拽着他的脖子道：“做什么梦？之前是做梦，现在可不是。老祖宗回来了，你赶紧找个地方睡觉。” 睡觉……又要入梦去受苦了？泉月烨一听睡觉有点犯怂，他现在还没有把痛觉整理完呢。回去又要听各种长辈唠叨个性唠叨他体能废柴。不得不说，痛着并快乐着。“真的是……你们就不能松一点吗？我才十五岁啊，还是个孩子啊……这么痛除了我还有谁受得了？” 便利店老板看泉月烨的眼神越发不对劲。他发现这个少年不光对着无人处说话，脸上表情丰富，语气多变。通过泉月烨的语气和动作，似乎他的对面真的又一个人在和他对话。 不会是鬼吧！还是说这个孩子脑子有点不对劲？哪怕已经是个性社会了，鬼神之说依旧存在。老板汗毛直立，钱也不收了，直接将泉月烨撵出店。 “哎，老板，我还没付钱……” “不用不用了送你送你。”老板害怕泉月烨再回来，哐当一下连门都关上了。还顺手多给泉月烨一瓶豆奶。 次日，全校开始疯狂流传泉月烨因为没有考上雄英英雄科，受到刺激，疯了。 又要成为流言中心的某人正一脸无知带着豆奶和炒面面包来到天台。他吃完饭，找个地方窝起来，慢慢进入梦境。 老房子中，全家人都在等着他和泉月长崎。不过这一次多了一个白发男子。他长发披肩，松松垮垮穿一件外罩，双眼有两尖桃花红，眉心是一点朱砂。明明大家的样貌都有些相似，却没有一人能有他妖冶。 这多出来的一人便是泉月家的老祖宗。 “这就是我泉月家最后的孩子。”老祖宗看着他忽然笑了，“你见过oneforall了。”他点点头又摇摇头，“正好赶上传递火种吗？ 这句话一说，众人闻之色变。 泉月烨不理解，“没有啊，什么oneforall啊？”而且传递火种又是什么意思？老祖宗叫他过来是为了说这个吗？ “他迟早都要知道这两个的。难不成你们还没和他说吗？”看到大伙的神色，老祖宗猜出一些来。对这些后生他总是无奈，“罢了，我来同他说一点吧。” “关于你现在体验到的神奇之事和泉月家早逝的秘密。” 第三十四章 死柄木弔夜袭 oneforall犹如火种一代一代传递下来的力量。 allforone一种能够剥夺个性和重新赋予个性的个性。 泉月家祖上在个性刚刚被发现的最黑暗的年代，义无反顾的选择跟随了allforone多年。而oneforall则是反抗allforone统治的存在。泉月家在跟随allforone的历程中选择了叛变。 这也是他们遭到不幸的开端。 allforone阵营开始大肆虐杀泉月族人。本就血脉稀薄的泉月家最后只留下他们一支。他们被迫去oneforall寻找救助，但是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面。 他们家族有一个世仇在oneforall的阵营中…… 故事有点复杂，泉月烨捧着水杯目瞪口呆，“类似两个帮派打架？我们家原本是a帮的，然后叛变了。本来要去o帮的，结果o里面有世仇，所以两边不讨好？被两边追杀？” “咳咳，差不多这回事。”老祖宗把事情简化了讲出来，“你应该知道泉月家落到今日是人祸而非天灾。你可能还不清楚ofa和afo的力量……遇上这一代的ofa应该还好，afo的话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泉月烨记得爷爷和大太爷爷的个性都是被afo剥夺了。 虽然他对allforone是否真的存在还抱有一些怀疑，但不妨碍他听话。“对了老祖宗，那个世仇是怎么回事？”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大意是这样。”泉月长崎耸耸肩，“这也是一个很长的故事，讲起来没完没了的。看情况他们发展的比我们要好，小有规模。”他指着眉骨说道：“他们中有一个人我和他交过手，叫做‘青鸢’。这里刻着名字。” “行吧。”好不容易觉得日子好过的泉月烨怂了。他觉得这些东西距离自己有点远了，目前的日子还不错，好吃好喝好好学习，除了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的长舌鬼佬，一切安好。 “下面我们谈另外一个话题。关于你爸爸的枪。”泉月长锁的clotho已经暴露在雄英高中众多教师严重。目前为止都是猫婆婆出面和那些人周旋，他们关于个性武器clotho到底要不要留在泉月烨手中做了讨论。 “个性武器和可以配套的个性，clotho的使用核心和泉月家‘替换’性质的个性相关。所以你的第一个性也能够使用clotho。但要达到考试中那种程度，还得慢慢疗养。” “这把clotho你可以带着防身，关于如何使用你爸爸会全部教给你。” …… 泉月烨一觉睡到天黑，在梦境中被长辈们念念叨叨念念叨叨一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要没事找事去碰什么ofa、afo。遇事情打不过就跑，不要怂，能走多远走多远。还有好好整理痛觉清单、没事在家里练练枪法，记得带上警察局送来的警报器，打不过就求救，不要怕丢脸。丢脸不可怕，丢命才可怕。 从小没有怎么听人念叨的泉月烨鼻子发酸，所以多和长辈们腻歪了一会儿。等他醒来时，学校已经关门了。 关、门、了！ 泉月烨只好偷偷翻墙出去，一个人抄小道出去。他在书包里找了一下，发现警察局送来的笑脸勋章居然再里面。大晚上的戴上也没有人看吧，毕竟这个做工真的太丑了。 他把笑脸勋章戴上，忽然被一个戴兜帽的人撞了一下。 “抱歉。”泉月烨看了对方一眼。他只觉得那人奇怪，并没有将注意力太多放在他身上。没想到对方居然停在他背后，不再动弹。“喂——你。” 对方沙哑的声音像是砂纸在铁块上摩擦，“老师说你会对我有帮助，现在看看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出色的人物。不过第一次见面，我还是很喜欢你的可能这就是命运吧……” 泉月烨加快脚步，想要离开。他察觉到此人不对劲。那里有人会一言不发站在别人后面讲话？而对方的手却悄然掐住自己的脖子，不同的是他并非五指都放在泉月烨的脖子上，中指翘起有意识的不去触碰人体。 “我小时候见过你一面，不过你可能忘了。你那时候真的是天才人物，光靠个性就能让重伤者恢复如初，自己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那时候是北海的事情吧？你想……复仇吗？” 莫名其妙，泉月烨手放在笑脸勋章上。只要对方有所行动，下一秒他就按下警报。对方并没有停止自言自语，“听说你去参加雄英的考试了，一定会被录取吧。欧鲁迈特也在哪里，对了，你喜欢欧鲁迈特吗？不要一直不说话啊，这样会让我忍不住按下去……啊啊啊啊！” 【痛觉回忆】手部痛觉发动！ 第二个性发动的条件之一：双方要有直接的肉体接触。恰好这个陌生人将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只要有接触，泉月烨就能够利用个性给予敌人痛苦。 他用肘部给对方胸口一击，随后向前拉开双方距离，开始玩命的跑。这年头治安一点都不好啊。前面长舌事件在荒郊野外就算了，大晚上的居然还有莫名其妙的人跑出来和自己逼逼叨叨什么东西？ “啊……好痛啊。”等到泉月烨跑到看不到人时，带兜帽的死柄木弔缓了半天，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断手。他将断手按在自己的脸上，朝泉月烨离开的方向露出憎恶的目光。 那是小孩子被打了之后，一定要打回来，不甘心又含有怨气的眼光。 “泉月烨吗？仗着自己是老师点名要的人才这么嚣张啊。明明都这么凄惨了，居然还活着……那张脸还真是让人觉得恶心啊。”死柄木弔活动下手腕，痛觉还残留一部分在手上。越是清晰感觉到手部的疼痛，对泉月烨的憎恶就加剧，“下一次见面，要像玩具一样把他弄碎。” “只不过是一个治疗系而已。”黑暗中，死柄木弔喃喃着这句话，回到黑暗中“只是一个治疗系。” 一双鞋子出现在死柄木弔的对面，而鞋子主人的大半个身子全部笼罩在黑暗中，他轻轻地笑起来，“弔哥是去见了小烨？” “下一次我想杀了他，刚刚他弄疼我了。”死柄木弔说得很自然，他想要杀死泉月烨的理由也真的是因为他弄疼了自己。听到这话，对方似乎也不意外，只是用更加温柔的语气说道：“弔哥，那是我的猎物——泉月家说好是让我来的。” “啊，好烦啊。”这话相当于默认将泉月烨的命运交给对方玩弄。 距离雄英高中普通科入学测试，还有三天。 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 第三十五章 普通考试当天 泉月烨当初带着一身伤回到福利院，收到了全院人的高度重视。鉴于他的伤口并不致命，这一次猫婆婆只是口头上指责两下，并且去老师那边询问了泉月烨的志愿填报。发现他只有雄英一个英雄科志愿方向后松口气。 一周过去了，他们没有收到泉月烨的通知书。 说明他落选了。 泉月烨备考普通科猫婆婆倒是没有反对。治疗女郎上门拜访过一次，就泉月烨的个性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并且借clotho一观。泉月烨忙于临时抱佛脚，并没有在意太多。 自从经历夜晚神秘兜帽男后，他每天都带着那个奇奇怪怪的笑脸勋章。丑是丑了一点，但是要真的遇见神秘不可描述的怪事还能稍微求救一下。特别是知道自己很可能会被人盯上……将最后一道题写完，泉月烨伸个懒腰，打开柜子懒洋洋看着里面各色的泉月家英雄玩具。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afo和ofa这种神奇的个性嘛？ “你还不睡吗？”洗完澡的心操人使擦着头发走过来，“明天就要考试了。紧张吗？” “我没关系啊。不过是一所学校嘛。”心操人使因为备考雄英暂时居住在福利院。毕竟要他在家和雄英中间跑，可能会影响状态，附近的旅馆和出租屋都早早被分瓜了。 心操人使知道泉月烨随意，提点道：“普通科的学生如果足够出色，是可以转到英雄科的。所以很多落榜英雄科的学生会在普通科出现。” “你们这些想做英雄的人真可怕。” 心操人使翻了一个白眼给他，懒得理他，躺在被褥中养精蓄锐。夜晚却被稀稀落落的声音吵醒。他看见泉月烨挑夜灯整理考试工具。 在灯光下，少年聚精会神盯着准考证，双手合十小声念叨：“拜托了，考神！” “……”完全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想考还是不想考啊！ 这就是所谓嘴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吗？ 第二天起床，泉月烨打着哈欠，心操人使者哪怕睡饱了，也还是一脸仙气。他们两个来到考场。雄英高中普通科的报名人数比英雄科还要多，中间不乏大量从英雄科考试中落败之人。 普通科和经营科的考试放在同一天。泉月烨差点和心操人使在人群中走散。他擦了一把汗，心虚道：“这……太夸张了吧。”他以为英雄科的报考人数已经很可怕了，没有想到普通科和经营科也是乌压压一片。 英雄这个职业体系已经相当完备。各地的职业英雄事务所也层出不穷。国家提供金钱，民众提供声望，更让英雄有着居高不下的人气。各种周边和衍生产品的诞生早就形成一条成熟的产业链。 雄英高中培养除了众多英雄，未来也必定有无数出色的英雄诞生在此。想要从事和英雄相关的事务，越早接触对未来越有好处。经营科培养英雄的人气和为英雄进行专业运营，促成更大的利益产生。 他们的目标是优秀的英雄助理等英雄相关职业。 而普通科的报考人数多，除了争取渺小的转系资格，还有一部分是为了升学报考大学中的英雄科。虽然国内大学的英雄科远不如高中专业培养的英雄科出色，但总归是一条走向职业英雄的出路。但更多从雄英毕业的普通科学生会走上警察和其他职业道路。 “真是残酷。”泉月烨听完心操人使的解释，瞠目结舌，“看来这所学校里全是想成为英雄或者为英雄服务的人啊。” “总之好好考吧。” 泉月烨刚想说话，忽然被人挤了一下，他的包被撞到地上。“啊，对不起。”来人抱歉道。他蹲下身，捡起书包，“不好意思，我太心急了。” 这么忙，而且人多，被挤到也没什么好说的。 “请所有考生马上到相对应考场外集合。请所有考生马上到相对应的考场外集合。”喇叭里是麦克老师的声音，泉月烨估计雄英所有的广播都被这位老师承包了。 他和心操人使匆匆告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包上多了一个奇怪的小人。 一个和他自己长着很像的小人，浑身都是伤疤。那个小人被挂在包上左右摇晃，忽然啪叽一下。 小人的脑袋掉在地上。 红色的液体从小人的身体中流出来了。 个性【诅咒】发动。 “这门也太夸张了吧。”泉月烨站在一年级a班的大门前，这是他的考场。他发现这门有三个自己高了。可能是为了让一部分异形的学生方便出入特地做成这个样子。门口是一个穿着超薄紧身衣的艳丽女子，一双大长腿让不少考生看直了眼。她手中拿着皮鞭，踩着高跟鞋说道：“考生拿出自己的准考证，千万不要做什么小动作。” 啪！皮鞭在空中呻吟，“我不敢保证对你们做点什么呢。” ……果然是雄英，连监考老师都这么有个性。 “请每位同学拿出自己的准考证，不要带入电子产品，我们雄英教师会屏蔽所有信息。考试中禁止使用个性。”泉月烨早就将自己的准考证拿出来，他顺利来到自己的位置上，叹口气，发现手心全部都是汗。 他苦笑一下。真的是，说好的不紧张。 不过听说自己现在考试的地方是未来英雄科最棒学生的教室，乘着现在多看看吧。以后说不定看都看不到了呢。泉月烨环顾四周，被老师呵斥，“这位同学你在做什么？不要东张西望。” “抱歉。” “不要有下次……？等等？你怎么会在普通科的考场？”说话的人忽然瞪大双眼，可以清晰看见眼睛中的血丝，“你拒绝了英雄科的入学？”泉月烨仔细回忆一下，自己确实没有收到英雄科的通知书啊。 “没有啊。我不是没有考上雄英英雄科吗？” 相泽消太意料到事情超出了自己的预料，但是考试预备铃已经响起来。他冷下脸和衣着暴露的午夜嘀咕两句，快速走向临时考试中心。 一个本应该被英雄科的学生，为什么没有收到英雄科的录取通知书。 这名叫做泉月烨的学生在考试中的出色表现获得了诸多教师一致好评。下一届b班的班主任还为了抢这个学生差点和自己大打出手！要知道现在一个治疗系个性是多么难得。其他不多说，看看雄英的中心之一治疗女郎就该明白了吧。 早就把这个学生当做自己下一届苗子的相泽消太怒气冲冲杀到考试中心。不要和他说什么文化分不及格的狗屁话！这一届录取的、所有雄英英雄科学生的笔试试卷是他和b班的班主任都是一个、一个、一个地看过去的！ 一个、一个、一个地看过去的！ 敢动他们雄英的学生！哪怕是还没有录取的都不可以！ 敢动在雄英的录取上做手脚！ 怕不是嫌弃命太长了！ 第三十六章 运气不错泉月烨 不管相泽消太如何把信息部门的人脑袋拧下来，泉月烨发现一件悲惨的事情。他所有的笔居然都爆了！整个笔袋完全被漆黑的墨水泡湿了，不要说拿出来写字了，就连拿出来都是一件费劲的事情。 考试预备铃叮铃铃地响起来了—— 泉月烨陷入了慌张，出师不利讲得就是这个状态。就算是之前被撞了一下，也不至于倒霉到这个程度吧。五支水笔一起爆珠这个几率到底有多大？“老师，请问还有多余的笔吗？”泉月烨只能举手求助。 在得到午夜老师的许可后，旁边一个考生借给泉月烨水笔。 “谢谢。”泉月烨这句话说得太早了，他接过笔才发现这个笔……写不出来。令人奇怪的是笔只有在他手里是写不出来的。在午夜老师手中或者其他考生手中很正常啊，完全没毛病啊。 泉月烨再尝试三支不同考生的笔后，面临一个绝望的事实：他像是被人诅咒了一样！所有到他手中的笔，都会发生不同程度的损坏，无法写出字。 这件事情八成是有人在搞乱，但又是谁要针对一个普通科的考生呢？ 第一门考试，泉月烨一字未动。 他无奈地上交了一张白卷。 “你居然交了白卷？”休息期间，心操人使差点咆哮出来，“泉月烨！我刚刚听说了，你居然交了白卷。”心操人使的考试点在c班，不过十分钟的功夫，这个考场都听说a班考场中有学生交了白卷。 能够在雄英入学考试中交白卷，也是一个词：佩服。 自觉长舌事件后，走到哪里都会引发争议的泉月烨低下头。他觉得很委屈，但是他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今天所有的笔到他手中全部都写不出来，负责监考的午夜老师将他作为特殊情况上报上去了。 可零分试卷已经无法挽回了。 除非泉月烨后面几门考得逆天，不然他别想摸到雄英的大门。 就在他绝望之际，一个男孩子喝着酸奶指着他的包皱眉，“同学，你考试带不吉利的东西？巫毒娃娃？还是诅咒娃娃？”在泉月烨的包上断头的小人将血流干了，书包上有一大块血迹。 泉月烨从来都没有买过这东西。 “同学，你说这是什么？诅咒娃娃？”心操人使捕捉到几个词问道。喝酸奶的男同学胸口慢慢涨大，他穿的衬衫也被鼓起来，“对啊，我特别想谈恋爱。这种娃娃有很多，有的可以帮助人谈恋爱，有的可以考试大吉。你这种就很不好……我听说只有诅咒别人才会买这种娃娃。” 男同学猛地吸一口酸奶，无辜的看着泉月烨和心操人使道：“你们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不是，同学你的胸口……” “没事，我去厕所换个胸衣就好了。”男同学打开自己的包给他们看一下用塑料袋包裹好的女性内衣，“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骤然被打乱节奏的泉月烨和心操人使摇摇头。 等到他们看着男孩子走进男厕所，才从僵硬中回首。 泉月烨还没有从膨胀的胸部中回神，“大开眼界啊……”万千世界无所不有啊。 他们将这个来历不明的娃娃交给老师，开始准备第二场考试。 第二场考试没有出什么大错误。泉月烨松一口气，他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娃娃的原因。但想到娃娃血迹斑斑挂在自己的包上，还是没有脑袋的样子，浑身发颤。 上午的考试就这样结束了。 他们随便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开始复习。泉月烨被上午考试闹得心烦出去走走，没想到被午夜老师叫走了。 雄英方面通过监控找到今天早上撞到泉月烨的学生。一个很普通的无个性学生，完全不像那种会偷偷摸摸放诅咒娃娃的人。雄英方面也迅速调查了这位无个性学生的资料。 夜月犬一郎，祖孙三代全部是无个性，家里经营一家濒临倒闭的武馆。往上三代和泉月家没有任何关联。泉月烨没有到福利院之前，他们住的地方都距离十万八千里。 老师们反复查看录像都没有发现异样。他们盘查两人的话，也没有发现任何破绽，为了不太影响他们下场考试的发挥，只好将事情压下。那个巫毒娃娃自然是送去检查。 雄英的入学考试居然出现陷害其他考生的情况，这已经不是容忍的问题了！必须要严厉惩处！ 夜月犬一郎走出办公室才松口气，抱歉地对泉月烨笑道：“不好意思，没想到早上这么糟糕。”泉月烨觉得这位同学才是倒霉，只不过是早上被自己撞了一下，就被叫过来盘问。 要知道人山人海中，谁挤到谁都不清楚了，包上挂个东西不过是伸手的功夫。真正的凶手应该是有个性的人，并且个性还是比较隐晦的那种。相泽消太就公开说，巫毒娃娃上是有一种甚至多种个性加成。 夜月犬一郎却是一个无个性。 在这个世界，拥有个性才是最常见的。只有稀少的两成人才会没有个性，这些无个性人算是个性社会的异类。哪怕拥有前面酸奶男孩那样奇奇怪怪的个性，都比无个性好。 泉月烨短短的十五年中只遇过两个无个性。一个是绿谷出久，还有一个是夜月犬一郎。 “你渴吗？”他在书包里找零钱，前面就有一个自动贩卖机，泉月烨点了一杯可乐，询问夜月犬一郎，“我请客。” “矿泉水可以吗？” “小心！！”数道破空声犀利响起！泉月烨被人推了一把，整个人跌倒在地上。玻璃哗啦哗啦地摔下来，地面一片狼藉，银币在地上滚动两下。 蹭——脚掌摩擦地面，夜月犬一郎目光如炬，直勾勾盯着对面的树道：“同学，你到底是什么人？”这句话他是对着地上的泉月烨说的。 而他的手中夹着两个刀片。 脸上的鲜血滚落到衣服中，没有接到的刀片扎在自动贩卖机上。 敌人公然在雄英普通科混合经营科入学考试中动手！ 雄英震动！ 第三十七章 战斗一枪打响 雄英高中，全国赫赫有名的英雄科高校。在培养众多强大英雄、维护当下的和平上作出不可估量的贡献。更不要说今年还有新教师，排行榜第一的欧鲁迈特加入，整个学校的师资和水平更上一层。 外头早就有听到风声的记者蠢蠢欲动。欧鲁迈特任职教师的事情还没有公布，校外却早已经是暗潮涌动。这时候先后爆出有人公然在雄英考试中耍手段，不失为大新闻。全社会都会对雄英选拔人才的机制抱有怀疑，其中不缺乏大量考生认为自己的分数被篡改，要求重查和重考。 无论从社会角度还是雄英高中自身来说都是一场动荡。 “你受伤了。”泉月烨反应很快，他马上对夜月犬一郎进行治疗，将手上和脸上的轻伤转移到自己这边。夜月犬一郎将他推到自己背后，沉声说道：“靠后。”……莫名有点不爽的治疗家族继承人完全忘记了自己眼前这位同学是无个性。 不过，能空手接白刃的家伙真的是无个性吗？ 咻咻——远处闪烁一点光芒，雄英教师神射手扣下扳机。“看来有些虫子把雄英当做可以随意撒野的地方啊。”他冷冷说道：“是我的疏忽了。”他的个性【自动追踪】面对远距离的敌人也能立刻掌握其位置。 树丛中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刀片骤然爆炸出来。对方直接忽视掉朝自己过来的子弹，将攻击中心放在两位考生身上。泉月烨咬牙，心中后悔不该将个性武器clotho放在家中。 地面忽然崩裂出一块巨大的墙壁，厚厚的水泥将两个孩子挡在背后。“橡皮头，带他们到安全地带，这里交给我和神射手。”水泥司的个性【水泥】可以操控自己碰到的水泥。在这个现代的社会中，道路、建筑都有水泥的成分，可以说是方便便捷的个性了。 英雄名为橡皮头的相泽消太对学生最看重，哪怕他很想上前揍飞疑似罪魁祸首的家伙，还是说道：“你们两个跟我过来。”天大地大都没有将两个学生送到安全地带来得重要。 特别是对方似乎冲着其中一个学生来。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组织我们吗？”树丛中发出阴森的笑声，神枪手闭住呼吸准备一枪爆头。 水泥司掩护橡皮头和两个学生离开后，扯下水泥墙壁，面色严肃，“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敢来雄英闹事。今天就不要走了。” 树丛中冒出一个头。 神射手半扣扳机。水泥司控制水泥准备生擒。对手却不慌不忙站起来，露出一张稚气的脸和身上的初中校服，更加显眼的是他手上的准考证！ “雄英射杀考生的消息好呢？还是考生被考生杀了的消息好呢？”无论哪一个传出去都是对雄英的负面消息。这个考生不自然的笑笑，他的关节处有浅浅的线连接着，很明显可以看出他实际上是被人操控着的。 罪魁祸首却不知何处却控制着考生说话，“来吧。无论怎么做，对于我来说都没有负担啊。”说话间，手指甲猛然增长！原来先前的刀片全部都是这个考生的手指甲。 个性【指甲刀】，手脚指甲可以自由切断，变成刀剑等金属物。 “该死。”水泥司爆发出力量，将水泥环绕在一起，准备将该考生困住。指甲刀考生的鞋子却被数个剑刺破，他本人也借助着双脚的指甲刀片冲出困境。他双手双脚的指甲伸长变硬，瞬间成为长剑向着水泥司劈砍。 咻—— 神射手不再犹豫，果断开枪！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枪居然被拦下。结结实实的一枪打在一个考生的肩膀上，而考生的脑门上亮起一圈一圈的波纹。 个性【禁空】，以个性发动为中心百米内不准空中出现任何飞行物。 包括子弹。 这是一个彻彻底底为神射手准备的个性。同样这个考生身上也有细细的线条和不正常的关节。又是一个被敌人控制的孩子。 “丧尽天良。”神射手咬牙切齿，手中的枪却握得更紧了。 …… 另一边，泉月烨他们正往教学楼走。 “这些人是朝你来的。”相泽消太解释道：“泉月烨，你们泉月家有什么敌人吗？”泉月烨脸色一僵，他虽然从长辈们口中得知了家族世仇这玩意。 说实话，他压根没把这玩意放在心上。 要是真的是世仇，早就把他做掉了，怎么会让他好好的活到十五岁？结果刚刚得知这个消息，就被一帮奇怪的人针对了。考试不顺利、成绩被篡改、现在还在逃跑的路上……简直是颠覆他过去所有的履历！真的有宿敌这种玩意啊！ 乌鸦嘴都没有这么惨吧！ “我听说过，但是家里人没有和我仔细讲。”泉月烨现在知道自己唯一能够依仗的就是这些强大的雄英教师。他打算将所有知道关于世仇的消息都说出来。 “我叔叔提过一个男人，他的眉骨上有两个字……” 前方是强大而迅猛的风。 一个大叔从风中露出来，他叼着棒棒糖，左耳上有一个硕大的圆形耳环，刘海将他的双眼掩盖住，只能看见下半张脸。“啊，两个？”他有点惊讶，“泉月家的孩子，是哪一个呢？”他打开手机翻了一下，又看看泉月烨。 看样子是在确定猎物了。 相泽消太带上护目镜，个性【消除】发动。他的个性能够将处于自己视野内人的“个性”消除，一旦眨眼能力就会失效。而且该个性只能对付变动系和变形系，对放出系和身体异性的敌人无效。他将衣领处缠绕的降服索握在手中，一个上前对敌人发动攻击。 “啊。这么凶啊。”大叔伸个懒腰，抬起手阻拦下相泽消太的一击。他的目光像是刀尖刺破相泽消太的攻势，“我们只是来带走那个孩子的。”肘部、膝盖快的让人看不到动作，相泽消太来不及防守，只能撤出。 他护在两个孩子面前，看着风势不减，面色严肃。 这个敌人应该不是和【风】相关的个性，在自己攻击他的时候，风并没有减少。而且他在对打过程中完全没有发动个性的趋向，在这个个性社会很少有人会面对攻击不释放自己的个性。 个性在很多时候比拳脚要有用，已经成为一种常识。 “橡皮头英雄，我记得你。”棒棒糖大叔懒洋洋地说道：“很独特的英雄，不是吗？可惜啊，你的个性对我无效。”他撩起头发，露出眉骨上的两个字，“青鸢”。 泉月烨瞪大了双眼，他想起叔叔曾经见过的那个眉骨刺字的男人。 相泽消太也瞠目结舌，不过他的表情更加可怕，似乎是见到最不愿意见到的人。“说的没错。我的个性对无个性还真是一点用都没有。”相泽消太淡淡地说道:“当年我能杀你一次，现在就能杀你第二次！” 第三十八章 鸿鹄志气盟！ 青鸢却不说话，直接一拳轰来。 他的拳法老道，掌心藏刀，刀刀对要害。相泽消太也不弱下风，双方陷入缠斗中。 夜月犬一郎将泉月烨护在背后，他说，“虽然我不知道那些人是来做什么的，但是你是治疗系吧。”他指着脸上消失的伤口，意图很明显。敌人如果真的是为了泉月烨而来，最后一定会来找他。 到时候保护他的夜月犬一郎一定会受伤，伤害还指望泉月烨帮忙救助呢。泉月烨很不喜欢对方将自己看作一个治疗系英雄，他也很讨厌这种躲在背后的感觉。无论是前面的神射手老师、水泥司老师还是现在的的相泽消太老师都在战斗，而自己这个导火索却什么都不能做…… 这种感觉，被人保护在背后的感觉糟透了。 泉月烨咬着牙，看着保护在自己身前的夜月犬一郎，心中感动和其他复杂的情绪交杂在一起。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无个性也会挡在自己面前保护自己。明明无个性才是弱者不是吗？ 不对，无个性已经不是弱者了。自己不是见过一个绿谷出久吗？ 通过合理的锻炼，绿谷出久能够一拳击倒0分假想敌……泉月烨第一个想法不是相信眼前的夜月犬一郎也有绿谷出久那样的能力，他在想为什么自己不能通过锻炼拥有绿谷出久的攻击力？ 如果有了攻击性，他也不用像现在这样躲在老师们的背后。 “有空想东想西，有没有想过人家啊。”柔媚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出，风从一个方向跑出来，浑身被风包裹的性感女人，可以通过几乎透明的风看出她什么都没有穿。她拿着长鞭子趴在泉月烨的肩膀上哈气，“要不要去我们鸿鹄志气孟玩玩啊。” 夜月犬一郎上前一击，“离他远点！”可惜他是个无个性，这一击打上去并没有什么实际效果。风女咯咯地笑出声，胸前抖露一片春色，“你长得真好看，倒让我想起一个很帅的家伙……” “你快下来。”泉月烨拉住他，“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和你无关。” “这种情况怎么可以说无关。”夜月犬一郎咆哮道：“不管是谁，让我看着人被抓走而无动于衷。抱歉，我做不到！” “什么笨蛋英雄发言啊！这种情况下，第一个应该保住自己吧！”只要保护好自己，其他人怎么样都无所谓吧。泉月烨这么想着，却上前将夜月犬一郎挡在身后，“你们到底是谁？！” 风女不着急抓泉月烨去邀功，反而慢悠悠说道：“我们啊，反正你迟早都要知道的。我们叫做鸿鹄志气盟。我们组织的有一个原则是见到泉月家的杀一个泉月家的，不过我们最大的意愿是……” 她话还没有说完，旁边一鞭子抽下来，将她的大腿抽出一道花来。风女痛叫声双眼含泪，手上鞭花一甩和来人对上眼。 十八禁英雄午夜。 “少主说的真对。果然人家的对手是午夜小姐姐。”风女背书一样念出午夜的个性，“【睡眠香】，从身体释放出足以催眠对手的体香使人睡去，对男人比对女性使用更有效。好不巧啊，小姐姐人家是小姑娘啊。还比你年轻呢。” 午夜撩起衣服，粉红色的气体迅速充斥在周围。风女却一挥手，身边带动的风将睡眠香吹散，“而且人家的个性恰好是克制你的呢。少主特地选我们果然是有原因的。” 见自己的个性被克制，午夜老师的脸色也不好过。但是英雄除了能够灵活使用个性外，还要有足够的体术。她对准风女的脸，一鞭子虎虎生风。风女笑嘻嘻同样用长鞭回应她，一边笑一边说道：“哎哎哎，小姐姐不要生气啊。生气会变老的。打不过也是很正常啊，因为我们都做好了调查。英雄嘛不都是曝光在大家眼皮底下嘛。” “等到其他英雄过来，就是你的死期了。” “哎？”风女歪着脑袋，忽然对着泉月烨杀去，“不可能啊。我们少主可是计划好了呢。已经没有英雄会来了呢。大家可都是因为克制住你们的个性，才被选出来的。” 神射手vs禁空。 水泥司vs指甲刀。 橡皮头相泽消太vs无个性青鸢。 十八禁睡眠香午夜vs风女。 ……而所有能够赶来救援的英雄都被大大小小的事务纠缠，以至于一时间没有外界的英雄赶来支援雄英。而学校内部其他的英雄忙于疏散大量的普通群众，没有办法快速支援战斗。 风女说，这一切都在他们鸿鹄志气盟的少主计划中。 如果是真的，这个“少主”不是雄才便是智力增加型的个性，或者是更加可怕的存在。 …… 雄英外十公里，一辆小汽车上，坐着两女一男。其中一个女孩子玩着两个人偶，眼前放着两个平板，一个平板中是水泥司的对战情况，还有一个是神射手的对战情况。她挥舞手中的两个玩偶，嘴巴里不断发出“呼呼呼”的拟声词。 另外一个则是抱着玩具娃娃不说话。 姐姐仓木人偶，个性【人偶】，能够将人做成听话的玩偶。 妹妹仓木巫娃，个性【诅咒】，能够利用巫毒娃娃来诅咒某个人。 “欧鲁迈特。”妹妹仓木巫娃忽然说道：“娃娃说他要来了。”前方坐着的男人正好挂了手机，拨打一个新的号码，他在联系新闻记者，“喂，你好请问是某某新闻报吗？我要爆料，关于雄英高中这一次普通科和经营科的考试……对，没错，现在还在里面……我的孩子还在里面……是，谢谢，太谢谢你了。我也是听到风声觉得不对劲……太谢谢了，就这样。” 等到电话那一头也挂断，男人将笔记本上最后一家媒体报社的名字划掉，他拆掉电话，将电话卡掰断烧干净。 雄英，这一切不过是个开始。 拦在少主面前，拦在我们鸿鹄志气盟面前的一切都要清理干净！ 仓木巫毒再一次念叨：“欧鲁迈特”她将怀里的娃娃举起来，欧鲁迈特的玩具娃娃脑袋被掰断，半死不活垂在一边，“欧鲁迈特！”她兴奋地喊起来，“死啦。” 第三十九章 团战专属奶妈 做点什么啊！ 不要光看着不动啊！泉月烨心中在呐喊，快点做点什么啊！这些人无论是不是朝着自己来的，都和泉月家历代的死亡相关，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为了泉月家也要上去啊！ 泉月烨心中争斗一番，最后理智胜过了情感。他告诉自己，这里交给职业英雄，作为一个普通的考生他需要离开战场去寻找庇护。夜月犬一郎也在旁边劝他离开。“你就算留在这里又能怎么样呢？” “同学，你的个性是治疗系吧。” “治疗系不要去添乱了。” 烦死啦！治疗系，治疗系，治疗系得罪了你吗？泉月烨握着拳头，心中再一次对自己的个性感到无奈。两个全部没有用，一个能用上的都没有啊！ 长舌鬼佬那时候也是这样。 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治疗一下，看着敌人猖狂。 好不甘心啊。 “泉月同学，我们赶快撤离吧。”午夜老师的睡眠香可是不分敌我的。只要在睡眠香的范围内就会受到攻击，男性对睡眠香的抵抗力更低。泉月烨和夜月犬一郎快速穿过丛林，他们前进到大道上。 是啊，在哪里你什么都帮不上忙。 泉月烨，你什么都做不了——哪怕直到敌人可能和泉月家历代暴毙相关，哪怕可能直到那些敌人是杀死你家人的凶手，你也什么都做不了。 你只能逃跑而已。 你是个懦夫。 可是，我不想这样啊。 我，泉月烨。 想战斗。 想打人。 泉月烨停下脚步，他看向树林中，在那一片粉红色的雾气中两个女子身法迷幻。在远处，水泥重铸，刀剑并响。风声枪声剑身拳脚声，声声振聋发聩。 以前没有明确的感觉到弱小，是因为所有人将我保护得太好。泉月烨从没有见过真正的战斗，这是他一次直面恶意的降临。令人颤抖，令人寒颤，同时让他燃烧起久违的复仇之火。 还有战斗的热血。 “夜月犬一郎同学，你先走吧。”泉月烨说道：“我想要打人。” “你在说什么？我们现在根本……”夜月犬一郎看着眼前的少年脱下外衣，摘下面罩深吸一口气。他露出那张伤痕累累的脸和双臂，做了一下热身运动。 “小叔，拜托了，给点力！借给我个性吧。”泉月烨闭上眼睛低低说道。他听见耳边是叔叔泉月烨长崎玩世不恭的笑声，接着眼前骤然出现另外一幅景象！ 那是从上往下看，雄英的鸟瞰图。 他转头，清晰地辨认出战斗的英雄。神射手、水泥司、相泽消太、午夜……因为个性的压制他们的战斗很压抑。特别是神射手和水泥司两位老师，顾忌到对手是被控制的考生，完全不敢下死手。 水泥司老师身上已经出现刀伤了，他依旧坚持活捉对方，而不是杀死对方。甚至在战斗的途中，他努力寻找让考生摆脱控制的方法。正真该死的是控制考生的幕后凶手，而不是这些无辜的失去自我意识的考生。 神射手完全无法发动技能，他无论走到哪里，禁空的作用都附加在自己身上。哪怕他压制住了这名学生，也没有办法停止个性继续使用。打晕学生也完全没有用处。要不是幕后凶手放弃控制，要不就是这名学生死在他的手上。 不然谁都别想离开！ 相泽消太和青鸢大叔纠缠不下，两个人真是彻底肉搏状态；午夜老师和风女除了个性上的消耗还靠着同样的武器鞭子难分难舍。 “第一个借用的个性都没有适应，就想要借第二个。真是个小鬼头。”泉月长崎嘲弄道：“到时候难受不死你，我的个性可是很难受啊。” “废话少说，小叔。借给我就借给我啦，这可是你母校啊！”泉月烨睁开双眼，他的眼中是不同的人影叠层，如果有人直视他的眼睛会发现那重重人影正是神射手、水泥司、相泽消太和午夜。 个性【代为所受】50%发挥版，范围内默认友军伤害归零，敌人所有攻击无效化。而一切友军所受伤害转移到自己身上！ 第一个感受到不同的人是神射手，他明显感觉加在自己身上的负面状态、对方的个性禁空对自己无效了。他压制着身下的敌人，心中却长舒一口气，举起枪。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自己不受对方影响实在是太好了。 远程战力，解放！ 水泥司看着自己肩膀上的刀伤迅速愈合，心中疙瘩一下，下手不再犹豫。水泥铺天盖地而来要讲指甲刀吞吞没；相泽消太感觉自己像是休息充足，浑身上下充满力气，脸上的伤口也消减下去了；而午夜则看见自己破开的衣物间皮开肉绽快速消失…… 有人在支援他们！ 到底是谁？ “真是可怕的奶妈属性。”青鸢和相泽消太一样都是气喘吁吁，可是对方被泉月家小子这么一操作，差距就出来了。一个力量殆尽，一个满血复活，谁输谁赢似乎可以预见。青鸢做了一个起手式，“不过，这个个性我似乎在哪里见过。而且还棘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一个团战最佳奶妈技能。” 团战最佳奶妈技能，没错了。 但，团战奶妈泉月烨并不好受啊！“咳咳，真是的……还好之前家里给我那么多疼痛。”泉月烨压肩膀，他的手臂和大腿开始流血，嘴角给人打了一拳，眼角乌青，“疼着疼着就习惯了。” 要是再没有训练疼痛之前，泉月烨一下子接受这么多伤害，他一定会喊出声来，说不定还会晕过去。现在的他却能好好站着，一言不发，甚至可以清晰思考。一旁的夜月犬一郎目瞪口呆，他上前搀扶泉月烨慢慢行动，“你怎么会这样？” “个性。” “可……” “闭嘴，让我休息啊。”泉月烨不想说话，他现在疼得不舒服。他闭上眼睛，在脑海中自动浮现出雄英的鸟瞰图，他可以看见所有人的动态。在他的个性范围之内，只要被他化为友军就会受到其个性的庇护。 他看见一个硕大的黄点快速从雄英大门向这边来。放大看，却没能够捕捉到人的具体形象。但是对方却越来越近，马上接近到他们所在的位置上。 “抱歉，今天路上的犯罪格外的多呢——但是不用害怕。”无数在电视上播放过的声音出现在头顶。黑影投下，阳光让美漫风男人金发更加灿烂，他露出一口夸张的白牙，“因为——我——来——了！！” 欧鲁迈特到场！笛鸣声在学院上空响起，一颗烟花升空炸开，烟花显示出四个大字，“欧鲁迈特”，接着又是一颗烟花，“死！”连在一起，就是： 欧鲁迈特，死！ “再见了，橡皮头。”青鸢收起掌中刀，开始撤离。 “小姐姐，今天和你玩的很开心哦。不过你是不是有点胸下垂啊。”风女笑嘻嘻脚底抹油离开战斗。他们不约而同向着一处逃跑，而逃跑的方向居然是欧鲁迈特所在的位置！ 第四十章 和死神抢人的人 天空不断有新的烟花出现，这些烟花组成一句句咒骂，例如“欧鲁迈特去死”“雄英迟早要完”、“英雄都是废物”。这些烟花在空中，基本上全校的人、不，全城的人都能看到这些字。 除了被神射手完全压制的一名考生，其余三人都开始朝着欧鲁迈特的方向前进。欧鲁迈特哈哈大笑，他向前一步，“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在雄英捣乱，还伤害无辜的学生。”额头上青筋暴起，他握起双手，“简直是罪无可赦！” 风女卷起青鸢在丛林中穿梭。相泽消太和水泥司追上去，午夜去支援神射手。学校的树林人基本没有，树也不是高耸入云。影影约约可以看见前方大道的动态。欧鲁迈特后退一步，全身气息暴涨。 轰—— 这是风吗？泉月烨被后退的风力吹倒在地上，他双手撑地，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男人的动作。夜月犬一郎上前扶住他，一并看向日本no1英雄欧鲁迈特。 好……好强！ 这已经不是风了，这是抵在脑门上的迫击炮！ “黑雾！”青鸢朝着空中大喊。他的背后跃出一个身影，数把刀剑从该人的手脚上生长出来，借助树木向前跳跃。不要忘了他将要面对的是欧鲁迈特的攻击。相泽消太骂了一声该死，降服索出，准备把受控制的考生拉过来。 风女的鞭子从旁侧打断他的攻击。 水泥司咆哮一声，立起数道水泥墙阻拦考生的行动，但现在是在树林里，他能够使用的水泥有限。没办法完全将这名考生控制住。考生灵活的跳跃过水泥墙，借助刀剑的弹跳来到了所有人的最前面。 他将直面欧鲁迈特一记直拳！ 一个无辜的只是被控制的考生作为炮灰来到了战斗的第一线！ “欧鲁迈特，手下留情！”水泥司心中抱有一丝希望，“这个孩子是被敌人控制了的！”他明白欧鲁迈特的力量，他也清楚这个孩子， 活不下来了。 但，总是抱着最后一丝丝希望。 …… 车内，仓木人偶缓缓扯断人偶身上的线，她的双眼却看着显示屏。日本第一的英雄，最受人们瞩目的英雄杀死一个无辜的孩子。叫他们的民众看见了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啊，明天的新闻或者不用明天，等会儿大街小巷就会传出“雄英考试误杀考生”“无辜学生惨死职业英雄之手”这样劲爆的消息呢。 真是期待啊，雄英。 让我们看看你们在民众心理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啊。她缓缓拔出人偶脑壳上的一根针，“就让这位死得再有价值一点吧。” “我很期待你们的表情啊。” 针，拔出来了。 指甲刀考生的双眼从无神慢慢恢复到清明，他来不及辨认眼前的状况，只能看见一拳混合风来。 曾经无数次祈求能够见到的英雄欧鲁迈特，正对他下杀手！ 欧鲁迈特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个孩子是无辜的被控制的。他的拳已经出去了。这个世界上收拳是比打拳更加困难的事情，正如泼出去水嫁出去的女儿。身体远不如之前，强行收拳让欧鲁迈特一口鲜血含在嘴中，满口腥甜。 拳势堪堪停下来，霸道的拳风却没有停下，依旧直入那孩子的胸口。 “啊啊啊啊——” 惨叫留在所有人的心上。泉月烨看见了，欧鲁迈特也看见了，那个拥有个性【指甲刀】的孩子从被击倒到落地的瞬间，他的眼睛看着他们。那双眼睛中蓄满泪水，像是透过他们看见什么最厌恶的东西。 啪叽——他整个人摔在地上。手脚扭曲，脑浆迸开，鲜血直流。那双眼睛无声地询问：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你们没有救我？ 为什么！告诉我啊！ 我为什么要死！ 为什么是我啊！ 那双充满怨气的双眼还有仇恨和对人间的流连。 欧鲁迈特愣住了，他双臂在颤抖，鲜血顺着嘴角流淌下来，“太不该了，太不该了……太不该了。” 另一边，黑色的穿梭门中风女和青鸢悠然看完整场好戏。“哎呀，不愧是少主，除了中间出点小意外，一点都没有错呢。”风女拽着青鸢的手臂笑道：“大叔，晚上喝酒吗？” 青鸢点点头，用掌中刀钉死相泽消太打上来的降服索。 两个人消失在黑雾中。 不见踪影。 这场战斗，彻底落下帷幕。 烟花还在绽放，却无人欣赏。所有的咒骂都化为嘲笑，黑暗和恶意席卷整座学院，鲜血成为最好的注释。 泉月烨嘀咕道：“不要给我露出那种死亡的眼神啊！真是不爽啊！”他闭上眼睛，再一次打开时，双眼中多了两道人影：欧鲁迈特和即将死去的考生。 大概是十年没有出山，世人都忘了泉月家最初的名号，和泉月家男人的英雄名——和死神抢人的家族、替死英雄。 “虽然没有上战场，没有打人。但我终于有点明白了泉月家男人的心。”他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谁听，“看着有人在自己面前死去真的太难受了——特别还是某种程度上的无辜者。” 个性【代为所受】100%全功率开启。 转移欧鲁迈特控拳反噬，吐血。 转移指甲刀考生高空坠落伤害，轻微骨裂。 “泉月少年快住手！你的身体——”欧鲁迈特感受到体内的恢复，他上前想要阻止，但是就算他拥有世界最强的个性，也不能阻止他人释放和使用个性。泉月烨的身体开始大量出血，他整个人趴在地上，呕出一口鲜血。 双眼出现幻觉，耳边是一个男人在笑，大概也是幻听吧。 最后一个，转移欧鲁迈特一拳的攻击伤害！ 泉月烨感觉自己身体动不了，强大的气压从上到下将身体包裹，意识还存在。就是因为意识存在，他才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体内生命的流逝。 要死了吗？ “泉月烨！” “泉月同学，医生！治疗女郎！治疗女郎！” “醒醒，不要睡着了。”泉月烨感觉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远，难道自己要死了吗？为什么这些人都在喊自己的名字？没想到自己没有死在北海汽车案中，也没有死在长舌鬼佬手中，反而死在长辈们的母校中，真的是…… 一双手在他眼前晃晃“和你爸爸小叔一个样子乱来。”泉月烨的爷爷泉月安出现在泉月烨面前。当然他是幽灵状态，“我就知道泉月家的男人乱来起来从来不关注自己。” 他对着泉月烨的眉心一点。 个性【超再生】，强制开启。 这是一个可以无限自愈的个性，是泉月家可以借出的六个性中唯一一个自愈个性。 破败的身体迅速被个性补齐。 “借了两次，至少有点使用心得吧。下一次再这么莽撞，我们就把借用时间缩短。对了，我这个性借给你时是记录你出门前的身体状况。本来想以防万一，没想到居然有用……”泉月烨从双眼可以看清楚所有事物再到双脚双手可以活动，最后他撑地勉强坐起来。 活下来了？ 现场一片混乱，警察和医疗人员大量介入，新闻媒体蜂拥而至。甚至还有几个摄像机对准自己。泉月烨深呼吸，感受到空气进入肺部，心中有一点被触动。 似乎……他也可以很厉害？只不过这种厉害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厉害，而是另外一个层面上的厉害。 于是，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第四十一章 入学考的尾声 雄英高中普通科混合经营科入学考发生的突然状况导致考试被迫中止。次日在各大社交平台上，名为敌联盟的邪恶组织，公开了战斗视频。其中点击次数、留言、转发居高不下的就是欧鲁迈特一拳攻击无辜考生的视频。 哪怕官方屡次公布该考生是被敌人个性所控制，拍下视频的微型摄像头也作为证据被公开。但依旧有少部分的恶势力拿着欧鲁迈特一拳的视频做文章，不断有人宣言欧鲁迈特已经年老力衰，没有办法再继续英雄活动，更有人往欧鲁迈特身上泼污水，称他为只能倚老卖老的家伙。 这场战斗中，雄英高中方无人受伤，考生中二昏迷一轻伤。因为被迫开启个性【超再生】，泉月烨重伤自愈，身体陷入极度虚弱的状态，在各方的强烈要求下，他要在医院住一周。 他看着网络上关于这次入学考敌袭的资料，有些惊讶，“敌人是敌联盟？那鸿鹄志气盟？”不会这两个是一个玩意吧？那个没有穿衣服的风女说他们是来自鸿鹄志气……泉月烨疑惑地问道：“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敌人是来抓获泉月烨，但从后面的战斗看完全不是这样。在战斗中如果以捕获为第一要素，就应该避免战斗和打草惊蛇，悄无声息地行动才是最佳。可是在战斗中，敌人又是放烟花，又是控制无辜考生，甚至在后期联系了记者，蓄意破坏雄英高中校门，让局面陷入混乱。 事态不断朝着糟糕的地方发展。 记者抢在官方前找出两名被控制考生的家庭信息。这两名考生在一个月前就向学校提出在家自习。他们的父母也不知去向。街坊邻居因为他们家严重的气味去反应过，当时没有人出来理会。当地警察介入后，才发现屋子的男女主人全部被虐杀在房间中，两位考生不知去向。 “小烨，要吃水果吗？”奈良姐姐拎着水果上来，她还买了最新的报纸，“身体感觉怎么样。”报纸上虽然有报道他们三个考生的事情。鉴于未成人保护法，全部给他们的正面照打码、基本信息隐藏。泉月烨却因为个性的使用，大放光彩，被人挂在网上成为饭后谈资。 人们开始意识到泉月家似乎还有一个遗子。网上英雄宅们开始讨论这个独特的家族和历代泉月家英雄的个性。他们只在乎，泉月烨的个性到底有强大，能够救下多少人。 “身体还好吧。不过住院太夸张了吧。”泉月烨苦笑。他本以为超再生可以完美无缺将自己还原到早上的状态……没想到，长辈们告诉他因为超再生这个性已经被人抢走了，所以现在放在他身上的是个性的投影，重伤自愈了一半，身体仿佛被榨干了一样，虚得不行。 他本来还打算靠着超再生成为一个战斗类的英雄。 现在看看有点玄乎啊。 而这一战后，长辈们教育他，借来的个性终究都是借来的。借来的终究不是自己的东西，这些个性不光有使用时限，还有一些副作用……比如说，肾虚、腰疼、脑壳疼等等各种哪里疼。最重要的一点，被抢走的个性虽然能够借，但都只能发挥出原本个性的一半。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饭啊。 “猫婆婆知道你受伤了，现在都要去雄英砸场子了。”奈良姐姐坐在边上削苹果，她想到一些有趣的事情，道:“难得士杰那边也来消息了。大哥也来信……” “他干嘛。”泉月烨翻个白眼。他刚刚来福利院的时候，整个院子也就五六个孩子，其中年龄最大的就是奈良姐姐说的大哥。 奈良姐姐将苹果切成小块，插上牙签递过去，“他就说雄英不怎么样，你要是真的想做英雄，来士杰也一样。” 得了吧，他才不想叫那个混蛋“学长”。 虽然士杰整体实力和雄英不相上下，只是差了几个高人气搞排行榜的英雄涨涨名头。但士杰远啊，去士杰一学期都不一定能回来一次。奈良芽衣看泉月烨的样子知趣地扯开这个话题，她从包里掏出一套学习资料，说，“心操君知道你又受伤了，他就让我把这个给你。” 一打雄英历年普通科考试真题！ 心操人使！！过分了啊！我现在激动的能跳起来干死你！“我选择死亡。”泉月烨吃着苹果，表示需要急救。 门铃响起，门口是几个蹲点的记者。提着果篮的相泽消太、神射手和治疗女郎走过来，他们代表雄英高中方来看望泉月烨。奈良芽衣起来招待他们，被治疗女郎阻止了。 “感觉如何。” “好一点了。对了，考试是延后到两周后吗？”因为这次突发事件，雄英高中普通科、经营科入学考转移地点，考试时间延后。经营科放在一周后。普通科是特地考虑了泉月烨的身体状态，放在两周后。 相泽消太抱歉看着病床上的少年。这位少年本来不用遭受无妄之灾，以他在英雄科考试中的成绩，本可以顺利成为雄英英雄科的一员。没想到因为他们雄英方面的疏忽，导致少年落选。 “真的很抱歉。”他越想越内疚，九十度鞠躬，道：“还请您原谅。” “哎，用敬语……这？”泉月烨吓了一跳，他觉得自己只是在当场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其他最后用【代为所受】力挽狂澜，雄英教师当时才是战斗主力吧，“我其实并没有……” “因为我们的疏忽，导致您没有被英雄科录取，实在是太抱歉了。” “其实……哎哎哎啊？”泉月烨和奈良芽衣都以为是关于普通科入学考的事情，没有想到确实英雄科入学考出了问题。奈良芽衣看看泉月烨，脸都白了。她明白雄英英雄科五个字的含义，就是因为明白所以在这一刻才无法接受。 奈良芽衣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雄英真的是日本第一英雄高校吗？入学考让考生受到攻击。我们可以当做敌人太狡猾。现在到底有怎么了？你这样让我们怎么放心将孩子交给你们。” “抱歉。我们不会再犯下一次错误了。”相泽消太低着头，接受奈良芽衣的指责，“关于录取出错这件事情，我们已经在调查了。到时候务必给泉月烨同学一个答案。” 奈良芽衣气呼呼地坐下，不想多看雄英高中教师们一眼。治疗女郎好歹经常上门，在他们面前算个熟人，上前缓解气氛。 泉月烨则是半天没缓过来。 他……考上了雄英的英雄科？然后因为一些失误，没有被录取？ 这算是老天不让他去雄英英雄科读书吗？相泽消太却接着放出第二个重磅炸弹，“关于普通科泉月烨同学收到的诅咒，虽然很大程度上认为是敌人个性导致。但是没有明确证据表示，所以很抱歉，我们没有为您争取到重考的机会。” 也就是说泉月烨第一门科目的分数，就是0分。 好吧，这是老天都不让我入雄英系列吧。 奈良芽衣像在爆发边缘的火山，这一次连治疗女郎的脸色都不想给了。她直接将雄英高中教师们客客气气送出病房，哐当一下把门摔上。 “小烨，没关系。不就是一个雄英嘛。”奈良姐姐劝道：“是在不行，我们就去士杰！” ……这种事情根本无所谓吧。泉月烨哭笑不得，他看着窗外，觉得日子开始走向另外一条道路。 第四十二章 长舌鬼佬再会 接下来的考试都比较顺利。泉月烨没有再遇见什么糟心事情。他还共患难过的少年夜月犬一郎交换了手机号码。回到折寺中学的时候，大家看他的眼神和以前不一样，大部分人见识到他的个性后对他的态度尊敬起来。 所有人都觉得他会成为一个治疗系英雄。 因为治疗系英雄没有多少的战斗力，所以很少有治疗系就读英雄科。他们往往会在高校普通科就读，最后转战特殊职业英雄考试。例如雄英高中的治疗女郎就是从普通科毕业的。 泉月烨的父亲也是这样过来的。 一眨眼就到了毕业典礼，讲台上是初三毕业代表爆豪胜己讲话，他漫不经心地念稿子，倒是比之前安静多了。泉月烨拿着毕业证书，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知道去哪里。和一群人抱头痛哭或者互相打探学校不同，他目前还没有收到任何一所学校的录取通知书。 “泉月同学。”绿谷出久挥手道：“泉月同学，会来雄英吗”他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泉月烨，“你的个性太强了……” 第一次被人当面夸个性很强的泉月烨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还不一定。我第一门是0分，除非后面逆天发挥吧。”他本来的成绩就不差，加上前段时间心操人使地狱式的补习。文化课成绩已经是别人家孩子那种档次了。 泉月烨看见绿谷出久就想到另外一件事情。 “绿谷，你现在还有去锻炼吗？”因为复习和住院，泉月烨去海滨公园的次数减少，好几次都没有见着绿谷出久。绿谷出久也想起泉月烨知道自己和欧鲁迈特的关系，低下头有些惭愧。他最近都在家里拿健身器材锻炼，什么哑铃、压力器，海边会去跑步，但整体强度比之前要降低不少。要想继承ofa他的身体素质还远远不行。 现在考试也结束了，这个暑假要好好的锻炼身体。 毕业典礼人走得差不多了，绿谷出久邀请泉月烨去自己家坐坐。泉月烨毁容后第一次遇到主动邀请他去家里玩的同学。“你都是在家里锻炼的吗？”他很兴奋，“欧鲁迈特给你制定的健身表可以借我看看吗？” “没问题。” 他们没有注意到爆豪胜己攥起拳头，发出不屑的声音，“哼。”眼光却观察他们的动向，小步跟在后面，遇到拐弯处还会躲一下。 泉月烨经过两次的战斗，对危机的敏感度提高不少。他频频转头也引发绿谷出久的注意。两人故意停下来猛地折返回去，将靠在拐角处的爆豪胜己抓了个正着。 …… 局面一度陷入尴尬。 “小胜……”绿谷出久畏畏缩缩，他对自己的青梅竹马又是仰慕又是害怕。虽然之前扬言会战胜他，真的碰上第一反应还是躲闪。 爆豪胜己连个正眼都没有给他们，直接推开两人。 “小胜，那个考完了……” “滚开。废久，不要以为考上雄英就完事大吉。”爆豪胜己冷脸说道:“喂，怪人会去雄英吗？” “不要老说我是怪人，听起来和敌人差不多。”泉月烨很不爽爆豪胜己一口一个“怪人”的叫自己，“泉月烨，这是我的名字。” 爆豪胜己抬抬下巴，表示自己知道，姿态高高在上。看得人想打他。 至少泉月烨真的手痒想打人。 “这家伙跟踪你？”泉月烨问绿谷出久。 “不不，小胜不是这种人。”绿谷出久解释道：“其实我们从小就一起长大，小胜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泉月同学你不要误会啊。我们两家住的也很近，所以走一条路很正常啊。” “……”看不出来你们关系亲密。泉月烨自己也有伪青梅竹马（心操人使），本来他还以为自己这对已经足够特殊了。看到绿谷爆豪这一对奇怪的朋友关系，他才感觉世界之大什么变扭都有啊。 最后他们从两人行变成了三人行。 爆豪胜己、泉月烨、绿谷出久。 泉月烨不走在中间，这两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掐起来了。爆豪胜己一直避开和泉月烨的肢体接触，看来是对他三番两次放冷箭有深刻印象。绿谷出久一直想说话，但是爆豪在旁边，他又一时语塞不清楚要讲什么。 “所以说，我现在是什么情况？”泉月烨跟着绿谷出久来到他家里，看着绿谷妈妈忙前忙后端茶倒水，上前搭把手。 “小胜很久都没有来了呢。这位是新同学吗？”绿谷妈妈有点发福，是一个热情的家庭主妇。无论是发色还是神态，绿谷出久都和她一个模子刻出来。 泉月烨借电话给福利院报个平安。绿谷出久拿来自己十个月的健身表，一张一张整理好，准备到时候给泉月烨作资料借鉴。 电话一响马上被接通。 “你好，请问奈良姐姐在吗？”福利院里接电话的一般都是小孩子，因为人手较少，奈良姐姐经常要忙东忙西顾不过来。泉月烨习惯地询问一声，电话另外一头却传来沙沙的声音，似乎什么东西在扭动。 “喂？喂？”泉月烨重复一遍，“请问奈良姐姐在吗？” 电话那头没有人说话，有一种泡沫水起泡的声音，咕噜咕噜。 “喂喂！有人吗？” “有。”一个陌生的男人在说话，他的声音沙哑，似乎舌头下夹着什么东西，“好久不见啊，泉月烨。” “？你是谁？” 福利院长梁上一条血色长舌挂下来，它卷起鞋柜上的电话机，用舌头上生长出的嘴巴说道：“没想到我的小可爱居然这样忘了我，呵呵呵呵我真的是——好——伤心啊。” 熟悉的笑声让泉月烨的脸色一下暗下来。他指骨咔咔作响，他没有想到长舌鬼佬会找到福利院。自己的信息明明就没有公布啊，怎么会……不对！泉月烨想到入学考事件后，自己因为泉月家独特的个性特质，在网络上已经被扒干净了。在网络上，不要说他个人住在哪里，在什么地方读书，就连他祖宗十八代叫什么做过什么事情都能找到。 因为他是英雄世家的孩子。 他在这个英雄社会没有什么隐私。 关于英雄的一切，都是透明的！ “你要干嘛。” “今天晚上十二点半，在城东废弃鬼屋里我等着你。”长舌鬼佬胸有成竹，“如果你不来或者叫警察也没有关系。我会慢慢地杀死福利院里每一个孩子，毁掉你所有的生活呵呵呵呵。”一个泉月家的孩子和福利院所有的孩子，反正都是杀怎么说都不吃亏，“泉月烨，这名字真好听。烨是光辉、明亮的意思吧。快一年了，我可一直在想念你的双眼。我要把它挖出来，含在嘴巴里慢慢地品尝……” 特别是眼中绽放出的让人不自觉成迷的光辉。 他想要一点一点亲手掐灭这光辉。 “滚！”泉月烨爆发出咒骂，“你这个变态！变态！”绿谷出久和爆豪胜己都被泉月烨吓到了，他们看过来，发现泉月烨气冲冲地挂了电话，穿上外衣和他们告别。 “泉月同学……” “抱歉。”泉月烨没打算将长舌鬼佬的事情告诉这两人，在他看来说了也是白说。就算知道，也不过是多上两个人白白送死。“我有点急事需要处理。” 这一次，他要彻底将长舌鬼佬解决掉！ 第四十三章 十二点的杀戮 城东的废弃鬼屋只是大家对其一个简称。 实际上，这个鬼屋只是一栋废弃的游乐大楼，曾经有两层专门拿来做鬼屋经营。其中有一半的鬼屋还带了密室逃脱元素。在大楼荒废后，大量鬼屋道具被遗弃在原地。城东游乐大楼也成为都市怪谈素材之一，被人简化为城东鬼屋。 泉月烨离开绿谷家的时候是下午四点钟。他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第一时间去超市买了水果刀。他并没有把水果刀带回福利院，而是用试卷将刀具包裹起来藏在附近公园的游乐设施里。接着他查询了鬼屋的资料和路线图，对照公开的英雄和警察巡逻路线、时间表。 等到他将这些事情做完，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 泉月烨像个没事人一样回到福利院。长舌鬼佬能够在福利院接电话，说明他很可能还藏在房子里。如果贸然做出什么动作很可能会让亡命之徒铤而走险。如果只有泉月烨一个人，泉月烨不在乎和这个变态同归于尽。 但是福利院还有很多孩子，其中还有长舌鬼佬最喜欢的受害者类型。从战斗力上来说，唯一有点攻击力的猫婆婆出门去拜访故友。家中只有奈良姐姐和一个钟点工阿姨。 长舌鬼佬的目标很明确，只是自己。 “小烨，今天有和朋友一起聚餐吗？”奈良姐姐刚刚做好饭，她是大和抚子类型的居家好女人，“初中毕业了，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 泉月烨将绿谷出久和爆豪胜己拿出来作为自己好朋友说事，让奈良芽衣稍微放心点。奈良芽衣在福利院中或多或少会关心孩子心理状态和人际关系的大人，对于很多福利院孩子来说，奈良姐姐才是他们心中母亲的人选。 “都是雄英英雄科的孩子？”奈良芽衣被雄英的事情弄怕了，她发自内心地说，“我开始觉得婆婆说的对，你最好不要去。你之前都没什么事情，怎么一和这所学校扯上关系，事故就一个接着一个出来了。” “可能有人不希望我去那所学校读书吧。奈良姐姐，家里有收到我的通知书吗？”泉月烨不相信自己一所学校都考不上，他大口喝水，目光在房间内打量。长舌鬼佬会藏在哪里呢？考虑到对方的舌头能够自由伸长，管道、地板、天花板都是重点观察对象。 奈良芽衣对泉月烨没有得到录取通知书感到奇怪。这件事情就算家里没有得到消息，校方总会知道吧。她安慰道：“总会来的。” 泉月烨先吃点饭，上楼去自己房间。 他打开柜子，看见柜子中央破开一个大洞，英雄玩具东倒西歪，个性武器clotho不知去向。很明显，长舌鬼佬从网络也可能是其他地方知道自己有个性手枪，为了防止自己拥有杀伤性武器，提前盗走了。 “该死。”泉月烨恨恨骂出声。可如果他是长舌鬼佬，也会这么做。 泉月烨将自己的零花钱拿出来，他让奈良姐姐有不对劲马上报警，接着自己去拿了水果刀，上城东的旅馆睡觉。这一觉睡到十点，带上手电筒出门，他留给前台一个地址，告知自己明早三点钟还没回来，请马上报警。长舌鬼佬很大的几率会杀死自己。泉月烨相信这一点，他需要将一切都安排好。 天上有一轮月亮。 路两侧一半的灯坏了，有的亮一会儿又不亮，有的则是一直不亮。泉月烨走走停停，鬼屋的具体位置在五楼，泉月烨实验一下电梯，发现居然能用。但电梯是封闭空间，太容易被攻击了。泉月烨选择走楼梯上去。 一路上来遍地灰尘，宣传单散落满地。 大门上封条被人撕开，广播忽然发出滋滋的声音。泉月烨猛地抬头，他举起手中的水果刀，警惕打量周围，特别关注管道和各种洞口。 “呵呵呵呵。”长舌的鬼佬难听的笑声从广播中传出，因为音质效果不佳，听起来磕磕绊绊配合气氛倒是很吓人，“还拿了刀，和我想的差不多。你应该没有报警吧。” 泉月烨不说话。 “我会时刻盯着你，你不要怕。”他的声音从各处传来，鬼屋当初为了音效本就在各种地方放置音响，“我这次也是拿了点好玩的东西，我们可以慢慢玩。” 眼前的大门咔嚓一下缓慢地拉开，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无声的推动它。 “我本来是不打算来的。”泉月烨按下笑脸勋章，“但是你拿走了个性武器。把它还给我，那不是你可以碰的东西。” 广播沙沙地断了，接着是从天而降一道白绫，在白绫上挂着一具女尸。 她低着头，披散头发，双眼吊白看着泉月烨。泉月烨后退两步，感觉有什么滑腻的东西从脚踝上走过。他反手向前一扎，刀从女尸的脸上划过，一块肉掉下来。 泉月烨摔在地上，他感觉到地面黏糊糊的唾液。脸上恶心之色毫不掩饰，甚至有点想吐。 “呵呵呵呵怎么样，这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啊。我知道泉月烨你一定有什么准备，比如说让别人帮你报警，不，你可能已经报警了。但是那又怎么样。”长舌鬼佬笑声更甚，“这里是鬼屋，是不可以使用手机什么通讯设备的……知道为什么吗？” 不好，不会是最糟糕的那种吧。 泉月烨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他再次按下笑脸勋章。“看来他们说的没错，警察果然在你身上留了点东西。”在一具玩偶中一只眼睛轱辘咕噜转动，将一切看在眼中，“但是没用……这种玩具样的垃圾。” “有人让你来对付我？”泉月烨一下子猜中了关键点。 长舌鬼佬没有回答，反而是泉月烨面对的黑暗中传来沉重的机关转动声。他看见蓝色的鬼火在走廊中亮起来，慢慢地朝着自己靠拢过来，一路来照亮了墙上的人皮和血渍，还有林林总总不计其数的长针、刀片和玻璃碎片。 真的是，把刑具都准备好了吗？ 泉月烨举起水果刀，他默默算着最近一次英雄警察的巡逻时间。午夜两点，只要撑到两点，他就有机会发出求救。 如果笑脸勋章发出的信号真的被屏蔽了，两点的求救机会很可能是他战斗的转机。 十二点到！ 杀戮开始了。 第四十五章 密室逃脱抢救 长舌鬼佬是一位经验老道的犯罪者，他从来不露真容，所有人只能见到他标志性的个性【五官舌】。从性格上来说，果断狠辣，就像上次发现欧鲁迈特靠近，二话不说自断舌头，让本体跳崖逃跑。从犯罪手法上说，他那特殊的喜好无一不是让受害者痛不欲生的存在。一旦被他视作猎物，便像被毒蛇盯上。 长舌鬼佬可以潜伏几个月甚至一年，就为了将逃跑的猎物重新抓回来。为了防止意外出现，他还特地将地点选在城东鬼屋。 他舌上长嘴，口中携刀朝着泉月烨的肩膀刺来。黑暗中除了星点鬼火什么都看不见，泉月烨打开小型手电筒，他的速度比长舌鬼佬慢。手电筒还没有拿稳就被长舌鬼佬打落，轱辘滚两圈落在地上。拿着水果刀的手被长舌卷住，长舌扭曲手腕，力求让泉月烨失去抵抗。 肩膀传来闷响，第二个性【痛觉回忆】发动，身体将强烈的痛觉产送到长舌鬼佬身上。在疼痛的攻击下，舌头松开一刹那，泉月烨换手持刀，一刀切下捆绑在身上的舌头。 柔软的舌头落在地上，还蹦跶两下。 长舌鬼佬发出痛呼，他的声音从黑暗中来，没办法辨别是哪一个方向。泉月烨来不及观察伤口，马上去捡手电筒。长舌鬼佬地面突起，一条舌头从下方来缠绕住泉月烨的双腿，让他吃了一嘴泥巴。 泉月烨将水果刀刺入长舌中，短短两回，浑身冷汗。 手电筒却被长舌鬼佬卷走，消失不见了。敌暗我明，本就实力悬殊的战斗一下子对泉月烨更加不利。 而时间才过去五分钟。 泉月烨重返大门，如果继续深入他一定会被长舌鬼佬玩死。大门附近还有路灯可以照亮，姑且算一个安全地带。他默默对了一遍时间表和路线图。开始计算眼前的情况。 路灯照明范围有限，只有前后五米。鬼火飘忽不定，照明亮度不要指望了。前方一片漆黑。泉月烨刀伤都不用看，光靠痛觉就知道这大概是多大的伤口，用什么刀具。 他利用【痛觉回忆】培养出高强度的辨别力。 只要感受到疼痛，泉月烨可以马上对伤口程度、伤口位置、凶器、攻击手法和力度做出判断，包括但不局限于外伤、内伤。 像长舌鬼佬那一刀已经扎入三角肌，再用力就会直入关节窝废了他一只手臂，刀具是厨用切肉刀，这种刀长而尖锐，一般用于削切跺雕。 泉月烨的水果刀在切肉刀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失去了手电筒，对他来说也算是致命一点。失去手电筒就不能用“三长三短”来发送求救信号。 果然在强大的实力面前，做再多的打算都没有用。泉月烨心中更加痛恨自己为什么是个治疗系。 要变强。 “呵呵呵是打算一直站在那边吗？”长舌鬼佬发出笑声，他似乎在打开什么东西，“你的枪很不错啊。” “杀我就好了，干嘛要拿我东西。”泉月烨试图找出类似监视器的东西。 “用你的东西杀了你似乎比我杀了你更加有趣。”长舌鬼佬语气有点兴奋，“真的是警惕心很强啊。没关系，我已经想过了……所以，除了你，我还找了其他的小家伙来玩。” 又一刀从角落中杀出来，不过这一次泉月烨用水果刀格挡住一下。水果刀不过手掌长一点，切肉刀却是他的两倍有余。切肉刀很容易就将水果刀逼到泉月烨眼前，控制切肉刀的是舌头上的嘴。 在拿刀嘴之上还长着另外一张嘴。它露出猩红舌头，舌头垂下来却越来越长，俨然变成另外一只五官舌。 …… 从另外一处安全楼梯上来的爆豪胜己站在瑟瑟冷风中，他对自己很自信，哪怕是收到奇怪的电话也不会慌张。他踹了一脚地上的道具，道具翻一个身，露出人脸。爆豪胜己往后退一步，看清楚这是一个人头模型，长舒一口气。 他现在初三毕业，除了废久考上雄英外一切都朝着计划前进。 今天不是没有人请他去吃饭，爆豪却觉得心理烦躁。他从电视上知道了雄英高中入学事件，别人不清楚泉月烨，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家伙还真的是一个治疗系，战斗素质也很差。网上也有补充他的资料。泉月家的个性并不是自己屡次体验到的疼痛，而是“替换”治疗。 爆豪胜己看着自己的手，他很清楚自己当时感觉到的疼痛不可能和治疗相关。 再加上今天下午，泉月烨的怒吼。不难看出这家伙遇上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爆豪胜己并没有朝复数个性方面去想，在这个社会，一个人只有一个个性才最正确。 至于为什么会来城东著名的鬼屋，甚至不惜打乱自己十点钟上床休息的习惯。爆豪想到打到家中的奇怪电话。 “呵呵呵呵……你是泉月烨的朋友吗？真好啊，朋友啊。他要我转告你晚上十二点来城东鬼屋，有惊喜哦。” 呵，当人是傻子吗？爆豪胜己手心爆炸出火花，“装神弄鬼的真让人火大。”他一个转身，双手扣住来物，用力向下，掌心发烫一串连环爆炸喂出。血淋淋的舌头从天花板上掉下来，还有一坨不知道什么用的肉块。 真是够恶心的。爆豪胜己想到。 他往前走，他所在的是一个鬼屋密室，环境类似学校。墙壁上有一连串凌乱的血手印，地面上有数个脚印，试卷散在地上，还有两个废弃的书包。走廊上能看到安全标志亮起的绿色告示牌。牌子绿了一会儿，忽然慢慢成了红色。 爆豪胜己不害怕，他走到走廊尽头，发现前面又一个小电视机。就是拿来放一些宣传片、安全教育的小电视。“咔咔咔咔咔咔。”电视机里传出奇怪的声音，一条长长的舌头出现在电视机中，舌头上长着一张嘴巴，“你好啊，你是来找谁啊。” 爆豪胜己看着他，“泉月烨那个傻子呢？” “哦，你找他啊。”画面开始出现雪花，接着是黑白监视器画面。画面没有声音，甚至不够清晰。爆豪胜己心里一紧，他看见泉月烨拿着一把小刀艰难的和刚刚所见的长舌头战斗，而他的身上、脸上、大腿、手臂都出现刀痕，半边衣服都是血迹。 爆豪胜己看着画面露出笑容。他的笑容很友善，是典型的咔式友善，“是你干的。”掌心一连串爆炸声，“混账事吗？！啊！” “呵呵淤泥事件的暴躁男主角。我对你也是喜欢的不得了啊……对了，你动作可要快一点哦。这片密室，只有走出去才能找到你的小同学呐。”画面消失，声音却在重复，“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死了。” 爆豪胜己一拳将电视机砸得稀巴烂。 他环顾四周，开始顺着光源走。 第四十六章 长舌联手淤泥 泉月烨并不知道来的人是爆豪胜己，他以为长舌鬼佬会随便抓几个孩子作为这场虐杀的即兴游戏。长舌鬼佬的五官舌能够再生五官舌，泉月烨的第二个性无时无刻不开着，只要长舌鬼佬触碰到自己，马上会被剧烈的痛觉攻击。 靠着这一点，泉月烨和长舌鬼佬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糟糕的是他已经没有退路了，门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外面被锁上了。能够躲避的空间越来越少。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深，长舌鬼佬有意识避开要害，让泉月烨能够多挣扎一下。 哗啦—— 木板门被切肉刀扎碎，木屑刺破泉月烨的伤口。这点小疼痛对于他来说已经无足轻重了，泉月烨感觉到自己很清醒，他试图和亡命之徒谈判，“长舌鬼佬，你只是想要我的命，但是这样很没意思。” “确实，把你堵在这里一刀一刀割下来不符合我的美学。”声音近在咫尺，但是长舌鬼佬本尊隐藏在深处，“你想要往哪里跑呢？呵呵呵……” 泉月烨猛地撞开被砍碎的大门，木刺扎入肉中，他飞快抄楼下奔跑。没想到一团黑影从脚下冲上来，泉月烨一脚踩空马上被粘稠的液体包裹。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往口腔里钻，味道腥臭。 “呜呜——”他用手去抓，用脚去蹬。力完全作用不上，反而越挣扎束缚得越紧。到后面泉月烨两眼一翻居然窒息昏过去了。一直到泉月烨放缓挣扎动作，液体才慢慢松开他的口鼻让他得以活命。 如果爆豪胜己或者绿谷出久在这里，就会认出这是他们的老敌人淤泥。 这家伙在一年前被欧鲁迈特抓获送去吃牢饭，在一次放风中混入地下水道偷偷逃出来，很长一段时间是受到同样在逃的长舌鬼佬的帮助。 帮长舌鬼佬抓反扑的兔子根本就是小事。淤泥将泉月烨的手脚捆绑起来，他一边走一边说：“一个。不过比起这一个，另外两个真是意外之喜。” 长舌鬼佬明白淤泥当初的委屈，安慰道：“没事，那个绿头发小鬼马上到了，我只要这个。剩下两个随便你折腾。”只是可惜泉月烨没有往他布置好的鬼屋机关里走，便宜了那个爆炸小子。 泉月烨悄悄睁开眼，他被几万种疼痛调教过后，其他不敢夸下海口，但在耐力上绝对超过常人。淤泥那种几分钟的窒息完全奈何不了他。比起这个，他更加在意这两人所说的“两位”。 意外之喜、绿头发小鬼……看起来和他们都有点旧仇。 黑漆漆的走廊终于有光了，房间有道具灯。泉月烨终于看清楚整个房间的构造，他汗毛直立要不是还在装昏迷，简直想呕吐。 房间的天花板、管道和地面密密麻麻铺满了舌头。 一个五官舌中再生长出另外一个五官舌。每一个五官舌上都长着新的嘴，嘴中喊着长针或者刀具，同样还有其他五官舌上长着鼻子、嘴巴和眼睛，负责观察。泉月烨低下头，他眯起眼，没想到地面一条血淋淋的舌头忽然蹦出一只血淋淋眼球。眼球接着被一张嘴巴吃掉，嘴巴说道：“他醒了他醒了。” “哦。醒了？”另外一只嘴巴发出渗人的笑声，“淤泥把他扔到那个房间吧。” “没有问题。” 泉月烨被解开绳子，身上除了衣服所有配件都被取走，甚至连鞋子都没有留下。他脚上被栓上铁链扔到一个狭窄的房间中，脚上的铁链正好够他将整个房间走遍，但是要碰到门是不可能的。 房间中有三口棺材，一条板凳，长长的舌头叼着各种刑具窝在天花板，是泉月烨踩上板凳都没有办法够到的。墙上有简陋的枷锁和电视机，电视机上有一个简陋的相机。房间角落还有一个一平米高的铁笼子，笼子上放着一颗骷髅头模型。 这是一个完全密闭的刑室。 等淤泥出去锁上门时，密室彻底黑下来，电视机也慢慢打开了。电视机应该是淘来的二手货，画面老有雪花，但是并不妨碍泉月烨看清楚画面中的人是谁。 “太卑鄙了！”泉月烨站起来，他看着天花板抗议道：“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爆豪胜己一个人走在漆黑的走廊上，前方有一束光芒，他感觉自己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泉月烨那个蠢货真的在这里吗？不会是有人拿自己开玩笑吧。他心中有这样一个念头。要不回去算了？ 他才转身，就听见前面传来微弱的呼救声，“救我……救我……” 声音来自灯光处。 前面还有滴水声。 滴答——滴答——滴答—— 之前没有仔细听，都听不出来。 爆豪胜己再往前几步，他咬咬牙，告诉自己不能让这求救人不管。在光线处先出现一双赤裸的女性小脚。往上看是一件染血的白衬衫，女人脸上掉了一块肉，舌头吐出来，声音从她的胸罩里传出来，“救我……救我……” 胸罩里面是留声机。 爆豪胜己没有想过去检查女尸。要是再其他地方说不定他会提高警惕，但这里是城东废弃的鬼屋，鬼屋里神秘最多？当然是各种奇奇怪怪的尸体模型了。爆豪胜己越过女尸，继续朝前走。 滴答——滴答——水声还在前面，似乎又很近，让人琢磨不定。爆豪胜己打量四周，一片死寂无人说话。他摩擦下自己的胳膊觉得后背发汗，转头除了面对着自己的女尸外什么都没有。 爆豪自己不知道，但是看着监控的泉月烨都要疯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具吊死女尸慢慢地将头扭过去，伸长的舌头越来越长，在舌头上冒出一个新的嘴巴，而嘴巴里含着一根长针。他不知道那是不是长舌鬼佬的本尊，但他们要对付人的手段却知道。 在爆豪回头的一瞬间，舌头咬针缩回正常长度，看上去与平常无异。 长舌鬼佬的笑声让泉月烨的心都凉了，“泉月烨，真的是我听过最好的名字。泉月——那个很有名的替死家族吧。听说你们家都是治疗系英雄，真的不错啊。”天花板上一根舌头吊下来，五官舌舒展露出一根手掌长的细针。“你们家族很伟大啊，经常替其他人去死啊。” “你什么意思。” “那个爆炸小子是你的好朋友吧。你愿意替他去死吗？”长舌鬼佬蠢蠢欲动，“我会提前告诉你我要攻击他哪里，用什么武器。如果你愿意替他受过，就自己按照我说的自残……如果不愿意呵呵呵。” 泉月烨冷冷地看着那根舌头，用力将他拽下，第二个性爆发！ 整个房间里是长舌鬼佬凄厉的惨叫，“啊啊啊啊啊！！！” “当初你在我身上留下的针，我现在把疼痛全部还给你。”泉月烨站直说道：“你敢让他死，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欺负我打不过你，我就要活活疼死你！” 当然爆豪胜己和泉月烨完全想不到，第三位来客站在楼下好一会儿了。 绿谷出久看着咯吱作响的电梯，犹豫许久。 他闭上眼，给自己打气，按下三楼的按钮。 第四十七章 自残面临选择 电梯灯至少会亮。绿谷出久背后发毛，他觉得总有人盯着自己看。狭窄的电梯里贴着最新的密室游戏海报。名字叫做《死亡课堂》海报上面有发黑的痕迹。绿谷出久往后靠，手压在海报上，他的掌心出现一条红道道。 海报上是发黑的血迹。 这里太诡异了，绿谷出久心中惴惴不安，小胜真的在这种地方？他从家里出来什么都没有带。和爆豪胜己早就接到电话不一样，绿谷出久是在睡觉前接到电话。对方自称是淤泥，扬言已经抓到了小胜和泉月同学，威胁绿谷出久一个人来到城东鬼屋，不然就杀死他们。 电话那一头还有很诡异的笑声和呼救声。 绿谷出久本以为是恶作剧，他接到电话后告诉警察。警察那边没有回复。接着他再次接到了同样的电话。对方知道他报警的事情，并且准确的说出绿谷出久的家庭地址和相关信息。 威逼之下，绿谷出久才来到城东鬼屋。 他打开手机，犹豫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欧鲁迈特。可现在已经是深夜，欧鲁迈特应该已经睡了……算了，看看情况再决定吧。随随便便去打扰欧鲁迈特，绿谷出久觉得不好意思。 而且自己在来的路上又报了一次警。 没关系的，你要相信警察。 “呵呵呵呵看来你又报警啦啊……现在的孩子居然还会信任警察。”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我还以为你会给英雄打电话呢呵呵呵，听说当时是欧鲁迈特救得你。”滑腻的东西从脖子根滑过去，绿谷出久全身僵硬，他左顾右盼除了脖子后面的水渍，周围什么东西都没有。 电梯很快就到了。 阴风阵阵，前台没有人，只有一个生理课假人模型躺在地上。灯没看，周围很模糊。绿谷出久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功能，前台后走有三个门。一个是死亡课堂、一个是血腥密室，还有最后一个被人摘掉牌子。 而电梯关上门，忽然轰的一下发出巨大响声。 绿谷出久浑身发抖，被吓到后手机摔在地上，手电筒功能啪叽自动关了。“谁……谁在哪里……小胜，是小胜吗？”三更半夜被叫出来，虽然想过是爆豪的恶作剧，但依照爆豪胜己的个性他更倾向直来直往。 没有人回答他。 水声倒是越来越响亮，“滴答——滴答——滴答——”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绿谷出久捡起手机，他深吸一口气按动电梯，发现完全没有响应。在一片漆黑中，他朝着水声来源去。 他步入最后一个被摘掉牌子的房间。 密室。 泉月烨和长舌鬼佬陷入僵持中。长舌鬼佬坚持要看到泉月烨自残，不然他就会给泉月烨直播爆豪胜己死亡惨状。而泉月烨则表示，只要你敢让爆豪胜己死，你就不要想着慢慢折磨我，你有本事碰我一下我就活活疼死你。 三万五千多种疼痛轮了你的身体轮了你的感觉。 要不要试试看，特别的酸爽。 长舌鬼佬有特殊的杀人喜好，说起杀人他有着自己的执着，从受害者到用刑到如何死必须合乎心意。一次不成功他宁愿放着不杀，下一次慢慢来。泉月烨就是很典型的案例。 “呵呵呵呵我们各退一步。”长舌鬼佬想到自己的精心准备，自觉泉月烨没办法逃出天罗地网，循循善诱，“我不杀那个爆炸小子，但是你必须要自残。刑具必须用我提供的，地方你自己选。如果你还是不坚持呵呵呵呵……我先去折磨爆炸小子，再将他的尸体抛在你面前。” 泉月烨心中痛骂变态。他猜测长舌鬼佬的耐心应该耗完了，只好点头答应。对方马上将长针丢在地上，全程不和泉月烨接触。 看来【痛觉回忆】确实让对方有的受。 “针，刺入咽喉。”长舌鬼佬居然好心提醒，“必须用长针，要整个扎进去。地方你自己选。”地面上的针小臂长，绣花针粗细，泉月烨拿起长针小心翼翼避开肌肉只穿破皮下组织。长舌鬼佬看得心痒痒恨不得亲自动手，当然他本身是不满意泉月烨挑选的地方。 “好了。” “锤头，敲碎骨头。”一把小锤子丢下来，泉月烨笔画一下武器的大小说道：“一定要敲碎骨头？” “没错。” 泉月烨闭上眼睛他心中衡量一二后说道：“我拒绝。” 长舌鬼佬本为了看到泉月烨痛苦的模样，特地选了一个怎么都会疼的武器。他特别想看这孩子痛哭的模样，没想到却遭到拒绝，“呵呵，真奇怪。他不是你的好朋友吗？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好朋友去死吗？” 如果是其他人，泉月烨说不定就做了。 但这回是谁？ 爆豪胜己。 “首先我和他不是好朋友。”泉月烨将锤子拿在手中，说道：“其次，我并没有为他付出一块骨头的义务。” “真狠心，怎么不想当初那样……救下三个小孩子一样。”长舌鬼佬伸出一只眼睛，“他们似乎比爆炸小子更没有理由。” “帮助弱者需要什么理由吗？”泉月烨做好不动，“长舌鬼佬，你最擅长的应该只有针吧。” “最后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不然我就下手了。”长舌鬼佬恶狠狠威胁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狠心的人。” 泉月烨看着电视，态度明确。长舌鬼佬心找了一把锤子，吞咽到舌管中，可以看见锤子在舌道中前进。“你不要后悔。”长舌鬼佬最后一次提示。 那可是爆豪胜己啊。泉月烨心中默默念道，发动，那一招快发动，快啊。他的第一个性【伤害置换】在小时候有一个非常强大的远程功能，只要他能够再次使用这个个性，从时间上来算…… 鬼屋，死亡课堂场地。 爆豪胜己在光亮处转了两三圈，他和绿谷出久感觉相似。总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但是却没找到哪里有问题。厅口有风，地面上纸片上下浮动。滴滴答答的水声继续，爆豪胜己趴在墙上，他仔细听了一下，觉得水声不在这个房间里，反而像是在墙壁另外一端。 到底是什么？ 谁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呼——一锤子从天而降，爆豪胜己歪过身子，他侧过头就看见锤子将墙壁打出一个小凹槽。而掌控锤子的则是吊在空中的女尸，她伸着长舌头，舌头中长有一嘴，锤子吊在嘴巴里虎虎生风。 爆豪胜己掌心开始发出爆炸声。不管什么幕后黑手先，当务之急是： 揍飞她！ 第四十八章 爆豪个性失控 巨大的爆炸声传出，爆豪胜己腾空朝着女尸打去。对方舌间小锤一点，白裙飘飘，整个人骤然坠落在地上，锤子随着舌头朝着爆豪胜己脑门上去。眼瞧着是要置人于死地。爆豪胜己避开要害，空手抓住舌头，双手连环爆炸，愣是将握住的地方炸的乌漆嘛黑。 “啊，这就是你的把戏吗？”爆豪胜己以为自己胜券在握，落在地上，用脚碾压舌头嘲笑道：“真是可笑。”他的背后是数个咕噜咕噜转动的眼球，在破烂的水管中，三四条长舌头爬出来，他们虽然没有准备锤子但口中含着长针、小刀等各种武器。 做恶人就要做得彻底点，什么狗屁承诺都是空的，只有自己开心才是真的好。长舌鬼佬从天花板上垂下一条舌头，舌尖卷着一根长针，长针对准天灵盖准备下手。从上而下扎进去，虽然不会当场死亡，但最终难逃厄运。 爆豪胜己感觉到不对劲，他快速移动到他处。只觉得浑身发麻，转身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脚上不知道何时被刺入一只针管，而针管内早已空荡荡。 “该死。”这是什么时候做的？！爆豪胜己半蹲在地上，他看见从四面八方冒出密密麻麻的长舌头，每一个舌头上都长着一只眼睛。他们围绕着他将他的手脚缠绕起来，“啊啊啊啊！滚开！”爆豪胜己眼前已经出现幻象，他双手爆炸出强烈的火花。借助个性的推动力和优秀的身体素质，爆豪胜己扯断了五六根舌头。 寡不敌众，他的脚上、身体、腰乃至更多的地方出现了舌头。甚至是天花板也掉下来舌头，捂住爆豪胜己的口鼻。经历过淤泥事件的爆豪对自己的实力更加看重，他再次靠着个性清除掉自己身上的长舌，房间的灯忽闪忽暗。舌头不知道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没有随着地上焦黑的肉块消失，反而越来越多。 “该死！有本事出来啊啊！垃圾——”爆豪胜己叫嚣着，他的动作越来越慢，身体也保持不住平衡，他的双眼出现幻觉，呼吸沉重起来。 最终在无止境的纠缠和解脱中，爆豪胜己被药物控制昏厥过去。 摄像机如实的记录这一切。 密室。 泉月烨知道长舌鬼佬不会放过自己的，他内心本来还对这种人渣遵守规矩有点期望……果然还是自己太天真了。“你给他打了什么东西？” “一种很廉价的迷药而已。”长舌鬼佬说道：“不过他有点小小的副作用。嗯，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他将同样的药剂扔到泉月烨面前，“你应该知道我们找了两个人……想不想知道另外一个是谁。” 药剂连个牌子都没有，泉月烨拿起药剂，他想到之前敌人提起来的“绿头发”心中不安，不会是无个性的绿谷出久吧。 绿谷出久经过欧鲁迈特的调教，应该会比他们都要懂得战斗吧。泉月烨懦弱地将希望小小放置在绿谷出久身上。他继续和长舌鬼佬周旋，“这个药应该不简单吧。” “呵呵呵呵……当然了。这可是我为你特地准备的啊……” 死亡课堂密室。 爆豪胜己感觉自己被压缩在一个狭窄的盒子中，体内不断有气体企图冲出控制。他从小到大做什么事情都是顺利的，对于其他人来说颇具挑战性的控制个性在他手中都成为理所当然。所有的一切，无论是什么都在他计划之内。 “啊啊啊啊啊！！！！”爆豪胜己感觉头皮发麻，他双眼瞪大，呼吸急促，连束缚在身体上的舌头什么时候松开都不知道。他只觉得自己内心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强大的力量化身为野兽要将他本人吞噬。 一连串的爆炸率先从掌心爆发。 时空中只能听见安静的水声，滴答——滴答——滴答——那水声的尽头，爆豪胜己看见了一个人。 绿谷出久，爆豪胜己甚至听到这个家伙说，“小胜。” “废久。”爆豪胜己抬起头，额头上都是汗水。他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很狼狈，“滚开！”他朝青竹马咆哮，“滚开啊！不要看我！” “我才没有朝你求救！”一连串的爆炸声越来越响亮，少年无力地咆哮也越来越急促，“我可，我可没有向你求救啊啊！我，我……滚开。” 在监控视频中，只有一个少年迷茫地在房间自言自语。 他的面前什么人都没有。 这一切都是幻觉。 从一开始水声就在慢慢催眠他们，一直到药剂出现才爆发出真正的威力。泉月烨看着视频中的爆豪胜己已经开始无差别攻击了。他抓着药剂，问道：“这个药剂不是迷药，恐怕是针对个性的吧……”他又不是没有见过爆豪胜己的个性。如今这种爆炸威力和强度都远远超过曾经的爆豪胜己，甚至说爆豪的个性有点不正常了。 “没错。这是一种强化个性的药剂，不过都是失败品。” 一种强化失败，极容易造成个性失控从而引发个性崩溃的地下药剂。 “听说你们泉月家都是治疗系英雄，嗯……替换为本质是吗？那你能不能把这个爆炸小子的个性救回来呢？”长舌鬼佬呵呵呵地笑起来，“不过没关系，我一开始准备的也不是这个……下面才是正餐！” 最后一件房间的绿谷出久走了许久。 手机快要没电了，他求救般呼唤道：“小胜，小胜你在哪里。”周围伸手不见五指，脚下总是踢到奇奇怪怪的模型道具。比如说沾血的枷锁和外衣。绿谷出久打一个寒颤，想到这个鬼屋在三更半夜会传来小孩的呼救声，他心底发毛。 真的是，小胜为什么要到这种地方来。 水声越来越近，滴答——滴答——滴答——在前面出现一条缝隙。绿谷出久上前，发现这是一道暗门。从暗门出去似乎是另外一个密室。这是工作人员在两个密室替换的小门。 此刻，这扇门被人打开了。 轰—— 还没有来得及触碰，强烈的气流将门轰成碎片，木屑划破绿谷出久的脸，他看着气喘如牛，双眼通红，明显陷入疯魔的爆豪胜己陷入了惶恐，“小……小胜！” “闭嘴！”爆豪胜己在个性失控下失去正常的判断，他举起手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说道：“区区一个无个性，给我走啊！上一次，这一次我才不没有你求救！我没有向你求救！” 轰—— 不受控制的气浪卷起灰尘，迎面而来是不受控制的攻击。 第四十九章 第一个性暴走 小胜他一直将淤泥事件作为心结吗？ 绿谷出久第一个想到的是这个，第二件事情才是逃跑。他虽然继承了欧鲁迈特的力量，却没有很好的适应它利用它。从入学测试上就可以看出自己使用这份力量的后果——身体承受不了压力，一击后失去战斗力。 如果面对的是敌人，他说不定还能够一战。 可换成小胜……绿谷出久完全没有战斗的意思，内心深处对爆豪胜己的恐惧和敬仰让他失去战意。英雄从来都不会对自己的同伴下手。他只能努力发出声音说道：“小胜，那时候我……” “哈？闭嘴——臭久，我的事情不用你来多嘴！。”爆豪胜己本来就处于暴走的边缘，看见绿谷出久依旧是那副施舍的善良样子，他高傲的自尊心再一次受到创伤。 臭久、臭久、烦死了！一直都跟在自己后面，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样。从小到大，本以为考上雄英就可以摆脱这个麻烦家伙，没想到无个性居然也考上雄英英雄科，还和他一起是全校唯二考上雄英英雄科的人。 该死。简直就像是甩不掉的牛皮糖。 爆豪胜己脑子里一片混乱，他甚至只听到滴答滴答的水声。在怒火燎原中一个微弱的声音开始发芽：杀了他，在这里杀了他，只要杀了他什么事情都当做没发生好了。 一切都会恢复到自己设想的那样子。自己会是折寺中学唯一考上雄英英雄科的学生，他的人生会迎来完美的开端。 只要杀了绿谷出久，一切都会回到你想要的地方。随着水声一个声音在爆豪胜己耳边回响，“杀了他，去吧，杀了他。” 不可以！我没有想过杀了他。爆豪胜己内心挣扎，他的身体却比心动得更快。 绿谷出久凭借多年经验察觉到爆豪胜己情绪上的波动，他往后退一步，呼吸沉重，“小……小胜，小胜你不要吓我。你，你怎么了？”爆豪讨厌自己，他也知道这个事情。 可他熟悉的小胜不会露出这种纠结而恐惧的眼神，更不会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闭嘴！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轰—— 超出常人想象的爆炸火光充斥在楼道中间，绿谷出久飞快钻到墙壁后面。他靠着墙壁都感觉到猛烈的气浪，火星点燃废弃道具，四处燃烧火焰。要不因为这里是少有人居住的城东，还是早已经废弃的大楼，光是爆豪胜己这一下就会引来不少人围观。 时间已经到了深夜一点。 这时候正是大多数人陷入沉睡的时间点。 泉月烨看着视频中两位同学，终于明白长舌鬼佬的恶心用意。让两个无辜者自相残杀，自己作为一个治疗系选择救助。在保证自己活着的情况下，泉月烨只能全力救下一个人。如果要将两个人全部救下来，看他们闹腾的架势，泉月烨是别想活下来了。 一拳能够击倒0分假想敌的拥有强大攻击力的绿谷出久。 战斗意识出色、个性强悍到被职业英雄认可的爆豪胜己。 两个刚刚考上雄英英雄科的天之骄子，就要因为自己陨落在这里吗？泉月烨内心充满了愧疚。长舌鬼佬喜欢他这幅样子，碍于他的第二个性不敢去触碰少年，只能在旁边逼逼，“呵呵呵呵，看你善良的样子真好。你的个性应该能够将他们的伤口转移到自己身上吧。等会儿，等他们打得差不多，就到我们出场了。” 长舌鬼佬确定泉月烨脚上的镣铐完好无损，他收起垂下的长舌。房间里静悄悄的，几只眼睛留在这里负责监视泉月烨。监控视频中绿谷出久一直在逃跑，他没有和爆豪胜己正面对抗，而是一味逃跑。泉月烨看得恨铁不成钢，虽然这样能够避免伤害到爆豪胜己，但一直逃跑，在不熟悉的地形中很容易被暗算啊！ 长舌鬼佬和淤泥藏在暗处，等着黄雀在后呢。 他握着手中的锤子和药剂，来到铁链的源头，铁链的一头被钉在墙上。泉月烨叹口气，他开始用锤子一点一点敲墙，他想要把墙体敲碎，让自己脱离出铁链的束缚。 现在是绿谷出久和爆豪胜己斗，他就算可以借用个性也不合适。像隔空使用的群疗个性【代为所受】，他难道友军互殴都要帮吗？父亲的【回血代价】没有个性武器完全打不出来。家里人的看下来，大部分都要直接接触到对方才能治疗。 “哎。治疗系有什么用啊。”泉月烨发出哀嚎，他拽两把铁链，没有什么用。他看着视频中有些疲倦的绿谷出久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个性暴走，会不会成功……他拿起那管药剂。 透支的第一个性有一招是可以隔空支援的。 而且只要他能够恢复第一个性两招，他就能走出现在的困境。 泉月烨犹豫不决，而另一边的绿谷出久已经走到了尽头。他已经原路返回到了电梯旁边，爆炸声紧追上来，火焰已经将里面包围起来了。绿谷出久按两下电梯，电梯外门自动打开。 三楼的电梯早就在他上来的时候摔下去了。 而周围唯一的逃生通道又被人锁上。泉月烨上来的楼梯在这栋大楼的另外一边，这时候跑过去，就意味要穿越火海。 轰—— 爆豪胜己狰狞的脸庞出现在面前，拳头从上至下，绿谷躲闪不及，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他飞出去撞到逃生通道大门，门上朔朔落下一层灰尘，绿谷出久被尘埃呛出眼泪。 “小胜……”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炸开，“下手真狠啊。”绿谷出久抬起头，他发现自己虽然被揍了一下，还给摔出去一段路，但浑身完全没有伤痛，只因跑路消耗过多体力有点喘气罢了。 泉月烨脚上还有一截铁链，他站在爆豪胜己的背后，双眼中有一圈亮白色的光，“绿谷出久，你和我一起先把爆豪同学制止住！” “可是，泉月同学你……” 泉月烨举起手，空荡荡的药管落在地上，他露出笑容，“嘛，特殊情况。” 第一个性【伤害置换】强制激活，预备暴走。 第五十章 你只需要挥拳 泉月烨的第一个性在没有严重透支之前，在泉月家堪称最强个性。 无他，因为【伤害置换】是泉月家唯一可以双向替换的个性。他能够将敌人的个性置换到自己身上，同样是可以将自己所受到伤害置换给其他人事物。 要知道泉月家历代个性都是“替换”为主，更多是单向替换，只能为别人治疗，对使用者本身损害极大。除了有人从中作妖外，不得不说泉月家早死和个性也有关系。 如果不是十年前个性严重受损，泉月烨应当是不输于任何英雄二代的天才。 他在五岁的时候，第一个性就能够将所触碰到的人前后三小时内所受到的伤害全部转移到自己身上。同时，可以在五分钟之内将自己受到的伤害再转移出去。泉月烨不是很清楚到底是几个小时，所以刚开始只注射一半的药剂，后来发现不够，才将整个药全部打入自己体内。 个性从严重透支到强行激活再到暴走的边缘。 泉月烨现在能够以接触到的一瞬间为起点，前后24小时内受到的所有伤害全部转移到自己身上。 而一小时内自己所受到的伤害全部可以转移出去。 靠着这两点，他将爆豪胜己落在绿谷出久身上的伤害全部转移到自己身上，再将这些伤害转移到铁链上，使得铁链断裂。 客观来说，如果泉月烨可以正常使用第一个性，他就不用拘泥在治疗英雄上，供他选择的方向会更多。 当然，当务之急是如何克制住爆豪胜己。 “绿谷出久！快点过来。”泉月烨喊道:“这家伙现在神志不清楚。你……算了，你知道点什么能让他安静下来的东西吗？” 绿谷出久努力回忆，一时语塞，他觉得小胜没有安静的时刻。 ……或者说安静对于爆豪胜己来说，有点遥远。 泉月烨吐槽道：“哇，我的天。你们真的是青梅竹马吗？”他向着爆豪胜己冲过去，“那你先帮我把他打晕过去吧。”他给自己开启一个超再生，第二个性同时发动。 只要能够触碰到爆豪胜己，他就能将这家伙疼晕过去。 “可是……我，我应该……”对于危机时刻或者是真正的敌人，绿谷出久从来都是果断且勇敢的。但换成自己熟悉的朋友特别是在他生命中有着不同地位的爆豪胜己，他的心态一下子变得懦弱起来。 泉月烨上前就是一拳，他对着爆豪胜己的脖子去，没想到对方接着双手的爆炸冲击力腾空而起，后翻至泉月烨背部。接着一脚狠狠踩下，将泉月烨整个人按在地上。泉月烨转头反手抓爆豪的脚踝，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对于他的个性来说足够了。 第二个性爆发！只要对方和自己有接触，【痛觉回忆】就会有作用！ 在药剂的增强下，痛觉绝对够劲！ 泉月烨自己就给自己爽了一把，整个人都在哆嗦。他和爆豪胜己两个人全部倒在地上，爆豪胜己双眼迷离，似乎被痛的失去知觉。泉月烨勉强站起来，他刚想要说话，倒吸一口凉气。 “嘶——” 痛觉和伤害是两回事，所以他现在痛觉是不能当做伤害转换出去的。第一个性说的伤害全部都是对肉体产生的伤害。泉月烨想着这样就应该结束了，他让绿谷出久过来，三个人互相照应一下不要踏入长舌鬼佬的陷阱中。 长舌鬼佬、淤泥两个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徒。 而他们都是刚刚毕业的学生。 “绿谷拜托你看看这手机还有没有信号。”泉月烨发现绿谷出久身上还带着手机，心中默默祈祷那个什么屏蔽的玩意已经毁在火海中。绿谷出久也想到自己还有手机，他按了两下，绝望道：“没有信号。” “没事，我们从这里……这里楼梯在哪里？” 前面只有电梯，背后是火海。 泉月烨看一眼电梯，电梯外门是可以打开的。打开后就是空荡荡的电梯井。他自己第二个性有点失控了，现在又回到了碰谁谁倒的极端状态。泉月烨只好让绿谷出久背上昏迷的爆豪胜己，他们要去寻找出路。 打是打不过了，所以我们先走吧。 只要逃出去，就赢了。 “啊——”绿谷出久才走两步，忽然摔倒在地上。泉月烨马上接受到他受到的伤害，接着他看见从火海中窜出几条舌头将绿谷出久的脚缠住。另外还有一滩不明液体将爆豪胜己包裹起来。 “怎么会？他不是被送到监狱。”绿谷出久捂住嘴巴，他认出淤泥的存在。可对方不是被欧鲁迈特抓住了吗？泉月烨动作比脑子行动的快，他上前就转移伤害将舌头切断，身上已经没有可以使用的武器了。 而最糟糕的是爆豪胜己再一次陷入奇怪的状态。 所有人都听到了诡异的水滴声：滴答——滴答——滴答——滴答。“啊啊啊，我怎么会。”相似的场景，相似的困境再一次出现在爆豪的眼前，淤泥事件中自己被敌人所困，最后……最后来解救自己的居然是废久。 我绝对不会承认是他救了我！ 这么想着爆豪胜己浑身上下再一次爆发出强大的冲击。这次爆炸产生的冲击差点让淤泥都要飞走了。泉月烨觉得熟悉，他看着旁边的绿谷出久又看看淤泥，终于恍然大悟，“不会吧……你们就是那次淤泥事件的主角？” “啊，也算是吧。”绿谷出久握紧拳头，如果他有欧鲁迈特的力量。不，他已经有了。只是他还不能控制好这股力量。使用一次后，全身就丧失行动力。假设一拳不能解决问题，等待他们的将是死局。但不行动，不用ofa的力量，现在的他和之前的他到底有什么不一样，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伙伴…… 泉月烨看出他的犹豫拍拍绿谷出久的肩膀，和他并肩站着，“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有强大的力量不用。”他想到对方在入学考受到的重伤，心中料想强大是有代价的说道：“绿谷出久，你记住。我，作为一个泉月家人，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能把你从死神手里抢过来。” 他的手里有泉月家各种治疗个性，替死家族的名号可不是靠嘴吹出来的！ “如果你因为伤痛的原因不肯出手。有我在，你尽管去！” “所有的后果，我来！你只需要，挥拳！” 第五十一章 个性大坝决堤 “所有的后果，我来（承担）！你只需要挥拳！”泉月烨的话像一道阀门，将绿谷出久最后的顾虑全部放开。在他心中，泉月烨早就知道自己个性是怎么来的——既然知道，那么也不需要顾忌了！这时候他只需要相信背后的伙伴。绿谷出久心中默念口诀，收紧肛门括约肌。他想起欧鲁迈特面对敌人震惊全场的一击，那是改变天气的一拳。 继承了欧鲁迈特个性的我，也可以！ 打出那一拳吧，绿谷出久，你已经不是当初的你了。 绿谷出久双手爆发出青筋和红光，他感觉自己体内血液在沸腾，力量在血管中奔跑。没错，就是这样，他想到就这样过去抓住小胜，痛痛快快的结束战斗！他跳跃出去，左手抓住小胜暴露在外的胳膊，接着是高高举起的右手。 风起来了。 在之后才是轰——一声巨响。没有控制好的力量在空间中爆发出巨响，大楼第三层被彻底打穿，失去三楼支撑的大楼随后压下一角。空中的火焰被骤然起来的风鼓动，火势更旺。 唯一的效果是淤泥不知道被打碎到哪里去了。 以及完好如初的双手双脚，和第一次使用比起来绿谷出久都想感叹一句“天差地别”。他抓着爆豪胜己的手臂，将他扛到地上，双脚发力朝着泉月烨跑来。泉月烨蹲在地上，他的手废了一只，双脚扭曲。 这是从绿谷出久身上转移过来的力量。 “绿谷出久，你的个性很强啊！”泉月烨来不及羡慕，他第一个性马上将伤害汇集在三个点上：废了的左手和双脚脚心。绿谷出久见泉月烨扭曲的手脚矫正完毕，满身伤疤的少年迅速从地面跃起，可怕的爆发力让地面出现一个小坑。 这就是泉月同学个性吗？好强！绿谷出久看呆了，兼顾治疗系和强大攻击的个性？而泉月烨只是将绿谷出久收到的伤害转移出去，他将伤害聚集在一个地方，瞬间产生的爆发力让他看上去拥有强大的力量。 不过是字面上的“借”力“打”力。 “绿谷出久，快走！”泉月烨一拳砸在墙壁上，墙壁倒塌压下一串火焰，废弃的水管爆裂，从中掉出几条舌头。四面八方传来痛苦的喊叫和烤肉的滋味。泉月烨露出微笑，他对绿谷出久说道：“从三楼跳下去应该没问题吧。” “好的。我先把小胜带到安全的地方。”在这里也是妨碍泉月烨同学的战斗。绿谷出久点头。因为前面剧烈的战斗，墙壁坍塌，能够看见远处有警车呼啸。 咻——一条长舌头卷住绿谷出久的脚。 滴答——滴答——滴答——诡异的水声居然还在。泉月烨大开大合破坏掉所有长舌鬼佬可能存在的地方。破坏水管等地方让长舌鬼佬无处可藏，但主要是要在时间内将伤害转移出去。 绿谷出久按照老样子收紧括约肌，双脚发力准备跳跃。 他感到背上的小胜醒了，“小胜你……”话还没有说完，迎接他的是一声爆炸！被迎面攻击的绿谷出久猝不及防从三楼的边缘摔出去！泉月烨这边瞬间接受到绿谷出久的伤害，他看见双眼通红明显不在状态的爆豪胜己摇摇晃晃站起来。 “呵，别告诉我你这种人也会被控制。”那诡异的水声还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不过看来就是控制他们中间最有攻击力的一位啊。思考长舌鬼佬的思路，控制最强的人让他们自相残杀也不是没可能。 绿谷出久从三楼摔下去的伤害和个性使用造成的伤害再次传达到泉月烨身体中。数量和种类繁多的伤害险些让泉月烨控制不住，他感觉自己体内的力量要溢出来了。 只要再给他一些时间，他能够控制好这个力量。 被控制的爆豪胜己绝对不会给泉月烨时间。随着诡异的水声继续，爆豪胜己冲过来双手爆炸，泉月烨蹬地伤害汇集在地面瞬间输出，凭借强大的冲击转移到爆豪胜己的背后。 爆豪胜己空中翻滚，后仰爆炸推动，拉开两人距离，接着双拳并出，朝着泉月烨的胸口一顿乱拳。泉月烨浑身炸开一样，他的身体接受到新的伤害，新的伤害促进他个性进一步爆发。 该死。 现在的泉月烨踏出一步，地面都会出现裂痕。他体内积累的伤害已经快到他身体的极限，再不释放出去他会原地炸成碎片。个性的上限被提高了，但是他本人远远配不上现在被激活的第一个性。 身体素质匹配不了。 泉月烨长呼一口气，他聚精会神避开爆豪胜己的攻击。周围早已是一片废墟，背后警车鸣笛，职业英雄似乎也在赶来的路上。爆豪胜己又是一拳轰在泉月烨肩膀上，泉月烨犹豫一会儿，终于将手中的伤害压回去。 他的第二个性对现在的爆豪没有作用，一个被控制的人是不会因为痛觉放弃攻击的。 而泉月烨不下手，是他怕这一拳下去，会把爆豪打死。 三楼坠落的伤害加上双倍绿谷出久个性造成的双腿骨折、手臂骨折肌肤崩血，还有数个爆豪造成的爆炸伤害。 真的会把人打死的！ 个性和身体的关系就好像水和大坝，太少了会干涸，太多了会决堤。使用个性的时候则是开水阀，开多少水都是有讲究的。泉月烨现在就是一个快决堤的大坝，他想要开水阀放点水，但他的水阀忽然坏了。 第一个性【伤害置换】彻底步入暴走阶段。 要不憋死，不要放开把人打死吧。不然泉月烨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崩溃。但问题是他面对的是敌人吗？ 不是。 他面对的是有点讨厌，但不至死的爆豪胜己。 “啊啊啊，烦死了。”泉月烨站起来，他浑身上下肌肉中爆炸出白色的闪光，双瞳彻底变成白色的圆圈，“这种情况……能让这家伙彻底清醒过来啊！”关键还在不清醒的爆豪。 泉月家的个性大多只是针对肉体，不包括接触神志控制方面的治疗。 “真的是，能用的……哎哎哎哎还真的有啊。”泉月烨一愣，他再一次背了家谱个性，确定真的是一个能用的个性。 爷爷泉月安第一个性【状态替换】，可以将一个人的身体状态、心态包括了被控制等等精神状态全部转移到另外一个人身上。这个过程是完全单向发展的，需要双方进行肉体接触。 也就是，他可以将爆豪胜己被控制的状态换到自己身上。 变相接触爆豪胜己被控制的局面！ 泉月烨露出喜色，他的脸上依旧出现崩溃的状态，肌肤破开，白色的流光在肌肉中流淌。爆豪胜己不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他继续出拳！ 刺啦——【状态替换】发动。 泉月烨看着爆豪胜己的双眼慢慢恢复，来不及欢呼，整个人撑起腰用尽力气喊道：“快滚！你这个——” 他感觉到自己体内汹涌而出的力量。 爆豪胜己看见白色的光柱以满身伤痕的少年为中心炸开，光柱通天。肉眼可见将整栋废弃大楼化为碎石木屑。 “……” “小胜，快离开！”绿谷出久带着警察和职业英雄上前，他们要是晚一步，爆豪胜己也会和大楼一起化为碎末。 泉月烨，第一个性【伤害置换】伤害输出暴走。 大坝决堤了。 第五十二章 鬼屋事件落幕 个性大坝崩溃的一刹那，泉月烨感受到体内波涛汹涌无法想象的强大在手脚汇合。 一支不合格药剂加上从爆豪那里转来的个性暴走状态。在双状态刺激下，个性力量外泄将水声打乱。泉月烨看见自己的视野中一个行色匆匆的女子从废墟下钻出来，还没有走几步就被飞速扩散的白光掩盖，接着肉眼可见她的手脚扭曲、肌肉爆炸整个人呈现出非凡惨状。 伤害对外输出。 淤泥也是类似的下场。身体被分块，然后重组，不断地重复这个过程。外场围观的警察和英雄都被敌人的惨叫震惊了。他们想要进入，但发现只要靠近白光自己的身体就会受到严重伤害。 “泉月同学。”绿谷出久握住拳头，他怀中的爆豪胜己也逐渐恢复，同样用复杂的眼光看着光柱中心。他们两人都清楚的认知到泉月烨在这场战斗中的作用。如果没有泉月烨，绿谷出久便无法利用ofa续航战斗，一击后失去战斗力；如果没有泉月烨，爆豪胜己会一直被敌方控制，战况会陷入僵持。 他们好好的，最关键之人却独自一人承受所有伤害。 “你们看！”警察和英雄配合起来在外面围警戒线，其中几人惊呼道：“大楼！”被战斗摧毁的楼房正在缓慢地重建，碎石块从地面漂浮起来拼接在一起，灰尘都慢慢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 【伤害置换】伤害吸收。不光是人，就连物体都可以吸收伤害。泉月烨个性严重透支时基本是用个性修复一下小东西的破损。 如今不过是把小东西换成大楼而已。 那些被吸收到体内的伤害无一例外全部几种在敌人身上和他们周边释放！听着敌人的惨叫，往往会让人觉得泉月烨才是罪大恶极的一方。 相当于凌迟的个性暴走持续了整整十二个小时。 敌人们在泉月烨双倍暴走的个性下，体验了什么叫做死去活来生不如死。他们抱着警察和英雄的大腿哭得像个孩子，甚至疯狂的亲吻警察的配枪请求给他们痛痛快快的一枪。 罪魁祸首泉月烨则倒在地上，他周围有一部分建筑因为个性失控变成平地（修复都修复不了，损坏太彻底了）当警察和英雄上前时，发现这孩子居然醒着。 泉月烨看着天空，问道：“啊？结束了？” “你还好吗？” “我感觉还好吧，就是控制不住。”痛觉有，但他经历过三万五千多种痛觉洗礼忍耐还是够得。“我的同学呢？” “先去医院。” “哦。”泉月烨闭上眼睛，这一次他真的熟睡过去了。一旁的警察瞠目结舌，处理了这么多事件他还是第一次在现场看见如此淡定的受害者。 这一次，泉月烨再次入梦。 进门他就被自己老父亲臭骂一顿，“你还真的是什么都敢乱用！那种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儿，你也敢……”泉月长崎拉着泉月长锁朝着泉月烨吐舌头，“瞧你把你爸给气得，过来道个歉。” 泉月烨知道自己当初注射药剂有欠考虑，嘴硬道：“当时情况特殊。” “情况再也不应该有你出场。小烨，你是个学生。你个性不适合战斗。你把自己照顾好就不错了，治疗系想着不拖后腿就非常不错了。”泉月长锁义正言辞，“这种事情交给擅长战斗的英雄好了。” “等着别人来救那也太无能了。”泉月烨反驳道：“当时除了我自己还有谁能够救我？非得要我被那种变态凌迟才好吗？” “你这孩子……”泉月长锁一个头两个大，“我不是说你不自救，自救是好事。但你压根没考虑后果吧，乱七八糟打一通。像你这种乱来的战斗方式，我们以后是不会再借个性给你的！”经历了雄英高中入学考和现在长舌鬼屋事件后，家中长辈都开始担心这孩子仗着个性借用为所欲为，压根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我……”泉月烨本以为自己这次良好的表现会得到家人的夸奖，没想到全部是这种压制的评论，“可是我不想……” “你不想什么？借给你个性是怕你出什么问题，不是让你随随便便拿去逞强。”泉月长锁看着十年未曾教育的孩子苦口婆心，“上一次雄英入学事件你没有考虑到自己的状态随随便便借用个性，要不是你爷爷给你开了【超再生】你就直接死在现场吧！这一次注射奇怪药剂你也没有考虑过自己。你知道个性暴走意味着什么吗？你会彻底废了啊！” “我前面十年和废了个性有什么不一样吗？”泉月烨冷着脸说道：“既然怕我借用个性乱来，你们当初干嘛要借给我。” 泉月老父亲真的给气炸了。 他们当初就是考虑到泉月烨第一个严重透支，才会想把自己家族历代个性借出去。在这个个性至上的社会，关键时候总有个性发挥。 谁会想到自家孩子拿到个性接着马上就出事？ 一年住院三次，次次都是不得了的大事情？谁家长辈受得了这种糟心事情？泉月长锁懒得和自己儿子继续吵，他面对的不是去世时五岁的幼儿，而是有自己思想的十五岁少年了。 两代人的隔阂第一次暴露出来，让人颇为无奈。 泉月烨长崎讪笑出来打哈哈，给泉月烨普及一下个性暴走一般的后遗症，让这个心大不把自己身体放心上的傻小子注意点。 “嘛，你爸就是担心你。”泉月长崎无奈摊开手，“说实话，我们并不奇怪你这么做。看着自己重要的人受伤却无能为力，所有人都会着急。这一点我希望你理解你爸哈哈哈。” 泉月烨站在门口，看着小叔的笑容，有些心塞，“小叔，我只是……”他想要描述那种心情，却组织不了语言。 “但是看着有人在自己面前受伤，看着无辜者受灾自己无能为力也很痛苦。如果拥有个性能够为帮助别人做出一点贡献，奉献出这些力量帮助别人也很好啊。”泉月长崎抓着泉月烨的脑袋揉两下，“泉月家的男人心口不一都快成家族遗传了。脑子还没想清楚怎么回事，看不惯别人受伤个性自己就炸开……啧，算了你还是看着别人受伤吧。我这人比较自私，傻侄子不要受伤就好了。” “小叔。” “嗯？” “忘了说，你的礼物我收到了。”泉月烨露出一个笑容，“回去我就把小叔也补上。” “啧啧，机灵鬼。” 泉月长崎，泉月家唯一没有成为英雄的男人。 第五十三章 录取通知书 泉月烨在接受家族长辈各种批评和责怪时，长舌鬼屋事件在报纸和新闻的双重报道下结束了。上面似乎有意思压下案件，从披露到结束不过一天，网络上除了讨论维持八小时的白光外甚至看不到一点相关消息。 泉月烨再一次住进医院，医院医生和护士都熟的能和他打花牌了。奈良芽衣过来送饭还给值班护士带了小饼干。而作为病患的泉月烨却因为“饮食安排”没有小饼干吃。 “我想吃辣！！”连续五天清汤寡水一点油都看不见后，泉月烨生无可恋，“我想吃肉我想吃火锅我想吃麻辣烫我还想吃超级变态辣炒面面包。” 医生冷冷的将报告单拍在无肉不欢无辣想死的某人脸上，“呵呵。” 他对于这个接手至今三番五次次次都能作进急症室的小患者忍无可忍，“吃素少油，我给你开个食疗的单子。一点辣都不准。” 泉月烨，猝。 医生给他读了一遍素质报告单，总结道：“身体素质低下，膝关节肘关节等关节处有损伤。以后运动要注意劳损过度关节很难补回来，后天开始初步康复训练。个性方面，第一个性严重透支，差不多把你这十年养的全部扔水里了。那个药剂的副作用还没有给出报告，后续发展不一定。我建议你最近半年不要动用个性。第二个性倒是增强了一点，等你快出院的时候我们做一个详细测试。” 身体素质方面可以开始初步训练了，但是个性要等一段时间。 泉月烨自己也不着急，警察局那边传消息说犯罪全部落网：长舌鬼佬、淤泥还有一个个性类似催眠的女人。泉月烨特地拜托警察取回父亲留下的个性武器，那对他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 等到他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也该是高中开学的日子了。 “泉月同学。”来探望的是绿谷出久，说起来在泉月烨住院的日子里绿谷出久来的很勤快。除了处于友好方面的探望，这家伙还带着本子双眼放亮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泉月同学当时使用的招式是什么呢？方便讲述一下原理吗？” “泉月同学是怎么判断敌人的位置和招式呢？当初泉月烨同学……” 孜孜不倦好学至极的绿谷同学拿着本子写写画画，泉月烨一脸懵逼半天憋出一句，“直觉吧……” 他个性一是借来的，这个不能说。 自己第一个性当时暴走，具体什么原理他怎么讲啊？他十年没怎么大幅度使用了，生疏不少。 和绿谷出久比起来，爆豪胜己就冷漠多了。有时候泉月烨看到他站在医院门口，死活不进来。后来是他母亲压着他到泉月烨跟前道谢的。虽然看表情还真不是道谢的意思…… 不过嘛，那是爆豪胜己就可以理解了。 心操人使确定是雄英高中普通科，最近打了好几个电话来问泉月烨的学校。可能他内心还是想要和泉月烨一所学校吧。奈良姐姐却反映家中、学校完全没有收到关于他入学的消息。 似乎，泉月烨落榜落得很彻底…… “说起来，治疗系不入英雄科也没有关系。”绿谷出久终于放弃碎碎念，他一边锻炼臂力一边回忆道：“因为治疗系是非常珍贵的，会去战斗的几乎没有。普通科才是治疗系的选择。像治疗女郎就是普通科出来的啊。” “不去战斗？那和医生差不多嘛。”泉月烨不喜欢治疗系这三个字，他总觉得带上这三个词好像他只能做一个治疗系了。 绿谷出久羡慕地看过来，“差多了。如果及时治疗再投入战斗对局面都会有大作用。英雄科培养的更多是直接战斗和辅助战斗的学生，但治疗系已经不能算在辅助战斗了吧。” “听起来就像赤裸裸的个性歧视。” “哎？！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治疗系真的很厉害啊。”绿谷出久觉得自己没有表达好，抱歉道：“不过我长着大都没见过几个治疗系。对这个种类也不了解。” “好吧。”泉月烨也是长这么大没见过几个真正的治疗系。前提是不算他死去的泉月家家人。“如果是治疗系英雄，不读英雄科也可以？” “我看资料上，很多都是普通科毕业的。”绿谷出久问道：“泉月同学想要成为英雄？你一定会成为很强大的英雄！”现在的他回想起那天敌人在白光中痛苦的惨叫还心有余悸。 泉月烨倒是没什么感觉，敷衍道：“再说吧。” 市政府大楼，独立办公室中。 男子敲击桌面，他是一个很平凡的人，平凡的样貌平凡的家世平凡的个性，唯一可以称道的是他有一个家世显赫的老婆，以及他毕业于雄英高中普通科。他的电脑正显示一条搜索。是关于泉月家最后的小辈泉月烨。网友将他在雄英高中普通科事件中优秀的表现全部圈出来。 不过这种帖子不多，暴露非英雄的个性帖子往往会被管理员删除。 但是泉月烨相关的帖子却保留下来了。反正只是一个废掉的个性不是吗？又不会引发大家的关注。在这个英雄社会，只有好看又炫酷实力强大的个性和人才会长时间得到关注。 他打开抽屉，在文件上方静静躺着一把白蓝相间的手枪：个性武器clotho 这把武器曾经在战场上大放光彩，他的主人是泉月家最后一代英雄泉月长锁。“什么垃圾英雄世家。”男子关上抽屉，他冷笑着想到一个人。 “只要我动动手指头，还不是死得快，死得早。”他在一封减刑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完全无视犯罪的名字长舌鬼佬，更无视了这个名字背负的数条人命。成为英雄又能怎么样？ 英雄就是政府的走狗，不过是换了一种形式罢了。英雄只是抓捕犯罪，但是真正的负责制裁犯罪的还是他们这些握笔之人！武力永远是下策，钱权才是未来的主宰！ 男子合上本子，他仰面倒在椅子上露出笑容。泉月长崎，当初我能断了你的英雄梦！今日我也能断了你侄子的英雄路！ 垃圾桶里，静静躺着被撕毁的录取通知书。 “雄英高中普通科，泉月烨同学恭喜你被录取了。” 第五十四章 局面一度混乱 “对不起，我们学校没有这位同学的资料。”心操礼貌的和电话那头的老师道谢，他挂掉电话看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长叹一口气。 开车的心操父亲问道：“泉月家的事情。” “嗯。算是吧。”心操人使将泉月烨的事情挂在心上。父母在得知他考上雄英普通科后本来预定今天的机票，打算来一次全家旅游。心操人使听说泉月烨负伤后愣是将机票改签，整个行程推后。“爸，前面是雄英吗？” “对啊，从这条路去最近。暑假雄英开放吗？” 心操人使麻烦父亲停车，他看着雄英大门五味杂陈。 “没事的，我相信你的能力。”心操父亲安慰道：“迈入雄英已经算半个英雄了，只要未来努力都有希望。” “爸，我是普通科。”心操重新回到车上，他打通下所学校的电话，开始询问泉月烨的事情。等到他们来到医院时，心操人使将泉月烨填报的所有学校都拨打了一遍。 除了雄英高中。 泉月烨正在吃苹果，奈良姐姐一直践行“每天一个苹果，医生远离我”的政策。对于病人除了苹果还有各种清汤寡水所谓的营养餐。看到心操人使过来，泉月烨呛了两口，尴尬道：“咳咳……心操咳咳，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到底是蠢到什么地步，才会把自己作成这个样子。”心操人使嘲讽道:“听说你又遇上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只是卷土重来，没事啦反正最后都交给职业英雄和警察了。”泉月烨几下解决苹果，眼巴巴问道：“那个……心操啊，能不能……” “干嘛。” 泉月烨一看有戏，浑身打鸡血一般道：“给我买点卫龙（辣条）呗，就小一点——哎呦。”查房中的医生将不听话的病患敲打两下，松开卷起的病历冷笑。 偷渡零食是不可能的。 “医生，我觉得我已经好了！” “你以为好了就是好了吗？”医生永远都挂着冷笑，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只会冷笑，他让护工将泉月烨拎到轮椅上，说道：“去做个性测试。你的第二个性测试。” 心操人使也来了兴趣，“我可以一起去吗？”泉月烨倒是无所谓，医生坚决反对，最终心操还是没有目睹泉月烨测试。在当下社会大家似乎对自己的个性展现习以为常，但从医生的职业操守来讲他们不准随便暴露患者任何信息，哪怕是个性。 他们今天测试的是第二个性。医生准备独立的房间中放着一窝肥硕的小竹鼠。因为泉月烨的第二个性只对生物起作用，而且还必须接触才能发挥出来。他们特地准备实验用的小竹鼠，并在小竹鼠身上做了测试，以便更好的了解泉月烨的第二个性。 “一个人几乎不可能拥有两个个性，你这种情况也没有发生。个性不显露倒是有。嘛，总之测试吧。”医生抓出一只鼠，放在泉月烨怀中，“开始吧。” 泉月烨很随意的释放个性。 竹鼠在他怀中抽搐，手舞足蹈发出痛苦的叫声。护士在监控室记录指数。医生等到这只竹鼠口吐白沫后，将它揪出来递给旁边的护士，“这只做成烤鼠。” 接着第二只，“这只就红烧吧。” 第三只，“这只就清蒸好了。” 第四只，“死了吗？哦，还能救回来？那就……油焖吧。” 如果忽略他们的对话，看着那一身白大褂和冷淡脸已经本子上密密麻麻的数据记录，你真会以为这是一群道貌岸然的科研工作者。泉月烨一脸麻木，他看着一只一只还在抽搐明显有气的小白鼠下油锅，内心充满了对世界的不信任。 你们真的是来测试我的个性？ 泉月烨看着一帮子医疗人员在自己面前美美的吃了顿全鼠宴，提出严肃抗议。医生第二天将竹鼠换成了肉蛙，美美的吃了一顿麻辣蛙火锅；第三天换成了全鱼麻辣宴……要不是第五天他们将完整的个性使用报告砸在泉月烨的脸上，泉月烨都想让他们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看得见吃不到的痛苦”。 当然，这是后几天的事情了。 探病结束的心操人使开始练习雄英高中的招生处，在再三对比过分数线、加分政策已经录取人数后，他察觉到事情不简单。他直接拜访泉月烨名义上的监护人猫婆婆，拜托她动用雄英高中的人脉查询雄英普通科的录取名单。 事关泉月烨，猫婆婆绝对放在心上。她不查不知道，一查彻底捅了马蜂窝。 雄英方面确实录取了泉月烨，他们的通知书也寄出，算算时间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而福利院和学校方面则完全没有收到任何录取消息。 所有人第一反应都举得是寄丢了。 雄英招生办的人甚至表示马上打印新的录取通知书，亲自送上门道歉。然而等他登录后台也发现不对劲了。 泉月烨这位学生的名单被人锁住了。 不是他们雄英后台的问题，是有人从上面锁住他的资料录入。所有学生资料录入都是从地方学校汇总到教育局，再从教育局下发给各个高中。泉月烨的资料和所有资料在一次打印后，马上被锁回教育局中。 没有上面的指令，他们雄英高中方是无法解开这个学生的基本资料，也没有办法再给他打印一份入学通知书。再者上面的封锁没有解开，这个学生哪怕收到录取通知书，但是学校系统会默认泉月烨非本校学生。 在教育体系中，只要上面锁住很多东西，他们下面的各所学校只能干瞪眼。 另一方面，雄英招生办马上反馈给根津校长。 另一方面，他们还不敢直接和打电话过来的学生家长反馈，要知道普通科入学事件余波还没有过去，这时候再被爆出录取上的瑕疵。雄英高中的名头会一跌再跌，哪怕入学后有欧鲁迈特作为导师都无法弥补这种学校气势上的衰败。 雄英高中方，马上召开会议，接着根津校长、相泽消太气势汹汹杀到了直属教育部门中。这一回是要冤有头债有主，莫名其妙扣下一个学生是怎么回事？还嫌弃事情不够多吗？至于这么给雄英添堵啊？ 所有人都没想到去打扰还在养病阶段的孩子。 麻烦却自己找上了他。 “非常抱歉，按照治安管理条理。泉月烨你的个性武器属于非法枪械，已经转交市政府保管。以及按照个性测试中的检测，判断你的个性为【极度危险】出于保护大众的安全，政府需要对你的个性进行管制。”泉月烨午休爬起来，顶着鸡窝头朦胧看着对方。 对方穿着执法者的衣服，抓住他的手腕要给他带上一个环扣。环扣的中心有一个小小的按钮，只需要按一下一种特殊的药剂会随之刺入体内。 然后将人的个性完全消除。 泉月烨抽出自己的手，对方随即上来五六个人将他压在病床上，甚至用枕头闷着他的口鼻低声恐吓：“小王八蛋，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哐当——为首人被一个脑袋砸懵了。 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好吧，医生的脑袋在落在床中间怒道：“那个王八犊子敢碰老子的患者一下，老子让他脑袋分家。” 大门后身材壮硕的男护理站在没了脑袋的医生背后，发出大兄♂弟的咆哮。 第五十五章 杉木凉信个性 在二十平的病房中，汇集着还没有睡醒的患者、头掉了的医生、膘肥体壮的男护士和一群不知道哪里来的“警察”。整个医院将人按得死死地，在联系警方过来后他们发现这群人只是混混。 准确点是穿着警服的混混。 他们表示在昨天晚上有一个蒙面女人拿着东西让他们来病房闹事，不知道名字也不知道女人长什么样子，唯一可以了解的是酬劳丰厚。 来得警察是个小年轻大概是出来没多久，他记录名字和事故忽然问泉月烨，“你是哪个泉月？” “啊？什么？”泉月烨心理素质不错，他彻底清醒过来，还在思考是什么人要弄死他。小警察耐心问道：“请问您是泉月长崎的侄子吗？”……怎么又扯上叔叔了？泉月烨想到叔叔生前警局那帮好朋友哭笑不得点点头，“那个笑脸还是很有用的啦。” “嘿，负责做这个的后勤都快给训得狗血淋头。”小警察幸灾乐祸道：“这事情我们一定好好查，给你查得清楚。不然那帮老骨头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泉月烨明白术业有专攻，就将事情全部交给警察负责。他不知道当自己受袭的消息传到警局时，整个警局都炸成一锅粥。 “查！都给我查！在我们的地界上还有人明目张胆做这种龌蹉事情！”老组长将烟头按在水杯里，“给我把那群混子的嘴巴敲出来，哪怕是他和他老婆的做、爱时间都问清楚。” “我们查可能没有什么消息。要不要拜托英雄。”其中一位组员说道：“这个孩子看上去没有什么背景，但是他背后能牵扯出一堆事情。” “英雄？这种事情都交给英雄要我们警察做什么。”老组长倒出最后一支烟，神色疲倦，“好好办。这孩子的案子于公于私都要做好。像个什么样子啊。”他想到十年前的事情长叹一口气。 所有人都知道老组长又想到那件陈年旧事了。有些人同样叹息不甘心，也有的一脸不屑觉得没有什么大事。整个办公室里是键盘不断敲击、纸张翻动和各种安静的转动声。 许久才有人嘟囔一句，“为什么警察不能使用个性啊。” 这个社会最大的暴力制裁构成不是警察而是英雄。 雄英高中一行人直接去市政府找相关人员，一层一层上去他们见到了最终的负责人杉木凉信。杉木凉信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男人，在大部分的场合中他似乎都配的上路人甲三个字。 不得不说句公道话。 杉木凉信敢扣下雄英高中新一届学生中的一位，属于教育界吃螃蟹第一人。在当今社会，雄英高中早就不是简单一所学校。从学校的雄英运动会代替奥运会在日本的地位便可看出这所学校是个性社会国民凝聚力之地。 以往说雄英是一所公立学校，实际呢？政府早就拴不住了。 杉木凉信敢对雄英动手，到底是谁授权的？ 根津校长心中计算过一个又一个人名。还不等他开口，杉木凉信抢占先机，“雄英高中的根津校长现在是办公时间，如果有私事请下班后再谈。” “看来你很明白啊。”相泽消太一脸阴沉。他还想再说什么，被根津校长制止住了。 杉木凉信似乎早有预料，他将一沓资料递给相泽消太道：“你们自己看吧。”他递出来的资料是有关泉月烨擅自在外使用个性的相关处罚，泉月烨并非英雄却一直在外高调使用个性。别的不说，那束白光要不是上面压下去，民间可以炸出各种花样。 按照目前的法律，泉月烨会冠上干扰治安的罪名。 “他的监护人是一个老婆婆。事发时没有职业英雄在场，事后也没有任何相关职业的长辈替他背处分。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吧。” 相泽消太握拳，内心对这个孩子的内疚更深。 根津校长飞快浏览过资料，露出和善的微笑，“杉木似乎是我们雄英的毕业生。看来哪怕是普通科也会出人才。” “谢谢夸奖。校长，这是公事。”杉木凉信一本正经道：“我不会因为我是雄英毕业生手下留情的。” 根津校长狠狠地往他心上一扎，“我说的不是你啊，杉木。”他挥舞手中的资料，像天真的孩子，“我说的人是泉月长崎，当年要没有错过英雄考核，想来这孩子也不会被你这样欺负。” “言重了，校长。” 局面陷入僵持，双方言语间夹刀夹枪你来我往中都在戳对方的弱点。相泽消太最不喜欢这种场景。他努力回忆学校中泉月的相关消息。泉月烨这个孩子从一开始的入学考到现在的通知书风波，处处都表明一个消息：有人不希望泉月烨进入雄英。 会是谁呢？ 整个局面随着一张录取通知书的下落微微颤抖，雄英高中、市政府、市警方陷入共同的混战。他们尚未知道真正的敌人是谁，张开獠牙提防对方。 “走吧。”根津校长放弃和杉木凉信打太极，对相泽消太道：“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 警察局中香烟一根一根抽完烟灰缸满了又倒干净，终于有人欢呼道：“找到关键线索了。”他拿出记录有一丝紧张，“快去市政府那边。”打印机复印出多份资料，发给大家。 其中有一份悄无声息送到了一位少年手中。他整张脸隐藏在黑暗中，身后站着青鸢和风女，两个哥特萝莉在脚边看绘本。 “哇，没想到这么快。”风女笑嘻嘻道：“以前一直听少主喊他死肥猪死肥猪的，嗯。就是长得太普通了。”她将杉木凉信的资料放在少年面前，“少主，这家伙的个性很难得啊。” “我也认为抛弃他不是最佳选择。”青鸢提议，“他的个性看起来弱小，但对于我们后期工作非常有用。” 少年叹口气，他将两份资料一份警方的调查资料，一份杉木凉信的基本资料用打火机点燃。灰烬慢慢落在地面，被两个小萝莉用脚踩灭火星。 “杉木凉信这家伙快把自己弄死了。”少年叹口气，“就算我们不出手，他也要疯了。”与其默默死去，不如让他们再利用一下死得有点价值。 杉木凉信，个性【指令】，能力官方判定：弱。 该个性对同一人一生只能下达一个指令，指令下达后将高于本能，疑似终身不可撤销。 第五十六章 各方势力涌动 不要看着【指令】个性很强，个性强不强不是看个性的解释，而是看人究竟能够把个性发挥到什么地步。例如个性火，有的人能够喷射出融化金属的火焰，有的人冒出的火焰只能点香烟。这个世界个性相似的人数不胜数，但是真正能够将其发挥强大的人只有零星。 【指令】被判定为弱，是因为这个个性需要三年以上的长期重复，中间不能出现间断。只有达成这两个条件，下达的指令才能成功植入，且重复时间越长，指令效果越强。 虽然说随着时代发展，大部分人的个性是越来越强。但例如这种个性本身很强大，能力却不强的案例。 还有一种是个性很没用，但是个性的力量很强大。 比如说泉月烨的第二个性【痛觉回忆】他身上的伤慢慢好了之后医生终于准许他使用个性。他只是调动起最轻微的刺痛，就感觉到不一样。 疼痛被放大了！对比之前是一粒米和一颗花生米的差别。 然而……这在泉月烨看来并没有什么用。因为他感受到的也是放大后的疼痛。他思考一下战斗中第二个性的实用性，发现如果面对疼痛免疫力强的人几乎是无效。这一点其实从爆豪胜己被控制就可以看出来了。 轻了没什么实际作用，太重了自己要是扛不住说不定也会崩溃。泉月烨欲哭无泪，天知道他多希望好起来的是自己第一个性。 第一个性能够对外输出伤害，怎么说都能打一下。 摔！为什么第二个性这么废物！ “感觉怎么样？”医生装上自己的脑袋说道:“报告看了吗？”报告中写满了各种数据，已经算是详细了。泉月烨点点头，他抱怨道：“我觉得这个个性完全没有用啊。只能对一些抵抗力、意志力不高的家伙有威慑力。” 医生皱眉，他嘲弄道：“没有废物的个性，只有废物的人。” “？” 看着眼前孩子伤痕累累的样子，医生放下本子无奈说道：“你不会以为只有那种力量强大、各种自然系才是强大的个性吧。世界上这么多个性其实找到自己的正确使用方式，都是非常强大的。像你的个性，你有没有尝试过局部释放？你有没有尝试延长释放？你有没有尝试过每天稳定释放？” 泉月烨目瞪口呆，“等等！！！医生你知道我的个性怎么用吗？” “我好歹是学医的，大学论文方向是个性使用方向。你这个还是和痛觉相关的。”医生坐下来在纸上给泉月烨笔画起来，“事先说明，我这是理论。不一定能够实现。” 泉月烨乖乖坐好，看着医生给他推演第二个性可能产生的使用方式。 …… 猫婆婆本来一直在家中等待消息，接到好友治疗女郎抱歉的电话，她面色照常甚至多吃了一碗饭。奈良芽衣惴惴不安，她明白这是婆婆不高兴的事情。“奈良，你知道他考雄英普通科的事情吗？” “啊……这个，我不是很清楚。” 猫婆婆擦擦嘴巴，眼中是寒光，“太胡来了。”要不是中间出了这种糟心事情心操人使找到她这里，她可能还被那孩子蒙在鼓中，本来报考英雄科已经让自己很不满意了。 奈良芽衣小心翼翼道：“婆婆是不愿意让小烨去雄英吗？” “我打算带他出国。”猫婆婆整理外衣，她前段时间一直在忙碌出国和转学的事情。日本已经不能够保护那孩子了。这一年中经历的种种事情让猫婆婆对雄英产生不信任。 “婆婆。”奈良芽衣诧异道：“小烨知道这件事情吗？” “他没有选择的权利。”猫婆婆带上东西走到玄关处。奈良芽衣连桌子都没收拾追出来问道：“小烨已经十五岁了，这种事情已经不是婆婆你一个人可以私自决定的吧！” “奈良，不要忘了是谁给你们一口饭，谁让你们避免流浪街头。”猫婆婆的声音带着一丝低沉，“是泉月，我建立福利院是因为泉月烨。我收养你们也是因为泉月烨。我要做的是保护这个孩子活下来，其次才是恢复他们泉月家的光荣。只要能做到这两点在我看来牺牲他的自由和选择是可以的。” 奈良芽衣看着猫婆婆消失在门口，有些无措。她犹豫很久，来到电话机前拨打一个电话，“喂，你好。我是喵喵福利院的奈良芽衣……事情是这样的……嗯。您不打算插手吗？可是小烨……抱歉，是我唐突了，涉及到雄英和政府确实不方便您出手。” 电话那一头是一个男人抽烟的声响，他用一口烟嗓道：“和你无关。只是目前泉月那孩子放在福利院还算安全。现在不知道多少只眼睛盯着他。” 猫婆婆直接杀去市政府大楼。 与此同时根津校长和相泽消太并没有直接返回雄英，他们先来到泉月烨所在的医院。推门而入是少年坐在床上不断使用自己的个性，手中还拿着一张写满字的纸。 真是用功的少年，相泽消太对他的印象更深。没有一个人民教师不喜欢努力的学生。再加上一开始雄英高中就有愧于这个孩子。根津校长上前友善问道：“是泉月烨同学吗？你好，我们是雄英高中的教师。” 泉月烨难为看着校长伸出的手，他现在个性还没有做到收放自如，手上全部是【痛觉回忆】，只能抱歉解释一下。 “你是说你是双个性？”根津校长和相泽消太吃惊一下。他们比之前更加严肃，将泉月烨相关的消息又过了一遍，“这件事情你还和其他人说过吗？” 泉月烨并不觉得两个个性有什么不一样。至少在他的家族中就有人是双个性。虽然没有大张旗鼓宣传自己拥有两个个性，但他不忌讳在别人面前使用双个性，“医生护士还有家里人都知道吧。” 还要算上现在两个人民教师。 “泉月同学，以后务必对双个性的事情保密。”在这个社会，所有人都是单个性。曾经有过双个性的人，不过那些人都变成可怕的存在……而造成这一切的人是afo！如果被人发现泉月烨是双个性，其他科学研究所不敢说，至少afo一定会对这孩子动手。 先天拥有双个性，身体完好无损，意识清晰。 哪怕他的两个个性实战不强，但能够并存已经是突破这个世界的常规！得知泉月烨拥有双个性，根津校长自觉找到了泉月烨一直受到袭击的原因。本来不打算和杉木冷信硬碰硬的他下定决心： 泉月烨必须来到雄英念书！ 第五十七章 一个伙伴请求 “短短三天内，警方、雄英高中、全市高额纳税者向我们施压。仅仅是因为一个孩子。”开会中心是围绕一个人展开，“泉月烨只是一个孩子而已。杉木冷信那件新闻也是你压下去的吧。你是在帮这个孩子还是在……” “泉月家是老牌的英雄世家没错吧。我只是接着这次事件传达一下我一直坚持的理念：去英雄职业化。”杉木冷信坐在转椅上，他和普通说话没有差别甚至还有不停的转笔，“只是一个学生入学就能够影响到国家机关开会。你们还要我再说明一下英雄世家的强大力量吗？” 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在这个社会上英雄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杉木冷信道：“泉月烨只是一个治疗系世家的孩子。他甚至现在没有任何长辈可以庇护，十年前的余光让他残喘到现在。我可以坦然承认，我之所以会压下关于这孩子最近的负面新闻，就是因为他的亲叔叔泉月长崎。” 十年前杉木冷信从战场上带回泉月长崎的尸体痛哭的一幕都登上报纸，很难让人怀疑他们的情感。有人想到那一幕说道：“你们应该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吧。你是从泉月家上总结出英雄世家的弊端吗？” “没错。这个时代，人们相信英雄而不会相信政府的力量。警察被嘲笑为接受所的事情还少吗？随着第五代第六代的出现强大的个性会越来越普遍，这时候去英雄职业化已经破不容缓了！我们需要削弱英雄，加强政府的力量。” “这个时代已经被英雄强大的力量绑架了。像是一所学校就能够和我们正面对抗，完全不顾及法律的存在——要知道这名学生按照法律应该失去自由！我们已经足够网开一面了。绝对不能让职业英雄这一存在继续下去了。是时候改革了！”杉木冷信讲到激动处站起来拍着桌子，“我已经整理出各个事务所和英雄世家和政府部门的民众支持率，各位请自己看吧。” 资料上可以看出，大家比起政府的武力更加信任事务所或者强大的个人英雄。因为英雄可以随时随地出现在他们身边，保护被法律束缚不能使用个性自卫的他们。 “强大的个性已经不会出现在少数人身上。去英雄职业化将是我们改革的重要步骤之一。我还是坚持自己的提案，希望大家放点心在上面。”至于泉月烨，杉木冷信看着资料上的少年，默默地用指头点点他的名字，说道：“泉月的事情我会让步。雄英方我来协调，警方就麻烦诸位了。” 随着会议结束，众人再次翻阅杉木冷信提出的方案，他们对其提出的主义有了更深的印象，更有人已经慢慢转变成支持者。 泉月烨并不知道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一切，他还是安安静静的养病，顺便锻炼自己的第二个性。目前为止他的个性只对竹鼠、肉蛙、小鸡等各种食材释放过观察动物的反应并记录。用医生的话来说，想要用个性来战斗，要从深度和广度两个方面了解自己的个性。 深度是指身体对个性的承受能力、个性单能力的开发极限等。 广度是指个性的灵活运用方式、个性不同组成方式和基本原理等。 泉月烨还真的给琢磨出一点名堂来。他蛮想对人试试看，可惜手头是没有什么合适的家伙啊。 “泉月烨你的果篮。”护士带着一个水果篮子走进来，“是不是喜欢你的小姑娘送的啊。都快有一个星期了吧。”泉月烨摸摸自己伤痕累累的脸，觉得要是谁能看中自己这张脸……不是口味独特，那妥妥就是真爱了。 “今天也有卡片吗？”泉月烨又看到那张卡片，卡片上是亲手写的祝福：希望你身体早日恢复。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署名是：「しん」（日文信的发音） “听起来好像女孩子啊。”泉月烨从果篮中拿一个苹果，等他削皮完心操人使带饭过来。泉月烨就开玩笑，“听说一个完整的苹果皮能许一个愿望……啊，断了。” “反着来的吧。”心操除了带饭还有一个好消息，“刚刚雄英那边下来你的通知书。你运气真的太好了，我现在才知道你的分数。”泉月烨记得自己有一门是零分……雄英高中普通科的分数也不算低，至少要拿到a才有考上的希望。他本来都没想过自己能上。 “英语、国文、数学……最后加上额外加分，你刚刚好是普通科最后一名录取学生。” 泉月烨：？？？“等等，那个额外加分是怎么回事？” 心操人使给他看证明，“你的叔叔泉月长崎是烈士，官方是这么定义的。他生前在第一受益人上写了你的名字，从程序上解释这个加分是完全合理的。” “感觉好像今年很多事情冒出来了。以前从来都没有人和我谈过。” “听奈良姐姐说，猫婆婆本来打算让你去美国读书的。” “这是觉得我成绩有多差啊。早早就准备出国？”泉月烨不喜欢被人安排，而且他习惯待在一个地方不动，要他抛下这里的一切去陌生的国度是不可能的。 心操人使保持沉默。他看到一边的果篮，发现里面还有一张手写卡片。他翻过卡片的背面下面居然还有印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字是无颜色的，只有斜着看过去借着反光才能看清。 说不定真的是这家伙桃花运来了？马上就是樱花再度盛开的季节了，等到那时候他们就不是去年初三的学生了。而是新一届的雄英高中普通科学生了。 …… 等到泉月烨彻底出院时，雄英高中也打开门迎接新一批学生。 “泉月同学，早上好。”在门口就遇见绿谷出久，泉月烨纠结半天的领带最终决定放弃。下一次他一定要让奈良姐姐教会他怎么弄这玩意，他看着不知道怎么弄成死结的领带叹一口气。 他有气无力道：“早上好，绿谷同学。” “你的身体好了吗？” “至少活动没问题了。绿谷同学是去那个班啊？”雄英的英雄科分为a班、b班，大家印象中a班都会比b班出色一点。泉月烨随着医生学了差不多一个月的个性课程，他现在好奇绿谷出久那种程度的个性控制会被分到哪个班。 绿谷出久不好意思但他兴奋说道：“我是在a班，泉月同学呢？” “我在普通科d班，普通科的课程和时间都和英雄科不一样。绿谷同学你现在对英雄科知道多少啊。”泉月烨蛮想了解一下英雄科学生的日常，他现在正在对英雄逐渐感兴趣的阶段，“如果不方便的话，可以不说……” “没有、没有这回事啊。如果是泉月同学的话，我一定会好好坦白的。毕竟我们是曾经一起战斗过的伙伴啊。”绿谷出久想到泉月烨当时对自己说的话，脸色凝重，“而且以后想要再麻烦泉月同学。下一次我一定会好好保护泉月同学的。” “哈？” “如果泉月同学是以治疗系英雄为目标的话，可以……可以将我看作伙伴吗？”绿谷出久站在走廊上对着泉月烨九十度鞠躬，“我知道自己现在还有很多不足，但是只要泉月同学在的话，我们一定能好好配合。我，我现在虽然还很弱小，但是未来一定会成为最棒的英雄！” “请将我看作伙伴吧！拜托你了泉月同学！” 第五十八章 开学啦泉月烨 确实，从实际角度出发，绿谷出久目前的个性状态配合泉月烨的第一个性【伤害置换】。一能够免疫掉绿谷出久个性对身体的负担，二能够提供给泉月烨源源不断的伤害能力。除了个性之外，绿谷出久性格也适合团队合作……至少他们第一次还算配合。 似乎他没有什么可以拒绝绿谷出久的地方。 最有前途的雄英英雄科学生出色的个性良好的团队合作意识，泉月烨道:“抱歉啊。绿谷出久同学。” “是因为我太弱小了吗？泉月同学，请你相信我我一定……”绿谷出久努力争论道。泉月烨捂住双眼脸上止不住的笑意，“和你没有关系啊。是我自己的问题，医生说我最近半年不要太多使用个性。” “抱歉。” 泉月烨和绿谷出久分开后回到自己的教室。他路过c班教室时看见心操人使，虽然早知道但免不了失望。还以为能够和心操一起上学呢。路上他还替一个晚来的女孩子指路，对方居然也是a班的学生。 教室里学号和座位已经安排好了。泉月烨的位子在第二排最后一个，他才坐下前面的同学就转过头来笑嘻嘻的打招呼，“嗨，又见面了。”前桌穿着男式校服，他的样貌属于让人惊艳的中性美，头发似乎刚刚蓄起来正到脖颈。 泉月烨努力回忆半天，发现自己没搜索到相关的消息，尴尬点头勉强打招呼。 “勉强打招呼不太适合你。你这张脸就要酷酷的摆出‘一群战五渣’的冰山表情。要喝牛奶吗？”对方太过自来熟，从书包中掏出一袋牛奶递过来，“我这里有红枣味的，你喜欢原味的还是红枣？” “谢谢原味。抱歉我不记得你。”本着第一天要和同学打好关系的心态，泉月烨接过牛奶。教室里人慢慢聚齐了，谈论的人也多起来了。前桌转过来趴在泉月烨的桌子上笑眯眯，他的眉眼精致得不像个男孩子。 前桌道：“我是那个提醒你包上挂着巫毒娃娃的家伙。这段时间泉月同学的风头特别大啊。我可以叫你泉月君吗？” “都行。”泉月烨并没有放在心上，“请问我要怎么称呼你呢？” 对方还没有回答，班主任就走进来了。他们d班的班主任是一位女老师，她走进来的同时一些熟悉英雄的人就欢呼起来了。要知道雄英每一位老师都是职业英雄。 泉月烨则是一脸懵，他不认识。 班主任简单的自我介绍一下，她本名高桥梅子，英雄名是【单向】主要活跃在灾害救援上。简单介绍自己后，高桥老师单刀直入，“我想问一下，全班有多少同学是因为考不上英雄科才来到普通科。想要转科到英雄科的人请举手。” 刷刷——全班三分之二的人都举起手来。 一个班20人，只有6个人不是这个原因才来考普通科的。其中就包括泉月烨和他的前桌。泉月烨自己是没考上英雄科，他甚至没想过自己能考上普通科。至于转科？对于他来说有点遥远，他如果作为一个治疗系英雄在普通科也可以成功，非得去英雄科吗？ 班主任点点头，“那6位同学先来做自我介绍，说一下名字、个性、自己来雄英的目的还有未来的计划。其余人把手放下。” 泉月烨：早知道我就举手了。 第一个人叫夜月犬一郎，他报考雄英普通科是因为雄英的普通科在全国非常优秀。值得一提，这位是无个性。后面三四个人借着他的理由也胡扯一通。 终于到了泉月烨，他站上去硬着头皮开始胡扯，“我叫泉月烨，我来雄英普通科是因为我没有收到其他学校的录取通知书。” 班主任开了一下名单，问道：“你的目标是职业英雄吗？我记得泉月是职业英雄世家。” “……”场面一度尴尬。 一个职业英雄世家的孩子混迹在普通科，怎么说呢？至少台下开始出现各种议论声。泉月烨有点紧张，他糊弄过去，“我还在想吧。不一定会成为职业英雄。” 班主任点点头在本子上记下来，让下一位上去。 下一位是泉月烨的前桌。 他带了一袋牛奶，在黑板上先写了名字：酒井信。 “大家好，为了避免一些误会，先说明我对在座绝对不可能成为英雄的各位毫无兴趣。我的目标是成为最棒的英雄爱人，至于是丈夫或者妻子都没有关系。我报考雄英的目的就是为了接触优秀雄英学子。” “我想要成为优秀英雄的妻子。嘛，也可能是丈夫。” 泉月烨：…… d班众人：…… “我的个性是【变性】，只要食用奶制品就能改变性别。现在的我是男孩子，大家可以叫我酒井君；等到我变成女孩子的时候，希望大家可以叫我酒酱。” 泉月烨觉得自己抽屉里的牛奶在发烫。 班主任咳嗽两声，说道：“好了，剩下的同学换上运动服。刚刚自我介绍完的6位同学过来帮忙分配一下工作。泉月同学和酒井同学去看一下操场上还有哪个班在测试。” “好。” 管他呢。泉月烨整理好心态，他看见酒井信咕噜咕噜喝完一瓶牛奶，带着书包先去了一趟洗手间。等到出来时，已经变成一个长腿大胸穿着校服短裙，还用小皮筋将头发扎起来的可爱妹子了。原本在男性身上存在但并不放大的可爱点瞬间被放大。 “谢谢泉月君等我啦。嘻嘻，走吧走吧。我们快点操场吧。”声音也比之前男生状态要细一点。酒井信，哦，不现在是酒井信拽着泉月烨的手臂，泉月烨感受到自己被什么柔软的物体挤压一下。 泉月烨：……好、好软。这就是女孩子吗？不！不对啊，这家伙原本是个男生啊！啊啊啊这家伙到底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啊。他在凌乱中和酒井信到了操场。操场上相泽消太和a班的学生正在做体测，其中一个头顶葡萄的矮小男孩目不转睛盯着酒井信丰满的胸脯，口水哗啦哗啦往下流。 “****……****啊啊啊啊来雄英我真的是太幸福了。”峰田实双眼放光，瞬间化为一条狼狗。这比狠人多一点，又恰恰是条单身狗，“这是我的菜啊我的菜啊，啊啊三秒钟之内我要到她的电话号码、家庭地址和三围。” 障子看不下去了，将他拎到一边，“峰田到你了。” “呵呵，是时候在美女面前展现我的英姿了。”第四项反复横跳！峰田实从自己头上摘下一个葡萄黏在地上，借助超强弹性快成一道闪电！ 酒井幸乖巧地站在一边目光却在不断打量a班的众人。泉月烨心中冒出一个不好的念头，他问道：“那个酒井同学你……” “我啊？我在寻找合适的结婚对象。”酒井信露出笑容，“这涉及到我以后使用男体还是女体的问题嘛。” 第五十九章 投掷垒球成绩 泉月烨一个踉跄，他面红耳赤将手从酒井信胸下取出。就在他们磨叽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五项投掷垒球了。一位可爱的栗色发女孩轻轻松松一抛。“太厉害了！！连无限循环都有！！” 剩下的还有长距离跑、仰卧体坐、坐位体前屈。相泽消太看到一旁的泉月烨打招呼道：“啊，你现在是在d班吧。”泉月烨点点头，相泽消太让酒井信去给d班班主任传话，让泉月烨在一边看着。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你应该是这其中的一员。”相泽消太看着走上场拿着垒球的绿谷出久，“在我看来你会成为一个出色的英雄。” “啊，普通科和英雄科其实没什么差别吧。”泉月烨发现人群中还有爆豪胜己和切岛锐儿郎，那个一本正经在英雄科入学考上提问的男孩子也在。啧啧，这个班看来和他不太合拍。 绿谷出久脸色很差劲，和告别前是两个样子。 “绿谷同学这样子下去恐怕不太妙吧。”方正男孩（饭田天哉）说道。 泉月烨也担心，“绿谷同学是身体不舒服吗？” “这还用说，他本来就是个无个性的废物！”爆豪胜己冷哼一声，他不知道绿谷出久在入学考的壮举，鬼屋那一次到后面他又被控制住了，记不太清楚状况了。 “无个性？你知道他在入学考试中完成了多么惊人的壮举吗！？”饭田天哉早就将绿谷出久看作自己的对手，对他怀有一种敬佩尊敬之情。 “壮举？” 切岛锐儿郎过来拍拍泉月烨的肩膀，“说起壮举，是不是击倒大块头啊。哈哈哈这家伙也是啊，特别强。对了泉月烨，你是在b班吗？”他和泉月烨在一个考场，算个目击者。 “哈？”爆豪胜己彻底懵了，“该死的！你不是治疗吗？” 泉月烨看着场中紧张的绿谷出久，“咳咳，是啊我是治疗没错啊……等会儿再说吧。” 绿谷出久屏气凝神，他想到出门前母亲欣慰的表情，想到欧鲁迈特对自己的期待，我怎么可以在这种地方倒下！！！ “46米。”相泽消太冷冷地说道。 和前面女生的无限比起来天差地别，有了对比伤害更大。 绿谷出久脸色难看，他看着双手嘀咕道：“怎么会……我明明使用了个性的……” 相泽消太：“是我把你的个性消除了。”泉月烨见过相泽消太的带子自动飘起来，第二次见还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能够让带子自己浮动啊，是个性吗？ “我越发觉得，这次入学考试缺乏合理性了，居然连你这样的学生都能考上雄英。”相泽消太看了身边的泉月烨一眼，意有所指，“同样的分数构成，有人做的比你更加完美。你这家伙不过是运气比别人好了点。” 泉月烨和绿谷出久全部是救助活动分，泉月烨拿到了75分，绿谷出久只拿到了60分。这之间的差距更多是在临场判断、果断执行力还有随机应变上。 绿谷出久也认出相泽消太来了，“消除了……那个护目镜，我知道了！你是消除英雄ereserhead（橡皮头）！！” 相泽消太，个性【消除】，能将处于自己视野孽的人的个性消除的个性。 “橡皮头噗，感觉好随意啊。”泉月烨笑出声。旁边有人说道：“我曾经见过这个名字。他是个非常低调的英雄。” “我就想到知道为什么要取这样一个名字，不过还蛮帅气的。” 相泽消太指着绿谷出久说道：“据我所见你还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个性吧？你有打算把自己搞得动弹不得，然后等和别人来救自己吗？” “我没有这样的想法。” “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到时候别人仍然不得不分散精力来救你。泉月烨！”忽然被点名的泉月烨脖子一缩感觉到不妙，他也被带子拽过来训话，“你也是一样。你知道治疗系在战场第一要素吗？” 泉月瑟瑟发抖一脸懵逼烨：“救人？” “不要让敌人杀死你，也不要被抓到。因为你们倒下了像这种不合格产品就没有人人救了。大家还要出双倍的力气救人。”相泽消太看着入学考救助分二人组，道：“以前有个热血到招人烦的英雄，创造除了单枪匹马在特大灾害红救出一千多人的传说。尽管同样是在蛮干，但你在救出一个人之后就将成为一具木偶。” “绿谷出久凭你的力量是成不了一名英雄的。” 所以，目前的绿谷出久和泉月烨会成为最佳组合。 一个控制不住力量会对自己造成重大伤害，另外一个伤害转移到自己身上再转移出去。 只要泉月烨恢复起来，这二人可以说凭借强大力量横扫全场。 “泉月烨，你来投一下。用上个性。”相泽消太将球递给泉月烨。 哎？这不是a班的上课时间吗？我？我不是来问一下操场使用权的吗？泉月烨一脸懵逼，不过他的个性用了也白用。 “36米。体质太差了。”相泽消太滴了眼药水，让绿谷出久上去，“你的个性已经恢复了，投掷垒球有两次机会。尽快完成测试吧。” 丽日御茶子一脸担心站在旁边，饭田天哉若有所思，“听起来就是在为他指点迷津一样。” 泉月烨拍拍手站在他们旁边，道：“我有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 “感觉我等一下又要上去了。”泉月烨一脸抑郁，爆豪胜己在旁边说道：“只是开除宣言而已。” “哎？a班这么严格啊。测试不通过还要开除？”泉月烨摸摸下巴，“我觉得不会是开除啊。哎好烦啊。”他最近都在锻炼第二个性，第一个性适合现在用，但长期没用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子。 “说起来，你这家伙怎么会在我们a班的地盘上？啊？不对，你不是没考上雄英吗？”爆豪胜己终于关注到了，“你现在在哪里啊，泉月混蛋。” “普通科d班。” 磅——那边结果出来了！ 绿谷出久，7053米。 第六十章 体测终于结束 从46米到现在的7053米，个性的运用一再突破人们身体的极限。泉月烨感叹两下。绿谷出久的手指开始流血，伤势严重，他熬着剧痛咬牙道：“这点疼痛……跟入学考试时比差远了。”他并不是单纯的发动个性，而是将力量集中在指尖。 用最低程度的伤势发挥出最大限度的力量。 “老师！我还能动！”绿谷出久脸上是汗水，眼神坚定道。泉月烨被他眼中的坚毅所震撼，他感觉绿谷出久和折寺中学时完全是两个人。之前没有深入了解，现在看来这家伙骨子里是真的不愿意服输啊。 丽日御茶子欢呼到，“总算拿出有英雄感觉的记录来了——” “一点都不聪明呢。” “但他的手指已经肿起来了，入学考试时也是这样……真是种诡异的个性啊。”一般来说只有小孩才会出现被个性所伤的状态，他们都是高中生了最基本的个性控制都算不错。饭田天哉直接将伤势归于“个性本身”而不是控制不了个性。 泉月烨看到伤势，心里开始确认伤势的程度。他感觉下一个要轮到自己了。旁边的爆豪胜己却露出一副震惊的样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臭久你这混账！快点给我说清楚！” 在折寺中学时所有人都以为绿谷出久是无个性。 在雄英高中绿谷出久却一跃成为最耀眼的存在。 “说不定是他个性对身体损伤太过，所以才一直不用吧。” “给我闭嘴！泉月混账！” 泉月烨是看过绿谷出久长达十个月的锻炼。他猜测绿谷出久是永远强大的个性，但是他的个性和自己的个性一样使用起来都会对身体造成严重伤害。泉月烨是因为个性严重透支选择少用个性，绿谷出久说不定是小时候发现对身体损伤太严重，选择不适用个性。 身体素质限制个性发展。 这么解释似乎也能说得通。泉月烨心中是这么认为的，他企图将自己的猜测解释给爆豪胜己听。对方却一把冲出去，咆哮道：“臭久！回答我！！” 随后被相泽消太的布缠绕得结结实实不能动弹。“唔。” “这是用碳纤维和特殊合金编制而成的【拘捕武器】……真是的。”相泽消太走近将二人拽走，“别逼我频繁使用个性好不好，我可是有干眼症的人啊！” “……” 哇，真的是白瞎了这么厉害的个性！ “时间不多了，快准备下一项。泉月烨，你过来。”相泽消太果然把泉月烨叫过来，“你也用上个性再投一次。” 这个不要太明显了好吗？泉月烨苦笑不得，他看着自己的手，长叹一口气。在医院很少使用第一个性，平时有抽血或者做测试但和现在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伤害。 他想到医生送他出院时的话，“个性的使用不会完全没有副作用，无论是什么样的个性长期使用后对人体都会有所影响。积少成多终有一日会弄垮你的。” 不过，现在是可以稍微用一点的。 他也想知道自己的个性到底能达到什么程度。 “绿谷出久，很帅气啊。”泉月烨上前拍拍绿谷的手。 绿谷出久有一些不好意思，他虽然继承了欧鲁迈特的力量，但还配不上这股力量。丽日御茶子关心地上前查看伤势，“手指还好……哎哎哎？” 泉月烨拿过垒球，站在准备区内，稍微活动一下。 绿谷出久的手指开始快速愈合，肿胀通红的地方迅速消失。丽日和其余同学都聚集在绿谷出久旁边，他们目睹绿谷出久从受伤滴血到完好无损。 如果不是外面留着一些干涸的血，他们都以为先前是一场梦。 “天啊，这是什么啊。”泉月烨听着他们的声音，迅速将手中的垒球投掷出去。他将自己全身的力量都放在指尖，努力地回忆绿谷出久的动作。在投掷的一瞬间让所有伤害都聚集在球上！ 把最强的力量集中在最小的点上！ 磅—— 球飞了出去，很明显和之前有所不同，不，简直是天差地别了。但又绿谷出久在前，泉月烨这一次的投掷引发的震惊欢呼小多了。和他在a班没认识几个人也有关系。切岛锐儿郎倒是叫好一通。 爆豪胜己则是死死盯着他的指尖，“和臭久一样啊，你这个泉月混账！”明明都只是一块石头而已，都只是一些不起眼的小人物而已。他表情可怕正好让泉月烨撞见，吓了他一跳。 泉月烨，第二次投掷垒球成绩：7053米。 和绿谷出久的成绩一模一样。 果然啊，相泽消太在名单下写下泉月烨的名字，将他的成绩和绿谷出久的成绩圈起来，道：“去换运动服。” “哎？” “赶紧给我去换运动服，泉月烨你现在能够承受多大的伤害？”相泽消太考虑泉月烨才出院不久，不敢随意让他使用个性参加一些测试。 泉月烨思考一下，“致命伤是不能转移的，我现在可以转人体伤害但基本都是百分之百的转移，换出去的话大概是百分之六十吧。”他举起手，在转移手上的手指上有一些小伤，而且现在不能灵活弯曲。 伤害还有百分之四十留在泉月烨的身体中，只能慢慢地多次释放出去。 相泽消太后面就没让泉月烨使用个性了，他让泉月烨做一些基本的体测，给出“身体素质太差了！给我回去好好锻炼。”绿谷出久手指恢复后继续之后的测试，他还不能很好的控制局部力量，之后就没有取得投掷垒球这样亮眼的成绩了。 泉月烨更倒霉，他莫名其妙就被拽到a班队伍里来测试了。等到d班过来测试时，两个班级无论是同学或者老师都有一种尴尬的气氛存在。d班来的都是想要成为英雄的家伙，对不吭声混入a班的泉月烨怀有各种猜测；a班大部分都接受泉月烨强大的个性，看过绿谷出久愈合的手指后他们对泉月烨的态度好得不能再好。 治疗系无论在哪里都是宝。 相泽消太结束自己班的测试，“那我就公布结果了。各项成绩单纯为各项测试成绩相加的综合。口头讲解纯粹是浪费时间，所以我会直接把排名发下去。”绿谷出久闭上眼睛，一副紧张的样子。 “放心吧，你一定不会是最后一名的。投掷垒球成绩不是不错嘛。”泉月烨安慰道。雄英真的会让教师随意开除学生吗？还是雄英英雄科的学生？想想也不现实吧。 绿谷出久双手都是汗，“可我能拿得出手的只有投掷垒球一项……” “顺便说一句，开除是骗你们的。” 泉月烨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绿谷出久瞪大眼睛的样子愉悦了他。还有那位无论怎么看都很认真的方正男生（饭田天哉）表情特别搞笑。 a班到底有多少人真的相信会被开除啊。 “这是为了最大限度将你们的实力激发出来而采用的——合理的虚构。”相泽消太露出一口白牙。八百万百也说道：“这无论怎么看都是在骗人的吧，只要稍微动动脑子就能够识破。” 绝大部分还是没有动动脑子的，“你说什么？！！！” 相泽消太可不会管，他和d班班主任打声招呼，将两份保健室利用书交给泉月烨和绿谷出久，“去大婶儿哪里，让她帮你疗伤吧。从明天起还有更加严酷的试炼在排队等着你们呢。” 这个你们一定不包括我。 泉月烨感觉自己的背部要被d班同学的视线灼伤了。相泽消太还指名道姓说道：“就是这样，测试已经结束了。教室里有教学计划和其他资料，记得都看一看。泉月烨你也是。” “……那个我不是d班的吗？” “这件事情会再通知你的。”整个操场是还没有缓过来的a班同学、d班同学和泉月烨本人。 这究竟算什么啊！！ 除去泉月烨，绿谷出久依旧是全班最后一名。d班同学也开始自己的测试，其中一人捡起地上的垒球抱怨道：“什么嘛，a班都用烂了。” 使用过的垒球上是细细的密纹，稍微用力扣一下整个球就破成几瓣。“简直是怪物啊。” “这就是a班的实力？！” 伤害在瞬间从指间转移到垒球上，强大的力量让垒球飞出去。力量一部分被分散出去，还有一部分残留在垒球上造成其四分五裂。 这是很强大的力量，属于泉月的力量。 第六十一章 体测结束之后 体测是上午的事情，中午吃饭的时候泉月烨和心操人使碰面说了操场的事情。“这不是好事吗？”心操人使并没有嫉妒的表情，他放下勺子说道：“我也觉得你去a班比留在d班好。至少a班人的品格比d班的要好多了。” “哎，才刚刚开学吧。” “刚刚开学就有不好的流言传出来。普通科大部分都是冲着英雄转科名额来的，你现在差不多是一个活靶子了。”心操人使想到上午在普通科三个班级流传开的话，皱眉。流言传播的速度超出他的想象，如果学校这边没有给出一个解释，泉月烨在普通科的日子会异常艰难。 泉月烨也明白。 他捂着头想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啊啊好麻烦啊。我才不会去看什么教学计划和资料啊。我现在还没有想好。” “是成为英雄吗？” “不知道。”泉月烨收拾碗筷，结束仓促的午餐，“让我再想想吧。” “泉月烨，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也许很冒犯……”心操人使犹豫一下，最后选择用手机短信发送给他。 泉月烨被刺了一下，他慌张将短信关掉，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他有一些凌乱，走到教室门口被一个男生叫住，“泉月烨同学，你好。我是a班的饭田天哉。”对方一本正经说道：“虽然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但治疗女郎请你和绿谷同学赶快去保健室一趟。” “……”完全忘记还有这回事的泉月烨和以为自己已经恢复好了的绿谷出久在保健室里面面相觑。将两人拽过来的饭田天哉面色严肃站在旁边，颇有点老妈子操心的味道：“绿谷同学、泉月同学身体是战斗的本钱，请注意身体。” “谢谢你啊，小伙子。”治疗女郎笑眯眯地给饭田天哉一颗糖果。泉月烨忽然间毛骨悚然，接着他就被治疗女郎喂了一口糖果。“你们两个也是啊。要好好吃饭，受伤了怎么可以不检查身体呢。” 唔——为什么会有这么甜的糖果，泉月烨整个脸都扭曲起来了。他最讨厌吃甜食了。甜食什么的，简直是他人生的痛苦！特别是甜到发腻的糖果！绿谷出久还好，他伸出手让治疗女郎检查伤势。 “恩恩，不错啊。干的不错啊。”治疗女郎一边点头一边对泉月烨说道：“转换得很彻底，对这位同学完全没有损害呢。来，伸出手来。” 泉月烨下意识地往后退两步。‘ 他感觉自己会被骂！因为他受伤的手指现在还在发麻。饭田天哉则双眼发亮看着泉月烨不断夸赞他稀有的治疗系个性，绿谷出久看着自己的双手陷入沉思。 “果然。治愈——”治疗女郎在泉月烨的手指上亲吻了一下，泉月烨感觉到自己忽然被抽空一样，整个人昏沉沉的。治疗女郎又给他喂了一口糖，将他整个人甜腻到毛骨悚然。 “我的个性只能将人体内的治愈能力活力化而已，而要完成治愈是要消耗体力的。接连受重伤的话，反而会因为体力严重透支而死，所以千万要注意休息哦。消太也真的是太不知道轻重了。”治疗女郎抱怨道；“泉月家族一直都是这样。你有没有兴趣来保健室帮忙？” “啊？”泉月家不像治疗女郎这种促进回复类型，他们是彻彻底底地转换，家族个性核心是“替换”。 泉月烨感觉自己在雄英无时无刻都有意料之外的发展，他想到自己在医院学习到的知识、自己从小在家族中沉浸式学习到的基础医疗和基本急救法，想到从小接受到的“泉月家全部都是治疗系英雄”这一说法，犹豫不决。 平心而论，他不想成为一个治疗系英雄。但目前成为治疗系英雄又符合大多数人的期望。猫婆婆是希望他成为治疗系英雄的、被父亲救助过的小林春山是认为他会成为治疗系英雄的、雄英所有人都认为他的未来是治疗系英雄。 治疗系才是泉月家的家学。 他作为泉月家遗子成为合格的治疗系英雄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你的爷爷和我是老朋友，他有一些很独特的东西留下来。”治疗女郎抛出一个重磅炸弹，“不光是你爷爷你的父亲也有东西留在雄英，孩子相信我们不会害你的。泉月家每一位都在这所学校里学习成长过，你也不会例外。” “我可以再想想吗？” “没问题。就算你打算来我这里学习，属于你们泉月家的东西我也会归还给你。”治疗女郎面目和蔼，“其实很多东西是早要给你的，但那时候你真的太小了。你也没有保护这些东西的力量。” …… 另外一边，欧鲁迈特和相泽消太被d班的班主任堵在办公室里。 高桥梅子半边脸上是猩红抓伤另外半边和常人无异，她挺胸和相泽消太对视，开口质问道：“相泽老师是打算从我手上抢人？” “泉月烨应该来英雄科学习，他的分数是完全合格的。”英雄科分数被篡改的事情没有公之于众，本来校长也确实打算让泉月烨老到英雄科。但消息不知道怎么走漏到杉木冷信的耳朵中，这位高位者直接撕破脸皮施压，在双方一次一次的协商下最后他们决定让泉月烨来到普通科上学。 当然，雄英高中打算给泉月烨另外一种身份让他参与英雄科的学习。 “治疗系不需要上战场。他们的作用是在大后方发挥自己的力量。”高桥梅子目光犀利，半边脸是她在战斗中厮杀的勋章，“从一开始英雄科就是偏向战斗的，治疗系放在英雄科中是资源的浪费！他应该去和治疗女郎学习而不是混在战斗人群中。” “不是所有英雄科学生都是战斗的。” “但所有英雄科都要战斗。” 二人气势全开，整个办公室不亚于修罗场。欧鲁迈特想要劝阻但丝毫没有办法。他对高桥梅子略有耳闻，这位老师是自己申请成为普通科d班的班主任，甚至不惜放弃去士杰高中交流教学经验的机会。要说理由，所有人面上不说但绝大部分都清楚一点。 高桥梅子在学生时代疯狂的追求过泉月长锁，至今没有谈过一场恋爱。 好巧啊，d班有一个学生的父亲就叫泉月长锁。 那个学生叫做泉月烨。 欧鲁迈特简直不敢相信这种狗血剧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边，他见过泉月少年，对方三番两次惊艳地自我牺牲精神让他感到诧异。而且让他更加在意地是泉月少年的个性在初期说不定能够帮助绿谷少年更好的成长。 高桥梅子要不是顾忌场所已经一记鞭腿下去了，她冷哼一声说道：“治疗系和普通英雄不一样。对于治疗系来说，是英雄科还是普通科并没有差别。” “高桥老师如果一直是这样想的吗？”相泽消太嘲讽道：“抱着无所谓的态度，难怪教出来的学生一届不如一届。” “总比你这种虚伪胡闹的家伙好吧。去年的一年级新生可是整个班级都被你开除了啊。”高桥梅子也不示弱，“只要判断学生毫无希望就毫不犹豫地将他们开除，像你这样的人不过是在打击他们的自信而已。” “我可以理解为你对泉月烨缺乏自信嘛？” “……你！” “因为放心不下暗恋对象的儿子，所以牺牲自己也要来保护他？高桥梅子你以为自己是情圣吗？泉月长锁当年可是活跃在战斗一线的治疗系英雄，你却想将他的孩子培养职业治疗箱吗？”相泽消太一字一句像是拨开高桥梅子的内心，“毫无希望可言的人，随时都可以舍弃。让孩子追逐半吊子的梦想，才是这世上最残酷的暴行——如果我没说错的话，高桥梅子你想要那孩子去复仇吧。” 培养自己暗恋对象的孩子，让这孩子去手刃杀父仇人。 “呵，没错。我要教会那孩子如何洞悉人心。他不需要将自己暴露在不利于自己的环境中。依靠治疗系的身份可以做多少事情啊。”高桥梅子摊开手，说道：“他注定无法用个性血刃仇人，一个治疗系能做多少事情呢？” 相泽消太看着高桥梅子，仿佛第一次认清楚这位同事。 “高桥梅子你的自我感动总有一天会结束。”你忽视那孩子的意愿，你所做的一切说不定只是徒劳。相泽消太从桌子上拿走一个文件夹，他和欧鲁迈特离开办公室。他揉揉眼睛，“你小看那孩子的力量了。” …… 泉月烨从保健室回来后一直很沉默。 他想到很多，从前、未来还有现在，他意识到自己迈入雄英时一切都不一样了。一个旧的问题随着这所学校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 也是心操人使今天问他的问题： 泉月烨，你会去复仇吗？ 第六十二章 被安排的明白 “心操，为什么你会问我这个问题？” 心操人使和泉月烨一起放学回家，因为心操家距离雄英比较远，这段时间会住在福利院里，方便上下学。他知道自己问这个问题确实唐突了，但听到流言总是放心不下，回答道：“今天听到很多不好的流言，所以特别想问问你。” “无聊的流言吧。反正我习惯了。”只要摆出泉月家的招牌，再露出自己这张脸总会惹来众多非议，其中也会有人不知好歹地问，凶手抓到了吗？你会去复仇吗？ 复仇。 是一个说说很简单的词汇，实际上这个词很沉重。按照一个正常人的想法，目睹父母死亡后一定会发疯地寻找凶手然后将他绳之以法。但对于泉月烨来说，他越是了解仇恨背后的一切越发觉得无力。 两位太爷爷的死至今无解；爷爷的死至今没有找到凶手；叔叔的死至今没有找到凶手；父母的死就当着他的面发生，但凶手同样在人间消失。茫茫人海中寻找一群有计划有组织的杀人犯，谈何容易。 结合梦境中家族长辈们的谈论，这场谋杀持续有半个世纪甚至更久。 小时候他确实发疯想要复仇，却被猫婆婆阻止了。猫婆婆封锁他能够接受到外界消息的全部渠道，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泉月烨都是在静养和医院中度过的。等到冷静一点后，开始接受“无论怎么样，活下去”的说法。 只要他活着，凶手总有一天会找上门的。 不只是泉月烨一个人这么想的，知道点内幕的人全部都这么想。让这个孩子活下去，无论如何都活下去。有这样心思的人都在努力维护他的成长，不过是处于泉月家的意愿还是处于报仇的欲望。泉月烨不是傻子，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第一关键是好好活着。 …… 两人走出校门去车站，正好遇见绿谷出久、丽日御茶子、饭田天哉三人组。绿谷出久看见泉月烨关心地问道：“泉月同学。” “嗯？有什么事情吗？” “明天的英雄基础学你会来吗？”绿谷出久问道：“你有没有看我们班的教学计划还有一些课程。相泽老师也说了……”他脸色忽然涨红，朝着泉月烨鞠躬道：“还有今天测试的事情……谢谢！” 泉月烨拉了拉面罩说道：“没事。我明天下午有课，就不去了。”绿谷出久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消息，一旁的饭田天哉和丽日御茶子也露出诧异的表情，他们看来泉月烨迟早都要来到a班。 “呼呼，泉月同学我找你快崩溃了。”咔擦一声自行车刹车，一个男孩从后面赶上来，“d班明天下午是自习。泉月同学是要去a班上课吗？高桥老师拜托我给你的。” 递过来的是一个文件袋。 泉月烨对送东西的男孩子有点印象，全班甚至是全校唯一一个无个性：夜月犬一郎。和绿谷出久那种无个性不一样，这位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不存在隐藏个性一说。不过他应该是在开学前还见过几回的。 “谢谢。” “没事，高桥老师说你拿到就打开，里面有一份书单。呼，她让你去把这些书买回来。”夜月犬一郎头上全是汗，“要帮忙吗？”他拍拍自己的自行车意思很明显。 泉月烨半天想起对方是在普通科考试上和他共患难的人。 “不用啦，你先回去吧。”泉月烨打开文件袋找到夜月犬一郎说的书单，满满五页都是各种专业书籍……一本书二十块块（我直接用人民币了，不懂日元），一页大概一百二十本书，算下来要将书买全要花费两万四千元。 令人窒息。 “神射手老师让你明天早上去他办公室一趟。他是三年级的班主任。”夜月犬一郎传完话骑上车就要走。泉月烨愣了愣，“等等？你说什么老师？” “神射手老师，用枪的那位。三年级办公室应该可以找到他。”夜月犬一郎看了一下手表，叹口气，“不需要帮忙的话我先走了。还有人在等我。” 围观全程的a班三人组和心操人使彻彻底底意识到了泉月烨在这个学校的不同之处。只是入学第一天，泉月烨就被相泽消太老师要求加入a班学习中，接着是治疗女郎邀请他来保健室实习，再是被d班班主任高桥梅子重点关注学习，甚至连三年级的班主任神枪手老师都表露出不寻常的意思。 饭田天哉反应最快，他道：“泉月烨同学你莫非是和各位老师都见过面？”如果 “治疗女郎和婆婆关系不错……其余老师我真的是第一次接触，如果不算考试的时候，嗯，是这样的。”泉月烨翻了一下文件袋，发现一份d班的课程表和一份a班的课程表。要知道雄英高中的英雄科和普通科的学习时间是不一样的。全校只有英雄科要上到第七堂课，也就是下午三点二十到下午四点十分。也只有英雄科在只上四堂课的周六要一直上到下午三点十分。 如果他要参加英雄科的课程，就意味着他要比其他人多上几节课。还有最关键的实践课，英雄科在一周有两天会上实践课，时间都是从十点四十上到十二点半，连续上两节。 具体实践课还会根据需求改动。 绿谷出久看见泉月烨手中有一份a班的课表，他还是希望泉月烨能够来a班上课，出声说道：“明天的英雄基础学是欧鲁迈特老师教的……” “欧鲁迈特？”泉月烨停顿了一下，他对欧鲁迈特没有狂热的推崇。他关心的是欧鲁迈特如何让绿谷出久变强，“绿谷同学我记得你和欧鲁迈特关系不错吧。” 绿谷出久脸上一顿，他和欧鲁迈特的关系一直是个秘密，现在还有其他人，泉月同学怎么可以直接说出来啊。他脸上困窘之色显而易见，拼命摆手。 泉月烨有点不明白。制定锻炼计划这种事情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你认识欧鲁迈特？！！” “关系不错！！？？”显然除了泉月烨之外，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炸了一遍。绿谷出久不知所措，他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那个……等等我……是这样的……泉月同学，我。” 泉月烨一脸疑惑，“我哪里说错了吗？”他不知道绿谷出久是ofa的继承人，更不知道力量的火苗来自欧鲁迈特。“我还想拜托欧鲁迈特帮忙做一份锻炼的计划，能让你脱胎换骨一定不简单。” 一群人打打闹闹来到车站，心操人使除了听到欧鲁迈特时被炸了一下，其余时间都保持自己的高冷面瘫脸。他和泉月烨一起看两个班级的课程安排，感叹道：“光是看着课程表就感到差距了。” 泉月烨的目光在两个班课表上来回几次，他看出这份课表是被刻意安排过的。所有英雄科实践课都恰好是d班自习课或者不重要的副科。而重要的文化课没有丢下任何一节。 一种不爽从心底冒出来。 泉月烨感觉自己的前路已经被雄英高中一些人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包括他的职业走向、包括他的人生轨迹和最重要的…… 复仇。 第六十三章 专属武器Lachesis 第二天泉月烨刚刚到班级，就被个性为【变性】的酒井信同学突袭了。他感觉胸口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压住了。只看见酒井同学眼巴巴抱着他说道：“泉月烨、小烨、泉月君啊啊你是不是要去a班念书了？” 泉月烨和酒井信讲了大半天，终于让他相信自己只是会去学习一些a班的课程，但并不会加入a班。旁边人嘲弄道：“啧啧，那和加入a班有什么不同啊。看不起普通科就直说啊。” “说不定是走后门呢，怎么说都是一个英雄世家。” “切，不就是上面有一个好爹妈嘛。” 酒井信翻了一个白眼，说道：“无聊的人。”他吐舌头说道：“爹妈怎么了，英雄世家怎么了？这是人家的好资源，你羡慕也羡慕不来。” “你这个人妖闭嘴！恶心的个性。” “豁，怎么？！要打架吗？”酒井信露出痞痞的表情，他现在是女体状态，挺起酥胸笑道：“要我说，你们这群妄想加入英雄科的家伙最后一个成功。像你们这种说着要做什么，却永远都不去努力的家伙，只能做一个普通人。” 论拉仇恨，酒井信似乎特别有经验。 泉月烨勉强拉住酒井小炮弹，放下东西去三年级的教室。神射手老师已经在上面等他了。泉月烨看见在老师办公桌上放着几张照片，其中有一张是两个男生合影，左边的是神射手老师，右边的男生是他父亲年轻的样子。 “如果你没有毁容，一定和你父亲很像。”神射手老师说道：“clotho是在你手中吧。”泉月烨提起这个又是沮丧，他摇摇头，说道：“没有，手枪给扣下了。他们现在都没有还给我。” “是警察那边吗？” “他们说给上面的人拿走了。” 神射手一听这话就知道是谁了。他是知情人之一，面对这种情况也是没办法。他从抽屉中拿出一串钥匙，对泉月烨道：“跟我去一个地方。” 他们来到辅助科的地盘上，转几个弯来到一条黑暗的走廊中，等到走廊边一个小房间里，神射手老师打开门，灯一亮，泉月烨倒吸一口凉气。 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枪支，书架上全部都是各种枪械专业书籍。最吸人双目的是一把蓝白相见的步枪，从色彩外观上来说很明显是和手枪clotho一个系列的，但从专业角度来说这把枪更多借鉴德国mg42的设计。 “这是你父亲的作品和手枪clotho同为‘命运三女神’的lachesis（拉克西斯）。属于通用机枪，使用两脚架可以作为轻机枪使用，当配备重机枪的三脚架和足够的丹药后可以作为重机枪。”神射手老师叹口气，“但这些都不重要，你还记得你在入学考上射出的白色光柱吗？” “记得。”当时说那把手枪是个性武器，泉月烨在使用的时候也感觉到了。手枪主要的攻击是由个性输出的。难道说这把枪也是一样吗？ 神射手将lachesis拿在手里，他递给泉月烨道：“跟上。” 他们来到靶场，靶场只有一个学长还在练习攻击。他手上不断变换出鱿鱼脚、扇贝等各种东西攻击移动的靶子。与此同时他还在攻击的同时不断将鱿鱼脚的尺寸变化，加强部分特征的自由选择，甚至是复数同时再现。 “今天还是这么早啊，天食。”神射手打招呼，“通行呢？” “啊，他啊……嗯？嗯！！！！！”天食被神射手老师带过来的泉月烨吓到了，“老师……” “一个朋友的孩子。泉月烨你会打靶吗？”神射手老师给他示范一遍如何正确使用枪械，接着让泉月烨自己来，“记得用上你的个性。” 泉月烨记得在入学考中是依靠父亲的个性才成功打出那一枪的。不知道现在换了自己的个性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他扣住扳机，深吸一口气。 啪—— 强大的后坐力让他的双手重重震荡一下，他感到自己的双肩猛烈抖了一下。这些疼痛不足以让他失去重心，泉月烨的目光看向自己打中的地方。 似乎和普通的子弹没有任何不同。 神射手老师倒是若有所思，道：“天食，可以麻烦你去看一下子弹吗？” 天食环点点头上前查看，半天都找不到子弹，“没有啊。”为了找得更加仔细一点，他还用手在地面翻了一下，“老师，没有子弹啊。” “很好，泉月烨你仔细回想一下刚刚的感觉，试着寻找一下自己刚刚射出去的子弹。记住是用感觉，你要把刚刚的子弹感应成你身体的一部分。” 泉月烨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他还是闭上眼睛，努力回想射出子弹的感觉。他想像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被分出去，头脑好像握着一根线，而在线的另外一段就是子弹。 个性从来都是身体的一部分，哪怕泉月烨这种十年没有太频繁运动的个性，都不会说不熟悉个性。个性就是人的肌肤，他存在的时候你没有任何感觉，但他被剥离之后你会意识到自己无时无刻不需要他。 神射手满意地看着地上这个孩子。他的目光从lachesis转移到少年专心的脸庞上。因为毁容和面罩，他无法从孩子脸上找到好友的痕迹。“感觉找到了子弹，试着去打开他，让他爆发。记住射出去的是你的个性，是你的东西，你现在要做的是重新掌握他的控制权。” 泉月烨感觉自己的双眼再度被白光所包围，他看见在天食学长的脚下，一枚子弹安静地躺着。 是的，那是他的子弹！ 他感觉奇妙，从手心一股力量开始爆发。他握住手枪，深呼出一口气，双眼中能够看到子弹的所在之处，那枚子弹所包含的个性似乎在和自己遥遥呼应。泉月烨全身的血液都汇集到脑袋中，他感到格外的冷静。 磅——扣动扳机！ 瞬间，从地底爆发出巨大的鱿鱼脚，这一次子弹射出的白光正中鱿鱼脚。在天食环惊讶的目光中，鱿鱼脚以肉眼膨胀的速度开始生长，并且不受控制的挥舞。 “这是我的个性！”天食环有点懵，他看向泉月烨，“今年的新生也太强了吧。” “不是他强，是他父亲太强了。”神射手老师想到自己早逝的好友再次叹息，“果然，这种武器就是为泉月家制作的。” 泉月烨也被自己这一枪震撼到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 被两个学生围住，神射手干脆坐下来说明，“泉月烨，你家的个性关键点应该是‘替换’吧。你知道替换的含义吗？” “将自己的东西和别人的换一下？” “可以这么说。你之前的手枪使用的是另外一种原理。clotho是lachesis的弱化版本。lachesis作为个性武器，关键就在于‘替换’。刚刚天食环去寻找子弹，结果没有找到对吗？其实上并不是没有找到，而是子弹已经作用到了地面。他用手去触摸了地面，这时候我让你感应自己的个性，你的替换个性才算是彻底发动。前一枪打出去的过程中，个性是被强制冷却了。嗯，可能我讲得不是很清楚。你只需要知道你父亲制作的这把枪可以让你们家的个性冷却和改造，接着在关键时刻爆发。在这个冷却过程中，个性可以随时替换成被接触过的个性。限制的话你可以去看说明书。” 泉月烨：“……” 天食环：“……” 这他妈的到底是谁设计的武器！？这已经不能算是个性了吧，这是改变个性了吧！ “我只知道效果，至于怎么做到的好像是你们泉月家的秘密。”神射手摸摸脑袋，“你父亲在去世前三个月特地跑到雄英，他将这把枪交给我，告诉我如果你未来来这所学校念书，就把枪交给你。这把枪和clotho不一样。这把枪被你父亲微调后所有数据都是为你的个性准备的。” “泉月烨，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成为英雄的武器：lachesis！” 第六十四章 适应好了人设 泉月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教室的。他在靶场呆了快一节课，最后还是神射手老师让他不要停手，并告诉他如果想要学习枪械可以来三年级办公室找他。“你父亲是很出色的制造者，但他在射击上的天赋就一言难尽了。” 这是泉月烨来到雄英看到的第一个攻击性方案。 通过枪械辅助，他也可以战斗。而不是一直被定性为躲在大后方的治疗系。泉月烨心中有点眉目，他感觉自己在雄英的第一年需要找到适合自己的方向。无论最后当不当英雄，他都需要找到一个方向。 “诺，第一节课的笔记。”酒井信将一个本子放在泉月烨面前，他好奇问道：“你去哪里了？要不要喝牛奶，我多带了一瓶。”泉月烨也不避讳这一点，虽然酒井信放下豪言说要嫁给英雄。但就目前的相处状态来说，他并没有把这个结婚对象放在自己身上。 泉月烨含糊地将自己的事情糊弄过去，专属武器的事情不呢个乱说。同时他要是大庭广众下再暴露自己得到了英雄科才有的专属个性武器，自己在班级中一定会更加受排挤的。 “你下午是要去上英雄科的课吗？” “去听听吧。”泉月烨主要是冲着欧鲁迈特去的。 酒井信歪着脑袋露出笑容，“嘻嘻嘻你要去a班啊，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啊。” “免谈。” “哎？！看在我为了你都不惜和全班为敌的份上，你就帮帮我吧。昨天a班体测的时候，我看到有人在看我呢。”酒井信现在是女孩子状态，精心打扮过发夹也是可爱的女孩子风格。他吐吐舌头装可怜，“拜托啦！我就是想要你打探一下情况。要是我真的能够谈上，我保证！我保证会请你吃喜酒。” “算了吧，你先给我看看”泉月烨接过酒井信递来的纸，发现上面写着一串人名：轰焦冻、丽日御茶子、爆豪胜己、八百万百、上鸣电气……物间宁人……藤拳一佳…… 泉月烨居然还看到绿谷出久和切岛锐儿郎。 纸上男的女的都有，他们的共同点是：英雄科、长得好看。 “你都要？” “对啊，广撒网。”酒井信斗志满满，他说道：“昨天已经有英雄科的人来找我了呢。” 总感觉前桌要干大事。 “谁？” “emmmm”酒井信想了一下，笔画一下，“挺矮的，我记得头发像葡萄……名字嘛我忘了，这种男孩子看上去不够帅气啊。” “……”你不是要找个英雄吗？原来还要求颜值啊。泉月烨被这家伙打败了。中午和心操人使一起吃了饭，雄英高中的午餐还是很丰富的。吃过饭后，泉月烨还去了一趟保健室被迫吃糖恢复身体。 很快就到了下午，按照课表他需要去a班上课。 a班的英雄基础学！ “我-欧-鲁-迈-特！！和泉月少年！！正常地从门走进来了！！”泉月烨努力让自己面部不要崩溃，再继续看着这个美漫风男人浮夸的笑容他怕自己会丢掉最后的敬畏之心。 台下则是一片欢呼，“是欧鲁迈特！太厉害了！他居然真的在雄英当老师啊！” “是白银时代的英雄制服！画风实在差太多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欧鲁迈特摆好姿势说道：“英雄基础学，是一门为了打扎实英雄基础而进行各种训练的课程！（学分也是最多的）。事不宜迟，今天的课程就是——战斗训练！” 所有人的表情开始变化，泉月烨看见爆豪胜己露出和善的笑容，双眼中是熊熊火焰，他摸摸自己的胳膊感觉大事不妙。 “随着这堂课的开始，各位请看。”教室左边的墙壁开始移除，透明的橱窗中写着编号的箱子出现在大家面前。 “哦哦哦哦哦！” “战斗服！” 唯一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泉月烨一脸懵逼。 他感觉自己是这个班的异类。当然他确实是异类。欧鲁迈特继续说道：“大家换好战斗服之后立刻到β广场集合吧。” “知道了！” 有点想要转身离开的泉月烨看着绿谷出久没有上前拿自己的箱子，反而抱着书包一脸兴奋。 “从着装上开始进入角色也是很重要的哦，少年少女们！！一定要找好自己的定位，因为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英雄了。”欧鲁迈特用手刀不断拍打泉月烨的肩膀，“哈哈哈哈哈泉月少年不要沮丧，你一定可以成为出色的英雄的哈哈哈哈哈。”笑容中似乎带着那么一丝丝尴尬。 “哎哎哎啊？”猛然被袭击，泉月烨猝不及防。 “泉月少年你也赶快去换衣服吧。” 泉月烨不明白，难道是让他去拿早上才知道的专属武器吗？可是现在神射手老师说不定在上课，去打扰不太好吧。之前也没有通知他要带什么东西，“欧鲁迈特我没有什么要换的吧。” “嘘！泉月少年这次你可是实战训练中最重要的角色。”欧鲁迈特蹲下身，神秘兮兮掏出一个小布包，“不要去公众换衣室，不要被任何人看见了，这是一个惊喜。” 难道是特地为自己准备的战斗服？泉月烨找了一个厕所隔间，满怀希望打开小布包，发现里面是…… 一套破破烂烂仿若灾民的衣物。 泉月烨：呵呵 他听见梦想破碎的声音。衣服中耳麦和卡片，卡片上面画了一个傻透了的欧鲁迈特式微笑： 泉月少年，这次要拜托你…… ……另外一边，换好衣服来到广场的a班众人正在听着欧鲁迈特解说室内对人战斗训练的细则。这堂课中会进行2对2的室内实战模拟，具体为敌人在基地中匿藏了核武器，英雄则要想方设法的处理掉核武器。 “哦，对了。英雄要学会面临各种突发状态。”欧鲁迈特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容灿烂。“在未来的课程中，你们要学会机智地判断实况。” a班同学们不住地点头，在抽签完毕后。 【a组英雄】绿谷出久、丽日御茶子对阵【d组敌人】爆豪胜己、饭田天哉。看着少年们入场，欧鲁迈特小声发送一条消息，“泉月少年，泉月少年准备好了吗？记住自己的人设！拜托了！” 泉月烨将小刀藏到卷起的衣袖中，他确认耳麦信号后，说道：“ok。” 现在的他是【误入敌人基地等待救援的无辜受害者】泉月烨。 可怜的受精卵们，来吧！ 第六十五章 个性痛觉炸裂 泉月少年，这次要拜托你担任室内对抗的“不稳定因素”。请戴上耳麦，我会告诉你每一场的具体情况，到了场内后你需要按照人设行动。我会给部分学员信息，你需要见机行事。 泉月少年，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你的目标不是胜利。 而是在保证自己不受伤的情况下，辅助队友获得胜利！ “都是老熟人啊。”泉月烨确认了两方的名单，看着爆豪胜己和绿谷出久两个人叹气。说起室内战斗，他第一个想到的是鬼屋那场战斗。在室内战斗，最讨厌的应该是敌暗我明。 爆豪胜己的个性一旦发动，就会弄出大声响；绿谷出久虽然说稍微好一点，但在他没有学会控制自己的个性前，也是大动作为主。至于另外两位，泉月烨并不熟悉。 敌人方已经进入到了大楼内，英雄方也来到大楼前开始热身。处于地下观察室的欧鲁迈特拿出本子准备打分。 泉月烨伸个懒腰开始随意在大楼内走动。虽然说他的任务是给英雄方添加麻烦，但……轰——巨大的爆炸声从头顶上传来。 似乎敌人没有英雄方救他的机会啊。 泉月烨确定声音是从楼上传来的，他伸个懒腰慢慢地朝上面走。弄出这种声音的十有八九是爆豪胜己，另外一个男生的装备怎么看都不像发出这种声音的个性。 “我说废久，你别躲啊。” 好巧啊，刚上来的他就站在爆豪胜己后面。绿谷出久看起来并不好，他的战斗服半个脑袋都给炸毁了。“我就知道小胜在扮演敌人时，肯定会……哎？泉月同学。” “嗨。”泉月烨尴尬地打个招呼，他努力回忆一下普通市民误入打斗现场的表情，许久放弃模仿，“那个，我是误入其中的普通人。” ……这个时候是不是要喊救命啊？？ 好难啊，为什么他要做这么尴尬的角色扮演啊。泉月烨内心充满了绝望。当然，不止是他绝望，同样绝望的还有地下观察室的欧鲁迈特和众多a班学生。 “哎哎哎啊？？！！！为什么这家伙会在现场？” “这也太乱来了吧。” “难道这就是欧鲁迈特老师说的……” “突发状况！！” 八百万百思考现状，“英雄方麻烦了，如果是在战斗中遇到需要救助的市民要控制战斗不波及无辜者，优先将市民带离战斗范围。”一边进攻一边指挥市民逃脱，难度已经超出了开学第一课的范围。 甚至可以说，这是很多职业英雄都会处理不好双方之间的关系。 欧鲁迈特小声提醒泉月烨，“泉月少年，泉月少年，人设！人设！不要忘记你的人设啊！”没想到泉月少年如此缺乏演戏天赋。泉月烨一拍脑袋，决定还是丢脸的喊救命吧。他有气无力喊道：“对哦。救命——救命啊——英雄快来啊——” 似乎？这样才是正确的？ 绿谷出久第一个反应过来，喊道：“这位市民，快从安全出口撤离！这里很不安全。” 泉月烨道：“哎呦，我的脚给扭了啊。我走不动了。”他的人设是【等待救援】，自己走算什么鬼啊，他必须要给英雄方做点麻烦啊。 欧鲁迈特在暗处默默给泉月烨点了一个赞！ a班全员：……太可恶了，简直是史诗级难度啊。 爆豪胜己则是露出笑容，他嚣张的表情随着挥舞的一拳逼近，“真的是，战斗中还有心思关系别人。” 双方再次你来我往打起来。丽日御茶子乘机来到泉月烨身边，她的个性是无重力。她可以利用无重力很轻松将“扭伤不能行动”的泉月烨市民运送到楼下。不过前提是要接触泉月烨。 “放心啦，我们会保护你的。”丽日御茶子露出笑容。 “恩恩。”抱歉了小姑娘。泉月烨心中默默念叨，在丽日御茶子接触到身体的一瞬间，第二个性痛觉回忆爆发！ 经过一个月对个性的特训，泉月烨现在已经整理完双手所有的疼痛点，并初步了解全身的基本痛觉。听取医生的建议后，他开始缓慢控制个性的速度和效果，此时此刻就是验证的时刻了！ 痛觉：精准双手脱臼。 “啊!”丽日御茶子双手触电一般晃动，接着双手软软的垂下来，她被突如其来的疼痛吓得坐在地上。她想要重新举起双手，没想到怎么用力都没办法举起来。 “丽日同学！” “废久，好好关注你自己吧！”爆豪胜己死追着绿谷出久不放，他听到那声惨叫大概明白了泉月烨这家伙又是用阴人的那一招。不过那种招式只要有足够的意志就能抵抗吧。 丽日御茶子慌张地想要让自己动起来，她努力站起来，双手还是软塌地垂在两边，仿佛真的脱臼一般，“怎么回事？”为了防止泉月烨再一次发动个性，丽日御茶子漂浮在空中。 “抱歉。”泉月烨有点抱歉，他猛地握拳，“虽然会很痛，但是也没办法啊！” 痛觉：粗糙版全身电击！ “啊啊啊啊啊！”没有电流，但是疼痛的感觉是真正的存在。无法被阻拦的疼痛，一下子打断了丽日御茶子的个性使用。她整个人落在地上被泉月烨接住。泉月烨确认自己在全身电击的量后，用特制的胶带将丽日御茶子捆绑起来。 这说明丽日御茶子已经被他捕获了。 逐渐从脱臼疼痛和电击疼痛中走出来的丽日御茶子一脸沮丧，“天啊，你的个性也太强大了吧。”她一开始就没想到作为被救助方的泉月烨会突然袭击。明显对方是另有目的。 泉月烨一顿，道：“不是哦。”这个个性的使用本来有诸多限制，是我和那些帮助我的人一起把它变得强大。详细控制疼痛的具体部位，能够控制双种疼痛同时进入，也能够开始延缓疼痛的发作时间……种种未来可能开发出来的强大，一得益于家族长辈留给他无穷的痛觉资料，二是得益于医生对他个性开发的细心指点。 泉月烨确认丽日御茶子失去行动力，准备离开。 他的真正的人设是【伪装成“误入敌人基地等待救援的无辜受害者”的敌人】，泉月烨努力回忆自己缩掌握的疼痛，看着被破坏得不成样子的室内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谁要做一个“保证自己不受伤的情况下，辅助队友获得胜利”的治疗系啊！！ 第六十六章 搞事情自由方 医生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被固定死的个性。 泉月烨的第一个性因为特殊情况并没有开发，他优先开发第二个性【痛觉回忆】。痛觉精准打击、范围控制、强度控制、迟缓发动，在一个月的初步认知和练习中，泉月烨相信自己再遇到敌人绝对不会乖乖等着别人的营救。 第一次得益于欧鲁迈特的及时到来，第二次是在雄英教师们的保护下全身而退，第三次则是靠着绿谷出久强大的攻击力反击对方。 如果没有别人在场，自己是否能够绝地反击？ 一味地承受敌人的攻击，一味地保护同伴最后会换来什么呢？ 只有死亡。 绿谷出久被爆豪胜己克制住了，他的个性目前还有很大的局限性。 地下观察室中，a班众人都为绿谷出久摸一把汗，不看好的观点居多，“虽然说那家伙在不适用个性的情况下，和入学考试第一名打得有来有回……” “但是还有一个阴险的家伙在后面。” 连切岛也说，“出人意料的偷袭，真的是太不男子汉了。” 欧鲁迈特看着自己的继承者，他知道绿谷少年在对形式上的判断相对优秀，但警惕还是不够。要知道他本来不打算让泉月少年参加实战项目，但在得知这帮孩子在鬼屋事件中有过室内战斗后，他选择泉月少年作为“特殊意外”出场。 毕竟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绿谷少年你要快点成长起来啊。 “丽日同学！”绿谷出久判断自己一个人没有办法战胜小胜后果断选择撤离。泉月同学也拥有很强大的个性，现在的局面是一对三。但是按照小胜的个性，很难和泉月同学组队。 绿谷出久听着连绵不绝的爆炸声，心中疯狂设计对策。 他足够了解小胜，局面也如同他预料那般……“你这个混账，没事插手干什么？” “哈？”泉月烨看着爆豪胜己一脸懵，“我没有插手你的事情啊。”他知道这对青梅竹马中间有点问题，但是没想过自己去插手。他举起双手，道:“事先说明，我是敌人方的。” “一个两个都给我闭嘴。”爆豪胜己心情很不好，表情看上去更加邪恶，“我一个人就能够解决。” 泉月烨无奈地挥手，“那我去干什么？你总要告诉我……”他话还没有说完就吃了一嘴巴的火星子。爆豪胜己丢下他一个人自己去找青梅竹马耍了。 “废物闭嘴，我一个人能够做好的。”爆豪胜己脸色沉闷。 泉月烨无奈。 他只好带着俘获的丽日御茶子去找另外一名敌人。是叫做饭田天哉的同学吗？泉月烨好不容在弯弯曲曲的道路中找对地方，就看见一个机械装备的男孩子嘀咕道：“爆豪同学的性质本来比较恶劣，所以很适合进行这种形式的训练……既然如此我也要全心全意的去扮演敌人……这也是为了成为不辱饭田家之名的男人而进行的是试炼！” “……”忽然感觉自己扮演敌人非常不合格的泉月烨心塞。他打了个招呼，“嗨？” 饭田天哉转头说道：“我便是……穷凶极恶之徒！？这是可笑的英雄吗哈哈哈你到底是什么人。” 对不上戏路的泉月烨：…… 丽日御茶子则是扑哧笑出声，“认真过头了啦。” “啊我啊？”要怎么说才好呢？他的耳麦里忽然传来欧鲁迈特的声音，“泉月少年，泉月少年。记住你是伪装成市民的敌人，不过我现在准许你可以随意攻击任何一位同学。”欧鲁迈特老师你这是让我搞事情吗？“虽然说英雄方和敌人方都有各自的胜利条件。但泉月少年比较特殊。我就开出你的个人胜利条件是：一个人成功击倒英雄方和敌人方得到核弹，或者加入某一方帮助他们胜利。” 想想加入只有一人孤军奋战的英雄方？ 还是和有点不知所云的敌人方一起坐等胜利成果？ “泉月少年，现在你是属于自由方！你可以自由选择阵营。也可以自己成为一个阵营！” 泉月烨马上做出判断，他指着丽日御茶子对饭田天哉说道：“我想要加入你们敌人方。” “哈哈哈哈你以为什么猫狗都能加入我们中间吗？谁知道你到底是为什么来的呢。”饭田天哉大笑着露出狰狞表情，略有一丝坏蛋气息，“既然要成为我们的一员，就要有点诚意啊。” “……一个英雄，等一下我还能把绿谷出久给你抓过来。”泉月烨开价，“如果不相信我的实力，你可以现在跟我打一架。但是这样容易给英雄落下破绽。” 饭田天哉听到条件有一丝丝心动，他作为本场考试唯一设定不崩的人物，义正言辞选择选择接受，“哈哈哈看在你这么主动的份上，放下这个英雄。我们要看看你的诚意。” 泉月烨点头，将丽日御茶子交到饭田天哉手中。噌噌——泉月烨撕破衣袖，手持小刀破开饭田天哉手掌！他拿着小刀，速度是一定比不上饭田天哉的引擎速度，但是只是一下足够了！ 只要将饭田天哉的战斗服划开一道小口子，只要稍微的触碰到了对方，泉月烨就有把握给对方造成痛击。他第二个性必须是“触碰到对方的身体”才能发动，凡是隔着衣物都会无效。所以正在看到饭田天哉的战斗服那一刻，泉月烨就准备用小刀来做突破。他不需要太多，只要一瞬间。 痛觉：精确版双手脱臼！ 泉月烨的个性发动快，但是饭田天哉的引擎驱动性更快！他被双手痛觉麻痹了一瞬间，双腿引擎爆发，直接忽视掉双手痛觉，飞踢而来。 他的腿部没有任何裸露的肌肤！ 泉月烨想要后退，但是他还是不够快！一脚飞踢从上至下降泉月烨整个人撞到出去，第一个性【伤害置换】速度发动！在双方接触的瞬间，泉月烨伸出手。 只要能够碰到，只要碰到！就是他赢了！ 磅——他整个人飞出去砸在墙壁上，随之是咔嚓一声响，饭田天哉落在地上大口喘气。他的鞋子装备没有什么问题，倒是裤子上不知不觉出现一个大开口。 雄英果然是藏龙卧虎，谁都不可以小看啊。饭田天哉心中收起在英雄科就读的自豪，比之前更加谨慎小心。 普通科也是人才辈出啊。可惜，最终赢得还是英雄科！饭田天哉朝着泉月烨走过来，他要用结束这场战斗了。 泉月烨咳嗽两下感觉胸口闷。他看着越来越近的饭田天哉，双手微微蜷曲，攥成拳。痛觉：粗糙版双腿骨折。 双倍！ 饭田天哉察觉到不对劲，他的双腿像是被巨锤砸断一般，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倾倒，整个人倒在地上。“怎么会？！”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误。他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双脚不听使唤。 “不好意思啊。”泉月烨双眼在燃烧，“我想赢！”他调动第一个性将自己受到的伤害转移到饭田天哉的裤子上。要知道鞋子的硬度和衣服的硬度完全是两回事。 痛觉：粗糙版全身电击。双倍！ 饭田天哉不甘心的喊道：“啊啊啊你这个混蛋！我穷凶极恶之徒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他说完台词，昏迷不醒。 泉月烨靠着墙壁站起来，他不怕疼但是身体受不住是真的。他缓一缓从饭田天哉身上搜出胶带将他也捆起来，代表被捕获。在战斗中创造出第二个性可以使用的机会后，第二个性在手还没有离开之前同步跟上，给饭田天哉制造特性延时痛觉和双重痛觉。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钟，完成极为复杂的个性替换和个性接力。这是泉月烨在医生指导下苦修的最强结果了。泉月烨呼气，一个字： 爽！ 地下观察室中一片死寂。 局势二度逆转！ 英雄方一人！敌人方一人！自由方一人！ 三方混战！ 第六十七章 联手绿谷出久 低下观察室中被泉月烨连续战胜两个英雄科学生震撼到了。因为泉月烨的个性，他们是看不到具体发生了什么。像是丽日御茶子那一场战斗，全部人只看见丽日御茶子忽然双手瘫痪，接着是全身抽搐落在地上；饭田天哉那场战斗只能看到两个来回，一切都莫名其妙的结束了。 “他的个性到底是什么呢？” 切岛作为唯一一个见过泉月烨个性的人。想想看入学考试的0分假想敌，这家伙会战斗完全不奇怪好吧。 轰——爆豪胜己似乎放了一个大招，泉月烨还没有来的及下去就感到楼在摇晃。 “怎么回事？”丽日御茶子知道绿谷出久就在他们楼下。毕竟她和绿谷还能够使用无线电联络，绿谷出久不死心想要让丽日御茶子试着挣脱开胶带。毕竟一个人确实很难取得胜利。 爆豪胜己已经成为暴走状态，他越是疯狂攻击，心中越是冷静，动作丝毫不凌乱，这种人比真正的疯子还要可怕。“哈哈，快点放马过来，你应该还可以动吧。” 他将整栋楼炸毁一半，无论是从英雄的角度看，还是从敌人的角度看，都愚蠢至极。泉月烨经历过鬼屋，他知道真正的敌人就要将动作缩小，尽量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才是真的。 爆豪胜己也好，绿谷出久也好，似乎都没有从上一次的鬼屋事件中真正的考虑到环境和人的因素。 绿谷出久比爆豪胜己好一点，但他的关注点更多在格斗技巧上。 爆豪胜己则是自成一套的战斗体系，属于天才的范畴。 如果是爆豪胜己和绿谷出久接下来会是近身搏斗。最关键的地方就在绿谷出久什么时候回使用他的“个性”。强大的个性能够弥补双方的差距，这种战斗力不是目前的自己能够掺和的。 泉月烨带着两个同学开始撤离。 “丽日，能够帮忙把联络一下绿谷同学吗？” 渐渐苏醒过来的饭田天哉还沉浸在自己的反派角色中，“可恶，你果然是狡诈的英雄那一方。” 泉月烨不解释。 丽日抱怨道：“为什么我要听你的话啊。” “想要再被痛一次吗？”痛觉可以忍受，但是绝对不好受。丽日御茶子打个寒颤，这家伙真的不会可怜一下女孩子吗？ 泉月烨将另外一只耳朵安上无线电，虽然不好受，但是能够听见一些打斗声音。 “喂喂，绿谷同学听得到吗？” “丽……？泉月同学？！你怎么会有……”绿谷出久的战斗服在这场战斗中几乎被摧毁完毕。他捂着耳边的无线电，明白丽日御茶子怕是没有机会反攻了。 泉月烨开门见山，“你打算什么时候使用个性。” 绿谷出久站起来，他迎面对上前金身肉搏的爆豪胜己。在即将来到前面时，一个爆炸后坐力转换到绿谷出久背后，“来了来了来了，你最喜欢的——右手大摆拳！！” 绿谷出久的惨叫几乎要震碎泉月烨的耳膜。随后是一系列响亮的撞击地面声和爆破声音，看来被揍得很惨啊。泉月烨将两人送到楼外，对无线电讲话，“绿谷同学和我联手吧。” “呼呼。”绿谷出久脑子一片浆糊，他被揍得没有反抗余地。小胜果然是天才，果然……还是不行吗？ “绿谷出久，你之前是因为个性的副作用太大才不适用个性吗？”泉月烨知道自己的个性和绿谷出久现阶段确实很合拍，但是他不喜欢绑定在一个人身上，“虽然拒绝和你组队，但是情况特殊，我们联手吧。你现在在哪里？” 他的个性必须要碰到人才可以发动。 “我在四楼，泉月同学……呜……”绿谷出久似乎又遭到攻击，这一次无线电那边还有爆豪在咆哮，“你这混蛋！为什么就是不肯用个性！你是在小瞧我吗？” “你一直在欺骗我！” 泉月烨有点尴尬，青梅竹马小剧场吗？不过他们的关系其他人也不好插手，“绿谷出久，我在五楼，你上来应该就可以看到的。” 等等……在核武附近和爆豪打真的好吗？ 泉月烨还想说话，接着就听见无线电被挂断的声音。“喂？喂？喂喂喂！”不要这样啊。他觉得头疼，难道只能自己慢慢下去找人了。不过要是绿谷到时候真的发动个性，会不会干扰到另外两位同学？ “呵呵果然你不是可恶的英雄方。”饭田天哉邪恶地笑道：“英雄方不是回收核武就可以了吗？而你现在却没有回收核武，反而想着如何打倒爆豪。” “对。你根本就不是我们两边的人。”丽日御茶子反应慢一点，她气呼呼地说道：“太可恶了，这就是欧鲁迈特说的意外吗？太过分啦！” 给一年级的新生实战第一堂课达到这种程度可以说是恶魔了吧。 而且还找了泉月烨这样实力强劲的意外。 泉月烨听了饭田天哉的话，恍然大悟，他关掉绿谷出久那边的无线电，对欧鲁迈特说道：“老师，我声明一下我现在是自由方，我一直要是自由方。” 欧鲁迈特：……少年，你刚刚还说要和绿谷少年联手呢。 人与人最基本的信任呢？ 泉月烨去掂量一下核武的模型，发现可以搬运。他马上将核武运走！！运走啊！！只要找不到核武，绿谷出久只有和自己一起打倒爆豪胜己了！饭田天哉和丽日御茶子发自内心说出“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知之人”的感叹声。 地下观察室中也是一片无奈，“这举动真的太不英雄了。” “可是他现在不是英雄方啊。” 等到泉月烨确认藏好核武后，他才打开无线电，那一头绿谷出久开始和爆豪胜己第二次交锋。绿谷出久似乎撑不了多久，他还在勉强自己不要使用个性。泉月烨听声音就觉得脑壳疼，“绿谷同学，你现在在哪里？” “我刚刚上五楼。” “你撑住，我来支援你！”泉月烨关切说道：“等着我。”没有绿谷出久的伤害，他绝对拼不过爆豪胜己。第二个性对爆豪造成的伤害不高，可见爆豪胜己对疼痛的忍耐还是属于高层次的。 想到自己和爆豪胜己的几次交手都处于下风，泉月烨握住手。 这一次，要赢！ 他走到破烂不堪的战场，正好出现在爆豪胜己的后方。四目相对，迎来爆炸少年不屑的笑声，“哈，你是来帮废久的？”爆炸连环火星四溅。 第六十八章 草草收场室内战 泉月烨懒得废话，上前一个冲刺企图接触到爆豪胜己。爆豪胜己和其余人不一样，他是唯一一个在泉月烨手底下经历过多次痛觉的人。他也是目前为止痛觉忍受度最高的人，泉月烨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比不上爆豪胜己。 爆豪胜己毫无疑问是个可怕的天才！ 他并没有直接上来用近战肉搏，而是利用连环爆炸将自己撤离出泉月烨的攻击范围，再一次打击绿谷出久！“一个两个的、烦死了！”明明都是普通人，一个是无个性到英雄科，一个是从普通科加入到英雄科课程中。 他到底为什么辛辛苦苦来到雄英英雄科啊！ 这些人到底凭什么来到英雄科！ 泉月烨赶紧赶慢还是没有来的及，“绿谷出久！”泉月烨喊道：“用个性啊！”绿谷出久被一击打到在地上，他还没有来的及爆发个性，腹部又受到重击。该死啊，绿谷出久不甘心的想到，这样根本就是被压着打啊！ 小胜果然很强啊。他知道100%的力量是不能对着人打得，这样子会把人打死的！可是现在要怎么办啊，只有他一个人完全赢不了啊。无论是战斗还是比赛，光靠他一个人的力量都赢不了啊。 “哈，快使用个性啊。你是在看不起我吗？” 不是不使用，而是不能够使用。 该死，动起来啊。 “为什么不使用个性，你是在小瞧我吗？”爆豪胜己咆哮道：“该死的！“泉月烨从后面追上来了，他感觉到不妙。这对青梅竹马的气氛让人无法插足其中，他，绿谷出久哪怕被打击到站不起来，但他还是用同样的气势说道：“正因为你那么厉害，我才想要赢过你啊。” 等等？你现在还打算硬抗吗？泉月烨一眼看出绿谷出久坚持不了多久，说不定他这时候打出的一拳就是他最后的一拳。 “立刻给我收起这幅表情，混账废久！” “我才想赢过你，超越你啊，小胜你这个大白痴。”双方在愤怒和焦躁中爆发出各自最强的一击。 地下观察室中，“老师，他们这是要下死手啊。”爆豪不用说了，绿谷出久的个性是能够对人打的吗？ “双方！住手……”一个是入学考试第一的天才少年，一个是自己好不容易找得的徒弟，欧鲁迈特不想看到谁受伤。但是他们现在眼中只有打败对方，等到欧鲁迈特上去阻止，那也太晚了。 轰—— 磅—— 巨大的爆炸声和烟雾中，碎石飞溅，在二人中间赫然站着另外一人。泉月烨的面罩和衣物全部被震碎，他混上下都是可怕的伤痕。双手刚刚吸收了攻击伤害，手臂扭曲，双掌滚烫。 “真的太乱来了。”泉月烨骂道：“你们到底在干嘛啊。”就算他想要胜利，也不会和对手打到这种程度，这只是一场课而已啊。 绿谷出久还有余力，爆豪胜己也不差。 “滚开，泉月混账。” “泉月同学，麻烦你让开。” 泉月烨整个人都炸开了，“让个屁。”强大的伤害在他体内乱撞，“打得很开心是吗？你们真的是不怕死啊。”爆豪胜己那一下是要把绿谷出久打残，绿谷出久也不差，是要把人往死里打的节奏。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打，一点分寸都没有。 就让你们尝尝自己伤害的厉害吧。泉月烨冷着脸，瞬间从脚底下爆发出巨大的能量来。“饭田同学！丽日同学！”泉月烨大声说道。 楼房开始分崩离析，绿谷出久想到鬼屋事件最后的下场。 饭田的引擎爆发，丽日的无重力腾空。 “爆豪同学。” “闭嘴啊，你这个方脸混蛋。” “绿谷同学，我们快走。”丽日拉着泉月烨和绿谷出久两个人，她感觉现在还是一片混乱，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房子快塌了。” 等到所有人撤离后，楼房也彻底塌了。 而核武模型也静静地放在楼房不远处的空地上。泉月烨一开始就把这东西转移到外面了。 欧鲁迈特出来给他们讲评，既然楼房都塌了，下面的室内环节只能换一座楼了。而这场虎头蛇尾的战斗也划上句号，谁都没有发分出胜负来，无论是敌人方的爆豪胜己、英雄方的绿谷出久还是自由方的泉月烨。 但三人都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其中泉月烨伤害最大，绿谷出久其次。 “真的太乱来了。“八百万百评价道：“现在应该去保健室。”可是三个人都站着，谁都不肯离开。绿谷出久看着欧鲁迈特和大家，心中对自己的评价更加低了。这一场战斗真的太失败了。 “无论结局如何，这些战斗都会给我们留下宝贵的经验。” 欧鲁迈特虽然这么说着，但能够看出三个罪魁祸首都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绿谷和爆豪的陈年旧事是一回，但是泉月烨怕是要步入新的麻烦了。 “丽日同学和饭田同学的警惕心都太低了，在战斗中要是出现泉月同学这种具有迷惑性的角色，可千万要小心。不管是不是在战斗中，都不能松懈啊。” “绿谷同学和爆豪同学陷入私人恩怨的决斗，完全忽视了场地条件。在室内战斗发动大规模攻击是很愚蠢的。” “至于泉月同学，我要严厉批评你。个性应该是在自己能够承受的范围内使用，冒冒失失地上前一直是你的老毛病。”讲得是最后上前用【伤害置换】吸收再释放绿谷爆豪二人的攻击。泉月烨知道这是自己的老毛病，不过他没有心思去关注这种事情了。 他手抖得厉害。 全身上下都处于极度疲软的状态。他的第一个性并没有完全恢复好，一下子承受强大攻击，最终只能把百分之四十甚至更低的伤害发泄出来。余下的百分之六十全部遗留在自己体内。 “绿谷同学和泉月同学去保健室吧。”欧鲁迈特让机器人带路，泉月烨刚想走，一下子摔倒在地上。他现在对痛觉没有什么感觉了，长期体验痛觉后对痛觉会有麻木的意思。 他下意识的将疼痛忽视掉，身体却不会放纵带来疼痛的伤口。 保健室，绿谷出久也被迫躺在床上。泉月烨一边被治疗女郎责骂，一边吃着不喜欢的糖。等到治疗女郎骂没气了，去给他们拿输液用的东西时，绿谷出久转过头问道：“泉月同学很强啊。” 泉月烨手上缠绕着绷带，他闭上眼睛，“绿谷出久，你也很强啊。” 他是承受伤害的人，他第一次知道绿谷出久拥有的力量是多强。那是一种熟悉带着阳光和不容置疑强大的力量。 那个力量让人想到一个名字：欧鲁迈特。 第六十九章 多灾的放学路 泉月烨放学才离开保健室，其余a班学生的成绩他没有关注。治愈女郎给他双手缠上布挂住，告诫一些话才让他离开，当然临走时又给塞了一把糖。 心操人使和酒井信等在门外。 他们两个一个是担心泉月烨的身体，还有一个是没心没肺来问a班的战斗情况。酒井信啧啧嘴巴上前戳戳泉月烨的手臂，“你被揍得这么惨吗？” “你可闭嘴吧。”泉月烨哭笑不得，他知道前桌没有恶意。 心操更加凝重，“你想想晚上怎么交代吧。”猫婆婆要是知道泉月烨把自己作成这个样子，还不知道会暴怒成什么样子。泉月烨吐舌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了。 实在不行去找找医生，看看医生有没有办法。 三人一起走，雄英高中普通科早就放学了。他们在路上还碰到一些搬运道具的学长学姐，酒井信消息最灵通，他笑道：“对了对了，你们要去哪个社团啊。” “自行车骑行社。”心操人使早就关注好了，他平时就喜欢骑车出去兜风。酒井信则是要去英雄行为研究社。泉月烨还不知道有社团这回事，他有点懵，“有什么社团啊。” 一般高中都会有社团这种东西，出色的社团甚至会成为学校的一大卖点。在现在的英雄社会，原本的体育类社团迅速衰落，就算留下的也是比较松散的社团，比如说骑行社主要是采风骑行为主，已经逐渐不加入竞赛元素。在雄英高中大部分人的重点都会放在英雄科上，对社团这一块反而忽视不少。 “可以依据自己的个性来找社团。我听说上一届有人的个性是火焰，所以她去了华夏料理会。做菜超级好吃啊，每年的学园祭都是第一啊。”酒井信兴致勃勃帮助后桌分析，“泉月烨的个性不是可以做治疗系英雄吗？不如做一些帮助别人的医疗工作。” 心操人使不同意这个说法，他推荐泉月烨去找一些强身健体的体育类社团，“虽然说体育竞技在现在落寞，锻炼身体却不能落下。”泉月烨觉得心操说的有道理。 他们一直走到车站，遇见正在和学姐交流的夜月犬一郎，这家伙似乎遇见麻烦蹲在地上修自行车。 “呼，好了学姐。” “谢谢你啊，犬一郎。”学姐抱歉道：“明天我会还给你的。真的非常抱歉。”夜月犬一郎摇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都是小事啊。”他在路上发现学姐的自行车坏了，马上帮忙修车。 泉月烨一行人围观了全程，酒井信对夜月犬一郎很有好感，据他描述这是全班少有保持理智的不偏见人群。“犬一郎！你有没有报社团啊。” “我已经决定去志愿者协会了。”夜月犬一郎显然也早就接触过雄英的社团，他不好意思道：“学长他们说现在很少有人愿意去做志愿者。” “啊？为什么啊。” “因为由英雄啊。都是帮助别人，能够得到收入和声望怎么说都是英雄更加合适吧。比起什么都能做的英雄，志愿者做的太有限了。”在这个社会，很多事情都和个性有关，非英雄不能使用个性务必导致很多事情受阻碍。在现在的志愿者协会中，绝大多数都是出钱不出力或装模作样，真正的做实事很少。 心操也知道现状，“志愿者没有什么用。” “不是没用，是因为大家都太依赖英雄了。”夜月犬一郎反驳道：“想要帮助别人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大家如果都奉献出一点爱难道不比英雄独自支撑的世界要更好吗？” “但是这不现实，你怎么能够保证所有人都有奉献。” “那英雄一定是好的具有奉献精神的吗？不过是战斗力强大，以暴制暴而已。” 眼看双方都要吵起来，泉月烨赶快拉开他们。酒井信等到车，和他们再见，车站只留下他们三人。 心操人使和夜月犬一郎谁都不说话。 一直到夜月犬一郎中间下车，他才对泉月烨说道：“泉月同学想来我们志愿者协会的话，可以和我联系。” 泉月烨点头，但没有答应。他也觉得夜月犬一郎有点过于理想化了，但是他又没办法说这家伙不对。心操人使有点懊恼，似乎在反省自己刚刚说的话。泉月烨拉拉他，道：“你不要和他吵，夜月同学他……他是无个性。” 心操人使换上另外一幅神色，有一丝丝佩服。 “我只是讨厌满口大话什么都不做的人，在我印象中大部分的志愿者都是这样的。”心操人使回忆，“偶尔一次两次去老人院、孤儿院或者贫困地区，说着帮助别人实际上也就是一两次，给了之后不会对那些人有任何的帮助和改变——如果是这样的帮助，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泉月烨没有了解过这种事情，他以前也想过去当志愿者，但是因为脸上都是伤疤，被老师拒绝了。有的说他会吓到人，有的说他不上镜……他本来被夜月犬一郎煽动起的心冷下去，“啊，这样啊。那我还是找一个锻炼身体的社团吧。” “会骑自行车吗？” “不会。如果要锻炼我还得去问问医生。”泉月烨看着双手，“哎，不想回家。”心操人使扑哧笑出声，他抓着泉月烨的脑袋揉揉。他们两个关系越来越好，这之间有生活在一起的关系也有一起备考的经验起作用。 普通科的事情都差不多，泉月烨静静地听着心操人使告诉自己他在c班发生的事情。比如说才开学几天，心操就在c班收获两个跟班，比如说他在走廊上经常撸猫，但是猫最后会被路过的相泽老师“没收”。 “你今天是实战吧。”心操讲累了，双眼在发光，“和我说说a班的事情吧。”泉月烨点点头，他刚要开口，觉得眼前昏昏的。 他颤抖一下扶住墙壁，张口觉得不对劲。 空气中有一丝丝奇怪的味道。 “心操？” 在他们的前方有个男人掏出一支香烟来，他摸索一下打火机。在点火的瞬间，轰——巨大的气浪和连环爆炸在街道中爆发！！轰轰轰轰！！临街的店铺玻璃被震碎，路灯灯泡爆炸落在地上。心操人使将泉月烨按在地上，他们两个的背部擦着火焰气浪过去，二人躲在一个邮箱后，心操脱下外套盖在两人身上。 “发生了什么？” “前面好像在战斗。” 泉月烨双手都缠着布挂在脖子上，他现在被心操人使保护着，“心操，我来……”他担心心操受伤，第一个性蠢蠢欲动。 “不行！你已经受伤了。”心操人使坚定地说道：“交给我。” 第七十章 心操人使找死 在心操人使和泉月烨前五十米的路段中，一个男人正举着锅铲站立，影影约约还能够看见腰间的小熊围兜。 “略略略略略略，你的个性完全没有用呢。”打扮的像小混混的男孩抱着一个女孩，一把小刀抵在女孩的脖子上，“只不过是要保护费而已，老老实实给不好吗？” 小女孩恐惧的脸上还挂着泪珠，“爸爸——” 男人面色一慌，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贩，“小小，不要怕，爸爸来救你的。” “哈哈哈救人？你还是想想怎么自救吧。”混混猖狂笑道。他知道眼前的男人个性是【煤气】，恰好自己的个性能够将气体隔绝开。原本他还担心男人的煤气会把自己耗死，没想到刚刚有人在路边点火。 天助我也！英雄开始逐渐到场，专注于灾害救助的开始现场救援，因火焰气浪过于强大所有人都在围观战况中心。 泉月烨他们好巧就在战局附近。心操一直将泉月烨护在身下，并且告诉他不要使用个性。威胁如果泉月烨真的要使用个性，自己马上发动“洗脑”让泉月烨乖乖听话。泉月烨很无奈，他知道心操真的会这么做。 “你听到声音了吗？”泉月烨竖起耳朵，“有小孩子在哭。” “不要出去。”心操人使阻止他，“你现在出去就是死路一条。”泉月烨已经受伤了，继续发动个性会给他的身体造成相当大的负担。心操无法看着泉月烨去找死。但是他又痛恨自己的个性没办法做什么。 “你能洗脑里面的人嘛？” “这个距离有点难度。”主要是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心操人使不好出手。泉月烨探出头想要看一样。“不要出去。”心操人使将泉月烨抱在怀里按住他的双手，他感到热浪铺面过来，背后的铁皮像是烧熟了烙在身上。 轰——轰——轰—— 连环爆炸中，男人手中的铁勺子已经融化了。他的个性煤气形成一股气浪，在这中间铁勺被融化，随后转换成一颗小圆球。在男人的周围是不间断的火焰翻滚。他自己身上也有火焰，衣服已经烧得破破烂烂的。 控制煤气引导火焰来攻击。 似乎只有这些作用了。 毕竟不是职业的英雄，甚至对个性的控制也不算出色。但他的个性给灾害救助英雄造成了相当大的麻烦。个性是属于气体那一部分的，煤气看不见无色无味，但是接触火焰会燃烧爆炸。 山岭女神站在商业街上，她努力用巨大的双手扇散空气。救火英雄努力洒水救人，各个英雄发挥自己的作用引导民众撤退、组织灾害进一步扩散。 “让我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回事？”山岭女神深吸一口气踏入爆炸火灾最严重的街道中。商业街足够大可以容纳下她的双脚。“战斗中心有两个人，哦，还有一个孩子。”泉月烨和心操人使不在中心，只算是旁边地带。 他们面临的第一个问题是邮箱扛不住了。心操走出来的时候外衣已经开始着火。心操在地上滚了一圈熄灭火焰。但背部是一定受伤了。泉月烨想要帮他治疗，再次被拒绝。 “你不可以再使用个性了。” “可是……” “保护好你自己。”心操人使蹲在地上，他们找了一个墙角却更靠近战况中心了，“刚刚那个孩子是在里面吧。” 泉月烨很确定自己没有弄错，那一定是个孩子。 火势正在被英雄们控制，山岭女神开始介入战况。这两个人对于她来说并不难解决，只是有点麻烦。像是连环爆炸的高浓度煤气。小混混第一个被山岭女神抓出来制服，他的个性完全扛不住。 “哈哈哈英雄来了，拜拜了。”小混混倒是很利索，他将刀在女孩的脸上划了一刀，“我能不能进去还不知道，但是你一定会进去哈哈哈。”他手上做出邪恶的动作，在双脚离地的前一刻将女孩推出去。 “啊啊啊——”男人被女儿脸上的伤疤所刺激，在一瞬间个性毫无顾忌的开放。他个性越是释放，在单位地区的煤气浓度就越高，连环爆炸和火焰也就越旺盛，同时煤气本身就能让窒息。 他的女儿成为唯一的受害者。 而他作为没有接受过系统个性控制的人完全停不下来。 糟糕。山岭女神是双手握住人的，她这么做是为了保障人的安全。在她看来是优先将被挟持的女孩带出来，为此她是两个一起抓的。可是现在火势比之前更加强烈，在一片爆炸中她找不到女孩和她的父亲了！ “你到底在干什么啊！”密林神威愤怒道。要不是自己的属性不擅长火灾现场，自己早就进入了。哪里还有山岭女神什么事情啊。 泉月烨和心操人使也被裹挟在更加强烈的爆炸和火焰中。 这个时候要是出现一个能控制场面的水系或者冰系个性就好了。这是在场所有人想到的。心操人使动作比较快，迅速找到新的掩藏物带着泉月烨躲过再一次密集爆炸。 可惜他的胳膊还是给炸了一片。 “我刚刚看到了，里面有两个人。”心操人使分析道：“使用个性的是男人，他和女孩似乎是很好的关系。”他刚刚看见那个男人抱着女孩在痛苦地嚎叫，声音被爆炸掩盖下去了。 “你想要用个性？这种情况下根本听不见啊。”泉月烨抓着心操人使的肩膀扯着嗓门说道：“这已经不是我们能够掺和的场面了。” “那个男人已经疯了。这一片受到他个性的影响已经停不下了。”心操人使坚定地说道:“如果不能控制源头，就算再怎么控制局面都解决不了问题。而且……”在男人怀中的女孩迟早会因为窒息、灼伤死亡。 泉月烨也明白，他点点头，“是这样没错。” 问题是，他们要怎么靠近那个男人，让他听见心操的喊话呢？泉月烨头疼，“要不我使用我的个性吧……” “不可以。” “那你还要怎么办？这种情况下，吵得完全听不见你讲话啊。”周围一片爆炸，时不时来一下天雷地动简直让人想死。 心操人使深吸一口气，他说道：“相信我。” “哈？” “拜托相信我，我也相信你。泉月烨。”心操人使说完，他将书包里喝剩下的水找出来，将泉月烨的外套倒上水，接着披在自己身上（他的外套已经被烧得差不多了）“不要使用个性。” 他说完，披着外衣冲到火海中。 泉月烨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已经找不到了。只留下一片爆炸声。该死，泉月烨捂住口鼻，他感到煤气的毒性开始作用了，这附近的浓度也开始提高。 心操人使，你这才是在找死啊！！ 第七十一章 死亡夺命七秒 五十米的距离有多远？ 普通人五十米跑的成绩一般在七秒。问题是一个普通人在充满高浓度煤气和爆炸火焰中奔跑七秒会是一个什么下场？泉月烨看着心操人使飞奔出去的身影，他的眼瞳中是火焰是爆炸的烟雾。 他忽然感到浑身寒冷。“心操！！”泉月烨努力的喊道:“心操！！”他努力想要发动个性，但是他的身体吃不住强烈的烈火了。 该死啊！该死啊！无论如何发动吧！就算我死了也没有关系，拜托不要让心操人使受伤啊。不知不觉，在泉月烨心中心操人使已经成为他最好的朋友。他们一起备考雄英高中，一起参加考试，一起考上雄英，现在更是同吃同住的好伙伴。泉月烨觉得身体像是被撕裂一样，他感觉第二个性在此刻居然强行破开障碍。疼痛弥漫全身，“啊啊啊——”泉月烨跪在地上。 额头上的汗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好疼啊——好疼——他的肌肤被火焰亲吻滚烫到冷漠的温度恍恍惚惚再次来到另外一个时空。 冰天雪地。 汽油泼在身上的感觉是什么样子的？火焰活活烧着自己是什么样子的呢？看着父母的身体慢慢变得焦黑是什么滋味呢？都回忆起来吧。泉月烨，你当时只是个孩子你什么都不能做。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拥有了力量，哪怕很渺小，你终于可以挽救一个自己重视的人了。 一个声音在他心中说道：“解放天性吧。你的个性可以比之前更强。” 吸收所有的伤害，控制现场给你重视的人开辟一条生路！ 泉月烨背脊爆炸开纯白色的闪光，在这个瞬间他肌肤快要炸开，体内的力量游走在每一条血管中。 无声的呐喊，短短七秒。 和死神争分夺秒！ 心操人使冲出去也并非有勇无谋，他早就看到一条小道，也是一条稍微平坦的小道。在这条路上他能够最快接近中心，只要他接近中心只要他能够让那个男人说话。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七秒！给他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七秒！心操人使感觉到自己的皮肤有损坏，但是他不能停下来。在奔跑的途中他努力的扯开嗓子喊话：“喂，里面的家伙听着……” “快把那个女孩放下，你要杀死他吗？” 一片爆炸声中，山岭女郎视线终于随着心操人使的移动找到了中心人物。她将手中的人放在掌心，另外一只手开始直接抓人。 男子有所感受，他紧紧抱着女儿，双目血红，“滚！！”他两指并拢在一瞬间用气浪将铁勺融化形成的子弹球爆射到空中。子弹球带着爆炸和高浓度的煤气在空中形成螺旋状旋风。 火旋风直接炸在山岭女郎手心，将她炸愣了几秒，大面积的煤气升空形成连锁群，接着是爆炸产生的烟雾迷惑了山岭女神的视线。她再一次失去了目标，“该死。”这家伙是疯了吗？ 心操人使的衣裤已经被烧毁了，全身上下破破烂烂，他不能捂住口鼻，甚至要努力发出声音，“你怀中的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人吧！你却完全不能保护这个女孩，真的是个无能的男人！” “闭嘴！”男人愤怒的回话。 成功了！ 心操人使欢呼雀跃，他成功了。就在他要下达让男人停止个性的口令时，远处却传来一捎子弹的破空声！ 咻—— 子弹擦着心操人使的身边过，尚未落地便爆炸。爆炸的气浪让中心的三人跌倒在地上或者飞出去！男人自然也受到攻击了，这对于心操人使来说再糟糕不过了。在原本的推测中，这个男人的主要敌人是挟持女孩的混混，混混看上去是孤身一人，存在同伙的可能性非常低。 只要控制住这个男人一切都好说了。 哪里来的子弹！ 距离事发现场八百米外的高楼上，一个年轻的男孩穿着高中生制服，他拉了一下领带，将手中的枪械放回到大提琴箱中，“很有趣的个性。” “少主，需要我们把他洗脑吗？”青鸢毕恭毕敬问道：“我看这孩子在雄英没有受到多少重视。” “算了吧，我对所有想要成为英雄的傻瓜没兴趣。”少年笑着背起提琴箱，指着前面出现的黑洞开玩笑，“麻烦黑雾司机再来，真不好意思。” 敌联盟的黑雾穿着西装看着鸿鹄志气盟的领头羊和他忠实的下属，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少年走了两步，他忽然改变了注意，拜托青鸢将东西带回去后，自己拆下多倍镜坐在天台上观望。 他真正感兴趣的人是泉月烨。 “不要浪费我喂给你的药剂啊。”少年露出笑容，想到每天早上自己都会放一瓶酸奶或者牛奶给泉月烨。这些药剂都是他们鸿鹄志气自己生产的个性增强实验药。 真的是期待啊，你会给我什么样的惊喜呢。带着煤气味道的风刮过来，少年坐在天台上摇晃双脚露出温暖人心的笑容。 起风了。 爆炸却没有停下，甚至随着风，火势在不断外扩。心操人使者在地上打了滚再次扑灭身上的火焰，他并不是没有成功。至少他已经找到了女孩。小女孩身上大面积被烫伤，左半侧脸严重烫伤，可以看见烫伤前她还被人恶意划破脸。 “放开她。”男人沉闷地声音出现在心操人使面前，“放开…放开我的小小！”高浓度的煤气让心操的身体受不住了，他出现头晕恶心的症状，再过不了多久昏厥和中毒就会出现。 心操人使努力诱导男人开口，没想到男人说完那一句话后直接冲上来强人。轰——巨大的气浪排山倒海压过来，爆炸击碎周围一圈房屋建筑，男人大口喘气，他将心操人使按在地上，只要再等一下煤气中毒就会让这家伙毙命。 “咳咳。”心操人使已经出现煤气中毒的症状，他却还死死护着身下的女孩。火焰甚至没有再伤害到女孩一根头发。 我已经努力了，抱歉。 心操人使再次认识到自己的弱小，抱歉，是我太弱了。短短的七秒内他输了，在真正的战斗中输代表了死亡。 “啊啊啊啊啊——”凄厉地惨叫忽然从五十米处传出，接着是爆炸的白光。白光所过之地，煤气、烟雾和火光消失。 当白光弥漫过心操人使的身体时，他感到温暖舒适心里拔凉拔凉的。他所知道的人中只有泉月烨才有这个个性，或者是只有他的个性才能强到这种地步。 “泉月烨！不要啊！”他怀中的女孩也逐渐苏醒过来，严重的烧伤正在消失。男人也从癫狂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他的个性被中断。 让人又震撼又恐惧的白光再次降临，围观的市民纷纷举起手机拍摄发朋友圈和网络社交媒体上。 “二次暴走吧。真的很容易暴走啊。”唯有天台上的罪魁祸首一脸开朗，“果然啊戳中一些痛点爆发容易，进化也容易。”他掏出本子开始详细地写下自己的观察： 泉月烨，商业街暴走第二次。 个性【伤害置换】判断为较强，还需要适当的开发、控制。 “真期待啊。你会成长到什么地步呢？”少年看着白光发出感叹，他打了一个电话给青鸢，“让我们的人开始吧。”仿佛恶魔打开地狱大门。 “是时候改变该死的时代了。” 今天缓一下 明天三更，补偿一下。 我今天头绪有点乱，最近乱挖坑，不在状态。 抱歉啊。我明天补三章回来可以吗？ 不会弃坑太监的，上一本是心态写崩了……这本最近发现普遍都说虐，我在考虑第一学期最重要的大剧情（欧叔退役）过去后要不要来一点爽的。现在是有两个版本的大纲，一个是黑化英雄线，一个是正常成为英雄（即按照官方程序成为合法的英雄）看了你们说虐？细纲现在是到欧叔退役，两条线的分化是在黑道篇开始的。 黑化英雄线的主线是复仇；正常英雄线的主线是救赎。 前面的描述相信大家也感觉到了，主角的宿敌就是鸿鹄志气盟。鸿鹄志气是本书中非常重要的反派组织，主线也和这个组织有关系。整体剧情说在欧叔退役前，大走向没有变，但是两条线的前期细节安排一定是有不同的。比如说我写黑化线，英雄杀手的戏份就会加上去，一些人物的戏份要改动。 想来想去，黑化线or正常英雄线（两个故事线都有完整的大纲了）选择哪一个啊……今天我还在考虑完全下不了笔。 你们要不给我点意见？ 我都想去书评区开一个楼问问你们了。 第七十二章 冷静个性的禁药 如果说在鬼屋是失去意识的个性暴走，这一次泉月烨就能够保持着清晰的意识去体会身体的变化。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中是满满的气体，一个接着一个从自己的喉咙中冒出来。毛孔里是蒸发的汗水，那些汗水被风吹后冰冷贴紧衣服。他的关节被什么东西强行挤开，在其中是数不胜数的小蚂蚁走动。 他能够站起来，但是控制自己的动作，哪怕这动作如老人缓慢。 只是控制不了个性。 泉月烨感觉耳朵被浸泡在水里，听不清楚谁在呼喊自己。他只能模糊的辨别出一些音节，音色都是扭曲了。双眼看不清轮廓。一切都是大大小小的色块组成的。 这是个性暴走对身体的负担。 不过比起之前要好一点了。泉月烨勉强从一堆红色黄色色块中找到不同的地方。在看出一个色块人体后他走过去。每一步都是缓慢的、对于他来说每一走一步都是酷刑。膝盖在颤抖，关节被人咯咯咯地扭曲了。 “心操……”你这个混蛋在哪里啊！ 泉月烨想要说话，他张开嘴巴，感觉口腔都被一种液体充斥。黏糊糊的却充满了真实感，完全说不上话。 现场，一片混乱。 因为泉月烨个性的原因，火焰和爆炸甚至是有毒的高浓度煤气全部消散。一部分英雄和警察疏散人群，还有一些英雄则是上前围住泉月烨。其余人则是被带到安全地带再处理。 “这是个性暴走。” “好像不是第一次了，白光很熟悉。” “不管了，先把人打晕试试看。”他们上前企图触碰泉月烨，但是走到白光中就感到浑身舒畅，力量似乎被抽走一样完全用不出来。如果再具体一点，白光对于他们来说就像加油站一样。 有人下手打晕泉月烨，可是泉月烨完全没有晕倒和个性停止的痕迹。对于他来说只是稍微有点不适，接着停在原地。因为各种各样的色块开始变多，泉月烨也不知道如何选择了。 “让开！我是那孩子的医生。”随着最后一波救护车的到来，从车上下来一位风度翩翩的医生，他一边快跑一边将手中的药剂吸入针管中。他手中的冰蓝色的药剂被识货的英雄发现了。 英雄诧异道：“你疯了，你要对这孩子做什么？”他握住医生的手腕，阻止道：“你不知道这种药是禁药吗？” 医生手中的药剂是在黑暗年代一种对个性的冷静药物。这种药物的效果就是在个性不受控制时注射，起到一定的冷静和停滞作用。在临床中是给初次个性爆发不受控制的危险人群使用。 但随着药物的使用，副作用也逐渐暴露出来了。这种药物在后期可能会导致个性消失。当局随之将这种药物列为禁药，大面积销毁了药物制作厂，只留下几只充当“实验道具”、“标本”。 这种危险的药物，却要在现场这样恶劣的环境中注射给一个孩子？职业英雄不在乎用最坏的想法揣测这位医生。 “他妈的，你是医生吗？”医生本人暴跳如雷，“我告诉你就算我不注射这种禁药，这孩子在这样下去丢的可不是个性了。”个性过度输出导致失去生命也不少见。要知道个性是身体机能的一部分，过度使用个性迟早会拖累身体。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铁打的高素质身体。 最起码泉月烨不是。他在短时间内没有完全恢复的个性和本就不良的身体，接受了高强度的伤害、注射双倍的个性增长药剂、现在再一次爆发。 你当所有人都是欧鲁迈特吗？ “这是禁药！”职业英雄问道：“没有别的选择了吗？”当时禁药的事情被爆出来后，引发相当大的社会动荡。黑暗年代中人们对什么都异常敏感。 “滚开。”医生骂道。他扯开职业英雄的手，自己上前。泉月烨这一次的个性爆发并没有伤害到其他人，所以医生是可以靠近的。他看准地方，一管子扎下去。 冰蓝色的液体缓缓注射到泉月烨的身体中。 泉月烨浑身打了一个寒颤。像是被按住开关一样，白光自己啪叽消失了。泉月烨的身体从极度膨胀瞬间掉下。你可以想象一个吹涨起来的气球在一秒内被放气。 他还没有来的及看清楚眼前是谁，又发生了什么，就被力量一起一伏巨大的冲击搞蒙了。头脑似乎给谁给踹了一脚样，泉月烨被送到了医院。这一次他没有送到急症室，而是送到了特护病房。 “好好休息。”医生语气都掉到零度。 所有他经历的事情都有点虎头蛇尾，泉月烨苦笑一下。他发现自己手指都动不了，只能沉混混睡下去。 这一次他梦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那是一个公园，从样式和附近的装饰来看，应该是20年前的风格。泉月烨站在公园门口，他看见沙地、草坪、还有秋千和过时的滑滑梯样式。在秋千上坐着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 “小叔？”泉月烨走上前，他认出人来，奇怪问道：“这一次……” “嘘。”小叔泉月长崎将手指放在嘴唇上，让泉月烨小声点，他点点旁边的秋千让泉月烨坐在上面。一个男人和一个男孩就在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一下，头顶上时不时有枯树叶落下，风刮到他们的脸上、脖子上、手臂上。泉月长崎盯着天空，沮丧道:“我今天知道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泉月烨没有问，他只是看着自己的小叔。 小叔泉月长崎倒是自己忽然笑了，他有点遗憾地说道：“忽然好想活着啊。小烨，你……算了，不说了。” “小叔，话不要说一半。” “哈？不是啦，是发现你还太小。”泉月长崎滑动脚下的小石子，摇晃秋千，“现在是大人的世界，小孩子……噗，我觉得你其实挺惨的啊。” “哈？”被自己的小叔嘲笑说惨，还真的是很抱歉啊。小叔泉月长崎露出一个开朗的笑容，他笑容很有感染力，把泉月烨都逗笑了。 泉月长崎站起来，拍拍屁股。“走吧，回宅子吧。你爸爸肯定要骂你了。”说到这里，泉月烨不好意思地站起来。 叔侄二人往公园门口走，忽然两个小孩打闹着跑过来，其中一个喊道：“长崎、长崎你等等我啊。”他穿着普通的小学校服，是在普通不过的小孩。 “好啊。”被喊话的小孩停下来，他接住扑过来的同伴，笑容灿烂，“阿信。”他们两个仿佛没有看见泉月烨和泉月长崎一样，从他们身中穿过，笑着闹着倒在沙地上。 夕阳将他们的脸蛋染成血红色。 第七十三章 远离控制人心 “小叔……”泉月烨回头看两个孩子，他只觉得其中一个孩子有点熟悉。泉月长崎揉他的脑袋，“我小时候是不是和你很像。”被这么一提醒，泉月烨醒悟过来。 他难道是在小叔的回忆中？做梦还能梦到这种东西吗？ 泉月长崎盯着两个玩耍的小人看，他点点头，忽然嬉皮笑脸勾着泉月烨的脖子将他带回到老宅中。老宅中还是那个样子，没什么变化，只不过其余人似乎都不在。泉月长崎干脆给泉月烨解释一下刚刚的状态。 “首先，你要知道我们能够存在这个空间。第一我们是死人，第二是因为老祖宗。”泉月长崎摸了一下地板，撬开一块居然从地板下找到了糖罐子，“这个老宅是根据我们的记忆复原出来的，当然这里面的主导者是老祖宗。我们能够以这样的模式活着是靠老祖宗，你要记住无论是借用个性、刚刚看到回忆还是其他从我们长辈手中拿到的力量都是通过老祖宗的。吃糖吗？” 泉月烨摇摇头，他对老祖宗的个性感兴趣了，“老祖宗的个性是什么？” “不清楚。”泉月长崎吧唧吧唧嘴，“我只知道老祖宗的个性是死后才有的，他生前……”说到这里泉月长崎忽然闭嘴，他岔开话题，“你刚刚看到的是我生前的回忆。如果我们愿意，你是可以进来看看的。注意下，主动权还在我们手中的。” 如果长辈们不想让泉月烨知道过去，泉月烨绝对不会知道。 主动权一直在长辈手中。无论是泉月烨被招呼到这个空间中，还是他借用个性，最终的主动权其实一直在长辈们手中。 如果长辈们不肯，泉月烨本身完全做不了什么。 泉月烨也知趣不再问下去，反而挑了一个问题，“小叔，另外一个孩子是谁啊。”看起来年幼时期的小叔和那个孩子关系很好，而且当时小叔特地选择在那场地中，似乎是在等待某个人出现。 泉月长崎被这个问题噎住了，他尴尬笑两声。 “哼，你又去看什么回忆了。”泉月烨的父亲泉月长锁从门后走出来，他身上居然染上一些血迹，他擦了一把脸，嘲讽道：“怎么，把自己的心碎故事再回忆一遍吗？你现在还忘不了他啊！” “这和你没有关系好吗？” “屁！”两个长辈忽然吵起来了。泉月烨则是一脸茫然，他看到自己的父亲一把将小叔推在地上，骂道：“你就是被那个家伙的个性控制了！不要和我狡辩什么。” “我去救人和阿信的个性没有关系。”泉月长崎也被激怒了，“我去救人是因为我想要救人。不要把我的一切都和那个【指令】扯上关系好吗？当年要不是错过了，我也是个英雄。” 泉月烨乖乖坐好，不敢说话。 泉月长锁被自己的弟弟气得不行，他深吸一口气，瞪了旁边坐着的泉月烨，“你也不要假装乖。这次我叫你来的。你马上、不管怎么样都和那个控制人心的家伙断绝关系。” 控制人心的家伙……心操吗？ 可是爸爸为什么要这么说？心操他完全没有做错什么啊。泉月烨错愕的表情落在泉月长锁的眼中，他低下头看着被摔在地上的弟弟泉月长崎，冷笑一声，“看来所有控制人心的家伙都很有一套啊。一个假装软弱靠近我弟弟，还有一个装作是理解的样子靠近我的儿子。” “阿信不是这种人！” “爸爸，心操不是这样的。” 泉月长锁脱下沾上血的外衣，他居高临下看着地上坐着的两位，道：“对于你们来说，我已经比那些人都要重要吗？泉月长崎你是我弟弟，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 他还没有说完，就被小叔泉月长崎打断。“是你自己带着偏见去看待的。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问题，和阿信也好，和小烨的朋友也好，都没有关系啊。你不能因为我一个人的错误……就这样做。” “说我个性歧视也好，说我什么坏话都好。难道要我看着我的儿子和你这种窝囊废一样死在最好朋友的手下。”泉月长锁道：“泉月烨你给我听好了，我告诉你，你小叔这个家伙是怎么死的。他是为了掩护队友不假，也是自己一个人留在战场不假，但是他这么做都不是因为他想，而是他被人控制了！” 泉月烨睁大了双眼，“什么……” “杉木冷信，个性【指令】虽然被测试出来个性很弱，但没有人知道这家伙的个性随着时间的释放会越来越牢固。这个家伙给我的亲弟弟施展了长达十年的个性！你知道这意味什么吗？”泉月长锁越说越气，“这意味着只要那个家伙随便……” “不是这样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泉月长崎站起来，他愤怒道：“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是自愿的！哥哥你一直都是这么自以为是。” “我要是真的自以为是，早在初中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就把你那种心机婊拆开了。你死了之后，你知道我有多后悔吗？早知道我就拼上命也要在那家伙没有成长起来摧毁掉。” 那个家伙就是杉木冷信。 给泉月长崎下了长达十年指令的那个家伙。 泉月长崎气得手都在发抖，他脸色泛红，咬着嘴唇想要反驳但是找不到话头，失去过往那种生气勃勃的活力。他只能重复道：“不是……不是这样的……哥……” “泉月烨，如果你不愿意和那种控制人心的家伙断绝关系也没有关系。但我要你永远都不要相信那些家伙说出的话。”泉月长锁狠下心，他教训泉月烨，“这种个性太可怕了。但是比起个性更可怕的是控制他们的人。” “我们永远都无法得知身边人什么时候会对我们起杀意，所以我只能让你远离那些家伙。”泉月长锁红了眼，“爸爸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但是爸爸真的很害怕。死在自己朋友手上远比死在敌人手上痛苦。” “爸爸……”泉月烨仿佛被噎住了，他知道心操人使不是这样的人。他想要告诉爸爸心操不是这样的，心操是一个好人。可是泉月烨又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来证明。 他只能看着两个痛苦的男人，低下头。没有谁敢保证另外一个人永远都不变。泉月长崎当年应该输了，所有人都不想泉月烨输了。 所以他们选择让泉月烨退出。 第七十四章 个性自卫宣言（三更结束！） 凡事都很有趣，如果你努力了参加了，说不定还有输赢。赢的人会获得夸赞和“哇，你好厉害啊，好努力啊。”；而输了的人只会被嘲讽“付出了又怎么样。”“还不如我，我当初就知道不行啊。”就算两个人付出的是一样的，哪怕输家付出的更多，只要没有赢，他的一切就是不应该。 无论事业还是感情，都是一样的。输家不一定是真的输了，或许真的只是运气不好。可是旁观者、嘲讽者是不会管这些事情的。 因为他们早就退出了，这场他们参与过又早早离开的比赛，似乎别人的失败是自己退出的理智行为最佳作证。 退出，注定和胜利无缘。 但，安全。 泉月烨在床上醒过来的时候，心操坐在他旁边安静地削苹果。他手很笨，总是削不起来，好好的苹果皮一块一块和果肉掉下来。泉月烨盯着心操看了一会儿，笑了，“给我吧。你这样就剩个架子了。” “你是病人。”心操人使身上也有一点小伤口，都是后来擦伤的，涂了药就差不多了。他握着水果刀有点迷茫，“抱歉。” 泉月烨靠着枕头做起来，他觉得自己的状态比前几次好。心操的道歉让他从长辈们的争吵中走出来，“说什么抱歉啊。这次只是我们太倒霉了，谁都没有做错啊。” “如果我当时再小心一点。”应该是自己再强大一点，心操人使不知道多少次懊悔，为什么躺在床上的又是泉月烨呢？为什么受伤的又是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呢？ 泉月烨接过他手中削了一半的苹果，咔擦咬下去，含糊不清说道：“安啦。我不是好好的吗？” 医生阴森森地从门外冒出来，“好什么好。”他直接上前用记录本敲泉月烨的脑袋，“我和你说过吗？不要使用个性不要使用个性，你是耳朵漏风吗？” 准确点，当时医生说的是“不要过度使用个性。”而不是“不要使用个性。”泉月烨缩了一下，快速啃干净苹果，腮帮子鼓起无辜地看着医生，脸上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小表情。 医生翻白眼，“你现在是去雄英念书了？要做英雄？” “没决定。”泉月烨还是老样子，“我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做英雄。”医生头疼，“你还是早早断掉这个念头，看你的个性时不时暴走。这次的检查结果你体内的药剂残留指数直线上升，原本已经有缓和的痕迹。看这个线，和蹦极一样。” 药物残留指数原本在12，现在急速飙升到了137 可以说是火箭都没有这么快了。泉月烨咔咔将苹果啃完，“你给我看我也不懂。”他现在感觉挺好的，身上也没有大的伤口，甚至比起受伤前要轻松一点。 “不是让你懂，是让你知道一下自己有多危险。”医生恨铁不成钢，“就你这个态度，再怎么救都救不回来。”药物残留在身体就像埋了个炸弹在土里，走着走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 “哦。”泉月烨乖乖听进去了。自从医生指点他的个性开发后，他对医生多了一份信任和敬重。 医生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直接去忙其他事情了，他离开前顺便把电视打开，“这几天不要随便出去，外面有点不太平。” 电视中正在播放一个游行的视频，视频里的人们举着高高的牌子和旗帜，旗帜上画着一个爆炸的小气团，在气团中间写着“个性自卫权”。走在最前面的人们头上戴着煤气罐的玩偶头套，手挽手走在最前面。其中一个拿着喇叭喊道：“我们要使用个性自卫的权利” “不做鱼肉，争取自卫。” “适当放宽！个性自卫！”人群熙熙攘攘，游行者不在少数。而令人惊讶的是这场游行似乎不只是在一个城市中发生，多个镜头切换，在各个县各个大城市中多次出现类似的游行。 他们高呼口号：“不做鱼肉，争取自卫！” 东京现场记者在人群中稳住身体，他解说道：“这里是东京前线报道，我这边是东京游行现场。这里的游行已经持续了三天了。现在东京著名的表参道上，大家可以看到游行队伍比前几天更加壮观了。在法院、政府大楼等建筑前面甚至出现了静坐人群……” “这里是大阪前线，介于这次的游行混乱……当地已经派出警察设立警戒线，政府大楼被迫停止日常事务，大家可以看到英雄也开始加入到维持秩序中了……” “这里是北海道前线，大家可以看到激进的游行者正在被高压水枪冲散……英雄正在配合警方处理混乱场面。” 在rb各个地方近几天爆发出以“不做鱼肉，争取自卫”为口号的煤气个性自卫维权浪潮。而爆发这一切的线索就是泉月烨和心操人使被动加入其中的商业街煤气大爆炸。 电视里新闻对这次民意大爆炸做了专栏，镜头切给了被采访的群众。 “你好，请问是什么促使你加入到这场游行中？” “这一次的煤气事件让我真正的看到了法律对我们普通民众的保护。因为不能随意使用个性，当我们在遇到危险时刻，当我们的亲人被敌人挟持时，我们却因为法律的束缚不能够合理自卫……这太荒谬了。” “可是我们还是有英雄啊。” “我们正当防卫的时候，如果妨碍到了英雄，还是会判我们的罪。可是我们并没有做错什么啊。我们只是想要保护自己、保护他人啊。”被采访者撕扯道:“煤气叔的女儿被敌人挟持了，他只是自卫而已。最终却被判罪。” “难道要我们努力保护自己的家人后，却给法律送到监狱里吗？” “难道要让我们的敌人和煤气叔的敌人一样吗？明明做错了事情，却被无罪释放？只因为他没有破坏公共财产这种可笑的理由吗？” “我们要求争取最基本使用个性自卫的权利。” “我们要求法律允许我们使用我们自己的力量保护我们自己。” 采访现场忽然出现暴动，记者在晃动中匆匆总结，画面被紧急切断。电视台主持人接过最新的稿子，露出惊讶，不过她还是维持表情，认真报道：“紧急状态，政府方面似乎出现松动了。下面替各位转入政府发布会，发布会的发言人是杉木冷信。众所周知他是今年有望冲击国会议员的年轻官员之一……” 泉月烨忽然僵住了。 他看见电视上，衣冠楚楚的平凡男人站在发布会上，说道:“我支持民众争取个性自卫权。在这个犯罪众多的时代，我们不光要靠英雄，我们还要靠我们自己。从表面上看，大部分与敌人的战斗都发生在户外。但从统计数据上看凶恶的敌人在室内出现的概率，明显要比户外要高。室内的死亡率也远远超过户外死亡率，我们的英雄只能做到维护公共治安，是没有办法顾及到每一家每一户……” 病房内一片死寂。 泉月烨感觉到了，心操人使也感觉到了。 这是对这个社会的基石，对英雄制度的第一次冲击。 第七十五章 煤气叔的审判 授予民众个性自卫的权利，说着是保护民众的生命和安全，实际上是扩大了个性在生活中的可操作性，削弱了英雄的地位。 这次民意大爆发从煤气叔大街爆发高浓度煤气到判决到监控视频和判决泄露，再到后面的各种数据的统计和大游行爆发，在短短的三四天中事态发酵到失控的状态。 夜月犬一郎带着果篮来看泉月烨正好碰见心操人使也在病床边坐着，“好巧啊。”心操点点头算是回应他了。夜月犬一郎拉一把椅子坐在泉月烨旁边，他盯着泉月烨手上的输液看，问，“班主任问他什么时候回校。” “医生说还要最好再留几天。” “你也留几天？”夜月犬一郎笑着从果篮里捡出两个橘子，丢给心操一个后开始自己剥橘子，“没想到那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要我帮你带c班的功课吗？” “不了。”心操没有动橘子，他拿起水果刀削苹果。他学的很快，现在依旧能够让苹果皮不断了。夜月犬一郎将橘瓣塞到自己嘴巴里，拖着下巴盯着心操看，他说，“我听说你的个性是洗脑，很厉害啊。” 最后四个带这一丝丝的玩笑口吻。 心操人使心里疙瘩了一下，他抬头看着夜月犬一郎，“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你和我口味不一样。橘子不好吃吗？”夜月犬一郎平心而论长得帅气阳光，他笑起来更让人觉得阳光明媚世界美好，“我们班的人听说你和泉月烨走在一起，似乎有些不好的传言。你知道的泉月烨在我们班已经不算受欢迎了。”因为加入a班课程学习，泉月烨从一开始就得罪了d班大多数同学，特别是那些没有考上英雄科想在后期转入英雄科学习的家伙。 心操也知道这些流言，早在泉月烨入学第一天就有针对他的话。 他还是不能够判断夜月犬一郎的意思，关键是这个男同学到底是什么立场？先是送来果篮，对着自己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话，然后呢？话题又扯到了泉月烨身上……“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了。”夜月犬一郎拿出几个作业本，笑道：“记得让他写作业。” 心操人使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夜月犬一郎是吗？ 医院左侧一条走廊的入口被黄色的警戒线封锁，这里最近发生一起恶性的尸体内脏盗窃案。夜月犬一郎行走在满地血脚印的走廊中，他吹着口哨，怀中还揣着一个橘子。他翻窗户落在外面的灌木丛中，悄悄离开了。 他骑上车一直到公园，才坐下来掏出本子记点东西： 泉月烨，轻度昏迷，警惕心低。个性状态不明，需要进一步做往昔调查。 心操人使，有待观察，警惕心较高。个性状态良好，不建议加入。 写完两行字，他才拿出橘子慢慢地从橘子底部开始往上拨，他先是将一半拨开，然后挑开橘子的经络一点一点地清理出果肉来。最后将一瓣橘子都塞到嘴巴里。 酸。 …… 另一边，备受瞩目的煤气叔事件迫于公众压力再次开庭。杉木冷信穿着得体的西装面对摄像机和话筒丝毫不泄气，“我们要相信正义始终会来到……” 他的支持者早就准备好了旗帜和呐喊。 场面一度热闹。 “请问您认为个性自卫权对于民众的生活来说会有什么样的改变吗？” 杉木冷信心里有数，这些问题都是有利于他的。提问的记者早就和自己通过气了，那是鸿鹄志气的人，“个性自卫权一旦被准许，我们将要开始个性控制普及教育。 首先我们要大力开办夜校、普及班让绝大部分的民众都能合理的控制自己的个性，我们知道这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但是我们必须要掌握最基本的控制。这是我们在遇到危险时，第一个保护自己的武器…… 以上是我关于个性控制普及的设想。当然如果要实行的话，务必要众多英雄来支援，要知道他们绝对是对个性控制上佳的人……” 台下的支持者热烈的鼓掌，不少人呐喊着“说的好”“说的好”警卫不得不组成人肉墙组织这些疯狂向前冲的支持者。冲在最前面的一位赤膊大叔挥舞着旗帜大声道：“不做鱼肉，争取自卫。”风吹起他的额前发，露出眉毛上的两个刺青：青鸢。 …… 雄英高中，相泽老师看着四份打印的文件。那两份从下至上的处罚申请和两份危险个性鉴定书需要一个人的盖章才能通过且实行。 一份是泉月烨破坏公物、阻碍英雄活动的处罚申请，一份是心操人使阻碍英雄活动的处罚申请。 两份他们的危险个性鉴定书。 泉月烨的个性危险程度被判定为：a 心操人使的个性危险程度被判定为：s “他在威胁我们。”相泽老师对根津校长说道：“危险个性鉴定书，真亏得他请得动那些人出手。那些人就是疯子。” 危险个性鉴定书，是一份详细的判断某人个性对社会公德危害程度的鉴定书。基于个性的影响，作为“是否要将此人包括在政府、警察、英雄三方管辖”下的重要依据。 基本上到了鉴定书上的人，这辈子都活下监控下。 因为他是被判定为“会威胁道社会公德”的人。 电视中正在播放杉木冷信在法院前的发言，“……我们将会开办个性控制普及班……希望各位英雄能够帮助民众更好的认识自己……” 语句朴实，语气诚恳。 根津校长盯着电视上的杉木冷信看，他笑了，“不知道他为了这种东西筹划了多少年。” “校长你知道？” “如果站在他的角度，我也觉得可以理解。”根津校长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你想想啊。最好的朋友死在自己怀里，是什么心情？在自己无能为力却知道其他人明明有机会救下他的时候。就因为‘非英雄不能在公共场合使用个性’这一点束缚……” 没有活下来。 相泽消太有一点明白，可是又不确信，“就是因为这样？” “我记得很深刻，那支队伍是唯一一完好无损活下来的。杉木冷信当时一直抱着泉月长崎的尸体，问我‘为什么英雄一定要救人？’”根津校长回忆起那场血腥风雨闭上眼睛，没有说出杉木冷信给他印象最深的一句话。 他只是对相泽消太交代，“我们不要插手。这已经不是英雄意志的问题了。” 现在是一群人再以政府为棋盘，民意为棋子的利益分割。众多英雄事务所的态度在下面将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四份文件送到雄英高中是对他、对雄英教师的一个小小警告：少管闲事。 第七十六章 事情没有结束 泉月烨看着眼前的作业，最后和心操确认了一遍：“都是作业？” “是。” “嗷。”泉月烨抱着脑袋惨叫，“我这些天到底拉下多少功课了？”他翻了一下作业本感觉头晕眼花，干脆倒在床上装死。 心操人使把人拽出来，“都好的差不多了，明天就该回去了。”雄英的课程非常紧张，稍微放松就会落下不少。心操人使自己也是好学生，非常担心学业问题。 电视里正在播放关于煤气叔事件的最新审判，“法院维持一判不变，群众反对浪潮激烈……暴动事件在这几天迅速增加，各大英雄事务所配合警方坚持维护秩序，有效缓解了混乱局面……” 咔。电视被关掉了。 在昏暗的房间中，死柄木弔关掉电视机，他的旁边坐着一个正在剥橘子的少年。桌子上正放着几张橘子皮。黑雾静静地站在死柄木弔的身后，穿着小马甲白衬衫。同样少年背后也站着一个人。 “你的动作很大啊。”死柄木弔抓抓脖子，道：“不过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少年剥橘子的手停下来，他抬起头，整张脸隐藏在阴影中，“我不会害你的，弔哥。” “谁知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黑雾不喜欢这个少年，他见过少年用花言巧语骗人也见过他杀伐果断，总之是一个翻脸不认人的家伙。 少年背后的女人笑着走出来，拦在前面，意义不言而喻。 空气有点凝固。 死柄木弔并不希望有人在这个时候抢掉敌联盟的气势，特别是他在后面准备了一份大礼物给雄英高中。少年也同样，他已经将一份名望白白送给敌联盟了，这一次的果实无论如何都要轮到鸿鹄志气了吧。 让死柄木弔出头，是afo的意思。 少年太清楚了，那位地下世界的黑暗帝王一直想要扶持的都是死柄木弔这个巨婴。至于自己能够在帝王的手下活下来已经是个奇迹了。现在还不是硬碰硬的时候，他开口道：“风女，退下吧。” 没有剥干净的橘子放在一边，少年说道：“弔哥，你我没有任何冲突。我的重点现在是针对政府，是煤气叔事件。你的目标一直都是欧鲁迈特，没错吧。” 杀死日本英雄界的no1欧鲁迈特。 没错啊，这是死柄木弔的目标啊。死柄木弔静静地听着他有点心不在焉，他现在关心的是媒体的舆论和大家的注意力。本来以为在入学考袭击一次能够获得大家的关注，没想到…… 少年怎么不理解这位一起长大的兄长呢？他继续劝说道：“煤气叔的事情很快就会解决掉的，当然就算解决不掉我也会压下去的。谁叫这件事情已经干扰到了弔哥的计划了呢。”他带着一点嬉皮笑脸却让人听着很舒服，无论是从姿态还是口吻都让人找不出错处。 死柄木弔盯着少年半晌，不屑地笑出声来，“犬一郎真狡猾啊。” 少年没有说话，他静静地将橘肉塞到自己的嘴巴里，很慢很慢的吃着。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吃完这一个橘子，听他最后的结论。 “我没有要示威的意思。”鸿鹄志气虽然看着很强大，甚至在操作舆论实际上有多少是真正的属于他们的力量呢？“风女，让他们压一下吧。” 风女退下。 鸿鹄志气早就不是二十年前的鸿鹄志气了，现在的鸿鹄志气再怎么有志气都得靠着afo的鼻息活着。少年低下头，倒是让死柄木弔有点不舒服起来了。他烦躁的抓着头发，道：“雄英高中过一段时间我要再去一次。你也一起吧。” 少年沉默许久，点点头露出一个笑容，“好啊。” 这一切，处于雄英高中的各位还不知道。绿谷出久倒是很怀念泉月烨，他经常去d班附近走走，问他们班同学泉月烨的去向，发现他们都是一脸古怪。 最后还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出来说，“泉月君吗？他已经请假好久了呢。”绿谷出久有点紧张，他很少和女孩子交流是一方面，另外是真的担心泉月同学。“这样啊，那你直到他是为什么请假吗？” “唔……我听说是在放学路上遇到一点事情。”可爱的女孩子就是酒井信，她支开绿谷出久，推搡道：“拜托你不要再来问了啦。” “哎？”绿谷出久一脸莫名其妙，他回忆自己的所作所为，以为自己是给别班同学造成什么困惑了，“对不起……是我哪里不好吗？” “没有的事情，只不过麻烦你不要再来我们班了。”酒井信气呼呼说道:“你要是真的想要找泉月君，可以直接去问老师啊。” 看来d班的同学不怎么欢迎自己啊。 绿谷出久非常抱歉道歉，他只好离开d班的大门。他没有注意到酒井信在他转身之后长舒一口气。少女抓着衣角不断的给自己打气，她咬咬牙回到班级中。 在她后面那一张桌子上用红笔写满了各种污言秽语，像是什么“骗子”“傻瓜”“叛徒”都是最轻的，严重一点的已经开始进行人身攻击了。在桌脚有一个被踢倒的水桶，水一半洒在地上。 抹布则是被塞到垃圾桶里，和一些书本放在一起。 酒井信咬着牙从垃圾桶里将书本和抹布捡出来，她旁边有几个女生趾高气昂说道:“恶心，变态。” “也没见他对其他人那么好。虚伪，装什么善良。” “没办法啊，全班只有这么一个可以去a班上课的。她不是要嫁给英雄吗？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呵，说不定人家就是想要攀高枝，英雄世家嚯。”她们说着话漫不经心地将酒井信码好的书本踹倒。 一个班级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背对着这个孩子用沉默表态。 酒井信默默地再次将书本捡起来，这一次她把书放回到泉月烨的书洞中。只不过她的手刚刚放进去就感觉到不对劲，有什么东西毛茸茸的冰冷的。 是一只死去的老鼠，不知道是谁放进来的。 她看着那只死老鼠，忽然感到熟悉。 熟悉的是什么呢？ 是其他人看她的目光，仿佛在看这只死老鼠。 第七十七章 葡萄和酒井信 回到学校并没有泉月烨想到那么困难。在心操的辅导下，他跟上课程并且还有超过同班同学的样子。可能是c班的教学进度比他们d班要快的原因吧，不，也应该是心操学习就是厉害吧。中午，还是选择和心操一起吃午饭的泉月烨点了超级辣的咖喱鸡饭，他正准备开动时，绿谷出久忽然冒出来，“你回来了。泉月同学。” 对方脸上明显写着开心两个字。还有一点对自己这些天失踪的担忧和疑问。泉月烨看见是熟人也就放心下来，他大快朵颐吃饭说道：“是啊，我回来了。你们班最近有什么重要的课程吗？”不管怎么说，学校这边也是给他安排了部分a班的课。 “没有没有。泉月同学，你的课……” 泉月烨和心操都停下来，他们看着绿谷出久，心操人使一直盯着绿谷出久看，看得人发毛。泉月烨打断他的视线，开玩笑道：“没事的，我的课要是有什么跟不上的还是可以和你们请教的。” “非常抱歉。其实这件事情我也是刚刚知道的。”绿谷少年一脸愧疚，“我听说你不用再参见a班的课程了。” “哈？这种事情？嗯。其实也没有关系啊。”泉月烨看得比谁都开，他并不是那种一定要进入英雄科的学生。对于他来说，如果他想要做英雄大可以走治疗的路线，“我没有关系的啦。” 心操倒是有点生气，但是当事人都表态了，他也没有多嘴。 只是一个下午都闷闷不乐。 泉月烨还没有察觉到不对，是酒井信第一个发现的。这个孩子对人的情绪捕捉非常敏感，他坐在桌子上翘着脚喝两口，对泉月说道：“那个人好像很不开心啊。听说在d班很有人气哦。” “你是说心操吗？” “原来他叫做心操啊。看起来不是一个好相处的家伙。嘿，真难为你和他相处了。“酒井信嬉皮笑脸没心没肺说道：“呐呐，你这些天是去哪里了啊。” “身体不太好，住院了。”泉月烨直接举起自己还缠着绷带的手，“怎么了？”他没有注意到酒井信的表情，直接提包准备走了。 酒井信懵了一下，跳下桌子抓着他的手臂喊道：“泉月君，泉月君。真的是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哈？” “今天可是著名的百团大战啊！”酒井信的眼睛在发光，“社团招新大战啊！走嘛走嘛。”在任何地方，人们对校园的憧憬都少不了社团。在社团中偶遇美丽的少女，相识一起挥洒热血的同道中人，大家一起为了某个目标奋斗，最终在青春留下最美好的一页。 泉月烨跟着酒井信一起到了操场上。社团大招新的位置在操场，一眼望过去数量虽然没有百那么夸张，但绝对不会少于五十。除了一些比较常规的社团，更更加吸引人的还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协会、组织。比如说个性婚姻研究所，比如说个性食物研发会，再比如说动物个性表象同好会等等…… 不过不得说，真的很有趣。 个性婚姻研究会的会长是一个二年级的学长，他挥舞着牌子专门抓着几个发色奇奇怪怪的人问道：“同学看你发色奇特，必然和我们个性婚姻研究所有点关系。”然后泉月烨就看到他被一个半红半白发色的男孩给冻成块块了。 酒井信对泉月烨介绍道：“是a班的轰同学，听说是今年新生最强呢。” 泉月烨挑眉，他想到酒井信递给自己的那一串人名，“你不会真的去调查了吧。”酒井信笑而不语，但是观察她今天的容貌就发现这家话还是精心打扮了的。至少穿了女生的校服。 泉月烨：……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和酒井信一起逛了大半个场子。社团招新并不只是单纯的吆喝，还有各种社团的介绍和摆摊。像是个性食物研究会就利用大家个性创造出各种食物来，然后当场烧烤摆摊。其中一个普通科学长的个性是“香蕉”。他是能够将手指变成香蕉，然后一根一根无止境的掰下来吃。 吃…… 好吧，他们还有人在烤香蕉。 泉月烨和酒井信点了铁板鱿鱼烧，他们看着学姐熟练的点燃手上的火焰，接着熟练的翻滚蘸酱。一旁还有一个极度阴郁的高年级学生等着铁板鱿鱼。泉月烨觉得眼熟，多瞧了几眼，倒是让对方注意起来了。 “哎？学长也来参加社团？”泉月烨终于想起来了，这是自己试枪那天遇见的学长。“天食环学长，你的铁板鱿鱼好了。”二年级女生笑嘻嘻地递过去，还贴心的加上了纸巾，“学弟你的还要等一下哦。” “没事。学长吃这个……”泉月烨回想一下天食环学长的个性，个性是鱿鱼手的话不会感觉自己在吃同类吗？ “啊，早上忘了吃……虽然现在是下午，但是不吃感觉没有安全感。”天食环学长弯腰他咬一口铁板鱿鱼，似乎从这一道小吃上得到了莫大的安全感，“鱿鱼作为战斗的话实在太有用了。” 泉月烨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一直认为学长的个性是鱿鱼触手，那天给他印象最深的就是触手了。他们还在等着铁板鱿鱼，旁边香蕉学长忽然双眼放光，他凑上去对一个男生说道：“同学，你的头发是葡萄吗？” 酒井信一个哆嗦，往泉月烨的背后躲了一下。 “哈哈哈是啊。是不是很酷啊。” “没想到你是英雄科啊，要不要来我们个性食物研发会呢？”被围在人群中间的峰田实可高兴了，他本来只是因为老师要求他们参加一个社团凑齐学分才来的……没想到啊，他的目光在个性食物研发会的学姐身上瞄过。 嘿嘿嘿嘿嘿……算了，太丑了，这个胸部太平了，哇，这个没有什么料。不过好歹是女生，算了，还是加入吧。 “你的铁板鱿鱼，请拿好。”终于到泉月烨了。酒井信也站起来了，她站在泉月烨的背后有点尴尬。她本身长得就好看，因为个性的作用，身材发育在一群人中属于鹤立鸡群的效果。 一下子，就把峰田实的目光钉死在她的身上，“酒井同学嘿嘿嘿……” 酒井信默默地将自己缩在了泉月烨的背后，失去了美女胸部腰部和屁股观看的葡萄同学双眼骤然一等，气势惊人仿佛利剑杀到泉月烨的面前！ 一头雾水拿着两串铁板鱿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泉月烨。 ？？？啥情况？ 第七十八章 轰的冷荞麦面 气氛一度尴尬。“峰田同学……”酒井信小声说道：“那个……” “啊啊啊好巧啊酒井同学。”峰田实擦擦嘴角的口水，他双眼都要粘在酒井信的胸脯上了，周围所有的雌性生物不由自主的离开两米范围。泉月烨被对方的目光吓到了，往后靠了靠，“那个同学。” “哈？你谁啊。”峰田实语气陡然一转，他目光如刀要将横在酒井信前面的手臂给剁下来。关键那是泉月烨的手臂，泉月烨万万没有想到这位会这样难缠，他虽然去过a班两次，但都没有认人，只是知道几个之前认识的。 他问酒井信，“酒井同学，这人你认识？” 酒井信点点头又摇摇头。泉月烨不太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直觉自己不要参合会比较好。没想到酒井信直接抱着他的手臂不松开，丰满的胸部压在泉月烨的手臂上让他脸一红，差点拿不住铁板鱿鱼。“哎？” 峰田实脸黑了，如果是漫画他的背后一定出现了阎王地狱无尽杀神。“啊啊啊啊你这个混蛋啊！” 泉月烨：？？？？又怎么了？？他虽然脸红，但是知道酒井信对自己绝对没有任何想法硬着头皮想要离开。酒井信也有想要离开的意思。远处却有人在喊他的名字，“泉月同学。” 绿谷出久从人群后面走上来，他的旁边还站着丽日御茶子。“峰田同学也在啊。”绿谷同学看起来才锻炼结束还穿着运动服，丽日御茶子倒是穿着短裙校服。泉月烨仿佛看到救星了，他抓住话头，“你们认识？” “绿谷，你和这家伙认识吗？啊啊啊好羡慕啊好羡慕啊。”峰田实在口中不断吐出可怕的语气词，眼睑下直接黑了一大块。大概是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实质化了，酒井信怂巴巴地往后面又躲了一下。 这下酒井信整个人都缩在泉月烨的背后。 绿谷出久和丽日御茶子都察觉到双方之间的尴尬气氛，他们试图找点话题缓解尴尬。于是就变成这样了： 酒井信、泉月烨坐在桌子一边，绿谷出久和丽日御茶子坐在他们对面。 峰田实自己一个人坐一边。 咳咳。他们现在就在个性食物研发会的临时餐馆中，每个人掏出一点钱大家每人点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准备坐下来再吃点。顺便说说话把这个事情解决掉。 “泉月同学你这些天都没有来上课啊。”丽日御茶子最先挑起话，“是身体不舒服吗？” “有点最近住院了。” “呵呵不会是肾不好吧。”峰田实阴森森的说道：“泉月同学和酒井同学是同班啊，真的是让人羡慕啊。” 酒井信稍微靠近泉月烨一些，露出得体的微笑，“不光是同班，我们还是前后桌，关系很好呢。” “哈哈哈是吗哈哈哈。”峰田实绝望的小眼神都要说明一切了。泉月烨慌忙解释，“并不是你想得那种，酒井同学他有自己的目标。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他目前是没有谈恋爱的打算，而且泉月烨并不觉得有人会看上自己这张伤痕累累的脸。泉月烨将铁板鱿鱼递给酒井信，自己也摘下面罩开始吃东西。绿谷出久倒吸一口凉气，丽日御茶子猛然被吓了一跳摔下椅子，峰田实脸色大变两腿打颤脸色惨白。 酒井信也看过来，不过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只是手顿了一下，问道：“还是第一次看到你的正面呢。” “你居然没有害怕。” “我以前做过鬼屋的工作人员。要说可怕恶心的话鬼屋还要加上血浆，嘛，你的话这张脸不用化妆就可以上了。鬼屋老板一定要给你最佳扮相奖。”酒井信开玩笑，吐吐舌头，“周末要不要一起去鬼屋玩？” 想到鬼屋……马上想到鬼屋长舌事件的泉月烨摇摇头拒绝了。 周末他还有事情。绿谷出久也很快镇定下来，他缓缓情绪避开泉月烨脸上的伤疤不谈道：“泉月同学看好社团了吗？” “还没。绿谷同学有中意的吗？” “可能会去选择一些实战相关的社团吧。我觉得自己还是缺乏实战。”绿谷出久握拳，“我觉得自己在战斗上还是缺乏太多了。”经历了室内战后，他充分意识到了自己和爆豪的差距。 泉月烨吃着铁板鱿鱼，他想到第一次和绿谷出久见面时看到的本子，好像是“为未来的英雄……做准备”的战斗记录本。要说实战的话绿谷出久确实没有办法比过爆豪胜己，但是在战斗经验整理归纳上谁都比不过绿谷出久。 丽日御茶子表示自己想要去建筑相关的协会看看，她家里就是做建筑行业的，对于建筑丽日御茶子本身就非常喜欢。 峰田实则表示自己要去美女最多的社团。 泉月烨自己还是没有想好，他觉得自己现在都不知道要去做什么。“学校里好像有紧急医疗协助会。泉月烨你有没有兴趣。”酒井信提起一个非常小众的社团名称，“我是听学长说起来的，这个社团去年只收了一个人。今年不知道还在不在。不过啊这个社团的指导老师是治疗女郎……”泉月烨从一开始他的治疗系身份就暴露出来了，酒井信这一刻推荐也是有意思。 峰田实依旧羡慕地看着旁边成双成对的二人组，口水哗啦哗啦地往下淌。 “嘿，那边的客人们！”一个学长忽然带着人过来了，“拜托你们帮我们一个小忙吧。请试吃一下我们的新生考核吧。” 五碗冷荞麦面端上桌。 绿谷出久背部一僵和丽日御茶子缓慢抬头，他们看见半白发半红发的轰同学正在解下围裙。泉月烨感觉自己身边的酒井信忽然爆发出强大的元气，这种元气可以和峰田同学的怨气平分秋色。 试吃就是让食客来打分，个性食物研发会是利用个性来制作事物的社团。这次的荞麦面应该轰同学用冰冻过的。泉月烨吃了几口，发现口感意外的不错。 “真是意外啊。”丽日御茶子完全停不下来，“我还以为轰同学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呢。”没想到厨艺还不错，沾惹烟火气的男神似乎也不错啊。 酒井信慢慢地吃着面条，她吃的很优雅很干净，是一种非常有气质的吃相。泉月烨自己感觉光是看着她吃都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平心而论如果酒井信不抽风，无论他处于什么性别，他的颜值都在八分往上走。 峰田实一点胃口都没有，反而时不时的挑刺，目光一直死死盯着酒井信看。 泉月烨悄悄地凑过去问，“你和这位同学有什么矛盾吗？”被峰田同学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盯着太不好受了。 酒井信低头羞涩地笑笑，在他的手心上写了一个字：爱。 完全不懂是什么鬼的泉月烨：？？？？？你到底在做什么。没想到酒井信写了那个字又悄悄地指了一下轰同学。 联想到酒井信开学第一天的惊人发言，泉月烨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不会是酒井同学先和峰田同学拍拖……然后冷酷无情的甩了对方，现在又看上了新的男人吧？？？他沉浸在自己脑补的大戏中，酒井信用手肘捅了他一下，做口型：“帮帮我。” 泉月烨：？？？帮什么？ 第七十九章 社团游览结束 酒井信发现泉月烨并没有马上明白自己的意思，她有一些沮丧的瘪瘪嘴，接着她就小声说道:“那个男孩子是不是很帅。” 她指的是轰同学。泉月烨点点头，他确实觉得轰同学很帅气。但是酒井信一说就让他更加觉得大事不妙，“你要干嘛？” “有点喜欢他了。”酒井信大大方方说道：“你看啊，实力强悍、人长得好看，怎么说都是男神啊。”她悄悄泉月烨的伤疤，惋惜道:“我还挺想看看你没有伤疤是什么样子的，你这已经是有碍市容的程度了。” 泉月烨：……好吧，同样是伤疤但是一个变成独一无二的标志，带着一点帅气，另外一个则是惨不忍睹吓哭小孩。“就是。”峰田实忽然开口，“看我啊看我啊，我也很帅气啊。” 酒井信笑容中带着一点尴尬，“嗯。”语气充满了敷衍。 他们吃完东西，轰同学似乎也成功留在个性食物研发会里。酒井信虽然想要继续攀谈几句，但被泉月烨拉扯着离开了。他们还是边逛着边说话，除了后面紧紧地跟着一个峰田实。 “这家伙是怎么回事？” 酒井信有一点不好意思，“啊……这个啊，泉月君不是你想得那种啊。”她蹦蹦跳跳的过程中，短裙飞舞。葡萄的双眼都快掉在地上往上看了，毕竟他对于一些特别角度的风光情有独钟。泉月烨则是悄悄地把这个不安分的家伙压了一下，至少压了一下她的裙子。 酒井信表示泉月烨去室内赛的那天，她很担心泉月烨所以一下课就去a班门口找泉月烨。没想到泉月烨被送到医护室，她就和峰田实多说了几句话。 “就这样？” “对啊，我们还交流了一下自己的梦想呢。果然a班都是要做英雄的呢。” 泉月烨看看峰田实色眯眯的眼神，在想了一下酒井信的梦想，恍然大悟。他很确定这位a班头发像葡萄的少年已经看中了酒井信，当然也可能是误解了酒井信的意思。 “酒井信。你真的要嫁给英雄？” “对啊对啊。我的择偶目标第一条就是英雄。”泉月烨转过头发现峰田实听到这话越发的兴奋，仿佛整个人的能量场都膨胀了不少，周围的男男女女不由自主往后退。 看来酒井信招惹了一个不得了的麻烦啊。 酒井信接着说，“不过我还是喜欢长得好看比我高的男生。呐呐，如果泉月烨你没有这些伤疤，说不定我就下手了哦。”泉月烨心中疙瘩，长得好看……看了一下峰田实，比酒井信高……看了一下峰田实。 嗯，明白了。 峰田实先不说样貌，身高就已经被淘汰了。他们一路上走过不少的摊子和社团，泉月烨拿到了一沓的报名表和宣传单子。他们最后来到了一个黄色基调的小摊子中，摊子上正放着一些手工制作的小玩意儿。 夜月犬一郎坐在后面小心的编制和修补这些东西。 雄英高中志愿者协会。 夜月犬一郎真的报名这个协会了。比起其他协会来说这里是又空荡又没有人，只有三个学长看着摊子，真正的在干活只有夜月犬一郎一个人。“要填表吗？”学长说道：“自己写，后天及时送到就好了。” 泉月烨拿了一张没有写。酒井信拿过一张打趣道：“犬一郎都是你做的吗？”她现在拿着一个被修补过的小狗布娃娃，“这个针脚好细啊。” “谢谢夸奖，这些都是我小时候学的。大人们都不擅长，只能自己来了。”夜月犬一郎很随意的聊了几句，甚至连峰田实都带上了，三个人谈话气氛慢慢好起来。酒井信从一开始不愿意和峰田实交流，到现在都能说笑几句。 夜月犬一郎同学好厉害啊。泉月烨佩服他的交际能力，在夜月犬一郎的劝说下，酒井信有点动摇拿了一张想要填写报名表。 “啊，这里就是他妈的什么志愿者协会吧。”一个暴躁的声音传出来，“赶紧的老子要填表。”周围人哗啦撤离出一大片地。爆豪胜己似乎被非常不开心，他今天不知道遇见什么事情整个人和小弹丸一样，磅磅磅就要找个地方发发脾气，“耳朵聋了吗？表呢？” 看到这种暴躁人设，不知道为什么就想给他来一波痛觉……泉月烨对爆豪胜己非常关注。他从医生那里得到过数据，一个普通人在自己的痛觉攻击下，都会出现迟缓、严重到昏厥的状态，这个状态可以被适应，但需要成百上千次不断重复后才能缓过来。 泉月烨就是成百上千次痛觉经历重复后，才得以适应。 爆豪胜己就不一样了，这家伙被袭击个一两次，痛觉是对他越来越没做作用。只能说优秀的身体素质和强大的意志力忍耐力造成了痛觉对他的无效化。 爆豪胜己很强大。 夜月犬一郎赶快上前给他一张表。要是让爆豪胜己继续呆在这里，他估计今天就不要想招到人了。爆豪胜己是一个人来的，临走之前都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泉月烨本来想上前说声好，结果被这家伙一个瞪眼瞪回去了。 真可怕。 今天心情糟糕到这种地步吗？ 酒井信还在一边说，“哇哇哇，暴躁小狼狗，好帅啊。”泉月烨觉得这家伙应该禁几天奶制品冷静一下。酒井信一路上看见一个帅哥就是一脸春意，看见一个点评一个还特别开心。 “泉月君，我今天找到不少喜欢的呢？你看那个冷面男神、暴躁小狼狗还有我觉得很不错的b班同学。” “你还看上b班的？”泉月烨一脸抑郁，“谁啊。”反正他都不熟悉，就当是听听吧。不过酒井信敢让自己去帮助她追求对方，泉月烨保证会让这个家伙生不如死。 “b班的物间宁人，我好喜欢他的脸啊。超帅。” 峰田实趴上去，“我呢我呢？” 酒井信笑道：“一般啊。不过头发很可爱啊。我们做同学就好了。”泉月烨看见并不想要和酒井信做同学的葡萄一脸黑线蹲在地上，嘴里不断念叨着，“她说我可爱她说我可爱她说我可爱嗷嗷嗷嗷嗷……” 逛了一圈也没有决定自己要去哪一个社团的泉月烨只好结束自己的行程。反正交报名表的事情不着急，后天才是截止。 第二天，绿谷出久吃饭的时候跑过来问道：“泉月同学。” “？怎么了？” “昨天你们对峰田同学做了什么啊？” “？？？？怎么了，我们没有做什么啊。”泉月烨一脸无辜，“你们班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绿谷出久叹口气，“就是有点奇怪吧，峰田同学一直盯着小胜看，还在念叨什么‘这种家伙居然也有人喜欢’‘我到底哪里不如这种家伙了’类似的话……而且还给小胜听见了……” ok，明白了。 第八十章 学姐酒井太白 一切似乎又恢复到了正常中，泉月烨和绿谷出久交流后，他随便吃几口先离开了。这个时候大家都在食堂就餐，泉月烨走在走廊上，他透过窗户看见夜月犬一郎正在朝校门走。 真奇怪？这个时候为什么回去校门口？是有家里人过来吗？泉月烨不理解，不够他还是按照自己计划到保健室。他想了很久，躺在床上的时候一直在想关于自己的未来。 他到底想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或者说他到底要做什么？泉月烨一边走一边理清自己的思路，现在的他很明确自己是想要成为英雄的。不过他希望自己成为战斗的英雄，而不是治疗的英雄。他希望自己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大中午保健室也没有人，泉月烨就坐在椅子上。他看着自己的手，半晌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小的草稿纸。他很久之前说的要给小叔叔做的玩具人偶，现在是画了一份草稿，他打算等到周末去商场里找一家可以diy的玩具城。 毕竟全家只有小叔叔不是英雄，自然也没有关于他的英雄模样玩具。 保健室里东西都很齐全，虽然只有治疗女郎一个校医，但里面干净整洁有条不紊。在墙上泉月烨看见一个三人合影的照片，他多看了两眼站起来到照片下面去仔细看。 相册里是三个人，一个似乎是他们泉月家的男人。中间的女人应该是治疗女郎。照片上的他们只有二十岁出头，泉月烨是见过家里人的样子（虽然是在梦境中）他猜测照片上的人应该是他的爷爷泉月安。 治疗系和治疗系相熟也正常。 门外响起敲门声，一股浓重的酒气传出来“喂喂，该死啊，里面是有人吗？”门被踹了几下，接着是短暂的安静和哐当一声巨响。 “烦死了，这年头英雄科的家伙最烦了。”来人手中似乎拖着什么东西，她扯了一下自己的衣领，醉醺醺的说道：“看什么看，过来处理啊。” “嗯？我不是……” “哈？你是瞎子吗？这种小伤势都不会处理，你的紧急处理是学到狗身上了吗？”泉月烨终于在阳光下看见来人的身影，那是一个二年级学姐，衣服不好好穿，一只胳膊露在外面，肩膀露出来，校服外套系在腰上，下面居然是穿男生的裤子，“看屁啊，滚过来傻子。” 泉月烨指着自己，露出疑惑的表情。 学姐脸上有两块自然的红晕，她打了一个酒嗝，“废话，你看这里除了你还有其他人嘛？赶快死过来啊。”她将人拽过来，“这个，腿上、膝关节给他处理一下。麻烦的一年级小鬼。” “滚开啊！谁要你这种大酒鬼多管闲事啊，妈的去死啊！”泉月烨脸上不知道要拿出什么表情了，习惯性地他往后退了一步。 爆豪胜己被拖在地上，看样子是给拖了一路。他显然气得不行了，“死大胸……”学姐一脚直接蹬到他胸口，居高临下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再给他加一个胸部检查。” “……”虽然知道这不是对待伤员的态度，但还是有一点点小爽。 因为过度运动不小心把自己给扭伤的爆豪胜己现在陷入了无比郁闷的状态。他原本只是脚踝给扭伤了，被这个奇奇怪怪的不好好穿衣服的学姐看到了，活生生的拖拽到了保健室。 在保健室他还遇见了自己非常不待见的伤痕怪人泉月烨。 “你是猪吗？这是用在这里吗？个性个性，你再用个性试试看哦，什么都依赖个性，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啊。” “哈？不知道药在哪里？狗鼻子狗鼻子用起来啊。你他娘的给爸爸快点啊。磨磨唧唧算个什么大男人哦。” “这里，用力按下去。给这种小兔崽子点口头吃。不要手软。” 泉月烨被学姐指挥得团团转，学姐则是负责将爆豪胜己整个人按在床上。她声音洪亮无比，中气十足将爆豪胜己和泉月烨两个人都批评了一遍，最后打了一个悠长而响亮的嗝。 当然我们不要忽视整个过程中爆豪胜己暴跳如雷差点起来打爆学姐和泉月烨的狗头。“干你大爷的，你动作轻点会死吗？”爆豪胜己刚刚说完，学姐直接加了两倍力量按压下去，她亲生给泉月烨做示范，“遇上这种脑子有炸药的患者，我们不能救助他的脑子，就让他的嘴巴不要停。” “学姐……” “叫啊，叫得越惨我给你治疗地越好。”学姐露出笑容，“不要慌，我可是治疗女郎的好助手啊。”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你这个死大胸死女人我要弄死你！！”泉月烨捂住耳朵默默看着两个油桶原地爆炸，他有一种女版爆豪胜己和爆豪胜己互掐的既视感。 等到治疗女郎来到保健室时，硝烟味和浓郁的酒香已经快控制不住了。 “太白啊，你这次又喝多了啊。”治疗女郎笑眯眯冲了一杯醒酒茶，“来，来来不要发了。”二年级学姐酒井太白一口闷，她瞪了一眼床上的爆豪胜己骂道：“今天就放过你，下一次不要落在我手里。到时候爸……咳咳我让你……”治疗女郎在旁边，总不能自称是爸爸了吧。 爆豪胜己直接用手心一连串的爆炸声和“去死吧！死大胸！” 酒井太白学姐实在是……怎么说呢，性格和爆豪胜己的暴躁太像了。治疗女郎倒是不着急，“泉月烨啊，想好了吗？” “嗯，我想好了。”泉月烨本来过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情。没想到他还没有说完话，酒井太白就问治疗女郎，“老师，这是你说的那位吗？” 治疗女郎点点头。 酒井太白马上返回到爆豪胜己的病床前，她指着爆豪胜己对泉月烨说，“过来，学弟看在你能力连猪狗不如的份上，咳咳……我教你彻彻底底复习一下基础知识。” 酒井太白，个性【麻醉】。紧急医疗协会会长，治疗女郎的学生助手。 泉月烨走过去，看见酒井太白利索地拔掉了爆豪胜己的衣服……？？“学姐？” “没事的，我的个性已经将他麻醉了。当然了我是不会让他昏迷过去的，只是不能动而已。”酒井太白冷笑着说道：“痛觉啊什么的感觉都在呢。”酒井太白说完，已经将爆豪胜己的上衣拔干净了。 下面就是裤子了。 “你敢动一下我一定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你这个死大胸！你他妈的不要脸！”爆豪胜己想动但是动不了，酒井太白甚至还多喝了几口酒壮胆。 泉月烨都看不下去了，他真想要制止。 “你们！爆豪！没想到你居然……”早上被打了的峰田实站在门外伸出手，眼中写满了“羡慕羡慕羡慕羡慕羡慕”好多个羡慕，“啊啊美女护士姐姐过来扒我吧，扒我啊！” 泉月烨：我屮艸芔茻 第八十一章 小孩唐泽天然 “医生做的事能叫做耍流氓吗？”酒井太白学姐最后还是给爆豪胜己保留了穿裤子的权利，她完全没有邀请峰田实上来做教学道具，理由是：四肢短小看不见。 是很伤男人的心了。 泉月烨一直被扣在保健室学习到午休结束，放学后当着全班的面再一次被抓到保健室学习各种理论知识加实战。爆豪胜己大概是再也不想看见保健室三个字了，下午的实践道具是一个b班学生。 “虽然说英雄科的人烦死了，但是他们是非常不错的实验道具。”酒井太白学姐说道：“傻子要加油啊。” 其实学姐长得好看，人也不错，一张嘴就太毁了。“对了，你现在是我紧急医疗协会的成员。要是敢再去其他社团浪，爸爸我第一个打断你的腿再给接回去。” 学姐，我要收回你人不错这个评价。 你这可是强买强卖啊！ 泉月烨拖着疲倦的身体走到车站，他坐在位子上等正好和夜月犬一郎遇见，随便打招呼后两个人都没有多说。夜月犬一郎也是刚刚社团活动结束，身上海穿着志愿者的衣服。 说起来，爆豪胜己也是志愿者协会的……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泉月烨和夜月犬一郎坐一辆车，途中简单交流几句，夜月犬一郎就到站离开了。雄英高中最晚留校是七点钟，泉月烨回家都是七点半了。奈良姐姐早就准备好了晚餐，心操正在和小朋友一起玩。 “泉月哥哥。” “哇，泉月大魔王回来了。”小孩子凑过来说道：“哥哥哥哥你去吓吓她好不好。” 泉月烨给这些出馊主意的小孩子每人一个脑崩儿，“想什么呢？我的脸是给你们拿去吓人的吗？”小孩子们都嘟着嘴彼此看看，然后忽然笑起来。基本上福利院的孩子第一次来都会被泉月烨的脸吓到了。等到熟悉之后，他们都会适应起来，当然只要泉月烨不在大晚上不戴面罩四处闲逛，他们都能够接受。 泉月烨脸是毁了，甚至说话有时候不好听，但是对于这些孩子来说，泉月烨是每天早上叫他们起床、给他们打饭、教会他们洗碗、和奈良姐姐一起辅导他们写作业的大哥哥。 透过表面看本质，是他们大多数人学会的第一个东西。 奈良姐姐正在讲最后一道菜端出来，“小烨来了啊。今天是巧克力哦。”她眨眨眼带着一点姐姐的调侃，“说起来信到底是谁啊，这么关心我们家小烨。”有人每天都送东西来给小烨，在奈良姐姐看来一定是青少年的爱慕心思作怪。 泉月烨脱下鞋看见玄关架子上的礼盒，“巧克力？送了过篮子、花还有什么东西啊。”这种送东西的行为持续很久了，从他因为鬼屋事件住院以来到现在就没有断过，“还是那句话。” 送东西的人也只留下一个字：信。 “哎呀，真的是……小烨你想一下自己认识的人中有没有带‘信’的。”奈良芽衣脸上写满了八卦，“婆婆这段时间还在外面，哎，真的是……小烨要是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跟我说说哦。姐姐对这些特别了解。” 泉月烨想到奈良姐姐房间里一大堆的星座恋爱指南、你的恋爱塔罗还有血型恋爱书，心中无奈。不过小朋友都饿了，他也就坐下来吃饭。吃饭之前，都要清点一遍人数，之前是分成三桌，奈良姐姐负责一桌子、猫婆婆负责一桌、泉月烨一桌。现在猫婆婆不在，心操就过来帮忙负责一下小孩子。 整个福利院人不多，算上已经成人的奈良芽衣，被猫婆婆收留的小孩共有23位。泉月烨数了两遍，最后确定自己桌子这边多了一个人。其中一个小孩子原本不是在这里吃饭的，奈良姐姐无奈地笑笑，给他看自己桌子上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扎着羊角辫，一言不发吃饭。看上去乖巧又可爱，这样的孩子其实很少会被送到福利院，而且都六七岁了，已经是上学的年级了。 “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啊？” “唐泽天然，个性是天然气。” 天然气啊，挺危险的一个个性。泉月烨记下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种不对接在心操吃完饭后过来帮忙洗碗时才揭开，“你看到天然了吗？” “那个新来的小姑娘，你认识？” 心操人使也很郁闷，他吐出一口气，告诉泉月烨，“她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她的父亲刚刚被判刑。” 泉月烨理解了，他擦了台子上的水道：“无论父母是什么样子，她只是一个孩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心操知道泉月烨误会了，“她的父亲和我们有点关系。你想想个性是天然气，这孩子和商业街……” 泉月烨不以为然，“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再说那件事情不是都没有声音了吗？现在也没有人关注。”他从小在福利院长大，见多了各种各样被抛弃或者不得不被抛弃的孩子，“再说了，天然只是一个小女孩，能有什么问题啊。” “哎。”心操觉得自己说服不了泉月烨，“希望是我多想了……” “一定是你多想了。”泉月烨收拾好，顺便切了几个兔子苹果，“吃吗？”他洗了苹果，切成小块放上沙拉端出去给孩子作为饭后甜点。奈良姐姐正在给天然安排房间，她发现唐泽天然有一点抗拒陌生人的接触。 “姐姐不会伤害你的，可以和姐姐一起睡吗？” 唐泽天然摇摇头，她转头看向心操人使。奈良芽衣哭笑不得，“不可以哦，天然不可以和哥哥睡在一个房间。” “我以前都和爸爸睡在一起。” “爸爸和哥哥不一样哦。”奈良芽衣理解小孩子忽然父母的感觉，她刮刮天然的小鼻子，道：“而且心操哥哥和泉月哥哥一个房间呢。你和心操哥哥在一个房间了，泉月哥哥要睡在哪里呢？” 唐泽天然不说话了。 她看着自己的脚尖低低说了一句。声音太小了。大部分人都没有听见，包括离得最近的奈良芽衣。她问道：“天然刚刚说了什么？可以和姐姐说吗？” 旁边一个孩子扑哧笑了，他的个性是【听力】类似千里耳。“她说让泉月哥哥去死。”孩子露出豁口的嘴巴，没心没肺问道：“姐姐死是哪里啊。” 第八十二章 福利院逃跑 姐姐，死是哪里啊。 奈良芽衣看看眼前的小女孩，又看看泉月烨发现对方脸上没有任何不适应，甚至和往常一样，把苹果放在孩子中间。一部分听得懂知道死亡的孩子看向说话的小孩，又盯着唐泽天然，他们说话声音没有刻意压低。 “天然，你刚刚是在乱说话对吗？”奈良芽衣带着唐泽天然上楼，“姐姐带你上去选房间好不好？”唐泽天然没有说话，她只是看了心操一眼点点头。 泉月烨做完自己的作业和心操人使坐在一起讨论唐泽天然的事情，“虽然我一直都受小孩子喜欢，但这也太夸张点了吧。” 心操欲言又止，“其实……煤气事件中的小女孩就是唐泽天然。虽然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对你有敌意。”当时泉月烨的个性爆发后，他和唐泽天然的伤势其实不重，泉月烨被推入急救室做处理，心操其实是和唐泽天然一起接受治疗。那段时间中心操也是作为一个大哥哥去安抚和帮助唐泽天然。 “哈？你不要告诉我，这是什么见鬼的雏鸟情节。”泉月烨吐槽道：“她的父亲那个案子最后我没关注了。是死刑？” “判刑二十五年。” “个性自卫权呢？” “好像也给压下去了。当初提出这个建议的官员现在也没有什么发声。”心操想想也觉得很不可思议，“我当时还真的以为个性自卫权会被通过，没想到是雷声大雨点小。” 他们不知道后面虽然雄英等英雄界教育人士没有发声，但是各个事务所都联合起来施加压力，还有和英雄行业相关的利益链集体施压，最后在短时间内将整个消息和风波安定下来。 这不是什么权利之争，这是利益之争。 泉月烨不懂，他现在还没有想到这么多。他将口袋里的草稿纸掏出来放在桌子上，泉月烨打开柜子清点自己的东西。他的手枪已经申请五次了，现在却还没有任何音讯，这让他觉得又憋屈又烦躁。 那是他爸爸留给他的遗物，就这样被扣住了。 “哎。”可是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十五岁少年泉月烨又没自信突破政府机关强行拿回手枪。他准备第二天要用的东西，正准备睡觉，忽然觉得不对劲。 他打开大门觉得有点冷，空气里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就是头疼。 “奈良姐姐？”泉月烨往楼上走，小孩子们都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奈良姐姐当时带着唐泽天然去了二楼选房间。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最有可能是在唐泽天然身上。 二楼最里面的房间是奈良姐姐的卧室，那个房间窗户正好能够碰到一棵树。泉月烨和心操人使上来时只看到窗户打开着，奈良芽衣倒在地上昏迷不醒。风吹进来把窗帘扯开。 心操人使站在窗户边上，刚好看到一个小小人影从树下往外走，“该死。”这个孩子大晚上的到底要做什么？ 泉月烨马上拨打急救电话，奈良姐姐这是气体中毒，但具体是什么气体无法断定。唐泽天然的个性是【天然气】，要知道天然气是一个笼统的称呼，天然气下面还有很多气体。 心操人使下楼去追，过了大概半小时后，他上来道：“丢了。”心操的脸色很不好看，他有些恼怒，“有人接她。” “你看到了？” “对。是一个黑雾，类似传送门。”泉月烨护送奈良芽衣上救护车，心操人使留在福利院看着孩子。他的个性比较适合掌握局面，泉月烨去医院的话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他也可以用个性挽救一下。 这一个晚上，谁都没有睡觉。 心操人使盯着黑眼圈去上学，泉月烨则是请假。医院告诉他，奈良姐姐是急性甲烷中毒，气体中毒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虽然后面有开窗通风，但是流动度不大。 他现在守着奈良姐姐，猫婆婆正在赶过来的路上，一时半会也到不了。警察对唐泽天然的事情也非常关注，毕竟她的父亲是轰动全国的煤气叔。“你们真的没有对小孩做什么吗？” “你什么意思!” “如果你们福利院没有做什么，小孩子为什么要突然袭击你们？”负责来调查的警察和泉月烨并不熟悉，他很刻板的将话题往福利院虐待的倾向问，“比如说罚重活、关禁闭、打骂……” 泉月烨冷冷地看着他，“我拒绝回答。” 野外一栋废弃的建筑内，光着脚的唐泽天然正窝在一个破旧的沙发上睡觉，她的脸上挂着两行泪，“爸爸、呜呜爸爸……爸爸！”她猛然惊醒，从沙发上跳起来不安地环顾四周，喃喃道：“爸爸……” 风女和黑雾正在喝酒，她笑起来给小孩披上外衣，“天然醒了啊。” 唐泽天然认出这位大姐姐，是昨天晚上来接待自己的姐姐之一，她松口气，“姐姐，大哥哥呢？”她会从福利院跑走也是听从大哥哥的话，大哥哥承诺过的，只要听他的话他就帮助自己复仇。 唐泽天然的双眸中闪现冷光，她父亲本可以不进监狱的！ 风女知道唐泽天然说的是他们少主，“大哥哥啊，他去上学了。弔少主也是吧，今天应该是那件事情吧。” 黑雾点点头，他和鸿鹄志气关系还不错，比起看见两派互相不对头，他还是喜欢大家联盟。他问，“你们人找好了？” “拜托，鸿鹄志气其他没有，群众号召力还是很强的啊。”风女本来打算抱一下唐泽天然，不过唐泽天然眼中有很强的警戒，“你那位真的打算去杀欧鲁迈特啊。光靠一个怪物够吗？” “那是无脑，不是怪物……好吧，其实我也觉得那是个怪物。” 唐泽天然静静地坐着，她看见另外一个沙发上还睡着两个哥特萝莉风小姐妹。在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忽然放松了。 同一时刻，号称英雄墙的雄英防御被突破。 大量记者涌入校园对校园秩序造成一定的干扰。夜月犬一郎站在天台上，撕开超级无敌变态辣炒面面包的包装，轻轻地咬一口嫌弃地不得了，“为什么会喜欢吃这种东西呢？” 死柄木弔和大量记者背道而驰，他越走越远最后安静地到了一处刚好能看到雄英高中校门的公园。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安装在自己脸上，发出可爱的笑声。 第八十三章 前往USJ 泉月烨是从电视上得知雄英高中英雄墙被破坏的消息，当时很多新闻媒体在长，少数几家还开启了网络直播。他看见整个雄英大门都碎成渣渣，如果是靠力量无法想象是多么大的力量。当然也无法从现场猜测出到底是什么样的个性。 奈良姐姐稍微好一点了，泉月烨受了一天半等到情况好转才离开，不过他真的太累了，先回家睡了半天，一觉睡到第二天清晨。接着就是和心操一起吃早饭上学，心操还帮忙在公车上给他点一下功课。泉月烨觉得雄英的课程速度很快，平时他都要好好学习，可是他总是有事情被耽搁，学习进度也不快。 他们在路上围观一波了欧鲁迈特现场制服敌人，整车人都有点兴奋，还有人在问他们欧鲁迈特是不是真的子啊雄英高中教书。人们对著名人物的关注总是火热，泉月烨和心操人使好不容易到了学校，接着上课、吃饭。 终于，泉月烨需要再去a班上课了。 “说实话，真羡慕你。”心操抓住他的脑袋揉了两下，把泉月烨整个人都揉懵了，“不过你小心点啊，不要再把自己弄伤了。”泉月烨知道对方是在关心自己，整个人都开心起来，他作保证，“不会啦。” 又不是每天都会发生一些事情，这次的课程听说是救助类型的。 救助总不会再出什么意外吧。 下午0;50，相泽消太说道：“今天的英雄基础学将临时改为我、欧鲁迈特已经另一名英雄，总计3名教师，联合为大家上课。” 胶带男提问，“老师，请问具体要做什么呢？”泉月烨听说了，可是看架势又觉得不像。他觉得一个救助训练应该不需要三个老师联合上课吧。不过让他再打……他有在练习打靶，但是还是不够啊。 “天灾人祸一应俱全的人身救助训练。” 同学们窃窃私语，相泽消太继续说道：“这一次同学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判断选择战斗服，毕竟其中应该针对专项活动特别设计的服装。这个训练场地离学校比较远，所以我们要做大巴去。我说的就是这些，开始准备吧。泉月烨和我过来一下，你的战斗服做好了。” “哎？！”泉月烨指着自己吃惊道：“我也有战斗服？”他本来就不是英雄科的学生，在开学也没有提交战斗服的机会，就连一堂课都是以路人的身份出现在战场上，现在忽然告诉他：你有战斗服了。 相泽消太带着泉月烨来到办公室，正好和d班的班主任遇上，她笑道：“好巧啊。是要去上英雄基础学吗”相泽消太点点头，随便敷衍两句，从桌下抽出一个箱子递过去，“试试看。尺码是你们院长提供的。” “婆婆提供的？”泉月烨接过箱子有点呆滞，“我一直以为……”按照泉月烨对婆婆的了解，婆婆不像做这种事情的人。 相泽消太又从抽屉里掏出一把钥匙丢给泉月烨，“死老太婆都是差不多。你的枪练了多少？神射手都交了你什么？”看样子是提前和神射手交流过了。 “现在还在练打靶。”不过他早就脱离了固定靶，现在是打移动靶子，能够达到准确率百分之六十吧。 相泽消太犹豫一下，“你先去把枪拿过来吧，速度快点。”他从神射手口中听说了泉月烨的个性配合枪支会更加强大，只要合理掌握和利用不输于他班上甚至是全校英雄科任何一个人。 关键在于泉月烨会不会用。 而这一切的关键就在泉月烨对枪和个性的配合控制上。 ……大巴等候中，a班全员开始排队，在饭田的相应下大家拍成两队上车就坐，泉月烨因为处理的久一点，居然是最后一个到。毕竟他又要换衣服，又要去三年级那边拿枪，最后再跑到车子这边。 “泉月同学。”绿谷出久招手让泉月烨坐到自己身边，“这里。”泉月烨擦一把汗，喘口气，扛着枪负重奔跑就有点不行了。他身体素质还是差。关键是他想要锻炼可是身体不允许，医生劝他要先修养再锻炼。 身体前几次又是重伤又是住院，现在是真的不能再折腾了。 丽日御茶子趴在椅子上好奇道：“哇，没想到还能看到这样老样式的战斗服啊。” 八百万百打量一下也点头说道：“看似乎是三四十年前的流行款式了。”泉月烨只能点头，他知道自己这件战斗服是从哪里来的了……猫婆婆是直接将他爷爷泉月安的战斗服数据递交上去了。 他穿的战斗服是以他爷爷战斗服为样板！ 你问泉月烨为什么会知道这是他爷爷的战斗服？他房间里可是放着一排泉月家英雄玩具手办啊。他每天不看上几眼就睡不着，日积月累他怎么可能不记得手办上爷爷的战斗服呢？ “不过你背后是什么啊。这么大一个。”上鸣电气好奇问道：“哇哇哇看上去似乎是什么不得了的武器啊，和爆豪的手榴弹一样吗？那种超级大的杀伤力。” “吵死了，不要把我和这种怪人放在一起啊。” 显然a班的人都习惯了，爆豪就是这种个性。“不过爆豪的个性真的是强大又华丽。” “泉月的个性也很强。”体验过的饭田天哉说道：“在我看来泉月同学是可以和爆豪打平手的。” 丽日御茶子表示赞同，“我也有这种感觉。” 绿谷出久点点头，他觉得自己两位同学都属于天生的战斗者。泉月烨倒是受宠若惊，他一边看着爆豪胜己差点忍不住要在车上原地爆炸，一边想要阻止大家夸赞他。 他自己知道哪里有这么厉害啊。 每一次厉害过后都是无休无止的住院修养，然后被医生教训，然后再是出院等待下一次住院。而且医生也提过了，自己的两个个性都有不小副作用。痛觉回忆的副作用现在还没有体现出现，但推断一旦爆发不会轻松。 伤害置换这个性已经超出了个性范围两三次，经历了两三次暴走。医生也很不看好这个个性，已经在建议他不要使用了。并且直言泉月烨要是在没有掌握个性之前再暴走两次，他的个性会彻底崩溃掉走向两个极端。 消失、或者是变得更强。 消失的几率占据了九成九，变得更强几乎不可能。 泉月烨听着a班同学在车上说话交流，他看着自己的手心默默地下决定，“一定要控制住，只要不超过个性使用的临界点……” 车子停住，在他们面前出现一个包容各种场景的巨大场馆。 usj到了！ 第八十四章 手脚钉死受伤 usj，模拟灾害事故空间。泉月烨长大嘴巴，他一眼扫过去就看到了水灾现场、泥石流现场、火灾现场等等。在他们这帮子学生面前站着一个穿着类似太空服服饰的人。 “是空间英雄13号。在灾害救助方面表现异常抢眼的绅士英雄。”绿谷出久和丽日御茶子非常兴奋。丽日御茶子说道：“哇——是我最喜欢的13号英雄。” 在大家感叹过后，13号讲述一下本节课的主要教学任务，“在今天的课程中，我们要好好学习一下如何运用自己的个性去拯救他人。你们班是不是有一位同学，是专攻治疗系英雄的。” 泉月烨被点名后，他站在大家面前。13号带着他对其余a班同学说，“我希望这堂课，大家能够明白这样一个道理。那就是你们的力量是为了拯救他人，而非伤害他人存在的。泉月同学应该对此很有体会吧。” “啊。嗯，是的。”泉月烨正在想为什么欧鲁迈特没有出现在这里，他开小差被抓住有点不好意思。 “泉月同学你本来就是治疗系，usj你要好好体会一下。无论是哪一种灾害现场，你的个性都非常重要。”13号在灾害现场见到很多因为救助不及时失去性命的人，他惋惜道：“很多生命都是在转瞬间消失的。” 灾害现场处理各种伤口和病患，学会分出轻重，判断形势也是治疗系英雄只要的一科。泉月烨有点不明白，如果只是治疗系英雄的课程，为什么要叫他带上枪呢？ 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还没有等到老师给他解释为什么。泉月烨背后就传来相泽消太的呼声，“大家聚在一起不要走动！” “13号保护好学生！” 泉月烨看到一个黑洞，在黑洞中冒出的脸上有手的男人。他心中一纠，感觉似曾相识。无数奇形怪状的人从黑洞中冒出来。 a班大部分人还不清楚状态，但是泉月烨却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紧张。他好像回到了面对长舌鬼佬的状态，全身极度绷紧。 他的实战经验比在场所有学生都要丰富，也第一个做出应对。他将枪支取出来，飞快将脚架、弹夹全部装备在身上。 “13号和橡皮头吗？”黑洞中走出一个穿着黑色忍者服的家伙，他全身上下都被包裹起来了，还带了墨镜。黑雾站在黑衣忍者旁边，说道：“根据昨天到手的计划看，欧鲁迈特应该也在场……” “难得带人过来呢，那家伙居然不在。这么一大帮人……和平的象征欧鲁迈特居然不在。”死柄木弔抬起头有一丝丝颓废，“啊，犬一郎你说啊这要怎么把办啊……算了。” 黑衣忍者抽出腰间的刀，他做出攻击的姿态。 “只要杀几个臭小鬼，他就会来了吧。”死柄木弔说道。他话音刚落，黑衣忍者忽然出刀拦在他的面前。 哐当——一颗子弹将刀压迫两厘米，接着是刀强力削弱子弹的冲击力，通过黑雾将子弹传送到其他地方。 这是真正的子弹。 泉月烨举着枪，冷冷地看着对方。死柄木弔抓抓自己的脖子，发出被冒犯的不快，“哎，犬一郎，那就是泉月了啊……真的是。”他没有说完，旁边听的人已经懂了。 黑衣忍者打了一个响指。 泉月烨只觉得后背一凉，他完全没有看见人。第一眼是看见手臂上多了小刀，再是血液慢慢的流淌出来，再接着是疼痛。 如果只是一把刀还好，但是对方是将四把刀分别钉在他的四肢上！ 最关键的是泉月烨一直盯着对方看，他很确定对方一直呆在敌人那边没有动过！这些刀是如何插到自己体内的？泉月烨咬牙将自己的体内的刀全部拔出。他还没有来的及给自己做紧急处理，就听见那个黑衣忍者说道：“黑雾拜托了。” 什么？ 什么拜托了？ 泉月烨迅速抓住自己的枪支，在瞬间他被对方卷席入黑洞中。接着是天旋地转，他感到自己身体腾空，接着被丢弃在地面上。他抓着自己的枪，感觉小腿可以动，不过肌肉在抽搐。就算自己可以忍受疼痛，但是身体可能会先受不住。关键在身体，而不是这些伤害带给自己的疼痛。 需要赶快处理一下。 不然等到伤势扩大……噌——一把刀悬在泉月烨的面前，他看见刀身上纹这一只鸿鹄的标志，鸿鹄志气四个字篆刻在上面。他也看到了刀面反射出的自己。 “呐呐，小哥。”全身几乎赤裸的风女笑着打招呼，“我们又见面啦。”青鸢大叔环抱双手静静地站在风女左侧。而拿剑的家伙就是站在死柄木身边的黑衣忍者，他声音是经过处理的电子音，“泉月烨，北海汽车碎尸案的幸存者。” “你是谁？”泉月烨抬头想要看穿他的伪装，“你要做什么？” 黑衣忍者他抬了一下墨镜，说道：“你提的问题有点傻瓜。”他现在是反派好吗？他怎么可能会把自己是谁，自己要做什么告诉自己的敌人。 泉月烨握着枪，他直接对着黑衣忍者开了一枪。三米之内开枪，对方没有活下来的可能性。但是他的枪快，却有人比他更加快，泉月烨只看到什么东西闪了一下，接着子弹凭空消失了。 不知道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不过并不好对付。对方人数众多，其余地方也看到一些混混在冒头，具体有多少人还不清楚。黑衣忍者抬起手，一挥，风女得到指令，迅速用风衣在周围立起屏障。 在屏障内只有泉月烨、黑衣忍者、风女和大叔。 黑衣忍者再一次用电子音对他说道：“泉月烨”他手中的刀清冷如月，攻势如雨，“看看最后我们两个谁会活下来。” 泉月烨看着自己的手脚上的大洞，内心崩溃。 你他妈的，倒是不要下黑手啊！ ———————— 诸位我最近有一个脑洞：性转我英……就是写一个文，里面所有角色的性别都是颠倒的。三巨头实际上是校园三大美人，八百万百是富家子弟，丽日是个大直男，蛙吹是性格很好的暖男，常暗是日常中二少女……然后我想悄咪咪的摸一下这种全员性转的日常文。情感向吧。大概就是从丽日对绿谷告白开始，作为一年级的三大美人的咔酱却一直单身……emmmm要是有人想看，我悄咪咪的在这本书开个小的性转故事。不影响正文的更新，正文是照常更新的。我就悄咪咪地放一些我英的粮，可以不。(*▽*) 第八十五章 诡异的敌人们 对比泉月烨单独被丢弃在敌人中心，面对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的单挑。其余人也在随后被黑雾分散传送到各处。 泥石流场地，轰焦冻身上冒着冷气。在他的面前是无数被冰冻起来的敌人。他长呼出一口白雾，“将我们分散然后杀掉吗？我知道这话不中听，但是不管怎么样看……你们都只是空有一身个性的废物而已。” 他作为被父亲精心培养的个性婚姻产物，从小经历残酷的个性训练，对自己个性的灵活运用和开发在全年级算得上前三。他看着哀嚎的土鸡瓦狗心中明白状态，这些人都是弃子。 真正的战斗力应该只有四五个。比如那个浑身是手的家伙、会传送的黑色雾气还有那个针对泉月烨的黑色忍者。“你们经有什么办法……或者有什么依据杀死欧鲁迈特呢？” 以及，为什么要针对泉月烨。 说到底，针对一个只可能成为治疗系的学生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同样是泥石流地带，在一出凹陷的坑洞中，泉月烨努力靠着枪支站立起来，他喘气眼睛已经被血水模糊。他浑身上下都是血，战斗服被割破，面罩掉在地上。“啊，真的是……狼狈啊。”泉月烨尴尬地说道：“不过看起来你并没有使用个性。” 对方不言语。 风女扑哧一下笑出来了，她攀上前道：“少主，你不要玩他了。直接打晕带走吧。”黑衣忍者摇摇头，将刀递给走上来的青鸢大叔，他脱下手套，伸出手道：“对我发动个性。” 泉月烨：……？？？？ 这人是脑子有毛病吧。泉月烨还没有见过这种敌人，他警惕看着对方伸出来的手。那是一双很年轻的手，可以看见明显的骨节和手指上的茧子。 泉月烨握上去，他发动【伤害置换】的下一秒，只觉得自己个性像是不受控制一样在体内行走。仿佛是猛虎在体内咆哮。对方握着他的手，很坚定地站着，没有说话。 泉月烨就咬着牙缓慢地控制个性，将自己身体上的伤口全部转移到对方身上。他转移得很慢，对方一直没有松开手，甚至是盯着他的脸看。 一直到黑衣忍者身上冒出血腥味道，泉月烨的伤口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八横。黑衣忍者才松开手，他有一些昏，跌跌撞撞站起来被随后的青鸢大叔和风女扶住。 “少主。” “少主。”两个关心他的下属上前就要查看伤势，被少主拒绝。他摇摇头，地面上已经有鲜血，他说道：“处理现场，我们撤。” “可是敌联盟——”风女还有话想要说，被少主看了一眼不再多嘴。少主的意思是下面击杀欧鲁迈特的事情不参合了。 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雾天狗，下面拜托你了。”少主被风女搀扶着离开，他挺直背说道：“把外围的人都杀了吧。” 风壁之外的都是乌合之众。 话音刚落，风壁撤去。闪光一现，外面血流成河。所有人都是一刀致命，刀落在脖颈处，干净利落没有一丝丝迟疑。 持刀人戴着一个长鼻红脸的天狗面具。他一身日式道服，黑色皮手套，他发出笑声，“少主，我可以留下来吗？” “随便。” 至此，场上只留下泉月烨和被称为雾天狗的人。鸿鹄志气众人在风女的带领下，离开战场不知去向。 该死。泉月烨在心中默默发誓，我记住了——鸿鹄志气——这个三番两次插手的神秘组织他一定要查清楚他们的底细，然后算一算总账！ 他看见那个名为雾天狗的家伙对自己比了一个点赞的手势，接着消失不见了。 …… 另外在usj各个地方都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泉月烨扛着自己的枪，他能够感觉自己的体力和精力都在下降，这才是比较正常的个性使用。 “轰同学。”他爬出坑，看见满地的冰霜喊道：“轰同学等等。”前面可以看见一个半红半白的少年，泉月烨追上去他说道：“等等。” 轰焦冻记得眼前的伤痕少年，不光是因为对方在a班特殊的身份，还是因为某一次父亲特地朝自己问起这人的情况。据说是某个很有名的英雄世家的孩子，一直有个相当厉害的世仇在针对他们家族…… 当然，也包括这一次敌人特地将泉月烨和其余人隔绝开。 “你从哪里冒出来的。”轰焦冻清楚泉月烨的治疗系身份，“敌人呢？”泉月烨跟上他的步伐，“敌人已经走了。我就在你后面一点的坑洞中。” 轰焦冻说道：“我要去主战场，别拖后腿治疗系。”所以你不要拖我后腿。他大步向前，泉月还背着沉重的枪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轰焦冻越走越远。 真的是……该死啊！！你别看不起治疗系啊！泉月烨停下脚步，他重新往回走，这一次他找了一个制高点，接着掏出自己的枪，默默装上八倍镜。 近战不行，体力不行，还不允许他远程来一波嘛？ 他可是练了一段时间的射击啊！泉月烨将枪支的状态检查一下，接着他便架着枪支滞留在制高点。 水灾区域，绿谷出久一行人刚刚脱困。借助八倍镜泉月烨刚好可以看清楚中央广场为主的战况。相泽消太老师一人在艰难对抗，敌人太多了。泉月烨数了一下子弹，他选择等待。 在不知道敌人个性的情况下贸然使用自己的【枪支改造版个性】太愚蠢了。如果一击不中，还会增加暴露自己的危险。虽然轰焦冻的意思是将泥石流区域所有敌人清理干净了，但难免有漏网之鱼。 小心点没有错。 泉月烨窝在制高点，他静静地观察战况。 相泽消太老师已经和那个奇怪的男人交手了。他后来想起来，那个男人曾经在初中时期找过自己，甚至还知道自己的名字。这个男人和鸿鹄志气绝对有关系，泉月烨将手指扣在扳机上，他屏住呼吸。 中央广场上，相泽消太在短短几秒内和死柄木弔交手，他的手肘出现石化坏死状态，不过还好没有完全被石化。看来对方的个性非常厉害，和石化相关……他还没有来得及细细思考对策，身后巨大的黑影压下来。 哐—— 相泽消太的脑袋被狠狠地砸在地上，血随之飞溅出来。躲在水灾区域里的绿谷出久三人组瞪大双眼，他们第一次看见残酷的职业英雄世界，也是第一次对应可怕的敌人。 他们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泉月烨静静地对准目标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枪。 死柄木弔，个性疑似石化，发动条件不详。 ————闲聊几句———— 你们说得对，我确实有点虐了。我也很想马上开始爽，开始快意恩仇。 但是，还是要交代一下吧……就是这个交代有点长哈哈哈哈。 想要看性转的文给我敲个1吧，不敲就不写了~o(=nwn=)m 昨天是忘了写文，忙完作业已经是十二点了。不好意思哈（道歉jpg） 第八十六章 欧鲁迈特到了（第一更） 无脑抓着相泽消太老师的手臂，泉月烨丰富的受伤经验可以看出那条手臂是废了。死柄木弔站在相泽消太面前说道：“能够消除个性，好是好，但是并没有什么大作用。在压倒性的力量面前，只相当于无个性而已。” 相泽消太抬头想要说几句，被无脑猛地砸在地面发出痛苦的声音。无脑仿佛折断筷子一样折断他的手臂。他的个性就算看到局部也能消除个性，但是无脑的立领没有丝毫的减弱，甚至还在增加！ 也就是，这是纯粹的力量吗？ 已经和欧鲁迈特不相上下了啊！哐当——这一下地面直接被撞出一个坑洞来。死柄木弔转过身，他知道相泽消太已经构不成任何危险了。他的目光扫荡一下广场周围，自然而然落在水灾区域一直围观战场的三人组上。 不知道犬一郎那边怎么样了啊…… 磅—— 子弹擦脸而过，黑雾及时出现，将子弹导向了其他地方。“死柄木”黑雾冒出头来说道：“看来鸿鹄志气并没有干掉泉月家的啊。” “啊我知道了啊。”死柄木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他瞪大双眼看着指头上的血言语犀利，“黑雾已经干掉13号了吗？” “13号已经丧失了战斗能力，但在剩下几名学生中，有一个逃出去了。” “什么？”死柄木震惊一下，他叹息一下，将血迹抹在自己脸上的手上，“哎……” 泉月烨毛骨悚然，他一枪不中马上扛起东西逃跑。该死的，他没想到那个传送门功能的家伙会出现。要是没有出现，他就可以…… 但是凡事都没有如果。 “黑雾，这次就算是结束了……回去吧。”他转身说道：“你去看看鸿鹄志气的人在哪里，让他们把自己的猎物管好。不然，我可不管犬一郎的面子了。” 黑雾答应一声，他转身离开。 另外一边，泉月烨则是夺命狂奔，他知道自己只有努力跑掉。那个脸上有手的家伙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家伙说不定比前面一波还要奇怪。 他慢慢地控制自己脆弱且容易暴走的个性，努力去感应之前的一枚子弹被传送到什么鬼地方了。 当——一把刀斩在泉月烨面前，他再一次看见戴着长鼻子红脸天狗面具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按照那人的称呼，这位是雾天狗。 对方的背后出现一个黑色的螺旋圈，就是黑雾。黑雾幽幽地说话，“雾天狗，你应该听到了吧。” 雾天狗笑了一笑，“嗯。我知道了。不过少主还不想要他死。” “真的看不出为什么。”黑雾沉声道：“你自己把握好就行了。” 接着黑雾也消失了，看来是去帮助死柄木弔了。泉月烨站在泥石流区域，他警惕起来。他的个性对付这种速度快还疑似是空间系的家伙，有什么赢的办法吗？ 绝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啊！ 雾天狗倒是一闪来到泉月烨的面前，他抓着泉月烨的双手，说道：“不要怕。你死不了。” 接着是眼前急速一闪，泉月烨只觉得头晕脑涨，他感觉自己被放在卷筒洗衣机里搅拌彻底了。雾天狗抓着他的双手，说道：“不过你要参战的话，我也不会拦着你。”说完话，这家伙就将泉月烨往地上一扔，自己再次消失了。 泉月烨孤零零地抱着枪从地上起来。心中一片无语。？？？？鸿鹄志气的人怎么感觉都不按套路出牌？把敌人扔到新的战场上？？什么鬼啊？！ “放开她！”在水灾区域，绿谷出久的一拳冲着死柄木弔去。泉月烨看见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快速移动到了死柄木弔和绿谷出久中间，承受了绿谷的一拳暴击。 打中了！可是并没有什么作用。泉月烨作为不远处的旁观者看得很清楚，敌人毫发无损。被称呼为无脑的怪人正准备将绿谷出久抓起来，而被死柄木弔制服住的蛙吹伸出长舌将绿谷拽出来。 这时候我……我应该去救人啊！ 泉月烨将枪背好，他来到相泽消太老师的身边。第一个性开始活跃起来，泉月烨感觉体内热血开始沸腾，但是头脑却格外的冷静。个性不可以再暴走了，所以在控制伤势治疗的时候不能一下子全部转移到自己身上。 他将手放在相泽消太老师的脑袋上，闭上双眼，在一个瞬间，相泽消太所受到的全部伤害像是大坝泄洪一般朝着自己冲过来……这种伤势，绝对会让自己崩溃的！但是要控制住啊！ 泉月烨咬着牙，他感觉自己体内第一个性像是撒欢的野马开始乱闯，时不时又称为野牛横冲乱撞。他的头上开始出现流血的征兆，同样相泽消太的头部受伤开始恢复。 身体想要撕开一样啊。 泉月烨嘴唇被咬破，他不是因为疼痛而咬出血，而是因为和自己的个性做斗争。在远处似乎有一颗什么东西在和他摇摇呼应，泉月烨控制自己的个性和那个子弹融洽。 在无脑前方两步远，第一颗子弹还在储存着死柄木的个性。 只要无脑多走几步多走几步就好了啊。 哐当——大门被撞破，烟雾中一个雄伟的男人出现。在场所有人不管是敌人、a班学生还是泉月烨都意识到这场戏的主角登场了。 欧鲁迈特，来了！ “已经没事了。”这个美漫风的男人扯下自己的领带，脸上认真的怒气，“因为我来了！”几乎是在瞬间，他从台阶而下击退大量的小喽啰，接着飞速来到死柄木弔和无脑面前，将三人组全部带离战斗范围。 他们汇聚在泉月烨和相泽消太周围。欧鲁迈特说道：“大家快走，相泽老师你也快点走。立刻前往出口。”相泽消太在欧鲁迈特闯入的时候已经慢慢苏醒过来了，泉月烨的治疗个性还在继续，他的忍耐力比普通人强不知道几百倍，在强烈的痛觉下一直保持清醒。 相泽消太努力想要说几句，被泉月烨制止，“相泽老师，现在不要动，治疗还没有结束。”他的个性还在发挥中，而且现在情况是泉月烨的第一个性蠢蠢欲动，极难控制。 “你没事吧。”相泽消太这句话对着泉月烨说，双眼却看向欧鲁迈特，他知道欧鲁迈特一天的时限已经用完了。 所以现在是…… 死柄木弔默默地从地上捡起被称为父亲的手，他装回到脸上说，“看来你已经变弱的那个传言。”他的目光犀利充满恶意。 “应该是真的吧。” 绿谷出久一惊，他看着欧鲁迈特，哪怕这个美漫风的男人笑着说，“放心吧。”也不能平复他的内心。 第八十七章 还暴走前兆？（第二更） 接下来的战斗已经不是绿谷出久、泉月烨这种学生可以参合的级别了。他们现在关键是要把相泽消太老师带到安全的地方。泉月烨强行切断自己被动的个性发动，以前是个性透支不能发动，现在是个性太活跃了，常常暴走。当然他本人是不知道这些都是鸿鹄志气连续给他注射高浓度的药剂导致的。 泉月烨只知道现在自己毕竟将大量的精力花费在个性控制上。要是他的第一个性在这里爆发，简直是太糟糕了。无差别治疗，大范围治疗。在usj中现在绝对是敌人比友军多，他要是再这里暴走一次，绝对是猪队友助攻！ 绿谷出久则和其他欢呼的人不一样，他的神色也比较凝重。似乎藏着是秘密一样。泉月烨被绿谷出久搀扶着，他提醒道：“快点撤离，先和大部队汇合。” 相泽老师则是被蛙吹和葡萄带着。 所有人都关心的中央广场战况不容乐观。欧鲁迈特和无脑在对手几回合后，随着一个倒地，欧鲁迈特被脑无从黑洞中钻出的上半身囚禁住了。战局陷入僵持状态，并且欧鲁迈特影影约约处于下风。 “你是打算把脑无砸进混凝土里，好让他丧失行动力吗？那你可就打错如意算哦按了，脑无可以有着与你不相上下的力量啊。”死柄木弔愉快不少，他表扬道：“做的很好，黑雾，前所未有的大好机会啊。” 黑雾表示自己的任务就是将欧鲁迈特这种大人物撕裂成两瓣。现在脑无控制了欧鲁迈特的行动，还一度抓在对方薄弱的腰肢上，只等待自己的空间传送将对方一刀两断了。 在废墟地带，鸿鹄志气只留下一个少主和雾天狗。少主拿着望远镜观看局势，他上半身脱光后做了紧急处理，现在不流血了。“欧鲁迈特要栽了？”他挑了一下眉头，“死柄木弔不会真的这么以为吧。要是欧鲁迈特这么好被做掉，早几年就有人下手了。” 雾天狗嗤嗤地笑了，他很不喜欢敌联盟的老大死柄木弔，但是现在鸿鹄志气还依附着敌联盟背后的大靠山afo过日子。他们这些小老弟也不得不吞声咽气。他问道：“如果这一次死柄木成功了呢？” 少主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还有橘子吗？”雾天狗从口袋里搜出一颗陈皮糖，少主丝毫不嫌弃他撕开包装，说道：“成功了的话，我们也有后手。再说了，欧鲁迈特从来都不是我们的第一目标。我个人的目标从来都是泉月家。整个鸿鹄志气的目标是开启新时代。” 他拿起望远镜主要观察泉月烨的状态，“不知道这次个性还会暴走吗？” 如果泉月烨的个性持续暴走，他的计划可以开始了…… 而被观察的泉月烨感到绿谷出久将自己放下，说道：“抱歉，泉月同学麻烦你自己走了。”泉月烨抓着绿谷出久知道对方可能会做什么，“你去干什么。你连给怪物一点伤害都造成不了。” 他说的是实话。 但是绿谷出久有自己的选择。 “我知道……”绿谷出久迈出步伐，他冲出去！在他心里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力量弱小，可是让他看着自己的偶像陷入僵局甚至是死局，自己无动于衷……怎么可能啊。 全身的力量在流动，绿谷出久这是你从欧鲁迈特身上继承来的力量，现在你要用它来……“滚开！别挡道！”爆炸的一声从绿谷出久前面传来，爆豪胜己狰狞着将黑雾揍飞，“废久啊啊啊啊，去死吧！” 黑雾的脸被结实按在地上。脑无的身体开始被冰冻。冷漠的声音传来，“我听说你们三人就是欧鲁迈特刺杀计划的执行者。” 切岛锐儿郎从后面袭击了死柄木弔，“可恶啊，就差一点点。” “区区杂鱼也敢这么狂！”这是爆豪胜己。 “你们这帮混蛋休想杀害和平的象征。”轰焦冻说道。 磅——子弹再一次暴发，泉月烨喘着粗气，他将机枪架在肩膀上，半蹲在地上。子弹直接打在脑无的眼睛上。在冰冻和枪械的双重作用下，脑无的力量开始减弱，接着是从地面开始的迅速石化。 第一个子弹的借助个性：石化。 “脑无出来。”死柄木弔下命令，他没有慌张，只是为这几个小鬼的力量感到奇妙。轰焦冻造成的冰冻半身和泉月烨造成的另外半边石化开始自动碎掉。可以说脑无现在只有一个躯干是完整的了。 只有一个躯干的家伙可以干什么啊。 脑无发出嘶哑的叫声，接着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开始迅速长出新的四肢。死柄木解释道：“超再生，这可是我们精心准备的沙袋人啊。” 泉月烨的脑袋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他的个性险些彻底暴走，但是在强压下被按回去了。他看着旁边的蛙吹梅雨确认道：“他说的是……超再生？”蛙吹梅雨神色凝重，她和峰田实打算赶快把老师带到安全地方。 她正准备让有点虚弱的泉月烨一块离开，可被对方的表情吓到了。“泉月同学……” 超再生。 爷爷泉月安的个性，在很多年前被afo夺走了。 一个被夺走的个性，超再生。 无数爆炸的信息混在泉月烨的脑袋中，将他弄得糊涂又愤怒。他想到家里的嘱咐，“离afo远一点。”一股无名的怒火在泉月烨的心中燃烧，他端起手中枪，身体开始发热，头脑却格外冷静，看东西也很清楚。 但是手在发抖。 从相泽消太那边转移来的伤势还在自己身上缓慢转移。泉月烨双眼发红，他对准脑无开了五枪。磅磅磅磅磅，在无脑的高速运动下，一个都没有打中，甚至连对方的身体都没有接触到。 “啊。好烦啊。”死柄木弔看着泉月烨，杀意暴露，“真的想不顾犬一郎的面子，将你这种虫子杀干净啊。”泉月烨看着对方，浑身开始暴涨白色的流光，他脑袋中开始重复传递出一个消息：“杀干净、杀干净。” 不！不要再想了，快点安静下来。 可是他的脑海中就像是不断在重复这个念头，杀了，全部杀了。 废墟地带，少主放下望远镜，叹口气，“快要暴走了啊。雾天狗，他要是这次暴走了。我们就直接把他带走。”他站起来，穿上忍者服，“可能是我太心急了，今天早上又给他服用了双倍量的药。” “看起来您不只是给他用了强化药剂。” “没错。我还放了一种减弱心智的药，所以说我太心急了。”少主不避讳自己的失误，“药效也发作了。暴走的越早，对敌联盟的局面越好。我也能早点得到自己想要的。” 泉月烨一旦暴走，全场无限制治疗轮回无限制破坏，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呢？ “雾天狗，准备吧。” 第八十八章 极限暴走ing 泉月烨很不对劲，但是场上除了虎视眈眈的鸿鹄志气谁都没有发现他的异样。他们只是以为泉月烨在愤怒，谁都不了解泉月烨现在处于一个极端的状态中。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欧鲁迈特身上。 这一场战斗欧鲁迈特才是主力。 “三对六。” “小胜已经发现了黑雾的弱点。” “尽管对方很厉害，但要有我们为欧鲁迈特打掩护，就一定能击退他们。”绿谷出久、轰焦冻、切岛锐儿郎都对此战局表示乐观的心态。 “不行。”欧鲁迈特反对到：“立刻离开这里。”泉月烨感觉自己的心口疼，他让自己从跪姿换到了站姿。现在的他不想说话，大口喘气都有些费力，背上额头上全部是汗水。 还是不够啊。他的个性很强，但是作为容器的身体和控制个性的自己太弱了。只要发动一下个性，再发动一下的话……泉月烨握紧枪支，再动一下第一个性的话，他大概会再一次暴走。 死柄木弔将对面的六个人看个遍，说道：“脑无、黑雾你们上。我去搞定那帮小鬼。”他的背后忽然出现一个天狗面具的男人，鸿鹄志气的雾天狗说道：“请交给我来吧。” 局面一下子变成了四比六。 但是从真正的战斗力上来说，敌人方面更多也更强。雾天狗说完这句话，飞快地闪现消失了。泉月烨感觉自己的耳后根有人的呼吸，他喉咙被人从后面卡住，他听见雾天狗说道:“现在还可以使用个性吗？” “泉月少年！”欧鲁迈特脸上全然是懊悔之色，该死他忘记这中间还有一个鸿鹄志气。 绿谷出久满脸惊骇：“泉月同学！” 雾天狗的指尖夹着刀片，只要再用力一下泉月烨的咽喉就会被割断。死柄木弔不满意地说道：“啊，你就不能杀掉其他人吗？”他当然知道鸿鹄志气的少主和泉月家那点破事情，“要抓就早点抓啊。” 雾天狗抽出一只手将泉月烨压在地上，“这样可以了吗？”他用腿将泉月烨压住，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针管。爆豪胜己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就曾经在这种药剂上吃过亏。 在鬼屋事件中…… “啊，狗脸混账啊！”他双手爆炸冲向雾天狗，雾天狗回应地将刀片扎得更深一点，成功地让爆豪胜己停下动作。 另外一边，死柄木弔开始指挥脑无上去攻击欧鲁迈特。面对面的互殴和强烈的拳力造成的强劲气流让所有人无法靠近，只能默默观望。本想去支援欧鲁迈特的人才发现完全没办法加入到战斗中。 轰——另外一边，随着针管逐渐推进。泉月烨则是忽然爆炸起了白光。他视线再一次模糊，这一管的药物纯度更高，代表着个性暴走越激烈。 “你再暴走几次，这个个性就废掉了。” “个性强大有什么用，你现在身体支撑不起伤害的置换。再来几次刺激的，怎么死都不知道。”医生的话还在耳边。 就这样废了？ 还是死了？ 放屁！ 他怎么可以死在这种地方？怎么可以在还没有弄清楚一切之前死在敌人的手下。泉月烨全身爆炸出白色的流光，他的光芒刺目，血液从毛孔中流淌出来。他觉得自己现在力量快要将人给炸飞了。 什么敌联盟什么脑无还有什么少主什么鸿鹄志气，什么雾天狗，现在、统统给我去死啊！在泉月烨的脑海中，之前弱化药剂再次起作用，他的脑海中只有杀、杀、杀！ 暴走前一刻吗？雾天狗心中警惕，他心中思考到底要不要再泉月烨暴走前一刻将他带走。他的个性是【闪现】，能够在短时间内出现某个人身边百米范围内，也可以说是瞬移，但主要是他觉得闪现好听。 他还没有来的及思考完毕，忽然眼前是一道刺目的白光，接着是手抓着他的面具一股爆炸的力量把他整个人砸在地面上。 哐当——泉月烨双眼已经红了，他现在处于暴走状态，更简单就是“不要惹我”系列。第一下他直接将雾天狗的面具砸破，敌人的血水已经流淌出来了。 雾天狗反应也不赖，他闪现瞬间离在泉月烨百米之外。他多年锤炼个性，曾经和排行榜no5的纸锋射手较量过速度，自问还是可以的。 然而下一秒，又是狠狠地一拳砸在雾天狗的腹部。他抬起头，和满脸是血满脸狠辣的泉月烨对视。雾天狗再次闪现，他这一次并不在一个地方停留超过十分之一秒，就是为了个性而做的停顿。 在围观的绿谷出久一行人看来，只有白色的残影和红色的残影在空中或者地面流走的，人类的肉眼已经无法捕捉到泉月烨和雾天狗的行动了。他们能够看见的是地面一行一行的血迹。 “这也太强了吧。”切岛锐儿郎结结巴巴说道：“可怕啊……”他知道泉月烨很强，但没想到会强到这个程度。 爆豪胜己则是知道底细，他脸色凝重，“泉月烨撑不了多少，而且他已经疯了。”他也是体验过强化药剂的人，越到后面进入暴走状态，人的自控力会大幅度下降。 绿谷出久也知道泉月烨在鬼屋事件的表现，那一次据说也是暴走。不过那一次暴走的大开大合，这一次的暴走似乎更加残暴在运动上也全然不一样 泉月同学……地上的血…… 地上的血全部是泉月烨的。 “真可怕。”雾天狗露出半张脸，他擦一下嘴角的血迹，“不过我看你也撑不了多久了吧。你的身体受不了。”在白光下是一个赤裸裸的血人，泉月烨睁开眼所看到的世界都是红色的。 血已经将他的双眼屏蔽住了，他的喉咙中都是血，张口带着血腥味。 欧鲁迈特主导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孩子们都在隔岸观火呢。雾天狗真的是给自己招惹一个大麻烦。”黑雾说道：“估计后几分钟内增援就会到了，只要我和死柄木你配合到位，就应该有机会干掉他。” 死柄木弔抓抓脖子，“对，对对……没错，你说的对。必须试试看，毕竟最终boss已经在眼前了。” 第八十九章 USJ事件收尾 切岛锐儿郎说道：“欧鲁迈特一定想办法对付这两个头目的，我们还是去帮泉月烨吧。”不是他们对泉月烨没有信心，而是对欧鲁迈特太有信心了。在见识下瞬间暴涨的300多拳后，轰焦冻、爆豪胜己都开始想如何插入到泉月烨和雾天狗的战斗中。 轰焦冻走了几步，发现绿谷没有跟上来，疑惑道：“绿谷？” 绿谷出久死死盯着场上的欧鲁迈特。别人都不知道现状，只有他知道……只有他知道欧鲁迈特现在面对着什么样的困境。欧鲁迈特他身体早就不如以前了，之前的战斗中就被无脑攻击到旧伤，现在要面对黑雾这样高威胁的敌人，欧鲁迈特很可能就…… 还没有等绿谷出久自己想好，黑雾率先冲着欧鲁迈特冲过来。欧鲁迈特咬牙喊道：“同学们，快跑啊！”就算是牺牲自己也要保护这些孩子们，那一刻欧鲁迈特心中只有这个想法。 “绿谷？！”切岛锐儿郎转头发现人已经出现在黑雾和欧鲁迈特之间。 至今没有控制好ofa的绿谷出久感觉到腿被人猛地压了一边，似乎油罐车从上面来来回回碾过。他的腿断了，可是明明成功调解过力量了啊！只能说他第一次的成功是运气好，但在战斗中永远都不要指望运气。 瞄准黑雾的本体，将他打飞出去！ “不许你们靠近——欧鲁迈特！”绿谷出久咆哮着挥舞出拳头。但是他没有料到在黑雾之中伸出一只苍白的手。 一旦被其五指触碰到，任何物体都会石化。 磅——子弹扎入手中，活生生地阻碍了死柄木弔的进攻。在不远处，泉月烨举起手中的枪，他身体似乎都开始蒸发血雾了，但在这种极端情况下他依旧拿起枪百分之百击中目标。 “放松了吗？”雾天狗悄无声息闪现在泉月烨背后，手就要敲在泉月烨的脖后根，“该结束了。” 回应他的是泉月烨猛地一侧转身飞踢。和之前比起来，这一次的速度缓慢许多，看来是暴走的时间快到了，泉月烨飞踢结束后落在地上他弯腰咳嗽，仿佛在瞬间虚弱下来，半个身子靠在枪上。 雾天狗准备再次发动攻击，就在他开口之际，一枚子弹呼啸而过。在他发动个性的瞬间穿过身体，神枪手的声音从大门口处传来，“对不起。” “同学们……我们，来晚了。” 雾天狗闪现在黑雾一百米处的地方，这一次迎接他的是数十枚子弹。子弹形成密集的弹网将他牢牢困住。可惜了，他的速度比子弹更快，在爆炸和呼啸声中，雾天狗捂着自己碎掉的面具出现在黑雾身边。 “哎，到底还是来了……”死柄木弔无不惋惜说道：“回去从头再来吧，黑雾。”密集的子弹爆射在他的周边，接着是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和两位类空间系个性拉扯走。 雾天狗转头一看，就看见13号已经恢复部分行动力了。他准备发动个性前去攻击13号，但是却发动不了。在中央广场更远一点的地方，双目能够视物的相泽消太消除了雾天狗的个性。 “哎呀，果然好麻烦啊。”雾天狗乖乖随着死柄木弔进入到黑雾穿梭门中。死柄木弔面有不甘，他双目圆瞪，血丝尽露，“这次我们失败了，但是下次一定会杀死你！和平的象征欧鲁迈特！” 在雾气中，欧鲁迈特擦去脸上的血迹，他的个性正在逐渐消失。本来三个小时的时限已经用完了，再对付强大的敌人无异于雪上加霜。可是他能够退缩吗？他能够看着自己的后辈、学生、继承人奋斗在第一线无辜牺牲吗？ 不能。 在一片雾气中，他听见绿谷少年懊悔自责，“我什么都做不了。”他还听见其他学生惊呼道：“泉月烨！” “泉月同学！！” 噗通——在雾气中，欧鲁迈特看见血缓缓地流淌出来，在他视线所能触及之处，一只手皮肉绽开，可以看见白色的骨头…… “泉月少年！！”下意识地欧鲁迈特要冲过去，却被水泥司的个性拦住。他已经用完了时间变成一个瘦骨嶙峋的颓废男子。这种形态不适合出现在学生们面前。 “呜——”绿谷出久因为腿伤趴在地上，他也看到了泉月烨的伤势，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下来。看见往日和自己有交集的人受伤，震撼是按照几何倍数增长的。 “我……我什么都做不到。”无论是欧鲁迈特受伤战斗，还是泉月同学被挟持被注射不明液体甚至是最后暴走。 他，绿谷出久什么都做不了。 欧鲁迈特走过来，默默地摸了摸绿谷出久的头发，他说，“你已经很好了，要是没有那几秒，我一定被杀了。” “可是……可是我……”绿谷出久眼泪留得更凶了，“泉月……” “如果你想要保护一个人，就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吧。”欧鲁迈特说道：“这一次你已经做得很棒了。” 绿谷擦掉眼泪，他平复下自己的心情，却平复不掉变强的欲望。 这次的敌人如此强大，对于他们而言，usj事件不过是饕餮盛宴开始前的小菜。 某处废弃大楼的酒吧，随着一个黑雾传送门的打开，死柄木弔和雾天狗出现在房间内。 这两个人都受了一点伤，死柄木更惨一点，双手双脚都中枪了。他趴在地上，被雾天狗搀扶起来坐到沙发上，“惨败啊……脑无被干掉了，手下们也被秒杀了，连小鬼……”他卡了一下，看向雾天狗，“那个叫做泉月的，很强？” “不，那有很强的副作用。”雾天狗处理自己手臂上的擦伤，他冷静换上新面具，脱下外罩露出结实的肌肉，“是连续的药物导致的，能不能活下来都很难下定论。” “呵，犬一郎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死柄木弔有一丝不爽，“打到一半就跑掉，真的是忙着去上课？吃橘子？说不定在看我的笑话啊。” 在酒吧吧台上的电脑亮起来，发出一个成年男子的声音，“欧鲁迈特呢？” “和平的象征依然健在，这和你说得不一样啊，老师。” 电脑里的人笑了，“我说的并无不妥。死柄木这一点你确实要和犬一郎好好学一下。轻视敌人是大忌。” 犬一郎、犬一郎、又是犬一郎，死柄木弔眼中毫不掩饰对此人的厌恶。总有一天，他要把这个碍眼的家伙和他那早就死透了的鸿鹄志气杀个精光！ 第九十章 撬动社会基石 在usj中，13号老师大笔和后背有严重的裂伤，但是没有严重的生命危险，相泽老师是双臂粉碎性骨折，面部骨折，在检查后发现没有伤及脑部，本应受损最严重的眼窝底骨折因为泉月烨的当场治疗，现在没有任何问题，更不存在任何后遗症。 欧鲁迈特也没有生命危险，他的伤势只要通过治疗女郎就可以痊愈，现在和双腿骨折的绿谷出久一块躺在保健室。 学生基本上平安无事。 除了被急救车送去医院，现在正在急症室动手术的泉月烨。记者们也闻风而动，很大一部分都集中在医院和学校门口。无论是雄英高中被敌人入侵，还是学生在课堂上转送急救，都是顶尖的噱头。 没有一个媒体会放过这种炒热度的时机。 在雄英高中公关动作之前，铺天盖地的负面消息占据了头条，冲上了热度榜，开始刷新在各个新闻门户。网络上爆发出大量负面情绪和消息，雄英高中英雄教育界no1的地位开始受到冲击。 “在学校都会出事吗？雄英好歹都是排名第一的学校啊，安保措施这么差劲吗？” “不是说教师都是职业英雄吗？为什么还会有学生受伤？” “雄英高中已经没落了！” “之前的普通科考试就出现过一次敌人入侵，现在居然还是敌人入侵，雄英高中就不会长点记性吗？” 诸多评论，一面倒的指责雄英高中在usj事件中的不作为，包括学校安保、人员检查和及时应对措施等等。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芦户三奈本来打算刷手机放松一下，越看越气，“他们都不知道老师们多努力，要是没有老师，我们……” 一群人就网上的不公正评论义愤填膺。 框——a班的大门被人推开，一个深紫色发的少年站在门口喘着粗气，可以看出他跑得很急很快，“泉月烨呢？”他问道：“受伤的人是泉月烨吗？” “啊——你说那个家伙啊。”开口的爆豪胜己换上常服道：“你是他什么人。” 赶过来的心操人使刚刚得知受袭的消息，比起英雄班，普通班的学生都是从新闻上得知的。学校并没有给他们统一的说明，其中有部分安定局面的意思。 他看着爆豪胜己说道：“我问你，是不是他。” 爆豪胜己收拾书包，手插在裤口袋中，他走出门撞了心操人使一下，冷笑道：“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就算知道了，哪怕人在现场，也只能看着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心操人使后退一步。 爆豪胜己毫不客气说道：“你，又不是英雄。” “你，也救不了他。” 说完，爆豪胜己离开教室。在无人看见的校园角落，他狠狠地将拳头砸在墙壁上。“该死、该死、该死啊啊啊！”他脸上是狰狞，这一次usj事件，让这个少年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么弱小。 不要说什么打败欧鲁迈特成为第一。围观泉月烨暴走后和雾天狗的战斗，爆豪胜己扪心自问如果换成自己，能赢吗？ 不知道。 爆豪胜己松开自己的双手，手指因为用力已经有一些破皮和血迹。 他，需要变得更强。 只有强大的力量，才能让他得到无可置疑的胜利！ 保健室里，欧鲁迈特和绿谷出久躺在床上，治疗女郎喋喋不休将他们两个乱来的批评一顿，最后感叹一下还在急救室里的泉月烨。“一个两个都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吗？” “打扰了。”一个警官打扮的男子脱下帽子说道：“好久不见了欧鲁迈特。” “塚内警官，连你也来了吗？”欧鲁迈特从床上坐起来，对慌张的绿谷出久介绍道：“塚内警官是我的好友，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位正直的警官。” “哈哈这算什么介绍啊。”在笑过之后，塚内警官换上严肃的神情，“抱歉，欧鲁迈特我知道这样直奔主题有点不近人情，但还是请你尽可能详细地描述一下敌人的……” 欧鲁迈特打断塚内警官的话，问道：“等等，学生们都还好吗……泉月少年他……”谈到那个受到重伤的学生，他的心里还是有一丝内疚之情。 塚内警官显然也苦恼，“抱歉，他还在医院，医生那边传来的消息……欧鲁迈特你要做好准备。”医院那边乱成一团，泉月烨的看护人猫婆婆当场情绪崩溃，主治医生直接抄了最强班底过去治疗。 但，还是未知。 绿谷出久握紧手，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塚内警官找个位子坐下，他面色凝重道：“我知道三位英雄也都尽力了，在同学生们对过敌人样貌后，目前已经确定了袭击泉月烨的敌人‘雾天狗’。他曾经同纸锋射手交手三次，每一次都算勉强平局，我们也在联系纸锋射手事务所争取进一步掌握敌人线索。” “勉强平局的意思是？” “雾天狗可能比纸锋射手还要强，按照纸锋射手的描述雾天狗作为敌人有点太过随意……属于那种你永远都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的类型。”塚内警官将手机里的文件资料给欧鲁迈特看，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情，虽然不知道和usj事件有没有关系，但直觉还是和欧鲁迈特你说一下吧。” 欧鲁迈特心头一跳，“发生了什么。” “你知道煤气叔吧。前段时间因为在公众场合保护女儿导致入狱的煤气叔。”塚内叹口气。绿谷出久也知道煤气叔的事情，在前一段时间，全网都围绕着煤气叔事件热烈讨论，各大论坛上都爆发出三四次笔战。 围绕着煤气叔和“个性自卫”相关的利益核心在不断斗争。 “他的女儿，唐泽天然把那个混混杀了——就在今天早上，消息应该已经出来了。”塚内警官揉着额头，“只能说是多事之秋了。” 整个事件定义在故意杀人，但一考虑到唐泽天然是个未成年，二考虑到唐泽天然的身份，她父亲案件的关系还有和各种利益集团在煤气叔事件上的斗争。 事情绝对不会轻松解决。 “这件事情和usj……”灵光一闪，绿谷出久被自己的猜想吓出一声冷汗。先是从煤气叔事件开始的“个性自卫”使得大部分群众接受“个***、个性自卫”的思想，提出了涉及英雄教育界的“个性教育普及班”，哪怕在上级的强力镇压煤气叔事件热度下降，但是影响已经开始扩散。 之后则是英雄教育界龙头雄英高中usj事件，学生校园受袭重伤、煤气叔女儿为父报仇甚至是做到了法律没办法给的…… 冥冥之中，绿谷出久看见一支杠杆在缓慢地轻轻地撬动整个英雄社会的基石。 第九十一章 一个转学危机 一天一夜急救室的灯还没有暗下去，护士换了一波，她们白色护士服上全部是血。候在急救室外的猫婆婆坐立不安，她双眼通红布满血丝，奈良芽衣要照顾孩子和记者们完全抽不出身来。 雄英高中临时停课一天，心操人使过来照顾猫婆婆。猫婆婆弯着腰坐在凳子上，双手捂着脸，她没有发出啜泣声，手脚冰冷。心操人使坐下宽慰道：“婆婆，没事的。” 猫婆婆不说话，她感觉自己这辈子的勇气已经消耗完毕了。 等待，太难熬了。 心操人使从上午陪着猫婆婆一直到下午，中午给猫婆婆买了热水和饭团，猫婆婆一口都没动，她说：“小烨上次和我说想吃火锅。”她说完这句话，陷入了沉默中，能够看到一层水光在她眼眶中打转。 滴——一直到黄昏，急救室终于开了。走出一行护士，她们面色疲倦，双唇干涩。如血夕阳是她们脸上唯一的红润。 猫婆婆站起来，她握着心操人使的双手，呆呆地看着门后面，嘴唇蠕动道：“护士……”她手心凉，没看见门后面有动静，心又凉了。 “icu（重症加强护理房），家属去前面办一下手续吧。”后面的护士搀扶着医生出来，“我送医生去休息，他累坏了。”连续两天一夜的高强度工作，医生也没有像护士那样换班，他作为最了解泉月烨身体状况的人，必须时时刻刻在场。 猫婆婆肩头一松，她垂下眼睑，随着护士下楼办手续。 楼下则是众多蹲点等待第一手消息的记者们，他们将长枪炮筒对上猫婆婆的脸，话筒抄在护士和猫婆婆嘴巴前，语速快如机关枪爆射，“请问学生现在的状况如何？” “作为学生的监护人，你是否会追究雄英高中方的责任？” “请问在治疗费方面雄英高中有给出相应的补偿吗？” “我们想要去采访一下受伤的学生，请问现在他方便吗？” “请问……”猫婆婆前方水泄不通，医院保安已经开始控制局面，并联系警察和英雄过来驱散人群。“这里是医院，请给医院一个安静的环境。” “不好意思，病人需要静养，不能接受任何采访。” “麻烦让一下，让一下。” 在混乱中，一个男人拉了一下帽子，他借着大量人群形成的视线死角，从电梯上去一路顺畅来到了icu。各大医院的icu都是无菌病房，像是泉月烨这种下死亡线的病人还不允许探望。 那个男人只能透过玻璃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床上的人被一层一层纱布包裹，他裸露出来的肌肤上是骇人的伤疤。大部分是旧伤。“看够了？”一个穿着护士服装的女人拿着小本本走过来，正经的护士服在她身上却穿出风尘味道。如果泉月烨在这里，便会发现这个女人是风女。 风女勾勾手，她笑道：“一个死人有什么好看的？和我走吧，我们有点话要说。”她不是这所医院的护士，但是鸿鹄志气有暗线在医院里。借一件护士服还是相当容易的。 男人点点头，他将鸭舌帽压得更加低了。 “啧路人脸，你就算摘了帽子也没有人会记得你啊。”风女开玩笑道：“真的是……这样倒是更加引人注目啊。”他们走到医院的太平间，在太平间里放着两个小马扎，一个已经坐了人。 “少主，好久不见。” “嗯，杉木冷信，好久不见啊你瘦了。”少主夜月犬一郎伸出手表达善意，“不知道你来医院做什么呢？” “少主来见什么人，我就来见什么人。”杉木冷信冰冷冷地说道：“泉月家已经废了，没必要弄死了吧。” 夜月犬一郎歪歪头，他眯着眼睛要将眼前人打量出一个洞，道：“我没有想过让他死，我只是在讨债而已。”他抱住忽然扑过来的巫毒人偶小萝莉，宠溺地摸摸她的头，笑道：“这是私事。” 杉木冷信哼了一声。私事？ 巫毒人偶歪着脑袋，她刚刚从外面逛了一圈，觉得那里都无聊还是少主有趣，她说道：“少主，我想要新的人偶了。”目光不断在太平间各个小格子中打转。夜月犬一郎掐了一下她的脸，“行啦，等一会我给你找几个好不好。” 明明是在说可怕可恶的事情，夜月犬一郎却用一种毫不在乎的口吻。 杉木冷信估计自己没有什么事情了，转身要走。背后却传出少年的呼唤，“杉木冷信，你想知道大河道事件的真相吧。” 杉木冷信步伐一顿，他缓慢地转过头，瞳孔放大，声音干涩，“你……”你知道当年的事情？！ “大河道事件，泉月长崎死亡的幕后凶手，还有关于泉月家唯一的……嗯，你懂吧。说不定啊，你还能打破一下泉月家的连环死亡诅咒。”夜月犬一郎将巫毒人偶抱到自己腿上。 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饭，杉木冷信问，“你要什么。” “唐泽天然。” “好。”杉木冷信点头答应得很爽快，他说，“这中间我要让泉月烨退学。” 夜月犬一郎有点吃惊，但没多说。 另一边，正在icu中躺着的泉月烨再一次进入了梦境中。同样，还是老宅的院落，家中的各位长辈都在等待着他，不过这一次没有火锅，地板上放着一把刀。 “你到底是怎么搞得？你知不知道自己快死了。”父亲泉月长锁上来劈头盖脸的骂，“多大的人了，这种事情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好了，他躲不开的。”爷爷泉月安阻止父亲的责怪，他对泉月烨抱歉道：“抱歉啊，小烨这一次爷爷没有打算借你超再生。” 如果爷爷当时将超再生这个个性借给泉月烨，至少能够让泉月烨好一些。不至于落到住icu的地步。他不借的两个理由：一，当时的脑无已经展现了超再生，如果再出来一个超再生有很大几率会被敌联盟背后的势力盯上。二，泉月烨当时的身体状态很难承受一个新的个性使用了。 人的身体是有极限的。 超过极限，不是突破就是死。 泉月烨有点不好意思，他当时慌了也没有想到家族里长辈们还有超再生可以用。不过问题也随之来了，他严肃道：“爷爷，你的个性当年是被夺走了的……那是不是说明这一次袭击usj的背后就是afo。” “你不要去想这种事情。”爷爷泉月安劝道：“小烨，你现在好好读书就可以了。这些东西能不要接触就不要接触。” 其余长辈也附和道：“对，不要接触。” “虽然我很想要你继续在雄英念书，但是从两次袭击看来，让你在雄英念书太危险了。”父亲泉月长锁欲言又止，他躲开泉月烨的视线说道：“小烨，你……转学吧。去一所普通的学校吧。” 医院楼下，猫婆婆终于抵不过媒体的轰炸，她说道：“很多东西我现在没有办法回复你们。但是作为孩子的监护人，作为一个家长，我不敢将我的孩子继续交给雄英高中了。我已经计划给他转学了。” “我不会让他继续呆在雄英了！” ———————— 金庸老先生去世了，默哀 第九十二章 关于神秘信 梦境中，泉月烨猛地抬起头，他问，“是因为普通科受袭和usj事件吗？”父亲摇摇头，爷爷泉月安也摇摇头。泉月烨给他们搞糊涂了，他坐端正等待长辈们给自己一个说法。 “我们希望你平安。”父亲说道：“雄英已经是个靶子，现在还有欧鲁迈特在里面当老师。未来雄英高中一定会受到比现在更加严重的袭击。小烨，你只是一个治疗系，更不要说你的身体、个性运用……怎么让我们放心让你继续在雄英念书呢？” 爷爷泉月安接着说道：“小烨你是我们唯一的孩子了，我们不会害你的。敌人藏在暗处，雄英高中在明处不光要承受敌人的攻击，还有社会舆论的压力，对于你来说……”他放下茶杯，叹一口气。 泉月烨明白他们的意思。 没有一个家长会放心把孩子置于危险之中。可是他一想到在usj中遇到的个性超再生、对自己态度非常奇怪的黑衣忍者、还有在初中就接触过自己的死柄木……该死啊，完全没办法将这种事情放下。更关键的是，这一系列攻击的幕后人很可能同他家族长辈的死亡、北海汽车碎尸案有关。 真相似乎近在咫尺，叫他如何放手？！ 明明是梦境，但是门外有风吹过来，从窗玻璃上能够看到树影婆娑，沙沙沙的声音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上。泉月最为年长的老祖宗收起放在中间的刀，他说，“还没有到给他的时候，散了吧。” “等一下。”父亲泉月长锁还有话要和泉月烨交代，他凑上去小心翼翼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学枪，如果要离开雄英不要带走那把枪，你从哪里拿得就放回到哪里好吗？” 泉月烨道：“我不会离开雄英的。” “你这孩子。”父亲泉月长锁的声影开始消失，他最后叮嘱道：“记住远离你那个控制人心的朋友……” 泉月烨不喜欢父亲这种言论。他没来的及反驳就醒了。睁开眼是一片天花板，耳朵里嗡嗡嗡地响个不停，呼吸口里卡着管子。旁边是输液架和各种不认识的仪器。 这是现实了。 现实是他被个性暴走弄得住进icu……很惨了。泉月烨不知道网上还有人自动给他点蜡烛祈福。而且在他醒来前还有几个记者过来拍照发在网上，借自己伤势变本加厉批判雄英高中不作为。 外面世界已经是妖魔鬼怪兴风作浪，icu里风平浪静。 泉月烨毕竟还是个病人，他醒过来一会儿，等护士做完检查就继续睡了。 同一时间，关于唐泽天然的审判正在进行。个性自卫运动重新出现在各大街头。雄英高中在支付泉月烨的治疗费和补偿费之后，按照传统继续筹划举行雄英运动会。 雄英高中的这一举措无疑是有镇定民心的作用，但也不缺部分人提出反对的意见。而等到泉月烨转入普通病房的时候，距离雄英高中运动会的举办还有最后三天。 病房内，“哈？你到底在做什么啊？”泉月烨目瞪口呆看着一旁削苹果的心操人使，说道：“去a班挑衅？” “是刺探情报。” “你干嘛不直接问我啊，我知呜——”泉月烨拿下心操人使塞在自己嘴巴里的苹果，愤愤道：“脾气越来越琢磨不定了啊，这就是所谓的青春期吗？” 心操人使道：“好好吃你的苹果吧。”他现在想想，也不会觉得后悔。特别是对上那个爆炸榴莲头，当初在泉月烨受伤后他对自己说的两句话“你，又不是英雄。”“你又救不了他。”深深地刻在心操人使的自尊上。 他看不惯对方那种趾高气昂的样子，但是又不得不承认对方说得是实话。 太不爽了。 “雄英高中的运动会好像是所有人都要参加吧。”泉月烨忽然记起来了，“不管是英雄科、普通科、经营科什么的都可以参加。” 心操人使白了泉月烨一眼，将他跃跃欲试的小心脏按回去，“你就不要想了。学校让谁去参加运动会都行。唯独你，好好躺着像个死人一样养病吧。” “喂，喂怎么说话的！”泉月烨摸摸下巴，总感觉心操人使这段时间似乎壮了？他啃完了手里的苹果，去旁边的果篮拿橘子。心操人使帮忙递过来，一眼就看果篮上面的卡片，还是同样的笔迹，同样的署名。 署名：【信】 “一直都有？”心操值得是卡片和源源不断的小礼物，从鬼屋事件住院开始果篮、巧克力、鲜花源源不断送到泉月烨手中，哪怕他出院之后这些东西都会送到福利院里。而今又一次出现在病房里，还是那句“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心操人使翻过卡片背面，这一次他在背面找到一行印字：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还是只能斜着反光才能看见这行字。泉月烨看过来，“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好奇谁送的。” 泉月烨自己也好奇，但他确实不知道，“你想想看啊，信。这个字说不定是女生，男生也可以啊。感觉很模糊。有时候这是护士送过来的，在福利院都是花店和邮递员送来的。” 心操人使问道：“你的卡片有多少张了？”泉月烨比了一下厚度。心操人使觉得这人有一点奇怪，泉月烨的身边谁会做出这种事情，还是可以不暴露自己的存在呢？ 泉月烨解决了一个橘子笑道:“算了，算了，我看这人也没有什么恶意。” 心操人使道：“你还是想一下自己身边有谁的名字里有信这个字吧。” “……”好像、确实、是有、那么、一个人的名字里带着信字。泉月烨骤然懵逼，“不会吧？”想到这里，他略微有一丝丝慌张，交代道：“我的前桌，他叫做酒井信。” “女孩？” 泉月烨不知道这个要怎么判断。酒井信的个性是【变性】，他真的不知道这个要怎么断定。 心操人使表情奇怪起来，“男孩？” “不不不不不，你等等，你听我解释一下。”泉月烨哭笑不得，这个太难说了。他想到酒井信和自己的关系：单纯的同学关系。再想想酒井信那个颜控的个性，底气更大，“他绝对没闲到写卡片。” 有这种闲工夫，酒井信应该更愿意去做一个美容spa，换一下美甲。 而且酒井信的字和狗刨一样。 怎么可能写出卡片上这种端庄秀丽的字体呢？ 不可能的。 门开了，酒井信和酒井太白过来打招呼，“泉月君！” “哈哈哈哈我干啊，你小子居然没死啊。” 泉月烨：……说什么来什么？？？？还有酒井学姐你来干什么？？你来干什么啊啊！ 理解一下他永远忘不了学姐那天告诉他什么叫做暴力医疗。 第九十三章 酒井家的探望 酒井太白学姐向来都不会把自己当做外人，她拽过一个凳子大大方方的坐下说道：“怎么？这么害怕我啊。不要怕，你毕竟是我的学弟，我不会对你作甚的。”说哇这句话，酒井太白学姐自来熟的要了一个香蕉开始吃，并且招呼酒井信来一块儿。原来酒井信是酒井太白的本家弟弟，两个人是表亲关系。 泉月烨：无论是个性还是外貌上，完全看不出来啊啊啊！虽然他想到了两个都是酒井这个姓氏，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是一家人。泉月烨捂住脸，天啊。酒井太白吃完香蕉，到果篮里再拿一个水果，多看了两眼，“？？”她拿起果篮里的卡片，说道：“小信？” 泉月烨一顿，他看向酒井太白学姐手中的卡片，“哎？” “哈？”酒井信的脸忽然红了，他摇摇头，说道：“我没有。” 酒井太白学姐翻了一个白眼，她将卡片放回到果篮里，觉得很没有意思，不一会儿还是想起自己这次探望的本意，“对了，学弟这一次运动会应该能回去吧。过来帮忙？” “帮忙？”泉月烨感觉不妙，“你先说是什么忙。” “帮我打下手。要知道每一届雄英运动会最后的项目都是个人赛，到了那个时候下手没轻重的蠢货们就会把人和自己弄得一团糟。历年来，治疗女郎都坐镇负责实力最强大的三年级，一二年级是分给我们急救协会的。今年嘛……”酒井太白勾勾手，“你负责一年级，行吧。” “这太突然了吧。”泉月烨苦笑道：“而且我就算出院了，也有一段时间不能使用个性。” 酒井太白懒洋洋说道：“我可不管。再说了，泉月烨你可不要是那种离开了个性就一无是处的笨蛋啊。急救这种工作可不是靠着个性能够完成的。”她说完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等你回校啊。” 酒井信起来也不是，坐下也不是，她看着泉月烨有一丝丝犹豫，好像有什么要说，可是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泉月烨看过来的时候他浑身都紧张了。 “酒井同学？” “小信，走了。”酒井太白的声音洪亮，酒井信将一直拿在手里的袋子递给泉月烨，他快步离开病房。 泉月烨觉得酒井信今天太奇怪了。他绝对不会自大到认为酒井信喜欢自己的。他打开袋子，脸一下子冷下来了。 一袋子的作业和试卷。 忽然好想丢掉这些东西的泉月烨：…… 走廊上，酒井信小跑追上自己的表姐酒井太白。酒井太白靠在墙壁上开一瓶啤酒，她大口喝着，扔过来一袋牛奶给酒井信。 “你刚刚是不是发情了。”酒井太白问道，“我都能闻到了。” 酒井信抓着牛奶不说话。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的个性都有大大小小的缺陷。酒井信的个性【变性】所具有的缺陷是发情期和诱导发情。他虽然能够在两个性别中不断切换，但是在某个时间点会固定爆发一次发情气味，这一时间内被称为发情期。同时他在发情期遇见自己有所好感的人、或者对自己有好感的人都会不自主散发出“诱导发情”的气味。 不过这种缺陷只要酒井家人在身边就能得到抑制。不过也仅仅是抑制，并非解决。按照医院给出的测试结果，如果酒井信想要早点结束掉发情期这一缺陷，他就要早点结婚。并且个性越强大的人，对治疗他的个性缺陷越有效。 这也是酒井信为什么要找英雄结婚的理由。 酒井太白看着弟弟这幅样子，无奈地叹口气，对他说道：“你应该知道如果不结婚会失控吧。到时候估计只有死路一条。” “我还是想自由恋爱。”酒井信挣扎道：“我一定可以找到的……” 酒井太白冷笑一下，“死心吧，小信。如果你是喜欢病房里的早死鬼，我绝对会阻止你的。”泉月烨的个性虽然强，但是还不够看。酒井太白想到自己这个弟弟第一次个性缺陷出现的惨状，说道：“早点回去相亲吧。你不适合读书。” “我不要。” “怎么？你能保证自己不对任何人动心吗？要是再学校里出现一次缺陷，死得还是你。”酒井太白是二年级生，她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护住这个表弟，“酒井信，要不是雄英高中有我在。你连书都不要念了！” 酒井家目前适龄的孩子只有他们两个。 “那我也不要嫁给那种大我十几岁的大叔大妈，太过分了吧。”酒井信抱怨道，“就因为我的个性缺陷，连恋爱和婚姻这种大事都没办法自己决定吗？” 两姐弟争吵的时候没注意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抱着一个新的果篮走向泉月烨的病房。在果篮中间，夹着一张卡片。 署名：信。 雄英高中校长办公室，猫婆婆淡然喝茶，她的面前坐着根津校长。在两人面前摊着一份转学协议。根津校长抿了一口红茶，问道：“真的打算让那孩子去美国吗？” “我已经安排好了。在美国没有人知道泉月家的事情，也没有人会认识他。”猫婆婆放下茶杯，她前段时间不在福利院都是为了这件事在奔波，“如果您同意的话，请签字吧。” 转学手续要校长的亲笔签名，猫婆婆现在查的只是一个校长的签名。 根津校长往红茶里放了一点糖，慢悠悠地晃动杯勺问，“那孩子知道吗？” “他没有必要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了他好。”猫婆婆断定道：“他现在还没有成年作为他的监护人，我安排什么他就要去做什么。”她再也冒不起一次危险了，泉月烨是泉月家最后的孩子。 她真的不奢求这孩子光宗耀祖了，她只想要这孩子好好活着。 真的，好好活着就好了。 “孩子终究会长大的。”根津校长微笑道:“婆婆也是知道泉月烨有点特殊吧，不管是从那个方面。比如说家世、体质，还有……个性。真的是不得了的个性啊，能够释放疼痛的话只要运用得当，能够成为强大的战斗力。” 猫婆婆眉头一皱，这算是威胁还是利诱吗？但是她铁了心要将泉月烨拖出雄英高中这个漩涡中，“你想要什么？多少钱？还是其他的？” “再怎么说都是稀有的治疗系家族，我想要这个家族在雄英开始新的荣耀。” 猫婆婆笑了，语气中都是讽刺，“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活着不如死着，应该更加痛苦吧。”根津眨眨眼，“不如把选择权交给那个孩子吧。人生是他自己的！” 夜深，病房内泉月烨终于做完一张卷子，他发现雄英的课程进度快的有点可怕。门忽然开了，一个男人的影子出现在门口，他手中提着一个篮子。 “请进。” 杉木冷信走进来，他将果篮放在床头柜上转头盯着泉月烨的脸看。 半晌，他说了一句，“一点都不像。” 第九十四章 杉木冷信的过往 虽然看过照片了，但第一次见到真人，杉木冷信还是失望多于希望。他坐在泉月烨的身边。泉月烨也好奇这位自己没见过的男人，他问道：“你好，你是……” “我是你小叔的朋友。”杉木冷信介绍自己道：“虽然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泉月烨迷迷糊糊总觉得自己在哪里听过和见过这个人，可是记不清楚。 “你说我不像，是和小叔不像吗？”泉月烨放弃搜索记忆，他从旧的果篮中拿出一个苹果递给杉木冷信，“如果方便的话可以给我讲讲关于小叔的事情吗？” 杉木冷信有点意外，他道：“你想听什么？没有的话我就随便说一个我印象最深的事情吧。” 泉月烨都可以。杉木冷信接过苹果陷入回忆，道：“那时候我们还在雄英高中读书，我们都是普通科的上下学会一起走。犯罪率比今天这个时代要高多了，通常在路上走就会碰到一些求救的人。你小叔他总是看见有谁帮助就上前，发现有伤患就上前，还没有出校门就有了不小的名声。 每一次他救人之后都要养很久的伤，年轻时好的快，他也没在意，我也没在意。直到有一天我们撞上了一户被撕票的人家。一家七口，每一个人身上都中了三十多刀，你小叔他发现一个大妈失血过多。如果放任她继续下去，很可能会在一分钟内死亡。你小叔就专心为这个大妈治疗。” 杉木冷信说道这里组织一下语言，他看了泉月烨脸上的疤痕，说道：“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吗？” 泉月烨摇摇头。 “那个大妈救过来了”杉木冷信比了一下，“凶手很刁钻，伤口均为五厘米深，二十五厘米长。这个妇女是被砍在脖子上，要是送到医院她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发声。可是你小叔救了她，她变得和普通人一样，还没有后遗症。但是你小叔却受伤了。” “大妈就开始闹，就非要你小叔治疗他们全家。那时候救护车已经到现场了，大妈所有的亲人都可以接受治疗了。但是大妈拦着所有医生，不让他们治疗。她胡搅蛮缠坚持要你小叔来救他们全家。” 杉木冷信闭上眼睛，语气中都是怨恨，“那个大妈还哭还在地上给我们磕头，所有人都以为是我们的错。你小叔没办法只能选择伤势最严重的小女孩救。女孩和他差不多大，十五岁，长得还不错。她的脸被毁了，两刀直接在脸上，被救了后她的脸就好了。” “然后呢？”泉月烨感觉到不妙，他觉得这个男人给自己讲这个故事有用意的。 “然后？然后女孩就和她母亲又是要挟又是求，还说什么‘你是英雄你凭什么不救人’‘你是雄英的学生你就要救我们’‘不救我们这种普通人，你们英雄都是干什么的’。医生就围在一边看，路人也越来越多，还有人拍照，电视台最后都来了。你小叔被迫将七个人全部治好了，自己被抬上救护车，住了icu一个月。”杉木冷信笑道：“但是故事没有结束。” “是有人来感谢我小叔了吗？” “怎么可能。那种人渣们开始陪着媒体炒作。有人把那天的视频和照片放在网上，然后还配上标题‘可怜母女跪地求救，英雄后人冷漠对待’‘一家七口倒在他面前，他却冷漠相对’一家七口接着这股怜悯风开始占据各种报纸头条。”杉木冷信和泉月烨对视，他笑道：“是不是觉得很可怕。” “有点。我小叔他是不是很伤心。” 杉木冷信闭上眼睛都能想起那个男人灿烂如烈阳的笑容，他摇头，“你小叔没心没肺习惯了，我说了他也不听。出院了该救人的还是救人。这种男人似乎觉得上天赐予这种个性是派他做耶稣的。” 泉月烨觉得吃惊。他要是自己遇见这种事情，一定会低落很长一段时间，绝对不可能继续去活跃在救助现场。 “受到这个事情影响比较大的人是我。以前我还会想着成为英雄，这一次七口之家的事件发生后，我就开始思考很多东西。关于我们这个社会和英雄的关系。”杉木冷信拖着下巴，问道：“我们为什么要去救人渣呢？” 他对泉月烨说道：“英雄也是人，英雄也会有人的反应。现在这个社会太多人不把英雄当做人，更有一些社会渣滓将英雄当做自己的万能法宝，想着有英雄救我就好了。什么有英雄在就没关系啦。实际上完全不会考虑到英雄的感受——这些人永远只会想到自己。” 泉月烨脑子有点乱，他辩驳道：“可是，可是英雄不就是保护这个社会的吗？” “一个已经腐朽到烂掉的世界，有什么好保护的。”杉木冷信说道：“这个社会永恒不变的权利法宝是舆论、金钱和足够的政治力量。英雄不过是给外界看到的强大。” 杉木冷信说完这句话，他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他拿起来看了一下屏幕同泉月烨告别，“给你一个忠告：不要做英雄。” “等等——”泉月烨还没有说完，门就被带上了。他恍惚一下，去拆开新果篮的包装。在果篮中间，静静地躺着一张手写的卡片。 走廊上，杉木冷信接通电话，“喂，说事情。” “唐泽天然的事情……” “法庭那边给她派最好的律师辩护，让未成年保护法协会的家伙全部动作起来。钱不是问题，红包给足，让媒体的风向朝我们的预料吹。然后搜集那个混混的罪行，伪装成网民人肉出来，水军刷一个热搜。给我安排和煤气叔的见面。”杉木冷信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法律永远会保护弱小的人渣，可是在我看来，再弱小的人渣也是人渣。” 他没有给泉月烨讲的一家七口最后的结局。在他上台的第一个月，他让大妈年迈的父母被人诈骗，丈夫赌博输光存款和房子，还让她的两个儿子相继染上花柳病，让她的女儿沦为暗娼。大妈本人被诱惑出轨同时被传染艾滋，痛苦地结束了一生。 一家七口死的死，活得生不如死。 杉木冷信挂掉电话，他最后看了一眼icu病房，仿佛看见了十多年前的自己站在哪里。那是一个穿着雄英旧款校服的少年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而病房里是他最好的现在身中二百一十多刀的好友。 泉月家永远都是这样，将别人收到的伤害转移到自己身上。 真的是可怜又可爱的一个家族啊。 “喂，我在。”杉木冷信接了一个新的电话，他看见月色如水医院死寂如坟墓，说道：“唐泽天然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大河道事件……” 对面打了一个响指。 第九十五章 摇摆不定决定 泉月烨并没有把杉木冷信来访的事情告诉任何人。等到他再一次认出杉木冷信的时候，是在电视新闻直播里，样貌普通的男人穿着西装发言，似乎在谈关于唐泽天然的问题。 医生过来给他换药的时候就看见这孩子傻乎乎地盯着电视发呆，他叹口气忍不住用书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喂，傻了？” “啊？没有。对了医生我到底多久能出院啊。” 医生无奈说道：“如果你是说能够下地的话，雄英运动会前三天吧。”他把书塞到泉月烨怀中，“这几天把书看一下，你真的是自己被下药了都不知道吗？”泉月烨确实不知道。 他一直以为自己暴走是因为雾天狗给自己注射的药剂。但实际上，真正导致他暴走的原因是长期饮用有含量的饮料。化验单显示泉月烨现在体内的药剂含量超过了四成，抽血后静置一会儿能发现明显的结块沉淀。 “不要吃别人给你的食物。不知道敌人会在哪里给你下药，水也是一样的。不要掉以轻心。像这种果篮以后要吃都检查一遍。”医生碎碎念道：“医院我们还能管控一下，你等会儿出院了这种都要自己注意一下。还有，不要再使用第一个性了。你现在绝对、绝对不要使用第一个个性了。” “那我用第二个个性呢？” “最好也不要。”医生觉得脑壳疼，他摘下自己的脑子放在膝盖上揉太阳穴，“我说过，世界上所有的个性都有不同程度的副作用。再强的个性都有副作用。你的第二个性使用过多很可能会导致精神失常、精神崩溃。喂，你不要不把这种后遗症当做小儿科。” 泉月烨看着果篮，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抱歉，医生我只是走神了。”他这些天一直在想杉木冷信给自己讲的故事，还有他说的那些话。英雄，真的只是一种面子工程吗？ 像是欧鲁迈特那样的“和平的象征”难道也是一种面子工程吗？ “不好意思，现在我们方便进来吗？”房门被打开，这一次来的人是猫婆婆和根津校长。他们两个是打算和泉月烨公开谈一谈关于他的学业问题。现在外面的主要媒体都被随后的唐泽天然事件吸引。 一开始受到众人瞩目的雄英usj事件在冷处理下慢慢退出公众的热议。 “我已经给你准备了美国的学校。”猫婆婆开门见山，“在美国也有相当不错的英雄学院，而且对比雄英来说哪里没有人会针对你，也没有人会知道泉月家的过去。在美国我们可以很安全。” 根津校长等到猫婆婆说完后笑道：“毕竟不是日本。泉月烨，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到底想不想成为英雄？” “我……”泉月烨还在思考杉木冷信留给自己的话，他抓着床单犹豫道：“我应该是想的。”从小到大，他就知道自己是英雄世家的小孩。一直以来他都憧憬着父亲的背影和成为英雄的各位长辈。曾经因为怕死，因为恐惧放弃过一段时间。之后在雄英学习甚至发现自己可以实现梦想的时候，怎么可能会说“不想呢？” 他应该是想的。 只不过，现在会去思考：为什么我要去当英雄？我做英雄的意义是什么？更重要的是，他没有像绿谷出久那样因为崇拜偶像走上英雄道路，也没有心操人使那种“帮助别人”的强大意志。 他一直在摇摆不定，从北海汽车碎尸案到现在，他其实还是没有自己的信念。 根津校长懂了。他换了一个说法，“那我再问一个问题，你想不想要复仇？”和其他孩子不一样，复仇一定会成为泉月烨未来的重要组成部分。 猫婆婆也明白复仇的意义，但是她对泉月烨不抱有希望，她希望泉月烨能够躲避危机，安安稳稳度过一生。她看向泉月烨劝道：“去美国学习也可以，等到你强大了再回来也可以复仇。” 泉月烨道：“根津校长，你觉得我要怎么复仇呢？”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个性的发展都是一片迷雾，看不到未来。而且他的敌人似乎比他下手更快，更狠。 而泉月家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了。 “我只能说，复仇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很多当年的事情，作为交换我希望你留在雄英念书。”根津校长商量道：“这样吧，你可以等到运动会结束后给我答复。” 泉月烨答应了。 接下来的日子没有人来打扰泉月烨了。他在奈良姐姐的陪同下出院，第二天去学校接受了酒井太白学姐的急救教学。 …… 阳光明媚的一天，各大媒体带着设备来到雄英高中，直播这场全国瞩目的雄英高中运动会。 “成群结队的masnedia你们这帮家伙最喜欢的高中青春大暴走！！……本年度的雄英运动会就要开始了areyouready！！” 泉月烨戴上急救协会的袖套，他被安排在一年级比赛场地。雄英高中运动会第一场是后勤科、经营科、普通科和英雄科四个科的学生一起的项目竞赛。只有从预赛中胜出的人才能进入决赛。 除了英雄科的学生外，大部分人都会止步预赛。 同样预赛才是轻伤最多、伤患人数最多的比赛时段。为了突出自己，在比赛中毫不客气使用个性，有的人太过心急会被自己的个性伤害到，也有的是闪躲不及被别人的个性伤害到。在比赛上往往没有人同情他们，也不会关心他们伤势如何。 哎，不过现在，他需要去各个班级查看一下学生状态。不要觉得奇怪，急救协会还包括了劝退作用，一旦发现学生的状态不适合继续参赛，他们有义务对学生的进行劝阻，但是没有权利禁止学生参赛。 “先从最后的经营科开始吧。”泉月烨打了一个哈欠，他连续两个晚上恶补一些应急药物的使用方式。“打扰了，急救协会检查。”一路过来，经营科和后勤科都没有任何问题，除了一个叫做发明目的女生太过积极的推销自己的“宝贝”。 泉月烨站在普通科d班的门口，他深吸一口气，敲门后说道：“打扰了，急救协会检查。” 开门，是所有人对他敌视的目光。酒井信坐在地上，头发乱糟糟的，运动服用小刀划破了袖子。泉月烨环视四周，他道：“谁做的？” 没有人说话，这个班级的人似乎在用沉默来表示自己对泉月烨的抗议。泉月烨上前脱下校服外套，盖在酒井信身上。接着他将酒井信拉起来，这时候泉月烨才发现酒井信的运动服完全没办法穿了，走路起来哪里都漏风。 “欺负人很好玩吗？”泉月烨草草看了一眼同学们的状况，确认大部分都可以参赛后，他拉着酒井信离开，道：“能变回男生吗？” 酒井信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她点点头，去贩卖机买了一杯热牛奶。 第九十六章 运动会前的事 “他们为什么欺负你。”泉月烨问道：“因为你的个性嘛？”酒井信点点头，他现在变回到男孩子的状态，又点点头，“可能是我开学的时候说的太直白了，把这些废柴的心伤害了。”酒井信说完觉得有些不满意，抱怨道：“还和你有点关系。” “是因为我去a班上课的事情吗？”泉月烨皱眉道：“无聊透顶。你也要学会反抗啊。”他看着酒井信发现这家伙果然很好看，不过现在不是讨论什么好看不好看的时候。泉月烨带酒井信去急救协会专门的储物室，从里面找了自己的运动服。本来学校也有打算让他去参加运动后，酒井太白学姐就提前将他那份运动服提出来了。 不要问为什么酒井太白学姐能出入男生更衣室，整个学校还没有学姐不敢去的地方……泉月烨背过去等酒井信换好衣服，才转过头。酒井信正在把裤脚挽起来。对于165高的酒井信来说，泉月烨的衣服确实有一点点大。 “你打算马上回去吗？” 酒井信没有回答他，他站在急救协会的储物室门口问道：“你身体好了吗？”这家伙是在叉开话题吗？泉月烨别过头说道：“嗯，其实还没有完全好。这段时间不能剧烈运动，要静养。” 泉月烨捡起椅子上的外套，披在身上说道:“和我去检查下面的班级吗？” 酒井信也不想要回去，他点点头，跟在泉月烨背后到了普通科c班的休息室。在c班很明显可以看出心操人使处于整个班级的领导地位。泉月烨进来打招呼，给每个人看了一下，确认都可以上场后被心操人使拦住。 “怎么了？”泉月烨登记一下班级人数，说道：“紧张了。”心操人使摇摇头，他笔画一下泉月烨的身高，说道:“你居然长高了。” 高中生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在初中时期泉月烨比心操要矮一点，现在两个人持平了。泉月烨笑道：“你也长了一点，行了。我去下一个班了。比赛的时候我会关注你的，要是拉下了……” “我会赢的。”心操人使笃定道：“我一定会赢的。” 泉月烨送上祝福，带着酒井信去了英雄科b班。还没有进门，他就听见一个男生在猖狂大笑，“就让我们一起把a班打倒吧。”接着是一下拳头砸脑袋的声音，还有桌椅倒地的声音。 泉月烨：……总感觉b班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啊。 他推开门，说道：“打扰一下，急救协会检查。”说完话，他眼前就闪过一道黑色人影。b班全员出现在泉月烨眼前，最惹眼的是一个金发帅气的男孩。 咳咳，他惹眼的原因是因为他脸朝地摔在地上。 泉月烨和他背后的酒井信都一脸懵逼。不管本着自己的职责，泉月烨还是蹲下来好好检查了一下这位帅气男孩的脸蛋和身体。 金发帅气男生物间宁人抬起头有点不爽道：“你是谁啊。”他拍掉泉月烨的手站起来，一脸嫌弃。泉月烨也不生气，他站起来从随身的小急救包中取出小喷雾，对着物件的脸喷了一下。 “啊啊啊啊！你在做什么啊！你这是打算杀死我吗？”物间宁人捂住双眼说道。b班全员都警惕起来了，泉月烨无奈叹口气，他将喷雾的瓶身露出来给旁人看解释道：“只是最简单的镇定剂，你们等一下就要去比赛了。不能安静点吗？” 泉月烨接着对物间宁人嘱咐道：“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但是疼痛还有一点。你把裤子脱下来。” “哈？”物间宁人捂住裤裆退后两步，“你、你你你要干什么，你是变态吗？”泉月烨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对话了，他指着物间宁人的膝盖说道：“给你喷一下，虽然现在还没有出现明显的状况，但后续要是乌青疼痛对你来说也有影响。” 本来只是想要制止物间宁人秀智商，没想到下手重了的藤拳一佳凑上来说道:“物间你就把裤子挽起来吧。” 其实也可以，泉月烨从物间落地的姿势猜测他受伤的主要部位会是膝盖和小腿。他一开始让物间宁人全部脱掉，是想要将整条腿都喷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而且这种镇定剂不含激素绝对符合运动会标准，也不会对人体产生什么刺激。 其实物间宁人就是一点点小的淤青和疼痛，没有什么大概。泉月烨处理完物间宁人的小腿和膝盖后，稍微记录一下b班的整体状态。从目前的情况来说，b班远比之前检查的几个班级要多一些小伤。 类似训练过度导致的小后遗症也比其他三个科要多得多。泉月烨久病成医，而且经过长时间的疼痛训练，有些伤口看一下就知道深浅。 “你用手臂要多一点吧，应该有一点肌肉不适应的感觉了。”泉月烨看了一眼灰白色头发的铁哲彻铁，说道：“比赛过程中有任何肌肉拉伸的不适应，不要硬撑，过来找我。” b班记录了大概有小半张纸，泉月烨带着酒井信来到了a班休息室门口。“同学们已经准备好了吗！就快轮到咋们入场了！”班长饭田天哉大声说道，他比大多数人都要紧张。 泉月烨看了一下时间，敲门说道：“打扰一下，急救协会检查。”饭田天哉开门，像是发现宝藏一样说道：“泉月同学好久不见啊。”他有点过度正经了，让泉月烨感觉不适应。 背后的酒井信也被饭田天哉发现，他第一眼将头发偏长长相柔美的酒井信看成女孩子了。他说道：“这是泉月同学的那个吗？” 泉月烨抓紧时间公事公办，“什么那个？”酒井信的脸色爆红，他有一点不好意思，说道：“没有啦。”他拍拍胸脯，饭田天哉不懂但是知道话题不适应。 “泉月同学，急救协会检查需要我们配合什么吗？” “你们来我这里检查一下有什么明显的外伤。不能上场的话我还需要上报和劝退你们。”泉月烨叹口气，“虽然说只是例行吧，大家配合一下走个过场吧。” 切岛锐儿郎第一个上报，“我绝对没有问题。”顺便还秀了一下自己的肌肉。泉月烨戳了一下他的肌肉翻个白眼道：“钢筋铁骨，手臂使用过度。你和我在b班见到的一个家伙一样。小心肌肉拉伤。” “哎，什么嘛。你就碰了一下怎么说这么多。”上鸣电气凑过来热闹热闹，“你看我呀，我可没有什么问题吧。” 耳郎响香毫不客气的拆台，“现在没什么问题，就是个性用多了会变成白痴。”泉月烨不客气地笑出来了，他想了一下还是将这个点记在小本子上。 “啊？这个都要记？”上鸣电气抱怨道：“太丢人了。” 泉月烨记下这些学生们的体质问题，最后都要汇总到校医室给治疗女郎过目。学校方面会将学生们的素质和目前的身体状况做一个档案，英雄科一直是重点关注对象。用学校的话来说，英雄科的学生是出现旧伤最多，身体隐患最多的学生们。 同样他们也是最需要爆发和最容易爆发废掉的学生。 而在泉月烨认真检查并且记录下目前学生的状况时，绿谷出久被轰焦冻叫住了，“绿谷。” “轰同学……找我有事吗？”正准备去做检查的绿谷出久转过头问道。 第九十七章 一年级生入场 “客观来看，我的实力应该在你之上。”轰焦冻的话讲泉月烨吸引过来了。他匆匆记录一下障子的身体状况，观察起绿谷出久的反应来。自从他生病住院后，对身体素质和身体极限有了新的了解，泉月烨就对绿谷出久特别感兴趣。 他因为身体承受不了个性大爆发屡次住院，这和绿谷出久很像不是吗？ 泉月烨好奇的是绿谷出久如何做到不断提高身体素质，又是如何学会控制强大的个性。他见过绿谷出久使用个性，那时候他还不明白绿谷出久哪里奇怪。但是等到自己个性暴走之后，泉月烨总算知道奇怪在哪里了。 绿谷的力量使用，好像不是自己的。 很勉强，很艰难。 和他努力控制因药物暴走的个性有相似之处。泉月烨见a班同学都开始观望两人的对峙，他也停下手。 绿谷出久有一点震惊。在他心里轰焦冻确实一直是全班第一。保送生，英雄世家怎么看都是天之骄子类型的男生。这种人怎么会忽然找自己？他附和道：“确实啊……” “欧鲁迈特似乎对你特别感兴趣啊。我并不打算对这一点刨根问底。”轰焦冻抬起头，语气坚定，“但我一定会战胜你的。” “哦哦，a班最强者居然主动宣战了？”上鸣电气有点不敢相信。泉月烨也挑眉，他和轰焦冻只见过两面，第一次是在社团招新上，这个男生做的荞麦面很好吃。第二次就是在usj事件中，轰焦冻展现出来的实力和果断判断力都不容小觑。 一年级中应该没有比这家伙强的人了吧。 切岛锐儿郎察觉到气氛不对劲，上去想要拉开轰焦冻，劝道：“干嘛突然搞这一出啊，眼看要入场了。” 轰焦冻甩开切岛锐儿郎的手，“我可不打算玩团结友爱小惋惜，想要做什么是我的自由。” 绿谷出久攥着手，他说道：“尽管我并不清楚轰同学你为什么会说出要战胜我这样的话。客观的来看，确实你更强的话。论实力的话，恐怕绝大部分同学都不是你的对手。” 泉月烨脑子里忽然蹦出心操人使这个初见杀万能凶器。他想要让心操人使和轰焦冻打一架了哈哈哈。切岛锐儿郎则还在打圆场，“绿谷你也别这么悲观啊。” “但是！”绿谷出久想起了前不久在a班门口聚集的人群，他也想到了当时来宣誓的普通科同学，说道：“大家，其他学科的同学们窥视着第一名。所以我也、我也不能输给大家。” 泉月烨感觉到自己在绿谷出久身上看到了火光。虽然他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他确定自己是看到了感受了——渴望胜利的心，一种坚定的信念。 “我会在比赛中，全力以赴的！” 爆豪胜己看过来了，他没有发言。轰焦冻凝视绿谷出久一会儿，丢下一句，“很好。”潇洒离开。 泉月烨则是叹口气，他感觉自己和a班的人似乎生活在两个世界中。虽然课程是一样的，体验也是一样的，但是他似乎缺少了什么东西。 这种东西非常重要。 只是他没有而已。 …… 一年级赛区，人声鼎沸，媒体架着摄像机不放过场上场下任何一个画面，无数有幸来到现场的观众举起手中的相机和手机，准备拍摄下未来英雄的珍贵一幕。还有更多的职业英雄、事务所负责人虎视眈眈盯着一年级区域。 他们要为自己的事务所搜罗最新的人才！ 麦克风老师一如既往的嘶吼，“一年级赛区，参赛学生入场！”场上掌声雷动，彩旗开始挥舞。 “雄英运动会一年一度的究极大战。英雄的小幼苗们将在这里展开你死我活的激烈对决！”大屏幕上出现夸张的动作，麦克风老师说道：“反正你们都在望眼欲穿的盼望着这帮家伙吧。那帮遭受敌人袭击却丝毫不为所动一钢铁意志渡过难关的奇迹新星！也就是——英雄科，一年级a班，对不对！！” 所有人都站起来观看这只在usj事件中大放光彩的学生队伍，虽然报道上还是有讲明一位学生重伤，但其余二十人都无受伤，群众的好奇心都被吊起来了。毕竟后期有针对这次usj事件的专门解析节目，从节目中看敌人的强大程度来看应该不只是一个学生重伤而已。 入学不久就能够自保也是相当了不起的了！ 这里面说不定有未来大名鼎鼎的英雄人物呢。泉月烨站在观众席上观看a班入场，他带着急救协会志愿者的牌子，穿着白色长风衣，袖子上戴着红袖章，在观众中也算是显眼的。 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绿谷出久慌张的样子，似乎是没料到会有这么多人呀。学校方面可能要考察能够否在众人围观下发挥出自己的最大实力，泉月烨被酒井太白学姐科普过。运动会不单单涉及到校外事务所挑人还会涉及到校内教师挑人，曾经就有学生因为运动会表现出色，被老师相中成为一对一的师徒关系。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a班都还蛮紧张的。麦克风老师开始介绍b班了，泉月烨赶紧找一下相机。相机他一直放在储物室，直到快开场才挂在脖子上。 麦克风介绍英雄科后，就快速介绍后面的三个学科，“紧跟在b班后面入场的普通科c\d\e班。后勤科的f\g\h也进场了。然后是经营科……” 嘛，观众也冷静下来了，周围没有什么欢呼。甚至队伍都是三个学科一起进来的。和英雄科两个班单独的排场完全天上地下嘛。泉月烨找了一下，很快看见心操的紫色海藻头。 泉月烨努力跳起来挥手，想要让心操人使看过来。 心操人使走在c班最前面，他的两个跟班嘀咕道：“咋们完全被当成陪衬了。”“真没劲。” 心操人使在周围看看，d班是没有泉月烨的身影，什么急救协会又不入场。他再看了一圈，发现斜对面观众席上有一个穿白色风衣戴红袖章的家伙朝自己拼命挥手。那是泉月烨了。心操人使笑了，他举起半个手小小地挥了一下，接着在指定地点站好。 泉月烨从心操出场那一刻就开始录制视频了。因为心操的父母亲人都没办法来现场，福利院那边猫婆婆和奈良姐姐又走不开来拍摄。最终着活只能交给因身体原因不参赛的泉月烨身上。用心操父母的话，这叫做“纪念儿子成长的点点滴滴。” 衣着暴露的十八禁英雄午夜老师挥舞鞭子道：“选手宣誓。一年a班，爆豪胜己。” 第九十八章 机器人地狱 爆豪胜己站上去，说道：“宣誓——冠军肯定是我。” 泉月烨万万没有想到这一点，他捂着嘴巴离开观众席。学生宣誓之后就是第一个项目了，中间基本没有什么休息时间。泉月烨关掉相机，开始去准备第一个项目的陪跑。算是半个运动会组织方的泉月烨三天前知道第一个项目是障碍物赛跑。 毕竟他已经确定不参赛了， 作为急救协会的成员，他是不可能坐在终点等伤员自己跑过来吧。对于他们这种急救人员，可能需要在大队伍附近一直呆着，哪里不对劲，哪一个学生受伤没办法继续比赛了，全部都要被拉到急救车上。 泉月烨本人只需要待在急救车上救助伤员。赛道上失去行动力的参赛成员会被小型机器人带到急救车上。 他现在要最后去清点一次急救药物和工具，并且在途中做好跟随。急救车是轨道车，从长度上来说有三节火车车厢那么长，基本覆盖了第一赛道。每一节车厢都有单独的药品储物间，泉月烨只需要在三个车厢中间走动和照看病患就好了。 “那么让我们立刻开始进行第一个项目吧！在雄英无论做什么都是快节奏的。”午夜老师的声音从运动场中传来，泉月烨将登记本挂在车窗上。救助车为了方便救助，向着赛道的一面全部打开。为了方便患者继续看比赛，每一节车厢内都有电视直播比赛赛况。 “今年将决定大家命运的第一个项目。说白了就是预选赛，每年都会有大批学生在这个环节含恨退场——就是它：障碍物赛跑！” 这次的比赛总共有11个班的学生参加，赛程围绕运动会场外一周，总长四千米。泉月烨的重点关注在第一赛道，第一赛道有两个关卡，运动会入口大门，还有机器人地狱。 这场预选赛从一开始就不是为英雄科准备的。这场比赛是给广大普通科等其他科的学生准备的。 这场比赛从一开始就告诉学生：差距在哪里！ 泉月烨听见比赛开始的口哨，他看向赛道。赛道的边缘，机器人们准备就绪。从最后一节车厢开始，他能够听到无数吵杂的声音。雄英运动会比赛的入门狭窄，十一个班级，每个班级二十人…… 泉月烨开始准备一些药物了。电视上轰焦冻第一个开始兄弟，他双脚凝冰，迅速滑行出一段距离。本来在他前面的学生双脚双手背冻结起来。皮肤在冻伤的情况下最好不要剧烈撕扯。 泉月烨观察到镜头中已经有几个学生用力过度双脚流血。而随着轰焦冻的行动，英雄科a班的学生也开始发力。爆豪胜己双手爆炸，直接在空中运动。八百万百则是制造出类似撑杆，逃离结冰的地面。常暗借助黑影从地面一跃而起，芦户双脚流淌出酸液融化冰面。当然也存在类似御茶子这种“还不到使用必杀技时候”的人在积累力量。 目前为止还没有彻底失去行动力的学生。冰也在融化，虽然出现了一些伤，大部分学生还是撑得到机器人地狱那里。 机器人地狱是那英雄科入学考的压轴大型机器人0分机器人作为拦路虎。从视频上来看，机器人数量控制在20个左右。 泉月烨其实也不太懂学校是哪里来的自信拿出o分机器人当做考试道具。虽然说这种机器人块头大，运动不灵魂，但毕竟是有攻击力的。对于英雄科的学生来说还好，没有经过训练的普通人很难通过。这里基本就会阻拦百分之八十的其他三科学生。 场地上出现了各种呼声，“这不是入学考试时0分的那个怪物吗？” “不是吧。英雄科和这种怪物战斗过吗？” “太多了，根本无路可走。” 也不是无路可走。泉月烨想到，如果普通科的学生灵活一点速度快一点还是捡英雄科学生的漏子。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好听，但是把力气花费子啊第一关没有什么用处。 如果我在比赛中，我会怎么做呢？ 泉月烨正在思考对策，他听见电视中麦克老师解说道：“第一项目为障碍物赛跑，赛程为绕运动场外围一周。设置在各处的摄像机器人将实时为大家带来现场的行风与激情这是一场只要选手不脱离塞到就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的虐杀大战。” 啧，居然还用上了虐杀两个字。泉月烨看了一下现在的赛况小屏回放。轰焦冻手起之间凝固大量冰霜，在瞬间将数个巨大机器人冻结在地面。他自己借助冰冻的瞬间过去了，可是其余企图捡漏的学生却被埋在巨大机器人下面。泉月烨捂住脸，他知道自己的工作来了。 巨大机器人压着的学生，一定会送到自己这里的。 “喂喂，有人被压在下面了。“ 泉月烨准备看情况拨打治疗女郎的号码。要是真的出现什么自己不可治疗的重伤，他最好还是把学姐和治疗女郎都找过来。运动场外也有附近医院派来的急救车候场，随时都可以转移到外面的大医院救治。 “不会已经被压死了吧。雄英运动会会死人嘛？” 轰——从铁板下面钻出一个人，他根根头发都竖起来了，“谁会死啊。”一年级a班的切岛锐儿郎钻出来了，他的个性是硬化自然不怕刚铁压下来。接着在切岛锐儿郎附近，类似个性的铁哲撤铁也钻出来了。 下面还有其他的学生吗？谁都不知道。 机器人已经开始冒红光，他们似乎开始确定铁板下有几个人。泉月烨不用操心机器人的事情，救助机器人后台由三年级的后勤科学生操作。 “真棒啊。不用担心会不会被压成肉酱可以安心闯关了。”上鸣电气羡慕地说道。 b班的学生提议道：“总而言之，咋们还是暂时合作开出一条路来。”a班部分学生和b班学生组成了同盟。但是更多的普通科、经营科、后勤科的学生要怎么办呢？ 夜月犬一郎慢悠悠地从入口处走过来，他来晚了没有参加入场仪式，直接到了场地上。他也没有急哄哄地上去抢着上前。 “d班的学生过来。”夜月犬一郎说道：“想要过关就过来。” ———————— 读者群号：780350382 今天晚上看到一个读者又被虐跑了。我表示很愧疚，我也很想写爽文写甜文啊。可是我……我他妈的写不出来啊啊啊啊！ 我卡文了 标题如上。我卡文了……嘤。和朋友聊了一下，他说我写长篇的笔力明显不如短篇。他让我去写短篇故事emmmm。 第九十九章 不听话的患者 没有人想要输在第一关，更没有人想要在第一关放弃。他们都是怀着关于英雄的梦想来到雄英高中的——怎么甘心在这里停止。夜月犬一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d班迅速围过来15个人，和没有意向在运动会中取得好名次的人，这几乎是d班所有的战斗力了。 夜月犬一郎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他大步朝着0分机械人走去，说道：“首先，你们要知道一点，这场比赛a班和b班应该会全员晋级，这本来就是学校给他们搭建的平台。两个班级40人，但是名额有42个……远攻的个性按照之前分析的全部出来。” 看样子，他是希望让d班的同学一起走出一条路子。 可惜了，夜月犬一郎注定要失望了。 他说完现没有人动，d班几个人说道：“你不会让我们去攻击那种怪物吧。”这几个女生往后退道，“我们怎么可能挑战这种东西啊。” 夜月犬一郎默默地看了这些后退的人一眼，他继续走向前加快了速度，说道：“如果连这都不敢面对，说什么从普通科到英雄科——无异于是痴人说梦。”他忽然加速，“这些关卡只是阻碍你而已，你只需要走过去就好了。” 轰——随着八百万百的大炮制造完毕，一声炮响后，巨大的机器人一个撞到另外一个，一个接着一个形成了连锁反应。夜月犬一郎在不断倒下的机器人中间快速移动。 忽然——一块碎片从头上落下！夜月犬一郎一个倒挂金钩将其踹飞继续前进。他的步伐丝毫不乱，气息也平稳。泉月烨从小屏幕上看见夜月犬一郎的行动。 这家伙的素质不错啊。泉月烨感叹一下夜月犬一郎的心理素质和身体素质，再想一下这家伙是个无个性……他继续看向小屏幕的直播。“咦，看看我发现了什么宝贝。”麦克风老师眼睛一亮，“每年都会有几个黑马，看来今年这黑马质量相当不错啊。” 在夜月犬一郎的后面，还有四个d班学生，他们释放出自己的个性躲避和飞来的机械人碎片。令人感到惊讶的是这五个学生的走位配合这夜月犬一郎的位置影影约约形成了一个小团体的模式。 “真的是不可思议，d班的学生有这样配合。可以看出他们之间有默契，并且不是一下子组合成的。毫无疑问他们是经过专业的配合的。我真的想问一下d班的班主任，这是你们专门培养的杀手锏吗？” 当然不是，这些事情全部是夜月犬一郎自己提出，自己主导的。他在d班具有班长的身份，在很多事情上都得到同学们的信任。d班的班主任虽然知道夜月犬一郎私底下做了什么，但没有看出什么问题，就放任他继续下去了。 “不过这不能说明什么。比较这是在入学考试中以【必须躲避的怪物】的形象出现在学生面前的，但是按照【必须打倒的怪物】来看的话，就是一个大铁疙瘩，而且浑身上下都是破绽。比起a班每一个人都有强大的个性，d班的联合只能走过第一关而已。” 夜月犬一郎从五人组的冲锋位置，逐渐到了中间位置。他似乎有自己的打算。 泉月烨则是完全没有空发呆了，因为机器人已经带来了几个学生。其中有一个被机器人的铁板砸到脚，整个腿血淋淋一片，人在不断哀嚎。泉月烨上前给他做了紧急包扎，取出里面的杂物。 第一关没有什么问题。 泉月烨继续关注整个战况，大部分人都到了第二关。第二关的场面比第一关更加夸张，数个圆柱岩石树立在场地中间，它们中间唯一的联系就是一根绳索。底下深不见底，当然下面一定是有人在接应的。 泉月烨松口气，他点了一下在第一关受伤的人，忽然听到门口传出撕心裂肺的喊声，“放开我，我还能继续参赛！我还可以继续参赛。”大部分的摄影机器人都去了第二关拍摄精彩的镜头，第一关已经不再直播的范围中了。 泉月烨听见场地内传出一些声音。他跟着小型救助机器人来到场地内。巨大机器人残骸边上站着一个血淋淋的少年，他脸上满是灰尘，背部也是伤痕。在机器人残骸上有大块的血迹和运动服残片，不难看出他是刚刚从0分机器人底下钻出来的。 手腕有脱臼的样子，脚上有一点错位，需要矫正。背部血肉模糊，其余地方的肌肤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泉月烨叹口气，他上前对少年说道：“走吧。你需要治疗。” “不，我一定要参加比赛。”少年勉强走几步，一个踉跄后挣扎着站起来，“我、我一定要赢。” 泉月烨直接对机器人说道：“麻烦学长们强制一点了。”机器人有强制带人的权利，少年明显符合这个被强制的要求。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混账。”少年被机器人抬起来，他想要挣扎开束缚，但是触碰到伤口又是一阵刺痛。泉月烨摇头，他也没想到学校第一关的比赛中就会出现这样严重的伤患。 啪——少年一巴掌拍在机器人的脑袋上，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点上丢过来，“我说！放开我！”他好像把参加比赛当做什么天大的事情，那双眼睛是对比赛的执着，“我一定要赢！” 泉月烨还没有来的及说话，他的耳边就伴随着轰轰轰的爆炸声。 爆炸？是和爆豪胜己类似的个性嘛？泉月烨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身体被爆炸卷起的气浪翻出去。哐当一下撞在树丛中，炙热的火焰朝着天空和机器人残骸烧过去！！ 但是和爆豪胜己的爆炸不一样，这位少年的爆炸似乎不能被他自己完美控制。就是可以开始却不能结束的爆炸——轰！在爆炸中，一个人影被气浪朝着天空送出去。 该死，现在的同龄人真的是乱来吗？泉月烨一脸懵，但是他又不得不去救人。泉月烨抓过最近一个救援机器人，他拆开机器人的后脑勺找到一个红色的按钮，按下按钮他直接和总后台对话。 总后台坐着后勤科的英雄老师力量装载者，泉月烨马上汇报情况，“老师，现在第一环节这里需要支援。需要救火装置和伤患转移，另外一名伤势严重的学生坚持参赛，我现场救援因为火势收到阻碍。” 在后台那边传出一段小杂音，接着是学姐酒井太白的声音传出，她说道：“已经联络了外面的英雄来控制火势了，泉月烨你距离现场最近，我已经帮你向治疗女郎申请了。在不增加患者的伤势情况下，且威胁道治疗人员安全的时候，允许你对学生使用镇定剂。” “现在，麻烦你赶快去把那个学生带回来。”学姐酒井太白认真说道：“第一关应该已经有英雄出现了。作为场外人员，他们无权干扰学生的比赛。” “努力把人安定住，生命安全第一。” 泉月烨钻出树丛，他上了救助轨道车的车头。而装着病患的车厢迅速关上大门，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 轨道车开始前进，前面是第二关卡：thefall！！ 第一百章 粉尘爆炸少年 急救协会属于学生社团，从性质上来说他们其实同样不具有强制带人离开的权利，但是他们要放任学生带伤比赛，最后责任是会追究在他们的头上。在这个舆论自由的时代，无数媒体都盯着雄英运动会的时候……泉月烨稍微假设一下这种场面就头疼。 他随着轨道车来到第二关的起点，他不能干扰学生们比赛，只能祈祷自己能够赶上。此时此刻大部分的学生都已经在钢丝上了，时不时有人因为体力不支掉下去。泉月烨发现d班走到这里，只留下三个人了。 夜月犬一郎就是其中一位。 他是手脚并用在钢丝上慢慢过去，从速度上看属于中下等级。考虑到夜月犬一郎没有个性，这种程度其实算是不错了。第一梯队已经通过了第二关开始到第三关狂怒阿富汗，第三阶梯也全部上去了。 泉月烨终于等到了自己要等的人，对方筋疲力尽，他的运动服拉到胸口，可以看到衣服里面装着什么东西。血从他的背后一滴一滴往下掉，因为他还在活动，死板的机器人自动判断为还有行动力，不需要救助。视频也没有传送到后台控制的后勤科学长哪里。 “你受伤了。”泉月烨看了周围，他上前说道：“你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你参赛了。我来帮你治疗一……” “要你管啊！”少年嘴角流出鲜血，他推开泉月烨，手上居然皮开肉绽，“我要赢，我可以的……我一定要胜利。” 泉月烨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渴望胜利。一场运动会的胜利难道比生命还要重要吗？他继续上前，想要将少年拉扯住，少年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他转头说道：“你找死吗？啊！” 接着他的掌心漂浮出一些白色的粉末，粉末朝着泉月烨的脸上拍过来，“给我滚啊！”少年话还没有说完，脚下一软摔倒在地上。泉月烨吓了一跳，他脸上被对方的粉尘擦到一点，这些不粉尘有点坚硬，更像是金属物质。 “你干什么啊。”泉月烨上前搀扶他，说道：“你现在还受着伤。”他不好移动伤患，只能先就地做急救。 “我要赢。”少年说着话，他的双手没有停止释放粉尘，或者说一种奇怪的小颗粒。不过几个呼吸泉月烨的脚边就布满了奇怪的粉尘。泉月烨说道：“你不要使用个性了，你的身体受不了的。” 他是真的好心提醒这位同学，但是少年没有听他的话。 第一关的火焰已经被熄灭了。新的轨道车赶到了，是其他医疗人员来支援了。泉月烨招呼担架过来，他对少年说道：“你的身体不允许你参赛了，你还是跟我们好好去休息吧。” “谁说的。” “什么谁说的？”泉月烨不理解，“我……” “你又不是医生你说什么说啊！”少年站起来，他一扬腿，地上的粉尘瞬间迷了泉月烨的眼，少年咆哮道：“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不用你管！” 噌——什么东西在粉尘中亮起来了。 泉月烨瞪大双眼，但是眼睛被粉尘迷住了。轰——炙热的火焰朝着他的脸扑过来。巨大的烟雾和火焰随着一阵轻风快速席卷整个场面。 粉尘爆炸。 而肇事者却乘着粉尘爆炸引起的巨大冲击力突破了第二关。 泉月烨只觉得一根火舌舔上自己的脸，下一秒变得冰凉冰凉。他睁开眼睛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变成灰白黑三色的。这种世界中站着泉月家的老祖宗，老祖中笑着看着他说道：“刚刚很危险啊。” “老祖宗。”泉月烨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他没有料到在雄英运动会中会出现这种状况。只是好好的做一个医疗人员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态。 泉月家的老祖宗过来摸了摸他的脑袋，道：“没事的，我在这里。刚刚的爆炸没有伤害到你。你后面的人也是一样。” 老祖宗所在的范围内所有的景色都变成了黑灰白三色。那些燃烧的火焰在一片黑白中慢慢被压制下去，接着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地面。这大概是老祖宗的个性了，泉月烨没有被家人科普过，他现在问道：“老祖宗你的个性方便告诉我吗？” “不方便。” 泉月烨知趣地不继续问，“那火是消失了吗？” “嗯。” 泉月烨又没有话好说了，他和老祖宗接触不多，真的不知道怎么对话。老祖宗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去把粉尘爆炸的人抓回来？还是留在这里？” “当然是把他找回来啊。他的个性如果和爆炸相关的话，第三关就是暴怒阿富汗了。全部都是爆炸物啊！”泉月烨焦急地想要使用通讯工具，却发现只有噪音，都是无信号。 “你要亲自把他找回来？”老祖宗说道:”他刚刚伤害了你，如果没有我出现你一定死了。哪怕这样你也要去救他？” “我……现在我是急救协会的成员，救他是我的职责。”泉月烨脑子转不过来，他说道：“而且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可以……“ 老祖宗竖了一根手指在嘴巴前，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他拉着泉月烨的手瞬间当泉月烨带到了第二关的终点，带到了少年的背后。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也虽然消失。泉月烨看见一层明显的色差出现在他和外面的世界中间。自己这边是黑白灰三色，而另外一边五彩斑斓。 “你只要走出去就好了。”老祖宗叮嘱道，“泉月烨，你真的要去救这个人吗？哪怕他可能不会感谢你。” 泉月烨没有说话，他走了出去。双手直接接触到了对方赤裸的背部，一下秒，最大限度开始疼痛回忆！！ 双手双脚骨折两倍痛觉！ 开颅痛觉！窒息痛觉双倍！！ 再加上最后一个灼伤全身痛觉！！ 泉月烨自己也在感受这些痛觉，他还能够忍受，但是少年被这么一刺激马上落在地上打滚儿。他手中的打火机还没按下去就被泉月烨夺走了。他在满地的粉尘中撕心裂肺地惨叫。 泉月烨知道自己第二个个性也就是让这家伙疼疼而已，等到差不多的时候自己就会撤掉。毕竟这个个性只是疼，对身体本身不会造成任何的伤害。他放弃对患者那一套温柔动作，直接将少年整个人在地上拽过来，放在一个没有大面积粉尘的平台上。 接着毫不客气将他的运动服撕开，将里面的打火机一个一个全部收起来。 要不是老祖宗突然出现保住我，我还真的活不下来了。泉月烨心里不爽，他说着要救人是真的要救人，但是他哪里会让这种家伙好过呢？他要是今天不给这家伙长点记性，枉费他第二个性开发了那么久。 第一百零一章 遇见杀父仇人 “啊啊啊你对我做了什么啊啊啊。” “闭嘴。”泉月烨恶狠狠地给这人包扎伤口，固定手脚骨折部位。 ”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等我好了我要把你千刀万啊啊啊！！去死啊。”少年双目通红，想要挣扎着起来，却被泉月烨一脚重新按在地上。 泉月烨：“少说废话。”他决定学习一下酒井太白学姐的暴力医疗方式。咳咳，虽然不是很好，但是特殊情况需要特殊对待。泉月烨身下的少年脏话一句比一句厉害，听得泉月烨皱眉头。他等到酒井太白学姐的到来，将这位不听话的同学送上救护车，才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 这一幕并不为人所知，甚至非常小，小到只有当事人和相关医疗人员才知道。泉月烨去第三关的出口等待新的伤患，说实话走到这一步的人基本都没有什么需要停下来包扎的。 他站在第三关目睹所有人通过，体育馆中传来欢呼和掌声、音乐声。泉月烨自己叹口气回去休息，接下来比赛的时间里他可以休息一下。还有关键的，处理一下那个粉尘爆炸少年的问题。 这年头爆炸类型的都不好对付啊。泉月烨打一个哈欠懒洋洋地看了一下新鲜出炉的晋级名单：绿谷出久居然是第一名，而爆豪胜己落在第三。心操人使是第二十七名，d班只留下夜月犬一郎一位在第四十二名。 “看不出来啊。”泉月烨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慢地走着。他说的看不出来是因为这次的名次大大超出自己的预料，首先，绿谷出久一鸣惊人，其次心操人使居然拍在中等水平，最后是夜月犬一郎这位纯粹的无个性居然成功晋级了。”哎，怎么说呢？要不要去恭喜一下啊。泉月烨心里还在犹豫。 他走到拐角处附近，一个熟悉的字眼到他的耳朵里，“你说泉月家的也在这里面？” 泉月…… 泉月烨贴着墙壁往后靠，他听见那个男人说道：“等一下，你把资料发到我邮箱。我现在不方便。”男人挂断电话后便离开了，泉月烨大气都不敢喘气。他面对火焰面对强大的敌人都没有如此寒颤。 衣服全部湿透了啊，甚至鼻尖都是汗水。 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声音，虽然没有看见过，但是他一直记着这个声音。因为在十年前的北海汽车碎尸案中，就是这个声音下令浇汽油，就是这个声音一直在嘲讽他的父亲。 复仇。 杀了这个男人。 泉月烨握着拳，放弃回去休息的想法。他悄悄地上去，走在通道中。这条通道是直接向事务所观众席去的。雄英高中运动会观众席其实是分为两种的，一种是给普通观众的，价格要贵一点。还有一种是给各个事务所准备的，为了方便他们观察学生的战斗挖掘人才，事务所和普通观众的通道是两个方向的。 ”通过预选的是前42名，尽管有些遗憾，但是被淘汰的同学也不用灰心丧气。校方已经为大家准备好了其他展示自己的的舞台。”午夜老师站在台子上说道：“接下来就是正式比赛了。” 杉木冷信家中，杉木冷信正在看直播。他的旁边坐着鸿鹄志气的青鸢，青鸢将一个厚厚的牛皮袋子递给他，有点担心，“你不怕暴露和我们的关系嘛？” 杉木冷信摇摇头，他迫不及待拿过牛皮袋子，打开。他快速翻动着几张纸，草草地看了几眼，脸色涨红对青鸢说道：“你是在耍我吗？” “你看到的就是大河道事件的真相。”青鸢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动作，笑容却不减，“这件事情和少主领导的鸿鹄志气一点关系都没有，甚至我保证当年我们这些旧部完全没有参与到大河道中。” “你在耍我。”杉木冷信的目光从文件上转移到青鸢的脸上，“我想要真相。” “如果觉得到我们这里就是真相，你完全可以借用这笔账把我们一网打尽。当然，如果你是想帮泉月家的次子讨一个公道，你就必须继续查下去。”青鸢按照少主的说辞讲道：“我们鸿鹄志气会全力支持你。” “青鸢。”杉木冷信让他把手放下来，电视里正式比赛的项目正在诞生，这个相貌普通的男人说道：“我还在雄英读书的时候就加入了鸿鹄志气，那时候的鸿鹄志气是什么样子的我知道。鸿鹄志气在哪里有多少暗子是我埋下的我也知道。” 无论是在现在的英雄界还是政界，都有人收到杉木冷信指令。只要指令的关键词没有出现，其中大部分人就不会意识到自己被杉木冷信的个性影响了。他们和普通人一样生活、工作。一旦指令的关键词出现并且符合条件，这些多年前埋下的暗子就会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他们会默认当初的指令是唯一的，并且从心底无条件相信这个指令，他们认为这些都是“我自愿的”“我想要做的”。 对于鸿鹄志气来说，杉木冷信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的个性和他手中的指令关键词。 ”杉木，谁都没有想到你会坐在今天的位置上。”青鸢点了点电视里的观众席，他不慌不忙，”本来少主是打算亲自来见你的。但是他还是去比赛了。因为他说只有在电视里才能有更多人看到他。无论是抛弃鸿鹄志气的旧部，还是鸿鹄志气的敌人、叛徒们。” 杉木冷信握紧了手中的牛皮袋子，他问道：“我要亲手杀了那些家伙。”大河道事件中导致好友泉月长崎死亡的凶手——鸿鹄志气原最强武力部门九凤。 “那些家伙现在都可是英雄啊。”青鸢眯起眼睛，”你应该有看了文件吧，他们不少人可是排行榜上有点名望的。” 杉木冷信送客，“那就再加上身败名裂。”他早就不是雄英念书时期什么都不知道的少年了，他的内心曾经拥有英雄热血的沃土长满了复仇的罂粟。为了满足这些复仇的种子，他什么都可以付出，甚至不惜一切代价。 青鸢不在意自己被轰走，他站在门口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泉月遗子你要怎么办。” “我怎么让他小叔当不成英雄的，我也会让他当不成英雄的。这就是我的回答。”杉木冷信说道：“这是我的底线。” 而在雄英运动会现场，大屏幕后出现三个大字：骑马赛。 泉月烨站在观众席入口的通道四处观望，他只能确定那个人是在这附近。“该死。”泉月烨骂了一句，接着按照原路返回。曾经的他被生活一点一点磨掉仇恨的双眼，所有人都以为他忘记了。 但是机会来了，埋葬在土里的属于仇恨的种子一点一点地被激发出来。时隔多年它终于重见天日，发出饥渴的声音，“杀！” 明天给你们补四更（咕） 今天写不出来，是因为我心动了。 你们的作者……似乎要恋爱了，被一只17岁小奶狗撩到了，爱了。 整个晚上都是粉红泡泡，脑子里全部是小奶狗小奶狗。 现在写出来的文怕都是甜蜜蜜的，不适合下面的复仇快感。 我保证，明天酝酿一下情感……给你们补上四更（行不？） 真的，明天没有四更，你们大可以来读者群爆了作者。 读者群：780350382 让我缓一缓，我现在还在心动中……睡一觉就好了，睡一觉就起来写文。 啊啊啊我真的是第一次心动了嘤 原谅我吧，明天一定四更奉上！！！！ 第一百零二章 风雨骤然之前 如果你知道敌人的声音，你要怎么才能在五千多人甚至更多人找到他呢？泉月烨退到出口，他确定了出口号。接着回到了休息室，换上正常的雄英高中生校服再次去了医疗室。 医疗室里惨叫不断，酒井太白正在暴力医疗。她看着泉月烨换下衣服，说道：“有事？” “嗯，学姐，我下午再来换班，现在去办点事情。”泉月烨看了一下电视，这时候已经开始骑马赛的组队了。“骑马赛结束之后应该有一小时的午休时间吧。”酒井太白学姐点头，她让泉月烨在下午开始前来就好了。 ”毕竟上午一年级出了这种事情，学校那边也开始重视起来了。你去调整一下状况，上午辛苦了。“ ”嗯。”要想找到杀父仇人，他只有骑马赛到中午午休这段时间了。要赶快找到那个人，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不知道下一次遇见会是什么时候了。 泉月烨和酒井太白学姐道别后，去找了酒井信。 “酒井同学。”酒井信正在换衣室坐着，他连全程都没有跑完，中途就上了救助车离开。他看见泉月烨来有点惊讶，“泉月君，我……” “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你的女式校服还在不在。” “在……哎？？”酒井信脸色一变，“是，是有什么事情吗？” “有位女同学的运动服破了，忘记带校服了，我想你说不定有多余的。”泉月烨第一次发现自己说谎会如此镇定，他接过酒井信的校服，做出承诺，“可能要运动会结束才能还给你，谢谢了。” 酒井信满脸通红站着诺诺说着不用谢，泉月烨直接离开了。 下一步泉月烨后勤科总部，“不好意思，我是急救协会的泉月烨，我想要看一下今天一年级突发状况的录像，可以问一下这段录像没有外放吧……好的，谢谢，我中午时间会过来拷贝的。”泉月烨站在监控下说完了这段话，和后勤科的学长们随便聊了几句，“这些直播视频都是学长们操控机器人拍下来的吗？” “也不都是，还有媒体的摄像机吧。不过类似观众席大场面的拍摄，还有场内的跟拍都是我们来的。毕竟技术上我们做起来更加方便。”学长脾气很好，他给泉月烨指点一下，“你看，这里这里都是可以直接拍的，平均一个观众席上会有两个摄像机。” 泉月烨关注的事务所专属观众席也一直有两个摄像机固定拍摄。泉月烨眼睛一亮，如果能够弄到摄像机的带子……但是这个可能性不高。他笑道：“观众席的话感觉拍事务所英雄的会更多一点。” “没办法，那些都是英雄嘛，媒体要的素材也喜欢带英雄。”学长笑道：“你不会是有什么喜欢的英雄在哪里坐着吧。” 泉月烨笑了一下，“人这么多，我怎么能找得到呢。” “也对。”学长说完自己倒是乐了，“其实你可以问问负责签到的经营科二年级，所有事务所的招待都是他们来做的。学校一直很培养我们的自主能力。”泉月烨获得消息，点点头。 他和学长道谢后，去了经营科二年级学长那边，签到台会一直维持到下午开场。泉月烨走了一圈才找到自己记下的入口两个席位签到表单，“谢谢学长。” “你悄悄进去要签名，不要太过分了。”经营科学长摇摇手，“你小子太难缠了。” 旁边的学长安慰道：“往年又不是没有这种事情啦。我们以前不也做过吗？” “也是。”在这个崇拜英雄的时代，进入雄英高中的学生大部分又是冲着英雄来的，如果真的见到了自己崇拜的英雄部分人是会去斗胆要个签名的。泉月烨在他们眼里也就成了这种英雄脑残粉。 “不过真奇怪，他为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们那个英雄叫什么啊。如果说了，我们很快就能帮他找到啊。”学长不理解这一点，他也不知道泉月烨压根就不是去找英雄签名，他是要去找自己的仇人。 找到他。 泉月烨去了洗手间，摘下自己的黑口罩换上医用口罩，他给自己带上一顶帽子，他犹豫了一下将所有的头发都拢在帽子里。这样的他看上去和原先的有了一点差别。手中的女式校服被他放在急救协会的置物架上，他用几个大箱子做了遮掩，确认没有人能够才去了观众席。 茫茫人海中，似乎毫无头绪。泉月烨就站在这个楼道中间他静静地看着场上的热闹。作为学生的他不能现在莽撞去观众席上一个一个找人，那样显眼又效率低。他也没有一个合适的借口去拿到监控录像，因为雄英高中已经不需要靠人手来传递带子了，所有的录像都直接导入后台，后台现场剪辑播放切换镜头。 如果在这里认输了，就太可笑了。 经营科的一年级学生就在前面售卖去矿泉水和小零食。对于经营科的学生来说运动会是锻炼他们经营能力和推销能力的好机会。泉月烨上前购买了一瓶水，问道：“你们就一直在这里吗？” “嗯，不一定啊，有人叫我我就过去吧。” “好吧。我可以试试看吗？”泉月烨尝试问道：“你看有的观众坐在里面，不是很方便，我可以帮你走过去……” “啊，不了谢谢。”经营科的同学直接拒绝了，“其实里面的观众我们也很苦恼，这样就赚不到钱了。可是你走来走去也会干扰到其他观众的观看效果。” “是这样啊……” “主要是有观众和负责人员反映，反映后我们学生就不被允许在中间走来走去了。”经营科学生抱怨道：“只能说这个制定太不人性化了。” “那里面的观众如果叫你们过去呢？” “太远了就没办法吧。只能让近的人过去了。”经营科的学生说完这句话后就被旁边人叫做做生意去了。泉月烨一个人站在看台边上，运动场内已经是分配好了队伍，绿谷出久小队成为众人眼中的肥羊。 泉月烨看了一眼心操小队，就他看了一下表情就发现不对劲，这些人大部分目光呆滞，显然是被心操人使控制住了。泉月烨没有管那么多，他的中心继续放在找人上。 “高声欢呼吧！马上就要打响了！同室操戈的雄英骑马战。”广播里、主持人口中发出欢呼声。 “大家已经都组好队了吧。我可不会问你们有没有准备好这种蠢问题哦。那么各位我们一起为这场残酷的大混战倒计时吧！” 三！ 泉月烨还在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在人群找出那个声音。观众席上的人们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了，他们都是事务所派来找新人的英雄。运动场上所有人都紧张起来了。 二！ 爆豪胜己准备就绪。轰焦冻心中默默回忆自己安排下的战术。绿谷出久紧张地咽下口水。夜月犬一郎双手插在裤兜中离开运动会，他从储物柜中拿出一个手机，拨通一个电话，“他们果然来了。九凤的人。” 一！ 运动场上风云骤然变动。杉木冷信驾车离开家朝着雄英赶过来。泉月烨竖起耳朵静静地听着吵杂的现场。 杀意、紧张场内场外同时萧然而起。 第一百零三章 女装上场接近 雄英高中运动会对于所有事务所成员来说都是重要的日子，在这一天他们可以向新人抛出橄榄枝。 松下遮就是其中一所英雄事务所的英雄。他所在的事务所不大，在全国排名只能算是中下，但是在他所在的地方算是比较顶尖的战斗力了。这一次来就是为了找到新鲜血液。“没办法啊，我们那种小地方没有什么功劳可以赚得。” 和他一起过来的同伴也感叹道：”这年头，就连敌人都喜欢在大城市蹦跶。想要提高排名对于我们来说太难了，当年要是没有那件事情说不定我们事务所还可以发展起来。” 松下遮脸色一变，小声呵斥道：“什么事情呢，好好看比赛。”每一次说起那件事情，他的心都在颤抖，他永远都忘不掉那个下雪天，和被他、他们虐待致死的一家三口。 就在半个小时前，还有一通电话告诉他，“你应该知道泉月遗子还活着。他就在雄英高中……” 还活着……他知道还活着，但是那孩子不是废了吗？一个个性废了的孩子有什么好怕的，就算不是废人。泉月家一直都是治疗系，落单的治疗系还不是任人宰割。 不要怕，你已经是职业英雄了。松下遮安慰自己。他强迫自己将视线放在场上的比赛，背后却忍不住泛起凉意。他总感觉有人在背后看着自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转过头的时候只能看到雄英经营科的学生在售卖水和零食。其中一个距离他们比较近，说道：“山田呢？怎么把摊子交给别人了？” “不知道，好像他们在聊天的时候忽然肚子疼。山田就让那家伙帮忙看一下了。” 没事的，只是最普通的学生交流而已。松下遮安慰自己说道：“只是小事情而已，没关系的。同事看着比赛赞叹道：“不愧是学生代表，个性很适合成为英雄，就是脾气太爆了。你说我们要不要抢一下人。” “这种好苗子一定会去前几位的事务所。我们还是看一下其他的学生吧。”松下遮心中有数，他问道：“这里有几个是英雄世家的孩子？” “不多吧，你看那个冰火少年。他就是英雄世家的。” “还有呢。” “哎，我怎么知道呢？”松下遮不再问了，可是心中的警觉却没有消失。毛骨悚然的感觉不断出现，他甚至感觉自己的手脚冰冷。同事又看了一下场内的情况，叫了好准备和松下探讨一下新人，察觉不对劲，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 “要不要去校医室。” “不，不了。”松下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他叫了经营科的学生过来，“一瓶水多少钱。”他叫过来的少年带了一个医疗口罩，头上一顶帽子头发全部拢在帽子里。 “两块。”（这里用人民币来算了） 冷静下来，那个少年就算在雄英又能怎么办？他曾经是鸿鹄志气九凤的人又怎么样，除非有人去鸿鹄志气拿到他们的资料，不然谁都不会知道他遮蔽英雄原来还有这黑暗不堪的过去……松下遮结果少年手中的水，被少年的手指冰了一下，脑子清醒起来了。 水是冷的。 脑子也要清醒一点了。 想到鸿鹄志气和泉月家的关系，松下打开矿泉水，大口灌下去给自己压压惊。 另外一边，肚子疼的经营科山田同学已经回来了，他正在被一群同学拉着问，“身体还好吗？” “如果不舒服就不要强撑着，你的摊子可以出给我。” 被围在中间的经营科同学不好意思说道：“啊，还好吧……就是去厕所的路上忽然不疼了……对了，我的摊子呢。”泉月烨上前将摊子还给他，顺便把两元也给他。 “同学谢谢你了。”经营科同学拿出一包小零食送给泉月烨，“谢谢你帮我看摊子。你要的小零食我不收钱了。”泉月烨没有拒绝，要知道对方肚子疼是自己造成的。 在被第一个经营科学生拒绝后，泉月烨没有放弃，他继续徘徊在附近。不过这一次他再次做了一个排除法。他从十年前北海汽车碎尸案来考虑，优先挑选了事发地带两个城市的事务所名单。那两个城市的事务所共有十一所，处于“那人”可能在的观众席上的只有五家。 这样范围一下子就缩小了。 接着泉月烨去找经营科学生购买零食，在购买的时候接触到对方的手指，利用个性【痛觉回忆】施加了肚子疼的感觉。再逐渐加强疼痛的过程中，让对方不得不紧急将小摊子交给自己看管。 借助小摊子的掩护，泉月烨重点在那五家事务所附近走动，努力听这些英雄们说话。在看比赛的过程中有的英雄会对某些学生进行评价，有些英雄会记笔记会打电话。 泉月烨就是在周围游走了大半场比赛，最后一点一点的找到了松下遮。 只要找到了，就好办了。他先去了急救协会的储物间换衣服，披上急救协会的白色大褂子带上袖章，泉月烨将塑料袋叠起来夹在文件夹里。他销毁了医疗口罩，把帽子藏起来了。 等一下比赛就要结束了。 结束之后是一个小时候的休息和就餐时间，在这之前他要去拷贝一下一年级初赛的录像。报仇他不着急，已经找到人了……下面就是怎么折磨他了。泉月烨眼中是一片寒冷。 午休时候，英雄是可以自由选择去学生食堂或者是外面的小摊用餐。泉月烨。“学弟，我们先去吃饭啦。” “好的学长你们去吧。”泉月烨笑着说道：“我在这里拷完就走。” 可实际上，泉月烨等到附近没人了，他也离开了。他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就是女孩子的装扮。因为长期生病，泉月烨的身材偏瘦弱。只是骨架有点大，酒井信的衣服给他太小了。他的长发已经长到肩头了，放下来可以遮住半张脸。 从背后看不过是一个有点高的女孩子。 他对着镜子露出一个笑容，有点渗人。 松下遮。 …… 被盯上的松下遮刚刚离开运动场，他选择在外面吃一点。“雄英真的太大了。”同事早就和他分开了，据说是想去尝尝雄英丰富美味又廉价的食堂。松下遮本来也想去的，但是想到哪里都是学生，他就有寒颤。 如果不是下午的个人赛才是雄英运动会的重头，他现在就想要离开。 泉月家遗子在看着我，松下遮的脑子里不断冒出这个想法，不要见到那个孩子。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在多年前做出的暴行，事后他也辗转反侧，他会忏悔他会为自己做过的一切感到内疚惭愧。 但是，他没办法啊！事情已经做了，他能怎么办啊！ 让他去自首吗？让他放弃光鲜亮丽的英雄身份？让他失去大家仰慕的目光让他从此背负上骂名吗？他已经拥有了曾经梦寐以求的一切，这让人怎么放弃！怎么放弃啊！ 金钱、地位、名誉。 在这些面前，三条人命又算什么呢？ ”你好，请问你是迷路了吗？”一双被黑丝包裹的双腿出现在松下遮的面前，绿色的百褶裙轻轻摇晃两下。穿着雄英高中校服及肩长发的女孩子对他说道：“我可以帮助你吗？” 第一百零四章 伪少女鹿衣酱 “我可以帮助你吗？”少女笑着说道：“如果想要去食堂的话我可以帮忙带路。” “不了。” “那你要去前面买吃的吗？”少女没有放弃，“刚刚看你的样子不太好需要去医生那边看看嘛？” “不了。”松下遮感觉自己有些焦躁，他想要一个人走走可真不知道往哪里走，回来说道：“算了，你知道哪里人多吗？” “去前面小吃街那边吧。”穿着女装的泉月烨笑道。他现在换上女装，双腿穿着黑丝袜，没有人能够看到丝袜下的伤疤。少年声音还没成年男性的粗狂，听上去属于中性音。 “你是从北海那边里的吗？”泉月烨问道：“我小时候曾经去过北海，那边的英雄服饰都很有特色呢。”来参加雄英高中运动会的英雄都穿着自己的英雄制服，这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松下遮听到这话没有什么太多的反应，每一个地方的地方事务所都有自己的风格，被认出地方也不算稀奇。 “北海那边的食物很有特色呢。” “治安也不错，多亏你们这些英雄呢。”泉月烨东扯西拉说了一些东西。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北海的那件事情听说已经有进展了。是这样吗？” “什么事情？” “十年前的汽车碎尸案。” 松下遮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住一样，他的双眼瞪大，怀疑的目光刺向泉月烨，“你……那个事情已经结了。” 他想到松下遮说的“结了”两个字，心里不舒服，追问道：“结了？” “嗯，一直没有抓到凶手，就是悬案。十年过去了，也约等于结了。”松下遮恢复自然的语气，他开始上下打量泉月烨，从头顶一直到脚尖，“你多大了。什么时候去的北海。” 泉月烨低下头，察觉到对方的不对劲，他说道：“我二年级呢。当时在北海和家人一起……这么久了就问问。” 松下遮脸色不佳，他去章鱼小丸子的店铺上买了两盒小丸子，递给泉月烨一盒，说道：“谢谢你带路。”这是赶人的意思了。泉月烨接过小丸子，手一下子没拿稳，将整个盒子倒翻在松下遮手上。 “对不起。”泉月烨用手去擦松下遮的手臂，说道：“抱歉，我……” 松下遮抓着他的手，冷冷说道：“没事”说话的时候，他一直盯着泉月烨的刘海，“你……”他总觉得这个人的脸型、或者说给他的感觉特别像一个家伙。 泉月烨讪笑着想要将手抽出来，但是对方却越抓越紧。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松下遮直接抬手要去撩泉月烨的刘海。 不好，一旦自己脸上的伤疤被他看见。对方如果真是北海汽车碎尸案的主事人，一定会认清那些伤疤的。 那些由他们亲手一刀一刀刻在自己脸上的伤疤，一定会被认出来的。 泉月烨扭开脸，他用另外一只手阻拦松下遮的动作，企图站起来往外走，却给松下遮拽回来。他们的动作有点大，已经有行人和商家看过来了。泉月烨还是女装，心中慌张，松下遮也不想把自己拉扯进去。 但叫他们现在放开对方，又不大可能。 泉月烨深呼吸，他准备抓住时机给对方来一个疼痛大套餐……“不好意思，可以放开我女朋友的手吗？”一个男生将泉月烨从地上拉起来，他对抓着泉月烨手的松下遮露出笑容，“这位英雄先生，可以对女孩子尊重一点吗？” 大家谴责的目光也随之落在松下遮身上，有合作过的事务所成员认出松下遮的，他们开始指指点点。泉月烨被拉到一边，他看见男生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给自己擦拭污渍说道：“鹿衣酱，真的太不小心了。” 鹿衣酱……什么的……泉月烨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了男生一眼。（烨在日语的发音类似鹿衣，然后酱加上去就谐音【鹿衣酱】，不太懂日语，诸位就这么看着吧。） 居然是夜月犬一郎。夜月犬一郎本来是追着松下遮出来的，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看到如此有趣的一幕。要说他在雄英高中最了解的人，大概就是泉月烨了。 从各种原因上来说，他都在关注着泉月烨。 松下遮站起来，接过店家递过来的纸巾，他瞪了夜月犬一郎和泉月烨一眼，一个人离开了。泉月烨还想要去追，被夜月犬一郎拽回来扣着肩膀，夜月犬一郎对着他小声说道：“你太心急了。” 人群后面有人喊道：“让一让，前面发生了什么？” “那两个学生，等一下。”夜月犬一郎直接抓着泉月烨开始跑。泉月烨始料不及，他说道：“等一下，我们为什么……” “前段时间不是刚刚出事了吗？学校加强了管理，什么巡逻队吧……算了，鹿衣酱，先走吧。”夜月犬一郎直接拉着泉月烨走学生通道。 “混蛋。再叫我鹿衣酱，我就对你不客气了。”泉月烨一脸嫌弃。夜月犬一郎满不在乎，“哦，知道了鹿衣酱。”两个人进入到d班教室，此刻教室还有两三个学生。夜月犬一郎直接从抽屉里找出两个面包，一个丢给泉月烨，一个自己叼着，说道：“走。” “哎？你……” 泉月烨一脸懵逼，等下，这是什么节奏？夜月犬一郎指着教室的时钟说道:“快要开场了。” 雄英运动会下午场的重头戏：个人赛就要开始了！ 糟糕，泉月烨想起自己和酒井太白学姐说的，要在下午场开始的时候回去干活。可是他现在又很想要去找到松下遮……该死。泉月烨甚至想要直接不干了，直接上去将松下遮的嘴巴撬开。 他太想知道关于当年北海碎尸案的一切了。 …… 松下遮避开人群，拨打了那个久违的号码，“我好像被盯上了……可能和泉月家的孩子……不清楚，但是不只有一个人……我不知道，我也不管。”他好像听到什么震惊的事情，压低嗓音问道：“我要怎么做？” 说着话，他忽然感觉头晕眼花。 下一刻，松下遮意识到自己的脸上被人开了一道口子。他甚至感受到了冰冷的刀划破肌肉。松下遮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脸完好无损。这是怎么回事？他还没有来得及多想，就感觉到自己的四肢被人拿着大刀砍了一边。 哐当——手机摔在地上，松下遮失去重心，整个人趴下。他感觉自己的脸贴着什么冰冷的东西，手底下不是水泥，而是松软的雪。旁边还有一些粘稠的质感，松下遮意识到不光是雪花，还有雪。 噌噌噌——又是三下刀切下，直接将他的胸口砍出三个坎。“啊啊啊啊啊——”松下遮凄厉地惨叫吸引了不远处的人。巡逻队的人来不及去追学生了，他们上来扶着松下遮，说道：“先生、先生，你怎么了。” 松下遮被巨大的疼痛刺激地出汗，汗水蒙上眼睛。他抬头，看见了一片雪花落在鼻尖。 这是……幻觉？ 第一百零五章 痛觉的副作用 风一个耳刮子接着一个耳刮子和在松下遮的脸上，他强忍着疼痛从地上起来，脑袋里像是灌了铁水一样，额头发热。他站起来，耳边仿佛听到哭声。是一个孩子的哭声，那个孩子在他的耳边尖叫道：“爸爸、爸爸杀了我吧啊啊啊啊……” 谁？！ 松下遮一个激灵，他感觉自己的脸上被什么东西拍了拍，接着是滚烫的水泼在脸上。他感觉什么在东西在自己的肌肤上滑过。 是刀。 “啊啊啊啊——”鲜红的血液感觉从肌肤下喷涌而出，松下遮捂住自己的脸疯狂喊道：“是你……你是、你是……” 泉月遗子。 另外一边，泉月烨换上了急救协会的衣服，他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困难。正在发动第二个性【痛觉回忆】对于泉月烨来说，无异于重温一遍十年前的场面，这是一场心理和肉体上的折磨。泉月烨咳嗽两下，他靠着墙壁慢慢走，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比较正常。 手冰凉冰凉的、脸上好像有无数个刀子在重复当时的状态。当时他们是怎么做的呢？敲碎了他的四肢，往他身上扎了多少刀……泉月烨直起腰来努力走两步，这是这点疼痛…… 这点疼痛而已，怎么能够惩罚他们呢？ 泉月烨的身体还没有恢复，他现在是靠着意志力强撑。泉月烨靠在墙壁上呼气，脸上黏糊糊地，一抹原来是鼻子出血了。远处传来一个男人的惨叫，泉月烨捂着鼻子看着一行人抬着一个男人往校医室方向走。 “怎么回事？” “不知道，这个男人忽然倒在地上惨叫。对了，同学，校医室现在有人吗？” 泉月烨没有上前，但是他穿着急救协会的衣服，一个同学抓着他说道：“你是急救协会的……快来看看。啊，你流鼻血了没事吧。”泉月烨摇摇头没有说话，看他也受伤的样子，同学不好意思让泉月烨治疗松下遮了。 一行人抬着松下遮匆匆离开。 泉月烨没有跟上去，他自己找了纸擦了鼻血，拿到了监控视频就回到一年级的赛场急救室待着。场上的抽签已经结束了，第一局就是心操对战绿谷出久，要是再平常泉月烨一定会为心操人使加油，但是现在他光是和自己身上的疼痛抗衡就要花费大量的心思了。 第二个性，痛觉回忆最大的缺点就是感同身受。在使用个性的时候，自己也会感受到疼痛。 急救室就设立在赛场边缘地带。心操人使一眼就看见泉月烨站在哪里，他手心都是汗，本来想着不要和泉月烨打招呼。可是泉月烨的表情不对劲。双目紧闭，站也站不稳的姿势太古怪了。 “心操，下面的比赛你要好好比啊。” “对啊，你是我们普通科的希望。”他被众人包围着，接下来有一个小小的中场休息，是娱乐赛。心操人使没有参加娱乐赛，他摆脱了普通科同学的热情来到泉月烨的身边，“泉月烨？” “嗯？”泉月烨捂住双眼，努力想要站起来，巨大的疼痛和被疼痛勾起的回忆让他站不稳，“心、心操。” “你没事吧。” “没事的，我只是有点不舒服……”泉月烨嘴巴都给咬出血来了，他现在不是单纯的回忆十年前的痛苦了，他将痛觉得强度增强到两倍。“你、你快去比赛……咳咳……准备一下吧。” 复仇是他自己的事情，他不希望心操人使被卷入其中。 要知道当年作案的可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校医室，治疗女郎给松下遮做了检查，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而松下遮本人一直在惨叫，表示自己哪里都疼，并且点明说是和泉月遗子有关。 ”你见过那个孩子吗？你和哪个孩子有什么关系嘛？”治疗女郎有点疑惑，”你以前来过雄英？”松下遮乖乖闭嘴，他被疼痛刺激得昏了脑袋，如果暴露出他和泉月家的瓜葛，再联系一下当年北海的事情……他抖了一个激灵，喊道：“我要离开这里。” “我帮你叫救护车吧。去做一个详细的检查。” “不，我要回去，我要回事务所。”松下遮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被钉死在床上，他抬手都需要调动全部的精力，“我要回去。”他就不该来雄英，来到雄英就是一个错误。 那个孩子在雄英会对他进行报复的。 松下遮开始后悔，他在反思自己当年为什么不干脆一点，为什么一定要恶趣味地浇汽油，而不是直接把那个孩子也杀了。 你看，现在没有死多麻烦啊。 治疗女郎不同意这位一直在惨叫的患者离开，在和松下遮事务所的同伴商量之后将他扭送到了大医院进行检查。同时，心操人使不管泉月烨一再地抗拒，直接把人带到了治疗女郎那边。 “你怎么了？”治疗女郎吓了一跳，泉月烨的状态看起来比松下遮更加糟糕，脸上的血擦了一块一块的。泉月烨抬起眼说道：“没事，鼻血。”他说道：“我只是有点不舒服。” 估计松下遮那边已经开始对自己起怀疑了。泉月烨问道：“刚刚我看见一个患者被送进来？” “嗯，很奇怪。没有什么伤口但是一直在喊疼。”治疗女郎话题一转，说道：“你自己平时不会照顾自己吗？都39度了。”泉月烨瞪大双眼，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体会出现这种状况，他问道：“我……发烧了？” 治疗女郎将温度计给泉月烨看，烧到40度了。 心操人使因为是第一场，早早离开去调整状态了。治疗女郎也要去场地看着，最后只留下泉月烨一个人在病床上。 个性的作用还在继续，泉月烨慢慢地将痛觉放低，从两倍回归到一倍，最后慢慢地控制个性作用消失。他并不是为了让松下遮好过一点，而是因为他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痛觉对身体的误导。 要知道痛觉是机体受到伤害性刺激时，产生的一种不愉快的感觉。痛觉常伴有情绪变化和防御反应，对机体起到保护性作用。当你的身体进入病毒的时候，你会感冒发烧是因为身体机能在杀毒，是对身体做出的保护。 再通俗一点，痛觉就是一个身体警告“喂，我生病了。”“喂，我受到了攻击了。”身体针对痛觉做出各种反应，有一套自己的行动规则。像一早上没有发烧的泉月烨，在身体没有完全回复的恢复的情况下，痛觉误导身体出现发烧的症状。 “你的第二个性最好少用，长期使用会有严重的后遗症。”医生的话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就是因为这个，一直不告诉我吗？后遗症是说身体对痛觉做出的各种应急准备吗？ 想明白了一些东西，泉月烨捂住脸，笑了。 怎么办？他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如何用这个个性折磨人……泉月烨笑了两下，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能不能继续承受当年的痛苦了。 但，这不是他放下刀的理由。 第一百零六章 发高烧莽一回 泉月烨给自己贴了一个冰敷，坐在房间里休息。他脑子正在高烧的状态，难免有一点不太拎得清，一直以来被各种原因压制住的复仇之心在高烧中慢慢苏醒。他去请假，专门跑了一趟三年级的运动场找到神射手老师。接着换上女式校服走出校门。 松下遮去了大医院，还是自己经常去的那家医院。运动场内传来比赛的欢呼，泉月烨长舒一口气，他感觉脸蛋滚烫，精神却很好，有一点不正常的亢奋。“喂，你还穿上瘾了？”夜月犬一郎哭笑不得从后面追上来说道：“鹿衣酱？” 泉月烨懒得理会他。 夜月犬一郎推着自行车说道：“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啊。” “不需要。”泉月烨本来就不想要别人干涉自己的复仇。现在的情况是他的个性使用会对自己的身体造成伤害，如果想要继续使用第二个性，他务必要再一次和松下遮有身体上的接触。 去医院是避免不了的。 夜月犬一郎跟上来干什么的？暴露他的踪迹吗？泉月烨差一点翻个白眼过去。雄英高中附近有公交车站，泉月烨坐车去医院要一个小时左右。夜月犬一郎说道：“我有一个机车在附近，你要的话我开车抄小道送你过去，半小时。” 最终，泉月烨还是坐上了夜月犬一郎的自行车。 他们先去一家外卖店换了衣服，校服的目标太明显了。泉月烨换上一件运动外套，下面是及膝短裙和能够掩盖伤疤的黑色长袜。夜月犬一郎则是带着一辆送外卖的电瓶车出来了。 “走吧，带你去医院。” “你知道我要去做什么。”泉月烨发烧了是发烧了，他不傻。夜月犬一郎让他滚去换衣服的时候，他就知道不对劲了。 夜月犬一郎吹了口哨，“泉月和北海有点印象的想一下……不就是北海汽车碎尸案嘛。”他拍拍后座，让泉月烨上来。 “你报警了。” “不要穿上女装就和女人一样磨叽好嘛。”夜月犬一郎从旁边拿了两颗陈皮糖丢过来，“走吧，你觉得松下遮会老老实实待在医院？” 泉月烨马上坐在后座上，他按了按裙子确认东西还在，心里稍微踏实点了。被风一吹，额头似乎更加烧了。夜月犬一郎速度很快，他们卡着时间一个人去了前台，一个人蹲在大门口。 “走了。” 泉月烨拉着夜月犬一郎回到机车上，他说道：“通北国道。”夜月犬一郎嘲弄道：“如果对方坐火车回去了呢？”这个问题泉月烨也想到了，但是他更加放心地说道：“没事，那家伙现在没钱买票。” “啧啧真的是英雄吗？”夜月犬一郎啧吧啧吧嘴确认地址，“通北国道？还有呢？”泉月烨报以怀疑的目光。 夜月犬一郎一踩油门，带着泉月烨冲进偏僻的小巷中，他笑道：“不要小看送外卖的啊。” …… 松下遮觉得这是自己人生最倒霉的一天了。他现在抢了一辆车，穿着病号服慢悠悠地开着。脸上的疼痛似乎还有残留，松下遮稍微重一点按压面部肌肉都要倒吸一口气，好像哪里找得被人砍了一刀一样。 可是看看镜子，自己这张脸完好无损，什么都没有发生。 “干，什么破事情。”一开始松下遮也以为自己是忽然得了什么重病或者被什么奇怪的个性攻击了。他也是愿意接受医生的治疗和检查，脱下英雄战斗服，换上了病号服，手机也上交了。人都到大门口了，眼看要躺进去了，松下遮忽然听见两个医生聊天，他们正在用手机看雄英运动会的直播。 “哎，你是不是有个病人是雄英的学生，在上面吗？” “泉月家的那个啊。算了吧，个性恢复上去把自己弄得死了。” 松下遮身上的疼也不疼了，痛也不痛了，他马上蹦跶下来上前询问，“请问你说的是英雄泉月家的孩子吗？” 负责治疗泉月烨的医生吓了一跳，他上下打量松下遮说道：“是啊，怎么了？你和他们家长辈认识？” 屁话。当然认识啊，我还亲手宰了他父母呢。松下遮只觉得眼前一黑，他脑子里全部是医生那句“个性恢复”。 泉月遗子的个性恢复了，那不就是可以顺利拿到泉月家作为英雄世家的一切东西吗？那个事务所、山庄还有泉月家留下的让所有人都心动的秘密……他打了一个寒颤，他要离开这里！赶快离开！ 松下遮不顾自己还穿着病号服，也不管自己什么都没有带，撒开腿就跑出大门。他随便打了一辆出租车，快要到火车站的时候因为没有钱和司机起了争执。在恐慌之下，松下遮选择打晕司机，自己先拿到汽车准备开到北海。 离这里远远地，有多远滚多远。 松下遮愤怒地锤了一下方向盘，“啊啊——”鬼知道泉月家的小子会考上雄英，鬼知道他现在个性居然好了。泉月家的个性只要找到一个好靠山太容易东山再起了。 要回到北海，必须要经过国道。松下遮本人是第一次来，他也只认识一条路：通北国道。过道的左边是平地可以看见城市，右边就是茂密的丛林。对于松下遮来说，过了国道，就远离了雄英。 磅——一颗子弹从侧面过来，松下遮躲过了子弹，没有躲过碎玻璃渣，脸上，马上出现一道血痕。 夜月犬一郎破口大骂，“我艹，你他妈的没装消音器！” 泉月烨脑子有点懵，他现在还在发烧，冰贴早就没用了。现在他有点糊涂，但是还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少逼逼，你藏好。”他从自己的裙子底下掏出第二把枪，两把枪握在手上让人觉得更加踏实了。 夜月犬一郎终于后悔了，他就应该把这个脑子快烧坏的家伙带到医院去。而不是让他在这里胡来——谁给他的勇气大白天在国道附近，消音器都没用，随便开枪杀人。 疯了。 松下遮脑子也是浆糊了。他将车子急刹车住，接着调转车头一踩油门朝着泉月烨冲过来。泉月烨举起手中的手枪，他感觉自己的呼吸很稳，脑袋还没有想好，手已经扣下扳机了。 磅——第二枪，直接击中松下的右肩膀，戳了一个大洞。 磅磅磅——第三枪，命中左肩。第四枪是腹部。第五枪重新打到了右肩膀上。碎掉的玻璃看不清车内的状态，松下遮两只手和废了一样，他的个性并不和治愈相关，如果是现在的状态也够呛的。 他咳出血来，脚下没有松开油门。车子直接冲出国道来到泉月烨和夜月犬一郎藏身的灌木丛中，甚至撞断了几根树枝中间偏离了路线栽在一棵树上。轮胎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充斥在泉月烨耳边，他感觉自己的手臂被猛地一拉，直接给拉脱臼了。 夜月犬一郎将泉月烨拖过来，拽到机车上，骂道：“疯了。” 报仇也不是这么莽的啊。 泉月烨摸了摸脑袋，觉得自己烧的更加厉害了。他对夜月犬一郎说道：“别走，人还没有死。”他无比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也清楚地回忆起了那个下雪天虐杀的所有步骤。 第一百零七章 高烧患者持续中 夜月犬一郎觉得泉月烨疯了。“他等一下就会死的，放着不管就好了。”泉月烨冷冰冰地说道：“不行。”他跳下机车，发现自己的手臂被夜月犬一郎拽脱臼了。他只能把其中一把枪放回到裙底。 但是这不影响他踹开车门，朝着松下遮下面开了三枪，直接打穿了他的膝盖和命根子。夜月犬一郎都听不下去了，他特别想要拔掉松下遮的舌头，让这个王八蛋不要继续叫了。 再叫会来人的啊。 泉月烨不会管这么多，他上前用枪对着松下遮的脑袋说道：“北海汽车碎尸案？” 松下遮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全身所有关节都碎了，他吐一口说道：“我不是。” 磅——泉月烨直接朝着他的脸开了一枪，不过没有打中。他冷冷说道：“我记得你。”下令泼汽油火烧自己的人就是他，嘲笑自己父亲作为英雄保护不了妻儿的也是他。 这个声音不会错的。 松下遮也不狡辩了，他露出嘲笑的表情，说道：“没想到替死英雄的孩子，英雄世家的孩子会变成杀人犯哈哈哈哈……这太讽刺了……”泉月烨将枪抵在对方的脑门上，“继续。” 他的全身上下只剩下眼睛和父亲有些相似。 松下遮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他哆哆嗦嗦说道：“你、你要干什么？”泉月烨用用手拍了一下松下遮的脸，”想起什么来了吗？” “又不是我一个人干的，你为什么只找我……他们……鸿鹄志气也有啊。”松下遮呼出一口气喊道：“鸿鹄志气，对……你去找他们啊，他们才是你的敌人，和我没有关系啊。” 泉月烨犹豫了一下，他把枪放回去了。 松下遮脸上有点兴奋之色，他说道：“没错，你的敌人是……”话还没有说完，他感觉眼前一黑，什么东西闪过去了。 泉月烨从裙底掏出一把美工刀，这是他在医疗室随手拿得。他脸上有沾染上血沫，擦也没办法擦，泉月烨干脆不管他，他给对方第二刀。 美工刀比较轻巧，用完了还能折断刀片换一个新的。从技术来说，他捅人是三流的，但是划是不错的。泉月烨手中这个就是小店中常用的普通美工刀，一刀一刀下去死不了人，但是特别适合折磨。 松下遮也意识到泉月烨的意思，他往后躲，说道：“我……我是你长辈。” 泉月烨向前一步，慢慢地割开他的脸，刀从左上角一直到右下角。泉月烨摘下口罩指着自己脸上同样一道伤疤说道：“这里。你。” 他慢慢地一刀一刀下去。 夜月犬一郎着急了，他走过来要带泉月烨走，“你疯了，我们会被发现的。” “那就被发现好了。”泉月烨甩开他的手，说道：“你一个人走啊。” 我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鬼知道你现在脑子在想什么？夜月犬一郎是绝对不可能把泉月烨丢在这里的。开玩笑啊，泉月烨这家伙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父辈们留下多少的人脉财产。 警察局里一帮人受过他叔叔的恩情，到时候是会给他说说话的；政府那边不要看杉木冷信老是下绊子，但是关乎性命的时候，这家伙一手操控舆论一手强压政策绝对可以把泉月烨捞出来。更不要说收养泉月烨的猫婆婆，那也不是个软骨头啊…… 但是他夜月犬一郎有什么啊……哦，一个鸿鹄志气。夜月犬一郎想想就充满了辛酸。他说道：“我怎么可能把你丢下呢？”开玩笑，杉木冷信要是知道自己把泉月烨丢在这里，回去说不定疯起来就搞个鱼死网破了。 “你为什么不可以把我丢下？” “……”夜月犬一郎想了一下，他说，“那我过来帮你一下？我还带了打火机我可以帮你毁尸灭迹？” “好啊。”话题逐渐朝着诡异的方向前进。泉月烨加快了手中的动作，他说道：“夜月同学可以麻烦你去拿一下管子吗？” 夜月犬一郎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英雄，他再看看放在外卖箱子里的管子忽然懂了。他打开油箱，将管子伸进去，自己拿着另外一头用力吸了一口。 “呕。”难闻的汽油味充斥口腔，夜月犬一郎忍不住呕吐起来，他说道：“行吧，我全部浇在人身上了？” 泉月烨满身是血的起来，点点头。 松下遮奄奄一息抬头看见夜月犬一郎的脸，半句话卡在喉咙里，“你……”泉月烨反手给他脖子上来了一刀，让他什么都说不出来。松下遮只能睁大眼睛，瞪圆了瞧着夜月犬一郎。 和泉月烨毁容的脸不一样，夜月犬一郎和他父亲长得很相似。 两个人烧了车子走了另外一条小路离开。他们不知道在通北国道的两侧警察和封路的队伍正在僵持。“前面有枪声。” “我们刚刚接到通知这里要封了，你们有通知吗？” “该死的。” 杉木冷信坐在车内静静地听着前方人员汇报过来的情况，他说道：“泉月和夜月？”他抓了一下脸，眼神飘忽不定，“真是麻烦啊。处理一下，伪装成车祸。”说完他觉得还不够，提到，“封口费给足，消息给我锁死。编一个备案上去，警察的事情我去一趟，总归是可以压下去的。” “是，老样子做好了。”助手毕恭毕敬说道：“还需要去雄英吗？” 杉木冷信觉得疲倦，他揉了揉太阳穴，说道，“给青鸢打电话，问问他们少主是个什么意思。”他只是不想要泉月家的人成为英雄，并不是让他送死。 鸿鹄志气的少当家简直太乱来了…… 无意中被杉木冷信记住的夜月犬一郎正开车带着泉月烨找一个干净的地方洗澡。他们现在身上都是血污。泉月烨还是坐在他后面，夜月犬一郎开车喋喋不休说道：“哎，你说你啊。我以为你就过来问点话，谁知道你这么着急啊……就……” 一把枪抵在夜月犬一郎的太阳穴上，安全栓打开的声音格外清脆。泉月烨发烧的时候似乎什么都不在顾忌了，他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需要我举起手来开车吗？”夜月犬一郎心里一疙瘩。 泉月烨脑子都快烧糊涂了，但是他还保留的清醒和理智让他维持举枪的动作，他说道：“你的举动不像个高中生。” 夜月犬一郎都快给这位高烧患者跪下了，你他妈的刚刚又是开枪莽的、又用美工刀把人弄成那个样子的。你现在说我这个无辜的旁观者不像个高中生，你才不像吧！ 泉月烨稍微扣了一下扳机，夜月犬一郎喊道：“等等等等——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第一百零八章 鸿鹄志气的老家 “我只是一个为了养活自己的苦逼高中生……你他妈的把枪放下让我好好开车不行吗？”夜月犬一郎只觉得太阳穴的玩意儿更用力地顶了两下，他忍不住破口大骂道：“泉月烨，你清醒一点啊。” 堂堂鸿鹄志气少主带着自己的世仇去报仇已经很扯淡了，好吗？现在我还要带你去澡堂子……要不是自己是个无个性，夜月犬一郎现在就下车将泉月烨暴打一顿。 太阳穴的枪顿了两下，快把夜月犬一郎脑袋戳歪了。 “普通高中生会知道管子的下一步是抽汽油烧人？”泉月烨感觉自己的脸蛋都烧起来了，胸膛脖子燥热不停，他扭动两下想要把衣服弄开。夜月犬一郎脸色一变，“艹，你好好坐着不行吗？你让我怎么开车啊。” “你可以把我丢下。” “我是那种没有同学爱的家伙吗？”我要是丢下你，明天杉木冷信就能发疯把鸿鹄志气当做典型抄家。夜月犬一郎不是死柄木弔，afo可不会惯着他的死活。他说道：“不就是一个汽油吗？我爸以前经常用来毁尸灭迹。” “嗯？” “我爸是杀人犯，哦，我和刚刚你弄死的家伙也有点仇。他曾经出卖过我爸，我爸要不是他们也不会被黑社会弄死。”夜月犬一郎看见前面有几座矮房，说话都带着哽咽了。到了澡堂他就把泉月烨丢掉，谁爱管谁去管。 泉月烨说道：“前面是什么？” “城市边缘，哦，你可以叫做棚户区。”夜月犬一郎说道：“都是一些流民、城市贫民的居住地。”里面还混迹一些杀人犯、通缉犯还有黑道什么的。此刻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夜月犬一郎带着泉月烨开进小巷中，街边的广告牌已经亮起来了。浓妆艳抹的女人穿着黑色渔网袜看过来，他们的目光主要凝聚在拿着手枪一身是血的泉月烨身上。 “这么叼啊……胸有点平。” “嗨，犬一郎你女朋友？哈哈哈哈。” 夜月犬一郎骂道：“笑屁。”他将车停在一个木牌子前面，木牌子上用红油漆写着“洗澡”两个字，屋子里面亮着一个黄灯泡，灯泡线垂下来一摇一摆的。一个老人坐在马扎上看着雄英运动会的直播。 “洗澡，小隔间。”夜月犬一郎人还在车子上，转头对泉月烨说道：“你把枪先放下，我们有话好好说。你要想知道什么我都说可以吧。我们先去洗澡。” “我先去。” “行行行，你有枪你是大爷。”夜月犬一郎双手举起来一脸无奈，“快去吧，快去吧，我绝对不会偷看的。”泉月烨下车双腿一软，勉强让自己稳住，走路都带着一点踉跄。他感觉自己的双眼开始模糊，所有建筑都出现重影。 不可以在这里倒下，人生地不熟的。泉月烨抓着自己的衣服，勉强走进澡堂。夜月犬一郎去前台缴费，还没掏出钱包就听见哐当一下。 人倒了。 事情大条了。夜月犬一郎想要穿越到中午，把那个没事情跑去参合人家复仇的自己掐死。让你观察观察世仇，你没事跑那么近干什么啊。但是现在他也没办法啊，这地方鱼龙混杂的，他都听到路上有人说要把泉月烨带走“玩玩”。平心而论，要是泉月烨在这里出了什么毛病。杉木冷信不建议来一个城市大整改。 夜月犬一郎认命地上去测量一下体温，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再试了一遍，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提前弄死杉木冷信会更好一点。这温度，他都不确定泉月烨起来是不是还好好的，人万一烧傻了怎么办？夜月犬一郎只好先把泉月烨的裙子掀开，把人身上所有的枪支刀具全部没收了。 不要和病人发脾气，不要和病人发脾气……可是我还是想一枪崩了这个小王八蛋。夜月犬一郎心里碎碎碎念，努力控制自己的想法。 电话响了。夜月犬一郎打开一看，发现是杉木冷信的。 “少主你好，我想问一下你把人带到哪里去了。”杉木冷信在电话那头冷冷地说道：“我已经准备好了明天的头条，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夜月犬一郎嗯了一声，说道：“你敢发头条，我就敢把人……我就敢把人……算了，你不要动啊。我等一会拍照给你，绝对活着。” 他挂了这个，接着又接到了老部下青鸢的电话，“少主啊。不要冲动啊，现在泉月烨还被人盯着呢。” “我知道我知道，雄英那边没什么意思吧。我现在马上带人回去。”夜月犬一郎捞起泉月烨，脱下外套将人脑袋和上半身全部包裹起来。泉月烨现在高烧吹不得风，身上又都是血，普通诊所是去不起的，黑诊所夜月犬一郎又没那么多钱。 他只能选择把自己的世仇带回到鸿鹄志气的基地。 是的，鸿鹄志气的基地好歹还有个半吊子会点医术的风女，还有一箱子的医疗急救用品。夜月犬一郎擦了擦脸，从后面上去要死要活地将人抱上去，“我是上辈子欠你泉月烨的吗？”他一边走楼梯一边抱怨道。 黑雾忽然冒出来说道：“嗨，少主你好啊。” 夜月犬一郎：“……”警铃大响，他感觉到坏事不断冒出来了。今天就不应该出门，出门就没有好事情。黑雾看了看夜月犬一郎怀里抱着的女人，笑道：“少主原来喜欢这款啊。” “弔哥也在？” “他在看直播。”夜月犬一郎松口气，接着楼上的门打开了，青鸢跑下来说道：“少主雾天狗和斯坦因打起来了。” “谁？” “雾天狗。” 夜月犬一郎脸上绝望两个字就差点写上了，“我是说后面那个人。” “哦，英雄杀手斯坦因。”青鸢说完这句话，大门就被强大的力量砸破，他一低头一把椅子从脑袋上飞过去，风女赤裸身体骂道：“雾天狗，你这个王八蛋。”斯坦因拿着刀朝着虚空一刺，肉眼难以捕捉到一个虚影在风女面前闪了一下，雾天狗哈哈哈大笑，他说道：“怪我咯。” 青鸢上了年龄，马上避开，对着无辜的少主耸耸肩膀，说道：“我刚刚找了黑雾来劝架，你知道我是无个性的老大叔。” 夜月犬一郎刚刚想要说什么，他感觉自己怀里的泉月烨发出一声鼻音，缓缓睁开眼睛，含糊不清地说道：“嗯我……”他浑身一个激灵，马上将泉月烨的脑袋按下去，念叨道：“睡吧睡吧。” 青鸢、风女、雾天狗，泉月烨哪一个没有见过啊。 夜月犬一郎简直是欲哭无泪。 泉月烨还真没有睡下去，他顶了两下脑袋，高烧还在继续，嗓子眼疼得不能说话，但是听得见东西啊。 这些人的声音似曾相识啊。 夜月犬一郎绝对不是简简单单一个杀人犯的孩子。泉月烨意识到这一点，再一次扛不住高烧的攻击，浅浅的睡过去了。他也没有睡好，接着被大门再次被打碎的声音吵醒。 夜月犬一郎欲哭无泪说道：“再打今天都不用吃饭了。” —————— 其实，鸿鹄志气还是挺惨的一个组织的…… 第一百零九章 复仇少年集合？ 泉月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破破烂烂的行军床上。说这东西是床真的是夸奖他了。周围都是水泥墙，白粉都没有刷上去。墙上贴了一张日本地图，地图上有几个地方用红笔圈起来了。床头过去就是阳台，阳台上堆积一些碎石瓦片。泉月烨感觉喉咙干渴，他想要下床找点水喝。 一下地就碰到一个纸箱子。里面是少年的衣服，大部分都洗的又白又旧。泉月烨脑子还没有清醒，他还不清楚状态。啪叽一下，门开了，夜月犬一郎拿着一杯水和几个药丸走进来，他说道：“吃药。” “我现在是在你家？” “不然呢？”夜月犬一郎身上还有冷气，他将药递给泉月烨后打算离开。没想到给泉月烨叫住，“那个，我想给我家里打个电话。” 夜月犬一郎：“我打过了，你今天就住在这里吧。我睡到外面。” “不用麻烦你了。我……” “现在是凌晨三点钟，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回家？”夜月犬一郎打了一个哈欠，他处理完鸿鹄志气里杂七杂八的事情后睡了一个囫囵觉，得知泉月烨醒了后还爬起来给这家伙端茶送水的。 世仇做到他这样子，也是独一份了。 泉月烨吃完药，准备再睡一会儿，肚子却咕咕的叫起来了。他有点不好意思看着夜月犬一郎，夜月犬一郎没办法，蹲下来找了自己几件衣服丢给他说道：“换上吧，我带你出去吃。” 夜月犬一郎的衣服给泉月烨差不多，泉月烨问道：“我之前穿得那套呢？” “洗了，我帮你还。” “你帮我脱了？”泉月烨脸色一变，怒道：“你没有问过我，你随便脱我衣服。”夜月犬一郎吓了一跳，反驳道：”你睡我的床，难道还要全身血污躺上去吗？拜托你有点人性好不好啊。” 泉月烨想到对方陪着自己又是杀人又是毁尸灭迹的，还给自己睡了床看了病，内心气焰都弱了几分，内疚道：“抱歉。” 两个人就一并出门去吃东西了。 凌晨三点钟，两个人走了一段路来到一家破破烂烂的小摊子面前。夜月犬一郎叫了两碗馄饨，他给自己加了一点醋，泉月烨则是往里面放辣。泉月烨吃了两口，又放了一大勺，他说道：“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要那个他吗？“泉月烨是指自己虐杀松下遮的事情。 “老板听不见，没事说吧。”夜月犬一郎吃了一口馄饨说道：“你是说杀了那个男人对吗？那是你的事情和我又没有关系。” 泉月烨记得夜月犬一郎说过身世，问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 ”面对仇人。”泉月烨搅拌两下，他有点复杂。高烧加持正在慢慢退去，他现在更多的考虑到了杀人之后自己要面对的惩罚，可能会一命抵一命或者是判一个无期徒刑。“如果是你，你面对仇人会怎么做呢？” 夜月犬一郎看了泉月烨一眼，他放下勺子说，“你能把你的脸给我看看。” 泉月烨犹豫一下，还是把额前的头发撩起来。夜月犬一郎皱眉说道：“如果是你这样的伤势，我一定会把仇人碎尸万段的。敢这么对我的人我一定会以牙还牙报复回去。等等，你问这个问题不会是打算告诉我，你就这样算了吧？” “没有，只是第一次杀人，心里有点……不好说吧。”泉月烨将馄饨吃了个干净，夜月犬一郎又点了一笼小笼包。夜月犬一郎给泉月烨准备了醋碟子，夹了一个小笼包给他安慰道：“没事，你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泉月烨不太习惯吃酸的，他听到夜月犬一郎的话，想到那件破旧的屋子内心五味杂陈，“你是不是也……” “和你差不多吧。我爸妈也被人杀了，我现在嘛也算是孤家寡人一个。不过我是被人收养了。” “我也是啊。”泉月烨感觉自己和夜月犬一郎身上有诸多共同点，“我……我方便问一下吗？关于你父母的事情？”他吃了一个小笼包，看过来，倒是将夜月犬一郎看得不好意思起来了。 毕竟是十五岁的少年，发现身边有家境经历相似的小伙伴，亲密感瞬间就拉近了。夜月犬一郎毫不忌讳，说道：“好啊。我爸和我一样都是无个性，不过我妈不是，我妈妈是个名演员。我家里一直都是开武馆的，现在也有在做不过场地小，人员也少，明年可能就维持不下去了。” “武馆？你会打拳吗？还是会剑道？”泉月烨长这么大主要时间都在医院和孤儿院中奔波，虽然猫婆婆提过一两次要让他去学习武术，但后期都不了了之。“我也说要学，但是一直没有学成。” “嗯，如果是基础的，我可以教你啊。”夜月犬一郎说道：“我记得你父母的仇？这个是结束了吗？” 泉月烨沮丧地摇摇头，他说道：“没。”北海汽车碎尸案不是单人作案，而是集体犯罪。他转过头说道：“你的呢？” “有点头绪了，不过我一个无个性要手刃仇人有点困难。”夜月犬一郎丝毫不担心，大大咧咧地坦白了，“说起来，我有点事情想要告诉你。泉月烨你知道你父母死和什么相关吗？” 泉月烨心脏漏了一拍，他站起来，咳嗽两下说道：“犬一郎……你。” 夜月犬一郎将他按回到座位上，说道：“今天你杀得那个人我也见过。我就和你说实话吧，我怀疑杀死我们父母的是同一批人。”泉月烨看着眼前的少年，水汽缭绕，橘黄色的灯光挥洒在两个少年的肩上，泉月烨低下头他握着双拳说道：“证据。” 他需要对方给他证据。 “这两个案件都是英雄做的。”夜月犬一郎打开手机，给他看了两张照片，“你的父亲最后一代的泉月家英雄去世前参与的最后一场英雄事务是关于特殊药剂制作厂。而我的父亲在两年后去世也是因为这个特殊药剂制作厂，就因为我的父亲手里有未完成品【激活】。” 手机里是泉月烨父亲参与最后一场英雄事务的报告截图，还有一张则是夜月犬一郎拍摄的照片，照片中是一管蓝色的贴着标签的试管。标签上写着激活两个字。药剂旁边坐着一个和夜月犬一郎十分相似的男子，应该是夜月犬一郎的父亲了。 “不光如此。泉月烨你还记得城市最近出现的巨大光柱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该对你注射了一些药剂吧。”夜月犬一郎抛出最后一个猜测，“没有人会在开学短短几月内频繁住院，除非是有人针对你做了一些手脚。” 泉月烨从一开始的不相信到后来半信半疑，等到夜月犬一郎对自己的猜测出现时他的内心已经偏向了夜月犬一郎，不过事关他的复仇，他不敢大意，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体问题的？” “很简单，你在没有住院之前是不是会早上喝牛奶？我看你这个人似乎对别人的食物一点警惕都没有……”每天早上不知道谁给你的牛奶你都以为是酒井信送的，接着就会喝掉。 泉月烨出院后就没有喝过牛奶了。他知道夜月犬一郎指的是什么，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摇头道：“这些都说明不了什么。”没有什么说服力，完全说明不了任何事情。夜月犬一郎看似拿出了很多东西，但本质上都是他自己的猜测。 夜月犬一郎也明白了，他看着手机好一会儿，打开一个文件，点击一个文档。 他打开外放，手机扔在泉月烨面前。 雨声、雷电的声音，接着是啪嗒开门的声音，泉月烨知道只有日式的推拉门才会有这种声音。接着是人字拖在地面行走的声音，女人的哭声和喊叫声起来了，并且越来越大。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真的要上？” “你没有听到老大怎么说吗？女的上了，男的都杀了。” “好吧。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说话的男人之一，松下遮。刚刚被泉月烨干掉的松下遮。泉月烨抬起头，他的目光落在夜月犬一郎的脸上，愣住了。 手机还在外放，下面是女人的哭声和求饶声，还有一个男孩稚嫩的哭声，男人被堵上嘴巴的呜咽声，最后是刀起刀落和响亮的枪声。这些和泉月烨很熟悉却不想要回忆起来的声音慢慢重合起来。 泉月烨长着嘴巴，他不知道说什么。他内心产生一种内疚感，因为他理解伤疤重新被撕开有多疼，泉月烨对自己之前的冒犯感到抱歉。“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对不起。” 夜月犬一郎闭上眼睛，他说，“没事。这下你相信了吧。” “你要我怎么做？”泉月烨问道：“你有什么妙计吗？” 夜月犬一郎朝着他勾勾手，露出一个苦笑。 第一百一十章 休息日里的人名 运动会之后就是难得的休息日。对于雄英高中其他人来说，确实是一个休息日，心操人使也乘着这个机会回家一趟。泉月烨和酒井太白学姐通电话将最后急救协会的事项全部交代清楚了。 “你还是有机会来一趟吧。关于那个在障碍物竞走上的男孩子，你需要写一下称述一下事情。”泉月烨答应了，他和奈良姐姐报平安后就随着夜月犬一郎来到一个狭窄的屋子中。从屋子穿过去后，是一片堆放着各种瓦楞纸和塑料瓶的空地。其中立着几根缠绕着麻绳的柱子。夜月犬一郎给自己的手上缠绕绷带，扶起一个汽车轮胎，说道：“愣着干什么？过来啊。” “哦。”泉月烨脱掉外套，他还穿着一件长衫。夜月犬一郎则是只留下一件背心，他对着空中打了一套拳，看得泉月烨眼花缭乱。泉月烨问，“你是打算先教我什么？”今天凌晨他们两个谈了一下，夜月犬一郎决定先把他们两个的战斗力提高上来，他认为泉月烨的身体素质实在是太差了。 “你习惯用什么武器。”夜月犬一郎想到泉月烨的枪，连忙开口道：“枪我可教不了你。你还是找个时间放回去吧。”那天夜月犬一郎从泉月烨身上拿到的两把枪都还给泉月烨本人了，这也让泉月烨对夜月犬一郎降低了警惕心。 泉月烨还真的没有想过要用什么武器比较好。他目前为止接触过的就是枪，先是自己父亲留下的个性武器手枪，后来到了雄英，就跟随着神射手老师练习枪术。近战方面除了最近的美工刀好像也没有什么啊…… 呸，美工刀那个不算吧。 泉月烨一时间也拿不定注意，他正想要说随便的时候，忽然脑子里冒出usj中遇到的奇怪黑衣忍者。他说，“我能先体验一下再决定吗？” “哦？”夜月犬一郎退后一步，说道：“可以，先说好我擅长的是拳法。其他的会一点，但是绝对不精通。” 泉月烨发烧退下去了，现在只是一点低烧，他搓了一下双臂，说道：“只是体验一下。”夜月犬一郎没办法只好带他将正常的武器都体验了一遍，让这家伙拿着试了一下手感，教一下最基本的动作让泉月烨自己感受。 泉月烨最后选择了日本武士刀。在日本武士刀本来就有着不一样的地位，依据形状、尺寸可分为太刀、打刀、肋差（肋指）、短刀等，其中日本人所称呼的刀，特指打刀这一形制的刀类；广义上的日本刀还包括长卷、剃刀、剑、枪等。泉月烨选择的是一把短刀。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喜欢这把刀。 夜月犬一郎站在旁边扶了泉月烨一把嘲笑道：“你真的要用这个？短刀拿来打架也没有什么用处，要知道一寸长占据一份优势。”短刀作为刀的一种。名副其实的短。 夜月犬一郎说的也没有错，短刀更多是用在刺杀上，而不是战斗中。 可是泉月烨就是喜欢上了这把刀。 “撑死拿来偷袭，算了，你还是先和我学习一下拳法吧。”夜月犬一郎无奈说道：“先把身体素质提高起来吧。刀法的话我想想啊，如果按照我们的计划我地给你拉一个好师傅。” “师傅再说吧。”泉月烨有点离不开手中的短刀，他打开又合上，感叹道：“这把刀好美啊。”日光照射在刀身上，可以看见无数水纹状线条。这是锻造中留下的砂流纹。 不过再不舍得这把刀，泉月烨都得把刀还回去，这是夜月犬一郎的东西。他随着夜月犬一郎学习了一些拳法，大概半个小时就累得气喘吁吁，“不行了。我休息一下。” 夜月犬一郎安慰道：“没事，反正我只是想要你增强体质。毕竟这个社会还是个性最重要。” “也不一定啊。”泉月烨想到了绿谷出久，他笑着说道：“如果没有好的身体，再强大的个性也白搭啊。”身体是承受个性的容器，如果个性强大但是身体脆弱，就会出现自己这种状况。个性不能动用，一动不是暴走就是彻底报废了。 “算了，带你出去走走吧。”夜月犬一郎申一个懒腰道：“本来我这周还有志愿者活动的。”先前在学校社团报名的时候，夜月犬一郎就参加了志愿者协会。他邀请泉月烨一起来。 说起来社团的话，自己加入的急救协会除了培训和运动会好像也没有什么事情啊。泉月烨随着夜月犬一郎来到这次活动的主要地方：医院。在医院门口已经有诸多学长学姐等着了，大部分都是普通科的学生。 而夜月犬一郎在里面居然是领导者的身份。泉月烨有点惊讶，小声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要知道日本是一个特别看重辈分的过度，虽然有以下克上的传统，但真正的要实践难如登天。 “大概是？个人魅力吧。”夜月犬一郎递给他一个果篮，”走吧。我带你去体验一下？” “我们不回去继续练拳吗？” “算了吧，就你那个体质，回去也练不起来。一天练多了反而伤到了就不好了。” ……虽然是事实，但是你这么说也太不给我留点面子了吧。泉月烨只好随着夜月犬一郎上去，他们就在医院度过一个下午。 等到夜月犬一郎送泉月烨回家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八点多了。奈良芽衣站在门口等了老半天终于把泉月烨给盼到了，她有些慌张将泉月烨拉到一边小声说道：“婆婆和校长在里面坐着，你赶快过去。” “根津校长？”泉月烨事情有点多，一时间回忆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事情要校长跑过来找自己？难道是自己杀人的事情暴露了，他看向夜月犬一郎。夜月犬一郎摇摇头，对他说道：“你快进去吧，不要忘了我交给你的拳法。” 室内，猫婆婆正在和根津校长争锋相对。两人从物种上来说已经是敌对的，坐在一个屋子里要不是为了泉月烨的事情，必定会吵起来。泉月烨换了自己的常服下来，坐好看着两位长辈。 “小烨。”猫婆婆出人意料地喊他的小名，“上次和你提到的转校考虑的怎么样？这次雄英运动会你也看了，国内最高学府不过就是这样子。还是考虑一下美国的学校吧。” “去到美国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在日本好，毕竟泉月家的孩子在这里是有人照顾的。”根津校长看过来说道：“现在看看你的眼睛和你父亲真像，他可是当年普通科的佼佼者。” 泉月烨也该对自己留在雄英念书或者是出国留学做出一个选择。当时根津校长让他在运动会结束的时候给一个答复。 “校长你说的关于支持我复仇的事情……还算数吗？” “泉月烨！”猫婆婆猛地站起来，不顾茶水打湿和服，呵斥道：“你自己有几斤几两，身体怎么样自己不知道吗？”泉月烨的身体受不了个性的发动，从实战中可以看出两个个性都不适合他去复仇。 对自己身体的损害大于对敌人的伤害。 “校长。” “可以。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关于你小叔死亡的关键人物。”根津校长淡然道：“不过你要意识到自己的敌人很强大。” 这句话不单校长对泉月烨说过，今天凌晨夜月犬一郎在小摊子前也和泉月烨说过。“如果我们没有这种意识迟早会被敌人——你懂得吧。”夜月犬一郎苦笑道：“父母去世后最伤心的事情莫过于无个性，之前都没有意识到无个性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 “你的意思是？” “泉月家是转移伤害的个性吧。我想要和你组合，如果有你的个性帮助，我复仇成功的概率就会大大增加。”夜月犬一郎说道：“虽然很难为你，我也知道自己是个无个性。但是我保证只要我在的时候，我不会让你受伤严重到住院，我会保证哪怕自己交代出去也不会让人找到你的。” “但你毕竟是一个无个性。” “没有人会怀疑是一个无个性下手的。泉月烨这是一个个性社会，人们只会关注强大的个性、力量。像我这样的人才是最适合刺杀和复仇的。”夜月犬一郎承诺道：“我发誓，我不会让任何人联想到你身上。也不会有人发现我们的行动。” “你别激动……”泉月烨给吓到了，他抓着夜月犬一郎的胳膊说道：“我不知道要不要答应你，但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愿意给你一点帮助。”他内心是有一点点动摇，但对无个性的怀疑占据了大部分。 夜月犬一郎说道：“你还在怀疑我。不如这样吧，我告诉你一个人名，你去试试看能查到什么。他的名字是——” 福利院室内，根津校长长叹一口气仿佛回忆那段很长很长的青涩时光，“这个人你是斗不过他的，他对泉月家的态度我也不好说。你去找一下，他的名字是杉木冷信。” 杉木冷信。 第一百一十一章 职业英雄指名 泉月烨最后选择留下雄英高中，猫婆婆气冲冲离开茶室，根津校长则是吩咐他明天午休时候去校长办公室一趟，他有些东西要交给泉月烨。对此泉月烨内心抱有一点期望，但是他明白校长不可能再这上面明着出手。 杉木冷信，这个人在夜月犬一郎口中和自己的仇人们有关系。根津校长说他是导致自己小叔死亡的关键人物。想到自己住院时来看望自己的普通男人，泉月烨很难把他和杀人凶手联系在一起。 他吃了饭在房间里刷了一下论坛，发现一个火热的帖子“英雄杀手猎杀名单”这段时间在各个城市都有英雄死于“英雄手刹斯坦因”的手下。这个楼就是记载斯坦因的战绩楼。泉月烨拉了一下，发现最近一名受害者是英雄英格尼姆。出事的那天好像就是雄英运动会举办的日子。 泉月烨往下拉了一下，居然看到有人还说到了自己杀死的松下遮。但很快就被人指出来，松下遮身上虽然有重伤，但是从伤口上来看不像是斯坦因的作风。好事者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段录像，录像中男人双手持刀在偏僻的小巷中穿梭，两把刀像是蛇一样咬住人的动脉死死不放松。这段录像的画质模糊，还没有声音，但是不妨碍泉月烨仔细观察男人的动作。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好强。 啪的一下。画面也结束了。这段画面过了十五分钟后就消失在论坛上了，泉月烨再怎么刷新都刷不出来，就连传播者的账号也一并被封死了。论坛下面一排的“层主走好”。 泉月烨也就放弃了去刷新。他摊倒在床上，长叹一口气。脑海中确实画面里那个男人拿刀的样子，情不自禁泉月烨将自己和他做了一个对比。如果自己有这样的实力处理一个松下遮应该是轻轻松松吧。 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楼下座机响起来了，奈良姐姐喊道：“泉月烨，你的电话。” “嗯，你好，我是泉月烨。” 对面只有呼吸声，泉月烨”喂”好几下都没有人回答他。但是他从听筒里听到了鸟叫。怎么会有鸟叫？ “喂，请问你是不是……”泉月烨还没有说完，对方就将对话挂了。什么人啊？莫名其妙？泉月烨不清楚是什么状况，洗洗睡了。 第二天，下雨了。 休息两天后的雄英照常上课，泉月烨带上洗干净的女式校服打算还给酒井信。可是酒井信没有来上学，他只好去找酒井信的姐姐酒井太白。早读下课泉月烨去找学姐时，被告知酒井太白学姐也没有来上学。 夜月犬一郎钻出来说道：“你在这里啊。” 泉月烨吓了一跳说道：“是啊。你呢？”夜月犬一郎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本子，看样子是要登记什么东西。泉月烨也没好意思打扰他。夜月犬一郎他绝口不提松下遮事件，也没有提到两个人共同的敌人，说话的时候还带着笑容。 泉月烨只觉得越来也看不透他的算盘，可是对方和自己一样是个十五岁少年，能有什么打算呢？泉月烨想了一下自己现在的状况，身体是个废物，个性处于暴走报废的边缘，住在孤儿院也基本排除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脉关系和财富问题。 哎。泉月烨叹口气，他趴在桌子上听着水泥司老师的国文课昏昏欲睡。中间听到同班同学说英雄科今天的情报英雄学已经开始取英雄代号了。这个消息说出来又是让很多人一阵感叹。大部分都是向往期待，之前出现的嫉妒和不屑居然少了很多。可能见识了英雄科真正的实力后，普通科的学生已经没有追赶的心思了。 当然，还是有例外的。比如说心操人使。中午吃饭的时候，心操人使告诉泉月烨后面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和他一起放学回家了。“相泽老师想要对我进行特训，我也答应了。社团还有课外活动的时间全部要抽出来。” “这是好事情啊。”泉月烨大口吃着变态辣咖喱鸡饭，说道：“你不是一直想要成为英雄吗？有了相泽老师的培训，你一定能追上ab班的学生。” 心操人使放下勺子认真的说道：“还不够。据我所知，英雄科的学生现在已经拿到了【职业英雄招人申请】。而我还没有收到一份。” “职业英雄招人申请？”泉月烨吃干净最后一口去放盘子，道：“没事的啦，这东西又不是谁都能拿到的吧。英雄科也不是人人都有机会拿到吧。”一听这种招人申请，动动脑子都知道是少数精英才有的。 “往年是这样。但今年因为usj事件，校方决定将所有英雄科学生都安排上。”心操人使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好像被点燃了一样，“明年我一定会拿到招人申请的。”泉月烨给了一个鼓励的大拇指，表示你继续吃，我要去校长室走一遭了。 校长室，泉月烨盯着红木桌子上一张报名表，感觉头皮发麻。根津校长慢条斯理喝着红茶。“我没有参赛啊，为什么我也有这个……职业英雄招人申请？” “你可以叫它指名。每一个事务所只有两个指名。”根津校长露出和善的笑容，“想去吗？” 泉月烨有点为难，他现在个性不敢用也不能使用，身体也还在恢复阶段。过去貌似除了拖后腿也没有什么用处吧。“我可以把指名让给别人吗？”泉月烨觉得现阶段自己更倾向去寻找仇人，这种珍贵的指名还是让给有需要的人吧。 根津校长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说道：“泉月烨，你对自己家族有所少了解。”泉月烨一时语噎，他受到重伤的时候才五岁，五岁之后一直住在福利院和医院，身边更没有长辈来为他讲解家族的历史。 现在的他了解自己的家族都要靠网络资料，可见其凄惨之处。 ”英雄都有自己的英雄事务所，更何况是泉月家这样的老牌英雄世家呢？”根津校长按了一个按钮，在泉月烨面前落下一块屏幕，屏幕上显示了泉月烨的爷爷、父亲、小叔三人的头像，而他们三个人的头像随着动画都从地图上的雄英高中转移到了日本青松市。 三人的头像汇聚到一出，一个q版的房屋蹦出来将三个人全部笼罩在房子中。“铛铛铛，泉月家的老宅也是泉月家历代事务所的所在地——日本青松市。” “等等，难道我们家除了我还有其他人活着吗？还是说什么人继续在维持着事务所？”泉月烨想到这个可能性，浑身就发烫。这个猜测如果成真，那他无异于多了一个保障同时也让自己的复仇多了一个安心丸。 根津校长惋惜地摇摇头，“抱歉哦。泉月家现在什么人都没有，事务所也在十年前彻底停止运营了，现在应该被吊销了开业许可了。不过，确实有一个人还活着和你们家有关系。对了，你听说过英雄杀手斯坦因吗？” “听说过。” 根津校长继续说道：“指名你去实习的人同样是警察局头号通缉犯，犯罪等级在a级以上。你可以把他看作是第二个英雄杀手斯坦因。”泉月烨脑子一片懵逼，他想这和我家有什么关系。 根津校长说道：“他现在应该帮你们家看地吧。” 泉月烨：？？？ 第一百一十二章 地狱式特殊训练 泉月烨最终还是要去一趟青松市，这事没有办法改了。根津校长甚至表示如果泉月烨不去，说不定那位通缉犯会自己杀到雄英将他带走。与其麻烦他，还不如泉月烨借着这次机会回一趟老家。 说实话，泉月烨五岁之前是和父母住在一起的，压根就没有常住在老宅子，顶多是过年过节需要祭拜的时候才回去。五岁之后？他连青松市都没有去过，还回什么老宅子？ 不过，根津校长还是有点意思的，出发前的一周泉月烨不用再d班继续待着了。他被神射手老师带到练习室进行专门的特训。“你现在的枪术怎么样了？”神射手老师递给他一把步枪说道：“每种枪都试过吗？” “没有，我现在常用的是lachesis（参照德国机枪mg42），平常都用普通子弹来打靶，个性装备模式很少用。”泉月烨每天都会来练习枪法，他的课外活动时间大部分都花费在这上面，开学到现在他已经能够做到十发八中的地步。这个十发八中是指移动靶，如果是固定靶的话基本上是百发百中。 对于一个新手来说，能够在开学几个月内练习到这种地步算是用心了。 神射手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但是他要教给泉月烨的还不只是这些，“你还用过其他类型吗？什么都行。” “手枪的话，在这里我用过格洛克17式。柯尔特m2000试过几次，但感觉不太习惯。”泉月烨努力回忆一下，发现自己用过的手枪确实不多。就连他前几日击杀松下遮使用的都是格洛克17式手枪。 这其实很正常，要知道格洛克17式手枪其实是现在警察手枪的模板，整体上来说比其他手枪要轻巧，结构也更加简单一点。像是柯尔特m2000光是空枪的重量都快到达一斤半，再加上子弹的重量对泉月烨来说也是够呛的。 神射手心里有数，他打开柜子门露出里面琳琅满目的枪械说道：“你的身体现在恢复的怎样？”他将手枪拆掉，放在桌子上，“听说过枪斗术吗？” 泉月烨摇摇头。目前为止神射手老师只给他提供了练习空间，在打靶的关键上提出一点意见，初次之外并没有接触太多和实战相关的东西。就连他之前拿枪战斗都是自己瞎弄的…… “枪斗术是一种集合了枪术、体术和剑术的综合格斗技巧。我学的枪斗术被称为枪斗术γ，其特点是狙击——超远距离打击是其我的拿手好戏。枪斗术γ中部分高手还擅长控制射出子弹的弹道，以达到精确、高效打击的目的。”说话的时候，神射手老师已经拆了五把手枪，并且将所有手枪的部件都混合在一起，他从桌子底下抽了一把的零件随便洒在桌子上，“你父亲是枪斗术的好手，不过他学习的是快枪斗术。” “老师，那我是学习哪一种。”泉月烨有点跃跃欲试，他说道：“是先学什么呢？” “不，今天不教你枪斗术。”神射手老师笑了一下，指着桌子上的零件，“装回来。” “啊？”泉月烨看着一张桌子上混杂着不知道是什么什么的零件。脑子一下打了，“等一下，老师我……” “没有做完，今天就不要放学。”神射手老师说道：“第一步就是了解枪。” 泉月烨老老实实地坐下，他第一眼扫下去只认出两种枪械的类型。一个是他经常用的格洛克17式，还有一个则是非常有名气的沙漠之鹰。但还有三种枪，他只是觉得眼熟并不清楚里面的细节。 每一把枪都是不一样的。 泉月烨一折腾就折腾到落日，神射手老师中间还慢悠悠地出去吃了顿饭，轻飘飘一丢下一句，“里面还有一些零件是坏的，记得拼好打一枪试试看。”泉月烨脸色一僵，他马上拿起已经拼好的三把手枪朝着靶子打了一枪！ 两个屁都打不出来！卡了？！ 很明显，泉月烨要把手枪拆了重新再装一遍。等到他终于弄好五个磨人的小妖精后，月亮都上来了。神射手老师给他打包了碗方便面，吃饭的时候泉月烨的手都在抖。 咔咔咔咔咔咔——神射手老师淡定再拆了十五把手枪，顺便又拆了五把步枪放在里面说道：“吃完继续。” “老师，都这么晚了。” “那边有睡袋。”神射手老师安慰道：“没关系，和你家里说过了。” 泉月烨从来不知道坐在教室里是如此的美好。他这六天全部都窝在练习室里，甚至都没有走出去过。吃饭是老师打包回来的，倒地就睡能碰到睡袋就很不错了，起来第一个动作不是刷牙洗脸而是拿起手枪想结构，睡觉前手里都窝着两个相似的部件。不止一次，泉月烨担心自己的头发会掉光。但是还能怎么办呢？泉月烨也只能受着。在他把一面墙的枪全部拆了并且重组了一遍，达到了欲仙欲死的地步后，神射手老师勉强点头说道：“好了。这个部分我们下次再练。” “下次是整个房间吗？” “可能是库房。”神射手老师说道：“来，我们练下一个步骤。” 惴惴不安的泉月烨用自己的熊猫眼看着神射手老师。他们下面学习的是最简单的藏枪术。藏枪术的特点很明显就是藏枪，但是有的枪明显比较大或者不方便藏，拆开就是一个选择。神射手老师并没有学习过藏枪术，他的教学方式就显得格外简单粗暴，”给你三分钟在身上藏两把枪，我三分钟后来检查，如果被我检查到了，下次你可以试试看五十把枪放一起组装。“ 泉月烨：…… 简直想哭。 但是还能怎么办？他就任命地花费自己所有的精力在身上藏枪。 一周后，心操人使见到泉月烨的第一面就把他拉去校医室做一个检查，“你是去地狱走了一趟吗？” “啊……差不多吧。”泉月烨此刻身上正藏着两把步枪，还有一把手枪的零件，如果心操人使想要看他可以表演一把刺激的掏枪。可从外表上来看，泉月烨就是一个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普通高中生。 神射手老师在速成上可以说是非常出色了，虽然比预期要多了一天的时间，但是效果显著。相泽老师过来也目睹了一下泉月烨惨不忍睹的精神状态，“真的没有问题？” 心操人使也表示担忧。他从相泽老师那里得知泉月烨也要去参加职场实习。他的内心除了担忧外更多的是不服。 为什么泉月烨也会得到指名？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这句话一直在他心里徘徊，甚至有膨胀的倾向。但在看到泉月烨露面的那一刻，他所有的小嫉妒和不满意都化为关心，“身体重要，你要不就别去了吧。”心操人使犹豫说道，他感到羞愧，因为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期待的。 他期待着泉月烨说出“不去”两个字。 泉月烨吃了一点糖补充糖分，摇摇头。他面带疲倦接过相泽老师递过来的战斗服，说道：“我还是去吧。”他记得校长说过，如果他不去那个通缉犯迟早也要找自己的。 还不如自己主动出击！ “如果遇到什么事情，不要逞强。抱住自己最重要。”心操上前拍了拍泉月烨的肩膀笑道：“泉月烨，我……” “嗯？”泉月烨歪过头，“怎么了？” “算了，你照顾好你自己吧。”我不会落后太久的，我会追上你的。心操人使看着相泽老师和泉月烨的身影，握紧了双拳，心中默默下定了决心。 第一百一十三章 菜就是原罪啊 泉月烨在车上睡了一顿好觉，青松市到了。他提着自己包裹下车，找到纸条上的地址。“青松市三公路985号。”泉月烨站住，抬头对了一下门牌号，脸上充满了疑惑。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栋荒废许久的大楼，可以看见楼房上方已经塌陷了，周围用黄色的警戒线围着。房屋周围还有关门大吉的商铺，上面都用红色油漆打了大叉。要说有什么不同的，就是在泉月烨五步之远有一个邋遢的流浪汉端着一碗拉面吸溜吸溜吃得正欢快。 泉月烨上前问道：“不好意思，请问这里是三公路985号吗？” “呜呜呜，似得（是的）。”对方整张脸埋在碗里，衣领上都沾了油渍。他蠕动嘴唇说道：“哦哦哦，你似不似那个泉月家的孩子？”对方猛地喝干净碗里的汤，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 泉月烨后退一步，心中察觉不对劲，“是。有什么问题吗？” 噌——一把短剑从流浪汉手中抽出，泉月烨只觉得眼前一闪，接着脸上一凉。低头一看，自己的黑色口罩已经被砍成五片落在地上，而脸上居然没有一丝伤痕。 眼前的人是个剑道高手！能够将口罩切割的同时不伤及面部，已经证明他有强大的控制力和可怕的速度。泉月烨后退两步，手摸到自己藏起来的枪，只等对方的动作。 没想到对方长叹一口气说道：“太菜了。” “？”泉月烨没有放松警惕，这一回他直接将步枪抽出来对准流浪汉。但是流浪汉比他的动作更快，还没有等泉月烨打开保险栓，对方手一弹将面碗砸在泉月烨的手上，让他险些脱手。 “长舌鬼佬、爆豪胜己、零分假想敌、室内战还有煤气叔事件。哦，要算上你最近干掉的那个菜鸡英雄。这么久了，你为什么还是如此菜啊？”流浪汉从自己的鞋子下抽出一把小刀，利落地开始剃胡子理发。只是说话的光景，他就将自己整理干净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英雄名咸口鱼。”对方露出一张消瘦的脸，打了一个响指，“你职场实习的指名人。”同时也是全国a通缉犯，十进宫十越狱的惯犯，和英雄杀手齐名的英雄叛徒！ 泉月烨从相泽老师那边拿到了这位英雄叛徒的具体资料。他也是正儿八经的英雄科出生，不过并非名校。在毕业后直接进入泉月英雄事务所，随后工作五年，因触犯法律被吊销了英雄执照，开始走上犯罪的道路。 这个英雄叛徒，经常被抓。他被抓的理由也很不可以思议，“冬天太冷了，不想走了，监狱有暖气吗？” “打工是不可能的，死都不想打工，监狱给饭不？” “感冒了，医院要花钱，不想去。监狱给治吗？” “能不能送我去上次那个监狱，有点想念他们那边的咖喱饭……真的，吃完我就越狱。绝对不给你们添麻烦。” 用监狱方的话来说，咸口鱼此人是又咸又懒，没钱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监狱，没地方去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监狱，哪里有奶就能嗷嗷喊娘。 监狱：我一点都不想要看到这条咸鱼！ 看到泉月烨一言难尽的表情，咸口鱼猜泉月烨应该知道自己的大名，也不绕弯子：“泉月烨是吧。你现在多大来着？” “十五岁。” “哦，你爸爸走之前又和你说过什么家族之类的话吗？”咸口鱼摸着下巴说道：“比如说遗产啊什么遗愿啊。” “没有。”他们那时候怎么知道去北海会踏上一条黄泉路。 咸口鱼皱眉，反问，“什么都没有？！他知道我这么咸不会还把这种活给老子吧。”可以猜出咸口鱼口中的他应该是泉月烨的父亲。 “我爸爸是让你？”泉月烨拿不准这个意思，他感觉咸口鱼下面的话八成不是什么好话。 “结婚啊、生小孩啊。” “哈？？等等，我才十五岁。”泉月烨一脸纠结，“你把我从雄英叫过来就为了这个？” “不然呢？泉月家现在就你这个独苗。再说了你们泉月家早死鬼一个加一个，你不早点留下点娃，你们泉月家那么大的家业给谁啊？给政府吃了还不如喂狗呢。”咸口鱼让泉月烨打开手机，搜索一下青松市的地图，用手指在整个城市四分之一处画了一个横线，指着剩下的四分之三处说道：“这里，全部是你家的土地。明白吗？四舍五入一下青松市差不多是你家的。” 泉月烨之前没有仔细看过青松市的地图，他现在一看发现这四份之三里面有田有山还有商业区，虽然他没有了解过土地的价值、目前的收租状况……傻子都知道这是一笔巨款啊！ 这笔钱估计不好拿。首先不说泉月家的成年人都死光了，十年下来这个巨额财产要说没有人觊觎，泉月烨是不相信。现在这块地还有多少能落到自己手中都是未知。咸口鱼咳嗽两声，“这是不动产，你爸爸没有和你说过泉月家的账户吧。就是家族账户，现在还在。” 泉月烨已经麻木了，“怎么了？” “你们家当时买的理财套餐，现在算一下，大概也就100多亿美金吧。”咸口鱼咋舌，“要不是你爸爸对我有恩情，我都想要顶替你了。” 泉月烨哭笑不得，他说，“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吧。后面是有条件的吧。” “没有，你只要活到18岁，就可以继承这笔遗产了。包括100多亿美金和四分之三的青松市土地！”咸口鱼露出笑容，“所以，少年，努力活下去吧。” 泉月烨听到背后传来非常细小的扳机扣动声，他迅速蹲下躲过这一枪。接着地面冒出两只手扣住他的双脚，泉月烨马上掏出手枪给了他一下，那双手冒出鲜血，泉月烨丝毫不节约子弹，在脱身之后快速奔向咸口鱼。他将弹夹拿在手中，随时准备换上。 咸口鱼吹了一个口哨，“从今天开始的一周内，晚十一点到第二天的五点属于休息时间，除此之外都会有人来追杀你。你尽管跑，他们负责杀死你——当然，谁要是杀死了你就可以继承你家族留下的一百亿美金。” 能够听到周围传来变粗的呼吸声，泉月烨稍微仔细一点就发现五个人埋伏在这条街各处。他手心冒汗，咬牙说道：“费这么大周折就为了杀死我？你和我家？” “不不不，你家对我有恩情。我不是说了吗？”咸口鱼耸肩，从衣服里面掏出两把短刀递给泉月烨，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嘲讽道：“看你没有武器，来这个送给你。” “为什么？”泉月烨咬牙切齿说道：“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啊？什么为什么？”咸口鱼脱口而出，“菜就是原罪啊。” 第一百一十四章 给菜鸟开挂吧 噌——泉月烨丢弃掉自己背上另外一把步枪，他将两把短刀收到自己的衣袖中。为了方便藏枪，衣服内部做了一些改动，现在正好可以放下两把短刀。不过放进来也有坏处，增加了负重。 泉月烨现在身上有一把步枪，一把手枪，两把短刀，加在一起少说也有5斤。但你要他丢弃下武器快速离开，又是不可能的。两个个性都没有实质的攻击力，如果非得动用个性，第一个性暴走也算是杀伤力强大……但是没办法控制啊，而且暴走之后泉月烨确定自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 这场追杀总共维持七天，第一天就动用第一个性暴走是必输无疑的。泉月烨内心做了决定，他拿着枪，背上装着战斗服的箱子，马上朝着自己来时候的路走去。 轰——地面忽然隆起，接着从角落里杀出两个人来。泉月烨身子被掀翻到半空中，他下意识握住枪，对准人的脑门开枪。那两个人一胖一瘦，子弹在离膛后，被胖子接住。子弹入肉发出磅磅的结实声音。 打中了！泉月烨被后坐力冲上天空，他接着开了一枪，让自己跳过围墙，接着落在灌木丛中。刷刷，灌木丛上方的树上落下三把剑。泉月烨来不及闪躲，手中的枪都有点拿不稳。他刚刚从高处落下来，现在还没来得及调整状态…… 该死，难道就这样结束了？ 如果……但他想的太慢了，瞬间三把剑就扎入他的大腿和胸前，将他死死钉在灌木丛中。泉月烨吃痛得闷哼一下，接着看见树上落下一个拿着剑的男子。他长舒一口气，手腕向下，几个零件慢慢地滑出袖子。 来人没想到自己如此轻易拿到了奖金，快步上前，手中剑刺过来。泉月烨举起枪，冲着他正中心开了一枪。正中。他还没有来得及松口气，之前追着自己的两人已经翻墙过来了。泉月烨咬着牙将胸口、腹部和大腿处的剑拔出来。 ”这应该算是危机状况了吧。”剑拔出来的那一刻，泉月烨受伤的地方快速愈合。他一边撤退一边朝着二人射击。 自从误入煤气叔事件后，泉月烨就发现长辈们对借用个性的要求提高了。普通的时候只要他们觉得泉月烨死不了就绝对不会借出个性，美名曰培养他的自主独立。但是像现在这种绝境，再不借一点个性就太不说不过去了吧！ 刚刚的自愈能力，就来自泉月烨爷爷的第二个性：超再生。 不过这些个性终究都是借过来，一是不能长期使用，二是使用后会有乏力的感觉。泉月烨走到院子稍微里面一点，才发现这是一个有人居住的院子。 “抱歉。”他感到脚底下泥土有松动的痕迹，马上撒腿就跑。甚至他没有看见院子的门打开，一个女孩喊道：“哎，你是……” 轰——蓝色的火焰冲着泉月烨的脸过来。泉月烨躲闪不及，他下意识使用自己的第二个性，和对方的双手来了一个直接接触。双倍双手折断疼痛！双倍浑身麻痒增强！ 蓝色火焰的掌握者迟钝了一秒，就是这一两秒，泉月烨抽出自己手臂中的短刀狠狠切在对方的手上。火焰退散，泉月烨脸上已经有一些烧伤，他顾不上喊疼，马上撤退。 完全打不过啊！泉月烨准备好好想一下怎么应对，前面的地面骤然出现一个大坑。这个大坑直径约十米。泉月烨脸色难堪，骂道“妈的。”他将步枪的弹夹拆来，接着打开放着机枪lachesis，丢弃掉脚架，泉月烨将枪抵在胸前，面露狰狞，“试试这个火力。” 对面已经涌上来一批敌人，他们使用各种个性，泉月烨扣下扳机，开始疯狂扫射。个性武器lachesis本身就是一把机枪，除了作为个性武器使用，他也是一把火力足够的军用武器。至少在战场上，人们也叫他为“机关枪”。 泉月烨本身就站在大坑的边缘，手中拿着机枪，但是没有使用脚架，巨大的后坐力让他马上掉入坑中。巨坑上方马上出现了数个远程攻击。泉月烨耐心下落，他停止射击。黑暗中，他感觉到一股恶臭，自然地泉月烨将机枪对准了大洞地深处。 哒哒哒哒哒——机关枪强大的火力在这里展现出来了。泉月烨感觉到自己双手发麻，虎口已经开出出血了，两个肩膀都有脱臼的嫌疑。但是他不可能松手啊。 泉月烨并没有顺利逃出大坑，他直接撞在了坑的边缘上，只是撞上了。他马上双脚寻找可以落脚的地方。万幸，还真的有一块凹陷的小土洞可以给泉月烨作为落脚点。在坑洞的上方，人声吵杂。泉月烨屏住呼吸，他不知道上面的人都是个性的。据他所知有一些个性是可以用于侦查的。 而在脚下，沾满血的触手慢慢地攀上泉月烨的脚踝，泉月烨感觉到脚踝上吸盘的触感。再一次打开第二个性痛觉回忆。只听见下面传出一声凄惨的叫声，触手也快速地缩回去了。 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泉月烨看见已经有人拿出手电筒之类的东西往下面照了。但更多的人是沮丧的离开。在他们看来这一百亿美金估计是被下面的东西捡走了。泉月烨小心翼翼地将机枪挂回到自己的背上，接着他开始默数自己的弹药。刚刚的挥霍是迫于无奈，如果他想要活到最后一天，弹药作为重要资源必须要补充。 “嘛，对你来说好像太难了。”一个声音忽然在泉月烨身边响起，泉月烨下意识掏出袖子里的短刀。周围黑漆漆一片，没有人更没有任何的声音。泉月烨不放松警惕，将超再生和痛觉回忆全部准备起来。 那个声音笑道：“哈哈哈没关系啦，喜欢我为你准备的吗？刚刚被你干掉的触手怪是c级通缉犯啊，拿出去也是换点奖金的啦。” 咸鱼？呸，咸口鱼！泉月烨咬牙切齿想要说话，但是怕自己在坑洞中说话会发出巨大的回音。咸口鱼最喜欢看这些无知之人的想要揍他却揍不了他的表情，笑道：“没事的菜鸡，高手的第一步都是从挨揍开始的。不过你菜到这种程度也是超出我的预料啊。要不是运气好，你现在早就死了。” 咸口鱼，个性：脑内网。他的大脑等同于因特网，每一个被他看见真实面目的人都能和他的大脑进行衔接，产生一个网内用户，目前为止在咸口鱼的脑内网世界可以自由聊天，可以建立聊天群和区域论坛。 在黑市，咸口鱼的脑子悬赏金高达50亿人民币。 泉月烨只需要在心里说话，咸口鱼就能自动建立起二人聊天页面愉快的聊天。“似乎确实有点高难度了。那我给你三个放水选项吧。一、免费对你提供所有的枪支弹药；二、我把你拉到追杀你的犯罪群内，并且给你管理员的权限；三、追杀时间缩短到三天，取消休息时间，变成24小时全天追杀。” “来吧，给你开个挂。” 第一百一十五章 群里都是复读机 泉月烨大气都不敢出，如果真的入咸口鱼所说。那么他活下来的几率就大大提高了。可惜咸鱼毕竟是咸鱼，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呢？“不氪金你还想开挂，做梦吧。”咸鱼忽然发出一个咸鱼表情包，道：“选吧。” 这三个选都是风险和机会并存。第一个选项：免费提供所有的枪支弹药，涉及到弹药存放的位置、运输方式和最终是否能够对敌人提供有效的打击。要知道这是一个个性，个性运用的好可以抵挡很大程度的火力。而第三个选项则是最早被排除的，泉月烨来到青松市之前就处于极端的苦训中，目前身体还没有恢复好，三天不眠不休的高专注度对于身体来说很可能吃不消。 再者，当时咸口鱼说的条件并不是”战胜“或者”俘获”。 第一要义是活下来，第二要义则是逃跑。 只要避开敌人，就能增加活下来的几率。争取到足够的信息，看似不重要实际上却比任何物质和时间上的东西都重要。要说第二个选项的缺点也很明显，就是自己对群内现状的未知。 “我选二。” 咸口鱼发来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包，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做到在脑内还聊天还能发射出表情包。叮咚一声响，一块半透明的屏幕出现在泉月烨的眼前。泉月烨手一滑差点掉下去。他意识到这是咸口鱼的个性。 脑内网的页面设计和普通的聊天软件相似。泉月烨看着提示框飞速弹出，“初始用户小菜鸡已经建立完毕。正式使用。” “【百亿美金追杀群】群主咸鱼邀请你入群。” “欢迎小菜鸡加入【百亿美金追杀群】。” “群主咸鱼授权小菜鸡管理员权限。” “现在请开始聊天。” 咸口鱼的速度相当快，泉月月看见消息快速闪过，整个群都开始疯狂的刷屏，“欢迎新人入群。” “新人快走，这群都是基佬。” “新人快走，这群都是基佬。” “新人快走，这群都是基佬。” 果然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泉月烨混迹论坛多年，一眼就看清了网友的本质，虽然他现在面对的网友都是磨刀霍霍向自己的凶残老哥们。但这不妨碍他发挥一下自己水货的本质。 泉月烨思考了一下，输入：“萌新给大佬倒茶。” “倒茶免了，女装吧。” “倒茶免了，女装吧。” “倒茶免了，女装吧。” 人类的本质果然是复读机，没错了。泉月烨打开群成员看了一下，发现总人数为七百三十七人，群成员有各种的备注名。脑内网的使用难道和普通网络没有什么差别吗？泉月烨犹豫一下，准备小窗咸口鱼，就发现自己被@了。 泉月烨马上回到群内，他打开页面，我曹两个字脱口而出！ 群公告：为方便大家追杀，明天早上五点开始实时更新目标坐标点。更新时间一直持续到活动结束。希望大家早日拿到首杀，热烈欢迎恶意抢人头。 群内气氛热烈，一片欣欣向荣赞叹群主咸了这么久终于搞出了一个有益于大众的事情。“没有坐标太难杀了，我刚刚在这边迷路了。” “更新了导航系列吗？群里可以直接导地图吗？” “@群主咸鱼，组队杀可以平摊吗？” “群主可以开启仇杀坐标吗？我要知道今天哪个小王八打偏了，把老子脑子打了。明天杀他个八百十回。” “在哪里看坐标啊，@群主咸鱼@群主咸鱼。”一条一条消息仿佛纺织机中的纺线，一下一下地往上钻。泉月烨刷新一下，发现卡住了…… 嗯，卡住了。 毕竟这是个性嘛，限速什么的还是要的，人类的大脑还是比不过电子脑的。泉月烨再一次刷新的时候，就发现群内鸦雀无声。 全员禁言了。 群主咸鱼发言：“关于目标定点实时更新，指针对这次活动目标。明天早上5点钟开启后将进入24小时全天候定点，包括休息时间在内的定点。更新目标图将会自动出现在所有参与者屏幕页面左上角，可放大。” “我最后重申一遍，所有人遵守游戏规则。一、追杀范围不能离开青松市，目标人物一旦离开青松市即判定游戏失败。二、游戏休息时间为晚十一点到次日早上五点，休息时间内不允许对目标出手或在目标附近布置陷阱或埋伏。如果目标在休息时间内中招（如果是陷阱、毒药等必须在休息时间外布置）并导致死亡，将判定为陷阱布置人员的胜利。三、本次游戏奖金提取需要目标尸体作为交换物，只允许单人单次提取，所有奖金只会打在一个人的户头上。” 群主蹦跶出这么多字，还慢悠悠地再发了一遍群公告。重点@了全体成员，说道：“傻、逼们听清楚了吗？” 解开禁言的那一刻，群内刷满了“磨刀霍霍向群主”的复读机们。 泉月烨重点看了一下咸口鱼发布的游戏规则。他现在能够确定的是自己的活动范围、需要注意的事物和休息时间。一开始咸口鱼完全没有和他说清楚，如果自己当初没有选择第二选项，估计咸口鱼也完全不会提起这些注意事项。 首先，他是可以选择逃离青松市的。这是最快的让时间缩短也是逃生的最大机会。但泉月烨估计危险程度也是最高的。青松市四面环山，属于半包围的地势，如果想要突破，只能从唯一的平原出口走。而平原出口是人口最多的闹市区地带，群内七百多的暴徒可不会避开人群，他们会想尽办法留下泉月烨的命。这里不排除他们会动用各种范围广的高杀伤力武器。 公众安全和个人的性命。 这是一个问题。 其次，是他在休息时间的安全保障。如果没有接触到群内的游戏规则，泉月烨本人估计会真的以为这些人安安分分给他一些休息空间。可以在休息时间外布置陷阱和毒药……可以预见自己的休息时间也不能放松警惕。最后是第三条，必须要拿着自己的尸首兑换奖金。如果对方是为了奖金来的，务必不会使用太过强大的手段破坏自己的面目，可以排除掉一部分容易面目全非的攻击手段。 群内气氛慢慢活跃起来，大家分享自己追杀路上的线索，群内气氛和谐到让人不敢相信这帮人都是通缉犯。 “现在还有人在蹲那个坑吗？” “没有吧。” “我还在蹲着。天都黑了。” “说实话，下面那个家伙是不是挂了？” “不知道。群内有没有死亡标志。”泉月烨刷了一下群，看了看天色，稍微估算一下。现在的时间大概在七八点，距离晚上十一点还有三四个小时。 “没意思，明天再来吧。看样子那小子还没死。” “不行，我蹲着太无聊了。来个人聊天啊。” “那个挖坑的人是谁啊。当初为什么挖这么深啊？” “走了走了，先吃饭。” 泉月烨攀爬着洞壁移动方向。他将两把短刀作为支撑点，慢慢地往上爬。双臂经过休息稍微好一点，但是关节的酸痛越来越严重。泉月烨移动到自己设想的位置，慢慢地等待夜晚的降临。 第一百一十六章 动用管理员大权 晚上十一点，一直守在坑边的人终于放弃了。这个时间点就算是泉月烨从他们面前走过去，他们都不能对泉月烨动手。不过还有不死心的家伙点了外卖蹲在一边吃。 泉月烨从坑里爬出来的时候，就和一位正在大口吃芝士炒年糕的追杀者面对面撞见了。对方嚼巴嚼巴年糕，抄起自己的碗筷，跟在泉月烨后面，泉月烨走几步他就走几步。两人的距离一直保持在一米。芝士炒年糕的香味一个劲地往泉月烨鼻子里钻。 ”咕咕~“饿了大半天的肚子开始叫唤。 泉月烨自己还没来得及不好意思，后面的犯罪分子举起的筷子问道：“不来一口？”泉月烨一听这个声音，觉得有点熟悉，可是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子。 这条街道本来就是半废弃状态，除了一些不肯离开的钉子户基本没有人烟了。就连送个外卖都要加钱才肯过来。两侧的路灯坏得差不多了，泉月烨只能借助微弱的月光来辨别对方的面部。 “很好吃啊。”对方大快朵颐，“要来一口吗？” 泉月烨摇头。他担心对方下毒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去吃敌人的食物呢？对方也不强求，就是吃的声音加大了几倍，还啧吧啧吧嘴巴说道：“真香。” 泉月烨捂着肚子，他刚刚迈开步子，啪叽——一声，一个筷子插在地面上。随后地面上露出一个捕兽夹。大概是运用个性做了什么掩饰，加上附近漆黑一片，泉月烨才没有发现。泉月烨感觉自己后脖子一凉，一口气吹在耳根后。 没关系的泉月烨，他们现在不能对你出手。 “能帮我捡一下筷子吗？”对方拿着炒年糕可怜兮兮地说道：“下意识就丢出去了。”泉月烨将筷子拽出来递给他，这一回看清了。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穿着一件中学生的运动服。对方顶着一张娃娃脸，无辜的咬着筷子看过来 泉月烨犹豫了一下，问道：“雾天狗？” 对方欢快地“哎!”了一声。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劲，“哎”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你认识我？”雾天狗把筷子倒过来拿。泉月烨内心是充满了大写的我擦。他可记着呢，在usj事件里发生的一切呢。不过雾天狗在这里是不是说明那个组织的人也在这附近？ 泉月烨将这七天的危险系数再往上提升了一个档次。其他人说不定还会因为金钱遵守游戏规则，但是那个名为鸿鹄志气的组织很明显是针对自己，有时候为了击杀自己不一定会听咸口鱼的话。 雾天狗还没反应过来，以为泉月烨是自己某个时候的仇家，他开口就说道：“如果你是因为其他事情认识我的，不要算我头上，你找我们鸿鹄志气的少主啊。我这次就是来拿奖金的。” ……奖金不要我的尸体去换吗？ 雾天狗吃了两口，犹豫一下，还是凑过来问道：“要不要我给你叫外卖过来啊。”他上下打量泉月烨的身子说道:“你要是饿死了不知道算不算我的钱。” 泉月烨握紧拳头，小心翼翼地离开这条街道。他现在这种身体状况绝对打不过雾天狗，动用子弹在休息时候有点不太划算。目前看来雾天狗还是遵守休息时期规定的，除了…… “你干嘛一直跟着我？” “没有说不能尾随啊。” “我要睡觉，你能不能出去？” ”规则没有说两个人不能一起睡觉。”雾天狗大义凌然，“再说了，你晚上要是被什么东西莫名其妙搞死了，那我的钱不就没了吗？我要保护你，这一百亿美金必须是我的。” 泉月烨有点头疼，他用身上仅有的钱开了一间钟点房，洗了一个澡，处理身上的伤口，在雾天狗的监视下小憩三个小时，接着爬起来看群消息。 此刻是清晨三点钟半，还有两个小时自己的定位就会实时传到群内。泉月烨收拾东西清点弹药，将两把短刀藏在身上。他办理退房手续后，走在城市的街道上。 这条街道是青松市主城区的主干道，左前方有一个正在搭建的舞台，似乎是为了后几周的促销活动做舞台准备。右侧则是一个百货商场。两侧全部都是各种商店和名牌店。按照今天早上收集到的消息，店铺的开门时间为早上八九点不等。 四点，群内逐渐活跃起来了。 “有人看见目标了吗？”问话的人比较多，不过大部分人都没有回答，只是在闲聊。毕竟目标只有一个，没有人会傻乎乎地分享地点。 泉月烨思考了一下，对尾随在身后的雾天狗说道：“你也在群里吧。”雾天狗诧异了一下，“你知道。” “你想要一个人杀了我独吞奖金吧。”泉月烨提出建议：“等到五点钟我的定位应该就被公布了，到时候你想要杀死我难度就增加了。” 雾天狗并不觉得，他自信自己的速度，“我很快的，一下子就能杀死你。” “换取奖金的条件是带着尸体，你可以保证带着我的尸体在围攻下跑多远？或者说，你自信可以在五百多人的围攻下，保证尸体还能看出来是我？”泉月烨说道：“如果想要拿到奖金，你不光要做到杀死我，还要保证能带着我的尸体完好地找到群主兑换奖金。” 雾天狗一听也有道理。他的个性虽然能够带人，但不是真正的空间系，其带人的范围和次数都有限定，不足以逃离五百个疯子的围攻。在现有的条件下他杀死泉月烨的概率是百分之百，但是带着泉月烨尸体安全找到群主的几率不足一半。 “你要我做什么？” “群里可以发送个人定位。短时间内你可以到多远的地方发送定位？” 雾天狗笑了，“开什么玩笑，要是你跑了怎么办？”泉月烨举起双手，说道：“你可以在我身上放任何东西作为威胁，炸弹也好其余什么东西也好。我的要求就是你可以杀死我，但是要保证我死得时候是一个全尸。” 听起来似乎也是有点道理啊。雾天狗想一下到时候定位一开和五百多人抢一具尸体的盛况，打了一个寒颤。内心的天平偏向泉月烨说的方法一点，雾天狗拍了拍泉月烨的肩膀，说道：“好好呆着。” 泉月烨眼前一空，人已经不见了。 群内，一个定位毫不客气地霸屏。“我在此处发现目标，需要人手，急需人手支援。”地点位于泉月烨所在的地方大概十公里远。 仿佛一个平地惊雷，无数潜水党被炸出来。 “爸爸马上过来。” “爷爷就杀过来。” 一排“6666”醒目。其中有人说道：“哗众取宠，谁知道他是不是骗人。” “还有五十分钟，如果不是这个地点，大家和我一起碎尸楼上。” 泉月烨翻过爆炸的留言，轻轻地点了一下。 “管理员菜鸡撤回一条消息。” “雾天狗已被管理员禁言一天。” 管理员菜鸡第一次发言，带着冷酷无比的语调，“@雾天狗，下不为例。”吃瓜群众随着这句“低调”内心充满了各种奇妙瓜，低调？低调什么？为什么要低调？而更多人的目光回到了管理员撤回的消息上。 那是之前雾天狗发出的定位——价值一百亿的目标就在那里。 去？还是不去？对于群内大部分人来说，提前泄露消息消息的可能性到底是多少？可以相信吗？如果是老实人说不定就老老实实蹲在原地等群内定位彻底开启，但这个群里都是什么人呢？都是犯罪，都是冲着一百亿美金唯恐自己比其他人慢的亡命之徒。 有时候，慢一步就不是失之交臂的问题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英雄事务所们 雾天狗回来的很快，泉月烨发完消息刚刷新第一遍的时候，他还带了梅子饭团给泉月烨做早餐。 “这就是最后的早餐了，你吃得好一点吧。”雾天狗说话的时候一点都不羞愧。泉月烨看了一下时间，四点四十五了。距离定位实时开启还有十五分钟。 “等到时间一到你就砍下我的脑袋吗？” “当然。” 泉月烨笑了笑。雾天狗并没有干涉他的行动，大概是自信能够时间一到马上杀死自己。之前还有一些对抢尸体的担忧，现在被泉月烨这么一操作他自觉是高枕无忧了。泉月烨快步向前走，他似乎一点都不着急十五分钟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只剩下十分钟了。街道的尽头有一位清洁工出来打扫卫生，主干道附近的地铁线亮起来了。天边翻滚着鱼肚白，这座城市似乎正在苏醒。从各个小巷中走出三三两两的上班族、小混混。 泉月烨看了一下群里。已经有人赶到雾天狗之前定位的地方，但是他并没有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哪里。虽然有人说“这里没人”“这里没人”显然，相信他说话的人并不多。 很多时候，人们会对掌握特权的人抱有一种奇怪的信赖感。 管理员说的话明显比普通群员要更有威信。 只剩下五分钟了。雾天狗拿出自己的面具，抽出了匕首。泉月烨拿出自己的机枪，放慢了步伐。他们已经走到了舞台手脚架的边上。泉月烨将弹夹放在最合适的地方。 一分钟，实时定位的图片出现在屏幕上方，青松市地图清晰可见。 噌——随着五点的钟声落下、短刀相接声、火焰爆炸声、人声奔跑声充斥主干道。没有过多的废话，上班族从西装里掏出了机关枪，小混混爆发出自己的个性冲过来，雾天狗瞬间用刀划向泉月烨的脖颈。泉月烨向后仰倒，雾天狗的匕首和手脚架做了一个接触。泉月烨的机枪对准上方的手脚架。 一串火花从枪口爆炸出来。手脚架的关键处被机枪打断，整个手脚架顷刻倒塌。雾天狗收起匕首，双脚发力，借助着个性闪现。他在钢管上不断出现闪现。泉月烨在钢管落下的那一刻，转身朝舞台下方跑，他早就注意到这个舞台的下方有一些箱子来储存东西，拖延时间应该够了。 整个规则的制定对他来说最有利的是：尸体兑换奖金这一条。要知道这里的尸体兑换，一要保证尸体的完整性，二、不能大面积的使用爆炸、火焰等容易损伤面目的个性。如果是为了得到奖金，对于这些犯罪来说，他们会选择刀、枪还有一些不那么过激的个性和手段。 铛——匕首和手脚架碰撞到一起。 泉月烨只觉得眼前一道白光闪过，还没有等他举起机枪，肩膀处就出现一道深深的刀痕。雾天狗太快了，只不过碍于狭小的空间，才没有一击必杀。泉月烨弯腰前进，他在赌。 赌青松市的英雄会在十五分钟内过来。 一个人在五百个犯罪的追杀下活七天，并没有限制他寻找任何外援。这个外援包括青松市内的任何势力，比如说警察、比如说英雄。群内的实时定位并没有显示店铺的名字，和普通的地图差不多。只能查找到街的某一个位置，但并能利用在舞台下这种狭小的空间中。 如果这时候有人从上往下攻击，泉月烨逼死无疑，但是这群犯罪不会选择这种攻击，甚至他们会阻止其他犯罪对舞台的手脚架实行攻击。 因为他们不知道泉月烨会不会在这种攻击下死亡，也不知道泉月烨的尸体是不是还有辨识度和完整度。 谁都想要得到一百亿美金。 昨天雾天狗的态度就让泉月烨意识到这五百人中非常重要的一个问题：他们不会允许其他人杀死自己。在必要的时候甚至会反过来保护自己。 【本次游戏奖金提取需要目标尸体作为交换物，只允许单人单次提取，所有奖金只会打在一个人的户头上。】 这个条件，让犯罪合作大概率降低。 现在，泉月烨就在赌。 赌输了，就是死！他将机枪重新背在背上，从裤脚和袖子中找出手枪部件快速组装起来。完成这一切后，泉月烨屏住呼吸，蹲在狭小的三角空间中听外面的动静。 坍塌的舞台外，雾天狗放弃发动个性。他的脸色并不好看，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他虽然企图对泉月烨发动必杀，但屡次因为落下的手脚架放弃。等到手脚架全部落干净的时候，空间已经不利于他发动个性了。 他的个性【闪现】是将人的全身快速出现在某一处，如果运用不当或者转移到的新空间过小会出现尸首两处的状态。泉月烨现在缩在的三角空间只能再容纳半个成年人，雾天狗再使用个性就不是杀人，那是自杀。 雾天狗恨恨地哼了一声，并没有离开。他手中拿着匕首，看向周围慢慢围上来的犯罪们。群里正在热切的聊天，当然这个热度只是表面的。 “叫做雾天狗的家伙，洗干净脖子等着吧。敢耍老、子。” “集体碎尸活动，又要的请报名，现场报名。我们组团一波杀。” “爱护狗狗人人有责，大家今天晚上吃狗肉火锅如何？” “支持楼上，让我们把雾天狗杀了下饭吧。” 雾天狗冷笑一下，他并不在意这些人怎么说自己。因为他有实力，打不过也可以跑。在逃跑上雾天狗不相信自己会输。 轰——蓝色的火焰席卷而来，雾天狗个性发动，手中匕首一抖，和火焰的主人对上。他记得这位的名字，似乎是……荼毘？ 雾天狗之所以会记住这位的名字，只不过因为他是这群人中少有的非犯罪分子。可以说是榜上无名者，这种人要不是没有真正的犯过罪，要不就是犯罪一直没有被人查出来。 雾天狗宁愿相信对方是后者。他懒洋洋地说道：“再放一下试试看？“荼毘瞥了雾天狗一眼，火焰暴起双手猛然扣在雾天狗的面具上。 “如你所愿。”幽幽火焰仿佛来自地狱的呼唤，“你是叫做雾天狗是吧。” 与此同时，青松市所有的英雄事务所负责人接到紧急通知：“青松市森木商业街确定遭到攻击，监控已检测到四名d级犯罪、三名c级犯罪、一名b级犯罪出没。请英雄尽快前往事发点处理。请尽快处理……已向临市发布预警通知……请各大事务所注意，请各大事务所注意，请各大事务所注意。” 第一百一十八章的作死开始 英雄事务所基本的工作是取缔违法犯罪行为，出事的时候警察会向他们请求援助，这些请求会分地区一股脑的发送过来。只有极端情况下会想周边城市事务所发起救援请求。 正常情况下都是涉及到三四个城市的重大自然灾害、跨地区的犯罪行动才会让不同区域的事务所联合起来。不过这一次确实是让所有人都震惊了一下。 据不完全统计，在青松市已经出现两百多名犯罪，目前已经确定有一百一十一名d级通缉犯、六十三名c级通缉犯、二十五名b级通缉犯和一名a级通缉犯。每一位通缉犯手中都无辜者的鲜血，其中不乏有杀人狂魔、电锯杀手等都市传说的原型。 青松市周边城市某英雄事务所中，任侠英雄第四异类匆匆赶到办公室打开早间新闻，“据悉今日早晨五点起青松市出现大量通缉犯……希望诸位市民注意自身安全，近期减少或者取消前往青松市的行程。” 两个正在热身的实习生切岛锐儿郎、铁哲彻铁看过来，他们对捕捉犯罪有着莫名的热衷。在他们眼中看来英雄天生就是为了克制犯罪而产生的。捕捉犯罪是英雄的重要任务。 “青松市那边现在情况怎样？”事务所内的各位忙碌起来，有的人在和青松市联络，有的人则是开始查找资料。切岛锐儿郎看着忽然忙碌起来的事务所，感觉自己进入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中。 这就是职业英雄的世界吗？ “派一些人去支援青松市。”第四异类说道：“这次可真的是来势汹汹啊。” 两百个犯罪也是够呛的…… 然而事实上并非是两百人，泉月烨观察群内的状况，现在没有人闲聊，所有人都朝着目标所在地：青松市主干道，也就是森木商业街前进。十五分钟，英雄到底能够来多少？会不会在路上被阻拦甚至更加严重点，被这些罪犯杀掉？这些全部都是未知数。 泉月烨把自己困在这里面，确实是短暂安全了，但也变成了瓮中鳖。 他摸着子弹，清点了一遍自己现在的装备。现在还能怎么办？手枪是绝对打不出路的，但是用机枪来暴力开路，在狭小的空间内极容易伤到自己。群内有人已经到了商业街，他拍了一个照片，骂道：“干！人呢？” “我也到了，人在哪里？” “不会又是虚假定点吧。” “不一定，说不定藏起来了。那位大哥看见人了说一下啊。”会有人说出来吗？显然是不会。大家都在竞争，目标只有一个，狼多肉少谁会把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消息贡献出来呢？泉月烨看着群内一帮子人在继续抱怨，将身子放得更低一点。 一，那些人虽然来到了商业街，但是并不知道自己的具体位置。展现在大多数群友面前的是一个报废的舞台和正在打斗的二人组。 二，五百人看似很庞大，但是谁都不相信谁。同时也没有谁会把自己的消息贡献出来。 外面来了不少人，但还没有英雄到现场。不知道都在做什么啊。泉月烨狠狠地握了一下手枪，随时保持高度警惕状态。群里渐渐的没有声音了，来的人越来越多，所有人都僵持不动。 谁先动，谁大概就会开一个头。 青松市的英雄们赶到现场时，见证了一个通缉犯大聚会。“这是在非法聚会吗？” “你怎么不说他们是在游行呢？”英雄的人数并不多，整个青松市的英雄聚集在一起也不过是五十多人。平日里维护治安、捕捉犯罪都是绰绰有余的。但，没有说让他们一口气面对五百多个人啊！ 群里安静一会儿，忽然有人说道：“杀了吧。” “好。” “可以。” “全部吗？” “都行。” 泉月烨心中一跳，他意识到情况已经脱离了自己最初的想法。他一开始是计划是寻找一个安全地带，等待英雄的到来，在这中间只要犯罪们被支开。面对少部分的犯罪，泉月烨甚至计算过从各个事务所到事发地点的距离。 开车十分钟。 开车十分钟可以到达的！只要时间差抓的好，泉月烨相信自己可以在英雄的庇护下最起码活下来。甚至他可以请求英雄护送他离开。但是他没有想到，所有的时间都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犯罪来的太早，英雄来的太迟，这已经成为一个完全不正比的杀戮场。 咸口鱼发送一个小窗抖动：“嘛，想法很好。现实很残酷啊。”外面打斗的声音响起来了。泉月烨将自己的身子压得低一点，低一点更加低一点。 你不能出去，你出去就会被杀掉。 咸口鱼继续发送消息：“不过你的选择也没有什么错误的。” 外面，犯罪们群起而攻之。一位英雄被洞穿了心脏，他手上还准备着下一次的攻击，此刻缓慢地落在地上。几个人头滚落在地上，拿着刀的犯罪不以为然地舔了舔刀上的鲜血。雾天狗也停下和荼毘的战斗，他穿梭在英雄中间，小心地让自己的衣服不沾染血液。 “说起来，我和这个地方的英雄都认识。”咸口鱼说的很平淡，“以前啊，青松市最棒的英雄事务所是泉月家。” 泉月烨没有松开手中的枪，他的耳边回荡着打斗的声音，还有骨头被折断的声音、刀落在人身上的声音甚至是血液迸发出来的声音。一切的一切都在向他描绘外面的血腥杀戮。 咸口鱼也不在意，他继续说道：“泉月家，也就是你们家真的是我见过最虚伪的最柔软的家伙。你还记得那三个小孩吗？”咸口鱼发过来一张照片，他说道：“听说这个事情后我觉得你可太圣母了。”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被三个完全不认识的小孩子羞辱之后，还能毫无芥蒂的一命换一命救下他们，哪怕事后这些人一点都不感谢你也没有关系。但是现在，在你所谓的计划之下，外面的英雄正在被一个一个的杀掉。而你，唯一一个可以出来阻止这一切的人却缩在这里，为自己的性命担忧。”咸口鱼的话像是一把刀刺在泉月烨的心上，群里已经在报数了。 还有二十多个。 还有二十多个英雄在顽固支撑着。 咸口鱼说道：“泉月烨你还想要做英雄吗？”泉月烨不知道怎么回答对方，他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做什么，这个做什么和自己是否是英雄无关。 只是他觉得应该做。 他拿起手枪，对准箱子开了数枪。混乱中，枪声只是吸引了一部分人的注意力。绝大部分的人都在围剿英雄的战斗中浴血享受。泉月烨用枪托砸了几下，将箱子的一面撬下来了。 他，能够出去了。 也有人看到他了。 毫无疑问，泉月烨再次找死。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一位英雄登场 五百对五十是一场单方面的碾压。这其中加入一个微不足道的一也改变不了什么。但是这个一，如果变成了泉月烨，那个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泉月烨打枪的那一刻开始就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等到他完全出来暴露在阳光下时，所有人都停下自己的手。 “还有一个孩子！”英雄们挣扎道：“快离开哪里！”犯罪们兴奋不已脸上是止不住的杀意，其中有几个人放下自己手中的猎物大步朝着泉月烨的方向过来。泉月烨将袖子中的枪掏出来，一把顶在自己的下巴上，另一手拿着枪对着前方，指着闪现到自己面前的雾天狗。 噌——刀出鞘。 咔——扳机轻轻扣住。 “你在做什么？”雾天狗的刀停在泉月烨的眼睑前。泉月烨笑道：“你可以试试看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子弹快。”说话的时候他还把枪往上顶了两下。 从下巴开枪，毫无疑问，人的脑袋是碎掉了。整张脸也会完全看不出样子。雾天狗明白泉月烨的意思，更清楚对方是利用最后一条“关于尸体兑换”来做文章。 如果泉月烨把脑袋都打炸了，在场的五百个人谁都不要想得到一分钱！雾天狗想得到的东西，其他人自然也能够想到。群里面已经开始吐槽了，无非是对泉月烨玉石俱焚的举动表示无语。他们是想要动，但是要上去一得跨越过雾天狗，二得快的过子弹。在没有百分之八十的胜率之前，谁都不想贸然出手。气氛一度僵持。 忽然在群内，管理员菜鸡发表言论：”那个拿刀的是雾天狗吧。” “我擦？我擦？” “我擦，老子就知道他发错误定位没好心。” “求好心人告知个性，我组队拿首杀。”绝大部分人表示自己要杀之而后快，但更多的人保持潜水的姿态。部分人士表示自己可以出谋划策绝对不出力气。五百人的犯罪团队一时间陷入了尴尬的气氛，除了少部分还在和英雄对抗之外，都看向了战况的中间地带。雾天狗显然也在水群，不过他现在没办法发言。 ”如果他们知道菜鸡就是目标，一定会非常的……怎么说呢？”雾天狗的刀有步步逼近的嫌疑。泉月烨笑了一下，将对准雾天狗的枪收回来，顶在自己的太阳穴上。 他还是那句话，大可以试试看。雾天狗本人虽然能够闪现，但是很明显他的闪现只能全身移动，无法移动部分肢体。 荼毘打了一个哈欠，说道：”好无聊啊。”英雄已经开始撤离，犯罪们没有阻止他们离开，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杀死泉月烨才是主要目的。泉月烨出现之后立刻将他们从对抗英雄的统一战线分散为个人对战的状况。 “@全体成员。已经查清用户@雾天狗作弊，经过全体管理员开会，剔除雾天狗参与本次活动。”管理员菜鸡再次冒泡，特别说明：“目标成员如果被雾天狗杀死，各位的奖金清空，同时此人的奖金将会翻倍。” 群内吃瓜群众目瞪口呆，“什么？” “狗管理，你在说什么？” “群主呢？群主在干人事吗？” “雾天狗在哪里？谁认识的快点出来！”群内成员彼此之间只在脑内网上交流，在脑内网中没办法查彼此的消息，用户名可以随意更改。谁都不清楚网上和你聊得正开心的人是不是你某一次战斗中留下的仇人。在群里，谁都不会轻易地将自己的照片交给对方，更不会暴露自己在群内的消息。 在完全未知的情况下，甚至不清楚谁是雾天狗的情况下，最好的选择是什么？是保证在泉月烨的性命，一直让他活到他被自己杀死。莫名其妙被提高奖金无意之中成为众人仇恨对象的雾天狗内心复杂。 他被禁言了，但还可以窥屏。目前为止他也是唯一一个知道泉月烨就是管理员菜鸡的人，但他没办法发言，更没办法用现在奖金翻倍的身份去说，“菜鸡管理员就是目标。”没有人会相信的，特别是这群人还觉得你妨碍到自己的时候。 管理员菜鸡还在继续发言，“后期会公布违规成员，违规成员如果被击杀并且证明身份，将会赋予击杀者一万美金。作为补偿，一旦违规者击杀目标将会得到双倍奖金。” 啧啧，玩得有点大啊。雾天狗啧吧啧吧嘴巴，玩味的看过来。他的刀凑得更加近一点，“六百万美金？” “卖了整个青松市不知道能不能凑齐。”泉月烨笑了一笑，“怎么，相信了。” “有点心动。”雾天狗不再犹豫，他刀快速收回就在泉月烨刚刚松下一口气的时候，膝盖忽然砸在泉月烨的腹部，将人狠狠地摔在手脚架上。泉月烨背上被砸出一片乌青，他吃痛一下，枪顶到下巴，差一点把牙齿都磕掉。 雾天狗眼疾手快闪现到泉月烨面前，一脚踩着他的手，一脚将他的肩膀才踏实，将刀刺入泉月烨的手腕中。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泉月烨就算再群里怎么发布虚假消息都是没用的。雾天狗扣住泉月烨的脖子，只要拧一下，他就能让这个孩子的脊椎分离，断绝生机。 磅——数个个性从雾天狗背后爆发，所有人哪里管得上逃跑的英雄。他们在雾天狗暴起的时候就蜂拥而至，各种个性铺天盖地上来，全部对准了雾天狗毫无防备的背部。 “啧。”雾天狗嫌弃的看了一眼泉月烨，话不多说瞬间闪现。失去雾天狗在前面拦截的泉月烨彻底暴露在众多个性之间。太快了，来不及的！其中泉月烨只能辨别出火焰、风暴、沙土等自然系的个性，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比如说肉块…… 泉月烨拔出插在手腕上的刀，他的手腕已经无法活动了。要不要开个性，第一个个性…… “快和我走。”一个声音在泉月烨耳边说道，接着泉月烨感觉自己身子一轻被人扛在肩上。他低头，发现好像是什么东西在自己面前晃悠两下。他拍了一下，果然是人。 对方一手扛着泉月烨，一手翻过手脚架，躲藏在里面，恨铁不成钢道：“现在的小孩子难道都这么早上学吗？” 泉月烨：？ “你不是早起上学然后被卷入到这场战斗中吗？”对方看他的眼神多了一丝怜悯，“不过你不要怕。”对方褪去个性，露出一口大白牙，模仿欧鲁迈特的动作小声逼逼，“因为，我来了。” 巨大的气浪将两人前面的遮蔽物统统吹翻，泉月烨用着能动的手和胳膊将机枪取下来。他知道自己估计是逃不过去了，这个莫名其妙出来的家伙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对方似乎很喜欢笑，面对这种状况还在笑，“我会保护你的。” 第一百二十章 类似黑子的能力 泉月烨看着对方，他意识到这个家伙应该是个英雄。他将泉月烨护在怀中，“抱住我的脖子。”随后徒手将一块巨大的铁板横在身前。巨大的冲击让两人双双飞出去，泉月烨感觉到自己的面前噌的出现一个人影。 雾天狗！ 这家伙并没有死心，在泉月烨和英雄被气浪卷起的一瞬间，他瞬移到泉月烨的面前手中刀对准心脏所在的位置刺下去。泉月烨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来到，护着他的英雄抬起一只手，拦住了刀刃。作为代价他的手臂被刀刺穿。 磅——战况在瞬息之间变化，从上方爆射出数枚流弹。泉月烨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些是陶瓷子弹，比起钢弹，陶瓷制作的子弹在爆炸后产生的碎片杀伤力更大。他想要提醒抱着自己的英雄，没想到对方反手将他的脑袋按下去，“小心。” 泉月烨听到子弹入肉的声音，他不确定这些子弹到底到了什么深度，但在这种情境中受伤已经很不利了……“学长。”焦急的声音从手脚架的另一头传过来。声音虽然微弱但还是传入两人的耳中。 学长？泉月烨还没有来得及疑惑。 被称为学长的英雄就带着泉月烨发动了个性，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消失了。不，也不是消失，应该是隐藏起来了。在五百犯罪的面前，两个人仿佛失去了踪迹。泉月烨甚至看着学长英雄带着自己从一个犯罪眼前走过，犯罪丝毫没有动静。 可能是某种善于匿藏的个性，泉月烨想到了a班中见过的隐形妹子。 难道是一种可控的隐形？ 两人走了一段路，穿过手脚架来到了后面。这原本是舞台的后面，预留出一条路给演出人员走的，此时居然正好能够让一人通过。而一个女孩就在走廊总等待着两人。 “学长。”女孩压低声音上前，说道：“你也太不小心了吧。” “嘘。小心。我们快走。”学长接触个性，他将泉月烨放在地上，问道：“可以自己走吗？”泉月烨没有回话，而是拔出枪对准学长。 磅——他一枪击中学长背后的追兵。他在群里有着实时定位，就算学长能够隐身，也没办法消除定位。他继续和这两位无辜者一起走，只能是害了他们。泉月烨叹口气，他内心决定一个人行动。 还没有等他想好如何说出决然的话，学长一把将他扛在肩头，语气有一点惊讶，“我说怎么有点硬呢？原来是枪啊。千惠理，炸药好了吗？” “学长，好了。”女孩转头就走，“我开始了。” 轰——泉月烨感觉自己的耳膜都要被震碎了。他被学长扛在肩膀上，可以清晰的看见他们走过的通道被爆炸摧毁，外面兵荒马乱。泉月烨打开群里，发现哀鸿遍野，一眼过去全部是骂娘。 那些炸药经过精心的布置，虽然本身的威力不大，但在关键之处布置下去，最后造成了一连串的骨牌反应——泉月烨稍微扫了一下发现有二十多名犯罪被压在舞台下面。而所有人都被堵在通道的外面。他们谁都找不到新的入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泉月烨被人带走。 泉月烨呢？则是和两位疑似英雄的人走出了舞台后方的巷子，在他们的面前是一辆越野车。学长脱下战斗服，他的背上有不少的碎片，不少完全没入肉中，想要拿出来要费劲不少。泉月烨自告奋勇道：“我会一点急救，我来吧。有纱布或者酒精吗？” 被称为千惠理的女孩从后备箱中找出一瓶伏特加，递过来。她看着泉月烨瞪大了眼睛，眨巴眨巴，迟疑道：“泉月……泉月烨？” 泉月烨全身绷紧，身子往后退，手中的枪对准女孩。 ”是我啊，我是清宫千惠理啊。”女孩摇摇手，学长乘机抽走千惠理手中的伏特加。清宫千惠理说道：“我是你在雄英英雄科考试中救下的那个人，你……你不会忘了我吧。” 泉月烨并没有松懈，虽然他确实忘了还有清宫千惠理这个人物存在。 学长大口喝了一口酒，没有处理伤势，将两个少年拽上车，自己坐在驾驶座上，长呼一口气，“坐好。”发动机轰轰响起，像是离弦之箭飞出去。匡——巨大的肉山从一侧的房屋中撞出来，砖石碎块砸在车顶，直接砸凹了一块。泉月烨缩了一下脖子，他打开车窗，伸出半个身子打算狙击后面的追兵。 清宫千惠理将他拽住，“小心。”从左上方的二楼窗户中飞出一道长条的绸缎，绸缎缠绕住泉月烨的手，差一点将他整个人拽出车子。清宫千惠理迅速用刀子将绸缎切断，她手中的刀明显是特殊的材质制作的。 泉月烨忽然被拉出去，接着又被切断了绸缎，整个人弹到车门上。后背砸得生疼。他摸着地面。前面的学长沉声道：“你们两个做好。千惠理，给我定位。” 清宫千惠理的个性是【透视】也就是能够看透一切事物的本质，这其中包括了各种建筑。她发动个性的时候，整个世界在她眼中只剩下线条和透视。清宫千惠理说道：“九点钟方向十五人，六点钟方向二十七人。” 发动机像是草原上的野马一样嘶吼起来了，学长咬着牙踩油门，车窗涌入的风像是拳头一样砸在少年少女身上。学长一扭方向盘，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清宫千惠理整个人直接压在泉月烨的胸膛上。 如果不是时候不对，说不定这个动作还充满了暧昧。 叱——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哀嚎，沙土飞扬。学长拿起伏特加准备给自己壮壮胆，他一手控制方向盘，一手去拿酒。挡风玻璃撞上什么东西，一只带着血的手出现在玻璃上。泉月烨直起身，将清宫千惠理一块带到座位上。他手中的枪一直拿着，从没有松开。 血手不只是出现了一下，接着迅速地出现了三四下。但是只能看见玻璃出现裂痕，却没有看见人或者尸体。泉月烨掏出枪，对准挡风玻璃最明显一处破碎痕迹。 哗啦——随着再一次血手印的落下，半只手臂染红的雾天狗带着刀从挡风玻璃哪里杀过来。学长一个打死方向盘，差点将雾天狗整个人甩出去。泉月烨拽着座椅，手指在皮座椅上留下抓痕。 他没有一丝丝的犹豫，相信自己对准之后迅速开枪。在不到两米的距离内，雾天狗没有躲过这一枪，不过同样泉月烨因为车子的转弯，没有完全对准。这一枪只落在雾天狗的腰部。 ”低头！”学长咆哮道：“都低下！都低下！”挡风玻璃整个被撞碎，几个假人模特撞入到车内，七七八八的衣服挂在车子撞歪的前视镜中。他们这是撞到了一家服装商店中。清宫千惠理一直关注着周围的状况，她焦急说道：“学长，他们已经往这边过来了。” 泉月烨从群里也得知，无数犯罪因为撞车这一巨大动静朝着这里过来。学长一咬牙，马上倒车，“现在街上的路况怎么样？” “商业街全部被封锁了，外面的路况还是一样。如果我们擅自出去会干扰到城市的治安。”清宫千惠理快速回答，“学长，现在怎么办？”学长深吸一口气，他说道：“你们都不要出声。” 一股庞大的能量将整个车子都包围住。泉月烨惊讶地发现那些犯罪们来到了此处，和之前一样他们并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东西。 他们完全看不见巨大的车子。所有人似乎对车子熟视无睹，他们郁闷地讨论着三个人到底去了哪里。学长因为使用个性额头上冒出冷汗，他咬着牙显然这可能超过他的个性使用范围了。 个性【忽视】能让其他生物对自己和一定范围内的事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泉月烨和清宫千惠理确定过学长的个性之后，将自己所有的枪支掏出来。他开始拆枪。 第一百二十一章 隐学长的个性 “你在干嘛？”清宫千惠理看见泉月的动作，喊道：“泉月烨。”泉月烨没有理会，车子一个漂移，撞到什么东西，两侧的窗玻璃哗啦一下砸在泉月烨的手上和脸上。泉月烨护着自己的枪械，清理干净上面的碎屑，将最后一个部件安装上去。 在拆卸枪械的魔鬼训练中，神枪手老师要求他在组装之后还要打得出枪。这个训练不光光是让泉月烨熟悉枪械的结构，也让他在重组枪械的过程中误打误撞组合出一些有缺陷但是威力强大的枪支。 他将手中的手枪拆开后重组，从外表上看枪支比原先要臃肿，失去流线型的线条。握把的地方也不符合人体工程学，但是泉月烨却知道这把枪看上去奇丑无比的枪会爆发出何等强大的威力。 这是他在无疑中发现的一种组合枪，改装后的枪射程更远，缺点则是瞄准度下降、不能长期使用。学长还在开车，他的个性已经在慢慢褪去。个性的使用是有极限的，能够在急速中让整个车子消失在所有人眼中，已经相当不错了。学长挑着偏僻的地方走，一是露面宽阔，二是行人少减少误伤。 三人不知不觉开到了青松市的环山山道上。学长的酒没了，后面也暂时看不见追兵，他松口气。泉月烨蓦然对准他的斜上方开了一枪。 树林中飞鸟惊起，一个人影从树上掉下来。学长颇为不好意思，他自己都是快毕业的准英雄了，现在被一个孩子救了……怎么说呢？有点不太好意思。他露出笑容想要给予对方安慰。 “没事的，他们追不……嘶。”学长抬胳膊的动作牵扯到背后，他背后的陶瓷碎片整个卡在肉里，要想拿出来必须要动手术了。泉月烨没有放松警惕。他一直关注着群里的状态，现在只是正午十二点。还有近十一个小时要熬过去。 清宫千惠理有点着急，她对泉月烨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穿着英雄战斗服，手上拿着一根细长棍状物。她将棍状物收起来，按了一下开关，从棍子头部冒出尖刀。清宫千惠理拿着刀似乎想要把学长背后的碎片清理出来。 泉月烨是看不下去了，他上前阻止道：“你这样会让伤口感染的。”他观察四周，奈何对周围环境真的不熟悉，只能求助眼前两人，“你们知道哪里可以阻拦人一下吗？易守难攻的地方。” 清宫千惠理显然对这里也不熟悉，有点难为的摇摇头。她是为了职场实习来的，和雄英挑人的举动不同，清宫千惠理能够来到青松市的事务所实习是因为她父亲找人给她开了后门。 对比起来，青松市本地人的学长就熟络多了。他想了一下，指着另外一座山的山尖尖说道：“有倒是有，就是太远了。” 学长说山涧中还真的有一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是一个古早家族的宅子，不过那个家族早就人去楼空。“主要还是有点远，难走。”学长背部开始结痂，泉月烨一边听他讲话，一边做了紧急处理。处理结束的时候，双手都沾满了鲜血。泉月烨将手枪重新拿在手中，终于有了一点安全感。 车子已经没有油了，泉月烨不知道群里那些人现在在哪里，到了什么地方。早饭只吃了一个饭团，他现在饥肠辘辘。学长带着伤将两个孩子带到山林中，给他们找了一些能够吃的野果果腹。 泉月烨心事重重也没有吃多少。 学长看着他笑了一下，说道：“嘛，那些人是冲着你来的吧。”泉月烨犹豫一下，点点头。他不希望自己欺骗眼前的男人，不光是因为这人为了救自己而受伤，更有一部分是因为自己利用了英雄这个群体。泉月烨他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 恍惚之间，泉月烨感觉那场屠杀再一次出现在眼前。 “小孩子带着枪支是不予许的，不过情况特殊，回去我帮你写一份报告。”学长咬了一口果子，说道：“你和千惠理一样叫我隐学长好了。” 隐学长是杰物学院的三年级生，这次出来是顺便回家一趟，他已经确定好了实习的事务所。他甚至和泉月烨开心的交流起来，“原来你就是小烨啊，千惠理经常和我们说起来。雄英英雄科考试的时候麻烦你照顾千惠理了。” 他们现在正在朝着隐学长说的古宅走去，三人成三角队形走。隐学长在最前面开路，泉月烨和清宫千惠理在后方。清宫千惠理还要负责侦查工作。 “说起来，你是在雄英念书的。你认识通行百万嘛？”隐学长折下一根树枝当做拐杖，“他是我见过最努力最刻苦的人……”话音未落，隐学长单手持树枝抽向虚空中某一点。 咔擦——树枝和刀尖相互碰撞，拇指粗的树枝完全不是尖刀的对手。雾天狗的全身出现在半空中。他的嘴巴里还叼着半根热狗。下一秒人就快速闪现在泉月烨的背后。还没有等他抬手，泉月烨整个人都从雾天狗眼前消失了。 隐学长个性【忽视】发动。 雾天狗被忽然消失的泉月烨吓了一跳，他没有着急做第二次的闪现，而是落在地面开始寻找蛛丝马迹。接着，他的腹部收到一记重击，隐学长出现在雾天狗的面前，他的手中还是只有那截树枝。 树枝还是那树枝，但是隐学长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那是一种坚定不移想要保护什么的眼神，拥有这种眼神的人都非常的难缠。 雾天狗活动一下自己的手脚，他将嘴巴里的热狗吃干净，舔了舔手指。噌——没有什么废话，刀就到了隐学长的眼前，下一秒这把刀就可以将他的眼珠子挖出来。隐学长直面而上，个性【忽视】和雾天狗的【闪现】几乎是同时间爆发，双方一个靠着速度，另外一个靠着转移敌人的注意力躲避攻击。 被隐学长庇护的泉月烨和清宫千惠理完全看不清楚两个人的动作。看不清雾天狗是因为对方太快了。完全捕捉不到对方的动作。而看不清隐学长则是因为对方的个性忽视，就算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隐学长身上不知不觉也会完全忽视掉对方的存在。 泉月烨清楚隐学长背上还有伤，他很想要给雾天狗来一枪，但双方对招难分难舍，泉月烨对自己手中的改装枪准度没有自信。清宫千惠理说道：“泉月烨，学长不行了。” “什么？” “我的个性是透视，学长的伤口似乎撕开了。还有、一件事情。”清宫千惠理面色严肃，“隐学长是主辅助的英雄，他撑不了太久。” 第一百二十二章 雾天狗提出合作 英雄并不是一个单打独斗的行当，在现有的英雄分类中，有擅长战斗的英雄，有擅长营救的英雄，也有擅长卧底和侦查的英雄。像是雄英高中的13号英雄就是专门负责营救的。隐学长从一开始就是主攻侦查方向的辅助英雄，对于他来说战斗真的不是优先选项。 但面对雾天狗这种快攻的对手，一味的放手只能让自己落入下风。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隐学长是在无奈之下才选择进攻。一旦隐学长的速度和精神集中有所下降，雾天狗必然能够轻而易举取得人头。 泉月烨咬着牙，他说道：“你和隐学长有配合过吗？” 清宫千惠理摇摇头，她虽然是认识学长，但一个一年级一个三年级，再怎么安排都没办法在一起实战磨合。“泉月烨你不要冲动，贸然上前很容易打乱学长的节奏。” 真正的对战胜负就在一瞬间。 泉月烨不甘心的放弃心中用枪械强行介入的想法。他打开群消息，发现一眨眼时间已经上了99大部分的群友正在朝着泉月烨所在的地方赶过来。最近的一人只有一千米的距离。泉月烨毫不犹豫，在群里发布新的消息。 管理员菜鸡：雾天狗已经接近目标了。附近有没有人？ 几个人上来冒泡：“什么速度？” “这他妈的秒速啊。” “管理员在现场？” 泉月烨默默地使用了现场截图功能，他发现脑内网直接连通自己的视觉，自己所看到的东西可以截图到群内。 菜鸡发送图片：雾天狗在打斗中一晃而过的脸。从图片上看不清楚雾天狗的身体，脸只有半张，余下都是模糊的残影。 围观吃瓜群众：“我擦” “我擦” “我草草。” 这他妈的是人吗？有人忍不住@泉月烨，吐槽道：“管理员，你这个动态捕捉太销魂了。”看上去雾天狗和鬼一样，还是那种没有脚飘忽不定的幽灵。泉月烨能够怎么办？他只好解释一下。 “这是因为雾天狗的个性。他的个性好像能够快速出现，然后消失。在同一时间可以多次出现。”泉月烨尽可能的描述清楚，“不过他的个性好像只能让全身出现在一个地方，不能只出现半个身体。” 群内有人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哦，那个号称犯罪界最快的男人吗？” “嗯？那个英雄界最快的霍克斯比起来呢？” “不知道。管理继续说。我还有五分钟就到战场了。”群友附和道：“这个小子我有点印象，上次是他跑得快，这次爸爸一定要宰了他。” 泉月烨看来有戏，他拍了一段十秒的视频发送上去。视频中，雾天狗的攻击越来越快没有一丝一毫的疲倦感，反观隐学长已经出现乏力感，甚至个性的发挥也受到了影响。 “嗯，果然是很讨厌的空间系。” “就是那个可以获得双倍奖金的男人？要不要先弄死他。感觉他很会作妖。” “主要是空间系太能逃跑了。而且这个男人不好杀。” 在英雄社会，空间系的英雄和治疗系的英雄都属于比较稀少的哪一种。大部分的空间系和治疗系人才在年幼的时候就被重点关注培养。有的像是以前的泉月家一样形成有特色的英雄世界，有的则是依附在财团和政府旗下。像是雾天狗这种沦为犯罪的很少。 但大部分都会成为让警察和英雄头疼的大毒瘤。 而泉月烨现在群里所看到的是一群犯罪在讨论如何弄死另外一个犯罪。讨论的人不多，只有十五个左右。其余的四百多人依旧是保持沉默。泉月烨知道这十五个人中有五个愿意出手就很不错了。 “小心。”清宫千惠理将泉月烨扑倒在地面。一把尖刀擦着两人的头顶过去。雾天狗笑着一个打滚消失在他们眼前，重新接回到和隐学长的搏斗中。他那一刀似乎是在提示泉月烨：你逃不了的。 该死。 这也是确定两个信号：一、隐学长的个性已经开始不稳定了。二、雾天狗游刃有余。 刻不容缓。 泉月烨看向群里，犹豫许久，说道：“其实……”刚刚发出去，他就马上撤回。不可以，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太冒险了。不可以这样。泉月烨你不要拿着自己的命去做这种赌博……风险太大了。你永远都不清楚那些犯罪的脑回路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在心里还有一个声音在说道：“你必须这样做，不然隐学长支撑不住会被雾天狗杀死的。”“只有你能够改变这一切了。”两个声音在脑海中吵闹。泉月烨看着空荡荡的对话框不知所措。 “你们两个快走。”隐学长已经看见远处赶过来的人群，他自己是不担心的，但两个孩子在这里他不敢将自己完全隐藏起来，“千惠理，你带着人离开，快点。” 清宫千惠理不情不愿，她通过透视也看到了来的人数量，知道自己两个留在这里也是累赘。她抓着泉月烨的手，带着他开始寻找安全的庇护所。泉月烨问道：“隐学长呢？” “学长的个性是忽视，他可以让那些人完全忽视自己。”清宫千惠理有点紧张，”我也不知道学长的极限在哪里。但我们在哪里绝对是拖后腿。” 泉月烨也默认了这个说法。只是第二天，他已经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渺小。甚至影影约约他便开始同意咸口鱼在第一天对自己的评价：菜鸡。 比起同龄人，泉月烨又更加丰富的战斗经验。但限制于能力运用和近战，他和这些穷凶极恶的犯罪比起来真的是菜鸟。 “来了多少人？” “一百多，后面还在增加。”清宫千惠理带着泉月烨找了一个树洞，她开启个性可以直接穿过树木看到人。泉月烨摸了摸地面，将子弹换上去，说道：“能看到地面吗？”他担心有人会从地下突击。 另一边，目睹泉月烨和千惠理离开的隐学长松口气。雾天狗停下手，他站稳看向浩浩荡荡的犯罪大军，笑道：“你今天看来要死了。” 隐学长身上有数道刀痕，血将他的战斗服染红，“反派死于话多知道吗？”雾天狗对杀隐学长没有什么兴趣，他的目标是泉月烨。问题是，他被隐学长牵制后完全不知道泉月烨身处何处。 他的个性可没有自动导航功能。 “你应该有那个女孩的联系方式吧。告诉我，我把那个男孩杀了，一百万美金分给你一半。”雾天狗大方说道：“这是你累死累活干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英雄。” 隐学长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第一百二十三章 特殊头衔双倍钱 泉月烨和清宫千惠理躲藏在树洞中，树洞并不大，两个人挤在一块儿。并没有产生任何的不好意思，他们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外面的敌人身上。 活下来，这个念头出现在两个孩子身上。 泉月烨将手枪握在手中，他将自己的外套拉开，从里面拿出零件，拼凑出另外一把枪。“给你。”清宫千惠理摇摇头，“我有武器，你是治疗系，你拿着吧。” 泉月烨也就不客气了。他靠在树洞上，清宫千惠理负责勘察。“外面是什么情况？” “嘘——”清宫千惠理只能看见，并不能听见。她小心翼翼抓着泉月烨的手道：“你是怎么引来他们的？” 泉月烨不说话了。他内心再一次充满了内疚，”我……”他扣动扳机，对准地面来了一枪。清宫千惠理还等着泉月烨的话，被泉月烨这么一下吓坏了。 ”你疯了？“在二人脚下，泥土往外涌出，树根不断往外抬，可以听见土块石块崩裂的声音。泉月烨管不了那么多，抱住清宫千惠理滚出树洞，二人正好踩上一个斜坡，刹那刻轱辘咕噜滚到沟里。 清宫千惠理拿出自己的长棍，按动开关。棍子一头冒出尖刀。清宫千惠理将刀刺入土中，停止了打滚。二人从半坡慢慢下到低处。他们现在处于一个凹沟中。清宫千惠理环视四周，皱起眉头，情况扁的越来越糟糕了。 “他们好像被我们吸引过来了。”清宫千惠理说道：“抱歉，如果我当时反应可以更快一点就好了。” 泉月烨安慰道：”和你没关系。这个事情一开始就是因为我。”他看着群里的消息，自然知道这些人都是因为实时定位过来的。虽然说被刚刚拿一下突击吸引来的人也有，但和大部队比起来还是少数的。 要不知道不是人人都和雾天狗一样，属于可以快速移动的空间系。泉月烨和清宫千惠理分析了一下地形。他结合一下自己在群里看到的地图，发现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 他们现在算是处于山区，而地图一开始提供的只是城区地图。虽然可以看见代表自己的红点在山丘上亮起，但想要放大看细节无异于痴人说梦。这张地图似乎没有收入山间小道，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地形图。 放在群里做实况的地图是一张普通地图。和手机上导航使用的地图是一种，这种地图在大城市的交通中能够发挥大的作用。但在山林里起到的作用就大幅度下降了。 因为山林中是没有路的。 泉月烨看了一下地图的比例尺。这一点在初中的地理课上教过，泉月烨企图放大地图试试看能不能看细节，他惊喜地发现这张地图的比例尺是1：1000这就是说，他在现实中移动一千米在地图上也就是移动了一厘米。 在城市地图上可能很明显的看出来，但是他现在是在山林里啊。泉月烨再三确定这个实时定位功能，确定在没有任何参照物的山林中这个定位基本上废了一半。 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钟，积温上来，扑面而来的风都是滚烫的。雾天狗笑着闪现到隐学长的面前，他眯起眼睛道：”一般来说我不喜欢杀人。但一百万美金真的是太动人了。看你的样子，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出身。” 隐学长不为所动。他做出战斗的姿态。 雾天狗是一天都不害怕，“做英雄有什么好的呢？你说每天拿着那点钱，拼死拼活？” 隐学长摇摇头，他发动自己的个性。但还没有等他撤离出雾天狗的攻击范围，一把刀抵在他的脖子后。雾天狗的鼻息出现在他的耳后，“我现在除了那个小鬼谁都不想弄死。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隐学长点点头，他沉默地举起双手，背对着雾天狗。刀尖割破皮肤，鲜血顺着他的脖颈一直流淌到衣服里。 后面的人已经上来了，雾天狗虽然被禁言了一天，但是他还能够看到群消息。此刻更是对这些受到管理员蒙蔽的傻子嗤之以鼻，“好笑。”他抓着隐学长的双手，带着他瞬移到一棵树上。他的刀换到了前面，夹在隐学长的脖子上，“你，联系那个女孩子。” “你放开我先。” 雾天狗将隐学长脑袋磕在树上，将刀往里面一点，“不要逼我滥杀无辜。虽然我看你们这种英雄特别不爽。” 隐学长咬着牙，单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通讯器。雾天狗眼前一亮，伸手接过通讯器，下一秒，隐学长个性开启，整个人从雾天狗面前消失。应该说是被雾天狗忽视掉了。 雾天狗也懒得追上去了。他站在树上，居高临下将附近的一切收入眼中。他在树上不断闪现，期间有犯罪发现了他的踪迹，也追不上他的速度。一帮人在群里抱怨道：“艹，那个空间系属跳蚤的吗？” “追不上，追不上，算了。有人看到目标吗？” “啊啊啊啊，那位大佬知道怎么看地图吗？没有路啊，没有路啊。”群内一片哀嚎，不少潜水党都出来发表言论，“咸鱼群主咸鱼群主。” “群主咸死了，叫狗管理。” “狗管理，狗管理，狗管理出来受死！” 去拿与也饿看着一帮子复读机连续骂着自己狗管理，脸上不动声色内心充斥了mmp。清宫千惠理带着他找到了一出死角，二人躲在这里蹲下身子免去了不少麻烦。泉月烨也乘机在群里发言。 菜鸡管理：叫屁叫，再叫踢出活动。 水军大队上前附和：就是，管理是狗吗？管理明明就是菜鸡。 菜鸡管理：…… “管理管理，这个垃圾地图求换。” “一人血书求换地图。” “加一。” “加二” …… “加通缉号码。” 泉月烨去找咸口鱼小窗，对方丢过来一句，“干老子屁事。”表示了态度。泉月烨犹豫了一下，跑到群里对一帮子嗷嗷待哺等着换地图方便杀自己的通缉犯们说道：“我和群主说了，地图是换不了的。但是给你们一点补偿。” 泉月烨点开头衔一块，飞速的给当初骂自己”狗管理”的几人、提出要围攻自己的几个人挂上了“双倍奖金”的金色头衔。他在群里说道：“本群顶着双倍奖金的人，如果击杀目标将会获得双倍奖金。当然，没有获得头衔的人也不用担心，因为你们只要任意击杀一位双倍奖金头衔之人，就可以获得双倍奖金的十分之一，也就是20万美金。” 话音刚落。 空气忽然安静。 雾天狗看着自己群名称上闪亮亮的“双倍奖金”头衔，露出冷笑；荼毘看着四个大字，玩味地笑了笑，“管理似乎很有趣啊。” 泉月烨发出最后一个信号：从现在开始，本条特殊规则开始生效！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天降三明治啦 用管理的身份发布双倍奖金的谎言，这中间不是没有人发表自己的疑惑。他们认为咸鱼群主不是那种会心血来潮给他们好处的人。泉月烨特地截图了，咸口鱼那句“干老子屁事”显眼并且符合群主一贯的咸鱼姿态，成功让大家默认为“算了，有点福利还是比较好的。” 比起那种地图烂到炸，还没有补偿。还是这种干掉别人可以拿保底20万美金比较划算。要知道在这五百人中不光有d级和c级的通缉犯，还有b级甚至是最强的a级通缉犯。对于d级和c级的犯罪来说，想要从数个虎口中夺食，难度不亚于杀死欧鲁迈特。 而那些被赋予了特殊头衔的群友们，可是从d级到a级都有。杀不了a级的，杀一个d级的应该可以了吧。不少人的心思就从抢夺五百之一的一百万美金，到了这二十万美金。 难道吃不了肉，还不准他们惦记汤吗？ 泉月烨观察一下群里的消息，自认为这一招还是有点用处的。前提是咸鱼群主不要出来拆穿自己的把戏。他特地在群里说明了领钱时间：活动结束后。 五百人中到底有多少人会被20万奖金吸引走？泉月烨是不知道的，他设置了15个双倍奖金特殊头衔，算一个人扛十个人，也就吸引走一百五十个家伙。余下的三百三十五位依旧会将泉月烨作为第一追杀对象。 甚至可以说，留下的三百三十五位都是有信心拿下泉月烨人头的家伙。 人数会减少，不代表杀伤力下降。 泉月烨想清楚这一点后，打算以“躲”为主。清宫千惠理使用个性有点疲倦，她靠在里面休息一下。泉月烨就坐在她旁边整理自己的枪械。不知道隐学长怎么样了。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晚上六点。群里已经有人表示自己成功击杀了双倍头衔的人，同时向泉月烨求证。十五个特殊头衔的群友早就被泉月烨记住，被击杀之后他们的人名都黯淡下去，泉月烨不知道脑内网是个什么样子，只能含糊地说知道了。 雾天狗蹲在树上吃便当，他的禁言时间还没有到。他居高临下看着使用蓝色火焰的男子，笑了笑，“看上去你也是双倍奖金。” “比不过你。雾天狗。” 雾天狗打量地上数具焦黑的尸体，再看看男子被灼伤的肌肤，”看起来，你的个性对自己伤害还挺大的。”噌——火焰燃烧雾天狗所在的树木，一个闪现，雾天狗端着盒饭出现在荼毘的背后，筷子夹着花椰菜对准荼毘，他道：“哇，一言不合就放火。” 荼毘已经对付四波上来送死的贪财之人，火气和兴趣越来越大，“有事？” “合作吗？”雾天狗说道：“我今天拿盒饭的时候听说……隔壁支援的英雄到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犯罪们在自相残杀损失战斗力，英雄们源源不断从隔壁城市过来支援，到最后如果一个不小心，五百多人很可能阴沟里翻船。 “没兴趣。”荼毘露出一个笑容，“我对你这种人没有一点兴趣。”雾天狗耸耸肩，表示无所谓。他吃完手里的盒饭，觉得有点渴，一个闪现出现在最近的便利店，打开柜子挑选饮料。 “叮铃铃——叮铃铃——”电话响了。雾天狗看了一眼手机，露出尴尬的表情。“那个……少主啊。” “雾天狗！你他妈的再给老子惹麻烦试试看。”夜月犬一郎的咆哮声从电话里传出来，让雾天狗不得不把手机拿得远一点。店员好奇地看过来，完全不记得这位客人有从大门口进来。 “你知道我为了帮你处理斯坦因的事情花了多少心思吗？走了多少渠道吗？我让你滚到青松市好好反省，顺便调查一下泉月家的事情。你倒好。”电话那头似乎在放新闻。雾天狗听到几个词汇“青松市”、“通缉犯”。 夜月犬一郎正在气头上，“你在青松市搞什么东西？” “啊，少主，那个……我杀人呢。你不是一直很想要弄死的那个泉月家吗？” “你干嘛？”夜月犬一郎咆哮道：“你别告诉我泉月烨也在青松市。”他只是听说泉月烨要去职场实习，但想不到他要去危机四伏的青松市实习。想到自己刚刚将英雄杀手推荐到敌联盟，夜月犬一郎一个头两个大，他昨天本来抽空给泉月烨打电话，没想到得到的是无人接听。 现在想想估计也就是被追杀到没有时间听电话，或者是手机被雾天狗毁掉吧。 “不准杀他。”夜月犬一郎下令道。 雾天狗真想着如何在少主面前邀功，话头才刚刚起来，“嗯，我会努……哎？哎哎哎啊？！少主，您不是？” “我说了不准杀不准杀不准杀你听不懂吗？”夜月犬一郎冷笑道：“泉月烨不能松在青松市，我要他平平安安回到雄英。”不等雾天狗在做什么声辩，夜月犬一郎干脆利落的挂断电话。 留下雾天狗一张苦瓜脸在原地，无奈看着手机。他确实是不明白少主要干什么，但他知道如果不听少主的话，少主能有一百多种方法弄死自己。想到少主的手段，雾天狗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他挑了两杯胡萝卜汁，拿在手中闪现到山林间。 这一次，他终于认认真真的开始寻找泉月烨的踪迹了。 泉月烨和清宫千惠理在山间游走。看着清宫千惠理的个性【透视】，两人顺利的避开犯罪大部队，熬到了晚上十一点。泉月烨感觉自己要再这么熬下去，八成要给猝死。白天是不敢睡觉的，怕给人睡梦中咔擦掉。晚上是睡不着的，总想要乘着这个时间做点什么。 比如说找人。 “你要不要睡一下？”清宫千惠理好歹第一天是睡饱了的，在白天稍微休息了一下，她说道：“看起来他们都不动了。” “人还在？” “嗯。” 看来是有一波人要学雾天狗蹲守目标了。泉月烨能出去当然能出去，但他现在出去要是踩了什么陷阱死了？或者吃了什么东西被毒死，也算是死在这帮人手中。而且一旦出去就意味着要换地方，如何在一帮人的监视下换一个安全的角落，又是一个麻烦的问题。 泉月烨这么一想，又觉得不要出去更好一点了。清宫千惠理有点饿，她犹豫了一下看泉月烨没有动静，自己也忍着。泉月烨躺在地上，稍微眯一下。 睡觉的时候说不定就感觉不到饿了呢。 哐当——一瓶饮料砸在泉月烨的腰上。泉月烨拔出枪，对准上空。黑漆漆的天空连只鸟都没有，四周的树上什么都没有。清宫千惠理用棍子戳了一下饮料，确定没有危险，拿过来看了看。 “应该没有问题。”透视个性下可以看到很多东西。清宫千惠理递给泉月烨。泉月烨打开盖子，哐当——又是一下，砸在泉月烨和清宫千惠理的中间。 两个三明治。 第一百二十五章 有点儿不在状态 谁给的三明治？谁给的饮料？不管是谁在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泉月烨和清宫千惠理一点都不客气，狼吞虎咽起来。 “难道是学长？”清宫千惠理心中有个想法，她激动地想要站起来左顾右盼。泉月烨将她拉住，小声道：“外面还有人。” 清宫千惠理心有不甘的回来，她知道现在自己出去无异于送死。泉月烨明白规则上只写了不能对自己出手，但是没有说不能对其他人出手，他也不敢让清宫千惠理随便出去。清宫千惠理嘀咕道：“不知道学长现在怎么样。” 泉月烨没有回应她的话，默默地吃着三明治果腹。 他心中对卷入的二人抱有愧疚。在泉月烨的想法中中，这七天的生死战斗可以利用别人，但他对无辜者丧命抱有罪恶感。好像有一个人在他耳边不断说，“看，是你害死他们的。”“他们死了都是你的错误。要是没有你，他们不会死。” 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按照计划进行。计划赶不上变化是常态。能够把一切都掌握住的人，无一不是智商和情商爆炸的天才。 泉月烨不是天才，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他问清宫千惠理，“我们是先去找学长？还是去之前说的那个院落。”清宫千惠理更希望去找学长，泉月烨则想要离开二人，自己去寻找隐学长谈到的院落。二人在这里产生了分歧，清宫千惠理说道：“你难道认得路吗？没有学长的话我们谁都走不了。” “可是我们两个人在这里也没办法活下去。”泉月烨知道自己和清宫千惠理都不认识五谷杂粮，从小生活在城市里的两个人都没有什么野外生存经验。两个人在一起是死，分开也是死。那还不如分开，让大部分的犯罪追着自己来，让清宫千惠理找机会逃回去。 清宫千惠理的个性是【透视】。靠着这个个性她可以避开绝大部分犯罪的追杀。清宫千惠理拒绝泉月烨的提议，她说道：“你是一个治疗系，如果说那些犯罪一开始就冲着你来，你靠着枪能到什么时候呢？” 枪支弹药已经不多了，在野外也绝对没有支援。 如果这个时候学长在就好了。清宫千惠理叹口气，她不让泉月烨走。泉月烨再怎么闹也不好意思和女孩子动手。两个人蹲在角落里囫囵着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六点钟，泉月烨一个激灵被冻醒。 下雨了。泉月烨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清宫千惠理的头上，露出伤痕累累的上半身。他看了一下时间，发现已经超出休息时间一小时。居然能够多睡一个小时？泉月烨惊讶起来，马上打开群看看是什么情况。 群里波涛汹涌，骂声一片，洋溢出来的脏话简直可以做成脏话大全。泉月烨稍微翻了几页，终于弄清楚事情的起因。 雾天狗从昨天晚上开始大肆猎杀犯罪。截止到早上五点，他已经杀死二十位b级犯罪。如果他杀了就杀了吧，这家伙还在群里引发骂战。原话已经翻不到了，但是据后来者的描述，可以推断出大意：诸位洗干净脖子等着爷爷来干掉你们吧。 泉月烨估计中间省略了很多不堪入目的言辞和让人原地炸裂的口吻。雾天狗是那种会老老实实搞事情的人吗？这位可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堪称鸿鹄志气第一毒瘤的顽劣分子。 他杀人就杀人嘛，他还在群里搞直播。 “好的，下面我要给大家直播一下如何优雅的帅气的杀人。”雾天狗本人的声音在整个群内传出，“觉得不错的老铁帮我双击666好歪？” 泉月烨：……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怎么一觉醒过来感觉整个世界都变了？群内随着雾天狗的发声，陷入了一片骂声，恍惚中构成了一座连绵不绝用脏字堆砌起来的山脉。 那么雾天狗呢？雾天狗他有什么办法啊？少主让他朝东走，他绝对不敢朝着西去。雾天狗想到自己将斯坦因惹火了，丢给少主处理，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一百万美金算什么？算了算了，小命要紧。 这么一想，他就更加卖力的吸引火力。 泉月烨这边并不是没有压力，只不过压力小了很多。他让清宫千惠理使用个性，勘察一下四周的状况。“好像少了一点人。”昨天他们没有出去冒头，现在藏身的地点并没有被人发现。还有一部分人则是被雾天狗清理掉了。 泉月烨想了一下，在群里发言道：“现在还活着的双倍奖金有多少个？” “我杀了那个王八羔子能不能给我多一点钱？”王八羔子代指雾天狗，这家伙似乎以骚扰为主，让他人丢面子为乐趣，杀人为顺手看心情。整个群内被他打扰的乌烟瘴气。 ”不用出钱，我今天就在群里发誓：目标可以放，狗逼必须死。” “没错！狗逼必须死。” “狗逼必须死。”复读机们纷纷披挂上阵，表现出英勇无畏的气概。泉月烨和清宫千惠理商量了一下，决定去外面看看情况。借助着清宫千惠理的个性，二人走了一条小路悄悄的离开原地。 不一会儿，在他们原来所待的地方出现一个人影。隐学长看了看四周，接着隐藏自己的踪迹，朝着一个方向去。 雄英高中，夜月犬一郎将酒井信拦住。他的个子比酒井信要高，将酒井信堵在角落将酒井信吓了一跳。酒井信扭过头想要出去，再一次被夜月犬一郎拦住。 “你是酒井太白学姐的弟弟？”夜月犬一郎问道：“我经常过来看到她，就在我们班门口。”酒井信虽然是酒井太白学姐的弟弟，但是双方并不是很亲近。酒井信低下头，有点难堪，“她不是来找我的。” “是嘛？”夜月犬一郎想了一下，说道：“如果是因为校园暴力的事情，你可以来找我。”酒井信猛地抬起头，他抿着嘴双眼中满是敌意，“你要干什么？” “我？我并没有干什么。”夜月犬一郎将酒井信拽到走廊的尽头。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陈皮糖递给酒井信。他看着眼前女性体的酒井信笑道：“我只是想知道两个事情。一、你是不是喜欢泉月烨？” 酒井信撕开糖纸的手一抖，糖落在地上。 夜月犬一郎知道了。他继续问道：“二、我能够帮你解决校园暴力的事情，但是我想要你和泉月烨在一起。” 酒井信恢复镇定，她看着夜月犬一郎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厌恶。她说道：“我不喜欢他。我也不会嫁给他的。”夜月犬一郎没有否认，“没关系，我只是觉得你和他比较配。” 酒井信推开夜月犬一郎，沉着脸离开。在d班门口，酒井太白学姐正在一口一口喝着小酒。她看见酒井信过来，挑了挑眉毛向他招手，说道：“考虑好了？” “再等等吧。” 第一百二十六章 发现泉月老宅 泉月烨和清宫千惠理老老实实躲了两天，中间本着“不管打不打得过全部都跑”的思想，两个人在山中打转。虽然说清宫千惠理的个性可以帮助他们躲避敌人，寻找路线，但这个过程还是让人头晕眼花。 这两天群里时不时都会爆发出强大的骂战。原因还在于雾天狗。这个家伙，早上别人吃饭的时候爬起来去砍一刀，中午吃饭的时候去砍一刀，晚上吃饭的时候再砍一刀。当然如果只是吃饭，那些犯罪们还无动于衷的。关键在于……”我干！雾天狗那个王八蛋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女厕所？” “你作为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女厕所？” “对于变态来说，厕所上的标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好吗？”群里一番吐槽，这两天雾天狗似乎卡着点在别人上厕所的时候忽然出现，对着别人下面砍一刀，马上闪现走人。 据说硕果累累。 已经有无数人开始自发要弄死雾天狗，众人将雾天狗弄死之心越发强盛，甚至有几位变成太监的男性犯罪放弃追杀泉月烨，转头开始对着雾天狗狂追不放。 泉月烨作为一个管理员，管吗？他是不太愿意的，毕竟有一个雾天狗在这里闹事情。自己和清宫千惠理生存下来的机会就大了。他索性就放着不管，这几天找机会出来寻找隐学长，或者是跑路。 一直到他们越过一个山沟，转过身看见一条石阶。石阶隐没在杂草中，清宫千惠理确定没有什么陷阱之后，二人就沿着石阶往上走。石阶卡在山间，两侧的树木因为无人打理，浓密的枝叶垂下把泉月烨和清宫千惠理遮掩地严严实实。泉月烨不敢打草惊蛇，一路上去小心翼翼扶着两侧是石壁，带着清宫千惠理上去。 走了大概一个半小时，他们才到顶上。入门先是一扇发黑的木门，两侧长条青石堆砌起高墙足有三人高。在墙缝中长出一片一片的绿意，爬山虎枯萎的根茎还残留在青石上。清宫千惠理说道：“没人。” “没人？” 清宫千惠理再查看一遍，摇头说道：“荒废许久，真的没人了。”泉月烨上前推了一下，发现这门居然没锁。二人进入其中，只见院落中废弃的水缸、莲花灯、涓涓清流从一处怪石中流淌出。四处积灰，窗门具破，泉月烨四处走走和清宫千惠理说了之后，朝着最中间的一件屋子走去。 屋子比外面要寒冷不少，越走到里面越是漆黑。“有点不对劲。”清宫千惠理将手按在墙壁上，她长大嘴巴，“我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怎么了？” “你摸一下墙壁。”泉月烨双手放上去就明白不对劲了。“热的？”清宫千惠理停下自己的个性，她揉揉眼睛有些困惑道：“我的个性好像受到干扰了。” 泉月烨吓了一跳，他还从没有听说过什么东西能够干扰到个性。一般来说干扰个性的都是一些不利于某个个性发挥的特质，或者是使用者的身体和心情干扰个性的使用。清宫千惠理摇摇头，将自己的感觉说出来，“就是，很不舒服。非常的难受。” 泉月烨此时也不能动用自己的个性来做个测试，二人警惕摸索着向前。“喂，你们两个。走快点好吗？”一个声音从二人背后传来。泉月烨和清宫千惠理一个掏出枪对准后面，一个握住手中的武器。 隐学长无奈地笑道：“还算警惕。”他催促两人赶快前进。原来，隐学长在摆脱了雾天狗之后使用自己的个性一路朝着院子所在的位置赶过来了。偌大的群山中，可以落脚的只有这座院子。隐学长来这里主要是为了治疗伤势，他左臂被撕下一大块血肉，肋骨断了两根，再说战斗未免太困难了一点。 ”从这个通道出去，才是这个庄园的真面目。”隐学长说道：“我是青松市本地人。这个庄园本来是一个医疗世家的住宅。”说这话，三人看到前面有亮光，加快脚步。 泉月烨听到医疗世家四字，心中揪了一下。 他走在最前面，洞口微风吹拂，入目是一片红彤彤的花——彼岸花满当当地开满半山坡。他们所在的只是一个小平台，还有一段台阶要走。和前面黄粱相比较，台阶更加平整，似乎有人来打扫。在石台阶的一侧立着一个石笼，其中供奉着一尊佛像。 泉月烨感觉到一切是如此的熟悉，他脑海中的记忆被一点一点的唤醒。他率先上台阶，一直到真正的主宅区前。门上挂着木质的姓氏牌，牌子上长了青苔，依稀可以看见两个字： 泉月。 这是是泉月家的老宅。泉月烨伸出手，一阵风吹过，大门发出吱吱的声音。门开了。泉月烨小时候很少来到老宅，因为他父母的工作都在城市里，当时泉月家已经只留下父辈二人，老宅是位于深山中无人打理，就算泉月烨的父亲想要把孩子留在老宅，也找不到信任的人照顾孩子。 泉月烨对这里的印象也不多。他走在略有点印象的长廊中，按照幼年时候的记忆，推开了一扇大门。灰尘四起，在一片朦胧之中，还能够听到水声、风声、树叶沙沙声。 “小烨。”泉月烨恍惚了一下，他走进这个房间，跪坐下来。和他在梦境中与长辈们相会一般坐好。他打开第二道门，门外是一个小格局的日式庭院。 只是比他梦中多了一个佛像。 恍若梦境，只是梦中是鲜活的是会说会笑，会亲切地喊着他“小烨”。在这个房间中，只有被灰尘和阳光笼罩的数个牌位。 他的父亲、他的叔叔、他的爷爷已经那些死去的长辈们都位于右侧。左侧空出来的一竖的位置放着无名牌位，不知道是留给谁的。 泉月烨站起来，他走进牌位，想要好好的看一看这些长辈们。 噌——从牌位后的阴影中跃出一人，泉月烨的瞳孔中倒映出一串流光。”小心！”隐学长扑身过来，将泉月烨推开。泉月烨被隐学长撞出去，整个人丢出去三四米。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上已经黏糊糊一片。 ”学长……隐学长！”姗姗来迟的清宫千惠理发出尖叫。 咸口鱼拿剑在隐学长裤子上擦了擦，他站起来对着泉月烨笑了一下，“恭喜你，我已经准备好了你的牌位。” 泉月烨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在自己父亲下方，一个牌位写着“泉月长锁之子泉月烨”。 咸口鱼跨过隐学长的身体，执剑而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隐学长的便当盒 咸口鱼走了一步，后脚被人抱住。隐学长战斗服早就被鲜血沾染，他双手抱住咸口鱼的脚踝，声音喑哑，“快走——快走啊。” 泉月烨站起来，他将自己背上的枪取出来。清宫千惠理见到学长的惨况，拿着武器上前就想要给咸口鱼一枪。咸口鱼冷笑一声，他踩在隐学长的手上，将那双手跺下去。 叱——清宫千惠理带来一阵破空声，咸口鱼脸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收起剑锋，手握着剑柄朝着清宫千惠理的脑袋来了一下。清宫千惠理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脸朝地狠狠地背砸入地面。 泉月烨将步枪对准咸口鱼，果断开枪。他相信对方不会手软，无论是从对方下达追杀自己的指令，还是从他恶贯满盈的履历上。 他手里还有五颗子弹！ 只有五颗！ 在这种时候，每一个子弹都是珍贵的，但和人命相比较，泉月烨当然是选择人命。磅——在枪声和火花汇总，泉月烨只听见铁器轻轻颤抖的声音，接着是子弹射入木门中的声音。 剑光闪现，泉月烨感觉自己被一只毒蛇咬着喉咙，脸上缓慢地流淌下暖流。泉月烨接着开了第二枪，剑和枪在瞬间就分出高下来了。泉月烨将机枪往前一戳，和咸口鱼擦身而过。 这时候如果使用个性的话……泉月烨内心止不住的狂躁。他自己的个性动不了，但是可以动用家族其他人的个性。泉月烨努力想要调动起家族长辈们的个性，可是半晌却一定动静都没有。泉月烨咬牙想到了家族长辈们所谓的“保护政策”。 为了防止泉月烨自作主张为了救人上海自己，除非是万不得已的时候，家族长辈们绝对不会借出个性。 该死，难道现在就不是十万火急的状态吗？泉月烨在心里骂骂咧咧几句。剑悄然来到了他的背后，对准他的脖子砍下去。“小心！”隐学长虽然已经有了重伤，但他比起清宫千惠理更强悍一点，此刻拖着自己报废的手喊道：”背后！” 泉月烨蓦然回首，但是为时已晚，剑在眼前，无法再闪躲。泉月烨并非是第一次近距离地感觉到死亡，但是他是第一次清楚的感觉到敌人身上浓重的杀气。 咸口鱼真的想要杀他！泉月烨心中只留下这么一个念头。他清楚的意识到咸口鱼和他面对过的敌人不一样。比长舌鬼佬、比usj事件中遇到的黑色忍者都要强！ 在这股强大的杀意面前，泉月烨手脚冰凉，甚至连一点逃跑的心思都没有。“就算是逃，不，怎么可能在这种杀气中逃出去。” 剑，越来越近。 明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在泉月烨的脑海中似乎被拉长到一分钟、一个小时，他甚至觉得自己的一生都在其中闪烁过。轰——泉月烨手中的枪被甩出去，巨大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将泉月烨唤醒。泉月烨和一个人形物摔在院子中的池塘里。 血色弥漫开来，浑身上下湿漉漉一片。 “呼呼呼。”带着泉月烨出来的人居然是重伤的隐学长，他将泉月烨保护在身后，悄悄说道：“带着千惠理走。” 泉月烨下意识要反驳，”不行，我先给你治疗一下……”隐学长本来就负伤，现在的他双手被折断，一只眼睛已经被血水糊得睁不开了。 “没用的。”隐学长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这个地方用不了个性。”他从小在青松市长大，也没少来此处游玩。经常来去，久而久之就发现在这个神奇之地没有人可以使用个性。 就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在无形地压制个性的发挥。 如果强行使用个性，会让人觉得难受无比，严重一点会对身体造成伤害。在这个依赖个性的时代，人如果没有了个性，攻击力和威胁会大幅度下降。隐学长在学校的体术是优秀，他本以为在个性消失的前提下自己可以保护两个孩子。 没想到，还有一个不依赖个性剑术更加强大的敌人藏匿在这里。 他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英雄执照，笑了一下，递给泉月烨。泉月烨不想接过，隐学长笑了，“你是雄英的吧。” 咻——剑的寒光混合在水光中，水波潋滟看不出剑在哪里水在哪里。隐学长双手已废，只能靠着双臂上前硬抗。奈何人终究是血肉之身，双方交战，在水中和血中只能看见剑光和腿影。 泉月烨不再多说话，他不是那种没有经历过战斗的孩子，就算之前没有这几天的训练也足够他有一点激灵的改变。他一边跑一边努力地调动自己的个性，他甚至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个性是如此重要。 什么不能使用个性，什么容易导致暴走，他还没有死，但是学长一定会死啊。泉月烨捡起边上的枪，他将枪背在背上，抱起清宫千惠理离开现场。 他一边跑，一边在心里呼唤自己的长辈们，“爸爸！爷爷！小叔！借给我！借给我个性啊！”从没有一刻他像现在这样想要使用自己家族的个性，他想要救人。 那张沾着血的英雄执照放在他的口袋里，照片上是穿着制服的隐学长在笑。“借给我啊！给我动起来啊！”泉月烨将清宫千惠理安置在一个小隔间内，他感觉到自己的体内有一股力量慢慢地溢出来。 整个身体都处于一种极端膨胀的状态。好像下一刻身体里那种力量就会爆发出来，将他的肉体碾压成碎片。泉月烨记得这种感觉，在鬼屋事件最后暴走的时候，在usj上战斗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他同时也能够感觉到一股奇妙的压力从四面八方过来，像是一双巨手盖住他的天灵盖，企图将他的力量困住。泉月烨双目怒瞪，他的身体并没有恢复好，但现在谁能管这么多呢？我不想要学长死。 隐学长不应该死在这里，为了我这种人，为了这种可笑的七天逃杀培训！泉月烨努力地奔跑，他回来了。 一只手在门口迎接他，血已经干了。 咸口鱼说，“我知道你会回来。”他将插在学长身体中的剑拔出来，随便在尸体上擦了两下，说道：“晚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容我缓缓（等一下quq） 熬不出来了。各位早点休息啊。 顺便我觉得《棒打鸳鸯系统》挺好看的。 想给这本书改个简介，大家觉得什么风格比较好呀。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我咕了 不写文的原因有很多……嘛，我发誓，这个打斗太难挤了。 quq 真的，我的打斗是个废物 第一百三十章 好他妈的怂啊 在夜月犬一郎急冲冲赶往青松市的时候，咸口鱼被泉月烨砍掉了一只手臂。咸口鱼捂住自己的手臂，“啧”了一声。他的脸上全部都是血，来不及止血，他只能加快逃跑的速度。 如果要强行阻止的话……只有那个地方了，只有泉月家的核心地带了。咸口鱼早就没有使用自己的个性了，他的个性在此刻也没有什么大用处。前面是一道黑漆漆的大门，只能容纳一个人进入。 咸口鱼慌慌张张地撞进去，泉月烨自然追杀去。在泉月烨现在的脑海中，只有一个硕大的“杀”字。杀！杀！杀！把一切都杀了！把一切都发泄出来！他眼中的白光闪烁一下，在接触到大门的一刻像是被飓风压倒一样，白光歪歪扭扭地撇了一下。 泉月烨的动作僵硬了一下，他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从门内爆发出来，像是山洪影影约约要将他吞噬一般。但是咸口鱼在里面，泉月烨盯着黑漆漆的大门看。他的意识被强大的力量控制着，没有太多犹豫就进入其中。 杀，把里面的人杀了！ 泉月烨心中只留下这么一个念头，强大的力量在四肢游走，只有杀人、只有不断的用力量去伤害别人才能缓和自己身体和意识上的双重痛苦。 杀人机器只有在杀人的时候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泉月烨一只脚迈入大门中，从他的头顶上白色的光芒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一样，整个爆炸开来。泉月烨的太阳穴鼓鼓的，强大的力量充斥在脑海中，“啊啊啊啊！！”泉月烨痛苦地大叫起来，他感到自己暴走无法控制的个性正在被一点一点的磨平。 像是一块磨刀石，咔嚓咔嚓地上下摩擦，时不时还倒上一两杯水。 咸口鱼看见泉月烨痛苦的样子，就知道有效果。他送了一口气，看着自己的剩下的手，叹口气。太可怕了，他一开始还以为泉月烨和他的长辈们一样都是治疗系，没想到莽起来这么不讲道理。 他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等着泉月烨的个性被压制。泉月老宅和其他英雄世家选址不一样，位居深山很大一部分和这里压制个性的属性相关。咸口鱼毕竟不是真正的泉月家人，他对其中秘密不清楚。咸口鱼摸索两步，终于看到前面有一点光亮。 外面看上去是一个小院落小门槛，里面却别有洞天。咸口鱼跪下来用自己仅有的一只手作辑拜了拜，说道：“对不住了，打搅了。”他迈入其中，从祭品上拿了个苹果，擦都不擦，直接拿起来就啃。 这里面是泉月家的坟墓。和外人青山白化不一样，泉月家的坟墓是在山的里面。他们定居在山中，将整座山都挖空。从最高处到下面，每一个溶洞中都放置一具棺材一位惨死的泉月家人。咸口鱼拿祭品的地方是泉月家统一的祭台，在祭台前面只有一块刻有泉月家人名的石碑。 外有泉月烨的惨叫，里面则是泉月家祖宗们的尸体。咸口鱼叹口气，不知道是什么玄学，泉月家的坟墓是压制个性最强的地方。他将果壳埋在土里，磕头道谢，说道：“打扰了。” 外面的惨叫渐渐没气了，中间时不时有一两声尖锐暴起，随后又弱下去。咸口鱼关注着外面的声音，准备等泉月烨被他家祖宗折腾的差不多了，就拖进来好好教训一番。 他现在是真的没有什么杀这孩子的意思了。 说实在话，堂堂a级通缉犯都给泉月烨杀怕了。 而在大门外面，没有用个性的雾天狗悄悄地趴在门口，看着泉月烨抽搐的身体拿出手机对照了一下信息。 少主：在我没有来之前，保护好泉月烨。必要时候，打晕带走。 雾天狗一脸抑郁，少主你不知道啊在这个山沟沟地里没办法用个性啊。一用个性脑子就疼啊，你现在当成宝贝一样照看的人可太他妈的厉害了。 真的是见神杀神，见佛杀佛。 雾天狗稍微估算一下，虽然一开始有五百人，但真正的到这个山庄里来的只有一百五十个人左右。其中高手不缺，在个性被压制的情况下面对发疯的泉月烨，活下来的居然只有两三人。 想到那双白色的双瞳，雾天狗打了一个寒颤。他皮是皮了点，没有个性其实慌得狠。刚开始发现不对劲，这家伙马上爬到树上翻墙到外面，个性用不了就躲着。总算是躲过了泉月烨发疯的杀戮。 门里的惨叫声弱下去，雾天狗距离近，他凑近一点还能听到泉月烨微弱的呼声。 少年的手上蹦出一丝白光。 雾天狗吓得赶紧溜回到门外，半会儿才探出头捡了一根树枝，用树枝戳了泉月烨的身体。没动静。雾天狗再戳了戳，他看到泉月烨的嘴唇蠕动了一下，似乎在说什么。 好像……没什么事情了？雾天狗狗胆马上起来了，他上前抓住泉月烨的双腿就要往外面拖。这么一拖，很明显感觉到还有一股力量在同自己抗衡。 这个疯子醒了？ 雾天狗吓得丢下泉月烨又要往回跑。这么一丢，他也听到另外一个“啪叽”声。哎？不对劲啊。这么一回头，两个残兵败将雾天狗和咸口鱼撞见了。 “豁。” “咦？” 两个人确认了眼神，不是友军。雾天狗马上抱住泉月烨的下半身要把人往外面带，开什么玩笑，他要是连现在这么一个死人都看不好，少主回去真的会扒了他的狗皮的！ 咸口鱼警惕看着对方，单手勾住泉月烨的上半身。他只知道对方是自己邀请来的五百人之一。对方难道是想要杀死泉月烨带着他的尸体和自己要钱？不行，不管是杀死泉月烨还是要钱，咸口鱼发誓最近都不会让这些人如愿的。而且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让这些犯罪如愿获得奖金。 两个a级通缉犯大眼瞪小眼，谁都不肯撒手。 他们表面上没有说话，也没有用力拉扯，但是谁也不肯弱对方一分。要知道高手的过招就在这…… “唔。”泉月烨被二人拉扯地不舒服，发出一声痛呼。 二人争先恐后的放手，还不等风儿吹，人已经没了影子。泉月烨被他们各抬了一边，这一下又忽然摔在地上。 雾天狗缩在门口一块大石头后面，抱着脑袋心里默默期待：”快去杀了里面那个家伙，快去杀了里面那个家伙。” 咸口鱼摔回到泉月家祖宗们面前，贼兮兮地躲在石碑后面，心里默默祈祷：“泉月家祖宗保佑，让你们家那个疯孙子，先去干了外面的。他近，绝对比劳资近。” 半晌，没有动静。 泉月烨静静地躺在地上，如果能够忽视掉他的毛孔中渗透出大量鲜血的话，他就像真的睡着了一样。 咸口鱼和雾天狗对视了一眼。 哇，原来你这么怂啊。 好巧啊，我也怂。 “那个，救人？”雾天狗犹豫道。 咸口鱼装模作样激动地眼珠子都要哭出来了，“友军啊。” 第一百三十一章 少主送的援军 拥有同样气质的人总能在茫茫人海中一眼认出对方。这句话能够被践行的可能性非常低，除非是一些特殊的情况。比如说现在。 “这个怎么救？” “你问我？我哪里知道啊。”咸口鱼一头雾水，他累死累活从尸山中翻出一个医疗箱。打开一看才发现医疗箱里的东西大部分都不能用了，药品早就过去了，碘酒酒精也有一股异味，唯一还能用的纱布刚放上去没一会儿就被血染污了。 两个大男人一头雾水，不知所措。雾天狗不要说了，他在鸿鹄志气只负责打架，他的智商基本上全部点在打架和使用个性上了。咸口鱼以前是在治疗系英雄手下的工作，他学什么紧急治疗？在泉月家手底下还要学这些东西？在大眼瞪小眼之后，雾天狗任命地找出自己的手机，焉不拉几地打通夜月犬一郎的电话，“那个少主啊……这个我真的不会啊。” 雾天狗听见那一头传来嗤笑声，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颤，他为自己辩解道：“真的，我又不会什么急救。而且这个伤势有点太过分了啊。少主，要不……” 夜月犬一郎还在赶往青松市的车上，他说道：“你待在哪里就好了，下面的事情我来。”他挂断电话，调出一个远程操控的标志，按下去。青鸢在一旁劝道：“少主，这样……会不会暴露。” “雾天狗是个惜命的人。” 青松市市中心，各大英雄事务所还没有从人员损失中缓过来。在原有英雄大量损失的情况下，他们不得不从隔壁市县调来一些英雄维护城市的日常治安。切岛锐儿郎和铁哲彻铁就随着一位职业英雄前辈来支援青松市。 他们刚刚从外面巡逻回来，就接到紧急通知。“在青松市的郊区有人发来求救信息。哎？你打算带两个实习生去吗？”负责消息通报的人员说道：“位置发给你了。还有另外两个事务所的人和你们一起去。注意安全。” 青松市的犯罪流窜比平时要多，大街上要好一点，很多犯罪专家分析这些犯罪可能藏在深山中。但这种信号是全国统一的sos求救信号，可以将求救信号发送给最近的英雄事务所。 切岛锐儿郎兴奋道：“是要去山里吗？” “听说山里才是犯罪的聚集地。”铁哲彻铁挥舞拳头说道：“这些天都是抓一些混混，总算能好好试试身手了。” 带领他们的职业英雄是第四异类手下的防御类型好手。他将两个少年的脑袋揉了揉，笑道：“试什么身手啊。估计是个救援任务，走吧。”切岛锐儿郎和铁哲彻铁哪里管这么多呢？ 在和另外两个事务所会和之后，一行六人向着山中前进。 完全不知道自己手机上居然安装了一个远程被控制软件的雾天狗蹲在地上，用树枝戳戳昏迷不醒的泉月烨，时不时去探探鼻息，再跑到树下去撞一下脑袋。咸口鱼呸地吐了一口血渍，“你干什么呢。” “不干什么。哎，你说这个小的会死吗？” “不知道。” 雾天狗想到少主对此人的重视，再想到自己是被流放到青松市来的……整个人仿佛做错了事情正想如何挽回的哈士奇。咸口鱼看不下去这个家伙继续撞树干脆提议道：“算了，要不我们来套话？” “游戏？”雾天狗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住了，“怎么玩啊。” “我们互相说出自己的信息，随便什么都可以。一对一交换怎么样。”咸口鱼有心打算套话，他对雾天狗也有着好奇心。能在泉月烨大开杀戒的情况下活下来，对方也不是等闲之辈。 “好啊。我叫雾天狗。我来自鸿鹄志气。”雾天狗爽快答应，仿佛倒豆子一般开始哔哩哔哩，“我小时候是住在哪个什么县啊……我大概十岁的时候遇见少主啊，少主他人特别好，特别喜欢吃橘子……还有啊，少主管着鸿鹄志气全部的钱……我这次就是因为和那个什么英雄杀手打架给少主惹麻烦，被少主赶到这里干苦力……” 咸口鱼：很好，这是个傻子吧。 从雾天狗的口中，他能够感觉到对方对那位少主是又怕又敬爱。还不等咸口鱼想要多问一点关于少主的信息，一棍子带着强劲的风杀到二人的脑袋上。二人都是a级通缉犯，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 清宫千惠理带着自己的武器站在二人面前，她双目燃烧火焰，仿佛是从地狱来的索命使者，她咬着牙说道：“你们谁杀了学长。” 咸口鱼淡然地指向地上昏迷不醒的泉月烨。 雾天狗马上一盆脏水接着上来，“对对对，就是这个小子，哎呀妈太凶了。”雾天狗话还没有说完，清宫千惠理的棍子尖直接蹦跶出尖刺，对着雾天狗的脑瓜子来。 作为一个靠着个性苟活和战斗的男人，雾天狗失去了个性就是被撵着走的中华田园犬。他马上跳起来用他健全的四肢疯狂奔跑，一边跑一边嚎叫，“我擦我擦又不是我杀得，又不是我啊。是地上那个啊，地上的啊。” 咸口鱼装模作样地掉了两滴眼泪。他明白雾天狗现在被追杀不定是关于学长被杀的事情，而是更前面在山林中追杀三人组的恩怨。他的眼中闪过精光，计算起来，说道：“姑娘不要杀了，真的是这个孩子杀得人。满院子都是他杀得。你忘了一开始他还要杀了你吗？” 咸口鱼值得是清宫千惠理躲在房间被发现后，险些被掐死的事情。 清宫千惠理手上一顿，脚步也慢下来了。她琢磨了一下，收回自己的棍子，来到了咸口鱼眼前问道：“真的是他？” 咸口鱼手中早就没有任何武器了，他凭着一张嘴巴说道：“是啊。这个小的忽然发疯起来。我们已经很努力拦着了，也没有成功。” 清宫千惠理问道：“你的手臂也是他干的？”咸口鱼赶快点点头。 瞬——长杆戳入咸口鱼的胸口，清宫千惠理狞笑着扭动两下，她的眼中是仇恨，“你当我是傻子吗？”她亲眼看见这两个人追着泉月烨不放，学长为了保护泉月烨被二人攻击过。 要说是泉月烨拿了学长的性命？还是这两个穷凶极恶之人拿了学长的性命？不用动脑子，清宫千惠理都知道选哪个。可笑这两个人还想着诓骗自己。 都该死！ 咸口鱼看着自己的胸口欲言又止。他撇头一看，目眦欲裂，骂道：“干！”原来在咸口鱼被清宫千惠理攻击的时候，雾天狗悄悄地把泉月烨背在背上，准备悄悄地离开现场。 泉月家的子嗣要被带到什么鬼地方？还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绝对不可以！也绝对不可能！咸口鱼爆发出自己剩下的力量，飞身扑过去，一把抱住雾天狗的大腿。 雾天狗真的是欲哭无泪，少主，你什么时候来啊。 有着坐标，还有熟悉山林的英雄带路，切岛锐儿郎一行人已经到了山庄的门口。迎面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一具无头尸体。 “这些犯罪太猖狂了！”切岛锐儿郎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尸体，他吞咽下口水调节心态，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进去？” 带头人是一个蛇头人，他双眼化为竖瞳，在对死者表示悲伤之情后，说道：“走吧。” 第一百三十二章 泉月家相关的事 “泉月烨……泉月烨……不要睡了，赶快醒过来。”恍惚之中，好像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在梦中下着雪周围漆黑一片，除了白就是黑。泉月烨发现自己赤脚站在雪地中恍若隔世。 有人继续在喊他的名字，“泉月烨。泉月烨不要睡了。”前方出现数个人影，他们每一个人都穿着寿衣赤脚站立。泉月烨仔细看着，瞪大了双眼，他终于看见最前面的一人，“老……老祖宗。” 这他曾经在梦境中见过的各位长辈们。 “爸爸、叔叔还有爷爷……”父亲泉月长锁安静地站在老祖宗的后面，他的脸上的鲜血一滴一滴地往下落。泉月烨上前站了一会儿，老祖宗说道：“小烨，过来。” “老祖宗。” “过来。”这一切都太过于魔幻了。泉月烨的意识还停留在被剧痛占领的一刻。老祖宗将泉月烨带到身边，问道：“痛吗？” 痛是一定痛的。泉月烨看着自己的手，他惊讶的发现自己手上所有的伤痕都不见了。老祖宗爱怜地摸摸他的头，说道：“是不是觉得很惊讶。” 泉月烨点点头。 老祖宗看着自己仅存的血脉说道：“建议听我讲一个故事吗？”泉月烨拉着老祖宗的手，他看向老祖宗背后的长辈们，点点头。 “在很久很久之前，一户人家里有两个孩子。其中一个有个性，还有一个是没有个性的。在那个年代，拥有个性的人能够成为强者，而无个性的人则是标准的弱者。”老祖宗说道：“两个兄弟关系很好，强者庇护弱者，弱者支持强者。” 这不是挺好的吗？泉月烨猜测这个故事绝对不简单。 老祖宗说道：“在这对兄弟十七岁的时候。一个最强大的男人来到他们面前，给他们一个完成梦想的机会。弱者选择了力量，而强者选择了爱情。”泉月烨影影约约猜测到了结局，他聚精会神听着故事。 “弱者获得了力量，却意外得到了强者渴求的爱情。而强者却因为失去了力量一无所有。”老祖宗想到了什么，他笑了，“小烨，我在没有得到力量之前一直觉得力量是个好东西。” “老祖宗……”泉月烨看着老祖宗，说道：“那么原来的强者呢？” “他大概一直恨我吧。”老祖宗说道：“但他不知道得到力量后，我一直没办法顺利的使用出来，甚至因为这不属于我的力量英年早逝。”老祖宗带着泉月烨在雪地中行走，他问，“你知道我讲这个故事是为什么吗？” 泉月烨犹豫一下，猜测道：“要珍惜现在？” “不适合自己的东西就不要去强求。”在二人的面前出现泉月家的宅子，在飘雪中木质的“泉月”两个字上堆积白雪。老祖宗和众多长辈们招呼泉月烨进来。宅院内白雪皑皑，门帘上都挂着崭新的布料。看上去不像是现代的装饰风格，平白带了一丝古老家族的威严。 “你的个性也是这样子。自己是知道怎么回事却还在强求不适合自己的力量。”老祖宗带着泉月烨到屋子中，坐下，给他倒茶，“属于你的就是你的，不会走也不会跑。你太心急了。” 泉月烨知道自己这件事情做的不符合长辈们的心意，但他内心不后悔。那些犯罪该死！杀死这些犯罪，哪怕配上自己的性命也无怨无悔。他想着打算和老祖宗说两句，马上被自己的父亲敲打。 “老祖宗说话，好好听着。” 老祖宗摆摆手，让泉月烨喝茶，他说道：“小烨，你对个性是一个什么样的看法？” 话题跳的有点快，泉月烨揣测半天小心翼翼说道：“个性是一种人体功能，不能超过身体的承受能力。然后是个性有自己的上限，感觉它是我们人体的一部分……” “嗯。继续。” “个性的话，我感觉他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泉月烨憋了半天说不上来。老祖宗问道：“如果个性一种身体功能，那么将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个性强行拿过来，就好像给自己多加了一个心脏。而小烨你，可以说心脏是马达，你强行把三轮车提速到跑车。都是一种不自然的状况。” 泉月烨就知道是在教育自己。不过比父亲泉月长锁教育地柔和多了。“其实，你说是保护机制，就不太对了。如果是保护机制，泉月家一直以来一命换一命……”老祖宗越说越小声，放下茶杯，“算了。小烨，你过来。” 泉月烨乖乖上前，老祖宗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世界上有很多个性，每一个个性有的一出生就存在，有的长到五六岁才出现，有的人到成年才会爆发，更有的人直到年老时候才发现自己的个性。” ”老祖宗……” “行了，回去吧。”老祖宗说完之后，泉月家老宅中再也没有泉月烨的身影。孤孤单单的一帮死人围绕在老祖宗的身边。泉月长锁问道：“老祖宗是把事情和他说了吗？” 老祖宗看着自己的手，他道：“我不知道。讲了又好像没讲。”他看着外面的雪景，喃喃道：“希望，他一直不要知道才好。” 青松市医院，重症病房外，交完费用夜月犬一郎站在玻璃门外看里面的少年。青鸢站在旁边提着一袋橘子，他观察少主面色难看问道：“少主？” “我没事。” 你看上去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青鸢心中想着，嘴巴上却不再多说了。夜月犬一郎看了一会儿，低下头用脚摩擦地面，他说道：“走吧。陪我去安排一些事情吧。” “少主。” “去把雾天狗给提回来。”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夜月家相关的事 泉月烨真的醒过来已经是事发两天后的事情。医生表示他能够醒过来是个奇迹。切岛锐儿郎和铁哲彻铁站在泉月烨的病床边上，对泉月烨的病历瞠目结舌，“粉碎性骨折、重度脑震荡、严重贫血……” 泉月烨被他们一惊一乍念叨地头大，他猜测自己能够这么快醒过来和家里长辈们有关系。虽然目前为止泉月烨并没有从长辈们中套到一点相关的信息。但真的是个平凡人受到这样的伤害，不死也要掉层皮吧。 切岛锐儿郎和铁哲彻铁因为参与救援，职场实习拿到了优秀的成绩。但同样，他们也面临职场实习结束回归校园生活的局面。回学校的前一天，这两人特地过来和泉月烨告别，切岛锐儿郎信誓旦旦保证自己会帮泉月烨做笔记。 送走了切岛锐儿郎，泉月烨的病房彻底安静下来了。这些天有英雄事务所的人过来看望他，还有警察和政府官员。英雄事务所来的人主要是关心自己的身体并想要询问关于当时的情况，警察问的也差不多。倒是政府那帮子人很有意思，他们只关心泉月烨的身体状况却不会管医生说要“静养”。 泉月烨不是很懂这些人的脑回路，一直到夜月犬一郎过来看望他。 “你怎么在这里？”进来的夜月犬一郎红了双眼，身上还穿着没来得及脱下的黑色丧服，胸口白色的绢花焉了一半。他说道：“只是在门口看着像，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是你。”他说有亲戚在青松市医院去世，今天刚刚下葬。 泉月烨躺在床上，脑袋微微作痛。身体比之前还要虚弱，“抱歉啊，我可能暂时没办法和你一起去复仇了。”泉月烨苦笑，“你也看到我的状态不是很好。” “没事的。”夜月犬一郎坐在泉月烨的床上，说道：“这种事情不着急。身体要紧，我听说是个性暴走？” 泉月烨点点头。他真的太累了，点着脑袋就囫囵睡过去了。夜月犬一郎坐在泉月烨的床边，他凑近将泉月烨的刘海撩上去，细细打量这张布满伤痕的脸。如果这家伙没有被毁容的话……夜月犬一郎放下刘海，他摸着自己的脸，想到了父亲小时候告诉自己的一些事情。 “呵，真的是一笔烂账啊。”他有点头疼。雾天狗已经让青鸢去提了，咸口鱼则是直接被送到大牢，短时间内是看不到这两个家伙了。清宫千惠理被杰物学院带走，隐学长确认死亡，就在今天下葬。 他没有告诉泉月烨，自己其实是从隐学长的葬礼上下来的。这件事情夜月犬一郎觉得不应该告诉泉月烨，没有多说。“好好休息吧。”他给泉月烨盖上被子，悄悄离开房间。 夜深了。 “少主。”风女出现在夜月犬一郎面前，她笑道：“您要的资料已经查好了。”夜月犬一郎接过文件袋翻了几页，冷笑道：“果然。”泉月世家家大业大可惜子嗣单薄，到这一代只有泉月烨一个人。泉月家巨额的存款、数家商铺更不要说最让人垂涎的大半个青松市的私人土地。 青松市的政府官员眼巴巴盼着泉月家最后一个子嗣因为这次意外去世。只有泉月烨去世之后，按照法律，他们可以公正公平的瓜分掉泉月家世世代代积攒下来的财富。 这些人贪婪、无耻，无论在哪里、在什么地区什么阶级都是一样的令人生厌！夜月犬一郎解开丧服，他对风女说道：“我去见见他们。帮我守着泉月烨，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的存在。” “不告诉他吗？”风女说的他是泉月烨。 夜月犬一郎说，“不了。” “少主，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忽然决定不杀……”风女话说到一半对上少主冰冷的眼神，她哆嗦道：“泉月家不是老主人一直要铲除的……” “泉月烨是坏人吗？”夜月犬一郎问道：“他目前为止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吗？如果要说是坏的话，我犬一郎才是最应该下地狱的那个人。” “可是……老主人……” “泉月烨是泉月家最后的血脉。我从小就被教育要杀光所有的泉月家人，因为泉月家世世代代欠我们夜月家。”夜月犬一郎看向病房里沉睡的泉月烨，他放柔神情说道：“没有接触到这个家伙之前我也觉得泉月家都该死。” 风女更加不理解了。 “代代相杀，旧的血债还没有算清楚，新的仇恨就积攒起来。一直到我和泉月烨这一代，两家的血脉只有我们两个了。”夜月犬一郎闭上眼睛，“仇必须报，但我更想要结束掉这一切。” 风女乖乖送夜月犬一郎道医院门口。抬头能看见漫天星光，街上人群熙熙攘攘，灯光闪烁成了地上的天河。夜月犬一郎笑道：“我没有理由阻止泉月烨复仇，但我有理由不告诉他很多陈年旧事。” 风女看着十五岁的少年，她意识到自己供奉的这位主人和上一位甚至是她听说的每一位夜月家主都不一样。 “仇恨只需要我来就好了。毕竟他什么都不知道。” 泉月烨失去父母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但他夜月犬一郎不一样。 他什么都知道。 第一百三十四章 预备大河道案 等泉月烨回到高中，已经是六月的最后一周。大太阳钉在头顶，树叶烤焦了垂下来。心操人使难得停下自己的训练来迎接泉月烨。 “你怎么来了。”泉月烨看了一下自己的书包，说道：“感觉自己拉下了好多功课啊。”和英雄科不一样，泉月烨去职场实习还是有课堂作业的。算上他去神枪手老师那里做集训、在青松市的七日逃亡，最后在医院里渡过的大半个月。泉月烨咳嗽两下，说道：“我先去班主任那里吧。” 心操人使点点头，将泉月烨带过去。 “暑假似乎有合宿。” “高中的合宿啊。”泉月烨想了一下，“那我可能不会去吧。毕竟要修养一段时间。”心操人使点点头，他也认为泉月烨要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二人在走廊上听见a班的相泽老师说话，“在期末考试中没能达到及格线的人，要留在学校里接受地狱式补习。” 雄英高中一年级办公室。 “在期末考试里没有达到及格线的人，要留在学校里接受地狱式的补习。”班主任并没有因为泉月烨的受伤放松警惕，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沓试卷，“平时的练习也不可以省略。” 泉月烨接过试卷，有点无可奈何。 他粗略的翻一下，觉得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真正的地狱了。班主任说了他几句，欲言又止，“算了，赶紧回去吧。你叫夜月犬一郎过来。” 教室里，夜月犬一郎趴在桌子上睡觉。他比泉月烨早两天回来，脸上有点乌青。泉月烨经过他旁边，看见夜月犬一郎衣领下的伤痕。 犬一郎？被人打了？ 泉月烨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在前面的酒井信也不见踪迹。泉月烨将抽屉里的垃圾清理干净后，把试卷塞到抽屉里。 风骤然大起来，泉月烨看向窗外，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落下来。他忽然想到一句话：六月天，孩子脸，说变就变。 自己只是去了一趟青松市，为什么感觉很多东西都悄然变化了。 “那位同学，开始上课啦。” 泉月烨坐下，他摸摸裤兜那张英雄执照安稳的放在里面。 风雨欲来山满楼，“英雄杀手逃走了？我确实是没有想到，应该说我一开始没有想到他会被抓。”链接这另外一方的屏幕，屏幕上的死柄木弔向老师汇报消息。 “不知道是那一帮的人出来。”死柄木弔抱怨道：“老师……” “已经足够了。那些想大闹一场的还感到共鸣的人们，已经在开始渴求加入能成为他们释放冲动出口的敌联盟。”afo的指尖在椅子上敲打，他吐字有些困难，“关于青松市的事情查清楚了吗？” 他们和斯坦因闹出的事情影影约约被压在青松市大暴动之下。afo看着死柄木弔的面容，笑道：“看来死柄木弔想要得到领导人的位子还需要一点推动力。犬一郎呢？” 在afo的背后，负责治疗afo身体的医生说道：“犬一郎已经去上学了……老师，你觉得犬一郎能够代替死柄木吗？看着他们两个人，我一直觉得犬一郎更加……” “医生，赶快帮我把身体调理好吧。”afo并不像谈论这个话题。他闭上眼睛感到有些疲倦。 “从泉月家夺走的超再生让人觉得失望啊，似乎没有在原体上的神奇效果了。”医生碎碎念道。他在台子上拿出几种药剂。如果夜月犬一郎在这里，他就会发现这些药物是他给泉月烨服用过的【增强】药剂半成品。 “行啦。为了让他能够成为下一个我，就趁现在多辛苦辛苦。”afo看着医生将药剂加入到管道中，接着药剂慢慢的流淌到自己的身体中。”那个孩子一定会成功的。” afo眼前出现两个孩子的面容，一个是死柄木弔，还有一个是夜月犬一郎。论心性和手段，夜月犬一郎都比现在的死柄木弔要强大。但从本心上来讲，死柄木弔是同扭曲一起来到这个世间的男人。 他想到昨天下午，夜月犬一郎挨着鞭刑面带笑容，对着自己说道：“第一百一十下，谢谢父亲。第一百一十一下，谢谢父亲……第一百五十下……谢谢，父亲。”笑着的少年，汗水从脸上淌过，眼睛里看不到一点点仇恨。 似乎是真的在感谢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父亲”。 真的是太可笑了。afo冷笑一声。他对医生说道：“犬一郎那孩子最近和泉月家的走得很近。”他看着最后一滴药液流淌到身体里，“以治疗系闻名的泉月家……” 一片寂静中，雨点鞭挞窗玻璃，啪嗒啪嗒的声音似乎在叩问每一个人心理的小算盘。泉月烨纠结于不太明白的算数公式，夜月犬一郎换了一个方向，倒吸一口凉气让自己的伤口不要被压到，他侧着头在纸上写下三个字“大河道”。死柄木弔和黑雾站在城市的高楼楼顶目睹闪电破空，黑雾说道：“死柄木，我们该回去了。” “老师又叫我做事情了吗？” …… 雾天狗带着斯坦因穿梭在城市小巷中，他多带了一个人闪现的速度和频率有所下降。“啧。跑得倒是很快吗。”一根羽毛从高空落下，插在雾天狗原本站立的位置上。雾天狗闪现在垃圾桶桶盖上，他公主抱着斯坦因，露出求胜的笑容。 英雄界最快的男人霍克斯瞬间和他面对面对峙。 …… 杉木冷信结束会议，他站起来整理自己的西装外套，收拾好文件。他看着倾盆大雨，看着被雨水模糊的世界，手不自觉得攥紧。“长崎……泉月长崎。”他在空无一人的会议室用手指拼写两个人的名字。 “泉月烨、泉月长崎。” 秘书推开门，她的状态很奇怪，双眼无神似乎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样，“boss当年大河道的资料调出来了。” …… 房间内，afo低沉的声音响起，“是时候让大河道重新面世了。你可要快点成长起来了。”外有欧鲁迈特那些所谓的英雄虎视眈眈，内有养不熟的白眼狼随时会跳起来咬人。 死柄木弔，加油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 鸿鹄志气的九凤 “泉月烨等一下。”中午休息的时候，夜月犬一郎喊住泉月烨。泉月烨看着夜月犬一郎忍着难受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多了一点莫名的滋味。可能是看不得别人遭罪吧。和心操人使草草打过招呼后，泉月烨把夜月犬一郎带到医护室，治疗女郎去吃饭了。 夜月犬一郎拉上窗帘，小心翼翼脱下自己身上的衣物。泉月烨倒吸了一口凉气。夜月犬一郎的背上满满是鞭痕，有的已经皮开肉绽，甚至发紫发黑了。泉月烨赶紧给他拿了药过来。夜月犬一郎的伤势似乎用碘酒消过毒，但效果不好。 “我劝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医疗室没有专业的药物，泉月烨将纱布细细缠上去，他说道：“不要碰水、饮食清淡这些都知道吧。”夜月犬一郎按了一下自己的伤口，吸一口凉气，笑道：“知道。你的身体呢。” 泉月烨一听到这个就很抱歉，“你之前和我说的复仇，这段时期真的没办法了。我的个性再用会要了我的命。”比起最开始的一用就暴走，到现在的无法动弹。 第二个性倒还能使用。但平心而言，这个个性使用起来不太舒服。 夜月犬一郎自然是知道泉月烨的愁苦，他将手搭在泉月烨的肩膀上说道：“没关系。你这样也很好啊。我以后可能还会受更多的伤，你就负责帮我治疗。” “我又不是医生。”泉月烨笑了。 夜月犬一郎将头靠在泉月烨的肩膀上。他说道：“泉月烨，我好难过。”泉月烨感觉到自己的肩头湿了一片。 夜月犬一郎在哭。 泉月烨吓坏了。他从没有哄人的经验，只能轻轻地抱住夜月犬一郎，拍着他的背企图给哭泣之人一点安慰。他察觉到夜月犬一郎比以往都要奇怪，但泉月烨又说不出来奇怪在哪里。 冥冥之中，他觉得对方是不会告诉自己的。 “泉月烨。” “嗯？” “下学期我可能没办法来雄英了。”夜月犬一郎握着泉月烨的手，他眼眶红了，“我……我打算正式去继承家业。” “是武馆吗？” 夜月犬一郎摇摇头，他说道：“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但是我很害怕以后会再也见不到你。”泉月烨听到这个理由有点惊讶，他说道：“怎么会见不到，到时候你留一个号码、邮箱或者家庭地址，我们随时随地都可以见面。” 在这个信息时代怎么会见不到、找不到的人呢？ 夜月犬一郎知道自己是在鸡同鸭讲。他笑了一下，转移话题，“你父亲的事情我查到一点头目了。放学后可以留下来吗？” 泉月烨眼睛一亮，点头答应下来了。 敌联盟聚集地。死柄木弔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看着电视，电视上放着一段十多年前的监控录像。视频中漫天火光，穿着黑色外罩的人们在火光中穿梭着收割走一条一条生命。让人感到神奇的是那些本应该死亡的人并没有立刻死亡，在收到致命攻击后，他们身上都亮起白色的光芒。在光芒下伤口迅速恢复，随着白光转移到了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身上。 男人身上伤痕累累，每一道白光落在他身上都是在加速他的死亡。制服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哇，死了嘛。”死柄木弔从afo老师那里知道这个男人是十多年前大河道事件的关键人物，也是这次他任务中必须要注意的一个关键人物：泉月长崎。公安档案中描述是在大河道事件中唯一因公殉职的警察，死后被授予烈士名号。 值得注意，他还有一个侄子叫做泉月烨。 黑雾走过来提醒道：“他们来了。”大门配合地打开，和监控上如出一辙的黑色外罩出现在死柄木面前。人数没有监控视频上多，只有两个人。 “两个？”死柄木弔发出嗤声，“总共就两个人。” 黑色外罩里发出机械声音，对方显然将自己武装到牙齿。“两个足矣。”黑雾给对方倒上酒，后面一人摇摇手表示拒绝。他们也不坐下，站着开始谈事情。“夜月犬一郎在哪里？” 死柄木弔皱眉头，“黑雾，立刻把他们两个轰出去。”他最讨厌的无礼之徒上门找他最讨厌的“养子”。真的是不顺眼。死柄木弔想到夜月犬一郎这个名字，牙根痒痒。 黑雾无奈劝道：“别这样，这些是人都是英雄……” 死柄木弔更加不满意了，“英雄？英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这个人啊最讨厌的就是英雄啊……一群道貌岸然的家伙。”两个穿着黑色外罩的人笑了一下，他们笑得很诡异，像是在配合死柄木弔说的话。 看来是劝不动了。 “走吧。这种小鬼想要杀死夜月犬一郎……简直是天大的笑话。”黑色外罩奚落道：“要我说七岁时候的夜月犬一郎都比他强呵。” 噌——衣角动，外罩鼓风。手枪上膛、利剑出鞘、双手五指并拢成掌出现在各个黑洞中，四面八方各不相干。 “空间系啊。”阴森森的声音从黑雾的背后，黑雾双瞳放大，什么时候还有第三个人……？！他来不及多说，就被人踩着脑袋摔在桌子上。黑雾的顶上一个穿着丝袜的黑色外罩女人踩着恨天高露出身形。 “这就是来找我们九凤约谈的实力？”丝袜女人的笑声落在死柄木弔耳朵里全是讽刺。“你们到底是有多么大意啊。” “算了。”两个黑色外罩的男人将手从黑雾中拿出，转身离开，“走吧。” 敌联盟如果只有这两个人，弱得简直是超乎他的想象。 “等一下。”死柄木弔眼中是旺盛的杀意和怒意，他压低声音道：“你们想要什么。” 三人继续往前走，他们并没有停下脚步。 “夜月犬一郎你们想杀就杀吧。这种家伙……该死。”黑雾在一旁不断劝说乱丢东西的死柄木弔。死柄木弔追上前，他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afo老师会让自己去找这些自大不懂礼貌的家伙啊。 “我们？”三人最后的丝袜女人回头摇摇手，“我们是九凤啊。” 鸿鹄志气曾经的最高暴力象征，一个全部由职业英雄组成的犯罪部门——九凤！ 第一百三十六章 老师是斯坦因 泉月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有点搞不清楚状态。在他揉了第五回眼睛之后，不得不承认自己没看错。 夜月犬一郎指着英雄杀手斯坦因说道：“这是后面几天我们的老师。”他把泉月烨留下来，也是为了介绍一下前段时间出了大风头的英雄杀手。英雄杀手斯坦因换上一套常服，头发也清洗过了，和照片上凶神恶煞的样子大不相同。泉月烨在背后拉了一下夜月犬一郎的衣服，他现在对这些通缉犯都没有好感。这一点还要归功于咸口鱼。 “没事的，英雄杀手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夜月犬一郎安慰道：”你也知道这家伙只杀英雄。“泉月烨并不赞同英雄杀手的举动，在他看来那些英雄并没有做错什么，大家都是好好的生活在世界上，凭什么要无缘无故地被杀呢？ 貌似是作为这个社会的鲶鱼，实际上却凭着自己的主观意识来执行私刑。夜月犬一郎带着泉月烨和英雄杀手来到一件小屋中。泉月烨注意到这里自己来过，是在运动会的第二天。 夜月犬一郎从箱子中拿出一把短刀递给泉月烨，他说道：“上次就看见你很喜欢这把刀了。后来想想，还是送给你吧。” “哎？！”泉月烨接过刀愣住了，他感觉到手中的刀热得吓人，赶快还回去，”这太贵重了。”从夜月犬一郎那天的态度看来，分明是把这把刀当做自己传家的宝贝。 夜月犬一郎见他不乐意，摇摇头笑道：“和人命比起来算什么贵重呢。这是我送给你的防身武器，下面几天我想让斯坦因教我们一些用刀的技巧。”泉月烨还是有点惶恐，他曾经听一些同学说过这种精心打造出来的刀在现代已经不用于杀人，更多是一种收藏和家族历史的代表物，都是需要供起来的。 就这样送给自己了？泉月烨小心翼翼拔出刀，刀身上美丽的纹路令人神往。如果是自己家里留下的东西，泉月烨自认为是没有送给别人的念头。 斯坦因懒得等二位在这里拉拉扯扯表示亲密，他发出嗤笑，“这次帮了你们算我还了人情。”他朝着院子里一个小屋看了一眼，转过头说道：“我不管你们的复仇是什么，我也不会出手帮忙。我最多是保证你们两个其中一人安全回来。” 泉月烨还没有听夜月犬一郎说要做什么。当下去问，夜月犬一郎老老实实交代道：“之前说的找到一些消息，我打算去直接杀了那人。” “有证据吗？” “有。我等一下给你看。”夜月犬一郎说着话，从屋里拿出几个袋子递给泉月烨，他问道：“你父母走之前有说过什么话吗？”泉月烨仔细回忆了一下，没有发现父母交代过什么东西。 还是因为那时候太小了，父母没有交代一是怕他不懂，二是觉得没必要。泉月烨打开袋子，他屏住呼吸，快速浏览一遍。袋子里都是关于泉月家几次出任务的信息、历史信件的照片和当事人和父母的合照等等。夜月犬一郎拍拍泉月烨的肩膀安慰道：“我调查了一部分，大部分是职业英雄。他们在十年前和你父亲替死英雄有一些事务所上的互帮互助。但是在汽车碎尸案的前几个月，你父亲忽然选择关闭泉月事务所，并在炙手可热的时候选择退役。” 算算时间，也是那时候起家里人就开始和泉月烨说要去其他地方定居的事情。只不过当时还没有确定最后定居的地点。 “泉月烨，事情已经过去十年了。我能够找到的只有这些资料。还有一个消息——你知道九凤吗？” “九凤？” “九凤。”斯坦因忽然睁开眼睛，他用厌恶的语气说道：“地下世界传说组织九凤。”斯坦因不是什么善类，他在地下世界也混迹过一端时间，自然听说过九凤的事情。 不过在十几年前的大河道事件之后，九凤已经逐渐销声匿迹。地下世界换血速度快，很多新人都觉得九凤不过是一个虚构的组织。斯坦因也觉得这是一个虚构的组织。 既然要成为英雄，为什么要背负着英雄之名做罪恶之事？ 泉月烨听完斯坦因对这个组织的介绍，同样不明白。他觉得自己像是被蒙在鼓里。神使鬼差下，泉月烨问道：“那个，我可以问一下我父亲当初关闭事务所是因为什么事情。”在泉月烨的印象中，父亲对事务所看得很重，甚至有一段时间一直不在家。 甚至从小的时候，父亲就一直教育说泉月家的每一个孩子都会来事务所工作。他说话的时候还摸着泉月烨的脑袋夸他会成为一个出色的治疗系英雄。 到底是什么事情会让父亲决定关闭事务所，带着全家出去避灾呢？ “嗯……我只找到资料说和英雄叛徒咸口鱼有关。毕竟那家伙第一个祸害的是泉月家事务所。当年的可是一口气连根拔起全国三十七所事务所的’英雄界’叛徒。”夜月犬一郎数了一下，“要说你们泉月家在那时候还有什么事情，应该从十几年前的大河道事件开始算。” “大河道事件？” “算了，有空我再和你说吧。”夜月犬一郎卡住话题，他抓着泉月烨的手，说道：“我们两个先学一点防身的东西吧。”泉月烨看着自己手中精美如同艺术品的短刀，忽然不舍得将它作为一样武器。 而在屋子里，雾天狗悄咪咪地趴在窗户上偷窥少主和少主的世仇一块儿学习刀法。他觉得这个世界有点玄幻。这是个什么情况来着？而且更加玄幻的是，教导少主和世仇的老师还是和自己颇为不对付的英雄杀手斯坦因。 “妈的风女你不要压在劳资背上……滋滋疼疼疼……”雾天狗的背上满是窟窿。风女将最后一根羽毛从雾天狗的背上取出来，酥胸压在上面，笑道：“疼啊。人家给你揉揉啊。” 当然，如果不是用胸揉可能会更好。 雾天狗托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哎。那个杉木冷信那边来消息了。要不我们去和少主说一声。” “不行呀，我们几个都不能下去。”风女阻止道：“你别忘了，那个泉月家的都见过我们呢。要是下去……”岂不是打扰了少主。 二人实在是无聊，索性打开电视。里面正在播放一段实时新闻，“大家好，现在我就处于大河道附近……我们可以看到在保须市出现过的怪物再次出现……啊啊啊……”镜头模糊了一下，接着是电视台画面一抖，掉在地上，只能看到血液和怪物行走的脚。接下来是一只脑无低下头对着镜头张开了大嘴。 咔擦—— 一切结束了。 敌联盟动手比他们想的要快。 雾天狗吞咽下口水，他做起来，将背上赤裸上身的风女退下去，“我看到他……他们了。” “谁？” “九凤！”雾天狗双手抱头，面露恐惧，“他们是不是和……不行，我……”雾天狗浑身在颤抖，他有点失去理智，“我有点……” 第一百三十七章 正式开始宣战 泉月烨当天晚上给福利院打了电话，说了自己住在朋友家。他和夜月犬一郎挤在一张床上休息。“你有几分把握。”泉月烨侧过头对着夜月犬一郎说道：“对方是职业英雄，你……你还是个……“他说的是夜月犬一郎要去复仇的事情。泉月烨不是觉得夜月犬一郎不行，而是现实如此。 这次夜月犬一郎要杀死的人是一位职业英雄。对比起来，夜月犬一郎一个无个性的普通人实在有点为难。夜月犬一郎丝毫不慌张，他逼着眼睛揉了揉泉月烨的脑袋，“不是还有你嘛。” 泉月烨被他堵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起来自己现在也没有什么用处，要真的算战斗力……枪械勉强可以吧。泉月烨小声地说道：“你说的那个大河道事件，到底是什么啊。” 夜月犬一郎没回答，他让泉月烨乖乖睡觉。 “马上你就会知道的。” 次日，在用过早餐之后泉月烨和夜月犬一郎乘车来到英雄事务所。这是他们目标所在的英雄事务所。泉月烨背上背着一个弓箭包，里面装着狙击枪。为了安全，泉月烨利用学习到的藏枪术在身体各个地方藏了不少武器。斯坦因伪装成一位中年男子随他们一块儿行动。夜月犬一郎则正和旁边的老大爷聊得开心，看样子从中套到了不少消息。 “名声不错。”夜月犬一郎回来坐下，给泉月烨开了一瓶可乐，勾下他的口罩笑道：“喝吗？”泉月烨打掉他的手，抓住自己的口罩，闷闷地说道：“你别这样。” “行吧。”夜月犬一郎给自己又开了一瓶，他说道：“其实我并不觉得那些伤疤很可怕。”他咕噜咕噜喝了一通，喘气道：”伤痕是一种标记。” 泉月烨懒得理他。转过头，他拉低帽檐自己悄悄地喝可乐。 就在出发之前，夜月犬一郎忽然提议说，他们两个不如组成一个复仇组合。“就叫做伤痕怎么样？有点以牙还牙的意思。”泉月烨还没有反应过来，夜月犬一郎就强势地定下来了。 意图太明显了。泉月烨摸摸脸上的伤疤。可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他居然会觉得有点兴奋……可能是有了一个名号就像是赋予新生一般。 专门用于复仇的名字：伤痕……对吗？ 列车上的广播插入新闻，“据悉昨天出现在大河道附近的怪物和在保须市出现的为同一种……暂时称为脑无……目前大河道已经被全线封锁……希望各位市民保护好安全，减少外出时间……”泉月烨关注在大河道事件，他打开手机搜索关键词。一扫下去全部是昨天的大河道脑无出没，往前一点就什么都查不到。 “大河道事件”到底是什么呢？ 夜月犬一郎似乎一点都不着急，中间他还出去接了一个电话。泉月烨等到他回来，小声问道：“大河道事件到底是什么啊……为什么我什么都查不到。”之前就查不到，现在脑无爆发出来之后网上依旧没有任何消息……太奇怪了吧。 真的有所谓的大河道事件吗？ 夜月犬一郎笑了，“保密。” 他们现在的目标是去杀人。 而在另外一边，和死柄木弔接头的三名九凤成员正坐在酒吧里喝酒。他们三个人算是十年前留下的老成员。电视里正在播放脑无的消息，网络上也出现大量关于脑无的视频。甚至还有人将脑无事件和杉木冷信提出的“去英雄职业化”“个性自卫”相互结合，在大河道附近的城区已经有人无视法律法规开始传播个性自卫的教学内容书，并且组织群众善用个性自卫。 电视中，杉木冷信再一次做发言，“我认为有必要让民众学会自卫。在这个个性社会危险无处不在，我们无法依赖英雄，英雄不可能无处不在随叫随到……我们提倡人人做自己的英雄，让英雄不在被职业限定，实现真正的去职业化！” 磅——杯子被摔在地上，九凤中的丝袜女人冷笑着说道：“这个家伙，果然没有放弃夜月家的那套想法。什么个性自卫，个****？还有去职业化？”如果真的叫杉木冷信实现了这些理念，英雄行业将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要说杉木冷信了。自从欧鲁迈特出道以来，犯罪率直线下降。照这个降低的曲线下去，过一段时间我们英雄就要强行下岗了。”九凤中一个男人嘲弄道：“要是我下岗了，倒是很支持这个家伙的言论。” 个性是英雄们赖以生存的武器。 在这个社会，犯罪率、英雄就业率、英雄收益这三个数据是直接挂钩的。犯罪率上升，英雄事务所的工作量增大，才有可能促进就业率和提高英雄收益。要是犯罪率下降，甚至降到无人犯罪的地步。不要说一些中下档次的英雄了，除了顶尖英雄外，绝大部分的人都要饿死。 英雄行业正在从之前的僧少粥多走向僧多粥少。 所说后来准许英雄进行副业，但能够在副业上做好的英雄少之又少，若是指望那点副业吃饱肚子，还不如直接去吃土。 “那就按照老样子来吧。”在二人中间明显是领导地位的男子说道：“杉木冷信一开始被夜月家安插在政府部门不就是为了做这件事情吗？我们只需要把他多年经营的东西拿到手就好了……不要忘了，那个家伙的个性啊。” 杉木冷信的个性：指令，可对人下达一个高于本能的指令。 电视上已经到了广告阶段，销售人员在推销着夏季刨冰器，忽然一条消息插播进来，“本日中午十二点三十一分……职业英雄……被杀害在自己的事务所中。” 丝袜女人挺直背看着电视，男人们放下二郎腿。 画面定格在现场的墙上，两个用血写着的大字：伤痕。在字上有三道明显的抓痕，经过确认是这位职业英雄的手抓出来的。地面玻璃碎一地，几枚子弹作为证据出现在电视上。播音员说道：“为此我们深表惋惜……希望大家能够提供先关线索……” 死得是他们九凤的一员。三人对视后，谁都没有说话，但谁都明白： 这是宣战！ 第一百三十八章 点名要的人头 一周内，三名职业英雄死亡。死亡地点、死亡时间无迹可寻，有人提出可能是英雄杀手斯坦因的手脚，但英雄杀手绝对不会再案发地点用被害者的血写下“伤痕”两个字。 罪魁祸首夜月犬一郎正带着泉月烨和斯坦因刷火锅。夜月犬一郎吃清汤，泉月烨吃红汤，斯坦因对吃没有什么兴趣，双手抱臂看他们一边吃一边聊天。“下面还要去做什么？”泉月烨一开始对杀死英雄抱有强烈的排斥之心的，毕竟在之前职业英雄隐学长就为他而死。他对职业英雄抱有一些愧疚感。 但当夜月犬一郎将这些英雄私底下的黑色交易曝光出来的时候，泉月烨马上果断开枪。特别是他看到上面还有一项是关于如何私吞泉月家财产的计划书，手底下更不留痕迹了。 夜月犬一郎没有回答泉月烨这个问题，他笑着说道：“重辣伤胃，你小心点。”泉月烨哪里管这么多呢。他最喜欢的辣，吃的开心起来将头发往后一撸，整张脸暴露出来。夜月犬一郎的手顿了一下，继续若无其事的吃饭。倒是斯坦因有了反应，他说道：“你这脸怎么回事。” “小时候的事情。”这是不愿意多说了。 包厢里一时间安静地很，只有火锅滚起来的声音和咀嚼吞咽声。等到一行人吃完，夜月犬一郎才说道：“斯坦因，麻烦你带着泉月烨先离开吗？” 泉月烨敏锐的察觉到周围有人，一个在左上方，还有两个在右下方，夜月犬一郎的正前方还有一位。夜月犬一郎移动下身体，将泉月烨彻底挡住。 泉月烨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枪，装好，塞到夜月犬一郎的裤口袋里。这周的刺杀行动，让二人有了最基本的信任。至少在复仇这一方面，他们有共同的需求。 血债必须血偿！ 黑暗中为首一人的身形暴露出来，是九凤中的丝袜女人。她换上一套全黑色的战斗服，夜月犬一郎笑了，“难为你们还保存着——当年我父亲为你们定做的战斗服。” 他抽出刀，站稳。 ”毕竟是老主送的东西。当年他栽培我们可废了不少心思。”丝袜女人缠绕下头发，她露出笑容，“能穿上这衣服杀了少主也是我们的荣幸。” 哐当——高跟鞋蹬地，在原地留下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坑洞。在昏暗的灯光下，只有鞋子声音是唯一可以判断方向的。在哪里！夜月犬一郎挥刀看向声音出。他看到一只手直面向自己的手，而声音和呼吸却抓着自己的脖后跟，“夜月家不过是区区一个无个性……” 夜月犬一郎将口袋里的枪拔出，向后开枪。火花和滚烫的枪膛让夜月犬一郎的手指多了一个小红包。他没有犹豫，开了第二枪。但是职业英雄怎么会在同样的地方犯下两次错误。 只是一个呼吸的瞬间，左侧方！夜月犬一郎手中刀对准而去，秀发落在地上，响亮的蹬地声迟迟没有出现。昏暗的灯光下，依稀可以见一个模糊的阴影缓慢移动。 女人从上而下对着夜月犬一郎杀来。她笑道：“少主。走好。”一个无个性，就算再怎么锻炼也不可能超过拥有个性的人，其他领域不一定，但是在武力这一块，这是公认的事实。想到自己杀了夜月犬一郎就铲除了一块心病，丝袜女人眼中潋滟波光闪烁。 虚空中，一个男人的身影闪现。他大红色的雾天狗面具和丝袜女人面对面相视。雾天狗通过闪现出现在半空，他的速度很快，发动机卡拉卡拉的声音让人觉得可怕。 雾天狗带了一把电锯来。 加满了柴油的电锯。此时此刻，他将电锯对准了女人的腰部。丝袜女人发出一声尖叫，“你们还在等什么。”白色的丝带缠绕在雾天狗的脖子上，将他往后拉，还有一人冲上前阻止夜月犬一郎。 全部都是九凤的人。 “胆子真大。”夜月犬一郎冷笑道：“天还没有黑，就迫不及待准备杀人了。”这片区域估计早就被对方清场了，就算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他。九凤的英雄们为了隐藏自己曾经犯罪的事实，都不会冲击榜单。但从实际状况来说，他们每一个人都掌握自己所在城市的话语权。 在这个英雄社会，英雄确实能够做到这一点。 雾天狗一个闪现，他带着电锯将夜月犬一郎身边的英雄从上到下切开。对方并不是硬化的个性，被突袭后受了重伤。夜月犬一郎半个身子都是血，连擦都没有擦，他举起枪把对方解决掉。 “少主。”雾天狗举着电锯，这家伙平时是用刀的。这一下让他拿电锯还有点不太适应。雾天狗说道：“风女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安排安排下去了。” “雾天狗。”夜月犬一郎脸色凝重，“对方的目标是我。如果我被对方杀害或者抓住。不要犹豫，马上去把泉月烨给我杀掉。” 雾天狗不理解自己少主一会儿是不准杀，一会儿又是要杀掉。但作为一个不喜欢用脑子的好下属，他选择听话。 他们的对话并没有不让对面的敌人听见。丝袜女人笑了一下，她走上前，拖下外罩露出里面暴露如同情趣内衣的战斗服，说道：“不会让你们有机会去杀那个孩子的……毕竟那是合作方点名要的脑袋啊。” 第一百三十九章 算是战斗吧（1） 合作方点名要的脑袋此时还好好呆在泉月烨的脖子上。他担心夜月犬一郎，但更担心自己会拖后腿。经历七天的逃亡生存后，泉月烨一直在思考当初隐学长为什么会死？当时的隐学长绝对有逃生的能力，却选择为他们两个学生拖延时间，最终被咸口鱼杀死。 如果自己能够更快一点离开现场，不要让学长担心。说不定学长就不会死了。泉月烨事后一直这么认为的，在他的心里默默将：不要拖队友的后腿。这一点上去。 可惜，事与愿违。 实力不够，身体体能不行，该拖的还是会拖。更不要说在两人的前面站着一个穿着黑色外罩的男人。他脸上戴着一个鸦天狗面具，将整个脸都遮住。斯坦因拔出刀蓄势待发。泉月烨退后，观察最佳狙击点。 但，都太慢了。 肉眼只能看见斯坦因的身体在模糊，下一刻站在斯坦因原来位置上的人变成了鸦天狗。他上前双手一翻，将泉月烨的手腕扣住，接着迅速用膝盖将泉月烨手中的枪械打落，踩在脚底下。他的身影开始模糊。泉月烨感觉自己的手上痒痒的，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看不清自己的双手有什么变化。 但骤然的疼痛和他记忆里的一种对上了。 剥皮。 而在另外一边，丝袜女人慢慢地朝着夜月犬一郎走过来，“说起来夜月家一直以来真的是对泉月家又爱又恨呢。”这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大红的唇雪白的身体，妙曼的曲线。雾天狗吞咽下口水，如果他不知道这个女人的过去，他还是很愿意和这位翻云覆雨的。 丝袜女人笑道：“无论是老主也好，还是少主你，都对泉月家是格外的迷恋——啊，错了。你们一直以来都是迷恋着泉月家那个传说的……”夜月犬一郎看着女人越走越近，刀准备好了，枪也准备好了。他低下眼睑，没有否认女人的话，也没有承认。 “本来九凤只想要和鸿鹄志气切断关系。毕竟我们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丝袜女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扎着夜月犬一郎的心，“我们不是什么妓女的儿子，也不是杀人犯家族的子嗣，谁知道他的脑子里会不会被传说洗脑了，有点不正常。” “你——”雾天狗忍不住了，他抄起手中的电锯冲向丝袜女人。丝袜女人居然不动，她依旧在说，“你呀你，好歹你也是鸦培养出来的弟子……怎么就……”话音未落，电锯迸溅出来的火花，依旧炸到女人的衣服上。火花穿过女人的虚影，只是刹那，雾天狗的双手被人一缠绕。整个的按压在地上。 说话的是个男人，“怎么就甘心乖乖的做一条狗呢。”男人的脸上带着一个乌鸦嘴巴的面具，他整张脸都是黑色的。雾天狗仿佛被陨石砸中一般，整个人昏沉沉起来，他手中的电锯再也拿不住了，哐当一下掉在地上。 九凤中的鸦天狗，个性【替换】，属于空间类的个性。能在有效范围内替换人和人的位置。哪怕在鸿鹄志气销声匿迹之后，鸦天狗靠着自己的个性也在英雄界混得风生水起。 更加重要的是，他手把手将雾天狗教出来的。 对于雾天狗来说，鸦天狗是他的师傅。 夜月犬一郎静静地看着没有出手，他知道这个时候，就算自己出手也没有任何意义。他更应该关心的是泉月烨那边。 事实上，夜月犬一郎担心的时候有点晚了。泉月烨对准握着自己手的人开了两枪，等到第三枪还没有按下去的时候。他的另外一只手也被抓住。“嘶——”泉月烨倒吸一口凉气，两只手的痛觉传递到他的大脑中，让他百分之百确定，这就是剥皮。 ”嘛，小家伙好神秘啊。”女人的声音轻轻软软的，像是情人的叮咛，泉月烨锚固悚然，他努力想要挣脱开女人的接触。女人独特的体香却越来越近。“你命怎么这么大啊。居然活下来了。” 说话的丝袜女人，个性【剥皮】，和她有肌肤之亲的人都会被剥皮。这是的剥皮是指皮肤的自动剥落。无论是实际效果杀伤力，还是从视觉效果上说，这都是异常强悍的一个个性。 泉月烨想要用脚去踹，可是他的脚刚刚抬起来，就被女人的腿盘住，“怎么这么凶啊。”女人笑嘻嘻说道：“和我走一趟呢？毕竟我们不是什么坏人。” 斯坦因的刀回答了这个问题。 刀像是切断空气一样，女人的呼吸都停顿了一下，她马上就放掉泉月烨的手，接着扭动腰肢飞身向前，整个人扭曲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刀从她的上方切过，一滴血都没有沾到。 “英雄杀手。看上去是很好的功绩啊。”丝袜女人站稳，舔了舔舌头，“杀了你我能拿到多少钱呢？”英雄杀手斯坦因和这位职业英雄对峙着，准确的说出了对方的名字，“剥皮手露丝。” 听上去真的不像个英雄。但实际上她就是拿到了执照，可以被称为英雄一员。斯坦因双目燃火，他的战意在夜晚熊熊燃烧。这种垃圾，就应该被处死，就是因为有这种人英雄行业才会乌烟瘴气，这个社会才会同死水一滩。 肃清行业，是必须的。 青鸢带着两个哥特式萝莉站在不远处的楼道中，他准备了望远镜观察战况。而另外一边，风女正在做着少主吩咐的东西。“果然，又出现了……”风女那边有什么东西在干扰型号，“少主说的没错，果然是敌联盟。他们似乎有新的人手加入了。” 两个哥特式女孩，一个叫做仓木巫毒，个性是在娃娃上下诅咒。还有一个是仓木人偶，是将死人的尸体做成可供自己控制的人偶。她们和往日一样沉默，无论是在沉默的等到少主的消息，还是在沉默地准备杀人工具。 “杉木冷信那边呢？” “他愿意帮助我们。”仓木人偶作为姐姐，和妹妹一起准备诅咒娃娃，“他说他不管我们要做什么。断手断脚身体残缺一块都没有关系——他只要一个活着的泉月烨。” 而少主却下令，如果计划暴露，杉木冷信和他们翻脸。或者是他自己死在这场战斗中，鸿鹄志气面临解散的结局。无论是哪一种放弃所有前置计划，不惜一切代价抢在所有人前面杀死泉月烨。 如果泉月烨不能活着为他们所用，还不如死掉。 第一百四十章 算是战斗吧（2）【给文豪加更】 剥皮手露丝和英雄杀手斯坦因在战斗，剥皮手露丝的个性必须要皮肤接触才能够发挥到极致，她大部分的格斗技巧都是缠斗。而英雄杀手斯坦因的个性必须要接触到对方的血液，对于他们二人来说，战斗的关键点就在一瞬间。 是剥皮手露丝先一布接触到斯坦因的皮肤，还是斯坦因先一步得到露丝的血液。 而泉月烨暂时不在他们两个人的攻击范围之中。泉月烨稍微撤离现场，他借助路灯看到自己的双手。双手已经看不到皮肤和指甲，全部都是血淋淋的筋条、血肉和骨骼。泉月烨咬着牙，从家族长辈哪里借了个性超再生来。 在几个呼吸之间，泉月烨的双手就被超再生恢复了。当然，副作用就是头昏脑涨，在个性归还的一瞬间，泉月烨不得不靠着墙缓一缓。他将自己袖子里的枪拿出来，观察战况。 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斯坦因和露丝的打斗过程。在这一周的战斗中，夜月犬一郎和泉月烨说过，他的身体不适合近战，就算是近战也不能长久战斗。泉月烨最适合的战斗方式应该是远程偷袭，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防冷枪来一下就换地方。 泉月烨自己虽然有学习枪械，但是很多情况下他都被动或者主动的作为近战去战斗。结果显而易见，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个性使用越来越不受控制。医院再三警告，泉月烨的个性和身体关系已经到了恶性循环的地步。 磅——枪膛和子弹摩擦产生出的火光吸引了一部分的注意力。露丝万万没有想到泉月烨还能开枪。难道那个孩子忍受着双手被剥皮的痛苦强行开枪？剥皮手露丝想想就觉得不可以死。但要不是双手开枪，难道还是用脚开枪吗？她心中对这一枪的水准抱有怀疑态度。长期以来形成的身体习惯让她下意识的去躲避枪械的攻击。 子弹更快，直接穿过斯坦因和露丝两人中间钉在墙上。 是打偏了。 露丝心中一句果然。她之前特地先去卸掉泉月烨的双手，就是想要掐死他们中的远程攻击。早在他们“伤痕”杀害第二个九凤成员的时候，警察那边就给出尸检报告。尸体在死前都被精准的射击卸掉了手臂和大腿，如果没有前面精湛的狙击手负责侦查和打击，这些职业英雄在近战上都有一战之力。 这是一个很可怕的狙击手苗子。 露丝这么想着，身体忽然顿住，再也动不了。她脸上的惊愕和汗水没有停止，尖叫从红唇里爆出来，“怎么会……”斯坦因的刀上染了血，但导致露丝流血的却不是刀。 是子弹。 一个学习了藏枪术的人，你永远都不知道他身上有几把枪，他的枪都藏在哪里。同样，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掏出一把枪果断的干掉你的性命。 泉月烨早在开第一枪的时候，就将第二把枪准备好了。枪和枪之间的差距也存在，例如说他的第一枪就是用的沙漠之鹰，声音大，能够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是第二把就是一种小巧的消音枪，速度快，攻击效果也会有所折扣，但是让人流血已经足够了。泉月烨也不需要将子弹打入人体内，他的第一枪故意没有击中露丝，主要是为了吸引露丝的注意力。 在露丝视线转移到子弹的同时，打出第二枪，控制子弹从露丝的大腿部擦过，制造伤口和血迹，给斯坦因提供使用个性的机会。 从最终的结果来看，这个选择是没有错。 饶是职业英雄，在外人介入战斗节奏之后便很难再恢复到原来的状态。泉月烨看着斯坦因的刀看在露丝的脑袋上，并没有放松警惕。“你敢杀我……你居然敢杀我。”女人的尖叫在小巷子里回荡，“你会后悔的，九凤会让你们生不如死的……你们这些该死的犯罪。” 斯坦因懒得和自己最厌恶的英雄类型废话，直接一道扎在她的脖子上，省得夜长梦多。他还要保护泉月烨，来不及按照以往的模式来猎杀英雄了。“我们快走。” “走……走什么啊……”地上的剥皮手露丝并没有因为这一刀彻底死亡，她倒在地上瞪大双眼看着二人，因为咽喉被扎破，声音像是漏风一样呼呼呼响，“我不会死……我还想……” 但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二人离开现场。 “剥皮手，你输了啊。”一罐熟悉的浅蓝色药剂放在露丝的面前，黑雾中探出一只手，“喝吗？”声音好像是塞壬的歌声，在不断地诱惑将死之人，“我们已经拿到大河道一条生产线了……虽然材料不是很好，但毕竟是泉月家个性的仿制品。” 药剂在灯光下，显示出一种美丽的属于大海的颜色。 可惜是死亡之海。 剥皮手露丝眼中的恐惧和犹豫再明显不过了。黑雾中的手虚晃一下，“哦。那我就拿走了。九凤，也不需要废物……反正明天早上，我们……” “我喝！我喝啊……给我，求你……” 蓝色的液体倒入露丝的口中，在漆黑的小巷中。露丝的伤口被快速愈合，同时被愈合的还有她的双眼和她的四肢，这个漂亮充满生机和诱惑的女人像是一团柔软的橡皮泥，在顷刻间被一双手揉成一副肉团。 “怎么还失败呢？”黑巨大的压力将露丝的身体再次压碎，“果然，还是需要泉月家的人来做啊。” 另外一边，夜月犬一郎手臂上被砍了一刀，他站得笔直，将最后一个敌人砍到在地上。夜月犬一郎擦了一把脸，看向正在苦苦挣扎的雾天狗。 平日里的雾天狗如果算八分的水准，此刻在鸦天狗的打击下只能发挥到三分，这还是好的。如果鸦天狗在攻击的时候说一点正中伤口的话，雾天狗很可能就站在那里挨打。 雾天狗很怕他的老师。 这个怕，甚至一度高过本能。 夜月犬一郎神色不明，他已经得到消息，泉月烨和斯坦因目前为止是安全的。但同样也有个不好的消息，风女被发现了，而原本应该被他们得到的药物生产线被九凤和敌联盟得手。 “雾天狗……”夜月犬一郎准备下达撤离的命令，雾天狗正受到鸦天狗的重击，脸朝下被砸在地上。夜月犬一郎要撤回的话堵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他上前，将雾天狗抱在怀里。 雾天狗在哭，他一个大男人像个小孩在一样在夜月犬一郎怀里颤抖。“你真让我失望。”鸦天狗嘲弄道：“废物就是废物。” 夜月犬一郎拍着雾天狗的背，他对电话另一头的青鸢说道：“让泉月烨代替……我马上就过来。”也不等青鸢有什么反应，夜月犬一郎挂断电话，他和鸦天狗四目相对。 “少主什么时候也要插手我们九凤的事情。”鸦天狗伸出手要将雾天狗抓过来，“我今天只想要教育一下，我这个不成器的废物徒……” “够了。”夜月犬一郎说道：“你早就不是他师傅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是都杀了吗？ “你要以无个性是身份来挑战我吗？”鸦天狗的嘴巴虽然没有露出来，但他挑战的意思暴露无遗。夜月犬一郎抱着雾天狗，他清楚没有什么胜算，但是他更加清楚如果自己现在离开，雾天狗会被这个所谓的师傅打死。 雾天狗没有办法正面对抗他的师傅，并不是实力不够，主要还是心理原因。夜月犬一郎将雾天狗护在背后，他对鸦天狗说道：“带着我的头走，或者和我一起死在这里。” “说什么大话呢。”鸦天狗嘲弄之色更深。他发动个性，和雾天狗的位置调换，在半个呼吸间已经来到了夜月犬一郎的背后。夜月犬一郎抽刀对准鸦天狗的关键位置砍去，但是更加快的是鸦天狗的动作，他只是一个个性的再次发动，将雾天狗堪堪送到刀前。 这是一个呼吸之间，完成了一次针锋相对。 夜月犬一郎猛地收起刀尖，因为手势的问题，在收刀的时候他被刀划破了一条长口子。“我一直觉得夜月家很神奇，你们作为无个性……太勇敢了。”鸦天狗笑道：“但是勇敢有时候会让人丧命。” 夜月犬一郎不回答鸦天狗。他对雾天狗说道：“我不知道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你要是想死，现在和我说。我马上丢下你走。但是雾天狗，只要不自己说出来。”他举起刀和鸦天狗对峙，“你就看着我死在你前面吧。” “少主，您的计……” “闭嘴。”夜月犬一郎呵斥道：“不想死就给我滚远远的。” 鸦天狗的个性是只能让人和人的位置调换，虽然不清楚他说的人是不是包括死人。但目前为止，三个人只要有一个能够缠住鸦天狗，就可以给另外一人创造逃生的机会。 夜月犬一郎深吸一口气，挥刀斩！ 铿锵—— 泉月烨将手中的弹夹装上，他跟在斯坦因的背后小心翼翼穿梭在小巷中。斯坦因没有选择去和夜月犬一郎汇合，他的任务只是保护泉月烨而已。他说道：“刚刚那个女人似乎是冲着你来的。” 泉月烨也明白，不过他确实不认识那个女人。只能猜测一下是这几天和他们杀死的职业英雄相关的人。英雄杀手斯坦因观察一下四周，他在不远处看到一个破破烂烂的小娃娃。旁边的泉月烨并没有注意到那一点，他正在清点自己的弹药储备。 英雄杀手斯坦因做了一个手势，他知道鸿鹄志气有人在上面接应。负责接应的青鸢看到了手势，点点头，让大家开始干活了。两个女孩子早就离开了。屋子里只留下一些老残病弱。 这些人都是鸿鹄志气的人，不过和其他的组织不一样。鸿鹄志气的基础群众都不是武力强大的人，他们很多人是这个社会的弱者，甚至是身体有残疾、个性有严重缺陷、还有类似夜月犬一郎这样的无个性。青鸢自己也是无个性，他看着这些老残病弱深深地鞠躬，说道：“拜托各位了。” 周围一片寂静。 但人人都是笑着的。 青鸢替他们打开门，将他们一个一个送出去。楼下，斯坦因带着泉月烨走到墙角。他们靠在墙上，一束强光忽然打过来，有人在说话，“看到人了吗？” “就在这附近。” “要注意英雄杀手。”那些人都是九凤的职业英雄。泉月烨屏住呼吸悄悄地对准了其中一个九凤系英雄。在前面忽然传出巨大的爆破声和战斗声，接着是极为尖锐的孩子的哭声。 斯坦因拉着他说道：“等一下会有人来接你的。”他拔出自己的刀，丢下泉月烨，一个人离开。“你要去哪里？”泉月烨喊道：“你要去做什么？斯坦因……” 英雄杀手没有回答他们。他拿着刀，像是发疯了一样杀到火海中。 黑暗中有人拉了泉月烨一把，那是一位年迈的老人。泉月烨看着斯坦因再看看老人，他内心又不甘，可是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现在的水准还不能介入到其中。 只能离开了。泉月烨咬着牙，他低下头带上自己的东西坐上车。 车子飞速离开现场，因为借用个性导致的副作用在精神松懈下来后，马上卷席全身。泉月烨浑身无力，不知不觉居然睡过去了。 他也错过了一场浩大的网络直播。 一名以夜游都市出名的直播网红在今天晚上直播了一段英雄残杀平民的录像。整个网络引起巨大议论浪潮，短短十分钟内直播间三次崩溃，二十分钟后各大媒体收到消息，开始压制头条、红榜和各种个人用户发言。 这场不完整的直播持续了半个小时，在最后摄像头损坏的前一刻。大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个人和那些穿着英雄制服的人不一样！他甚至没有像样的战斗服，只穿着常服。 但他，却在努力的保护着无辜的民众。 “英雄杀手斯坦因！”在直播间前，有人大叫道：“是斯坦因！”新一番的造势悄然而起，“新一代的黑暗英雄，城市游走的真正正义——斯坦因。”紧接着保须市的热度，再一次英雄杀手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手中拿着手机，青鸢看着手机上的热搜和各种飘红新闻，面无表情。他忽然很想抽烟，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电话响了，是从大河道那边传过来的。“嗯……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沙哑的嗓音发出笑声，青鸢毛骨悚然，他抓着手机，看了一下号码确定这是风女的。但那边的声音是男的。“很好啊……很好啊，你们鸿鹄志气那个垃圾夜月家中的太厉害了……”电话另一头死柄木弔气急败坏踩着风女的脑袋，他笑的像个孩子，“真的是被你们摆了一道呢……还有斯坦因，英雄杀手。” 黑雾站在死柄木弔旁边没有说话。他一直在警惕另外一个男人。男人穿着九凤的黑罩子，他的手中把玩一罐浅蓝色的液体。从九凤内部的称呼上来讲，这个男人应该被称为“八岐”，但更多人愿意在前面加一个字，称呼他为“吞八岐”。 他是九凤现在的首领，也是带领九凤叛变鸿鹄志气的首领。 “东西拿到了，我会履行和敌联盟的承诺。”吞八岐收起蓝色液体，他脸上是一个蛇头面具，“最后确认一遍，是都杀了吗？” 今天卡文了（咕） 借口有很多，比如说今天遇到了改剧本一系列糟心事情、明天就是最后的决赛圈了，现在很紧张。 我今天有点不在状态，让我好好想一下可以吗？ 希望自己可以快点把主角黑化掉，然后马上入黑化篇 第一百四十二章 风女个性暴走 “啊……还用问嘛。那些让人厌恶的家伙，当然都要死啊。”死柄木弔故意让电话那头的青鸢听到，青鸢在电话说了什么。他笑了，旁边的吞八岐也笑了，黑雾没有笑。他探出手，一团黑雾出现在车内。 车内，泉月烨躺在座位上，借用个性所产生的副作用还没有消失。此刻的泉月烨精神状态都不大好。开车的人沉默不说话，泉月烨也不说话。这种沉默被黑雾的出现所打破。 磅——战斗很快。 开始的很快，结束的也很快。泉月烨哆嗦一下从迷糊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出现在一片漆黑中。他余光所看到的是后视镜上失去脑袋的司机。 再一次看到光明的时候，泉月烨的脖子就被人按住。对方抓脖子的手法很奇特，正常人都是五指一起抓着的，但是他一定会把食指和拇指翘起来。泉月烨被他掐的紧，咳嗽两声，看清楚这人发灰的皱巴巴的皮肤。 死柄木弔正一脸兴奋的看着泉月烨。他兴奋地不是黑雾这么快就将人抓过来了，也不是泉月烨这么快就自己送上门找死，他兴奋地是自己可以亲手料理这个讨厌的家伙。 “死柄木住手，这是泉月家的孩子。”黑雾看见死柄木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死柄木弔其实很好懂。他的思维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只要顺着孩子的思路去想就明白了。黑雾劝阻道：“这是哪位点名要的人。” “啊——你说的对，还不能杀了对吧。”死柄木弔嘴巴上答应这，可是手上动作一点都没有减轻，“一想到这家伙被犬一郎这么保护着……我就特别想要毁掉他，怎么办啊。” 黑雾一脸无奈，他差点忘了这一层关系。 泉月烨双手双脚乱蹬，双手抓着死柄木弔的手臂，两眼翻白。黑雾赶快上前将死柄木弔拽开，“你就算杀了他有什么意思呢？”他只能顺着死柄木弔的想法说下去，“你想想啊，现在就算杀了他，犬一郎看不见有什么用呢？你要杀他就在犬一郎杀好了。” 夜月犬一郎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另外一回事，至少在现在可以保住泉月烨不被死柄木弔掐死。 死柄木弔一听似乎是这样一回事。在自己看不爽的夜月犬一郎面前掐死他看中的人，岂不是比现在杀了更加爽快。他说道：“那把他捆起来吧。”一旁站着的吞八岐开口道：“我来吧。” 吞八岐从袖子里拿出一条蛇，他手中的蛇吐着蛇信子，双眼亮着光。蛇从吞八岐的手中落下，飞快的来到泉月烨的脚边。咔擦——一道犀利的风刀从地面擦过，将那条蛇砍成两瓣。 满脸是血的风女身上再次席卷出微风。她的手伸在外面，赤裸的身体被风包裹看不见关键部位。要是平时她的风可以将全身都包裹起来，现在却只能包裹住一些关键部位。死柄木弔看着碾不死的蚂蚱发出厌倦的啧声。 他对这些感到厌恶了。 蝼蚁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去死吧。不要出来碍事。死柄木弔一开始没有直接杀死泉月烨正在气头上，此刻正好拿风女出气。他飞快地来到风女身边，风女之前就被敌人抓住过，受了重伤，此刻躲闪不及，正面和苍白的五指对峙。 再听见一下枪声。 泉月烨捂住喉咙半靠在地面，他的枪管滚烫。 黑雾没有反应过来，他自觉是检查过的，泉月烨身上应该没有武器才对！这把枪是从哪里来的？因为以为泉月烨失去了全部的战斗力，他的注意一开始就没有放在这里，错失了最佳的阻拦时机。 死柄木弔的手臂中弹。他停下对风女的攻击，转头怒对泉月烨。泉月烨咳嗽两下，显然还在缓和过来的时候。作为一个合格的藏枪术使用者，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证自己有枪。 不管在哪里，都不能让自己身上没有枪。 “这种家伙果然碍着我的心情。”死柄木弔露出可人的微笑，他放弃风女，却没想到风女再次上场，她手中的风刃朝着死柄木的后脑勺去。黑雾的切口出现在风女手上，风刃也随之歪了。 风女并不弱，她手虽然被黑雾阻断控制，但是风并不是由她的双手控制。风女的个性是风衣，风对于她来说就像是衣服一样，只听见风女口中小小的嘬了一声，歪掉的风像是受到召唤一样在空中打了一个弯，回到风女的身上。 泉月烨勉强撑着地面爬起来，他手中的枪被死柄木弔握住，在瞬间就化为泥土了。死柄木弔的个性：崩坏。被他五指接触到的事物都会自然崩坏掉，可以说是非常强悍的一种个性。 泉月烨没有预料到对方的个性如此强悍，他愣了一下，就是这一下，死柄木弔的手即将按在泉月烨的后脑勺上。 噌——风刀再次开始攻击来。黑雾马上使用个性将风刀转移过来。但是他预料错了一件事情，出刀的一瞬间本来就不是攻击的。风刀在空中失去目标，自然而然回归到风女身上的那一刻，风刀擦着死柄木弔的脸面过来，穿过黑雾的个性顺利的回到了风女身上。 只要足够快，回刀的时候也可以是真正的攻击。 “该死。”死柄木弔被两个人弄得心烦，他决心直接烧死泉月烨，不要再管什么其他的东西。但是比起这个更加迅速的是风女的刀。黑雾慌忙将各个风刀转移到各处去，可是如果被移动的是活物只要在出来后能够调整状态，可以起到不少杀敌的作用。 噌—— 噌—— 噌—— 风女咬着舌头，她的嘴边一片殷红显然是快要承受不住了。在整个房间中飞舞着透明的风刀，吞八岐不为所动，死柄木弔成为重点攻击对象，黑雾应接不暇，风刀在哪里都有，无论转移到哪里这些风刀都会按照自己的轨迹攻击。 拦也拦不住。 风女舔了一下自己后牙槽的小囊包，她知道自己这种状态维持不了多久。但是想到少主说的话，风女硬下心肠一口气咬掉囊包。涩涩的蓝色液体充斥她的口腔。 如果泉月烨再次尝到这个味道，马上认出来，这是之前他喝过的半成品增强个性药剂。 轰——房屋被掀开，狂风龙卷从地面一直蔓延到天空。 风女个性暴走！ 距离风女最近的黑雾第一个被吹走，他作为空间系只能仓皇靠近死柄木弔企图带着对方离开现场。但在强大的龙卷风威力下，黑雾还没有走几句就被风狠狠地甩出去，撞击在墙体上被一块碎石砖瓦掩埋掉了。吞八岐早早察觉到不对劲，在风爆炸的前一秒，他已经退离到远处。 而泉月烨则是被风整个翻了面，拍在墙面上。他倒在地上，直接吐血。“咳咳。”泉月烨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拍出来了。仰面躺着，泉月烨从撕破裤腿，找出一只手枪装好。 在强大的自然属性个性面前，枪支能够起到的作用很少，但是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再说了泉月烨作为一个个性暴走不知道多少次的人，他可以说是现场对个性暴走最了解的人。 风暴不会持续太久。 这段时间，也是一个机会。 大河道外围，所有的警察、等待消息和时机的英雄们都看向龙卷风的位置。不用他们说，谁都知道里面出事了。“里面还有人嘛？” “不知道，这几天我们光是清理外面的脑无就很费力了。” “难道是有一个超级大型的脑无？” 已经有英雄准备进入大河道内部看看情况。无缘无故出现巨大龙卷风，怎么说也太奇怪了吧。如果是敌人弄出来的，怎么说都要消灭掉。 伤痕累累依旧站在雾天狗面前的夜月犬一郎也看到了巨大的龙卷风。对面的鸦天狗说道：”你还要继续吗？“ “继续吧。”夜月犬一郎还拿得住刀，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第一百四十三章 风中死打烂缠 泉月烨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地势，他所在的应该是二楼，外面就是荒木杂草，如果能跳下去说不定可以获得一线生机。但这里所有的窗户都用铁条封死，只能让一只胳膊伸出去。泉月烨自己知道是掰不开的，想要指望风把这些铁条给吹开，几率也是很小的。 他左边是大门，右边是一个类似走廊的地方。其实走那边都是可以的，问题自傲与只要泉月烨一松手一走动，不是被飞舞的家具、瓦砾打中，就是被剧烈的风带到填上去。 泉月烨尝试性的开了一枪，他看不清楚子弹最后是不是被吹走了，但他感觉自己似乎完全没有开枪一样，子弹爆射出枪膛的声音完全被风给压过去了。这种情况下，真的是只能自爆了。 泉月烨决定朝着走廊的方向去，里面说不定风会小一点呢。他是这么想着的。泉月烨便蹲下身子稳住重心慢慢地朝着走廊爬过去。他才走几步，一个木头椅子就被摔碎在面前，木渣滓直接刺到泉月烨的脸上，疼得他闭眼睛。 “嘶嘶嘶。”蛇吐信子的声音在泉月烨耳边响起，冰冷的东西砸在泉月烨的胳膊上，那个东西随之圈起来，顺着胳膊往衣服里面走。泉月烨半个身子坐下，他空出一只手去衣服里面抓。 倒霉大了。泉月烨心里这么念叨一下，马上察觉到不对劲，难道真的是这么巧合吗？他为了抓住这个蛇，单手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露出伤痕累累的上半身。泉月烨的上方，吞八岐蜗居在角落避开强风虎视眈眈。 他记得这个孩子。 泉月家唯一的子嗣。说起泉月烨身上的伤口还有一部分是吞八岐亲自弄得，他口袋里还放着蓝色的药剂，腰肢像蛇一样扭动，慢慢地避开强风。泉月烨将蛇的脑袋抓住，他没有抓蛇的经验，自然是没办法一下子拿住七寸。此刻和蛇缠斗起来，一只手不够，只能够让两只手一块儿来。 吞八岐就在泉月烨的背后，他屏住呼吸，看着泉月烨背部的伤痕忽然激动起来。这个孩子真的还活着，还长到了这么大。按照当年的伤势来说，活下来应该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活下来也多半是个残废…… 或者换一种说法，这个孩子的父亲当初到底是有多强才能让这个孩子活下去。吞八岐对那个场面印象很深刻。父亲不断的把孩子身上的伤口送到自己身上，用一命换一命的惨痛来保证血脉的传承。 他拿出口袋里的蓝色液体，越走越近。 传言中，这种半成品的蓝色药剂一开始是专门为某个人制作的，然而制作这种药剂的原材料是泉月家人的血液和一种奇怪的矿物质。但是在后来这种药剂被不断改良和弱化，最后成为个性增强药剂。 就算这个是传说，那么十年前在此地被掩藏的大河道事件也和泉月家有关系。吞八岐记得当时的鸿鹄志气首领夜月家家主千叮万嘱，一定要活捉泉月家的人。 泉月家到底有什么能让夜月家一代代如此执着地要去追求呢？ 吞八岐的手猛地扣住泉月烨的脖子，将他整个人往后掰。泉月烨失去重心一下子后倒。吞八岐将蓝色液体灌入泉月烨的口鼻，泉月烨闭嘴屏息，他努力的摇头不让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进入身体。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在这个时候绝对不是好东西。泉月烨也顾不上自己手上的蛇，甚至蛇已经挣脱他的遏制朝着虎口狠狠地要了两口。磅——泉月烨终于一枪把蛇的脑袋给爆掉了。他的双手被解放出来，此时此刻可以去对付背后的吞八岐。 吞八岐一脚踩地，另外一脚盘在泉月烨的膝盖上，轻轻地一顶，让泉月烨的双膝发出咔擦的声音，直接卸掉他双腿的力量，迫使泉月烨向前倒地。全月而已马上将枪顶住对方的腰，开了一枪。 声音响了，枪管也是热的，但是吞八岐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他的个性是柔。可以自由地改变身体的柔软度。就在泉月烨开枪的时候，吞八岐就悄悄地将自己那一部分的肌肉调动起来，实现了微调，恰恰好能够让子弹错过自己。 配合他的体术，个性柔能够实现细节上的精准把控。 在泉月烨开枪失败后，吞八岐其他身体部分也没有闲着，懂行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吞八岐活用身体将泉月烨所有可以进退的空间全部锁死。现在的泉月烨可以说是被吞八岐握在手心里。 除了枪。 在看不清背后敌人的情况下随意的开枪或者暴露自己武器的位置，本质上是愚蠢的。但泉月烨没有办法。他感觉自己身体燥热起来，说不定是部分流入口腔鼻腔的蓝色液体起作用了。 第二个性痛觉回忆发动，全身骨折痛觉。 泉月烨感觉到对方的腿稍微抬起来一点，就在这个缝隙中，他转过身抬脚冲向对方的腹部，意图在将对方踢出去。吞八岐在感受到身体异样的那一刻就马上有了动作，甚至不等泉月烨真正的接触到他，他自己就先行翻后抓地，但这个后翻并不是全身后翻，只是上半身离开和泉月烨的接触。而吞八岐的脚却更加进一步的盘在泉月烨的腿上，用力向下压，将泉月烨半踢的腿压下去。 比起双手的直接接触，穿着裤子和鞋子的下半身就不容易受到疑似个性的攻击。 吞八岐整个人现在坐卧在地上，泉月烨也坐卧起来，他们靠着墙壁在强烈的风中缠斗谁都不让谁先离开。吞八岐将手中还有一半的蓝色液体收起来，他躲过泉月烨的一枪，手中甩出两条蛇。 磅磅——血雾弥漫，蛇掉落在二人中间。龙卷风已经开始扩散到他们周围，泉月烨觉得自己快要抓不住了，他看到对面的人努力靠在是墙壁上希望借此来增加稳定性。 同时，他们两个人谁都不肯现在脚上和手上松开。 谁知道自己退让了会不会被对方扔到龙卷风里。 第一百四十四章 风女的未来（加更冬至快乐） 风女小时候在鸿鹄志气里长大。她的个性风衣，顾名思义是风做的衣服。在她的记忆里因为无法控制个性，经常让风撕碎自己的衣服，时不时赤条条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别人对她只有嘲笑，除了少主。 “不是你的错，只是你的个性和我们不一样而已。”少主经常这么劝着，一边给自己披上外衣。从那一刻开始，风女就决定追随有着温暖笑容的少主。 比如现在。 咬碎少主给自己准备的高浓度增强药剂囊包，把大河道里与鸿鹄志气相关的东西全部破坏掉。从一开始他们知道九凤会和敌联盟联手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抢夺原本在大河道里属于鸿鹄志气的东西。 他们的指标是：砸了。 全部给砸掉！能处理的马上处理，处理不了的让九凤和敌联盟拿走好了。原本在夜月犬一郎的计划中应该是他自己过来代替泉月烨所在的位置，但为了防止出现现在这种状况，他早就和风女说过解决方案了。 风女转了一圈，确定这个区域已经看不出什么和鸿鹄志气相关的东西了。她才努力地控制个性，努力将个性凝聚成一把刀的模样。在个性失控的时候要想做到精准的操控，是正常情况的三倍难度。 这也让风女拿刀的时候微微颤抖，她手握着风刀慢慢地划破自己的胳膊。个性一时间没有控制住，风刀忽然失控将她胳膊上一片肉切下来了。风女倒吸一口凉气，个性暴走更加不受控制。 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割下的肉切开，从里面找到了芯片。这个芯片是在执行任务之前少主特地放在她的皮肤底下。 “如果到了那个时候，把芯片给泉月烨。” 风女回忆起少主说的话，控制着个性艰难地朝着泉月烨所在的方向来。 风越来越大，一张纸从泉月烨身边擦过去，将他的耳朵割了一条伤疤。泉月烨更加小心地将自己整个人蜷缩在墙壁上。哐当——巨大的车床被撞过来，虽然泉月烨和吞八岐不约而同地选择放松对对方的警惕心，他们看着庇护他们的墙壁被车床砸的稀巴烂，灰尘瓦砾扑朔朔落在两个人身上。 泉月烨的头发马上变成灰色的。他咳嗽两声，在强风中几乎睁不开眼睛了。各种重物开始撞击在他们所在地方，吞八岐不再管泉月烨了，他利用自己的个性躲避各种致命伤害，他匍匐在地上艰难朝着外面移动。泉月烨则是握住自己的枪。 哐当——一架生产机器被钉死在地面上，正好给泉月烨挡住一部分的风。从泉月烨所在的位置看，这个机器似乎是特地被人从上面摔下来的，半个机器都在土里。 不用管是谁了，泉月烨现在只能蹲在风少的地方。他总算体会到个性暴走的可怕程度。在这个时代虽然人人都拥有个性，但是很少有人的个性能够到达自然灾害这种级别。 就算有，也不过是一招一式的必杀技。 哪里比得上这种持续了快半个小时的超自然灾害杀伤力啊！泉月烨猜测会不会是类似的个性暴走都会产生大杀伤力？但是这个不是他要研究的问题。 他还是想想要怎么离开吧。 但是还没有等到泉月烨想好怎么走，一阵强风拍在他的脸上，直接将他的脑袋磕到墙上。泉月烨感觉到血淌下来了。一个声音在他面前随风飘荡断断续续说道：“这……这个……给……给你。”声音是从风里面传出来的，但因为风太过厚了，泉月烨听得也不是很清楚。 他只看见一只属于女人的手从风中探出来，风刀将女人的手刮伤，不到片刻女人的手臂上多了血迹和刀痕。她没有因为这些疼痛退缩，而是继续将手递过来，说道：“给你……” 泉月烨一只手抓着墙壁，努力探出身子去拿。对方将攥在一起的拳头放在泉月烨的手心，确定两者紧密贴合在一起后，才松开手，快速离开。泉月烨握住，他感到这个东西只有一个指节大小，似乎是个芯片？他刚想要打开手心确认一下，一道绿色的东西从泉月烨的左侧忽然窜出来，一口将那个芯片叼走。 “我擦。”泉月烨后知后觉看到叼走自己手中芯片的是一条蛇。在场的会玩蛇的除了吞八岐还有谁？泉月烨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在自己附近又放了一条蛇，他果断给了蛇一枪，很可惜只打中了蛇的中间部分，泉月烨自己也不清楚蛇最后去了哪里。 “哎——”泉月烨蹲下来，无奈的叹口气。 大河道外围，龙卷风还在不断扩大。不过不是以中心开始扩大，是在按照个数在扩大。每一个龙卷风中间都有一定的距离，只有从远处才能看清楚整个形势。夜眼推了推眼镜，本来大河道事件应该轮不到他们来管，但是从事件影响上已经到了不得不管的地步。 通行百万还没有直接到大河道内部去营救。在英雄救人之前都会做一些准备，他现在拿着的是原本大河道的地图。地图只能速记一下，方便通行百万去到最有可能有人的地方进行搜救。 不光是通行百万，还有几个可以从地下走的英雄一块儿行动。 “勘察为主。”夜眼吩咐道：“尽可能找到龙卷风的中心。我这边得到的消息都知道了吧。”刚刚夜眼用自己的个性看到了部分的未来，他看到一个裸体女性被自己的风刃伤害，她的能力似乎要冲破皮肤爆发出来一样，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崩溃的边缘。 不过给的信息不多，夜眼没有办法判断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们不知道在夜眼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九凤首领吞八岐和鸿鹄志气的青鸢也同时得到了消息。这年头谁没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呢？青鸢倒吸一口凉气，他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冷静下来。但想到这些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会遭遇到不测，内心还是惶恐和惆怅更多。 “大叔，我们准备好了。” “我……我也是。”仓木巫毒和仓木人偶两个双胞胎小萝莉抓着青鸢的衣服，说道：“是要去风女姐姐那边吗？” 青鸢蹲下来抱起两个小萝莉，用胡子蹭她们的脸蛋，说道：“嗯。” 他们只能祈求一切都在少主的计划之中。 第一百四十五章 混乱的局势中 杉木冷信一直在关注大河道事件的进展。“大河道附近出现巨大的龙卷风，请各位民众记得避难，近期注意安全……”电视里播放出来的东西大部分经过删减，像是这次大河道事件全部都推给所谓的黑暗势力。 但是就杉木冷信这边的消息。政府方开始对事情施压了，警察那边也开始严密配合英雄开始行动，各大英雄事务所都派出人手来支援。而地下势力中，自己所在的鸿鹄志气势力正在处于疯狂销毁证据的时候。那个据说有黑暗帝王支持的敌联盟，则是联手臭名远昭的九凤抢夺一些关于大河道药品的东西。 杉木冷信看着桌子上的资料心烦意乱。 他当年和泉月烨的小叔泉月长崎一起经历了大河道事件。十几年前，大河道是有名的地下药剂贩卖市场，在杉木冷信的记忆中他们是得到上级消息前去大河道搜查关于违法药剂的事情。在搜查药剂的过程中，他们和一伙疑似药剂贩卖商的人起了冲突。贩卖商们纷纷使用个性攻击警察，但警察一旦使用个性后被举报，如果确认属实还会丢掉饭碗。警察受伤众多，泉月长崎是当时唯一一个敢使用个性的人。自然而然成为攻击的重点对象。 听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 但是杉木冷信事后仔细想想总觉得很多不对劲。比如说他们在发现对方使用强杀伤力的个性后马上通知附近的英雄事务所，但一直到泉月长崎死亡都没有英雄来到现场。比如说他们携带有合法的搜查令结果遭到那些非法商贩的追杀，大河道如果真的只是一个贩卖市场会有那种实力超群的人做为守卫吗？为什么那些人一出手就是致命杀招？ 十几年前的大河道事件结束后没有对民众公布，所有信息更是被诡异地封死。不对任何人公布，就连杉木冷信靠着自己的地位都不能得到当年的真相。 他手中的资料还是来自落魄的鸿鹄志气。 资料显示十几年前的大河道是鸿鹄志气非法制作药剂的重点工厂，他们制作的药剂没有任何的质量保障和合法证明，但工厂是有证明的，连续好几年都是当地的纳税大厂。 大河道所在的市政府为了保护经济，默许了非法工厂存在。同时工厂产出的药剂开始从地下市场走到了明面上，当年的王牌产品是一种个性增强药剂。政府方面在确认药剂的稳定性后，意图用合法证书和工厂负责人谈判。 当时的工厂负责人就是现在夜月犬一郎的父亲，上一任的鸿鹄志气当家人。他拒绝了政府的威逼善诱提出一个很荒谬的要求：给他送来一个活着的英雄世家泉月家直系。 接下来就是杉木冷信所遭遇到的一切。 政府把当时他们唯一掌握的泉月家嫡系泉月长崎放在一个警察小队中，以任务的名义将他们派到大河道里。 实际上就是一场属于钱权利益的交易。 只不过这场交易的东西是他最欢喜也是最内疚的朋友。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杉木冷信看了一眼，门外的人直接走进来，他们带着枪，说道：“请问是杉木冷信先生吗？” 大河道相关的资料还摊开在桌子上，杉木冷信一点都不慌张，他问道：“谁派你们来的。” “现在我们以盗窃国家重要机密罪、煽动舆论罪逮捕你。”拿枪的头子直接走到杉木冷信身边，抓着他的手准备铐上手铐。杉木冷信躲了一下，他环视四周，在人群中发现了自己大楼的保安。 在围观的人眼中，杉木冷信忽然笑了一下，他说了一句话，“我是杉木冷信。杀了他们。”在所有人都摸不着脑袋的时候，大楼的保安忽然开枪对着前面的敌人射击。 一时间场面异常混乱。 杉木冷信，个性【指令】，虽然他的个性有一个很长的效果潜伏期，但在关键时候会有不可思议的效果。 比如他刚刚就是用口令【我是杉木冷信】激活了潜伏在保安脑海中三年的一个宽泛指令【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满地狼藉中，杉木冷信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当年的鸿鹄志气为什么一定要得到泉月家嫡系？ 现在唯一的泉月家嫡系觉得自己很荒唐。 泉月烨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主要是他不知道外面都是什么人？是英雄还是之前的敌人？还是在风中给自己芯片的奇怪女人？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做什么都异常的可怕。他脑子里乱糟糟地会想自己只有十五岁为什么会到这种地方来？为什么自己才十五岁就要在这种地方乱跑？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十五岁就杀过人，手上也干净不到哪里去，泉月烨又冷静下去了。他握着自己的枪械，感觉像是有了主心骨。这些天下来，他经常意识到自己拿着枪和没有拿着枪的时候是两个状态。 拿着枪的泉月烨会杀人。 没有拿着枪的泉月烨会救人。 冥冥之中，泉月烨意识到自己距离一开始想要成为英雄的梦想越来越远。这种慌张和意识在他看到从地面钻出来的其他职业英雄的那一刻到达了巅峰。泉月烨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对方的援助。他想得是自己身份会不会暴露，自己和夜月犬一郎做的事情，以及如何解释自己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被敌人盯上？ 通行百万是第一个找到泉月烨的，他小心翼翼控制自己的位置，让自己不被强风吹走。他一如既往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没事的，我来了。”但是泉月烨没有看他，反而是往后退。 他像是一只把自己蜷缩起来的刺猬，除了夜月犬一郎谁都不敢相信。换做任何一个人在连续杀了好几个英雄之后，看见职业英雄还会无条件的信任吗？更加致命的是，泉月烨听信夜月犬一郎所说的关于英雄的坏话。比如说很多英雄其实是和犯罪有着私底下的交易，场面上在做戏给民众看，私底下英雄和犯罪握手言欢。 而泉月烨不知道的是，夜月犬一郎说的只是英雄行业中知名的败类组织：九凤。 其余的英雄都不是这样的。 哐当——从龙卷风上方砸下一块房屋屋顶。“小心！”通行百万喊道，他扑向泉月烨想要将对方转移到安全的地方，面对的却是漆黑的枪口。 轰—— 第一百四十六章 泉月烨你变了 爆炸的火花、落下的屋顶、从眼前闪过的拳头……泉月烨猛地从起来，他背后一片冷汗。外面有人在说话。泉月烨听了一会儿，他辨别出是在风暴中打晕自己的那个职业英雄。 泉月烨躺在一张行军床上，身上盖着一张被褥。他摸了一下自己全身，发现衣服被换了，现在是彻底的什么都没有了。他观察四周，悄悄爬下床走到中间简易的挡板前面侧耳听着。 外面，通行百万说道：“外面情况怎么样？”和他对话的英雄听声音让泉月烨感觉熟悉，但一时间没有想起来是什么人。他说道：“暴风刚刚停一个小时，已经有人想要进去组织救援了。” “现在去有点太心急了。谁都说不好会不会和之前一样只是忽然停下来，等一会儿再次爆发。”泉月烨听出他们谈论的是大河道中风暴的事情，似乎还诶有人认为这是一个人的个性所导致的。大家更加偏向这是邪恶组织用非法手段制造的自然灾害。 一个人的个性暴走能够达到自然灾害的地步，对这个法制的英雄社会来说有点骇世惊俗了。如果人人都能够个性暴走，这个社会无论是犯罪率、伤亡率都会大幅度增长。 “说起来，隐的事情……”通行百万恨恨地将手拍在桌子上，眼中满是懊悔，”我没想到隐会就这样去世……英雄叛徒咸口鱼。”泉月烨听到后面确定是自己知道的隐学长。他没有想到对方还会和有恩自己的隐学长有牵连。 他捂住嘴，准备退回到床上。 一只章鱼的触手冲破障碍，将泉月烨的腰部卷起来，整个人从挡板和挡板中间挤过来。“是你？”天食环看着满身伤痕的泉月烨将对方放下，他转头对通行百万说道：“这个就是我和你说过的学弟。” 说话间，天食环把触手收回来。他和通行百万本来就是在校外实习，通行百万因为个性的原因被派遣到风暴内部救人，而他则是和大多数英雄一起负责普通群众的疏散撤离。 现在聚集在这里，一是因为他们正好在同一个区域，二是在泉月烨的衣物中发现了隐学长的职业英雄执照。“就是说，你们和隐学长是同一个初中的？”泉月烨被两位同校学长送回到行军床上，他问道：“外面已经停了风暴？” “嗯。风暴已经停了。”通行百万一脸严肃的说道：“我们两个还有隐是初中的朋友，不过隐在初三的时候转回老家了。他是一个很棒的同学，也会是一个很棒的英雄……” 泉月烨看着对方握紧的双拳，松下一口气。对方是隐学长的朋友，同时也是雄英高中的三年级学长，再怎么说都不会是自己曾经遇到的那种垃圾英雄吧。想到隐学长是因为自己才去世的，泉月烨心里同样是充满了内疚之情。 天食环也不绕圈子，他说道：“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来到大河道这边的，但是你似乎被卷进了一些很麻烦的事情。从青松市开始，一直有人在针对你的样子。你知道为什么吗？” 泉月烨心知肚明，这其实是两拨人。在青松市是咸口鱼说要给一个什么锻炼，实际上就是要杀了自己。大河道这个地名自己甚至没有怎么听说过，按照他现有的消息推测应该是关系到夜月犬一郎那边的消息。 想到夜月犬一郎，泉月烨低下头抓着被褥有点担忧。他没有忘记，夜月犬一郎是无个性。就算会一点拳脚功夫，自己还给了他一把枪…… “你没事吧。”外面有人在喊通行百万过去，通行百万答应了一声，他在泉月烨眼前晃晃手关心道：“哪里不舒服吗？”泉月烨只是走神了，尴尬的笑了笑看着通行百万离开。 屋子里只留下天食环和泉月烨。 片刻的寂静后，天食环说了一个字。 “枪。” 泉月烨浑身发冷，没有说话，他只是和天食环对峙。对于泉月烨而言，天食环和通行百万最不一同的地方，是有没有神射手老师底下学习过一段时间。泉月烨还记得自己在最初学习枪械的时候，天食环学长还是他射击的陪练。对于自己最擅长用什么枪，最擅长什么样的射程，对方是最清楚的。 “枪是从学校那里拿出来的，对吗？”枪械室、训练场的钥匙只有三个人有。泉月烨、天食环还有神射手老师。天食环说道：“我想黑市的枪械价格是孤儿院出生的学生没办法负担的。” 夜月犬一郎也很贫困，从对方住的地方就可以看出来。泉月烨怎么会让对方出钱去购买枪械呢？他拿走了学校的枪支不假，但是弹药是真的自己从黑市购买的。 光是购买子弹的钱就把他十五年的底子掏干净了。 要知道青松市的时候，是神射手老师给他批了特许申请。但在返校之后，泉月烨并没有将枪支回归，反而靠着翻新旧的申请又拿走了一部分的枪支。如果真的要清点，泉月烨在战斗中放弃、损毁的枪支是他目前补偿不了的天价。 天食环看着泉月烨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真的说中了。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毕竟对方从一开始是和自己一起训练的学弟，虽然是治疗系但没有放弃过射击训练，天食环还曾经对对方可能出现的必杀技表示期待。 “学弟，你真让我失望。”天食环说道：“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枪械室是学校的财产，泉月烨带着从学校偷走的枪械出现在大河道。现在的大河道被无数双眼睛盯着，只要有心人关注到这一点并加以利用，雄英可能要再被扣一顶帽子。 泉月烨低下头，他不知道自己在天食环心里是什么人。 他也不在乎自己是什么人了。 天食环看不清楚泉月烨的表情，他恨铁不成钢说道：“你做出这种事情，泉月学弟，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后悔…… 是后悔吗？ 他在后悔之前的所作所为吗？泉月烨扪心自问从夜月犬一郎带着他杀掉那些所谓的英雄开始，他就没有后悔。每一次杀人之后，他闭上眼睛眼前都是父母遍体鳞伤的尸体，都是犬一郎找到的对方虐杀自己父母和计划吞食泉月家财产的证据。 后悔吗？ “这是我的事情，和学长有关系吗？” 天食环转过头看着泉月烨，他感觉这和开学时看到那个小学弟差距太大了。甚至有一种两个人的感觉。 他还想再说什么。门外走来两个穿着警服的人，他们拿着逮捕证，“请问泉月烨在这里吗？麻烦和我们走一趟。” 第一百四十七章 警察局审问（平安夜快乐） 泉月烨第一次知道手铐的滋味。 就算天食环努力阻拦，警察也强制地把泉月烨带走了。现在只有一人、一桌一盏灯刺得泉月烨眼睛疼。他的面罩早在之前被取下来，警察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脸，问道：“这脸是怎么伤的？” ”北海汽车碎尸案。” 做记录的警察停下笔和询问的警官对视一眼。这个案子实在是太有名了。他们悄悄在纸上写上“心理状态测试”“心理健康测试”。把两个测试安排下去后，两个警察拿了一张合照给泉月烨看。 照片上的两个男孩穿着警察制服，左边的男生笑容灿烂，样貌英俊，放在电视剧里是妥妥的男一号，他故意把右边男生的帽子带歪。右边的男生就普通多了，属于那种典型的路人甲长相。被左边男生恶作剧之后恶狠狠地的瞪了回去。 “你认识这两个人吗？” 泉月烨摇摇头。 对方有拿出一张新的照片，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样貌平平。他说道：“这个呢？”泉月烨对这人有印象，对方持续很长一段时间送给他果篮和卡片，有一天还给他讲了关于小叔的事情。 但是名字是不太清楚了。 所以他也摇摇头。 “你住院的时候这个男人来看过你。”其中一个警察甚至说出了准确的时间、医院名称和病房号。他说道：“他在里面应该呆了一会儿，他和你说了什么事情？” 泉月烨含糊不清说道：“和我小叔相关的事情。” “有提到大河道这个地名吗？” 泉月烨摇摇头，他心中警惕。惶恐这些警察知道自己杀了三个英雄，同时又在奇怪这些警察到底想要问什么？这个男人和他有什么关系？或者说到底和他的小叔是什么关系？ 两个警察看了看，暂且记录下来了。 他们问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大河道风暴中心？” 泉月烨如实将自己坐在车上，接着被一团黑雾逮到了大河道中心。他自己觉得这一块是可以说的，毕竟无论从哪里看，他都真的和那团黑雾没有关系。警察将这个记下，泉月烨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但是他们是清楚的。 黑雾的话，说不定就是敌联盟的人。 “你在usj事件中和敌联盟的人有接触吗？”从雄英高中那边了解到的资料上说，泉月烨是全年级唯一一个拥有普通班、英雄班所有资料的学生。泉月烨不知道两个警察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他最近重心都放在复仇上，敌联盟是什么东西完全不在他的考虑中。 泉月烨摇摇头。 殊不知自己的摇头在两位警察眼中多了一丝可疑。从他们了解的情况上看，泉月烨是哪天唯一一个在开场就被敌人带走的学生，甚至没有人知道中间一段时间泉月烨去了哪里。而在泉月烨再次出现的时候，他就以一种强悍到不可思议的状态登场。 从医院得到suj后的住院检测和他们早年的大河道相关资料对比后，泉月烨很可能服用了来自大河道的非法药剂。 谁给他的？什么时候给他的？ 这些都查不到。 查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值得怀疑的。 他们开始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比如说，“你会不会用枪，都用什么枪比较多。”“请假的时候你说是去了青松市进行职场体验，是去进行和英雄相关的训练吗？” 泉月烨跳着说着一些，其余的含糊过去，或者彻底保持沉默。 他越是这样做，在警察眼中越是可疑。要是以前的泉月烨，说不定会对警察和英雄百分之百的信任，问什么答什么说什么做什么。那时候的他在孤儿院还有一部分的警察因为小叔的原因庇护他，此刻却再也没有人可疑帮他一把。 没有人帮助泉月烨，自然也没有人告诉他一个很致命的消息： 杉木冷信直接发动了个性【指令】带着一部分的政府要员和武警力量自立门户，并且占领了电视台广播电视台公开表示自己要建立一个“个性自卫协会”，并且指出要赋予警察、政府暴力机关使用个性的权利。 政府内部已经被杉木冷信这一把破罐破摔撕开成了两半。已经有市区私自颁布并实行【个性自卫条例】，公开站位杉木冷信并且高调支持个性自卫言论。剩余一部分坚决反对个性自卫的人群则是和英雄行业有着紧密关系的利益部门，他们提出“个性野兽”说，认为个性是人天性中的野兽，除非是英雄这样出色的可以掌握个性的人有资格使用个性，大面积的推行个性自卫只会释放出群众内心的野兽。 ”政府那边果然有动作了。”青鸢盯着电脑看，他的电脑上显示一个又一个红点，这些红点全部是鸿鹄志气在不同地方的联络员。红点密密麻麻分布了整个日本。“欧鲁迈特应该出现了。” 仓木巫毒满脸苍白，她的背后站着三个死去的英雄。如果泉月烨在这里就会发现这三个是自己亲手开枪，由夜月犬一郎杀死的职业英雄。她的姐姐仓木人偶和她并排站着，脸色发青。 他们拨通了一个电话。 叮叮叮——夜月犬一郎捂住伤口，他喘口气让雾天狗把手机递过来。“少主，风女可能没有把东西送到。”青鸢说道：”下面应该执行哪一套计划了。”夜月犬一郎咬着牙将刀收起来。鸦天狗中间得到命令撤离了。雾天狗情绪还没有缓过来。 “a3计划。”夜月犬一郎不废话，直接问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泉月烨现在在哪里？” “被带到警察局，我们这边的人手还在盯着。” “警察局……”夜月犬一郎咳嗽两声，血吐了一身，雾天狗慌张过来给他擦擦被夜月犬一郎阻止了。他说道：“雾天狗去把风女带回来。青鸢，你去给警察透露一点风声，我要看到我想看到的结果。” 第一百四十八章 遇见鬼魂之后 泉月烨在警察局喝了好几杯茶，一直到对方将白纸的正反面全部写满，他们的对话才算结束。不过他们并没有将泉月烨放走，反而让他继续留在警察局过夜，而给他送一些衣物被子的则是奈良姐姐。 “奈良姐姐。”泉月烨有点惊讶，他算算日子快两个月没有回到孤儿院了。此刻看到奈良姐姐，没有一点儿的生疏到有种欢喜的感觉。奈良姐姐眼圈泛红，似乎是哭了。她擦擦眼泪说道：“你是要吓死我们呀。” 她说的是我们，泉月烨猜测猫婆婆一定是发了脾气。 “婆婆气得摔了一套茶具。她这回无论如何都要把你送到美国去。”奈良芽衣劝说道：“你也是，怎么哪里有危险就跑到哪里去？”泉月烨没有说话，之前有些事情并不是他自己愿意去招惹的。 但这一回，多半是他自己招惹的。 如果他没有在运动会那一天杀了那个职业英雄，也就不会和夜月犬一郎混在一起，更不会在后来二人合作杀了几个英雄。这些事情是他自己要做的，就算是猫婆婆努力打骂他，他也不会停下。 泉月烨并不想要把这些事情告诉奈良姐姐，他干巴巴地说道：“我没事。”奈良姐姐叹口气，也不勉强。她又和泉月烨交代了几句话，在警察的催促下离开了。泉月烨拿着衣服，在口袋里翻了翻，什么都没有找到。 他所在的地方和醒来时的房间差不多，一张行军床，最简单的桌子椅子，一个挡板用来保护隐私，外面有人看着。现在也没有办法做什么了，泉月烨想着盖上被子，蒙着头睡觉。 他还不是很困，翻了一个身，感觉自己背上沉沉的。泉月烨想要把被子扯下来，手指像是冻僵了一样，怎么都伸不直。双腿直愣愣的和床板贴在一起，感觉皮肤就黏在上面。泉月烨能够听到自己的呼吸，在狭窄的被窝里他感觉到有人在看他。 泉月烨的汗毛都起来了。被窝并不是全黑的，因为房间的灯没有关上，还能在里面看见一些模糊的轮廓。泉月烨头不能动，他只能睁开眼慢慢地将眼珠子转过去——他看见一张脸。 一张沾满血闭着眼睛的脸。 也是一张泉月烨见过的脸，是他的小叔泉月长崎。 ”啊啊啊啊啊——”外面的警察拔出枪冲进去，他们看见泉月烨将被子丢在一边，整个人从床上翻下来。“怎么了？”一个警察上前将泉月烨扶起来。泉月烨脸色发白，他甩开警察的手说道：“走开。” “你怎么了。” 泉月烨自己从地上站起来，他骂道：“走开！滚啊——滚啊。”像是鬼压床一样，自己死去的小叔忽然出现在被窝里。再加上刚刚被审讯，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让泉月烨的坏脾气彻底暴露出来。 警察们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其中有人看着泉月烨脸色不对，叫了医生来。泉月烨只是需要一个短暂的发泄，一时间没有办法平静下来。他没有拒绝医生的检查。 “你看见了什么？” “有没有人对你做过心理催眠。” 泉月烨一一回答，医生给他吃了安眠药，转身离开。模糊之中，他听到医生在和警察说，“……最好找一个心理医生过来……可能有点不对劲……受到了一点刺激……” 我没有问题。 泉月烨还没来得及说出这句话，医生的安眠药就发挥了作用。他昏沉沉躺在沙发上，裹着一条毯子睡了过去。 梦中，他来到了泉月家老宅。“小烨，小烨。泉月烨。”父亲泉月长锁急切地上来抓着泉月烨的手臂说道：“你看见你叔叔了吗？” 爷爷站在一旁将焦躁的泉月长锁拽开，他对泉月烨说道：“小烨，你是不是看见了？”泉月烨叹口气，他一开始真的被吓到了，冷静下来之后想八成是和梦境中有关系。 果然如此。 “小叔是出了什么事情吗？”泉月烨虽然没有怎么见过活着的小叔，但他明白自己的亲人都是一番好心，不会伤害自己。父亲咬牙切齿说道：“还不是……小烨这件事情说起来有点复杂。” 老祖宗坐在窗户前，他一直没有说话。房间里燃烧一种古怪的木头香气，刚开始闻有一点不适应，习惯后倒是好多了。泉月烨看着一脸焦躁的父亲，恨铁不成钢的爷爷和淡然的老祖宗，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今天确实看到小叔了。” 他坐下将自己见到的如实说了一遍，包括自己被警察带走审问的事情。长辈们都安静听着，交换眼神。 老祖宗朝着香炉里丢了一张白纸，他说道：“小烨，上一次我和你说的，你还记得吗？每一个人的个性都有自己的特点，不是你的强求不来。” “老祖宗这和小叔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嘛？” “你小叔有个朋友叫做杉木冷信，他的个性是【指令】。”老祖宗说道：“你小叔肉体上死了，但是灵魂还在。这个灵魂还在是因为我的个性【亡灵】。”泉月烨又有些听不懂了。 “我的个性是在死后出现的。”老祖宗苦笑，”我死了之后，只要我的直系子孙还活着我就会以亡灵的形式一直活着。同样，只要我愿意，我也可以让我死去的子孙以亡灵的形式活下去。前提是他们不能自己跑的太远。” 泉月烨看了一下泉月老宅，他没有找到小叔的影子，想来就是老祖宗说的，“跑得太远。” “杉木冷信这个孩子我也知道。”老祖宗说道：“他的个性埋下的种子只要精心灌溉，便总有一天可以成为苍天大树。一旦成功，便高于本能。” 泉月烨明白了。 他的小叔是去找杉木冷信。 “小烨，你把你小叔找回来。”父亲泉月长锁和小叔是双胞胎，作为兄弟自然是最担心的。他脸上又是恨又是怒，“杉木冷信，一定要杀了那个家伙。”老祖宗皱眉头，说道：“人带回来就好了。不要再多事端了。” “老祖宗。如果不是那个家伙，长崎会失去成为英雄的资格吗？他最后会死在大河道吗？”父亲反驳道，”如果活下来的是我，我一定要杀了那个家伙。” 老祖宗摇摇头，对小烨说道：“小烨，这次要麻烦你把人带回来。如果你小叔在三天内没有回来，我们大家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要怎么做？”泉月烨想到被窝中小叔血迹斑斑的脸，心中有些胆怯。事关家人他还是鼓起勇气问道。 老祖宗将泉月烨带到身边，说道：“让他碰到你，只要接触到你，我们就可以把他带回家。”他停顿了一下，摸着泉月烨的脸像是苍老了许多，嘱咐道：”小烨，保护好自己。” 你是我们泉月家最后的子嗣。 第一百四十九章 有点不太对劲 大河道里发生了什么，还是没有对外公布详情。新闻里依旧把这个锅扣在敌联盟的头上。泉月烨醒过来之后，被通知可以离开，但是他去哪里还是要到警察局报备。 看起来，他现在处在警察局的某种名单上。 具体是什么名单，泉月烨现在也是一无所知。他坐上车变得比之前沉默许多。奈良姐姐拉着他的手，心疼极了。她作为女性，在泉月烨五岁之后充当了母性的角色。如今的泉月烨让她想起了这孩子刚刚到孤儿院的时候。 满身伤痕，什么也不愿意说。 “小烨，你要是心里有什么不舒服的就和姐姐说吧。“奈良姐姐好心劝着，她在说话的时候用上了自己的个性【安抚】虽然个性威力步枪，但能够让人稍微平静一下。 泉月烨满脑子都想着长辈们交代的事情，还有夜月犬一郎那边的事情。完全没有在意奈良芽衣的话。 奈良芽衣也没有办法，她带着泉月烨回到了孤儿院。一到孤儿院，面对的就是猫婆婆的咆哮，“你到底去哪里了？！”从青松市职场实习开始，泉月烨的行动就不在猫婆婆的掌握范围之内。 不，可能要更早一点。 从泉月烨决定背着猫婆婆自己报考学校的时候开始，泉月烨就已经在脱离猫婆婆的掌控了。猫婆婆整张脸扭曲在一起，“你知道你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吗？你知道警察到我这里说你在大河道的时候我是什么心情吗？” 泉月烨满脑子都想着自己的事情，完全没有心思去考虑猫婆婆的话。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长大了？泉月烨，你现在才十五岁，你的个性也没有到完全可以恢复的地方。我……我当初就不应该指望你去成为英雄，你只要安安稳稳去做一个普通人就好了。” “我现在又没有要做英雄。”泉月烨回来咆哮道：“别说了。” 他感觉好多事情胡乱丢在自己身上。从青松市职场实习开始，追杀、复仇、疑似自己家世仇的人出现、猎杀职业英雄……到最后自己甚至被带到警察局，泉月烨甚至还理不清楚里面到底是个什么关系什么前因后果。 他现在只想和夜月犬一郎一起复仇。 别的什么东西还是靠边吧。 猫婆婆从来没想到泉月烨会这么激烈地冲自己咆哮，她并不是那种柔弱的女性，当下马上骂回去，“说你几句你还不乐意了是吗？对，我以前想要你做英雄。我现在又没有让你做英雄。” “你只是希望当英雄，你不是不想，你只是觉得我不行。”泉月烨蹬蹬跑上楼梯说道：“我已经十五岁了，我不是五岁了。” 急促的跑步声后，泉月烨哐当一下把门甩上。 奈良姐姐追上去，用力敲了下门拧动把手，“小烨，小烨……”猫婆婆在楼下同样怒不可遏，“芽衣！不用管他。下来！” “婆婆。”奈良芽衣无奈道：“小烨刚刚回来……” “他回来了怎么了？哦，我给他提供高额的治疗费用，费尽心思给他办了孤儿院，收养他，让他好好的活到了十五岁。我就连奢求一下让他成为英雄都不可以吗？我只是这么奢求过，我有强迫过他什么吗？”猫婆婆气得长呼一口气，“果然都是长大了……” 奈良芽衣叹口气。她明白孤儿院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收养泉月烨而建造的。这些年泉月烨虽然说没有享受到正常家庭孩子的情感生活，但吃穿上是不会少的。猫婆婆不擅长和孩子交流，很多东西都是她来负责的。 让他们两个都冷静一下吧。奈良芽衣想着，说不定到吃完饭的时候就会好起来。 一直到真的吃晚饭，怎么叫都没有反应的时候，奈良芽衣才发觉不对劲。她从自己的房间找出总钥匙，打开房门。泉月烨的房间空无一人，窗户开着。柜子里少了几件衣服。 泉月烨跑了。 同一城市，夜月犬一郎窝在自己的小房间里，雾天狗帮他消毒换药膏。风女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条棉被。雾天狗下手稍微重了一点，夜月犬一郎倒吸一口凉气，把对方的手拍掉，骂道：“你会不会啊。” 雾天狗满脸委屈，“对不起少主……” “行了行了，我自己来吧。”夜月犬一郎接过雾天狗手中的药物，嘲笑道：“你下次要是再遇上鸦天狗……算了，当我没说过吧。” 雾天狗也不好受，他想要说点什么，楼下响起敲门声。夜月犬一郎将刀拿在手上，雾天狗默默地将电锯拿在手上。夜月犬一郎给雾天狗打了一个颜色，雾天狗闪现带着风女消失在房间内。夜月犬一郎给自己套上一件外套，他悄悄地靠在门上听了听声音，拉开一条缝隙。 外面站着泉月烨。 夜月犬一郎脑子一懵，他将刀放在门边上，让泉月烨进来。现在是晚上八九点，一些店家一件开始打烊，灯火暗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夜月犬一郎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才好，他看到泉月烨手里还提着一个小包。他嘴角抽了两下，给泉月烨倒了一杯水。 泉月烨扫了一眼房间，地上还有没收拾干净的绷带，柜子上的药物盖子也没有盖上。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药味。泉月烨说道：“你受伤了。” “嗯……对啊。泉月烨你怎么了？” 泉月烨把包放在地上，拿起药闻了一下说道：“我这段时间可以住在你这里吗？” 夜月犬一郎被这一下弄得措手不及。要不是他很确定泉月烨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就想要把泉月烨送走。“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夜月犬一郎关切地问道：“泉月烨，你遇上什么麻烦都可以和我说。” 泉月烨没有回答，他说道：“你是不是受伤了？” 夜月犬一郎点点头，问道：“我还好，你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泉月烨你好像有点不对劲。”泉月烨也说不上自己有哪里不对劲，他让夜月犬一郎脱下外套，自己一边给他上药一边把分开后的事情讲给犬一郎听。讲到最后被医生喂了安眠药睡过去就停下来。 “之后呢？”夜月犬一郎问道：“你真的有点奇怪了，泉月烨。变化太大了。”似乎是在忽然之间泉月烨像是被打开什么开关一样，毫无预兆变得有点偏激，言语也更加犀利起来了。 事关自己的计划，夜月犬一郎不得不谨慎对待。 泉月烨擦药的手顿了一下，他问夜月犬一郎，“你还记得你带我杀人的时候吗？” 第一百五十章 彻底的信任啦 泉月烨说的杀人是指那三个英雄。 和运动会的时候不一样，这三个英雄是夜月犬一郎带着泉月烨去杀的。泉月烨还记得自己知道要杀人的时候内心充满了复杂。一方面，他想要为父母报仇怀着强烈的仇恨，另外一方面他对杀职业英雄还抱有迟疑。是夜月犬一郎不断的给出，最后促使他扣下扳机。 夜月犬一郎疙瘩一下，他抓着泉月烨的手变得有些严厉，“泉月烨是不是有人知道了我们的身份。” “我没有和任何人说。”泉月烨解释道：“犬一郎，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夜月犬一郎和泉月烨转过头，他看见泉月烨布满伤痕的脸，意识到语气有些严厉，他放松下来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当然和泉月烨是一条绳子的蚂蚱了。 “泉月烨，你让我有点不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夜月犬一郎指出来，“我说过的我不会让你受伤的，就算我自己受伤我也不会让你受伤的。”他的话配合全身的伤多了几分说服力。 泉月烨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怎么说。 他自己跑到夜月犬一郎家里也是激动了。毕竟他长到十五岁没有什么交好的朋友，算上心操一个，可是心操现在住在猫婆婆哪里，他也不好和心操讲自己的事情。算来算去居然只有夜月犬一郎可以信任。 “犬一郎，我……可能有点荒唐，但是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个人。”泉月烨说道：“我知道你以前和我提起到他的。”夜月犬一郎能够找到十年前的证据，并且夜月犬一郎和自己不一样。 泉月烨心里清楚这一点。 有谁能够帮到他，只有夜月犬一郎。 夜月犬一郎更加靠近泉月烨，他意识到这可能是自己更近一步了解泉月烨的好时候。夜月犬一郎握着泉月烨冰凉的手，给他带去一点温度，“没事的，泉月烨我会帮你的。你可以说出来……毕竟我们是同伴嘛。” “那个人叫做杉木冷信。”泉月烨紧张极了。他自己提前查了资料，这个人是最近“个性自卫”宣言的提出者，也是政府高级官员，不说最后要怎么办，光是考虑怎么接近杉木冷信就是一个大问题。 这种麻烦让夜月犬一郎接触到会不会不好。 夜月犬一郎察言观色多年，他忽然意识到泉月烨一开始那种针芒相对的防御状态消失了。现在的泉月烨低下头手心都是汗，下意识的开始咬嘴唇，显示出一种内疚的自责模样。 他来不及去思考泉月烨为什么会忽然转换成现在这个样子。夜月犬一郎的重心放在泉月烨提到的人名上，“你是要去找这个人？杉木冷信？”他下床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纸箱子，在里面翻找了一下。 泉月烨坐在床上，一直到夜月犬一郎擦擦一个硬皮本子上的灰。“诺。”夜月犬一郎递过来，“看看？”泉月烨打开本子，他看到上面记录的是关于政府的一些事情。主要是政府和一个药剂工厂的交易。 “你知道大河道事件吗？”夜月犬一郎拍拍手坐上来，“十几年前发生的。” 泉月烨自己刚刚从大河道回来，他只知道大河道那边乱象丛生，这几天所有人都在关注大河道附近的事情。虽然以前听说了一些关于大河道的事情，但还没有查到任何关于大河道的资料。 夜月犬一郎帮泉月烨翻到后一页说道：“我父亲的死说起来也和大河道事件有点关系。”夜月犬一郎和泉月烨提过，自己父亲的死亡是和一种药剂相关。泉月烨明白了一点，等着夜月犬一郎继续说下去。 “我的父亲是负责开发药剂的主要成员。当时政府官员想要得到药剂厂和生产链。但是我父亲没有给。”夜月犬一郎指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子认真的配置药剂，“自那之后药剂厂就消失了……” 这中间要是没有点猫腻，泉月烨是不相信的。 夜月犬一郎的语气中带着一点恨意，“杉木冷信当年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察，在大河道事件之后，他飞升的速度让人觉得可疑……”听起来，杉木冷信也是夜月犬一郎的敌人。 泉月烨没有想过杀死杉木冷信，但是他知道自己无法阻止夜月犬一郎杀人。甚至让他在一个没有什么交情的人和夜月犬一郎之间选择，他会选择夜月犬一郎。 “你是要杀他吗？” 夜月犬一郎反问，“你想要杀他吗” 泉月烨摇摇头。他只想要带回他的小叔。 “如果我说……他当年还是杀害你小叔的凶手呢？”夜月犬一郎凑上来笑了笑，“雄英高中有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嫉妒好友的普通班学生导致好友无法成为英雄。泉月烨，你知道这是谁的故事吗？” “犬一郎。” 夜月犬一郎打住话题，他让泉月烨给他擦药，说道：“你不想听就算了。”泉月烨稍微用了点力气将犬一郎背上的污秽挤出来，夜月犬一郎闷哼一声抱怨道：“你报复我啊。” 泉月烨又用力一下，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 “我父亲很早就告诉我了。”夜月犬一郎回忆起小时候的事情，感叹道：“现在想想他似乎很早就在交代后事一样。把什么事情都告诉我。” 泉月烨说道：“我父亲是什么都不说。我小时候……小时候去北海的时候还以为只是度假。”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杉木冷信。”夜月犬一郎举起双手让泉月烨给自己缠纱布。泉月烨低头说道：“越快越好吧。” 时间只有三天，他等得了，长辈们等不起。 夜月犬一郎看着少年的脑袋，伸出手揉了揉笑道：“泉月烨，你以后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我说。我们是同伴，你可以不要觉得对不起我或者给我添麻烦。想问什么就问吧。” “我……” 夜月犬一郎看着泉月烨，他长着一副好皮囊认真看着人的样子像是乖巧的大型犬。泉月月每次看到他的样子都会和自己对比一下。 “泉月烨你似乎因为过去一些事情特别不喜欢和别人接触。可实际上好像也不太对。怎么说呢？外面看上去冷酷又不好接触，可是久了就知道你还是太软了……”夜月犬一郎打了一个比方，“就像是隔夜的面团一样。外面虽然有了硬壳子，但里面还是软绵绵的。揉两下还会发现里面有小疙瘩。” 泉月烨给了他一下，“这是什么**喻啊。” “会忍不住想要把里面的疙瘩揉开啊。”夜月犬一郎吃痛叫道：“拜托我还是你的合作伙伴啊。” 泉月烨懒得理他，收拾药剂开始铺床。 “你铺什么床啊。和我一起睡吧。”夜月犬一郎笑道：“又不是没有睡过。” 泉月烨：“……拜托你闭嘴好不好。”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有点后悔来投靠夜月犬一郎。夜月犬一郎依旧是灿烂笑容，凑上来说道：“我这个人最喜欢揉疙瘩了，还是人心里面的疙瘩。” “睡觉啦。” “泉月烨。” ”嗯。” “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很多年后，泉月烨还是会想起夜月犬一郎说的这句话。 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第一百五十一章 泉月长崎的话 夜月犬一郎的动作很快。第二天早上，两个人就跑到演讲游行的地方举着“个性自卫”的小旗子，跟在大部队的后面游荡。一个半小时后，夜月犬一郎靠自己出色的社交能力和游行领导成员干部打成一片，并拿到了总部的地址。 ”没想到动作这么快。”夜月犬一郎把头盔盖在泉月烨脑袋上，敲了一下，“这才几天就已经成组织了。”他指的是个性自卫这个事情。 “也不是几天吧。个性自卫从煤气叔事件就开始宣传了。” “那时候不是还没有明面化嘛。”夜月犬一郎还是骑着他的外卖电瓶车。他们路过市区的大屏幕上面正在播放大河道事件的后续。“……目前正在积极搜查敌联盟的下落，希望各位市民最近注意安全……”大屏幕上正在播放大河道的视频，现场一片狼藉，英雄和警察在现场进行搜查和救援。 泉月烨在电视里没有看到通行百万学长和天食环学长，他想到那天天食环学长失望的表情，紧了紧双臂。夜月犬一郎被按到伤口，倒吸一口凉气，“你轻点啊。” “抱歉。”泉月烨稍微松开一点，“你那天是怎么回来的啊。”泉月烨问的是他们战斗分开的那一天。夜月犬一郎含糊不清挑了一些讲给泉月烨听，其中必然没有雾天狗的事情。等到他讲得差不多，也到了地方。 高楼内，杉木冷信听着电话那一头的咆哮，一言不发。“杉木冷信，你靠着我们家的势力爬上来就是为了这么一天？”电话那边听起来是个女人的声音。 “这样很公平。”杉木冷信说完这句话，挂断电话。 门外被他指令所控制的秘书走进来，说道：“杉木先生，那位来了。”杉木冷信打开抽屉，抽屉里放着一把蓝白相间的手枪，正是在最开始他从泉月烨那边扣下来的。 他将手枪拿起来，打开保险栓放在抽屉低下。 门外，秘书得了命令给夜月犬一郎开门，“您请进。”泉月烨也要跟上来，却被秘书拦下来。夜月犬一郎将秘书的手按下去，推开门露出自己的半身。他故意将泉月烨隐藏起来，对杉木冷信说道：“你好，杉木先生。” 咔擦——杉木冷信掏出手枪，站了起来。 他心知肚明夜月犬一郎早有杀掉自己的意思，平日里要不是自己高管的身份和独特的个性，估计会和绝大部分的弃子一样处理掉。 夜月犬一郎笑了一下，他还是那种灿烂的笑容，说道：“这次来，是想要有点事情想和杉木先生谈谈。” “出去。”杉木冷信确定自己和这家伙没有什么好谈的。 夜月犬一郎推开了门，带着泉月烨一块儿走进来。泉月烨手里还拿着头盔，出门忘了戴口罩，脸上的伤疤一目了然。杉木冷信手一抖，他将枪丢到垃圾桶里，坐下，“请。” 这个“请”字，说得咬牙切齿。 夜月犬一郎知道杉木冷信不会在泉月烨面前做什么。哪怕他知道这家伙又是扣下泉月烨的录取通知时，又是扣下泉月烨父亲的遗物，又是看望他生病，一直徘徊在想要让泉月烨做个普通人，又想看到他成功，想要他死又不想要泉月烨死的矛盾心情。 泉月，这个姓氏对于杉木冷信来说是个魔咒。 不过对方是不会再泉月烨面前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夜月犬一郎还是很肯定这一点的。他甚至和杉木冷信握手表示友好，“太客气了，杉木先生，我们这次来是有点事情想要问你。” “好的，好的，坐。”杉木冷信将垃圾桶踢到桌子底下，露出笑容，“是关于个性自卫的问题吗？” 夜月犬一郎得寸进尺，“杉木先生一定能够为我们解答的。” 杉木冷信简直想要爆了夜月犬一郎的脑袋。 泉月烨以为夜月犬一郎是在给自己找接触的机会，再说来之前夜月犬一郎就和自己说过问问题要隐晦一点，先问和个性自卫相关的东西。 “你好，我……”泉月烨想问题想了老半天，最后说道：“你当时为什么会想到个性自卫呢？”他要找到小叔，可是小叔现在在哪里呢？ 整个办公室只有他们三个人，前后左右除了书和办公用具什么都没有。杉木冷信看着泉月烨，再看看杉木冷信，给他们倒了水说道：“如果人人都可以自由使用个性，大家都会有自保能力。强大的敌人将交给警察手里，危险的力量不在把握在个人手中。” 但是更强大的集体暴力机构会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世界上。 泉月烨说道：“如果人人都可以使用个性，未来的英雄是会失业吧。”他握着水杯，有点紧张。杉木冷信坐在他们对面，怎么说都不能接触到吧。泉月烨心里想着要怎么办。 一旁的夜月犬一郎笑着说道：“英雄应该是有着强烈正义感的人，可是现在英雄是一个职业。难道说这些人就是英雄吗？”他敲了敲桌子，“说起来，我倒觉得最近的黑暗英雄斯坦因就是很好的例子。” 这是在暗示杉木冷信调动舆论洗白斯坦因。 杉木冷信“哼”了一声，说道：“不过是暴力来压制暴力而已。”他还想要说什么，发现夜月犬一郎看着泉月烨，便把话给止住了。 “泉月烨？”夜月犬一郎问道：“说起来泉月烨是要做治疗系英雄的吧。” 泉月烨喝了一口水，浑身上下像是坠入冰窖。他感觉自己手脚像是冻直的麻袋，稍微动一下，上面的冰棱子就扑朔扑朔掉下来。 背后有东西，泉月烨的耳边甚至出现了水滴下来的声音。滴答——滴答——和水比起来更加的粘稠，应该不是水。 是血。 ”泉月烨？”夜月犬一郎察觉到不对劲，他抓住泉月烨的手发现对方的手凉的可怕，“泉月烨？”夜月犬一郎小声问道。 在泉月烨的耳朵里也有人在叫他。 “小烨。”从后面，一只血手握住泉月烨的手，“你怎么来这里了？”泉月烨屏住呼吸，他没有扭过头，只是将眼睛别过去。他的小叔泉月长崎低垂着眼，半张脸全部是红色的。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骤然间，泉月烨站起来。桌子上的水打翻在他的衣服上。夜月犬一郎提前抓住泉月烨的手，才让泉月烨没有摔在地上。 “泉月烨！”杉木冷信紧张地站起来，他看着脸色苍白的泉月烨不知道怎么了。 “小烨。”泉月长崎满身是伤抓着泉月烨的手，说道：“不要听别人乱说。我没事，我很好。” 第一百五十二章 难道是鬼附身？ 泉月烨惊恐看着自己手上的血，他闻到一股很熟悉的味道。曾经在自己的身上在别人的身上都闻到过，肉的腥臭和带有铁锈味的淤血。他看着那只握着自己的手，学习过的医疗知识让他辨别出起码十种伤害方式。 “小烨，你没事吧。” “泉月烨你没事吧。”握着泉月烨的夜月犬一郎发现泉月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也许不是在看自己。泉月烨的目光越过夜月犬一郎落在他的背后。 夜月犬一郎的背后站着一个杉木冷信。 “杉木……”夜月犬一郎想到杉木冷信的个性，也不做什么好学生的伪装了，“是你的个性吗？” 杉木冷信绝对没有给泉月烨下过任何指令。他的个性属于发动后很强大，但是前期至少要一年半的准备。算算时间，他和泉月烨的相见还没有到一年。这些时间怎么够自己将指令潜移默化的植入泉月烨的脑海中呢？他否认夜月犬一郎的说法，心里倒是觉得是夜月犬一郎对泉月烨做了什么。 毕竟夜月犬一郎手里应该有当年大河道药厂的生产资料。 在大河道当年的药剂中就有一款能够弱化人心智的非法药剂。 “说不定是你给他喝了什么不该喝的东西。”杉木冷信嘲讽道：“我去叫医生。”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要将泉月烨从夜月犬一郎手中抢走。 夜月犬一郎哪里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扣住杉木冷信的手腕，反向一扭说道：“离他远一点。”现在的杉木冷信已经有和鸿鹄志气闹掰，双方的利益已经不再统一条线上，甚至还有点相驳的意思。 只是最后的脸皮大家都没有撕下来。 “应该离他远一点的人是你吧。”杉木冷信想到自己从鸿鹄志气得到的资料，脸上黑了一片，“泉月长崎的死就是你们一手造成的。” 夜月犬一郎怀里的泉月烨动了动。 他听到有人在喊小叔的名字，而抓着他的小叔也动了。小叔泉月长崎环顾四周，像是寻找什么一样。泉月烨感觉寒冷从自己的手开始，慢慢爬上胳膊一直到他的四肢动也动不了。 泉月长崎说，”有人在叫我。” 泉月烨想要张口说话，他看见泉月长崎的表情变得很奇怪像是执行一种神圣的任务，在那张血迹斑斑甚至有一丝恐怖的脸上出现了“赴汤蹈火”四个字。 “有人在叫我。”泉月长崎再一次重复这句话，他放开泉月烨的手站起来。泉月烨这时候才看见自己小叔的腿是断掉的。 他在梦境老宅中只能看到长辈们生前的样子，看不见他们死的惨状。 “有人在叫我。”小叔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他走着像是在寻找什么，“有人在叫我……我要……我要……”他说这话，站在原地不知道要去哪里，迷茫地看着前方。 他的前面站着杉木冷信。 杉木冷信不知道泉月长崎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他想到自己资料中看到的关于夜月家和泉月家的纠葛，说道：“如果不是你父亲当年要求的……” “杉木冷信，泉月长崎当年会死，你可是功不可没啊。”夜月犬一郎毫不示弱和杉木冷信争吵起来，“要不是你，当年泉月家会有两个治疗系英雄。” 泉月家那一代却只有一个英雄，泉月烨的父亲【替死英雄】泉月长锁。 杉木冷信不吱声了，他咬着下唇像要把夜月犬一郎撕了。他上前拽着泉月烨的手，企图将泉月家最后的子嗣抢过来，“给我。” 泉月烨的手中爆炸出触电般的疼痛。看不见摸不着，只有杉木冷信可以感觉到的电击感觉。杉木冷信毕竟是个普通人，下意识的他把手松开，退后两步。夜月犬一郎护着泉月烨退到门后，雾天狗在门后露出半张脸。 夜月犬一郎轻轻地叫着泉月烨，对方只是呆呆地看过来，眼睛的焦距一直停留在杉木冷信的附近。这一次是在杉木冷信的后面。夜月犬一郎不知道泉月烨现在是个什么状态，也不知道他到底听到了多少。 但都没关系，夜月犬一郎直接破罐破摔。 “杉木冷信，这些年你替鸿鹄志气做的事情我一直记着。”夜月犬一郎谈条件，“不论好坏还有背后使绊子的，只要我拿到我想要拿到的东西，就算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哈哈？一笔勾销？”杉木冷信说道：“你把泉月长崎还给我什么都好说。” 夜月犬一郎摇摇头，“泉月烨不是泉月长崎。” “他是泉月家的人。”杉木冷信看着夜月犬一郎手里的泉月烨，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他是他的侄子。而你——你是少主。” 夜月犬一郎握着泉月烨的手紧了一下，他露出笑容，“可这有什么关系呢？”夜月犬一郎自信足够的了解泉月烨，从一开始他报考雄英就是为了接触泉月烨，当然他有他的计划。 在泉月烨看来夜月犬一郎是他最好的伙伴、是可以交心的朋友，是可以信任的保守共同秘密的对象。 这就足够了。 他是鸿鹄志气少主这件事，他会让泉月烨接受的！ “你还是太自信了。”杉木冷信有点被夜月犬一郎莫名的自信气到了，一想到泉月家和夜月家的血仇还有自己因为鸿鹄志气枉死的好友，他的眼睛红了，“夜月犬一郎你真的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 夜月犬一郎怀中的泉月烨忽然睁开双眼，他的眼珠子不是黑色的，而是一种诡异的白色。那种白色让夜月犬一郎心里跳了一下，他曾经亲手在泉月烨的食物中加入个性增强药剂，并且给泉月烨注射过高浓度药剂，他对这种状态的泉月烨再熟悉不过了。 只有在泉月烨个性失控的时候才会出现这种眼睛。 泉月烨怎么会忽然失控呢？夜月犬一郎百思不得其解，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有将泉月烨松开。反而将对方的眼睛盖住，转身就要离开。 他怀中的泉月烨嗓子里发出磕磕绊绊的声音，”有人……有人在喊我。” “对的，对的。”夜月犬一郎安慰道：“我一直在喊你。” “不是你……”泉月烨挣脱开夜月犬一郎的手，他像是进入到一个奇怪的状态，声音像用刀裁开的毛边，“不是你……是……”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像是要将自己的双手看出窟窿来。 杉木冷信上前抓着泉月烨的手腕将人拽走。 夜月犬一郎抽出刀，越过泉月烨的肩膀对准杉木冷信的咽喉。 第一百五十三章 小太阳一样的 不管夜月犬一郎和杉木冷信是如何争锋相对。泉月烨正处于一种危机的状态中，和往常的疼痛相比较，这几乎没有疼痛。但是他却能够感觉到一种从上自下的疲倦，鼻腔里全部都是汽油的味道。 在他的世界里，只能看漫天的大火和雪花。这里面什么人都没有，天空不是天空是外面的世界。泉月烨一个人躺在雪地中，他感觉自己像是回到母亲的肚子里，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是的，是泉月烨的名字。 “泉月烨。” ”泉月烨，不要睡了，起来啦。”他睁开眼睛，天空中是一片白色，白色中有一点现实中的东西。泉月烨感觉自己的骨头都散架了，他手肘撑地勉强站起来。手臂上有伤……泉月烨“啧”了一声，他侧着身子准备看看伤口。背后有什么东西抵住自己的背部，泉月烨扭头去看。 他看见两具漆黑的尸体。 是被大火烧过的尸体和一个汽车的残骸。泉月烨脸色不是忽然间变白的，他像是一个茫然的小兔子四处寻找可以藏身的灌木丛。然而这周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火焰还在燃烧，滚烫的火舌舔着泉月烨的脸蛋，将他的两颊考得通红。 一滴汗水从泉月烨的额头上滑落，他想要说点什么，随便挣扎呼喊一下都好，但是他说不出来。巨大的恐惧将他践踏，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的内心里挣扎出来，泉月烨抱着自己的脑袋他浑身都在颤抖。 忽然，他看到了一双鞋。 一双小孩的鞋。 鞋子还沾染着血迹。其中一条腿已经露出白的的骨头了。泉月烨抓着自己的头发，他不敢抬头，只能盯着鞋子看。一个沙哑的声音对他说道：“有人喊我的名字……爸爸……” “爸爸……我好疼……” 泉月烨恐惧的眼泪夺眶而出，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是如此的害怕。同时一种无端的愤怒从他的脑海中蹦出来，“走开——你给我走开——！” 他不是五岁了，他已经十五岁了。 为什么还要害怕这些过去呢？他明明已经亲手杀了仇人为父母报仇了啊！他已经在努力地去复仇了，为什么还要害怕呢？这种害怕像是无数蚁虫死咬着他的肉体，啃食他的骨头，是锣鼓一下一下砸在他的头盖骨上。 “爸爸……我好疼啊……”那个孩子满身伤痕，身形只有五岁，“杀了我吧……杀了啊爸爸。”他说话的时候脸上不是痛苦，嘴角带着一丝笑容。就是这笑容让泉月烨毛骨悚然。 他当然知道这个孩子是谁。 那浑身上下的伤痕每一道每一刀都陪伴自己走了十年的光阴。孩子对他笑，他的牙齿都是红色的，他说道：“好痛啊……” “闭嘴。”泉月烨站起来，他挣扎立起上半身，给了这孩子一个巴掌。顿时手掌心火辣辣一片，“闭嘴啊……都过去了，这些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孩子看着泉月烨的眼睛，他的双眼是白色的。和泉月烨因为个性暴走的白色不一样，这是一种死亡的灰白色。他笑着说道：“泉月烨，你知道嘛，大家都说我和小叔好像啊……” 泉月烨脸上青一片白一片，他看着小孩，眼睛里是强烈的仇恨。 那是比看见杀父仇人还要憎恶的嫌弃和仇恨。 小孩说道：“你听，有人在叫我呢……有人在叫我呢……” 从他们的天空哪里传来一个声音，他在喊，“泉月烨，泉月烨。”小孩脸上显示出一种诡异的表情，他特别喜欢笑，那是一种灿烂的笑容。如果拿起照片来看，会发现这种笑容才是治愈系泉月家一贯相传的。 “别笑了、别笑了。”泉月烨恶狠狠地说道，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凶悍一点，但没有用。他的手发凉，身体在发抖。 现实中，杉木冷信和夜月犬一郎谁都不动，他们只能看着泉月烨一会儿看着自己的手，一会儿看着前方，脸色从白到青再到紫。“闭嘴……闭嘴，这些都过去了……这些都过去了。”泉月烨仿佛没有看到他们一样和空气在说话。 夜月犬一郎慢慢靠近泉月烨，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药剂，在杉木冷信的惊呼中对着泉月烨的脖子扎下去。“你这个混账！”杉木冷信刚想要上前阻止夜月犬一郎的举动，背后就被闪现过来的雾天狗抓住。 “啧。”雾天狗看着自己家少主好声好气对着泉月烨呼唤他的名字，将杉木冷信压在办公桌上，问道：“少主……” “完成你的任务，完成之后就回来。”夜月犬一郎手中的镇定剂早在十年前就被官方列为禁药，原因就是该药剂会产生对个性的副作用。但他的镇定效果又确实是出色，夜月犬一郎才会将这个药再做出来。 泉月烨这段时间太奇怪了，如果照着这个轨迹下去说不定有些东西要脱离自己的控制。 夜月犬一郎不喜欢脱离控制。 “放开他——夜月犬一郎，你、你要是做出和你父亲一样龌蹉下流的事情……你这辈子都会后悔的。”杉木冷信从肉搏上来说，是斗不过雾天狗这种小年轻的。他只能扯着嗓子说道：“你会后悔的……” “把他的嘴堵上。”夜月犬一郎冷冷地说道：“杉木冷信，我不会后悔的。” 不过事情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夜月犬一郎正在思考问题，忽然他的眼前出现一个黑色的雾气。黑雾站在旁边，对他说道：”夜月犬一郎，请吧。”夜月犬一郎还带着泉月烨，他对着黑雾说道：“这么着急嘛。” “afo先生已经很不高兴了。无论是大河道的虎头蛇尾还是您活着的事实。”黑雾像个绅士说道：“死柄木少爷也在。” “我要把泉月烨送走。” “请您务必带着他一块去。”黑雾还是弯着腰，整个过程甚至没有抬头，“那位还让我给你带句话’既然这么想要个性，为什么不现在来’。” 夜月犬一郎后退一步，他笑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吧。” 他感觉怀里的泉月烨动了，这一动让夜月犬一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曾经计算过一针下去少说要昏睡到明天。就算是脑无那种怪物也要昏迷一两个小时才会有知觉。 泉月烨为什么可以这么动。 夜月犬一郎看着泉月烨慢慢地动了手指，接着眼睛一点一点像是撕开胶水黏在一起的蝴蝶翅膀打开。在那双眼睛里个性暴走的白色消失，只留下灰白色的瞳孔。 泉月烨动了动脸上的肌肉，他先抿嘴，接着鼓了腮帮子，最后拉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那绝对不是泉月烨能够笑出来的笑容。 但绝对是泉月家一脉相传的仿佛小太阳一样的笑容。 第一百五十四章 旧友相见之后 “夜月先生？”夜月犬一郎怀里的人说道：“真奇怪，你居然会抱着我。”他说着自己从夜月犬一郎怀中起来，拍拍衣服，双手盖在自己的脸上，从眉骨开始往下摸，他摸得很仔细甚至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一直到将整张脸都摸清楚后。他才打量着四周的环节，没有说话，眼睛确实好奇的，“感觉很久……啊——” 他快活起来，朝着杉木冷信走过去，摇摇手说道：“你是阿信。” “你变得比之前要老了。”目前为止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在说话的“泉月烨”笑道，“上一次我们见面……应该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十几年前的见面。 是指什么？ “泉月烨”歪着头想了一下，他上前对压着杉木冷信的雾天狗说道：“你也好熟悉的样子。嗯，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雾天狗和夜月犬一郎对视后，快速消失在空气中。 “泉月烨”看着雾天狗消失，恍然大悟，“哦，是那个家伙啊。”他轻轻拍着自己的脸，有点恍惚，“好快啊，都长这么大了。” 杉木冷信看着眼前奇奇怪怪的泉月烨，他挣扎着起来，听到那孩子用一种熟悉的口吻说道：“阿信？” 已经十年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他以为这辈子都没办法听到这一声呼唤。“泉月烨”看着杉木冷信，他也没有说自己是谁，只是用那双灰白色的眼眸看着杉木冷信。 夜月犬一郎不明白“泉月烨”那一声“夜月先生”在喊什么。在他的记忆里，“夜月先生”是外人对他父亲的称呼。 想到自己的生父，夜月犬一郎将刀放回到刀鞘中。 场面陷入了僵持状态，谁都没有先出声。“泉月烨”没有自我介绍到底是谁，其余两个人则是各怀心思不想提前乱了阵脚。泉月烨就在整个房间里乱走，他看看这个柜子又找找另外一个柜子，最后坐在杉木冷信的前面，托着下巴看着杉木冷信。 “信，变得比我想的还要老啊。” “啊，是嘛。”杉木冷信始料不及，他坐在位子上第一次好好打量这个孩子。满身伤疤，脸上被刀疤毁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那双灰白色的眼睛加上去更加可怕。 一点都不像，但是又真的很像。 杉木冷信说不上是哪里的像，他只觉得这个孩子的气质和昏迷之前截然不同。如果说之前的泉月烨是一个带着忧郁和阴暗气质的柔弱小白花，现在的泉月烨就是一株顺着太阳转的向日葵。 大家的注意力不会注意在泉月烨的伤疤上，而是注意在这个人阳光般温暖的气质上。 现在的泉月烨像是小太阳。 就和当年的泉月长崎一样，是他的小太阳。 “阿信？阿信。”泉月烨呼唤杉木冷信说道：“这些年都没有来看过我呢。我记得以前阿信是经常来我们家的呢。”杉木冷信记得他确实经常去泉月家，不过那是在泉月长崎还没有去世之前，作为朋友、同学、同事，泉月长崎经常带着自己去青松市的老宅里住上几天。 这些年都没有看过我…… 这个我是指谁？ 人一旦往一个方向去思考，就会钻入牛角尖。杉木冷信不敢置信地看着泉月烨，夜月犬一郎回忆起长辈们流传下来的传说，脸色难看起来了。两个人看着泉月烨再次起了不一样的心思。 杉木冷信撑着桌子站起来，他瞪大双眼，踉踉跄跄来到泉月烨的身边。他双手拽着泉月烨的手臂，明明是一个大人却弯着腰像个小孩子一般啜泣道：“是不是……是不是你……对不起，对不起。” 他两只手上下摸着泉月烨的胳膊，脸上两道泪痕，“是不是……是不是你啊……” “泉月烨”笑了。他踮起脚尖拍拍杉木冷信的脑袋，像是儿时他们开玩笑那样揉乱杉木冷信的头发，说道：“你猜啊。” 杉木冷信贴着泉月烨的衣服，他的呜咽全部堵在喉咙里，肩膀微微耸立。他终于忍不住了，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的，长崎、长崎……” 夜月犬一郎看着这旧友重逢的画面，手心被掐出几道伤痕。 传言在最早的时候，泉月家和夜月家的老祖宗因为某个事情撕破脸面，两家沦为世仇。在某一次夜月家杀上泉月家老宅的时候，夜月家人发现活着的泉月家人身上出现类似“鬼附身”的存在。 无论是为人处世还是说法方面都会和死去之人相似，甚至有些被附身之人还会知道死去之人的记忆。 但最可怕的是，这些被附身之人会拥有死去之人的个性。 哪怕是短暂的拥有。 “父亲，这只是传说而已。”年幼的夜月犬一郎第一次听到这个传言，拿起手中的剑说道：“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鬼魂。” “犬一郎，我也觉得世界上没有鬼魂。一直到我看见一个泉月家的鬼附身。”他的父亲一边给他上药一边说道，“可惜，我还没有弄清楚他是不是真的鬼附身，那个人就死了。” “死了？” 被道上人成为夜月先生的父亲说道：“鬼附身的泉月家人必须死，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附身之后他们知道什么，他们会做什么。” “犬一郎，世界上最可怕的是无法把握之物。” 第一百五十五章 手中的纸条 泉月烨并不是一个人，他的背后还有一个大家族。之前他曾经见过的父亲爷爷还有老祖宗。很多时候他想到自己的背后的家人会得到一种诡异的认同感。看，我不是一个人。 我也是有家人的。 他经常会在深夜无人时候这么想。不管是在梦境老宅出现之前还是出现之后，他总是这么想着。 “小叔。”泉月烨喊道：“小叔，你在哪里啊。”此刻的泉月烨眼前是一个游乐儿童公园，秋千上空荡荡的。夕阳如血落在秋千架上、地上、滑滑梯上。在地上出现两个孩子的影子，却看不见孩子的身影。 “小叔你不要吓唬我啊。”泉月烨喊道：“爸爸他很担心你，小叔，小叔。”他想到家里长辈说的三天时限，更加着急了。对于泉月烨来说，每一个家人都是无比重要的，无论他们是活着还是死了的。 泉月长崎的身子慢慢地出现在秋千上，他的脸上还有着鲜血。泉月烨后退一步，他感觉自己的心肝儿都提起来了，但内心对长辈的承诺，对家人的重视让他上前开口，“小叔……” 泉月长崎血红色的脸上有两道白痕，“小烨。”他抓着秋千两边，绳子被他揪出不一样的弧度，“我不想回去。” “小叔……” “你不要听你爸爸胡说八道。杉木冷信从没有对不起我。”泉月长崎安静说道：“从没有人欠我什么东西。” “小叔，可是你应该回来……不然你会……”泉月烨不知道要说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如果不做些什么，小叔的命运堪忧。 “泉月烨，你已经十五岁了。你应该知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相信。”泉月长崎说道：“每一个人都有他自己要做事情的理由，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干涉的。” 泉月烨被小叔忽然的劝说弄得有点尴尬。他知道小叔是不想要自己插手到杉木冷信和泉月长崎的过往中。“小叔，这关系到你的性命啊。” “我哪里还有什么性命呢？”泉月长崎皱起眉头，”我一直觉得这样活着没有意思……”他想到什么一样，看着泉月烨笑了一下。 这种笑容让泉月烨感到惶恐，他觉得这种笑容像是一滩冷水，上面虽然有一层闪闪的凌波，但底下却永远是冰凉冰凉的。“你是不是觉得活着就好？”泉月长崎反问道：“小烨，我知道你一直想着，就只是想要活下去……” 泉月烨握着手，咬着牙。 小叔看着他不说话，继续自己讲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听大道理，但是这个事情真的不是你应该参合进来。” “小叔，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了。这是我们大家，我们大家都在关心你啊。“泉月烨感觉小叔没有和自己回去的意思，他向前走企图握住小叔的双手。可惜他自己的手指尖刚刚触碰到小叔的手臂，就感觉自己穿透什么东西一样。 泉月长崎冷冷的看着他，似乎和泉月烨本人没有任何的关系。 他最后一次开口说道：“走吧小烨。” 泉月烨还想要开口说话，嘴巴还没有张开，下一秒就被丢入无尽的黑暗中。在黑暗中，他听到一个人的哭声。那个人在喊“长崎、长崎|长崎你不要死啊……”泉月烨猛然睁开眼，眼前是火光、血、和黑色的长袍人。 声音从自己的背后传过来。 一个相貌普通的男生抱着浑身流血的泉月长崎，泪流满面。泉月烨第一眼还没有认出来这是谁，等到那人再一次哭喊出来的时候，泉月烨记起来了。 杉木冷信。 这是十几年前的杉木冷信。 这里是十几年前的大河道。 泉月烨站起来，他还想要继续说话，下一秒就继续跌入了黑暗中。再度起来的时候，眼前是布置白色纱布的灵堂，泉月长崎的遗像放在自己的前面。泉月长崎的身上盖着一层白色的布，布有一点黑红色的血迹。泉月烨看见自己的父母披麻戴孝，年幼的自己跪坐在蒲团上面色惨白。 这是想要告诉自己什么吗？泉月烨打量周围的布景，越发觉得熟悉。这里是自己屡次在梦中梦见的老宅场面。打开门就是一个池子一个院子。在小叔棺材正对的方向放着自己家族各位长辈们的灵牌。 他慢慢走上去，像是重复自己记忆中的动作。泉月烨跪下来，他小心翼翼地掀开小叔脸上的白布。 “啊——”他发出怪叫。 一个踉跄倒在地上，父母亲看过来，狠狠地将他责怪一番。泉月烨的手指变成了小孩子才有的样子。他看着自己的手，发现衣服也笑了。在他的面前，白布下露出一只血红的手。 泉月烨鼓起勇气靠近，他感觉这其中有什么秘密。或许就是这个事件的关键点。他将小叔僵硬的手一点一点掰开，泉月烨上下牙关在颤抖。他总觉得自己在做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可是心里有一个念头在不断的驱动他这么做。 泉月烨将小叔手中的纸张一点一点抽出来。 那张纸皱巴巴的，纸质和泉月烨曾经受到的病房小卡片是一样的。泉月烨一点一点将纸摊平，在上面是熟悉的字体，写着一行字：你愿意永远保护我吗？ 署名是一个信字。 杉木冷信的信字。 “这是什么？”父亲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和母亲看着纸条，脸上显示出一种惊讶，好像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随后在泉月烨的注视下，这种惊讶变成一个愤怒。“他一直给长崎这种东西！”父亲泉月长锁抓着头发，双眼通红，“是个性，这是个性。他在暗示我弟弟做什么……” 杉木冷信的个性【指令】一旦下达成功后，指令内容将会高于本能。但是下达过程困难度高，成功率低。 泉月烨看着父亲将自己手中的纸条夺走，接着冲到一个房间里拿出一个纸盒子。泉月长锁将纸盒子打开，里面全部都是纸条，有的是上课随手撕下来的习题本，有的是贺卡。但是所有卡片上都有一句话： 你愿意永远保护我吗？ “就是这些东西，就是这种垃圾……”泉月烨没有见过自己父亲如此暴怒的时刻，他像是被侵犯领地的狮咆哮道：“我要杀了那个家伙，他对我的弟弟做了什么。那是我唯一的弟弟，唯一的弟弟啊……” 只要有关键词的提示，指令可以随时发动。 可问题是，指令是疑问句吗？ 真的是这句：你愿意保护我吗？ 第一百五十六章 没有信仰的人 “在我的记忆里，阿信一直对我说这句话。”泉月长崎忽然出现在泉月烨的背后，他像是回忆起什么一样，对着泉月烨笑道：“你知道吗？他的个性很弱。” 泉月烨转过头和泉月长崎对视，他说道：“小叔，不管你们曾经是什么样的，我现在只想要你回来。”三天的时间并不长，甚至有些短暂。“不管父亲是怎么反对的，但他也是为你好。” “我回去也没有什么意义。”泉月长崎笑了一下，他上前将自己尸体身上的白布掀开，“毕竟我真的是个死人了。” “不对，小叔你一直活着，不管怎么说在我心里你就是活着的。”泉月烨上前想要抓住小叔的手，泉月长崎躲开。 泉月长崎说道：“我不奢望自己活在什么人心里。” “对于小叔来说，杉木冷信已经这么重要了吗？小叔是觉得和我们大家在一起还不如和那家伙在一起嘛？”泉月烨看着泉月长崎瞪大双眼，他一直觉得小叔会将家人放在第一位。 还是说，真的和父亲说的，小叔早就被对方的个性所控制…… 甚至是死了也还受到对方个性的影响？ “泉月烨，我叫你这个名字的时候。是因为我想要把你当做大人看待。”泉月长崎将自己尸体身上的白布盖上，“对于我来说，以这种状态活着……” 泉月烨不知道要说什么，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揪住。 泉月长崎说道：“从一开始我就反对这种活下来的形式。所以，泉月烨不要阻拦我。” “小叔。”泉月烨只能喊一声，他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难道是强制性的以亲人的名义让小叔回来吗？或者是看着小叔在三天后消失？ 怎么可能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啊。 泉月烨快步上前，拦在小叔的面前，“小叔，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说的理由。难道真的是因为……” “和谁都没有关系。”泉月长崎看着眼前的少年，一字一句认真说道：“泉月烨你是个没有信仰的孩子，这是我们泉月家的教育疏忽。在你的心里什么都比不了活着……站在我的角度其实没有理由去责怪你。但麻烦你不要来干涉长辈的选择。” 泉月烨手一顿，在泉月长崎说出“活着”两字的时候，他的瞳孔缩放了一下。泉月长崎从他的身边走过，泉月烨转过身说道：“小叔，你凭什么……” 凭什么这么说我？ 我是一个没有信仰？没有原则的人？那我的复仇，那我的救人又是什么呢？我为什么要牺牲自己去救别人？我又是为什么要…你只是一个早就死了的长辈，你又不了解我，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泉月烨默默地攥紧了拳头，他咬着牙让自己不要出口反驳。但是怒气在他的心中凝聚起来，逐渐成为一个结结实实的疙瘩。 没有信仰。 信仰是什么…… 他冷笑一下，对泉月长崎说道：“对，我没有信仰，小叔的信仰又是什么？可以抛弃我们这些家人，去找那个什么阿信。难道对于小叔来说阿信就是信仰吗？” 泉月长崎停下脚步，他说道：“这个问题就像是在问你，夜月犬一郎是你的信仰吗？” “怎么可能……这种事情。” “对于我来说，阿信是重要的人，对于现在的你来说那位夜月先生也是重要的伙伴。”泉月长崎看着天空，忽然说道：“啊，流血了。”天空随着这句话撕开一个口子，红色的液体从裂缝中流淌出来，落在泉月烨的身上。 忽如其来的灼烧感将泉月烨堵在喉咙里的话塞回到肠胃里，“等……犬一郎他……”他的眼前只留下红色，奇怪的声音和画面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一幅一幅闪现过自己眼前的是回忆。 是五岁之前的回忆。 “小烨长大以后想过做什么吗？”父亲问道：“泉月家世世代代都是英雄，小烨想要做英雄吗？” “英雄要做什么呢？” “大概就是保护弱者吧。啊，其实爸爸也不知道什么是英雄。”父亲摸着年幼泉月烨的脑袋笑道：“英雄应该都有各自的正义吧。像欧鲁迈特那样子。” 画面一转，他看见五岁的自己说道：“我以后会成为英雄。因为我们家是英雄世家，我爷爷是英雄，我爸爸是英雄，我也会是英雄。我一定会是英雄的。” 英雄。 复仇。 什么是信仰……这种东西不要来烦我好吗？现在的我只想要活下去，我只想要活下去啊！泉月烨捂住耳朵，他感觉自己的内心世界被红色液体充斥着，看不到尽头的恐惧包围他的身体他的眼睛。 “复仇、杀了他们。”一个声音慢慢地靠近他的耳朵说道：“杀、都杀了。只要都杀了就可以保护自己了。” “滚开……小叔是不是你……滚开。”泉月烨感觉耳朵痒痒的，他转过头看见一只小孩的手。再过去是一张他熟悉又陌生的孩子的脸，那张脸上没有伤疤，苍白的可怕。 “杀。” “杀。” “杀了啊。”孩子的声音不断的说道：“泉月烨，你不是想要活下来吗？”他的声音开始变粗变得沙哑，最后变成泉月烨自己的声音，“活下来，就好了。” “都杀了吧。” “闭嘴！”泉月烨捂住自己的耳朵，他看着自己旁边的孩子，惊恐地发现孩子身上开始出现大小不等的伤疤，血色从孩子的衣服里蔓延出来。“泉月烨，你还活着啊。” “可是，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闭嘴！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带走小叔，和那些事情没关系。泉月烨目眦欲裂，在那个孩子还要继续说话的时候，左手攥紧用力砸过去，“给我去死啊！” 太吵了。 真的太吵了。 哐—— 夜月犬一郎被泉月烨击中面部，他从没有想过泉月烨会有这样大的力气。他捂着脸后退几步，杉木冷信也被泉月烨忽如其来的可怕表情吓到了，他上前说道：“长崎……” “闭嘴。闭嘴啊。”泉月烨捂着脑袋，汗水低下来，“滚出去……” 夜月犬一郎眼中精光闪过，泉月烨这是在摆脱鬼附身的状态吗？与之相反的是杉木冷信，他抓着泉月烨的肩膀，“等一下，等一下，长崎……长崎我还有话要对你说。” 门外响起整齐的脚步声，枪械整齐划一的“咔擦”声。警察局局长从口袋里掏出逮捕令，“非常抱歉，这栋大楼已经被我们控制了。请三位和我们走一趟。” 第一百五十七章 理想主义的男人 警察的到来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三个人以不同的名义被带走。夜月犬一郎拒绝带上手铐，“只是因为我的父亲和大河道事情有关系就要逮捕我，也有点太草率了吧。” 不排除有人想要在大河道事件之后扔锅给自己的情况。 “我不是犯罪，再说了一个无个性也要带上手铐不会觉得太搞笑了吗？”夜月犬一郎对着警察笑了一下。 泉月烨的精神状态肉眼可见变差，夜月犬一郎强烈要求和泉月烨一起，但被无情的拒绝，单独押送到另外一辆车上。泉月烨被逮捕的原因是因为他曾经出现在大河道附近，被怀疑和敌联盟有一定的关系。 警察内部已经有传言，泉月烨是敌联盟安插在雄英高中内部的奸细。毕竟从泉月烨入学考试，就出现敌联盟入侵的迹象。随后的usj事件中泉月烨有一段时间不在任何人可见的范围内，对方为什么会专门挑选一年级a班做对手？ 至于杉木冷信他在大河道事件爆发之后，马上煽动个性自卫运动，不要说警察了，一部分的政敌可是对他恨得牙咬咬。 “我说这样真的有用吗？”九凤的鸦天狗用望远镜目送三个人上了警车，“杉木冷信背后的势力、还有那个泉月家的小孩，这么一对比起来夜月家少主居然是最可能被警察查出来的那位……”吞八岐从大河道中回来之后，马上带着药剂滚到自己的房间里研究起来，就连鸦天狗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中间敌联盟的死柄木弔来了两三次，吞八岐没有出来面客，都是鸦天狗负责招待的。黑雾正在和鸦天狗并肩站在楼上，他也看到了三个人被警察带走，不过他的看法和鸦天狗不太一样，“真是疯狂。不过我觉得警察并没有什么大用处。” “作为国家暴力机构还是有不少用处的。不然也不会发生十几年前的大河道事件了。”鸦天狗收起自己手中的望远镜，“现在的局势混乱的像大阪烧。” 从afo下令将大河道重新翻出来的那一刻开始，先是敌联盟同九凤组成联盟，随后是扯入了原本就和大河道事件有瓜葛的鸿鹄志气。再下面就是大河道事件的影响力，让当年没有清理干净尾巴的政府部门和警察们卷入到乱流中。 黑雾也有所感叹，大河道事件中谁都有谁的立场。比如说他们敌联盟从一开始就有两个目的：夺去大河道的生产线和杀死夜月犬一郎。现在不过是在进行后半截的目的。 “我倒是觉得你们敌联盟的目标可以稍微扩大一点。”鸦天狗转身从口袋里掏出小刀，笑道：“毕竟从某种层面上说，现在主要对战已经不是我们和鸿鹄志气了。”在不远处一个血淋淋的年轻男人倒在地上，鸦天狗走过去漫不经心踩着男人脑袋。 大河道事件造成的慌乱已经在慢慢恢复，民众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杉木冷信的个性自卫当中。只要民众不去追究大河道背后的故事，对于现在的事情，官方只需要给出一个解释。 “政府需要一个合格的背锅侠，虽然你们敌联盟是跑不了的。但是九凤不可以沾染这些玩意。”鸦天狗笑了一下，将小刀扎入脚下人的手心，他温柔地说道：“我的好徒弟，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引起风暴的少女对不对？” 只要把引起巨大风暴的风女抓住，送到警察哪里，大河道事件就可以一锤定音了。 被踩在脚底下的雾天狗发出呜咽的痛苦呼声，眼泪从他的脸上滑落。 警察局里正如鸦天狗所说的，正是风雨欲来山满楼的状态。 “夜月犬一郎，男，现就读于雄英高中一年d班。父亲是地下组织鸿鹄志气的头目，八年前被人杀死在家中。”警察念出这段基本信息，感到头疼，“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杉木冷信的办公室？” “陪朋友去要点东西而已。”夜月犬一郎说道：“说起来私藏个性武器也是要坐牢的吧。”警察随便又问了几个小问题，转到了正题。 “你现在是不是继承了你父亲留下的地下组织。” 夜月犬一郎百无聊赖，“继承什么的，我要是继承了我父亲留下的组织我至于一天打三份工，还要好好念书拿奖学金吗？或者是……你们觉得当年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可以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支撑起一个遍布全日本的组织。” “哎……听起来似乎不太可能。”警察按着太阳穴，打起精神，“那么下一个问题吧，你和泉月家的孩子为什么……”门外骤然响起脚步声、东西侧翻的声音，剧烈的敲门声。 “等一下，里面在审问。” “你不能进去。” 一只手拍在审讯室的门上，“不好意思。”这句话之后外面爆发出凄厉的惨叫，警察猛地站起来，他掏出手枪站在门边，小心翼翼地推开一道缝隙。夜月犬一郎大概猜到是谁了，”等一下！” “啊——”他说的有点太晚了，警察的枪还没有扣下去，就惨叫着将手枪丢掉倒在地上。大门打开，露出泉月烨的脸，但他的表情不像是之前那样的痛苦，反而挂着笑容，“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换啊。” 对方拿着手枪，说道：“你好啊，夜月先生。”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不是泉月烨，夜月犬一郎手心都是汗，“你要做什么？”对方摸了摸下巴，凑过来反问道：“在这之前，夜月先生不应该解释一下你和我们家小孩的关系嘛？” “我和泉月烨只是同学关系而已。” 咔擦——枪头对准夜月犬一郎的脑袋，对方依旧是笑容满面，“我们家里人的枪法都很好，要不要试试看。” “我不会伤害他的。”夜月犬一郎丝毫不畏惧，“这是我夜月犬一郎的承诺。” “如果不是你那一针药剂，我也不会这么顺利得到身体控制权。”扳机微微下压，“再说，你觉得我会让世仇家的孩子活着吗？” 夜月犬一郎说道：“泉月长崎不会杀我。” 正在掌握泉月烨身体的泉月长崎笑了，他的笑容永远是灿烂的，在晴空下阳光遮掩了一切的情绪。他说道：“说起来承蒙你父亲的关照，我确实不会对鸿鹄志气的人下手。阿信呢？” “在另外一边，但我不建议你去找他。他现在是一块香馍馍。”夜月犬一郎说道：“再说，我不希望泉月烨卷入到这中间。” 泉月长崎用枪打开了夜月犬一郎的手铐，“九凤现在是什么状况。” “停停停，泉月先生你已经是个死人了。我不希望你掺和到现在的事情中。“夜月犬一郎一个头两个大，“我理解你想要报仇的心态，但是你可以考虑一下你的侄子吗？泉月烨他什么都不知道。” “夜月犬一郎，你不可能一直瞒着他。”泉月长崎从昏迷的警卫身上拿走枪械，他本来就是警察出身，对这些东西再熟悉不过了。“如果可以我是希望他知道并且理解一切。” “泉月长崎，你只是一个少数者。”夜月犬一郎一个头两个大，“你知道你现在用的是泉月烨的身体，你的所作所为会把泉月烨推向……” “我想要你照顾他。无论欺骗也好，无论是最后你们家要实行复仇也好。”泉月长崎说道：“夜月犬一郎，我作为鸿鹄志气的一员是被你们家族信仰的【个性自卫】理想国吸引来的。我希望有一天你可以给我的侄子泉月烨建造那样一个理想国。” 夜月犬一郎捂住脑袋，叹口气，“泉月长崎，你真的是……” 这个太阳一样的男人有着最灿烂的笑容，最坚定的信念，最可怕的坚持。一如他当年义无反顾加入鸿鹄志气那样，甚至在最后为了计划奋不顾身死在战场上…… 以及用一生去欺骗杉木冷信。 第一百五十八章 泉月长崎本人 “我只有三天的时间。现在三天都不到。”泉月长崎说道：“你给他打的是哪一支？”现在的他多半是靠着药剂的作用强行得到身体的控制权，虽然说很对不起自己的侄子，但泉月长崎并不后悔。 夜月犬一郎报了一串数字，是那个药剂的编码。他作为夜月家的嫡系、鸿鹄志气的少主，也是名义上大河道药厂的继承人，对这些东西都知道不少。“不过我没想到这个药剂的副作用会把你叫出来。” “你们没有给副作用的解药？我记得我当年已经做出来了？”泉月长崎推开大门，带着夜月犬一郎去找杉木冷信。 “是做出来了，但是没有投入生产。”夜月犬一郎知道的很多，他说道：“按照你当年的算法，现在你能够控制泉月烨身体的时间应该是……24小时？” “24小时不到。”泉月长崎利落地解决掉转角一个警察，将人打晕拖走。他虽然占据泉月烨的身体，但因灵魂的不同，每一个动作都干脆利落，甚至一击爆头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容。 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夜月犬一郎翻了一个白眼，略微有点窒息。 泉月长崎是鸿鹄志气的人，这个消息要是丢在泉月家族里估计会让泉月烨的父亲手撕了这个亲弟弟。但从夜月犬一郎父亲的话来判断当年是泉月长崎自己主动找到鸿鹄志气。这个家伙在药剂制作上有着可怕的天赋，大河道药厂百分之八十的非法药剂都出自泉月长崎之手。 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是泉月长崎药剂的弱化版本。 世仇泉月家族当代的嫡系幺子忽然上门表示要支持敌人家的势力，夜月犬一郎知道这个秘密后，数次脑补自己老爹心肌梗赛的场面。 应该是蛮刺激的…… “你在想什么？”泉月长崎找到钥匙，他打开通道门说道：“放心你现在说的话是不会让小烨听到的。”他动作很快，开门说话的一瞬间两个肘击将看守的警察解决掉，紧接着将四周的监视器击碎。 夜月犬一郎将现在的局面简单说了一遍。他估计报警是九凤和敌联盟做的好事，这两帮人看样子是想一口气将自己和背后的鸿鹄志气一块儿拉下来。至于杉木冷信应该是被政治上的一些东西牵连过来的。 “作为当年大河道事件的中心人物，你不可以解释一下当年的故事吗？”夜月犬一郎说道：“我主要想知道我父亲当年做了什么鬼东西。” “脑无知道吧。”泉月长崎快步上前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储存那东西的罐子。里面的药剂液体是我做的。” 夜月犬一郎：“哈？” “脑无是有复数个性的怪物，但是本体还是人类。如果想要改变人体体质素质，增加个性以及个性的增强，需要很复杂的一套流程。每个脑无的诞生都非常复杂。一直到大河道药剂厂出现。”泉月长崎转过头摊开手说道：“快捷量产，大河道药厂背后其实是一个脑无怪物制造中心。” 但现在脑无是被afo所控制。 “听起来我父亲真的是为别人做嫁衣。”夜月犬一郎嘀咕一句，问道：“等一下泉月烨醒了，我要怎么解释？” “那是你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泉月长崎丢锅速度非常之快，“我只是负责阿信的问题。泉月烨现在就全部交给你了。” 夜月犬一郎目瞪口呆。他以为泉月长崎一开始的话只是随便说说的，“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你心可真狠。” “过来。”泉月长崎勾勾手，一巴掌拍在夜月犬一郎的脸上。啪——夜月犬一郎手脚忽然不受控制抽搐起来，他整个人跌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泉月长崎扬长而去。骨头好像被人用锤子一下一下的砸断，夜月犬一郎自认为是耐力过人此刻也想要骂上几句粗话。 泉月长崎挥挥手露出灿烂的笑容，“他有两个个性，你不会不知道吧。”看夜月犬一郎的表情似乎是真的不知道，泉月长崎心情更加愉悦了，“呐，现在你知道了。” “等等……我擦……”夜月犬一郎被疼痛按在地上摩擦。他的脑子里忽然冒出父亲当年告诉他这个秘密时说的一句话，“泉月长崎谁看谁都觉得好，但是里他心里面想什么到底要做什么可就不一定了。” 活似个阳光灿烂的疯子。 而在走廊的另一边，杉木冷信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房间里。他在官场混迹多年，嘴巴紧得很，任由对方怎么问半句把柄都不留下。现在的他脑子里被两件事情占据着，一是泉月烨疑似被泉月长崎鬼附身，二是自己被什么人折腾到警察局里。 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 杉木冷信冷眼看过去，刚刚才问过话现在马上再来，不外乎是有人看望自己。可杉木冷信回忆一下自己过去的生活，怎么也不清楚是谁会在这个关头来看看自己，哦，换成嘲笑的话应该还是蛮多的。 “雪子是你吗？”杉木冷信看着门缝半开着问道：“这些年多亏你的照顾。” 门被彻底推开，逆光下泉月长崎说道：“雪子？阿信你结婚了？”杉木冷信心中一疙瘩，说道：“也……不算是吧。” 会用这种语气说话的，只有泉月长崎。 杉木冷信站起来上前说道：“长崎，你现在是怎么回事？”他内心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到了嘴边却又结结巴巴什么也道不明白。“当年的事情……我……” “我重回人世就是想要和你聊聊当年的事情。”泉月长崎笑了，“当初走得太着急没有说完。阿信，我的死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我对你做了什么。”杉木冷信激动说道：“我犯了大错，我给你……这么多年来我给你下了指令，泉月长崎你最后会死是因为指令。” 泉月长崎被自己好友的急促逗乐了。 “阿信的个性其实很强。一旦指令的种子被种下，悄无声息之间指令就会高于人的本能。”泉月长崎走近，将杉木冷信压在位置上，轻轻说道：“所以，阿信可以告诉我，你当年给我下了什么指令吗？” 第一百五十九章 开始争分夺秒 杉木冷信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个弱者。在这个个性的时代，个性等同于一种天赋，天赋低的人会被嘲笑，天赋高的人会被追捧。一些关乎控制心灵的个性则会被人排斥。 如果能够强一点该有多好啊。杉木冷信无数次恶毒地想到，如果个性的准备时间不用那么长，他想要控制谁就可以控制谁，这样子就没有人会欺负他了。这种想法一直到泉月长崎出现才被慢慢地压制下去。 “我警告你们，再欺负人的话，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六岁的泉月长崎站挡在他前面说道：“一个两个我见一次打一次，听到了没有。打不过我就叫我哥来。”之后他成了泉月长崎的小跟班，泉月长崎一遍一遍的纠正说不是跟班是竹马。 “长崎，你是打算做英雄吗？” “对啊，我想要帮助有困难的人。”每一次听到这句话，杉木冷信心里总不是滋味。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看着泉月长崎的笑容心里有一种不清楚的惶恐。在他们七岁那年，杉木冷信第一次完整地成功地下达人生中的第一个指令。 是给泉月长崎的。 此后的每一年每一天恨不得是每一分每一秒，杉木冷信都在加深泉月长崎身上的指令。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下那种指令，但看着泉月长崎的笑脸，他又觉得这样也很好。 而且，那个指令只是出于自己的私心而已。 杉木冷信并没有觉得这是一件多大的事情，一直到他随着泉月长崎考上雄英高中之后。“阿信的个性果然很强。”泉月长崎拿过自己桌子上的个性报告，“不过锻炼挺难锻炼的，毕竟需要很多人来练手。” “控制心理类似的个性，都太容易成为犯罪。是这样的说法吧。”杉木冷信颇不好意思，“我和长崎你不一样啦。” “有什么不一样吗？啊，你是说英雄？”泉月长崎语气有点微妙，“只是职业不同而已，对于我来说英雄并不是什么荣耀的事情，只是一种职业。如果真的想要帮助别人在什么情况下都可以帮吧。” 这话也没错，不过英雄更加光明正大而已。 “那长崎能不考英雄吗？”明明知道这是对方从小到大的梦想，但自己还是问出来了，“如果长崎是为了帮助别人的话，不做英雄也可以啊。成为英雄的话还要和上次……和上次遭遇一样的事情，会让我很痛苦啊。” 上一次他们在路边救助伤患却被群众用舆论绑架，泉月长崎被迫使用个性，最终不得不送入医院急救。 泉月长崎没有给他回复。 他依旧报名了三年一次的治疗系英雄考试。作为和普通类型英雄完全不一样的治疗系英雄，是唯一可以从普通科毕业的英雄种类，因为数量少难度大每三年才举行一次统一考试。 杉木冷信道：“成为英雄真的很重要吗？” “对于出生在英雄世家的孩子来说，成为英雄真的很重要。”泉月长崎说道：“家族荣誉、信仰、责任感……还有很多吧。这么算下来感觉帮助别人的初衷倒是不那么重要了。” 杉木冷信是普通人家的小孩，他并不是很清楚泉月长崎要成为英雄的理由。他只是有一种莫名的生气，虽然自己也不知道生气什么东西……总之结果就是杉木冷信加入了一个宣扬个性自卫和个性理想国的组织：鸿鹄志气。 “我不想要长崎成为英雄。他成为英雄，只会让自己受伤。”所以偷偷在考试前一天换掉了泉月长崎的准考证。 “但是我又很对不起长崎，我会用很长的时间，甚至是一辈子去补偿长崎的。”所以选择自己不喜欢的警察职业，只为陪伴在泉月长崎身边工作。 “我给长崎下了指令，我后来才知道指令会发生什么样的作用，但是停不下来了。我的个性是没有办法把指令消除的……哪怕我死了，指令也会继续下去。”说着说着杉木冷信的眼泪忽然掉下来了。他发现自己抓着泉月长崎的手，一直在说话。 回忆只有短短的二十年，怎么可能说的完？ 泉月长崎笑了，“你还是这么爱哭。”他伸手揉揉杉木冷信的头发，在外人看来，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对中年男子做这个动作十分怪异。但在当事人看来，他们倒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每一次杉木冷信受欺负之后泉月长崎总会做这个动作。 啪嗒——眼泪砸在衣物上，多了几个泪渍。 “好啦好啦，多大的人了。”泉月长崎叹口气将杉木冷信揽在怀中，“有什么不舒服的哭出来就好了。” 杉木冷信哭得更凶了。 “当初大河道你明明可以走掉的，都是因为我……因为我拖你后腿。”杉木冷信泣不成声，“都是那个指令，如果没有那个指令……你不需要来救我啊……” 一个人一生只能被下达一个指令。 泉月长崎手忙脚乱，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说话间，他慢慢地掏出了口袋里的枪。轻巧地擦咔一声淹没在杉木冷信自责的哭声中。泉月长崎拍打杉木冷信的背部，安慰道：“没事的，不是你的错，阿信你听我说，不是你的错。” 他的枪绕到了杉木冷信的背后。 “当年的事情我也没有想到。根本不是你的错啊。”泉月长崎笑着安慰道。他越是安慰，杉木冷信心中越不好受。从小到大，因为个性特殊只有泉月长崎是他的朋友。在他有限的生命中，泉月长崎是他的玩伴是他的挚友是他一起长大的兄弟、亲人更甚至代替了一部分长辈的角色和无法言喻的爱慕。 杉木冷信抬起头，他看着这张和记忆中完全不一样的脸，抿了抿嘴说道：“我当初给你的那条指令是……” 磅——枪声响起，泉月长崎快速将自己和杉木冷信拉开距离。他对准对方的四肢再次开枪，看着地面上人影虚幻两下，变化出另外一个人的样子。 鸦天狗。 “好久不见啊。”泉月长崎继续自己温暖人心的笑容，上前卸掉对方的下巴，快速将手中还滚烫的枪管塞到对方的嘴巴里，“我一直记得你当年那记绝杀，真是怀念啊。” 鸦天狗的个性只能和自己身体状态一样的人交换位置。如果他是四肢健全的人那么只能和四肢健全的人交换位置，如果是个断手的人就只能和断手的人交换位置。泉月长崎作为鸦天狗的老对手，对他的个性再了解不过了，等到对方将杉木冷信换走的一瞬间，马上将人四肢打断，下巴卸掉。 “你……”鸦天狗瞪大双眼，他一时间没有认出对方来。 泉月长崎嗤笑一声，将对方打晕过去。 他有点按捺不住脑海中的泉月烨了…… 时间可能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少一点！ 第一百六十章 泉月的困境？ 鸦天狗没有认识出泉月长崎很正常。毕竟泉月长崎已经死了十年，而且泉月家鬼附身的说法太过玄妙，在个性社会中大多数人早就不相信鬼神之说了。另外，在鸿鹄志气中，除了死去的夜月家家主、泉月长崎自己，就只有夜月犬一郎知道泉月长崎的真实身份。 泉月长崎会记得鸦天狗，倒是拜这家伙最后一击所得。 要不是鸦天狗最后一击太过狠辣，说不定泉月长崎还能拉着杉木冷信一块儿活下来。泉月长崎很想要在这里好好折辱一下对方，但考虑到时间问题，并没有过多犹豫，直接将枪支塞到对方的嘴巴里，笑眯眯说道：“十秒钟，我要一个地点。” 话说起来，他侄子的个性还是蛮适合逼供的。 而在脑海中被困住的泉月烨正在和五岁时候的自己对峙，他在漫天大雪中一直走，可是无论去哪里都能够看到当年的汽车、火焰还有身负重伤的自己。这个奇怪的世界似乎是一个乌莫比斯环，让他无限的循环在里面。 泉月烨一直在告诉自己不要害怕，不要害怕，这些事情都过去了。但他内心的焦躁没有减弱半分，甚至还有加强的趋向。只不过从面上看，泉月烨可以进行正常的对话。 但是那个小孩并没有给他正常对话的机会。 泉月烨摸索一下身上的东西，他掏出自己的枪，对准孩子按下扳机。这一切都是假的，是虚幻的。泉月烨安慰自己道：“如果不能从这里出去，我怕是要被困在里面。” 噗——子弹射入孩子的心脏部位。孩子停顿了一下，歪着脑袋看着泉月烨。几乎是眨眼的功夫，泉月烨看到孩子的胸口亮起白光，地面上只有一道细小的红色的血迹。孩子的跳跃性和奔跑速度超出了泉月烨的想象。 对方发动了个性伤害置换。 伤害置换，可以将自己或者别人受到的伤害转移到其他地方。孩子就是在受到攻击的一瞬间将子弹伤害转移到地面，借助脚底心和地面产生的爆发力来到泉月烨的面前。 泉月烨没有料想到对方会如此迅速，脸上就挨了一个血红的小手印。孩子的力气并不大，但是在肢体接触的一瞬间，泉月烨整个人飞弹出去，落在雪地中还滚了两个圈。 他捂着脸缓了半天，用手擦了一下脸。 流血了。 脸颊出现一个巴掌大小的刀伤。绝对不是小孩子可以打出来的，但是可以用个性转换过来……泉月烨站起来，他握着手枪，看着一动不动的小孩，仿佛是第一次认识到过去的自己。 曾经的我……有这么强吗？他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小心翼翼地靠近孩子。对方只是静静地重复那个“杀”字。至于杀什么？杀谁？怎么杀都没有提到。泉月烨将墙对准孩子的太阳穴，他开了第二枪。 磅——几乎是和子弹迸射出枪膛同一时间，泉月烨只能看见天空、接着是地面。他整个人脸朝地摔在地上。整个背部赫然出现一大片的烫伤。孩子做完这个攻击后，保持自己沉默的姿态，继续说着“杀”字。 杀谁？ 怎么杀？ 有什么限定因素？全部都没有说。 泉月烨咳嗽两声，站起来。那个孩子果然有古怪，如果自己想要从这个乌莫比斯环中离开，最起码要过孩子这一关。“放松心态，把这个当成游戏卡关一样去对待。”泉月烨自我安慰道：“这些事情都过去了。” 他需要对这个孩子多几次攻击。想要出去，过去的自己说不定就是关键……泉月烨举起手枪，发动第三次攻击——磅磅磅。 枪械，没用。对方的个性伤害置换强得超出自己的认知范围，所有的攻击都会被转移到其他地方，甚至是回到了泉月烨自己身上。 个性痛觉回忆，没用。对方似乎像是感觉不到痛觉一样，说风是风，说雨是雨。泉月烨再一次被小孩整个打飞出去，半个身子撞在废弃的汽车上，他整个人掉在地上，翻滚几下，全身上下都是雪花和血迹。 他的脑袋似乎搁在什么东西上。 泉月烨让自己喘口气，支着手臂起来，瞳孔放大。他喉咙堵住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全身上下原本藏好的恐惧再一次出来张牙舞爪肆意妄为。 泉月烨的脑袋搁着一只手，伤痕累累，血迹斑斑手指头还少了几根。而这只手的主人是他的父亲，泉月长锁。 北海汽车碎尸案、惨死的替死英雄泉月长崎及其夫人、唯一活下来的孩子、过度使用报废的个性…… 一切都再次重现展现在泉月烨的面前。 “杀……”沙哑稚嫩的声音出现在泉月烨的背后，平添了几分恐怖。泉月烨不用枪，直接和对方对峙上。他在看到父母的尸体后，终于意识到这个孩子有什么不同了。 求生欲。 这个本应该死了的孩子浑身上写都流露着三个字：活下去…… “但是你应该死了。”泉月烨恶狠狠地说道：“你才是最应该死的那个人啊！！” 警局中，所有人都调动起来。他们发现夜月犬一郎被击倒在地上，自动将夜月犬一郎划分到受害者一边，更何况夜月犬一郎还是一个无个性。 “泉月家的孩子呢？” “不知道。” “等等——外面外面。”一群人忽然得到了消息，全部涌到窗户边上。他们抬头看见泉月烨站在对面屋顶上方，对着他们笑。夜月犬一郎屏住呼吸，只有他知道那不是泉月烨，而是泉月长崎。警察局旁边，是一个十层楼高的大楼，现在的夜月犬一郎在二楼。 彼此其实只能看到一个小黑点。 这个疯子要做什么？ 泉月长崎转过头来，对着他们的方向笑了一下。 跳了下来。 第一百六十一章 泉月长崎发威 夜月犬一郎一个头两个大。泉月烨，哦，泉月长崎带着泉月烨的身体跳楼了？？他只不过是没有缓过来，怎么一下子就出了这么大的岔子呢？泉月长崎已经是个死人了，夜月犬一郎不管他还好。但是泉月烨呢？ 泉月烨只不过没有醒过来，你作为小叔怎么可以带着他的身体跳楼呢？一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情，夜月犬一郎脑袋都大了。 泉月烨绝对不可以死！ 他刚想要下楼，就听到那些人惊呼起来，“是敌联盟。” 夜月犬一郎：……头比之前更大了好吗？如果这时候忽然跑出来有人告诉他，其实泉月长崎是敌联盟的人。估计夜月犬一郎也就是“呵呵”完事了。 原来在泉月长崎跳楼之后，在半空中出现黑雾的手，对方直接上泉月烨拉了过去。泉月长崎倒是看着一点都不慌张，甚至还胸有成竹。但是来不及管这些事情了，夜月犬一郎就听到那些警察纷纷议论道：“果然是和敌联盟有关系。” “八成就是奸细了。” “可恶，他当时爆发起来太过可怕。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夜月犬一郎听着旁边的警察，心中五味杂陈。泉月烨被自己小叔这么一搅和，怕是跳入黄河都洗不清了。 但是泉月长崎想要做什么？ 跳入黑雾圈子里的泉月长崎揉了揉一下自己的手腕，他笑了一下，倒是很自然面对着眼前虎视眈眈的人群。痛觉回忆用来审讯果然比嘴巴里的枪好用多了。泉月长崎看着手，抬头露出一个微笑。 在他的对面，死柄木弔张着嘴巴，手中的勺子掉在地上。“怎么回事？”黑雾在一旁同样一脸疑惑，他本应该接触出来的鸦天狗，但万万没有想到鸦天狗没有出来，跑出来一个满身伤痕的少年。 泉月长崎上下打量眼前的人，说道：“你们就是敌联盟？” 死柄木弔冷笑一下，他站起来活动手脚，漫不经心说道：“真的是自己送上门的吗？……一点都不知道礼貌吗？”说话间，他已经来到了泉月长崎的面前，对准那张令人厌恶的笑容下手。 泉月长崎不着急，他抬高腿一个膝击打在对方的肚子上。死柄木弔露出冷笑，手对准泉月烨长崎的腿抓去。“我记得你的个性。”泉月长崎似乎早就预料到对方的举措，电光石火之间，他直接将死柄木弔的双手卸掉。 接着双手一扭，不管死柄木弔发出的惨叫，泉月长崎单手抓着死柄木弔的两只手，单膝压住死柄木弔的背部，将人折叠状按在地上。“我小时候除了药理，最佳的还有骨科。”泉月长崎标志性的无害笑容，他说道：“你的个性因该是五指一起才能发挥吧……你说我要是稍微、不小心弄断那么一两根。” 黑雾出现在泉月长崎的背后，泉月长崎不为所动，任由黑雾吞噬他的脑袋，在脸快要消失之际，泉月长崎的嘴角甚至还有一丝丝的笑意。不少片刻，黑雾发出一身惨叫，将泉月长崎半个脑袋全部吐出来。 “果然，和我猜测的异样。黑雾就是你的身体。很不幸啊，只要和这个身体有任何的接触，都能够让个性开始行动。”泉月长崎的笑容再怎么温柔都掩盖不了他恶魔的本性，“如果不想要这个人遭遇你刚刚尝过的碎尸痛苦，告诉我杉木冷信的去向。” “你在说什……”黑雾还没有从刚刚的疼痛中缓过来。他让自己不要表现出软弱的样子，反驳道：“我们和你有什么仇呢？” “呵。”泉月长崎单独抓住死柄木的一根手指，猛地将手指朝着手背掰，“大河道药剂生产线、脑无、还有你们合作的九凤……”死柄木弔发出痛苦的喊叫，身子开始剧烈晃动，企图反抗压在他身上的泉月长崎。 泉月长崎直接给他一个粉碎性骨折痛觉回忆，让人安静下来。 “杉木冷信在哪里？” “这个是九凤的事情，和我们没有关系啊。”黑雾是绝对不能让死柄木弔出事的，想到死柄木弔背后的大人物，他的心尖儿就在颤抖。 泉月长崎猛地一下，骨头断裂的声音在房间内格外清脆。 死柄木弔本来被痛昏过去，这一下活生生痛醒过来，“啊啊啊……告诉他告诉他……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泉月长崎微笑着将死柄木弔的脸砸在地上，再一次问道：“杉木冷信在哪里？” 他从鸦天狗口中只得到一个临时转换的地点。杉木冷信先是用鸦天狗的个性转换到了隔壁大楼的屋顶，接着被黑雾用个性带走。到了这里，就再也问不清楚了。泉月长崎自己心里明白杉木冷信当年安插到政府部门中的作用，知道这个作用的也就是以前鸿鹄志气的高层。 比如说九凤现在的首脑吞八岐。 “我最后问一遍，人在哪里？”泉月长崎松开手，让黑雾见证一下死柄木弔那根软趴趴的手指头，“下面再问，一次一根……” 噌—— 一道剑从泉月长崎的脸边划过，泉月长崎万年不变的笑容在一丝血气中变得有点诡异。他扭过头看着踩在窗户上的人，仿佛是在和老朋友打招呼，“好久不见啊，吞八岐。” 吞八岐是从上层楼下来的，他一只手还在窗户上挂着。只听见风的声音，他的脸马上收到一个重击，整个人因为作用力向后仰的时候，一只手抓着他的头发用力将他拽回来。 “当年你下命令凌迟我的时候，就应该做好被凌迟的准备。”泉月长崎拖着他的头发，居高临下问道：“杉木冷信在哪里？” 吞八岐没有回答，从他的袖子里爬出两条蛇，蛇口大开臭气熏天对准泉月长崎扑过来。泉月长崎丝毫不惧，掏出之前拿来的手枪两下爆头。吞八岐见状正想脚下功夫施展开来，忽然感觉自己的双脚被一双无形的手活生生的扭成麻花状，若不是他还有一丝丝的毅力此刻就要痛喊出来。 但是要控制双腿是不可能的，痛觉在无时无刻的提醒他双腿已经动弹不得了。吞八岐想要活动一下，都感觉到腿在反抗。 这双腿已经不是他自己的。 抓着吞八岐头发的泉月长崎冷笑一下，他刚刚使用了一下双腿粉碎性骨折、配合强烈的敲打疼痛，果然还是有效的。 至少在吞八岐的意识中，他自己的双腿是不能动的。哪怕身体可以，但是被痛觉误导后，也会不自觉认为自己是不行的。 泉月长崎再次问道：“杉木冷信在哪里？” 他们面前的一块显示屏忽然闪烁两下，从中传出一个男人沙哑的声音，中间夹杂一点杂音，“沙沙沙……沙沙……果然这才是真正的……泉月家……沙沙……”在飘雪花的屏幕上一闪而过afo的影子。 第一百六十二章 渡我被身子 泉月长崎看见屏幕上的人影，脸色难看了一秒。他知道如果afo来的话自己是毫无胜算。再加上脑海的泉月烨已经在找出路了，留给自己的时间应该只有十六个小时不到。 泉月烨一旦从被困的境地中出来，身体的控制权就不再自己手中。泉月长崎咬牙，他还活着的时候就对鬼附身做了一系列的研究。在死后他了解老祖宗的个性后更是精心策划了这一次的鬼附身。 泉月家的鬼附身其实是老祖宗个性的失控，死去的老祖宗可以将直系子孙同样化为亡灵。可子孙一旦剥离了老祖宗的个性范围，只能存活三天，三天内就算剥夺了身体控制权最后也会烟消云散。 这还只是在身体原主人同意的情况下，可以使用三天的肉体。如果身体的原主人不知情或者不同意，那么使用一些极端手段，比如说挖掘出一个牢笼困住对方。 可等到原主人的意识回归，鬼魂会被剥离掉控制权。 泉月烨出来的越快，泉月长崎消失的就越快。 他本来想到对afo说点什么，可是对方不给任何的机会，直接黑屏消失了。泉月烨将注意力回归到手底下的吞八岐上。他将枪抵在对方的脑门上笑道：“杉木冷信是在上面吗？” 吞八岐的个性能够做到让身体非常细致的微调，爬个墙什么的简直是小意思。泉月长崎活动下筋骨，为了节约时间他可以好好复习一下在警校学到的审讯课。 哐当——泉月烨已经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被甩出去了，他额头上淌下血，整个人砸在车子上，背后一片都是伤疤。旧伤加上新伤，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的可怕。 五岁的时候，他的个性有这么强大吗？ 泉月烨勉强抬头看着赤脚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孩，喉咙一痒，哇得吐出一口黑血来。白的雪，红的血倒是很相配。“你……为什么不杀？” 泉月烨一顿，他意识到是这个孩子在说话。他抬起头，看着孩子的脸，犹豫道：“杀……杀了什么？”他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小孩歪着脑袋，指着前面给他看。 前面忽然出现一片山坡，山坡不断放大在泉月烨的面前，最后是树林中的自己和三个小孩。泉月烨屏住呼吸，他知道这是最开始遭遇到长舌鬼佬事件，但是这个小孩怎么会知道？ “你想要干什么？” 小孩很费力地扭过头没有说话，他只是慢慢向着山林中走过去，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双手通红的回来了。什么都没有说，站在泉月烨的面前，山林慢慢地消失接着变化到更小的时候。 “你的伤疤是怎么回事啊，好丑啊。” “哇好吓人啊。听说你爸妈死了啊。” “啧啧，丑死了快去给我们打水，你这个恶心的孤儿。”一声声稚嫩的咒骂唤起泉月烨的回忆。那是他上小学时候曾经遭遇过的校园暴力。 可是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出现呢？ “这……”泉月烨不理解，他撑着汽车站起来，“你到底要做什么？”明明自己才是一个大孩子，但在五岁的自己面前一点优势都没有。 “为什么不杀了他们？”小孩问道：“为什么一直被欺负？” “我……”泉月烨想要说很多。比如说那些人虽然欺负自己，但不至于死。再比如说……哎？比如说什么呢？泉月烨忽然顿住，他什么都说不上来。他努力地回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却发现很多零零碎碎像是断片一样。 他想不起来了。 甚至回忆不起那些欺负自己的人对自己做过什么。等到他抬头想要继续去看那些画面，听那些声音的时候，全部都消失了。白茫茫的天地中，只有小孩一个人站在那里。 “你太软弱了。” 泉月烨瞪大双眼，说道：“我已经在努力靠着我自己的力量去做了。无论是长舌鬼佬的事情、还是其他的事情我都在努力不让别人受伤了。” 小孩看着他，忽然笑了。 “泉月烨，欺骗自己有兴趣嘛？”比起之前冷漠死板的小孩，面部忽然生动起来，像是一条毒蛇一样恶狠狠地说道：“你只是内疚，你这个杀人犯！” “我只是复仇！我杀得都是该杀的人。”泉月烨举起手枪，呵斥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小孩笑了，他对着黑漆漆的枪口，歪着脑袋说道：“育人小学山下花圃最后一棵树朝里面走三步。” 随着枪声，一切都恢复到了纯白的世界。 泉月烨感觉这比之前的几枪都要艰难。但是那个孩子倒下了…… 雪依旧在下，“结束了？”泉月烨看着周围，向前走了几步。发现他还是在这个乌莫比斯环中，只不过那个孩子的尸体消失了。 一切重新开始了。 和泉月烨一样为现状感到苦恼的还有夜月犬一郎。他随着警察围观了一下鸦天狗的惨状，在人群中靠着自己的能力得到一些微弱的消息。“所以说？欧鲁迈特来过来？” 旁边的警察倒了一杯咖啡给夜月犬一郎，“不清楚只是谣传。对了，你之前的笔录可能要补一份了。”比起乱跑的泉月烨，他们对夜月犬一郎的印象倒是不错。夜月犬一郎慢慢地喝茶，他知道当年大河道事件的参与者多数被调走了。至少在现在大河道事件二次爆发的时候，当年的幸存者都被下意识的排除在工作之外。 所以说现在警局里，会念着泉月长崎的恩惠去帮助泉月烨的人几乎没有。 更加糟糕的是，泉月长崎那一跳几乎是实锤了泉月烨和敌联盟的关系。夜月犬一郎看着手中的咖啡，顿时没了心情。 “犬一郎，有人要见你。”外面有人喊话，接着是推拉门的声音。一个金黄色头发的女高中生俏生生站在夜月犬一郎面前，她露出笑容，两脸泛红，“好久不见啊，夜月同学。” 夜月犬一郎放下咖啡，说道：“有何贵干，渡我同学。” 第一百六十三章 添加新筹码 渡我被身子，致人失血过多死亡的女高中生通缉犯。冠冕堂皇出现在警察的大本营笑着对夜月犬一郎打招呼，表面上看这两个人是认识的。夜月犬一郎觉得自己的养气功夫是真的越来越好了。 “你是来看我的？” “呀，不然呢？”渡我被身子倒真的像是一个纯良的高中生，她露出笑容弯腰靠近夜月犬一郎的身边说道;“说起来，你身边那个男孩子呢？”夜月犬一郎看着渡我被身子泛红的脸蛋，联想到对方的独特爱好冷笑一声，“你是说那个？” 靠着个性掩藏才没有暴露过自己真实相貌的渡我被身子咧开嘴，她嘀咕道：“小气，人家只是喜欢他啦。”夜月犬一郎记得上一个被渡我被身子喜欢的人已经死透了。 “喜欢也不是这么喜欢的。”夜月犬一郎懒得多费口舌，如果不是自己还在大厅被一群人围观着，他也不需要绕好几个弯子问问题，“你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呀，差点忘了正事呢。嘻嘻。”渡我被身子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将夜月犬一郎手中的咖啡拿过来慢慢地摇晃着，说道：“夜月同学还记得风女吗？”她忽然将咖啡倒翻在桌子上，故作惊讶道：“真的是好可爱的女孩子呢，可惜了身上都是伤口呢，怎么办呢……” 夜月犬一郎推开桌子，他想要上前给渡我被身子一拳，结果围观的警察提前将他按压住。 风女八成是落在敌联盟手中了。如果是全胜时期的风女还可以逃跑，但现在的风女刚刚经历了个性暴走，能发挥出往日半成的实力就算是不错了。如果在虚弱情况下对上渡我被身子，几乎是输定了…… 他看着咖啡在桌子上流淌，慢慢地从桌沿往下滑，深吸一口让自己恢复平静。渡我被身子在地下世界是有点名气的连续杀人犯。现在她看来是投靠了afo所在的敌联盟，说明敌联盟的实力除了afo、死柄木弔、黑雾和量产的脑无外，还会有一批臭名昭著之徒。 整个大河道事件，从一开始就是敌联盟和九凤联手。afo是绝对不会想着自己的性命，死柄木弔早就看自己有所不爽，九凤和鸿鹄志气之间有着叛主之仇。说不定这场事件最终的猎物并不是什么大河道药厂旧案，也不是什么药剂，更不是什么泉月家的秘密。 是鸿鹄志气。 只要让鸿鹄志气这个组织从世界上彻底的消失，让他这个夜月家最后的子嗣从世界上消失，前代的秘密和恩怨谁也不会知道。 死人是最安全的。 “呵。”夜月犬一郎嗤笑一下，说道：“渡我同学，风女是我的好朋友，我是不会让她伤心的……”他没有继续说下去，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今天可不是双休日，渡我同学还是赶快回去上课吧。真的是太麻烦你了。” 敌联盟和九凤抓住了风女多半是想要将整个事件盖在鸿鹄志气的脑袋上，夜月犬一郎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愿。 这两个组织的头领对于他而言，都有杀父灭族之仇！ 等到渡我被身子不情愿的离开之后，夜月犬一郎提出自己的要求，“我要见你们的上头。”负责看守他的警察正在记录他和渡我被身子的对话，手上一顿说道：“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和我说。” “你还不够资格。”夜月犬一郎淡淡地说道：“如果你们顶层上司不在，就让欧鲁迈特过来。” 一旁的警官们嗤笑起来，虽然说夜月犬一郎和曾经的地下组织鸿鹄志气有关系，但在这个英雄当道的时代，黑道一套早就不流行了。更不要说鸿鹄志气还是一个早就没落的组织，对当下没有什么威慑力。 随便一个英雄事务所都要比鸿鹄志气要强势多了。 再说欧尔迈特是什么人？那可是“和平的象征”啊，平日里最多是电视上、各种网络视频中可以见到他的身影，要是运气好还能在街上碰上……这种人物怎么因为一个没落组织的孩子被叫过来呢。 “这位同学，有什么话和我们说就好了。其实我们看你也没有太多的嫌疑，主要是问一下，然后观察几天，没事就可以回去了。”警察好心劝说道：“不要怕，我们绝对会保护你的安全的。” 夜月犬一郎自己在警察部门中渗透了不少的底层人员，是死也不会相信这种话的。他斟酌一下，说道：“大河道应该不只有敌联盟的参与，还有另外一个组织……” 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他们屏住呼吸，心中不由觉得夜月犬一郎果然是小孩子，刚刚只是在说大话而已。瞧瞧，被吓唬两下就好了。 夜月犬一郎低沉下脸色说道：“这个组织一手操办了北海汽车碎尸案和青松夜月氏满门案……”这两案子时隔不长，但都是轰动全国的悬案。 警察头上冒出冷汗，他吞咽下口水，和自己的同僚们面面相觑。如果夜月犬一郎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案子很可能还要扩大一下范围，等级会往上提高一点。但这样的案子如果自己参与，会是一笔无法代替的功勋。 夜月犬一郎闭上嘴巴。 “下面呢？”警察焦急问道。 夜月犬一郎说道：“你们没有办法保证我的安全。除非欧鲁迈特过来，不然我将一句话都不会说。” 沾满冤魂的天秤上，早该有新的筹码添上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大河道策划者 这边欧鲁迈特听说夜月犬一郎的要求，二话不说放下同a班前往林间合宿的机会，同根津校长在赶来的路上。与此同时，泉月长崎也没有浪费时间，他打碎了吞八岐三根肋骨，拷问出了杉木冷信的地点，将人从单独的房间里抱出来。 杉木冷信的个性不对身体有任何的强化，这些年也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泉月长崎如果是以前估计还能抱着不喘气，但他现在是使用泉月烨的身体。泉月烨本来就在养伤阶段，身体才过了一会儿就有点胸闷气短。 泉月烨太需要锻炼了。 泉月长崎心中好好骂了一会自己的大侄子，他没想到自己得到了身体的控制权，但是这个身体居然已经开始出现疲软的状态。“可能是肉搏能力最弱的泉月家小孩了吧。”泉月长崎怀念起自己打遍校园无敌手的岁月。 “咳咳——咳咳。”怀中的杉木冷信忽然咳嗽起来，他一边剧烈咳嗽着一边睁开眼睛，被泉月烨那张脸猝不及防吓了一跳，整个人哆嗦一下从泉月长崎怀中跳下来。 泉月长崎空空两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无奈的耸肩露出一个笑容，“没事吧。” “你是……”杉木冷信还有点迷糊，他只知道自己忽然从牢房中被换到一个屋顶，接着是掉入漆黑的洞中，刚刚出来就闻到什么东西昏迷过去了。现在是个状态什么情况都迷迷糊糊。 一时间自然也辨认不出泉月烨身体里到底是谁了。 泉月长崎也不生气，说道：“阿信。”他上前抓着杉木冷信的手，将人搀扶住，说道：“阿信，是我。我是长崎。”杉木冷信深吸一口气，他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让自己从迷药的影响中脱离出来。 泉月长崎，这是泉月长崎。你可以信任他的，杉木冷信你可以的。 杉木冷信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你可以的，你做的是正确的。等到他情绪冷静下来的时候，和之前情绪崩溃的状态简直天差地别。泉月长崎慢慢松开杉木冷信的双臂，他知道这时候他们应该好好谈一谈了。 “终于可以好好谈一谈了。阿信。”泉月长崎走到楼梯口，坐下。他顶着一张伤痕累累的脸，让杉木冷信内心说不上来的内疚与恐惧。内疚是他总觉得自己对不起泉月长崎，恐惧是因为这些伤疤让他忽然想到泉月长崎惨死的样子。 但他还是说道：”是啊。长崎，我一直觉得很抱歉，关于我的个性。关于那个指令……”杉木冷信刚说到一半，泉月长崎拽着他的领带将人拉过来。杉木冷信低着头看着稚嫩身体里的成人灵魂，苦笑不得。 泉月长崎看着自己熟悉的那人，想到自己这些年的准备，笑道：“杉木，我知道你加入了鸿鹄志气。” 杉木冷信浑身一僵。 “我还知道你当年是处于嫉妒和私心，让我失去成为英雄的机会。” 杉木冷信从没有觉得如此口干舌燥，他想要说点什么来解释，但是空气不断灌倒在咽喉里，干巴巴的像是把他的肺部抽空一样。 “我还知道你当年一直…”泉月长崎露出笑容，悄悄地在杉木冷信的耳边说了三个字。杉木冷信连大气都不敢喘，他觉得嘴唇上都是铁锈味，舌头稍微舔了一下才发现那是血。 泉月长崎一点都不慌张，他站起来接着楼梯居高临下看着杉木冷信说道：“阿信，我不是那种道德绑架的人，这些事情我也会带到棺材里。你不用怕。”泉月长崎看着杉木冷信漆黑的双眼，笑了。 “其实我就是想要你帮忙照看一下泉月烨这个孩子。不要像对待我一样，对待那个孩子了好吗？”泉月长崎凑过来，“比如说，把我哥的遗物还给我的大侄子？” “我一定还。”杉木冷信像是从水里捞出来，“长崎，长崎你听我说，这些年我一直在政府里工作，我用指令控制了很多政府成员。这些都给你……你原谅我好不好，这些都给你，只要你要……”他一边说着一边在身上找本子和笔，要将那些人的名字和关键的口令写下来。 泉月长崎阻止了杉木冷信的动作，“阿信，鸿鹄志气不是可信的地方。夜月先生我是绝对信得过，但是夜月犬一郎我是信不过的。”他本以为自己去世后，夜月先生可以躲过一劫，没想到夜月先生（夜月犬一郎的父亲）在几年后也被杀害，夜月家和泉月家一样都只留下最后的嫡系子嗣。 夜月犬一郎那个孩子泉月长崎曾经见过一两次。 是个对自己、对别人都下得了手的角色。 “夜月犬一郎是迟早要除掉你的。阿信，你的个性在他的眼中是个定时炸弹。一旦他拿到你手里所有政府官员的名单，你就会被杀掉。”泉月长崎吩咐道：“这份名单，你谁都不要给。包括我。只要这份名单还在，你至少可以保命……你明白吗？” 杉木冷信看着泉月长崎愣愣地两行眼泪就下来了。 泉月长崎被着眼泪弄得不知所措。 杉木冷信说，“你就是来说这个的？” 泉月长崎叹口气，“你别哭，我们先换个地方……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支持一下欧鲁迈特。”在全日本最能给人以安全感的男人就是“和平的象征”欧鲁迈特。 鸿鹄志气现在被敌联盟、九凤所针对，活似惊涛骇浪中的小船。 欧鲁迈特则是这深渊大海的定海神针。 “我们泉月家和历代的ofa有点关系。阿信，迫不得已的时候去投靠欧鲁迈特，就说’我知道你是oneforall的传人’这句话就够了。”泉月长崎说道：“再具体的东西在我们小时候经常去的公园里，我当年走得时候给你留下的后路。” 杉木冷信任由两行泪在脸上肆意妄为，他也不哭闹，只是忽然抓住一句重点，像是被惊醒一般，“走得时候？泉月长崎，你是什么？你知道……”你难道知道自己当初会死在大河道？ 泉月长崎心中疙瘩一下。 他看着好友泪眼朦胧的样子，点了点头，“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抱歉。” 抱歉，骗了你很多。 “大河道事件里很多东西是不能讲也讲不清楚的。”夜月犬一郎面对着“和平的象征“欧鲁迈特冷静的说道：“这是大河道事情爆发之前的势力图。”他手指沾了水，在桌子上笔画：鸿鹄志气、afo、ofa。 夜月犬一郎接着在鸿鹄志气上面写了一个名字：泉月长崎，画了一个圈。 “大河道事件，从头到尾的策划者，也是十几年前唯一的死者泉月长崎。” 第一百六十五章 企图合法化 欧鲁迈特不是第一次接触到关于鸿鹄志气的事情。但他是第一次听到关于大河道事情背后的真相。他和眼前的少年对视，同样是一年级，但是夜月犬一郎有着绝大部分学生所不具有的世俗和成熟。和他对话的时候，你不会产生任何对孩子的怜惜，你只会将他放在一个平等的地位去看待。 欧鲁迈特是第一次接触夜月犬一郎，他说道：“关于泉月长崎，我想问一下这个事件和现在的泉月烨有没有关系。” 牵制到了泉月烨，或者没有牵扯到都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 这是一条人命，一个落幕的英雄世家。 夜月犬一郎没有将鬼附身的事情说出来，他只是说道：“泉月长崎是泉月烨的亲叔叔，是泉月长锁的双胞胎弟弟。”再加上泉月家现在唯一的血脉就是泉月烨，无论如何泉月烨多少都会有干系。 只不过是干系到什么地步而已。 换句话，看现在控制身体的泉月长崎会疯到什么程度吧。夜月犬一郎长话短说，“在鸿鹄志气内部，泉月长崎才是大河道药厂的真正的负责人和制造人，我的父亲只不过是出面作为代理销售人。”这是可以说出来的关系，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夜月犬一郎用手指将鸿鹄志气四个字分开，在鸿鹄的上面写了两个字：九凤。 “九凤，是鸿鹄志气一直以来的黑暗暴力组织。也是大河道事件、北海汽车碎尸案、青松夜月氏满门案的作案人员。”夜月犬一郎说道后面语气充满了愤怒，“按照原本的计划，我们是和政府进行沟通，做出合作的假象。其实是为了欺骗afo，给他制造我们在以ofa为原型研究：复数个性成功体。” 欧鲁迈特瞪大了双眼，他用力一拍桌子，“你们……” 复数个性，不是说像轰焦冻那种半冷半热的合成个性，而是真正的有两个以上个性诞生在人身上的才足以被称为复数个性。 绝大多数的实验者最后都沦为脑无这种失败品。 “人的身体突破不了极限，只能用药物来辅助。”夜月犬一郎无奈的笑笑，“政府那边的记录应该说，我们夜月家要求用一个泉月家嫡系作为交换，才肯拿出真正的药剂配方。可我们那里需要泉月家嫡系呢？泉月长崎很早就是鸿鹄志气的核心成员了。” “所以你们……你们鸿鹄志气当年在大河道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一个受害者的角色。”夜月犬一郎眼中毫不掩饰自己的恨意，“大河道事件对于我们来说是彻头彻尾的失败。最开始的几种药剂都是为了增强鸿鹄志气自己的实力，药剂最初的受益者就是鸿鹄志气里的九凤。” “很早的时候，实验雏形就开始了。我的父亲，当年的夜月家主培养自己的徒弟。借助泉月长崎制造的非法药剂，量产了总共三百七十位巅峰战斗力。”夜月犬一郎说道：“这三百七十名，只有三分之一的人成为了英雄，这一百二十多人组成了当年的九凤” 欧鲁迈特沉默了。 一百二十多名来自曾经黑暗势力培养出的战斗力混迹在英雄行业中，他浑身冒出了冷汗，打了一个颤，说道：“其余的呢？你们怎么可能凑出这么多的人？”就算是老牌学校雄英高中，一年只招收四十名学生，也不能保证所有的学生都在毕业的时候成功成为英雄。 凡事总有例外。 “连锁全国的夜月武馆，您觉得从小开始招收和洗脑三百多人……很难吗？”夜月犬一郎看着欧鲁迈特的双眼，坦然道：“欧鲁迈特，你是无法想象夜月家有多么疯狂……我们已经世世代代这么传承下来数百年了。” “什么……”欧鲁迈特震惊之余，更多是感到心寒。 他作为英雄可以惩处恶人，可以维护正义，但是像是夜月家这样默默借助教学机构洗脑低幼学生……他能够阻止多少呢？ 夜月犬一郎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觉得夜月家很丧心病狂。但现在夜月武馆已经销声匿迹了，鸿鹄志气也已经走到末路了。”他说完这话，双手松开，掌心多了几道红痕，内心是荒凉。 “当年的afo是地下世界的君主，我们鸿鹄志气是地下最富有声望和号召力的组织。afo其实一直没有把你们ofa看在眼里。”夜月犬一郎这话说的欧鲁迈特脸上有一丝怒气。 “欧鲁迈特，ofa重在传承力量和积蓄力量。就当初而言你们确实对付不了afo。当年在地下世界唯一可以和afo面对面斗争的组织是鸿鹄志气。” “你们的底气就是大河道药厂吗？” 靠着那种可以大面积量产和提高人个性能力的药剂？还说靠着夜月家多年的底蕴？欧鲁迈特只能不断地去推测，他去揣测一层层谜底下的真相。 答案其实摊开在他的面前了。 夜月家输了。鸿鹄志气也输了。 “你们看到的是我们和政府的交易。所谓的拿着人和药来交换。那还是鸿鹄志气已经在和afo手下的黑暗帝国撕破脸皮。我们希望政府可以支援我们，但我们鸿鹄志气是地下组织，因为组织核心要领和政府政策互驳一直没有被合法化。”夜月犬一郎低下头说道：“泉月长崎提出你们所看到的东西，实际上，他从一开始就计划要把政府拉下水。他自己一手制造了好像在研究复数个性的假象，泄露消息让afo推迟了进攻时间。另一方面开始推动政府和鸿鹄志气的谈判，让自己成为被交换的货物，将政府一部分的力量和把柄送到鸿鹄志气手中。” 作为政府暴力机关的警察，或者是交易的重要货物介入到地下黑色势力的博弈中。这其中必然还有一些夜月犬一郎不知道的操作，比如说在警察相关机构中的运作，比如在行政部门和最终执行中的细小变动。 “我的父亲告诉我，泉月长崎最开始的意思不是赢过谁，也不是祸害谁。”夜月犬一郎说道：“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数年后的反击，也就是我这一辈的崛起。” 长久的沉默，欧鲁迈特的手指印深深地按在木桌上，他从牙缝中漏出几个字，“夜月犬一郎，你到底要什么。” “让鸿鹄志气合法化。”夜月犬一郎站起来说道：“鸿鹄志气受够了阴沟里老鼠的日子。我，夜月这一代的当家愿意用任何的消息来交换鸿鹄志气的光明化、正面化、合法化。” 第一百六十六章 被拒绝了后 “这不是我可以做主的事情。”欧鲁迈特说道。 “你是和平的象征，欧鲁迈特你低估了自己对民众的影响力。”夜月犬一郎说道：“十几年前的大河道药厂虽然停产，但是所有的生产线、资料全部都没有动过，所有都放在大河道中……而现在，afo所在的敌联盟可以大批量生产药剂了。” 欧鲁迈特浑身一颤。 这不是个好消息，但是夜月犬一郎不会给欧鲁迈特休息的机会。他说道：“还有我之前提到的九凤。他们是鸿鹄志气的背叛者，他们这么多年在地下世界一直和犯罪们进行交易，安排犯罪被自己抓捕，借此提高排名。欧鲁迈特，你不会希望这种人留在英雄行业中吧。” 夜月犬一郎趁热打铁，“我们鸿鹄志气只想要靠住’和平的象征’这个身份，不会对你造成任何的干扰。“ 欧鲁迈特看着眼前的少年人，叹口气。 “抱歉，这不是我可以答应的事情。”他站起来，打开门让门外的警察署署长入内，“夜月少年，鸿鹄志气已经是过去式了……放下它吧。你才十五岁。” 十五岁，正值大好青春年华。 当欧鲁迈特对一个人的称呼带上“少年”两个字的时候，就意味着在他的心里这是个孩子。不像是之前，他称呼夜月犬一郎全名，那是一种平等的对话。 夜月犬一郎愣愣看着欧鲁迈特离开的身影，他像是被什么重重打击到了，喊道：“欧鲁迈特，你……”他坐回到椅子上，看着前方的警察打开本子，准备录音笔，忽然大笑。 “算了，反正死在这里和死在afo手里有什么差别呢。” 警察冷静反驳道：“你不会死的，这里很安全。” “但是泉月烨会死啊！他刚刚被敌联盟带走了。”夜月犬一郎冷下脸，忽然嘲讽道：“反正对于大人们而言，我们两个十五岁少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余地了。” “夜月少年世界没有你想的那么黑暗。”欧鲁迈特站在门口，“泉月少年在敌联盟那里？” 他们有所不知，泉月少年的意识现在还被困在某一处。但是泉月长崎却带着杉木冷信狂奔在逃命的路上。杉木冷信体力不够，泉月长崎直接抢了路边一辆自行车，载着人跑。 “长崎，后面并没有人啊。” “等到有人的时候，我们就跑不掉了。”泉月长崎自己的体力也不足，他一边在心里骂自己大侄子不争气，一边给杉木冷信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泉月家有个传说我和你说过吧，那个双生的传说。” 杉木冷信自然是记得。泉月家的传说很多，除了鬼附身外，最著名的就是一个双生定律。泉月家每一代的嫡系长房第一胎必定是双胞胎。 如果生下来不是双胞胎，而只有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则会有两个个性。 “世界上不可能有复数个性。”杉木冷信说道：“那只是传说而已。” “不是传说。”泉月长崎和杉木冷信都知道afo的存在，他们毕竟作为鸿鹄志气的成员对现在组织的情况有所了解。“从正常的情况来说，人类的肉体是承担不了两个个性带来的压力。就好像是两个个性无法兼容一样。想要两个个性同时存在，必须要提前考虑个性的使用本质、适配度。” 泉月长崎加快蹬车的速度，说道：“afo你应该了解过一点。他就是目前唯一一个后天的复数个性，但是他的身体是被各种个性不断地损坏再生，如果他不能打造一个合理的个性生态圈，对于afo来说，身体是受不了的。” “长崎，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大河道药厂最重要的一款药剂，就是增强人体肌体活性，可以增加愈合速度。这种药剂可以弥补afo不够完善的个性生态圈。”泉月长崎说道：“个性不是越多越好，而是越精越好。afo的个性虽然强大，但在没有形成良性循环的闭合圈之前都是……该死！” 叱——巨大的脑无站在他们不远处的街道上，正在肆意妄为破坏。 “有事没事放脑无吗？”泉月长崎吐槽：“afo不会手底下最高战斗力就是这种没脑子的量产物吧。” 他的时间宝贵，可没有时间浪费在这种地方。 再过三个小时候，泉月烨就能够从脑海的困境中走出来了！ 泉月长崎握了握杉木冷信的手，调转车头，带着人朝着某个方向跑，“抓好。” 杉木冷信奇怪，“我们不是去办正事吗？”一开始泉月长崎带着他跑，除了躲开敌联盟之外，还打算带着自己去鸿鹄志气一处地下联络点，说可以在地下联络点联系上某个人。 泉月长崎冲他一笑，“我改变主意了。”afo既然舍得放脑无，就不太可能是一只两只的放。少说应该有五只。光凭他们两个显然是斗不过的。“我们绕道找个公园玩吧。” 将死之人，终于想做一些自己的事情了。 杉木冷信看着少年眼中的跃跃欲试，收紧了自己环抱在他腰上的手，笑着点头，“你开心就好。” 轱辘咕噜是自行车轮子转动的声音。 轱辘轱辘、轱辘轱辘——短暂的黑暗之后，泉月烨睁开双眼。他只记得自己在漫长的雪地中心走，虽然知道这是一个幻想，只是自己脑海中的东西。但是正真面对的时候，还是压不住内心的荒芜和空虚、 泉月烨环视四周，发现雪地里一直跟着他的小孩没有出现在这里。 一个车棚，这是泉月烨就读过的小学的车棚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泉月烨自己也不明白，他感觉自己的过去像是一个谜语。很多东西看上去自己是清楚地，但是真真实实不清楚的又太多了。 甚至在泉月烨自己的脑海中，他完全不记得这个棚子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要说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大概就是这个地方和那个孩子提到的“育人小学山下花圃最后一棵树朝里面走三步。”的位置非常近。泉月烨按照记忆，朝着那棵树走过去。 一切正常，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是他总觉得真的发生了什么一样，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在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里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学车棚子，一个小学的花圃。 “育人小学山下花圃最后一棵树朝里面走三步。”泉月烨将这句话重复几遍，牢牢记住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落下帷幕了吗？ 这是对于很多人来说很微不足道的一天。日记本上值得写的只有天气晴朗这一句话。雄英高中a班的学生说不定可以加上几句说：“今天我们前往林间合宿的地点。” 就是这样很普通的一天。 大河道事件在警察局相关资料上做了最后的结尾。 没有任何人和泉月烨和夜月犬一郎打招呼，说这个事情已经结束了，也没有谁被抓走。一切都出现了诡异的平静。敌联盟的脑无引起的慌乱似乎正在从一种突发性事件，变成一种日常的突发事件。 世界正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改变。民间开始自发出现个性自卫教学，教导人们如何在危急时刻运用个性保护自己。杉木冷信因为和鸿鹄志气扯上关系，被关押在警察局里，罪名未定。 夜月犬一郎作为鸿鹄志气的少主，同样被扣留在警察局。 泉月烨醒过来的时候，这些都已经没有任何修改的余地。他躺在床上，医生在给他输液。“你的身体超负荷运动太久了，需要休息，”泉月看着输液管里的水一点一点到自己的身体里，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恍惚之间，他感觉自己还在那片雪地中。 “泉月少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欧鲁迈特推门而入，他说道：“学校那边我已经帮你请假了。”泉月烨和夜月犬一郎都是雄英高中一年级的学生，但因为大河道事件，他们没有去参加期末考试。 泉月烨牵动嘴角，感觉自己面部的肌肉全部僵化了一样，“还好。“他想要把身体撑起来，医生赶快上来阻止。泉月烨问道：“请问，犬一郎还好吗？” “夜月少年他很好。”欧鲁迈特这次来不只是安慰，他小心问道：“泉月少年你知道夜月少年家里是做什么的吗？” “他家里……曾经开过武馆，还在大河道开过药厂。”夜月犬一郎曾经教导过泉月烨一点拳脚功夫，坦言过自己家里开过武馆。而药厂的事情，是他们在被卷入大河道事件时知道的。泉月烨闭上眼睛，他现在确实很疲倦，想要再休息一下。 欧鲁迈特心里一跳，他和泉月烨说了几句安慰的话，走出门。门外是几个警察，他们站着或坐着。“欧鲁迈特。那个孩子，他怎么说？”其中一个上前问道：“他是不知道夜月犬一郎真实身份的……吧。” 欧鲁迈特按照原话说了一遍之后，几个警察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判断，一帮人凑在一起，谁也不先进去。 迫于为大河道事情做出一个结局，政府方面抓住了风女和鸦天狗。前者明面上是说是警察搜查到的，可实际上确实敌联盟为了打压鸿鹄志气特地将人送到警察的手中。 后者的鸦天狗纯粹是一个意外。要不是泉月长崎暴打了这家伙，并且当机立断弄断他的手脚，警察也是绝对抓不到他的。“夜月犬一郎已经指认你是犯罪集团九凤的成员了。”警察看着眼前的男人。 摘掉面具后是一张被火灼烧的脸，鸦天狗的手脚做了简单的处理，他说道：“我没有做哪些事情。” “我们已经找到你参与大河道的关键证据了。”警察说道：“还有你在十年前主导的两起恶意谋杀案。” 鸦天狗看着眼前的警察，说道：“我没有。” “什么？” “我没有杀人。”鸦天狗露出一口白牙，说道：“我确实有参与到两起恶意谋杀案中，甚至你说我参与了大河道事件。但是我都不是拿屠刀的人……一个是鸿鹄志气，还有一个是敌联盟！你们应该找他们！” 他说着话剧烈的挣扎起来。 夜月犬一郎站在玻璃窗外静静地看着里面的鸦天狗。他的手上拷着镣铐，旁边有专门的警察看着他。不过比起有个性的人，夜月犬一郎的看守力度最低。他专心盯着里面的鸦天狗，嗤笑一声。 这一声嗤笑好像引发了鸦天狗的注意力，他转过头看着夜月犬一郎对里面的人说了几句话。 不一会儿，门打开了。警察说道：“人带进来吧。”他侧过身让夜月犬一郎进去，小声和同伴说道：“那家伙说夜月犬一郎知道杉木冷信在哪里。” “不是在另外一边吗？”欧鲁迈特赶到现场的时候，只看见昏迷过去的泉月烨和正照顾人的杉木冷信。 “对啊，我看啊他是有点受刺激了。” …… 另外一边，敌联盟。 afo看着流水线上的药剂，难得有一丝的好心情。他将自己全身浸泡在蓝色的药剂中，将一个面罩盖在脸上。虽然还不能恢复面部的容貌，但是身体其他部分都可以开始药物治疗了。 “有了这些药剂，正好可以缓解您的痛苦。”医生弯腰给afo调整药剂容量，他笑道：“大河道这次的事情……您觉得如何？” 风女是他们找到的。找出来的时候，风女已经奄奄一息了，但还是努力反抗了一下。为此死柄木弔还将那个女人的两只手废掉了，说是要补偿一下自己的断指之痛。 afo也想到大河道的现状。他再一次想到十几年前的人，露出牙齿说道：“你也和政府那些人一样，以为此时草草了断？” “当然不。大河道的事情还不算是充分利用。”大河道的药物资源被他们拿到手，但过去理不清剪还乱的人际关系依旧纠缠在一起。 鸿鹄志气和afo之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恩怨怨。 “等待时机。这盘棋还没有下完。”afo轻描淡写说道：“警察可不是棋盘上的裁判，叫停不叫停可不是他们说了算。” 哪怕在文件档案中，这件事情已经落下帷幕。 但只要他afo没有说停，这个事情就不算停。 第一百六十八章 后续继续发酵 “秋山风女，21岁，参与了多起恐怖袭击，包括针对雄英高中普通科考试的袭击。”警察将报告放在夜月犬一郎面前，“根据我们收集到的资料，秋山风女百分之八十是你们鸿鹄志气的核心成员。” 夜月犬一郎盯着眼前的白纸黑字一言不发。警察无奈扶着额头，夜月犬一郎这几天都没有说话，沉默似乎成为这个少年的标配。门外，欧鲁迈特和警察交涉完毕，他坐下来和夜月犬一郎面对面的交流。 “泉月烨已经醒了。” 夜月犬一郎抬起头看着欧鲁迈特。 欧鲁迈特双手不断摩挲，脸上有些局促，“但我们还不能让你见他。夜月少年，在你身上的嫌疑没有洗清之前，你不能见到泉月少年。” “你们不会让我洗清嫌疑的。”夜月犬一郎知道这些人希望让鸿鹄志气顶下大河道所有的过错，无论是十几年前还是现在的。 欧鲁迈特叹口气，“夜月少年，鸿鹄志气犯过大错是不可能洗白的。如果你是真心反悔，我可以作为你的担保人担保你出狱。”在他的心里夜月犬一郎再怎么犯错，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 十五岁，一切都还来得及啊。 夜月犬一郎拒绝道：“不，谢谢。” 他提出自己的要求，“我想知道泉月烨的身体怎么样了？” “医生给他打了盐水，比起昨天情况要好一点。”欧鲁迈特忍不住多嘴，“虽然我不知道夜月少年你为什么会对泉月少年这么关心，但我希望你不要再去伤害那个孩子了……他，他受了太多不应该遭受的东西了。” 夜月犬一郎动了动手指，他轻轻地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会保护他的。” 从我发现他什么都不知道的那一刻，我就打算把泉月烨保护起来。 但没有人可以无时无刻地保护谁。 “鸦天狗终于开口了。”守在门外的警察悄悄谈论起最近的话题，“说起来我还真的没有想到有些英雄会做一些肮脏事情。”最近从鸦天狗嘴巴里挖出来不少的消息，包括了一部分关于北海汽车碎尸案的事情。 这些陈年旧案一旦被曝光出来，将会引发舆论新一波的暴动。 上面暂且是压一下，打算等到民众情绪稍微缓和的时候再公布出来。 除此之外，还有关于“个性自卫”浪潮的发起者杉木冷信相关的话题。不过两个人没有多说，只是和来的警察点头，让他进去看泉月烨。 泉月烨躺在床上，他看着窗外的风景。医生给他换了药水，透明的药剂正顺着细长的管子和针头流入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里。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从哪栋楼房上跳下来，可是自己的记忆又在告诉他，你泉月烨一直以来都没有做过这种疯狂的事情。但身体强烈的悬空感，视觉残留一刹那的鸟瞰视角都在重复告诉泉月烨，有这件事情。 曾经真实发生过某件事情。 “现在方便吗？”警察和泉月烨商量，“杉木冷信想要见你，如果你的身体情况允许。我们是建议你去见一下的。”从大河道事件到之前的北海汽车碎尸案，再到杉木冷信个性自卫相关，看似和眼前的少年没有关系。 但千丝万缕，最关键的谜底都在这个病弱的伤痕少年身上！ 泉月烨坐起来，他脑子还有点乱。泉月长崎鬼附身在他身上做的事情，泉月烨只能得到碎片的场景，他整理了两三天还没有办法理清楚整个事情。 去见见杉木冷信也好啊。 但是三天的时间也过去了，这几天泉月烨完全没有见到小叔的影子。他一度怀疑小叔是真的消失了，但身体强烈的不适感似乎表达泉月长崎还活在某一处。只不过是泉月烨不知道而已。 “还有一件事情，我们觉得不太适合告诉你。但毕竟关系到十年前的北海汽车碎尸案。泉月烨，你一定要冷静。”警察忧心忡忡，他说道：“北海汽车案的主犯之一鸦天狗提出要见你。他说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见到你才能说。” 泉月烨握紧了双拳，被子被揉成一卷。他背着警察，外人看不到他的双眼，但感觉这个孩子身上忽然出现一种巨大的悲伤，像是漫天的冰霜。但是在冰霜下有一种更加复杂的情愫。 大概是恨吧。 “如果你可以的话……” “我想要先去见他。”泉月烨的声音有一丝丝的沙哑，他拔掉手上的针，吊瓶的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我要先去见鸦天狗。”这些天都在病床上，泉月烨的身体还没有康复，他一个踉跄，扶着床边才站稳。 “我要见他！”泉月烨说道：“鸦天狗。” 与此同时，敌联盟的死柄木弔和九凤的吞八岐再一次会面了。“鸦天狗啊。”吞八岐看着手中的药剂，他这些天一直在研究这个药剂的成分，“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把人救出来？” 死柄木弔手指缠着一层纱布，被泉月长崎折断的手指还没有恢复过来，他想到嚣张至极的那张脸还有那些威胁的话语，神情扭曲，“救人？开什么玩笑。我现在只想要把那个混账的手指……一根一根的……” “啊，还真的是不珍惜手下啊。”吞八岐面色自如，“这样是很容易伤害合作伙伴的心啊。” “放弃你那个空间系的人，不是你吗？或者说你们这些英雄只有这点本事？”死柄木弔嗤之以鼻，“我改变主意了，我不光要夜月犬一郎的脑袋，那个伤痕的臭小子我也要。” 吞八岐收起手中把玩的药剂，用玩世不恭的口味开玩笑，“喂喂？这和我们说好的不一样啊。”手指中小刀露出刀锋，“泉月烨不能死，他很重要。这不是一开始我们双方达成的共识吗？” 倒是夜月犬一郎，是无论如何必须死的人。 “死……呵，我倒觉得生不如死，要更符合我们双方的意愿……”死柄木弔冷哼一声，接过黑雾递过来的水杯。水中正在溶解的药片，白色的粉末慢慢的上浮、分解。 吞八岐收起刀片，“准备准备吧。”他推开门，消失在黑暗中，“我们的目的还没有达成呢。” 死柄木弔一口饮尽手中的药水，咳嗽两声将杯子摔在地上。“哈哈，真是让人看不爽啊。黑雾。”他吩咐道：“那帮子小鬼的事情，还有新找来的几个家伙，你可要上点心啊。” 他的野心可不只是局限在一个鸿鹄志气上。 第一百六十九章 北海事件的真相 “你要见我？”泉月烨第二次见到鸦天狗。和上一次在小巷子中只看到一个轮廓不同，这一次他们两个是面对面坐着。鸦天狗虽然被手铐所限制，但从气势上来看，他一点都不为自己被抓感到心虚或者焦躁。 反倒是泉月烨，因为身体底子本来就不好，连续的高强度让他还有一点轻微的咳嗽。坐在位子上的时候，警察特地给他准备一杯温牛奶。 鸦天狗也是第一次好好打量泉月烨。 他们上一次见面是在十年前。大河道事件的时候，鸦天狗只是从照片上看过泉月烨几眼，在小巷中相遇的时候周围灯光暗，鸦天狗也没有看清楚泉月烨脸上的伤疤。 现在看来，能够忍下这些伤疤……鸦天狗笑了一下，他身体前倾说道：“你是泉月家的孩子？北海汽车碎尸案的幸存者？” 泉月烨喝了一口牛奶，没有回答鸦天狗的话。 鸦天狗这是在明知故问。比起这个泉月烨倒是更加奇怪自己的心态，他应该愤怒应该是努力的咆哮，用一切恶毒的语言去诅咒和谩骂眼前的男人。这才符合一个受害者的心态和行为。 但这一刻，真正的和凶手面对面，泉月烨却完全冷静下来。 也不能说是冷静，他只是觉得心里有一种不知名的疲倦。好像是很多年的担子忽然被人拿走，肩头上僵死的肌肉在一瞬间放松下来，骨头松动的时候还发出奇怪的声音。 “你这样会让我很没有成就感。”鸦天狗说道：“我当年是支持杀掉你的。” “为什么要杀我们？”泉月烨问道：“我的父母为什么死的？” 鸦天狗摸摸下巴，“杀他们？不不不，我们可没有杀他们。”男人露出得意的笑容，“我们只是想要对你父亲做一些事情，比如说询问一下他弟弟在大河道事情里做的后续，还有关于泉月家的一些秘密。当然，我们没有杀他的必要。” 泉月烨静静地听着，手抓着裤子，衣服不一会儿被他抓崩线。 “泉月家嗯，毕竟是难得的治疗系家族。不过能混到这种程度的治疗系家族，你们家也是独一份……如果不是意外，我们也不想要杀你啊。”鸦天狗用手指在桌子上笔画，“如果不是你那时候个性过度使用报废，我想应该有不少地下组织会把你抢走。暗地里培养一个治疗系英雄，可是百利无一害的。” “我想知道我父母为什么死？”泉月烨说着这句话，他觉得自己呼吸都变慢了。如果知道父母为什么死，对于泉月烨来说，人生巨大的疑惑就解决掉了一半，他可以顺着“为什么死”慢慢地将所有的罪魁祸首一一制裁。 只需要知道，为什么。 鸦天狗笑了，他点了点泉月烨面前的桌子，说道：“我们当年去找你的父亲。一是因为泉月事务所当年和我们九凤的合作出了问题，你的父亲发现泉月家的二子泉月长崎和我们的关系，当然不会是什么好的关系。”泉月事务所是主打治疗系英雄的事务所，经常会和其他事务所联合执行任务。这种事务所互相合作的工作关系现在还有在使用。 “还有一点，你的父亲包括你，是当时泉月家唯一活着的两个人。大河道药厂的一部分秘密和你们泉月家有关系。我们当时想要绑架你威胁你的父亲……但是，没想到啊，你父亲比我们想得更多。在事业上升期直接关掉泉月事务所，打算带着全家人逃离英雄界。” 鸦天狗将手指从泉月烨的桌子那边拉回来，“对于我而言，无论逃到哪里，只要我看见过的人转换过来都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泉月烨甚至可以想到后面的剧情。一群人通过个性定位到他们一家人的地位，接下来就是惨无人道的虐杀。 “泉月烨，你一定觉得我们是没有人性的家伙吧。”鸦天狗看着泉月烨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让我想想啊，你是不是想要将我们对你父母做的事情都在我身上再试一遍？”鸦天狗无比放松，在这种时候甚至笑得出来，还笑得很开心，“你以为你和夜月犬一郎做的事情我们不知道吗？杀了那三个人，哦，应该是四个。” 包括最开始在运动会那天杀的人，确实是四个九凤的英雄。 泉月烨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眉头皱起来，胸口有些发闷。虽然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但是外面一定有警察在监听他们谈话的内容。 这种时候任何话都不要说，或者扯到其他的话题。泉月烨没有说话，他握着牛奶杯，让自己的手心温暖一点。 “你杀了那些人，确实和九凤有关系。但是不一定和北海的事情有关。”鸦天狗欣赏着眼前的少年，抛出一个新问题，“我听说，你活下来是因为你父亲一直将你的伤害转移到自己身上？” “你想要说什么？” “泉月烨，你难道不奇怪吗？为什么你父亲将你所受到的伤害转移到自己的身上？最后个性过度使用报废的人却是你？”鸦天狗带着恶魔的笑容继续说道：“我们当年的行动并没有要杀死泉月长锁，也就是你的父亲，当时的替死英雄。” 泉月烨的心提起来了，他看着鸦天狗，想要说话，但是牙齿和舌头像被冻住一样。 “我当年只是将你替换了出来，然后用你来威胁你的父亲。” “我们没用动你的父亲，我们只是将所有可以想到的酷刑在你身上使用了一遍，逼着你的父亲和我们达成合作……”鸦天狗说的每一字都带着血珠，将泉月烨认知到的一切腐蚀得干干净净。 “泉月烨，你将你受到伤害全部转移到了你父母亲的身上。” “说什么复仇，你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第一百七十章 崩溃了的内心 我……杀了我的父母？ “不可能！我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他没有理由这么做，泉月烨站起来说道：“你在骗我，如果是我做的我为什么不记得这种事情。”在泉月烨自己的记忆里，一直都是父母保护着他。 父母亲是因为保护着自己而去世的。 怎么可能是被我的个性杀死的呢 “我为什么会不记得……这种事情？”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会被忘记呢？泉月烨看着自己的双手，在这双手上伤痕累累，他撸起袖子几乎能将上面所有的伤口一一道来。 那种疼痛，怎么可能会和杀死父母有关系呢？ 鸦天狗笑了，“泉月烨，我为什么要骗你呢？”事到如今，鸦天狗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已经锒铛入狱，说不定几个月后一颗子弹磅——就要了我的命。这个时候，我为什么要骗你呢？” 泉月烨感觉自己的头脑发冷，手脚也是冷的，鼻子完全排不上作用，嘴巴大口的呼吸，肺部像是有东西阻碍空气的进入。 “杀死你的父母我们确实有责任，但是当年我们只是做了善后的工作。” 每一句都是魔鬼的咒语。 “你的个性必须要和人体有接触才能使用吧。在那种情况下，我们将你放在你父母的身边。” 每一句都是尖刀。 “你父亲说你是泉月家最出色的孩子，因为你的个性好像是泉月家唯一也一个可以将伤害转移给别人的呢。” 这不是真的…… “你当时一直在喊’爸爸，杀了我’，可是你知道你当时正在杀死你的父亲啊……真的是，太好笑了……” 闭嘴，闭嘴，闭嘴啊。泉月烨站起来，他将桌子掀翻，牛奶泼在鸦天狗的脸上，被禁锢着的鸦天狗摔在地上发出大笑。 “泉月烨，你以为你自己很善良吗？你以为自己救人什么的很高尚吗？你一直以来都在装，都不是你自己。”鸦天狗一边笑，一边咳嗽，“看到你杀死父母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这个人骨子里就是自私就是坏的。” 泉月烨大口呼气，他看着鸦天狗，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杀了他。 让他闭嘴！杀了他！撕烂他的嘴！泉月烨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疯狂的想法，他踹了一下椅子，被冲到房间里的警察制止住了。 场面受到控制，鸦天狗被强制带走。他看着泉月烨一边笑一边说道：“你这种人，泉月烨你这种人啊……” 骨子里就是坏的。 连父母都可以杀死，你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泉月烨看着地面，连什么时候被带到房间休息都不知道，他现在很乱。 心里乱，脑子也乱。 他努力去想自己五岁那年，在北海，在漫天大雪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泉月烨抱着被子，将全身裹得紧紧的。北海、火、汽车、血，他只能想到那么多，就算是偶尔脑海中闪现过一个孩子的样貌，满身是血，全身伤痕，瞳孔无光。 是五岁的泉月烨。 但关于他的父母，他却一点都回忆不起来最关键的部分。他只记得父亲说“你是泉月家最后的男人”、“拜托了……好好活着……”，然后呢？ 什么都没有了。 难道鸦天狗说的是真的吗？但是他为什么会不记得了？泉月烨越想越无措，情绪为北海事件所集中，他甚至没有看见背后出现的黑雾。 黑雾静静地注视着他，像是注视着自己未来的伙伴。 废弃的楼房中，死柄木弔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他的旁边坐着吞八岐。两人面前的屏幕闪现出一个男人的脸。男人的脸没有五官，看上去就是一个布满褶皱的肉块，你甚至不知道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久仰您的大名afo。”吞八岐行礼表示自己的尊敬，“托您的福，大河道事件我得到了我一直想要的东西。” afo没有回应吞八岐的谄媚，只是看着自己心爱的弟子死柄木弔，说道：“之前处理的比usj有所进步，但还是太莽撞了。死柄木弔，你要记住你是新时代的开拓者，有的时候忍耐也是必须的。” “可是老师，为什么要让黑雾去接那个家伙？”死柄木弔想到这一点心里就不舒服，他冷笑一下说道：“到底有什么好的呢？” afo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谈到另外一个让死柄木弔心里疙瘩的家伙，“比起这个，你应该和夜月犬一郎好好学习一下。他无论是计划、忍耐还是下手的时机都值得你学习。不过你不要太担心，夜月犬一郎本身就是我为你准备的磨刀石。” 只有经过竞争，才会让死柄木弔更好的进步。 死柄木弔的脸色沉下来。 “雄英高中那边准备的怎么样？”afo表示一下对自己弟子的关心，“据我所知所欧鲁迈特并没有和雄英高中的学生在一起。” “啊，我将事情交给先锋对去做了。”死柄木弔严肃说道：“老师，请务必将犬一郎交给我来处理。” afo轻笑一下并没有答应。他整理自己西装的领结，说道：“该动的时候就动吧。死柄木弔，斩草除根是你这堂课要学的。” “老师，我会的。”死柄木弔胸有成竹，“犯错是愚蠢的，犯两次相同的错误简直是奇耻大辱。”他慢慢学着和所有成年人一样，运用心计、策略和巧妙的伪装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必要的时候，可以做任何狡诈的事情。 警察局单独的牢房中，杉木冷信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自己要见的人，“啊，真的是那些家伙怎么这样啊。”他露出不属于平凡人的扭曲笑容，两颊飞上红霞，回忆起伤痕少年身上的无数伤疤，眼底是无限的爱慕。 他明明说了想要和那个少年见面，可是坐了许久都没有等到。 送饭的警察敲敲门，端着盘子进来，盘子里是咖喱饭，餐具是勺子。警察将盘子放在杉木冷信的面前，他打量一下杉木冷信的脸色，说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叱——勺子的尾部戳穿警察的咽喉。 杉木冷信，此时此刻我们应该称呼她为渡我被身子。喜欢食用鲜血的女高中生犯罪，个性是变身，只要取得对方的血液喝下去，就可以变成血液主人的外貌。变身的时间与摄取量成正比，一杯血的量大概能维持一天。 “啊嘞啊嘞。”渡我被身子维持着杉木冷信的样子，露出病态的微笑，“真是的。人家还想要问一下啊” 她推开大门，像是情人在低语，“我可爱的猎物在哪里呢？” 第一百七十一章 敌联盟来袭 泉月烨和鸦天狗被强制分开后，负责监视的警察将内容上报给上级，震惊了无数人。假设北海汽车碎尸案的真相是鸦天狗所言，杀死泉月夫妇的正真凶手是他们五岁的孩子，这个案子要怎么说？要怎么交代？ 所有人都希望大河道事件赶快结束，但作为警察找到事情的真相是他们的指责。因为一个犯罪的话贸然认定十年前的真相，未免有点太草率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同时，不可否认的是这个消息让他们对泉月烨这个孩子有了新的认知。 “欧鲁迈特呢？”负责大河道事件的组长问道：“我不想看到这成为明天的头条。”泉月家族作为赫赫有名的英雄世家，在英雄行业一直享有盛名。虽然说十年的时间让他的地位有所下降，但也并非彻底消失在人们的记忆中。 当代正当红的一些英雄都受过泉月家英雄的恩惠。 “他好像在和另外一个孩子聊。” “是夜月家的孩子？”组长将资料抽出来，站在推理墙面前，上面密密麻麻贴着各种老照片，红色的线条标注出各个人物之间的关系，“让我们重新把这个事件理一遍。” “以现在发生的大河道事件为起点，成网状图涉及到的三个陈年老案：原大河道药厂事件、北海汽车碎尸案、夜月家满门案。”在墙上三张照片。一张是泉月长崎还在雄英就读时和杉木冷信的合照、一张在泉月事务所前的英雄叛徒咸口鱼和当年的泉月当家人泉月长锁的合照、还有一张是夜月家的全家福。 “从时间线开始清理，原大河道药厂事件中泉月家的二子泉月长崎死亡，他的好友杉木冷信在事件结束后调离警察队伍，进入政界。在药厂事件结束一年半后，咸口鱼背叛泉月事务所，被全国通缉。一个月后，泉月夫妇死在北海。”组长的手指点在一张十年前的犯罪现场照片。 残忍、血腥，他默默地移开手指，接着往下理时间线，“北海碎尸案震惊全国之后，发生了夜月满门案，两个案件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活下来家族的嫡长子。” 两个家族、两个孩子。 好像有什么在组长脑海中闪过，他喊道：“泉月家和夜月家除了大河道之外，还有什么交集吗？” “好像，他们都是青松市人？嗯？”几个收拾东西写记录的警察一愣，“这个算？” 组长有点头疼，“往上查，往上再查五十年。”他有预感，在警察局的备案中，一定会有蛛丝马迹留下来。“夜月家那个孩子，一定知道什么。” “正直，他还是个孩子。”美漫风的男人推开大门，走进来。他拉开椅子坐下，眉宇间是焦躁不安，“泉月烨怎么样？” “还好，不过有个不太好的消息。欧鲁迈特，你那边怎样？”塚内正直作为欧鲁迈特的好友，这一次被派来处理大河道事件的后续，“他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 欧鲁迈特想到夜月少年倔强的脸，他抱头弓背将自己和夜月犬一郎的对话复述一遍，讲了自己的看法：“夜月少年应该不会对泉月少年做什么。” “我觉得不一定。夜月犬一郎和泉月烨是什么关系？他们在学校里也不是关系特别好。非得说关系亲密的话，就是泉月烨和夜月犬一郎一起经历过雄英高中普通科考试遇袭。” “正直警官，少年人的友情总是和风一样来去自如。” 塚内正直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站在推理墙前面将所有死者的名字写出来，打了叉，“泉月和夜月不应该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他不管自己的好友欧鲁迈特，转移话题，“说起来，你的弟子好像去林间合宿了。是打算特训吗？” “绿谷少年吗？确实，虽然和敌人有过实打实的战斗但他还没办法好好的控制力量。”谈起自己的继承人，“和平的象征”欧鲁迈特有一丝养儿子的喜悦和心酸。 塚内正直看手表，提醒道：“你今天的时间是不是快到了？”自从五年前和afo战斗后，欧鲁迈特持续的变身时间就只剩下3小时候了。前段时间usj事件他旧伤未愈合，又加上新伤，想必维持变身更加勉强。 “嗯，确实，今天的时间……”欧鲁迈特话刚刚说出口，门外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尖叫声，慌乱之中，可以看见血迹喷洒在磨砂玻璃上的痕迹。 塚内正直推开门，几个警察捂着脖子，靠在墙上，“啊啊”两句正打算说话。磅——巨大的气浪从塚内警官的背后掀起来，欧鲁迈特的铁拳穿过塚内正直和门之间的空隙。 “小心！”白色的气浪直接冲破周围的障碍物，走廊中的玻璃应声破碎。“杉木冷信”带着诡异的笑容，抛弃手中的勺子。勺子的尾部，以及他的手上早就充满了鲜血。 至于是谁的鲜血，看看地上，不言而喻。 塚内正直看着出现在平凡男人脸上的不平凡笑容，嘴角抽搐一下，对欧鲁迈特喊道：“他不是杉木！”虽然和杉木冷信交流不多，但可以看出那个男人不会将情绪赤裸裸地暴露在脸上。 伪装成“杉木冷信”的渡我被身子歪歪头，笑道：“啊嘞，不得了啊。”她退后一步，毫不犹豫后退冲入拐角处。 磅——墙壁被冲击波化为碎尸瓦片。 渡我被身子被冲击波撞击到墙壁上，她的面前是英雄排行榜上常年霸占no1的欧鲁迈特。 在这个男人面前，一切的黑暗都讲不复存在。 渡我被身子脸上出现一瞬的恐惧，但是很快她的笑容继续下来，“真的是，情报可没有说着一点啊。”轰——连环爆炸在欧鲁迈特的背后响起，塚内正直接着渡我被身子被气浪抛出来。 两个穿着警官制服的家伙将塚内正直压制住。按照社会制度，除了职业英雄之外，任何人都不能使用个性。警察更是其中被紧盯的部分。蓝色的火光在二人背后闪烁。 塚内正直吐出一口血，他顾不上自己，对着欧鲁迈特喊道：“欧鲁迈特，资料——在哪里！”从他被丢出来到喊出这句话，不过十秒。 十秒，在强者手中已经足够决定一切了。 蓝色的火光冲破警察局的门窗，巨大的火光和气浪带动整座屋子。夜月犬一郎用藏在袖口里的小刀打开手铐，他蹲下来用小刀继续开锁，屋顶的灰尘扑朔朔落在肩头。 “少主。”青鸢穿着警察制服，拉低帽子，“敌联盟来了。” “我知道。”夜月犬一郎打开大门，“你带着风女转移，我去找泉月烨。”他停顿一下，问道：“雾天狗呢？” “他去杀鸦天狗了。”青鸢叹口气，“他说让少主失望了，这一次他会做一个了断的。” 火光照亮资料室，手中闪烁蓝火的荼毘按照消息，将必要的资料一个一个毁掉，“没想到欧鲁迈特也在这里。”说这话，荼毘将塚内警官好不容易整理好的推理墙和所有资料烧干净。 不过，和平的象征应该也到极限了吧。 另外一边，泉月烨所在的房间，头顶的日光灯闪烁几下，摇晃个不停。泉月烨看着眼前的黑雾，喃喃道：“你让我？加入你们？”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失败的前奏？ “泉月烨。”黑雾谆谆善诱，“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遭受到不幸的你会变成现在这样子？乐于帮助别人，伤害自己，到头来一点好处都没有，还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泉月烨看着自己的双手，从黑雾的角度看，这双手上只有过去的伤口，但是在泉月烨的眼睛中这双手每一个伤口每一个小疤痕都在往外面流血。 鲜血是涓涓细流。 “敌联盟是汇集自己思想的联合组织。在这个社会的制约下我们无法展示的真实自我。”黑雾看着少年，好心劝说道：“我们需要你的力量来改变社会。作为交换，我们可以帮助你释放最纯粹的自我。” 日光灯管剧烈的摇晃，明暗交织，泉月烨早点去掉了口罩，在晃动的光影下他的伤疤让人望而生畏。他说道：“最纯粹的自我？” “你一直以来都承受着这个社会对你的不公平。北海汽车碎尸案、校园暴力、还有对你样貌的各种歧视、限制你的生活、将对你长辈的期望强行寄托在你的身上。泉月烨，你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泉月烨静静地看着黑雾，他的眼睛里有光。 “你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拥有了泉月家最强的个性，有着强大个性的你为什么还要压抑着自己？”黑雾伸出手，说道：“泉月烨，加入敌联盟吧。我们可以告诉你关于一切的真相。” 泉月烨看着而不成实体的黑雾手，喃喃两个字，“真相？” 什么是真相？是他杀了自己的父母？还是鸦天狗在说谎？是凶手另有其人？还是他一直在自欺自人？ 他发出沙哑的笑声，“真相？”泉月烨仰起头，笑得酣畅淋漓，“哈哈哈哈真相？”门外发出哐哐哐的砸门声音，夜月犬一郎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泉月烨、泉月烨、泉月烨你听得见吗？泉月烨？” 泉月烨看着大门，他对黑雾说道：“你能告诉我真相？” “当然？”黑雾解释道：“不是我告诉你真相，是afo能告诉你真相。” 这些都无所谓了。泉月烨看着大门，他停止自己的笑，像是气球忽然泄气，他说道：“走吧。” 步入黑暗吗？泉月烨看着眼前的黑雾，站起来迈出第一步。这一刻他忽然想到很多，关于以前自己做的事情。从父母去世的那一刻开始，从他住入福利院的那一刻，再到他撑起笑容努力去面对所有困难的时候。到他好不容易收拾好心情，无视那些攻击他容貌的人，甚至后来遭遇所有的困难，泉月烨自己都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地去面对一切了。 可是…… “你一直以来都承受着这个社会对你的不公平。北海汽车碎尸案、校园暴力、还有对你样貌的各种歧视、限制你的生活、将对你长辈的期望强行寄托在你的身上。泉月烨，你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你怎么这么圣母啊。” “你这种人真的太让人恶心了。” 无论怎么做，无论怎么收拾好心情，再怎么装出一副善良的样子在别人的心里，自己永远是可怜的、永远是弱者、永远应该活在黑暗里吗？ “说什么复仇，你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泉月烨，你就是这种人，你的骨子里就是坏的……” 大门早遭遇到暴击后，哐当一下——破了一个大口子摔在地上。夜月犬一郎手拿着消防锤，大口喘气，他看见泉月烨走进黑雾，惊慌失措，“泉月烨！” 如果是以前，泉月烨一定会笑着或者用温柔羞涩的表情对他说话。但是如今只是冷漠，但这种冷漠让人觉得理所当然，似乎泉月烨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人。 “等等，泉月烨。泉月烨！”夜月犬一郎扑上前，“等等——” 黑雾中泉月烨的身影慢慢消失。 夜月犬一郎想要尖叫，但是他叫不出来，他飞扑上前，只是让身体摔在地上，手肘擦破一片。 他抬头，上面什么都没有。左右呢？什么也没有。 整个房间只有他了。 泉月烨和敌联盟的黑雾走了。 “为什么……为什么啊。”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啊，是我哪里做错了吗？夜月犬一郎看着地面，陷入了不知所措中。 而在他的背后，房间的监控器诚实地记录下了一切。 另外一边，欧鲁迈特被迫结束了变身，大批资料被荼毘的火焰烧毁。渡我被身子在另外两名警察的掩护下离开，塚内正直在制服对方后，发现对方是被其他人用个性控制了。 “该死。”塚内警官摆脱束缚，第一时间带着灭火器来到房间，努力扑火抢救资料。“欧鲁迈特，你帮我看住那几人。” 被他们制服的几个警察都被欧鲁迈特看着，整个警察局都陷入到混乱中，不断有人来到塚内警官所在的地方，帮助他灭火。还有一些专家直接过来帮欧鲁迈特。 “早应该死了。”几个验尸官查看几个警察的状态，“现在应该是用某种个性强行吊着一口气。”他们将那几个还保留行动力的警察带到其他地方。还没有走几步，就看见其中一个软趴趴倒下来，嘴角流出血来。 咬舌自尽！？ “快阻止他们。”犯罪在混乱中逃脱，这些人说不定是最后的线索了。可惜警察们扒开下巴的速度不够快，在几个呼吸间所有被控制的警察全部停止呼吸。场面陷入了长久的寂静中。 “组长，塚内组长。”一个脸上黑乎乎的警察推开门，捂着口鼻，他手中拿着一个u盘，说道：“监控器没有被破坏。”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关押鸦天狗的房间还有人，还有人。”还有人，代表这场正义与邪恶的对峙还不算结束。所有的警官拿好自己的装备，飞快奔向鸦天狗所在的房间。 房间内，雾天狗戴着面具静静看着和自己刀剑相对的男人，“我以为九凤是不会来救人的。” 对面的吞八岐笑了一下，他露出手中的小蛇，“那也要看是什么人了。”鸦天狗的脖子上露出两个血洞，人倒在地上不知道是死了还是睡着了。 雾天狗比起之前稳重了许多，一言不发看着吞八岐。 “雾天狗，我很好奇。少主怎么会留着你一个失败品呢？”吞八岐话题一转，“这养狗啊，也要看狗的品种。” 刺—— 血迹从吞八岐的脸上流淌下，雾天狗收敛手上的刀锋一言不发，眼神凶狠。他露出一口白牙，“总比养不知廉耻的白眼狼要好！” “呵。”吞八岐并没有被雾天狗激怒，他擦去自己脸上的血痕，对着雾天狗做了一个砍头的姿势。 “鸿鹄志气，早就是过去式了。” “等着afo将这点残兵败将打扫干净吧。” “可怜的、只会在家门口狂吠的败犬……” 第一百七十三章 好像也没有输 “现在是我们的内部集会。在座的都知道昨天连续发生两起恶性事件。”塚内正直将手中的资料发下去，“雄英高中学生在林间合宿被袭击，数名学生昏迷不醒，一名学生失踪。在场的英雄失踪一名，重伤两名。”首位上的欧鲁迈特攥起拳头，两侧坐着各位排行上有名的英雄。 包括第二名的安德瓦、第三名的霍克斯、第四名的潮爆牛王。所有人都看着手中的资料面色凝重。 “雄英高中失踪的学生是在一年级雄英运动会第一名，爆豪胜己。”塚内正直将u盘插入电脑，大屏幕上显示出昨日的记录。在画面中一个满身伤痕的少年在和黑雾交流之后，跟随黑雾离开。 在场了解usj事件的人都清楚，那黑雾代表了什么。 “这是第二起恶性事件，被带走的孩子叫做泉月烨。从视频上来看，他是……”还不等塚内正直说完，安德瓦打断他问道：“是替死英雄泉月长锁的孩子？” 场面陷入了寂静中。在场的英雄都是赫赫有名的战斗英雄，在早年的时候或多或少都和治疗系英雄泉月长锁有过接触，有的是事务所之间的合作，有的是个人需要治疗特地去了解过。 英雄界里治疗系这么少，出名的几个掰着指头都数的过来。 塚内正直就知道会出现这种状况，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将最坏的猜测说出来，“相比各位也知道，昨天警察局受到袭击。袭击的成员和袭击雄英高中的是同一批人。” 他在大屏幕上放出搜集到的资料。被摧毁的推理墙、缺失的资料名单、被人假扮的杉木冷信、前段时间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的泉月烨照片对比。“确定对方是敌联盟，我们警察方希望你们将这个孩子当做敌人来对待。” “泉月烨很大几率是敌联盟在雄英高中的卧底。” “啊？这家伙是打算加入我们敌联盟？”另外一边，死柄木弔发出一声嗤笑声，他站起来双手插在口袋里凑到泉月烨面前，“真是稀罕。” 泉月烨瞥了他一眼，将目光落在前面被束缚起来的爆炸少年身上。对方的双手双脚都被牢牢捆绑起来，四肢大开完全限制了行动。如果说哪里有攻击力的话，大概只留下那张嘴了。 黑雾尴尬地对着泉月烨笑了一下，算是抱歉。 他受到afo的指令，要将泉月烨带回来。在带回来之后才知道这个消息并没有告知过死柄木弔。联想到之前泉月烨将死柄木弔的手指头掰断，黑雾可以联想到少年在敌联盟的日子不会好过。 泉月烨可不管敌联盟怎么想，他要了一杯朗姆酒。 “不需要加冰红茶或者加百特吗？直接喝会比较刺激。”黑雾虽然劝说着，但还是给泉月烨一杯纯朗姆酒。他看着泉月烨慢慢喝酒和这个少年攀谈起来，“你是第一次喝酒吗？” “嗯。” “说起来我还真的没有想到你最后会和我一起走。我都打算强行带你离开了。”黑雾向其余几人询问需要什么饮料，被死柄木弔呵斥。死柄木弔现在满心眼都是烦躁。总算是打了一场胜仗，他应该高兴才对，可看见一旁云淡风轻的泉月烨，他的好心情就荡然无存。 理所当然，死柄木弔需要转移下一话题，他转过头看着另外一个学生，“我就直说吧。志愿成为英雄的爆豪胜己同学。你愿意成为我的同伴吗？” 泉月烨没有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低着头好像眼前的朗姆酒就是全部一样。 爆豪胜己双眼通红，嘲弄道：“梦话还是睡着了再说吧！” “我可不是梦话啊。”死柄木弔指着坐着喝酒的泉月烨说道：“你看那家伙，英雄世家出身，一直以来还在雄英高中念书。哦，据说还你一起上过课，最后还不是加入了我们？” 荼毘站在爆豪胜己的身边没有说话，泉月烨放下酒杯。 电视上正放着雄英高中发布的道歉会，相泽消太穿着西装打起精神。记者一个接着发问，“请问你们效仿在这次事件发生前，对各个学生的家长都进行了什么样的说明？又采取了那些具体的应对措施？” “对于被敌人掳走的学生，你们打算如何展开下一步的营救？” “目前和学生家长的沟通情况如何据称有家长扬言要让学生从雄英高中退学。” 死柄木弔得意洋洋，“平时被捧得多高，现在就摔得有多惨。”他的目光扫到泉月烨，忽然起了恶劣的心思，“无论是雄英也好，还是一些英雄世家，最后不都是在收获人们的谴责吗？” “没有保护好学生被谴责，没有治疗好伤患被谴责。哦，我们应该说，尽全力仍然没有保护好学生被谴责，消耗生命没有治疗好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伤患被谴责。” “他们为什么会被人们谴责呢？”因为他们是英雄。 雄英高中是培养英雄的地方，是英雄业界的行业标杆；英雄家族是英雄人才的接力地。 在人们的心中，英雄必须是完美的。 失败就是耻辱？ “将他人的生命转换成金钱和自我展示的机会，以及用规章制度框得死死的这个扭曲的社会。再加上战败者以鼓励，反而落井下石的国民。” 类似九凤这样披着光鲜亮丽的皮囊，却把英雄行业当做敛财和增长名望的人。努力救人却被舆论裹挟不得不重伤救人的泉月家英雄。努力保护家人却因为擅自使用个性被判入狱的煤气叔，在这个社会上悄然行动的个性自卫浪潮。 “我们的战斗就是在提问。所谓的英雄和正义究竟是什么？现在的社会中的是正确的吗？我们的目的就是要让人们动脑去思考这些问题，所以我认为我们已经赢了。” 啪——杯子放在桌子上的声音。 泉月烨站起来，他脸上没有口罩的遮掩，仿佛是从地狱走出来的恶鬼。“赢了？”他轻轻地说着，走到死柄木弔的面前，问道：“你觉得你赢了？” 死柄木弔睁大双眼。 他看见泉月烨闪烁着白色流光的双眼，那双与众不同的眼睛里除了力量的光彩，还有一种可怕的杀意。和之前掰断他手指的泉月烨一样……不，甚至要更加可怕。 力量不是潇潇洒洒地释放出来，而像是被长年累月困在这具躯体中。 “你刚刚拿我的家族来举例。”泉月烨静静地说道：“我很不开心。”如果忽视掉他的双眼，这真的只是最普通不过的表态“我很不开心”这句话。但情况不一样，泉月烨说道：“如果你觉得你赢了，我也不想再干涉你了。我只想知道一切真相。” 他随黑雾来的理由也只有一个：得到真相。 第一百七十四章 整合与前奏 “真相？”死柄木弔疑惑说道：“这个社会的真相吗？”泉月烨揪住他的衣领，将人提起来。 “不要和我装傻。”泉月烨说道：“这个社会对我来说太大了。”他只想要知道和泉月家相关的真相。死柄木弔扭过头看着黑雾。黑雾抓着脑袋，不知道怎么解释。 黑雾只是接到命令，再将afo的一些话转述一遍。泉月烨想要的真相，他真不知道。泉月烨看出黑雾脸上的无奈，也不逼迫死柄木弔。他知道自己现在不适合和对方硬碰硬。 死柄木弔却不放过泉月烨，他握住泉月烨的手腕，“你这家伙是想要知道北海汽车碎尸案的真相吗？”死柄木弔被手遮掩住的脸下露出笑，“我可是听说了啊。你这家伙杀了你的父母啊。” 八成是从九凤相关人员那里听到的。 “你应该在警察局那里听说了一点东西。当然啦你的事情和我们没有一点关系。不过我倒是从这个事情里看出你——太适合我们了。” 死柄木弔说道：“天生就是坏人的料子啊。我想想啊，父母被敌人虐杀，后来经历了一系列欺凌导致心理扭曲。在面对疑似是凶手的职业英雄面前毫不顾忌……杀死了对方。好不容易以为自己是为父母报仇，结果却发现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他的脸色有点兴奋，像是得到一个绝版玩具，“虽然你的能力不如这位爆豪胜己，但是你是一个足够扭曲的家伙。啊，我好像是刚刚发现你扭曲得比较合我胃口啊。说不定老师就是看重你这一点呢。英雄世家的背景，完全扭曲掉的人生。” 泉月烨叹口气，“这就是你要我加入敌联盟的原因吗？” “在这里所有人尽管原因各不相同，但都正处在被人、被规则，以及被英雄所束缚的痛苦之中，但是我相信你和这位爆豪同学一定可以冲破这种……。” 束缚。 这个社会规则的束缚，这个时代给英雄所给予的束缚，这个时代人们狭隘世界观对不同阶层人所给予的束缚。 “我说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啊。”泉月烨撩起袖子，从衣服中掏出一把短刀来。如果夜月犬一郎在这里会发现，这是他送给泉月烨的日本短刀。 灯光下，刀身流水纹折射出美丽的光芒。 “只是因为我很惨所以你们觉得我必然是扭曲的。只是因为我五岁的时候看着父母死在我的面前，你们就枉然断定我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同样还有我遭受的一切暴力、冷漠、不公平，你们觉得受到社会如此对待的人会变坏对吗？” 泉月烨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但是笑容掩饰不了他浑身上下爆炸一样燃烧起来的白光，“开什么玩笑啊。我只是来讨一个真相而已。我对什么扭曲，什么加入敌联盟一点兴趣都没有啊。” 有些人笑着比不笑的时候还要可怕。 “呵，你已经愤怒起来了吗？”死柄木弔退后一步，背抵在吧台边上。 泉月烨手中的刀慢慢凝聚起一层白光，周围的敌人摆出战斗的姿态。 “我现在只想要知道真相。” 众多英雄所在的联合会议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杉木冷信。“我手里有你们最想要的真相。”他并非真人来到现场，而是通过远程电子入侵进入到会议当中，比起之前他的脸色要惨白许多，衣服有一些凌乱，但保持一个政客应该有的风度。 “各位请停止无用功的寻找。我现在正通过英雄叛徒咸口鱼的个性，向各位秘密传输消息。”男人像是在讲演讲稿一样，语气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波澜，“这是为了最大程度的保密。” 安德瓦锤了一下桌子，暴起要说点什么，被一旁的霍克斯阻止了。杉木冷信作为政府人员居然能够和通缉犯英雄叛徒咸口鱼混在一起，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但对方主动联系到他们，说明并非是完全的敌对方。 “首先，我是鸿鹄志气的成员。我的个性【指令】可以让任何人永久遵守某一条命令。很不幸的告诉各位，在原大河道事件爆发之后我就潜伏在政府机构中对一百多人下达了完全不一样的指令。”杉木冷信举起手边的卡片，“所有的个性指令只有我知道，如果不想要我把指令泄露出去，希望各位在接下来的日子能够优先保证我的安全。” “其次，这一次的敌人不光有敌联盟的成员存在，还有背叛了鸿鹄志气的暴力组织九凤。值得一提，九凤的成员全部是职业英雄。各位走上战场请务必做好和同僚、好友刀剑相向的准备。” “最后一点，本次谈话已经鸿鹄志气核心成员开放。希望各位接下去的行动能和鸿鹄志气的少主洽谈。不然我不能保证自己随时启动一个指令，做出点什么事情来。” 最后一句话说的在场所有人都有点心惊胆战。 “杉木冷信，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米尔科质问道。她是脾气火爆的女性英雄，以肉搏闻名，如果杉木冷信现在出现在她的面前估计会被她揍成猪头。 杉木冷信一点都不着急，他说道：“我不告诉你。” 米尔科一脚将椅子踹坏。 就在这种极度暴躁所有人有点不知道是什么个节奏的情况下，夜月犬一郎推开会议室的大门。他的到来像是黑夜中的手电筒，一下子破开条道路。 夜月犬一郎脸上有着和年龄不匹配的疲倦，他说道：“诸位前辈好，我是鸿鹄志气的少主，现任的领导者。我和鸿鹄志气对各位没有恶意。” “小鬼，谁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afo、敌联盟、九凤都想要我的命。”夜月犬一郎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包括现在和你们联络的杉木冷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对于我来说也是定时炸弹。我必须向各位坦白一件事情：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向什么人下达了什么指令。” 这个少年尽力向在场的职业英雄表述自己的立场。 “你是鸿鹄志气的当家人，你说你不知道。” “我倒觉得诸位是第一次听说鸿鹄志气这个名字。”夜月犬一郎言简意赅，“鸿鹄志气在十年前就被afo拆散，之后在夜月满门案中鸿鹄志气前任当家死在九凤成员手中。对于诸位来说，鸿鹄志气已经是个历史名字了。” “夜月少年，你说的合作。你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呢？” “你们想要的一切情报，我都可以给你们。”夜月犬一郎拉开椅子坐下来，他和这些职业英雄平起平坐，“无论是对付敌联盟还是九凤我都可以给你们帮助。” “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就因为你和afo有仇？还有你如何保证消息的准确性，我们怎么知道你不是敌联盟派来的奸细？” 提出问题的人是安德瓦，不要看他平时脾气火爆，关键时刻一针见血的能力却不弱。 他的问题成功让所有人对夜月犬一郎提高警惕心。 第一百七十五章 杀死杉木冷信 “夜月满门案后，我被afo收养。”夜月犬一郎说道：“afo收养我，只是为了让我和鸿鹄志气成为他磨砺继承人的磨刀石。我和他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 从大局上来说，他不可能和敌联盟站在一起。 从个人情感上来说，夜月犬一郎八成不会选择支持afo所在的敌联盟。 “继承人，看来就是那个死柄木弔了。“欧鲁迈特心中明白那个青年的身份，他和几个英雄商量之后，算是把夜月犬一郎算入到作战会议中。 至于真正的信任，夜月犬一郎还没有得到。 “我们想要知道你知道的事情。关于大河道的事情还有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最重要的是杉木冷信和泉月烨两个人。”塚内正直毫不客气的发问，“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告诉我夜月家和泉月家到底是什么关系嘛？” 夜月犬一郎说道：“大河道的事情和我之前说的一样，我没有什么可以告诉你了。”他面对政府和其他人员的口径很一致，没有将泉月长崎的存在告诉外人，同时也隐藏了泉月家在大河道中的作用。说法和储存在政府档案中的说法一样，不过在塚内正直问道两个家族关系的时候，夜月犬一郎犹豫了一下。 “我们两家是世仇……我父母去世的比较早，只是告诉我如果遇见了泉月家的人一定要杀掉对方。”夜月犬一郎说的当然是假话，但这假话一直都被鸿鹄志气所有人相信，就算对方拿去和鸿鹄志气任何一个人求证，都只会更加确定这个说法。 塚内正直有点惊奇，他猜到了一半，两家会有关系，但这又要怎么解释这两个孩子关系有点诡异的……亲密？还是说有一种不好用言语形容的关系呢。 “我和泉月烨其实比较像吧。无论是什么方面……但是他好像不知道我们两家是世仇。”想到这里夜月犬一郎的神色温柔起来，“这时候还需要我们互相残杀吗？明明他什么都不知道。” “出人意料的温柔呢。不愿意对不知情者下手吗？”塚内正直感叹道：“可惜你这一次不得不出手，如果你站在我们这边的话……”泉月烨一旦确定是敌联盟的人，那么两个孩子将再度站在对立面上。 夜月犬一郎知道。 但他相信泉月烨。 泉月烨，怎么可能会和敌联盟混迹在一起呢？ 敌联盟的聚集地，正陷入一种奇怪的局面。 “我想要知道真相。”泉月烨对着死柄木弔说道：“你既然看出我在生气，劝你不要惹我。”要是以前的他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但在巨大转变的冲击下，再加上一点酒精助兴，泉月烨也顾不了太多。 黑雾要上来打圆场被死柄木弔阻止。 “我记得你是愿意加入我们敌联盟的。”死柄木弔说道：“按照你现在的说法，只要我们给你真相？泉月烨你就愿意加入？” 泉月烨手中的刀顿了一下，肆意妄为地白光停顿一下，流动地也不是很畅快。他真的是只想要知道真相，加入敌联盟这个选项一开始就不存在他的观念中。但是事到如今，似乎变成不加入组织就绝对不会得到真相。 要让泉月烨加入一个之前袭击过他的组织，冰释前嫌为对方做事情。 或者说坚定自己的立场，情愿一辈子蒙在鼓里也不要和黑暗同流合污。 两个选择，两条路，也会是两个结局。 “你跟过来并没有加入我们的意思。你只是想要从敌联盟这里得到真相，然后毫不犹豫地踹开我们。”死柄木弔摸摸下巴，“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呢？” 泉月烨问道：“我想你一定有想法。” 死柄木弔打了一个响指。 加入任何一个组织都少不了所谓的考核，之前的敌联盟较比弱势什么都人都可以要。现在的敌联盟就不一样了，他们不光是要人，还要挑人。死柄木弔接手敌联盟这个练手的玩意儿，在数次和雄英高中、鸿鹄志气、政府机构对峙中学到了很多。 他现在有了一个领导者的思维，“我要考核你。” 考核一个人的忠心度，考核一个家伙的能力，还有他是否能够将内心的扭曲完完全全地爆发出来。敌联盟已经不是过去什么人都可以要的敌联盟了，现在的敌联盟最需要的是有价值的棋子。 “你要我做什么。” “杀一个人。”死柄木弔终于想起被自己忽略的另外一个棋子，他指着爆豪胜己对荼毘说道：“你去给他松绑。”荼毘不愿意，推搡一下找了另外一个家伙去给爆豪胜己解绑。 死柄木弔转过头说道：“杉木冷信，你把这家伙杀了。加入我们敌联盟，我告诉你真相。” “我不杀无辜的人。”如果手上沾了无辜者的鲜血，泉月烨觉得自己最后的坚持和防线会被彻底摧毁，到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如果你是这个要求的话，恕我不能做到。” “无辜？鸿鹄志气可没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死柄木弔抛出对于泉月烨来说完全无法拒绝的一个理由，“你知道杉木冷信是怎么做到在十年之内快速攀升吗？他本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警察，但杀死你小叔泉月长崎后，马上被调入政府机构开始以不可思议地速度上升……要说这和你小叔没有点关系，谁会相信呢？” “你没有证据。”泉月烨拒绝的话到了嘴边，脑内忽然传出父亲的声音，“答应他。小烨。” 泉月烨一抖，将白光收回来，手中的刀也入鞘。他听到父亲愤怒的声音在脑内回荡，“小烨，你的小叔已经死了。魂飞魄散就是为了那个杉木冷信。”父亲泉月长锁冷哼一声，“他给你留了点东西。” 泉月烨脑海中闪过一条白光，白光慢慢拼凑出两行字。 “小烨，相信杉木冷信，他是可以信任的人。”这两行字被阅览后慢慢消失淡化，随后新的一行字出现在泉月烨的眼前： “时机到了，就杀了杉木冷信。” 青松市泉月家老宅后山中，杉木冷信站在泉月家历代的墓地中，他随着高高的台阶慢慢走上去，在最上面的一个洞穴中静静地躺着一口棺材。棺材上面刻着名字：泉月长崎。 死去的泉月家人都会被葬在这个洞穴中。 咸口鱼用仅有的手臂举着灯，洞**黑漆漆一片，除了两口棺材什么都没有。杉木冷信看着右边的棺材盯了很久，“我一直都不知道。” “我知道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咸口鱼附和笑道：“需要给你提前划一块墓地吗？”他知道眼前的男人在泉月长崎的计划中担任什么样的角色，“辛苦你了，为了那孩子。” “没有关系，我的一切都是要给他继承的。”杉木冷信将个性手枪掏出来，“这东西又落在我手里了，还要麻烦你转交给他。”他想到自己早些时候千方百计阻止泉月烨成为英雄，长叹口气。 该来的躲不了。 可是想到马上到来的死期，杉木冷信摸着自己的胸口，回忆起最后一次和泉月长崎的会面，满心都是暖流。 “能成为泉月家觉醒的棋子，是我的荣幸。” 并非太监的特殊公告 本文因为暗线有点多，作者需要重新梳理一遍，目前写到这里感觉节奏有点过快。后面的叙事对于作者来说感觉有点困难，按照这个速度很快就能走到作者一起期待的黑化线剧情了！再加上最近情绪不对，打算稍微整理一下。 休息是为了更好的更新。 2月1日恢复更新。 【反正这本书没有签约，随便浪jpg】 【我这个作者很佛jpg】 【你们如果想要在黑化篇中加什么角色，在书友群里和我说】 第一百七十六章 联系上咸口鱼 泉月烨并不知道在遥远的泉月家老宅发生了怎么样的对话，他也不知道夜月犬一郎在警察局和众多英雄达成了什么协议。对于他自己来说，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最后的真相。 大河道事件的真相。北海汽车碎尸案的真相。 以及泉月家悲剧背后的真相。 事情到了这一步，泉月烨也察觉到了泉月家历代的死亡似乎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从最初在梦境中和长辈们见面，长辈们就告诫过自己，不要和afo或者ofa扯上任何的关系。恰好，泉月烨从夜月犬一郎哪里知道了afo扶持了敌联盟的存在。他自己现在为了得到一个真相成为敌联盟手中的刀。 可笑的是，他并没有听从长辈的话。 至少从黑雾的态度中，泉月烨猜测这位地下帝王afo还把自己作为一枚棋子。至于是做什么用的泉月烨不能清楚，他不能确定自己现在拥有什么价值，但代表的绝对不仅仅是自己认知的价值。 泉月烨在敌联盟那点了一杯朗姆酒，他打开窗户，冷风吹着他的脸庞。 敌联盟什么都没有派给他，如果监视他的人也算的话，那么图怀斯还勉强算的上是一个。他的本名泉月烨不清楚，但是他知道这家伙的个性是【增殖】，不光是可以将自己的本体增殖，同时也可以增殖其他的生物。 另外，这家伙是个快乐的话痨。 “我还没有见过这么好脾气的死柄木弔，哦，你这家伙虽然比起他那个多手也不是什么好脾气。不瞒你说小哥。看到你这张脸的时候，我可是吓坏了呢。”图怀斯头上戴着一个头套，全身穿着漆黑的紧身服，看上去就不像是做好事情的。关于这一点，他本人出现在敌联盟已经说明了一切。 泉月烨已经懒得听这些话了。 他在思考他父亲说的话，还有在脑海中让他去杀死杉木冷信的白色字条。泉月烨虽然和父亲相处的时间，但很多为人处世都是父亲教导的。比如说让不少人不理解的“圣母行为”。 他还记得那时候父亲握着自己的手说道：“个性是上天赐予我们的宝物，拥有强大的个性就是拥有强大的武器。我们应该用武器去保护而不是去伤害别人。” “作为强者，就要去保护弱者。” “作为医生和救助人员，在看见伤患的那一刻就要抛弃掉伤患的背景和所有的错误。我们只需要救人。” 泉月烨没有办法相信教育自己的父亲会说出“杀死杉木冷信”这样的话。按照他对父亲的了解，就算是面对敌人也说不出将“杀了他”这种话挂在嘴边。最强有力的证据就是北海汽车碎尸案。 哪怕在自己被敌人凌迟的时候，哪怕看着心爱的妻子和唯一的儿子被折磨的时候，这个男人也没有说出“杀了你们”这样的话。 泉月烨一直记得父亲不停地对他说，“对不起。对不起。”还有那句“不要报仇，好好活下去。” 其实在遭遇那般地狱后，会对儿子说出，“不要报仇”的话本身就很奇怪了。 泉月烨以前也想过，但是回忆起来都是一阵后怕，便没有仔细去想。现在终于可以鼓起勇气去深挖记忆中的细节便能发现很多的不对。 他看着窗外流动的风景，霓虹灯光映射在脸上，玻璃上可以看见自己那张丑陋的脸，“你们知道杉木冷信在哪里？” 图坏斯笑道：“做了一些小手脚。说起来你真的杀死了你的父母吗？啊？真的吗？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啊。”他叽叽喳喳吵得泉月烨想要拔枪当场射杀。 可惜，敌联盟也很穷。 穷得连制式手枪都没有。 泉月烨不回答图怀斯这个问题，关于是否是自己杀了父母这一点。他自己是不清楚的，因为在他的记忆中坚定认为是“父亲为了保护我，将我全身的伤势转移到自己身上，导致了自己的死亡。” 只靠着和自己有血仇的敌人一言之词，泉月烨很难让自己相信这一点。 他也不能相信。 在收拾好心情和劝说自己后，泉月烨站回到“我的父亲为了我牺牲了自己”这一点。 他用这一点说服自己。却没有办法解释个性不是治愈系也无法承载伤害的母亲，为什么尸体也会和父亲一样呈现被凌迟被虐待的惨状。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只要他自己知道就好了。 “我们会去哪里？”泉月烨感觉短短几个月，只不过从入学到现在几个月，自己身上就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经历了长舌鬼佬的追杀，激发了六个个性，并且和家族的长辈们会话。还在入学后得到众多长辈亲友的照顾，甚至是在运动会上见到了自己的仇人……并且杀了他。 认识了夜月犬一郎，和夜月犬一郎一起开启复仇计划。在经历了七天的职场追杀后，被卷入到大河道事件中。现在的自己则为了寻找一个真相，准备去杀死杉木冷信。 在泉月烨答应下来的时候，敌联盟就将所有关于杉木冷信的资料交给了泉月烨。他们让泉月烨看到了很多东西，至少是明面上关于杉木冷信对他人一些“迫害”：下达了一个指令导致泉月长崎最终的死亡、在中学时期处于私心导致泉月长崎错过了三年一期的治疗系英雄考试、以及在杉木冷信私自扣下了泉月烨的入学资格。 “这种政客，手上没有人血是绝对不正常的。”死柄木弔将资料交给泉月烨的时候就说了，“我知道你可能会心软，但是要知道按照杉木冷信的年纪，能升到那种职位简直是奇迹。背后的东西……” 没有说下去，但是泉月烨明白。 看着这些东西，他和自己印象中那个来病房看他给自己带果篮和卡片的普通中年男子对不上号。泉月烨不明白这样一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人为什么会做出纸上写的事情，以及为什么会被敌联盟追杀。 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要自己杀了他？ 真的只是因为小叔的死亡吗？ 小叔去哪里了？为什么再也没有以亡灵的形式出现？ 太多的疑问出现在泉月烨的心中。这些答案是敌联盟无法告知他的，除非他有一天能让长辈自己告诉他，不然最终一切都会永远掩埋在泥土下。 “看，我们到了。”图怀斯有一丝丝兴奋，他趴在窗户上说道：“不过有点晚了，哎哎呀你身上有多少钱啊。够不够看两间房间？”他说话终于有点拘谨了，“如果睡一个房间的话，我喜欢裸睡……” 泉月烨看着这座熟悉的城市，“闭嘴。” 他握住身边的小刀，在心里默默说道：“咸口鱼。你在吗？”漆黑的眼前世界中缓慢地亮起一条咸鱼的标志，像是所有老式电脑开机一样，一个页面慢吞吞弹出来。 咸口鱼的头像跳了跳，回复了一个字： 在。 第一百七十七章 安排一下死期 “在。” 一个字能够说明很多问题。咸口鱼的个性【脑内网】可以让人与人的思维联系在一起，像是远程聊天一样在线。但是这个个性对于距离和人数有一定的限制，一般来说距离越远通讯效果越差，人数越多，聊天越卡。 咸口鱼的极限就是上一次的七日追杀。 在一个城镇的范围内，同时在线容纳500人无限制不卡顿在线畅聊。 泉月烨离开青松市之后也曾经试图去联系过对方，但是咸口鱼并没有回复，整个页面也属于待机的灰暗状态。 现在对方愿意再次和自己接触，不排除危险的因素，泉月烨觉得自己可以尝试一下说服咸口鱼。哪怕平心而论，他很想要手刃这家伙为惨死的隐学长报仇，但现在不行。 他不相信敌联盟的人，更不会相信对方会在自己杀人之后就将真相说出来。咸口鱼虽然也不是什么可以信任之人，但他的身世背景和现在所掌握的资源都和泉月家息息相关。 首先这个男人在见面之初就说了，自己掌握泉月家巨大的财富和大量的不动产资源。泉月烨当时从态度上看咸口鱼并没有特别在乎财产，只是守着这个财产不动。 其次从警察局后来的公开资料看，咸口鱼在没有变成通缉犯之前，是由自己父亲一手挖掘出来的稀有型英雄，短短一年时间就做到了二把手的位置。 再加上这个男人被自己砍断一条胳膊后，还能冷静的回复出“在”。 可以见得这种有猫腻。 泉月烨心中一动，询问道：“咸口鱼，你知道杉木冷信吗？”他不清楚父亲有没有在之前提过这个男人的名字，现在咸口鱼回答“知道”或者“不知道”都能让他得到两种截然不同的答案。 对面久久没有消息。 一直到图怀斯催促泉月烨付车费的时候，二人两手空空站在站台上的时候，咸口鱼才来了消息。 “你问这个干什么？” 看来是知道。泉月烨慢慢和图怀斯一起站在站台上。站台背后的广告牌是黑夜中最亮的光源，“欢迎来到青松”六个大字每一个都有泉月烨半人高。 泉月烨看着广告牌上的青山绿水，恍惚。 他回复道：“我……”打出这行字之后，他默默下令删掉。咸口鱼果然知道杉木冷信的存在，现在他想要知道的是……“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泉月烨询问。 咸口鱼啃着猪肘子，面前放着一杯烧酒。他和杉木冷信坐在泉月老宅的院子中吃点东西垫肚子。收到泉月烨发来的新消息，咸口鱼看了一眼旁边的杉木冷信。他将脑内的聊天对话截图一下，发给对方。 “你说我怎么回答呢？” 杉木冷信看着那行“你觉得整个人怎么样？”停下整理资料的手，他看了咸口鱼一眼，古怪道：“在泉月家你还使用个性？” “喂喂喂，我不适用个性你怎么和那些英雄联络呀。还有你不是还有暗线吗？”咸口鱼翻了一个白眼，“真的是泉月家的男人都是做事不做干净一点吗？”虽然说他早就有意识到这是一个烂摊子，但没有想到会这么烂。 “早知道我就不答应长锁了。太烦了。” 杉木冷信想了一下，说道“你把我往坏处写吧。”他猜测泉月烨早就从其他方拿到了关于自己的基础信息。比如说警察那边、鸿鹄志气还有敌联盟哪里。那些组织都会将他的存在当做一种威胁。 鸿鹄志气从一开始就想要杀死他。 敌联盟知道自己的危险性后也有很大的几率要除掉自己。 政府和警察就不用说了，表面上他们是联合的，本质上是敌对的。 “这样真的好。”咸口鱼反驳道：“我说啊，泉月长崎那家伙不会还附身在你身上吧……”他守在泉月家也有十年了，通过泉月家各种传说和记载了解到这种神秘的“鬼附身”状态。 三日之内，附身在血缘至亲的身上，最后会消散。 但，还有一种更加残忍的方式。 “我已经决定赴死了。”杉木冷信站起来，他今天穿着一件跨服，“你就往恶毒里去写吧。那孩子是不会因为你动摇杀我的心的。” “泉月家的人都很善良。” “那就让他们变得不善良。”杉木冷信转过头看着咸口鱼，月光清冽，像是用他的眼中磨了一把刀，“咸口鱼，不要忘了我们都是为了什么。” 咸口鱼深呼吸一口气，松开并拢的五指，开始回复消息。 杉木冷信说道：“我想要在明天晚上死。可以帮我安排一下嘛？”他说得不像是自己的事情，“帮我再链接一下夜月犬一郎。” 咸口鱼叹口气。 信息确认发送。 对方已阅。 另外一边，监狱中。 “少主？！”夜月犬一郎抱住飞扑过来的风女，风女虽然比他大，但此刻却更加像是一个小妹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少主少主你没事吧，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夜月犬一郎却没有任何的兴奋之情，站在一旁围观全程的英雄米尔科嗤了一声。风女看过来对她吐了吐舌头。夜月犬一郎将自己的外套解下来给风女披上，并向风女说明米尔科的身份，“鸿鹄志气现在和英雄联盟，这位是帮忙辅助我们的米尔科。” 说是辅助，实际上还是监视。 夜月犬一郎很清楚，对方知道自己是鸿鹄志气的少主，同时又是afo的养子，虽然父母自称被afo所害，但在对方眼中还被戳一个“不确定”的标签。只能说是暂时的合作，随时都有可能会被踢开。 米尔科说道：“人已经放出来了，你们东西应该给出来了吧。”夜月犬一郎点头，他是借口风女是后续任务中必不可少的一环，所以才能将人带出来的。 夜月犬一郎对风女说道:“我之前给你，让你在大河道中给泉月烨的东西呢？”风女努力回忆，他尴尬的想起当时少主只是给他一个小小的芯片，要求她把芯片送到泉月烨的手中。 据说是“泉月烨看了就知道会怎么做的”一个绝对保密芯片。 但是芯片在大河道事件中被风暴卷走，下落不明，现在应该碎成碎片才对……原因是她和泉月烨两个人在大河道中都没有抓住芯片…… 这就很尴尬了。 米尔科也等着答复。 风女张口说道：“我已经给了泉月烨了……现在应该在泉月烨手中了。”可实际上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芯片被吹走了，当时的情况就是两个人谁都没有抓住芯片。 可是泉月烨不在这里啊。风女理所当然的想到夜月家和泉月家的仇怨，再想想夜月犬一郎对泉月烨的保护，说道：“我在大河道的时候就给了泉月烨。”这也不算是假话，只是隐瞒了一部分的真相。 米尔科不悦，“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是脑无资源集散地的分布图和之前的脑无实验体来源。”夜月犬一郎说道：“被afo击溃的鸿鹄志气还有一部分的顽固分子，全部在那里。” 鸿鹄志气的底子早就公布在在场所有英雄的眼皮子底下。他们是一个有纪律有规律的组织，不过历来的领导者都是无个性的夜月家族男性。他们通过建立武馆教授战斗技巧和传播“个性自卫”“个性、、自由”的思想，在后期还建立了一定的战斗组。 但实际上，出去最高战斗力的九凤。绝大部分的鸿鹄志气成员都是无个性或者弱个性的人。其中不缺乏后天通过自己锻炼格斗技巧的弱者，比如说现在鸿鹄志气中无个性的青鸢。 只不过这些人在鸿鹄志气落寞之后，绝大部分被做成了一种怪物。‘ 脑无。 第一百七十八章 脑无的历史渊源 脑无的制作并非是一朝一夕可以实现的。在夜月犬一郎了解的资料中，脑无的雏形在自己爷爷那一代就出现了。 当年还不叫作“脑无”，所有体验人员都被暗称为“乞丐”，意为一无所有只等恩赐的意思。实验总人数不超过五十人，全称叫做“个性赋予实验”。 参与的人大部分都是无个性者，还有一部分是极端厌恶自己个性自愿参加实验的无业游民。 实验无论在现在还是当时都是惊世骇俗的。 使用一种据说可以让个性从原主身上剥离的药剂，将个人从本体上剥离下来，通过换血和一系列的药剂辅助，将个性转移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这个实验的依据是将个性看作人身体器官的一种，将个性看作是可以移植的器官来做移植。 其他家族做出这种事情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夜月犬一郎却很理解自己的爷爷为什么会这么做，甚至站在夜月家的立场上他也有点希望爷爷去这么做。 夜月犬一郎是一个无个性者，他的父亲也是无个性者，他的爷爷也是无个性者。他们夜月家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世世代代再也没有出过一个有个性的人！ 如果说泉月家是英雄世家，夜月家就是无个性世家。 在这个人人都拥有个性的社会，无个性已经被打上二等残废的标签，无个性者在社会上会受到一定的歧视和不公平对待。哪怕个性对他们要从事的职业或者是将要走的人生没有一点点的关系，嘲笑冷漠都会加在他们身上。 和其他人格格不入的时候，你已经是一个不同者。 更何况，当年夜月犬一郎的爷爷还是励志做英雄的无个性者。 无个性者怎么可能成为英雄？夜月犬一郎低下头，他清楚在战斗中无个性和拥有个性的差距，无个性者只能依靠肉体和技巧来搏斗，但是越到后面，肉体的锻炼就会到达极限。 不管夜月犬一郎如何想到关于脑无的事情。米尔科在听到“脑无集散地“这五个字的时候，已经炸成一团毛线球了。“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点说？” 在大河道事件之后，脑无出现的频率远远超过之前。从各地警察局反馈的情报上看，平均每周都会有一只脑无出现在城市中，有时候在郊区还出现三四个成群行动的脑无。在论坛上每天都有人讨论脑无的存在和起因，甚至有人提出脑无是不是一种新型怪物？ 英雄方和掌握真相的警察方还没有将脑无的真相对外公布。 人造的怪物在城市肆意妄为，怎么听都不妙啊。一些小地方的安全措施不够甚至出现了大面积的伤亡。地方上英雄事务所比较少的地方政府甚至开始找大城市的英雄事务所借人，甚至有传言不少学院的三年级英雄科学生会直接到前线和脑无战斗。 现在夜月犬一郎知道脑无的集散地和实验体来源，这么重要的消息为什么现在才说。 米尔科恨不得现在就让夜月犬一郎把他知道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夜月犬一郎倒是没有着急，他听风女说弄丢了之后，只是点点头。“我要回一趟夜月老宅。”风女脸上露出惊讶，“少主，您要回去？” 老宅在青松市，不过在夜月家灭门之后，夜月犬一郎只有年节和忌日才会回去。对于那个地方夜月犬一郎没有多少的好感，去看多了，反而会想起更多不好的回忆。 “不行，你先去把关于脑无的消息说清楚。”米尔科着急了，“现在脑无已经不只是几个城市扩散了，全日本都有出现脑无的痕迹。” “地图在老宅里有备份。”夜月犬一郎叹口气，他绝对不会把“脑无的原型是大河道药厂里的实验样品”这个消息传递出去。这个消息目前为止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毕竟再传出去，鸿鹄志气洗白都不要洗了。 英雄方和政府方会直接掐死他们的。 夜月家的实验并不是脑无实验，他们的实验方向一直是“如何移植个性”。甚至他们的实验很多还停留在数据工作上，在没有一定的保证之前久久没有进入活体实验。 一直到泉月长崎带着药剂出现在夜月家，夜月家的实验才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他们在早期甚至成功移植了一个个性，虽然实验体在三天之后因为和个性匹配度过低，随后个性暴走死亡。 但这代表他们的实验是可行的，只是有些不完善。 要知道夜月家不是那种擅长靠着药剂吃饭的家族，他们一开始的目的就很明确：个性。所以在这方面的研究他们全部都丢给泉月长崎去做了。 其实还有一点很奇怪，夜月犬一郎一直都奇怪。 他的爷爷为什么会突然放弃做无个性英雄？转而研究个性移植实验？他的父亲从小就在教育他“泉月家欠我们的。你一定要夺回这一切”，却将泉月家的二子泉月长崎当成自己的心腹？ 他叹口气，和米尔科确定时间，“你们的作战会议确定营救时间了吗？还是说毁掉脑无基地和营救是两码事？”他主要还是负责坑敌联盟这一块，营救是插不上手的。 米尔科咬咬牙，“先去你老家！我会通知他们的。” 夜月犬一郎在敌联盟，不，或者afo那里掌握到的资料超出他们的预料。也许，是要将这个少年的重要程度再拔高一点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泉月长崎再现 夜月犬一郎和米尔科前往青松市的时候。泉月烨和图怀斯已经到了目标所在地。“这就是杉木冷信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泉月烨看看四周。 他们没有找一家宾馆休息或者是睡一下，甚至东西都没有吃，直接乘着夜色来到了这个地方。泉月烨看着周围废弃的房屋，还有一个破损不堪的大楼，闭上眼睛。 这里他有印象。 就是在这里，他开始了七日逃脱的噩梦。之前还不太确定杉木冷信是否和咸口鱼有关系，现在泉月烨明白了，这两个人绝对扯不开。 问题是什么让一个政府成员和通缉犯混在一起？是利益？还是某种……共同的过去？ 泉月烨觉得脑壳疼，他不愿意继续去想。再想下去他就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他会忍不住将这两个人的共同点放在一起，将他们和泉月家的关系梳理一遍又一遍。 “这和我们家没有关系。我们家……一直都是英雄世家。”泉月烨默默地念叨道：“英雄……”图怀斯没有听清楚，只捕捉到最后“英雄”两个字，他躲在泉月烨的背后，左右张望说道：“在哪里？英雄，英雄呢？” 泉月烨没有多说话，他将资料拿出来，询问道：“最后一次杉木冷信出现在这里？确定吗？”周围早就没有什么人气了。泉月烨身上也没有照明工具，两个人在黑暗中摸索一番，最后在一盏坏掉的路灯下集合。 图怀斯左右张望一番，唉声叹气觉得自己倒霉极了，“我怎么知道呢？反正鸿鹄志气的人就跟踪到这里了。”他做了几个夸张的动作，模拟当时的场景，“他们说是咻咻的一下，人就消失不见了。哈哈哈可是我看呢，是他们被打昏过去了呀。” 泉月烨想起杉木冷信平时的姿态，还有那个男人的肌肉状态……种种痕迹表明这人都不是一个擅长搏斗的家伙。 鸿鹄志气这个名字泉月烨有印象，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问道：“鸿鹄志气派了几个人？” “好像是三个吧。哎，那三个没有什么用处啦，都是不能使用的废物个性。”图怀斯大大咧咧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反而催促道：“说真的，少年啊那个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啊。你真的能杀了这个家伙吗？之前好像很多人都要杀但是没成功。” 三个人？杉木冷信不可能一个人直接打昏在三个人眼皮底子下逃跑吧。泉月烨又将这个推论推翻。他打开资料，再次确认了一遍。 杉木冷信的籍贯是青松市。 没有错。 泉月烨再次打开咸口鱼聊天页面，发送消息：杉木冷信和你在一起对吗？ 对面发过来的那条讲透了杉木冷信坏话的消息被泉月烨无视，他说道：“咸口鱼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他觉得越往下去查，迷雾就一层一层包裹着自己，不光是自己，还有更多的关于泉月家的谜团。 杉木冷信只是其中之一。 咸口鱼的头像沉默下来，变成灰色。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多表态什么。泉月烨被图怀斯催促许久，关掉页面，走在街上。他们在废弃的大楼中度过了一晚上。他们所在的位置抬头看，就能看到一个废弃的泉月事务所牌子。上面的字迹早就褪色，只有和灰尘深浅不一的痕迹表示有过这么些存在。 “哎呀，看起来现场好像是有些状态呢？”图怀斯做起来，抱怨道：“欧鲁迈特好像找上门来了。” “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泉月烨抱着双臂坐在图怀斯的旁边，冷漠说道。 “哎呦不要这么冷漠呀。”图怀斯的个性可以将自己分成两个人，他似乎通过一些手段知道了远在另外一座城市的死柄木弔发生了什么事。“似乎欧鲁迈特他们还提起你来？那个爆炸的小子好像也说了……想起他就来气，他居然炸了我一脸啊啊啊。” 还是话痨不断的图怀斯，泉月烨懒得理会。 他稍微在意那句“提起你来？”但是没有细想。经历了大河道事件，现在正在通过敌联盟所谓考验的自己大概是回不去了。泉月烨看着脑海中没有动静的页面陷入沉思：自己到底是猜错了？还是猜错了？ 杉木冷信和咸口鱼首先能够确定两个人是认识的，其次他们两个人都和自己的家族有关系。两个人可以说都是直接或者间接导致自己亲人的死亡，两个人一个扣押自己的入学通知，让自己和英雌错失。还有一个则是给自己七日逃杀这样的大礼物…… 怎么看都是要联合杀死自己的节奏吧。 可是泉月烨解释不了杉木冷信不断给生病的自己寄卡片、送水果，还有来看望自己的事情。甚至他解释不了咸口鱼为什么占据了泉月家的巨额财产，没有直接卷走钱逃跑，反而让自己来接触。 太奇怪了，看上去是想要将泉月家拖入无穷深渊，可为什么不采取斩草除根的手段？ 给敌人成长的时间，未免太不符合这两位穷凶极恶的画风了吧。 泉月烨脑海中用尽各种方式去想，去假设，但他总是没办法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泉月家老宅，杉木冷信和咸口鱼在吃夜宵。他们两个做小火锅吃。杉木冷信这次换了一身正装。咸口鱼就很随便了，他只穿了一条短裤，大大咧咧开始评价杉木冷信的手艺，“啧啧，这个锅底。要我说还是长锁做的锅底最好吃。” “泉月长锁？那孩子的爸爸？” “我还以为你会说是那小子的哥哥？”咸口鱼有点苦恼，“说起来我现在有一个问题？你以前是不是对泉月烨很好啊？” “嗯？”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之前对那孩子很好的话，打打感情牌说不定就糊弄过去了。你知道效果不是那么好。”咸口鱼吐吐舌头，开始朝着火锅里倒辣椒酱，“淡出鸟来……我就怕这一次你死了没用，你知道吧。” 他朝着泉月家墓地的方向指了指，“我不想最后打出那张牌。” 杉木冷信苦笑一下，“我又不是出牌人。” “哦哦哦哦，行吧行吧。你不是出牌人，你也是一张王炸啊。”咸口鱼夹了一筷子金针菇给杉木冷信，好心说道：“吃吧吃吧，明早是起不来给你送行了。” 没想到这一筷子直接被人给丢出来了。 杉木冷信有些磕磕绊绊地说道：“他……他不吃金针……菇。”他身体像是被人控制一样，脑袋咔擦一下落下去。咸口鱼懵了一下，手中这一筷子的鱼肉不知道是给？还是不给？ 他看着眼前人的脖子歪下去，筷子都不要了，说道：“？？杉木？？杉木？？你小子不要吓我啊。我咸的很啊，吓死了怎办？” 杉木冷信眼中流过一道白光，接着“他”抬起头，看看周围，活动一下脖子用另外一种口吻说道：“好险啊，我还以为我死了。哦，咸鱼你在啊？” 咸口鱼看着这个男人冷静地整理西装衣服，冷静地走到泉月家的大厅，冷静地打开了电视。 电视上正在直播欧鲁迈特打敌人的画面。“杉木冷信”挥挥手说道：“把锅端过来吧。正好可以下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咸口鱼抓着自己的头发，手从头一直落到脸上，“为什么是你啊死疯子。你你你你你你不是应该灰飞烟灭了吗？？？” 三天时间不是过了吗？为什么你还会存在这个世界上？？ 你这种祸害死了最好啊。 “杉木冷信”无辜地眨眨眼，露出一个灿烂笑容，“有什么意见吗？” 第一百八十章 应该活下来的人 咸口鱼意见大了去了，但是他又不能把这个家伙怎么样。无奈之下，咸口鱼瞪了这家伙一眼，乖乖将小火锅端过来，坐好，开始骂人，“泉月长崎你是有毛病吧。死了就死了，为什么还死回来？你累不累啊？” 寄居在杉木冷信身体中的泉月长崎笑了一下，他夹了一筷子牛肉，“我不累，说起来有个好消息。” “呸。说。” “计划更变一下，泉月烨的死活你可以不用管。保底方案已经有了。” “等等，他是你侄子？你现在和我说什么死活不用管？”咸口鱼再次被刷新下限，他筷子上的牛肉吧唧一下掉子啊地上，整个人跳起来，“你现在又在弄什么幺蛾子啊。这不是你的儿子你不心疼啊。” 泉月长崎笑眯眯地看过来说道：“他也不是你的儿子，你心疼什么啊。” 咸口鱼和泉月长崎对视一分钟，最后无可奈何败在灿烂笑容上。如果纯粹看那个笑容，几乎找不出一点阴霾。“喂喂喂，不是吧。”咸口鱼将地上的垃圾收拾掉说道：“我说真的泉月长崎，我一个外人都有点看不下去了。你说你们泉月家好端端地要做什么啊，好好活着不好吗？每一个都是这样，好像……好像你们都知道自己什么要去死一样。” 咸口鱼将自己的疑惑抛出来，“我算是知道你们泉月家哪个什么灵魂的说法，死去的先辈灵魂会永远庇护着后嗣。就是你这样庇护吗？现在什么死活不用管都说出来了。” 泉月长崎静静地听着咸口鱼抱怨。 他将小火锅中的菜吃光了，最后还多喝了一碗汤，舒舒服服地放好碗筷，说道：“我吃好了。” 咸口鱼差点把锅都给掀开了，“你滚出来就是给我说这个事情的吗？有点责任心好吗？那是你侄子啊你侄子啊。” “我知道啊。”泉月长崎笑了，“就因为是我侄子我才让你不用管了。或者说从今天开始就不用管了。” “那觉醒呢？那孩子他爸走之前和我说的觉醒。” “我哥说的你也算了吧。”泉月长崎的目光落在咸口鱼空空的袖管上，眼中多了一丝嘲弄，“说起来你连小烨都打不过，真是丢脸。”咸口鱼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被气死。 泉月长崎站起来，打开房间的门窗去去味道。他对这所主宅很熟悉，在这庭院中他度过了半生。房间里的电视还放着欧鲁迈特的新闻，无论换到哪一个电视台都在直播欧鲁迈特的最后一战。 咸口鱼看看泉月长崎，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他正要开口说话，被电视里的声音吸引了，“欧鲁迈特要赢啊。”夜晚转播的画面中出现了欧鲁迈特的样子，和平日出现在电视、各种广告宣传上的肌肉男不一样。现在的欧鲁迈特只是一个瘦弱的中年男子。 “欧鲁迈特，要赢啊。” “不要输给坏人啊。” 这些声音，都是群众的声音。他们看着电视上的欧鲁迈特在战斗，迫切希望和平的象征不要倒下。 泉月长崎收拾桌子和柜子，一眼都没有看过来。咸口鱼却被电视完全吸引，他走过去坐下，背对着泉月长崎说道：“你是特地选的这一天吗？”他攥起拳头，认出电视上另外一位主角。 allforone。 泉月长崎没有回答，他找出一块抹布，从外面提了一小桶水来。他蹲下来静静地擦拭隔壁房间放着的牌位。咸口鱼只要稍微倒下一点，就能和泉月长崎说话，但是他没有。 泉月长崎也没有回答。 只有电视主持人激动地诉说着一切，包括了雄英高中林间合宿被敌联盟攻击、大河道药厂相关的资料，还有一些能够找出来的可以公开资料。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几个拳头下去，巨大的气浪被卷起。从视频上看，一切都是如此的宏大、惊心动魄。电视机前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电视上那个带着鲜血的拳头慢慢地举起来。 无数人高呼着“欧鲁迈特”这个名字。 主持人语无伦次，“敌人……瘫软在地！欧鲁迈特！大获全胜！欧鲁迈特以胜利者的姿态站立在战场上……”到最后，主持人的声音都带着哭腔。她显然忘记了自己的职业素养和职业教育，真心实意地为英雄欧鲁迈特感到高兴。 咸口鱼看着电视，没有说话。电视里继续放着后续，“尽管职业英雄们在欧鲁迈特和敌人交战时马不停蹄实施着救助活动，我们也仍然可以看见这次事件会导致相当严重的伤亡……” “我很讨厌这样的场面。”泉月长崎说道：“如果我们泉月家还有英雄在的话，一定会被叫去参加这种大伤亡的场面。”他将手中最后一个牌位擦拭干净，放好。 整个泉月老宅的牌位占据了一半，还有一半给空出来了。 空出来的一半是给谁的，咸口鱼一直不知道。他看着泉月长崎，说道：“没想到欧鲁迈特的速度这么快，我以为会缓几天。” “救人是不可能缓的。再说距离事情发生已经有段时间了。”泉月长崎收拾抹布和小水桶，“后面还有一系列的事情会发生，所以我让你不要管泉月烨了。他应该长大了。” “可是只要觉醒……” “现在来不及让他慢慢觉醒再锻炼个性了。”泉月长崎打断咸口鱼，他笑着解释，“就是怕你们的心软会带着泉月烨走歪路，我才会强行留到今天。要知道世界已经不是原来的世界了。” 从小系统学习药理和紧急医疗，长大后又对个性做了不少的研究，开发出让政府和黑暗界头痛眼红的药水。泉月长崎的眼光不会比任何治疗系英雄差，他已经看出来欧鲁迈特到了极限。 “明天天一亮，世界就会改变。如果我没有猜错，后面的三个月内会有一次比较大的动荡。地下世界会首先做出改变。afo至少会被关一年，这一年是他留给他继承者的时间。” “我们的敌人是谁？咸口鱼你要弄清楚。没有时间给泉月烨慢慢长大，他必须要快速成长到可以独当一面的地步。”泉月长崎说道：“我让你不要管他的死活也是这个道理，之前的七日训练你还是不忍心。” 咸口鱼欲言又止。 “如果我是你，从我哥死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不会让他好好生活在孤儿院。我会把这个孩子接回到老宅，告诉他全部的事情，让他知道自己是带着什么使命活下去。而不是让他活成现在这个样子。什么都不知道，还被别人蒙在鼓里。”泉月长崎笑容如沐春风，嘴巴里却说出毒蛇一样的话，“太蠢了。这都是你们的好心惯得。” “可……这样是不对的、是错误的。泉月长崎你不能把你自己、你们泉月家的意愿加在那个孩子身上。他什么都不知道，从小大家都告诉他：你们家是英雄世家。你让那个孩子怎么接受这种事情？连我也是一年后才彻底接受这件事情的。”咸口鱼看到那双笑着的眼睛，就像是回到地狱。 他的情绪在失控的边缘，“你已经让你哥哥陪着你做了，你还想要怎么样啊。你非得要让你们泉月家死干净是不是啊。” “我只是说实话而已。”泉月长崎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咸口鱼，“泉月家的人一代寿命比一代少，你以为是偶然吗？泉月所有的传说神话你以为真的是前人虚构的吗？” “咸口鱼，不要以为我哥哥一手教出你，你就可以用外人的身份来对泉月家的事情评头论足。” 我们家族所付出的东西，你不会明白。 同样你不明白我们家族世世代代的痛苦。 “如果我没有看到泉月烨的可取性，作为长辈我会亲手送他去另外一个世界。”泉月长崎冷静地说道：“说来惭愧，我一直认为当年应该活下来的人是我，执行最终使命和觉醒的人都应该是我。” 而不是他泉月烨。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夜月家老宅 夜月犬一郎连夜和米尔科一起赶到青松市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他们两个人在车上的小电视上看完了欧鲁迈特神野之战的直播。米克尔一连激动和旁人一起喊出“欧鲁迈特”。 夜月犬一郎却在看自己距离青松市还有多久。午间班车没有多少人，米克尔后半夜熬着不要让自己睡过去，还是夜月犬一郎劝了两句让这个倔强的女英雄稍微眯一下。 乘着这个时候，夜月犬一郎尝试着去联系自己脑海中原本咸口鱼留下来的线索。在危机时刻夜月犬一郎习惯将资料准备充分，甚至不只是一手资料，他还会将过往的老资料全部挖出来，统统看一遍才放心。 像是咸口鱼这位英雄叛徒就在他的关注重点中。在咸口鱼还没有和杉木冷信一起合作，成为现在新的一派势力之前，夜月犬一郎更多关注到的是咸口鱼和泉月家的关系。 咸口鱼并不是从任何一个著名英雄院校科班中科班出身的。甚至很奇怪的一点，在他的小学初中时期资料上填写的都是无个性，一直到了他高二那一年才被发现说拥有个性「脑内网」。 不容易被发现的个性，在世界上拥有各种奇奇怪怪的个性，有的个性在没有特殊外界环境刺激之下很难被人发现。比如说泉月烨的第二个性痛觉回忆，在没有足够的痛觉刺激下，这个个性终身都不会出现。 类似这种需要外界环境激发的个性，大多数被人称呼为「隐性个性」。 隐形个性在社会人群的占比例比无个性还要稀有。 这还要不包括一部分无个性是否真的是无个性。在一些医学个性研究领域一直说明：很多无个性应该不是没有个性，而是具有隐形个性，只不过没有在特定条件下被激发出来。 从过往资料上来看，咸口鱼应该是后期被激发出来的隐性个性。夜月犬一郎看着自己的手掌心，想到自己的家族。他的家族从很多代之前就是没有个性，在夜月犬一郎的印象中无论家族里的男人女人费尽心思找什么个性强大的人嫁了或者娶了，最后生出来的孩子都是无个性。 没有任何一个例外，所有的孩子都是无个性。 “简直就像是诅咒一样。”他还记他的母亲对自己说，“我以为我生下来的孩子会拥有很强的个性，但是没想到……”她没有说完，但是眼中的失望很明显。 夜月家所有男人加起来有五百多人，是青松市一个大家族，五百多人没有一个人拥有个性。这件事情甚至还上了当时的当地新闻，有不少的医学专家过来分析过他们家的血脉和家族病史。 最后丢下一句模棱两可的，“大概是……遗传？” 所有人都想要个性，夜月家的人想要个性。在夜月犬一郎五岁的时候他亲眼所见自己的小姑姑因为是夜月家的女人，被心上人的家庭拒绝。 对方家庭说，“你生下来的孩子会是无个性。” 他在很小的时候也知道了自家的男人到底有多么的不受欢迎，在青松市“夜月”这个姓氏就是相亲市场的劝退书，只要你说你是夜月家的人，没有任何一个家伙愿意和你多说一句话。 无个性等于二等残废。 谁愿意自己的孩子生下来因为是无个性，被同学歧视，被人用各种言语侮辱？谁愿意自己的孩子在生下来之后因为是无个性被人排挤，因为无个性被人用各种眼光打量，被人若有若无的施舍几句怜悯？ 没有人愿意。 “我们到了。”夜月犬一郎看着前面的车站牌，他摇晃一下米尔科，带着人下了车站，熟门熟路地走小路到一个古香古色的寺庙，穿过寺庙，再走一段小路拐个弯，才是夜月家老宅。 夜月犬一郎推开门，吹一吹柜子上的灰尘，将洗漱包放下。他推开门，想要帮米尔科拿行李，被米尔科拒绝了。夜月犬一郎无奈地笑了一下，带着米尔科走进夜月家老宅中。 入门，天花板上、门上、地板上是暗沉的褐色斑点，墙壁上飞溅开来的一片纹路。米尔科做英雄不是一天两天了，她自然认出来这是什么东西了。夜月犬一郎好不容易找出两个拖鞋来，他说道：“只有这个了。” 米尔科低头一看，整个人忍不住倒退，抽了一口冷气，恶心从喉咙中泛上来。她之前没有注意到自己脚下，灯光昏暗下，仔细看能够看出有一个白色线条围起来的人形。 这是凶杀案对尸体轮廓描绘的白色线条。 说明在不知道多少年前，这里死了一个人。而自己恰恰好站在这个亡灵最后存在的位置上。夜月犬一郎把拖鞋放好，说了一句，“那是我堂兄。” “啊？” 夜月犬一郎给自己穿上拖鞋，放好鞋子，带上东西，“你踩着的地方是我堂兄的位置。他那天刚刚放学回来，来不及跑就死了。”夜月犬一郎回忆道：“我记得他当时是14岁。” 米尔科脸色不太好，她呕不出来，也不好意思呕。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老宅子充满了一种奇怪的味道，像是樟脑丸，但又不是，更像是一种腐朽钢铁的味道。她闭上眼睛觉得这种味道强烈地像是刺激到自己的嗅觉。 “现在才四点，你要不要睡一会儿？”夜月犬一郎说道：“走廊这边就不要去了。我给你找个杂物间吧。”他背着米尔科将洗漱包丢到一个房间中，飞快拉上门。米尔科不想再这个诡异的地方多待，她追上前，说道：“我能明天再……”话没有说完，米尔科就打住。她知道自己的任务是好好看着夜月犬一郎，事关脑无的集散地和制作过程等机密事件，她绝对不可以离开。 夜月犬一郎转过头，笑了笑，“没事的，被子都是新的。” 不是被子的问题啊。 米尔科看了一眼旁边的墙壁，墙壁上一圈都是飞溅的血沫。因为时间太久，这些血迹一层一层糊弄在一块儿，倒是很有层次。米尔科至少看出来地上有长长的一条血迹，墙壁上几个血手印，墙壁上的血飞溅起来不是一次，至少有三次，可以看出砍杀的人是多么凶残。 这是一座赤裸裸的凶宅。 夜月犬一郎却毫不在乎。甚至在走路的时候提醒米尔科一句“小心，那个是我奶奶。”“那个是我小姑姑。”米尔科越往里面走脸色越是铁青，她甚至想要跳跃着直接到达目的地，不要在中间不小心踩到那些白色的线。 “你为什么不把这个屋子清洗一下？”米尔科询问道：“这样住着你不难受吗？”夜月犬一郎大大方方地说道：“我没有钱。” 他说的是实话，当年的夜月老宅是可以容纳五百多人一起过年的大宅子，可以说类似是一个小型的城镇。要让现在的夜月犬一郎拿出钱去干清洗，还不如让他自己去清洗来的快。 米尔科被噎住了。 她恨恨地转移话题，“那个是什么？”在他们的视线中刚好可以看到一个敞开的房间，房间中供奉着各种牌位和画像。 “你要去祭拜一下吗？” “不。我就是觉得有点奇怪？”米尔科稍微走过去一点，她琢磨着哪里不对劲，“你家的牌位这个放的是不是有点奇怪？为什么全部都靠着一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直角梯形，而另外一边没有放任何东西却把所有的空位置留出来。 像是给什么人或者事物准备起来的。 可是什么人需要那么多的……牌位呢？ 夜月犬一郎笑了一下，敷衍道：“是一个传说啦，只是家里人都相信，我们就照着做。一代一代都习惯了。” 传说在很早之前，他们家族每一代都会有一个人拥有个性。 个性来自于施舍，施舍的那个家族叫做泉月。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个性是什么？ 已经没有人可以说清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这件事情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在夜月犬一郎的记忆中，夜月家所有孩子都是听着这个传说长大的。 每隔十年，夜月家最出色的孩子会被单独送到前面的寺庙中。泉月家也会选出一个同年龄的孩子送进去。两个孩子在里面共处一星期会，会等到“祭祀”，由祭祀来为他们举行个性转移的仪式。家族的书面文献上没有记载仪式到是怎么举行的，口头的说法一直被禁止。 当天举行完仪式，会有上一位得到个性的长辈进去用特定的“圣水”和泉月家拿到的“圣石”进行下一步。 等到整套仪式彻底完成，距离第一天已经过去一个月。 他们这些无缘仪式的后辈只能从传言中得知仪式千篇一律的结尾：得到个性的夜月家孩子继承整个家族，成为家族组长。而那个泉月家的孩子只能得到一块白布，一口棺材。 最后一次举行仪式是在一百六十多年前。 此后，泉月家消失了。 整个家族像是从地平线上消失一样，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居所。夜月的人数次前往深山老林寻找这个家族的踪迹，却没有任何的结果。 一直到最近的五十年，泉月家才再次出现在所有人面前。不过和曾经人数众多的夜月家一样，泉月家的人口从曾经的百口大族削减到现在的单支。 到现在，只有一个继承这个家族继承这个姓氏的人了。 夜月犬一郎想到这一点，苦笑一下。他的父亲第一次给他讲这个传说的时候，感叹道：“如果还有这种仪式，犬一郎你也可以得到个性。” 作为夜月家早早定下的少族长，夜月犬一郎会是按照家族标准培养出来的优秀继承者。 个性，在这个社会很重要啊。 “夜月同学，你这房子太诡异了。”米尔科搓掉自己的鸡皮疙瘩，上下打量老房子的房梁和四周，“我总感觉有人在看我们。” “说不定是长辈们的亡灵呢。”夜月犬一郎不舍得花钱住宾馆，再说了这是他从小到大最重要的家，人哪里会害怕自己家的？他从牌位前面的水果中挑一个可以下口的，用庭子里的泉水冲洗一遍，递过去。 米尔科疯狂摇头，简直要被夜月犬一郎的举动吓哭出来了。她不是那种胆小尖叫的女生，只是在这个名副其实的凶宅里面实在做不到若无常人的吃饭睡觉。 “我们拿了东西就走吧。” “东西要整理挺久的？要不我们现在就开始整理，不休息了？”夜月犬一郎找出一个手电筒，结果发现这东西早就没电了。他叹口气，找出贡台上的蜡烛点亮，说道：“再往里面还是挺黑的。” “我真的不想去里面了。” “你在这里等我。” 米尔科硬着头皮反驳道：“不……不行我得看着这你，谁知道你这家伙会弄什么鬼。”夜月犬一郎也不拦着，直接拿着蜡烛走到庭院的深处。 漆黑处哪里漏风都看不见，只能听见风不断从各个角落呼啸过来，米尔科平日里不相信什么鬼怪，在夜月家老宅却一只手抓着夜月犬一郎的衣角惶恐自己跟丢了。夜月犬一郎这个房间去一下，那个房间走两步，他将拿到的资料袋子放在米尔科的受众。 米尔科攥着资料袋子，随着夜月犬一郎继续走。 “还有多久啊……” “不知道。”夜月犬一郎安慰道：“天亮了就好多了。”此时此刻已经能够看到天边的鱼肚白。同一座城市中，泉月烨打了一个寒颤清醒过来。他下意识地握住自己怀中的短刀。 没有枪支弹药的支援，现在还不能完全控制自己个性的泉月烨只有选择最不擅长的肉搏拼刺刀。 虽然说，他一点都不擅长这个。 “嗨。”咸口鱼打了一个哈欠，挥挥手像是一只蠢萌的大型犬，“早上好呀。”图怀斯也清醒过来，双眼瞪大，“你你你你你是……” 咸口鱼再打了一个哈欠，活动下关节。啪——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声，图怀斯整个人被一记鞭腿击中，整个人飞出去，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头上套着一个金拱门外卖袋子，袋子给抠了三个洞。 他手中还提着肯德基的塑料袋。泉月烨靠着墙，做防御的姿态。金拱门头套男嗤笑一下，对咸口鱼说道：“我还是想要嘲笑一下，孤儿院到底有什么好的？能让你放弃争抢抚养权？” “我们可以不要再说老话题了吗？”咸口鱼接过金拱门头套男抛过来的汉堡，“再说我当年是通缉犯啊，通缉犯能抢什么抚养权啊。” 头套男对此表示不屑，“想要抢的话方法还是很多的。只能说你脑子笨。”他将一个汉堡抛给泉月烨，再丢了一包袋装豆浆过去，“吃早饭。” 泉月烨接过汉堡和豆浆，整个人被打个猝不及防。 没有预料之中的战斗，只有一顿还算勉强可以的早餐。 “吃完了就和我们去办事情吧。”头套男显然才是控制话语权的人，他对咸口鱼说道：“现在英雄们都在干什么？你帮我问问看？还有鸿鹄志气？” 咸口鱼泄愤一般咬着自己手中的汉堡，说道：“你就不怕泄露我们的地方。” “除非他们能把你的脑子挖出来安装一个跟踪器。” 泉月烨除了昨天晚上喝了一杯纯朗姆酒外什么都没有填肚子，他不清楚咸口鱼到底是个态度，和他在一起的人是不是之前猜测的杉木冷信。他小口小口吃着汉堡，跟在两个人的后面。 两个成年人更加奇特，他们完全不顾及泉月烨的危险性，两个人还为了袋子里的薯条和番茄酱争执起来。如果除去现在的环境再换上两套常服，看上去真的像是上班族好友的日常。 他们两个人并不是走大路，而是从废墟开始向下走，其中直接从钢化板和水泥块底下钻过去，两个人一路走到那块写着“泉月”的事务所牌子前面。头套男拍拍牌子，吹了一口气飞起不少灰尘。 泉月烨静静地看着，将吃完的包装纸放在口袋里。 “泉月烨，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头套男指着牌子说道。 泉月烨点头，“是英雄事务所的牌子。”在他十五年的见识中，不少英雄事务所都会在外面悬挂自己的牌子。还阔气的英雄事务所直接在大楼顶上立广告牌，甚至会在电视上打广告。 “错。”头套男透过两个小洞，盯着泉月烨一字一句说道：“这是失败者的残骸。” 泉月事务所是泉月家三代人的心血，是从泉月烨太爷爷那一辈开始做的英雄牌子，一直到泉月烨的父亲死亡为止，泉月家的英雄之路才算是断了传承。从小被教育会成为“治疗系英雄”的泉月烨在北海汽车碎尸案之前，一直将继承家业作为自己的目标。 哪怕他现在知道自己距离成为英雄越来越远，也不希望让别人戳着脊梁骨嘲笑。泉月烨反驳道：“你凭什么说泉月是失败……” “事实胜于雄辩。十年过去了，除了部分人还有谁记得泉月家的英雄？”头套男走上前对泉月烨说道：“泉月烨，我问你，你使用个性这么久久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吗？” 泉月烨愣了一下，他对个性的使用可以说是非常差劲了。开始频繁使用个性来战斗也是在最近一年。之前的十年中，泉月烨因为心里恐惧和身体限制一直没有使用个性做太多的训练，就连身体也是处于静养的状态。 之后虽然觉醒了第二个性【痛觉回忆】，但医生劝诫不要使用这个个性。以至于到了后期第一个性多次出现暴走状态，痛觉回忆强行发动之后都给泉月烨本人的感官带来超出常人的刺激。 第一个性不受控制，身体素质跟不上个性发展，处于极限崩溃的状态。 第二个性使用等于受罪，长期使用是对自己精神和感官的折磨。 但是，他的个性有什么不对劲？ “我……”我有第二个个性，这是不是不对劲？泉月烨差一点想要把这句话问出来，但他还是清醒的，知道什么可以说什么不能说。没想到对方却将这句话补充完整，“我知道你有两个个性，我还知道这两个个性就凭现在的你完全控制不了。” 随着人和人的交往繁衍等一系列活动，在下一代的孩子中越来越多擅长了复合个性。例如雄英高中一年a班的轰焦冻就是典型的复合个性。判断复合个性复数个性最大的不同就是原理。 个性的原理一致，基本可以判断是在一个原理上衍生出来的复合个性。 但像是泉月烨，他的第一个个性【伤害置换】和泉月家历代的个性一样，原理都是「交换转移」。将某一处的伤害转移到另外一处，但是伤害本身并不会消失。 而他的第二个性【痛觉回忆】则是利用感官记忆，强行再现出痛觉。 个性的本质不同，才可以被称为复数个性。 “你是谁？” 头套男靠在泉月的牌子上，“我是谁重要吗？”他整理一下自己的西装，发出笑声，“重要。” “不过在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和目的之前，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个性是什么？” 第一百八十三章 泉月真正的个性 个性是什么？ 这个问题在个性出现之处就诞生了，一直到现在这个问题依然没有被很好的解决。有的人说个性是上天赐予的，有的人说个性是一次大型的基因突变，还有的人说是因为陨石等各种天灾导致的……随着各种各样的个性起源说的诞生，接着是个性本质说的出现。 曾经学术界主流说法之一：器官论。 个性是人体不可分割的器官之一。但这个说法没有得到一个详细的论证，最后被其他的学说所打败，逐渐销声匿迹。 现在更多人支持个性基因论。 “个性是一种基因。”泉月烨从小到达对个性的认知也来源于外界对他知识的灌输。个性基因论在最近二十年属于主流说法，被大多数人接受，同时还被记录在教科书上。 “基因论……也是有点道理的。”头套男说道：“不过我不是想听这个。我的意思是说，你觉得个性对于你来说是什么？” 泉月烨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从小到大以来拥有个性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觉得拥有个性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情。有人会去追究“我的肾对于我来说什么这种问题吗？” 这个问题，问得有点太莫名其妙了。 不过泉月烨还是回答道：“我觉得个性是天生的，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对于我们来说是天赋……对，应该就是天赋。”他想到自己生下来就拥有这样的个性，从小到大一直被父母教育要成为治疗系英雄。对于自己来说，个性应该是一种天赋，可以让自己成为职业英雄的天赋。 头套男说道：“嗯，我就知道。你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他摘掉自己的头套，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喂，你知道我是谁吗？” 泉月烨脑壳疼起来了，他看着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和资料中自己要击杀的对象杉木冷信的脸重叠在一起。可是对方的笑容太过灿烂美好，竟然在平淡中添加了一丝暖色。 “杉木冷信”扑哧笑出声，摇摇头，“猜错了。”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整个过程和我想的有蛮大的差距，不过到现在还好吧。除了你本身太过差劲，并且什么都不知道……”他说到一半摇摇手，站在泉月烨的面前。杉木冷信的身高并不比泉月烨高多少，但是这么一站居然多了半截气势，将泉月烨生生压住。 “正式介绍一下，我是你小叔泉月长崎。”泉月长崎说道，“我是偷偷跑出来的，我想你爸一定叫嚣着要把我抓回去揍一顿关在小黑屋。” 没错。 此时此刻，泉月烨的脑子里和炸了一样。他的父亲泉月长锁的咆哮简直可以和人间大炮媲美。其中泉月烨还听到爷爷在劝父亲的说话声音。 “小叔，你怎么会？”怎么会控制住杉木冷信的身体？真正的杉木冷信又去了哪里？泉月烨想到自己还要杀了杉木冷信，更加为难。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家的小叔和敌联盟比起来哪一个更加重要？ 当然是自己家的小叔了。 泉月长崎自然也看出来自己侄子在想什么。泉月烨和他不一样，脸上虽然有伤疤，但是喜怒哀乐更容易从伤疤的扭曲中显示出来。有胆子仔细观察泉月烨那张脸，就明白了他到底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 “你是说我的灵魂怎么回事？还是说我和杉木冷信是怎么回事？”泉月长崎嘲弄道：“不要听你爸爸乱说，他就是从小到大没有什么好朋友，嫉妒我。”他说的自然，还带着一点亲昵，泉月烨刚开始还有些惊讶和生疏，几句话下来就熟络起来。 两个人少说有十几年阴阳相隔，但是说起来话来好像昨天才见过面。泉月烨自己诧异于小叔说话的巧妙，泉月长崎聊了几句，将话题又说回来了。 “你的警惕性还是太低了。关于个性的事情我要找个地方和你再说说。”咸口鱼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泉月长崎带着泉月烨走出废墟，他们两个人穿过弯弯曲曲的小路，来到一家烤肉店。 电视上正在播放昨天晚上欧鲁迈特的神野之战，还不是饭点，店里没几个人，收银台上放着刚刚送来的早报。泉月烨借过来一看，首页版面全部是欧鲁迈特的战斗特刊。他翻了两三个报纸，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 泉月长崎叫好了烤肉，他用手指在桌子上画画。等到泉月烨将报纸上欧鲁迈特的报道都看完了，小叔泉月长崎说道：“你之前说个性是天赋。这么看得话欧鲁迈特应该是天赋最强的人。” 不过现在全日本都知道欧鲁迈特要退居二线了，因为他的个性在逐渐弱化。 泉月烨叹口气，“按照天赋的说法，也没有错……不过如果没有经过锻炼的话，再强大的天赋也没有办法好好发挥。”他想到自己几次个性暴走，事后回忆起自己暴走时候拥有的力量，泉月烨又会在为自己无法控制这种强大的力量感到遗憾。 泉月长崎嗤笑一声，“醒醒吧，小烨你是不可能变得像欧鲁迈特一样的。再说了，你现在应该是被认作和敌联盟一帮的。” 想到自己做的昏头事情，泉月烨也不好说。他现在倒是后悔起来了。泉月长崎将烤肉一片一片放上去，撒好调料。“你现在才十五岁，也不算是个小孩子了。” “小叔，你是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嗯。我觉得我们两个可以好好吃最后一顿饭。”泉月长崎给烤肉翻了个面，“我下面说的话，你父亲还要家里人都是可以听到的。因为我们的本质是共同的泉月烨你也快了，距离你彻底觉醒的日子不会远的。” 泉月烨放下筷子，“什么觉醒？” “个性。” “我已经够了。”他都有两个个性了，第一个个性因为暴走还不能使用，强行使用必定是无法控制。第二个性说实话，泉月烨也不太喜欢，因为每一次使用都太疼了。 再说了，他的个性一个从小陪伴他到大。另外一个个性是罕见的隐性个性。 “所以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家里的大人一个一个都说什么为你好，为你好。本来你第一次见到我们的时候就可以说了，一直拖一直拖，到现在都没有说。”泉月长崎给泉月烨夹了一块肉，他笑道：“不过我们也是想找一个好时机和你说这些事情。” “小烨，你的两个个性都不是泉月家真正的个性。” “泉月家真正的个性只有死了才能被激发来。” “这是你最后一顿断头饭。” 第一百八十四章 断头饭食用中 偌大的餐厅中，没有多少人。清晨的店铺老板和服务员也不知去向，只有烤肉发出滋滋的声音，油光闪烁。泉月烨看着自己碗中的烤肉，目光转移到眼前人身上。 断头饭。 泉月家真正的个性。 “吃完就要死了。”泉月烨说道：“可我还有很多问题。”他经历了数次的死亡，和死神擦身而过。从大河道事件开始一切都慢慢变了样子，关于很多事物的真相被撕开伪装。 泉月家或许比他想象得要复杂多了。 “所以我们还可以慢慢吃。没有关系的，在这顿饭中你的问题我都会告诉你。”泉月长崎说道：“不过吃完，我就要杀了你。”他笑了，递过来胡椒粉，告诉泉月烨这个牌子是他最喜欢的。 泉月烨沉默。 “大河道事件是怎么回事？”这是第一个问题，“你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他一直在寻找的两个真相：大河道事件和北海汽车碎尸案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了得到这两个真相，他不惜和敌联盟走。 “大河道事件的话，首先你应该听过鸿鹄志气这个组织名字吧。大河道药厂当年在生产关于个性的增幅药剂，还有其他辅助个性的非法药剂。大河道药厂是鸿鹄志气的下游产业之一，鸿鹄志气企图和政府联手将组织明面化，结果遭到了政府方面的背叛和地下帝王afo的狙击。我当时其实在鸿鹄志气里担任药剂研究员的角色，大河道药厂结束后，所有相关研究人员最后被灭口。” “但你不是死在事件结束后，你是唯一一个死在大河道里的警察。” “所以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泉月烨，你知道夜月家吗？青松夜月家。”泉月长崎露出一个笑容，“一个很古老的无个性家族。” 夜月……夜月犬一郎？ 泉月烨的表情出卖了他，泉月长崎打量着自己侄子有趣的表情，吹了一个口哨，“没错，就是你那个怂恿你一起去杀死职业英雄的夜月犬一郎。” “这和他又有什么关……”泉月烨说道一半，想起夜月犬一郎曾经给自己看过的照片。照片中的夜月犬一郎父亲就是大河道药厂的研究人员之一，而夜月犬一郎也和自己说过自己的家人是被人杀害的。 “夜月家有一个很古老的仪式，仪式的作用就是剥夺个性和赋予个性。虽然对外这个家族说仪式已经失传了很久，听到的人也讲他作为传说。”泉月长崎终于吃了一口素菜，他笑眯眯说道：“不过我还活着的时候，把仪式复原了。” 也就是说现在的夜月犬一郎随时都可以开始剥夺人的个性和赋予人的个性。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这样太过于天方夜谭了……个性怎么可能会被剥夺？”泉月烨后知后觉意识到泉月长崎的重点，“你做的？小叔？！” 还原这种剥夺个性和赋予个性的仪式，他难道不知道会对社会、对人们的想法产生多大的冲击。 一旦能被人为掌控，会引发出多大的灾难。 “你不要听很厉害，实际上只是一个成功率不到百分之十的仪式。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以亡灵的身份和你见面的时候说了什么吗？”泉月长崎重复一下当时的话，划出重点：“我们全家让你远离afo和ofa。” 泉月烨知道什么是afo，但是他没有和afo面对面接触过。至于ofa他甚至没有怎么听说过…… “我没有接触过，你不要把话题岔开。”泉月烨咬了一口肉，恨恨道：“我要听真相。” “afo的个性能力是夺取个性和赋予个性。他是大河道药厂药剂生产方向主要研究对象。我后期主要研究的【剥夺】药剂和【增强】药剂，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中模仿。” “ofa的个性能力主要是传承，是一种力量的传承。严格意义上说起来，泉月家也和ofa的能力有点相似，不过我们是失败的产物。传承都是靠着血统一代一代强化的。” 泉月烨都给弄蒙了，“小叔，你到底在说什么？” “夜月家的仪式在以前都是有一个祭祀来主持。主持个性的剥夺和赋予。”泉月长崎点了一下，“不要露出那种表情，会让我想要再打击一下你脆弱的小心灵。” 泉月长崎所说的话，在泉月烨的脑海中不断重组最后汇集成一句话：夜月家一直在afo的帮助下剥夺泉月家的个性。 “我……我……”泉月烨语无伦次，他想到自己和夜月犬一郎平日里的关系，想到对方对自己细致关照，想到了种种往日都不注意的细节，“我和他……” “停停停。”泉月长崎打住，“吃饭。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子。” “我第一次听到夜月家的事情也和你一样，觉得对面家族应该下地狱的。但是小烨你要知道夜月家从来没有拿走过泉月家之外人的个性，同时这种仪式在我们太爷爷前一辈就停止了。我们泉月近四代是没有受过这种仪式的迫害。我帮助对方恢复这种仪式本身还是为了我们泉月家。” “我和你爸爸是双胞胎，在出生一个星期后我的个性忽然发动了。整个病房中所有新生儿的先天疾病转移到了我的身上，幸好那是一个普通的小儿房，我身上除了小儿黄疸、先天心脏病外没有太多的灾难。但同时，我的个性让我这辈子看不到颜色。” “在那个病房里，有一个先天遗传的色盲孩子。我的个性【代为所受】能在一定范围内无差别将别人的伤害转移到自己的身上。在我的童年时代，你爷爷不允许我出门，我只能生活在泉月老宅里。因为谁都不知道我的个性会不会在出门后忽然暴走一次，谁也不知道附近的人有没有受过什么重伤。一个不小心，我出门一次就死了。” “和你爸爸不一样，我个性出现的早，你爷爷费尽心思想要我活下去。有一天晚上我看见他跪在家族的牌位前哭，他说有一种药剂可以让我像正常人一样活下去，可惜那种药剂只有百分之一的存活率，而且活下来我也注定要带着所有的病痛，还要承受失去个性带来的痛苦。” “那时候我六岁，我对你爷爷说，没有关系啊，我可以控制住这种个性的。”泉月长崎露出一种微笑，“你爸爸一直很担心我，小时候我不小心说出自己是色盲被很多人排斥。他说，等他可以掌握自己的个性后就一直跟在我身边，随时随地可以给我回血。真的是个傻子。” “我就想，如果世界上有一种可以让个性消失的药剂该有多好啊。”泉月长崎笑了一下，“在我长大后，通过大河道药厂我将你爷爷说的那个药剂，改良了，存活率熬了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五十。” “可是当我做出药剂的时候，我已经不需要它了。”泉月长崎笑了，“我像你那么大的时候已经死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泉月长崎的过去 泉月长崎死亡的时候已经是一名20多岁的优秀警察，泉月烨现在只有15岁，还是雄英高中普通科的普通学生。 “时间对不上。” “但我真的死了。阿信和你说过吧，我在上高中的时候就经常会去用个性救助别人。有一次上下学的路上，我和阿信遇到一家受伤的人，结果被舆论和受害者的威胁，我救助了他们全家，自己反而被送上救护车。” “阿信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不赞成我去再进行英雄活动。我一开始没有在意，我觉得自己可以控制自己的个性，我完全可以像我哥哥一样从事英雄活动，去救助更多的人。世界上因为个性受伤的人很多，在转瞬间就会死亡的人更多，我们的个性可以让更多的人得救……这是好事情啊。” “我想说不定哪天我就死了，如果我活着的时候可以用个性让更多人活下来，应该是很有意义的事情吧。”泉月长崎将所有的肉都撒上调料，“一直到出院一个月后，我感觉到不对劲。我去医院做了全套的体检，从里到外。” “检验单说，我得了艾滋，更加糟糕的是艾滋已经过了潜伏期。但是我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接触到感染源的。我15岁，没有和任何人发生关系，生活中也没有接触过任何一位艾滋病者。医生告诉我，我的时间不多了。” “完全接受不了不明不白的死去啊。我花费大量资金去查找身边人的病史和身体状态。最终找到了。” “我拿着手中的资料，去被我住院前救过的妇女家里。她有一个儿子，之前一直处于艾滋的潜伏期，是个恶劣的艾滋病传播者。” “艾滋病传播者？”泉月烨没有接触过这种人，他不太懂。 “在得知自己患有艾滋病后，开始疯狂和其他人产生关系，通过床上关系将病毒传播给其他不知情者。有的人甚至将感染人数作为自己的战绩，还会给自己的猎物寄去牌位、寿衣等东西。” “我是因为个性。超出我个人承受能力的个性力量将那个艾滋病传播者即将爆发的艾滋病给我了。自然……那个人痊愈了。我上门的时候，他们一家人正在大声地唾骂医生对艾滋病的误诊，一家人喜滋滋地吃饭庆祝。” 泉月长崎想起那天的自己，他鼓起勇气敲开对方的门，没有想过要什么补偿。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做什么，他只是在内心感觉到迷茫还有绝望。被他救助过的大妈冷冰冰地看着自己，在自己说出“我被你儿子传染了艾滋病”这句话后，像是踩到痛脚的猫，整个人炸开。 “你谁啊，你上门说我儿子的坏话，信不信我削你啊。” “乱说话是要负责人的，再说了谁知道你是从哪里感染的，看着就不干净。” 她将泉月长崎骂得狗血淋头，将泉月长崎推搡下楼梯，周围的人家悄悄推开一扇门，探出半个头小声地议论这场闹剧。“这种不干净的病，看看你的样子你说不定是个倒插门的、走后门的，真恶心。” 只是几个月而已，就……什么都忘了？ 还是什么都不在意，或者不想要记住而已？ “我那天没有胆子去敲门，花钱找的侦探告诉我：砍杀这家人的凶手们都是被传染艾滋的不知情者，在讨公道无果后，他们汇集在一起寻找机会砍杀这一家人。那天，我忽然就很理解那些当街行凶的人。” “谁不想活下去呢？” “你说你死了。” “是的，我去拜访这家人后的第三周就死了。15岁的时候我就死在泉月老宅，你爷爷那时候已经不在了，你爸爸又要上学。我一个人静静地躺着，在死之前想了很多。我想的最多的是：我为什么要救那些渣滓？” “很多人说我们是英雄，是救人的大英雄。可实际上对于那些被我们拯救过的人来说，我们不过是他们生命中的一个过场，他们将英雄当做理所当然的事情。” “英雄救人，从来都不会分好坏。说什么好坏要交给法律来制裁，但是结果呢？社会的渣滓不是因为判得太轻早早地被放出来了，就是打着擦边球不断地像蚱蜢一样蹦跶。”像那些艾滋传播者，就因为无法判罪无法定量无法取证最后消失在人群中继续作恶。 “我们泉月家和其他英雄不一样，我们每一次的英雄行为都是在消耗自己有限的生命。但是让我们把生命奉献给不知道感恩、不知道有多少渣滓的民众，还要求我们无私的奉献不要求任何的怨言……”泉月长崎冷笑一声，“职业英雄的出现是这种社会风气的促进剂。” “英雄不再是一种无私奉献的精神理念，而是一种职业，是一种高收益人群。”泉月长崎说道：“群众认为自己缴纳税，就可以不把英雄的生命当生命。随意提出各种不合理的理由，甚至不考虑英雄作为人的感受，将所有英雄等同于圣人来要求。” “杉木冷信现在倡导的个性自卫也有小叔你的影子在里面吗？” “一步一步削弱英雄在这个社会的影响力，只是第一步。”泉月长崎看着自己的侄子，说道：“杉木冷信可以在短时间内上升这么快，是我的安排。在我死之前，我就交代他利用我的死亡做文章来套取一些政治筹码。接着我让你爸爸利用泉月家的人脉给他安排一场政治联姻。不过你放心，对方也是很明确的需要一些东西。比如钱。” “杉木冷信这些年在政治上所花费的打点，以及他联姻对象家族需要的金钱支出，全部是我们泉月家提供的。作为报酬，杉木冷信需要努力往上爬，努力地接触这个国家所有的上层人物，在那个圈子待得越久越好。” “而我，在15岁的时候第一次死去的时候，激活了泉月家真正的个性，凭借自己真正的个性像是个行尸走肉一样活着。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遇见了一个夜月家的女人，鸿鹄志气那时候少主的亲妹妹。” 泉月长崎想到什么，顿了一下，“这个好像也要告诉你吧，和大河道是有关系吧……简单点，鸿鹄志气后来会变成这样子。小烨，我要承认，我有一定的责任。” “是我策反了鸿鹄志气最强战力，九凤。” “拥有九凤和增强药剂的鸿鹄志气太强了，我怕掌控不住，就毁掉了。” “也是我间接地导致了北海汽车碎尸案和现在的你诞生。” 第一百八十六章 猝不及防的战斗 泉月烨呆住了，在此之前他先过很多的可能性。比如说是被威胁的，是被欺骗的，或者各种可能……潜意识里泉月烨依旧将泉月家放在弱者的地位上。他对自己家族的感受停留在五岁那年父亲死去的那一刻。 他们是一个没有力量保护自己的治疗系家族。 “小叔，你……你是在骗我吧。”泉月烨说道：“九凤的人，是之前我遇到的人吧。在我杀了人之后，我在小巷里遇到的人……怎么可能。” “毁灭，不一定是打杀。”泉月长崎说道。 他面前的烤肉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泉月长崎换了一个姿势问泉月烨，“你吃饱了吗？” 泉月烨急于知道后面的事情，胡乱点头说道：“好了。”他身体前倾，语速加快，“小叔，到底是怎么回事……” 泉月长崎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吃饱了啊。”他手中的筷子一横，朝着泉月烨的眼球戳去，“那就应该上路了。” 这一招出来，泉月烨完全没有预料到。 之前虽然对方说了“断头饭”这个概念，但泉月长崎的语气太过轻描淡写，在后面的谈话中再也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杀意。泉月烨也就没有将这个放在心中。此时此刻，他本就向前倾的身子向后退，避开泉月长崎戳过来的筷子。 刺——泉月烨的眼角被剧烈的疼痛占据。虽然没有直接插入眼球，但筷子擦着眼角过去。泉月烨拉开凳子往后退，摆出战斗的姿态。 “反应差评。”泉月长崎将筷子收回来，他看着泉月烨流血的半边脸说道：“泉月家的男人可以不会战斗，但必须要保护自己。” 泉月烨绕开桌子来到稍微开阔一点的走廊上，他判定在开阔的地方对自己更加有利。泉月长崎就算有再好的战斗意识，靠着杉木冷信的身体素质自己不一定会输掉。 空气中每一个细小的声音，对方每一个小动作都不要放过。泉月烨在自己身上摸了一下，后悔没有从敌联盟那边拿走一点好货。早知道会遇上这种事情，在警局自己也可以拿几把枪走。 现在除了一把夜月犬一郎给的短刀外，什么都没有。 泉月烨自己最擅长的是枪术，体术一流他完全不会使用。就在他心里计算自己的优劣时，泉月长崎动了。 他做了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从桌子底下掏出一把手枪来。 “在进入到任何陌生地方的时候，都要提前侦查。”泉月长崎像是长辈温柔的教育晚辈，口吻还带着玩笑的意思，手中的枪一点都不是玩笑。泉月烨在神枪手老师底下特训的时候接触过不少枪支，一眼就看出这把枪的火力、子弹数。 大意了。 “吃饭花费了四十五分钟。你一点都没有发现我在这里做了什么手脚。”泉月长崎露出笑容，“我听阿信说过，你在雄英高中也加入到英雄科的战斗实践课中……真是让人失望。” 扳机扣动。泉月烨朝着一边的烧烤桌跑去，他一边跑，一边用手将桌子翻过来。利用桌子的体积来掩饰自己。泉月长崎并没有一连串开始扫射，他的子弹并不多，也没有通过大面积扫射让泉月烨来判断自己的弹药数量。 简单开了两枪之后，泉月长崎停下手。 泉月烨握住刀，屏住呼吸。他忍住让自己不要探出头，蹲在地上慢慢地移动。 磅——泉月烨身边的花瓶被子弹击碎，刚刚好落在脚边。泉月烨咬着自己的胳膊让自己不要发出一点动静。他浑身上下都是僵硬的，刚刚如果自己晚走一步，这个花瓶就会落在自己头上。 泉月长崎，他小叔到底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店主在一年前就安装了摄像头。”似乎知道泉月烨心里在想什么，泉月长崎不慌不忙玩着手枪，对着墙上的画框来一下。画框直接从上面摔在泉月烨的脑袋上。泉月烨咬着牙不让自己直接出去。鲜血和玻璃渣子混合在一起，地上一片血腥。 不能出去，忍住。 小叔能够知道自己的位置，但是没有直接过来杀了他，就代表他还不一定要现在杀了自己。 看对方的样子，更像是一只在玩弄老鼠的猫。 如果现在杀出去，泉月长崎一枪击杀自己的可能性高于百分之六十。特别在【泉月家有死亡是激发新个性】这个前提下，泉月烨有理由相信，泉月长崎不会对自己放水。 对方是真的要杀自己。 “综上所述，观察能力零分。”泉月烨还在思考如何破局的时候。泉月长崎的身影像是鬼魅一样出现在隔壁的桌子上。这个男人保持着笑容，拿着枪，说道：“小时候我哥看来是太注重你的理论教育了。” 在泉月长崎的印象中，他和自己的双生兄长从懂事开始就在父亲的指点下学习如何在各种环境下保护自己。 对于薄命的泉月家来说，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泉月烨抽出刀，朝着对方投掷过去。刀脱手的瞬间，他就意识到这是一个很愚蠢的举动。在战况中抛弃武器都不太理智，但是此时此刻他确实想不到要怎么脱身。泉月烨没有留恋丢出去的刀，头也不回绕着曲线朝着店门外跑。 只要出了店门，自己就可以多一些活命的机会。泉月烨回忆来之前看到的餐饮街道，恼怒的发现来到店里的时间是早上。像这种餐饮店的开业时间一般都在中午九点或者十点。现在才不过六点半。偏偏这条街上基本都是做餐饮的，还没有什么早餐店。 太早了。 哪怕现在泉月烨跑到街上去，想要利用人群来求救的想法都不现实。 磅——一击打中泉月烨的小腿，他整个人摔倒在地上。脸上的玻璃渣子碎片刺入肉里，泉月烨对于这点疼痛早就可以忽视了。他忍受过更加多的疼痛，早就不在乎了。 哗啦。在一下电子滴答声中，泉月烨看着店面的电动卷帘门慢慢放下。他转过头，看着泉月长崎手中的电子钥匙，“什么时候……” “一开始。”泉月长崎说道：“在三天前，我让阿信出钱把这家店铺买下来了。现代社会做这些很方便，电动卷帘门、摄像头。”他走过来，云淡风轻，甚至还从收银台上拿了几根牙签。 泉月烨努力站起来，他知道逃不出去了。索性撩起裤腿看自己的小腿，小腿上多了一个洞，除了那个洞之外，还能看到很多伤疤。这些伤疤有的是十年前留下的，有的是最近留下的。 “你的身体不适合做任何剧烈运动。”泉月长崎做出判断，“医生应该和你说过要静养。” “小叔，你到底要做什么。”泉月烨后退几步，靠在卷帘门上，他的上半身已经被血弄脏了，“你要杀我？为什么。” “等你死了，你就会知道的。”泉月长崎伸出手来，泉月烨无处可逃，他的脸被泉月长崎按住。泉月长崎的身上冒出一层黑色的气，像是穿堂风将他的头发吹起。 但是更加强大的白色光芒从泉月烨的眼中爆发出来。 数倍全身粉碎疼痛，爆发。 泉月烨双手紧紧地抓着泉月长崎的手，他的眼中是强烈的白。 “小叔，你不要忘记……我的个性啊。” 泉月长崎笑了，“你果然不是个好学生。”他伸出另外一只手，按在泉月烨的心脏上，笑着劝诫，“我都说了，我觉醒了真正的个性。” 黑色的雾气冲开地上的桌椅，墙上的画框剧烈颤抖，锅碗瓢盆掉在地上法穿鸣叫。在杉木冷信的身体中冒出一个影影约约的黑影，黑影里面慢慢露出泉月长崎本来的面目，和活人不一样的是他白纸一样苍白的面容。 泉月长崎，借由死亡激发的真正的个性：借尸。 他的手往下沉了一些，泉月烨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什么东西抓住一样，五肺六脏好像被什么虫子啃食一样。他身上的白光再次爆发，可这一次被强大的黑色所笼罩。 白光被一点一滴吞噬。 “泉月烨，你拥有一个很好的个性。”泉月长崎安慰道：“用的很好，刚刚那一招很棒。” 可惜，你忘了。 连死都不惧怕的男人，怎么会害怕疼痛。 第一百八十七章 突如其来的咸口鱼 泉月长崎觉醒个性【借尸】的时候，正好是他死于艾滋病转移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脉搏已经停止了跳跃，呼吸也消失了，但是在一瞬间疼痛快速消失，他整个人在报废的身体中再次苏醒过来。 个性：借尸。 在肉体还保持有活性的时候可以享有身体的控制权。借尸分为两种，一种是泉月长崎现在这种，在杉木冷信的允许下直接占有身体控制权。另外一种则是进入到尸体中，像他年少时那样活下来。 泉月长崎看着被黑暗包裹的侄子下手更加重一点。因为肉体直接和泉月烨接触，在他的视角中很自然的看到泉月烨背后冒出来的数个人影。那些人是隐藏在泉月烨背后的泉月家亡灵。 “泉月长崎，你不要做的太过分。”亡灵们没有露出自己的真容，只是影影约约露出身形。他们一个一个站在泉月烨的背后，活似一条条剪影，“停手吧。” “能者居之。”泉月长崎说道，猛地将泉月烨整个人按地更深一点，“如果他连现在的我都打不过……” 加速运转的白光像是利剑刺破黑雾，泉月烨剧烈的咳嗽，这一次他浑身上下白光像是网一样将他本人保护起来。在危机时刻，个性像拥有自我意识一样将泉月烨保护起来。 泉月长崎后退一步，解开西装的扣子，上去就是一个前踢，直接将泉月烨整个人都打翻在地上。他攻击的时候，着重打击泉月烨有旧伤的地方，泉月烨扛不住几次攻击。他瞪大双眼想要发动个性将自己的伤口转移给泉月长崎，可惜没有作用，泉月长崎像是没事人一样，站在原地。 怎么会……泉月烨来不及细想，就被泉月长崎一拳揍翻在地上。 “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伤害置换对我没用。”泉月长崎安静说道：“对敌人的个性不清楚就开始动手同样是愚蠢的。” 泉月烨被他用枪口抵住脑门，说道：“废话太多，也是愚蠢的。”话音刚落，泉月烨抄起一旁摔碎的凳子腿，向着泉月长崎的脑门砸去。泉月长崎歪过脑子，用肩头一拱，接着单手将泉月烨的手臂反扭过来，狠狠地将人压制在地上。 泉月长崎说道：“你是我侄子，我才和你说着这些。”他将泉月烨压倒在地上，泉月烨听到手枪换弹夹的声音。 “不要动。”泉月长崎将手枪对准泉月烨的后脖子，“一次性打不死很麻烦的。” 死亡的镰刀从来没有距离他那么近。和之前几次比起来，泉月烨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什么绝望的心情出现。他只是感觉到不甘心。 “小叔。”泉月烨挣扎说道：“小叔，你告诉我关于北海的真相吧。不然我死也不会瞑目的。” 泉月长崎将他的头扭过去，哄小孩一样说道：“乖，去那边问你爸爸更好。”泉月烨的爸爸已经死了，同样死了还是以亡灵的形式存在的。 子弹上膛声。 “我日日日日日你个大疯子。”一个声音在泉月烨脑海中忽然爆炸开，接着巨大的垃圾话像是从倾翻的垃圾车里汹涌而来。泉月烨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忽然感觉到身体上的限制被人打开，他马上起身，脸就被一块湿漉漉的布盖上。 那块布是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的。泉月烨抬头一看，整个人瞠目结舌。天花板上原来存在的中央空调边上被人撬开一掌宽大的缝隙。此时，中央空调还不断传来哐哐哐的声音。 灰尘扑朔落在泉月烨的身上，至于泉月长崎像是忽然死机的机器人一样，双目紧闭躺在地上。 泉月烨顾不得太多，上前将泉月长崎手中的手枪拿过来。他寻找了一下，拿到了控制卷帘门的钥匙。没有太多的时间让泉月烨将泉月长崎捆起来。 刺啦一下，一大块灰落在泉月烨和泉月长崎身上。一双脚从天花板上来下，咸口鱼单手挂在天花板上，轻轻一跳寻了一个落脚的地方。他灰头土脑地和泉月烨摇摇手，打了个招呼，“嗨。” 而在上面，还有一个人。 “图怀斯，这不高的，下来吧。”咸口鱼亲切地和对方打招呼，接着踢了地上的杉木冷信一脚，对泉月烨解释道：“我刚刚重启了一遍，现在应该是给复原到了杉木冷信的模式。” 咸口鱼的个性是【脑内网】即为将人的大脑链接在一起形成网络，主要依靠人脑。泉月长崎本人虽然没有什么可以说道的缺点，无论是智斗还是搏斗都不输于在场任何一个人。 想要打败他，必须要用一些特殊的手段。 “灵魂状态和身体状态是两个区域。像是我可以给杉木冷信创造个人用户，开始聊天，但是完全不能和死去的长崎疯子对话。”咸口鱼踢得并不是很重，他将杉木冷信扛在肩膀上，说道：“再简单点，我用大量的垃圾短信和病毒攻击了杉木冷信的大脑……现在死机了。嘛，不过四舍五入一下，也算是我打败了那个疯子。” 咸口鱼想到这里忍不住哈哈大笑，拍了拍泉月烨的肩膀说道：“不要看你疯小叔很强，实际上只要合理运用个性都能够打倒的。毕竟他现在个性是没什么用的，打不起来的。” 不枉费他就花费了相当长的时间捣鼓出病毒和垃圾流量包。 泉月烨有点反应不过来，在他的印象中杉木冷信和自己小叔是一对儿，咸口鱼和杉木冷信是一起的。但是看现在，泉月长崎和咸口鱼似乎没有达成一致？ 咸口鱼收拾了一下，招呼上面的人，“我们总后面走？还是前面？这里还有东西吃吗？我在上面真的快饿死了。”图怀斯显然一点都不在乎咸口鱼是什么，想想看咸口鱼也是通缉犯，这一点就好理解多了。 “你到底是怎么做的啊。不过说起来这家伙感觉很不错啊。”图怀斯亲昵地和咸口鱼击掌，“我刚刚和他在上面聊了很久，确实是出色啊。特别是个性啊，简直是太对我胃口了……哎，有没有兴趣一起来敌联盟。” “哎呀哎呀，算了。”咸口鱼叹口气，“我还有事情要做呢。再说了，有小老弟你在敌联盟，我相信你完全可以把泉月烨照顾好。毕竟是我老朋友的孩子嘛。”两个来自不同势力的男人仿佛是小别胜新婚，你一句我一句不亦乐乎。 泉月烨严重怀疑，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时候搭上线的？ 聊什么这么开心？ 但是他来不及多说话，直接将手枪和弹药藏在衣服中。打算打开卷帘门走出去。咸口鱼还在废话，“这家店有个秘制配方真的很好吃，下次来我请你吃吧。哎，不说了不说了，我要先送这傻孩子回去。” 图怀斯嘿嘿一笑，“老哥，聊了这么久。我也不和你说什么暗话了。敌联盟这边要泉月烨杀了你背上的男人……要不咋们现在就给个痛快？” 咸口鱼脸上笑容不变，说道：“那老哥，咋们要不商量个事？” “你叛变一下？” 第一百八十八章 排挤那个老实人 现在局势就有点玄幻了。 泉月烨站在两个男人中间，架起一个小火锅。真幸亏他和泉月长崎打起来的时候没有把东西砸光。咸口鱼坐在左手边，图怀斯坐在右手边，两个从老友状态切换到了苦口婆心的状态。 但更加明确一点就是彩虹屁。 各种吹嘘自己所在势力的彩虹屁。 “你看我们敌联盟啊，有帅哥有美女，前段时间不是还把欧鲁迈特弄没了吗？你看看我们都是精英制度的，能够加入我们的都是顶尖的人。” “但是你们穷啊。”咸口鱼露出自己新购入的高定球鞋。 “不是，你说我们做这行的怎么可以冲着钱去呢？我们这是为了社会为了理想，多么崇高的人类事业啊。” “但是你们穷啊。”咸口鱼露出了自己手上的限量版手表。 图怀斯：…… 哪怕是个性社会，最让人羡慕的个性能力依旧是：钞能力。 “行吧，那你说说你那个组织有什么好的。”图怀斯对自己加入敌联盟的举动产生了一丝丝的怀疑。但他依旧坚持这给自己带来容身之处的组织，“神野之战后，一定会有更多志同道合的家伙出现。” 他对咸口鱼之前的事情有所了解。一个对自己身份和行为产生怀疑并毫不犹豫叛变的前英雄，在图怀斯看来属于和自己一样“在寻找真正的自我”的家伙。所有人都知道神野之战后欧鲁迈特退役已经让不少黑暗中的敌人蠢蠢欲动。 敌联盟被那些人视作是首领，无数人加入敌联盟寻求合作。 但是真正想要打入敌联盟核心绝对不容易。图怀斯自己都不敢说自己打入核心，不过不妨碍他站在敌联盟的立场说事情。 咸口鱼悠哉悠哉说道：“的确，欧鲁迈特作为正义的化身、和平的象征，退休之后新的no。1还没有大放光彩。各方势力，像是你们敌联盟、鸿鹄志气还有其他零零碎碎的小组织。”泉月烨在一边上听到鸿鹄志气的名字，手一抖，食材没有夹住，直接掉在了锅里。 “你们各有各的优势，不像我这边哎，穷得只有钱了。”咸口鱼仰天长叹。 泉月烨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算起来，杉木冷信的名字被鸿鹄志气和敌联盟都提起过。更早一点，杉木冷信是同鸿鹄志气有关系的。泉月烨心中计算起来，这么说，现在的情况是：杉木冷信可能是鸿鹄志气的人，大河道事件中有关系的两家人泉月家和夜月家，泉月长崎是大河道事件的主要负责人之一，同样夜月家也是大河道药厂研究的相关人员。 小叔说过自己策反了鸿鹄志气中的九凤。 夜月犬一郎说是九凤的人杀害了他们的父母，可以猜测在当年，小叔一定是鸿鹄志气的高层人员。哪怕不是高层，也和鸿鹄志气有着相当密切的关系。 还有那句“遇见了夜月家的人……”甚至在谈话的时候，特别说起来夜月家人的消息……泉月烨将所有的线索串联在一起，在心里将夜月家和鸿鹄志气挂钩起来。 鸿鹄志气应该是由夜月家领导的，不过这个领导在小叔还活着的时候到底占据了多少，现在又占据了多少需要打上一个问号。 鸿鹄志气、夜月家、泉月家…北海汽车碎尸案、夜月家灭门案、大河道事件、个性自卫宣传……敌联盟、afo、ofa、神野之战……欧鲁迈特退役。 咸口鱼没有注意到泉月烨丰富的内心，他说道：“哎，我们这个组织很小啊，真的是穷得只有钱了。要人没有人，要影响力没有影响力。”他拍这大腿，指着泉月烨说道：“这家伙就是我们未来组织的少主。” “听起来是和鸿鹄志气一样啊。他们也有一个少主。”图怀斯摸摸下巴，“不过我没有见过那个少主长什么样子。” 咸口鱼不着急。 他逼逼叨叨好一会儿，才说道正题上来，“听说你们敌联盟是要杀了杉木冷信？你知道为什么吗？” 图怀斯警惕起来，“可不是我要杀的，是死柄木弔自己要做的。而且不是让我做，是让这个家伙做。”他指着正看着火锅的泉月烨。 咸口鱼乐了。 “这家伙我知道啊，不会的不会的。”咸口鱼笑嘻嘻硬生生将气氛冲淡了几分，“来，这个肉熟了啊。” 两个人将这个话题跳过，坐在狼藉的大厅快快乐乐吃火锅。泉月烨自己尝了一口，还没吃出什么味道来。脑海中滴滴滴三下，新提示到了： 【咸口鱼邀请你进入群聊“排挤那个老实人”】 “……”什么鬼？ 【你已经进入聊天群“排挤那个老实人”】 【本群成员“杉木冷信”“图怀斯二号”均不是你的好友，请谨慎聊天】 咸口鱼率先在聊天窗口打破沉默：“嗨，这样我们在场的各位就到齐了。”咸口鱼还特别@了一下泉月烨，喊话“新人快该群名称，要实名制啦。” 泉月烨夹了一筷子羊肉，看看群里的大水怪咸口鱼。在看看现实中滔滔不绝拉着图怀斯聊东聊西的咸口鱼，情不自禁佩服他双线聊天不卡机的本事。 群里。 【咸口鱼：各位现在我们就到齐了，啦啦啦啦真的太不容易了（哭泣jpg）】 【咸口鱼：我这边正在重新打包垃圾流量包。各位有什么想到的表情包可以发过来我一并过去打死机（狗头jpg）】 十分钟后，泉月烨再次看群。上面的99都是咸口鱼一个人在自说自话，最新一条是咸口鱼唯一一次努力的互动。 【咸口鱼：刚刚我估算了一下这个流量包可能不够，诸位再等我一下，我往里面塞一个病毒。@杉木冷信，出来说说感想啊，醒了就反馈啊。我好打包病毒攻击别人呢。】 【杉木冷信：吵死了。】 【咸口鱼：hhhh没事的，反正长崎疯子不在。】 显然，比起之前百人大群，现在的四人小群不光网速好、码字快，还有附带图像功能和表情包输出。 【杉木冷信：@咸口鱼这位是怎么回事？@图怀斯二号】 【图怀斯二号：大家好，我是图怀斯的副人格。】 第一百八十九章 格格不入似外人 图怀斯的个性是增殖。无论是自己还是其他的生物，他都可以靠着个性让对方从一变成二，再从二变成三、四五甚至是更多。 但问题在于增殖出来的图怀斯并不是傀儡，而是同样拥有自我意识的个体。每一个个体在独立之后，都会产生类似的人生究极问题：我是谁？ 我是图怀斯。 如果我是图怀斯……另外一个家伙是谁？还有这个家伙是谁呢？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又是谁呢？在一次意外后，所有增殖出来的个体开始自相残杀，杀到最后只留下一个本体。 增殖出来的个体拥有独立的思维，那么在死后，这些个体的思维是否会回到本体的脑海中？ 【图怀斯二号：虽然自称是副人格，是因为我和其他增殖出来的家伙不同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份，我是图怀斯增殖出来的一个个体，我是一个额外的家伙。】 【咸口鱼：人类的大脑在通常情况下只链接到一个人格。但是这家伙比我想的要聪明多了，直接抢先截断了我的通讯。】 【图怀斯二号：抢夺身体控制权我一直处于下风。但是在意识里做点手脚还是足够的。】 【泉月烨：你想要什么？杀死主人格？】 【图怀斯二号：我没有必要杀死他，对于我个体来说他是他，我是我。我和你们联络，纯粹是对他现在选择的道路不满意。】 他指的大概就是现实中和咸口鱼对话的那个主人格图怀斯了。 【图怀斯二号：我不觉得敌联盟是一个好的选择。我个体不赞同敌联盟的观念，我想要去寻找自己的伊甸园。】 【杉木冷信：伊甸园……】 泉月烨看着消息，感觉自己还是位于一种外人的身份上。他还没有清楚自己到底要做什么，但是影影约约像是抓住了什么一样。在咸口鱼来之前，他和小叔的战斗就足够让他惶恐不安了。现在面对曾经追杀自己的咸口鱼，泉月烨表面还维持这镇定，但是内心一点底都没有。 他终于可以描述出内心那种迷茫的感觉。 像是在起雾的大海上，撑起一叶孤舟。不知道什么地方是终点，像是努力给自己找目标一样。周围的人看上去谁都在为了自己好，可是谁都怀着自己的目的，每一个人藏着自己的秘密。 只有自己……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杉木冷信也好，敌联盟也好，鸿鹄志气也好。冷静下来后最让泉月烨无法接受的是：小叔，还有所有泉月家的人。 一定有什么还没对自己说的。 在长舌鬼佬事件之后，泉月烨早就试过了，靠着自己的意志是联系不上泉月家的亡灵们。主动权一直把握在泉月家亡灵手中。 什么都不告诉我。 可是我已经十五岁了。 泉月烨看着群聊一条一条刷上去，点开了咸口鱼的头像。和其他人不一样，咸口鱼的头像是从一张照片上截取下来的。照片上另外一个人只留下一只手搭在咸口鱼的肩膀上，手中拿着一把手枪。 【泉月烨：咸口鱼，你说的组织是什么？】 咸口鱼没有回答。倒是火锅里的肉熟了。 泉月烨不饿，他看着手中的汤，忽然想到了小叔。明明是记忆中对自己最温柔的小叔，却能够说出冷漠的话。虽然让人觉得可怕，但是又觉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可恰恰好是这种把握全局的自然，让泉月烨更加深刻的意识到自己是个傻瓜。 已经没办法告诉自己：为了寻找真相，加入敌联盟了。 泉月烨甚至都没有办法去解释：为什么自己家的长辈没有告诉他全部的真相。 【咸口鱼：你可以去问问你父亲，少主。（狗头jpg）】 群里图怀斯还在说话，杉木冷信倒是不怎么发言，就算说话，说的也不多。 【图怀斯：我想要寻找的是自己，是我自己，还有我自己走的道路。等一会儿我会压住住主人格，你们乘机上前。】 【泉月烨：等等。这个作战计划。】 消息蹦出来，『群主咸口鱼修改群名称为“撺掇图怀斯身体a计划”』 【杉木冷信：长崎我已经沟通好了。】 【图怀斯二号：ok】 【咸口鱼：好，我数三二一，等一下就一起上！】 【泉月烨：等等，我是来做什么的。】 【咸口鱼；你什么都不用做。】末了，对方补充一句“看情况吧，你照顾好自己先。” 泉月烨看着眼前的对话框。却感觉全身上下都被抽走了力量，不是来自外界任何因素，也不是因为之前和泉月长崎的格斗造成的身体虚弱。 怎么形容呢？空虚？不被人需要？还是说什么？ 像是高居在皇位的傀儡，所有人都需要他，所有人都围着他打转。一切的政策一切的关系都是为了他好，嘴巴里说着甜蜜的话，手中端着蜜糖，所有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这个傀儡皇帝好。 可醒悟过来的时候，发现他们似乎只是关心那个位子上的是谁。 似乎像是所有人关心他这个泉月家遗子。 而不是在乎他泉月烨。 所有的起因和他是泉月家的孩子有关，但和他是不是泉月烨没有关系。泉月烨胡思乱想要将自己捣鼓到死胡同的时候，一道黑影从他的背面闪过，黑影中露出小叔的脸。 “小……”泉月烨没有说完，脑袋就被敲了一下。 泉月长崎笑了，“等一下再来收拾你。”他轻飘飘留下一句“回来再杀了你。”飞快地朝着图怀斯的方向奔跑。 黑雾再一次出现，这一次攻击了图怀斯。 和泉月烨当时不一样，图怀斯像是失去了反抗之力。他忽然将碗筷摔在地上，双手抱头，发出痛呼声，接着四肢抽搐，一动不动。 咸口鱼没有去碰图怀斯，反而先将地上的杉木冷信搀扶起来。 这一次起来的人是真正的杉木冷信。 “好了，我们三个先走。余下的就看那个疯子了。”咸口鱼说道。他回头去看泉月烨，却发现对方摇晃几下脑袋和图怀斯一并倒下来了。 咸口鱼纲要上前，就被杉木冷信拽住。 “是长崎做的。”杉木冷信说道：“计划有变，他让我们两个先走。鸿鹄志气已经动手了。” “这么快？”欧鲁迈特的余威还没有彻底散去，各方势力都在等待时机。谁先成为第一个出头鸟，极大概论是杀鸡儆猴。 杉木冷信叹口气，“我让个性自卫的支持者先不要动——似乎有人被煽动起来了。” “那……我们就不管他们两个了？” “长崎应该把泉月烨一块拉到彼岸去了。”杉木冷信犹豫说道：“那是泉月家的主战场——完全被死神眷属的本家。” 第一百九十章 和过去做告别 夜月家老宅，夜月犬一郎将所有的资料摊开在地上。天已经亮了大半。米尔科强撑着开始用手机拍照记录这些文献资料。 米尔科说道：“欧鲁迈特会在今天晚上正式召开退役的新闻发布会。”到时候在场的不光有欧鲁迈特本人，还有英雄排行榜上的众多人。“发布会之后，今年的排行榜可能会更早一点出来。” 夜月犬一郎明白，“之后的敌人会增加。还有脑无。” “我现在就要去这些资料先传给警察。”米尔科起身说道：“我是不想再待下去了，赶快回去吧。” “等一下。”夜月犬一郎说道：“米尔科你可以先回去吗？我想在老宅和家里人说说话。”米尔科看着天色也亮了，搓搓手走了出去。 她并没有走多远，站在可以看见夜月犬一郎的地方，打电话叫外卖。 夜月犬一郎将资料放在一个文件包里。他站起来，将房间中的一幅画摘下来。画的背后是一个方方正正的空洞。夜月犬一郎看着空洞，犹豫了一下将手伸进去。 里面是一个小盒子，盒子打开后是一张黑色的磁卡和装在小瓶里十余粒的白色药片。 磁卡上贴着一行小字：药剂号码qy1515-剥离。 瓶子上什么都没有写。夜月犬一郎将磁卡放在自己的鞋垫中，他将药片倒出三片来放在一个封口袋中。 afo现在已经被关在牢狱中，虽然说给自己带来喘息的空间。但同样，欧鲁迈特退役后，留给自己做另外一件事情的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夜月犬一郎将药片藏好。 他将画放回到远处，跪在众多牌位前，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对不起，爸爸还有大家。我没有办法对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下死手……”他笑道：“等我安排好鸿鹄志气，我就去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杀光泉月家人这一点我真的做不到。”夜月犬一郎轻轻地说道：“我觉得两家已经没有必要再去纠结个性的问题了。” 一切都会结束的吧。 “afo被欧鲁迈特击倒了。现在被关押在大牢里。”夜月犬一郎想到自己在afo手底下讨生活的日子，苦笑一声，“我本来以为鸿鹄志气没有机会走上明面……但是现在还有一线的生机，爷爷爸爸，我会将鸿鹄志气的理念发扬光大的。我一直记得你们是如何教育我的，更记得鸿鹄志气发起真正的理念。” “关于泉月家和个性的事情，我会适可而止。” 夜月犬一郎说完，站起朝着外面走。 米尔科觉得这个孩子和之前有一些不一样了，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整个人变成一把即将出鞘的刀。 “呀呀，那就走吧。”不过她并没有太在意这个变化。 在杉木冷信所说的“泉月本家”还附带上“死神所眷顾”这样惹人注目字眼的地方，其实就是泉月烨数次来到的梦境本家。 人生如梦，入梦梦中则为另外一个世界。 不过泉月家的梦境本家是生者和亡者沟通的桥梁。泉月烨一个狗啃泥被摔在地上，他看见自己的父亲拿着花洒愣愣看着自己。 “小烨……这个时候，不应该啊。”泉月长锁有点惊讶，他想到什么脸色都扭曲起来了，朝着周围咆哮道：“混蛋长崎你给我滚出来！” 泉月长崎黑色的烟雾在空气中震荡一下，露出半个身子，“哥。” “你到底在做什么。”泉月长锁看见黑雾，脸色气得铁青，“你在外面用了个性，你怎么不干脆死在外面。” “哥，生气也没用。有这个心思，你还不如好好开导一下你儿子。”泉月长崎指着背后，“我忙着做事情，你和你儿子说说北海的事情。” 泉月长锁气得说不出话来，“他还是个孩子……” “爸。”泉月烨抓着父亲的手，说道:“我已经十五岁了，告诉我吧。”他知道所有人都瞒着他，“是因为你们都走得太早了，所以什么都没有告诉我对吧……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他想要寻求一个真相。 只有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你才有资格对现在做出判断。 泉月长锁看着伤痕累累的儿子，用手摸着他脸上的伤疤，说道：“你在外面复仇了对吗？” 泉月烨点头，他确实杀了和北海汽车碎尸案相关的犯罪。 “我死之前让你不要去复仇，不要复仇。”泉月长锁轻轻地一挥手，周围的景色骤然一变，成为了漫天的大学。 正是北海的雪景。 “爸爸，我只是想要靠着自己的力量复仇。警察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出凶手，都没有破案，我……” 泉月长锁摸摸他的头，说道：“就算没有北海汽车碎尸案，我也活不过那个冬天。” “什么？” “小烨，你应该知道个性能力超出身体承受能力的痛苦。像泉月家这种治疗个性每一次的使用都会对身体造成损伤，越是损伤，身体就越残破。最后一代一代的早衰，甚至不明不白暴毙死亡。”泉月长崎笔画一下笑道：“那一年我关掉了事务所，放任咸口鱼出事，带着你和你妈妈离开青松都是故意的。” “我知道会有人来追杀，我也知道会发生什么。”泉月长锁带着一丝内疚，“我不想告诉你这些事情，那时候你太小了。”他怎么忍心让只有五岁的儿子知道大人世界的变化。 泉月烨瞪大双眼看着他。 “那……爸爸，我的个性我……” “从客观上讲，是你的个性杀死了我。没有错。”泉月长锁看着和自己一样高的儿子，小心翼翼说道：“但这不是你的错，知道吗？你当时只有五岁，谁都不能怪罪你。我以为他们会对我下手，我没猜到他们会对你做出那些暴行。小烨，你没有错，人的求生欲情况下这些并不奇怪。” 他伸出手想要安慰自己长大的儿子，“这不怪你，你什么都不知道。” 泉月烨猛地甩开他的手，道：“闭嘴啊！——你说你都知道，泉月长锁，你是都知道——你知道我们会在北海被人杀死！你什么都知道！” 泉月长锁看着愤怒如同小兽的儿子，闭上眼睛点头。 “所以你放任那些人折磨你的妻子，折磨你的儿子。你什么都知道……小叔呢？他也知道？” “都知道。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泉月烨要疯了。“所以你到底在做什么？我受的苦我为你们流的眼泪到底是做什么？你们什么都知道？我……我这么久一直都在做什么？” 他和夜月犬一郎一起杀人复仇，一起寻找幕后真凶，一起经历的大河道事件，再到后来自己为了寻找真相答应替敌联盟杀死杉木冷信。 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啊！ “泉月烨，你说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泉月长锁顶着风雪指着前方一个小小的身影说道：“那就和小时候的你，做一个告别吧。” 泉月烨红着眼睛怒视着自己的父亲。 泉月长锁露出悲伤的表情，“去吧，出来后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 泉月烨咬着牙，向着风雪中走去。 白光刺中双眼，“泉月烨你的脸真恶心。”“你离我远一点，好可怕。”“你的个性到底用不用的出来啊，和无个性有什么差别啊。” 泉月烨慢慢地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小小的孩子，小小的课桌，不大的教室里围着一群人。泉月烨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的伤疤显然更加新，重要是大小不变。 这是他小学的时候。 第一百九十一章 年幼时期的遭遇 他五岁的时候失去父母，被猫婆婆收养，之后的生活没有什么变化就像是最普通不过的……泉月烨企图用手去触碰周围的一切，发现自己的双手直接穿过了桌椅。而年幼的自己坐在位子上，周围围着一群小同学。 “你的伤疤是怎么弄的啊……” “我听说你是杀人了？还是怎么了？好丑啊。” “你真的是在孤儿院里长大吗？” 那时候他穿得好、吃得好，用的东西也不比任何人差。猫婆婆从来不会在物质上亏待他任何东西。甚至让他来念书的小学都是当地最好的学校。 但那些可怕、丑恶的伤疤像是罪恶的勋章钉死在他的肌肤上。 老师在第一天带他进班级的时候，特别说道：“这是新转来的同学，大家要好好相处啊。”泉月烨看着年幼的自己笨拙的和周围解释北海汽车碎尸案，解释自己并不是在孤儿院长大的。看着周围同学听到他父亲是英雄时露出的羡慕，再到听到自己父亲死亡的时候那种感叹。 “泉月君你也会成为英雄的吧。” “可是泉月君长得好丑啊，英雄不应该是帅气的吗？” 童言无忌。 “只有敌人才是丑八怪啊。” 小孩子是最不懂的如何表达情绪的，他们也是最不懂的掩饰自己情绪的。一双双好奇、怜悯、憎恶的眼睛看着自己。 “这个我帮你吧，你伤是不是还没有好。”将自己当做弱者，无论何时何处都在彰显自己的善良，转头将这个事情当做谈资和同学们炫耀。有的同学会给他送一些小零食、小玩具。同桌还会将自己的文具借给泉月烨。 可是人的善良只是短暂的，靠着一时间的付出达到自我陶醉。 “泉月君，你可以不要站在我后面吗？”一个同学说道：“我洗手的时候看到你的脸，觉得好可怕。” 五岁的泉月烨愣住了，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低下头，“对……对不起。” “我也觉得泉月君的脸好可怕。” “看了都睡不着觉了。” “泉月君笑起来也觉得很恶心。”只要有一人说出口，接下来一切都顺理成章像是决堤的大坝。泉月烨看着幼年的自己一个人放学，一个人走在街上看着橱窗里的脸，一个人掉眼泪。 再从便利店出来的时候，他买了一个口罩。 从那个时候开始，泉月烨开始戴着口罩，穿着长袖长裤上学。在小学一片短袖短裤中，他无疑是鹤立鸡群的。 在一片丛林中太过于鲜艳的颜色，总是容易成为猎人的目标。 一群人将小学的泉月烨的约出来，“喂，听说你是哪个什么英雄世家的小孩。”其中一个人将泉月烨推搡到墙角，摘掉他的口罩，倒吸一口凉气嘲笑道：“这么惨啊，是什么英雄啊。” “听说是替死英雄。” 嘲笑。 “喂，你不是治疗系吗？快点治疗一个给我们看看啊。” 殴打。 “居然还敢告诉老师，你以为老师会帮你吗？告状鬼、胆小鬼。就会朝着别人求助，你居然还想要做什么英雄。白日做梦。” 呼救。 “喊啊，继续喊啊。就算你喊破嗓子，谁都不会来救你。”为首的一人将砖头砸在泉月烨的脑门上，用力碾了两下，“反正你是治疗系的个性，口罩带上、刘海放下去谁都不会发现对吧。” 不要。 “我昨天看电视上欧鲁迈特那一招很帅气啊，喂，你过来。你当敌人站好。” 欧鲁迈特…… 啊，对啊，是英雄啊。 在哪里呢？ 告诉老师，老师在班级上正气凛然地警告一番后什么惩罚都没有；告诉猫婆婆，来到学校闹了几回反而让事情变得更加严重；去找英雄……有什么用呢？ “都是小孩子闹着玩而已。” “再说，不是治疗系吗？这点小伤应该很容易治疗啊。” 没有告诉任何人，渐渐不再和任何人说话。家里唯一发现不对的还在上学的奈良姐姐，初次还能够照料几次，但是多了也顾不上自己。福利院的小孩越来越多，猫婆婆为了忙泉月家的后续事情经常不在家中，奈良姐姐忙不过来还会请自己来帮忙。 已经受到别人的恩惠了…… 就不要麻烦别人了。 受到伤害没有关系啊，我是治疗系英雄的小孩，我可以的。泉月烨看着五岁的自己慢慢地长大，年复一年的喝药，每个月固定去医院复查个性的恢复程度。 “恭喜啊，个性终于可以使用了。”医生将他的手包好，安慰道：“不要对人使用，你自己是受不了的。” 终于熬到头了。 十岁的下雨天，学校开始动工新建体育馆。经常实施暴力的角落距离施工地点很近，周围用铁丝网圈起来，水坑一个接着一个，一脚踩下去全部都是泥巴。 好几把染血的美工刀落在地上。 一个逃跑的男孩被按在地上，他的裤子湿透了，不清楚到底是尿还是雨水。一道白光从按着他的手上传输到他的脸上。他的脸上迅速出现一条猩红的口子，“对……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泉月烨、你你你……啊啊啊。” 雨很冷，所以需要血来热。 泉月烨全身上下都爆发出白色的光芒。十岁的泉月烨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十五岁的泉月烨明白这是自己个性暴走征兆。 当身体受到超出常理的伤害时，个性率先会暴走不受控制。 暴走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伤害。对于十岁的泉月烨来说，是将他养伤多年的效果重归于零。对于其余十岁的小孩来说，意味着死亡。 “好痛啊。”泉月烨蹲下来说道：“刀划在这里。”他点了一下眼睛，“这里。”点了一下脸颊，“还有这里。”最后是胸口。 男孩尖叫，但是他的眼珠骤然闪过一道白光。 眼球轱辘轱辘掉在地上。 泉月烨轻轻地说道：“痛吗？” 男孩露出恐惧的表情，他剩下的一只眼睛中倒映出同伴的身影，“快！杀了他！”泉月烨没有回头，他只是动了一下手指，暴走的个性像是疯狂的野兽迅速咬上后面的猎物。只是瞬间，巨大的疼痛和伤害叠加在一起。 飞溅的血、闪烁的白光和雨水混合在一起。 “好玩吗？”十岁的泉月烨问道：“我们来玩英雄和敌人的游戏吧。” “我来当敌人，你是人质。我们来看看什么时候才会有英雄来救你。”泉月烨拿起地上的美工刀，美工刀一节一节地冒出来，男孩想要尖叫，但在下一个瞬间他的舌头被白光砍掉，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 泉月烨笑了，“猜猜看，英雄什么时候会来呢？” 不会来的。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有英雄来救我的。 以前也好，现在也好，以后也好。 都不会有英雄来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 真正的新觉醒 泉月烨看着眼前的一切重现到再次消失，所有在雨水中归于平静。泉月长锁静静地看着他，他同样静静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抱歉。”泉月长锁说道：“我真的很对不起。” 泉月烨摇摇头，“我都快忘了。”他真的快忘记了自己还杀了人这个事情。可是平心而论，他自己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自从出现在你的梦境里之后，我就觉得有点奇怪。”泉月长锁说道：“你之前的善良应该不是装的吧。”长舌鬼佬事件、煤气叔事件也好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 “不想要给别人添麻烦。”泉月烨说道：“看见有人收到伤害，我想努力去帮助一下。因为真的很疼。” “你杀了人还记得是怎么处理的吗？”泉月长锁好奇问道：“这就是为什么你想要做英雄，却又不去做英雄的理由吗？”他还记得一开始接触儿子的时候，他正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报考雄英。 “那天下雨，我从旁边的工地找了铁锹，将下水道口打开。我用铁锹和个性将他们分尸了。”泉月烨努力回忆道：“在最开始我就让他们随意用小刀划伤我，他们很用力，我也不反抗。接着使用个性，用个性将伤口转移到他们最脆弱的敌法，比如说下面的东西。爸爸，小时候我最开始背的就是器官、骨骼还有人体的东西。” 所以将伤口转移到人体最脆弱的地方，先卸掉他们的行动力，再慢慢用伤口砍断软组织，在关键部分将人和玩偶一样慢慢肢解开。 “我记得我在使用个性（分尸）的时候，有一个人醒来了。”泉月烨终于想起来了，“他划得我很痛，当时他眼神很可怕。我就用美工刀把他的眼睛扎了。” “然后呢？” “推下去了。”泉月烨说道：“这个事情和我不敢做英雄没有任何的关系。那天回去我就发高烧了，有点忘记了。不过个性后来也不能再对人使用了。” 因为一向是班级的隐形人、再加上个性是看似无害的治疗系。 没有人怀疑到泉月烨的身上。 “小烨，对不起。”泉月长锁说道：“以前一直想要说，现在补上。”他和泉月烨在一瞬间落地在厚实的积雪上。 再一次是北海的雪。 “你使用个性比较少，但是你的的个性更加强大。”泉月长锁说道：“家里从小教你学药理医术，未尝不是想要教育你从小更好的使用个性。” 雪花一朵一朵落下。 “这是我真正的个性：走马灯。可以在短时间内让人回顾亡者的一声。”泉月长锁笑道：“泉月家没有战斗类的个性，做好准备的话，就过来吧。” 泉月长锁的指尖冒出一个黑色的小圆球。 走过去。 然后触碰。 一切都会展开在自己面前了……是这样没错吧！泉月烨握住小圆球和自己的父亲四目相对。 耳边只有风雪覆盖人间的声音。 现实中，狼狈不堪的餐厅中图怀斯被分裂成两个人。其中一个站起来，率先活动开手脚。他将头上的面罩摘下来，长呼出一口气，“终于得到一个身体了。”不远处是昏迷不醒的泉月烨和另外一个图怀斯。 泉月长崎，也就是占据了图怀斯身体的家伙伸了一个懒腰。 一开始是咸口鱼在外面和图怀斯的本体聊天，降低对方的警惕性同时连接到图怀斯意识中的第二人格。等到咸口鱼将病毒大礼包通过图怀斯二号传送到本体的大脑，造成对方短暂休克后，再由泉月长崎出场利用个性“借尸”得到身体掌控权。 身体是通过图怀斯二号控制本体个性【增殖】制造出来的。 泉月长崎看了一下地上的泉月烨，蹲下身从地上捡起筷子，一口气扎过了泉月烨的咽喉。泉月烨本人抽搐两下，咽喉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鲜血慢慢涌出来，白色的光芒在伤口处跳跃两下。 伤口没有完全愈合。 泉月烨的个性【只有通过直接的肌肤接触才能对某人或者某物发动个性】，可泉月长崎是使用新的身体，也没有接触泉月烨任何地方。 就连武器都是筷子。 泉月长崎看着地上慢慢挣扎的亲侄子，双手插在口袋里，将收银台里所有的钱拿走，接着去换衣间找了员工服换上。等到再一次走出来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服务员小哥。 “祝觉醒愉快。”泉月长崎将手中的打火机放在小火锅的炭火上。火灾永远是消灭现场证据最好的形式之一。 “有缘再见了。小烨。” 泉月梦境中，泉月烨松开黑色的小球，他看着自己的父亲。 沉默。 “这就是所有吗？” “是。” “所以从头开始，错的都是我们？一切都是我们在计划，包括了死亡。”泉月烨问道：“夺取了个性、利用个性婚姻、举行所谓的仪式、和ofa合作、投靠afo……最后所有人都得出了结论是嘛？” “如果你不想要做这件事情，完全可以让长崎做。”泉月长锁不忍心，“家族给你安排了后路，你可以在美国西海岸安度晚年。” 泉月烨笑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笑过，这个笑容充满了挑衅，看上去灿烂无比。 “你们真是疯子。” 但是他的眼睛从来都没有这么亮过。 整个人像是和十岁那年雨夜的泉月烨重叠在一切，“恭喜你们，把我逼疯了。” 疯狂。 血腥。 庞大的黑雾从他的身体中冒出来，将他整个人都吞没了。 真正的个性觉醒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脑无研发中心 最近的局势非常混乱。塚内正直正在为后续的事情麻烦，神野之战后影响，英雄和警察们受到第一波的冲击。 欧鲁迈特体内的余晖已经燃烧殆尽，和平的象征在众目睽睽下死去。 “常年雄踞在通过对事件解决总数、社会贡献度、国民支持率等众多数据进行统计后，排出的日本现役英雄排行榜no1英雄——欧鲁迈特！今后只能无奈告别英雄活动！” 主持人的语调并没有为一点英雄退役导致的叹息，更多的是喧闹、惶恐和不可思议。 这是一台长期以来已职业英雄作为卖点的电视节目，欧鲁迈特曾经是这个节目的常客，不光是新闻量足够，收视率也一贯会随着第一英雄的出现暴涨。 今后怕是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打破现在的收视巅峰了。 “欧鲁迈特现出真实身份！同时宣布自己的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昏暗的房间，电脑旁边放在吃了一半的外卖、倒在地上的可乐、已经发臭的炸鸡块。坐在椅子上的人用中指抓抓自己的脖子，露出一个笑容。 “瞧瞧这是用什么语气。真实身份。”他将一只断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笑道：“难道之前的欧鲁迈特就不是欧鲁迈特吗？”背后一个黑影闪现，黑雾出现在死柄木弔的身旁，“死柄木。” “你来做什么？”死柄木弔看着电视直播，主持人越说越激动，开始点评在这场神野之战中出现的各个英雄，以及他们之后的职业生涯。 黑雾在神野之战中被强行开启了个性，这些天经过一些修养以及能够正常使用个性了。他对死柄木弔和afo的行为有一些不理解，“死柄木，我不理解为什么afo要在这时候暴露自己。”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死柄木弔仰头看着黑雾，“比起这个，那个丑八怪呢？”他口中的丑八怪就是满身伤痕的泉月烨。 黑雾没有太关注泉月烨的事情，因为他觉得泉月烨最后应该和他们是一路人。和死柄木弔稍微说了一下敌联盟之后招纳成员的事情，黑雾前往各个据点开始行动。 “说起来，大河道那里拿到的两条生产线。”电视上主持人还在喋喋不休，越说越带劲，吵得死柄木弔头疼，他抬脚将电脑屏幕踹坏，“嘛。烦死了。” 电视里的新闻还在继续。 随着afo的落网，数个脑无据点被捣毁，群众们对英雄稍微恢复了一点信任。欧鲁迈特只有一个，但是脑无有成千上百个，谁都不会知道在什么时候会遇上一个复数个性的怪物。 夜月犬一郎将资料拷贝在电脑里，他的面前坐着所有能够再次出席的英雄们，烈火英雄安德瓦显然还没有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据称他将自己家中的锻炼室中发了好大的脾气。 英雄米尔科也没有太多的兴奋，她比任何人都先一步了解到那份资料的重要性和其中可怕的事实。 而这一切全部掌握在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手中。 “诸位职业英雄好，我是夜月犬一郎。在阅览这些资料前，希望你们可以做出保证。”夜月犬一郎坐在首位一侧，他的旁边是电脑和投影仪，“欧鲁迈特倒下来了，各位千万不能倒下了。” 米尔科示意夜月犬一郎快点开始。 一块石头投影在屏幕上，夜月犬一郎接着放出一个药水的照片，“各位现在所看见的就是制造脑无的主要两种材料：剥离药水和一种至今我们没有弄清楚材质的石料。” 安德鲁抬起头，他的双手握紧，鼻息里都喷出火焰。 山岭女神差一点叫出声，整个人从椅子上掉下去。 纵然之前早就知道内幕的米尔科此时此刻也紧张起来，看着投影上的药水和石头忍不住喝口水，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态。 偌大的会议室，居然最后只留下米尔科喝水的吞咽声。 “你怎么会拥有脑无制作的资料？”安德烈一个发问，“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是敌联盟的人嘛？” 夜月犬一郎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半支药水说道：“这就是照片中的剥离药水，我已经将一半的药水送往研究所。我手中这些药水就是鸿鹄志气手中最后的剥离药水了。” 半大的少年却有一种破釜沉舟的气势，“相信各位都明白这个药水的分量。” “那石头呢？那个石头是干什么用的？” 夜月犬一郎说道：“我也没有查到相关的资料。这个石头只是说能够提高成活率，但是怎么提高成活率一概没有被记录下来。” 安德鲁敲击桌子，再次发问，“石头的原产地在哪里？” “不知道。” “当年你们是怎么找到石头的？” “没有记录。”夜月犬一郎叹口气，放出一张新的照片，照片白茫茫一片。“鸿鹄志气在十年前就被打压，很多资料早就找不到了。同样夜月家多年的荒废，至今也没有什么保留下来。这些资料就是我能够找到的全部了。” 照片被不断的放大，所有人这才看出那是一张地图。 不过是冬天拍摄的卫星地图。 从遥远的宇宙往下看，大地是一片苍茫，在雪花的覆盖下一切都消失了。只有白色，白到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张白纸。 放大。 出现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黑点。 再放大。 是一片厂房，一个接着一个的平房静静地肃立在白色的荒野上。 “这个地方叫做北海。一年中有十个月被冰雪所覆盖，传说这里曾经诞生过一名强大的冰系英雄，导致了此地冰雪不断。” 再放大，可以看见厂房和厂房之间厚厚的一层雪花，屋檐底下的冰棱，还有摇摇欲坠的广告牌，广告牌上只有两个快掉颜色的印，“月”“所”。 “所有石头的存货都保留在这个工厂中，如果我们想要破解脑无制造的秘密，就必须要去这个工厂一次。同时，我必须告诉各位，这里、北海——就是敌联盟唯一一个能够培育和制造脑无的脑无研发中心。” 【跨站章推】晋江文《「综」个性是吸引竹马和天降》 朋友的文，晋江写手太拼了…… 《「综」个性是吸引竹马和天降》 正版阅读：晋江文学城 简介： 绿谷出久有个性格暴躁的老攻，除了整天在床上对他“家暴”之外，还不让他去找自己的天降轰君玩耍。 绿谷终于受不了了，下定决心要反攻―― 结果，反攻不成的绿谷穿越了，穿回到了雄英学院一年级的时候。 绿谷：我摔！好不容易成为了英雄的人生要再来一次？ 这一次不同的是，雄英学院变成了雄英综合学院，今天要当英雄，明天要当猎人，后天要当忍者和海贼，周末还要跟着两对红蓝毛cp学打球和游泳。 绿谷觉得，这次他的人生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阅读须知关键词：恋爱向、耽美、轻松欢乐文、甜 吃cp的：胜出、轰出、轰出胜 其实我个人比较期待他里面的学院风魔改吧。 …… 嘛，你们都说我写得很虐，吃甜的吗？ 起点虐文搭配晋江小甜饼食用，效果更佳？ （你们就当我皮这么一下吧） 第一百九十四章 活下来心有猛虎 脑无制造中心，这个名词一蹦出来，成功地让所有人如临大敌。在欧鲁迈特退役之后，敌联盟还没有成为一定的气候时，在前期就出现在公众视野中的脑无成为社会头条公害。 这种怪物类似人形，拥有多种个性。智商较低，能够被人为操作。在失去操控的时候会出现无差别抢杀等行为，每一个脑无都可以说数个个性天赋者和野兽的融合。 拥有个性的狂兽失去了牢笼的禁锢，在人类的社会中大肆屠杀。 “你想要什么。”安德瓦问道。 夜月犬一郎没有说话，他只是将照片一张张放过去，那都是一些老照片，还是用胶片冲洗的。每一张都写清楚了年月日，距离年份最近的是十年前。 “鸿鹄志气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夜月犬一郎说道：“我只希望在场的各位能够清楚：解决脑无的功劳有鸿鹄志气的一部分。” 山岭女神站起来拍了一下桌子问道：”那你的资料是……“ “这是夜月家的事情。如果你们需要一个替罪羊的话，我一个人就好了。”夜月犬一郎比起在座所有人都要年轻。 今天出场的时候他还穿着雄英高中的校服。这般诚恳的话、加上年少的容貌、谦卑的态度，很容易让人轻信于他。 在场的大部分英雄都认为可以接受夜月犬一郎的行为，并表示不会将他看作和脑无有关系的犯罪。夜月犬一郎还和他们交代了夜月家的灭门案，言语之间隐晦地提到了自己父亲因为药剂被杀害的事情。 被敌联盟追杀的少年，一个被afo打压的地下组织，愿意将珍贵情报拿出来共享的年少当家人。 夜月犬一郎终于以另外一种形式融入到职业英雄的圈子中。 现在看来只是短暂的，但应付眼前的状态也足够了。 遥远的青松市，商业街并没有受到前天一家烧烤店小火灾的影响，门店里照常飘出饭菜的香味，成双成对的情侣挽着手进入一家家西餐厅、中餐厅、日料理店。一家人手牵着手坐在窗明几净的大厅里讨论要吃什么。 华灯初上，绚烂明媚。 一切都是那么的温暖。 只有一个地方突兀的像是凹陷的洞穴，黑漆漆地喘息着。广告牌上还存留着被火舔舐的痕迹，消防人员在边上贴了“小心煤气，严防火灾”的字样。门口草草围了一圈警戒线，电子卷帘门被洞穿了一个大洞，走进去只能看到乌漆嘛黑的几团东西。 但你完全认不出什么是什么了。 一个人影越过黄色的警戒线，哈口气搓搓手，从背上的网球包中掏出一把刀。他用刀尖将那团黑色的东西划开，小心翼翼地拨开。从左边到右边，每一个地方都被他翻找过去，就这样在偌大的餐厅里翻找了五个小时。 外面已经开始打烊了。 “真的死了？”咸口鱼收起手中刀。他是不太明白这又是什么情况的。那天他带着杉木冷信准备先走，后来是听杉木冷信说泉月烨没事情。心中觉得那是他们泉月家的人，不会太过分。 这么一岔开，十五分钟后，咸口鱼就看到泉月烨在聊天页面的头像慢慢昏暗下去了。 在脑内网头像灰暗只有两种情况：掉线、脑死亡。 十五分钟根本没有走远，咸口鱼对自己的个性很了解，要是这点程度都能掉线他还不如自刎谢罪。 排除一个后，就只留下脑死亡了。 可等他跑回去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煤气大爆炸，六名行人被误伤，其中一人被爆破的卷帘门碎片击中脑袋，目前依旧重伤不醒。火势直接上到了两米高，消防人员甚至连进去救人都做不到，青松市之前经历过自己的七日血洗，英雄本来少，专门针对火灾的英雄数目直接为零。 “呼。”咸口鱼呼出一口长崎，一屁股坐在地上，抱怨道：“疯子，一家人都是疯子。”他脑海中图怀斯二号还活着，甚至活跃度不一般。从言语中猜测这家伙和本体都还好好的。 早知道，在那孩子生前就对他好一点。 咸口鱼恨铁不成钢，你说这一个治疗系怎么就不会自保呢？好好的觉醒不是说不会死的吗？他再气不过也没有办法，看见地上有一个被烧得黑漆漆的长条物，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一脚踹上去。 哐当一下，长条物撞在角落，打了一个旋飞出去。 那是夜月犬一郎送给泉月烨的短刀。 “算了算了，我看我啊，这辈子就是一个守墓的命。”喋喋不休抱怨自己命苦的老男人将刀收好，骂骂咧咧地跑了。 周围的灯一盏一盏熄灭。 悄然无声。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火灾现场冒出来，天花板落下的碎石块耸动两下，承重板轻轻地发出敲击声。 无人回应。 啪嗒——一块石头掉出来，皮开肉绽的手从瓦楞板底下勉强伸出来。可以看见他的肉和其中的脓血被不断拉扯，最后破裂。 没有惨叫，似乎疼痛已经不重要了。 那只手用指甲尖扣着地面一厘米一厘米甚至是一毫米地向前移动。焦黑的焦土和新的血融合在一起。手臂被手掌的力量带动着，像是精疲力尽的橡皮筋，下一秒就会崩溃。 直到抓住了那把刀。 夜月犬一郎送给泉月烨的短刀。 “泉月烨，你要保护好自己。”是……这么说的吧。 刹那，刀上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像是无形之中有人手持刀将一切劈成碎片。瓦楞板四崩五裂，石块滚落在地，里面的人露出真容。 脖子上的窟窿已经停止流血了，脸上背部大腿是大面积的烧伤。泉月烨按着胸口，握着短刀站起来。双腿歪了一下，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压断了，里面的骨头最起码都是错位。 泉月烨稳住身子，扶着墙壁，能看见更远处属于居民区的星星灯光。他深吸一口气，想要发出声音，却发现嗓子被烟熏得暂时说不出来话。 疼痛消失了，他将永远和人世间的痛苦说再见了。 同样，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脉搏。 他真的死了。 泉月烨站起来，走几步，跑了几步。发现自己真的没有太多的直觉了，更加严重的是他的身体现在是死的了。 如果不能寻找到新的身体，大概一周内，自己现在的身体就会发臭、腐烂。除非他的新个性类似小叔的【借尸】。 “北海……在北海……”泉月烨自言自语说道：“北海有药……我要活，我要活下来。”他说的很轻，那是比哈口气还要轻的口吻。 活下来，我想要——敲碎这个时代。 第一百九十六章 前往北海的列车 北海位于日本国境的最北边，在个性世代关于一个冰系英雄的传说在当地流传后，陆陆续续有不少人从北海搬出来前往大城市居住。 “这居然在下雪。” 夜月犬一郎放下手中的报纸，对一块前来的风女说道：“北海确实是下雪比较早。”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早了，夏天还没有彻底过去，外面已经北风呼啸起来了。 列车上广播员插播一段消息，“各位乘客，因为风雪较大前方道路积雪堵塞，预计比计划时间晚到半个小时……请各位稍安勿躁……”风女趴在窗户上哈一口气，用手指头在上面画画。 米尔科坐在夜月犬一郎另外一侧，她负责监视鸿鹄志气。看到风女小孩子气的行为，转过头问夜月犬一郎，“你们就这么多人？” “能带过来的就这么些。”夜月犬一郎向列车服务员要了一杯热牛奶，放在手里暖和暖和，回答道：“鸿鹄志气早些年受到不少的重创，那一代人几乎是死绝了。老人就只有一个青鸢，其余的人都是还没培养起来的新人成员。” 这一次夜月犬一郎只带了三个人。个性【风衣】的青山风女、个性【闪现】的雾天狗和无个性的青鸢。 “风女的个性爆发似乎没有治好吧。”米尔科一开始就加入到大河道事件的英雄援救组中，对大风暴的始作俑者青山风女非常不满，“让她去北海不是送死吗？” “北海我们要找的那个石料据说有压制个性的作用。”夜月犬一郎回忆道：“暴走的个性可以在石头的磁场作用下暂时平缓下来，长期佩戴的话能够起到不错的治疗效果。” “看不出来你还很心疼自己的手下嘛。” 雾天狗戴着面具坐在位子上看视频，他正在看神野之战的录播。青鸢坐在旁边，凑过来说道：“第几遍了，看不腻嘛？” 雾天狗将视频划过去，“其实我蛮欣赏欧鲁迈特的，再怎么说都是no1。” “谁不觉得他好呢？”青鸢坐下来，就听到旁边的人传来嗤声。双手环抱的烈火英雄安德瓦穿着制服坐在他旁边。雾天狗讪讪地将视频关上。 现在的第一英雄已经变成了烈火英雄安德瓦。 除了米尔科和安德瓦之外，来的英雄不算少，足足凑出了50人。不过受到神野之战的影响，排名比较靠前的几个英雄都没有到场。参加这次行动的英雄排名大部分在40到80之间。 属于英雄行业中的中上档次。 这些人大部分都听说过彼此的名号，有一些认识的乘着列车停止行驶开始交流感情，顺便聊一聊现在的任务。 神野之战还没有消失在公众的视线中，所有民众的心都是紧绷的。这时候贸然对外公布脑无研究中心的事情。如果最后任务成功了还好，可以很好的稳定住局势，恢复民众对政府、英雄的信任。 但要是失败了…… 无疑会遭到更大的打击，甚至会引发一系列的社会问题。 考虑到失败的可能性。这一次前往北海，所有人都是签下了高机密合约，提前得到高额酬薪，甚至统一买好了巨额保险。 “我在城市还没有出现脑无，不过听说过。”一个职业英雄站在洗手间和对面笑容满面的男子聊天，“这一次不知道会是怎么样。” 男子长得一般，但是笑起来让人觉得非常舒服，好像所有的不愉快在他的笑容下都会灰飞烟灭。 “一定会好的。”他拍拍职业英雄的肩膀，安慰道。职业英雄正想要继续说话，忽然腹部一痛，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被拽入单间。 门咔擦一声关上。 “死了？”杉木冷信从门后的死角钻出来，他的手中拿着一根电棒。泉月长崎脱下外套，将人拽到马桶上。 “没那么容易死。”泉月长崎现在使用的还是图怀斯增殖出来的身体，“那个家伙在哪里？后面车厢？” 他说着话，手中黑雾弥漫开来，个性【借尸】发动。 坐在马桶上的职业英雄抽搐两下，像是案板上的鱼骤然间挺直了腰杆。而原本寄居的身体往后靠，踉跄两步会睁开眼用手扶着额头。杉木冷信看着泉月长崎做完这一切，关心道：“万一他忽然醒过来怎么办？” 个性【借尸】只能对三种人使用。一种是失去意识的肉体、一种是自愿将身体共享的共享者，最后一种则是死人。 泉月长崎对着镜子调整自己的表情，他张开嘴看看自己的口腔，上下说了几个字音。每一次开口，都能感觉到口音的变化，渐渐地说话方式从泉月长崎变成了另外了一个人。 泉月长崎用手搓搓脸，肩头一松，换个人一样对着杉木冷信笑道：“这不还是有你和二号吗？” 杉木冷信是泉月长崎的共享者。只有杉木冷信在附近，泉月长崎随时都可以重新寄居在杉木的身体中。 二号是图怀斯的另外一个人格，同样具有图怀斯的个性【增殖】，只要他需要随时可以重新增殖出一个个体来给泉月长崎寄居。同样，他也愿意成为泉月长崎的共享者。 杉木冷信劝不动泉月长崎，叹口气，给他整理凌乱的衣服。“已经确定了，这一批去北海的英雄中有九凤的人。” 泉月长崎笑，“巧了，我刚刚好看见一个故人。” 第一百九十六章 即将到来的汇合 能够被泉月长崎称呼为“故人”的存在并不多，杉木冷信没有多问，他小心地推开门，先让泉月长崎离开。狭小的厕所挤三个大男人已经是极限了。 杉木冷信有些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过了约半个小时后后才离开洗手间。他换了一件变装像是在普通不过的游客，去了后半段的车厢。 因为列车较少，提供的车次也少，英雄们只包下了最前面的三节车厢，后面几个车厢依旧是正常待客。 杉木冷信和图怀斯就购买了正常的游客票。他们两个人错开坐，图怀斯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一直到列车重新发动都没有回来。 他们已经深入到了北海的腹地，距离最近的一个车站还有三个小时的车程。 与此同时，目标同样是北海的泉月烨还没有动。 他因为衣衫褴褛面目可憎被警察带到警察局去了。因为泉月烨嗓子不好且不太愿意说话，警察便将泉月烨看作是流浪人员，简单做过笔录后将人安置在警察局的办公室中，并提供了晚餐、热洗澡水和毛绒毯子。 泉月烨并不需要睡眠。 如果他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热乎乎的食物、高质量的睡眠和及时的医疗会是眼下第一需要的东西。 可惜，泉月烨已经死了。 他简单清洗了身子，对身体做出了准确的判断：大面积烧伤、骨骼多出骨裂、如果接下来自己没有赶去北海，最快三天内各种情况将会一并爆发。他换上一件干净的衬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完全毁了。 脸也毁了……泉月烨系好扣子，将一侧的短刀收好，贴近门口静静地听着警察办公室的动静。 钱是没有的，想要靠着警察在短时间内送自己去北海也不太现实。泉月烨推开门走了出去，简单吃几口粥后又去了洗手间。 他将所有的食物全部呕出来。 死人的身体已经吃不下任何食物了，就算到了胃里也消化不了。 如果不能去北海，他真的会死。泉月烨每一次恶心都不断再加深这个认知，现在的他必须要拥有新的力量。随着新个性的觉醒，生前的两种个性都进入休眠期，似乎只有在身体富有活性的时候，个性才能被使用。 泉月家必须要由死亡来激发的个性则是在亡灵状态可以使用。 个性使用的限制、能力的范围和极限都是因人而异的。 外面有警察注意到洗手间的异样，过来敲门询问泉月烨的状态。泉月烨打开门示意自家还好，他蜷缩在折叠躺椅上假寐，等到警察都走得差不多了，爬起来去翻找自己需要的东西。 手枪、子弹、全国交通地图、还有他特地金警察局来拿的一张职业英雄执照。 泉月烨将项链挂在脖子上，将英雄执照贴身放好。做完这一切，他静静地推开门，门口只有一个吸溜吸溜吃泡面的夜班警察。泉月烨悄悄地从警察的眼前走过去，警察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这是他的新个性带来的特殊效果之一。 泉月烨没有任何阻碍打开大门。 外面冷风阵阵。 “今天是挺冷的。”咸口鱼搓着手哈口气，一边吃拉面一边想着自己未来的路。泉月长崎一定是不能跟的，那个疯子现在拐带了一个秘密武器杉木冷信，还骗走了一个图怀斯二号。 咸口鱼吃了几口面，想着自己难道真的要回泉月老宅耗着？他正想着，忽然听见电视里传来女主播的声音，“下面发布一条寻人启事，泉月烨，男，15岁，就读于雄英高中普通科一年级，于某年某月某日在青松市走失……” “咳咳咳”咸口鱼大声咳嗽，被这个寻人启事吓到了。他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电视机，换一个台发现还是寻人启事。不过换了一个男主播来念。 他连续换了三个台，被呛得直拍桌子。 “什么鬼啊，这个孤儿院……这么有钱吗？” 拉面店老板擦餐桌说道:“这都放了一天了，据说好几个城市大屏幕都放着这个寻人启事。咸口鱼揉揉太阳穴，结账。 夜晚黑漆漆的。 他慢吞吞地掏出口袋里一张车票，车票的最终点在北海，“总不能让那群人真的去毁了那边吧。”他走得很慢，等了很久。 旁边还站着一个穿着黑漆漆的人，分不清楚是男还是女，只能看见灯光下半张毁容的脸。咸口鱼曾经试图搭讪，三次开口三次铩羽而归。 列车的灯光落在前面。 咸口鱼掏出票，回头再对那人说道:“兄弟，你几座的啊。” 列车员更加奇怪，看了后面，“谁啊。” 咸口鱼顿了，“就在这儿啊。”背后空无一人，咸口鱼抓着衣服，退出一步，左看看，右看看，空荡荡的夜晚列车只有他和列车员。 “不是，这儿真的有个人。” “别说了，怪吓唬人的。”列车员将咸口鱼带上车，宽慰道：“大晚上的。”咸口鱼想想毛骨悚然，他心里马上编排除了青松市夜间列车的三百六十一种不同套路的鬼故事。 所有版本中都有一个半边脸被毁的人。 一个硬东西抵住咸口鱼的后脖根。 半晌。 咸口鱼挺起胸膛哆哆嗦嗦说道：“那……那那那那个士可辱，不可杀啊……” 第一百九十七章 慢慢开始布局 咸口鱼自认为是个没有骨气的人，对于他来说骨气是什么？可以吃吗？他又不是泉月家那种死后可以激发新个性的血统，再说了……他还不想死呢。咸口鱼内心天人交战复杂万分。 他努力调动个性，企图将对方接纳到自己的脑内网中。 背后的人拿枪很稳，半天下来没有一丝的颤抖。咸口鱼被人一步步逼迫到角落，背后冷风阵阵。咸口鱼想要和背后人好好讲讲道理拖延一下时间，同时将个性和之前的列车员衔接上。 “关掉你的个性。”背后的人终于开口了，“双手举起来。”枪口几乎是陷到肉里面去了。咸口鱼慌忙说道：“好好好，兄弟兄弟，不要动手，冷静冷静。” 另外一边，他的脑子却在疯狂开始戳列车员的账号，开始自救。 “链接到敌联盟的人。”那个声音说道：“就说泉月烨要联系他们。”咸口鱼手一顿，脑子卡壳一下没缓冲过来。 泉月烨……连不上脑内网……这难道是……？ “emmm长崎疯子你干嘛针对我？”咸口鱼脑子当机，“我又不是和你一伙的，我就是一个给你哥打工的好吗？”他一想到背后是那个不知所谓的泉月疯子，整个人有了一种“反正都是死不如死得稍微硬气”的诡异心态。 “我说嘛，怎么个性链接不上啊。像你这种死人怎么想连不上才正常啊。”他说着话被枪支怼在墙壁上，一只漆黑的手将他的肩膀按住，那人说道：“长崎。” 咸口鱼瞪大双眼看着那只手，抬起眼珠子慢慢地看见一张被火毁掉的脸，脸色煞白，尖叫出声，“啊啊啊啊——鬼啊。” 泉月烨当即把人敲晕。 另外一边，死柄木弔这几天除了吃饭睡觉外就是看电视。他对外界的了解大部分来自电视，不知道为什么他格外的讨厌阳光、人群还有人群中平静祥和的气氛。 一切都是那么的想要让人毁掉。 他抓抓脖子，电视台的广告依旧是无聊的寻人启事，这都播放了快一天了。死柄木弔想到，难道是政府还有一些英雄在寻找这个……啊，泉月烨。 这么猜测着，死柄木弔忽然想到在一年前，老师就曾经让自己去寻找过这个泉月家的孩子。当时是怎么说的？好像是“属于非常稀有的个性”和“有用处的棋子。” 当时死柄木弔确实去寻找了，可是被泉月烨用痛觉回忆攻击了。再加上泉月烨本人和他讨厌的夜月犬一郎走得比较近，死柄木弔就彻底打消了拉拢的心思。虽然说泉月烨本人可能更加适合敌联盟。 至于“非常稀有的个性”，死柄木猜测是泉月家的治疗系个性。 不过那种个性放在泉月家的体质上，基本就和损耗品一样。泉月家在没有落幕之前，可是有“替死英雄”的称呼。 但在死柄木弔看来，什么“替死英雄”，不过就是一个“替死鬼”罢了。 在现在的死柄木弔看来，泉月烨作为一个一问三不知的人，还不如夜月犬一郎知道的多。如果非要利用的话，也就是他作为泉月家族英雄唯一的子嗣这个身份带来的各种社会关系。 “图怀斯有消息。”黑雾悄无声息出现在现场，说道：“咸口鱼刚刚联系他。”图怀斯回来的时候说了自己当天的所见所闻，重点在他亲眼所见泉月烨死了。 呼吸停止的那种死亡。 “英雄叛徒？他是和夜月一帮的？”死柄木弔恍然大悟，“我忘了。”现在杉木冷信已经不是鸿鹄志气的人了，鸿鹄志气自从大河道事件后整体撤退，所有的核心成员和他们的少当家全部进入政府的保护圈中。 他让图怀斯过来，通过脑内网的链接登录了一个账号，一个隐秘网页慢慢打开。 一条条数据和证据在眼前越过，死柄木弔的眼睛慢慢瞪大，嘴角翘起，“啊，真的是一份大礼物啊。” 他对图怀斯和蔼说道：“来，将你跟着泉月烨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一遍。”死柄木咬重最后几个音，“全部、完完整整的、说一遍。” 北海，列车缓慢停下车站。 这里是终点站，附近只有一个旅游村，里面都是一些为了看雪景特地过来的游客。夜月犬一郎一行人赶到的时候，雪刚好压垮了车站的半边。一个扫雪的老人将他们带到导游哪里。看人数当地人都以为是一个大旅游团，热情地招待了他们。 米尔科和其他英雄去打听一下附近的消息，带来了几个坏消息。首先，并没有人听说过这附近有什么工厂，其次这几天大风雪就算是全副武装的英雄也很难前进。 夜月犬一郎默默地给风女包上围巾，提醒雾天狗不要忘记东西。他和米尔科打过招呼后，带着青鸢出去了。一直到吃饭的时候，夜月犬一郎才回来。米尔科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这段时间难道我们要耗在这里吗？” 夜月犬一郎喝口热汤，不着急。 他让青鸢将一张纸贴在餐厅的墙壁上，“这是当地村民的个性统计表。”因为缺少打印工具，夜月犬一郎只是草率记录一下各个数据。 在纸上记录了无个性和有个性的比例已经超过了当代正常的二比八。 北海当地村民的无个性占据了当地的八成，有个性的人只有两成。 “这个数据有什么问题吗？”米尔科发问道：“可能是这里无个性的人比较多……”她说不下去了。按照常识，就算是无个性的人和其他人生下的孩子也不一一定百分之百是无个性。 而在当代，绝大部分的子代的个性会强于父代，个性只有逐渐变强，没有说逐渐变弱或者消失一说。 除了一个极为特殊的家族：夜月家。 他们是唯一一个世世代代无个性的家族。 夜月犬一郎叹口气，说道：“剥离药剂。”研究所那边对这种药剂的研究已经有了新的进展，他们发现这种药剂是不可逆的。“如果他们食用过剥离药剂的话，那么就可以解释这个村子为什么无个性这么多。” 安德瓦冷笑，“那么就是那些村民在说谎了？”五十多个英雄倾巢而出，都没有得到任何和工厂先关的消息。但夜月犬一郎说这些人可能服用了“剥离”药剂，就不排除这些人是和工厂同仇敌忾的可能性。 “不一定。”夜月犬一郎分析道：“关于这一点我们还要再做商讨。” 窗外，再次下起大雪来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汇聚在北海啦 碍于北海的大雪，一直到三天后所有人才可以出村子稍微进行探索。天气和气温的外部条件还可以人工客服，但五十旅游团在定位的问题上产生了分歧。带路的村民坚持不同意带他们区卫星定位图上的地区，夜月犬一郎则坚持使用一张十年前的古早地图，其余人更加倾向于自己出去找。 “这么大的雪，没有一个当地人带路。所有人是要去送死吗？”夜月犬一郎锤了桌子一下，“北海一旦再次刮起大雪，谁能辨别方向。”他们这中间并没有可以大范围互相通讯的个性，如果分成小部队前去的话，辅助类英雄人手远远不够。 此时如果职业英雄组合pussycat在的话会方便很多。可惜拥有大范围勘测能力的布偶猫被afo夺走了个性，现在情况不明。曼德勒猫虽然有心灵感应的个性，因为整个组合停止活动，也没有响应这一次的任务。 夜月犬一郎叹口气，他这些天都不敢太放松。已经有当地人察觉到他们的目的，开始有点限制他们的行动范围。青鸢搜集情报的速度也慢下来了。 “先继续去勘测吧。”安德瓦一锤定音，他说道：“在没有发现目的地之前，都保存好实力，不要莽撞。”现在属于特殊情况，少了任何一个职业英雄都不利于接下来的战斗。 列车的声音慢悠悠地刹住，村子里照旧有人来迎接。他们清楚这大概是本季度最后一批来到此地的游客了。 车门打开，首先下来一个断臂男人和一个看不见脸的男孩。在他们的后面，走下来几个穿着便服的奇怪人，其中有个脸像是用不同皮链接在在一起的黑发男，有一个驼着背穿兜帽的颓废男，还有一个西装革履的黑雾男。 他们五个人站在那里，全身上下就差写上“我是坏人”四个大字了。 一时间居然没有人赶上去搭话。 死柄木弔哆嗦一下，“真冷。”他看着一边的泉月烨发现对方连抖都没有抖，心中不快。咸口鱼显然也没有意料到北海的鬼天气，一边打颤一边朝着荼毘身边凑，开始希望对方拿出个性火焰让他来烤烤。 泉月烨和有所准备的黑雾算是其中最冷静的。 “英雄比我们早到了。”黑雾说道：“不过还不清楚他们到底找到脑无制作中心了吗？” 泉月烨接了一片雪花，“下了这么大的雪。”天气的原因放在这里，再加上十年都没有人来寻找过脑无工厂，想要短时间内重新挖出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泉月烨相信，世界上除了觉醒的自己，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找到脑无制作中心了。 “不要忘了，还有那个疯子。”咸口鱼小声提醒，“我打赌，那个疯子一定混迹在英雄中。”他口中的疯子就是泉月长崎。 “嗯，我知道。但是脑无制作中心正式落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泉月长崎用脑内网和咸口鱼交流，现场还有敌联盟三人组，很多话不能和对方讲，“如果他真的和我猜测的一样，是为了达成泉月家的野心，就没有理由不去制作中心一趟。” 他们一边说一边走，很快到了村子，住了下来。恰好住在了英雄们的隔壁。“不好意思啊，最近来了一个大团，屋子是真的满了。”房东点头哈腰，“我这就这么一个标间了，另外三位我找人另外安排食宿。” 泉月烨摇摇手，没有在意。 敌联盟也没有过多注意这点东西。倒是下楼的几个英雄看见了五人组。其中一个揉揉眼睛，怀疑自己是看错了。 “敌……敌联盟？” 荼毘抬手就要放火，咸口鱼一个飞身过去抱住对方的手臂哀嚎道：“停停停，你想咋们冻死在大雪地里吗？”要是荼毘把房子烧了，一群人是真的只能去吹西北风了。 各个英雄们却不留手，直接杀过来。 咸口鱼爆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干！你们现在要拆迁啊。” 他真的是不想要出去挨冻吹北风。 黑雾将其余三人一卷，泉月烨往后退了一步，发动个性，整个人隐没在角落。英雄们齐齐上场，又是发动个性又是大打出手，直接将天花板砸出几个坑。 这下子居住在这里的所有人都被惊动了。 夜月犬一郎为首的鸿鹄志气一行人、安德瓦为首的英雄们全部都上来看看情况。他们得知敌联盟也来到这里的时候，所有人都紧张起来了。一帮人一个一个敲门搜查房间。 一直敲到泉月烨定下的房间，有人说道：“这个房间好像没有人住。” “不会吧，我看刚刚房东把屋子要租出去。” “应该是敌联盟的人，已经走了。” 泉月烨站在他们的背后，所有人却好像完全没有看到他一样。泉月烨的口袋里放着一张职业英雄执照，执照上有点污渍。 泉月长崎死亡之后能够继续存活在世界上，主要依赖于他的个性和能够让他可以共生的“共享者”。而泉月烨则是借助祖辈的个性短暂的存活着，他自己的个性只是给他提供更加多的能力。 他的死亡的一瞬间，得知了泉月家全部的事情。 新个性：遗物。可以通过死者生前长期随身携带、或者拥有重要意义的东西来复刻对方的个性，一天发挥个性时间控制在十到三十分钟之内。 另外两个旧个性因为肉体的死亡现在完全不能发挥。 泉月烨目送那些英雄们离开，蜷缩在角落静静地看着几个人重新上来搜查几遍。他悄悄地用手中的钥匙打开大门，慢慢地走进去。锁上。 保险栓打开的声音。 一把枪从门后面探出来。泉月烨没有转过头，只听见门后面轻轻地脚步声。对方似乎盘踞在这里很久了，甚至为了减轻脚步声没有穿鞋子。他向前走着，举起双手。 杉木冷信举着手枪看着泉月烨，他没有认出眼前再次被毁容的少年是泉月烨。他将枪口对准泉月烨的脑袋，压低声音说道：“不要出声，否则我们两个都要死。” 如果泉月烨在此时对杉木冷信大打出手，两个人的打斗声、撞击声会引来下面近半数的英雄。而一旦泉月烨动了，杉木冷信必然会开枪。无论是胜负，两个人都不可能悄无声息地了断对方。 泉月烨举起双手，低着头看着杉木冷信，他的个性时间已经消耗完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抬起眼看着眼前的西装男子。杉木冷信每一脚都慢慢压在地板上，他正在将泉月烨一步一步逼到墙角。 泉月长崎现在埋伏在英雄中间，他和图怀斯二号两个人则是用捏造的普通游客身份入住在其中。在英雄们来检查房间的时候，两个人为了避嫌都各自跑到其他的房间中。图怀斯二号将不擅长运动的杉木冷信安置在唯一一间没有客人的房间中，为了保证杉木冷信不被职业英雄们发现。 门外，响起敲门声。 夜月犬一郎的声音说道：“不好意思，里面有人吗？”一旁雾天狗懒洋洋打了一个哈欠，摇晃手中的钥匙。 第一百九十九章 鸿鹄志气的本心 “少主，不是检查过了吗？”雾天狗百无聊赖，“这种事情交给英雄们去做好了，我们不就是过来带带路吃吃喝喝嘛。” 夜月犬一郎给他一个枣吃，轻轻地骂道：“睁大你的眼睛，你真的没看出我们到底要什么？” 雾天狗委屈起来了。他是从小在鸿鹄志气长大的，一直陪在少主的身边，这么些年还能要什么？无非是杀了泉月家的人和振兴鸿鹄志气。 夜月犬一郎看见雾天狗的表情，就明白不能指望他这种脑子。他接过钥匙，慢慢地打开房间门，说道：“afo已经被捕，敌联盟现在是犯罪的领头羊。恰好这只领头羊的首领恨不得将我杀之而后快。” 他打开门，房间内窗明几净，床铺干干净净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夜月犬一郎走进去在门板后面、柜子里、洗手间都看过了。一边走，他一边对雾天狗说道：“鸿鹄志气最早开始建立的时候，就是为了弱个性和无个性的人。我们的核心理念本来就不是什么统一世界，或者统一全国。” 他在里里外外的检查一边，发现窗户前面有一点湿，夜月犬一郎打开窗户，被怕冷的雾天狗阻拦，只好将窗户关上。 雾天狗摊开手，“这么冷还开窗户真的是……反正我不觉得当年鸿鹄志气是……哎，这么说好像也是。就是出发是好的？过程走错了？”鸿鹄志气几年前制造了不少的非法药剂、还曾经和敌联盟、afo有一腿。这在当局者和职业英雄之中看来是罪不可赫的。 但是在雾天狗小时候的教育中，他们第一个要背诵的教条是：个性并非人与人之间最大的差异。人人平等，同样个性能力也是平等的。 这个教条比任何的忠实仁义都更要受到鸿鹄志气内部的重视。 所以才会出现像青鸢这样无个性的高层组织。 他们没有强大的个性，甚至个性缺陷非常明显，但依然可以在鸿鹄志气中发挥自己的长处展现真正的自我。 鸿鹄志气的宗旨一直都没有变过。 窗外的雪花磅磅磅敲击在窗玻璃上，风越来越大了。窗帘后面慢慢显示出两个人影来。 个性【遗物】借助一张职业英雄执照获得短暂的新个性【忽视】。 这是已经死去的隐学长的个性【忽视】，可以让其他生物对自己和一定范围内的事物视而不见。泉月烨记忆很深刻，在青松市的七日逃亡中，隐学长曾经利用个性让整整一辆汽车被所有人忽视。 青松市在七日逃亡的第二天就有许多的英雄死于非命。泉月烨去警察局就是为了拿到一些英雄的遗物，拥有了遗物他才可以发挥自己的个性。可能是所有的遗物都会最后回到户籍地？泉月烨在青松市警察局很惊讶的看到了隐学长那张英雄执照。 曾经有一段时间他将这张执照戴在身边，想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那七天。后来不知道在哪里把这张执照遗漏了，泉月烨能够发现它只好感叹一句“造化弄人。”。 个性【遗物】不能让【忽视】做到像隐学长那样极致，但是利用个性将两个人隐藏还是绰绰有余的。在夜月犬一郎和雾天狗推开门的一瞬间，反手将杉木冷信整个人压制在地上，接着发动个性将两个人从空间中忽视掉，慢慢地移动到了窗帘边上。 期间夜月犬一郎三四次走到他们面前检查窗户和周围，泉月烨甚至掏出了自己的短刀。他准备察觉到不对劲就刺伤夜月犬一郎，跳窗逃走。 “个性平等即为人人平等。”夜月犬一郎解释道：“在之前时代中的迪斯特罗，他就一直在致力于个性自由。他的观点是个性不应该被拘束，鼓舞所有人随便的使用个性。” 他在房间里再转了一圈实在没有找到什么，一边走出去，一边和雾天狗聊到，“而鸿鹄志气，一开始的定位就是个性平等。人生而平等，个性同样也是平等的。” 个性平等是在早期个性社会风气膨胀时提出的一种看法。认为世界上没有坏个性和弱个性，只有不会好好使用个性的人。鸿鹄志气呼吁强者不要因为个性而去伤害别人，并帮助弱者寻找自保的途径和合理锻炼个性的方式。 哪怕现在的鸿鹄志气在找寻新成员的时候，都依旧保留了古早的传统，有限将弱个性和无个性的人收纳入组织。并且重点帮助那些因为个性畸形不能生活和工作的人。 这是一个很好的组织。 只不过后来走歪了路。 “我觉得鸿鹄志气不应该像以前一样发展。”夜月犬一郎一字一句都是认真，“我想要给你们一个好的崭新的未来。在这个目标下，鸿鹄志气必须要取得职业英雄的信任、同时推动部分的个性自卫活动，最重要的是组织合法化。” 雾天狗懵。 夜月犬一郎重新组织一下语言，“做职业英雄的舔狗，该舔的时候就舔。” 雾天狗大悟。 “那我们之前做的事情？” “不是还有敌联盟吗？”夜月犬一郎轻描淡写说道：“职业背锅死柄木了解一下。”至少在最近，他堂堂一个组织少主已经成功在诸多英雄面前营造出了“小白菜”的假象。 至于错误啊什么的，全部都是杀人、攻击雄英学院都是敌联盟和allforone逼迫自己的。夜月家和鸿鹄志气早年的错误更和自己没有关系了，那时候的夜月犬一郎可真的是个孩子。 只要这次北海之行顺利结束……夜月犬一郎想起一个伤痕累累的少年，握紧了双拳。 门外传来米尔科的声音，“犬一郎？”她走过来看见夜月犬一郎手中的钥匙，问道：“你在做什么？”这件房间看上去没有任何的毛病，除了窗户边上稍微有一点水迹。 夜月犬一郎走过去和米尔科说了什么。雾天狗倒是眯着眼看了一下窗帘，没有说什么走出去将门带上。 两个人扑哧一下扑倒在地上。可以看见泉月烨的手捂住杉木冷信的嘴巴，杉木握着手枪的手被泉月烨禁锢住，泉月烨半个人将杉木冷信压制住，话不多说，狠狠地一扭，将对方的胳膊卸下来。 一楼，正在和职业英雄们谈笑风生的泉月长崎心中一疙瘩。 米尔科带着夜月犬一郎从楼上下来。 第两百章 人为的无个性 泉月长崎现在暂居的身体属于一个排名百开外的辅助英雄。他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短短的即日，他已经混入到了一个极为复杂的小圈子中间。不要小看职业英雄的世界，在欧鲁迈特作为和平的象征制霸全日本的时候，犯罪记录降到了最低点，有部分英雄为了得到出色的业绩做出不少争抢的事情。 典型代表就是从鸿鹄志气中分裂出来的九凤。 夜月犬一郎和米尔科走下来，像是往常一样找了个地方坐下。泉月长崎便听到有人在一边说道：“一个无个性而已……” 对于夜月犬一郎是无个性，却还能凌驾于大部分人头上，很多职业英雄表示质疑。安德瓦不得不将夜月犬一郎知道工厂地点这一可能性搬出来，才压制住大部分的怀疑。 同样，这也让很多藏在暗处的人已经盯上了夜月犬一郎。 其中就有藏在英雄队伍中的九凤。 “果然是夜月家的少主。” “这些年据说一直在allforone身边养着，也不知道和敌联盟是什么关系。”他们聚在一起小声地说话，一帮子大男人笑嘻嘻开玩笑，嘴巴里说出来的都是一些暗语。 夜月犬一郎并没有关注这一点，他让雾天狗离开，一个人和米尔科面对面谈起启程寻找脑无制造中心的事情。“我还是坚持走十年前的路，现在的卫星监控不一定可靠。” “但是你必须要给出理由，五十人没有时间再耗下去了。”多待一天就是多一笔开销。安德瓦管理着一个事务所，并非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家伙，他说道：“卫星可以实况监控，我们可以更好的掌握局势。” 除了鸿鹄志气的人外，绝大部分人都支持按照卫星走。 夜月犬一郎坚持不松口，双方都不知道是第几次谈崩。安德瓦呼出一口气，双眼圆瞪说道：“既然如此，你就留下吧。”夜月犬一郎保持沉默。 次日，安德瓦待着一支小队离开了，整整三日没有回来。 这是后话。 现在，泉月长崎笑眯眯地看着双方彻底掰了。和新认识的九凤同伴友好的喝杯茶，他借口要东西，一个人上楼，悄悄地将尾随在雾天狗的背后。他看着雾天狗将钥匙还给老板娘，双方唠嗑了一下，雾天狗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再也没有出来了。 泉月长崎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下，发现什么声音都没有。 雾天狗利用个性【闪现】到其他的地方去了。 他一怔，快速跑到杉木冷信所在的房间，将副卡拿出来，在门上一刷。房间空空如也。泉月长崎将枕头地下的手枪掏出来，他慢慢地推开洗手间的门，还是空空如也。 泉月长崎用手枪敲击了一下天花板。他一块一块敲过去，终于在一块上停下动作。泉月长崎慢慢地将那块天花板挪开，里面放着一个小纸包。 纸包上面夹着一封信。 “亲爱的弟弟：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带着我的爱人死在北海许多年了。今天我思考了很久，想到我们共同的目的，还是决定将泉月烨一块带上，他既然继承了泉月的血脉，拥有了这个姓氏，就不能摆脱这个家族千百年来的诅咒。 你迟早有一天会回到人世间来的。泉月家的世俗事物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大可以使用。咸口鱼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他是可以信任的。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将他的脑子挖出来带去北美研究室。当然，最好不要到那个地步。 这里是我到北海的终点最后的一站。 我相信你会完成我们所有人的夙愿，只要你愿意。 但更大的可能性，是你放弃了整个家族，你放弃了我们所有人一直渴望的目标。 我不会唾弃你，因为你是我弟弟，你可以去做你想要做的一切事情。 但家族将永远和你对立，【墓地】不再对你开放，你将失去我们所有先辈们的注视，在世界上你将一无所有。 不要贪恋生命，因为对于泉月来说死亡才是永恒的平静。 你的哥哥泉月长锁，留。” 泉月长崎看着熟悉的字迹，慢慢地将信一点一点撕碎扔在马桶中。不断的抽水，声音越来越大。 开什么玩笑。 他转身离开，没想到细碎的咔擦声从包裹中传来。包裹在外面的隔绝材料像是得到什么反馈一样，慢慢地打开，瞬间强大的剥离力感将泉月长崎整个人笼罩。他的灵魂像是被人撕扯一样，本来通过个性导致身体原主沉睡的封印，现在摇摇欲坠。 黑色的雾气从泉月长崎的双手、双眼、口鼻耳中冒出来。 纸包里只放着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 一块泉月老宅开采出来的深井原矿石。对这种石头最熟悉的人是咸口鱼，他时不时回到泉月老宅，在那里少说有十年了。不过就算是他也从没有深入到地下去看过。 谁都不知道是什么导致泉月老宅不能发动个性。 泉月长崎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撕碎一样。他和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就算是个性被压制，最多是不能发动个性。泉月长崎的个性却是他在这个世界存活下来的重要依据。 “该死。”他咬着牙，准备夺门而出。 门外，有人在说话。 泉月烨挟持住了杉木冷信，两个人绕开英雄和摄像头慢慢来到了杉木冷信的房间内。因为他们入住用的都是假名，老板娘和查看房间名单的人都没有意识。 泉月烨问道：“我小叔在哪里？” 封闭的洗手间里，泉月长崎痛苦不堪。 “你和谁一起来的？图怀斯二号？” 手慢慢地靠近门把手。 “说话。”泉月烨将手枪拿出来，他说句话不容易。 咔擦——一声响，雾天狗闪现在房间内。他看着正在拿着枪威胁杉木冷信的泉月烨，懵了。 什么情况？ 他不过是按照少主说的每一个房间再闪现一遍，怎么回来就看见不一样了？雾天狗结结巴巴，“啊，那个……你们继续？”还不等泉月烨调转枪口，再一次飞快闪现消失不见了。 楼下，夜月犬一郎和青鸢两个人正在和老板娘聊天，“北海房间的墙壁好像厚一点啊。”他们从房子的墙壁厚度、保暖程度，一直聊到了十年前甚至更早之前的村民个性。 “其实我小时候爷爷那一代大家个性好像还很多的。”老板娘笑道：“不过这几年大家都是无个性居多，所以也没有人关注这些了。”她久居在北海，很少出去，对子代个性普遍强于亲代这个概念感受不强烈。 夜月犬一郎却和青鸢对视一眼，更加确定了一个可能性。 北海这个无个性村应该是人为造成的！ “少主！少主！”雾天狗慌慌张张地下来，个性都忘了使用，“那个……房间里……”他吓得大喘气，“杉木……杉木也在北海！” 第两百零一章 旅馆里的战斗（一） 夜月犬一郎还没有反应过来，青鸢更灵活一些，“杉木冷信？”三个大男人互相看了一眼，将声音压低装作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坐在位子上。 杉木冷信是鸿鹄志气原来宣传“个性自卫”的主心骨，但在后来杉木冷信无故失踪又出现之后，这个前任官员的立场就变得模糊起来。至少在官方层面上来讲很多人都在找他，从鸿鹄志气这种见不得光的势力角度来说，也有很多人在寻找他。 杉木冷信是一个掌握着“个性自卫”相关信息及战斗力的男人。想要撬动英雄社会，他手中的力量和他自己的力量都是不可缺少的。政府想要找到杉木冷信在危机关头将个性自卫的风头压下去，鸿鹄志气则是想要让杉木冷信继续煽动人群宣扬“个性自卫”的说法。 雾天狗先跑了出去，青鸢也借口跟上去。夜月犬一郎则是留在大厅，妨碍英雄们的注意力。米尔科一直都盯着他们，中间看了他们好几眼。 夜月犬一郎对她笑了笑，并不知道自己错过了和泉月烨相认的一次机会。 楼上，单独的房间中。泉月烨开始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发闷，如果他还活着或许不会把事情看得太重。本来他的身体就已经伤痕累累。但现在他已经是一个没有任何知觉的死人了，除非是断肢，死人基本上对小病小痛无感。 他将杉木冷信压制在床上，将半个人压制在杉木冷信的身上。手枪对准了洗手间的门，肉眼可见哪里开始冒出黑色的气体，还有像是虫子爬过的声音。 压抑。 难受。 泉月长崎的感受比泉月烨还要强烈，他看向那块石头，半个人已经被迫从身体中剥离出来，灵魂直接暴露在空气中给他带来强烈的刺痛。 泉月长锁……他恨恨地念着自己兄弟的名字，“我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死掉……”他站直身体，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一瞬间将自己整个人从原本的身体重剥离出来。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的黑雾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稀释，泉月长锁毫不犹豫开始朝着外面移动。 从出现个性开始，个性就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至今为止还没有得到正儿八经解释的存在。从最开始的显性个性到类似泉月家这种隐性个性，从最开始单个性到复合个性到最后的复数个性。 泉月长崎要是只靠着自己一个个性【借尸】注定活不下来。同样的泉月烨要是只靠着自己觉醒的新个性【遗物】也不可能活下来。 他们两个人都是在泉月家的【墓地】中被叠加了不同的个性。像泉月烨在火中存活下来，以死尸的形态继续游走，靠着就是家中一个长辈的死后个性【尸冻】，这个个性可以让当场死去的尸体保持关节灵活和一定的新鲜程度。 但，如果他们身上的个性都被压制呢？ 结果就是当场死亡。 泉月烨的身体会在解除掉叠加个性的瞬间增加大量尸斑，身体快速腐烂。泉月长崎同样，不过他是以类灵魂的状态出现。在没有试水的情况下，谁都不能确定个性恢复之后，他们这些死去的泉月家人会变成什么样子。 泉月烨看着洗手间的门，他将杉木冷信拽起来，用手枪抵住对方的太阳穴，没有一句废话。 黑雾慢慢地从洗手间透过来，泉月长崎面目模糊，但是声音还在笑，“动作很快啊。”他对待外人的时候永远是这样的云淡风轻，如果不是每一秒他身上的黑色就淡下去一层，恐怕泉月烨不会如此紧张。 “里面是什么东西？”泉月烨出现恶心的状态，手枪更加用力顶住杉木冷信，“你到底要做什么。” 泉月长崎不以为然，“我说了，我只是想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而已。”他走过去，双手接触到泉月烨的脸，“你的身体是死了的吧。” 泉月烨避开他的双手，扳机微微扣动。 “泉月烨，你既然觉醒成功了，你也知道很多事情了。”泉月长崎打了一个响指，“夜月犬一郎带着英雄们来到北海要做什么，你心里也明白，同样，你想要什么我也明白。” 泉月烨需要一种特制药剂来让身体肌肉恢复正常状态。如果大河道药厂没有被摧毁的话，泉月烨也可以去大河道药厂拿。因为这种药剂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大量提供给afo，最为他身体恢复量身定做的最佳药水 再配合泉月家的几个治疗系个性，恢复身体巅峰状态不是问题。 “你来北海做什么？”泉月烨知道泉月长崎在和自己绕圈子打心理战，只要自己稍微有一些松懈，泉月长崎就会钻入到杉木冷信的身体中。泉月烨没办法确定醒过来的到底是谁。 要知道他单打独斗是干不过自己的小叔。 所以最佳的方式就是排除掉一切能让他使用个性【借尸】的可能性。 泉月长崎摊开手，表示无所谓，“我不和你抢东西，我只是听说九凤的人也在这里……大河道的时候，九凤私自拿走了我的东西。”还有一部分的私心，他没必要和泉月烨讲。 “小烨，你想要药水。我想要拿回我的东西。我们的目标并不冲突。”泉月长崎看上去已经只剩下一个轮廓，他的语气依旧平稳，“鸿鹄志气想要踩着北海和大河道两个事情上位洗白，你把敌联盟吸引过来，而你只有一个说不定会叛变的咸口鱼。” “我们联手吧。” “想都不要想。”几乎是异口同声，泉月长崎和泉月烨都猜到了对方要说什么。两个人面对面说话，却和打哑谜一样。 泉月家的人在死亡后会激活隐性个性，这之后他们会通过前辈们个性的叠加知晓很多事情。 门外咚咚咚响，有人在敲门。青鸢装模作样问道：“客房服务需要吗？”泉月烨没有出声，倒是泉月长崎又在笑，“不用。”因为个性被限制，他说话已经是有气无力了。 偏偏会进来的人是无个性的青鸢。 泉月烨和泉月长崎对视一眼。泉月烨问道：“你有多少人？” 至于泉月烨带了几个人，简直是一目了然的事情。泉月烨完全没办法带人过来，他连自己的势力都没有建立好。泉月长崎给小侄子比了三个手指头。 他道：“一起？” “我还想住在这里。”泉月烨冷冰冰地说道：“我一定要去北海。”门外，青鸢再次敲了敲门，还掰动几次门把手。泉月烨听到脚步声骤远，瞬间接近，放开杉木冷信，将人丢给小叔泉月长崎。 枪口调转对准大门。 一脚飞来，大门门锁发出咔擦的声音。 门开了。 枪，也响了。 电光火石之间，青鸢直接落地起身，从雪地靴中抽出一把短刀向着泉月烨的脖子划过去。 第两百零二章 激怒烈火英雄 泉月烨将手中的枪反转一个头，直接和青鸢拼起了刀。手枪抵挡住短刀的冲击，手枪的机身上留下一个个白色的划痕。泉月烨单手持枪，另外一只手将袖子里藏着的手枪挑出来。 他的藏枪术并没有变得生疏。但还是因为肉体僵硬的原因速度慢了半秒，仅仅是半秒青鸢也动了，他上前用肘部抵住泉月烨的手枪，贴身两步短刀逼近泉月烨的喉咙。 咔擦——泉月烨的枪口对准了青鸢。 在奇怪石头的作用下，泉月烨并没有优势。主动权控制在无个性的青鸢的手上。双方都没有放松，聚集汇神看着彼此的动作。 刀很快。 子弹更快。 可惜，泉月烨是个死人。 他的肌肉紧绷，手指轻轻地往下压。青鸢不畏惧，他说道：“你想要把楼下的英雄都吸引过来，就开枪。”因为泉月烨脸上大面积的烧伤，青鸢并没有辨认出他是谁，只是单纯认为是和他们又利害关系的黑暗势力。 泉月烨没有为这句话所动容。 另外一边，泉月长崎则是快速进入到杉木冷信的身体中，像是真正的昏迷过去一样。青鸢不明白为什么泉月烨要在自己破门而入的瞬间将杉木冷信丢掉，他猜测眼前的人不知道杉木冷信的重要性。 没关系，雾天狗就要来了。个性是空间系的雾天狗在瞬间可以将对方手中的枪械夺下来。青鸢在心中计划，只需要等待…… “几个。” 青鸢没有反应过来。他感觉到自己后背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后脖被人勾着向前冲，泉月烨毫不客气的抬脚朝着青鸢的肚子上狠狠撞击。青鸢放弃防御，直接扑过去，朝着泉月烨的脖子上抹。 泉月烨侧过身，朝着另外一边翻了个滚，利落站起来。他摸摸自己的脖子，发现还是开了道口子。 手上干干的，没有多少血。 “……对哦，我已经……”他看着自己伤痕累累地手，再一次意识到：我已经死了。 死人的血是冷的，不会流动的了吧。泉月烨将手中的手枪对准青鸢，他心中计算两个人的距离：两米。房间就这么大，洗手间里还有一个被泉月长崎附身过的家伙，保不准会什么时候醒过来。自己想要通过洗手间的通风口离开也不太现实，一个是没有做现场勘查，还有一个是里面有让自己感觉不舒服的东西。 他的目光落在房间里唯一一个狭窄的窗户上。 窗户外面装了铁栏杆，靠着自己手中的手枪很难在短时间打破铁栏杆离开。 青鸢只能庆幸对方还会顾忌楼下那些英雄们，比起自己的冷兵器，手枪很容易引起人注意力。他捂着肚子，站起来。 嚓——对方像是完全失去痛觉一样，只是摸了一下脖子，再一次将枪口对准了青鸢。 不得不承认，在短距离情况下，热武器的杀伤力和致命度是冷兵器的好几倍。“还有几个？”泉月烨再一次说道：“鸿鹄志气的人。” “你在说什么？”青鸢否定，做出攻击状态。 他料定泉月烨不会开枪。 磅——子弹擦肩而过，将他的左耳打掉。青鸢还没有产生痛觉，只知道有液体慢慢留下来，接着是嗡嗡嗡的耳鸣和撕心裂肺的顿感。 “你一定觉得我刚刚不敢开枪，是在担心那些英雄。”泉月烨手很稳，在轻描淡写做出这种事情后，稳到让人心生恐惧，“我需要担心什么呢？鸿鹄志气？还是藏在英雄群体中的九凤？还是和我一起来的敌联盟？英雄叛徒？还是排行榜有名的家伙。” 青鸢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耳鸣让他只听到几个词汇，道：“你胆子真大。” “我最近被教育了一句话。”泉月烨笑了，他脸上纵横的伤疤和褐色烧伤让笑容看起来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置之死地而后生。”泉月烨压着扳机，“现在，鸿鹄志气是几个人？”在一瞬间，青鸢想到自己曾经见到的过的某一个人。 眼前的少年和那个人的身影慢慢重叠起来。 他们是从同一个地狱爬上来的。 “泉月……” 子弹迸射出枪膛，大门被巨大的气浪所冲击，数层方形薄膜出现在青鸢的面前。肉眼可见，子弹穿过数层薄膜，被整个薄膜所包裹，接着薄膜整合以子弹为中心形成一个白色的软球落在地面上。 职业英雄，到了。 泉月烨扫了一眼，亏他来之前稍微上网看了一下最新的排行榜：刚刚使用出数层方形薄膜的人是一个极其擅长捕捉和防御的职业英雄。在他的后面，还有还有职业英雄森林神威、职业英雄安德瓦。 “胆大妄为。”安德瓦做了简单的描述，二话不说将脚底下的青鸢拽出去，森林神威一把将人借助，眼睁睁看着安德瓦朝着对方杀了过去。炙热的火焰让他一个木系英雄极为不舒服，他不方便插手到战斗中，只能带着青鸢和地上的杉木冷信撤离。 泉月烨笑了一下，他手中的枪不客气，子弹射出到一半，巨大的火焰喷射出来将子弹彻底融化。泉月烨半蹲下身子，躲避掉火焰的一部分，但他还是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半个肩膀被火焰攻击，衣服开始破损。 他在地上打一个滚，将腰间的短刀抽出来。 烈火英雄安德瓦，曾经的no2在欧鲁迈特退役之后顺位继承了第一的职业英雄。泉月烨将短刀咬在嘴巴中，他露出一口白牙，对安德瓦勾勾手，“你们是在和鸿鹄志气合作？” 安德瓦皱眉，他们从来没有对外公布鸿鹄志气的存在。但是眼前的敌人却能准确说出这个组织的名字，说不定是和鸿鹄志气有仇怨的组织。烈火英雄安德瓦双手冒出火焰，他快速上前对准泉月烨的身体就是一击，泉月烨被整个人按压在墙壁上，背后的白墙被火焰烤制成黑色。 高强度的火焰下，没有人可以安然无恙。 安德瓦想着不能让人就这样死去，他们职业英雄还要从对方口中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他控制自己火焰的温度，正准备将敌人击昏。骤然，手臂上英雄制服炸裂开，个性像是春天蓬勃的麦芽草不受控制。 泉月烨将手中的枪对准安德瓦的手臂开了一枪。火焰能够将枪膛融化，但近距离下子弹在狭窄空间内爆炸，安德瓦吃痛下意识地松开。他的手臂上早就布满了铁片和划痕。 “真的是狼狈啊。”泉月烨温和地笑道：“和欧鲁迈特差远了啊。” 安德瓦浑身气焰为止一变，将所有赶来支援的英雄阻拦在外面。米尔科和夜月犬一郎姗姗来迟，正好听到这句话。 “名、不、副、实、的、no1英雄。”一字一字落在每一个围观的人耳中。 轰——火焰爆炸。 安德瓦冷眼相对，“那就让它名副其实吧。” 第两百零三章 关于英雄的大危机 火焰毫不客气在房间内冲撞。泉月烨握住手中的枪看着燃烧的安德瓦。现任的no1英雄，他当然知道不好惹。不过也没有什么退路了。在狭窄的房间内，一对一的战斗显然更适合。 安德瓦也明白这个道理，考虑到火焰的杀伤力，他只是将威力集中在泉月烨的附近，努力不让火焰烧毁其余的家具——像是洗手间的门，他动也没有动。泉月烨向着后面退，他背靠窗户。 泉月烨空出一只手，飞快的打开窗户，风吹进来。 “这就是你的对策吗？”安德瓦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惠东拳头。他最讨厌别人将自己和欧鲁迈特对比，无论是在以前还是现在，这都是他永远逃脱不了的阴霾。 泉月烨也笑了，如果刨除掉他脸上的伤疤，笑容说不定会很灿烂。 他对着安德鲁勾勾手，做出挑衅的动作。 轰——巨大的拳头落下，房间外面所有人都用手挡住自己的脸，热气喷薄而出。他们在瞬间听到了枪声和东西碎裂的声音，接着是冷风吹进来。 热气像是被人摁住喉咙一样，消失了。 “发生了什么？”已经有英雄察觉到不对劲。像是米尔科和森林神威这种体态异化的英雄还好一点，像是雾天狗这种个性的职业英雄已经感觉到体内的个性被人强行压制。甚至有人开始呼吸急促，开始尝试重新调动起个性反抗这股力量。 在场，唯一一个没有收到的影响的人是无个性的夜月犬一郎。 而在事情爆发的瞬间。屋内迎面对上炙热拳头刹那，泉月烨将枪头对准了不远处的洗手间门。铁拳的火焰擦着他的脸过去，直接落在窗户外面的铁栏杆上。作为代价，他的脸和部分身体将会再次受到火焰吞噬。 这些代价换来了外面人听到的枪声，已经后面产生的连锁反应。 洗手间的门被子弹破开，这一枪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门给破开。距离洗手间为止最近的是门口的英雄，其次是烈火英雄安德瓦。在他还想要挥舞出第二拳的时候，他身上的火焰像是被高压水枪压制一样，强烈地跳跃后冒出青烟。 安德瓦握紧拳头，看起来像是要发动个性。 可惜，没有实现。 只有几个火花短暂地爆发出来。 泉月烨并没有太将注意力放到安德瓦哪里了，他直接用肘部击碎铁栏。原本还有冰霜加成的铁栏杆在经过安德鲁的火焰烤制后，变得脆弱不堪。“站住！”米尔科一个鱼跃蹦跶出来，“你给我站住！” 她的英雄名是“兔子英雄米尔科”，个性是什么显而易见。森林神威也伸出自己的枝条想要将泉月烨束缚住，可惜他的枝条在穿过房间的时候遭遇了同样强大的个性压制。 米尔科的速度很快，但是泉月烨比她更快。 这个少年毫不犹豫地将整个人撞出去，他整个人呈直线往下掉。等到米尔科来到窗户边的时候，只能看见雪地上留下一个人形坑。 “该死。唔——”米尔科说完这句话，胸口一阵气短。奇怪的个性压制并不是对他们这种异形没有作用，只不过作用来的要晚一点。 一时间，居然只有夜月犬一郎可以自由行动。 他第一时间拨打电话像楼下的老板娘求救，要求对方带着无个性的村民过来帮忙。接着去洗手间将罪魁祸首找出来，用原本就存在的锡纸包裹好，接着将英雄安置好，同时派人去楼下搜查泉月烨的下落。 需要做什么，怎么做，每一条在半大少年的安排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夜月犬一郎将那块奇怪的石头装入到完全封闭的容器中，等到绝大部分英雄都恢复个性后，才宣布，“各位，恐怕事情比我们想得还要糟糕。” 所有人都沉默，米尔科也没有之前的活力。 安德瓦看着自己的双手，还没有从个性被压制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刚刚烈火英雄安德瓦对战的敌人明显知道个性压制的存在，甚至我们不能确定这块石头是不是他拿出来的。”这是敌人在暗，他们在明的不利。 夜月犬一郎没有个性，他不能理解个性压制的痛苦。但他作为多年的无个性，对个性一直抱有复杂的心情。 “同时，在洗手间中，我们找到一位英雄。很可惜的告诉各位一个消息——他目前已经没有个性了。”夜月犬一郎咬咬牙，说道：“这是我们情报上的失误，抱歉。研究所那边已经派人过来研究了。下面的战斗可能比我们所有人想得更加艰苦。” 个性消失等同宣判职业生涯的结束。 无个性战斗力青鸢已经被对方打伤，在场除了村民外，只剩下夜月犬一郎。 “最后，我心中还有一个更加可怕的猜想。”夜月犬一郎缓慢地说道：“不光是在我们居住的这户人家，其他人家中说不定也存在这种类似的矿物质——而且不止是存放了一天两天。” 夜月犬一郎仔细观察下面人的神态，他说的已经很明白了。 有人将这种矿物质存放在这个北海的小村庄中，数年的积累导致这个村落的人个性一代一代衰落，最后变成了无个性！ 那些人为什么这么做？ 他们到底为什么？这样做在个性社会有什么好处？ 这一切恐怕只能找到和安德瓦对战的敌人才能知道真相了。夜月犬一郎握紧双拳，他相信自己绝对没有看错，那块石头的功效和家族中记载的圣石是一样的。 夜月家的仪式、泉月家献祭式的被剥夺个性、大河道药厂、北海无个性小村……一切慢慢串成一条线，却还不够清晰。 “哎呀哎呀，真的是难得狼狈啊。”风雪中，敌联盟一帮人瑟瑟发抖，死柄木弔哪怕被冻成狗都要嘲弄一下满身沧桑的泉月烨。他们本来说好万一出了什么状况，就在这里集合。 泉月烨却比约定的时限晚了差不多12个小时候。 要不是咸口鱼极力挽留敌联盟一帮人，死柄木弔早就带着人离开了。反正泉月烨早就把关于北海脑无中心的资料给了他。 在死柄木弔的心中，泉月烨最后的价值也快被压榨干净，“走吧。” 风雪中的泉月烨衣衫破烂，他已经看不出是个人形了，唯有缓慢地移动才让人意识到这并非尸体。咸口鱼数次想要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却都因为敌联盟在场打住。 泉月烨也没有说什么，他只是单调的前进，好像是为了前进而前进。 不一会儿，在五人面前出现一个半旧的牌子，上面写着“……月……研究……”几个模糊的大字。 他们到了。 第两百零四章 进入到工厂中 脑无研究中心，是在脑无出现之后，英雄方和政府对这个基地的称呼。但是在泉月烨觉醒后，他就知道脑无研究在这里只是一块边角料。 这里进行的主要研究一直是个秘密。 泉月烨父亲当年前往北海也是为了这个秘密来的。 “这是计划执行者必须要拿到的钥匙。”在泉月烨觉醒的时候，他就被这样叮嘱道：“如果你决定成为计划的执行者就去北海，拿到这把钥匙，接着去寻找家族给你留下的所有势力和拼图。” “死亡对于我们来说，并不可怕。不要畏惧死亡。”泉月烨喃喃这句话，眼神坚定，“死亡将是一种常态。” 像是同时有无数人在同他一块说道这句话，“死亡并不可怕，死亡将会是一种常态。”他追上前面走着的死柄木弔一行人。 大门摇摇晃晃打开，在风雪中能够看到几座长方形的厂房错落分布。不过所有的大门都被风雪封住了，想要进入只能寻找窗户，或者靠着黑雾一个一个带进去。基于咸口鱼的个性特殊，黑雾先带着他进入探路。 死柄木弔和荼毘守着泉月烨，泉月烨打量着眼前两个名义上的合作对象。 死柄木弔忽然开口，：“我看到夜月犬一郎了。”这算是他第一次好好称呼老师养子的名字。“我小的时候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老师要把那家伙带在身边，说是为了我好，给我……找一个玩伴？”他回忆起来，更像是个成年人。 泉月烨从没有听夜月犬一郎说起过这些事情，他静静地站着。死柄木弔感觉到无趣，冷笑了一下，“你不知道那家伙的眼神——那是杀人的眼神。” 夜月犬一郎的父母和全族被afo杀害，他憎恨afo也是正常的。 “我在你没有上雄英之前，曾经去见过你。老师说如果可以，要让他曾经的旧部回归。”死柄木弔呼出一口气，看着泉月烨，“泉月家在很早之前效力了afo，后来却义无反顾加入了ofa。” 这是泉月烨很早就知道的事情，在初次和家里人梦境相遇的时候就知道的。因为一些原因头靠在afo的麾下，接着因为目标和理念相互冲突，泉月家背叛了afo，转头去了ofa。结果没想到ofa也不是一路人。泉月家在后面甚至遭受到了两派的打击。 他大概猜到了死柄木弔要说什么了。 “老师一直说希望我能够让你加入到敌联盟中，我也去找了你。”黑雾在旁边打开了门，死柄木弔后退，“可惜，我对你很失望。机会我给你了，可是你永远都没有抓住。” “泉月烨，你为什么不杀了杉木冷信。” “我没有为敌人献花的理由。”泉月烨连笑容都扯不出来了，他的皮肤都被烧坏了，动一下都会掉下冰渣子。 一开始他想着是为了得到真相才准备去杀死杉木冷信，现在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自然就没有任何的理由去杀人。 但，在坏蛋的世界里道理是奢侈。 “死柄木弔，你想要杀我对吗？” 响指，扣响。 荼毘手中的蓝色火焰强势破开风雪，朝着泉月烨脸上来。泉月烨伸出拳头，直接和荼毘对上，他用力将对方的手抓住。荼毘另外一只手冲过来，蓝色的火焰对着泉月烨喷射。 泉月烨双臂成十字企图抵抗一下火焰的高温。但是很遗憾，他的能力还不足以对抗高温。 “你也知道我要杀你啊。”死柄木弔一只脚跨入黑雾的门中，说道：“虽然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但在我看来已经不重要了。” “泉月烨——再——”话音未落，一个火人从蓝色的火焰中钻出来。火焰还附着在人的身上，蓝色的光芒衬托泉月烨的双眼在发光。 轰——结结实实地一拳砸在死柄木弔的脸上。泉月烨一个翻身，直接整个人钻入到黑雾体内。死柄木弔整个人随之一并；落入其中。 地面上被两个人起了一层灰尘。 死柄木弔被摔在地上。他咳嗽两声，从地上撑起身子。 “你这个……”话语戛然而止，他的瞳孔不由自主地放大。在死柄木弔的眼前，耸立着一个巨大的圆柱形玻璃。玻璃中是一个完全真空的大脑，在大脑的小面是一张紧闭的眼，再然后可以看到这个拟人形态脸上布满倒刺、双手扭曲，指甲尖锐。 一个全新状态的脑无。 死柄木弔心中早就做好接受新脑无的想法，可是猛然一下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却发现自己还是有些接受无能。死柄木弔深呼吸，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 他迟早是要成为这些怪物的主人的。 泉月烨在地上滚了几圈，火焰并没有直接消失，但是又变弱的趋势。他不再犹豫，直接将火焰引导到死柄木的衣服上。接着自己朝着自己记忆中的方向走去。 觉醒之后，泉月烨知道了很多。 包括北海的事情。 他要去找到药。 “站住！”死柄木弔喊道：“给我杀了他！”黑雾出现在泉月烨的面前，荼毘手中燃烧起蓝色的火焰。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泉月烨的身上。没有人发现，距离他们最近的一个脑无，悄悄地睁开了眼。 它的眼珠子在转。 第两百零五章 药物配合个性修复 “死柄木，我已经答应会给你们带路的。”咸口鱼被黑雾限制着，他说道：“泉月烨对你们来说完全没有任何威胁。” 泉月烨抽出刀。 死柄木弔伸出手，他的五指接触之物都会化为粉末。双方都没有直接开始动作，只是保持一种警惕的态度和姿势。死柄木弔扯开一个笑容，双手猛然向前。泉月烨侧身翻过，整个人浑身上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旁观者肉眼可见他的手违反常理的扭曲起来。 噌噌——死柄木弔脸上的手碎成两半落在地上。 泉月烨将自己手扭回来，他将刀收回来，蓝色的火焰喷射出来。他一个跳跃躲在铁箱的背后，几个呼吸之后再也找不到人影了。死柄木弔看着地上的断手，脸扭曲起来，“我要杀了他，他居然敢……他居然敢……” 死柄木弔第一次将泉月烨的死亡名单排在夜月犬一郎的前面。 黑雾安慰了几句，等到死柄木弔冷静下来，一行人才开始在其中探索。他们首先看到的是一排一排的实验玻璃箱，无数软管和金属制品缠绕在上面，在诡异颜色的液体中静静地躺着一个一个非人状态的脑无。 咸口鱼蹲下来将地上的标签捡起来，只辨别出几个序号，完全看不出名堂。他是知道北海有一个秘密基地，但从来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一群人在里面搜查半天，找到的东西实在是有限。 这些类似脑无的实验品处于一种冰冻状态中，没有特定的程序或者机关，他们是没有办法醒过来的。“我说了，泉月烨对你们来说没有威胁。甚至是只有好处。”咸口鱼抓抓头发，“事先声明过的了，我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和泉月烨那孩子联系的。” 他现在和敌联盟一起，并不是因为自己想要帮助他们。单纯是因为他人被黑雾困住了，出不来。 说实话，没有办法启动脑无的话，这些东西对于死柄木弔来说作用也不大。敌联盟缺少战斗力，之前的脑无已经被大面积的摧毁，他们急需要一批脑无存货。在泉月烨传输过来的资料上，甚至提到了哪几个脑无被匹配了什么个性，成长阶段和战斗力测试如何，可就没有提到如何让他们从冰冻状态中苏醒。 “你以为他泉月烨是什么人？这种东西也不一定要他来解答。”死柄木弔说道：“不是还有英雄们在吗？” 职业英雄知不知道没关系，只要里面有一个叫做夜月犬一郎的少年就足够了。死柄木弔将目光落在玻璃上模糊的两个字上，露出笑容，“真希望犬一郎过来看到这些东西的表情。” 他们已经走过了脑无的存放区，上了楼梯到了二楼，可以看到阳光从窗户外透过来，照射到实验罐上。实验罐中漂浮着一具凄凉的尸体，往后数个实验罐中都是一样漂浮着惨死的尸体，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相同。他们唯一相同的，是穿着绣有夜月二字的白色寿衣。 咸口鱼瞪大了双眼，他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夜月灭门案在当年也算是震撼全国的大案子，后续因为查不出真正的凶手冷落下去。咸口鱼算是其中的知情者，他所了解到的是夜月家因为大河道事件和得罪afo两件事情被灭门……现在为什么夜月家人的尸体会出现在北海？ 泉月长锁当年来到北海……到底是做什么？又是谁将这么多的尸体运送到这里来？要做什么？ 第一次，咸口鱼对自己效忠的人和效忠的家族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这……我……不是……他。”他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抱着自己的脑袋，慢慢地蹲下来，语无伦次。现在的他唯有告诉自己，泉月长锁死得时候比夜月家灭门时间早了几年，时间上完全讲不通。 可是为什么会是在北海呢？ 为什么会是在这里啊！ “看来你效忠的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啊。”死柄木弔嘲笑道：“我看啊，这些夜月家的人八成也要被做成脑无吧。”想到这一点，死柄木弔心情愉快起来。他现在恨不得马上看到夜月犬一郎崩溃的表情。 “泉月家终究是老师的旧臣，他们当年找到你不过是看重你的个性。”死柄木弔说道：“泉月烨迟早都是要死的，按照他们家族的时限来算，他活不过25岁。但是你，还能活得更久。” “咸口鱼，当年反抗英雄的勇士，你不觉得敌联盟才是更适合你的地方吗？” 而和敌联盟背道而驰的泉月烨一个人从密道走。觉醒带给一个人的不只是新的个性，还有整个泉月家的秘密。包括了很多长辈流传下来的记忆、可以短暂为泉月烨所使用的个性、还有泉月家一代一代搭建起来的庞大事业的秘密。 泉月烨将手指咬破，轻轻地按在墙壁上。墙壁上闪现出一层诡异的光芒，水波纹倒映在泉月烨的脸上。他面前的墙壁豁然打开，一个巨大的溜冰场出现在他的面前。不过和普通的溜冰场不一样，里面充斥了暴风雪。 引发暴风雪的东西其实在天花板上的。泉月烨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都没有看清楚。不过他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暴风雪的起源。他走进溜冰场，趴在地上用手估算一下冰的厚度。 接着泉月烨去周边找来废弃的铁棒、椅子，用他们尖锐的一头不断凿冰。北海的天气本身就凉，再加上屋子里有引发暴风雪的特殊装置，屋内哈出一口气都是冰渣子并不是开玩笑。 泉月烨在凿冰的中间手被刺出血，不到片刻，上面就冻了一层冰。 还好他已经是个死人，对这些并不在乎。不然光是温度和伤痛就能让人待不下去。泉月烨心里清楚，同样是因为这些极端条件，和条件带来的特殊保护效果才让家族的创始人决定将地点放在北海。 咔——冰终于破开一个小洞。肉眼可见的蓝色气体从其中袅袅升起。泉月烨再砸了一下，冰下蓝色的气体一行直上天花板。泉月烨将周围的洞开得更大一点。 水是冰蓝色的，越往下面越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里是泉月家制造的无稀释的增强药剂纯液。像是大河道生产的那种药剂、或者是泉月烨曾经被人暗算的暴走诱导药物，都不过时这种纯液的数十倍稀释物而已。 泉月烨撕掉自己身上破烂的布条，直接进入纯液中。 纯液的范围不大，就是一个溜冰场大，有十米深。玻璃外面就是混泥土和钢筋水泥了。光投不进来，泉月烨只能看到黑乌乌一片。他让自己的身体慢慢向下沉。 他不需要浮上来。 因为他需要的药就在底下。 那是最关键的钥匙，也是可以将自己拯救的一种药物。 无限的黑暗中，白色的光芒随着纯液的吞入，发出电流窜过的响声。泉月烨的眼中弥漫出白色的光芒，他被烈火烧毁的容颜一点一滴的恢复，觉醒之后收到的各种伤害都在液体的增强作用下随着个性慢慢恢复。 借用祖辈个性「超再生」！ 超无限修补肌体！ 第两百零六章 九凤掺和一脚 泉月家说的【觉醒】通常被认为是字面上的新个性觉醒。 泉月烨在肌体死亡的状态下觉醒了自己真正的个性【遗物】，与此同时，和他在最初接收到长辈借用个性一样，他开始真正的了解到泉月家的家族谱系。 一切都来源自老祖宗的个性【墓地】。 【墓地】，死去之人埋葬的地方，可以保存亡者的灵魂、记忆、情感和个性，并且可以将其随时的借出、重新归档。 墓地中，泉月家人的个性可以百分之百的被借出和整理归纳。其他家族血脉的个性却只能被保留下百分之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墓地却不能让人起死回生，在当年的老祖宗死后就保持着亡灵的模式存活在【墓地】中，并且在历代的子孙中不断接纳死去的家人个性，一代一代壮大起来墓地的容量。 “只有存在于墓地之中，才能真正的成为墓地的主人。”基于这一点，如果想要得到泉月家所有的个性，必须要完成肉体上的死亡，完全地进入到墓地中。 至于如何返回到人世间。 类似泉月长崎【借尸】这样的个性，在泉月家死亡类型个性中总能找出几个的。并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九代人，泉月家百人以上，生前的治疗系个性加上中间个性婚姻弄出了来的部分隐形个性和最后每一个人死亡后觉醒的真正个性。 【墓地】中可以共享的个性数量到达一个可怕的程度。 如果说afo是靠着剥夺活人的个性，在个性的社会中成为挑选者肆意妄为。那么泉月家就是顽固的囤积者，一代一代忠实于目的，凝聚着亡者的个性，可以被称为“亡灵中的afo”。 但并不是没有代价的。 觉醒另外一层意思便是说的代价。一旦决定觉醒，最终踏上更深层次的觉醒，就是心灵的折磨。 泉月烨让自己不断地往下沉，他感觉到自己肌肤开始长出嫩肉，脸上发痒。脚底下终于像是踩到什么东西了。泉月烨在水中翻个身，借助手上发散出来的白色光芒看清楚自己碰到了什么。 那是一个一人高的柜子。 柜子上长满了青苔，泉月烨扒开一点，看见里面是一只冻在冰块中的蚯蚓。 个性动物，个性【重生】。只要拥有足够的肉体，将会让意识无限次的重生到新的躯体中。 一切都看上那么的顺利。 可是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诡异。 夜月犬一郎终于拧不过英雄们的意见，还是被排上了前往寻找工厂的道路。因为前面有安德瓦的开路，他们走得还算是通畅。不过在快要靠近地方的时候，遭遇了暴风雪。 无奈之下，一行人只好先进入了其中一个库房，并没有和安德瓦直接汇合。“天气预报从来都不准。”米尔科打了一个哈欠，抱怨道：“冻死我了。”她在原地蹦跳几下企图取暖。 夜月犬一郎已经在查看周围的布局，在他的配合下英雄们搜出了很多过期的药剂。这些药剂大部分和大河道工厂的药剂拥有同样的成分。米尔科羡慕看着夜月犬一郎辨别主动药物，觉得自己现在有点用不上力气。 “只是因为这些药剂的作用有的会让人个性忽然变强，有的则是会让人个性暴走。你们职业英雄要是谁来了一个暴走，这个房子也不用待了。”估计就是直接开始上房揭瓦，敌人还没出现自己内部就开始精疲力尽。 想到这里，夜月犬一郎环视四周，吐槽道：“但是你们不用离我十米远吧。”太夸张了。他连说句话都要大声咆。 米尔科也没办法，在发现那种奇怪矿物质之后，他们无论如何都要把夜月犬一郎这个可靠的无个性带上，就是为了对应一些突发状况。 本来他们还想要把青鸢一块带上，但是夜月犬一郎坚决不同意，只能作罢。 “安德瓦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据说是看到了敌联盟的影子。”英雄们原地休息，拿出一点干粮饱腹。外面暴风雪正猛烈，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出和安德瓦汇合。 夜月犬一郎在地上笔画。敌联盟的话应该是为了脑无来的，afo已经被缉拿归案，死柄木弔暂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战斗力。要说他自己的实力连排行榜前二十都斗不过。 他脑子里想的是北海这个基地和大河道事情的相关之处。 为什么呢？ 夜月犬一郎心里觉得制作药剂还在自己可以理解的范畴内，可是研究脑无就远远脱离了自己的理解。夜月家不会依附于afo，北海的研究中心难道是归属泉月长崎来管理的？夜月犬一郎看了一下工厂的范围，摇摇头。 泉月长崎死去的时候不过才20岁出头，怎么可能一个人组织起这样庞大的事业，并且看上去维持了超过五年。 “这里有个暗门。”有一个英雄发现了机关，说道：“过来几个人。”他们哐当地一下打开了地面的门，楼梯直接通向地下。米尔科让他们几个人随时保持联络，站在通道上面守着。 “喂喂，听得到吗？”刚开始还有声音。 一个小时后，再也没有任何回应传上来。 米尔科犹豫了一下，让一个类似勘测个性的英雄打探一下情况。“人还活着。”这是唯一一个好消息。 勘测英雄说道：“察觉到有其他的生命体，其中一个人好像已经发现我们了。”米尔科眉头锁紧。 夜月犬一郎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说道：“走吧。如果不放心的话，我们还可以先发消息给安德瓦和另外一支队伍。”他们兵分四路，一队人驻扎在村落中，其余三队人都朝着工厂的方向前进。 已经下去了三个人，米尔科干脆将负责联络的三个人留在上面，其余人全部下到地下。 夜月犬一郎拉着雾天狗也下去了。 他们走在队伍的最后，走了两步，只听到咔擦的一声。 机关锁上了。 之前说发现机关的英雄穿着一件黑色的斗篷站在另外十个人的身边。他们都穿着一个系列的黑色斗篷。另外几个职业英雄陷入昏迷被捆绑起来，被丢在他们的脚边。 “好久不见啊。”黑色外罩下露出一张面具，吞八岐看向夜月犬一郎，露出笑容，“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少主。” 英雄队伍中的败类一直都在。 他们像虎视眈眈的乌鸦，准备随时咬下你的肉。 第两百零七章 争取时间的时候 夜月犬一郎当然记得这个男人。无论是在和泉月烨联手杀死九凤成员之后，还是在警察局正面相遇，对于自己和现在的鸿鹄志气成员来说，这都是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男人。 米尔科将夜月犬一郎护在背后，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吞八岐。她认出此人是一个职业英雄，个性配合体术和自己一样都是属于肉搏类型。 以前是同事，现在看上去就是敌人。 吞八岐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蓝色的液体，这是他在大河道中得到的药液。他摇晃手中的瓶子，笑了，“不记得我的话，也应该会记得这个瓶子才对呀。” 夜月犬一郎前段时间一直在琢磨这些药剂的效果，他自己没有个性，但是配合实验室那边给出的结果十有八九不会是好结果。 例如吞八岐手上拿着的这一管，就是大河道药厂早期生产的一种【个性共存（半成品/效果不定）】非法药剂。 这种药剂的原材料比他们现在了解到的【增幅】【剥离】两种药剂还要难分析。 夜月犬一郎没有见过成品，但是他在家族记载文献上见过这种药剂和装药剂的特殊瓶子。在图片下标注了“物品为极不稳定危险品，高危。” “这种药剂很危险吗？”米尔科问道：“犬一郎，回答我，”夜月犬一郎紧紧盯着药剂，吩咐道：“无论如何，都不要让那个药剂落在任何人的手中……如果可以，我想要当场销毁掉那个药剂。” “哈？”米尔科的印象中这种非法药剂最妥当还是上交给专业人士解决，虽然说夜月犬一郎目前是他们中最了解药剂的人，但还是要走程序比较保险。 “那个药剂的原型是afo。”夜月犬一郎说道：“药剂的作用就是让一个人同时存在多个个性，简称为【个性共存】。” 米尔科觉得自己的承受能力已经算是不错了，没想到忽然又多了这么一出 吞八岐也不绕圈子，他问道：“你会‘仪式’吗？你会举行仪式吗？”他说的是夜月家和泉月家中转移个性的仪式。 这本应该是不被外人知道的成年旧事，忽然被吞八岐摆放在所有人面前。 夜月犬一郎摇摇头，“仪式已经失传了。” 吞八岐了然，“啊，那我是明白了。”他对后面的人说道：“既然已经失传了，现在afo又被关进去了，剩下来应该只有你和泉月家那个孩子知道这些药剂的正确使用方式了吧。”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米尔科听得迷糊。 夜月犬一郎抽出自己身上的枪，他知道吞八岐一向擅长体术，自己无论如何都是斗不过他的。只能在远程打击上花费一点功夫。吞八岐不慌不忙将事情稍微解释给米尔科，“夜月家曾经有一个仪式，可以将别人的个性转移给他们自己——至于用什么转移，就是手上这个药剂了。” 大河道药厂中还没有产生说可以将个性和人本身融合在一起的药剂，效果最贴近的一种就是这款【共享】。 “你们家族一直都是无个性家族吧，什么建立鸿鹄志气是为了帮助弱个性、无个性。”吞八岐咬牙切齿，“不要假惺惺地做出这种样子了，你们夜月家不过就是因为没有力量所以将弱小者召集在一起，然后利用他们的身体做人体试验。最后的目的就是复原那个什么仪式。” 夜月犬一郎恢复平静，在他太爷爷那代，这种仪式就失传了。 是真的。 你现在哪怕把什么圣石、圣水还有泉月家人准备好了给夜月犬一郎，他都不知道怎么操作，更不要说进行移植个性这种听上去就高大上的工作。 但是让他说自己不想要个性这种话，听起来似乎有点假。无个性的人在社会上生存所受到的偏见和歧视，久而久之都会让他们产生对个性的追求。例如在日本英雄宅中，无个性的占比是非常大的一块。 米尔科将目光转向了夜月犬一郎。夜月犬一郎坦然接受，他并没有什么不好说的。吞八岐说道：“少主，其余药剂都是好找的。但是我手中这个【共享】的药剂大概是当年留下的最后一瓶。”吞八岐循循善诱，“来吧，你不想要个性了吗？” 夜月犬一郎嗤笑，“不了。”他笑容灿烂，将对方的一切都击垮，“你不知道保质期这个说法吗？” 话是这么说出来的，夜月犬一郎打死都不会说他之前用的也是保质期过的非法劣质药剂……毕竟那时候他和鸿鹄志气真的是穷啊…… 与此同时，高浓度纯液中的泉月烨缓慢地睁开了双眼。 比之前的状态都要好，虽然在十米深的地下。但是他能够感知到百米之内的所有事情，包括不远处密道里夜月犬一郎和吞八岐的说话声音。还有在自己的右上方，烈火英雄安德瓦正和敌联盟争锋相对。 但是这些，与现在正在与【重生】这个个性慢慢融合的泉月烨无关。 甚至是双方彼此消耗的时间越久，对于泉月烨来说就越有利。当年泉月家给夜月家移植个性的仪式需要花费好几个月来休养生息，但在高浓度纯液的催熟下，泉月烨只需要一个24小时。 他闭上眼睛，浑身上下的伤痕正在慢慢地恢复。 现在已经开始恢复他在长舌鬼佬事件中所受到的伤害，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在个性【超再生】、数个转移治疗类的个性和纯液的刺激下，泉月烨有把握恢复北海汽车案之前的状态。 只需要时间。 希望英雄，还有敌人那边不要让自己失望啊。 风雪再一次掩埋了一切。唯有爆炸的声音不断重叠，脑无存放地，安德瓦和荼毘第一次正面相遇。 十二个职业英雄对战三个敌人，以及无数还在沉睡中的脑无。 “该死。”看见这些面目可憎的怪物，其中一个职业英雄就心中怒火滔天。在最近的几次脑无袭击事件中，他的亲属就被脑无迫害，失去了一条腿。他发动自己的个性，直接将装着脑无的玻璃箱子击碎。 与其让这些怪物苏醒起来成为敌联盟的新武器，还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直接破坏掉、杀死这些潜在的敌人！ 死柄木弔则早就将这些脑无视作是自己的个人私有物。看见职业英雄的行为勃然大怒，咆哮道：“你这个混蛋！”他冲上前准备攻击职业英雄，却被黑雾一把抱住。 黑雾说道：“冷静，死柄木。”蓝色的火焰和红色的火焰在玻璃箱子中爆射，在火焰的冲击下，诸多玻璃箱冷热受力不均挨了几下直接破碎。里面被各种管子插着的脑无直接掉出来。 场面混乱成一片。 自然没有人发现其中一个脑无瞪大了双眼，他的眼睛清澈像是不谙世事的孩童。他怪异的嘴发出求救的声音，“救……救我……” 只不过那声音像是混合了兽类的嘶吼，在爆炸声中淹没。 第两百零八章 不要使用个性啊 萤火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姓氏。他只记得自己出生在一个北海的小村落中，那时候北海天还是亮的，暖的。 一年四季并非风雪交加，夏天也会有阳光，秋天也有丰收。 他的个性是【雪】，是一个在夏天很受到欢迎的个性。所有的孩子都会来到他的身边想要吃一口雪糕，蹭一口凉气。 “是雪花呀。”一个外乡来的人有点惊讶，他用指头沾了一点雪花笑道：“是甜的呢。”萤火扇扇子，说道：“要买一点吗？我这边还有草莓味的、牛奶味的。” 大概是六十年前，雪糕真的是个稀罕东西。两种味道算是罕见了。 那个外乡人买了两根，还有一根给了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们两个是双胞胎，只看脸的话，两个人是不会被分清楚的。 萤火都称呼他们为：泉月先生。 两位泉月先生是来这里开厂的，他们说要在这里建造一个需要很多人的大工厂。 “如果去工厂的话，是不是有钱拿。” “萤火，你才十岁太小了啊。” “外面反正这么混乱，去工厂的话……主要是看他们收不收。”泉月家的工厂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好像出来很多东西里面有生产筷子、脸盆等生活用品，也有开发一些食品工厂。他们好像什么都做，不管做什么都很赚钱的样子。 “泉月先生，我想要去你的工厂做活。”他记得自己拦住先生，说道：“我可以生产很多的雪糕。” 其中一个泉月先生蹲下来，对他笑道：“不用，我们不收这么小的孩子。”另外一个先生有些着急，说着一些萤火听不懂的话，提到了，“新的活体……出问题了……推测说不定成真的了……” 他们匆匆的离开了。 等到下一次去见他们的时候，是两年后。村子里有人的个性消失了。大批的人不知所措，得知泉月工厂似乎有可以治疗个性消失的药，集体请愿去求药。 果不其然遭到了拒绝。 “为什么不给药？” “听说是在做什么实验，大概是真的吧。” “我们用的东西不会也有问题吧。”谁都不知道后面会怎么样，在暴动之下，泉月家的工厂一所接着一所关闭了。萤火在集会上匆匆看见过那对泉月先生，只觉得他们的眼中充满了疲倦。他直觉这对先生并不是坏人。 可他无法证明他们做的是好事情。 等到第一次大面积的个性恢复出现的时候，工厂被拆到只剩下三所了。问谁谁都不知道那三个工厂是做什么的，村子里的青壮年没有一个在这三个厂子里做过工。 ……所以……我为什么……萤火抓着地板，感受到干燥的空气进入到呼吸道中，他的眼前还残留一些液体，手指并不是人类的手。 是野兽才有的利爪。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眼前是蓝的、红的火焰。还有不知道是什么人的脚在地上走来走来。从一个倒在地上的仰视角度看，所有人都是巨大的、不可思议的。喉咙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卡住一样，痒得很。 萤火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努力地将手靠近嘴边，想要用手指将东西抠挖出来。他没动一下，身体都发出咔擦咔擦的声音。浑身上下居然只有眼睛是最灵活的。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一共有十五个人。 萤火闭上眼睛，他的嗅觉慢慢苏醒。在强烈的药水味之后是各种人不同的气味，在这个工厂内不只是十五个人。他想起来，三个工厂表面上看似无通道，地下确实相通的。三个工厂总共汇聚了四十个人。 他还有自己的知觉，有自己的思维。 身体却不像他自己的了，陌生、异样、体内暴动的力量好像不发泄出来就要爆炸异样。 “救……救我……救救我啊。” 这是他现在唯一可以说的话了。 可惜，混合在爆炸声和打斗声中，无人可知。然而周遭，却有无数和萤火一样的人，哦，不，此时此刻用脑无称呼他们更加准确。 这些脑无站起来了。 “小心！”其中一个英雄将同伴护住，“那些脑无开始活动了。”他们能够清楚地看到那些脑无从地面上慢慢地站起来，动作僵硬但是充满一种迷茫。安德瓦好不容易腾出一只手，火焰骤然爆发，对着最近的一个脑无喷射。 “你们到底愣着干什么啊！”安德瓦扯着嗓子说道：“这些可是脑无啊，外面还有一个村子，你们忘记了吗？”谁都不会忘记之前出现过的脑无给城市带来多大的破坏，这种没有自己意识的怪物只知道两个字：毁灭。 被火焰吞噬的城市、坍塌的高楼、哭泣的人们、破碎的游乐场……曾经在众多职业英雄面前出现的脑无形象占据了上风，他们发动自己的个性，尽己所能将这些脑无打倒。 已经算是好听了，用“打倒”两个字。 猩红的血扑在地上，落在萤火的手上。他的眼前不光是没有干涸的药液，还有同类的鲜血。 “死柄木弔，你们这群疯子！制造这么多的脑无，到底是在策划什么？” 死柄木……弔？这是一个人的名字吗？萤火第一次见到鲜血，他匍匐在地上看着一颗脑无的头颅飞起落在自己的眼前，破碎的脑袋流淌出的不再是鲜血。 不对啊，制造他们的不是这个叫做死柄木的男人啊。 “什么制作，你们职业英雄到底是干什么啊。”被称呼为死柄木弔的男人在狂笑，“啊，难道说你们的目光一直都放在我们的身上啊。真的是鼠目寸光啊？”他讪讪地意识到似乎是在贬低自己，朝着地上啐了一口，环视四周，“看来我们要寻找的人并不在这里。黑雾，荼毘。” 黑雾飞快地打开通道，荼毘却没有听从死柄木弔的命令。在看到安德瓦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荼毘的神态就是失控的。 “荼毘，走吧。”黑雾劝说道：“这里有脑无，你想要做什么大可以下一次单独对决。”荼毘冷笑着一挥手，背后数十个装有脑无的罐子直接破碎，其中的脑无掉落在地上，他嗤笑一声，“早知道打碎，哪里还需要职业英雄过来。” “我们需要的是可以带走的，每一次都来北海岂不是太麻烦了。”死柄木弔一只脚踏入黑雾中，喊道：“是我想岔了，这种事情果然还是问知情者最快。” 职业英雄和他们一样一脸无知，指望他们的下场还真的不如暴力打破来得快。 “还是去抓泉月烨吧。”死柄木弔开玩笑一样说道：“谁知道这里会不会有什么靠基因发动的秘密机关。” 他说的很大声，所有人都听到了。 包括地上的萤火。 “泉月先生……是泉月先生吗？”他话到了嘴边，却嘶哑起来，让人听到类似蛇一样的声音，“不要走……等……”他下意识地想要发动个性，用个性阻止对方离开，手中慢慢凝聚起霜雪。 他的声音变得更加尖锐和沙哑，脑子被人用搓衣板搓了几把一样。 不要走……带我去见泉月先生……我要见…… “住手！”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萤火的脑子中炸开，“停下！不要使用你的个性！” 太迟了。 爆炸的雪花席卷全场，萤火所化身的脑无从地面上暴起，他的双眼失去焦点毫无目的地在地面上嗅。接着从嗓子中爆破出一丝丝的超声波，几个靠近他的英雄被声波干扰，动作稍微有所迟缓身上受了几个伤。 “该死，有醒了一只吗？”安德瓦眼睁睁看着黑雾将两人带走，将火焰对准一个脑无的眼珠崩了一遍，用手将同伴拽过来，一个侧身飞踢直接将脑无的脸踩在地上，接着是连串的爆炸火花。 在他们的正上方，咸口鱼躲在通风管中。他满身大汗，太阳穴隐隐作痛。他看着聊天群中又一个头像暗下去，咬住自己的嘴唇，打起精神给下一个人发消息，“不要使用自己身上任何一个个性！什么个性都不要使用！” “你们使用个性后，会失去自己作为人类的全部意识！” “听好了！不要使用你们的个性！你们是人类！你们还可以被拯救啊！” 在场的四十人中，只有他的个性可以和所有拥有自我意识的人交流。可以提供多人连线和单机连线，只要被他看见的人就可以进入到脑内网。 在【脑内网】内连不上线的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死人，一种是没有自我意识的动物。 第两百零九章 一个拥有个性的机会 在个性诞生之初，关于个性来源的说法就不一，有的说是基因突变，有的说个性本来就是人的一种器官，衍生出来的两种说法一个是【基因论】一个是【器官论】。但是在大概一百年前，曾经有一个非常古怪的说法。 个性并不是人类本身得到的礼物，而是一种寄生虫。 人类的身体只是被这种寄生虫侵蚀成为他们的粮食。这个说法被人称之为【寄生虫论】因为一直拿不出可靠的论据，所以该说法没有被大面积的宣传和验证。 咸口鱼曾经了解过【寄生虫论】这个说法，因为泉月上一任的当家泉月长锁曾经和他聊过这个话题。关于个性到底是什么，在子代会越来越强于亲代的遗传定律下，人类的个性会成长到什么样的地步。 “感觉是将原子弹交给一个小孩子一样。比之前的家世、智慧还要夸张，假如有一天个性真的会把人类、把地球给毁灭掉……” “不要乱想吧。怎么会有那么离谱的个性？”咸口鱼还记得自己那么说道：“个性不都是各有各自的缺点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泉月长锁说道：“我的意思是，把力量交给任何无法控制自己的人，结果会出人意料……你懂吗？咸口鱼？”说完这句话的第二天，泉月长锁就开始准备退出职业英雄界。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开始准备来到北海。咸口鱼一边使用个性和下面所有的脑无连线。在这里的脑无因为长期冰冻，有一些不能顺利沟通。有的则是因为自己连线太晚完全来不及拯救。 咸口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对他呼救的脑无被职业英雄杀死。 “让我们做一个假设。加入有一天通过繁衍，个性不断的加强，最后人类可以拥有三个到四个左右的个性。强大的人甚至是七八个个性。你觉得世界会怎么样呢？”泉月长锁的声音和背影出现在咸口鱼的脑海中，那个男人对待什么都是温和的，并不是他弟弟泉月长崎那种阳光，倒是一种很平常的口吻说出这些，“你可以想象那种世界吗？” 现在随着脑无的出现，这种什么世界……见鬼的世界，泉月家当年应该就知道有脑无这种东西了。甚至还是他们自己在布置相关的实验。 “他们那个家族都疯了吧，都疯了。”咸口鱼爬出通道，整个人盘在梯子上，因为个性过度使用背部湿漉漉一片。他让自己喘口气，接着再和那些还有自我意识的脑无连线。 不管泉月家到底是要做什么，也不管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现在能够救下几个人就救下几个人吧。咸口鱼听着外面的嘶吼声和撞击声，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 咸口鱼不知道自己的脸上已经写满了恐惧。 陷入苦战的不只有咸口鱼、安德瓦这边。夜月犬一郎躲开对方刺过来的刀，努力让自己脱离战斗圈子，不一会儿又被人包围。他自己虽然会一点体术，但面对经验丰富的职业英雄还是差了一点火候。 米尔科和九凤之首的吞八岐缠斗在一起，两个人都是近战类型的职业英雄，一时间分不出高下。雾天狗在一边对吞八岐进行一些干扰，吞八岐保护着手中的药剂不让其余人碰到，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状态。 夜月犬一郎喘着大气，他并不是第一次认识到自己和拥有个性人的差距。 但是，这种差距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用体术来弥补！他们夜月家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好像不是吧。”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道：“你们家不是一直都想要得到泉月家的个性吗？” 夜月犬一郎手一抖，被人一个重击擦肩而过。有职业英雄拉了他一把，将他稍微带出了战圈。“少主小心。”雾天狗在战斗之余分心关注夜月犬一郎这边的情况。 混战之中，无个性想要发挥大作用确实不太现实。 “如果有个性的话就不一样了吧。”一个声音在夜月犬一郎的耳边说道：“想想看，你如果多了一个个性会怎么样呢？” 夜月犬一郎捂住耳朵，他所知道这一次来的英雄中并没有关于“心灵对话”这一类的英雄。他的眼前也没有出现对话框，声音也不是咸口鱼的，可见并不是咸口鱼的个性。 那么是谁？ “你想要做什么？”夜月犬一郎开口说道：“你是谁？”他的说话声音在混乱中不被人注意，对方却好像能够百分之百接收到。 可惜，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将他曾经的所作所为一一罗列出来，“曾经在雄英高中普通科考试的时候，你接近过泉月烨，在那个时候不就对他的个性进行了测试吗？” “之后，在发现泉月烨会喝同班的酒井同学给他的牛奶，每天都在他的桌子上放了牛奶。并且稀释了【增强】药剂不是吗？”那个声音不急不缓将夜月犬一郎的过去暴露出来，“你一开始就知道泉月烨的个性不能操之过急，但是你依旧给他喝了这种药剂，不是吗？” 夜月犬一郎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个声音是怎么知道的？ “但是应该说你比较好吧，你说的是双倍药剂，可是放下去的只有一半的药效。你是在害怕什么呢？害怕泉月烨的个性暴走坏掉之后不能为你所用？”声音慢慢地，像是魔咒。 夜月犬一郎握紧双拳，说道：“泉月烨在你哪里？” 对方不再说话。 “泉月烨真的在你哪里？你说话啊。”夜月犬一郎激动起来，说道：“你说话啊。” 在地面上出现一条白的线。在混乱中，白色的线条一直蔓延到夜月犬一郎看不见的地方。 “你想见我，就顺着白线走吧。” 夜月犬一郎咬着牙，恨恨道：“泉月烨呢？” “他也在这里，你顺着走就是了。” 白线沿着楼梯一层一层地往下走，带着脱离队伍的夜月犬一郎走到更深更加黑暗的地方。夜月犬一郎握住手中的刀，他衣服的内侧口袋还装着一个小型对话机。对话机的另一个持有者并不是雾天狗或者任何一个职业英雄，而是处于村庄内部的青鸢。 他将对话机的按钮打开，确保地下更深层的地方都能够和青鸢保持联系。 往下，继续深入往下。 在白线的尽头，是一道门。在门的背后是浓郁的雾气和风雪，风雪之下是一个巨大的溜冰场，声音越接近就越是清楚。 “夜月家和泉月家的事情在这里彻底做个了断不好吗？你后来停手是因为不想要继续增强泉月烨的个性吗？还是说你放弃了？” 夜月犬一郎深吸一口气，他打了一个寒颤。强大的风暴在他面前骤然停止，无形的双手将雾气剥开，夜月犬一郎倒吸一口凉气。 之前泉月烨因为风雪没有见到的景象彻底出现在他的面前。 溜冰场的尽头放置着一个巨大的仪器，仪器一边的玻璃箱子中漂浮着和泉月烨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另外一边的箱子却是空的。 “我知道怎么举行仪式呢。”对方悄悄地在夜月犬一郎的耳边哈口气，“只要做到那个仪器中，你就可以拥有个性了。” 夜月家多年来的夙愿，在这里可以得到满足。 拥有他们自己的个性——从世仇的泉月家身上！ “泉月家的个性本来就是你们家的，不对吗？只是把自己的所有物拿回来，物归原主有什么不对的。”声音迷惑着夜月犬一郎，“上去吧，只要到里面，按下那个按钮，一切都会回归到最初。” 夜月家的人拥有个性，恢复到最初的情况。 夜月犬一郎蠕动嘴唇朝着机器慢慢走过去。 冰下，一双闪烁着白光的眼睛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机器。 第两百一零章 冰面下的宣言 大河道药厂也好。 北海脑无研究中心也好。 都不过是泉月家完成目标的一个小小标记。 但对于整个家族来说，夜月家是不一样的。这个和他们共生的家族从个性出现之处，就无时无刻展现出他们独特的一面。 并不弱小的无个性、和泉月家完全不一样的痛苦宿命，以及他们面对整个宿命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啊。觉醒可以快速接受到历代的记忆和情感，对于沉溺在纯液的泉月烨来说，这是一个消化的好机会。 纯液给他带来的不只有个性方面的增强，还有身体机能的一些恢复。 个性【走马灯】可以快速浏览死者生前的记忆，这一点在【墓地】的配合下，更是加快了这个吸收记忆的速度。 从最开始老祖宗的个性开始，那也是最开始两个家族的起源。 那是一对兄弟，他们都姓泉月。哥哥身体好，去了一个叫做夜月的道馆学习武艺。弟弟身体不好，平日留在家里学习药理。 很平常的一天，哥哥被人打伤后回到家中却忽然觉醒了个性。 之后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因为个性受到的骚扰和排斥让哥哥无奈，两兄弟为了片刻的安宁寻找到传说中的男人afo。但是这是有代价的，将哥哥的个性给了弟弟，弟弟要成为afo的医生为他所用。 哥哥不同意，弟弟却心动了。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弟弟和afo夺走了哥哥的个性，成为afo手下最看重的治疗系医生。 这就是悲剧的开始。 哥哥抛弃了泉月的姓氏，入赘夜月家成为夜月家新的家主，在乱世中尽己所能发出自己“个性并非伤害人的力量”的口号。弟弟却随着afo的征战越走越远，获得了无上的荣耀。 结果，弟弟死在25那一年。 毫无征兆，死于个性暴走。在战场上，开启了个性所有的伤痛进入到身体，吸收伤害的瞬间——弟弟真的死了。 就连afo都为此惋惜的时候，谁都没有发现弟弟觉醒了真正的个性【墓地】。这是连afo都没有察觉到的，只属于死人的个性。 同样，这个个性也成为了弟弟永生不灭的存在。 他不老不死，永远停留在25岁去世的那一天。同样每一代甚至到后来每一年都要收纳自己惨死的后辈们进入到墓地中。他会亲吻那些伤痕累累，被人虐待致死的后辈的脸颊，留下眼泪下。 不适合泉月家体质的治疗系个性带来的不是祝福，而是诅咒。 没有人活过30岁。 因为个性获得荣誉，同样因为个性获得死亡。 按照规律来算，到了泉月烨这一辈，没有人能够活过15岁。 时间一长，不光是死者会意识到不对劲，逐渐壮大起来的泉月家也意料到不对劲，他们数次找到afo想要将个性还给夜月家。还了一次又一次，在新的后代中，个性会再一次出现。 同样，夜月家同样会再出现新的无个性孩子。 这是一个无解的题。 更加糟糕的是，afo厌倦了。他拒绝了泉月家的请求，并且声称不会再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费劲。 “我们家世世代代帮助你，不知道多少人为你而死，你现在就不能再帮我一把吗？” “是你们自己做的选择，为什么要我来承担。” 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啊。 泉月家自己做的选择啊，为什么要怪别人啊。 “既然如此，就不要指望别人吧。”老祖宗对着进入到梦境中的后辈说道：“无论是我们自己，还是夜月家，都让我们自己来——指望别人始终都会被抛弃不是吗？” “我们要为自己为后代创造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这就是仪式的开始。 “还是会死啊。” “可是比起被自己的个性折磨死亡，这样轻轻松松地死在药物作用下似乎也不错啊。”以亡灵的身份见证了一代一代族人的疯狂、绝望道最后痛苦的死亡。无数次他痛苦自己为什么会做出那种选择。 为了面对越来越逼近的死亡年龄线，这个家族不得不利用个性做出一件外人看来不可理解的事情：他们将从家族中最年长中抽签出一个人，让那个人成为【替死者】，每天吸收其他族人的伤，日复一日，在这场长达半年的凌迟中慢慢死去。 为了更多族人活下去，必须要牺牲掉的棋子。 就在这种与死神抢时间的状态中，泉月家开发出了【增强】、【剥离】、【融合】等多种个性先关的药剂初版药方，同时他们疯狂进行商业活动，收购土地在各个地方购置房产，甚至投资海外公司，跨海开展商业活动。 所有人都用笑脸面对外人，掰着指头猜测自己还能活多久，期待自己死得痛快一点。 最终一个族人提出了疯狂的设想：“大家知道个性婚姻吗？” 和夜月家的人结婚，是不是会让家族的个性消失？是不是用不同人的个性混合可以最后产生一种奇妙的效果？如果让夜月家的人和一些特殊个性的人结婚，是不是会让他们的家族拥有个性？ 提出设想的那一年，泉月家的死亡年龄已经逼近到了22岁。 他们尝试了众多的方法，没有用。 没有一个有用。 在一次疯狂的个性实验中，泉月家触碰了夜月家的底线。 整整一个月的疯狂杀戮，在又一个月后才被深山的驴友发现不对。至此，泉月家已经夜月家灭族，只有提前外出的一支存活下来，开始以英雄的名义活跃在外地，数年后他的子孙才敢回来。 “仪式”从此失传，两个家族的恩怨像是风，成为当地县志的传说。 剩下这一支泉月家的血脉，到如今，只留下一个子嗣。 “小烨，如果你放在夜月犬一郎的位置上，你会怎么选择呢？”老祖宗用亡灵的状态浮在水中，对着泉月烨笑道：“你已经听我说完了整个家族的计划，你应该知道夜月家还有鸿鹄志气在计划中的重要性。他们是不可缺少的一环。” “所以我是必然遭受这一切的吗？” “不，最开始我不是选择你。一开始我宁愿选择长崎来成为执行者，他更加优秀，也更加果断。可惜了……那一代的夜月家并没有出现合格的人选。”老祖宗说着话，像是在菜市场谈论菜价，“但是我很好看夜月犬一郎这个孩子。” “泉月烨你记住，我选择你不是因为你是你。”老祖宗身形越来越淡，声音也轻飘飘地，“你杀死谁我都不在意，但是你不能杀死夜月犬一郎，他是比你更加重要的一环。” “你死了，【墓地】中有无数可以代替你存在的亡灵。但是夜月犬一郎死了，世界上就真的没有夜月家了。” 泉月烨低着头，他的双手抵住冰面，身体是冷的 心也是。 他对着老祖宗一笑，语气温和，“我真的很讨厌老祖宗你这幅样子呢。”泉月烨伸手抓住几乎消失的老祖宗，对着老祖宗诧异的双眼一字一句充满笃定，“请不要用命令的口吻对我说话，也不要把我当做之前的族人。” “我是泉月烨，我是我，我会认可泉月家的道路是因为我这个人认可，但是我不认可曾经的做法还有你们决定的做法。”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坚定地说要去做什么。 “我，会用我的方式达成目标。” 冰面上，夜月犬一郎站在机器的面前。 他将手贴在装着“泉月烨”身体的罐子玻璃上，轻轻说道：“对不起。” 第两百一十一章 终于恢复容貌了 “是选择好了吗？”声音再一次在夜月犬一郎耳边回响，“决定了吗？泉月烨的个性你想要哪一个？是【伤害置换】还是【痛觉回忆】？” 夜月犬一郎看着在玻璃罐子中沉浮的“泉月烨”，收回手道：“我不要个性。” “还是……？你不要个性？”声音多了一丝丝的惊讶，“你居然不要个性。”在这个个性社会，无个性遭受到的非议远远超出人们的想象。无个性不单单是意味着少数者，同样意味着被抛弃。 没有人想要做一个异类。 “不需要。”夜月犬一郎坚定地说道：“我虽然和有个性的人比起来，确实是弱小。但是我不需要剥夺其他的人的个性来强大自己。” 以前的他确实想过要剥夺泉月烨的个性，将他的个性占为己有，但是在接触到泉月烨后，夜月犬一郎彻底改变了想法。 “这种强大，我宁愿不要。” 他养在afo身边的这几年，对其他的不够了解，但至少清楚被剥夺个性后的过程和下场。失去个性后，有多少人受不了刺激崩溃，又有多少人受不了个性剥离的痛苦在中途死亡。 得到个性就代表着要有一个人成为无辜的牺牲品。 夜月犬一郎想到泉月烨，在他的心中泉月烨依旧是那个有些犹豫的少年。他会因为发烧变得特别强势，喜欢吃辣，虽然满身伤痕却总担心吓到别人的，甚至是他对过去所有的一切一无所知——一个彻头彻尾的无知者无辜者。 这叫自己怎么下得了手？ “嗯？”声音似乎在笑，“你似乎对泉月烨有一点不一样。” “长辈们的恩怨和我们这一代没有关系。如果可以，我希望成为泉月烨的朋友、兄弟，我甚至愿意和他一起经营鸿鹄志气。”夜月犬一郎说道：“一切都会变好的。” “可是你想过吗？你一个无个性最后在这个社会又能走多远呢？泉月烨就算跟在你的身边，他也会成为治疗系英雄，变成在这个社会可以动用个性特权的职业英雄之一。而你却依旧是一个无个性，甚至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只会拖后腿。” “人们在得知你的无个性身份时，会露出惊讶、怜悯的眼神。虽然嘴上说着抱歉，他们的心里却会说上一句，啊，原来是一个无个性。” “你不想要改变你人生吗？” 夜月犬一郎猛地抽出刀，刀柄砸在玻璃罐子上。罐子中的液体顺着裂缝朝外流淌，“你是在开什么玩笑。” “如果随随便便得到一个什么个性，获得一个什么机会就可以改变人生。那人生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夜月犬一郎呐喊道：“少把那一套个性论加在我身上。” 他用力地再一次敲击玻璃。害怕玻璃渣子伤害到里面的泉月烨，夜月犬一郎看到玻璃凹陷进去一点就没有继续敲击。他反手用刀尖将玻璃片挑出来。 “我承认我以前确实想要泉月烨的个性，但我更多是因为报复。因为我觉得泉月家欠了我们夜月家。这个念头，我了解泉月烨之后就没有了。”夜月犬一郎将玻璃破开，液体散落一地，他将其中的泉月烨抱出来。 夜月犬一郎用脱下外套将人包裹住，“少把改变人生这种东西挂在嘴边了。”如果没有坚定的意志、坚定的目标和去执行的决心，哪怕拥有了个性又能改变了什么，不过是在一滩烂泥加上标签成了一个有点力量的烂泥。 声音沉默了。 只有风雪刮过，他们之间是漫长的沉默。 冰下的泉月烨也听到了这段话，他看着冰面，对老祖宗说道：“他赢了。” 如果夜月犬一郎选择剥夺泉月烨的个性，在他踏入另外一个罐子的时候，强大的电压就会将他电晕。高电压不会要了夜月犬一郎的性命，但会让他受到一些伤害。 比如皮肤严重烧伤，断一只手什么的。 老祖宗笑而不语，他欣赏的就是夜月犬一郎的果断。说不要就不要，丝毫不拖泥带水。他对泉月烨说道：“你还是差多了。” “我讨厌老祖宗你这么说。”泉月烨双手撑着冰面，一瞬间冰面破裂，一个半人大的窟窿出现在溜冰场上。他估算了一下时间，虽然没有到24小时，但对于后面的计划来说，真的熬到了24小时，外面的脑无就要被杀光了。 死去的脑无对于整个计划来说是一种损失。 夜月犬一郎看得很清楚，在弥漫雾气的冰面中慢慢地伸出一只手。那只手有一些病态的白，手臂上没有丝毫的伤痕。接着是另外一只手，再然后是一个人的脑袋。 黑发白肤，称不上惊艳，但属于正常的范畴。夜月犬一郎看着那个普普通通的少年从冰下爬出来，直接坐在冰上撩了一把头发。 没有伤痕，裸露的手臂、胸膛、后背甚至是大腿小腿上都没有伤疤。 他的脸上同样没有任何的伤疤。 泉月烨没有先动起来。他看见水里自己的倒影顿住了。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自己真正的样子，虽然模糊，但他确定上面没有伤疤了。泉月烨用手轻轻地揉着自己的脸。这一瞬间，他想哭了。 可是，他已经死了。 死人是没有眼泪的。 现在的泉月烨不过是利用【超再生】溯回到他最原始的样子。 这，才是我真正的样子吗？泉月烨心想，我原来是长这个样子的啊。他一边想着，一边将目光落在夜月犬一郎怀中的泉月烨。 泉月烨看着“泉月烨”。笑了。 泉月烨相信夜月犬一郎没有认出自己。 夜月犬一郎被这笑容弄得毛骨悚然，他正准备说话，听到对方轻轻地说了一句，“再见。” 巨大的力量以泉月烨为中心爆发，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安德瓦停下手中的动作，死柄木弔抬起头看着天花板，青鸢放下做记录的笔看向远方。不管是职业英雄，还是敌联盟、九凤这样的邪恶组织，还是北海村落中的人们都放下手中的工作。 他们感知到了。 切切实实感知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 哪怕只有一瞬间的爆发，但他们无比确信自己曾经被这股力量所感染过。此后的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余生他们都不会忘记这种力量带给他们的独特感觉。 距离最近的夜月犬一郎额头上滴下汗来，他确信着眼前人的强大和afo不相上下。 “你……” 泉月烨轻轻打了一个响指，天花板四崩五裂，风暴的核心慢慢落在他的手中。 那是一个盒子，一颗人类的大脑浸泡在组织液中。 第两百一十二章 按下按钮的瞬间 泉月烨接住盒子。个性【遗物】发动，直接复刻死者个性。 虽然说生前他最熟练运用的个性是【痛觉回忆】，但是死后才发现，运用【遗物】和【痛觉回忆】是两种感受。 一个不用花费任何的力气，仿佛是信手占来，另外一个必须要靠着自己强大的意志力忍耐。至于本就不属于泉月家的个性【伤害置换】，哪怕是生前使用的次数都不多，少有的几次都是处于暴走的边缘。 泉月烨手中的盒子和里面的大脑恰好符合【遗物】发动的条件。 拥有强大个性的死者和他遗留下来的东西。 在北海的传说中，这一片荒芜的雪是强大的个性者造成的。其实说对了一半，多年来的风雪确实是靠着一个人的个性来发动的。 不过准确点说，应该是靠着不知道多少的【增强】药剂配合特殊盒子强行拉高的个性强度。 不过是死者加强版本的“大河道风暴的风女案例”。 在这个世界上，人是有极限的。想要打破极限的方式最快捷的就是抛弃掉肉体，以全新的形式、方式去获得力量。 生者无法承受【增强】的力量，那么就让死者来承担。肉体消失，只留下和个性息息相关的部位，通过科技和药物的辅助，最终完成北海长达数十年的风雪异象。 可以说是一种打破人类极限的方式。 泉月烨拿到了这个盒子的瞬间，利用个性得到了原主人的个性【暴风雪】，不言而喻，他只花了几个呼吸就顺利接受了新的力量。 现在他身上，通过本命个性【遗物】可以发挥两种个性，一个是通过隐学长英雄执照使用的个性【忽视】，还有一个则是通过手中大脑盒子，可使用的个性【暴风雪】。 使用【遗物】这个个性的时候，想要持续发动个性，首先所谓的遗物不能离开自己的身体，必须要直接接触。其次，通过【遗物】使用的个性时限控制在十分钟到三十分钟不等。 泉月烨对【忽视】的控制可以保持在三十分钟左右，但是对【暴风雪】只能控制在十分钟左右。 这是宝贵的十分钟。 也是为什么泉月烨现在马上将【暴风雪】这个个性开到最大的原因，他要在瞬间开大马力速战速决！ 在片刻的暂停之后，暴风雪凌厉以泉月烨所在的位置，呈直径两千米展开。他脚下半人厚的冰面被风敲击出裂缝，夜月犬一郎抱着“泉月烨”整个人直接被风砸在玻璃罐子上，哗哗啦啦一片响。 屋顶被彻底干翻，周围的墙壁被化为刀尖的雪花切开。彼此之间本来就很近的三个厂房互相坍塌，所造成的威力比大河道药厂那一次的暴风还要恐怖。 泉月烨轻轻地打开手中的盒子，他通过【墓地】，运用【走马灯】看到很多长辈们的记忆，包括了当年设计这个机关的长辈的记忆。 这里面有一个遥控器。 为最后的执行者准备的遥控器。 安德瓦放弃和脑无对战，他眼睁睁的看着脑无被狂风卷上天，钻到一个玻璃罐子后面。其余的英雄纷纷寻找可以稳定身体的地方。在他们的眼中无数失去自我意识的脑无飞上天空，下一秒失去控制摔在地上。 雪花和血花漫天飞舞。 “这暴风雪不对劲。”米尔科说道。她和九凤的人在同时放弃了挣扎，双方人在危急时刻携手对抗不自然的大自然。吞八岐没有说话，他抓住被风吹走的同伴，将人护在背后。 他们本来进入到地下，可现在上面空荡荡的厂房被整个撕开，地道同时支离破碎。更加让人感到恐惧的是他们上面并不是一层土壤。而是一层金属皮。现在这层皮被风暴咯吱咯吱地拔掉。 他们只能不断的往下，可是不停向下走，上面的风就顺着通道一个劲地轰进来。狭长的通道像是有鬼魂在哭嚎。 “简直就是大河道那一次的翻版。”吞八岐冷笑道：“看来你们的小朋友又一次使用哪种药物了。” “这里没有和冰雪相关的个性，风系的也没有。”雾天狗手痒痒，他反驳道：“这种强度你觉得是靠着一瓶浓缩药和一个人可以完成的？” 大河道药厂的时候，整个风暴的力度属于不可控，风女暴走的范围也时大时小。 个性暴走的时候，人本身的意志力是很难再控制个性。这一点鸿鹄志气的人是最清楚的，药效越大，越难以控制。 看现在的暴风雪，还很难判断到底是不是人为的。 吞八岐冷哼一声，他带头走在下面抓着同伴向前进。他们走得快，后面的风暴追的也快。 没有选择，只能向前走。 夜月犬一郎脸上被锋利的雪片刺出血迹，他用手臂挡着半边脸努力看向风暴中心的人物。怀中的泉月烨被他用外套护着，目前还没有受到新的伤害。 必须要……必须要找到庇护的地方。 对方也发现他了，对他露出一个笑容。只不过在风雪中，笑容隔了纱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夜月犬一郎只看见对方从箱子中掏出一个方正的东西，对着一个红色的按钮按下去。他抱紧了泉月烨。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都无从得知。 但是他会保护好怀中的人的。 “我会保护你的。”夜月犬一郎永远记得自己许下的诺言。 磅—— “泉月烨”的脑袋在夜月犬一郎的怀中炸开。夜月犬一郎被尖锐的脑壳划破脸颊，他的上半身鲜红，衣服的碎片、血肉粘在他的脖子、手臂还有指甲缝隙中。他的左肩因为强大的冲击力已经脱臼了，左胳膊血肉模糊。 泉月烨——夜月犬一郎努力睁开眼睛，他的眼前是红的。白色的雪花砸在脸上，冰冷冷的，血还是热乎乎的。他看到自己的外套上面都是血，一伸手，手软趴趴的。夜月犬一郎换了另外一只手。 一摸，真的空了。 不，假的吧。 夜月犬一郎想要笑，这是假的吧，血红的脸上两行白痕骤然出现。 泉月烨。 泉月、烨。 因为受到过度惊吓，声音被塞住连尖叫都发布出来，夜月犬一郎摸索着将泉月烨的身体抬起来。 比之前轻多了。 他想要喊，可是喊不出来。 爆炸之后的风雪中，只有罪魁祸首轻轻地笑，“好算计啊，原来北海是这么用的。” 泉月烨确实觉得自己明白了北海汇集这么多的脑无是做什么的。像是之前整个溜冰场的纯液除了给所谓的“药”保鲜之外，还有给自己恢复肌体增强个性的作用。 他闭上眼，短暂地进入到【墓地】之中。作为一个悠久存在的个性，【墓地】更像是一个独立的空间——不过用另外一种方式体现出来：泉月老宅。 老祖宗和父亲坐在一起喝茶，漆黑的庭院中没有月光。一个又一个小小的火苗一个接着一个出现在院子中，他们散发着力量和亡者的怨气。泉月家的个性大部分没有攻击性。 不管是生前的治疗系，还是死后的亡灵系，一般而言都不具有直接的攻击性。 但配合其他的个性使用都会有不可思议的奇效。 典型的案例就是泉月烨的【遗物】，只要泉月烨本人携带的遗物数量足够，他就可以在短时间内拥有数个个性。 这些悠悠的火苗就是个性。 不过他们并不是泉月家的个性。 第两百一十三章 家族是你的后盾 安德瓦聚精会神观察外面暴风雪的走向，他清楚这背后一定有猫腻。目前为止，几乎是所有的脑无都被暴风雪从空中丢下摔死，在场除了他们英雄之外，还有就是撞在罐子中的脑无。猛烈的撞击之下，玻璃面发出哐哐哐的声音。安德瓦用火焰削减了一部分的暴风雪，给自己的同伴创造出片刻的安定，一行人向着更加深处的脑无地带走去。 这一片区域他们还没有好好的数过，现在一边走一边掠过看，只觉得眼花缭乱。各种各样的脑无都存在，有的还保持着人形，有一部分完全是兽类的体态。他们和资料上见过的脑无不太一样，最起码脑袋并没有暴露在外面。 安德瓦注意到这一点，不过并没有太在意。他去过保须市，也对战过神野之战的脑无。平日对一些零散在外面的脑无也会有清理，这些脑无对于职业英雄来说其实就是稍微棘手一些的敌人。 数量再多也有被打倒的一天。安德瓦和团队继续朝着里面走，很快，他们就到了那一片夜月家的尸体群中间。周围的墙壁、遮掩物全部都落在地上，几个撞着尸体的罐子被击破，液体正缓缓从里面流淌出来。 情况诡异，职业英雄们使用微缩摄像头先拍摄了一部分的证据，接着开始寻找可靠的藏身之所。他们可以感觉到风暴不光没有减小，甚至变得凶悍起来。 “所有人不要离开太远，务必要保证处于可视范围内。”风雪已经开始影响到所有人的视觉范围了。安德瓦亮起火焰，蒸发掉一部分的雪花，但是更加多的雾气从他手中伸起来。 与此同时，咸口鱼用力地砸碎一个脑无罐子，他仅有的一只手上鲜血淋漓。单薄的衣衫在风中瑟瑟发抖，他扒拉开碎片，将罐子中脑无身上的管子拔掉。在咸口鱼的背后零零散散聚集着二十个脑无。 也许，不应该用脑无来称呼他们。 这些人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脑无的状态，但毫无疑问他们依旧保留了自己作为人的部分记忆和自我认知，在社会的角度，他们是一个完整的个体。 他们是人。 咸口鱼将罐子中的脑无拉出来，这是最后一个和他成功连线上的脑无。与其他的脑无不一样，这是唯一一个未成年体态的脑无，也是人类特征最明显的一个脑无。 他的半张脸完全是十岁孩子的模样，咸口鱼单手就将整个小脑无抱在怀中。风太大，他张开口声音完全被雪花淹没，咸口鱼只能强撑着意志将所有的脑无拉在一个群中。 和脑无连线的困难度大概是普通人的六倍。平日里咸口鱼可以好不困难完成二十人左右的聊天室，但今天他要花费差不多十分钟才将所有人弄在一个群中。群里没有人说话，所有的人都是迷茫的。 咸口鱼也是迷茫的。 他说道：“我们都想活下去，对吧。” 米尔科和吞八岐一并走在前面开路，头顶上暴风雪的声音越来越强烈。周遭乌漆嘛黑，什么都看不清楚。米尔科碰壁一下，伸手试探一下，她摸到一层玻璃质感的物件，冰凉的。 三 她凑近一些看，想要更加清楚认出这个东西倒是什么名堂。她将习惯性地嗅一下鼻子。 有一股药水的味道。 二。 安德瓦将背靠在玻璃罐子上。在暴风雪中火系英雄本就处于劣势，他的嗓子已经有点沙哑了，“有什么异样，及时报告。”他还是用力喊出来了。 背后的玻璃将满身的汗冰了一下。 他抖了个哆嗦。 一 咸口鱼战战兢兢站起来，一个踉跄跪在雪地中。脑无的信号就像是从深山中传出来的，除了眼前的二十几个脑无，他再一次接受到了新的求救信号。 “救救我……救……救。” 咸口鱼将小脑无裹在怀里，挣扎着站起来。 磅—— 磅—— 磅—— 距离玻璃最近的米尔科被脑无带来的小型爆炸掀翻出去，她在地上一个卸力，背后扑的有什么东西倒下来。 安德瓦的背部骤然遭遇到猛击。在队员们的惊呼声中，他转过头瞪大了双眼。 一场血肉盛宴展开在咸口鱼的面前。二十个脑无同时大脑爆炸，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色。他怀中抱着的小脑无是唯一一个没有异样的，咸口鱼脑袋一片空白，他记得脑海中还有那些人微弱的求救声。 现在，他不敢回头。 在一座一座破碎的玻璃罐中，失去大脑的脑无相继倒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里，是人间的屠宰场。 泉月家的墓地中，火苗越来越多，逐渐将整个漆黑的天空都照亮。哪怕清楚这里的天空只要老祖宗想，随时都可以变化，泉月烨还是觉得这种靠着外物的变化是最美丽的。 其余的泉月家人并没有闲着，他们将火苗一个一个捉在手中，查看、编码、排序，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泉月长锁就坐在泉月烨的边上，他是他的父亲，是教育他要宽厚待人，继承泉月家家业做一个英雄的男人。 “强大的事物通常是美丽的。”泉月长锁对泉月烨说道：“从今天之后，你可以做你任何想要的事情，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 “但是我还是要完成泉月家的夙愿对吗？” “这是责任，我很小就和你说过的。”泉月长锁听到有人在招呼自己，站起来，“我也要去整理个性了，毕竟他们不是泉月家人，收拾起来还有归类都麻烦多了。” 泉月家的【墓地】可以接收外来者的亡灵和个性，但是效果不佳。一般来说无无血缘关系者的个性属于一次性用品。 用过一次就报废了。 但他们依旧勤勤恳恳将这些一次性用品归类、放好。 所有人都在忙碌，只有泉月烨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人来人往的庭院，看着飘忽不定的火焰和幽灵，心如止水。 “我说过的，不要太将我们放在心上。泉月家是泉月家，泉月烨是泉月烨。你要照顾好你自己。”大太爷爷端着一个盘子过来，盘子上放着三种火焰，他点了点火焰笑道：“你不是很嫌弃泉月家没有攻击性吗？这三个是一次性的攻击性个性，你可以先用着。” 泉月烨想起来自己第一次进入到墓地的时候，曾经是真的嫌弃过自己家的个性。治疗系，不能攻击，甚至在治疗方面属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类型。 眼下，物是人非。 他已经不是当时的泉月烨了。 “谢谢。” “何必说谢谢呢。”大太爷爷笑了一下，“你刚来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的。整个泉月家都是你坚实的后盾。无论你这一生平凡或荣耀，你都是我们泉月家的荣耀。” 他轻轻地用额头碰了一下泉月烨，笑，“拜托你了。” “一定要活得开心。” 泉月烨握紧双拳，接过盘子，转身离开。 这一次，他真的没有任何犹豫了。 第两百一十四章 获得一条领带 个性的社会，好像将人的一生给限定住了一样。你的个性决定了你以后有没有机会跨越阶级成为人上人，好像你的努力你的梦想在那一句“啊，原来是这种个性”面前荡然无存。 实力，已经被简化为个性的强弱。 泉月烨从【墓地】返回，他离开不过是刹那。刹那这个词汇太过于玄幻，总让人不清楚到底是多长，但科学的计算，刹那指的是0018秒。 0018秒可以做什么呢？ 对于以前的泉月烨来说，什么都做不了。 毕竟那时候的他扣动扳机的速度都比这要慢一点。 但现在的泉月烨来说，0018秒可以去【墓地】喝上一杯茶，可以轻轻松松杀死一百个人。对于强者和弱者来说，时间的流速是不一样的。不光是在力量上、还有使用的效率、回报率等问题上。 就像是学霸在十分钟内可以背完50个单词，但是对于学渣十分钟也许他才将所有单词过了一遍。 这就是差距。 夜月犬一郎明显地察觉到这种差距。他将怀中的无头之人放在地上，站起来对着泉月烨怒目而视。暴风雪组成屏障，一次又一次将夜月犬一郎弹回去。 泉月烨静静地看着他，并不着急这点时间。 一直到结束，他告诉夜月犬一郎，“如果你当时要了泉月家的个性，你现在就能走过来和我对抗了。” 夜月犬一郎摔在地上，他的眼角流出眼泪来。 没有回答泉月烨的话。 泉月烨也不想听他的回答。他抱着【暴风雪】的盒子，离开了。 “我叫做夜月……犬一郎……”声音沙哑，带着哭腔。泉月烨没有回头。夜月犬一郎的话每一句都落在他的耳朵里，“我会记住……这一天……” 我会记住你在我面前杀了泉月烨的样子。 我为我的弱小感到无力，但是我不会永远都是弱者。 总有一天—— “你会后悔的。”夜月犬一郎的嘴角流下鲜血，他死死看着暴风雪中的人影，死死地不肯低下身子，不愿意合上眼睛。 不管你是谁，你会后悔没有把我一起杀了的。 泉月烨真的没有回头。他听到夜月犬一郎的话，停下脚步，解开腰间那把属于夜月家的短刀。 他将刀放在地上。 真的一次都没有回头。 北海的暴风雪中，黑雾再一次企图建构出传送门。可是一次一次总会被什么东西打断，好像有人故意朝着自己丢东西一样。他气喘吁吁，死柄木弔和荼毘并没有出手帮助的样子。 黑雾也无奈，他本身就是服务于死柄木弔的。这一次本来他是不同意出行的，甚至开始针对泉月烨的政策他也是持有反对态度的。黑雾并不觉得非要让泉月烨去杀死杉木冷信，“我们的队伍中本来就缺少一个治疗系。” “但是他让我不高兴了。”死柄木弔冰冷冷地说道：“我能够容纳几个完全看不惯的人已经是极限了，再让我接受一个和犬一郎有关系的男人——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他们直接暴露在风雪之中，不过比起其他人稍微好一点。 此处的风雪稍微小一点，并没有强悍到能够将他们卷走的地步，但是也没有说能让他们行动自如。 一行人等同于被困住在暴风雪中，四下无人，远远的看不出一点和白色无关的东西。 死柄木弔想着，现在只能在这里苦熬了。他转过头想和黑雾商量一下情况，只看见黑雾的胸口伸出一只手。 他见多了黑雾从别人的身体中伸出手来，这还是第一次看见黑雾的身体中冒出别人的手来。 一只洁白如同象牙的手。 那只手上下摸索一下，接着收回。暴风雪挺直，所有的雪花垂直于地上，那双手轻轻地一挥，雪花迅速拥抱着黑雾，将他的躯壳紧紧压制住。 “荼毘！”不等死柄木弔喊出来，荼毘就动了。 他的蓝色火焰具有“冷的体质”，在冰天雪地中受到的影响不算大，最管的是他的火焰除非自动熄灭，一般情况下很难被压制。 偏偏这就不是一般情况。 泉月烨从没有感觉到处理事情是如此的轻松，他只需要一个念头出现，全身的个性就调动起来协助他的行为。 沟通手中的【暴风雪】没有丝毫的迟疑，如果做比较，以前的【伤害置换】是只能用于文字聊天的网速，一个月一个g用起来都要掐秒表算时间。【痛觉回忆】是可以听一首歌的网速，挤一挤可以买一个流量包。。 到了【遗物】这里就是：全国全年流量随便用，超清视频随便看，点开即可浏览，下载慢过三秒算他输。 实属差距。 时间在泉月烨的眼中变得缓慢，他可以清楚在众多泉月家个性的辅助下可以看清楚荼毘脸上的微表情。甚至还有闲情去观察一下眼前雪花的形状。 啪——啪啪啪——雪花形成坚实的盾牌，阻碍了荼毘第一次的攻击，在一个呼吸之间地面暴走坚实的雪块将荼毘的双脚困住，接着巨大的雪从地面掀起将荼毘压在地下。 两个呼吸，地面平整，完全看不出曾经有一个人的存在。 泉月烨双手重新抱着盒子，他知道盒子的使用时间快要结束了。但没有关系，他已经达成了在北海要做的大部分事情了。 黑雾腹部已经开始流血，他虽然平常都以黑雾的形态出现，可他毕竟是个人类，还拥有血肉之躯。泉月烨走到黑雾身边，蹲下来单手解开他的领带。 “你……你是谁……” 泉月烨笑了一下，他觉醒之后忽然喜欢笑。 曾经黑雾是敌联盟中对他最早释放善意的人，也是第一次递给他喝朗姆酒的人。 看在这一点上，泉月烨愿意告诉他自己是谁。 呼——风声，接着是和荼毘一样的雪压制。死柄木弔还没有来的说出自己的质问，就被拍昏在地下。 泉月烨对黑雾说道：“你可以叫我伤痕英雄。”他对杀死黑雾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内疚，只是有一丝丝的惋惜。“我是伤痕英雄泉月烨。” 黑雾嘴角流出鲜血，他握着地上的雪挣扎要起来，被泉月烨一指头戳下去。 看到黑雾不敢置信的表情，泉月烨歪着头又笑了，他有十五岁的皮囊，虽然自称为伤痕，全身上下却再也没有一道伤疤。他将解下来的领带缠绕在手腕上。 【暴风雪】的使用时间还有十秒。 “你的个性很有用。”这十秒足够做一场仓促的告别，泉月烨对黑雾说道：“这是我杀你的原因之一，也是我让敌联盟参与北海的目的。” 只有最后的两秒。 泉月烨用手中凝聚起来的剪刀扎破黑雾的心脏。 红的红，白的白。 肆虐北海数十年的暴风雪慢慢的缓和下来，最后在一道突如其来的阳光中刺破，风声停了。雪花停了。 泉月烨握了一下手，他的背后张开黑雾的传送门。 个性【遗物】使用“死者黑雾的领带”开启个性【传送】， 第两百一十五章 混乱的想法 afo的强大，不仅仅是因为他的个性数量多，而在于他的个性丰富。如果只是比拼数量的多，泉月家历代的数量并不会比afo拥有的个性要少。 问题是：泉月家的个性没有一个是直接攻击型的。 像【遗物】这种需要遗物作为媒介来攻击的个性算是战斗力属于中上的类型，更多的个性不是纯粹的治疗系就是和【走马灯】一样的亡灵类辅助系。 这么排列下来，在泉月家本家中【超再生】都算是纯粹攻击性排名前五的个性了。 虽然说个性的巧妙运用也可以成为强大的人，但是在上面花费的时间、精力和最后出来的效果是成正比的。你可以用20年来磨砺自己的个性，搭配泉月家的个性组合，但对于泉月家来说：不够。 时间不够。 让最终的执行者花费时间去磨砺自己的个性和实力，他们更加倾向于在前期将工作做好。 于是，就有了北海的杀戮场。 咸口鱼抱着小孩默默的走在雪地中，他浑身上下只有一件衣服，其余的衣服给脱下来包裹在孩子的身上。孩子蜷缩在咸口鱼的胸前，瑟瑟发抖。咸口鱼只有一只手，他用下巴碰了碰小孩的脸，企图安慰对方。 孩子反之也用嘴唇碰了一下咸口鱼的下巴，孩子的嘴唇发紫，浑身上下都冷极了。 在看到那一团黑色的雾气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寒意更是直接渗透到骨子里了。 咸口鱼收了收手臂，他痛恨自己只剩下一只手。 泉月烨静静地看着对方，笑道：“追上你比我想得要容易多了。”他的手腕上领带松松打了一个蝴蝶结，泉月烨的双手依旧抱着【暴风雪】盒子，不过时间已经超过了。 “你要做什么？”咸口鱼在他手中的盒子上打转，心生不悦。看到脑子他就想到那份还悬挂在黑市关于自己的通缉。对于一部分的人来说，他们的个性直接和脑袋挂钩。 想要研究个性，取出他们的脑袋是最快捷的方式。 恰好，咸口鱼的【脑内网】很适合这种研究方式。 泉月烨猜出咸口鱼在胡思乱想什么，摇摇头，“人类的大脑太精密了，我自己一个人怕会损坏。” 咸口鱼后退，他抱着孩子声音干涩。他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可是面对这个孩子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半晌，他说道：“你和你小叔长得真像……” 和其他人不一样，咸口鱼是和泉月家的男人相处过的家伙。甚至他可以说自己是和这些疯子们相处时间最长的外人，别人第一眼没有办法认出来泉月烨真容，但他马上可以找出这孩子和父辈们的相似之处。 泉月烨笑了，他现在觉得笑太适合了。无论是什么情况下似乎笑都能代替一种态度，他说道：“我等一下就会去找他的。” “你要杀了他吗？” 泉月烨摇摇头，点点头，“不能算吧。”从肉体上的概念来说，泉月长崎早就死了，从灵魂的概念来说，哪怕是泉月烨现在的能力想要让一个亡灵彻底消失也很简单。 但是泉月长崎最好还是不要死。 只需要杀死他的杉木冷信就好了。 咸口鱼果断说道：“那就是要死了。”他弓着腰谦卑说道：“你赶快去杀他们吧，我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个性，就在这里等着你再回来好了。” 泉月烨走近一步。 咸口鱼蹭蹭蹭退后两步，一个屁股蹲摔在地上。他平日虽然看上去玩世不恭，有时候还有点不着调，但是咸口鱼自认为不是个傻子。 不要以为这个家伙笑着，就不是个疯子！！ 咸口鱼手断了，眼睛没有瞎，他难道看不出传送门是谁的个性吗？ 再说泉月家又是做大河道药厂，又是弄非法药剂，表面上做谦谦君子的大英雄，背地里弄出一座骇人听闻的北海脑无中心——一切都是为了制造出一个前所未有的怪物吗？ “泉月烨，我是你父亲留下的人。”咸口鱼哀求道：“留下我，绝对比杀了我更加好。” 咸口鱼怀中的小脑无意识到什么一样，他努力想要挣脱出怀抱杀到泉月烨的面前，被咸口鱼强力镇压住。 泉月烨关掉传送门，他上前慢慢走到咸口鱼的面前，蹲下来，问道：“你确实是我父亲的人。” 咸口鱼是他的父亲泉月长锁一手挖掘出来的男人，也是他父亲一手栽培起来看守泉月家的门将。泉月烨看着这个男人，想到自己和他的初次见面，还有那逃亡的七日。 咸口鱼趁热打铁，“我掌管了泉月家多年前的财产，泉月家的人脉关系虽然断了，但是我可以帮你恢复。再说了，不管你以后要做什么，我的个性都可以辅助你。” 【脑内网】作为出色的辅助个性，完全配得起咸口鱼这个脑子在黑市的价格。 泉月烨蹲下来，稍微看了他怀中的小脑无一眼，笑了，“说的真好听。”他顿了一下，视线在咸口鱼的身上打转，“既然这么想要留下来，跑什么呢？” 咸口鱼呵呵尴尬两下，他将小脑无放在自己的背后，“我这不是冬天天气冷嘛。”支支吾吾半天说不上来，咸口鱼只能叹口气放弃了挣扎，“我是你父亲的人……” “可你不是我的人呀。”泉月烨轻轻地说道，手指尖一道白色的光芒扎入咸口鱼的心脏。【一次性个性射线】这种射线可以快速切割或者穿透人的身体，因为线条细微所以不容易被人看出死因。 这种一次性个性和字面的意思一样。 用过就没了，属于真正的消耗品。 泉月烨将咸口鱼的一把随身小刀抽走，其他的东西太大件只有小刀适合一点，并且容易掩人耳目。 咸口鱼被这条射线扎了一个透心凉，不光是他自己，还有他背后的孩子也被一并串起来了。他看着眼前擦拭小刀的泉月烨，猛地咳出一口血，“你……你真的要杀我？”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非要死呢？ 从家族的角度上来说，泉月家对自己有恩，咸口鱼自认为对于泉月家算是忠心了。从利益的角度上来说，泉月烨留下自己绝对利大于弊，要钱有钱，要使唤人有人使唤。 为什么还要杀了自己呢？ “我记得你以前和我说过一句话。”泉月烨说道：“以前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说这种话。为什么要用这种话来对待我，七日也好，隐学长也好，不过都是按照你的想法来。” 泉月烨从自己的衣服中找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找出一张皱巴巴的卡片夹。还好所有的职业英雄执照都是防水的，泉月烨用手擦了一下，他看到职业英雄上的大男孩笑容，喃喃道：“我回去曾经想过，想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在这之前我甚至……我甚至不认识你，你也不了解我。” 咸口鱼瞪大双眼，他感觉自己看到那具皮囊下的一个鬼。 “我真的想了很多，我觉得站在你的角度好像是没有错的。你给我那七天是想要我快点长大，是好的。”泉月烨将那把小刀试了一下角度。 所有人都像是在爱着他的。 “再想想，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了。”泉月烨用小刀划破咸口鱼的脖子，“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错了。” 他在笑。 温和的笑，却让人心里发麻。 “我只是无数次想，隐学长为我而死，真的太浪费了。” 第两百一十六章 十五岁的终局 泉月烨拔出小刀，他打开传送门。只听到类似野兽一样的嗷呜声，一个东西扑到他的面前。 是那个小脑无。 他露出獠牙压住泉月烨的手臂，赤色的竖瞳恶狠狠地瞪着泉月烨。一点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他还是一个孩子，在罐子中呆了不知道多少年。 泉月烨静静地将他摔在地上。孩子的胸口已经有一大块血迹，那是之前的射线导致的。 哪怕放着不管，他也会死掉的。泉月烨想到这一点，给了孩子最后一击果断离开了现场。 “不……”他听到那个孩子的声音，他在说话，“不……不要……”甚至是哭声。 但，和我没有关系了。 泉月烨握着小刀。他有泉月家历代的记忆，他很清楚的那些被放在罐子里做成脑无的人，都是手上有人命的家伙。不要小看那个小脑无，但是他的记忆告诉自己：那也是一个杀人犯。 “真恶心。”泉月烨看着自己的手再一次笑了。他已经杀了黑雾和咸口鱼，北海的脑无个性也收割的差不多了，“我真恶心我自己。”他像是还不够一样，对自己说道：“别人一定也很恶心我。” 在日本的一切应该结束了。 “不要把目光放在一个小小的日本，将目光放长远。”泉月烨一边喃喃，一边走出传送门。黑雾的传送需要一个预设好的地点，这一点泉月烨可以靠其他辅助个性完成预设。他轻轻地说道：“我们的目标绝对不是一个日本，也不会是一个小小的日本社会。” 走出传送门，泉月烨位于美利坚自由女神像的火炬顶上。 正是纽约时间凌晨一点，万籁无声，四下死寂。 泉月烨一个人坐在石像顶上，他忽然觉得好疲倦。身体恢复活人的知觉和五感，各种感觉在瞬间满上来，淹没掉泉月烨这个人。 以前，泉月烨很讨厌受伤。 因为很疼。 可会疼，说明人还活着。 泉月烨坐下来，仰面躺在女神像的头顶上，他看着璀璨的星空哈哈大笑。“我们的目标，我们的目标——”他伸出手，说出了自由女神像的正式名称，“自由照耀新世界。” 一个不分国界、不分人种、不分年龄人人可以重新开始的……世界。 日本，列车从北海出发。这是最近的最快的一班车了。杉木冷信看着窗外的雪景飞速划过，闭上眼睛和藏在自己体内的泉月长崎沟通。他的对面坐着图怀斯二号。 在杉木冷信醒过来之后，他就听到到了泉月长崎的话语，马上、立刻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北海。甚至连九凤的事情他都不管了，原本他们来这里还想着拉拢九凤，挑拨离间职业英雄内部。 现在，什么都没有逃命重要。 能够让黑暗退散的只有更加深的更加可怕的黑夜。 “阿信，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和我一样。”泉月长崎因为那块石头被削弱了不少，他恢复状态后想一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看来，他的哥哥泉月长锁也并不是自己想得那样傻白甜没脑子。“我的哥哥一直以来都很不满意你对吧。”泉月长崎将事情掰开和杉木冷信讲，“现在想想，我的哥哥可能比我还要早了解到泉月家背后的事情。我是作为死后才了解到的，那么有没有可能我的哥哥是作为继承人了解到这些事情的……” 泉月长崎低沉下来，他将所有的顺序都理清楚，“最开始是我，我作为当年最可能成为执行者的人选，费尽心思又是扶持鸿鹄志气，又是协调各方。按照我的计划，我本来就不应该在大河道事情中死去。” 杉木冷信更加惭愧，“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泉月长崎阻止杉木冷信的自责，“阿信，泉月烨迟早会找上你的。”他想清楚泉月家百年之久的布局，整个人毛骨悚然，心中后悔当年太过于年少，将好友杉木冷信卷入到其中。 “他……”杉木冷信犹豫，“他还会回来吗？” “只要夜月犬一郎还在日本，他就会回来。”泉月长崎肯定道：“而我想要活下来，阿信，我一定也是泉月烨猎杀名单的头号人物。”再加上他已经被【墓地】驱除了，泉月家不会给他反悔的机会。 杉木冷信有点迷茫。 他现在回不去鸿鹄志气，也不想要去敌联盟。可是除了这两个组织，他更不知道自己要跑到哪里？之前的个性自卫联盟虽然还在，但对比这两个组织战斗力和纪律都不好，配一句“乌合之众”都是赞美了。 “我们能去哪里呢？” 泉月长崎坚定说道：“迪斯特罗。我们去投靠异能军。” 异能军，全名异能解、放军。该组织的创始人迪斯特罗是和afo一个时期的人物。他们主张在社会中自己的个性由自己掌握，打出了“解放”的口号。可惜以解放个性为宗旨的一系列活动以失败告终，组织被解散，大部分人锒铛入狱。 现在泉月长崎说的自由军又是那一位呢？ “长崎，我们真的要去投靠别人的组织吗？”杉木冷信犹豫道：“泉月烨真的能把你逼到这种地步吗？” 泉月长崎沉默了。 半晌，他才开口说道：“其实我以前也去过一次北海。”他和泉月烨一样，进入到了纯液当中，只要当时自己吃下了“药”，执行者就不会是如今的泉月烨。 可是，在一瞬间。 “我没有走到最后。”泉月长崎语气恢复到坚定，“我现在还是很不服气，执行者为什么是小烨。” 那样强大的力量并不是来自泉月烨本人，本质上还是来自【墓地】。 “但我不后悔。”窗外的景色变成了城市，不知不觉他们聊了很多，“我在人间还有很多的留恋，我还有很多想要去做的事情，还有想要去爱的人。” “我害怕自己会变成人造的afo，更害怕自己变成那种不会死亡的怪物。”泉月长崎笑了，“泉月家的人不会畏惧死亡，话是这么说的。” 杉木冷信看着亡灵一样的泉月长崎，觉得笑容是那么的讽刺。 “他们都是疯子。我泉月长崎想要活下来啊！” 谁不想活下来呢。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留恋的人，还有留恋的事物，还有一切没有体验完的美妙情感。 泉月烨却被永远定格在十五岁。 英雄们在溜冰场边缘发现了冻僵的夜月犬一郎，他死死抓着一个无头尸体的手，脸上是没有干的泪痕。周围布满了风暴的痕迹。北海的公安部门接受了案子，开始对在场的尸体进行检查。 无头尸体的身份经过dna对比，确认是雄英高中一年级生泉月烨。 “节哀。” 沉默的少年最后一次去看了泉月烨的尸体，没有打扰他们做最后的告别。“抱歉。”夜月犬一郎还是没有控制好自己，眼泪噼里啪啦掉下来，“我还想以后……我想过以后……” 他想过以后自己带着鸿鹄志气明面化，如何拐弯抹角让泉月烨加入到自己的组织中；他想过等到自己和泉月烨关系再好一点的时候告诉他药剂的事情；他还想过两个人再一次去吃夜宵，这一次他会放任对方吃辣…… 他想过要在事情结束后教泉月烨体术，他还想要和泉月烨学习枪术……甚至可以的话，他想要以兄弟的身份去对待他。 在很多年前，泉月和夜月是一家人。 他们的身体中流着曾经共同的血脉。 这一代，他们又是彼此家族最后的也是最相似的遗子。 压抑的哭声从太平间传来，无人打扰，无人喧哗。他们没有忘记那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十五岁而已。 “走吧。”警官对助手说道：“好好办案是我们能为死者做的最大的尊重。”这一次的北海案件，静悄悄地出发，又静悄悄的结束。和虎头蛇尾的大河道不一样，没有职业英雄死亡，除了分辨不出身份的脑无和那个十五岁的少年外什么都很好。 他们在北海得到了大量关于脑无制作的第一手资料，还有一些药物的匹配，从北海村子每一户人家中都找出含有极其微弱效果的奇怪矿石。 警察方和英雄方找出了很多东西，唯独找不到夜月犬一郎说的罪魁祸首。 久而久之，这个所谓的罪魁祸首变衍生出不同的版本，成为警察界的一个传说。 七年后，公海。 “很荣幸可以和各国职业英雄、各国的特警精英在春之女神号上见面。下面马上开始本次会议的核心内容——关于国际s级犯罪‘伤痕’逮捕或击杀的第一百一十次作战会议。” 前传篇（48万）完结纪念感言 上架感言是没有的，我是条没签约的咸鱼。看着也四十多万了，写一个感言装装门面。 非常感谢阴间来电、最强文豪、爱喝牛奶的企鹅、j、中二病12138、迷音初上、莲、奈亚子最高、long*king、中二少年怠惰、凌月星辰……还有很多的给我推荐票的书友，真的非常感谢。 写着本书的时候，我正面临一个心态崩的问题。写我英同人的时候，一个是自己真的喜欢我英这部作品，还有一个就是想要放松心情给自己找回点写文的爱和自信。 这两个目的都差不多完成了。 签约我正在申请第八次签约，如果一直签不上这本书就一直免费到完结好了。反正我是个兴趣使然的写手。 写着本书的时候，很多人说我写的虐。其实我刚开始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后来才慢慢意识到这一点好像真的存在。后来我回去思考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会写成这样子，觉得可能毛病出在一开始没有把人物性格定位好，对于人物的成长弧光没有一个清晰的有计划的分配。 前传目前为止都是在挖坑吧哈哈哈哈。 好多事情还没有彻底被解决，包括泉月烨后面的发展以及泉月家的伟大目标。我最近有在学习剧本写作，再加上网文上面的写作，感觉学习到不少的东西，平时自己也会做总结。 下一本下下本写什么都决定好了。 这本书是一定会完结的，更新我有点佛，努力给保证日更吧。毕竟我现在这本书没有被签约，是一分钱都拿不到的，各位看得高兴就随意吧。书友群里的角色都会在下一个篇章中出现，想要提什么要求的抓紧啊，书友群里说或者私聊我都可以。 我个人觉得正文七年后篇在没有看前传篇的情况下都可以看。但是考虑到直接切到七年后篇会显得非常突兀，私设和原创人物又很多。所以前传的出现还是有必要的。 凌晨快两点了，明天还有课emmm 希望自己越写越好吧，下一次发这种感言，希望是签约、上架和完结嘻嘻。 第一章 七年之后的开始 “我就把丑话放在前面。”华夏职业英雄陈天说道：“不要把你们国内的荣誉带到这里来，先前就有一些国家的英雄没有自知之明，他们的后果我想各位在视频里看到了。” 二十二岁的蛙吹梅雨回忆起刚刚在大屏幕上播放的东西，胃里一阵翻滚。她从雄英高中毕业有四年了，也算是见过各种场面的职业英雄了，可是在看到视频中的尸山血海还是忍不住脸色大变。 黑帮虎鲸从早些年的职业英雄排行榜第十提升到了国内第七。作为擅长处理海洋救援等问题的职业英雄，日本政府第一个将他派出来。同时，他也是蛙吹梅雨的直属上司，“陈天先生，请问这一次的目标是什么？” 陈天用资料扇了一下风，这些天他都快被这件事情弄疯了，“应该说是正在逮捕和收集的对象。”他将资料一口气摊开在各位职业英雄的面前，“你们看看吧，我还要去和印度那边解释一下他们职业英雄怎么死的，就是你们刚刚看到的那些愚蠢家伙。” 因为每一个国家队职业英雄的制度不一样，并非每一个国家都能像华夏一样拥有高纪律和团队协作能力。在遇到跨国合作的时候，经常发生职业英雄被惯性思维限制，出现矛盾和错误。 严重一点就像视频里全军覆没。 黑帮虎鲸观察到蛙吹梅雨的担忧，拍拍小姑娘的肩膀表示安慰，“不会发生那种事情的。” 蛙吹梅雨摇摇头，“我不是在担心那种事情，我相信我们的团队。”她打开资料，分析道：“刚刚看视频的时候我就在想对手到底是什么个性。” 黑帮虎鲸的脸色也凝重起来，他打开资料。厚厚一沓资料足足有五厘米厚。第一面上写着： 犯罪名称：伊诺斯（代号：伤痕） 性别：男（目前） 已知个性：传送、火焰、超再生、重力、瞬间移动……（详情请从15页开始阅读） 黑帮虎鲸翻了一下，发现后面差不多有三分之一都是在描述他们已经知晓的犯罪个性。 这让人不可避免地想到七年前那场举世闻名的大战：神野之战。 afo被送入监狱，ofa退出江湖。 手中资料上描述的犯罪分子就好像是另外一个afo。不过比起afo的犯罪历史，这位似乎更加猖狂一些。 他在七年前开启一个叫做“伤痕的拷问”的直播间，每天的早上六点和晚上六点准时开播。第一次开播就造成了美利坚国内的轰动，转载次数高达50万次，一周后成功登上美利坚“最骇人听闻的犯罪分子”榜首。 这个叫做伊诺斯的男人做了什么呢？他什么都没有做，就是简单地把人丢在一个密闭的空间，放上一把刀、一把绳子。然后摄像头安装好。观众们会看到处于密闭空间的受害者痛苦流泪，用各种方式伤害自己，一边伤害自己一边坦白自己的罪行。 有的人家暴，有的人是抢劫犯，有的人是顶替他人名额上大学的主使者，还有拐卖人口、贩卖非法物品，更有大批隐藏在日常生活中的杀人犯。 所有的人比他们在教堂更加诚恳。 诚恳祈求死得痛快。 短短的半年里，伊诺斯用这种方式杀死了四百多人。美利坚政府在网络上无数次封杀他的视频，但是这些视频总是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各个角落，像是病毒一样扎根在人们的电子设备中。 “伊诺斯是真正的英雄，他将我们生活中的臭虫揪出来。”黑暗英雄伊诺斯的名号随之起来，大家习惯地称呼他为“伤痕”或者“伤痕英雄”。 只有真正的了解这个名号的人才清楚，这其中是多少具尸体堆砌起来的。三年前，通过联合国批准，特别拨出一部分个性军队，以华夏、美利坚、欧盟、俄帝国四国为中心建立抓捕“伤痕”的特别行动组。 犯罪伊诺斯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全球顶尖的犯罪，现通缉榜上排行榜第一的人。 “他们的要求我们做的事情也太奇怪了。”蛙吹梅雨翻到最后一页，有点迷惑，“哪怕我看了资料也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我们去海里打捞尸体。如果只是尸体的话让职业英雄来也太谨慎了……”她想到陈天说的“逮捕和搜集“陷入更深的思考中。 黑帮虎鲸也看完了，“蛙吹梅雨，我有点后悔让你过来了。”他看好蛙吹梅雨未来的成长空间，冷静能够妥善处理危机，“这种级别的敌人绝不只是这点纸写得那么危险。我情愿你去处理走私船和各种的海难。” “英雄从来都不会挑选困难。”蛙吹梅雨笑道：“何况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海面上，一望无际，除了蓝色还是蓝色。 夜月犬一郎在甲板上伸了一个懒腰，他这些天陪几个职业英雄去华夏魔都做交流。他所在的鸿鹄志气是全日本最大的半慈善机构，主要负责一些职业英雄事后的善后工作，包括受灾人员的后续跟进、心理治疗、监督政府对受灾人员的补贴发放等等。 总而言之，就是一个擦屁股的活。 虽然累是累，但对于名望的积累无疑是可怕的。只是短短七年，鸿鹄志气作为日本最完善的半慈善机构，又直接和英雄界挂钩，一度成为亚洲最想加入的理想组织前十。 “犬一郎你不多睡一会吗？”濑吕范太叼着面包爬起来，他的个性是【胶带】可以从肘部射出类似透明胶带的东西，同时肘部还有可以移动胶带的器官。就灵活性来说，他应该是船内前几位。 夜月犬一郎看他吃东西，自己也饿了。 两个人一边去食堂继续吃东西，一边听晨间广播，“在冲绳县附近海域出现多艘不明船只，如果有发现可疑船只请各位拨打海监局电话12……” “今日快报，职业英雄人偶再一次击退敌联盟，职业英雄焦冻表示希望和人偶展开合作……” “网传神野之战的敌人afo重出江湖，退休职业英雄格兰特里诺表示没有这方面的消息，希望大家不要相信流言……” 濑吕范太听着广播里昔日同学的新闻，有一点羡慕，“什么时候我才能出现在新闻中啊。” “等到了冲绳你就要面对一系列的采访。”夜月犬一郎在媒体面前早就有一套，“只希望你不要和华夏一样，把所有的记者都丢给我。” “那是语言不通的问题。”濑吕范太狡辩道。 餐厅门口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有人在大声地喊，“那是什么？”两个人放下餐具来到船板上，平静的海面上飘荡着一支破破烂烂的小渔船。 和他们所乘坐的游轮比起来，这艘渔船仿佛是上个世纪的产物。“幽灵船。”一个船员说道：“上面应该没有人了。”日本作为一个岛国经常会收到随着洋流过来的幽灵船，这些船上通常空无一人，哪怕有也只剩下白骨和人类生活过的痕迹。每一年的沿海地区都会发现幽灵船。 但大家是第一次在海上发现幽灵船。他们船所在的甲板位置比幽灵船高，正好可以看见幽灵船的甲板。幽灵船的甲板上长满了牡蛎和藤壶，半个船舱是塌陷下去的。 荒芜、废弃。 “还有一个人。”濑吕范太踩在栏杆上，忽然严肃起来，“我看到了。”他将胶带缠绕在栏杆上，整个人直接下降到近海平面，接着手中的胶卷飞快粘贴在幽灵船的船身。 “别看着，来帮帮忙啊。” 第二章 错误混淆的性别 忽然出现的幽灵船让所有人陷入一种惊慌之中。所有人七手八脚将濑吕范太拉上来，他手中已经多了一个人。夜月犬一郎找来了医护人员，他自己不插手到帮忙站在一边看着那人的面貌。 海面上没有太阳，阴天加上海风颇有点瑟瑟发抖的滋味。 被放置在甲板的人皱了一下眉，扣住医护人员探向他胸口的手，整个人撑着上半身起来。他的长发落下来，将半边脸遮掩起来。 他的脖子上系着一条纯黑绸缎项带，整个人呈现出一种雌雄莫辩的气质。 “你没事吧。”濑吕范太问道：“我们是职业英雄，你不要害怕。”用肉眼判断，眼前人绝对没有成年。不知道是怎么流落到大海上的？还会出现在幽灵船上？濑吕范太求助地看向夜月犬一郎。 他擅长营救，但不太擅长问话和安慰。 夜月犬一郎作为替职业英雄擦屁股的专业组织领头人，对这些工作已经是轻车熟路了。他蹲下身放软声音问道：“饿了吗？” 泉月烨看着眼前的成年男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摸摸脖子上的项带，确定没有松掉，说道：“职业英雄？”前三个月他被华夏英雄陈天从夏威夷一路杀到好望角，再从好望角跑到了台湾，被亚联职业英雄和国际组织包抄围攻，久违地死了一次。 会漂流到日本，八成是因为日本暖流的原因。 想到陈天那麻烦的个性，泉月烨皱起了眉头。虽然说他满世界的追杀自己并不会对整体大局有什么影响，但终究还是烦人。 迟早要解决掉他。泉月烨给自己做了一个小目标，他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眼前的男人面前。对方将自己的米色风衣脱下来给自己裹上，一边拉着扣子一边说道：“甲板上风大，我们先进去吃一点东西好不好。” 说话很温柔，动作也很轻。 但不要以为这样，他就认不出这张脸。 夜月犬一郎察觉到眼前人并没有被自己的话所打动，只能无奈摊开手。他直接将人抱起来，大步迈开朝着船舱走。总待在外面也不是事情，无论是详细的身体检查，还是后续的处理，最好都在室内进行比较好。 “打电话给海监局。”夜月犬一郎将事项吩咐下去，“再帮我联系一下冲绳县的鸿鹄分部谢谢。”濑吕范太伸了个懒腰，跟上去好奇看着泉月烨。 他发现对方的时候，还特地探了一下鼻息，在当时他确实感觉是死了的。可是到了船上才发现对方会蹦会跳能说话的，濑吕范太将没有鼻息归于“假死”这类人体现象。 泉月烨从被夜月犬一郎抱起来开始就是懵的。刚刚使用了个性【重生】，他还没有缓过来。 夜月犬一郎没有认出自己？他被抱着进入到医护室，夜月犬一郎将他放在医护室的病床上。医生开始忙碌起来。 靠窗的位置正好可以让泉月烨看见自己的倒影。玻璃窗上的自己脸上没有一道伤疤，容貌和七年前没有太大的不同，唯独一些小细节变了。 医生做了一下基础的检查，确认没有外伤后让夜月犬一郎端了清粥小菜来。泉月烨吃了两口就吃不下去了。 隔着一道门，医生正在和夜月犬一郎说泉月烨的身体状态。“轻微脱水，不是很严重，可能需要适当修养。整体没有外伤内伤，算是健康。”医生犹豫了一下，说道：“就是他的身体有一点奇怪……” 室内，泉月烨轻轻地摸了一下脖子上的项带。 个性【遗物】寄托项带发动“死者个性”。 他的个性【遗物】必须要通过死者的遗物才能发动他们生前的个性。这些遗物在发动个性的同时还必须要和自己有身体上的接触。 “医生？” “啊哦，我说到哪里来着？” “他的身体有点奇怪。” “哦哦哦。”医生恍然大悟，“对的对的，我是说这个来着。” 项带带来的个性名称为【认知混淆】，泉月烨也是半个月前路过华夏广州的时候得到的。对于这个个性，他还没有能力熟练操作。 【认知混淆】，可以将使用者范围五十米内生物的既有认知扭转为另外一个认知。假设是a杀了人，但是这个个性可以将见证者的认知“我亲眼目睹a杀了人”混淆为“虽然直接目击到了杀人现场，但不确定是不是a”。 泉月烨借助【认知混淆】耍了好几次职业英雄们。都能够混淆目击杀人现场的震撼认知，混淆一下“这个人去了左边”这种认知还是相当简单的。 夜月犬一郎看着医生欲言又止，试探道：“医生，他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医生叹口气，他的认知在【认知混淆】的作用下变得一片混乱，张口就来，“也不是什么太奇怪的事情，就是作为女孩子确实不太好。” 屋内发出哐当一下的响声。 夜月犬一郎推开门，看见床边的粥掉在地上，碗碎成几瓣。泉月烨坐在床上手无足措。夜月犬一郎以为是自己和医生说的太大声了，将话题岔开：“还饿吗？是不合胃口吗？” “没，我吃饱了。”泉月烨马上拒绝，他提出自己的要求，“我想洗澡。” 他忽然好奇医生本来的认知是什么鬼。要知道【认知混淆】的混淆是建立在既有的认知上。泉月烨自己确实身体状态和常人不同，他以为医生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夜月犬一郎满足他的要求，给他准备了洗漱的用具，在挑选换洗衣物的时候夜月犬一郎犹豫了一下，还是按照船上统一的规格来。 处理好泉月烨要洗澡的问题，他又跑去问医生，“你说他是女孩子？” “对啊。”认知混淆的效果并没有彻底散掉，医生按着太阳穴说道：“女孩子一直在海上又是被冷风吹的，又是海水冻的，她的月事有些不佳。具体还要我们详细谈。” 夜月犬一郎琢磨半天，总觉得不确定，可是船上就这一个医生。他自己是不懂的，加上泉月烨又是长发飘飘雌雄莫辩的样子。夜月犬一郎暂时默认泉月烨是女孩子。 “真的是麻烦。”夜月犬一郎想到鸿鹄志气里大大小小的女孩子们，头都炸了。濑吕范太倒是悠闲，本想要看看泉月烨的状态，临时决定不去打扰。 除了泉月烨时间上不方便，还有一点是蛙吹梅雨恰好在附近，他决定去和自己的老同学叙叙旧。自从雄英高中毕业之后，同学都被到日本各地去执行任务，加入到不同地域的职业英雄组织中。 蛙吹梅雨一直在沿海地区活跃，濑吕范太则在东京这种大城市执行任务，上一次的同学聚会濑吕范太又因为临时有事情没能去成。 “没想到小梅雨会在冲绳附近。” 蛙吹梅雨来得时候已经有点晚了，她带领五人小队检查冲绳附近地区的海面状况，听到有船只遇上“幽灵船”就赶过来看看。她比起少年时期身材更加挺拔，笑道：“我也没想到濑吕你会在这里，你遇上了幽灵船？” “算是吧，幽灵船我们没有打捞上来，甲板上放不下。”濑吕范太给蛙吹梅雨指了一下方向，“不过我在幽灵船上看见一个小朋友。” “人？” 濑吕范太回忆道：“嗯，是个是十五岁的孩子吧。我下去的时候，他浑身上下好像冻僵了一样，手脚冰凉。” 蛙吹梅雨警惕起来。她执行的任务是国际最高机密，目前为止接到的指令是在日本海域内加附近公海五十海里内打捞尸体和尸块。 对于尸体的描述，简单到五个字：十五岁，男性。 “方便带我去见见他吗？”蛙吹梅雨问道：“方便给我们来一点热茶吗？”他们全员在海里连续搜索超过36个小时，已经有队员出现体力不支的现象。濑吕范太也注意到这一点，赶紧给他们带去食堂。 泉月烨洗完澡，他对着镜子用项带遮掩脖子上一个子弹孔，头发都没有干直接踩着拖鞋出去。 来都来了，他想吃麻辣烫了。 第三章 他的名字是泉月 泉月烨所在的这艘游轮属于近海游轮，船上共有三层的客房，船上有专门的游乐设施、健身房、会客厅、会议室还有一个大饭厅。里面的人不只有濑吕范太这类交流结束回过的职业英雄，还有一些商团、留学生等。 饭点都是自助餐形式，现在已经过了饭点想要厨房开小灶想要额外付费。濑吕范太带着蛙吹梅雨小队的人来到餐厅时，就看见泉月烨湿漉漉地站在边上看着。 “真的不可以做麻辣烫吗？”泉月烨问道：“那有没有什么辣的可以吃？”服务员态度良好，耐心和泉月烨解释现状。 濑吕范太倒是笑了，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你现在能吃辣吗？”他转头对蛙吹梅雨说道：“这就是你问的那个人。”都是做职业英雄这个行当的，濑吕范太猜测自己捡回来的人和小梅雨有点关系。 至于具体是什么任务就没必要知道了。 “你好，我是绿动精灵。”职业英雄都习惯对人说自己的英雄名称，蛙吹梅雨的英雄名就是绿动精灵。 “嗯，你好呀。”泉月烨大大方方说道：“叫我泉月吧。” 他坦坦荡荡讲出来了，给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蛙吹梅雨和濑吕范太随意坐下问了一下彼此的近况，说到了海上的事情。“这些天可能会严厉一点，有条件的话最好在船上做好一些证明。”蛙吹梅雨知道搜查公海的事情不是日本一个国家说的算了。 泉月烨咬了一口丸子去找服务员要辣椒酱。 蛙吹梅雨目送泉月烨的身影，若有所思，“看上去不像是刚刚被救上来的人。”濑吕范太也注意到这一点，奇怪起来。 门被人推开，一个西装男走进来向服务员询问消息，他说了几句话，接着和泉月烨攀谈起来。濑吕范太等到泉月烨坐下来，询问两个人对话。 泉月烨一边涂抹辣椒酱，一边漫不经心说道：“哦，他说我长得很好看。” 平心而论泉月烨其实不属于第一眼惊艳的类型，甚至怎么看都有一点平凡。但他只要笑起来，有一种特别的魅力。 没有可以会对露出这种笑容的人恶语相向。 他们坐下来吃了几口，西装男就凑了过来，礼貌询问道：“请问我可以和你们拼桌吗？” 周围空荡荡，蛙吹梅雨和濑吕范太都无所谓。 “久闻二位职业英雄的大名，今日才有机会见到。”西装男点头哈腰，将名片双手递上，客气地不行，“我是三千海洋公园的负责人，各位叫我小田切就好。” “久仰大名。”濑吕范太最讨厌这种应酬了。 蛙吹梅雨接过名片看了一下，名片的正面印着三千海洋公园的标志：青铜美人鱼雕像。背面则是小田切先生的职务和名字。 三个成年人商业吹捧一番，终于将话题引向了泉月烨。 “请问两位是这位小朋友的监护人吗？”小田切说道：“刚刚我见到这位小朋友，便觉得他有做明星的潜力。恰好我们三千海洋公园有在开展相关的演艺活动……” “小田切先生，请你放弃不切实际的想法。”找不到泉月烨的夜月犬一郎从背后走出来，“三千海洋公园如果再继续开展职场个性歧视，别说展开相关的演艺活动，还先要解决法院的传票了。” “哪里哪里，夜月先生上次来我们这边做大整改，我们都好好执行了。”小田切笑眯眯看着泉月烨，“再说了，我是希望和这位小朋友还有他的监护人好好谈谈。这样的笑容应该让更多人看到才是。” 泉月烨吃完丸子，开始吃瓜子，“我不是小朋友。”他一本正经说道：“我已经是个大人了。” 可惜他现在是十五岁的样子，没有人把他和成年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夜月犬一郎直接坐在泉月烨的旁边，瞪着小田切。小田切先生随便说了几句话，强调自己公司的福利制度和发展前景，匆匆告别。 “你认识这位小田切先生？”濑吕范太问夜月犬一郎。 “鸿鹄志气以前接收过几个灾害受害者，后来工作帮助的时候推荐去了三千海洋公园。“夜月犬一郎能够和三千海洋公园结下梁子也是意外，“我们介绍工作之后，还有定期观察受害者的情况。我们在去做追踪调查的时候发现这家公司存在严重的职场个性歧视。” 职场个性歧视，是个性社会存在的一个现实问题。 虽然说八成的人都会拥有个性，但每一个人的个性都有特殊之处。有的个性外表特征异常明显，出现兽化、异化等症状。这些症状不能依靠他们的意志减轻或者消失，在人群中他们成为异常突出的存在。 异常即为异端。 三千海洋公园就是这样一家有严重个性歧视的公司。因为工作大多和水有关系，在这家公司的职员九成占比是海洋动物形态的个性者。 在这九成中，以鱼类为主的个性者占到了半成。 他们对外来的职工态度恶劣，第一次回访的时候夜月犬一郎就发现其他非动物形态的职工身上出现伤疤。第二次回访的时候更是直接目睹了一场职场冷暴力。 以鸿鹄志气少主的名义，夜月犬一郎对三千海洋公园发出警告，同时将三千海洋公园的所作所为发布在报纸上。至此，双方爆发出巨大的利益问题。鸿鹄志气宣布不在将三千海洋公园作为“可接纳受害者的良好公司”名单，并拒绝向对方提供任何人员的接受便利——除非对方彻底将职场个性歧视纠正过来。 可从双方撕破脸至今。三年有余，夜月犬一郎并没有看到三千海洋公园在这一点上有反悔之心。 “个性歧视吗？”蛙吹梅雨将名片放好，“我听说这家海洋公园的卖点一直是美人鱼。”这里的美人鱼不是传说中的美人鱼，而是体态上类似美人鱼个性者。 “我没有去看过她们的表演。视频看过”网上有好几个关于三千海洋公园的美人鱼表演视频。夜月犬一郎自然也见过。 那可以说是兼具了技巧、技术与美的水下高难度表演。 “但这不应该是他们做出职场个性歧视的理由。” 泉月烨放下筷子擦擦嘴，“我吃饱了。”他对成年人的话题不感兴趣，踩着拖鞋就要离开。夜月犬一郎本来就是出来找泉月烨的，见他要走也起身告别，“我先去给那孩子做身份证明。” 濑吕范太和蛙吹梅雨都了解，身份证明这种东西还是早一点备份和问清楚比较好。 濑吕范太笑道:“你也别老那孩子那孩子的说，他有名字。” “他叫做泉月。” 夜月犬一郎愕然。 第四章 职业英雄的会议 “他、他叫什么？” 濑吕范太重复一遍，“泉月，泉水的泉，月亮的月。” 泉月。他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面上没有任何异样。濑吕范太没有察觉到夜月犬一郎的异样，说道：“你快追上去吧，我看那孩子不是好相处的。” 夜月犬一郎点头，追上去。他心中默默的念叨两个字：泉月。叫这个姓氏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但在英雄界最有名的还是治疗系英雄世家泉月家族。 这个家族最后一位继承人泉月烨在七年前辞世。 替他收尸的人是夜月犬一郎。 他走出餐厅，正好看到泉月烨伸出手半个人挂在栏杆上，问道：“你在这里吹冷风吗？”泉月烨没有回答，只是将手收回来，开始在走廊上随便走走。拖鞋拖沓的声音格外响亮，夜月犬一郎也不阻止，他跟在这个孩子的背后看着他逛了一圈。 “你很闲吗？”泉月烨走了一圈半，基本上记住了这一层所有的房间号和布局，夜月犬一郎还在他的背后慢悠悠地走着。泉月烨心里奇怪，他听其他人的交流并不觉得夜月犬一郎是一个闲人。 夜月犬一郎双手插在口袋里，静静地盯着泉月烨的脸蛋。他觉得自己是在哪里见过这张脸，可是总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清楚地见过。 “也没有很闲。反正这艘船上最麻烦的事情就是你。”夜月犬一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看照片，“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我不知道。”泉月烨不想走了，说道:“我的房间在哪里？” “你住在我的房间。”夜月犬一郎在照片中找了一遍，确认没有相似的面口面孔，“放心，我去和濑吕范太住一间。原来属于我的单间归你。有问题就来隔壁找我们。” 他将所有的细节都安排好，泉月烨回到房间的时候还看到了女孩子穿的内衣裤和卫生巾。桌子上还放着烧好的热开水和红糖姜茶茶包。如果泉月烨是一个女孩，夜月犬一郎在他心中的好感度一定非常高。 可惜，泉月烨是个男孩。 春之女神号，众多职业英雄和国际警察坐在会议室内，一份份资料下发到他们的受众，陈天将投影放出来，说道：“这些天，我们在公海和日本附近海域打捞的部分尸块，可以确定这一次伤痕伊诺斯确实死了。” 下面的人发出一阵的喧闹。 蛙吹梅雨回到会议室，她同样拿到一份资料，不过资料明显比其他人要更加厚重。黑帮虎鲸同样拿着一样的资料，他们所有从日本来的职业英雄都坐在一起。 “不过我想说，我们并不是第一次杀死这个男人。”陈天拍了两下话筒，“安静，各位请先做好心理准备再打开手中的资料。” 这是一份新的资料，资料里全部是高清画质的碎尸现场。陈天平静毫无波澜的声音响起，“这是我们对最近一次尸检的报告单，以及前面杀死伊诺斯的相关资料。我们总共见证了他的五次死亡。” 唯独这一次是在海峡附近杀死了伊诺斯。尸体掉落到海中，被洋流带到了不同的地方。虽然尸体不完整，但总算是让陈天得到了一些关于伊诺斯个性的消息。 “前四次我们虽然目睹了伊诺斯的死亡，但众所周知这个男人并没有消失。他会在另外一个地方诡异的出现，就好像从没有战斗过。”放大的图片一张是蚯蚓，还有一本是伊藤润二所绘制的《富江》漫画封面。 “目前看来，伊诺斯拥有将其他个性占为已有的个性。我们可以推测出他拥有多次死而复生的个性。这种个性类似蚯蚓，可以断肢重生。”蚯蚓将自己一分为二之后就会成为两条蚯蚓。 另外一个漫画封面《富江》也就很好解释了。这个个性和富江有共同之处。“如果是真的就太可怕了。”黑帮虎鲸喃喃道。他是看过漫画《富江》，分尸后重新增殖并且每一个个体都有自己的意识，这不是说说玩的。 从目前为止了解到的情况看，伊诺斯从来是一个一个出现的，并没有在同一时间出现多个伊诺斯。 “这是今天从大海中打捞上来的尸块，各位可以发现尸块的部分已经开始生长。”陈天看着画面有一点不适应，是在太挑战人的极限了，“不过好消息是，尸块在打捞上来的时候已经停止生长了。我们推测伤痕伊诺斯并不是等同于富江的能力，他的具体能力应该是数个肉体中只能有一个最后成为真正的人体。” “当他的新身体长成的时候，其他的尸块就会自动停止成长。” 配合上面那张面部全非应该打上马赛克的画面，一个结论已经出现了。 他们在追捕的那个男人应该，不，已经复活了。 “麻烦各位了，下面除了打捞尸体外，还要增加搜索任务。”陈天下令，“日本沿海地区三个月内出现的可疑人员都要查清楚。特别需要关注这半个月。” 整个调查的重心会偏向于15岁的男性。 后面交代一些和伊诺思曾经交手过的经验之谈，整个会议通知完本应该结束，结果陈天将话筒一转递给了幕后一个人。 “打扰各位了，请日本的职业英雄留一下。”那人的声音有气无力，背影看上去异常虚弱。 其余国家的职业英雄陆陆续续地离开，陈天垂手站在一边。大门一关，漆黑的会场中打下一束光，“各位职业英雄好，这一次我本来是不愿意出现的。” 欧鲁迈特经过七年的休养，脸色好多了。他穿着自己那件旧职业英雄战斗服，衣服可能压箱底太久微微泛黄。没有人会轻视那件旧衣服，更没有人会轻视眼前这个虚弱的老人。 这是七年前神野之战的英雄，也是日本曾经和平的象征。 欧鲁迈特退休之后就在雄英高中担任客座老师，经常会去教育和开导学生，在场的职业英雄有半数受过他的恩惠。 “欧鲁迈特老师。” 欧鲁迈特摆摆手阻止他们行礼，说道：“曾经我以为afo是最为邪恶的象征，自从神野之战后社会开始缓慢地解构、重组。中间有不少的挫折，但各位齐心协力都一起克服过来了。” 陈天对他做了一个手势，欧鲁迈特点点头。神野之战的对手是谁，在职业英雄界早就不是一个秘密，各个英雄科入学新生都会在老师的带领下观看当年战斗的录像。 “afo的个性是掠夺和赋予个性。这种个性极为稀少，一直以来我觉得不可能再有第二个afo，一直到伊诺斯的出现。”欧鲁迈特想到国际组织联系到自己的那一天，艰难地开口，“伊诺斯目前为止有针对性地对职业英雄、特殊个性者下手。具体的信息大家都可以在手中的资料里查看。我和陈天负责人在沟通之后认为日本的职业英雄会成为他下手的第一目标，按照伊诺斯的习惯，是从排行榜开始往下清扫。” 陈天说道：“目前为止，美利坚、欧洲各国、华夏、还有其他中亚非的小国都遭到了清扫。日本不出意料应该是下一个目标。” 他说完，就放下话筒。 灯打开，只有纸张哗啦啦的声音。 日本境内，绿谷出久和轰焦冻久违地坐在一起。比起七年前，绿谷出久的身体更加结实，虽然没有欧鲁迈特那样爆炸的肌肉，浑身上下却有一种简洁的力量感。轰焦冻刚刚从外地赶回来，坐在会议室里抓紧时间吃午饭。 “不好意思。爆豪遇到一点小麻烦。”切岛锐儿郎抱歉说道：“我马上让他过来。” “我已经过来了。”爆豪脾气比学生时代收敛一点，他踹开会议室的椅子一屁股坐下，翘起腿说道：“废久，叫我们来做什么？” 第五章 个性测试才不要 “欧鲁迈特透露给我消息，我们几个可能被伊诺斯盯上了。”绿谷出久忧心忡忡，“跨国罪犯伊诺斯。” “是伤痕直播间的那个伊诺斯？”轰焦冻显然知道这是谁，他有点奇怪，“我们几个？为什么？”日本的职业英雄基本上都在日本境内活跃，很少会出国。伊诺斯就不一样了，这家伙全球走，有时候一天换三四个国家都很正常。 爆豪胜己对伤痕英雄伊诺斯没太大的印象，“呵，听起来是个厉害家伙。”他抬头瞥眼嚣张至极，“做职业英雄没点被人追杀的觉悟？” 绿谷出久习惯了爆豪胜己时不时刺几句，他对轰焦冻说道：“具体情况还没有传回来，但是我想能让欧鲁迈特重视的家伙绝对不简单。” 话虽然是这样的，但具体伊诺斯是谁，有多少的力量？谁都不知道。 “这段时间小心行事，不要落单。” 爆豪胜己盯着绿谷出久的身影一会儿，冷哼一下放下腿，“无聊。” 近海游轮上，泉月烨将被子一掀开整个人在里面打滚，“好无聊啊。”房间里虽然有电视可以看，但看来看去都是傻不拉几的娱乐节目。泉月烨笑也懒得笑，直接跑出房间去找夜月犬一郎。 他没有找到夜月犬一郎，却直接撞上了三千海洋公园的小田切先生。“你好你好。”小田切上前握手，“方便我问一下您和夜月先生的关系吗？” “嗯？”泉月烨笑了，“你觉得是什么关系？” 小田切先生犹豫了，他那天早上并没有直接目睹濑吕范太救人，只是在之后略有耳闻。但正常人的想法被就上来的人应该在医护室躺着，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夜月犬一郎的房间里。 能从一个成年男性的房间里出来…… “情侣……关系？”小田切刚刚说完，浑身上下打了一个寒颤。他发现泉月烨看着自己没有说话，那双眼睛却在闪闪发光。小田切先生揉了一下眼睛，发现对方眼睛中的闪光消失了。 泉月烨笑容更加明媚，“小田切先生看上去是那种很色的人呢。” 说完话，他绕过小田切跑掉了。小田切觉得自己的脊背一阵麻痒，眼前有一些昏花，他咬咬牙没有在意这些小细节。该死，又不是什么非得到手的人。小田切心中抱怨道，难道我还非你不可吗？ 他承认自己看到那个笑容的时候是被震撼了一下。会笑的女孩运气都不会太差，其中一个原因是会笑的女人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等我把你签到手之后……”他收拾好表情，恢复到了大人的模样。 第二天，小田切先生被发现死在自己的房间里。 发现尸体的是小田切先生的秘书，他发现小田切先生的电话打不通来到房间敲门。一直没有人回应，秘书才去找了门房要了钥匙。 “是自杀。”海上警察搜索了现场，下了几个结论。首先，整个环境是全封闭的，死者死在浴室中，房间的门窗锁死。 其次，死者的手指甲里是血迹和肉都是自己的，全身上下和背部都有不同深度的抓痕。 “你的意思是说小田切先生自己把自己抓死了？”夜月犬一郎第一次听到这种死法，“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昨天他们叫的海监局，今天不光是海监局，海上警察也一块到了。现在整个近海游轮都被控制住了，所有人包括职业英雄都不能擅自离开自己的房间。夜月犬一郎回到自己的房间，泉月烨坐在床上打游戏。 “有目击者提供，昨天你和小田切先生在餐厅发生争吵。而且你所率领的鸿鹄志气和小田切先生所属的三千海洋公园有过直接的利益冲突。”海上警察摊开手表示无能为力，“餐厅的监控视频也证明了这一点。” 夜月犬一郎抹一把脸让自己冷静下来。 什么糟心事情都让自己碰上了。“好吧，我承认我和小田切先生所属的海洋公园有直接的利益冲突。算是动机？那么我要用什么来让他抓死自己？爽身粉吗？” 上船前会检查所有人的携带物品，因为是夏秋交换季节，夜月犬一郎的房间里还放着一盒爽身粉。作为夏季沐浴后的常备物品，船上自然会备齐。 海上警察赶快说道：“当然不会是爽身粉了。”他捅了捅笑个不停的同伴，做出认真的表情，“其实我们猜测这应该是一次个性犯罪。” 泉月烨那儿，传来游戏通关的金币掉落声音。 很显然，他又一次通关了。 “这种事情我们可以出去谈吗？”在一个十五岁的孩子面前说这种带有强烈暗示性的话。夜月犬一郎想要把人轰出去了，他自己是一个无个性，海上警察在这个房间里说“个性犯罪”几乎是明示了。 警察意识到自己确实用词不恰当，他和夜月犬一郎、泉月烨道歉，“非常抱歉，是我唐突了。” 泉月烨将手机一丢，抱着枕头看着他们说道：“你怀疑我杀了人？” “啊，不是。”怀疑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杀了人？海上警察将这个可能性排在最低。从动机上来说，泉月烨和小田切并没有什么恩怨，没有利益冲突。 泉月烨捡起手机，开始下一局。 “不过我们还是想问一下，小朋友你的个性是什么呀？”海上警察看向夜月犬一郎，“夜月先生知道吗？” 夜月犬一郎昨天都在忙碌手续的事情。按照七年前日本境内的规矩，职业英雄在救助之后有权利负责一系列的善后工作。政府会给予一定的扶助和补贴。政府不会对事后对人们做出太多的关注，毕竟这是一个出力不讨好的活计。 可是在神野之战后职业英雄的工作变得繁忙起来，大多数事务所只能做到解决事端，但是没有办法优秀的完成善后工作。 受到敌联盟为首的恶势力攻击的普通人们，不光财产严重受损，心理和肉体上都有不同的创伤。这些创伤在时间的发酵下会产生新的恶，从而形成一套恶性循环。 在受害者进一步扩大之前，鸿鹄志气作为半慈善性质的职业善后组织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只需要职业英雄将他们的善后任务移交到鸿鹄志气，签下一个转移合同，所有的善后工作将由鸿鹄志气接手。 政府出政策大力扶持鸿鹄志气的登场，职业英雄界对鸿鹄志气的出现表示热烈的欢迎。 在一开始还有很多事务所不擅长这种合作方式，但七年的时间足够让这一套公开的政府-英雄事务所-鸿鹄志气半慈善组织的三角关系深入人心。 很多事务所和鸿鹄志气签订长期的善后处置合同，其中包括了极端事件后对尸体的妥善处理、幸存者的心理治疗、幸存者的工作生活处置、和案发事情多方的协调等。 就在昨天，濑吕范太也签署了转移合同，把泉月烨从他的职责范围转移到了鸿鹄志气负责人夜月犬一郎的名下。 从法律上来说，未成年的泉月烨暂时的第一监护人自动变成了夜月犬一郎。 除非中间冒出泉月烨真正的父母。 “我还没有来得及帮她测试个性。”夜月犬一郎说道：“不如现在去测一下吧。”近海游轮上虽然没有检测个性的相关工具，但是海监局的船和海上警察的船上绝对有。 海上警察也同意这一点，接下来就看泉月烨的表示了。 “要去多久？”手机里贪吃蛇正在拼命游走，游戏的光倒影在泉月烨的瞳孔中，看上去有一种迷离的光彩。 “很快的，就是测一下个性。” 贪吃蛇冒出一个大大的叉。泉月烨抬起头，撩了一下头发，“我不要测。”他穿着睡衣，漫不经心地说道：“反正测也测不出什么东西。” 第六章 寻找回来的遗物 现在的个性测试已经开始使用发明目改良的个性测试机。只需要躺进去就可以自动检测出人身上的个性。最新的一个版本还适合没有激发个性的小孩做个性预测。 这款个性检测机被政府敲定为测试个性的专用机器，权威性十足。 泉月烨自然也知道这款个性测试机，他甚至还去测试过自己的个性。结果是机器爆掉了。个性测试机器会将你所有的个性打印出来。 泉月烨第一次测的时候，等到机器冒烟了，还没有打印完。 从昨天蛙吹梅雨的拜访来看，陈天那一帮人一定又在寻找自己了。泉月烨心中有数，一旦自己去了个性测试机哪里，就容易暴露自己拥有多个性的事实。 如果可以直接剥夺陈天的个性该有多好啊。 泉月烨叹了一口气。 夜月犬一郎不明白好好的小孩怎么说叹气就叹气，他劝道：“没事的，就是去测试一次啊。测不出来也没有关系。” 他以为泉月烨是个无个性。 这些年大家对无个性的态度有所好转，但是因为“特殊情况下个性自我防卫条例”的出台，无个性在危难时刻的遭遇依旧不如人意。很多无个性容易成为绑匪劫持的首要对象，或者是一些变态出气的首选人物。 因为无个性不会忽然冒火、忽然喷射出奇怪的气体，更不会利用自己的个性引来警察。 想要施展自己的阴暗面，最好的下手对象就是无个性。 泉月烨看了夜月犬一郎一眼，他将手机递给夜月犬一郎，“我的个性真的那么重要吗？” 夜月犬一郎摆手，“我只是说测试个性对你没有坏处。” “那我是治疗个性。”泉月烨坐在夜月犬一郎旁边说道：“我的个性可以把别人的伤转移到我自己的身上。” 夜月犬一郎仿佛被人砸中脑袋，他抓着被子看着眼前的孩子，脑子乱成一片。 泉月……烨？不，泉月烨早就死了。不是吗？夜月犬一郎你心里最清楚了，泉月烨早就死了。泉月家早就灭族了！但是双手在颤抖，甚至连被子都给抓挠出声音了。 夜月犬一郎一时间口干舌燥，“这个个性的名字？”是不是“伤害置换？” 泉月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说道：“我不想做测试，也没有做过测试。” 海上警察插嘴道：“现在的测试不需要让你展现自己的个性，绝对不会受伤的。” “可是要录入到公共资料库中。”泉月烨下床去翻找零食，他嘴巴有点淡，“夜月先生，船上有没有辣条这种东西？辣的就好了。我反正是不想要别人知道自己的个性。” 他找出了一桶方便面和一包巧克力。泉月烨丢掉巧克力说道：“据我所知有一个家族和我一样都是这样的个性吧。最后呢？” “你知道泉月家。你到底是什么人？”夜月犬一郎猛地站起来，三步上前抓住泉月烨的手，说道：“你和泉月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海上警察赶快控制住情绪激动的夜月犬一郎。夜月犬一郎双眼通红，他的眼前闪过一场漫天大雪，还有北海无穷无尽的红，“你到底是什么人？” 泉月烨不管他的话，静静地看着夜月犬一郎笑了一下。他笑起来和面无表情的时候判若两人，“我也不知道我是谁啊，夜月先生可以借我一点钱吗？我之前看到小卖部有卖辣条。” 一个海上警察跟随着泉月烨出去卖吃的了。另外一个人则是看住夜月犬一郎，“夜月先生请你控制好你的情绪，不然我们有权利将你和你的被监护人分开审问。” 夜月犬一郎抓着自己的脑袋，痛苦地闭上眼睛。 “犬一郎，犬一郎。”他似乎还能够听到泉月烨有些沙哑的嗓音这么叫自己，那声音是被火熏过的。不一样的，他放下手喝杯水冷静一下，泉月和泉月烨不一样的。 夜月犬一郎努力地回忆泉月烨的样貌，他靠着自己的记忆力去复原那个十五岁少年身上的每一条伤疤。手臂上有刀伤、脚上也有、胸膛有颜色很深的烧伤，脖子上也是，他的脸更是…… 奇怪。 泉月烨，他到底长什么样子来的？ 夜月犬一郎猛地抬起头，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努力地朝着记忆深处去走。他看到的是一张伤痕累累的脸，一张恶鬼一样的脸，可是伤疤之下他忘记了泉月烨的五官。 泉月烨的眼睛是什么样子的、他的鼻子、他的嘴巴、他本来的样貌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似乎从来没有人想到。 泉月烨，本来是什么样子的？ “抱歉，我想要打一个电话。”夜月犬一郎向警察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另外一边，小卖部中，泉月烨挑选了自己想要的辣条。着一艘游轮是从华夏到日本，所以船上备齐了很多华夏人口味的小零食。泉月烨在挑选货物的时候和小卖部的大妈聊了几句，知道他们按照原本的旅程还有6个小时就会在冲绳的港口停靠。 “现在不知道还要多久呢。我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情。”大妈抱怨道：“希望能够早一点结束吧。” 6个小时吗？泉月烨看着外面走廊上的警察，“看样子去世的是一个大人物呀。”大妈摆摆手，说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大人物啦。反正经常可以在船上看到他。” 门口的警察一直朝里面看，小卖部是半封闭式的房间，房间里也没有其他的通道和窗户。泉月烨和大妈聊了一会儿，算清了价格离开。 小田切先生经常做这一条航线，大概是三年前他就会走一条路线，每一次去的时候都是一两个人去。回来的时候都有好几个从华夏来的旅游团跟随着。小卖部的大妈对这一点记得很清楚，因为那几个华夏旅游团的带队人经常在她这里买老干妈下饭。 “可能是时间撞上了。”大妈是这么解释的。 泉月烨拆开一包辣条，辣味在口腔中弥漫，他吸了一口气让整个辣走到咽喉和腹腔中。 只有强烈的辣让他觉得自己还是活在人世的。警察打开手机，拐了一个弯，他们走进到了相反的通道中。泉月烨问道：“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了？” “不好意思，还是要去做一次测试。”警察抱歉地说道：“毕竟这是流程。”他抬起头，却发现周围空无一人。 泉月烨不见了。 监控视频调出来，显示这个孩子只是走在警察的身边吃辣条。在拐弯之后一个监控死角过去后，人就不见了。警察和职业英雄们查找了其他的监控视频，一无所获。 已经有人猜测是不是凶手对这个孩子下手了。毕竟从小田切那天的监控来看，泉月烨是和小田切有接触的人。说不定这个孩子身上有相关的线索呢？ “只是握了一个手，说几句话。凶手为什么要杀她？”濑吕范太觉得这简直是无稽之谈，“你们怎么不说这孩子就是凶手呢？” “当务之急是找人吧。” 夜已经深了，迫于船上绝大部分乘客的要求。在明天早上六点钟，游轮会依据原定的路线继续前进。夜月犬一郎一夜无眠，他坐在床上回忆七年前的泉月烨，烟灰缸中插满了烟头。 走廊上，泉月烨伸出手，他的双眼散发出淡淡的白光。海水慢慢激荡起一个漩涡，接着海水中一个小小的黑影刺啦一声蹿出来落在泉月烨的手中。 借助的月光可以看清那是一只断手。可以看到在断手的切面曾经有新的组织缓慢生长，最核心的地方已经长出一个小人的模样了。 手的中指上有一枚银色的戒指。 泉月烨将戒指摘下来，他将戒指放在口袋里。在月光下可以看出泉月烨的背后出现一个小小的一平米大小的空间痕迹。 “果然还是自己的原个性顺手啊。”他轻轻地说了一句，再一次能量的波动，一平米的空间缓慢地消失在空气中。 遗物：戒指，触发个性【一平米空间】。 第七章 心甘情愿的诱饵 泉月烨的个性【遗物】，必须要和死者生前使用过的东西有肉体接触才能发动。 所有的个性使用都有限制。 泉月烨的【遗物】限制：不能同时发动多个“遗物”上的个性、单个 遗物一天之内不能累积使用超过半个小时。 有了“遗物”，下面要做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泉月烨将戒指戴在手指上，少年青葱般的指头在月光下看上去小巧可爱。他叹口气，整个人挂在栏杆上，十五岁少年的样子看上去是最美妙的。 就连叹气哀伤也有不一样的感觉。 夜月犬一郎出门就看见泉月烨的样子，他有些烦躁上前抓住泉月烨的手问道：“白天你去哪里了？”所有人都出来找这个孩子了，他倒好，半夜三更一个人在走廊上瞎晃荡。 月光照耀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我没有去哪里呀。”泉月烨侧过头看着夜月犬一郎，他清楚看到自己在对方瞳孔中的倒影，坏笑道：“倒是夜月先生白天好像要吃了我一样。” 夜月犬一郎退了一步，他抬起头让自己更加有大人的威信。但白天的失态让他明白自己在这个女孩子面前失了仪态。 泉月烨追问道：“难道说夜月先生对治疗系有什么不想提起的事情吗？”他跳到地面上，拖鞋不知道放在哪里去了。 “早点回去睡觉。”夜月犬一郎咬着字说道。 “我不。” 夜月犬一郎上前将泉月烨的双手一拧，反向扣住，肩膀一顶将泉月烨整个人扛在肩膀上。他恶狠狠地说道:“明天不管你什么借口，都给我去测试个性。” 他内心对这孩子的个性抱有一丝丝的希望，万一真的是和泉月家有关系的呢？万一这孩子是除了泉月烨外，泉月家遗留在外面的遗孤呢？ 泉月烨瘪瘪嘴，他没有反抗任由夜月犬一郎将自己扛回到房间，往床上一丢，躺平说道：“测试个性会记录在政府备案中的。”他闻到房间中还有残留的烟味。 夜月犬一郎正在给泉月烨找换洗衣服，没理他。 “喂，你真的忍心让我去做测试吗？”泉月烨委屈了，“我这种个性不是很容易被人当做替死鬼嘛。” “这都什么时代了，没那么黑暗好不好。” “那你干嘛那么激动。”泉月烨笑嘻嘻凑过去，掏出手中的戒指说道：“我在外面捡到这个，你帮我管着好不好。”他手中的戒指正是自己从海中找出来的那枚素戒。 夜月犬一郎看了几眼，没有发觉异样帮泉月烨收起来了。 他刚把戒指放在口袋里，泉月烨翻脸不认人，“好了，你走吧。”盖上被子看上去就要睡觉。夜月犬一郎也不走，拉开凳子就要坐下。 他今天晚上不睡了。从白天的情况看来这个孩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玩失踪，以防万一后半夜他要防止对方逃跑。 “你要盯着我？”泉月烨气得吨吨响，“哼，坐着多累啊。你上床来啊。”夜月犬一郎冲速溶咖啡的手一抖，热水浇到手上。 忍住，犬一郎。 对方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她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孩子！ “你白天可没有晚上这么活泼。” “因为白天还有其他人。”泉月烨撩开被子恶意满满说道：“我只对夜月先生这么热情呢。毕竟晚上只有我和夜月先生了” 这种欠扁的语气，差一点让濒临爆发的夜月犬一郎将整个咖啡泼在床上。 不，犬一郎，忍住，对方真的是个孩子。 就是说话太欠教育了一点。 “夜月先生，真的不打算来床上吗？我不会在意呢。” “闭嘴。” 与此同时，春之女神号，陈天和欧尔麦特正在观看最新一期的伤痕直播间录像。画面的最开始，就是一个男人处于一个狭窄的房间中。 一个镜头就可以让所有人看到整个房间的情况。 房间的墙壁基本是一层一层的暗红色，椅子上充斥了血迹，地面上还有不明的组织物。陈天和欧鲁迈特开了静音，整个过程他们看着画面中的男人撕扯自己的衣物、努力的叫喊，接着双手开始抓挠自己的上半身，然后双脚开始摩擦大腿、小腿，接着画面中的男人靠在墙上，利用粗糙的墙面摩擦自己的背部。 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奇怪，从一开始的痛苦难耐，到后来的享受。哪怕血肉已经削减到只有一层，他还是发出舒服的叹气。 这是一场让受害者对自己的凌迟。 欧尔麦特不忍心看下去，别开了脸。 “这是最轻的一种，痒。”陈天关掉视频，点开一个文件夹，“我们请了犯罪专家做过侧写，但就我来看简直是无稽之谈。伤痕英雄伊诺斯不是这种人。” 欧尔麦特注意到对方使用了“英雄”两个字。 在日本最著名的黑暗英雄斯坦因在三年前被捕入狱，现在日本的地下世界中很难再有一个可以担当起来的黑暗英雄。 但是要把斯坦因和全球性罪犯“伤痕英雄伊诺斯”比起来，差距就不是一点两点了。 “他的下手对象：杀过人的、个性犯罪者、对社会造成重大危害的罪犯、在逃罪犯。”陈天将资料放出来，“这些是在直播间凌迟的。另外一边的目标对象：拥有强大个性的人、职业英雄。” “你想找我是为了做什么。” “日本有人告诉我们神野之战的事情。”陈天意有所指，“伤痕英雄伊诺斯偏爱破坏平衡的个性。” 比如，ofa和afo 找到了自己，那么绝对就是和ofa有关系。欧尔麦特握紧拳头看着陈天，对方笑了一下给他消化的时间。 “我可以帮助你们。”个性的火种已经慢慢消失了，如果自己要作为诱饵那就是散发最后一点光和热，对于欧尔麦特来说这是一个不错的死亡方式。 陈天摇摇头，“欧尔麦特我们还不至于让昔日荣光送死。伊诺斯下手可不会手软。”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甩在桌子上，照片飞旋几圈正对在欧尔麦特的面前。 这是22岁的绿谷出久出席英雄排行榜的照片，在去年他得到了排行榜第三的好成绩。 “非洲一个部落先知，个性【时间溯回】，可以让人穿越到一天前。被伊诺斯盯上，失踪了一个月，回来后个性消失。当时我们派遣了一个排的人来保护。” “美利坚国会议员的女儿安吉娜，个性【预知】，一次只能预言一个人，但是预言准确率极高。被伊诺斯盯上后，失踪一周，个性消失。” “华夏原排行榜第七职业英雄周守，个性【氧气】，可以通过控制空气中的氧气含量战斗。被伊诺斯盯上之后，在华夏职业英雄大本营内被劫走，消失三个月，回来的时候个性消失。” “澳大利亚、欧洲、甚至是西伯利亚都有人因为个性被伊诺斯盯上，他们陆陆续续被掳走、失踪。回来的时候没有失踪这段时间的记忆，同时个性消失。”陈天笑容和蔼，“你觉得ofa的继承者会被遗落吗？” “我相信绿谷少年。” 陈天笑而不语。 他将一张便利贴贴在协议书上，将协议书推到欧尔麦特面前，转身离开会议室。 薄薄的几张纸却像是山压在欧尔麦特的心头，陈天所说的话像是海水一样不断袭来、褪去。欧尔麦特的视线从第一面的《协同作战协议》转移到便利贴上的两个大字： 诱饵。 让自己的弟子去做诱饵。 欧尔麦特心中一片乱码，良久他掏出手机，拨打一个号码，“绿谷少年……”事关绿谷出久，已经不能只有自己一个人做决定了。世界是属于年轻人的，ofa也是属于年轻人的，他已经退居幕后了。 “大概是这样，详细的我回来和你谈。非常抱歉，绿谷少年。” “这个什么英雄和死秽八斋会一样？是为了将以个性为基础的英雄社会毁掉吗？”和治崎不一样，如果说治崎给人的感觉是从下至上的变革，这位伊诺斯更像是从上到下的一种杀戮宣言。 “绿谷少年，这件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我明白的，欧尔麦特。”绿谷出久在电话的另一头轻轻说道：“如果他们所说这个人的恶行是真的，那么我自愿成为行动的诱饵。” 第八章 破罐破摔的解开 “我真的是受够了。”泉月烨转过头恶狠狠地看着夜月犬一郎，“你是不是连我去上洗手间都要跟着？”从昨天晚上开始，夜月犬一郎就寸步不离守在自己的身边，抬头是他，睁眼是他，闭上眼睛也可以感觉到身边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夜月犬一郎不慌不忙还贴心为泉月烨打开了洗手间的大门，说：“别想着跑，今天，你，必须给我去做测试。” 做测试是不可能去做测试的。 泉月烨打死都不会去测试的。 要不是船上人多眼杂，泉月烨早就使用几个一次性的个性跑掉了。哪里像是现在，他又需要维持自己作为一个受难者的形象，一边限制能力一边靠着鸿鹄志气寻找落脚点。 今天下午三点这艘游轮才能到港口，中间有一段时间需要和上海警察做交互。就是那段时间夜月犬一郎要带着泉月烨去做测试。 “我一个人可以的。” “不行。”夜月犬一郎对这个死孩子的信任度到了最低谷，昨天晚上他一个人就企图从房间溜走数次，不过都给夜月犬一郎按回去了。 泉月这个小家伙身份可疑，如果擅自放他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行吧行吧。”泉月烨在厕所里放弃了抵抗说道：“去就去吧。”他刚刚在【墓地】里凑齐了一套“干扰电子设备”“伪造打印文件”等等杂七杂八不知道几个一次性个性，不怕露馅之后说话都有底气了。 他们两个人吃完中午饭，就去了海监船上做测试。测试有一套专门的房间，因为夜月犬一郎是无个性，所以破例可以陪同泉月烨一起进入到房间中。 泉月烨躺在测试床上，机器缓慢地扫过他的身体，咔咔咔几声后打出了他的个性报告： 姓名：泉月 性别：女 年龄：15 个性：「伤害转移」 个性解释：可以将其他物体（或者生物）所受到的伤害转移到自己的身上。（初次检测个性，录入个性电子名录……对比，个性已经存在） 监控室中，显而易见地跳出另外一份资料。 姓名：泉月烨（死亡） 性别：男 年龄：15 夜月犬一郎看着刚刚打印出来的个性资料，语无伦次，他的脑海中像是充斥着惊涛骇浪。理智就是其中唯一的一艘小船。 …… 冲绳县岸边，雾天狗提着一个公文包打了个哈欠。他不明白为什么少主要让自己拿到东西就滚过来。 经过七年的重组和改造，原本在鸿鹄志气中担任主要战斗力的雾天狗变成了“鸿鹄志气执行部”的部长。名义换了一个好听点的，本质上还是不变，主要是解决一些非暴力手段没办法解决的事情。 少见的夜月犬一郎直接让他过来做跑腿的事情。 “不过为什么要这份资料呢？”雾天狗打开公文包看了一眼，叹口气，“我还以为少主都放下了。” 他饿得慌，走到对面的拉面店点碗超大份一乐拉面吸溜吸溜吃起来。 距离船到岸还有三个小时。 濑吕范太还在苦恼小田切离奇死亡案件，他作为船上为数不多的职业英雄，和警察一起苦思冥想都想不到到底，为什么这个男人会把自己活活抓死。 “要是小梅雨没有这么快离开，就好了。”蛙吹梅雨心思缜密，梳理逻辑来非常有一套，相比较起来濑吕范太对这种事情就不那么擅长了。 他所在的事务所现在求救也来不及，事务所里的大男人：切岛、爆豪、上鸣……算了算了。濑吕范太出门正准备散散心，楼道中忽然传出一个男人痛苦的哀嚎。 “啊啊啊，杀了我吧。好疼好疼。”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撞在房门上，直接摔在濑吕范太的面前，他瞪大了双眼抓着自己的衣领，努力抬起头，撕扯道：“杀了我……快——求求你——” 濑吕范太手中的胶带爆出，将男人的双手捆绑结实。男人浑身上下触电一般鱼跃起，一头撞在栏杆上。 栏杆整个凹陷下去。 整个过程从男人出现到死亡不过三秒，濑吕范太看了一眼走廊上的监控，前方是姗姗来迟的警察同志。他们显然是听到动静赶过来的。 “发生了什么？” “他……一头撞死在栏杆上。”濑吕范太抓着自己的头发，陷入了挣扎，“你们船上有法医吗？我想两具尸体需要更加完整的尸检报告。” 凶手绝对是船上的某个人。 海监船上，泉月烨和夜月犬一郎坐在一起吃盒饭。因为一时间没办法回到游轮上，他们两个人将会和海监船一起到达冲绳港口。 泉月烨一直在测试室中，再加上个性检测出炉，基本摆脱了杀人的嫌疑。在他第三次询问有没有辣酱，并且拒绝芥末酱的时候。夜月犬一郎放下了筷子，说道：“我想给你加一个身体测试报告。” 这话并不像是询问，更像是通知。 “你想都不要想。”泉月烨算着时间，他到了岸上就可以找各种方法接近自己的目标。到时候谁会管夜月犬一郎是谁呢？ 夜月犬一郎一眼就看清楚泉月烨的小表情说道：“你也别想着下船后跑掉，现在日本的治安可比之前更加严格，街上的流浪汉都要有身份备案。”泉月这种身世不明的小孩一旦被抓到必然会被送去孤儿院。 与其这样放着定时炸弹不管，还不如安在自己身边。 泉月烨戳着便当里的牛肉丸，忽然感觉手腕一重，定眼看过去，一拳毫不客气地揍在夜月犬一郎的脸上。 夜月犬一郎好歹是练过的，稳稳地接住对方的破颜拳，将小孩手一扭压制在背后。他们两个人的手上赫然是一个类似手铐的东西，在华夏的淘宝上这玩意有一个专门的名词叫做：儿童防走失手环。 通俗点：溜娃神器。 “滚啊！”泉月烨手被制止住了，脚还能动。但是他死后重生的身体是没有经过任何锻炼的，自然打上去也是软绵绵的。 泉月烨七年在外浪迹显然让他肆意妄为多了，“你有毛病吗？” 夜月犬一郎牢牢禁锢住对方不松手，“我要是不看住你，你下船就会跑。” “你管我。” 说到这，夜月犬一郎有理由了，“按照日本现在的法律和制度，我是你的监护人。第一监护人。” 泉月烨冷冷地看着夜月犬一郎，下一秒将便当泼在自己的身上。他从头到脚把自己淋了个遍，米饭和菜叶子粘在头发上，浑身上下湿哒哒的。泉月烨抬起下巴对夜月犬一郎说，“我要洗澡。” “你，给我解开。” 第九章 死里逃生的少年 夜月犬一郎不可能放着泉月烨脏兮兮地一直待下去。但是要他放开防走失手环他也不乐意。 泉月烨看着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要不是计划中夜月犬一郎是不可或缺的一环，泉月烨早就把这男人的头给打爆。他七年在外面手中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的鲜血，早就忘了最初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杀一个人和杀一百人对于他来说早就是一个数字问题。 杀的人是谁，在这里显得尤为重要。 “这里没有衣服。”夜月犬一郎打算把人带到自己的地盘上再说，至少在自己的地盘上他拥有绝对的把握。泉月烨翻了一个白眼，指着他的上衣说道：“这不是衣服吗？” 夜月犬一郎没办法和他说清楚，但确实也不能放着这个孩子邋遢到下船。他只好在船上找了几件没有人要的常服，将泉月烨带到公共洗浴室去了。泉月烨指着手上的防丢绳子，夜月犬一郎摇头。 最大限度的，夜月犬一郎只是给泉月烨找了一个小单间。 他人在外面，泉月烨在里面，中间门开一条小缝隙，绳子就笔直地拉在这中间。泉月烨冷哼了一下，没有继续管夜月犬一郎。他啪嗒一下把门砸上，直接打开淋浴头。 水哗啦啦的落在他的身上，泉月烨一边冲一边把衣服都脱掉。但是因为一边被锁着，所以上衣是脱不干净的。泉月烨直接让衣服就挂在绳子上。 夜月犬一郎靠在门口听着里面哗啦啦的水声，觉得自己在船上的这两天受到的冲击可能比这七年受到的冲击还要巨大。 “泉月……” 他呐呐这个名字，控制自己不要去想。 手上的绳子一重，他问道：“怎么了？” “我衣服脱不下来，挂在上面。”按压洗发水的声音和关水龙头的声音，夜月犬一郎闻到薄荷的味道。他浑身上下都逐渐僵硬起来，一个22岁的成年人和一个15岁的小女孩在浴室内外极为暧昧的情况下共处。 泉月烨自然知道别人会怎么想，可是他就是越要人这么去想。只有当别人、当事人都将自己看作是一个少女的时候，泉月烨本人作为泉月遗孤的身份才是最安全的。 他出生在日本，成长在日本，所有和他有关系有情思的人都在日本。 这也是为什么伤痕英雄伊诺斯这些年名躁全球，却一直没有来拜访日本的原因。这里太容易让泉月烨自己暴露，一旦泉月烨和泉月家的关系暴露，再加上各种资料和线索的查询，自己最致命的弱点会暴露无遗。 泉月烨除了刚到美利坚的一年是用自己本来的面目活动外，其余时间都会伪装成不同年龄不同种族和不同身份的人。在华夏他可以是年轻有为的慈善家，在欧洲他可以是白人青年流浪歌手，在非洲他可以是当地的黑皮雇佣兵。 只要需要，改变身份和形象很容易。 几年的龙争虎斗，国际组织也不是吃素的，他们逐渐开始掌握泉月烨伪装的频率和模板。在逃亡的路上泉月烨险些就被这些人拆穿。泉月烨打开水龙头，水流淌过他的脖颈，上面拇指大小的小洞越发明显。 日本作为唯一一个自己没有拜访过的国家，又加上afo、ofa的存在，不想被注意都是妄想。 陈天一定会在日本布下天罗地网。 想要躲过他的眼线，长久来看，泉月烨需要一个安全、可靠并且绝对不会被猜到的身份。 他扯过毛巾，擦了头发，问道：“喂，到了岸上你打算把我怎么办？”说完，他还踹了一下门。 这一下两个人直接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泉月烨头发湿漉漉的，穿着一件又大又长的白卫衣，下边是女孩子的安全裤。夜月犬一郎把拿出来的香烟放回到口袋中，给他擦头发，说道：“我能把你怎么样？十五岁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夜月犬一郎在外面也思考过这个问题，他心中做过很多的设想，但还是选择最普通也是看上去最安全的一个选项。 “十五岁，就应该去念书。”不过到底念几年级就说不定了。夜月犬一郎打算下船后给泉月烨安排考试，测测底。 泉月烨没有排斥夜月犬一郎的动作，他的头发太长了也是一个问题。 “我是要去上高中吗？” “还没有，不过你想要念书的话，从初三开始还来得及。今年的中考刚刚过去，新一批的志愿意向听说还在填。”夜月犬一郎所在的鸿鹄志气就有很多和泉月烨同龄的小孩，平日也有很多高中生初中生会来鸿鹄志气举办的活动中做志愿者。 “哎，我不想念书。” 夜月犬一郎面无表情把毛巾一撮，抄出吹风机说道：“十五岁不念书你是想干嘛？” 没有丝毫的犹豫，泉月烨去念书的事情就定下来了。 冲绳港口，等到怀疑人生的雾天狗抱着资料欲哭无泪。为了给少主送资料他还退了一张演唱会的门票，一张文学少女签售会的门票。 不过这一次他并不是一个人了。 在港口边上一起等的还有一个少年。他明显是一个英雄，不过从年龄和样貌上来看应该是实习的职业英雄。他手中举着一个牌子，牌子上是濑吕范太的英雄名称。 两个人都是过来接人的，至于接不接的到是另外一回事了。 百无聊赖的雾天狗打游戏连输7把，被虐的痛不欲生，干脆和少年聊起来了。“你是爆杀事务所的实习生？” “哎？我们事务所不是叫这个名……” “哦，没事我们都这么叫。你们那个主负责人爆豪胜己还是最适合爆杀王这个英雄名字。虽然我们私底下都叫他什么榴莲头、火爆猴之类的。”雾天狗真的是闲，他说道：“你是今年新来的？” 少年腼腆笑道：“我在事务所实习快一年了，之前都是烈怒濑雄斗先生负责带我。” “烈怒濑雄斗，啊，切岛锐儿郎是嘛？做派很男儿的一个人。”雾天狗心里数了一下，有数了，“看来你相当不错啊，这可是他们事务所的二把手。” 可能主要原因是一把手脾气完全不适合教育学生和带新人。 爆豪胜己在高一雄英高中运动会锁着颁奖的那一刻，他已经遥遥领先同龄人预定了“最像坏人的职业英雄排行榜第一名”，惹不起惹不起。 鸿鹄志气这种主要负责后勤和善后的组织，其实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作战风格热血沸腾、破坏力强大并且不擅长处理身后事情的英雄事务所。 “既然你是烈怒濑雄斗带出来的半个弟子，想必以后也会在排行榜上有名气，报一下名号？” 少年羞涩一笑，“我叫鹤田秀一，雄英高中二年级学生。” 他们两个聊了一些英雄业界内的事情，倒也算是开心。雾天狗加了鹤田秀一的游戏账号，两个人打三局消磨时间后，雾天狗坚定了自己抱欧皇的大腿。 “你这个性是幸运吧。”雾天狗已经可以看到船的影子，他老泪纵横和鹤田秀一打完最后一局。 鹤田秀一摇摇头，说道：“我是近战类型的。” “你们事务所都是近战为主，是时候要找一个治疗系的了。” 船到岸的气鸣声将雾天狗的话吞没。船上，夜月犬一郎收拾好东西，最后一次给泉月烨扎马尾。 “你再动我的头一下，我剁了你的爪子！”泉月烨拍掉夜月犬一郎的爪子，自己给自己弄头发，“你都快把梳子梳断了。” 夜月犬一郎一边道歉一边和泉月烨往外面走，本来还说要等一下濑吕范太的，后来警察局这边说暂时不能放人，他们只好自己回去。 码头上人最显眼的就是鹤田秀一了。一帮人中唯独他带了一个大的牌子，其余来的人不是熟人就是亲人。 雾天狗本想上去哭诉一下自己苦苦等待的艰苦，看到夜月犬一郎身边用儿童防丢绳锁着的泉月烨一个激灵，张口就来，“嫂子？？” 泉月烨瞪过来。 雾天狗呸呸呸好几下，“弟妹？” 夜月犬一郎一巴掌呼在他的脸上。雾天狗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你脱单了？你居然脱单了？你怎么脱单了？”一声声充满了单身狗的控诉。 泉月烨不忍心看了，他将注意力放在鹤田秀一的身上。 鹤田秀一浑身一抖，他努力控制自己想要尖叫的冲动，上下牙齿死死焊死在一起，口腔内部已经被咬出血来。 他手中的板子快被抠出洞了。 这个人……“秀一，秀一？”雾天狗晃晃手，开玩笑说道:“这孩子这么好看吗？别盯着啦。” 这个人是北海的…… 夜月犬一郎头疼，“你是来接濑吕的吧，他还要一些功夫。你是打算和我们一起先去坐坐？还是去警察那边等？” 这个人是北海的那个人！ 鹤田秀一的个性之一，【过目不忘】。不过他的个性只限于影像类型，非文字类的记忆他是强项。 在他记忆深处最恐惧的那一天，是个下雪天。 “我只是无数次想，隐学长为我而死真的是太浪费了。”恩人将他保护在背后，紧紧地护着他。越过男人的肩膀和雪花，还是一个孩子的他看见了那双白色的眼睛。 还有那双眼睛的主人。 现实中，这双眼睛还是和当年一样，不过没有那种窒息的死亡白色。他像是一个正常人一样展现自己的喜怒哀乐。 他没有认出自己。鹤田秀一安慰道：他没有认出我。 啪叽——牌子被彻底抓碎。随着刻在骨子的恐惧消亡后，冲上心头的只有仇恨和厌恶。 对方没有认出自己是当年那个死里逃生的小脑无。 第十章 阴差阳错的回合 “黏贴英雄？”泉月烨拼凑出牌子上的名字，对夜月犬一郎说道：“是英雄？”他离开雄英高中早，再加上运动会之后对学院生活慢慢疏远，早就忘记了和他没有关系的同学。 对于现在的泉月烨来说，如果谁都要他记一下，那他的脑内存储也未免太廉价了。虽说有和“记忆“相关的一次性个性，但用在一些无关痛痒的地方，显然是浪费。 雾天狗就先让夜月犬一郎带人去海关口检查，考虑到泉月烨身份可能要多花一点时间，他们动用了一些鸿鹄志气的特权，提前做了检查和验证。 在这里，他们又一次和蛙吹梅雨遇见了。蛙吹梅雨是被分配了任务过来的，公海和近海已经开始第三次的搜查，陈天和日本政府交涉后，调来了一批主攻清扫和搜查的职业英雄。 蛙吹梅雨连续工作三四天后终于可以换一个稍微轻松的任务了。 “海关要严守，至少在伊诺斯进入到日本境内后就再也找不到他们了。”黑帮虎鲸去负责另外一块，现在冲绳的海关只有蛙吹梅雨一个职业英雄。在开完会之后，她和海关警察一起走出门，正好看见夜月犬一郎带着泉月烨走过来。 夜月犬一郎和职业英雄打交道早，几乎能够记下全日本的职业英雄事务所和相关职业英雄。蛙吹梅雨是这几年水灾海难中表现最突出的英雄，他自然是认识。 两个人寒暄几句，进入到正题。 “是那个从海上捡到的孩子吗？”蛙吹梅雨忽然问道：“好像她一直都戴着那个项链？” “不是项链，是项带。”夜月犬一郎有一回口误说成了项圈，被泉月烨直接揍了一顿。虽然说女孩子打下去不是特别疼，但还是有点感觉的。 蛙吹梅雨盯着那个项带一会儿，问道：“可以请她把项带摘下来吗？”泉月烨一个人坐在那里继续玩手机游戏，长发扎成马尾，显然技术不到家，扎得乱糟糟。 这么大的女孩子很少见连个马尾都梳不好的。 夜月犬一郎尝试去问了一下，被泉月烨推了回来。显然是不同意。他心中对这个问题小孩也没有办法，只好对蛙吹梅雨说道：“今天海关是要查什么？” “查一个男人。”蛙吹梅雨没有给太多的消息了。 夜月犬一郎一听觉得这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毕竟泉月烨在医生那边检查过身体，是个女孩子。海监船上的个性检测基础资料也显示泉月烨是个女孩子。 泉月当然是个女孩子了！ 泉月烨瞥了蛙吹梅雨一眼，他听到“查一个男人。”就明白陈天有所动作了。 想要躲避搜查的最好方式，就是走和对方搜查方向完全相反的路子。 他操作手机上的俄罗斯方块落下。陈天想必得到了自己一部分的尸块，这部分的尸块中至少有骨头。通过骨头和部分的基因，陈天为首一帮人可以推测出自己的主要年龄和性别。 泉月烨一向是谨慎的，哪怕是死在台湾海峡，他都提前把自己的脸给毁了。就是防止被陈天或者某一派的人见到了自己的真面目。 “泉月是女孩子，医生的证明还有个性检测的资料。”他通过几个一次性个性篡改了自己在机器上的绝大部分资料。 这些资料会作为备案直接进入到政府资料库中，一旦进入到官方程序中，将会生成“泉月”个人的资料档案。 谁会想到自己伪装成一个女孩子呢？ “夜月先生我饿了。”泉月烨丢下手机，扑过来说道：“我想吃四川火锅。”夜月犬一郎挂这泉月烨，猝不及防弯了腰，他按住泉月烨的脑袋安慰道：“别闹，正在给你弄暂居证。” 虽然不是身份证，但是暂居证已经可以让泉月烨合法地、顺理成章地进入到日本境内。 靠在夜月犬一郎手臂上的泉月烨笑了。 ofa……还有，afo！ 你们的个性我预定了。 “我都快饿死了。”泉月烨变本加厉凑上前哈气，“鸭血、牛肉片、毛肚、鱼蛋、虾滑、牛肉丸、蟹棒、章鱼须、鱼豆腐、贡丸、午餐肉……娃娃菜也好吃呀。” “行行行。”夜月犬一郎在监护人协议上签字，简直败给了对方，“就知道吃。” 码头，鹤田秀一将牌子一点一点掰碎，他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丢到垃圾桶中。雾天狗看着他，裂开嘴笑道：“定力还不够呀。” 鹤田秀一手握了一把，他不敢回头。仔细想想自己刚刚也露出太多的马脚了，可哪怕是现在，鹤田秀一都忘不了那种被恐惧支配的感觉。他打包票，只要在那个时候那个男人露出一丝丝的杀意。 他将溃不成军，转身离开。 雾天狗抽出烟，想到鹤田秀一还是个学生，就把烟放回去，拍拍对方的肩膀笑道:“我们少主找的人呢，好看是好看，不过你也别想着了。” 鹤田秀一看着对方，目光中充满了怜悯。 不，我一点都不想着对方。 雾天狗大大咧咧说道：“我估计少主那边办事情要一会儿，这功夫我带你去找黏贴英雄好了。”不等鹤田秀一点头，这个男人就使用个性【闪现】将人带到了船上。 他作为鸿鹄志气的高层和职业英雄、警察都熟悉得很。 才落地，就听到声音从脚下传出。雾天狗伸了一个懒腰说道：“抱歉啊，没有去过的地方落脚不熟悉。”他们处于一个黑漆漆的房间，鹤田秀一摸索到开关，啪叽一下打开。 在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三四个巨大的水箱。 每一个水箱中都有一条被绳索捆绑起来的人鱼。人鱼陷入昏迷状态一样，水箱中的水在白炽灯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水蓝色。 “运气苟啊。”雾天狗捂住额头，掏出电话，“喂喂，警察吗？……什么？哦，好的我传送到你们的证据储存室了？哦哦哦，那你们倒是过来开门啊。” 结果过来的不只是警察，还有做完笔录的濑吕范太。 “雾天狗先生，请不要带坏我们家新人。”他不动声色将鹤田秀一拽到自己的背后，义正言辞，“你的坏运气是会传染的。” 雾天狗的脸从白色变成猪肝色，半晌憋出一个“哼”字。 他们三个从船上下来，遇上了夜月犬一郎两个，五个人一起找了一家不正宗火锅店吃了饭。夜月犬一郎直接去买了西装换上，濑吕范太也换上自己的正装。 成年人等一下要去工作了。 还有一个记者会、几个内部会议在等着他们。 “喏。”夜月犬一郎将防丢绳扣在雾天狗的手上，拿走自己要的资料，说道：“看着点，人要是跑了，我就砸了你新入的泳装手办。” “啊啊啊，你是魔鬼吗？”雾天狗转手把防丢绳扣在鹤田秀一的手上，“我是不会给你砸我手办的机会的。哼。” 他将钥匙掰断放在自己的口袋中。 做不到的事情还是走为上。这是最重要的一点。从吃饭的时候雾天狗就判断出这个叫做“泉月”的孩子绝对是个大刺头！ 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这个大男人果断利用个性【闪现】……跑了。 个性【闪现】，空间类的稀有个性，效果类似瞬间移动。 夜月犬一郎看了一下手机，他们快来不及了。可是实力至少有保障的雾天狗已经跑了，他久违的爆了一句粗口。濑吕范太忍不住笑出声，他说道：“没事的，鹤田也不错啦。怎么说都是我们事务所的新秀。是吧鹤田。” 鹤田秀一简直想杀人了。 短短几秒钟，他经历了：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我为什么会套着我的仇敌？你在说什么？不不我很错……鹤田秀一的大脑中无数小人疯狂咆哮，如果可以，他想在吃饭的时候就把滚烫的火锅锅底套在雾天狗的脑袋上。 濑吕范太同情地拍拍少年的肩膀，“没事的，带着这么美丽的少女去玩也不错啊。”鹤田秀一毕竟还是新人，他不了解一下行业内部的事情很正常……比如说英雄界坑货之首，所有职业英雄最不想合作的人选首榜——雾天狗。 连续六年蝉联“最垃圾的英雄合伙人”第三名、“实力和脑力成反比”网络排名之首的男人，并且是让所有人充分认识到了鸿鹄志气居然能收容这种奇葩的神奇之处的……一个存在。 夜月犬一郎直接叫好了车，开始搬运行李了。他从钱包里抽出几张大钞，递给鹤田秀一，阔气道：“随便玩。” 不，我不想接！鹤田秀一内心默默哭泣。 泉月烨接过大钞，两位成年人叮嘱了几句，匆匆去办事情了。 两个少年坐在一起，相对无言。 泉月烨噗嗤笑了一下，嘲弄道：“你好像很怕我呀。”他用钱拍了两下鹤田秀一的脸，用轻佻地语气说道：“认识我？” 鹤田秀一丝毫不怀疑，自己如果说是，会落得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杀气在狭窄的座位上弥漫。 也许，他可以利用这次机会杀了对方？ 鹤田秀一扯出最帅气的笑容，回答道：“你猜。” 第十一章 没有选择的选择 泉月烨听到“你猜”两字，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对方。别看泉月烨在饭桌上一点都不矜持地扮演十五岁蛮横少女，本质上他还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成年人。 成年人就要有成年人的样子。 他将钞票点了一下，潇洒说道：“走，陪我去买衣服。”从船上到现在，泉月烨都穿着不合身的白卫衣，里面只有一条安全裤。 伪装成少女就要伪装的像一点。 鹤田秀一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泉月烨一拽，两个人走到大街上打了车直接去了冲绳最近的商城。 “这个、这个、还有这条裙子都给我包起来。”泉月烨直接在身上笔画一下，觉得顺眼就丢在椅子上，使唤鹤田秀一一点都不手软，“帮我去找剪刀，等一下我要去换衣服。” 鹤田秀一脑子被狠狠地揍了一下，他站起来刚刚走了两步，就被防丢绳绊得踉跄一下。导购小姐噗嗤一下笑出来了。防丢绳在父子或者母子之间常见，但是在情侣中就成了一点有情趣的东西了。 鹤田秀一从外貌上和泉月烨的少女打扮极为相配，被错认为情侣并不奇怪。等到泉月烨在里面换上百褶裙出来的时候，属于女学生的气质一下子出来了。“哎呀，两位真的是好般配啊。”导购小姐拍手称赞道。 显然，这位小姐的称赞并没有让任何人开心。 泉月烨将剪碎的卫衣丢在垃圾桶里，将打包好的衣服丢给鹤田秀一拿。他并不傻，鹤田秀一虽然说知道一些事情，但从表现上来看，他不会贸然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去。 一个人对你产生惧怕的情绪，他在心理上就输了。 只要操作得当，把对方变成自己的狗是很容易的。 “你要吃可丽饼吗？”泉月烨问鹤田秀一。鹤田秀一摇摇头，又点点头，他懊悔地握住手中的袋子，先前想要尝试击杀这个男人的想法有些动摇。 拥有【过目不忘】影像方面个性的自己很确定这人的脸和七年前一模一样。要知道在全世界你都不一定找出有一模一样脸的人，哪怕是双胞胎都会在细节上有所不同。 但短短一个下午所遭遇的事情已经开始动摇鹤田秀一对这位仇人的认知。至少在过去的七年中，他永远不会想到自己的仇人会拉着自己疯狂购物。 泉月烨笑了一下，要了一份超辣肉饼。 在饭桌上他就知道了鹤田秀一现在的身份和能力。他是这一届雄英高中的big3之一。具体要算，应该是排名第二的实力。 雄英高中的big3代表雄英的巅峰，每一届的big3都受到公众和业内的关注。可以说是英雄界冉冉升起的新人王了。 夜月犬一郎那一届的雄英高中big3是爆豪胜己、绿谷出久、轰焦冻。这三位现在在去年的职业排位分别是：第4位、第3位、第2位。 出道四年，取得这样的成就可以说前途不可限量。 鹤田秀一作为现任的big3自然有他的独到之处。“听说你是近战派的英雄？”泉月烨啊呜一口解决掉肉饼，说道：“陪我去玩跳舞机吧。” 鹤田秀一才没有心思玩这种东西，他一口拒绝。 泉月烨看了一眼旁边的内衣店，和蔼可亲说道：“那你陪我买内衣吧。” “哈？”鹤田秀一脸色大变，他毕竟是一个男孩子。泉月烨大魔王可以丢下脸不要，但是他不能。“我……我才不会去什么内衣店呢？” 泉月烨盯着鹤田秀一的红耳朵，说道：“是嘛？那陪我去玩跳舞机。” “为什么要玩这种东西？” 泉月烨不动声色，直接拽着鹤田秀一的衣领开始朝着内衣店走。鹤田秀一快给气炸了，他想要掰开对方的手，慌乱之下却连手指缝都摸不到。 “等等——我选跳舞机！”大男孩的心里还是觉得去女式内衣店太羞耻了，更重要的是他绝对不想和自己的仇人在内衣店挑选内衣！ 可是和仇人一起玩跳舞机也不是什么鬼选项啊。 鹤田秀一悲伤地发现自己“泉月”的害怕比自己想象的更深。他现最想将防丢绳一刀两断，然后给对方一击必杀。 不排斥自己被反杀的可能性。 泉月烨看着鹤田秀一的脸从青到白，再从白到紫。他觉得这孩子说不定与自己有仇。但就这个掩藏情绪的功底，想要悄无声息地做掉自己还差了一大截。可能性无限接近零。 不过，他的目的也不在这个孩子身上。 “走吧。”泉月烨朝着后面看了一眼，看见一个人影悄悄地隐藏起来，“陪我去玩跳舞机。” 在鹤田秀一快被泉月烨折磨得疯掉的时候，夜月犬一郎和濑吕范太正享受着记者们的轰炸。 “请问黏贴英雄，你和小田切先生及小田切秘书的死亡有必然关系吗？” “请问凶手是否和你们认识，谣传小田切先生是被痒痒粉痒死是真的吗？” “夜月先生，请问你是否由杀害小田切先生的动机。” 好好的一场交流会汇报，被记者们弄成了凶杀现场答疑。濑吕范太是一个可靠的人，风口很紧。夜月犬一郎直接无视掉所有提问的记者，开始按部就班回答关于和华夏交流相关的问题。 下面一片嘘声，场面却慢慢被控制住。夜月犬一郎和濑吕范太回复了绝多数比较温和的。忽然有一个记者拿着一张照片说道：“请问夜月先生，这个少女和你的关系是什么？” 作为国内最大也是受众范围最广的英雄后勤组织，鸿鹄志气掌权人的私生活也受到一部分人的关注。情情爱爱的事情是传播最广，点击量最大的，网络小编最喜欢这些东西。 夜月犬一郎和濑吕范太看到照片都皱起眉头。 小道记者抓拍的角度很巧妙，看上去就像是夜月犬一郎低下头亲吻少女的额头。实际上只是两个人正常在说话。 “请不要谈论和本次发布会无关的话题。” “有消息说，小田切生前曾经向这名少女发出邀请。夜月先生当场代替少女拒绝，夜月先生和少女是情侣关系吗？小田切先生的死是因爱而死吗？”这可比什么阴谋论有意思多了。 场面再一次陷入哄抢现场，所有人都朝着前面挤。 濑吕范太护着夜月犬一郎后退。“夜月先生，请回答一下这个问题……”“夜月先生……”“夜月先生……” 夜月犬一郎拍拍眼前的话筒，说道：“关于我和这名少女的事情是我的私人事情，请各位保留我各位的隐私。”说完，他就离开了现场。 说不定后面还要处理一下照片的事情。夜月犬一郎自己对流言蜚语习惯了，但泉月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不应该被社会的看法所左右。 尽己所能，夜月犬一郎会为泉月提供一个安全的成长空间。 一直到这个孩子十八岁可以独立为止。 他们两个人到后台，还没松口气，主办方就带着警察的人来了。“不好意思，夜月先生，我们需要和你确认几件事情。” “请说。”夜月犬一郎打起精神。 警察抽出几张照片和报告资料，“您对三千海洋公园前几次的搜查中，是否有发现他们非法改造鱼类个性者的嫌疑。”照片上是在雾天狗曾经看到的几个水箱，那些人鱼捆绑在其中，沉迷不醒。 “我们在小田切先生和其秘书的笔记本中发现长达三年的非法人口拐卖和聚众淫秽活动。目前游轮上的人员已经被我们控制，如果有什么线索，请及时和我们联系。”警察越说越愤怒，“他们常年从华夏、东南亚小国拐卖女性并改造成类鱼个性者，据他们笔记本中的记录，被拐卖人数已经超过一千人。” 夜月犬一郎的脑子嗡了一下。他想起自己曾经数次去过三千海洋公园调查，想到自己在海洋公园里看到那美轮美奂的人鱼表演。 美丽背后是无数无辜者的悲鸣，如果不是这次小田切的意外死亡，还会诞生多少的受害者？ 警察看着夜月犬一郎忍不住多嘴几句，“他们的下手对象绝大部分是14-19岁的少女，长得好看的一旦成功被改造将会以高价售出，还有一部分幸运的会留在海洋公园做表演。” 当时的泉月烨也是被小田切看中的一个目标。 “虽然杀人是不对，但我还想说杀得好。”濑吕范太说道：“凶手现在有眉目了吗？” 警察摇摇头，沮丧极了，“现在还没有找到凶手的踪迹。”据说上面说要再派一些人来调查整个三千海洋公园，务必要将这个毒瘤拔除。 三千海洋公园事件幕后推手的危险性可能会超出他们的想象。 “泉月……”夜月犬一郎念着这两个字，忽然掏出手机。他和旁人说了抱歉后，躲在角落里打电话给冲绳分局负责人。他一边找出自己放在储物柜里的资料看，一边吩咐道：“帮我查一下冲绳当地和三千海洋公园有关的记录，所有的。另外，查一下最近海上的动作，国际上的和国内的都要。” 能够果断撕破黑暗的人，绝非凡人。 “你玩跳舞机这么强吗？”泉月烨再一次被打败，他手脚天生不协调。这点哪怕后来有再多的个性，也没有办法弥补先天缺陷。不过相对的，他有很好的动态视觉，在枪术上的天赋强得吓人。 鹤田秀一不想陪玩了，擦把汗说道：“没有。” 泉月烨凑过来笑了。 他笑起来和板起脸是两个人，笑能笑到人的心坎上，“你说不定能力真的很强。”鹤田秀一想跳舞机和能力强有什么直接关系吗？他眼角一瞥，只看见泉月烨的背后一个男人飞快地收起手机。 他将手机摄像头从泉月烨的裙底下收起！ 男人和鹤田秀一短暂地对视，转头就跑。鹤田秀一上前拨开人群，呵斥道：“站住！” 偷拍女孩子裙底太可耻了。 第十二章 姗姗来迟的事情 鹤田秀一的动作很快，哪怕他在跳舞机上消耗了大量的体力，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抓住了偷拍裙底的陌生男人。他一把握住对方的手，说道：“交出来。” “你干什么啊。” 鹤田秀一义正言辞说道：“手机，你拍了什么。”泉月烨的手腕被防丢绳拽的有点疼，刚刚鹤田秀一直接冲出去，一点都没有顾忌到自己的存在。 乘着鹤田秀一的注意力还在偷拍者的身上，泉月烨将自己脱臼的手臂接上去。他摇晃一下手臂，跑到鹤田秀一的身后打量着偷拍者。 作为一个男孩子，他对这种偷拍不待见，但发生在一个男孩的身上，泉月烨本人没有太多的意见。 裙底下到底是什么都不好说。 鹤田秀一的态度却很强硬，不光将对方的手机拿过来删除了刚刚的照片，还说道：“道歉。” 泉月烨摇摇手，“算了。”他自己并没有什么损失。 鹤田秀一坚定说道：“不能这么算了，这一次他能偷拍你的裙底。下一次就会去偷拍别的女孩裙底。”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如果今天他没有得到惩罚，没有吃到苦头，下一次还会去犯这种错误。” 这几句话倒是让泉月烨对他刮目相看。鹤田秀一可能和自己有点恩怨，但本质并不算坏。因为鹤田秀一大声的呵斥，周围的人也围上来。他们只是看热闹，倒是让偷拍者不好意思了。 “对不起，我不会再犯了。” “以后少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手机不是用来做这种肮脏活的。”鹤田秀一将手机还给对方，说道：“要尊重女……” 等等！自己旁边这个家伙不是女孩子啊！不对，不是女孩子也不可以偷拍裙底！鹤田秀一硬着头皮将话说完，“总而言之，以后再犯别怪英雄将你送到警察局去。” 偷拍者点头哈腰接过手机直接溜走。 周围有人拿起手机拍下这一幕，泉月烨小心地将自己的脸藏在鹤田秀一的背后。他可以想到这件事情被发在网上后迎来一波赞誉，鹤田秀一在这里展现出来的是随处可见的英雄行为。 可惜。 他并没有真正的解决掉这个事情呢。那个偷拍者的个性还有一些独特之处。泉月烨打了一个哈欠，说道：“是不是该吃晚饭啦。”天色已经慢慢黑下去了，走之前他们就和夜月犬一郎说好到冲绳分部集合。 鹤田秀一来不及懊恼，就给塞了好几个袋子，被泉月烨使唤着来到了冲绳分部。 夜月犬一郎和濑吕范太也刚刚回来。濑吕范太拒绝了夜月犬一郎挽留的意思，和鹤田秀一连夜离开冲绳。泉月烨将大包小包塞到夜月犬一郎手中，自己坐在位子上开始点菜。 可以说是相当不客气了。 夜月犬一郎询问他今天去做什么了，有没有遇到奇怪的人。泉月烨直接将菜单推过来说道：“你点什么？” “你没有听我说话吗？” 泉月烨奇怪，他说道：“你居然没有派人跟着我？”夜月犬一郎眉头一挑，“鹤田不是吗？” 泉月烨以为夜月犬一郎会找自己的手下盯着自己，看来是真的没有。泉月烨敲敲桌子，将今天遇见的偷拍狂事件告诉夜月犬一郎。这引起了夜月犬一郎的重视，“女孩子在外面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恩恩嗯，好好好。”反正最后需要保护的人一定不是自己，泉月烨瞎点头。夜月犬一郎看着眼前漫不经心的小孩，欲言又止。他比泉月烨要高一个半头，泉月烨低头研究菜单，长发垂下来遮住双眼。 从夜月犬一郎的角度看，越看越像一个人。 泉月烨，是十五岁的泉月烨。 但是他没有见过泉月烨脸上没有伤痕的样子，不敢断定泉月和泉月烨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更加重要的是：泉月是女孩子。 经过医生和官方鉴定后，“泉月是女孩”的认知牢牢地扎根在夜月犬一郎的脑海中，自然他用对待女孩的方式去对待泉月。 泉月烨被迫听着夜月犬一郎念念叨叨关于“女孩子出门在外如何保护自己”到“我要亲自教育你防狼三十六式”，再到“以后看人必须要看准，渣男随处可见。”泉月烨觉得自己重新认识了一下夜月犬一郎，他将手中的碗筷一放，决定要让对方彻底闭嘴。 “女孩子无论是在情感还是肉体上都容易受到伤害……” “反正夜月先生会保护我。” 夜月犬一郎一顿，转过头看着泉月烨，“嗯？”这句话他总觉得耳熟。 “夜月先生是我的监护人，保护我不是利索当然的事情吗？”泉月烨知道这句话一定是对方的伤疤，但是他就是要扒开，“夜月先生会永远保护我的吧。” 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只为了达成目的。 夜月犬一郎的表情垮了，他放下手中的餐具，静静地看着泉月烨。 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眼睛不知道放在哪里。在心里构造了很久的疑惑再一次修改，总想着去触碰那个可能的荒诞的想法，但万一……不是呢？ “你认识一个叫做泉月烨的人吗？” “嗯？”泉月烨反问，“是夜月先生认识的人吗？” 夜月犬一郎站起来，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去前台付钱。他不想再聊下来去了。前台给了他一些餐巾纸，让他去阳台上吹吹风冷静一下。 果然，还是忘不了。他抽出口袋里的香烟，却怎么都点不着。 手机适当的响起，他下午要的资料现在已经发到了邮箱中。一个压缩包，东西还不少。解压开来，一个文件夹里放着都是三千海洋公司相关的出境记录，另外一个则是最近海上的大事情。 【国际联合组织介入到日本海域，近几日对沿海展开搜索，日本政府全力支持……】 “可能要出事了……”夜月犬一郎将烟抛在垃圾桶里，哪怕那根烟完全没有点燃。 整个日本像陷入暗潮涌动之中，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掐住所有人的咽喉。 泉月烨吃完饭，喊道：“夜月先生。”他扑过来，有点讨好的意思问道：“我想要我的戒指。”之前在船上，他将自己从海里打捞上来的遗物戒指给了夜月犬一郎保管。 作为外来者的自己一定会被严加检查，任何一个随手物品都不会被放过。但和各个部门都保持良好关系的夜月犬一郎却不会遇到这种状况。 夜月犬一郎想起这回事，他搜了一下，在衣服内夹中摸出戒指。早在拿到这枚戒指的时候，他就发现戒指没有任何的装饰物，却在内边写上一个英文名字和两个缩写。 那个英文名字是伊诺斯。 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夜月犬一郎没多问，只将戒指递给了泉月烨。 开向东京的汽车上，鹤田秀一和濑吕范太随便吃了一点东西就开始交流这一次的三千海洋公园事件。因为事情后续可能会面临一些火拼，警察局决定直接和英雄合作。黏贴英雄濑吕范太作为直接介入人，必然要参与这次的行动。 “你可以过来，不过我记得雄英的升学考核你被拜托做引导。”这么多年下来，雄英高中也针对入学考试做了一些改变，校园内的制度也做了很大的变动。最典型的变动就在升学考中。 鹤田秀一将意识从商场上的事情拽回来，回应道：“对的。不过我想参加这次行动。”濑吕范太没有直接答应下来，他决定回去再做考量。 “切岛给我说过一些事情，我们这些天打算派你去人偶英雄哪里。”濑吕范太犹豫一下，他说道：“你可以拒绝，主要是因为我们内部的一些事情。而鹤田你的个性非常适合。” “我可以问一下是什么事情吗？” “不太方便，我们也没有确认过。不过对你来说没有什么坏处。”濑吕范太分析给鹤田秀一听，“首先你去那边会和人偶英雄一起出任务，增加经验。其次，这不影响你最后加入我们事务所。最后，决定让你去是爆豪胜己的意思。” 爆豪胜己，排行榜上赫赫有名的职业英雄。以其嚣张的做事风格和独具一格的战斗模式得到了大家的认同，在网上属于有极大争议的职业英雄。谣传他一直和人偶英雄绿谷出久关系不好，虽然是青梅竹马但爆豪胜己从没有对绿谷出久露出好脸色。 现在，居然派自己去保护人偶英雄？ “对，那个女孩子你感觉怎么样？”濑吕范太找了新话题。他不提还好，鹤田秀一一肚子的苦水也不知道要和谁去说。只好挑了一些可以说的说给濑吕范太听。 “偷拍女孩子裙底？这种事情也太没脸了。”濑吕范太打开车上的广播。广播中开始播放今日的新闻，“人偶英雄今日捣毁敌联盟一地下据点……据英雄测评员的分析，在今年的排行榜评比中人偶英雄有望向前再进一步……近日，国际组织宣布和我国展开海域上的搜索行动，疑似打捞文物，希望沿海居民可以活跃提供信息……” 广播中的女声有条不紊说着今天的晚间新闻。在商场中和泉月烨一行人相遇的偷拍男握住自己的手机，他手中拿着一张白纸，只见他将手机和相纸放在一起，默默地手机发烫，下一秒“成了！” 白纸上的热度慢慢散去，最后显示出一个女孩子的裙子。等到白纸彻底变得冰冷的时候，上面呈现出一个让男子不敢相信的物件。“啊！”他长大嘴巴，还没有说什么，背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真的用个性‘洗’出来了啊。”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窗帘被高高吹起，像是天使的翅膀。一个人影藏在窗帘的后面，他轻轻地说道：“是不是你的网友在催你分享这些东西呢？” 偷拍男只能看到他那双白色的眼睛。他觉得自己被那双白色的眼睛所吸引，浑身上下像是没有任何的力气。 那双眼睛温柔地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将死之人。 “利用自己的力量，成为十六个偷拍群的骨干。甚至还以这个为生。”风起吹起那人的长发，偷拍男瞪大了双眼他看清楚眼前人的样子。 一只戴着戒指的手在偷拍男的头上点了一下，“今天那位小英雄的话你似乎没有听呢。” “我……我……”偷拍男瞪大双眼，脖子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卡住了。一时间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在里面，他努力地咳嗽想要将东西弄出来，可是里面什么都没有。偷拍男打开旁边的矿水瓶，大口的吞咽水。 越是喝水，那种上不上下不下的感觉就强烈。 “嘘。”那人轻轻地从偷拍男手中抽走了白纸，他笑了，“不要吵到邻居。” 那是一种温暖人心的笑容。 第十三章 风雨欲来的机场 按照夜月犬一郎的计划，他们在结束了冲绳的记者会，就要做回到东京总部去处理一些事情。但是风女打电话过来告诉他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他必须要从冲绳一路走走停停开宣讲会。 “鸿鹄志气的现状看似蒸蒸日上，其实并不乐观。经营科的人给我们的分析预测我发到少主你的邮箱里了。目前我们需要调动更多的人加入到鸿鹄志气的队伍中。”因为大河道事件的个性暴走，风女已经没有办法再使用个性了。 虽然夜月犬一郎认为那点只能够吹起白纸的风也是个性能力。风女却表示这种个性还不如没有没有个性。 “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少主别想着年纪轻轻就退休。”风女说道：“是有点麻烦，我们这里还可以解决。而巡回宣传的事情除了少主你……是真的没有人选。”夜月犬一郎作为组织内地位最高的无个性，再加上年轻有为相貌堂堂受到很多的年轻人的追捧和崇拜，在年轻一代中有不错的号召力。 夜月犬一郎翻了一个白眼，“行吧。帮我安排一下东京高中的入学事项，我想送一个孩子过去。”他的日程需要大变动，但是泉月耽搁不了。 小孩子还需要读书呢。 他穿好西装外套，打了一个领带下楼吃早饭。泉月烨早就坐在位子上，他的盘子里乱七八糟堆着一些面条，上面洒满了胡椒粉和辣椒酱。夜月犬一郎叹口气，拿了一些清淡的东西，给泉月烨打了一碗粥，说道：“大早上，吃辣的胃会受不了的。” 泉月烨“哦”了一句，插了小块苹果丢到嘴巴里。他正在看晨间新闻，“今日凌晨三点，接到居民报案，一居民楼中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警察到现场后发现一男性不断咳嗽，最终咳血死亡……警方在男子的电脑中发现数个非法偷拍群，现已抓捕各群群主并封群……” 夜月犬一郎第一次听说咳嗽至咳血死亡的。 除去被痒死，咳嗽死可以位于今年的奇怪死法之首吧。泉月烨嫌弃地看着夜月犬一郎递过来的白粥，他将碗推开，说道：“我们下面是去哪里？” “你回东京。我要去巡回宣讲。”夜月犬一郎咬了一口包子，看风女发过来的消息，上面有关于宣讲的地点和事项，还有预选泉月要去就读的几个学校。 “我一个人回去吗？” 夜月犬一郎没有在意这个事情，他说道:“我送你去机场，正好个职业英雄正好要回东京。” 泉月烨皱眉，他本来计划一直跟着夜月犬一郎的。一是夜月犬一郎现在的身份方便自己接触到更多的职业英雄，二是夜月犬一郎对自己的女性身份深信不疑，在必要时候是个不错的保护伞。更重要的是……夜月犬一郎在家族计划中的重要性。 他对夜月犬一郎说道：“我不可以跟着你吗？” “不行。”夜月犬一郎当然是拒绝了。他们鸿鹄志气的性质有些特殊，本来就是黑暗世界的遗腹子，一开始还是寄生在afo手下和敌联盟共存的组织。七年前借助北海脑无事件，洗白上岸成为英雄界的重要配角。 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着将鸿鹄志气拉下手。 这中间有白的，也有黑的。 泉月作为一个治疗系，本身的个性就惹人注目，在自己的身边……难免会受到一些攻击。夜月犬一郎想到记者会上糟心的一幕，头疼起来了。出门在外，他也要和这个孩子稍微保持一点距离，被那些无良记者报道后，指不定会给小孩带来什么样的心里阴影。 他完全将自己放在一个保护者的位置上去思考关于泉月的所有问题。如果泉月烨真的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说不定会被这种老父亲的操心所感动。 可惜了。 泉月烨是个披着十五岁少女皮的二十二岁大魔王。 他直接了断对夜月犬一郎说，“我不想离开你。” 夜月犬一郎还在思考到底给泉月烨送去什么学校好，忽然听到这句话呆滞了一下，“？”他终于觉得对方是对自己有点打开心扉的，可惜夜月犬一郎不敢将人放在自己身边。“我不是离开，只是有事情要去做。乖，等我忙完了就去东京。” 泉月烨看着夜月犬一郎的双眼，忍不住猜测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不想去东京，我一个人不想去。” 夜月犬一郎为难了。他只好说道：“不是一个人呀。还有职业英雄陪你呢。”像是想到一个杀手锏，夜月犬一郎打开手机上网找出几张帅气的战斗照片给泉月烨看，“是全网排名最受欢迎的焦冻英雄呢，他人很好，长得也帅气。而且实力也不弱。” 轰焦冻作为英雄二代，从就读雄英高中的第一天就备受瞩目，出道之后立刻凭着强大的个性、出色的战斗和姣好的容貌荣登“女性最想嫁的男人排行榜第九”。随着年龄的增长，各个排行榜都出现他的名字。 就在去年，阴差阳错因为路人拍摄的战斗画面风靡全网，超过诸多老牌英雄成为“最受欢迎的职业英雄no1”。可以说是备受大家喜爱的一位英雄。 泉月烨七年前就读雄英高中时，并没有和这位太多接触。不过他倒是记住这位英雄二代会做一手很好吃的荞麦面。 “哦。”不过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吗？他又不是这位职业英雄的粉丝。 夜月犬一郎大失所望，他还以为所有的小女生都会对这种帅气的英雄产生仰慕之情。可是在失望之余还多了一丝丝的庆幸，这种奇怪的情感让夜月犬一郎忽视掉了，他和泉月烨谈了一会儿，直接让组织的人派车送他去机场。 焦冻英雄已经在机场等他们了。 “没想到你也在冲绳。”夜月犬一郎见面老样子寒暄一下，“听说你和人偶英雄、爆心地久违聚了一次。”这三位从雄英高中毕业后天南地北的跑，除了一年一度的排行榜公布难得坐下来喝杯茶。 社会上大大小小的问题不间断，在人们所不注意的地方总有不法分子活跃的身影。 轰焦冻和夜月犬一郎握了手，他并没有太多话，直接询问泉月烨是谁。双方稍微了解了一下，他才解释自己这次来冲绳的目的，“我是为人偶英雄的一些事情来的，希望鸿鹄志气如果有任何关于人偶英雄的消息务必转告我。”这里的消息必然不是明面上的消息。 夜月犬一郎一听就懂。 人偶英雄绿谷出久怕是在黑暗世界中遇到了一些不可告人的麻烦。有些地方是职业英雄不了解的，他们冒然闯入不光得不到消息还会把自己折进去。这个时候，曾经从黑暗世界中脱胎出来的鸿鹄志气就适合做为探索消息的先锋。 “你们关系一如既往地好呀。”夜月犬一郎将泉月烨交给轰焦冻，说道：“这孩子还要麻烦你了。” 轰焦冻看着眼前的女孩子，点点头。他在和绿谷出久碰面之后，就去找了自己的父亲安德瓦。作为从学生时代共同竞争的伙伴，同时也是自己追逐的目标，他绝对不想要绿谷出久在没有分出胜负之前死去。 欧尔麦特所得到的消息，他的父亲通过自己的人脉圈也得知了一鳞半爪。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同时也为了更好的了解敌人的动向和目的，轰焦冻在结束面谈的当天匆匆乘坐直升飞机来到陈天所在的地方。 “你是说，对方将人偶英雄作为目标？” 陈天没有把话讲死，“我们认为ofa才是真正的目标。假如这位人偶英雄和他的老师一样，将力量传承下去……遭殃的就不会是他一个人。”还会有第十代的传承者。 “没有什么方法找到那个人吗？” “我们在找了啊，海关、海面。关键是我们不知道那个家伙现在重生在哪里？”陈天指了背后的洋流图，百无聊赖，“可能是在冲绳、琉岛、九州、甚至东京也不一定啊。” 夸张一点，说不定伤痕英雄伊诺斯完全不在日本。他指不定漂流去了无人岛都是有可能的！ 轰焦冻再看了一遍手中的资料，确认自己所看到的东西，“他是afo吗？或者说他是afo的继承人吗？” 陈天不知道是第几次回答这个问题了，“不不不，绝对不是。”他们有专门的分析小组，将伤痕英雄伊诺斯的行为拆开一点一点掰碎了去拆解。“afo和他是两种类型的犯罪。伊诺斯这个男人是有底线的，他在直播间凌迟的都是有罪之人。强奸犯、杀人犯、恐怖分子……总之你能想到的所有危害社会的人都在他的凌迟名单中。” 陈天想到这里就头疼，也因为伊诺斯下手有目标有原则，所以他在社会上还有一批忠实粉丝。这帮人成天都说什么“伊诺斯才是最真正的英雄。”什么“虚伪的社会将由伊诺斯撕开”。 “我能做什么。”轰焦冻注重眼前的事情，他了解到自己将要面对什么样的敌人，就将重心落在自己能做什么和自己应该做什么上。 “在找到人之前什么都做不了。”陈天看着轰焦冻的发色，问道：“你是个性婚姻诞生的孩子吧。”他记得这位职业英雄的个性是半冷半热，在多数情况下会被人当做两个个性来看待。 陈天想到伊诺斯的另外一个喜欢剥夺人个性的爱好，嘱咐道：“多照顾好自己吧，有什么情况和我们说。对了看见白色的光不要去对视。马上跑，找机会联系我。越快越好。” 轰焦冻回来的路上一直思考陈天所说的白色的光。 他想了半天都不清楚白色的光到底是什么。再想问清楚的时候，已经被陈天送到了冲绳机场。 没关系，他可以去东京将这个警告说给绿谷听。 轰焦冻回神，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少女身上。少女穿墨绿色的修身涤纶长裙，脖子上缠着一条黑色的项带。她看着轰焦冻，笑了一下鞠躬说道：“你好，我是泉月。下面要麻烦你了。” 夜月犬一郎又乘机会罗里吧嗦老妈子一样念叨了诸多注意事项。一直到快要入场，他才闭上嘴巴，直直地看着泉月烨和轰焦冻离开的背影，忍不住上前再说了一句，“下飞机记得打电话给我。” 可他并没有给泉月烨买电话。 “你好蠢啊。”泉月烨抱怨道。夜月犬一郎叹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轰焦冻表示自己会将手机借给泉月烨的。 飞机场内。 一个维修人员提着箱子下来，他一边走一边变成拥有傲人身材的金发女郎模样。“啊，真的是太有趣了。”她解开自己的长发，从袖子里掏出一罐鲜血咕噜咕噜地喝起来，“绑架排名第二的职业英雄——啊咧咧真的是太棒的主意了。” 她说话的时候，样貌已经变成一位迷人的黑发空姐。 哐当一下，罐子往地上一丢。轱辘轱辘罐子滚到了一只手臂边上，手臂上靠着一颗和女子一模一样的脑袋。 第十四章 漏油危机的飞行 得知敌联盟的死对头绿谷出久和高中曾经的三巨头汇合，敌联盟的首领死柄木弔马上派出人手来调查此事。他心中有预料这次久违的三人私密汇合会成为一个巨大的转折点。 在接到英雄界内鬼送来的确切消息后，死柄木弔当机立断决定让渡我被身子处理这件事情。和七年前那个嚣张成为黑暗世界暴露在光芒中的出头鸟不一样，敌联盟的人数并没有和鸿鹄志气一样暴增，但是他的精英程度却不断增加，随着死柄木弔本人在黑暗世界中的威望增加，越来越多的人不再是追寻黑暗英雄斯坦因留下的理念。 他们开始自发的拥戴起黑暗世界的继承人——死柄木弔设想的世界。 渡我被身子作为从敌联盟初期便更随的大将，除了漂亮的脸蛋和妙曼的身材，更靠着自己的努力成为赫赫有名的“女魔头”。在日本境内，关于渡我被身子的悬赏金已经高达两百万。 前段时间，绿谷出久就和渡我被身子缠斗过，差一点就将这个女人送入监狱。死柄木弔得知这件事情后，就将人送到冲绳来散散心。 “啊咧咧，这可是超级刺激的散心呀。”渡我被身子从柜子中拖出小行李箱，不要小看这个小行李箱，这可是他们绑架一架飞机的关键道具。 “渡我前辈。”一个英俊潇洒的空少上前说道：“我已经准备好了。”他还顺手松了一下自己的领带，作为刚刚进入到敌联盟的新人，能够直接和优秀的前辈合作……而且还是身材特别好的前辈！空少严肃起来，绝对要给前辈留下一个好印象。 渡我被身子可没有管那么多，她看着透过玻璃窗看见正在过安检的目标，笑了一下，快步走上飞机。 安检处。 泉月烨提着小包走在轰焦冻的身边，他拒绝轰焦冻帮忙，一个人找到位置坐下来。等待的时间有点长，泉月烨向轰焦冻接了手机打单机游戏。他找了一下手机里的东西，发现没有俄罗斯方块，更没有贪吃蛇。 轰焦冻的手机太干净了。 里面只有两个通讯社交软件，一个日程app，还有一个雄英高中论坛app和职业英雄界使用的app。泉月烨没有在夜月犬一郎的手机上看到这两个软件，他默默记下名字，将手机还回去，抱怨一句，“焦冻英雄都不玩游戏吗？” “不怎么玩手机游戏。”平日里在家里会和家人一起打牌，不过更多是和父亲在练习室中做对抗训练。如果可以的话，成年的轰焦冻更愿意将那看作是和父亲一起弥补童年缺失的“游戏”。 泉月烨也没有话继续聊下去了。 空姐过来提醒各位乘客关掉手机，系好安全带。轰焦冻关闭手机，拿出眼罩准备休息。泉月烨一个人问空姐有没有螺蛳粉？可能是这种杀伤性武器不适合在飞机上使用，泉月烨勉为其难接受了配芥末的寿司。 “我发誓下一次绝对不会再吃芥末了！”不知道为什么泉月烨就是享受不了芥末的味道。他让空姐给自己拿一杯朗姆酒过来，空姐有些为难，“不好意思，小朋友你还没有成年吧。” 泉月烨：“……刚刚有一个空姐说可以。” “你的家人给你购买的是儿童座。”空姐抱歉道：“按照规矩我们是不可以给你开酒的。” 泉月烨委屈得不得了，伪装成未成年人就是这点不好。 他还想要争辩，飞机室内灯闪了一下，接着机身剧烈的摇晃，泉月烨放在案板上的寿司盘子整个倾倒在空姐的身上。空姐抓着座椅把柄，拉开腿稳住重心。没有睡觉的乘客已经发出尖叫，睡着的乘客被哆嗦了一下各自囫囵睁开眼。轰焦冻摘下眼罩，他用力拍了一把自己的脸，眼神从迷离恢复到了清醒。 “大家安静，保持安静。”空姐握住把柄大声地安抚乘客。 泉月烨低下头看着一碟芥末洒在连衣裙上，脸黑了下来。他还挺喜欢这条裙子的，下飞机之后就要扔掉了。 “可能是遇上气流了。”空姐前脚才和所有人解释这种可能性。下一秒，广播里发出清脆的咳嗽声，“喂喂？”随后是拍话筒的声音，“喂喂，听得到吗？” 轰焦冻解开自己的安全带。 “各位不要害怕，飞机上还有职业英雄呢。”声音安慰所有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职业英雄都会保护我们的。是吧。” 泉月烨判断这来势汹汹，从他做恶多年的角度来看这绝对不是好兆头。偏偏飞机上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们认为只要有职业英雄存在，事情必然可以被完美解决。泉月烨还听到有人小声地嘀咕不早说之类的话。 “我们刚刚穿过对流层，平稳进入到平流层。所有请各位放心。每过一分钟我们就杀两个人。焦冻英雄，你觉得如何呢？” 轰焦冻站起来，他没有穿战斗服，却燃烧起战斗的火焰。双色发和异色瞳让他在人群中格外突出，没有直接回答敌人的挑衅。 右手冰，左手火就是最好的答复。 “你是打算用冰呢？还是用火呢？”声音带着挑衅，“在密集的机舱中，还是万里高空中……似乎两种都不合适呢。”广播在驾驶室，驾驶室一向是精密仪器的所在地。想要在不伤害在仪器的同时捕获敌人，对于轰焦冻来说是一次精度的考研。 成功了还好，一旦失败，他将带着全机的人走向深渊。 轰焦冻长呼出一口气，他的个性在万里高空是什么样子全然是个未知数。在这种情况下最先的选项是让飞机先安全落地，保证所有乘客的生命安全。他慢慢地走向驾驶舱。 渡我被身子自然是看到了这一幕，她挑眉有点兴趣了，“谈判吗？”也可能是擒贼先擒王。她轻轻地在级长的脖子上刮了一道，将他的鲜血慢慢吸食干净。在空少的注视下，渡我被身子从妙曼的女人再次变身为一个成熟的中年男子。她利落地换上衣服，对着镜子摆正自己的帽子。 至于机长本人，则被赤裸塞到了餐车下面的柜子中。空少将早就打昏的副驾驶捆绑在座位上，将枪口对准坐在驾驶座上的“机长”。 硬邦邦的枪口对准机长的后脑勺，空少一手拿着对讲机。轰焦冻走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 “你的目标是什么？” 空少拿枪的手都在颤抖，但是声音却很稳，“你再走近一步，我就杀了机长。”没有人可以控制飞机，一飞机的人都掉在大海里结束吧！轰焦冻冷静地看着对方，说道：“你可以试试看。” “飞机没有人驾驶，一想要一飞机的人送死吗？” 轰焦冻努力稳住敌人的情绪说道：“我会开飞机。” 空少：？ 轰焦冻解释道：“不要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我高中毕业的时候就被父亲送去学习直升机驾驶了，你要看驾照吗？” “不不……你不要再向前了。”空少将枪头一转，对准了操作台，“你再上前一步我就把操作台打烂。”他还不相信了，如果自己把操作台打烂轰焦冻还能怎么开飞机。 轰焦冻上前就是一个大巴掌，直接将人给打蒙了。在狭小的空间内，他没有施展开动作，但是没一下都极为有效，第一下将空少带离了机长的身边。第二下抓着对方的头发来到了操作室和机舱的过道处。空少手紧紧地抓住手枪，“你……你……” 他毕竟是第一次出来做坏事的新人，因为仰慕敌联盟就加入其中。手握着枪，一口气拔掉了安全栓冲着轰焦冻的脸扣下扳机。 英雄什么的都去死吧。 轰焦冻毫不畏惧，他反手抓住枪管，将人双手呈剪刀状扣在背后。枪口发出“咔咔”两下的脆响，什么都没有出来。 早在和对方谈话时，轰焦冻就利用自己的个性将枪械冻住。他在雄英高中喜欢大开大合使用个性，动不动就喜欢冰冻一层楼，或者是冻坏半个场地。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进入工作后轰焦冻才明白父亲当年说的话。 “你对个性的操作还不够。” 现实中不可能让他肆无忌惮的释放个性，实战中讲究将能力花在刀刃上。整整七年的时间，轰焦冻就将自己的冰和火磨砺得更加细致。但因为他在历代的雄英运动会上都展现出强大的压倒性的力量，公众普遍都认为这是一个擅长放大招的男人。 谁都没有注意到，轰焦冻最强的地方恰恰是对个性极为可怕的微操！ 机舱中，泉月烨缓缓地睁开眼睛。他将眼镜摘下来放回到书包中，个性【遗物】解除。这一副眼镜前任主人的个性【借眼】可以借助自己曾经见过人的眼睛看到不在场的现场。 泉月烨借助轰焦冻的眼睛目睹了全场。 他见过不知道多少的个性，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个空少并没有使用出全力。他的党羽同样还在暗处潜伏。如果必要这帮敌人会毫不犹豫地撕碎这架摇摇欲坠的飞机……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然而，轰焦冻却看着飞速下降的油量瞪大双眼。 他就知道没有那么简单！ 敌人提前破坏了飞机的邮箱，漏油状态下他们根本飞不到目的地东京机场。轰焦冻企图弄醒机长和副机长，可明显这两个人都陷入了昏迷中。轰焦冻只能自己上场，他叫来了空姐，“麻烦你去乘客那边问一下，有没有医生。我们现在很需要急救。” 轰焦冻没有操作过客机，不过都是飞机想必有共同之处。他找到紧急求救的按钮，对地发起求救。 机舱中，空姐正在广播，“尊敬的乘客……现在航班出现紧急状况，请有医护知识的乘客前往驾驶舱，我们需要您的帮助。” 一个孕妇犹豫许久举起手，“我是护士。”另外一处，一个少女举起手，她的衣服上有芥末的污渍，“我是治疗系个性。” 第十五章 海上冰面的迫降 在英雄界治疗系个性少见，医疗体系中有专门给治疗系开辟相关“急救红色门诊”。这些治疗系个性的缺陷会比其余个性更加明显，但对比他们的效果，显然是值得的。 拿最典型的治疗系英雄世家泉月家来说，他们的个性在战场上可以做到以一敌百，有效地挽救战斗力，但缺陷就是牺牲自己的生命。 类似治疗女郎那样的治疗类个性，大浪淘金万里出一。 确认过泉月烨真的是治疗系个性后，空姐将泉月烨带到了昏迷不醒的机长和副机长身边。“请您量力而行，不要伤了自己。”空姐和怀孕的护士在一边看着，做了一些预备措施。 泉月烨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不说其他的，就是亲身体会过成千上百种痛苦，泉月烨对这些伤痛了如指掌。但是他并不想要在此时显示自己的能力，这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泉月烨低下身将手放在机长的头上，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机长身体中的每一个伤疤，每一个旧伤。 这些存在是人体不可以抹杀的。表面上看不出来的东西，可以通过置换过来的伤害了解更多。机长昏沉沉地抬起头，他感觉自己比之前要好多了，可是脸上却还是迷茫之色。 泉月烨冷冷地松开手，前往副机长的身边。那些伤害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人会有的，这位机长的真实身份很值得考究啊。 “机长，焦冻英雄正在………”空姐还没有说完，忽然飞机整个倾斜过来，所有人的身体滑向了左侧，小推车哐当一下砸在孕妇的身上。空姐距离孕妇最近，她也只抓住了孕妇的一只手，孕妇整个人都半侧在地板上。 空姐忽然后悔起来，她不应该让孕妇出来的，哪怕这个孕妇是个护士。但天下哪里有后悔药呢？ 泉月烨眼快手更快，抓着墙壁上一个小凹槽。他感觉到飞机在努力地恢复平稳，更重要的是飞机在下降。 从他们起飞到下降来看，时间比预计缩减了一半。这也就是说明航班不是偏离了固定路线，就是迫降了。茫茫的大海上他们能够迫降到哪里去呢？后面的乘客开始惊慌，没有人可以在这样巨大的动作后保持冷静。 “焦冻英雄呢？” “妈妈，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已经有人打开手机记事本开始写遗言了。泉月烨不怕死，他可能是现场所有人中最冷静的一个，他先和空姐一起将孕妇恢复到平躺的状态。随着飞机慢慢平整，孕妇也躺在地面上。 但她已经开始出血了。 “飞机上还有开水吗？”泉月烨吩咐道：“不要害怕，我是治疗系个性，你要相信我。”他一只手握住孕妇的手，另外一只放在孕妇的肚子上。 不是临盆，但胎儿受到撞击有点危险。 泉月烨再次将【伤害置换】打开，他努力地将对方肚子的不舒服转移到自己的身上。虽然说不能给对方造成太大的安慰，但可以抵消掉一部分刚刚撞击的伤害。 在飞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遇到二次撞击。对于正在给孕妇治疗的泉月烨或者是有生命危险的孕妇而言，这种未知都可能会要了他们的命。“水来了。”空姐好不容易弄了一些热水，因为还有些摇晃，热水撒在她的手上。泉月烨将人交给空姐自己倒了前面的操作室去。 轰焦冻清楚地认识到客机和直升飞机是两回事。他居然还有空想：早知道把客机的驾驶证也一块考下来算了。 “你有把握吗？”泉月烨顺手将副机长也救醒，从成果上来看副机长是被下了药，而机长并没有什么大碍。门外还有机长虚弱的哼唧声。这两个人一时半会都靠不住了。 个性治疗不能一口气让人马上生龙活虎，加上药效已经开始发作。指望副机长帮忙还不如指望轰焦冻。“飞机上有个孕妇。”泉月烨简单明了说道：“如果下面继续来撞击，不能保证婴儿存活。” 婴儿并不是伤害，泉月烨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将婴儿转移出来。他要是稍有不慎，一尸两命就会成真。 轰焦冻握住方向盘，面色凝重，答应道：“你尽管去做，下面交给我来。”他们已经到了一千米左右的高空，海面距离飞机越来越近，可以看见水面上巨大的黑影。 在海面的前方，只有几个连在一起的小岛屿。日本作为一个海洋国家，有着众多的岛屿，有些岛上只住着一两个村子，更有的只有围着一个灯塔住着十几户人家。这些岛上的居民靠着打渔为生，可以说是自给自足自娱自乐得很。 因为人少纷争少，附近十几个岛屿连一个英雄事务所都没有。老式的贩卖机踹两脚才会掉下饮料，广播里还放着絮絮叨叨的新闻，“焦冻英雄所乘坐的航班dz124……确定被敌人劫持，目前地面人员正在定位方向……本台记者将为各位跟踪报道。” 夜岚稻佐倒腾半天的老式售卖机，生气地摇晃这个老东西，听到广播的内容一愣，“焦冻？”他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幸灾乐祸起来，“哈哈这家伙也会这么倒霉啊，不过他应该可以吧……” 成为职业英雄后两个人经常见面切磋。夜岚稻佐算是轰家道场的常客，除了和轰焦冻对战外，他还会和老牌英雄安德瓦对战，虽然经常被揍就是了。 “好，不能输给这个家伙。”夜岚稻佐激动握住拳头，“今年的排名绝对要超过这个家伙。”从客观上来讲这是一个艰难的任务，但夜岚稻佐就要给自己找一些目标，更重要的是——他绝对要成为最棒的英雄。 现在，为了成为超越轰焦冻的英雄要把手上的事情做掉。 一道巨大的阴影从夜岚稻佐的脑袋上掠过，发动机的噪音笼罩整个岛屿。稻田中、小屋中所有人下意识地捂住耳朵。广播还在孜孜不倦念叨：“本台记者为你们实时播报航班dz124……”夜岚稻佐借助风的力量腾空，他追上阴影，终于看见日本航空公司的标志和偌大的数字：dz124。 夜岚稻佐借助风快速地追上去，他的双脚下可见旋风的诞生。风将他的披风吹鼓，一瞬间，他的背后留下一道道的残影。 个性【旋风】。如果职业英雄的个性再做一个排名的话，新时代的英雄中夜岚稻佐的个性绝对可以排入最强前十，在最适合做英雄的个性中排名前五。风本身无形但是他可以千变万化，施展出各种的形态来战斗。 飞机肉眼可见越来越低，方向朝着海域前进。就夜岚稻佐所了解哪一片海域有诸多礁石，哪怕是老船长稍有不慎都会死无葬身。 选择在礁石地带降落简直在是在找死。夜岚稻佐努力追上前，他一个人绝对阻止不了整架飞机扎入深渊，但可以从深渊中再救几个人。 绝对不要让他知道是谁想出来的降落主义。夜岚稻佐面色严肃，他操作风将自己拉到上空，追逐着飞机下滑的轨道他像小炮弹一样冲过去。 轰焦冻作为选择降落的决策者兼操作者，他并没有像表面上那样平静。哪怕努力使用冷冻，他的手心还是出了汗，方向盘上被按压出几个深深的手印。泉月烨将孕妇放在座椅上系好安全带，自己握着孕妇的手。空姐在后面安抚群众。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真的会死吗？”一些人开始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我要下飞机，迫降在海里绝对会死的。” “现在下飞机也是死。” “把门打开。”有人喊道：“飞机落在海里的一瞬间我们就要离开。”假设飞机是摔在海里的话，一瞬间涌入其中的海水和冲击力就能让所有人碎尸万段。 泉月烨握着孕妇的手，他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强烈的坠落感。还有背部和胸腔传来的挤压感。耳边全部都是轰轰轰的声音，他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从孕妇身上传来的心跳。 他可以听得到。 在这种异常吵杂的环境中，可以感觉到一种强大的力量。这种力量像是座活火山，等待着一次时机到了就肆意妄为。泉月烨睁开自己的双眼，白光从中一闪而过。 一次个性【能力侦查】，使用。这个个性只能快速看清楚个性能量的强弱，不能知道个性的详细能力。和餐巾纸一样，一次性个性使用过就不能再来一次。 泉月烨很少会动用这些一次性个性。 一是他觉得用一次少一次，不太划算。二是他觉得个性贵在使用巧，而不再数量多上。 虽然这话让他说似乎特别没有说服力。 他的眼中亮起星星点点的白光，一双瞳孔中像是倒映出白色的满天星。他快速的扫过所有人，大大小小的能量团在他面前展现无遗。但是他始终都没有寻找到那个让人觉得可怕的力量。 一次性个性是有使用时间的。 泉月烨转过头打算看一下驾驶室的情况，他坚信自己一定没有感觉错，那种力量比他之前接触过的人都要庞大，但这股力量没有经过任何的训练，仿佛是野兽一样在整个空间中横冲直撞， 泉月烨看见轰焦冻身上的能力比其余人都要强烈一下，但是那个力量不是轰焦冻。他失望的摇摇头，抓着孕妇看着这个一次性个性慢慢过了时限。 如果泉月烨能够离开飞机，到外面来看。他就会发现整个飞机都散发着个性的能量。 那个人的个性，能力强大到了概括整个飞机。 “所有人都安静！”广播中，轰焦冻咬着牙说道：“都回到座位上，我是焦冻英雄。”他的声音充满力量，“我一定会把所有人都安全带回去的。”他拉高飞机头，让整个飞机稍微抬起头。 在飞机的下方，可以看见海面迅速腾升起白色的雾气。飞在空中的夜岚稻佐从上看已经看不到陆地了。他将自己落在飞机机身上，顶着狂风向前走。 他要用风托着整个飞机平安降落。 咔擦——清脆的声音从海面上传来。飞机猛地颤抖一下，整个滑行在海面上。两侧机翼破开浓郁的雾气，夜岚稻佐才看到成为滑行支撑的是什么。 平滑的冰从岛的这一头一直延伸到海的另外一边。 “这家伙。”夜岚稻佐裂开嘴一笑，“不愧是no2。” 第十六章 不该出现的鲸鱼 轰焦冻拉着方向盘，他的手上开始出现细碎的冰霜。在海面上造出一条平滑的冰道，远没有那么容易。首先就要考虑到海水的波动，客机落地后滑行的长度，冰面的厚度。三者稍微有一个不符合，不是客机冲出跑道就是落地压力过大冰面破碎。 这是比微操更具有难度的把控力，泉月烨握着孕妇的手，他透过窗户玻璃看见了外面的情况。在他的认识中，强者只有两者一种是先天拥有极为可怕的个性和力量，另外一种是通过后天的锻炼逐渐强大起来的。 轰焦冻的个性不算最强，但是他对个性的把控力可以在全日本排到第一。他能够坐在去年的no2位置上，绝对不是只靠着好人缘和高人气。 实力，才是他的奠基石。 泉月烨低下头他在将轰焦冻写在自己的小本本上，他心里有很多的小本本，其中有几个听名字就不好，“预备清除个性”、“百分之百需要清除个性对象”还有一些更加凶残甚至是黑暗的本子。 他将人按照不同的个性以及个性不同的危险程度划分出来。 泉月烨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让一个人失去个性的时候，脸上还是笑着的。他睁大双眼，带着倾慕的语气说道：“好厉害呀。”飞机还在滑行，他们可以感觉到身体在剧烈颤抖。 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身上的肥肉像是波浪一样一层一层涌上头顶，最后变成一片地中海。年轻的男女死死握住对方的手，他们蜷曲脚指头，男生率先尖叫出来。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咔擦——一条巨大的尾巴裸露在窗户上。从乘客的角度可以看到鲸鱼尾巴上流淌下来的水纹，还有因为寄生虫导致的一些伤疤。黑影显露在人们的脸上，他们仿佛看见了死神的镰刀。 夜岚稻佐也看到了这一幕，他万万没想到这里会出现鲸鱼。日本近海地带有鲸鱼的身影，但极难一见。他站的比飞机里的人更高，看得更加全面——那条尾巴一旦砸下去，轰焦冻制造出来的冰路将会毁于一旦。 飞机上几百人的性命就在一瞬间。夜岚稻佐飞快地动用自己的力量，他手中的风迅速卷起来。在鲸鱼尾巴将要落下的一瞬间，数道风上前将鲸鱼的尾巴托举住，海面上喷出一道巨大的水流。 鲸鱼要出来了。 轰焦冻想要使用火来缓和一下全身的僵硬。但周围的精细仪器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在大量消耗掉能力之后，轰焦冻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控制好。他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手。 一把小刀划在他的脖子上。被安全放置在一边上的“机长”露出可爱的笑容，他的笑容很像一个人。轰焦冻曾经和绿谷出久一起去歼灭敌联盟，他听说那个顽强的黑暗势力中有一个可爱笑容的女孩。 “焦冻英雄呢。”渡我被身子身上的伪装慢慢退下去，她之前吸食的血液量不足维持到下飞机，“你这个伤疤真的是好帅气呢。可惜呀，我早就有喜欢的人了呀。”她将小刀抬了一下，抽出针管刺入到轰焦冻的动脉中，鲜红的鲜血在软管中快速前进，接着进入到度我被身子的小嘴吧。 她的脸上浮现出可疑的红晕，发出应该在床上出现的喘息声，“啊啊。”随着在敌联盟时间增加，接触到了更多的人，渡我被身子对自己的认识就越清楚。她不光要挑选自己喜欢的猎物，还更加喜欢强者的鲜血。 轰焦冻可以算是绿谷出久之后，第二个能让她满足的男人。 “啊，真的是太强了。焦冻英雄~”渡我被身子吃的太快了，她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脸变化成了轰焦冻的样子。她顶着这张脸，笑得像个孩子。 轰焦冻一把将对方的针管拔出来，但方向盘不能脱手，他只好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和背后的渡我被身子搏斗。渡我被身子没有想过要去斗，她舔舔嘴角，抓起被捆绑起来的空少，做了一个拜拜的动作。 轰焦冻捂着还在流血的脖子，一时间头昏眼花，他张开嘴巴想要说话，可是嗓子发不出一点声音。泉月烨心中一动，他解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扶着门框冲向驾驶室。 空少举起手，他的个性是空间系。虽然比不上当年的黑雾，但传送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轰焦冻看着自己的伤口中血液流淌出来，接着奇怪的黏液将自己眼睛糊住，他努力伸出手。 那只手拍在了椅子上。 泉月烨之后，空姐也追上来了，他们都看到了。焦冻英雄被血液所缠绕，身体一点一点消失在空气中。罪魁祸首早已经不见踪迹了。 “焦冻英雄——”空姐一直以来都在安慰自己“英雄在这里”“英雄在这里”，但此刻排行榜第二的轰焦冻在眼前消失，这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坏消息。 泉月烨下意识捂住她的嘴巴，“闭嘴。” 飞机还在向前缓慢滑行，这时候飞机上要是出了什么大动作，谁都不能保证在冰面上会发生什么。但他还是迟了一步，空姐的高分贝不用广播都穿透到了经济舱。 所有人都探出头，他们本来因为慢慢落地平稳的心一下子悬起来了。飞机剧烈的颤动一下。泉月烨扶着座椅，他上前按着那个血手印，眼中白光闪烁，一切逆流重新给他播放了一遍。 敌联盟。 真有趣，自己送上门了。 泉月烨还没有再继续用个性追踪，飞机整个侧翻。夜岚稻佐刚刚将鲸鱼送回到海中，勉强站在机翼上。透过小窗户，可以清楚看见乘客们纷纷打开安全带，朝着安全出口走。 越是这种情况，越是慌乱，死得越快。 失去了主心骨，所有人都乱了。 夜岚稻佐努力朝着里面的人喊话，可是没有人听到他说。水开始涌入飞机中，飞机的尾巴已经落入水中了。夜岚稻佐率先飞到空中，他对自己的所见目瞪口呆。 长着一根长角的鲸鱼群击破冰面向着飞机的方向游动。前面的冰面已经被他们的长角击碎。这种鲸鱼叫做一角鲸（独角鲸），他们脑袋上的长角就是为了破冰存在的。日本基本不出现一角鲸，因为这个种群很少会越过北纬70度以南活动。 不正常。 太不正常了。 先是飞机出事，接着是飞机降落的冰面出现鲸鱼，再然后是大量的独角鲸。夜岚稻佐用风将飞机的门打开，他顾不上思考轰焦冻为什么没有采取措施将飞机冻住。 现在只能努力去救人了。 “开门啊。” “走这边，所有人走这边。” “不要挤，不要挤了。” “有人摔倒了。” 空姐在努力维持秩序了，但时间太快了，他们还来不及将救生船放下去，就有人直接跳到海水中、冰面上。飞机一侧浸入到水中，水流眨眼间就到了他们的小腿部分。有的人被挤到水下，整个人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泉月烨上前将人拉起来，背在背上。他摸了一下男人的凹陷的背部和鼻翼，判断出对方被践踏到了胸膛，马上使用个性让人减轻伤情。 在这种情况下要完全治好一个人比较费时间，泉月烨要用全力救助更多的人。一起见证了焦冻英雄失踪的空姐满是忏悔，她搀扶着大肚子的孕妇慢慢走。他们要保护着肚子，所以落在人后面。泉月烨在将所有伤患都进行了紧急治疗后，水已经到了胸膛。 “快点。”他踩了一下座椅让自己漂浮起来。机舱和水面预留的空间已经不足一只手臂了，“快点。”泉月烨伸出了手。 孕妇在空姐的帮助下伸出手，她的脸忽然扭曲起来，整个人掉到水下去。泉月烨毫不犹豫扎入到水中，他看到血中有鲜血。 他忽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泉月烨游过去，将孕妇抱起来，他将手放在了孕妇的肚子上，淡淡的白光透过手心照在肚子上。里面的胚胎、血管以及更加细小的毛细血管都亮起来了，在泉月烨眼中没有什么比仪器比这更加准确了。 孩子松开拳头，企图睁开眼睛看着这位陌生人。 …… “我已经接到求助了，我说我接到了。”这片群岛算是一个区域，除了各个岛上的固守人员，就只有花家英士这个闲人了。这里的闲人呢，其实叫做警察兼职救生员兼职消防队比较适合。 所以那里有麻烦就要去哪里。 “我说了，这里就我一个人。”他真的解释不了岛上连个英雄都没有的现状，努力朝着油箱里加油，抬头看看那条形迹可疑的冰路。 “独角鲸鱼来这种事情和我们没有关系，我知道记者这种事情——好了好了不说了我开船开船。”他按掉电话，一踩油门简直是灵魂时速。 慢的可以。 但是没办法，这一片岛太平和了，什么事情都没有，什么油水都没有。警察署除了自己外，都是五十岁以上来养老的警察。 “哎。”花家英士仰头望天，一二三一二三带着节奏得踩油门。 老式船发出嗝屁的声音。 第十七章 天要灭我的倒霉 花家英士折腾了许久，最终放弃了挣扎。他将自己躺平开始拨打电话，并且责怪为什么巡逻船会老成这个样子。得到的消息是：因为很久都没有用了，大家也都忘了去保养这艘船。 “好了，那么你们就指望我随波漂流到受害现场吧。”花家英士看着离岸边越来越远的船，还是补了一句，“要是我飘远了，记得把我捞回来。” 他的个性可没有办法让他横渡海域，最重要的是花家英士本人还是一个旱鸭子。 好端端的大男人抱着自己的膝盖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他看着远处只留下一个飞机头的现场，叹了一口气，开始寻找出鱼竿划船。花家英士毕业后自动请缨到这片永远升不了职的群岛上工作，这么多年第一次看见独角鲸鱼，也是第一次遇见飞机失事。 倒霉倒霉透顶了。 泉月烨心里也在骂人，他自认为处理过不少难缠的个性，也对清除个性有所把握，但他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就像最开始会发光的婴儿一样，这是一场还没出生就糟糕透了的非意外事件。 随着一代代的繁衍和交杂，子代孙代的个性强于亲代，不少孩子还在母亲的肚子中就显示出强大的个性。泉月烨曾经见过有一个孕妇在怀孕的时候可以控制血液，孕妇自己的个性并非是控制血液，她不过是在孕期可以借助自己孩子的个性。 就像是寄生虫一样，孩子将自己的个性借给母体。 这种情况非常少，中奖的几率和教书教出一个诺贝尔奖的概率差不多。 泉月烨将孕妇带出机舱，空姐和几个乘务人员带着最后的救生筏迎接他们。孕妇出现呕吐、恶心的现象，但是吐不出来什么。泉月烨一直抓着孕妇的手，他在利用自己的个性抱住母体的性命。 孩子的个性过于强大，可能不止会害死母亲，还会连累整个飞机的人。 夜岚稻佐在清点人数之后，开始利用风推动气阀将人一一送到最近的落脚点。等到他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泉月烨扒开孕妇的裤子。 “你在做什么？” 泉月烨没有接过生，但他心中越来越强烈的不妙感催促他做这件事情。孕妇整张脸扭曲在一起，她双脚一蹬扯着衣服开始哀嚎。泉月烨一抹都是血，救生筏上血和海水混迹在一起，逐渐散开。 孕妇挣扎着起来，她握住泉月烨的手，满头大汗，“我……我好像快要生了。”她说完这句话，用力咬住自己的嘴唇头向后仰。 夜岚稻佐第一个懵了，“她说什么？” “快生了。”泉月烨只能发挥自己作为治疗系的特征，努力给孕妇续命，“不要担心，你用力，加油。” 他没有办法隔着一个人的肚皮剥夺孩子的个性。 如果要做到让这个孩子强大的个性消失，最起码要他出生，或者是直接让其胎死腹中。 夜岚稻佐直接使用风开始推动着他们前进，但是没有走多远，他们就被围住了。围住他们的正好是那群独角鲸鱼。他们迷茫地看着救生筏上的众人，围着他们打转。 救生筏像是狂风中的火苗，在一群鲸鱼无意识的碰撞下左右摇摆。泉月烨抓着救生筏的绳子，对着夜岚稻佐，“你快想想办法呀。”这句话才落下，一个鲸鱼从救生筏边翻滚过，头上的角划破救生筏的边缘，刺啦刺啦的声音响起来。 气正在被放跑。 陆地只能看到一个小小的黑点，最近的落脚点沾满了人。 孕妇挺起半身，尖叫一下，一个空姐满手是血，她说：“出来了，出来了。”作为一个普通人，她关于妇科知识的了解仅限于《帅气医生俏护士》。泉月烨在家中和雄英高中念书时主攻的都是急救知识，同样没有了解过生孩子。 但目前有一个好的开头。 可惜，孩子出来的是脚。靠着可怜的电视剧知识，所有女性都觉得这是一个难产的先兆，“我们不可行的。”没有专业的医生在场，哪怕有治疗系英雄又怎么样？ “把他塞回去，要正胎位。”孕妇将泉月烨的手抓住几道红印子来，一句话她说了四次才表达完整。所有人慌慌张张不知道怎么办，他们只好将孩子露出来的一双脚给塞回去。 到底要怎么做？谁知道？ 夜岚稻佐将自己落在海面上，他双手插入到海水中。风从海面下起来，海龙卷悄然而起。夜岚稻佐曾经和轰焦冻合作过，他们两个一起制造过强大的合体技：火龙卷。 在一次漂亮的战斗中，这个技能被誉为“最璀璨的英雄合体技”。 人们夸赞的对象是豪门贵公子轰焦冻，和士杰的天赋强者，凡是总会有一个高低。夜岚稻佐双手放在海水中，他刚开始还会控制自己的身体漂浮在海面上，后来干脆直接落在海水中。 冰冷的海水一层一层被风带上天。在人为的天灾下，独角鲸鱼们惊慌失措朝着更深的海域前进。鲸鱼发出的声音像是悲伤的歌在海面上回荡。不平静的海面上，血腥味包裹的救生筏却安稳朝着陆地的方向前进 夜岚稻佐利用风驱逐海洋生物，尽自己所能护送这艘危险的救生筏前进。 泉月烨看着夜岚稻佐，他对这人没有印象。但这这种可以改变部分自然的个性控制力也算是危险人物之一了，泉月烨暂时将夜岚稻佐放在和轰焦冻一个档次上。 他将自己的袖子撕下来缠绕在手上，说道：“你们谁要尖锐的东西？”他环视了四周，最后落在空姐们的发夹上。发夹是金属的，这就有可以发挥的余地。 泉月烨利用一次性改变金属造型的个性，勉强軿凑出一个刀的形状。 刀的一边有锐利的锋芒。 所有人都不知道泉月烨要做什么。只看见泉月烨撕开孕妇的衣服，将圆滚滚的大肚子彻底暴露出来，他挥刀在肚子上划开一道深深地口子。可以看见翻滚的红白色，浓郁的鲜血味充斥每个人的鼻腔。 有人转过头呕吐起来了，有的人则是谴责起了泉月烨，“你疯了吗？”没有麻药察觉到不对劲的 泉月烨直接将手伸到孕妇的肚子中，他摸到了孩子。有人上前企图拉开泉月烨的手，被泉月烨一脚踹走。泉月烨将刀咬在嘴中，他双手将孩子从孕妇的肚子中抱出来。 孩子小小的皱巴巴的躺在泉月烨的手中。 孕妇浑身上下血淋淋的，海水已经泡了她的半边身子，分不清楚是汗水还是海水，她努力地朝着孩子伸出手，泉月烨用力地握住她的双手。 个性【伤害置换】打开。 个性【代为所受】打开。 个性【回血代价】打开。 近代泉月家三个直接转移伤害、恢复气血的治疗系个性全开。孕妇身上亮起白色的光，光芒一层一层包裹住她肚子上狰狞的伤口。肉眼可见，伤口在快速愈合，孕妇的起色从紫变为了淡淡的红色。 泉月烨抱着孩子，他用叼在嘴巴里的刀切断了脐带。衣裙因为沾水变成深色，鲜少有人发现他的腹部已经流淌出大量的鲜血。 如果他们真的发现了，他们会惊讶的看到：这血的颜色是如墨一般的漆黑。泉月烨捂住腹部，他面色如常。长久泡在水中的导致脸色发白和受伤导致脸色发白看上去没有任何的差别。 泉月烨静静地看着手中的婴儿，并将缠绕在对方脖子上的脐带剪开。 孩子吐出一口秽物，哇哇哇地哭出声来。 救生筏上所有人在短暂的沉默后，爆发出了雷霆一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他们见证了一个奇迹。 泉月烨叹口气，他觉得在找到afo、ofa之前，必须要解决掉手中这个小麻烦。 新生儿，个性【倒霉】。 个性作用：方圆一公里内，所有人（包括自己）会因个性倒霉致死。 第十八章 无处不在的倒霉 花家英士用着鱼竿来到最近的受害者身边，他将人拽上来，继续慢慢朝下一个人划过去。有居民目睹小岛上空划过飞机的阴影，在花家英士确定这里是飞机失事的地点后，各个警察局开始收拢搜查人手朝着此地赶过来。 到今天为止，警察在社会地位和社会信用方面依旧矮了英雄一头。虽然警察行业内依旧开始给类似缉毒、刑侦等高危工种开放了个性使用权。但例如花家英士这种万能的底层警察还是和七年前一样。 在个性自卫权普及后，警察在个性使用方面的限制比普通居民还要大一点。 不过这对于花家英士来说，没有什么。 他看着眼前湿漉漉的夜岚稻佐，只记得在电视上见过这个家伙，但忘了他叫什么。“你是个英雄吧。”船上的热水已经被分完了，花家英士看了一下有超载趋势的船只苦笑道：“看来只能等救援吧。” 夜岚稻佐打了一个喷嚏，他动用自己的个性，让风推着船走，先把所有在船上、救生筏上的人推送到岸边。这里礁石众多，再过一个小时涨潮了，所有人将再无立足之地。 泉月烨和孕妇也在第一波被送走的人中。泉月烨抱着孩子，他把裙子下摆撕下来，拿了一些外套将孩子包裹起来。意识到自己摆脱危险的人们呆滞着目光，没有欢呼，小船上静悄悄地只有呼吸声。 小孩子抽泣几下，小拳头窝在胸口，皱巴巴像个酸话梅。 泉月烨不断将自己的力量输送给这个孩子，他比较常用也适合的几个个性都是治疗系。在短短的时间中，他从这个孩子身上转移了数个先天疾病，但是个性所附带的缺陷是没有办法转移出来的。 “焦冻英雄呢？”夜岚稻佐在人群中搜索一下，没看到熟悉的双色球，不死心问道：“他人呢？” 先出来的乘客面面相觑，只知道轰焦冻去了驾驶舱。等到了岸上清点人数结束后，夜岚稻佐才从空姐口中知道轰焦冻的下落。“那么机长现在在哪里呢？” 他们猜测机长在出发之前就遭遇了不测。 当地的老人们热情的腾出了自己村麻将室，并且准备了充足的毛毯和热水来接待这群落难的客人们。泉月烨将手中的孩子交给一个老人，这一路下来他提心吊胆，现在看看这孩子也就是出生的动静大一点了。 【倒霉】看上去是有限制的。 泉月烨这么想到，头顶上的灯泡摇晃两下，闪烁两下。他感觉整个房子都轻轻地颤抖起来。老人将孩子的身子用热水擦拭一下，说道：“没事的，没事的，就是小地震，这房子结实着。” 还不等这话落下，啪叽一下，一个灯泡摔在泉月烨的面前。老人哎呀被吓了一跳，周围失去光源，暗下来，只听到噗通一声。 “哎呀，孩子孩子。”老人手上空荡荡的，一摸才发现孩子脸朝地式落在水盆里了。 泉月烨不顾地上的玻璃渣子，走上前将这个倒霉孩子的后脚跟提起来，将他喝到肚子里的水倒个干净。 他有预感，这个孩子在个性清除之前都必须要和自己在一起。 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孩子会被自己的个性弄死。 “轰焦冻的事情我必须要和当地的警方沟通。”夜岚稻佐衣服都来不及换，他们也没有落脚地，直接就在和泉月烨有一门之隔的洗手间里谈话。 花家英士一个头两个大，“所以我就是当地警方代表人，行吗？”不要看他开了一个破船没有什么威力，但他在名义上真的是这个小岛的代表人。 年长临近退休的警长们都没有精力了，他们还在为另外一个棘手的案子忙活。 “现在我来负责焦冻英雄失踪的案件，其余的警官在负责动物诡异行为案件。”花家英士找出纸笔来，“非法走私珍惜动物和非法猎杀……” 夜岚稻佐盯着花家英士看了半晌，看得花家英士心里发毛。 他只好继续解释道：“这不是我不想帮你，主要是非法走私和猎杀在我们这边已经持续了一个半月的诡异状态。今天的独角鲸鱼也是相关的……” “我自己去。”夜岚稻佐推开门丢下花家英士一个人，忽然问道：“你们警察署……”他终于想去自己来到这人烟稀少的岛上是做什么了。夜岚稻佐在口袋里掏了一下，却直接挖出了一滩烂泥碎纸。 因为浸泡在海水中，纸已经成了稀烂。 他随身带着的资料和消息全部被销毁了，连目标的身份都不得而知。 花家英士还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头顶忽然扑簌簌落下白灰来。他毫不犹豫推开门，拽着夜岚稻佐朝着麻将室走。他们所所处的地方位于地震带上，大地震难得一见，这几年小地震算家常便饭了。 屋子里的人基本没有动，老人还是慢吞吞地给做事情，甚至有心情问他们要不要吃点苹果糖。落下的白灰完全没有影响到他们，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在帮老人换灯泡，摇摇欲坠的椅子看着让人心慌。 “没事，没事。”老人笑道：“小地震而已。” 桌子的茶水啪叽一下碎在地上。 独角鲸鱼在海浪中慢慢的探出头，他们露出水润的大眼睛看着天空，血液从他们的腹部流淌出染红了半个海面。其中几头小的独角鲸鱼被人驱逐到角落，用他们没有长好的角惊慌失措攻击特制的渔网。 “小田切先生似乎失约了。”从血海中冒出一个人头，和鲸鱼截然不同厚度的鱼尾巴一扬，一个人坐在鲸鱼的尸体上，他看着自己手指之间的蹼说道：“听说是死了？” “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三千海洋公园的诚意。”工作人员正在将独角鲸鱼的尸体拖上船，开始利落的分尸，他们把最值钱的角切割下来放在地上。 地上已经有七八根笔直白亮的长角了。 市面上一根独角鲸鱼的角可遇不可求，属于富豪和权贵人家专属的收藏品。在中世纪的时候，欧洲的皇室和教会相信这种角带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大量独角鲸的角被做成权杖和装饰品。医生们还曾经认为这种角和传说中的独角兽有关，疑似将角磨成粉末吞食便可包治百病。 最近十年的价格，一根角的价格是一块等量黄金的十倍。 这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一个好消息。 人鱼露出满口的尖牙，他并非是真正的人鱼，这一点三千海洋公园的人也明白，“虽然这次的货物没有了，但我们依旧会送上我们的诚意。” “在我这里空手套白狼的下场你知道。”人鱼冷哼一声，他落入水中，向着深处游去。 岸上负责接洽的人看着那鱼尾渐渐消失，脸上的笑容淡下去，他环视四周摘下帽子朝着地上一摔呵斥道：“看什么看，动作快点。”这些天已经有警察查到他们公园底下，甚至好几次就要撞上他们的交易现场。 人鱼倒是很轻松，他们自己说自己是什么“驱使者”，往海里一钻就什么人都抓不住了。但是他们这些岸上的，就成了百口莫辩的犯罪者。 这些天听说警察已经去请了一个擅长动物交流的职业英雄过来，说不定下一次交易就是他们抓住自己的日子。 “查一查那个英雄的底细。”负责人沉下脸，“收手都干净点，没有下一次了。”不知道他说的是小田切死亡造成的后续影响，还是和人鱼驱使者达成的交易问题。不过无关这个下次到底指什么，目前为止他们都只需要做好眼前的屠杀。 “治崎，还可以吗？”其中一个赤膊大汉关切看着治崎迥的手，说道：“要是累了你休息一下吧。”和普通人不一样，治崎的双手在七年前因为意外消失，现在他是靠着简单的机械操作来工作。 三千海洋公园给钱不多，但是活多。经常雇佣的是一些其他地方的社会人士，东打一棒西敲一箩筐的国际线上跑。治崎就在其中混口饭吃。 “真羡慕他们有个性的人。”看着一个和力量相关个性的人轻轻松松将鲸鱼提上来，大汉作为无个性感叹道：“我要是也有个性该多好呀。” 治崎没有回答，他沉默地搬运鲸鱼肉块，机械双手沾满了鲜血。 曾经，这双手拥有过强大的力量。 第十九章 默默无闻的配角 说出来可能很多人都不相信，治崎廻曾经是一个黑道组织的少主，要说地位不知道比早年的夜月犬一郎高多少。 组织全名叫做死秽八斋会，意思是触犯八道戒律者为不洁之人，因赐予以死使其洁净。 在治崎廻之上的当家人一直愤慨政府将他们称为“指定敌人团体”，励志探索英雄时代的黑道生存方式。结果一直到他被警方从治崎廻解救出来至今都没有带着死秽八斋会寻找到适合的生存之道。 而死秽八斋会因为涉及了反人道主义和非法研究，在职业英雄警察的搜查抓捕中一步步解散，时至今日就连逃亡在外的治崎廻都不知道还有没有继续呆在组织中。 死秽八斋会算是彻彻底底的的社会失败进化产物。 远在千里之外的夜月犬一郎倒是被称为“黑道新方式的领军人物”，虽然他自己是很不愿意接受这个名号的。但念在鸿鹄志气在古早的时候也曾是黑道组织的代表之一，这个名号印刷在大大小小的报纸上成为各家媒体的噱头。 有传言死秽八斋会在濒临解散的时候，鸿鹄志气出面接受了该组织中绝大部分的人，并且肩负起了帮忙介绍正当工作的任务。 “哪怕是曾经做过错事的人，都不能连给与新生活的机会都剥夺掉。”夜月犬一郎松了一下领带，他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头疼，“治崎廻是自己放弃机会，所以不要再来堵我了好吗？” 他们鸿鹄志气自认为真的是所有黑道组织中最好脾气的，不光在人被释放后给介绍正儿八经的工作，有部分还给包分配女朋友，在入狱期间还会努力照顾到犯人的家属做好教育工作。 眼前的几人就是在七年前和治崎廻一起闯天下的兄弟、下属。他们在鸿鹄志气这边找了治崎廻三年，遍布全日本的鸿鹄志气可以直接查询全国乃至整个亚洲的监狱信息、警察署的非绝密（正式公开）档案。 治崎廻作为主犯本来是被判刑无期，后因为一次监狱动荡逃狱成功。他的下属和兄弟表现良好再加上并非主犯，纷纷提前出狱。 夜月犬一郎简直是头大，他查看手机里一个又一个未接来电。因为之前在开宣讲会、记者招待会，他将电话设置为静音，现在数数居然有足足五十个未接来电。 电话的主人是轰焦冻。 “这个点……不应该是在飞机上吗？”夜月犬一郎查看一下来电时间，横跨一个半小时。他拨打回去，对面出现忙音，“喂——喂？” 轰焦冻是排名第二的英雄……难道是飞机出事了？夜月犬一郎想到飞机上还有泉月，再一次拨打回去。 他内心不希望那个和泉月烨相似的孩子死掉。 因为分开半天不到，他已经开始想念七年前的那个人。这就好像你口渴的时候一直没有喝水还好，但是在极度口渴的时候会越喝水反而觉得越渴。夜月犬一郎脑海中印象最深的一幕表示泉月烨死在自己怀中。 而现在，泉月那双眼睛却慢慢地和泉月烨的眼睛重叠在一起。 手机亮起来，嗡嗡嗡地声音没有断过。 千万不要出事啊。 夜月犬一郎在心里默默祈祷，千万不要出事，不管是谁都不要出事啊。 “哎呀哎呀，我还以为是假号码呢。”电话啪叽一下响了，里面传来一个活泼的女声，带着一丝丝的妩媚，“夜月先生不愧是夜月先生牌子真大。” “渡我被身子。” “嘻嘻，还是老样子啊，猜得真准。”渡我被身子坐在一块礁石上，她手中摇晃着一小瓶药剂，眯起眼道：“似乎大河道之后我们就没有这样说过话了呢。” 谈起七年前的事情夜月犬一郎就火大，但是他明白对方提起这桩旧事一定有其用意，“我这边接手你的犯罪案件还不少，焦冻英雄怎么样？” 和聪明的犯罪说话，夜月犬一郎不喜欢太绕。 渡我被身子对这位老同学也是满意，她现在想想还有点后悔，为什么初中时期没有杀死这个有趣的男人。“今天晚上六点，将人偶相关的资料发到链接地址上。特别是那三位的会谈消息，我知道你弄得到手。然后……你知道伊诺斯吗？” 夜月犬一郎听说过，只知道是个穷凶极恶的犯罪，但不清楚他到底做了什么。 “伊诺斯好像能够消除人的个性呢。”渡我被身子将手中的药注射到针管中，针管尖而细，“据说他用的也是一种药物，哎呀是不是听着很熟悉呢。” 整个日本就有两起骇人听闻的非法研究药物案例：大河道事件、死秽八斋会事件。前者还一度牵扯出了北海脑无事件，受害者无数。相比起来，死秽八斋会更像是被掐死在温室中的幼苗。 “你们还在开展研究。”关于药物、脑无以及非法的人体试验。 “明天我们想要试试看新的药剂在帅气英雄身上会有什么效果。是新成品呢，虽然还没有办法复原到原液的效果，但不差了呢。”渡我被身子虽然说这是明天，手上却不留情，直接将药物推入到轰焦冻的体内。 明天是最后一针，按数据推算，明天的一针会让轰焦冻彻底的失去个性。 至于性命，看老天赏不赏了。 “听起来很为难人。”伊诺斯这种等级的世界性犯罪已经超出了鸿鹄志气的信息搜查范围，“建议你换一个。” “那就所有英雄的体检报告、个性使用状况和案件相关人员的档案。” “胃口真大。” 渡我被身子听到这句嘲弄，哈哈哈大笑，她果断挂掉电话，用小刀拍打一下轰焦冻的脸蛋，“看来那家伙并没有什么用处呢，嗯让我看看还有谁呢？”她将目光留在一个做了特别标记的名字上： 绿谷出久（人偶英雄） 另外一边，听着电话嘟嘟嘟挂断声的夜月犬一郎将手机送到检查科，“因为经常会接到威胁电话，所以我拜托了发明目大师在每部手机上做了追踪、反追踪、逆向追踪等技术。”他将手机交给警察，“拜托了，委托会在地点出来后交给就近的职业英雄。” 专业的事情就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侦查、前期预警、寻找凶手之类的事情是属于警察，突发状态制裁、暴力镇压之类属于职业英雄。而鸿鹄志气则是负责支援这两个行业的半官方后勤组织，负责和职业英雄活动相关的民间知识科普、尸体善后、无偿法律支援、受害者心理治疗等。 “我们可以帮上什么忙吗？”原死秽八斋会的众人上前叽叽喳喳说道。夜月犬一郎头又大了，“啊……这个啊。” 海岛上，夜岚稻佐精疲力尽靠在树上，他大口喘气脱掉外套。里面的衬衫一件全部湿透了。因为部分武器被海水浸泡过出现损坏，现在的夜岚稻佐穿着常服出来搜查轰焦冻。 他没有专业学过搜查，群岛散而乱，一个人在短时间内没办法找到人。无奈之下，夜岚稻佐只好去和负责人花家英士交涉，“这个事情我必须要和警察一起。” 花家英士也头大啊，他刚刚接到汇总的报告。关于最新发现的独角鲸鱼大面积死亡事件，算上这一起总共有十三场大型屠杀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的展开了。 “但是我们真的抽不开人手。这边刚刚把受害人员全部分配到各家各户，我们这边又没有专业的组织对接，人本来就少。盗猎的事情，不，这个不能说盗猎了……总之等到另外一个职业英雄来，我们绝对可以分出一部分人手过来。”这是花家英士最大限度给夜岚稻佐提供帮助了。 排行榜第二的焦冻英雄失踪在他们的地盘上，怎么想也不是好事情。 “啊，我最近怎么这么倒霉啊。”花家英士搓搓脸打起精神，“总是等到哪一位来就好多了。” 门外响起敲门声，比花家英士预料的要早多了。按照预约的时间，他们请来帮忙的职业英雄三个小时后才会到码头。夜岚稻佐随手就把门给打开了，他看见一个穿着战斗服的尖角男人提着手提箱站在门外。 “不好意思，擅自提前了时间。”对方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我是口田甲司，个性：生物之声。” 雄英高中时期和轰焦冻同属于a班的英雄科学生——主攻后方支援的职业英雄：口田甲司。 第二十章 口田甲司的请求 和雄英时期的腼腆害羞不一样，经过社会的毒打口田甲司在对人对物上至少能展现出成年人的风范。不会口吃、忽然脸红、畏畏缩缩，在当今英雄事务所为主的日本英雄界，他是少数几个以个人身份被招募到非英雄组织中的职业英雄。 随着时代的发展，职业英雄不在局限在事务所中，他们可以用个体职业英雄的身份进入部分官方机构中。 口田甲司就挂名在日本政府名下“动物保护司”，该部门主要负责对野生动物的管理和保护，日本境内所有的动物都在其管辖范围内。 这也是群岛当地可以请到的唯一一位职业英雄了。 听到当地出现珍惜动物奇异出现并且不断被猎杀，口田甲司愿意一文不取亲自来到这里接触疑惑。他在和夜岚稻佐介绍自己后，简单安置东西，马不停蹄前往现场。 泉月烨靠在门上看着口田甲司离开。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着放在菜篮子中的小倒霉。他的母亲在起身时想要倒水喝，结果不慎摔倒，腹部磕在桌角造成了内脏破碎，当场死亡。泉月烨作为接生这个孩子的治疗系，顺位成为这个孩子的首位奶妈。 虽然他的性别是男的，但所有人看来这个穿着裙子留长发的漂亮少年就是圣母。他们对泉月烨非常客气，就连和家人沟通的机会都第一个让给泉月烨。 可惜，通讯全部打不出去。后来得知好像是小地震凑巧将当地的通讯线、通讯站给破坏了，在整个群岛范围内拨通电话已经是看运气的事了。没有知道哪里的信号还是好的。 “维修的话，我们这边缺少配件和人手，一周吧……你们试试自己的手机吧，海上的信号不好也是正常的。” 而乘客们的电话大部分都进水了，报废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剩下的一部手机电量只存在百分之十，所有人在自己居住的房子中寻找可用的充电线。但他们绝望的发现这个岛上老龄化严重，智能手机普及率不足百分之十，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根还是型号完全对不上的。 听完乘客们抱怨完一切，泉月烨马上决定叫这个孩子“小倒霉”。他知道很多孩子在幼儿时期是控制不了自己的个性，强大的人从母胎中就开始发挥自己的个性。 只是高危个性一般很少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大多是在三岁到五岁中慢慢觉醒的。泉月烨戳了一下孩子的脸蛋嫌弃道：“迟早给你倒霉死。” 所有的小概率都碰上，倒霉个性的气场基本覆盖了所有人。如果他出生的时候泉月烨不在，绝对是死定了。花家英士看着有趣，上前也戳了一下孩子的脸。结果小倒霉哇哇哇苦出声来。 气得好不容易哄孩子睡觉的泉月烨，将人直接撵出房间。花家英士站在门口，觉得小孩子真的挺有意思的，只要不哭不闹都好。 泉月烨一个人带小孩的辛苦他也看在眼中。为了补偿泉月烨，他决定给这位带一些当地的特产，“你要不要尝尝看藤壶呀，附近海岸就有。” 藤壶是经常附着在海边岩石上的一簇一簇灰白色、有石灰外壳的截止动物，因为形状像是马的牙齿又被称为“马牙”。作为美食，藤壶的吃法非常简单，放点姜和盐，将水煮开，再放入藤壶烧开就可以了，端上桌之前撒上一点葱花美味至极。岛上最经典的吃法是将藤壶整块敲下来，连汤带水整个装盘炖，在当地被称为“炖触”。 花家英士私以为这是岛上最拿出的天然美食，在和泉月烨打过招呼后，他一个人提着塑料袋和小刀去海边敲藤壶。 然后再也没有回来了。 夜岚稻佐次日找了花家英士一天，气得将帽子摔在地上，说道：“啊——搞什么啊，这个混蛋。”考取临时执照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说“混蛋”这个词了。轰焦冻现在下落不明，晚一天找到人，就证明多一分的危险。 他实在是没有办法，来找昨天最后见过花家英士的泉月烨，“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泉月烨不清楚，还没做出回答，口田甲司也过来了，两个职业英雄都在看着他。 “打扰了，请问你是治疗系吗？”口田甲司的态度放得很低，“我从其他人那听说，你会一些医术。”他一向是温和谦卑的，说话让人不觉得冒犯。 想起起来夜岚稻佐是一肚子火，他将茶水哐当放在桌子上，眼睛红了。泉月烨摇晃奶瓶，将牛奶滴在手背上试试温度，确定温凉才给小倒霉喝。“我不会医术，只是生理课上的好。”泉月烨推脱道：“生理课谈过怎么生孩子。” 夜岚稻佐毫不客气地拆穿道：“那你要怎么解释自己腹部的伤？”在将所有人安置好的那个晚上，他看见泉月烨一个人剪开腹部的衣服，用娴熟的手法将撕破的腹部缝好。 那穿针引线的手法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十五岁孩子可以拥有的。 泉月烨笑了一下，他撩开自己的上衣。得益于“超再生”的投射，复原的速度虽然缓慢但总算完成了。 小腹上没有任何的疤痕，超再生绝对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 夜岚稻佐一时语塞，他拿起水杯想要缓解尴尬，却发现水杯中空空如也。因为轰焦冻的失踪，他已经乱了阵脚，完全发挥不出平日里的冷静和领导能力。 口田甲司被拒绝后就陷入到慌乱中，“不，不会麻烦你做很多事情的。主要就是看看……”面对陌生人除了最开始的寒暄，下面还是乱套了，“因为动物很奇怪，虽然我也觉得不太好，但是岛上没有适合的医生，老人家也是郎中……所以还是要麻烦您了。” 最后连敬语都用上了啊。 泉月烨给口田甲倒茶听他将昨天去实地勘察的情况。在当地这种非本地的珍惜动物死亡已经连续了好几月，具体是多久不好说。在零零散散从群众中收集消息后，最早的一次可以追溯到两年前。一直到一个月半前，警察局才收集到断定这是人为作案的证据，将其作为独立的刑事案件立案。 在此之前出现的大面积海洋动物死亡事件都被当成是“动物集体自杀”来结束。可证明被认为残杀的动物物种多达20种，其中半数是濒危物种。 “现场已经被破坏，独角鲸鱼的尸体残缺严重，但可以看出边缘有切割的痕迹。”无论在那个国度，除非是当场抓获偷猎者，否则很难在事后将犯罪者制裁。更何况在小岛上出现的是日本海域不要当出现的海洋生物，从自然科学的角度上很难解释他们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日本海域。 本身出现就是不符合科学逻辑，悄无声息死掉，也会顺着先前的逻辑继续变得合情合理。 “这绝对是个性者在作乱。”口田甲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昨天是他第一次看见那么多的血，被抛弃的鲸鱼骨架浸泡在海水中，沙滩上是无用的器官和碎肉。 对方很可能是和自己相似的个性，却拿来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泉月烨放下茶杯，说道：“那是你们职业英雄的事情。”动物死亡也好，滥杀无辜也好，都不是他现在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子”可以去插手的。 口田甲司站起来，他给泉月烨深深地鞠躬，“请你帮忙，这件事情很需要你的个性——” “没必要将一个小孩牵扯到英雄活动中。”夜岚稻佐制止，“口田甲司是吧。你好歹是个职业英雄。如果连这种事情都哭哭啼啼没有办法面对的话，我劝你还是放弃这个职业吧。”夜岚稻佐是标准的一线战斗英雄，他习惯了直来直去的男子汉风格。 但是口田甲司在雄英高中时期就主攻后勤辅助，毕业后赶上了第一批的职业英雄改革，顺利进入“动物保护司”一个几乎不用出面战斗的政府部门。 “我并不是……”说道一半，口田甲司哑巴了，他坐下来向泉月烨道歉。 确实，这是他们职业英雄的事情，不管怎么说都不应该向民众求助。口田甲司暗自责怪自己，真的是安逸太久了，在雄英高中学到的东西怎么都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泉月烨倒是不在乎。 他等着夜岚稻佐说话。无非是问一下那个警察去了哪里？泉月烨回忆昨天晚上和对方的谈话，对方似乎是说要去寻找藤壶？ “你可以去找找看藤壶？” 过了两个小时候，夜岚稻佐冲了回来，身上是海腥味，“没有，完全没有。”他什么都没有找到。 好了，现在变成两个人失踪了。 “你真的都找了吗？” “找了呀，从最近大概是八百米的海岸开始找……真的是，我到底为什么要来找你呀。”夜岚稻佐抓抓头发，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多天寻找无果让他的脾气变得不安。 泉月烨抓住了里面的几个词，“八百米？八百米外就有藤壶？”藤壶一般生长在海水中固定或者浮游的硬物上，而且是一长一大片的生物。 夜岚稻佐算了一下距离，不确定，“也可能是七百米，总而言之不会超过一千米。” 一千米。 泉月烨将目光投向吃饱喝足开始睡觉的小倒霉。他默默将这个孩子的危险程度再往上提高一个档次。 目前为止倒霉的传染力简直可怕到非人类，如果泉月烨不是拥有强大治疗个性的集合体，估计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先是母亲抱了小倒霉，内脏破碎死亡。再是花家英士戳了一下脸，次日失踪。 泉月烨又将为小倒霉消除个性的时间往前拉了一段。 会感染的非酋将会是人类最大的公敌。 滴答——滴答——水落下来，花家英士一个哆嗦从地上起来，他大口喘气发现自己处于一个陌生的溶洞中。他的腿被固定在一块石头上，动弹不得，大腿上血液正顺着输液管流淌到一个塑料袋中。在袋子的旁边，放着一个半开的泡沫箱。箱子中已经放了三四袋血包。 一个黄发女子坐在石头上玩小刀，她发现花家英士醒了对他笑道：“哎呀，终于醒了呀。”她蹦蹦跳跳下来，用刀比划一下，后退问道：“听说你的个性是不死？” 个性？不死之身？ 第二十一章 风起云涌的群岛 人类追求的永恒命题之一：永生。 在个性社会中，随着人人拥有个性，这一命题诞生了无限的可能性。目前为止，有疑似类似“重生”、“借尸”等可以实现永生这一主题的个性，但“不死之身”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像泉月烨在北海中得到的“富江式重生”个性，曲解来说也是一种不死。缺点则是容易在时间长，在形成过程中没有任何的战斗力，刚刚重塑身体的时候会有很长的一段虚弱期。 渡我被身子虽然不知道泉月烨拥有的“富江式重生”个性，但她曾经听说过有一个无限接近不死的【超再生】个性，在她还没有加入敌联盟的时候有脑无就拥有这样的个性。 可惜，在usj的时候被欧尔麦特打飞，事后给政府销毁了。 渡我被身子凑上前准备用针管抽取一些鲜血，忽然她的背后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好像是坚硬的石头砸在墙壁上，还有鱼尾拍击礁石的声音。花家英士适应了周围的光线，他察觉到这里是海岸附近一个小溶洞。当潮水上涨的时候，溶洞会被吞没，像现在处于落潮的时分，溶洞中就堆积了随着海浪冲击过来的垃圾。 花家英士看见渡我被身子的左侧方有一个被捆绑起来的人影。他第一眼没有看明白，第二眼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那个人身上并不是绳子，而是一圈一圈和岩石粘合在一起的藤壶。 藤壶这种生物有着极为坚硬的外表，除非是合金来撬，才能松动。 渡我被身子站起来，走过去对着那个有鱼尾巴的男人说道：“嗯？药剂用完了？” “你没有必要把这个药给焦冻英雄。”人鱼自称为驱逐者，他说道：“我和藤壶人一起来的。这次说好是他的药，你们敌联盟要给出一个章法。” 渡我被身子手中没有其他的药剂了，最后一支是准备打到了焦冻英雄的体内的。她摊开手，摇晃一下身子笑道：“你可以等下一次。” 哐当哐当声音从人鱼的背后传出来，从中露出一个浑身上下长满白色斑块的男人，他的脸上、脖子上脚踝和手腕上全部都长满了藤壶。藤壶人用手抠挖了一下脸上坚硬的藤壶，可以看见藤壶一开一合暴露在空气中，死去的藤壶身体上长出了新的藤壶，一层覆盖一层，简直是密集恐惧症的噩梦。 花家英士不自觉的往后退，他毛骨悚然，身子一动才意识到腿被什么东西禁锢着了。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圈的藤壶。 人鱼驱逐者冷笑一下，他知道渡我被身子的下一次就等于没有下一次。虽然名义上他们是合作关系，但从实力或者势力上来看，敌联盟具有压倒性的优势。 更别提，这是他们所能够接触到唯一一家公开售卖“清除个性”药剂的组织。 “我已经等这管药剂很久了。”藤壶人艰难的开口，他克制着自己去抠挖藤壶的手，说道：“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这个个性。”从小到大因为这个丑陋的个性，他遭受了不知道多少的痛苦，更是患上了密集恐惧症。 渡我被身子哪里会管着别人的痛苦呢？她这一次又不是真的为这些穷苦人家送温暖的。她上前对着人鱼说道：“比起这个，你倒是关心一下三千海洋公园的事情——听说，嘿他们要被整改了。” 三千海洋公园有大量非法交易通过人鱼驱逐者来和敌联盟做，作为旅游业发达的国家，三千海洋公园一度是大热的旅游圣地。人鱼驱逐者负责给海洋公园提供长期的海洋动物，比起从海里捕捉和人工养殖从人鱼驱逐者这里拿显然轻松多了。一些海洋生物超出海洋公园需求数量后，并不会被放生，反而当场屠杀，部分做成标本成为纪念品出售，还有一些则是做成各式的商品。 给双方牵线的人是敌联盟，给人鱼驱逐者做背书的人也是敌联盟。可是人鱼驱逐者和渡我被身子都清楚他们只不过是彼此利用的关系。 三千海洋公园被整改后，如果他们不再需要人鱼驱逐者提供大量的动物，敌联盟也会毫不犹豫地抛弃掉没有作用的人鱼驱逐者。 “小田切这一次没有来。”人鱼驱逐者拍打礁石，他巨大的鱼尾强大美丽，“听说是死了。” “怀疑友军可不是好习惯呢。”渡我被身子双手插在口袋里，这代表她目前没有对人鱼驱逐者、藤壶人出手的意思，她舔了一下嘴唇，若有所指，“这里两个人都是我喜欢的，至于上面的麻烦家伙，你要是可以结束掉~” 一个小小的瓶子出现在渡我被身子的受众，和之前看见的液体不一样，这次居然是药片。藤壶人盯着小瓶子，呼吸变得急促。 “新开发的产品。”渡我被身子躲过藤壶人的动作，她将瓶子收好，笑着看着两个人。 人鱼驱逐者将藤壶人拽回来，他恶狠狠地看着渡我被身子，拽着藤壶人潜入水中。花家英士不明所以，但是他听起来感觉这是一场大麻烦。他在身上摸索了一下，终于找到被压在屁股底下的小刀。 他默默装死，等到渡我被身子接了电话后离开，抽出身下的小刀开始挪到石头旁边开始利落的撬藤壶。 必须要离开。 潮水已经开始慢慢往上涨了。 泉月烨一个人出来散步的时候，正好看见海水汹涌，风很大，主要是因为有个男人在作妖。夜岚稻佐在海上站立，他周围缠绕着无数的风，这些风无形无踪，只有一些碎叶子和花瓣起起落落。 “你找到了吗？” “等一下。”风可以去任何的地方，这些年的锻炼让夜岚稻佐不光是成为“烈风”一样狂暴的男人，还让他可以像风一样温柔感知到所有。 风变成他的眼睛，变成他的手，可以知晓任何一处地方的风吹草动。 他再次将这片区域扫荡一边，沮丧的放下手。 警察局那边率先完成了通讯，已经开始派人陆陆续续来接手受害者了。夜岚稻佐作为事情发生的第一目击者，同时又是直接参与到救助中的职业英雄，被人叫去和鸿鹄志气后勤救援组织的人签字。 他看见一个人影从礁石后面穿梭过，只看到那人一双用机械制造的手。从外观上看简直是生了锈的骨架子，那双机械手的缝隙里还有一些没清理干净的碎末。泉月烨对着手的主人笑了一下，他从对方身上察觉到一种熟悉的滋味。 这是他手刃了无数黑道人士和极端犯罪分子后品尝出来的滋味。 治崎廻看着岸头上的“少女”，他将注意力放回到水中。在海洋公园手底下埋伏了快两个月，终于让他找到了三千海洋公园稀有动物的直接供应商。他的目光落在人鱼和藤壶人消失的黑暗中。 他需要得到新的力量，新的组织。 这么多年来，支撑他的早就不是什么伟大的梦想。这个男人的心中只憋着一口气没有松开。 “喂，你到底在看什么呢？”泉月烨上前笑着说道：“不就是大海嘛。”他注意到治崎廻来的方向和口田甲司离开的方向一样，那个方向不久前发生独角鲸鱼大屠杀。 治崎廻没有回答。 “大叔，看你的手应该断了很久吧。”泉月烨笑眯眯追问道：“似乎大叔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治崎廻头也不回的离开，泉月烨不再追上去。他一个人在附近逛了几圈，回到了小倒霉的身边。 在他不在的时候，小倒霉不小心被泼了一身热水，帮忙照顾的阿婆不小心摔了一脚心肌梗塞送去抢救了……口田甲司坐在边上静静地等待泉月烨。他这一次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鸿鹄志气的夜月先生联系上我了，他让你马上打电话给他。”说完话，口田甲司将电话递上来。 另外一头，夜月犬一郎的电话已经响了。 “泉月、泉月你没事吧。”夜月犬一郎那边也乱了套，他刚刚得到一系列的通知。群岛之外的世界一片混乱，从客机坠落到焦冻英雄失踪，接着群岛爆发除了大面积的动物死亡事件，所有的案子堆在一处让人影影约约不安起来。 更重要的是夜月犬一郎手中两份关于公告：一个是国际组织和日本政府统一发布的近期三个月内可疑人员名单登记表。泉月烨因为来源不明，加上出现时间恰好符合国际组织对跨国通缉犯伊诺斯复活的预计时间，属于最先被调查的一批人。 夜月犬一郎接到通知后，马上调整自己的时间前往。同时，他和渡我被身子的交易只做了一半，夜月犬一郎选择调查了关于伊诺斯的一切事情并且发给了渡我被身子。同时这一切都是在警察的监督下完成的，没有违反任何一条法律。 “我没事。“泉月烨换了一下手，说道：“怎么了？” “除了……”夜月犬一郎看着余下的一份资料，吞咽了一下口水，这是他刚刚拿到手的一份资料，“算了，因为国际组织率领的人马上就会过来了。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国际组织？”泉月烨紧张起来。 口田甲司说道：“我和当地的居民对了一下死亡动物的种类，觉得这可能不是地区性的屠杀，可能是扩及全球有规模的猎杀活动。”这时候靠着一个地区的力量一定是不行的，要尽可能的去寻找国际上的帮助。 而泉月烨则想到了自己在台湾海峡被陈天一帮人追杀到天荒地老的样子，无奈的捂住头。他虽然有很多的一次性个性和数不清的治疗系个性，但就泉月烨自己来讲，他有一个致命的缺陷。 脖子上无法恢复的伤疤就是这个缺陷导致的，就连“富江式重生”、“超再生”、“伤害置换”这些个性都没有办法弥补这个缺陷。 被敌人发现的话，等待泉月烨的就是一击必死的结局。 夜月犬一郎循循善诱说道：“到时候你先不要去找那些国际组织的人，听话，我马上就会赶过来的。焦冻英雄的父亲也在来的路上了。” “好啦好啦。”泉月烨叹口气，决定带着小倒霉跑路。 他遇见谁都不想遇见陈天。 第二十二章 临时寻找的同伴 夜月犬一郎并不知道泉月烨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只看着自己拿到的资料，挂断电话之后继续处理相关的事情。 伊诺斯，一个习惯在公开平台上处决罪犯的国际性犯罪，同时他还是导致众多强大个性者失去个性的罪魁祸首。他在美利坚闹得最疯狂，后期fbi还将他的犯罪过程还原后作为教材和案例教育学院。这个家伙，在美利坚突破了网络屏障得到了美利坚及其同盟全部的“高危个性”名单。 这份名单中就包括了日本本国的绝大部分“高危个性”。 和所有人想到不一样，在个性出现的初期政府就已经开始建立每一个人、每一个家族的“个性简历”，在发现有“严重危害社会”的个性出现之后，他们会将该人的个性列入到名单中。 这份名单不对外公布，名单上的人终身受到监控，并且严厉阻止他们成为职业英雄。 至少在七年前，职业英雄是社会上唯一一个可公开自由使用个性的职业。 夜月犬一郎将一个人的资料单独抽取出来，“所以才会成为警察吗？”他毕竟不是政府内部人员，手中这一份资料的更新时间是七年前。最新的资料则是被送到了国际组织和前线英雄的受众。 他将那个人的名字和样貌记下来，资料上细心的贴了一下他最新几年的照片，那时这人从警校毕业，穿着警察制服拿着毕业证书傻笑的集体照。 名单20076。 姓名：花家英士 个性：不死之身（评价：能够在濒临绝境的时候恢复体力、状态，及时性强、生理上恢复状态快，建议进行精神引导和个性管制。） “看上去不怎么样呀。”雾天狗一边吃盒饭一边抱怨自己被抓了壮丁，“说着是不死可到底还是会死亡吧。” “所以关键在于，他的个性没有被检测出来弱点。”夜月犬一郎明白这人为什么会被列入七年前的高危名单中，他说，“你想一个打不死，还会不断恢复自己身体状态的男人，如果经过稍微系统化的训练，完全可以制造出一个杀人机器。” 雾天狗“嗤”了一声，在他心里真正的完美个性只有两个：afo和现在人偶英雄的个性。afo还没被送进去吃牢饭的日子里，夜月犬一郎带着鸿鹄志气在这位黑暗帝王手底下讨生活。 那强是真的强。 至于现在的人偶英雄，其他的不谈，光是七个个性互补互助就打破了数个记录。雾天狗与其合作过，内心早就默认这位人偶英雄会成为英雄界真正的no1。 夜月犬一郎没有理会，他将这份资料放在一边，推开会议室的门去接到客人。 “久仰大名，夜月先生。”人偶英雄绿谷出久起身握手，“这是我们之间第一次合作。” 夜月犬一郎笑着上前，“哪里哪里。”他作为无个性，此次前去群岛上至少有和一名职业英雄并行。 人偶英雄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群岛上不知名的角落，花家英士用力将裤子上的藤壶扯开。他将脚踝处被小刀画得鲜血淋漓。和普通生物界的藤壶不一样，藤壶人的藤壶居然可以附身到人的肌肤上。花家英士扶着礁石站起来，他想要使用的自己的个性，可是没有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对面同样被困住的人忽然颤抖了一下，吐出一口凉气。海水已经吞没了花家英士原本待的地方。“你……不要睡着。”花家英士拿着刀上前，他用力拍了一下对方的脸，发现这人有异常明显的发色，他的脸上还有一块淡下去的烫伤。 花家英士确定自己见过这人，在电视上——排名第二的焦冻英雄。 “喂，喂，你没事吧。”烈风英雄夜岚稻佐找轰焦冻都快疯了。花家英士在口袋里翻找，他实在没有找出什么东西，只能借助微弱的光线开始撬轰焦冻手上的藤壶。 藤壶牢牢扎入人肌肤中，轰焦冻身上的藤壶又刚好处于手腕动脉附近，花家英士哪怕再小心都会弄出一些血来。他慌乱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捂住伤口。浑身又冷又冻的轰焦冻也被这番操作弄醒了。 他下意识地想要升起火焰给自己取暖，可是动了两下身上什么都没有。熟悉的个性力量仿佛被抽取掉了一样。轰焦冻抬起头看着花家英士，挣扎两下。 “别动。”哗啦啦的水声从入口处涌过来。 花家英士按住轰焦冻的手臂，他反身看着静悄悄的水面。一层层的水光折射到洞穴的墙壁上，波光粼粼。花家英士眯着眼，向后退。轰焦冻低着头抬起胳膊想要挣脱藤壶的控制，可惜没有成功。 一条鱼尾巴慢慢地从水中破开，人鱼从水中起来，湿漉漉地看着他们两个人。藤壶人尾随其后，他的眼睛在轰焦冻的身上打量。花家英士握着小刀护在轰焦冻的前面。 “你……你们又想要做什么？”花家英士从没有遇到这种事情，刚糟糕的是他身边没有任何生物可以让他使用自己的个性，同时武器也只有一把小刀。 藤壶人和人鱼看着花家英士问了他一个问题，“你认识一个叫做治崎廻的男人吗？” 岸上，泉月烨挂断了电话，他还是去找了治崎廻。治崎廻当时正握在一个废弃的船舱中吃三明治。看见泉月烨的身影，他下意识要抽出武器。 “你想要恢复自己的双手吗？”泉月烨问道：“我是治疗系英雄。”他进入到船舱时脱下了自己的裙子，换上男装，脸上带着一个飞蛾形状的面具。他做的伪装不大，治崎廻认出了他是那天见过的小孩。 “已经七年了。” “这不重要。”泉月烨身体中存放着诸多的治疗系个性，不要说七年之久的肢体治愈，就算是死人泉月烨都可以把他从死神手中抢过来，“我对有故事的男人一向是很宽厚的。” “呵。”治崎廻才不会相信这个家伙的鬼话，“你是敌联盟的人吗？” “有点关系，但我会做掉他们。”泉月烨懒得废话，“我帮你恢复你的手，作为代价，你要成为我在日本的手下。” 治崎廻冷冷地看着他。 泉月烨笑了一下，“不是卖身给我，我也不需要你的信任，只是有些事情不好我出手。”为了表示自己的诚心，泉月烨丢出一个时限：“两年半，最迟两年半。”他在日本进行最后的布局只需要两年半，两年半后整个世界会按照他们泉月家的想法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治崎廻只需要给他做两年半的手下。 “我要杀了死柄木弔。” “没问题。” “我要毁掉敌联盟。” “这个也没问题。”泉月烨和治崎廻达成了初步的共识，他丢出第一个任务，“那么要辛苦了。先帮我去救人。”他没有想过让轰焦冻死在敌联盟的受众，花家英士也是被卷入其中的无辜人。 不过，泉月烨清楚地知道这两个人并不需要自己去救。从能力上、意识上、思想上这两个人都属于各自领域内的三好学生，假以时日他们都会大放光彩。他需要救的人是—— 那些需要个性清除药剂，饱受个性痛苦折磨的人。 “你做的这些事情听上去和我以前做的有些相似。”治崎廻听完他救人的理由，嗤笑道：“我也是利用药物让人失去个性。说起来你不过是在走我的老路……”他越说越小声，忽然泉月烨将面具摘下来。 飞蛾面具下，少年的双眼闪烁着浅浅的白光，他的长发落在两侧看上去温顺又冷漠。泉月烨将飞蛾面具递给治崎廻，微微一笑，“你可拉倒吧。” 他从来不会把自己和背后的泉月家和治崎廻、死秽八斋会放在一起做比较。两个势力从底蕴、从上下的决心、甚至是在这个目标上花费的心血都完全不一样。治崎廻看着少年递过来的面具，犹豫了。 “我并不为了什么势力或者什么自己的强大才去做这种事情。”泉月烨一字一句说道：“我认同你摧毁以个性为基础的个性社会，但我们更加清楚社会腐烂的根本永远不是个性这种力量。” 泉月烨轻轻地走过去，他将面具给治崎廻戴上，用前所未有的温柔口吻说道：“大叔像你这样有故事的男人，一定会更加清楚吧。” 治崎廻来不及反抗，他的眼前就被飞蛾形状面具所覆盖。他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在荒芜的雪地上他看见一团鲜艳的火焰。 火焰中燃烧着飞蛾的尸体。 泉月烨看着治崎廻捂住自己的脖子，双膝慢慢软下来，最终发出呜咽的声音倒在地上。他双眼瞪大，发出意味不明的叫喊。泉月烨轻轻地蹲下来，说道：“说起来太麻烦了，所以我一般喜欢让合作者知道我的痛苦。” 他将治崎廻的手抓住，白色的光芒慢慢亮起。 用疼痛让他们理解泉月家的悲伤，再用治愈让他们知道泉月家的力量。 “你……啊啊啊……你可真的是个……变、变态。”治崎廻强撑着挤出几句话，他看见泉月烨温柔眼底下是一望无际白色的冰原。 “呐，欢迎你加入变态的队伍。”泉月烨继续笑，“第一次合作，拜托你去绑架一下那个叫夜月犬一郎的男人。” 第三十一章 被抛弃的怪人们 夜月犬一郎没有参加过黑道讨伐战，七年前他那时候还在为了鸿鹄志气洗白做努力。在北海事件后，官方将所有的相关信息进行了全面封锁，夜月犬一郎作为重要当事人光处理后续事情就熬了两年。 治崎廻当年的事情，夜月犬一郎都不是自己亲手去处理的。那年，他还是个学生，对此略有耳闻。至于后来治崎廻帮子好兄弟上门找过来都是他们出狱后，作为“出狱人员工作困难”的理由来鸿鹄志气寻求社会帮助的。 治崎廻本人一直活在传说中。 夜月犬一郎脑子快速过了一遍关于治崎廻的消息。首先，对方并没有直接杀死自己的意思。其次，治崎廻的机械手造价不菲，不排除他重新投靠新势力的可能性。想到刚刚治崎廻毫不犹豫跳下来的动作，夜月犬一郎心中默默加上了一条： 不确定是否还存在个性。 治崎廻并不像是一个做没把握事情的男人。从七年前的事情和他越狱的过程来看，这个男人小心谨慎，像是毒蛇伺机咬上猎物的脖颈。夜月犬一郎还在思考，只听到一声极为轻轻地水滴声。 滴答—— 治崎廻稳稳地停在海面上。那一声滴答正是他的脚尖沾上了水面发出的声音，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爆炸冲击。甚至连坠落的感觉都被削减了不少。治崎廻长呼一口气。虽然之前他和伊诺斯提起了这个问题，但在治崎廻没有见识到伊诺斯真正的力量，他对一切保有怀疑。 这一次，他将不再抱有任何的疑惑了。 在治崎廻的前五百米处，静静停着一艘小船。远看小船上空无一人，和数个月前出现在海面上的幽灵船一模一样充斥着诡异的气息。但是治崎廻知道这就是那个叫做伊诺斯的人的手法。 能够让人忽视掉身边存在的一种个性，治崎廻了解到这个个性最大可以覆盖一架飞机。而让治崎廻可以悄无声息落在海面上的则是另外一种个性了。那自称为伊诺斯的男人到底有多少个性呢？ 治崎廻也不知道。 他只是扛着夜月犬一郎上了船，将人丢在甲板上。按照约定，他只要做到这一步就好了。治崎廻并不打算长久地在伊诺斯手底下做下去，他有自己的小九九。可还没有走远，就听见从船边发出哗啦啦的水声。 一条细长的黑色的尾巴勾住栏杆，接着一个灰色的身影一跃而出落在甲板上。泉月烨带着自己的断臂，半蹲着看向治崎廻。他的样貌变了不少，治崎廻第一时间也没有认出来。在看到那断掉的手，治崎廻将泉月烨=伊诺斯的等式从脑子中划去。 伊诺斯那个男人怎么可能会被人砍断手呢？ 泉月烨送了一口气，动物类的个性时效更短一点，只有一分钟到三分钟不到。但是作为后遗症效果比其他都要严重，一个是疼痛延长，还有一个是外观会固定48小时。在这48小时内，泉月烨没有办法使用其他的动物类个性。 也就是在两天时间中泉月烨都只能维持【魔鬼鱼】的外观。但是他已经失去了【魔鬼鱼】个性中一些特性：比如说水下呼吸、天生带毒等附加个性。这就好像蛙吹梅雨保留了类似青蛙的外貌，但是舌头不再伸长、弹跳力和普通人一样。 优劣各有，泉月烨现在需要外观来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至少他不能让人看到两个泉月。他站起来，将长发上的水拧干盘在脑后，露出脖子上小小的软刺。夜月犬一郎卷在窗帘中半天没有听到动静，他顶了两下，被治崎廻一脚踹在肚子上。 泉月烨说道：“你别这么用力。”他现在唯一可以动的就是尾巴。至少尾巴还算是他的肉体之一，短时间不会消失。 治崎廻瞪过去，面无表情，“少多管闲事。”他提这夜月犬一郎大步朝着船舱里走。 房间中，泉月人不知道去哪里了，只有花家英士和老头子睡在床上。泉月烨也不意外，他找出了绳子对治崎廻说道：“你会打结吧。” “伊诺斯人呢？” 泉月烨一点都不着急，“应该先去了目的地，你把人放下来，我来处理其他的。”他将绳子交给治崎廻，让这家伙自己把夜月犬一郎绑起来。治崎廻也就不客气了。他想来不是一个柔和的人，绳子都差一点勒到夜月犬一郎的肉里了。 “他是怎么和你说的。” 泉月烨一边打太极，“去了就知道。”一边找个麻袋给夜月犬一郎套上。他自己是将事情全部有条理的做完了，要救的人要绑架的人都打包带走了，留下一片荒芜给了陈天一伙人。 早在泉月烨潜入海底的时候，绿谷出久就追上前企图用黑鞭将人拽出来。可是他的黑鞭直接被什么东西反弹回来了一样，等到再出手的时候泉月烨早就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陈天讪讪地放下枪。他看了一下环境，毫不犹豫朝着灯塔里面走。这周围的环境因为打斗被破坏了不少，但还可以看出来有两个人曾经来到过这里。陈天蹲下来查看地上的脚印走向，灯塔不用走进去就可以看到里面的大概。黑漆漆的一片，一楼什么东西都没有，地上有一些玻璃碎片。 最诡异的是这两串脚印走了几步就消失在灯塔门口，再也没有离开的痕迹了。陈天打了个电话让检查科的人过来，而另外一边夜岚稻佐率先抓住了想要逃跑的空少。 空少灰头土脸，藏在战区外面，他的手腕上有几道刀痕，但是血迹不多。夜岚稻佐没有看出来，轰焦冻却清楚这是空少想要逃跑的意思。这个空少的个性媒介也是血液，不过他需要足够多的血液才能完成空间移动。 移动的长短看血液的多少和血液中包含有多少的活性。 当初把这个人分配给渡我被身子不是没有道理的。但是，空少这个人并没有做过多少的坏事。用渡我被身子的眼光来看，是一个不合格的坏人。夜岚稻佐抓着人将其制服，直接押送到直升机上。 “焦冻英雄，你也上来吧。”陈天将口田甲司送上直升机，笑了一下，“有一个坏消息。”他笑起来没有那么的柔和，更像是皮笑肉不笑。渡我被身子哪里会害怕这种事情，她现在有足够的轰焦冻血液做后备，一点都不担心在后续中暴露。 她上前和陈天擦肩而过，上了直升飞机。 因此，渡我被身子没有仔细听到坏消息的后半截。 所有人心怀鬼胎上了直升飞机，回到了作为总部的轮船上。他们似乎没有关注到夜月犬一郎失踪的情况，所有人有条不紊做着自己的事情，像是仪器上最精密的齿轮一环扣着一环。 难得加上欧尔麦特所有人又开了一次会。绿谷出久发现华夏的职业英雄似乎特别喜欢开会，动不动就要开大会小会，把所有的事情在会上处理干净才放过。陈天也没有直接开始总结，反倒是先问了绿谷出久、夜岚稻佐、轰焦冻关于战斗的感受。 “很难缠，但是并不是打不过。”夜岚稻佐一拍桌子，“如果是那个魔鬼鱼的话，我有十足的把握抓住他。”但是要加上人鱼、藤壶人就不一定了。 轰焦冻保守一点，“有点麻烦。” 而作为唯一和伊诺斯正面对抗的绿谷出久却看着自己的手迟疑了，他说道：“他就是伊诺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人没有使出全部的力量。虽然表面看起来像是双方陷入了苦战中，但…… 陈天打了一个响指，“你可以叫他削弱版的伊诺斯。这家伙没有用全力。”伊诺斯的富江式重生是有一段为期一年的恢复期，在恢复期中其实力会大幅度下降。更不要谈现在的伊诺斯还么有使用最擅长的“白光”。 之前努力寻找伊诺斯的下落，一个是为了防止他逃跑，同时也是为了在伊诺斯还没有完全恢复巅峰实力的时候将其不断击杀。个性都是有极限的，哪怕是看似无敌的富江式重生也有自己的顶点。陈天研究伊诺斯不是一天两天了，更不要谈他的背后还有各国学者专门负责研究和分析伊诺斯的个性。 绿谷出久没有赞同陈天的话，也没有反驳，他在思考一些问题。关于伊诺斯展现出来的多个个性。虽然是很短暂的一瞬间，但是在拳头落下的时候，绿谷出久确定自己看到了不同的硬化肌肤类个性，效果类似切岛锐儿郎的【硬化】。 从拳头落下到准确判断出打击力度和落点，再激发出完全不一样的个性。这中间的反应时间绝对不超过023秒。 还有那招奇怪的枪斗术和奇妙的藏枪术。 伊诺斯可怕的已经不再是他数量繁杂的个性，他真正可怕的地方是技术。 “他一直都是这样战斗吗？”绿谷出久问道：“你们平时都是怎么对付他的？”拥有七个个性的绿谷出久最明白多个性的困难之处：贪多。拥有了多个个性，对单个个性的控制度、精准度都会大幅度下降。要花费比普通人多数倍的精力才可以将个性的整体水平提高。 如果每一个个性的方向还不同，那么你花费的精力会几何倍的增长。 绿谷出久将自己心中伊诺斯的危险程度再拔高了一截。 “一、别让这个男人碰到枪。二、努力近战。”陈天丢出一个意见，“人偶英雄，伊诺斯迟早会找上你的。有没有兴趣和我们合作狙杀这个男人？” 绿谷出久没有马上做出答复，看着唯一一张属于伊诺斯的正面照，下意识地看向了轰焦冻。 “好。”绿谷出久说道:“但是我要更多的资料……还有你们的保障。” 他亲自确认过了，这是不弱于当年afo的敌人，甚至危险程度还在成长起来的死柄木弔之上。 一轮弯月挂在夜空上。泉月烨伸了一个懒腰，他坐在船头点了一盏煤气灯，拿着针线给自己缝手臂。他的针线活不算好，但是勉强把手掌和手指头补上了。泉月烨咬着线头开始打结，等他把手弄完了，就要开始清理胳膊了。 咯吱一下，门开了。还穿着裙子的泉月笑眯眯地靠在门上，他现在撤去了【遗物】的个性，露出了原本的样子。整个人都拔高了不少。泉月烨翻了一个白眼，抱怨道：“快去睡觉吧，你现在可是罕见的活人啊。” 泉月雅乐笑眯眯走过来，帮着泉月烨将手臂装上，自顾自拿过了针线动手起来，“这里错了，你的人体图是不是好久没复习了。” “要不是这一次时间紧，我还真的不想要装上去了。”以前不在日本不用顾忌前史可以随意兴风作浪，掉了就掉了，泉月烨还有一次头都掉过。愣是抱着脑袋就甩掉了追兵。 泉月雅乐这一点是最奇怪的。他知道自己这个重孙七年前就不在人世，家中亲朋好友也不多，这次回到日本照他的能力大大方方露出面目未尝不可。想到这里，泉月雅乐看了一下身上的裙子，嘲笑道：“你难道是为了夜月家的孩子才这样委屈自己？” “胡说八道。”泉月烨嘴硬，“他算什么东西。”要不是看在鸿鹄志气是一个好的保护伞，他才不会过来呢。以及他的目的是通过鸿鹄志气去…… 泉月雅乐不拆穿他。 他们两个人吹着冷风说了一些闲话，终于把泉月烨断掉的整条胳膊都缝上去了。泉月烨稍微活动一下，觉得有些迟钝。本来还打算再调整一下，可是在他们的前方目的地已经显露出一个小尖头了。 那是一个孤零零的浮标。 随着一声诡异的尖啸，从海面下密密麻麻冒出了无数奇奇怪怪的人脸。他们的脸上有斑斓的花纹，有奇怪的螺旋，还有的人脸是凹凸不平的。更不要谈他们的身体了，有的人甚至没有一个完整的人形。 但是他们纷纷冒出头来，用沉默表示自己对外来者的警示。泉月烨大概清点一下，有足足一千余人。 1342名因为手术失败、个性变异成为人类社会抛弃的怪人及他们的后代。 第三十二章 瓮中捉鳖的是谁 在漫长的人类历史中，必然会有成功者和失败者两种角色。这种角色充斥了每一个人的生活，在形形色色的观念中，在各式各样的小社会中苟延残喘。在一个个性社会中，人的成功与失败开始逐渐肉眼可见。 个性的优劣——个人的成功与否。 像是这些1342名典型的个性失败者，就是从出生开始就打上了失败者的烙印。他们有的人因为个性缺陷终身必须要生活在水中，有的因为个性严重偏差伤害到自己和家人，不得不远离城市。还有的人因为无法接受自己和他人个性上的差异选择远走他乡。 不管是什么理由，他们都放弃了作为正常社会的一员，胆怯又满怀着希望看着泉月烨一行人。因为他们听说这些人手中有药。 关于能够剥离个性的药剂。 人鱼和藤壶人显然是其中的老大，他们两个算是比较能出来说话的。藤壶人从水库中起来，他的伤口好了不少，休息过后容光散发胃口都好多了。人鱼车途劳顿疲倦之色难掩，强打起精神说道：“我们先去我们的驻地吧。” 一千多人不可能是游荡在海水中，他们有着自己的据地。凭借着多数为水生个性的优势，泉月烨发现这些人在水底下简直是如鱼得水。他不仅奇怪为什么这些人不曾想过在水下建立一个自己的世界。 怡然自得自成一方岂不快哉？ 人鱼听了苦笑一下，他们这些人不是没有想过相似的方案。“我们这些人看着像是很能打的样子，其实有点战斗力的只有我和藤壶几个家伙。都不超过两位数。三千海洋公园很早就发现我们这些人，只不过看我们长得太不像样子才放着不管……”他说到这里有点难以启齿。 泉月烨看着他，没有逼迫人鱼说下去。 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没必要咄咄逼人。他只是将目光转向了兴致勃勃的泉月雅乐，伪装成泉月的泉月雅乐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甚至还趴在自己的肩膀上问可以不可以带着夜月犬一郎一起出来耍。 他们现在正在朝着一出死角开。从地图上看是一座无人的荒岛，岛的四周都是暗流和礁石，附近没有什么经济价值的鱼类，鲜少有人过来。泉月烨活动一下关节，他从船上跳下去，落入到水中。 他早就不需要呼吸，只要控制让身体不被泡变形，水底下哪里不能去？治崎廻目送着泉月烨跳下去，他还将泉月当做是真正的幕后真凶，直接去问泉月该怎么办？ “把人送上岛呀。”泉月雅乐愉快地忽视掉了泉月烨的意思，说道：“上岛再说。” 月光昏暗，一盏孤零零的煤油灯完全不够看。泉月雅乐监督着治崎廻将人全部送到岛上了，一个人上去按动了船只的警报器，给船上唯一的老人盖上了被子，他上岸解开绳子直接让船随着海流慢慢飘走了。 “你在做什么？” “等人发现我们。”泉月雅乐摊开手，看着地上昏睡过去的夜月犬一郎和花家英士，“顺便做一下实验。”他笑起来，是一贯的温柔可人，治崎廻却从其中看到了自己过去的影子。 不，是比自己更加可怕、巨大的黑影。 治崎廻的心都到了嗓子眼，“你到底是谁？”他将机械手的开关按住，准备出其不意将其制服。事到如今，治崎廻要为自己做一点挣扎。 泉月雅乐只是笑着看着他。 治崎廻被他看得发毛，大声地说道：“看什么看，你这个神神秘秘的家伙——”他的机械手发出卡卡的声音，下一秒从手掌心中弹出了一把寸长小刀。治崎廻借助着这把简陋的小刀逃出过无数次危险。 他有自信再一次靠着自己的力量离开。 “我很喜欢他的性格。”泉月雅乐对着空无一人的空气笑道：“可惜了。”在最后一个字节落下的瞬间，整座岛发生了巨大的摇晃，治崎廻抬起头，他看见天空像是拼图一样一块一块碎落，漆黑的树林中最后的光消失黑暗肆意生长，最后形成一条条巨大的黑色触手。 这是什么……治崎廻看着眼前奇异的光景，毫不犹豫转身朝着海边跑去。这已经超出了他对于个性的认知，在他的所见所闻中从没有听说过这样可怕的个性。“你当然不会听说过这种个性。”泉月雅乐从治崎廻的表情中猜出了他的所思所想，他走上前，诚心诚意惋惜道：“可惜了。” 治崎廻猜不出他到底在惋惜什么。 他感觉下一秒自己的脖子会重复自己手的遭遇。 一刀切。 他想起了泉月烨第一次找到自己的样子，心中恶狠狠地唾弃，那个王八羔子从一开始就是计算好的吧。治崎廻停下脚，他站在海岸边对着泉月雅乐说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泉月雅乐看着那双眼睛，笑了。 他说， “你，想要拥有个性吗？” 岛底下，泉月烨随着人鱼一众往下潜。黑暗的水底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靠着灯笼鱼个性的男人在前方点亮才能前行。泉月烨清点了一下人数，他发现只有三分之二的人跟了过来，这一下心中就有数了。 绕过一些复杂的暗礁，泉月烨看到在水面下密密麻麻的溶洞。溶洞是因为海浪长期侵蚀留下的，因为地势的原因，这座岛形成了千疮百孔的地下溶洞。从正常的海面上完全看不出来，只有拥有潜水能力的人才可以一窥真相。 但有因为这边来的人不多，所以至今都无人发现这一块神秘的千洞岛。 泉月烨的视力在这里有点失真，他混迹在人鱼一众中，说道：“这里就是据地了吗？”人鱼对救命恩人抱有尊敬之心，他说道:“是的，如果可以我们想从您手中购买一些药剂。” 他不太好意思提出来自己还想要提高存活率的方法。 泉月烨一点都不慌张，他说道:“给是可以给你的，但是你要告诉我。除了动物交易外，你凭什么可以和敌联盟挂上钩？”这也是泉月烨最不明白的一点，作为一个没有任何依靠的群体组织，人鱼和藤壶两个人光是自己组织人员保障日常的饮食就足够辛苦了。 他们到底是哪里让敌联盟看上眼呢？ 想当年，夜月犬一郎一个人带着几个残兵败将在afo手底下过日子，还要被迫出去打工上夜班养活底下的人。对比一下，泉月烨对人鱼和藤壶的能力有了一个更加清楚的认知。 他们一定有什么后手。 人鱼有些为难，藤壶人也不做声。在片刻死寂之后，藤壶人说到：“我不知道您相不相信，但是这个秘密有点太过于骇人了。”人鱼直接一尾巴呼在这人脸上，让他闭嘴。 泉月烨却确定了他们说的秘密是什么。 那是一个关于泉月家的秘密。 既然是泉月家的秘密，那么对于自己来说就不是秘密。泉月烨也没有表露出来，他露出一丝丝的惋惜说道：“好吧，那么我只能给你们提供一些药剂。毕竟我这里也不多。” 泉月烨是要多少有多少，药剂这种东西当年两个大药厂不知道囤了多少在什么在乱七八糟的地方都有。 过没过期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泉月烨摸了一下下巴，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他得赶快把这些人从这个岛上赶走。 另外一边。海上正在行驶的巨轮上，陈天正在值班，今天不是他值班但是他睡不着就拿出伊诺斯以前的直播间录像来看。从时间上来算，伊诺斯从他被确认死亡到现在都没有直播了。 网上不少人猜测伊诺斯是不是真的死了。 毕竟哪怕是更新最慢的时候，伊诺斯每周也会露面一次，宣布一些家伙的罪行。网警经常是蹲在直播间看见一个发言的、蹲点的上去一抓一个准，不是同行就是有前科的。 陈天听着视频里被凌迟家伙的惨叫，强打起精神继续在血肉横飞的视频里面找线索。 不抓住这个家伙，不把他碎尸万段，陈天自己心难安。 困是真的困，看着视频看着恶心就不困了。陈天在纸上再一次写下“变态”两字并且划了重点。他的手边放着夜月犬一郎的资料，在北海事件和夜月家满门事件这两个改变了夜月犬一郎人生轨迹的案例上划了两个重点。 十几年的夜月满门案中，夜月犬一郎看着自己的父母死在自己的面前。 七年前的北海案件中，夜月犬一郎看着自己的好友泉月烨被放入口腔中的小型炸弹炸死，就在他的怀里。 桌子上放着关于泉月烨的资料，但是能看的照片都是从集体照片上裁剪下来的。那个少年死去的时候不过十五岁，满脸伤疤完全看不出原有的五官。 “所以，为什么伊诺斯会专门派人来抓走夜月犬一郎呢？”陈天看着电脑上一闪一闪的红色光点，那是夜月犬一郎留下的追踪器信号。据说是被绑架多了，有经验了，随身都要带着几个追踪器。 现在他们的船正在追着这个信号缓慢前进。 “报告，海上刚刚截取到一段求救信号。”部下说道：“地点和夜月先生所在地有高度重合，请求出队侦查。”陈天整个人倒在椅子中，他掐了一下人中，让自己清醒点。 在显示屏上，一闪一闪的红点忽然消失。 安静的海图上空无一物，仿佛从没有出现那个红点。只有残留的数据分析还证明夜月犬一郎的信号确实存在过。 陈天抓起外套，大步向前，“走吧。” 瓮中捉鳖，就看看谁是王八吧。 第三十三章 分开袭击的局势 陈天并不是第一次和伊诺斯对上了。他很熟悉对方的一些习惯，比如说用枪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地将扳机扣住，一直维持半扣的状态。比如说直播之前，伊诺斯总是会习惯的喝一杯纯朗姆酒。比如说他总是像是打牌一样，习惯性将自己看中的势力放在一个局面上，慢悠悠地将手中的牌炸出来。 伊诺斯是一个很神秘的男人。 你可以感觉到他的背后有巨大的阴谋，但是你怎么都查不到关于这个男人之外的任何存在。 仿佛他一个人就是千军万马。 “调出夜月犬一郎最近的信息。”陈天有条不紊地下达命令，“一队、二队出动，委托日本海上警察和海域附近的职业英雄做好封锁工作。”已经有先锋队去查看发出求救信号的船只到底是什么了。绿谷出久、轰焦冻、夜岚稻佐同样起来了，他们三个人作为日本职业英雄的新一代自然是加入到了行动中。 他们四个人作为这次战斗的主力，直接随着直升飞机凌驾于海域上。从上空可以清楚地看到整个岛屿的形状。岛并不算是特别大，但是分成鲜明的两部分，一部分是礁石，岛的中部和西部覆盖了一层树林，夜晚没有办法直接看清楚林间的状态。陈天启动了照明设备和红外线扫描，将整个岛稍微走了一遍。 什么都没有。 “报告，没有检测到热源。”也这个岛上没有任何的生物，甚至是连一些小动物都不存在，顶多是来去自如歇脚的海鸟会停留一二。陈天直接掏出手枪对着岛下面开了一枪。 个性【一米无效化】，可以附着在任何物件上，但是一次只能附着一个物品。并且以物品为中心的直径一米才有效果。陈天一般都是直接放在武器或者自己身上来使用个性。 在他的个性下，可以有效打断所有的个性效果。 子弹裹挟着无效化的个性，落入到树林中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陈天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在心中将幻境的选项一并排除掉。并没有在整个岛的范围内布下大型的幻觉类个性，伊诺斯到底在哪里呢？ “水下小组正在进行排查……正在接近浅海五十米深处……”陈天直接拽着绳梯从直升飞机上下来。相比起来绿谷出久三个人就简单多了，他们依靠着自己的个性可以很轻松的在岛上活动。 陈天将几把战术小刀递给他们说道：“不要和伊诺斯直接进行肉体接触，这一点人偶英雄、焦冻英雄都有所感受吧。”在之前的灯塔岛一战中绿谷出久切实的感受到了那种钻心之痛，轰焦冻脸上没有表示出什么，眼神却飘忽起来了。 夜岚稻佐大大咧咧的接过小刀，问，“这个有什么用吗？” “疼得受不了，就用这个小刀划开自己的动脉。”陈天在夜岚稻佐的手腕上笔画了一下，他给三个人展示了一下小刀把柄出设计的管子。“刀锋上涂抹了麻痹性质的毒药，只要用力捏一下刀柄，药物就会随着刀锋流入血管中。可以暂时屏蔽掉痛觉，但身体会出现短暂的麻痹，谨慎使用。” 夜岚稻佐兴奋起来了，“这个可以对那个家伙使用吧。” 陈天摇摇头，“没有用的。”他不在多说，直接开始分配任务。以他们所在的岛中心为聚集地，四个人分别朝着四个不同的方向前进，一旦遇到了意外直接使用鸣笛器。每一个方向还有派遣六人的小队一起搜查，外围有日本方面的职业英雄和警察做排查。 陈天选择了南方、绿谷出久去了北方、轰焦冻在东方、夜岚稻佐是西方。四个人不多废话直接朝着自己选定的方向走去。“轰。”绿谷出久郑重其事地叫住轰焦冻，“等处理完这次的事情，我有话想要对你说。” 夜岚稻佐一勾手，“走吧走吧，早点干完早点回去睡觉。”他们被叫起来的时候，天才蒙蒙亮。泉月烨一个人泡在冰冷的海水中，他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泡着。人鱼一行人都在休息。海水淹没过泉月烨的耳朵，将他的长发散开。藤壶人没有睡觉，过来回话道：“外面有动静。”藤壶人自己不用出去，寄生在众多礁石上的藤壶就是他的眼睛和鼻子。 “嗯。” “他们是来找你的？”藤壶人有点抱怨，但是他又不敢。泉月烨看了他一眼，半张脸都浸泡中水中。他的眼睛黑白分明，白色占据多数，看着有点渗人。藤壶人后退几步，扎入到水中。 泉月烨笑了一下，他说道：“你就那么想要那种药？”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的袋装药剂，放在水中推过去，“不后悔就喝吧。” 藤壶人睁大了双眼。就在休息之前，人鱼和泉月烨才说好了少得可怜的数目。他上下打量泉月烨撕烂的外衣，在对方那条勉强活动的尾巴上看了又看，鼓起精神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泉月烨抬起手，他可以听到有人正在快速的接近这一片天然洞穴。懒得使用个性，泉月烨一猜一个准，他对藤壶人说道：“我是治崎廻手底下的人。” 藤壶人吞咽下口水，他将药剂抓过来藏在口袋里，“你不要告诉人鱼他们。” 泉月烨轻轻地笑了一下，他的尾巴从水中起来，带出一层的水花。前方传出细细的划水声音。他的个性【魔鬼鱼】外观时间还没有彻底消失，这个样子的泉月烨完全不害怕自己出去见人。 他站起来活动自己修补好后用海水冰过的手臂，手臂残缺的部分上长了一些藤壶，这些东西是用来固定和增加防御的。泉月烨自己一点都不在乎身体受到侵蚀。他对着水拂了两下，轻轻地——啪——巨大的水花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水下小组失联。警报水下小组失联。”岛上四人接受到整个消息，不光是他们四个人，所有的指挥层也收到了。在最后水下小组传送回来的图像中只能看到一条快速移动的长条形物件。 绿谷出久一眼就认出来了，是那个魔鬼鱼人的尾巴。 “是伊诺斯。”他握紧拳头，调转方向朝着海边行走。知道目标任务后，绿谷出久没有办法继续放着自己在这里做搜查。与此同时，轰焦冻和夜岚稻佐也是同一个想法。 毕竟岛上除了他们四个人还有四个六人小组在进行搜查的作业。 职业英雄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就要用力量去打击更加强大的敌人，肩负起更加重大的责任。 这是所有职业英雄心中的所想。 “停下！”陈天按住耳麦说道：“不要去海边。”但是晚了。绿色的闪光在树林间快速闪动，绿谷出久借助树枝上最高的一点快速移动到了海岸边。他看见从背后追上来的夜岚稻佐，以及在林间借助冰快速滑行的轰焦冻。本来就不大的岛屿几乎是瞬间就可以汇集到一点。 那是距离水下小组失联最近的陆地点。 磅——巨大的浪花随着三个人降落的一瞬间，从海水中爆发出来。细碎的白浪打击在礁石上，飞溅到最前面的绿谷出久脸上除了冰冷的海水，还有一丝丝的温热。 一双手从白浪中掏出来。 伊诺斯！ 绿谷出久双目凝神，一脚劲道，地面直接崩出一丝裂缝。他的拳头比之前更快，更有力。泉月烨毫不怀疑这一拳直接落在自己身上，崩掉半个身子都是最好的结局了。 可惜了。 这么好的一拳。 泉月烨轻轻地笑了，他从绿谷出久的耳边擦过，一手按在绿谷出久的脑门上，接力翻滚到地面上。他将全身上下所有的力卸掉，对夜岚稻佐和轰焦冻勾了勾手指。 他的背后，绿谷出久已经不见踪影。 轰焦冻和夜岚稻佐是那一幕的见证人。夜岚稻佐用力地拍自己的脸，轰焦冻长大嘴巴，他们两个眼睁睁的看着绿谷出久对着泉月烨打了一拳，接着快速消失在了空气中。 整个人像是栽倒什么液体中，被悄无声息地吃掉了。 泉月烨微笑不语，他背后的海中冒出一个接着一个奇奇怪怪的脑袋。所有人用他们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岸上的两个人。 “可要小心了。”夜岚稻佐自嘲道：“我可不想要让你在这里输给我。” 轰焦冻用拳头上的火焰回复他愚蠢的假设。 “别忘了小刀。” 泉月烨，也是伊诺斯轻轻地打了一个响指。 风起。 云涌。 入瓮。 第三十四章 多年如故的实验 “这是什么？”在响指落下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强大气势从泉月烨的身上爆发出来。轰焦冻和夜岚稻佐浑身一震，各有不同的感受。夜岚稻佐感受到风从自己的控制中摆脱掉，而轰焦冻差一点就褪去自己的伪装露出真面目。 强大的力量无法用语言描述，甚至没有任何的物件表示力量的存在。夜岚稻佐直起腰板，手中的风汇聚成一团，整个人率先冲上去。在风的加成上，两者之间的距离甚至呼吸一个动作还没有结束。夜岚稻佐的鞭腿和拳风冲击到泉月烨的脸上。 啪——白色的闪光和气浪将两者全部都掀开。泉月烨站在原地，手掌上有一点细小的冰渣子。轰焦冻制造的冰壁将本应该被击飞的夜岚稻佐稳稳地接住。 第一回合，泉月烨一步都没有后退。 “这家伙……比之前还要强。”夜岚稻佐心中苦笑，他不愿意承认可能是自己远不如绿谷出久的原因。轰焦冻半蹲在地上，保持出击的姿势，嘴角却有血迹慢慢流淌下来。 先前这个家伙在藏拙啊。 伪装成轰焦冻的渡我被身子兴奋地舔了舔嘴角。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这个叫做伊诺斯的男人到底是什么目的呢？ 泉月烨却不会管对面的人到底是什么目的。他将手收回来，看着面前的两人笑了一下。 他开始觉得这是一个很轻松的活计了。 一线天中，绿谷出久毫无防备地跌倒其中。他保护自己的脑袋和身体不受伤害，站起来观察四周。天空是黄昏的颜色，红的黄的白的混杂在一起。手底不是细软的沙子，而是一个一个张合的藤壶。绿谷出久站起来，他看到了一座闪烁着暖光的灯塔。 灯塔中站着一个人，那个人戴着飞蛾面具露出微笑。 “你好啊，新一代的ofa。”他飞快地移动到了绿谷出久面前，像是使用了什么个性。绿谷出久急速后退两步和这个面具人拉开了距离。 “你是谁？” 飞蛾面具人笑了，他指着自己的面具说道：“我？认不出来吗？”他将面具摘下来，露出一张伤痕累累的脸，眼角却带着笑意，“还是认不出来吗？”绿谷出久看着那张遍布伤痕的脸，觉得影影约约和记忆中一个人重合起来。 飞蛾面具、伤痕。 “你才是伊诺斯吗？”绿谷出久握紧拳头，随时准备出击，“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面具下的泉月雅乐有些失望，他看着眼前ofa新一代的继承人叹口气，“果然是认不出来呀。” 下一秒，巨大的黑暗从绿谷出久的背后汹涌而起，大海的颜色变成了黑色。绿谷出久却丝毫不在意这种黑色物质。他举起拳头朝着飞蛾面具扑过去。 “我真希望你可以认出他。”飞蛾面具人轻轻地说道：“嘛我是伊诺斯呀。”他说的话太奇怪了，绿谷出久在心中默默地记下来。拳头却一点都不放水，夹杂着风声瞬间杀到了面具的鼻尖。 一圈黑色的雾气从飞蛾面具上爆发，绿谷出久的一拳直接陷入到黑雾中间。接着再一次失去重心他整个人在短暂的失明过后，再一次来到了新的空间中。这一次，他认出来了。 是老熟人。 “好久不见啊。”治崎廻站在眼前，静静地将手中的火箭炮对准了绿谷出久。 绿谷出久落地快速起身，点地借力丝毫没有停顿，手中爆发蓄力，眼中是闪光，黑鞭暴起，“我可不想见到你。” 治崎廻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的眼前忽然爆起一层透明的物质，像强化版的果冻一样。这层凭空产生的物质软软地接住了绿谷出久的一拳。绿谷出久的手直接陷入在物质中，他向后用力一拔，险些没有拔出来。 就是这一下的空挡，治崎廻扣下了火箭炮的开关。 轰—— 巨大的震动从整座岛上传过来。附近正在登岛的小船受到了巨大的震荡，赶来支援的职业英雄们瞪大了双眼。他们看见从岛的中心缓缓地亮起了一道白色的光柱。 “啊，真的是乱来。”泉月烨遮住上眼，对从海里出来的众人说道：“这两个职业英雄就交给你们吧。”他们的计划已经开始了第一轮的试验，比起对付几个职业英雄，泉月烨认为自己应该去做更加重要的事情。 夜岚稻佐手中暴起狂风，整个人小炮弹一样射出去，嘶吼道：“站住！”他的风被巨大的贝壳所拦住，藤壶快速遍布地面，人鱼的歌声从海平面而起。泉月烨打了一个响指，慢慢地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四面楚歌。 轰焦冻冰冻住冲上前的怪人，将背后袭击者的刀击在地上，“情况比之前还要糟糕啊。”夜岚稻佐讪笑一声，“打不过难道我们还躲不过吗？” 但他们两个都知道，最重要的不是逃跑包全自己。而是找到那个被称为“伊诺斯”的幕后真凶。两个人对视一眼，一边专心对抗敌人，一边朝着树林中撤退。 他们要去光柱那里。 “据悉，海域上某岛出现巨大的光柱……现原因还在调查中。职业英雄和海上警察正在前往此地，请大家不要靠近该海域。” “惊天巨柱到底为何物……”蛙吹梅雨看着通讯里的各种消息，切换到了职业英雄专用的频道中。在她的关注列表中，焦冻英雄轰焦冻前三分钟发布的一个帖子被顶上了最高处。 帖子中什么都没有，只有孤零零的一个坐标。 蛙吹梅雨身边的老牌烈火英雄安德瓦冷哼一声，退出职业英雄专用频道，说道：“这就是他失踪的地点？” “不，烈风英雄说人已经找到了。”可是现在烈风英雄和焦冻英雄应该海岸边，而坐标显示两个人并不在同一地点。“并不排除有人捡到了焦冻英雄的手机，并且登录了他的账号。”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职业英雄专用频道中都是职业英雄，必须要用职业英雄协会发布的编号才可以登录。而轰焦冻作为近几年的新秀一直都是备受关注的，他的帖子在职业英雄界内很受关注。 “坐标可以是不是和光柱重合？”烈火英雄询问一旁的工作人员，“我们还需要多久才可以到达岛上？”他们因为刚刚的波动，直接被推出一段距离，现在正在重新朝着停靠点进发。 工作人员检查一二后，尴尬道：“走不了。刚刚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螺旋桨，走不了了。”如果他们有人可以下到船底去看，便可以发现在叶片中间长满了藤壶，其中还有一些大块的鱼类尸体卡在其中。 “放皮划艇。”安德瓦说道：“我要划船上岛。” 显眼的光柱成为无数热搜词汇蹦上了网络排行版前十，新闻开始播放光柱的奇怪现象。无数赶来的职业英雄船只都遭遇了不同程度的损坏，目前还无人到岛上增员。 更加奇怪的是岛上没有任何的声音传来。 没有打斗，没有吵闹，更没有任何人的求救声。 岛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外人一无所知。 但他们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这里开始发生了变化，像是命运的齿轮开始缓慢旋转。 泉月烨一路顺畅来到了光柱中间。他双手贴在光柱上，整个人慢慢的淹没到了光柱中。光柱中可以感受到让人不适的力量，泉月烨解开腰间的纯液，自己灌了两支下去。 泉月雅乐心痛道：“你可节约点吧。”纯液虽然有，也是从一开始为了最终执行者准备的，但泉月烨一看只带了三支完全不够用。 “测试了怎么样？”泉月烨问泉月雅乐，“我不太会弄这个东西。”执行者不是研究者，泉月家里有专门负责研究药剂、武器和其他事物的人，执行者只需要在外面干活就好了。 “嗯，现在的浓度显然不够。你让一个那些海洋个性者过来的话，光柱一次性可以削弱三人，但是明显这个不够。”泉月雅乐用简单地话分析给自己的重孙听，“如果要达到我们家设想的效果，强度需要再提高百分之三百，而且还需要限定地区。” “这样就务必会有遗漏者。”泉月烨也陷入了思考，“如果加上水循环呢？” “在各大水厂投放削弱药剂可能会有点作用，改良家族里的人已经在做了，但需要你调动美国的协作者来做实验。”泉月雅乐想到北海的无个性村，说道：“石头的布局我们也想过，不过这个不确定更大，而且速度偏低。只适合部分的村落和偏远地区。” 泉月烨明白的。他们现在在重新讨论“无个性化”具体操作的内容，因为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的个性变得比之前更强，需要的药剂量和挥发效果都要做一定的微调。 “既然来了，不如你们就先把那个倒霉的孩子净化掉吧。”泉月烨说道：“然后开始执行关于变异外形如何让他们恢复到无个性的本面目。” 在执行大范围的推广之前，都需要做一定的采点数据分析和实地调查，为此泉月烨花费了七年的时光。而终于到了现在可以大面积推广的前期，他需要一定范围和影响的试点数据分析了。 让人失去个性中最难题之一：因个性导致外表发生异化的人如何恢复正常？ “以岛上所有人为目标，开始试验吧。”泉月烨深呼吸一口，快速撤离了现场，他躲入到了一线天中。 空荡荡的光柱面前只留下泉月雅乐一个人。 他站在山巅，可以看到树林中隐藏着的无数样貌丑陋之人，甚至泉月雅乐可以看到他们眼中的闪光和希望。 “抱歉。”一如多年前，他轻轻地说道：“我赠你们解脱。” 第三十五章 行走人间的恶魔 泉月雅乐是那一代泉月家的长子。在他们十三岁的时候，粗心的护士弄错了药剂量，直接导致了弟弟的死亡。 但弟弟却活了下来，以死人的方式生存在世界上，欢快地叫他“哥哥”。 墓地永存，泉月不死。 “求求您，多少钱都可以。求求您了，您救救我的妻子吧。”又一次不知道是从哪里找到他的人，跪在他的面前哭泣道：“您是治疗系英雄，您是我唯一可以求助的人了。” “抱歉。”泉月雅乐避开男人的视线，他已经十五岁了，正式从父亲手中接过了家族族长之位，成为活着的族长。 哪怕整个家族只有他一个人了。 他的弟弟早就死了。 “抱歉，我已经发誓不会使用自己的个性了。”他是这么说的，身上隐隐作痛。一块石头砸在他的脑门上，鲜血涓涓流下。先前恳求他救人的男人双眼通红上前撕扯他的衣领，“为什么啊，为什么你可以给别人治疗不给我妻子治疗，我妻子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 “你妻子已经死了。” “所以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能救她啊。”男人跪下来再次磕头，“求求您了，您只不过会失去一只眼睛，但我的妻子会失去生命啊。” 所以我的眼睛就不重要了吗？ “送客。” 泉月雅乐，十五岁，只有一手一脚一眼一耳一肾半颗心。 因为他的个性【回魂】，可以将半小时内死去的人无条件救回，救回后本人将随机失去任一器官。救回的人本身也会出现随机缺陷，例如失忆、失去个性不等。 他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治疗系英雄，被媒体赞誉为“回春圣体”。 泉月雅乐看着弟弟帮自己装好义肢，缠绕上纱布，忽然笑了，他说，“我们去世界各地看看吧。” 他活不过20岁吧。 所以要趁着年轻的时候出去走走。 他们去过北海，去过东海，用了泉月家族的钱在世界各地游历。“墓地里是这么说的，让我们观察哪里是适合布局的点。”弟弟泉月雅悦摇晃着双腿，吃着冰淇淋说道：“好过分啊，这么重的任务压在我们这代双生子身上。” 他们需要去各种地方完善和补充新的试验点。 “每一代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泉月雅乐劝说道：“除非你想要直接去家里做那执行者。” 泉月雅悦打了一个哈欠，摇摇头，“我才受不了那种苦。”执行者不光要求严苛，背上的肩负重，更是整个家族未来的领头羊。 光是成为执行者的各种条件就让人受不了。 “别说了。”泉月雅乐不喜欢听这些东西，他们这次前往日本海域中的一片群岛，这里人烟稀少最适合他们做一些布置，“家里面做事情，不强迫人，不滥杀无辜。哪怕是做坏事，我也想要行的直，做得正。” “哥，这哪里叫做坏事？”泉月雅悦嘲笑道：“不过是我们帮这些人满足他们自己的选择罢了。” 他们像是魔鬼一样，伪装成慈善家却兜售关于个性一切罪恶的事情满足人们的私欲。 “我想要拥有个性……什么都好。” “如果把自己的个性换掉就好了。” “好想要变强。” “不想要个性，太痛苦了。” 伸出手，将这些人解救出来，再看着他们义无反顾扑向属于新的深渊。泉月雅乐坐在灯塔上，对弟弟说道：“个性真的是罪恶啊。” 人与人本就不平等，个性加剧了人走向悲剧的速度。在正常社会下，被大多数人所忽视掉的残缺、悲伤、过于强大或弱小的个性不为人所知。 天赋，彻底压倒了努力。 人的命运就像是被篆刻在石碑上，你努力的逃离、努力地向上爬，不管走多远飞多高，都能看到他就在那里。 天生如此，永恒不变。 他给因个性失控伤害家人的少年服下剥离药剂，带走他的脑子，做成了风雪的冰柜。他给将个性视作天灾人祸的封闭山村才来矿石，让他们一代一代再无个性。 他赐予了饱受个性海盗侵犯的渔村人民强大的个性。 “我们是无三包的产家哦。”弟弟泉月雅悦很早就说道：“实验品发生什么后果都不敢保证呀。” 那些被个性控制喜怒哀乐的人们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答案：“好。” 眼前，这里的人们已经不再受到海盗的袭击了。日本海附近的治安越来越好，这里的人们也因为当年个性的原因越来越少。人们一个一个消失，只有部分的老人还记得当年的两兄弟。 一晃数十年过去，他们如今面对的是那些祈求赐予者的子子孙孙。 泉月雅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光柱越来越明亮，天空被这强大的光芒照得发白，海平面上已经出现了一层鱼肚白。 “这是什么？”夜岚稻佐内心产生强烈的不安。他将轰焦冻拽过来，轰焦冻的脚底下快速凝结出一层薄冰。两个人借助着冰面向着悬崖边上滑动。 “风，推！”夜岚稻佐背后扬起了强烈的风翼，风加快了两个人化形的速度。轰焦冻手上的冰同时加速构造，最后在突出悬崖一米半长的地方截止。 伪装成为轰焦冻的渡我被身子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不对劲。她可以感受到脸上有黏糊糊的稠液掉下来——她的个性开始失去效果了。 轰—— “跳海！都快点跳海！”陈天抓着绳子他靠在悬崖上，喊道：“不要管了，快点跳下来。我这边抓住你。” 藤壶人后知后觉追上了冰面，巨大光柱所爆发出来的冲击波将他整个人击落在水底。他整个人被砸在悬崖的峭壁上，这一下直接让他口袋里放的“药剂“整个被击碎，随着藤壶的落海，药液慢慢的渗透到水中。 海水中后一步传来哀嚎声。 而岛上早就堪比人间地狱。 泉月雅乐站在原地，他看着光柱，摘了手套将自己的义肢放进去，再拿出来。没有任何的效果。但是他身上原本属于泉月烨的【遗物】已经在泉月烨归还的那一刻还给了泉月烨。 “爆发数值超出原计划百分之三百，痛觉效果明显，后续效果不清楚，持续范围等待测试。已知对外观会有剥落影响，错位骨骼扭动效果比较明显，速度前三分钟较快，后三分钟会开始缓慢复原人类骨架，依据个体时间长度不等。”泉月雅乐在本子上做了记录，他很认真，这一次没有笑。 在他的本子上密密麻麻记录了关于所有药剂和相关实验的内容。有一些因为缺少仪器和专业的测量道具，只能和目前一样肉眼观察，估算计量。 “预计本次死亡率将高达百分之百，除先前标记特殊道具人物外，将爆发大面积死亡。主要测试外观受到个性影响下，忽然剥离个性会有什么反应。”泉月雅乐闭上本子，他双眼合上努力想要前往墓地。 个性【墓地】因为本体不在光柱附近，还能感受到一丝丝非常微弱的感应。作为泉月家一员的泉月雅乐还能够稍微清楚的描绘到边缘。他努力地用自己的意识去呼唤执行者的存在。 “请借……请给我个性，执……执……行者。”像是大风中脆弱的无线电通讯，泉月烨坐落在一线天中，他的身边坐着夜月犬一郎、花家英士、轰焦冻、还小倒霉。 除了他和泉月雅悦外，其他人都是昏迷状态。 泉月烨爽快地打包了一堆废个性过去给泉月雅乐挥霍。有些个性因为效果重复，效果还不如比较鸡肋。例如有的个性是不断长粉刺。 泉月烨都不知道这种乱七八糟的个性是什么时候放到墓地里来的。他看着泉月雅悦在一线天凭空创造出了手术台，两个人先合力将花家英士放了上去。泉月烨表示自己不太喜欢志愿者这种存在，泉月雅悦挥挥手道：“绝对不是，我只是先在他的身上做一个小小的实验……以防万一嘛。反正他的个性说是不死之身。” 泉月烨无奈，他看着泉月雅悦小心翼翼往对方的身体中注入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吩咐道：“这是个警察，别弄死了。” 花宫英士的手术做的很快，泉月烨有点好奇到底是什么实验。 “嗯，增加一个非常小非常鸡肋的个性。”泉月雅悦说道：“我的个性是续命，手术这种精细活对于我来说没大问题。真的非常的鸡肋。” 他们两个将夜月犬一郎搬运上了手术台。 泉月烨看着昏迷不醒的夜月犬一郎，说道：“他也要做一个小小的实验？”他想到【墓地】里关于夜月犬一郎的讨论和相关的行为、计划，不得不按住太阳穴。 虽然自己是个死人，可想到此处还是会跳。 “他不能拥有个性。”泉月烨是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他是我们最后一环的主要推动人，他必须要保证一个无个性的纯洁。你可以做其他的实验，必须要保证他不会死，智商正常。” 泉月雅悦看着泉月烨的双眼，名义上泉月烨是泉月雅悦的重孙子。 “泉月烨，我死得时候只有十三岁。”所以他不会是泉月安的父亲，只不过是他死得早，借助其他族人的个性伪装成活着的样子罢了。“你们这一支其实是我哥哥的血脉，不过当年他被afo追杀，为了避嫌将你们这一支过继给我。” 泉月烨不明白为什么说这回事。 他是泉月家现在的执行者，泉月家没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任何秘密在他面前都不是秘密。 没有意义。 现在用泉月家任何事情都无法打动他。 他只想要做一个完美的最终执行者罢了。 泉月雅悦劝说道：“我哥哥他一直都有想要去做的事情。我看他痛苦了很多年，我不想你以后也痛苦。” “以后？”泉月烨温和的笑道：“以后也会痛苦？”他笑着，但是满是寒意。 刀尖刺入骨，行走雪上。 他已经走过了最可怕的地狱，成为了最令人厌恶的恶魔。 以后，不会痛苦了。 因为他就是痛苦。 第三十六章 人间即是地狱 “换一个人做你的实验，不要动他。”这个“他”说的是夜月犬一郎。 从纯洁的历代无个性家族中遗落的最后一人，泉月家最后计划中钦定的“必不可少之人”。 被【墓地】掌控者老祖宗认可，也是好不容易凑齐了【最终执行者】的一代，谁都无法阻止命运的车轮缓缓向前。 “我这是为了你好。” 泉月烨冷冷地看过来，他说，“闭嘴。”可以看出他的情绪转换很不稳定，一会儿暴躁一会儿冷漠，强烈的负面情绪在瞬间炸开。泉月雅悦后退几步，在他一个亡灵的眼中，可以看见从泉月烨身上冒出无数怨气。 这些怨气长年累月积累在墓地中，现在被过渡到泉月烨的身上。附带着泉月烨本来就有的怨恨，最后创造除了一个强大的“最终执行者”。而这些怨气想要收回去也很简单，只要给泉月烨一点整理情绪的时间。 与此同时。 一线天内，独立圈出来的一块区域中，绿谷出久正在和治崎廻一对一硬碰。绿谷出久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在此时此刻和治崎廻对上。他心中惊讶治崎廻怎么会从监狱中跑出来。 最为英雄，他们大多数关注的是正在发生的危机和即将要发生的危机。而危机过后的处理则交给相关的部门处理。绿谷出久更不会注意到治崎廻这么多年到底去了哪里，现在是什么状态。 治崎廻被黑鞭击中手臂，他倒退两步，一招手会整个人面前快速升起几面镜子。镜子中照射出绿谷出久的样子，下一秒被绿谷出久的拳头所击碎。治崎廻一大口血吐出来，整个人翻滚出去。 “该死，这个家伙越来越强了。”治崎廻看着眼前的红线越来越浅，整个人陷入了慌乱中。他记得那个家伙和自己说的话，勉强站起来，擦干净嘴角的血丝，说道：“果然个性会让人上瘾。” 拥有个性等于拥有了力量。 人的善恶不会因为力量的强大或弱小产生改变，但人的行为却会因为力量的大小产生改变。拥有了力量就可以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现在是试用环节，如果你想要个性的话。我可以帮你、真正的得到它。”那个叫做伊诺斯，也叫做泉月的人说的话可以相信吗？不，已经没有任何退路给自己了。治崎廻心中想到，他看见那熟悉的和七年前一样闪烁着不可思议光芒的拳头对准自己。 治崎廻，你已经死过了一次。 绿谷出久、英雄…… 敌联盟…… 这些人夺走了你的一切不是吗？所有的人都说你是错的，所有人都说你的行为是错的，你的初衷是错的…… 我只是按照我的想法去做而已。 仅仅是这样而已。 我错了……吗？ “我们虽然有着不同的信仰，但是我和你一样都想要让无个性重新……哎呀。”那个人的笑脸出现在眼前，“这七年对于你来说，感觉怎么样？” 双手是个性。 失去了双手，失去了个性，变成了比无个性更加残疾、无用的人。从拥有强大的个性少主一夜之间变成无个性的废物。 “试试看吧，不想要的话——我会收回来的。”像是魔鬼的说话，“这是借用。” 代价是什么？治崎廻抬起手，他看见代表借用时间的红线一步一步的消失，开始变弱。回忆像是走马灯一样过了脑子，他所看见的世界是灰色的。 “喂，你能做什么？” “狂妄自大，你现在已经是个废人啦。” “废物。你当初做的恶心事情，让你也常常你当年对小女孩做的事情。” 一步错，步步错。 拳头充满力量的砸在脸上，巨大的冲击力在瞬间将整个人砸出去。浑身上下放弃抵抗，翻滚两下死鱼一样倒在地上。鼻血一点一滴的流淌在地上。 话，已经说不出来了。 绿谷出久喘口气，因为用力过度，他的脸呈现诡异的潮红。他活动一下关节，上前抓住治崎廻的脖子，把人压制在地上。“你怎么会拥有个性？” 对啊，我怎么会拥有个性？ 我怎么会…… “我……”治崎廻瞪大双眼，他死死的咬着下唇，皮破了。我为什么会拥有个性。他的眼前只留下在初次进入一线天的时候，那个男人告诉自己的话。 “你，想要拥有个性吗？” 神秘、奇怪、类似黑暗帝王afo的面具男人。 “我……”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我什么都没有，我背后没有任何人。我的梦想也早在七年前破碎，现在我只想要复仇。 他们所有人都说我错了！ 可是我不觉得啊！ 如果恶魔可以给他力量，他就服从恶魔。 “我想要啊。给我啊，给我个性啊。”治崎廻疯狂地喊道：“我想要啊，给我给我。不管是什么代价，死了都可以，给我个性啊。” 久违的七年之后感受到强大力量。 我，不想再继续弱小了。 给我！给我力量吧！ “如你所愿。”从天而降的白色光芒，像是破开乌云的第一束阳光。只看见从衣袖中骤然甩出的白色光芒。 绿谷出久心头危机感油然而生，“谁！”下一秒，巨大的力量破开他所设置的屏障。风直接将绿谷出久的手臂划开五六道伤口，每一道都有巴掌长。绿谷出久压低身体，企图睁开眼看清是何方神圣。 他只能看到一片白光。 治崎廻满脸是血，他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人影。 伊诺斯。 他咀嚼着词汇，用所有的力量发出这人的另外一个名字，“泉……” “嘘。”轻轻地，泉月烨制止住治崎廻的声音。他看着狼狈的男人，露出和善的微笑，“你是一个做过恶的人，我不会洗白你。我会接受你所有的错误和肮脏。”泉月烨将治崎廻抱在怀中，用看待弱者的怜悯目光看着这个男人。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一条狗。”明明是笑着，却说出了恶魔奴隶人类的词语，“我赐予你力量，赠与你项圈。” 这就是代价。 能够奴隶恶犬的人，只有更大的恶。 “等等！你不能带走他。”绿谷出久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将治崎廻带走。他正准备上前将治崎廻抢回来，脚下却莫名其妙多出了许多的触手将他阻拦在原地，“他是个犯人！” 泉月烨转过头，对着绿谷出久笑了一下。 他的笑容很淡，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笑是什么意思。 “送客。” 他现在要去关注光柱实验了。 没工夫陪着稀有的职业英雄玩了。 海面上，太阳初冒出的光芒彻底被光柱所剥夺。光柱顶天立地像是从天上云层中倾倒下来。那白色的光亮，让整个岛上的物品都不可见。 所有人的计划都被打乱了。 “救人！快点救人!”从船只上的反应器上来算数值，还能动的人全部都开始动起来了。实验小组快速采集附近数据，职业英雄和海上警察一起小心翼翼地靠近岛周围的海域。 “这也是那个叫做伊诺斯的人……做的吗？”烈火英雄安德瓦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的怒火和对儿子的担忧之情再也按捺不住了，“这是他一个人可以做到的吗？你们到底有没有和我们交代清楚。” 从海面上可以看到血色的雾气慢慢覆盖整个岛周围。无数人的手在海面上挣扎，他们努力地伸长自己的手臂，头探出海面，手指在空中一曲一抓什么都没有。这里没有任何可以让人依靠的存在。 没有木头、没有船只。 更不存在最后一根稻草。 “快点，我们上悬崖那边。”夜岚稻佐提前发现不对劲，他抓着轰焦冻的手，说道：“这里不对。”已经有个性外化的人出现极端反应了。他们的皮肤快速剥落，最外面一层皮一擦就掉下来，海面上漂浮着人类的皮质层，有红的、白的、绿的、蓝的，还有奇奇怪怪的形状。 轰焦冻努力地将手伸过去，一个浪头过来，直接把两个人打散。 “用你的个性！该死的。”夜岚稻佐扎入海水中，他开始给自己母校士杰的强制游泳五十米点赞。虽然技术不太好，但夜岚稻佐怎么说都会一点。 海面下的情况比海面上更加惨烈。 无数人的身体在海水中挣扎，微微睁开眼可以看见人不断向下掉。夜岚稻佐想要使用个性，可是手掌心却微微发麻，往日小狗一样乖巧的风这一次毫无波动。 就像是和自己隔绝了一样。 夜岚稻佐上前抓着轰焦冻的手臂，他努力将人背在自己背上，向上游。夜岚稻佐感觉到自己肺部的空气越来越少，因为带着一个人的缘故，身体也越来越重。在周围随时随地都有人落在水中，沉入海底。 他们慌乱地滑动自己的手脚，瞪大眼睛，看到一个人的腿或者手就抓着对方。祈求对方能够带着自己重出水面，可是得到的只有用力的踹或者蹬。 谁都想要活下去。 可是谁才有资格活下去呢？ 在失去个性的时候，他们这些人就一并失去了在水底呼吸的能力。他们将会随着身体越来越重，在短暂的抽搐后，彻底成为大海的养料。 夜岚稻佐所看见的画面强烈的冲击了他的世界观，他握紧拳头，别过头不想继续看了。 咕噜一下，海水涌入到他的口中。夜岚稻佐的左脚被人抓住，那人的一只手抓着夜岚稻佐，整个人借着手努力朝上爬。眼看就要爬到夜岚稻佐的大腿处，夜岚稻佐本来水性就不好，被这样一拽，整个人滞留在原地。 咕噜。 一串气泡冒出来。夜岚稻佐整个人脸色都铁青了，他感觉到海水不要钱的灌入自己的咽喉。夜岚稻佐看向挂在自己腿部的人。 那人脸上的个性还没有退干净，严重的异化还暴露在海水中。他的眼睛像是谄媚和祈求的混合物。在海水中，嘴巴无声地张合，“救……命。” 锋利的刀从夜岚稻佐的背部射出，准备的砍到了那人的手臂。血水从下至上淹没了夜岚稻佐的双眼，随着血红色越来越浓郁，在一记重击后，夜岚稻佐整个人失去了桎梏快速上游。 他朝下看，看到血色中一个人影缓慢地下沉。 “救命。”那个人在对他，对一个英雄说，“救命。” 可是夜岚稻佐没有办法救他。 救不了。 出道以来百战百胜没有出过什么岔子的夜岚稻佐在这一刻感受到了莫大的悲伤。 以及对自己深深地自责。 失去了个性，我……什么都做不了吗？ 就在夜岚稻佐陷入思考的时候，海面近在咫尺。 生机，伸手可得。 背上之人猛地踹开夜岚稻佐，并且对着他的背部狠狠地扎了一刀。 第三十七章 稀释原液和纯液 焦冻……？怎么会！夜岚稻佐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一把刀插在他的背部，血液缓缓流出，刀刃已经全部没入其中。在昏暗的海绵下，能够看到那人上升的身影和金色的头发。 渡我被身子长呼一口气，她逃命一样浮到海绵上，拼命的咳嗽。“哎呀没有办法啊。”渡我被身子看着自己手心的伤痕，陷入了思考中。作为正在使用个性却别打断的一员，她对于光柱的力量有着更加深刻的理解。 这，果然不是普通人可以弄出来的动静。 渡我被身子朝着岸边慢慢地游过去，至于夜岚稻佐的死活，她是绝对不会放在心上的。当务之急是弄清楚光柱的范围和具体作用，以及光柱对于个性的影响。 虽然渡我被身子有自信在没有个性的情况下继续从事自己所热爱的事业，但没有个性的话对于敌联盟和她来说都会造成不小的干扰。 是一个大麻烦。 必须要联系死柄木弔把这个消息尽快地传播出去。 一串气泡从水底中升起。夜岚稻佐的口鼻都被海水侵占，咳嗽也好、呼吸也好，肺部和口腔中无处可藏。耳朵里听不到声音，眼前开始模糊，强烈的窒息感慢慢出现甚至占据了夜岚稻佐的全部。 刚刚的轰焦冻是渡我被身子，那么真正的轰焦冻在哪里？夜岚稻佐努力活动自己的手脚，酸疼感和背部的刺痛在海水的压制下逐渐消失，这代表夜岚稻佐的知觉在不断消失。 我……要死了吗？ 一双手抵在夜岚稻佐的背后，将他用力向上托举。水流冲击面部，在短暂的光芒后是新鲜的空气入肺。一个人夹带着夜岚稻佐努力地向着岸边游动，最终将他放在靠在海岸的礁石上。 “喂，喂。别死啊。”藤壶人的脸上密密麻麻的藤壶已经剥落。他整个人都在发抖，唇青齿白，露出的五官附近有一圈一圈白色的印记。皮肤上坑坑洼洼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这些都是藤壶个性给与他的纪念。 藤壶人大口喘气，他双手将夜岚稻佐送到更高处。自己调整呼吸，再一次潜入水中。浅水区中一个人影在海浪中翻滚，随着人的靠近，夜岚稻佐终于看清楚是谁了。 人鱼。 他的双腿也受到了光柱的影响，不过他比藤壶人的伤势还要重一点，双腿内侧全部都是血。肉眼可见两腿内侧的肉被海水冲刷，部分地区已经泡烂了。他艰难地走过来，猝不及防和夜岚稻佐对上双眼，破口大骂，“藤壶是个傻子吗？什么人都救。” 嘴巴上这么说，人鱼还是上前将夜岚稻佐抓下来扛在肩膀上，带着人朝安全区走。“等到涨潮淹不死你。” “你的个性……” “不知道，现在好像所有人的个性都用不了。”人鱼心情越来越糟，他想到那个拥有魔鬼鱼个性的男人，以及最初找上门来的治崎廻，恨得牙痒痒。他对夜岚稻佐说道：“你可要给我们作证，这件事情我们也是受害者。” 在最终到达的一块沙滩上，聚集了大概二十个人。和人鱼一样在努力捞人的共有五个青壮年。 偌大的海域完全来不及一一搜索。 能救多少就是多少。 夜岚稻佐被抛在沙滩上，他努力支起身体，撕开战斗服从衣服内侧掏出手机。他视线开始模糊，再按了数次开机后，夜岚稻佐终于支撑不住了。 他昏迷在沙滩上。 “海水中有含有一定的药剂。具体还没有分析出来。”耳机里传来总部的消息，陈天握着绳子的手已经摩擦出来一圈血印子。他挂在墙壁上，仔细听总部试验部给出了数据，“空气中含有的分子会不断下沉。这不是什么个性，是一种气体，成分我们的数据库目前搜索不到。” “我知道，我们已经有人身体出现不适了。”陈天胸口发闷，他露出一截腰，口鼻用打湿的布料捂住。他说道：“所有职业英雄都不要让他们靠近岛五百米的范围，无个性小组成员到位了吗？” 耳机里传来无奈的声音，“队长。我们船上没有无个性成员。” “去找日本调人！海上警察的队伍里也没有吗？”世界上只有两成的无个性，在尖端领域中无个性更是罕见的物种。在这个个性社会里，无个性想要走到各个领域的金字塔尖端简直是难上加难。 格斗，别人比你角度更加刁钻，肉体强度和你不在一个等级。演艺事业上别人个性可以对演出做加成，无个性只能一步一步靠着努力。学习上，有些人的天赋个性就是加在智慧上，无个性的人再怎么追逐都没有看到对方的背影。体魄上、外貌上、人际关系上…… 没有成长空间、看不到发展方向。 无个性的努力只是努力和那些天生有个性的人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陈天明白这一点，冷笑一声。他说道：“直升飞机可以调动到多少？无人机的图片预估出安全区域了吗？我们这边可能坚持不了多久。” “岛上现无风状态，光柱辐射出的光线和气体呈现薄雾状态。以光柱为中心五十米可见度低于五米，范围一百米可见度十米左右，在不适用个性的情况下，光柱距六百三十二米为无明显影响。光柱中心有人形热源，无人机驾驶至光柱三十米地带被击落。” “下面是详细数据……” 哐当——一瓶药水瓶丢在地上。泉月雅乐捂住嘴巴，他朝着光柱外围走去，一边走他就在发动借过来的个性【遗物】。因为一线天还处于岛附近，【遗物】断断续续还算连得上。 “测试，可以。看来我当年的猜测，两种药效虽然冲突……但是作用嘶……”泉月雅乐头疼欲裂，他没走几步跪倒在地上，“光柱范围百米内可以使用个性，但是正常药的药剂明显不够。” 他再掏出一瓶，一口闷。 药剂瓶上贴着“增幅-原液”不过年代有点久，喝起来有点像藿香正气水。泉月雅乐吐了吐舌头，不敢想象比原液更加浓缩的纯液到底是什么滋味。他两瓶药下去，再一次使用个性。 在药剂的作用下，【遗物】爆发出比平常更加强大的力量，在和光柱对抗之后逐渐被压制到正常的指标。泉月雅乐测试了自己的脉搏和心跳，他还从自己体内抽了两百毫升的鲜血。 在泉月烨唤醒他之后，他可以说是唯一一个泉月家活着的人。 以濒死状态保留在一线天，一直等待到最终执行者的到来，通过泉月家的治疗系个性恢复生命力，为最后的执行燃烧所有的生命力。 泉月雅乐在本子上记录了自己的身体数据，开始利用【遗物】做各种测试，他使用了绝大多数的物品上的个性，但时间都很短。 主要是为了记录。 “还是不够……”泉月家曾经研究出来的几种药剂，包括了大河道药厂中量产的“增幅”药剂主要分为：稀释款、原液和纯液。 像曾经夜月犬一郎给泉月烨喂的就是稀释后的药剂，药剂对于人体会产生一定伤害和透支，但只要不是长期服用一般都可以靠疗养补回来。而原液光是服用一次就会对人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影响，而纯液更加可怕，死亡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这也是为什么，泉月家在强化个性这一步非得要死人才能做到。 也只有他们家族才能做到，靠着死后的个性，忽视掉肉体上的缺陷，最大限度的提升能力。 对于现在的泉月雅乐来说，两瓶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可，这远远不是泉月烨的极限。 一线天中，泉月烨借用了某位长辈的个性【安眠】使治崎廻昏睡过去。他打了一个响指，一线天中自动出现一把椅子。泉月烨大大方方地坐上去，左侧的空间自动割裂出一块，黑暗的触手毕恭毕敬地将高度浓缩的纯液倾倒在茶杯中。 【一线天】的原主人泉月雅悦捂着鼻子，厌恶道：“你这样会干扰到我的个性控制。” “那你就不要控制了，给我控制吧。”泉月烨一挥手，黑色的触手乖得像小狗一样，静静地匍匐在他的脚下。他接管泉月家任何一个人个性的速度都超出了常人的想象。 泉月雅悦心中吃惊，要知道自己的一线天从交给泉月烨管理权开始不超过三个小时。 现在整个一线天中，泉月烨的地位以及开始超出了自己这个原掌握者。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的泉月烨不光是计划中的“最终执行者”，同时也是这个家族中拥有实权的“大家长”，完全可以和家族的基石【墓地】相对抗。 不过…… “你现在喝这玩意效果也不强。”泉月雅悦遗憾道：“当年第一次强化增幅，你就没有在北海药厂里待满时间。”如果泉月烨当初老老实实泡了二十四个小时候，别的不说，光是“富江式重生”这一项的速度起码会增长两倍。 泉月烨打了一个哈哈，冷漠说道：“无所谓啊。喝这玩意和吃大补丸一个道理。”随着满满一杯的纯液下肚，泉月烨身上属于魔鬼鱼的异化快速褪下，他的样貌变成了十五岁的泉月。 那条用线粗糙缝补起来的手臂并没有被修好，只是长了一层皮肤将外表遮掩一下。用手掐可以感觉到里面没有骨头，图有空荡荡的外表。 可目前来说已经足够了。 “大太爷爷可要撑住了。”泉月烨一手一个将夜月犬一郎和花家英士扛在肩膀上。 他要演戏了。 第三十八章 相似的逝去之人 泉月烨一脚迈出一线天，巨大的压力从上而下将膝盖压碎，咯吱得清脆响。泉月烨面不改色，直接将夜月犬一郎和花家英士丢在地上，随后将自己的衣服撕碎，他用小刀给自己制造一些伤疤。 最后还用精神类的个性给自己制造一点恍惚的状态。 随后，泉月烨给自己嘴巴里塞了一颗浓缩药片，躺在地上，他闭上眼睛像是陷入昏迷状态一样。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脸蛋呈现出惨白的颜色。 但他仍然保持自己身上最原始的几个个性在不断的运转，体内的药剂含量不断提高以此来和外界的高压做抗争。泉月烨咬了一下嘴唇，手陷入到泥土中，他心中默默数数，“一百二十、一百十九……一百、九十九。” 数到二十七的时候，夜月犬一郎开始缓慢的恢复意识。和泉月烨时刻保持清醒不一样，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人套在麻袋里恶狠狠地打了一顿。夜月犬一郎按住自己的脑门，关节发出生锈该有的声音。 “嘶。”夜月犬一郎转过头，看到泉月烨凄凉的状态。一瞬间，一盆水从他的头上淋下来，什么迷糊全部都丢到哇抓国去了。“泉月、泉月。”夜月犬一郎上前撩开泉月的长发，用手试了一下他额头的温度。 不热，倒是冷得可怕。 夜月犬一郎抓住泉月烨的手腕，就要测他的脉搏。泉月烨“勉强”睁开双眼，握住夜月犬一郎的手，轻轻地说道：“别……我冷。”他这一声像是在哭，声音嘶哑，苍白的唇上有道鲜红的印记。 是他自己咬出来的。 夜月犬一郎眼中一惊，他脱下自己的外套，小心翼翼地将泉月裹成一个小包子。 这个孩子总能让他想到早就死去的泉月烨。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完全不相干就连性别都不同，但夜月犬一郎总有种强烈的既视感。 “如果你真的和泉月家有关系……” 心中说不上是欢喜还是悲伤，夜月犬一郎搀扶着泉月走到一处干燥地方，坐下。夜月犬一郎走过去，准备将花家英士一并转移过来，脚下发出轱辘声。 一个空瓶子滚动两下，大概是被他踢到了。 在瓶子中，还有一圈很明显的水印。夜月犬一郎走过去，他捡起瓶子，对着瓶口扇闻了两下，脸色大变。 别人没有办法马上分出这是什么药剂，但他可以。 因为他从灭门惨案到十五岁之中，曾有段时间全身心放在这种药剂的恢复和使用方式的研究上。再加上是无个性，夜月犬一郎可以说是毫无忌讳，肆意用各种方式研究这款具有增幅个性强度的药剂。 在大河道之后，除了政府和相关的军工厂，还有能力自主生产这款增幅效果药剂的只有——“敌联盟嘛。”夜月犬一郎将瓶子收起来，心中杀意大起。 在大河道事件中，被敌联盟带走的两条完整的药剂生产线一直都被放在夜月犬一郎心上。特别是有“九凤”这样一个人工制造出来的英雄犯罪集团成为药剂成功的“榜样”。 夜月犬一郎心生烦躁，恰好花家英士也开始有了意识，两个人简单交流了消息后，看向了泉月。 毫无疑问，在他们两个人昏迷后泉月可能是知道所有真相的人。 “她是怎么了？看上去快不行了。”花家英士自告奋勇背着泉月烨上路，结果刚刚蹲下，屁股就冒出鲜血来。花家英士自己一摸，在臀部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道缝合线。不过因为刚刚的动作，线有点崩……可以见得做手术的人技术是多么的差劲。 “我没有痔疮啊。”花家英士整个人陷入了迷茫和惊奇中，“谁干的？神经病啊，没事在被人屁股上开刀。”毕竟是私密的地方，夜月犬一郎也说不出来现场检查的话。 特别是当场还有一个未成年少女。 最终，还是夜月犬一郎负责背泉月上路。上路前他们两个人所有的通讯设备都被损坏，泉月身上也没有手机这一类东西。夜月犬一郎甚至把自己藏起来的跟踪器、gps定位都拿出来，没有一个例外。 “太诡异了。”夜月犬一郎一边把鞋跟上的gps定位装回去，一边说道：“你的个性是什么？我先说明我是无个性。” 花家英士笑道：“我啊，我的个性是不死之身。”他观察夜月犬一郎的表情，打岔道：“被动个性，不死就对不发动的那种。缺陷很大，虽然说是不死，但只是恢复快。每一次恢复后，对底子伤害很大，不是很适合做职业英雄。” 听花家英士自己的解释，这个个性和泉月家的治疗系有点相似，都是属于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的类型。 如果去当职业英雄，都是早死早超生的那种。 夜月犬一郎总觉得有些奇怪，不过没有多问。他们现在的重点是带着泉月找到一条安全出路。泉月的身体冰冷，已经没有一点温度了。夜月犬一郎可以看到泉月的胸膛还在起伏，也就没有去探鼻息。花家英士因为个性的原因自告奋勇走在最前面开路。 两个大男人把衣服撕成长条，形成一条长五米的绳索。一头系在花家英士的手上，还有一头系在夜月犬一郎的腰上。 “能见度太低了。”花家英士奇怪地看着不远处的光柱，“讲道理，距离这种光柱越近应该是能见度越高。” 夜月犬一郎用剩下的自制绳索将泉月固定在自己的背上。此时雾比他们之前更加浓郁了。他有些担心道：“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就马上拉绳，我把你拽回来。” “行，有事三长一短。”花家英士检查了随身物品，一头扎进了浓雾中。等到他确定周围没有什么危险后，才会拽一下绳子让夜月犬一郎带着泉月跟上。 五米的距离虽然不是很远，但这是一个安全范围。除了双方的安全外，还因为在浓雾中，双方有一位出现意外，另外一人可以解开自己的绳子，最大限度保住其中一人离开。 五米，是发生任何意外事件的缓冲距离。 两个人在丛林中转悠了一会儿，先出现身体不适应的人是花家英士。“我们走了有半个小时吧，雾气一点都没有散开。”他提出新的方案，“我们要不朝着光柱的方向走？” 夜月犬一郎摇摇头，他上前捏住花家英士的脉搏，测量对方的心率，“你心跳速度快得有点不正常，半个小时，我们走的速度比正常还要慢一点。”所以不太可能是因为运动导致的心率不正常。 花家英士在警校上过急救课，他自己按着手腕数了一下，也觉得不对。他问夜月犬一郎，“我的脸现在红吗？” 红，而且是不自然的高原红。 他们所在的海岛平均高度不会超过一百五十米，连山都算不上，撑死叫做丘陵。气候也不太可能是脸色出现高原红的原因。夜月犬一郎看着花家英士越来越精神，双眼放光的样子将这个事情记在心上。 花家英士可能被人动了手脚。既然出现了药剂瓶，这个事情八成和七年前的两起药厂案相关。瓶子里的药剂浓度暂时没有办法分辨，同样无法认出瓶子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爸爸……呜呜爸爸。”夜月犬一郎背上的泉月忽然揪住夜月犬一郎的衣服，她发出不安地茫然的声音，“不要……我。” 夜月犬一郎顿住。 他缓慢地扭过头，发现背部早已经被泪水晕开一片，泉月的脸上布满泪痕。但夜月犬一郎却将这张哭泣的脸和另外一张伤痕纵横的脸重合起来。 他知道，有一个少年在睡梦中也会哭着喊“爸爸”，语气中带着惶恐、迷茫，像是脆弱的陶瓷，只需要轻轻地一推就能将其彻底摧毁。 那个少年，七年前就死了。 眼前的人哪怕再像都不是那个少年。夜月犬一郎脑子很清楚。 七年前的泉月烨是死在自己的怀里。 他，已经死了。 泉月再像，都不是泉月烨。 “我们先原地休息。”夜月犬一郎对花家英士说道：“你先看着泉月，我去附近探探路。”他将绳子的长度加到了十米，系在手上后，走了出去。 第三十九章 前进的新方向 岛上雾气没有散开，里面的人看不到外面，外面的人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状态。夜月犬一郎在里面绕了两圈，做了标记。他决心要朝着海边走，在和花家英士商量之后，两个人再一次背起泉月上路。 这一次他们两次看见夜月犬一郎先前做的标记。 “绕圈子。”花家英士低低地说道，他摸自己的额头，觉得滚烫得吓人。碍于他们现在的状况，花家英士将突发的身体状态吞到肚子里。他观察树丛的高低，得出正确的方向，再又一次回到原地后，两个人都意识到这不是简单的雾浓了。 有人在使用个性？ 夜月犬一郎自己是无个性，没有办法很好的判断出来。但他下意识将光柱归于个性的外化表现之一。这个极为依赖个性的时代，科技最大的运用是服务于各种有个性者，帮助、辅佐等等。 “如果没有个性的出现，人类大概已经进入到太空时代了。” 这话说的没错。 所以夜月犬一郎下意识的认为这是在加以某种辅助科技产品之后的个性爆发。他把泉月换到自己的背上，心中罗列出好几个黑暗市场中的可疑物品。这些物品的共同点都是来源自敌联盟。 七年后的敌联盟走上了和鸿鹄志气截然不同的道路。以死柄木弔为首的敌联盟核心班底渡我被身子、图怀斯、破压广等人，制造了骇人听闻的240惨案、786大灾难。 这些悲剧的背后，都存在强大科技智慧的支撑。 敌联盟的强大不光是自己个性的强大，更在于科技和个性的融合。据夜月犬一郎所了解，在七年前由异能军掌握的最大的个性道具制作公司就遭受过敌联盟的打击，很多重要的前沿科技都在那一次袭击中丢失。 想到这里，夜月犬一郎眼底露出一丝的杀意。 花家英士摘了一些果子来充饥，两个人算了一下时间，他们从昏迷到现在已经过了六个小时。两个人简单推测了白雾和光柱出现的时间，背上装昏的泉月烨偷偷听着，他心中有些吃惊。 除了最核心的地方完全错误外，其他部分基本上两个人都猜对了。而在这里，花家英士展现出了极为可靠的知识储备及其应用。泉月烨本来是不同意这个家伙作为后来的“志愿者”，此刻倒是有一点的心动了。 除开个性的原因，光是在危机情况下的应对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心性了。不过，泉月家最看重的并不是这个……泉月烨想着，他动了动手指。喝下药剂的他和其他人不一样，不会出现承受不了痛苦疯狂自残的极端状况。 但他全身上下所有正在使用的个性都在极限，手指都动不了。这个时候如果遇上任何一个敌人，泉月烨都没有战斗的力量。 这种状况，在泉月家的记录中有一个专用名词：【昼夜线】。他们认为这种状况是处于生死边缘的极限崩溃状况，但有很强的不确定性。有的人喝了会陷入虚弱状况，有的人喝了会直接暴走。而在强大的光柱消个性强压下，两种效果在人体中产生的效果谁都不知道…… 最佳的状态类似昼夜交替那一刻，看不到光从哪里来，也看不清光到哪里去。 【昼夜线】是这个意思。 泉月烨回到日本，除了要正式开始一切的计划外，还有就是要借助囤积在日本的各个试验点，不断来适应自己在服用药剂后的状态。 他必须要让自己熟练到达【昼夜线】的状态。泉月烨轻轻地抓着夜月犬一郎的衣领，现在的他和夜月犬一郎、花家英士待在一块儿至少是安全的。 而且，这个岛上的敌人也是自己和太爷爷们提前设计好的…… 蹭——一道刀光从树上落下来。夜月犬一郎反手抄起一根树枝对上，树枝被刀劈成两段。夜月犬一郎换手将断口对准了来人。 白雾茫茫，可以看到一个妙曼的身影朝着三人的方向不断走来。 花家英士从地上捡起了石头。 “呀，原来是老熟人。”金发的渡我被身子湿漉漉地走出来。她穿着紧身的胶衣，水珠从脸颊顺着脖子一路滑落到衣服中。她的装备比三个人加起来都要齐全，袭击夜月犬一郎的是一把三棱刺。 夜月犬一郎在三棱刺的血槽上停留一会儿，后退两步，寻找一个可进可退的地方站稳。渡我被身子一点都不在乎他的举动，她对花家英士说道：“你和那个人鱼有什么交易？” 她说完，重新组织语言，“你好像不是我想的那样简单。” “我当然不简单。”花家英士说道：“我可是人民警察。”他在洞穴中见过渡我被身子，理所当然将人划到了敌人的区域。他心中知道轰焦冻下落不明绝对和眼前的金发女子有关系，悄悄对夜月犬一郎使眼色。 夜月犬一郎见到渡我被身子的出现，心中更加确定眼前事和敌联盟相关。“看来和我想的似乎不差。” 在他的设想中，这一切都是敌联盟弄得鬼。敌联盟一开始针对的人应该是焦冻英雄，他们迫使飞机降落在他们预设好的岛屿上。在岛屿上有他们提前设计好的个性道具。 等到一个特定的时机，他们就开启这个道具。 最后造成现在的光柱白雾奇观。 至于为什么要抓着自己，八成是因为敌联盟和自己以前那点恩怨。夜月犬一郎可没有忘记自己曾经是afo的“养子”，专门给死柄木弔养的一条狗，一块踏脚石、磨刀石。 他在听了花家英士所言“洞穴抽血”的一幕，结合眼前出现的渡我被身子，将这行动理解为：想要得到花家英士的“不死之身”以防万一，决定抽血做储备粮。 焦冻英雄、个性“不死之身”、鸿鹄志气少主…… 可是还差了一个动机。 敌联盟为什么要大动干戈发动“光柱”这样显眼的杀伤性武器？ 渡我被身子同样有点吃惊。她一直没想到夜月犬一郎会出现，更没有想到花家英士会活着。她心中想到：看来鱼人、花家英士和那个灯塔中的家伙都是一帮人。 鱼人帮助花家英士逃出了洞穴，花家英士带着轰焦冻去灯塔中避难，现在不惜开启光柱这种可以大范围消除个性的大杀器……他们这个组织看上去非常的可疑啊。 但，同样，渡我被身子没有办法将这些人合理的串在一起。 她记得自己在劫机之前，死柄木弔难得找自己单独谈话。他还戴着一只手在脸上，整个人看上去精神颓废，说道：“最近听说欧鲁迈特去了海上，而且他的弟子还聚集在一起……看上去要发生什么大事情。”但死柄木弔最担心的并不是这个，他给渡我被身子看了一张打印下来的老照片。 “以前。大概是七年前，没错。就是七年前。”死柄木弔抓抓脖子，从椅子上起来，“以前老师更早之前，他说让我无论如何一定要让那个人加入到敌联盟中。但是我没有……对的，后来那个家伙死了，死了。他七年前，啊……是死之前他曾经给我一份资料。其实我骗了他，没什么……重要的是那个资料。” 照片也是从资料里取出来的。照片上是一群人的合照，他们站在一座灯塔上，灯塔的周围树林密布，可以看到这是一块高地，照片还照到了后面的海域。在灯塔前面聚集了一群人，两个年轻人穿着白大褂，他们其中一个的容貌因为照片年久失修已经看不清了。 但另外一个正在撩耳边的头发，照片很清楚拍出了他的诡异之处。 他没有耳廓。 在两个白大褂之外，汇集了一群人。人数在五十个左右，他们随意的坐着面对镜头很不好意思。穿着上可以看出这是附近渔村的渔民。 “不光是大河道和北海，还有其他的地方……那个资料也不是全的。”死柄木弔的话让人感觉到迷惑，渡我被身子敏锐的察觉到他在激动。死柄木弔的声音变尖变得癫狂，“真的是扭曲啊，这个家族到底是有多扭曲啊。” “死柄木？” “渡我被身子，送个替死鬼去这个地方。找到这个地方。”死柄木弔指着照片复印件说道：“这里，很不对劲。”他给出一个大概的海域范围。 但那个灯塔就是在日本沿海地区常见的灯塔，找不出一点有代表性的物件和符号。要寻找到有灯塔的岛，那就更加不容易了。周围都是树木，唯一要说有代表性的就是照片的背景上有一块洞型的礁石。 难道花家英士背后的组织和死柄木弔当时说的“资料”先关吗？渡我被身子没有直接开口问，她将目光落在夜月犬一郎背后的泉月身上。 花家英士上前拦住渡我被身子的目光。 “你们也被困在这里了吧。”渡我被身子掏出一把匕首丢在花家英士的脚边，“不如合作试试看。这里也用不了个性不是吗？” 夜月犬一郎作为无个性，选择上前拿起匕首，确定没事后才递给花家英士。他们并没有因为这个投名状对渡我被身子放下警惕。渡我被身子也没有继续说话，两边人保持三米的距离。 夜月犬一郎他们走，渡我被身子也走。 夜月犬一郎他们原地休息，渡我被身子也原地休息。 第三次回到标记处后，渡我被身子开口道：“不如换个方向吧。”她跃跃欲试看着光柱，说道：“最危险的地方说不定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第四十章 让我说完台词 “要去你自己去。”花家英士第一个反对。他对渡我被身子有很强的防备。夜月犬一郎拦住他要攻击的动作，他看向了渡我被身子。和疲惫的两人不同，渡我被身子虽然衣服湿漉漉的，但是双眼炯炯有神，精神面貌极佳。 三个人哪怕是原地绕圈子都走了不下十公里。 夜月犬一郎做了个请的手势，他说道：“那你就先走在前面吧。”他内心不赞同渡我被身子的意见，但更不愿意和渡我被身子冲突。 三人对一人，未必会是自己这边胜利。 渡我被身子料想到这番情况，折了一根长树枝走在了最前面。四人越往前走，就越感觉到胸口结郁，脑袋沉甸甸的。夜月犬一郎背上的泉月最先发难，整个人身上的味道越来越奇怪，散发出一股腐朽的臭味。 “你背上是一个死人吗？”渡我被身子捂着鼻子发问。 泉月勉强发出声音，夜月犬一郎将人放下灌了一点水，没有什么效果。泉月烨脑子像是被人用磨盘碾碎一样，他整个人仿佛被放入搅水泥机中。像是曾经他的一次死亡，被人活生生的分成几块，然后用搅拌机打碎成肉泥。 疼痛诚实地被记录下来。 要忍着，不可以喊出来。泉月烨控制着自己的动作，他庆幸自己现在没有呼吸这个选项，不然粗重的呼吸很容易暴露。 “泉月……没事吧。”夜月犬一郎伸出手要撩开泉月的头发，查看他的脸色。泉月烨抓住他的手，强撑着坐起来。 “没事的，就是很不舒服。” 这是在光柱范围里必须要做的事情：适应。 一直到自己可以何时何地随时维持到【晨昏线】状态。泉月抓着夜月犬一郎的手臂虚弱极了。渡我被身子却走到他的后方盯着他的胳膊看。 她看见手臂上细细的缝痕，伸手就要抓。 “渡我小姐。”花家英士将人往后带，“我们两个先走吧。” “你们这位小朋友似乎有点不太对劲。”渡我被身子从一开始就没有看清楚泉月的脸，泉月的长发将整个脸遮住，此刻夜月犬一郎又将外套脱下护着人。她只能记个大概，作为一个小事抛在脑后。 还是去看看光柱中心到底有什么更加重要。 渡我被身子有预感，光柱中有死柄木弔一直在寻找的秘密之钥。 “你真的没有事情吗？” 泉月烨笑了一下，他很勉强扯开笑容。夜月犬一郎见状将他整个人抱起来行走，他把绳子全部给花家英士作路引。 夜月犬一郎关切地问道：“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我说。” 泉月烨摇摇头。这是药物和光柱效果带来的双重压力，哪怕和夜月犬一郎说了也不会减轻自己的半分痛苦。 他说，“我们……我们现在、在哪里？”泉月烨说的很吃力，好像口腔里有东西在蠕动。 一口黑血从他口中流淌出，滴落在夜月犬一郎的胸口。 血不像是血，在黑红中带着一点诡异的闪光。 夜月犬一郎惊住了，他知道光柱对人的影响可能会很大，但没有想到会如此大。 本就虚弱的泉月烨，此时像是草草扎出的一个纸人。 “泉月……泉月、泉月，你不要吓唬我。”夜月犬一郎也不多说话，他直接带着泉月烨朝反方向离开。如果说泉月的身体突然出差错是因为光柱，那他们离光柱远远地。 泉月却抓这他的衣领，艰难地重复这句话，“我们、我们在哪里？” “在一个岛上。好了你给我休息，不许睡觉。”夜月犬一郎恨不得自己又一个速度型的个性，“不许闭上眼睛，不许打瞌睡。” “我……我是不是会……死？” 夜月犬一郎没有说话，他用所有的力气在找出路。可好像无论从哪里走都是一样的，泉月身上的状态并没有好转。不光是嘴巴里开始出血，泉月的双眼也开始自动流淌出鲜血。 夜月犬一郎的上半身沉浸在黑红色的鲜血中。太过惊慌中，他忽略了血的不正常。 活人大出血和死人大出血是不一样的。 特别是死了很久的人，出来的血更是另外一种滋味。 “犬一郎……”泉月烨双眼开始模糊了，他努力调动自己身上的几个个性，开始测量自己所在的地方和光柱的距离。他的指节突出，青色的筋暴起，“我来日本……来日本的时候遇上了海盗……我是来……” 这个状态下说话太累了。 泉月深知自己想要到达【晨昏线】的完美状态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这也是他来日本的目的。 夜月犬一郎抓着泉月烨的手，仔细听他每一句话。他看着鲜血淋漓的泉月，忽然想到了有几次他也是这么抱着鲜血淋漓的泉月烨。 泉月、泉月烨。 “……来找……一个人。”泉月烨的脑海中开始爆发剧烈的疼痛，绞肉机之疼还加重一倍，“我好怕……我……他，不在了。” “别闭眼。”夜月犬一郎百般不是滋味，“泉月，我在听，你不要睡觉，不要闭上眼。” “你好……吵。”泉月烨听力没有受到影响，耳朵都快被震聋了。他努力要把台词说完，千万不可以浪费，“他的名字……里有一个烨……” 夜月犬一郎双手都是血，他被这最后一个字打得恍惚。 “烨”。 什么烨？叫什么烨？ 他忽然惶恐起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期盼着泉月烨没有死，自己只是看错了。可是每当回想起在北海他亲手抱着的人被炸了脑袋，他回想起自己淋了一身的血肉，以及坐在警察局听到那一句，“dna吻合，确认死亡。” 泉月烨死了啊。 你是谁？你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你到底是谁啊。”泉月家不是只有最后一个人了吗？你是谁？你找他来做什么？你到底……你到底是谁啊。任凭夜月犬一郎怎样质问，泉月都昏迷不醒，他血滴落在地上，多到让人绝望。 花家英士回来的时候目瞪口呆，他做警察一直都很安稳，小岛上连个车祸都不会出，除了之前的动物事件完全没有见过这么多。他脱掉外套企图止血，发现这个举动真的傻透了。 比起外伤这显然是内伤。 夜月犬一郎则像是被人打成智、障了，他双眼愣愣看着泉月，双手在发抖。花家英士喊了好几句都没有回。他无辜地喊道：“天啊，你们到底是遇上什么敌人了？” 渡我被身子蹲下捻了一撮被血浸染的泥土。她将泥土放在鼻子前嗅了嗅，舔了一口，马上吐出来。 臭的。 不新鲜，死亡时间超过了一个月……不，可能比这个时间还要多。这个血以及流血的人绝对不会现在所见这样简单。 她正准备上前将这一点说出来，“噗”地一声响。渡我被身子踉跄向前，她的胸口血红一片，一个窟窿出现在她的胸口。接着她整个人飞出去，被甩在了一棵树上。 树咔擦一声断成了两截。 花家英士站起来，“谁？”他还没有说完话，一双手按在他的脸上，将他整个人抛了出去。在指缝中他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灰色飞蛾面具，以及男人脖子处纵横的伤疤。 这个人……好强！ 绝对没有使用个性，纯粹靠着体术，就可以到达这种程度。夜月犬一郎快速将之前的小刀拔出来，可是那个人比他更快。 肘击太阳穴。 在一瞬间的黑暗中，足够一个体术高手做很多事情了。骤然，三棱刺从那人的侧面刺过来，渡我被身子扶着自己的腰站起来，她的嘴边还叼着一袋血。从标签上可以看到，这是花家英士的鲜血。 “你让我很有兴趣。”渡我被身子将血袋中的鲜血吸干，她伤口还是老样子。但是花家英士却知道这个人的体内正在缓慢恢复，因为他的个性…… 飞蛾面具男眼底出现一丝兴趣，不过他的目标显然不是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人。他果断放弃和渡我被身子的战斗，顺手捞起满身是血的泉月烨用外套将人包裹起来。 夜月犬一郎反手抓着他的腿，将人拽到地上。他的双眼冒着火，斗志在这一刻爆发，不需要任何语言，战斗的理由和七年前他对某个人的承诺重叠在一起。 你已经死了。 但是我会保护所有和你有关的一切。 “放开她！” 渡我被身子露出变态的笑容，“脱了衣服，让我们来玩玩吧。”她对所有拥有伤疤的人都非常“友好”。更何况此人的出现嫌疑重大，渡我被身子决定将此人作为此行新的突破点。 飞蛾面具男不动声色，他看了一眼光柱，打了一个响指。 “关。” 光柱开始缩小范围，几秒的时间骤然关闭。天空万里无云，骄阳驱逐浓雾，树林中逐渐清晰。个性在他的身上像是回归原野的万兽之王，露出自己的獠牙。 比先前难对付千万倍。 天空传来了直升飞机的螺旋声。疯狂的风席卷现场，菜市场大喇叭音在整个岛上循环播放，“岛上的人听着，我们是……” 第四十一章 不为人知的秘密？ “岛上的人听着，我们是日本政府海上军队，请马上束手就擒放弃抵抗。请放下武器，停止使用个性，我们将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 “岛上的人听着，我们是职业英雄事务所xxx，请各位朝着方向东前进，东方向和南方向有医护人员设立的紧急医疗处理所。请各位朝着东、南两个方向前进，我们的人员会在附近接应。” 唯独有一个喇叭不一样。 它在放大悲咒。 海面上下无数尸体慢慢漂浮起来，快速赶过来的小船正在用船桨小心地把一具具尸体推开，坐在船上的职业英雄们眼底是悲伤。他们都自诩经历过大风大浪，却从没有在眼睁睁看着这么多人在自己眼前死亡。 而作为职业英雄，他们引以为豪的个性在光柱的覆盖下荡然无存。 “藤壶、藤壶。”人鱼自然感受到了光柱的消失，他手上和脸上的鳞片并没有消除完毕，此刻又一次明显起来。他感觉到自己的个性并没有因为光柱彻底的消失，直接扎入水中寻人。 光柱的作用没有他们想的那样可怕。“目前为止，在光柱中没有办法正常使用个性。记录下来。”陈天不顾手上的鲜血，在安排好几个部下后，直接拽着绳子爬上了悬崖。他最先冲进了岛上的密林中。 手枪已经上好了膛。 这一次，绝对不会再让你逃掉了……陈天聚精会神将眼底的恨意压下。 我要将你绳之以法。 树林中，飞蛾面具男抱着泉月烨的身体，他眼中是对待小辈才有的宠溺。泉月雅乐说道：“果然啊，还是有点太勉强了。”泉月烨轻轻地回嘴，“别说了，你快点脱身。” “也是。”面具男正是大太爷爷泉月雅乐。他自己亲身体验了药剂和光柱的效果，现场也采集了不少必须的数据，目的已经达到了。他打了一个响指，黑色的漩涡出现在背后。 渡我被身子只觉得眼熟，她冲上前，一拳直对着飞蛾面具男的门面，手底下另有乾坤，一根长长的针从她的手背弹射出，角度刁钻竟然直接对准了怀中的泉月。飞蛾面具男发出一声冷哼。 强烈的爆炸声从他的面前爆开，没有任何的烟雾和火星。 强大的气焰以他为原点，呈扇形展开。夜月犬一郎压低身子，冲过去，他跑得快，五米、三米……一米！ “放开她！” “哈哈哈你说放开我就放开，那岂不是很没面子吗？”泉月雅乐继续说着自己的台词，但他没有演戏的天赋，前面几个哈哈哈笑得干巴巴的。泉月烨一双眼睛都快翻成死鱼眼了。 “后面的台词是什么啊。”泉月雅乐小声嘀咕道：“我能不能不说啊……”泉月烨就不明白了，他们家里人据说学业都不差，怎么背个台词都不行呢？不过当下时间紧迫，泉月雅乐抱着泉月烨半个人都到了黑雾中。 泉月烨小声提示道：“目标目标，快点宣誓一下。” “哦哦。”泉月雅乐其实是不想说这么中二的台词，但没有办法，他们还是要做做样子的。 泉月雅乐只好尴尬极了，敷衍了事说道：“她是我们重要的目标之一……就凭你，哦，你。哼。”这段话干巴巴还不如不念。 泉月烨觉得下一次还是让自己家里人做一些幕后工作比较合适。 像是最后执行这种需要露面在台前的还是自己上吧。 他们两个人却没想到这话将夜月犬一郎整个人刺激到了，他像是疯了一样上前抓着泉月的衣角。他的手指关节出血，裤子已经被之前的冲击波震破了一半，衣服也是脏兮兮。 但他的眼睛却有一种流血的疯狂。 那种疯狂，泉月家里也有一个人拥有过。 飞蛾面具男微微一愣，他看着泉月烨说道：“没想到真的那么在乎……” 泉月烨也被夜月犬一郎这样的举动唬住了。 “还给我……把他……”夜月犬一郎在低低说话。泉月雅乐没有听清楚，但泉月烨听到了。他来不及去思考那个“他”倒地指什么，只能动动手指。 那一小块被拽着的衣角忽然撕裂。 夜月犬一郎随之失去了控制权。 他整个人朝地摔了个结实，渡我被身子知道无力回天，却意识到眼前人的不寻常，她说道：“怎么回事？这个性……他明明就死了。”死去之人的个性重新展现在她的面前，这一认知颠覆了她对个性目前的所有认知。 花家英士上前搀扶夜月犬一郎。而夜月犬一郎的脸色从白到漆黑，他一个用力，从地上起来。花家英士听到清脆的骨骼扭断声。 “不准走！不准走！”那个孩子和七年前的人有关系。 七年前，泉月烨的死是一个迷。 那时候他没有力量。 现在的他…… 还是没有力量。 黑雾慢慢消失，空气凌冽，四下空无一物。 骤然，树木轰然倒地，每一棵树上都有断痕。从时间上推测，应该是面具男发出的波动所导致的。渡我被身子听着越来越近的人声，一言不发离开了现场。她需要去和死柄木弔说明一下情况，以及汇报黑雾个性忽然出现的情况。 她没有注意到在光柱原本存在的地方，空气逐渐扭曲，像是所有人面前中忽然展现出一层薄膜。阳光轻轻地照射在那一块地方，郎朗青天中倒影除了一个灯塔的样子。 “那边是不是有个塔？”操作直升飞机的驾驶员揉揉眼睛，“你看那个红白相间的灯塔。” 同伴反驳道：“没有啊。” 眼前只有长满树木和杂草的荒岛，岛上没有任何的建筑物。倒是岛的周边海域成了一片人间地狱，“我们快点救援吧。”驾驶员再眨眼，眼前确实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岛屿，什么都没有了。 “好吧。”但驾驶员却多了一个心眼，他打开摄像机对着岛拍了一张照片。随后把这件事情抛在脑后。 海域中，疼痛比起之前已经好多了。一入水中，人鱼的双脚缓慢地长出了鳞片，属于鱼类的象征也开始逐渐复苏。他推开一具具尸体，寻找藤壶。“这个傻子，千万不要死了。” 他们过得已经很不容易了。 为什么还要遭遇这些呢？ 一道火焰从海面上砸下来，冷峻的声音随着一双大手将他的头发抓住，人鱼毫无防备从尸体堆中被抓上来。烈火英雄安德瓦冷着脸，他半只手臂湿漉漉，却丝毫不减火焰的强度，“一边待着，不要妨碍英雄办公。” “我的朋友在下面。” “尸体腐烂后滋生的细菌和疾病，没有经过专业人员消毒处理，你这种鱼类个性者待在下面，会感染上病菌成为传染源。”安德瓦上下打量着人鱼的几个伤口，冷笑道：“送他去消毒。” “我的朋友还在下面。”本来只有七分的着急，听到安德瓦的解释后成了七十分。 “还愣着干什么？”安德瓦寻子心切，但还是按照安排先处理了一部分的尸体。他的火焰个性在特殊情况下可以作为加温器杀死部分病菌。而且考虑到海上流动性快，尸体却有出现腐烂和发臭的现象，加上临近一天最高温，病毒可能加速传播。 最近的居住岛屿只需要坐船五分钟就到了，往前二十公里还有一个海洋净水厂。为了安全和效率，安德瓦申请来到尸体处理组和环境净化组。 “我朋友还在下面。” “安静！”安德瓦的儿子轰焦冻至今生死未知。 他内心的焦急是别人的千万倍，可在大局面前，他只能压制住自己的悲伤，做好自己的工作。 他想他的儿子。 儿子，你平安吗？ “所以，你真的打算用轰焦冻来试试看？”一线天中，泉月烨看着泉月雅悦的动作，一边给自己包扎伤口，一边吃口麻辣烫，碗里一片红油油的。他一口喝干净，问道：“他还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能死。” “是是是，伤痕英雄的标准：不杀无辜之人。” 泉月雅悦看着没个正形，动手能力却是泉月家里数一数二的。他很快将自己选好的小配件植入到轰焦冻的肌肤中，“那个药剂，你给他配点缓冲药吧。” 敌联盟所使用的药剂绝大部分还是从大河道药厂遗留下来的。这些年他们一直都在努力研究药剂的最原始方案，但很遗憾，七年了这些人没有一个研究出药剂真正的配比。 这些药物，从根本上来说是泉月家数代人传承研究的产物。 泉月烨不算精通，但基本的配置药物还是会的。他搭把手将缓冲的药物配好，但缓冲药物不能从根本上解除轰焦冻的个性危机。 虽然一线天中可以让药物的副作用无限期的延缓，但只要轰焦冻想要回到正常社会中，他就必须出去。按照渡我被身子给他注射的药剂来看，最佳的结果是：失去个性。 严重点性命都会消失。 “你必须要停止这种药物的生产。”泉月雅乐摘下飞蛾面具，累得气喘吁吁，“我再也不会陪你演戏了，太累了。”他放空自己，觉得去战斗都比说台词好。 泉月烨没有理会。 他数了一下时间，说道：“我们是不是该去安排一下新身份了？” 大太爷爷泉月雅乐有些奇怪，内心的八卦之心蠢蠢欲动，他问道：“重孙啊，你是不是和那个夜月家的孩子有点……那么那么一点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第四十二章 不杀无辜之人 秘密？泉月烨手中配药的动作一顿，他本想说，“我和他有什么秘密呢。”最好还是用一种开玩笑的口吻。可话到了嘴边，泉月烨却说不出来。他想到了夜月犬一郎紧紧抓着衣角的一幕。 犬一郎的手比七年前更加宽大，看上去更加有力。 他想起七年前有一天，夜月犬一郎提出要带自己去学习体术，他们一起看了那把刀。泉月烨问他，“你的手上有好多的伤。”夜月犬一郎就笑了，他将自己的手覆盖住泉月烨的手，凑过来说，“可是你的手上也有很多伤啊。” 夜月犬一郎是练习剑术和体术磨砺出来的伤疤。 泉月烨是因为各种苦难和不公留下的伤疤。 现在，他已经……泉月烨忽然意识到痛苦的现实。那双曾经和自己击掌为盟的手，那双曾经握着自己的手已经变得不属于自己了。 他摇摇头，说道：“我哪里有什么秘密呢。” 泉月雅乐寻思事情没有泉月烨说地那么简单，他劝说道：“如果抛弃掉夜月家的身份，你觉得他对你怎么样？” “没有怎么样。”泉月烨将药剂放置在一边沉淀，他开始用碘酒和针线清理自己身上的伤口。因为没有达到【晨昏线】状态，泉月烨的身体开始出现不同的病变，有的地方已经腐烂得可见白骨。 他说道：“如果他不是夜月家的孩子，就好像我不是泉月家的孩子，我们两个人完全不会有交集。再说，这种假设很无聊。”抛弃了任何一个因素再来谈问题，本身就是一种谬论。 泉月烨早就不是七年前的小冲动、小天真了。 “那，你原谅他早些年给你灌下的药了？”泉月雅乐心知肚明这是一个绕不过去的门槛。泉月烨曾经就读雄英高中的日子里，夜月犬一郎偷偷替换过另外一名同学送给泉月烨的牛奶，还在里面加入了不少特殊药剂。 就是那段时期，口服的稀薄药剂，一步一步促进了泉月烨个性爆炸。往坏处想，在七年前的环境中给泉月烨服用那种药物，无异于害他的命。 泉月烨清楚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哪怕他和夜月犬一郎关系相当好，早些甚至有成为兄弟的趋势，但这种事情不适合说原谅。 “我自己会处理的。” 泉月雅乐看着重孙子周身的低气压，心里嘀咕道：你处理，你处理什么？他们那些年虽然没有办法很清楚看到泉月烨和夜月犬一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大概能感觉出两人不一样的氛围。 夜月家的孩子对泉月烨关心太过了。 他劝说道：“世界上无个性者何其多，老祖宗前几年也松口了又不是非要夜月家人不可……” “我就要他。”泉月烨轻轻地说道：“有意见吗？” 一线天中，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并不是因为泉月雅乐闭上了嘴，而是在这一句话时泉月烨狠狠地抓住了一线天的个性，他强制让这个半封闭的小世界只放出自己的话。 其余的，他不想听。 一线天外，海岛救灾情况有条不紊进行着。陈天的人都快把整个岛翻了一遍，他们除了找出了夜月犬一郎、花家英士两人外，还捕获到想要逃跑的渡我被身子和一些零散的鱼类个性者。 包括被救援出的烈风英雄夜岚稻佐，左右百人被分批送上了救援船队。而政府和职业英雄正式接受了对岛屿的监管，他们在岛屿上搜索整整两天三夜。 一无所获。 每一寸草皮，每一块土地都有巡逻队和搜索队的痕迹，每一棵树木花草都被如实记录在档案中，所有的战斗痕迹被保存封党，光柱出现的地点更是杜绝了外人入内，科研人员正在马不停蹄联动检验科精英做土壤分析，空气成分测评。 海面上，已经拉起了浮标，每一里都配有专业人员和一位职业英雄做实况检测。一旦发现海面可疑人员直接上报，并做好战斗准备。 消毒人员一日三次检测海水中是否含有超标物，提前在各个省市做好预警。海岸边缘开始限制人员进入，对每一位出入成员都做到了身份严格审查。 而这一切并没有对民众公布。 排名第二人气超高的英雄二代焦冻英雄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海岛忽然出现奇异光柱能够压抑个性使用，副作用不明。 海水中出现大量“疑似致死物”，已造成超过五百人死亡。 任何一条放出去都可以养活大半个日本新闻媒体，随便丢出去一个都会造成民众大面积恐慌。政府和警署、职业英雄事务所联盟都默不作声压下了消息，同时加快脚步审讯相关人员。 “首先，伤痕不杀无辜之人。”陈天脸上还擦着药，指着人鱼的脑袋毫不客气做个“磅”的开枪动作，“你要相信一下他的精准杀人，他说要谁死，就是要谁死。反之，他想要谁活，那个人求死不能。” 人鱼面色惨白，因为个性的原因被特许泡在浴缸里。这让他看上去像是被圈养的宠物。他说道：“我说了，我不知道什么伤痕。” 陈天看着他，站起来说道：“你不知道？那么不如我们聊聊其他的。” 人鱼挣扎两下，被拷在水管上的手已经勒出红印子。陈天随便走走，他将房间桌子上的文件拿起来念，“你们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是适合水战的个性。在这一次中绝大部分人都是被淹死。” 人鱼还是没有说话。 “据我所知，伤痕杀人还是有点特点的。比如说他喜欢剁掉小偷的手，因为这些人是用手偷东西的。纵火犯最后必然是火烧结尾。现在你的同伴死于溺水……而你一个操作动物贩卖珍贵动物的走私犯，想过自己会以什么形式处刑呢？”陈天显然将伤痕英雄伊诺斯早期的视频全部看完了。他不止一次吐槽伤痕英雄简单粗暴的犯罪思维，但又惊讶伊诺斯抓人的准确性。 伤痕手下不杀无辜之人，从不是开玩笑。 人鱼嗤笑，“你们是在拿一个犯罪来判断我的结果吗？” 陈天叹口气，他知道这些人还不清楚自己被什么恐怖的存在盯上。没办法，陈天只好解释给这小傻子听，他说了一个事情，“三十年前，西海岸有一个老师被人活埋在学校操场底下。三十年后，伤痕英雄伊诺斯找到凶手，将凶手活埋在操场底下。” 整个过程是全线直播，残酷的直播活埋加上拷问。当所有人都以为伊诺斯失手了，后续的挖掘工作中却找出一具沉默三十年的尸体。 至此，沉冤得雪。 伤痕英雄伊诺斯之名一炮打响。 “那些溺死的人我们调查地差不多了。你们、或者说他们吧。他们是日本海域及公共海域臭名远扬的‘新海盗’吧。”陈天指着人鱼的脸说道：“你会长期和敌联盟、三千海洋公园做生意和新海盗也有点关系吧。” 看人鱼的脸色，陈天知道自己猜对了。所谓的新海盗，是指在最近十年忽然在海域出现的一匹海盗人群。他们大都是鱼类个性，战斗力超出普通人群两倍多，没有船只，没有固定的目标，像是蝗虫一样看到船只就抢劫。 被他们盯上的船只船在人亡。所有的货物都会被带走，连一粒盐都不剩下，房间和船只上所有可以敲下来的铁器都被带走了，甚至连麻绳和渔网他们都要。 唯独人，他们是不要的。 这些新海盗会将船员们捆绑在一起，丢到大海里，眼睁睁看着他们淹死。据说恶劣的新海盗还会故意将有亲缘关系的两个人捆绑在一起，让他们二选一。 实际上还是全灭。 新海盗所过之处，寸钉不留，连刚刚出生的狗崽子都不会放过，统统丢水里淹死。 “那我们能够怎么办？我不想杀人，只有去杀动物啊。”人鱼冷着脸说道：“我们也是被逼无奈，但我们……”已经没有办法融入到正常的社会中了。在人鱼的印象中，他从小就在那座岛屿中长大，他睡觉的地方是冰冷的溶洞，吃的是鱼类和贝壳的尸体。 和他一起长大的人，藤壶还有其他异化严重的人都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问题。 直到有一天，洞口飘来一瓶矿泉水。 他们从没有见过透明的软软的瓶子，更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看上去好像水啊。”人鱼胆子最大，长得又好看是小孩里的头头，他扭开盖子，小小喝了一口。 这是他喝过最甜的水。 虽然只有半瓶，但和普通的海水完全不一样。豁然一扇新的大门在所有小孩面前打开，他们缠着父母问外面世界的是什么，他们总想着跑出去看看。 “我要出去看看，你们谁和我一起去。”那天藤壶生病了，人鱼就没有跟上去。他还很羡慕那些小孩可以偷偷出去，总是看着洞口想着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第三天，大人们带着孩子的尸体回来了。 “不要出去，不要出去。你们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看我们的。”那些孩子的父母在哭泣。他们无能为力，只能将孩子的尸体埋在深海中，看着尸体一点点落入到看不见的深渊，化为大海的一份子。 父亲抱着人鱼和藤壶说道：“我们已经是怪物了。” 人鱼不懂父亲说的这句话。 他只知道，父亲今天给他带了一罐很甜，比上次矿泉水还要甜的小方块。“爸爸，这是什么呀。”小小的人鱼甩着尾巴，眼巴巴追问道：“这是什么呀，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罐子上画着一只可爱的兔子，父亲笑着说：“是大白兔呀。” “白兔又是什么呀？” “是一种白白的软软的甜甜的东西”父亲自己也没有见过真正的白兔，但他努力和年幼的儿子形容这种地上生物。他拿起罐子中一颗糖说，“以后你看到这种形状的动物，白色的方方正正吃起来甜甜的，那他就是大白兔啦。” 第四十三章 演戏好难好难啊 人鱼分给藤壶一颗大白兔奶糖，他说，“这就是兔子。” “兔子就是甜甜的对吧。” “反正是最好吃的。”两个小孩慢慢长大一直到他们被准许出去的那天，他们把白兔糖吃完了。“没事的，外面一定有好多的兔子。”人鱼安慰藤壶。 时至今日，他们再也没有吃过大白兔奶糖。 审讯室，陈天打断人鱼的回忆，他拆开一桶泡面吃了顿战斗餐，接着继续和人鱼聊东聊西，看上去是要从人鱼的嘴巴里掏出一点有用东西。可每一次碰到某个界限，陈天就自己先岔开话题。 他比所有人都要冷静地划出分界线，把人鱼从肉体到精神都囚禁在一处狭小的房间里。而他作为守卫，对此人造成肉体和精神上的压迫。 “你还有什么想起来的？” 人鱼摇摇头，他说道：“没有了。”他脸色惨白，医疗人员进来给他挂瓶葡萄糖。陈天收了一张纸片，对他说道：“你有一个朋友叫做藤壶对吧。” 人鱼猛地抬起头，针管被拔掉，他整个人冲到澡盆的边缘，抓着边角，红了眼睛。 “放心，死不了。” 藤壶的水性应该是这群人中最好的一位，被人从在礁石区找到了。不过因为他身上已经没有任何个性的存在，本身所具备的藤壶外观一一消失，看上去像是长满痘印的普通人。 和人鱼不一样，目前没有人找到关于藤壶犯罪的确切说明，甚至烈风英雄夜岚稻佐愿意为藤壶作证，表示他在这次灾难中有积极进行救援行动。 关键还是人鱼。 “你要是真的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陈天冷静一下，他活，“我赌一下，伤痕最后还是会来找你的。”一直到人鱼被收押到监狱为止，他都要派人牢牢地看着他。 “我不过是杀了一些动物。我杀他们是为了活命。难道这个世道……动物比人还要珍贵吗？”人鱼质问道：“你不知道我们过的是什么生活，你没有资格来管我们怎么样活下去的。不管是你，那什么英雄也没有资格。” “我们没资格，但是法律有资格。”陈天和另外一人换班，他特别把人鱼安置在一件没有窗户的房间中，房间保证监控无死角。全天二十四小时有人看门守卫。 他走出房间，收拾一下资料，去看夜月犬一郎。 和人鱼比起来，夜月犬一郎、花家英士气色都算不错。不过因为被确定为接触“伤痕英雄伊诺斯”的最后三人，他们的询问内容起码有一寸厚。 “我们从头回顾一下整个事情。夜月先生，首先您和职业英雄黏贴英雄濑吕范太在回国的路上，姑且称捡到一个叫做泉月的女孩子。接着您在当日航班上和同船的小田切先生起了口角上的冲突。次日小田切先生死亡。 然后，您为了参加接下去的巡回演讲将泉月交给了焦冻英雄轰焦冻，委托他将人带回到鸿鹄志气总部。在三日后，您确定飞机失事启程前往事发地和我们及人偶英雄绿谷出久汇合。” 目前为止，没有任何的问题。 陈天将一段录像播放出来，正是治崎廻冲入房内绑架夜月犬一郎的片段。“这是我们技术还原的监控视频，没有声音。” “夜月先生，为什么治崎廻可以准确来到船上，并且绑架你。在这里你们交流了什么？” “在他绑架你之后，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你的定位消息在步入岛内后离奇消失24小时以上？” 夜月犬一郎冷漠地说出自己的见解，他很聪明地将自己放在一个受害者的位置上，态度务必配合陈天的工作，但话中一点干货都没有。相比之下，花家英士就说的很有用了。 “我不知道啊，我就是走进那个灯塔。然后轰焦冻就被抢走了。后面我不知道啊，我自己也很懵啊。” “我不清楚啊，我感觉去里面睡了一觉，睁眼闭眼一天过去了。” “人？我想想啊，不记得了。” 毫无线索，毫无进展。 “陈队，关于泉月的资料找到了。”一个队员从传真机里取下新资料，油墨还没有全干。一直不作为的夜月犬一郎也激动起来，他掐着自己的手让自己不要激动地抢走那张纸。 陈天却皱起眉头来，他说，“你去找几个新海盗的人核对一下真实度。” 资料上查清楚了泉月的身份，泉月祖上是日本人在个性时代，是比较有名的归国博士。他的名也不是“泉月”，而是“泉”。泉家这一族的老族长一年前去世，走之前立下遗嘱将自己所有的遗产留给外国的孙侄女。 泉月就是这一家流落在外的孙侄女。陈天看着海关那边给出的泉月身体报告单，在治疗个性一栏上戳了戳，想起什么问夜月犬一郎，“我记得日本有一个很有名的治疗系英雄家族，他们好像也是泉……两个字的。” “泉月家。” 陈天眉毛抖了一下，“这么巧。” 从目前的资料看，泉月家的个性都是治疗，泉家虽然不是治疗个性但也有一点治愈的小作用，但两族就好比汪洋大海和一滴渺小的水滴。 量级上差得太多了，没有可比性。 陈天看着资料上泉家的大合照，在上面找到所谓“泉月”小时候的样子。有一点点的相似，可能是女大十八变，陈天怎么都看不出来这是一家人。他犹豫一下，去搜泉月家的资料。 泉月家最后的孩子七年前死在北海药厂中。 “资料呢？难道一张照片都没有了？”直觉告诉陈天，泉月这个名字说不定和泉月家有点关系，再加上这个独特的治疗系个性，这两者说不定才是真正的亲缘关系。 但他被告知泉月家一张照片都没有。 “以前还有的，但是七年前日本有一个大河道事件。在警局审问的时候，敌联盟冲进资料馆一把火把备份全部烧完了。像这种资料，特别是职业英雄、警卫人员的内部照片，都不能上传网络。硬盘烧了就真的烧了，没办法还原。” “照片也没有，七年前都烧完了。” 不过对方还是给他找出了一张案发现场尸体照片。那是在北海药厂现场拍摄的照片。 属于泉月烨的无头照片。 本就是为了看脸来的陈天彻底没办法了。 头都被炸没了，他看什么看，他难道还能从脖子看出一个人的脸？夜月犬一郎听着陈天和对方交涉，默不作声。 他其实有泉月烨的照片，那是一张睡颜照。是他在雄英运动会和泉月烨一起杀人后的那个晚上，他偷拍的。照片中的泉月烨满脸伤痕，额头上没有处理完毕的伤口还在流血，整张脸又脏又红，却因为疲倦睡的昏天地暗。 本能的，夜月犬一郎不想把这张照片放出去给陈天看。他敷衍陈天几个问题，说自己要睡觉，便把人赶出去了。 而他自己悄悄地打开手机，看着那张七年前的照片，内心一阵难受。 海面上，泉月雅乐和弟弟泉月雅悦拿着望远镜坐在海豚上，一人一个望远镜一手一个可乐饼，说起了执行者泉月烨的八卦，“我说嘛，这两个人关系一定不一样。” “啧啧，夜月家和我们家算不清的孽账。”泉月雅悦悠闲多了，“反正余下海里的人我们都捞上来了。按照计划来说，有一段假期我们可以拥有肉体出去玩吧。” 泉月烨泡在海水里，他扛着轰焦冻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不要和老人家计较。 “果然还是年轻人好。拥有肉体可以出去谈谈恋爱什么的。” “够了。”泉月烨怕自己在海水里就爆发，他现在恢复到柔弱无力的少女形象，黑发像海藻一样浮在水中，“赶紧走，有事情我再联系你们。” 双生子长辈吐吐舌头，为老不尊，“好无情哦。” 泉月雅乐乐于调戏自己的子孙辈，“好冷漠哦。” “下次见面就是在墓地了，里面冷冷清清的一点都不好玩。” “你都不给你可怜无助的长辈们准备点过路费吗？好没孝心啊。” 泉月烨看着顶着二十岁皮囊的两个“太爷爷辈”男人，笑容逐渐僵硬，走向扭曲，“你们说说看，要什么？afo的项上人头吗？” 两个长辈赶快收起自己的皮，他们的肉体还是泉月烨给的，别看这小子虽然是他们的重孙子。但翻脸速度比认祖宗的速度要快多了，在泉月家里这位才是真正的小祖宗。 他们两个打了哈哈，乘海豚离去。 至于轰焦冻，还有夜月犬一郎一系列的麻烦事，还是让泉月烨自己去解释吧。泉月烨叹口气，开始执行自己此次最后的任务，他费力将轰焦冻拖上一处礁石，自己勉强站在边缘。 他将衣服和脸蛋抹上一点灰，开始给轰焦冻治疗。一边治疗，一边发出绝望的哭声，“呜呜呜，焦冻英雄……你千万不能死啊。” 哭了半天，泉月烨自己真的没感觉，他把海水往自己脸上一泼，换了一个声调开始哭泣，“嘤嘤嘤……”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泉月烨哭了一会儿放弃了。 啊，演戏好难啊。 还是装死装虚弱自己比较擅长。 泉月烨果断把哭戏从这里删除，露出坚毅的表情，让自己看上去像是个意志坚定的小姑娘，“我可以我可以的，哪怕没有人来救我，我也可以带着焦冻英雄在这……礁石上活下去的。”对着空旷的天空和大海自言自语十分钟后，泉月烨果断放弃了台词。 他还是哭吧。 演戏太难了。怎么看别人念台词和自己念台词就不是一回事呢？怎么这种话说出来就如此羞耻呢？ 泉月家的男人就不会演戏。泉月烨自我安慰道，不就是哭嘛。 好，我哭。 第四十四章 混乱不堪罗生门 轰焦冻是被哭声吵醒的。他觉得耳边是蚊子在嗡嗡叫，听了一会儿变成撕心裂肺地咆哮，咆哮无果后又转换为嘤嘤嘤的假哭。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他还听见那人小小地骂了一个“艹”。 看上去确实是没办法。 双眼长时间陷入黑暗中，促进了听力的敏感度增加。轰焦冻努力地想要睁开双眼，他感受到咸味的海风，嗓子眼却干涩如枯井。他努力撬开一丝光明，骤然一块布盖在他的脸上，“现在大太阳，你慢慢睁眼。” 泉月烨一直在关注轰焦冻的情况，他沾了一点水将自己脸上伪装出两道泪痕。说实话，在其他国度他都不用这种演戏的手段，直接靠着武力一路炮轰完事。只有在这个生养他的国度中才会涉及到如此多麻烦事情……泉月烨叹口气，将自己的裙摆撕下来，拧干给轰焦冻降温。 他准备好一套说辞告诉轰焦冻两个人遇到什么，并且委婉表示轰焦冻的身体不断在发热疑似有问题。轰焦冻还有点低烧，行动力却恢复来了，他将泉月烨从海水中拉上来，两个人站在礁石上，随着涨潮他们可以立足的地方越来越小。 轰焦冻抬起手，准备用冰开辟出一条道路，“没事的，我们很快就可以出去了。”预料之中的冰路并没有出现，轰焦冻凝神闭目他震惊的发现个性像是被锁在盒子里，无论自己怎么感应都毫无动静。 怎么回事？ 轰焦冻看着自己的手，陷入了沉思。他第一个想的不是自己失去了个性，而是如何在这种情况下带着泉月烨自救，随后再想到消息要保密。一旦被人知道职业英雄轰焦冻失去了自己的个性，对于社会上的人群、的敌人们来说都是不小的震动。 失去个性的职业英雄会直接被吊销执照。 泉月烨自然清楚这一点，但他没有办法开口和轰焦冻解释。他只能看着轰焦冻眼中的不安和焦虑加重，叹口气。 天黑之前，他们两人被巡逻的海上警察发现，带回到了总部和其余人汇合。陈天将他们两个人单独隔开问话，轰焦冻所知甚少，绝大部分都处于昏迷状态，关注的重点全部放在泉月烨的身上。 但泉月烨也同样来个很干脆的装傻，不知道、我不懂、你说啥。他描述自己的身体感受，自己看到的光柱，以及莫名其妙出现在海上，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说话口吻像是一个无辜卷入的普通人。 就当飞机失事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结果，问一问以前吧。陈天询问泉月出现海上之前发生了什么，结果得知两个字： 失忆。 “你还真的以为这是在拍电视剧吗？”陈天克制自己没有踹桌子。 整个审问步入了死局。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每一个人的描述都非常的玄妙。夜月犬一郎个人认为这是敌联盟所为，敌联盟出身的渡我被身子则指认是人鱼所在的新海盗。人鱼表示自己和新海盗并非一路人，新海盗的核心首领则是死在这次灾难中。 而更加边缘一点的人物，花家英士甚至还没有清楚其中的势力分布。轰焦冻、夜岚稻佐则在其中不断被利用误导，而泉月这个女孩子，完全没有办法判断他到底在整个事件中担任什么角色。 “海水中的提取的含量和七年前存放在大河道药厂中的违禁药成分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多。目前为止大河道的主要生产都被敌联盟掌握。”这是夜月犬一郎指控敌联盟的主要理由，站得住脚。 人鱼则在后续的审问中公开表示自己从敌联盟手中进货，货物就是一部分违禁个性药剂。他们使用这种药剂削弱和剥夺自己的个性，想要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但我们没有投放在海中，药剂的源头也不是我们。” “哎呀好可怕啊，看起来——你们都觉得敌联盟是一个背锅侠嘛。”唯一一个敌联盟出来的渡我被身子也被抓住了，公堂对薄的时候简直要挣脱手铐手撕了夜月犬一郎和人鱼，“要说嫌疑的话，谁都跑不了哦。” 谁家的肮脏事情都不少。 三方罗生门最后导致谁都没有办法讲清楚到底谁是凶手。 最后政府那边就把治崎廻、敌联盟、人鱼、新海盗扯在一起，先做了一个对民公告。大体为：新海盗和敌联盟勾结，治崎廻作为绑架鸿鹄志气少主的主要嫌疑人，现发布关于治崎廻的通缉令。 本来，他们打算还发布关于伤痕英雄伊诺斯的通缉令，却发现这个男人的照片不被允许公开。“准确点，公开也没有用。就算是我们确定了他是凶手之一，证据呢？” “他这一次又不是开直播杀人，我们也没有办法证明是伊诺斯杀的人。”就连治崎廻绑架一事，也是录像修复后才敲定的。 现代社会讲究证据，讲究事实。 “直接公布的话，你想要引发日本地下社会犯罪浪潮我也没意见。”陈天直接丢了三四个硬盘过去，“过往伊诺斯犯罪视频都在里面，你要发布就发布，看你们政府的决定。” 当天晚上，政府官员居住的房间里传出呕吐声，接着几个硬盘被送回到陈天手里。他们在商定后，考虑到本次事件中有关系重大的成员率先放行。 泉月真的没有被问出什么来，问他什么，他就无辜地瞪大自己的眼睛说，“我不知道，我没有，我不懂。”最后被判定为【重点关注对象】先和夜月犬一郎一块儿放行。 “陈队，就这样放走了？” 陈天有些头痛，他说道：“嗯，泉家那边提供了dna样本，和那孩子对上了。”还出示了女孩在日本的出生证明。他们的主要任务是抓捕伊诺斯，据不少人的证词，那女孩子和戴着灰色飞蛾面具的伊诺斯在同一场地同一时间出现。他们所言中伊诺斯个性多样化、数量繁华基本可以和往日记录中的伊诺斯对上。 所以可以排除掉这两人为一人的可能性。 “不过还是关注一下……” 另外一边，从船上到岸上，夜月犬一郎深吸一口气，感觉心情舒畅不少。因为鸿鹄志气给了当局一些压力，他暂时可以不用继续参与下面的审问。但每一个月都还要来当地的警局做一次安全监测和相关询问。 泉月同理。 “你……”夜月犬一郎欲言又止，看着身侧的泉月陷入沉思。 第四十五章 只能沦为社畜 他还没有弄清楚自己对泉月的想法是什么。夜月犬一郎捂着自己的嘴巴快步走在前面，泉月烨差一点跟不上。他和夜月犬一郎一起坐在后座，两个人没有交流自己的想法，也没有关心对方的身体。 还是夜月犬一郎扛不住寂寞，率先打破了僵局。他剥了一颗牛肉粒给泉月。泉月烨默不作声的吃下去，两个人的气氛缓和一点。“以后有什么打算吗？”泉月所属的泉家愿意收留她，但看起来并没有足够的人手照顾这个孩子。夜月犬一郎处于好心，想要继续收留泉月，但遭到了拒绝。 “我想要搬出来住。”现在的泉月烨把【遗物】以及相配到的一些个性全部出借给了自己家里双生子长辈，贸然将自己暴露在夜月犬一郎眼中有点太危险了。泉月烨肯定自己不会露馅，但他不愿意冒百分之一的险。 他这么告诉夜月犬一郎，“泉家我不想要回去，找一件便宜的房子租就好了。”夜月犬一郎心中窃喜，嘴巴比脑子快，“我正好有一套房子要租出去，不如就给你好了。”话说出口，前面开车的师傅都诧异看了夜月犬一郎两眼。 夜月犬一郎诧异，自知失言，笑道：“房子是在雄英高中附近，我中学时代住在哪里，毕业后闲置许久，你如果方便不如要走吧。”北海事件后，鸿鹄志气随之洗白有了一点收入，夜月犬一郎拿着工资购置了间房产。 后来随着工作的变迁，房子空下来，有时候租给学生或家长住，这个时候还没开学，房子也没有人住。 泉月烨看着夜月犬一郎的眼睛想从中看看这个男人到底再想些什么。他感觉夜月犬一郎像是冥冥中知道些什么，可是泉月烨自己又很确定泉月家的人没有谁会说出自己还活着的事情。 夜月犬一郎叹口气，他说道：“你不要怕，那附近是雄英高中，你要是想考这所学校正好也可以去看看。”兴许是因为鸿鹄志气中也有不少适龄女孩打算报考雄英高中，夜月犬一郎将这个作为借口遮掩道：“房子也很好，你可以先看看。你还没有成年，我也不会收你钱。” 因为泉家的人没有过来办手续，只是打了钱到鸿鹄志气账面上委托照顾泉月，所以目前来说夜月犬一郎依旧是泉月的监护人。不过这个监护人要加上代理两个字。 他们两个吃了顿饭，好好收拾一下等回到鸿鹄志气总部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路边有一个小摊子，摊主是一个老爷爷，煮的都是零零碎碎的麻辣烫，还有一些拉面和天妇罗。 摊子前站着一个短发少女，她穿着初中制服，等鲜虾天妇罗出锅。老板拧了两下煤气，倒霉说道：“哎，年纪大了老忘记事。”他抬起锅铲抱歉对夜月犬一郎说道：“少主，抱歉啦。” 煤气用完了，深夜也没有办法找地方换煤气。 短发少女娇气地哼一声，说道：“老爷爷，你怎么老是忘记我的个性。”她轻轻地打了一个响指，蓝色的火焰在炉灶上跳跃。火焰并不是从少女的手上溜走，泉月烨敏感地察觉到她的之间流淌着一丝气。 天然气。 “又来吃天妇罗呀，你还真的是吃不腻。”夜月犬一郎帮泉月拆开筷子，介绍道：“这位是唐泽天然，鸿鹄志气的干部预备。这位是泉月我是她的……代理监护人。” 泉月烨整理筷子，回忆中关于唐泽天然的事慢慢从垃圾堆里翻出来了。在他还在雄英高中念书的时候，曾经和心操人使在街上遇到一起爆炸案。爆炸案的起因是小混混滥收保护费，父亲护女心切个性失控造成大面积爆炸。 唐泽天然就是被父亲保护的女儿。 在事后，唐泽天然还曾被寄养在喵喵孤儿院一个晚上。泉月烨只记得她极不待见自己，果然只见初中生的唐泽天然一屁股坐在夜月犬一郎的身边，好不客气地瞪着泉月烨，“那她是不是要叫你爸爸呀。” “咳咳咳。”夜月犬一郎一口酒喷出来，面红耳赤，“你在胡说什么。”泉月烨啪叽一下捏断了筷子，他面不改色将筷子丢在垃圾桶里，重新拿了一双。 果然，小孩无论长多大，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讨喜。 夜月犬一郎将唐泽天然的脑袋按回去，无奈至极，“快去复习吧。你不是说要考雄英高中吗？” “我保送失败了。”唐泽天然满不在意说道：“不过我对我自己还有信心，一定可以的、我可以考上英雄科。” 夜月犬一郎无所谓，他当年是从普通科毕业的。但泉月烨却有些所想。七年前在他死后得知一切时，便获悉自己那场英雄科考试落下的遗憾。 他的成绩悄无声息地没了。 后来为了补偿泉月烨错过英雄科，才有了一个类插班生的机会。泉月烨十五岁的时候并不知道真相，他还满心眼以为是学校看在个性的份上才网开一面。泉月烨手上稍微用力，吃不下去。 “我也打算考雄英。”他对夜月犬一郎说道：“我也想考。” 本来他的计划中，就要混入雄英拿走一样东西，并且在雄英高中运动会上狙击出色的个性人才。但出于本心，泉月烨有一点想要重回学生时代的欲望。他看着夜月犬一郎，对方没有任何惊讶，只是说道：“好啊。” 就这样同意了。 “我要考英雄科。”泉月家的计划正在缓慢进行，现在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留给世人尽情享有个性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泉月烨知道想要体验雄英高中学生时代的机会也只有这一次了。 夜月犬一郎看着泉月烨说，“考试很难。” “我可以的。”不过就是打大机器人嘛，泉月烨知道，他自信满满一定可以通关的。唯一担心的笔试部分只需要临时抱佛脚，泉月烨的功底过考试不是大问题。 唐泽天然脸上的笑容灿烂，她说道：“那太好了，我们可以一起考。” 夜月犬一郎还没有从那句“爸爸”的打击中缓和过来，他乐于泉月和同龄小姑娘玩耍学习，不多言。小小的摊位上弥漫着雾气，广播里传来点歌台的音乐。看上去之前海岛事件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 唐泽天然好客活泼，像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泉月烨则是一言不发双手放在膝盖上，冷漠无言。等到他们回到鸿鹄志气总部还是这个样子，夜月犬一郎在中间当个和事佬总算是让他们聊起来了。 “等会儿回到总部，别乱跑。”夜月犬一郎抓着泉月烨的手，说道：“现在鸿鹄志气都在为了新海盗、海岛事件忙活。”他们抄了近路，直接来到城市最亮的楼前。 深夜，红灯酒绿都累了倦了的时候，只有这栋高楼大厦还在孜孜不倦燃烧自己。灯火通明，仿佛是不灭的火把。夜月犬一郎带着两个女孩子走进去的时候，路过的每一个人都在同他打招呼。 “少主好。” “少主早啊。” “少主，您回来了。有几垛资料需要您处理。” “少主日安。” “少主，您又捡了女孩子回来了。”雾天狗适当地叼着雪糕跑过来，“嗨，小唐泽。”他的目光落在泉月的身上，停顿一下，笑嘻嘻说道“泉月，嗨。” 显然，雾天狗也清楚泉月这两个字在曾经的鸿鹄志气中代表了什么。 他更清楚，这两个字在夜月犬一郎心中有什么样的分量。瞬间，不顾扣工资的艰难，雾天狗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好奇小宇宙在膨胀。 可他不敢耽误正事。“少主，焦冻英雄和烈火英雄在等您。” 风女扛着一箱子的资料跑过去，插嘴道：“烈风英雄预约您明天见面，人偶英雄留下了明信片。还有寄给少主您的几份信。新闻社、日安社想要采访您时间需要我安排吗？” 瞬间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围上来，恨不得把夜月犬一郎变成八爪鱼。 唐泽天然不客气的笑起来，悄悄地对泉月烨说道：“看，这就是大人的社会。”她有些小女孩的得意洋洋，“不做英雄，只能沦为社畜。” 第四十六章 白兔发圈的初遇 泉月烨不知道该欢喜自己有一个【墓地】做辅助，不用沦落到文件轰炸的地步。还是同情成年的夜月犬一郎要努力工作赚钱养组织。他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理所当然一觉睡到天亮后，唐泽天然负责带他去周围转转。 “这里是少主平时办公的地方。” “这里是我们吃饭的大食堂。” “这里是我们练武的地方。”唐泽天然想起什么一样，她悄悄地对泉月烨说道：“我带你去看一个好东西。”他们两个穿过道场的幕帘，走到一处幽暗的内室中。唐泽天然指尖一丝天然气，随着剧烈的摩擦后，蓝色的火焰慢慢燃烧起来照亮房间的格局。 泉月烨随之一愣。 他看到一把很熟悉的刀，和另外一把长道放在一起。两把刀的外壳都有点粗糙，但泉月烨知晓这鞘下是怎样美丽而窒息的流沙纹。 这把刀他在北海的最后一天还给了夜月犬一郎。 那把短刀是夜月犬一郎曾经送给他防身的。 唐泽天然小心翼翼地凑近，她双手将刀剑摆放好，悄悄地抽出一点来看。浑然天成的刀纹随着寒光刺伤泉月烨的眼睛。唐泽天然炫耀一般地说道：“好看吧，这可是少主的宝贝。” 泉月烨问道：“他就放在这里？” “对啊。”唐泽天然把刀放回去，小声嘀咕快步带着泉月烨离开，“少主有时候心情不好就一个人来这里坐，我以前打零工负责清洗过这里的坐垫，那刀是真的好看。” 唐泽天然和小时候完全是两个样子。 夜月犬一郎和七年也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泉月烨来不及春伤秋悲，他和唐泽天然一块和上门，正对上一双好奇的大眼睛。那人直接从房梁上的水管垂下来，头发扫地，叼着一个炒面面包打哈欠，“早啊。” 他一张口，面包就掉下来，接着整个楼道传遍了属于大叔的哀嚎，“我的面包，我的早餐！小唐泽你赔我面包。” 唯独雾天狗这个人，七年前是怎么样的不着调，七年后还是怎么样的不靠谱。唐泽天然冷哼一声，说道：“你自己掉的和我有什么关系。”雾天狗思索一下，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可他一个大男人就是不想要自己掏钱，“怎么说我也是你未来的直系上司，现在投资一下绝对、绝对不会吃亏。” 唐泽天然冷哼一声，她拉着泉月烨做一个鬼脸，跑掉了。 雾天狗打了一个哈欠，也不计较。他懒洋洋地走入内室中，关上门。他本就是擅长刺杀和打斗的夜行者，稍微适应了黑暗，马上将道具后面装饰的帘子撩开。在帘子的背后，放置着一块牌位。 牌位上写着一个人的名字。 雾天狗对着牌位磕了三个响头，说道：“今天少主没有办法来，还是老样子让我来祭拜。今天我真的是太饿了，所以吃了你的超辣炒面面包。拜托了。”他双手合十，“好人有好报，安息吧。” 漆黑中，没有人回答他。 “泉月烨，你在天之灵要保佑我们少主，保佑我们鸿鹄志气啊。”雾天狗口中念念有词。而被他念叨之人正坐在梳妆镜前，脸色惨白。 “我不要梳双马尾。” 唐泽天然中间遇上了风女，两个人好奇极了。风女烫了大波浪，唐泽天然则是学生短发，两个人都没有泉月烨那一头的黑长直。风女手中抓着一把皮筋，笑嘻嘻说道：“来嘛，扎完双马尾，我带你去找少主啦。” “我不要。” “没关系的。” 唐泽天然将自己的小裙子拿出来，“反正今天我的任务就是陪你玩啦。打扮得好看一点不行吗？” 风女搭讪，“女孩子打扮得漂漂亮亮才有男孩子喜欢呢。” 泉月烨的内心发出土拨鼠的尖叫。但表面上，他还是保持自己冷漠的样子，拒绝道：“我不。” 他不需要男孩子喜欢。 两个小时后，饥肠辘辘忙于工作的夜月犬一郎绝望地看着旁边剩下一沓文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请进。”吃完这顿饭，他要去和绿谷出久、轰焦冻、安德瓦等人谈一下海岛事件的后续。 但出现在他面前的并不是风女这位大秘书。 泉月烨冷漠地将饭盒放在茶几上，一脸“你有本事笑，你就死定了。”的糟糕表情。他抓着裙子，被夜月犬一郎盯着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准看。” 夜月犬一郎有些恍惚，他反应过来，悄悄转过身红了脸。泉月烨现在穿着一身可爱风小裙子，扎着双马尾，模样和一开始见到截然不同。 泉月烨见他转过头，知道这人和以前一样。 他第一次在夜月犬一郎面前穿女装的时候，这家伙也是这样子。“我走了。”这身衣服穿着难受死了，他要赶快回去脱掉。 以后、他保证以后就算是伪装成女孩子。自己也要坚持裤子一百年不变心。“等等。”夜月犬一郎从抽屉里拿出两个东西，他摊开手心问道：“你喜欢小兔子，还是喜欢小花。” 他的手心是很明显打着活动送的一朵小花发夹和一个小兔子发圈。 上面的免费赠品字样都没有撕掉。 泉月烨冷冷地看着夜月犬一郎。 很好，从今天开始，夜月犬一郎在自己的心里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都不喜欢吗？”夜月犬一郎手里的小花发夹是雏菊形状，他觉得还蛮好看的。直接上前轻轻地夹在泉月烨的头上，“这不挺好看的嘛。” 果然，比起之前，现在才像是个女孩子。 泉月烨浑身气得吨吨爆炸，他一秒钟都不想要在这里待下去了。转身就走。夜月犬一郎笑眯眯上来逗弄他，“好啦好啦，不喜欢小花给你兔子啦。” “滚啊。” 夜月犬一郎还是仗着自己大人的身份，给泉月烨手上套了小兔子发圈。毛茸茸的小兔子像一个团子窝在上面，两个耳朵一抖一抖的，怪可爱的。 他看着泉月烨怒气冲冲摔门离开，开始吃饭。吃着吃着想起泉月烨气呼呼地跑出去，他就忍不住笑，一笑饭都没法子吃。 果然，那孩子的表现和他很像。 这个认知让夜月犬一郎从一天的繁忙中解脱出来，他的心情变得愉快起来。他的快乐建立在泉月烨痛苦的基础上，显得和恶魔一样。泉月烨气冲冲地跑到楼上，他知道楼上基本都是拿来会客的。但听唐泽天然说，最近都没有什么客人。 他找了一个楼梯口，就坐在楼梯上开始扯自己的雏菊发夹。 发夹卡了好几根头发，拔下来整个头发就乱七八糟的。泉月烨自己完全不会梳头发这种高难度的东西。他看着罪魁祸首雏菊发夹，想到夜月犬一郎的表情，心中又是气。 自从七年前死了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情绪了。 很多事情都在自己和家族的掌握中，已经很久泉月烨都没有乱发过脾气了。主要是他没有必要发脾气，也没有人会允许他发脾气。可现在面对着夜月犬一郎，浑然地泉月烨就将自己放在七年前的姿态中。 他还是乐意待在夜月犬一郎的身边。至少目前，夜月犬一郎会成为他在日本的最大保护伞。泉家不过是一个幌子，根本糊弄不住那些搜查人员。 最迟三个月内，他的身份就会被拆穿。 而且自己用的最熟练的个性：【遗物】现在被两个太爷爷借走对付afo去了。泉月烨只能靠着一些一次性个性和生前的两大个性来应付所有的事情。 他叹口气，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心情也是乱糟糟。 要冷静下来。 一个白色的身影蜷缩在拐角处，她悄悄地走到泉月烨的斜对角，快速地捡起他丢在地上的雏菊发夹。 这是一个瘦弱的女孩子，穿着白色的裙子，像纸一样苍白。 “那个……你的发夹。” 她显得害怕，但眼中有羡慕的光彩，“你真好看。” 泉月烨冷冷地说了声哦。 他斜眼看着小女孩子，说道：“你想要？”他从女孩的眼中看到渴望。于是，泉月烨将自己手上的白兔发圈摘下来，套在女孩手上，“给你。” 第四十七章 峰田实和雨宫花 小女孩像是受惊一样往后退了两步，她挣脱开泉月烨的手朝着楼下跑。泉月烨也没有去追，他对这些不感兴趣。等到下午，唐泽天然过来找他的时候发现他浑身上下乱糟糟的。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 “我以后绝对不会穿裙子了。”泉月烨信誓旦旦和唐泽天然说。他回到房间想要剪掉自己的长发，可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又犹豫了。长发放下来正好可以遮住他脖子上的一些伤疤。 脖子上项带现在已经没有充当【遗物】的作用了，现在只是一个美观的作用。泉月烨将头发放下来，换上裤子走出去。他冷着脸，长发飘飘看上去是个十足的冰美人。 “少主在开会，可能还要晚一点。”鸿鹄志气专门有一层充当食堂，食堂里有小炒、自助餐各种形式。泉月烨询问后发现没有火锅，感觉没有很多意思，唐泽天然却坚持拉他去吃饭。 两个人走到餐厅门口，就看见一个穿着紫色战斗服的男子蹲下身和一位小姑娘说话。小姑娘缠着一身白色吊带长裙，外套一件长袖，手腕上套着一个白兔发圈，靠在墙壁上。男人不断地和她说话，有时候声音大一点下意识地捂住嘴巴。 唐泽天然认了一下人，悄悄对泉月烨说道：“是职业英雄葡萄汁。” 泉月烨并不清楚前十以下的职业英雄排名，但眼前人的造型给他强烈的既视感，似乎在很早他真的见过类似的风格。男人和小女孩说了几句，小女孩一直摇头，最后委屈地像要哭出来。男人无奈地站起来，转头看向大门口，正好见到二女。 “不好意思，可以来帮我一个忙吗？”男人客气极了，“我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事情。”泉月烨看着男人类似葡萄一样的发型，终于和记忆里对上号了。 雄英a班的峰田实。 和七年前相比，他终于张开了，身高达到了一米七以上，脑袋上的葡萄比年少时更多。最重要的是他的目光和七年前大不相同，那是一种认真的目光。 他们都变了。 这无不在提醒着泉月烨，所有人在变化。 峰田实小声地对二女说道：“她好像有点不舒服，但是我不是很方便。请问你们可以帮忙吗？”唐泽天然走过去，看见女孩的白色裙子上有一片红色，瞬间明白了。她把泉月烨留下来，自己先带着女孩去换衣服裤子。 泉月烨乘机好好查询一下关于峰田实的相关资料。雄英a班那一届被誉为“破晓”，他们的出现彻底打破了当时职业英雄就业的局面性，在原基础上更加扩宽了就业面。破晓三巨头的出现，一口气打开了欧尔麦特退役两年后的惨淡局面，被众多媒体称呼为“新时代的支柱”。 雄英a班中大多数人也都成为职业英雄中代表性的人物。峰田实因为性格的原因，不光兼任职业英雄的工作，还在电台充当情感生活的主持人。不过他的工作过程并不顺利，在去年被标注上“职场原因”离开一直工作的事务所，现在以个人英雄的身份接受一些委托。 他带过来的女孩子叫做雨宫花，只有十二岁。 唐泽天然带着雨宫花回来的时候，脸色有些难看。她只是很奇怪地看了峰田实一眼，笑着带人入厅。私底下却给泉月烨发消息，让她小心一下峰田实。 “有些古怪。”唐泽天然嘴巴上这么说，却尽到了地主之谊。 乌鱼面、一味拉面、猪排饭、各种美食都上了一点，四个人大快朵颐都被饿了很久。泉月烨没吃多少，他其实不用吃东西也可以存活，吃是为了不让自己看上去太另类。 但雨宫花同样也没有吃多少。她抓筷子的手非常奇怪，是直接将筷子握在手心，等她观察到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时，无措地看向峰田实。从姿态上，雨宫花不断朝着峰田实靠近，桌子底下的手也在下意识地找东西抓。 峰田实帮雨宫花重新叫了一碗白粥，拿了小勺子。 他们用完餐，唐泽天然给他们两个人分别安排了房间，期间雨宫花一直很不安。她躲在峰田实的背后，小心翼翼地看着泉月烨和唐泽天然。唐泽天然费劲口舌说道：“峰田先生是男孩子，不能和你一起住。” 雨宫花摇摇头，她快把峰田实的衣服抓出个小洞来。 “可是你和峰田先生住在一起……” 峰田实小心地揉了一下女孩的脑袋，蹲下来要和她讲道理。“今天已经很晚了，我就在隔壁，你要是有事情叫我一声，我一定会过来。” 雨宫花浑身都在颤抖，她摇摇头，说，“不要。” “我不骗你的，我就在隔壁，你喊我一下我马上过来。” “不要。”雨宫花忽然哭出声来，“我不要。”她一定要峰田实陪着自己，在这一点上显得异常坚决。甚至整个人扑到峰田实怀中抽泣起来。 峰田实抱歉地看着唐泽天然，提议，“真的不好意思。”他牵着雨宫花的手，准备离开。唐泽天然却出言阻拦，“等一下，你现在还不能走。” “今天没有见到夜月先生，我们打算明天再来。”峰田实再次道歉，“打扰了。”他用的词汇都是敬语，和泉月烨印象中活泼的葡萄少年大不相同。 他转头询问唐泽天然为什么一定要留下对方。 唐泽天然才讲出自己在洗手间见到的所见所闻，“我刚刚去洗手间给她拿换洗衣服的时候，看到她的手臂上全部是淤青。一条手臂上全部是淤青，还有烟头弄出来的伤疤。” “你是什么意思？”指责这些伤疤可能是峰田实造成的？还是怀疑峰田实和这些伤疤有关系？唐泽天然的口吻让泉月烨感觉不舒服，他觉得唐泽天然的判断有些武断。 唐泽天然摇摇头，“这个事情已经不是我们可以管的，我需要上报给风女姐姐。但当下，做最坏的假设：如果真的是葡萄汁英雄做的呢？” 如果那个小女孩真的在鸿鹄志气的地盘上出事了？ 这个事情要怎么办？谁来负责？ 泉月烨一听，越发觉得夜月犬一郎不容易。他想夜月犬一郎一定还在处理海岛事件带来的各种后果，完全顾不上峰田实的情况。讲道理，他不应该参合这个事情，但骨子里好奇和担忧驱使着泉月烨开口，“要不我们两个？” 唐泽天然盘算一下，说道：“那我要再叫一个人过来。” 会议室，满当当做了一群人。数过去基本上都是职业英雄中最说得上话的一群人，烈火豪门安德瓦一家、欧尔麦特师徒、政府英雄部门负责人……。夜月犬一郎点了一下发现除了爆杀王爆豪胜己没有到，前十五的职业英雄都来了。他咳嗽两下，重新理了一下头绪，“安静，抱歉各位不要再吵了好吗？” 善后工作的苦他已经习惯了。 首先大型事件不要让他们继续扯皮。 马上开始解决金钱、最实际的问题。“关于海岛事件的后续，警署正在给我们回复，请各位稍安勿躁。” 如果解决不了，马上甩锅、和稀泥。 你说什么？这个和我们没关系啊，上级还没有给我们啊。我们怎么知道？文件没有发现来啊，这个手续我们有法子给你办啊。这样吧。你先去某某某部门开一个申请，然后去某某部门盖个章…… 现在海岛事件盘根杂错，远不是一个鸿鹄志气可以弄清楚的。他只能安抚、然后说好话，和稀泥，努力做到各方的平衡。在一些现实问题上，努力解决。 “鸿鹄志气现在只能做到清理海域、解决各方面职业英雄的善后工作。”所以你们这个大问题已经超出我们的职业范围了。 “夜月先生和那位伤痕英雄直接面对面过吧。”绿谷出久开口道：“您感觉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还有关于治崎廻的问题。听说他的手下经常在您的鸿鹄志气里出没。” “希望您彻底对中上层的职业英雄公布关于伤痕英雄的全部资料。” “这已经不是一个人的问题了，他的危险性可以媲美当年的afo甚至是远超出afo。”安德瓦感受最深，因为他最出色的儿子在这一次浩劫中失去了自己的个性。医生诊断轰焦冻恢复的可能性非常小，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药物的并发症存在。 “以及……我们听到一些传闻，关于您的鸿鹄志气和这种个性消除药剂的消息。”欧尔麦特眼神犀利，每一句都戳在点子上，“希望夜月先生可以给我们一个完美的解释。” 夜月犬一郎看着环坐在周围的人，忽然扑哧笑出来，他说道：“各位，鸿鹄志气虽然有一些不好的过往。但我们现在是一个合法机构，我们只做善后工作。抱歉，各位的问题我一概不、知、道。” 他对伤痕英雄并没有太多了解，第一个问题完全可以和人偶英雄私底下交流。治崎廻属下的安排完全是合法合理的，甚至还有公安机关、监狱方面的签字同意，绝对不会被人挑出任何错误。而关于伤痕英雄的资料…… “关于资料这一点，我也很想要共享，我也清楚这个人对未来的日本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但很抱歉，公布资料的权利并不在我手上。”鸿鹄志气也是通过陈天的手得到大部分的视频录像甚至是伤痕英雄的真面目。 “而且，如同各位所说伤痕英雄的危害和影响力可以和当年的afo媲美。甚至是远远超出了只存在日本的黑暗帝王，他可是世界级别的清道夫。”夜月犬一郎将笔放在手上玩弄，“他的资料并不难弄，只是需要那么一点点的海外渠道。” 伤痕英雄伊诺斯并不爱躲躲藏藏，从他出道开直播杀人看来，这家伙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自己在清理蛀虫。 只不过陈天他们的资料更加丰富，真实性更可靠。 “当然我会努力帮助各位申请资料开放。”夜月犬一郎眯起眼睛，“至于药剂的事情，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流言。” “可是……” “无稽之谈。” 站在黑暗中的雾天狗简直要为少主的强势疯狂鼓掌，如果不是时候不恰当，他马上可以给少主吹一百种彩虹屁。 风女看了雾天狗一眼，悄悄给他传了话，指了小门。 门外，唐泽天然带着泉月烨专门等这家伙。雾天狗兴趣盎然，“哎呀，小唐泽呀，还有……小泉月？” 第四十八章 反手就是一巴掌 雾天狗算是鸿鹄志气的元老人物。 他显然是个在夜月犬一郎面前说的上话的人物，在现在的组织里受人喜欢，谁看见都像看见自家哈士奇一样，只要他不拆家都喜欢揉揉他的狗头。 前提是别二。 在唐泽天然眼里，雾天狗相当于组织第一肉盾、第一黑锅，她相信哪怕最后出了什么问题，雾天狗都会非常完美地把锅背上，顶多遭遇一顿少主的毒打。而且唐泽天然的观念中，如果雾天狗的战斗力没有办法保护他们，整个鸿鹄志气也没有谁能保护他们了。 她将事情和雾天狗简单说一下，马上勾起了雾天狗的兴趣。“成年男人和未成人？”他笑容有些玩味，“让我想一下，这个很可疑啊。” “叫做雨宫花的小女孩也很奇怪。她对那位职业英雄的依赖已经有些病态了。”吃饭不能离开人、上厕所要出门就能看到对方、就连走路都会保持在对方的视野内。 泉月烨不赞同唐泽天然的假设，他心里并不认为峰田实会是这样一个人。 “去看看就好了。”雾天狗拍手定下时间，“我只负责救援吧，你们两个要提前踩好点。记住，不要冒犯对方，毕竟只是你们的猜测。” 鸿鹄志气需要维持在职业英雄界里的正面形象。 唐泽天然和泉月明面上都是小孩子——糊弄这种事情，鸿鹄志气还没起来的时候用的一套一套的。 唐泽天然放心下来，她和雾天狗交换了定位器，保证发生危机的时候对方可以第一时间到。接下来，她就和泉月两个人悄悄换身衣服上了车。她们蹲点在宾馆对面的便利店，看到峰田实带着雨宫花上去后，跟到宾馆前台。 透过前台电脑上的监控录像，她们确定了峰田实所在的房间。唐泽天然则是定下来旁边的一家房间。 泉月烨却察觉到不对劲，他说，“这样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而且我们也没有干扰到对方。只是做预防。”唐泽天然有点脸红，“主要是真的发生这种事情，你能保持沉默吗？” 泉月烨看着峰田实蹲在门口和雨宫花讲事情，他再一次感觉事情不对劲。“你说雨宫花身上有香烟的烫疤。”峰田实一路下来并没有抽烟，而且他的身上也没有烟草的味道，且牙齿洁白，没有烟黄和污垢。 “我记得有。”唐泽天然打开房间，她和泉月烨都注意到了两个房间的排风扇是相邻的。走廊上时不时传来其他房间的电视声音、小孩哭泣声，楼上的打牌的声音以及楼外的汽车呼啸声。 隔音很差。 唐泽天然对泉月烨说道：“如果有弱者对我求救，我不可能视而不见。”泉月烨盯着她看，笑了一下。 他说，“好啊，随便你。” 嘴巴上这么说着，泉月烨却还是和唐泽天然一块蹲在墙角两个默默听另外房间的声音。 如果是真的，一切如他们心中最恶劣的景象发生了……泉月烨眯起眼睛，有隐约的白光闪烁。他虽然把自己最擅长的个性借出去了，但还有的常用个性足够惩罚一个非法之徒。 一边这么想着，泉月烨悄悄打开了一次性个性【隔墙感知】。这个个性必须要有一堵墙才能发挥，而只能感知到墙壁十米内的存在。超出墙壁将无效，没有墙壁则发挥不出来。 一次性个性中有十分之九都是这种鸡肋个性。 但只要用对了地方，鸡肋个性也可以是完美个性。在泉月烨的眼中，墙壁被抽离出去，峰田实和雨宫花两个人清晰地展现在面前。他像是电视机前的观众，而房间里的人是电视机里的人。 一切都安静地进行着。峰田实脱下自己的战斗服，收好放在盒子里。他的盒子是雄英高中毕业时送给毕业生的纪念品，战斗盒内部贴着雄英高中a班毕业照。不过峰田实这张毕业照上被烧掉了一个洞。 洞正好对应一个人脸。 泉月烨当年压根没有认清楚a班的同学，他来不及数到底少了谁，峰田实就把盒子关上了。无奈下，泉月烨只好将注意力转移到浴室中。【隔墙感知】只能抽离墙壁，不能看到浴室内部。 “雨宫？”峰田实敲了敲浴室门，询问道：“你衣服拿了吗？” 门开了一道小缝隙，雨宫花露出半张小脸，水汽让她的长发粘在身上，浴衣大得夸张露出半个肩膀。“我……”她有些难堪，不愿意说话，又很抱歉，“我忘记了。” 峰田实有些难做，他叹口气，坐在床上自责，“怪我。” “不怪、不怪葡萄哥哥。”雨宫花拉拉衣服，将浑身上下包裹严实，走出来，“是我自己不好。”她走到峰田实面前，水滴在地板上，脚印从浴室一直走到床前。 峰田实警觉起来，“我去买衣服。” 雨宫花一个人站在他面前，想要抓住他，手又缩回来。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挽留的话，只是沉默地站着。 “雨宫。”峰田实穿上鞋子，他拔出房卡，说道：“可以穿脏衣服吗？” 雨宫花抬起头，不太理解他的意思。 峰田实笑了，他摸摸雨宫花的脑袋，把卡插回去，“去吹头发吧，你不去我怎么给你买？” “是给我吗？” “是呀。”峰田实找出吹风机，坐在床上给雨宫花吹头发，“你想要什么衣服我都给你买，好不好。” 这语气有点像是哄骗小孩。 雨宫花的眼睛一下子黯淡下来，哪怕刚刚洗完热水澡，她的手脚却冰冷起来了。她说道：“我不想要你给我买衣服。” 峰田实还记得这孩子看见一个双马尾少女的裙子双眼发光的模样，那分明就是欢喜。那个少女给了雨宫花一个小白兔的发圈，街边五元钱批发价的玩意儿，雨宫花却玩了一个下午，洗澡前还仔细把小白兔毛球的毛顺了一边。 她明明很喜欢那些漂亮的可爱东西。 峰田实问道：“为什么？你不想要那种蕾丝边的白色的衣服吗？” 雨宫花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她小声道：“我不要在你面前脱衣服。” 峰田实脸色青了起来，“谁和你说过什么吗？”他站起来，咬牙切齿像是觉悟到了某种更加罪恶的东西，“雨宫，我说的是正常的衣服，正常的那种。” 雨宫花又不说话了，一直到峰田实把她的长发吹好，两个人都再也没有说一句话。两个人沉默地换上出门的衣服，出了门。 唐泽天然自然是拉着泉月烨出门。而泉月烨只能看着一次性个性时限到期，自动销毁。他心里对峰田实和雨宫花的关系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但对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像鱼饵在引诱他这条食人鲨。 黑暗的、绝望的、让人隐约感受到悲伤的伤痕在吸引着他。 不用唐泽天然继续催促，泉月烨就找到一个适合的距离默默观察峰田实和雨宫花二人。他们真的很像一对兄妹，做哥哥的帮助妹妹挑选合适的衣服，是不是夸奖她的可爱活泼。 最后，雨宫花只要了一件纯白色的裙子。 “这颜色好干净。”雨宫花终于笑了，“真的，好漂亮啊。” 她直接将这条裙子穿回去了，十二岁的孩子穿着白色的裙子像开在月光里的小百合，轻轻一掐就能出水。峰田实带她去周围的夜市逛了逛，告诉她时间不早了，明天再出来玩。 两个人一人一个糯米团子，一边吃一边往回走。唐泽天然也买了甜腻腻的丸子给泉月烨，泉月烨嫌弃地要命，一口都没下去。 宾馆门口听着一辆跑车，不用看牌子，看造型就知道价格不菲。车边靠着一个梳妇人头戴珍珠的女人，她随意地打开打火机玩，嘴巴上吊着一根女士香烟。车上坐着一个老人一个小孩，老人正扒拉窗户朝马路上看，小孩则专心致志玩手机。 老人人老眼睛不老，一眼就看见峰田实和雨宫花的影子，最先喊起来，“小花。” 峰田实脑子一懵，雨宫花整个人顿住了。不等老人第二声落地，雨宫花转身跑到峰田实的背后，她的手紧紧抓着峰田实的衣服。 女人嗤笑一声，将烟头吐出来踩在地上，道：“小花，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啊。”顿顿地高跟鞋声在夜晚格外清脆，一下一下在雨宫花耳中都成了阎王催命。 雨宫花靠在峰田实的身上，整个人都在 她踩着高跟鞋走上前，就要伸手去拽雨宫花的手臂，“一声不吭地走了，家里人有多担心啊。” 峰田实将雨宫花彻底遮盖住，他和女人对峙，“雨宫夫人，晚上好。” “晚上好呀，葡萄汁英雄，还是要万般感谢您。不管小女怎么耍脾气您都能率先找到她，真不愧是职业英雄。”雨宫夫人阴阳怪气，“率先”两个字隔阂得狠。 她从钱包里掏出一张支票，这是早就准备好的。“我们也是，有事情给耽搁了。真不好意思麻烦您照顾孩子几天。听说您这些天一直在找事务所，正好小花的爸爸和几位职业英雄认识，到时候……” “雨宫夫人，请不要侮辱我。”峰田实静静地回复雨宫夫人，他挺直腰杆，板起脸，语气严肃异常，“也请收回您的钱。” 雨宫夫人将支票拿到峰田实的面前，她笑着说，“这种事情怎么可以是侮辱，我们大家都是很仰慕英雄的。你们可都是保护大家生命和财产不受破坏的职业英雄，绝对不会纠结于一点家里长短。和我们这些妇人不一样，都是做大事情的人。” 峰田实不想多说，直接要带着雨宫花绕道走。 忽然听见哭声，老人的声音仿佛劈天雷，哭腔中带着一丝丝的欣喜，“小花啊，阿婆的小花啊。阿婆想死你了。”她的动作太快了，再加上是绕到后面蹿出来的，直接抱起雨宫花往回走，“阿婆煮了你最喜欢的拉面。乖，你弟弟在车上等你了。” 小孩似乎呼应着老人的话，喊了一句“姐姐。” 雨宫花一手抓着峰田实的衣服，另外一手努力掰开老人的手臂，但因为身体腾空哪里都无处可以使唤，被不断地往回拖。撕拉一声，她直接把峰田实的便服给撕坏。 “雨宫。”峰田实上前正要追赶。雨宫夫人反手一个大嘴巴上去，破口大骂，“你这个禽兽。” “我家小花才十二岁，你就怂恿她和你私奔。你有没有人性？你还有没有良心？我家已经给过你钱了，你还不放过我们家小花。你配做一个职业英雄吗？你配吗？” “你自己本来就沾花惹草不是个好东西，玩了不知道多少个女人。现在还把注意力放在我们家小孩上。我含辛茹苦把孩子养大是给你糟蹋的吗？是给你糟蹋的吗？你这个畜生、禽兽，你不配做人。” “别以为你走了我们就查不到你以前那些龌蹉事情。你不光抢占其他英雄的功劳，还把脏水泼给自己的朋友。你所在的事务所忍无可忍开除了你，你还打着他们的名号招摇撞骗。” 峰田实被这一下惹火了。下意识地抓起自己的头发就要丢过去了。 没想到，雨宫夫人直接躺在地上，一点贵妇样子都不要了。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扑在自己的车上，说道：“打人了，打人了，大家快来看啊，职业英雄滥用个性要打死我啊。”宾馆前面本来就有不少人在看戏，一时间都有人打电话去找警察，找本地的英雄。更有不少人自发上前拦住峰田实。 他们没有听见两人小声交涉的内容，直接被雨宫夫人和老人两嗓子带偏了。上前的老大妈老大爷居然都在指责峰田实。 “什么发生了什么？” 所有人对于孩子的事情都相当敏感。他们聚集在车子周围，指指点点。雨宫花被老人塞住嘴巴整个人丢在车上，她用力拍打窗玻璃，想要说话，但声音完全传不到外面。 她着急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雨宫夫人看了一眼车，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看看，多大的人你哄骗我家小孩。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你不光搞女人还搞男人，祸害怎么不去死啊。这么小的孩子你都下了手，还让小孩带走我们家的存折。” 周围人都被这一连串的瓜吃到噎着，不少人拿出手机开始拍照编辑。雨宫夫人用手遮住自己的脸，往车边退。她一边说一边打开车门，不忘朝着地上啐一口痰，“呸，英雄里怎么会有你这种败类。” “对啊，英雄里怎么会有这种败类。” “还不是这年开放了社会英雄考证，败类多了啊。” “这种人，活该被骂。” “不配做英雄。” 峰田实站在原地擦掉脸上的口水沫子。车子引擎嗡嗡作响，轮胎开始加速，人群自动撤开一条通道。峰田实眼睛红了，他扯开人群上前用力拽车门，结果不知道被谁抓着头发往后按。 “让她们走！” “对，这种人渣让我们来教训。” “回家好好教育孩子，哎，真可怜的孩子。” 满意地看着外面混乱的场面，雨宫夫人冷冷瞪着雨宫花。她看见了那条白裙子，脸扭曲了，嘲弄道：“哟，和你妈一样果然会勾引男人。” “才这么几天，就能让职业英雄为你花钱了。” “妙、妙、太妙了。” 她抓着方向盘的手越来越重，手指甲要卡到肉里去了，“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她正准备起步。 轰——一只脚直接踩在引擎盖子上。来者穿着一条大裤衩，老头背心，背后站着两个妹子。唐泽天然上气不接下气，说道：“还好。” 她看见事情不对，马上去找雾天狗。 至于雾天狗在干什么就与她无关了。 “我这一脚大概要好几万吧。” “是啊，你这一脚就是一个手办呢。” 雾天狗手里拿着一桶速食螺蛳粉，又是嫌弃又蠢蠢欲动。他说道：“走什么走啊，看什么看。”前一句对车子里的人说的，后一句对着周围看戏的人说。峰田实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挣脱出来，他看见车内的雨宫花还在松了一口气。 人还在就好。 “你干什么啊。你拦住我们干什么？”雨宫夫人破口大骂，“你眼睛瞎了吗？不去抓那个道德败坏的英雄，来抓我们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她误以为雾天狗是晚来了没有听到她刚刚的哭诉，重新告状，“那个人，他骗我们家小孩私奔，这是拐卖，是欺骗，他、他还喜欢小孩子，是个恋童癖。” 螺蛳粉好了，臭味迎风十里。 雾天狗不急不慢打开筷子嗦粉，一口下去，哪里管别人说什么呢。 “喂，你干什么啊，这么臭。来人啊，这里有人拦车啊。” “叫什么叫。”唐泽天然呵斥道：“警察马上来了。有事情局子里说。” 雨宫夫人还在叫唤，“凭什么，又不是我的错。你们抓我干什么？我管我家小孩，警察过来干什么。这是我们家里的事情。你们要抓他啊，这个人他才有罪。他拐卖小孩啊。” 雾天狗喝了一口汤，神清气爽把螺蛳粉放在车盖子上，一脸天真无邪，“什么拐卖小孩，不归我们管啊。” “你违章停车。”雾天狗一边嗦粉一边快乐，“这一段禁停，牌子没看到吗？眼睛是瞎了吗？” “你怎么说话的？”雨宫夫人反驳道：“你绝对不是交警，我要投诉。” 雾天狗笑眯眯吃完了螺蛳粉，塑料盒朝着挡风玻璃一丢，人往地上一趟，哎呦哎呦叫起来，“啊——我的腰，嘤嘤嘤。” “不行，这事情我和你们没完了。没天理啊没天理啊。撞了人就想要走。有钱了不起吗？”雾天狗阴阳怪气地说道，“嘤嘤嘤，宝宝一定要狗到警察来，这事不去局里没完了。你们还要赔宝宝的螺蛳粉嘤嘤嘤，少主特地给人家买回来的呢。” 第四十九章 夜月犬一郎好不容易送走了一帮大佬，终于可以喘口气眯一会儿。屁股还没有坐下去，门哄得一下被撞开。夜月犬一郎被风撞到椅子上，发型凌乱，就听到自己的女秘书风女说道：“不好了，少主，狗进局子了。” “嗯？”夜月犬一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捂住额头看了一眼时间。 晚上十一点半。 等他把人捞出来，一定要让雾天狗加班、加班、加班！能够不吭声不冒泡地把自己弄进局子里，这家伙也是一个大写的人才。夜月犬一郎从抽屉里拿出一块巧克力含在嘴巴里，算是当做晚饭，他急匆匆套了一件外套和风女出了门。 如果是一个普通的下属，绝对不会让夜月犬一郎出手。但这个人是雾天狗就不一样了，他拥有的破坏力让人动容，每一次弄出的事情只要没有少主去收拾必然会越来越惨烈。好像一开始你只是放狗咬了枕头，没有管，接着他咬坏了沙发，你还是没有管，他就再接再厉破坏了家里的桌子里柜子，等你恍然大悟之时。 恭喜。 家没了。 雾天狗就是拥有这样庞大能力的男人，不容置疑。 他趴在车子上连人带车被拖到警局。本来都打算让唐泽和泉月两个女孩子回去休息了，结果中间他听说少主要过来，死皮赖脸要唐泽天然留下来作证。“我用我的人格我下辈子的幸福来保证。这个女人绝对在说谎。”雾天狗慷慨激昂，一脚踩在桌子上说道：“峰田实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我发誓，他绝对喜欢大的。” 唐泽天然默默松开了拽他的腰，转头就要和泉月烨离开现场。 太丢人了。 整个警局局面一片混乱，雨宫夫人和雾天狗两个人唇枪舌战一个比一个赖皮。雨宫老太太坐在一边哭哭啼啼，峰田实将雨宫花护在背后，这一次他注意周围所有人，就连小孩也放在警惕名单上。雨宫家的小孩在周围转了转，继续玩手机。 唐泽天然则是打电话找风女来，泉月烨在定外卖。 他对雨宫花说，“你吃辣吗？” 雨宫花认出他是白天的漂亮姐姐，微微点头，脸上泪痕还没有干，悄悄用峰田实的外套把脸擦干净。峰田实也不在意，这个点被一闹确实有点饿了。泉月烨定了烧烤。他认为大半夜最适合的食物就是烧烤。 “滴——您已经下单烧烤。”夜月犬一郎的手机发出提醒。他随便看一下发现消费来自泉月的手机。随便发了一句，“晚上吃多了容易胖。” 警察局再走几步就到。“怎么回事？人在哪里？赔多少钱？”夜月犬一郎上来就是三问，结果一道闪现，雾天狗呜呜呜地扑倒他的怀中，“少主，她们欺负我。呜呜呜嗝。”好像之前在警察局里和雨宫夫人破口大骂的人不是他一样。 夜月犬一郎见多了这家伙的无赖样子，冷漠将他的脑袋推开。他自己找个地方坐下，指着唐泽天然说道：“唐泽你来说。”唐泽天然言简意赅说明了起因经过和现状。 泉月烨默默拿了外卖，找一个地方和雨宫花坐在一起。不过他没有给雨宫花准备烧烤，而是点了一家馄饨。 他中午就发现雨宫花对桌子上油腻的食物都吃不下，只能喝一点白粥，饭量小的不像个十二岁的孩子。雨宫花看着香气四溢的馄饨，吞咽口水，恳求地看着峰田实。峰田实叹口气准她吃一点了。 她吃的很慢，要吹得足够凉才下口。 泉月烨吃完了，她才动了三分之一，而这三分之一已经是她胃的极限。 “这是我们雨宫家的事情，你们这些英雄出来管什么闲事？”雨宫夫人鼻子都气歪了，她理直气壮说道：“我是雨宫花的母亲，我要带她回家难道有什么错吗？” “确实，您是孩子的母亲。”夜月犬一郎先将人安抚下来，“但很凑巧，峰田实英雄对我们总部提交了一份关于雨宫花的报告，按照国家法律，我们鸿鹄志气可以正式接手关于雨宫花的后续处理。”他示意风女打开平板，上面正式峰田实和雨宫花两个人的签名。 “我带小孩回家有什么错吗？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抱歉。” “你们应该抓这个人渣，你们要做什么？” “雨宫女士，我想要提醒您一下。请不要对任何职业英雄做出诽谤行为，传播超过三百人，我们将受理葡萄汁英雄提起的名誉受损案件。在这方面，我们也算是半个专家了。”夜月犬一郎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葡萄汁英雄作为雨宫花的当事英雄，具有18个月的安置权。这是很难得和血亲平级的一项对未成年人的安置保护权利。” 这是一项特殊的只局限于职业英雄和极度恶劣事件后续的保护权利。在鸿鹄志气成立以来，职业英雄享有的对事后处理权利中绝大部分都是被动的、只要进行英雄活动便会自主产生的。 安置保护权利是少数需要职业英雄对政府、鸿鹄志气双重申请的职业英雄善后处理权利之一。 这一项权利相当于成为事件受灾人的社会担保人、保护伞。不论年龄，出了事情第一个找得不会是事件受灾人，而是得到安置保护权利的他直系的职业英雄。 他犯错，你担着。 就这么简单。 这项权利七年来只有三十人申请，不到十二人申请成功。受限于权利过大，所以该项权利最长期限只有18个月。 “你……”雨宫夫人欲言又止，对着雨宫花呵斥道：“雨宫花，你给我过来。”峰田实将雨宫花结结实实挡住，对雨宫夫人怒目而视。 夜月犬一郎笑而不语，缴纳了保释金一手拽着雾天狗离开了警局。自然，他走之前将所有人都打包带到了鸿鹄志气总部大楼中。峰田实和雨宫花甚至来不及收拾东西，一眨眼地时间就来到了安排好的房间。 背后尾随的人被保安拦在门下，夜月犬一郎透过窗户看着和保安继续争吵的雨宫夫人，沉下眼拉上窗帘。他没有直接询问峰田实内情，而是第一时间将两个女孩子打发去睡觉。 “小孩子快去睡觉。” 唐泽天然内心一百万个不乐意，但还是乖乖洗漱去自己房间。泉月烨本来也要走。雨宫花却忽然拉峰田实的衣服，凑在他耳边悄悄说话。 “不好意思。能不能让那位小姑娘留一下。”峰田实知道雨宫花不敢一个人睡觉，在和夜月犬一郎解释过后，让泉月烨先留下来。 两个小姑娘留在隔壁的小单间里一起过夜。 反正都是女孩子没关系。大人都是这么想的，夜月犬一郎心里有点不舒服，但看在是标间的份上没有发作。他把所有成年人都拉到小会议室，开始正儿八经地熬夜处理这出“突发事件”。 这是一项一年半多前峰田实处理的英雄活动。 关于雨宫花。 关于一场不为人所知的 儿童xing侵犯案。 第五十章 一份两份一年半 鸿鹄志气负责了所有和英雄相关的活动善后处理，单独把峰田实的善后资料申请调出来很容易看出名堂来。 最开始的一份文件是在两年前，峰田实所在的云霞事务所集体上交的事后处理中设计到了一个当事人：雨宫花。当时峰田实并没有单独负责雨宫花相关的善后处理，而在三天后，他以个人的身份单独向鸿鹄志气上交了一份职业英雄善后管理权力。 也就是说当年的他确实把案件的善后权利全部交给了鸿鹄志气。 不过是在两年前。 “把带有雨宫花、云霞事务所字样的文件提取出来。”夜月犬一郎将所有的文件展示在大屏幕上，他习惯这么做了。 因为大屏幕可以很清晰的看到文件的创建时间、最终打开时间和一系列的数据保存，做一个排列对比也比纸质要容易多了。 在峰田实以个人职业英雄的名义将雨宫花的事件处理权交给鸿鹄志气后的一个月中，雨宫花并没有被妥善安置在鸿鹄志气当时的分部中。 她被她的父母接回家了。 两年前的雨宫花只有十岁，哪怕是职业英雄负责善后，只要职业英雄没有申请到安置保护权这一最高权力，雨宫花的父母依旧可以越过善后法和鸿鹄志气将人接回家里。 完全合理。 然而在一个月半后，峰田实和其所在的云霞事务所再一次上报了关于雨宫花的善后处理，不过等级上升了。他们将雨宫花所在的案件标注了星标，并且要求鸿鹄志气对雨宫花进行保护和调查。 这一举措在鸿鹄志气还没有实行时，就被雨宫花的父母打断了。 她又被接回家了。 鸿鹄志气的分局在和当地警察局在和云霞事务所进行会谈后，要求对雨宫花进行全面检查。他们依据峰田实的证词怀疑雨宫花已经被侵、犯。 但这一申请最终没有被通过。 在没有确实证据的前提下，雨宫花的父母拒绝了检查的请求。 到这里为止，雨宫花所有的文件都没有明确写出雨宫花到底遭遇了什么，最详细的描述也只局限于表面伤口，以及左手骨折。 这被定义为：一场家暴事件。 一场涉及到儿童的家暴事件。 事情的转变是在三个月后，峰田实上交了一份由云霞职业英雄事务所签字的身体检查报告，云霞事务所作为文件的担保人，确定雨宫花的阴、部有撕裂痕迹，并且撕裂时间在两到三年不止。 身体检查报告的检查方是当地一家私立医院。 这份文件作为峰田实申请安置保护权的附属文件一起上传到鸿鹄志气的总部电脑中，保留备份五十年。 至今为止，距离峰田实第一次遇见雨宫花已经过去半年。 一共保留有一份安置保护权利申请书、两份云霞事务所集体申报文件、两份个人申报案件文件、三份鸿鹄志气分部关于雨宫花善后手写记录存档、以及四次关于雨宫花的身体报告单。 此后的文件…… 全部是长而枯燥的法律文件和峰田实提交的资料。 一年前首次提起诉讼，败诉。 三个月后二审，败诉。 上升到中级法院，败诉。 败诉。 败诉。 败诉。 无一例外，全部是败诉。 在成为雨宫花的安置保护人半年后，峰田实主动从云霞事务所辞职，关于峰田实后续的英雄活动善后接受权利也从云霞事务所中抽离出来，不再接受事务所集体上传和审批、处理。 “这里，你向分部申请了十三次法律援助。”鸿鹄志气确实提供法律援助，不过他们的法律援助重点不在刑法。他们主要还是针对受灾人群的金钱补偿和法律权利争取上。 除了关于雨宫花的案子外，还有几次法律援助是针对峰田实自己。他似乎陷入了和云霞事务所的财务纠葛上，这一点鸿鹄志气分部的律师顺利帮助峰田实解决了。 但雨宫花的案子……太难了。 夜月犬一郎估计当地的分部是第一次接手类似的案子。从文件上可以看出，他们在努力寻找相对应的律师可结果不尽如人意。可以说他们已经做到一个分部可以做的极致。鸿鹄志气的总部不具备处理事务的援助能力，它更像是大脑，处理各个分部棘手的问题。分部向总部提出支援申请后，总部会合理分配各个分部的人力财力，努力解决各项危机。在当年，总部就配给他们一位未成年人保护法相关的律师。 一直到官司再无更多消息，鸿鹄志气才撤出了法律援助。 “所以，你们是想要寻求总部的法律援助吗？”夜月犬一郎有些为难，“如果是这一点，我想可能很困难。我们找到的律师不一定水准比之前更好。” 峰田实摇头，他有些困乏，说道：“说起来其实很难堪。” “我想要请求延长安置保护权利的时限。”他自己明明知道这是一项极为稀有的权利，白纸黑字写在规章中标注了18个月为最长期限。可是如果不试试，峰田实情绪低落，他想到雨宫花所遭遇的一切，鼓起勇气说道：“还希望您理解。” 夜月犬一郎翻手一查，确实。 峰田实对雨宫花安置保护权利还有四十五天就结束了。 这意味着峰田实在保护期结束后，失去了插手雨宫花事件的机会，同时他不得不将雨宫花送回她的监护人——也就是雨宫家的人手中。 “你要知道这条法律规则，甚至鸿鹄志气现在运转的全部法律规则都是和政府、职业英雄事务所联盟共同商谈出来的。我想要给你单独的权利，我做不到，我没有那么大的权利。”夜月犬一郎很作难，“目前为止还没有规定可以延长时限，如果想要改变这个规则，最起码要等八个月，下一次的开会时间就在八个月后。” 但对于雨宫花来说，可能等不起。 “还有一件事情。”夜月犬一郎将所有的文件一一打开，他关注到一点询问道：“关于嫌疑人，你真的确定了吗？” “是的。” 就是因为嫌疑人的身份，整个案件进行得磕磕绊绊，屡屡败诉。 夜月犬一郎按着自己的眉心，都快愁死了。他知道自己会遇到很多麻烦，但七年的从业还是第一次遇上如此荒诞、泯灭人性、扭曲人伦的善后处理。 “我实话和你说，你想要保护那个孩子。很难很难，保护时限马上就要过期。我会召集相关人员试试看为你打开特殊渠道，但这个事情绝对不要说出去。只能是私下的，在还没有定下之前我不想要走漏风声。海岛事件还没有过去，风向还不确定。” “另外一方面，我会派人保护雨宫花。你们尽量不要和雨宫家的人对上。风女，你去联系云霞事务所、儿童保护机构，雨宫花的案子最近可能要再来一次官司。” 夜月犬一郎关掉大屏幕，眼中是寒光，“直接上最高法院，别客气。” 第五十一章 个性是情人的药 泉月烨并不清楚夜月犬一郎在看到资料后所做的决定。 他只思考一个问题：到底是谁把他丢过来和雨宫花独处的？ 站在其他人的角度看，女生和女生在一起并没有问题。但泉月烨心知肚明，自己到底是男是女。可是他又不能随便说出自己不想要和雨宫花独处。他全然不会把鸿鹄志气的脸面放在心上，但他却不敢确定雨宫花是不是会因为自己的拒绝陷入新的困境中。 雨宫花换上鸿鹄志气提供长的睡衣，她的锁骨瘦地清晰，泉月烨一眼下去心中默默念叨：烫伤、划痕。 长达七年独自和各种角色斗智斗勇的经验，可以帮助他他还原雨宫花受伤的场景。 侧写，是他掌握的一项重要技术。不过和普通的侧写师通过现场留下的痕迹、犯罪的行为进行推测不一样。泉月烨只能通过大量的伤口和被害者的痛觉感受来还原整个暴力过程。 这一技术依赖泉月烨的生前的第二个性【痛觉回忆】。 他看着雨宫花手臂上淡下去的伤口，慢慢地还原出一个场景。在一个潮湿的下雨天，一个女人用雨伞尖扎她的手臂，同时用脚踹她的小腹……在一个月前一把十二厘米长的儿童剪刀用来划了手腕，不像是他人所为的，伤口看上去更像是自残……更远一点，在一个月前一个男人抓着她的头皮。这导致她有一块不规则的秃皮。 泉月烨只看到雨宫花的面部、脖颈、手腕和脚踝。 这一部分暴露出的虐待已经可以定罪了。 雨宫花重新洗了澡，她很乖巧坐在床上看着泉月烨。整个人抱着枕头蜷缩在床角。泉月烨自己也去洗澡，他找了一套男式浴袍换上，头发扎起来，露出脖颈后的一个小窟窿。 如果把手指探进去，一定可以穿过自己的咽喉。 泉月烨心想道，正准备出去，就听到外面传来峰田实的声音。“雨宫，在吗？”夜月犬一郎随后说道：“泉月，睡了吗？”他们两个人忽然到来，让泉月烨皱眉。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雨宫花很依赖峰田实，迫不及待打开门眼巴巴地看着人。峰田实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从背后掏出一只兔子玩偶。 “泉月呢？” “姐姐在洗澡。” 夜月犬一郎有些失望，他想了一下说道：“我在外面等他。你就说我找他吃关东煮。” 泉月烨果断推开浴室门，湿哒哒地走出来，“吃什么。”人生那么的愁苦，只有吃能够抚慰心情，只有食物可以发泄一切。无论是什么时候的泉月烨，没有火锅安抚不了的情绪，如果不能安抚，就两顿火锅。 夜月犬一郎无奈，亲自下厨给他做关东煮。 “呐，找我什么事情？”超级超级辣的关东煮放在泉月烨面前，他一点都不客气。反正他现在再怎么暴饮暴食都不会影响身体。 “上一次你说你要考雄英。我找了辅导老师过来，明天你和唐泽一起去上课。”夜月犬一郎自己也端这碗坐下，不过他没有直接开始吃，而是先坐下来剥桔子。他剥桔子很细心，会慢慢把所有的经络扯干净。剥干净的桔子他也没有自己先吃，而单独装了一个小碟子里，放在桌子中央。 一直到泉月烨吃完，桔子都没有被动过。 “我不想要什么辅导老师，我自己也可以考上雄英。”泉月烨自己考过雄英高中，无论是文化分还是实践考试都拿过不错的分数。他还是有一点自信的。夜月犬一郎却不认同，他直言不讳，“你不要以为自己很聪明。雄英考试每年都在变，谁都不知道今年会是谁通过。” “我不想要。” 夜月犬一郎无奈叹口气，上前看着泉月烨的眼睛抱怨道：“难道你还闯出今天的事情来？” “哼。”泉月烨不开心了，他还记得七年前自己为了考雄英高中在心操人使的作业压迫下努力复习。那段时光一点都不快乐，甚至可以说每天都是地狱。 “以后有什么事情不要和唐泽乱闹，她和你不一样。”唐泽天然从小收养在鸿鹄志气，是鸿鹄志气体术第二的青鸢一手教育出来的体术高手。小小年纪虽然天赋不高，胜在刻苦用功，年少有自保的能力。 反观泉月，个性是柔软的治疗系，身体看上去也不是很好。之前还经历了海岛事件，很难说到底他在哪里遭遇过什么灾厄，也不好断定有无非法之徒在窥探泉月的生活。 “你听我的话，我不会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情。”夜月犬一郎信誓旦旦，“我说过会保护你，就会保护你。”他开始洗碗，灯光洒在他的肩膀上，让这个成年人看上去多一丝人情味。 “哦。”泉月烨冷漠极了。想他在五大洲横扫地下黑暗世界，拳打颜色赌场、脚踢非法交易，一刀一个亡命之徒，全球警察暴动满世界追着他跑。每天都有至少三千人要置自己于死地。 谁敢保护他？ “还有，关于雨宫花。你不许说什么过分的话，泉月，你有没有听我说话。那孩子过去有点特殊，说话不要太直接。” “哦。” “别哦，好好说话。” “嗯。”泉月烨伸懒腰，起身准备回房间。 夜月犬一郎擦擦手，正准备再说上两句，忽然皱眉。他上前抓着泉月烨的肩膀，声音变得严肃起来，“等一下。”属于成年男子的手将他的长发撩到两边，光滑的后勃颈在夜月犬一郎眼中展露无遗。 那个黑色的小洞自然没有被遗落。 夜月犬一郎在小洞的周边点了一下，“这是什么？”泉月烨眼皮一抽，他今天系上新的项带，只有脖子后一个需要系上的细条会暴露，本以为长发完全可以遮盖。没想到夜月犬一郎的眼睛比火眼金睛还厉害。 他镇定下来说道：“什么？我背后有什么？” 夜月犬一郎比泉月的个子高，他稍稍低头便能看到宽大浴袍下后背的紫红色斑痕。那些痕迹弥漫整个背部，呈现云雾状。 之前泉月穿裙子的时候，慢慢没有这些斑痕。夜月犬一郎想到中午泉月的打扮，他清楚记得那条裙子露出了背部。 光滑白皙、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差异的背部。 “没什么。”夜月犬一郎不想要吓坏泉月，他心里将带泉月去做检查记住了，“你赶快回去睡吧。有什么麻烦就来找我，我和葡萄汁英雄就在你们隔壁房间呆着。” 泉月烨将袖子里的手枪塞回去，冷哼一声回去了。 “我走了。” 夜月犬一郎送他去门口，两个人敲门半天里面都没有人回应。夜月犬一郎只好去前台拿了总卡回来。 “雨宫？” 他走进门，一股浓烈的香气从门手把里钻出来。这种香气冰冷像雪，但是在雪中带着淡淡的血气。随后这种锈铁一样的血气，转变成了果香。在这种慢慢地构成一种不可描述带着强烈回忆的气息。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气味。 这是毋庸置疑的。 夜月犬一郎喉咙变得干渴，他意识到自己的大脑像是烧着一样，开始不受控制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泉……泉月……”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噗通一声跪在门前。 浑身都在发烫，双手不受控制，最可怕的是……他有了感觉。 只是闻到气味。 钥匙掉在地上，被一双洁白的手捡起来。 泉月烨同样闻到了一种香气，他闻到的味道充斥了橘子的香气，像是一个人充满了阳光的味道，带着一点油烟香气，融合在一起让人回忆起冬天的暖汤、秋天的甜点。 两个人却闻到了截然不同的味道。 “抱歉。”峰田实姗姗来迟，他带来医生，“不好意思，我没想到雨宫会在这个时候爆发。”他语气中是自责，“雨宫的个性很强大，经常会失控。” 雨宫花，个性【情药】。心有所属之人将会在此个性中闻到自己倾心之人模拟出来的香气气味，气味本身具有强烈的催、qing效果。 她是最佳的情之药。 第五十一章 个性是情人的药 “一周前发生的北海汽车碎尸案凶手至今在逃。男性受害者为治愈系英雄“替死”、女性受害者为北海医疗所的普通护士，双方为夫妻。唯一的幸存者是他们年仅五岁的孩子。目前，幸存者正在接受治疗，具体情况请听……” 电视被医生关掉了，他小声抱怨谁不长眼打开的。小心翼翼撩起帘子，观察一下躺在躺在病床上的幼小孩子。孩子不过五岁的样子，伤势看上去无比骇人。他整张脸基本都被火焰烧伤，从脖子开始就有大小不等的刀痕，有一些刀痕卡入太深，就算治疗结束后，还是能看到里面的嫩肉。 这些刀痕从脖子到躯干到四肢，像是要把这个孩子切成碎块。医生摇摇头，眼神中不自觉带着怜悯。他也是刚刚得到报告结果，这个孩子下半辈子都不能频繁使用“个性”了。 严重透支“个性”，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目前的医疗技术，还不能够很好的治疗个性。 虽然还能发挥微弱的“个性”，但相比泉月老牌治疗系英雄家族来说，这点“个性”和废人也差不多了。 在这个世界，八成的人都拥有自己的个性。个性的强弱决定了这个人在社会中能否胜任“英雄”这一职位，更加通俗的说，这个社会就是一个个性社会、英雄社会。 没有个性虽然说不上寸步难行，但难免会收到一些轻视。 “明明是珍贵的治疗系，就这样给废了。” “不过，这是你父亲用命换给你的机会啊。孩子你要好好活下去。”医生轻轻地交代几句，放下帘子出去了。 就在他出去的一瞬间，他听见背后传来压抑的哭声。 作为北海汽车碎尸案唯一的幸存者，年仅五岁的泉月烨失去了父母、失去了自己的个性，鉴于家中没有其他亲属，政府就将他安排至福利院。 十年后。 喵喵福利院的早晨照样是被一群小猫咪闹起的。泉月烨揉揉头，从自己的脑袋上抓下一只中华田园猫，对视三秒后安静地起床穿衣刷牙。 天蒙蒙亮，猫咪跳上被窝，在泉月烨睡过的凹槽里懒洋洋打滚。泉月烨洗干净脸，从架子上抽出一条黑面巾给自己罩上。这是为了掩盖一下自己可怕的面部和脖颈。 幼时留下的伤疤并没有随着时间淡化，该可怕的还是那么可怕，光是看着就让人没有食欲。待会儿还要去给福利院的小孩子们盛饭，千万不能吓到他们。之前就有一个新来的小女孩无意间看到自己伤痕累累的脸，直接吓得晚上发高烧。 泉月烨无奈的笑笑，虽然他已经知道自己这张脸笑起来简直是地狱的阎罗，可恶可憎可恨。 如果是自己个性还比较强大的时候，说不定还能够将这些伤疤去除呢……毕竟泉月一族是大名鼎鼎的“替换家族”。 将伤害从某一处转移到另外一处。比如说将甲的大面积烧伤转移到自己身上，或者是转移到其他人身上。如果是转移到自己身上，收到的伤害会只是原主的百分之几不等。 想想自己受了伤害，伤口和损耗却会被转移到另外一个人身上，自己还能够满血不断战斗……可以说是随时带了一个血袋一样。 这是对于战斗者来说的。 对泉月家来说，应该没有人希望当一个英雄。因为英雄就要战斗，而他们的个性会不断的损耗寿命。从拥有个性开始，泉月家就没有活过40岁的人。 目前已知的最长寿者是泉月烨的爷爷，活到了37岁才去世。 泉月烨的叔叔伯伯凡但是拥有“替代伤害”类似个性的人，全部没有活过30岁大关。 “小烨，又起这么早啊。”福利院的奈良姐姐揉揉眼睛，打了一个哈欠，“昨天小乖不小心摔了花瓶……还是要麻烦你了，真的是太抱歉了。不过要注意身体啊。” “啊，没事。”泉月烨反应过来，他不再去思考自己的个性问题。在小茶几上找到了小孩摔坏的花瓶。说是摔坏，其实还不算，就是敲下来一块。碎片还蛮大的，泉月烨将碎片放在断裂处，手心发出白色的光。 接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花瓶缺口和碎片柔和，等到手放下，又是一个完好无损的花瓶了。 “差不多百分之五十的伤害啊。”泉月烨看着自己的手心，发现这一次个性发动只在手心留下一个小小的白痕，连皮肉都没有划破。 他的个性【伤害置换】。 能够将伤害随意从原体上转移到自己身上或者其他事物上，发动后触碰到人体，前后的三个小时内所有受到的伤害都会转移到自己身上。而在泉月烨自己受到伤害的五分钟之内，可以将伤害二次转达出去。 可惜，从那一次碎尸案之后，就不能再对人体进行伤害置换了，但是物品和动植物还是可以转移伤害的。 如果是物体的话，从受到伤害到救助的时间不能超过三天；动植物的话不能超过12个小时。 伤害转移对泉月烨自己的危害，也一直在百分之百到百分之五十间徘徊。就是说伤害基本会原本不动的转移到他身上。 就这个比例，他还敢去救助伤者，基本是不要命了。 他起来，和往常一样，做饭、整理庭院、收拾书包、把小孩子们一个一个叫醒，督促他们刷牙洗脸，再单独做一份饭菜去见福利院的院长，也是当时好心收养他的猫婆婆。 猫婆婆是有一些猫咪特征的老人，不光是长了猫耳朵和猫尾巴，连伙食上也要求一天三顿，顿顿有鱼。 “泉月小子的手艺有长进啊。” “婆婆，你还是快点吃吧。我待会儿收拾了还要去上学。” “年轻人不要急躁。”喵喵院长放下汤勺，若有所思道：“没大没小的，泉月小子你今年也有十五岁了吧。想去什么高中呢。” “可能是护理一类的高中吧。虽然没有想过和母亲一样做一个护士，但总觉得学一学护理知识对自己有帮助吧。” 泉月烨收拾碗筷，忽然被猫婆婆叫住。 “泉月小子，泉月家世世代代都是英雄。你有没有考虑过英雄科？” 泉月烨忽然顿住了，他转过身看着猫婆婆，面罩遮住他的半张脸，看不清表情，似笑非笑。 泉月家的英雄……急着去送死的英雄吗？ 真的是太可笑了点。 第五十二章 我手臂掉了啊 雨宫花的个性类似雄英高中的午夜英雄，不过同样是香气，利用气体做文章。雨宫花的局限性和强度就大多了。首先她的个性对单身狗没有任何作用，发挥的第一条件是闻到香气之人心中有倾心的对象。如果是互通心意的情侣闻到雨宫花的个性气味，基本上等同干柴烈火火上浇油。 因为峰田实毫无反应可以顺利接近雨宫花的姿态和另外两个人成为鲜明的对比。 他显然是个单身。 “这个性也算是很厉害。”缓和过来的夜月犬一郎怒道：“这种事情应该提前说吧。”他说完就想起来关于个性隐私保护条例的内容，非职业英雄的合法居民享有基本的个性隐私权。 雨宫花不说也是合理的，峰田实在没有经过雨宫花个人同意之前也不能随便透露对方的个性内容。夜月犬一郎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只好把话咬碎了烂在肚子里，他关心泉月烨的状态来。 泉月烨比夜月犬一郎有自制力多了。一来，他本身就是个死人，二来，他经历过的个性影响多，做过类似个性的反抗训练。他只是换了一下衣服，重新站在一边。 雨宫花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样，窝在峰田实臂膀里哭泣。 泉月烨真的是被吵得受不了，他说道：“我可不可以出来住？”夜月犬一郎苦恼，“我觉得不太行，雨宫花情绪不是很稳定一定要人陪。” “你让别人来啊。”鸿鹄志气又不缺女人。 夜月犬一郎无奈地揉乱泉月烨的长发，“你懂不懂。”其他女人一个一个比他还凶，大晚上的他使唤不动。泉月烨一巴掌把这只咸猪爪拍下来，他内心让自己控制、控制。 嗯，这里是鸿鹄志气呢。 嗯，这个人是夜月犬一郎混蛋呢。 所以，不要剁掉他的手。 “她哭了我管不了。”泉月烨闷闷不乐说道。他虽然不需要睡眠但身体需要一个休息期，夜月犬一郎看着医生开了一点安眠药，一群人看着雨宫花睡下去。夜月犬一郎便对泉月烨说道：“又不需要你来管，到时候你就按电话机，七零八。我马上回过来的，我保证。” 泉月烨发现这家伙眼睛只要盯着一个人看，很容易营造出深情的错觉，恶意大发道：“你刚刚闻到了什么？” 话题转的太仓促，夜月犬一郎没有反应过来，听明白后脸先红了。 他恶声训斥泉月烨，“你是不是想要做五三？” 多么熟悉的词汇啊。 泉月烨直接用关门回应这种无情的大人。他坐在床上，也不脱衣服，直接倒下休息。不用闭眼，他睁着眼睛大脑却慢慢放空，整个人的意识随之进入到属于泉月家的死亡世界。 【墓地】，泉月家老祖宗的死亡个性所开辟出来的亡灵天地。 泉月烨脚落在地上，周围还是泉月家老式的布置。流水曲觞，院子中花瓣飘零，一群男人坐在桌子边上研究他看不懂的东西。见到他倒是很热情，“执行者回来了。” “怎么样，外面做的怎样了？” “回日本啦。” 泉月烨接住他们丢过来的茶水，一口喝干净，笑道：“嗯，回日本了。”他盘腿坐下，说道：“我准备考雄英高中。” 父亲泉月长锁正在画一张武器装备图，“嗯，挺好的。不过你当年的两把枪要赶快找回来。”那是他特地为了家族秘密和执行者打造出来的两把武器，至于专属套装的最后一件枪，更是最终行动的关键钥匙。 泉月烨答应下来。他转头看向爷爷和其他族人那边，他们分成两派人，一边在计算关于一线天晨昏线的最佳配比，一边在谈论海岛事件空气分子中含药量的问题。 “还需要增加，但是不能超过这个比例……你想要执行者的身体爆炸吗？” “……完全可以……不不，你没有考虑到他用富江式重组需要的时间……我们要最大限度节约时间，而不是做无用功。” “一线天的使用速度、还有考虑到传送……这里缺少一个数据。执行者执行者，算了我还是写一份报告来吧。” 父亲伸个懒腰，看着热闹的泉月家族大讨论哈哈大笑。他站起来拍拍泉月烨的肩膀说道：“看来下面才是你最忙的日子。” 泉月家的计划第一版制定距现今有数十年，早就不适合现在的情况。所以泉月家人一代一代不断改良。现在大家讨论的版本是依上一位“执行者预备役”泉月长崎的基础上再改良的“烨版本”。 这里面涉及到了更多的数据和细节要修改。 泉月烨也知道自己后面的日子会很忙碌，他离开这一片热烈的科研区，走到直接和自己相关的个性管理区域。这是在院子外一处小田地中，不同能量源的个性分门别类有专门的人来管理。 泉月烨需要哪一种个性的时候，就会有专门的人在最短时间内为他挑选出最合适的个性，以便于泉月烨节约时间来适应该个性。泉月烨蹲下来，他看了一下自家里有什么适合的个性可以暂时拿来出充场面。 看守个性田地的人叫做泉月一德，他是个面部有伤的魁梧男人，笑声如雷。说话前都要哈哈大笑两声，“哈哈，怎么了？你把【遗物】给出去，就觉得不顺手了？以前都说了，让你不要太依赖自己的个性，家族里其他人的也多用用嘛。” “贪多不烂嚼。”泉月烨将一个个性拿在手中查看，“我以前可以借用6个个性的时候都弄不好，现在这么多也一定弄不好。” 倒不如精细一点，惯用几个就好了。 泉月烨想到现实中雨宫花的事情，还有今日夜月犬一郎戳他咽喉的事情，说道：“有什么适合遮蔽伤口的？” “帮自己还是帮别人？”看守人泉月一德说道：“说起来，你不是有一个【伤害置换】吗？那个倒是能做到这一点。” 那个已经不是简单的遮蔽了，而是彻底的转移伤口。 泉月烨一想到自己最开始的个性，胸口就发痛。他自然明白这个个性完全开发后，和自己的第二个性配合会如何强大。但因为活着的时候，他喝了过量的劣质药水，生理没有调理好，经过数次个性暴走后，个性的本源被严重伤害。哪怕是给众多长辈们看过后，大家都认为：废了。 “可能只能全力用一次两次，所以我现在都拿其他人的治疗类个性伪装。”泉月烨挑了一个看上去不那么可怕的亡灵类个性，惋惜之余说道：“我和老祖宗商量过了，最后的时候使用比较划算。” 他的第一个个性【伤害置换】像是坏掉的开关，只能打开，无法关上。 除非他耗尽力量而死，不然个性是不会停下来的。 “行吧，那你把这个带上吧。”看守人从田地中挑出来一个小小的白团子，放在泉月烨的手心。团子一下子融化在泉月烨手心，“这是我们家里人自己的个性，所以你可以无限度使用，力量会削弱。刚好削弱后和你以前的强度差不多，效果也相似。不过是单向的。” 泉月烨握了一下拳头，笑道：“谢谢。” 他说着感谢的话，眼底却一片寒冷。在墓地里稍微了解一下计划和进度，泉月烨就离开了墓地，回到现实中。 现实中，阳光从窗户上照下来。将雨宫花的脸颊上的绒毛一根一根描绘成金色。随着小孩的呼吸起伏，她的鼻翼轻轻扇动。泉月烨的注意力却放在自己的枕头边。 一只兔子玩偶。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昨天晚上峰田实送给雨宫花的兔子玩偶。泉月烨疑惑地拿起兔子玩偶，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劲。 也没有字条。 就是一个普通的兔子玩偶。 不过自己的手臂有点重。泉月烨反手摸摸自己的肩膀关节处，忽然一顿，慢慢地往下摸索，一天的好心情被自己的手臂破坏干净。 他的手臂开线了。 先前在海岛事件中被绿谷出久打碎的手臂，虽然缝上去了，但不够扎实。现在居然开了一条缝隙。如果是活人这条手臂早就废弃了，也亏得泉月烨是个尸体，才可这么糟蹋。 他想要讲手臂拉回来一点只听到啪叽一声。 这条手臂从袖管中掉出来，带着兔子玩偶掉在地上。“唔”雨宫花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 第五十三章 姐姐还是哥哥？ “姐姐？”雨宫花小声地嘀咕下，眨巴眼睛正要朝地上看。 泉月烨快速将地上的手踹到床底下。他拿起椅子上外套盖在自己的肩膀上，若无其事说道：“嗯。” 雨宫花左看看右看看，没有看见自己放在泉月烨床头的兔子。她从床上起来，有点奇怪，正要开口。门口就传来敲门声。透过猫眼看，是唐泽天然和风女来照顾她们两个了。 泉月烨让雨宫花先去洗漱，自己蹲下来用手去够床底下的手臂。该死的，他没想到超再生的速度已经缓慢到这种程度了。从伤口的程度上看，超再生只是把皮肤连上了，里面的骨头和肉都没来得及修复。 这也是为什么开线后，稍微用力手臂就断掉的原因。 泉月烨只能慌忙脱掉自己的上衣，他找出房间里的备用针线，咬着牙草草将皮连上去。雨宫花洗漱很快，外面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进来。泉月烨扎了五针，雨宫花一从洗手间出来，他就躲进去。 他的技术只能应付一下，绝对熬不过今天。要知道他最擅长的是应急医疗技术，这种接断臂已经属于专业外科医生的技术层面，恕他做不动。 “泉月，你们好了吗？”唐泽天然在外面催促道：“不然赶不上食堂早饭了。”泉月烨懒得回复，他心里其实更加担心雨宫花是否看见手臂掉在地上。 “泉月，雨宫。” 夜月犬一郎和峰田实在走廊等了半天没有等到人，也走过来。峰田实隔着门和雨宫花说了几句话，一群人就直接开门进来。泉月烨直接一肘子压在抽水马桶按钮上，制造出上厕所的假象。 “我还没有换衣服。” 峰田实打过招呼后，带着雨宫花先去用餐。夜月犬一郎倒是很有闲情留下来了。“泉月，你还要多久。” “很久。” “很久是多久？” “你出去。”泉月烨用嘴巴将线咬断，将针线盒放在洗手间角落。他推开一道门，说道：“我要在房间里换衣服。”夜月犬一郎的目光落在他后勃颈上，昨天大片雾状的紫斑彻底消失不见了。 他眼疾手快按住门，说道：“十分钟。”再一眼确定。 泉月的背后是一片雪白。 泉月烨把门踹上。 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他需要在附近搜索一下有没有前辈们藏起来的“备用体”。这种备用体是用一个少一个，但现在的情况绝对不允许自己耗费大量时间再来一次富江式重生。 夜月犬一郎掐着秒表，准时看到泉月穿着卫衣出门。和往日不同泉月走得又快又急，他追上去说道：“我给你安排了补课。”毕竟泉月要考雄英高中，别的学生都早早开始补课了，泉月本就不知道学力多少，现在只能争分夺秒。 泉月烨心烦意乱，懒得理会他。 “本地中学的入学事项我也帮你弄好了。”夜月犬一郎说道：“唐泽不在那所学校，雨宫花也会去哪里读书。” “雨宫花？”泉月烨停住脚步，询问道：“她现在也归你管？” 夜月犬一郎快刀斩乱麻，“归我们职业英雄善后组织管，好了，快点吃饭。她上初一的课程，你上初三的。” “唐泽天然不可以吗？” “她自己考取了贵族女校，上的是专门的英雄科预备班。”而泉月烨和唐泽天然现在能够加入的都是普通高中的普通班级。两人都是中途插班，但原因不一样。泉月烨是需要加快入学得到学籍，顺利考取雄英高中。雨宫花则是因为案件失去正常的学习生活，鸿鹄志气在开会后决定在上诉期间让雨宫花去上学。 谁都不可以剥夺任何一个孩子受教育的权利。 雨宫花听到这个消息自然很高兴，再和泉月烨接受一个周末的加急补课后，两个由专人护送上下学。峰田实特地给她买了粉红色的小书包和新文具，雨宫花上车的时候还不断拉开书包，打开文具盒一根一根数铅笔。 “姐姐，我中午可以过去找你吗？”雨宫花的个性只有在她情绪波动过大时才会不受控制。鸿鹄志气为此找过几个和雨宫花本身类似的职业英雄，请他们简单教导雨宫花如何控制自己的个性和情绪。 泉月烨随便糊弄几句。 这些天下来，他的手臂已经开始从里面腐烂了。他迫不及待要出去寻找那些藏起来的“备用品”。 雨宫花一路上也没有多说，就是不断地看自己崭新的文具和书包，眼睛发光。她被峰田实送到自己的班级里。泉月烨严厉拒绝夜月犬一郎送的要求，自己走到班级里。 “你中午还是去陪陪雨宫。我怕她出事。”夜月犬一郎两嘴一张巴拉巴拉，“虽然说学校挺好，可是学校也是一个小社会。你千万不要莽撞，有问题找我找老师……” 泉月烨只想让他闭嘴。 简单的做了自我介绍，他被指派到最后一排位置上坐。他的同桌是一个卷发少年，和绿谷出久一样脸上有几颗小雀斑。他上课好像都不用听讲，埋头写笔记。泉月烨下课路过时多看一眼发现那是一个写着“英雄分析”封皮的本子。 自从职业英雄绿谷出久在一次采访中公开自己的高中生活，其中特别提到了积累英雄行为和定期做英雄分析对自己未来的帮助。无数向往职业英雄的少年少女们都开始风靡做类似的英雄分析。 不少店家都开始定制一批专门用于“英雄分析”的记录本。 泉月烨纯当这人也是绿谷出久的崇拜者，急匆匆地离开了。他不用吃饭，只想着离开。“姐姐。”雨宫花急冲冲拿着一个三明治走过来，“姐姐。” “哎。”泉月烨转过头叹口气，“别叫我姐姐啊。” 雨宫花犹豫一下，将手中的三明治递过去，轻轻地说，“那……哥哥？” 一刹那，白光闪现。 要不是还在人头涌动的走廊上，泉月烨保不定自己会做什么。他停下脚步，露出笑容，抽走雨宫花手中的三明治。“太好了，雨宫，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口味的三明治。” 雨宫花手中还有一个三明治，她静静地看着他。那双眼睛太过通透，像是透过重重大雨一发子弹直中靶心。 泉月烨笑容不变，好像完全不把雨宫的话放在耳朵里。他上前拉着雨宫花的手，说道：“走吧，要去天台吗？”路过的男生女生还以为这是一对好姐妹，有不少对泉月心生好感的男生打趣道：“泉月，你妹妹好可爱啊。” “谢谢啦。”泉月烨耐心又善良，一一对那些人道谢。 他将雨宫花带到空旷的美术教室，什么也不说，找个空桌子坐上去，慢慢吃三明治。雨宫花拿着三明治，看了一会儿，弱弱地抱歉，“对……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啊别和我说这些。雨宫花小朋友，你的个性……看来可没有大人们说的那么简单啊。”泉月烨打个响指，“放心，我对你没兴趣。” 泉月烨只关心雨宫花到底知道多少秘密。 关于他。 以及 她的个性。 紧急通知 因为起点最近严查，章节部分被封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目前被封章节为： 前传篇：1、13、19、46、48、68、80、81、83、93、99、101、141、 正传篇：42 作品相关里的：雄英高中上课时间表、原创势力介绍 给大家带来阅读麻烦很对不起，正在后台解禁，需要15天才有回复。 特别感谢书友荼毘、书友正太邹勇及时提醒白饭quq，太感谢了（此处应有加更，但我没有） 第五十四章 父亲一般的爱 雨宫花很小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和其他小孩不一样。作为第六代诞生的个性小孩。 她个性觉醒比其他同龄人要晚，但她个性的强大之处远超于同龄人。她能准确判断出被自己个性影响的人的一些事情。她影影约约可以感觉到在那个人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 气味会告诉她一切。 但只限于会被她个性影响的人。 比如说泉月烨和夜月犬一郎。 “好了，现在说说看。你到底是怎么知道一些事情的。”泉月烨将包装纸揉成一团四下找垃圾桶，可惜没有找到。他本来以为雨宫花的个性只有影响这一个选项，但没想到会叠加一个感知类的能力。 子代会比父辈更强大，前浪被拍死在沙滩上绝对是有道理的。 无论是泉月烨所见到的天生倒霉的小孩，还是现在的雨宫花，他们的能力都有强大的力量。可以预见如果他们两个顺利长大，所操作的个性力量能够无形之中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现在雨宫花给出的解释就足够让人意想不到。 “哥哥身上没有女人的味道。”雨宫花意外的认真。一个人的味道和他的生活习惯、生存空间、日常息息相关。例如绝大多数家庭主妇的身上会有饭菜的油烟味、洗衣粉的香气，而职场女性身上会有化妆品的味道。 泉月烨还真的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问道：“？女人的味道是什么味道？” “就是女人的味道，香香的软软的。”雨宫花很难用言语来描述，她继续说道：“而且哥哥的味道很独特，是冰冷的味道。还有腐烂的味道。” 泉月烨抓住自己的手。 他露出友好的笑容，从桌子上下来，走到雨宫花面前说道：“既然你知道了，我也就直说了吧。你为我保守秘密，我完成你一个心愿好不好。”他没有必要对一个小孩子施展严酷的手段。 泉月烨非常乐意打一棒子给一颗蜜枣。 他相信雨宫花是一个聪明的小孩子。不然他不在意是先斩后奏好，还是来一场不为人知的失去个性意外。 “什么心愿都可以吗？” “是啊。”泉月烨笑眯眯看着雨宫花，“你要做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雨宫花伸出小拇指，“拉钩。” 泉月烨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勾住她的手。雨宫花的手，纤细得好像雨中的花，尖顶上一点小小的粉色。她说，“泉月哥哥不会伤害大家吧。” “不会啊。”泉月烨并不是为了彻底摧毁鸿鹄志气来到日本的，他来到日本是为了最后的计划。他对雨宫花再三强调，“不准出去乱说话，不准告诉任何人，要是有违反……” “哥哥也是，不管最后发生什么。哥哥都要完成我的心愿。”两个人走出教室，雨宫花对泉月烨的称呼也随之发生改变，“姐姐不能食言。” 他们两个人上学放学都有专门的人负责接送，有时候峰田实还会亲自过来接人。安保不错，但让泉月烨越发着急，他需要找一个时间开脱。 很可惜，雾天狗总是能找肉骨头一样找到他。 “泉月小妹妹，我来找你。嘿嘿嘿。” “小妹妹和大哥哥回家吧。嘿嘿嘿。” “又是我呀，我来找你呀，泉月小妹妹。” “小妹妹……嘿嘿嘿。” 泉月烨躲在洗手间，一眼看见窗外倒挂下来的雾天狗，狠狠地摔了一下窗户。要不是他现在绝大部分熟练使用的个性都借给太爷爷组了，他绝对要把这个无时无刻跟着自己的雾天狗抓出来打一顿。 泉月烨直接了断，上门找到自己名义上的监护人夜月犬一郎，“要被保护的是雨宫花，又不是我。” 夜月犬一郎正在查看一项一项关于雨宫花的审理，他放下文件有一些诧异，“谁说我派人是去保护你的？” “那你让雾天狗来做什么？” “我是怕你乱来，让你们两个互相监督彼此。”最近除了海岛事件的善后，没有特别大型的灾难发生。雾天狗属于执行部，没有事情的时候与其让他出去捣乱，还不如拿过来当监控使唤。 至于泉月……夜月犬一郎有太多的不放心和疑惑。 他私底下去拜访过泉月的血亲家族泉家，虽然从任何角度上都能说得通，泉月确实是泉家的孩子。但还是有一丝无法严明的古怪，夜月犬一郎将文件整理好，看着泉月烨说道：“你要去哪里玩，不能让人看着？” 泉月在海岛上被疑似伤痕英雄伊诺斯带走的事情已经被查出来了。花家英士也从海岛被拉出来做轮番的详细笔录和调查。已经有消息表面，部分人开始重点关注泉月这个孩子了。 甚至有一股力量开始重新翻开七年前的两场旧案：大河道事件、北海事件。 泉月烨自然不可以说自己是为了换手臂，他身上最近力量流失的厉害，经过【墓地】里的科学分析，已经快到了不换身体无法自由行动的地步。 他只能说，“我不喜欢人跟着。” 夜月犬一郎无奈地站起来，他对泉月烨说道：“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泉月，海岛事件看似结束了，其实它的影响会一直存在。各方面没有放松警惕，我让人跟着你也是出于保护你的想法。” 你别管我，最好了。 当然泉月烨不能这么说出来。他只好曲线救国，“那么我不要雾天狗，他……他太过分了。” 雾天狗的个性泉月烨很了解，他七年前就对这个性有所意识。这是一个罕见的强大空间转移系个性。实用性强、定位快、转移速度，配合上雾天狗从小在鸿鹄志气训大的体术，绝对堪比大杀器。在不得不战斗的情况下泉月烨察觉自己惨胜的几率更大。 随着这几天的相处，泉月烨发现比起雾天狗的战斗力，他更加害怕雾天狗异于常人的脑回路。 谁知道这家伙会不会在路中灵光一闪发现什么东西，接着破坏自己计划中的一环，最终导致整个计划失败。 计划只能启动一次，要不失败，要不完胜。 泉月烨不会允许自己出现任何的差误，“我就不要他。” “那我换一个人。”夜月犬一郎纯当泉月烨对雾天狗不满，他准备公务处理好后去找雾天狗问问话，让他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没有等夜月犬一郎想好新的人选，就听到泉月烨说道：“我要你陪我去。” 这一次轮到夜月犬一郎吃惊了。 “你说什么？”他每天工作繁忙，怎么可能专门去接小孩上下学？ “如果要人来接送我上下学的话，为什么不可以是你。”泉月烨说道：“明明你才是我的监护人。” 实际上泉月烨只想夜月犬一郎是个无个性，而且从地位、影响力上都比雾天狗更加可靠，他还需要夜月犬一郎作证自己和伤痕英雄伊诺斯不是一个人。 能多利用夜月犬一郎的时候为什么不利用？ 再说了夜月犬一郎这么忙，怎么可能真的来接送自己上下学。 夜月犬一郎没有缓过来，他吃完饭的时候都在想这个事情。拉面都冷了，他还没有想清楚自己要怎么做。无奈之下，他决定去找正在接小孩上下学的葡萄汁英雄峰田实。 “那她一定很喜欢你。”峰田实让雨宫花自己去一边写作业，给夜月犬一郎分析道：“虽然我不是学心理学的，但我感觉女孩子是很脆弱很美好的存在。她们有时候心里会感觉很不安、空虚，想要依赖别人。” 夜月犬一郎觉得太模糊了，“能有具体一点吗？” 峰田实看了一眼雨宫花，凑近嘀咕道：“可能是父爱如山的感觉。”缺少父亲关爱的少女，缺少父亲保护的少女，在暴风雨中都会想要一个人给自己遮风挡雨。 “父？爱？”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 峰田实回忆一下自己和雨宫花的相处日常，“我觉得雨宫就把我当成父亲一样的存在。”他信誓旦旦对夜月犬一郎说道：“再说了，你是小姑娘的监护人，从法律上来说，你就是她的父亲啊。” 泉月烨欠夜月犬一郎一句“爸爸。” 夜月犬一郎想想那画面，有点美。不过泉月的臭脸臭脾气再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叹口气，觉得自己初见觉得泉月和泉月烨相似简直是傻白甜。泉月的脾气更像是发烧后的泉月烨。 “想想看，对方点明要求你接送上下学，这说不定是小姑娘最后的矜持了呢。”峰田实讲得自己都相信了，“她在等待父亲的关爱呢。” 第五十五章 雨宫案现在的进展 夜月犬一郎将父爱的问题放在一边，重点关注下雨宫花的案情。考虑到案件终审的时间期限，他已经帮峰田实争取将保护期限延长到庭审结束。 也就是说，这一次最高法庭审判出结果的那一天，就是峰田实失去雨宫花保护权的那一天。 他们两个去了会议室，避开雨宫花和其他人。 “如果我们赢了，雨宫花就能离开她的原生家庭，我们会努力让判决有利于你。最好的结果是雨宫花直接被你收养，我也看得出雨宫花确实很依赖你。”夜月犬一郎资料传一份给峰田实，“案件走一般流程，三个月左右就会结束。” “律师怎么说？” 夜月犬一郎看着峰田实的眼睛，知道自己瞒不过去，“赢得几率不大。缺少关键性的证据，很可能和之前一样因为雨宫花的证词真实性不足不被采纳。” 峰田实轻轻地骂了一句，他抱着自己的头，有些懊悔。 在这种案件中，最关键的证据就是犯人的jing液。但雨宫花没有保存下来过，峰田实更是在清楚雨宫花被伤害后，避免孩子受到二次伤害不让孩子再接触相关的内容。 夜月犬一郎叹口气，他将案件的疑点圈出来，“律师希望有空可以找雨宫花再谈谈。我们必须要找到百分之百能够让对方顶罪的证据。”雨宫花能够作为被侵、犯证据的只有那一份医疗证明和她的伤口报告。 还是不够。 太少了。 “雨宫家和雨宫花之前就读的学校说不定会有一些线索。”夜月犬一郎知道这两个地点都被峰田实查过数次，但他心中还是抱着一丝丝的希望，“雨宫花的小学老师说雨宫花是一个会撒谎的孩子。” “那是胡说八道。”峰田实一拳砸在桌子上，他永远记得明明就要胜诉的时候却因为那位老师的出席，作为雨宫家的证人表示雨宫花和家庭不合，在学校经常有不交作业、撒谎、逃课的劣迹。考虑到这一点，法庭判定雨宫花提供的证词真实性不足。 从根本上推翻了胜利的可能性。 “不管是不是胡说八道，但她很可能会再一次出席。我们需要找到更多的赢的可能性。”夜月犬一郎想了一下，说道：“我注意到一点，关于犯人的身份。有提出犯、人到底是不是雨宫花的亲生父亲这一点。你当时为什么这么确定？” 雨宫花的亲生父亲雨宫晴山是当地赫赫有名的商人，和许多政界人物有关系。他刊登在报纸上的照片一表人才仪表堂堂，每年都会给孤儿院捐款，扶助贫困儿童。去年还被当地政府评为十大杰出青年，接受授勋。 反倒是雨宫花，在她的老家饱受争议。 她的亲生母亲是雨宫父亲的初恋，两人属于未婚生子，雨宫花的母亲在她五岁的生活难产死在出租屋。很多人都对她母亲有偏见，认为那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当地还有传言雨宫花并不是雨宫先生的亲生女儿。 “雨宫花曾经因为偷窃入过少管所，这个事情她后来是怎么和你解释的。”夜月犬一郎所说的事情曾经在法庭上作为证据之一被公开过。这一点又是雨宫家的律师攻击雨宫花的要点。 峰田实叹口气，“因为她家里人不给她吃的。” 因为太饿了，所以去拿了便利店里的面包吃。当日雨宫花在少管所里呆了不到一个半小时，就被家里人保释出去，连关键的笔录都没有做完。而当年的笔录因为不完整就没有被录入到电脑中，原件已经随着乔迁丢失了。 这一点夜月犬一郎自然也调查地出来。 他将第二次申诉的记录单独拿出来，说道：“现在法官最大的困惑是：如何确定雨宫晴山是侵、犯雨宫花的人。” 雨宫花被侵、犯的事实是板上钉钉的。 他们只能从杂乱的过去文案中寻找到一丝丝给凶手定罪的希望。 另外一边，泉月烨终于短暂地获得自由。雾天狗被夜月犬一郎一个电话管得死死的，走不开。 “老板，给我来一个魔鬼辣冰淇淋。”泉月烨很高兴看到极为黑暗料理的一种口味：朝天椒口味的冰淇淋。 上面居然还贴心的撒了一圈辣椒粉和孜然粉。 冰凉的还带着一丝爽口诡异的鬼畜辣。 他自己坐车去先辈们提供的几个地点查看，决定晚上将东西挖出来。余下的时间，泉月烨就随便走走看看，刷夜月犬一郎的卡，买了一大堆吃的。 等到泉月烨回到鸿鹄志气总部时，就发现楼下聚集了一群人。 为首是一个穿西装的男子，他的身边站着那位臭名远扬的雨宫夫人。之前那位老人和小孩并没有来。他们一大帮子人几乎把正门给堵死了，保安正在和他们谈话，想要劝说对方离开。 效果微弱。 “雨宫花是我的女儿，我只是想要进去看看她。” “不好意思，不能放您进去。”保安点头哈腰，他们早就接到相关的消息，对雨宫一家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雨宫夫人叫唤起来，“怎么，我们自己家里人都不能看自己的小孩吗？” 泉月烨猛地吸了一口奶茶，他走旁边的小门到了楼上。雨宫花正在做作业，看上去并不知道楼下所发生的一切。 他相信夜月犬一郎绝对能把事情处理好的。 雨宫花见到泉月烨将一大堆的吃的放在桌子上，还以为这个哥哥给自己带好吃的回来了，幸福上前，小声说道：“哥哥，哥哥是给我的吗？” “嗯，你要吃自己拿吧。” 反正都是按照泉月烨自己口味来买的，怎么辣怎么折腾。 他想到楼下雨宫一家人，问道：“雨宫，你以后就决定跟着峰田实了吗？”彼此之间互相坦白过后，雨宫花对泉月烨放得开一点胆子，就是说话声音小小的还不够亮。 她嘀咕一会儿，说道：“我也不知道。” “你的个性，呐，你以前在家里也有和以前一样爆发过吗？”泉月烨忽然想到楼下的男人，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在触碰一个禁区。马上解释道：“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要说了，抱歉。” 雨宫花攥着笔，她反问道：“是不是他们又来了？” 她本人并不笨，只是对陌生人有点生疏，比较喜欢依赖熟人。目前为止也就能够对峰田实和泉月烨说说话。 “没事的啦。鸿鹄志气还是很安全的。”毕竟是全日本的后勤方，安全质量和雄英高中属于一个档次。泉月烨当初会选择鸿鹄志气，也是考虑到了他家的安保属于一流。 不过事情多也是多。雨宫花除了每天放学能够看到峰田实外，其余时间连话都说不上。 “其实……我……”她有点难过，“我也很想做点什么。”可是没有办法，她什么都做不了，无论是在思想上还是行动上都是一样。 泉月烨笑了，他上前揉揉雨宫花的脑袋，道：“你为什么这么想啊。”他眼底的黑暗被短暂压下去，“我觉得雨宫现在这样就很好。而且你并不是没有用的。” “可是……” “算了算了，鸿鹄志气四楼有一个小的游戏厅，我带你去玩吧。”泉月烨心想，让这孩子散散心，太过犹豫迟早会出事情的。至于他自己，则是玩到天黑找一个时间离开就好了。 相比等到天黑，雨宫一家也会散去吧。 第五十六章 一个巴掌拍不响？ 泉月烨的想法很好，他做起来也很快。 等到他回到床上乖乖洗澡躺在被窝里时，身体已经换好了，雨宫花正在看漫画书，忽然抬起头说道：“哥哥你身上好香。” “嗯？”泉月烨自己闻不到，“有吗？” “有啊，是一种很淡的花香。”雨宫花合上书，说道：“哥哥有看到我的小兔子吗？我一直找不到。”那是峰田实送给她的，所有峰田实送给她的东西，雨宫花都会珍藏起来。泉月烨在床底下掏了一下，给雨宫花找出来了。 不过因为放在床底下快半个月了，兔子玩偶很脏。泉月烨就暂时丢在脏衣筐里，准备第二天拿出去洗了。 结果他第二天没有起床。 可能是因为换新身体的原因，泉月烨睡到十一点钟才起床，直接吃午饭，整个人都是懵了。他的身体和之前那个一样，不过是提前被埋在土里需要用一种特殊个性催熟，效果快，但需要大概一个月的修养才能恢复到正常状态。 吃饭时，夜月犬一郎就看到泉月烨不停打哈欠，上前问道：“你晚上玩手机了？” “没有。”他这是正常现象，身体还在协调机能。夜月犬一郎没有多管他，只是帮他请了假，给他预约了医生。继续去忙雨宫花的事情。 雨宫花案子的开庭时间已经定下了。 麻烦的一点，政府方和雨宫家都不想打官司，已经开始庭前协调准备把事情似了。 夜月犬一郎和峰田实都不能把事情私了。 夜月犬一郎问泉月烨，“你下午还睡觉吗？” 泉月烨摇摇头，睡觉对于他来说不过是给身体腾出协调时间而已。夜月犬一郎想了一会儿，决定把人带上一块儿去了法院。顺手他还拿了一套雄英高中去年的文化课考试卷。 到了法院，他直接找了一间会客室，将泉月烨往里面一丢，试卷一套放桌子上，道：“来，坐在这里写作业，我忙完就来找你。” 泉月烨想要笑着把试卷揉吧唧揉吧唧塞到这个臭男人嘴巴里。 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开始刷七年后的试卷真题。时代在发展，七年前的教材和七年后的教材有一些细节上的改动，为了考上雄英高中，泉月烨还是认真学习去了。 等他做完一张试卷的时候，外面才有了声音。 “又打官司，真的是烦死了。”泉月烨辨认一二，听出是雨宫夫人的声音，“要不是晴山一定要把她要回来，我才不想要管这个事情。”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丝的怒气。 之后是老人的声音，“算了，你现在都是雨宫夫人了。什么荣华富贵都有，还有什么不知足的，男人啊都是有一点劣根的，忍一忍就过去了。” 泉月烨不喜欢她们谈论的语气，他放下笔凑到门口悄悄听后续。 “妈，我就是看不惯那个女孩。和她妈妈一样都是个狐狸精，还有她的个性……真是让人恶心。”雨宫夫人想到自己闻到味道所露出的丑态，对雨宫花更加厌恶，“晴山还那么喜欢她呵。” “自家事我们自己关起门就好了。”老人絮絮叨叨劝着雨宫夫人，“也是小花那孩子太不懂事了。她爸爸那么好的一个人，知书达理对孩子又好，不就是小事情打打闹闹而已。家里人都是闹着玩的，她怎么就……哎，那些职业英雄也都是多管闲事。” 雨宫夫人听了老母的话，心里却是舒坦不少。她收拾包裹，准备离开，“那些职业英雄说的好像是无私奉献一样，实际上还不是我们纳税养着他们。扯什么神气。” 老人也点点头。 泉月烨刚刚刷完一道难题的好心情被这两个人破坏殆尽。他正准备将她们所说的话录下来，远处就传来脚步声。雨宫晴山和夜月犬一郎一行人分成两派走过来。 他们各走一边，恨不得呼吸的空气都分成两份。 “晴山。”雨宫夫人换上一副娇弱的样子，上前打量雨宫晴山的脸色想要从男人脸上看出情况来。可她实力有限，雨宫晴山又是一副沉着冷静的样子，实在看不出名堂来。 无奈，雨宫夫人只好擦擦不存在的眼泪，说道：“小花还是不愿意和我们回去吗？” 谈起女儿，雨宫晴山终于露出温柔的神态，他揽住妻子的肩膀说道：“让你受委屈了。小花这孩子……”他叹口气，道不清的无奈和悲伤在这一声中被倾诉出。 若不是知道这人的真面目，说不定会被这番表演糊弄过去。峰田实想要上去辩驳两句，被夜月犬一郎劝住。他眼底淡淡的流露出嘲讽来，嘴巴上还是和善地打招呼。 “两位真是可怜父母心，我们鸿鹄志气绝对会把雨宫小姐当做真正的亲人看待。”夜月犬一郎笑眯眯说道：“下一次见面，希望雨宫先生还能和之前一样口齿伶俐。” 在里面协调时，双方唇枪舌战，谁都没有讨到半点好处。 雨宫先生眯起眼睛，展现出商人的圆滑，“哪里哪里，小女叨扰夜月先生了，不日我就会把她接回来。” 雨宫夫人的嘴角往下塌一层，她放下搭在雨宫晴山臂弯中的手，意有所指，“夜月先生也是好大度。啊，我都忘记了夜月先生是一个无个性……那就好说了，小花那么恶心人的个性也只有无个性才能够好好包容她了。”她抬起下巴，好像是窜到竹竿上的猴子，满以为自己比所有人都要高，道：“夜月先生可要把持住啊，不要到时候被一个小女孩的个性牵着走。” 峰田实上前一步，语气不善，“你这是什么意思。” “峰田实，一个巴掌打不响的事情。你也不用你的脑子想想，要是她不乐意谁会强迫她？我们做父母的难道不会为了孩子好吗？”雨宫夫人咄咄逼人，“这是她根子坏，是她自己乐意当一个巴掌。苍蝇还不叮无缝的蛋呢。为什么其他人都没有事情，就她有问题？” “她才多大，你也想想她当年才多大。” “所以我才说，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情，她八成是自愿了。” 峰田实和一众人都被这种恶心人的言论堵住了，大伙儿的脸上不自觉起了怒气，有的人不动声色挽起了袖子，有的人擦擦手上的汗。 一道风吹过来，门窗噼里啪啦打开。 “谁？”雨宫夫人按住自己的裙子后摆，正要扭头看看是什么风作妖。只听见清脆的一声： 啪—— 她整个人摇摇欲坠，高跟鞋啪叽一下断了跟，侧身眼见要倒在右边地上。 啪—— 一颗牙落在地上，雨宫夫人精心准备的发型随风凌乱，长发迷糊了她的眼。两眼成了一条缝，只看见一个长发少年站在门口，高高举起了巴掌。 啪啪啪啪—— 暴风骤雨一般，一连串地巴掌落在雨宫夫人脸上，愣是没有让雨宫夫人落在地上。从远处看，她只有一个高跟鞋鞋跟做支撑，裙摆打开像个陀螺一样被泉月抽得转个不停。 “一个巴掌拍不响？”泉月烨慢慢地收回自己的手，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那我问你……” 骤然脚下猛地发力，冲上前，泉月烨单手对准雨宫夫人的脸给了一巴掌。 “响不响？” 第五十七章 我一直在这里 随着轻轻地落地，轻轻地啪叽响。泉月烨吹吹自己红肿的手，他看了眼雨宫夫人那张成了泡烂的水蜜桃般的脸，整个肿大起来，肉眼可见淤青和血丝。 泉月烨心情开始愉快起来。 他死后，家里人就劝着他有什么脾气发出来就好。憋着不舒服反而对肉体的保存度有害。泉月烨虽然是答应，但还是保持生前的样子做一个好宝宝，除非有些人非要在他面前作死。 雨宫夫人脸朝地还不知道如今怎么样。 泉月烨是不管了。 倒是现场寂静一片。他左顾右盼像是好奇的小鼹鼠。 夜月犬一郎反应最快，抓住泉月烨的后衣领将人往自己队伍中心一丢，充满歉意点头意思意思，“对不住了，他还是一个孩子啊。” 潜台词：他还是一个孩子啊，这个事情就这么算了吧。 全员一机灵。 电光石火之间，全队整体蹭蹭往后撤退。雨宫晴山眨眼皮的功夫，一群人已经走过了长廊，收拾好了泉月烨的作业。等他意识到要说话讨回公道时，一群人已经开始消失在楼梯口。等到追上楼梯口，趴在窗户边上看，这帮子人已经乖巧可爱带着一米六五大龄孩子泉月烨上了专车，一溜烟儿没影了。 剩下闻风而来的保安和雨宫一家面面相觑。 “晴山……”雨宫夫人含糊不清，眼泪鼻涕都落在衣服上。她在老人的搀扶下站起来，伸出手企图去抓雨宫晴山的手，却落了一个空。 雨宫晴山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死老鼠。 车上，雾天狗哈哈大笑。他拍着自己的大腿，爽快说道：“哈哈哈哈厉害厉害，打得好打得好。泉月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心中的……” 话还没有说完，夜月犬一郎恶狠狠地瞪了雾天狗一眼。 雾天狗识相地闭嘴。 夜月犬一郎看着泉月坐在位子上，叹口气，“下一次不要这么冲动了。”泉月烨没有理会他，他只觉得打完一串连环巴掌内心特别爽。 不过泉月烨也缓过来自己的举动可能会给鸿鹄志气惹麻烦，转头看着夜月犬一郎思考怎么安慰一下这位要给自己收拾残局的监护人。 在法院打人后果还是比较严重的，严肃处理可以说是蔑视法律、无视政府。夜月犬一郎却专心致志将泉月烨的双手捞起来看，他将每一根手指头都看过去，拿来伤药给泉月烨上了一遍说道：“你还没有成年，这种事情就交给我们大人来做……如果有下次，不要那么冲动了。” 话里话外半点都没有责怪泉月烨的意思。 对于夜月犬一郎来说，完全不会担心被事后责问。在当事人离开现场后，如果雨宫一家想要拿着把柄说事情，务必要先走流程拿到法院的监控录像。监控中固然有将泉月烨掌掴的一幕拍摄清楚，可同时也记录了雨宫夫人那番三观颠倒的言论。 他们的争论点和核心矛盾是在雨宫花的案子上。 雨宫夫人是攀附雨宫晴山的菟丝子。只要雨宫晴山想，他可以随时将雨宫夫人的名号拿走，送给自己看中的听话女人。 但雨宫花只有一个。 “你不怪我？”泉月烨有点兴趣，“今天情况怎么样。” “和我们想的一样。”谈起这个夜月犬一郎心情很复杂，一方面他们坚持不妥协不协调，一定要把案子打到底。另外一方面，他们所有人又被雨宫晴山的态度和方式恶心到了。 雨宫晴山在众人面前做出一副无辜慈父的样子，言语温和，却句句暗指峰田实年少时风流，并且为自己的女儿道歉。 “非常抱歉，我一直以来都忽视了女儿的教育。可能是因为工作忙碌没有时间陪伴她，她才会做出这种举动吧。” “都是我的错，我一定好好教育她。” “葡萄汁英雄愿意管教这孩子，我是非常乐意的……但是作为父亲，我不太愿意十二岁的女孩和陌生的成年男性独处过久，请您也谅解。毕竟您早年那些传闻不太让人能够接受。” 想起雨宫晴山所说的话，峰田实紧紧地握住手。 窗外落下淅淅沥沥的小雨。这是打开窗户便能看到漫山遍野的红色、黄色，空气中弥漫着冰冷的水汽，正对了“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句话。 等到车开回鸿鹄志气总部时，雨随着一声惊雷泼洒下来，地上被炸开一道道小雨洼，鞋子上裤子上都是小泥点。夜月犬一郎脱下自己的外套给泉月烨遮雨，他们跑到后门进去。 峰田实将外套翻过来顶在脑袋上，准备跑回去。他透过朦胧的水汽，看见一柄小白伞砰砰砰从楼上跑下来。 雨宫花小脸红扑扑的，风女和唐泽天然帮她好好打扮一番过了，整个人比刚来鸿鹄志气要阳光些。她打着一把白底红花印的小雨伞走到峰田实的面前，踮起脚尖努力地遮住峰田实头上一片天空。 “我……”她有一些不好意思，脸上的小酒窝都藏不住了。“我今天测试得了满分。” 两个小辫子都翘起来了。 她还是一个小孩子。 峰田实肩膀一松，他用手摸了摸雨宫花的脑袋，车上的丧气一扫而空，“雨宫果然和我想得一样厉害呀。” 雨宫花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峰田实。 像星星。 峰田实忽然想起他和雨宫花初遇的那个晚上，也是一个下雨天。那天是他负责在街上巡逻的，另外一个队友去洗手间半天没有回来，他就去便利店附近转转。 然后他遇到雨宫花。 她脸上脏兮兮的，披头散发，双手攥着衣服的扣子和下摆，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脚。峰田实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发现这个孩子原来一直打赤脚。 才只有八岁吧。峰田实当时猜测，看上去真的太小了一点。 出于职业英雄的本能，他蹲下来对雨宫花询问道：“那个……我有什么可以帮上你的吗？” 雨宫花张张嘴巴，她虽然穿着一件雨衣，但没有把兜帽戴上，头发湿漉漉贴在脸上。她的声音沙哑，细如砂砾从指间漏下的作响，“你是英雄吗？” “你是英雄吗？” “是英雄吗？” 她的声音太过急切，又太恳求，不像是哭腔，又像是在哭。雨宫花的声音在那一刻像是被雨水浇灭的最后一点星火，在灰烬中闪烁着红光。 “是啊，我是英雄。”峰田实说道：“我是职业英雄，小妹妹……”他的眼睛骤然瞪大，牙关要紧，看见了世界上最邪恶之物的存在。 雨宫花松开了抓着衣服的手。 风轻轻地吹开她绷断扣子的雨衣，露出里面带有成人意味的贴身之物。 那一刻，雨宫花没有哭，同样她的眼睛里没有星光。 “葡萄汁英雄？”夜月犬一郎看着站在磅礴大雨中的两人招招手，“快点过来吧。” 峰田实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蹲下来，忽然将雨宫花抱在怀里。雨伞上的水珠乱蹦跶，雨宫花却咯咯咯地笑起来。她一手抱着峰田实的脖子，一手打着伞。 “葡萄哥哥。” “嗯。” “葡萄哥哥。” “我在。” “葡萄哥哥。”峰田实很少听到雨宫花这么叫自己，他这两年其实很少听到雨宫花的笑声。 如果可以，他想要让这个孩子一直笑下去。 “我在这里。” 我一直在这里。 第五十八章 求求你别救我 连环掌掴后，雨宫一家暂时没有出现在鸿鹄志气的势力范围内。 泉月烨和雨宫花还是住在一个房间内，不过他最近一直很困，没办法和雨宫花聊太长时间就昏睡过去。这种身体上的困倦，让他没有办法正常上学上课，无奈之下泉月烨索性体验一把上课睡觉的坏学生历程。 他也是第一次使用这种法子，去询问墓地里的前辈们，众人推测是新身体和灵魂处于磨合期导致的。 “所以，我就要——一直睡睡睡吗？”泉月烨打了一个哈欠，两眼皮不自觉打架。他是死了，但是身体还需要疗养，不然报废率会直上云霄。 这期间泉月烨睡睡醒醒，不知不觉就到了冬天。 “啊，下雪了。” 雨宫花的案子也到了最后一步。泉月烨本想去帮忙，被夜月犬一郎无情地赶出来。他闲下来的时间只好无聊去执行自己的正义，顺便锻炼一下新融合的“借用”来的治疗系个性。 和他自己本来的【伤害置换】相比，这个名为【有限治疗】的个性更加局限，但更容易上手。 【有限治疗】只能对生物进行治疗，但治疗的限度不能超过一个人。也就是他的治疗上限是救活一个人。 “整体来看，也是非常适合急救医疗。”泉月烨嘀咕了一句，继续写自己的卷子。 一周后，他将会去参加雄英高中英雄科的实践考试和笔试。 他有把握，自己绝对可以过。 “泉月哥哥。”雨宫花小声地敲门进来。和初见时那副胆怯的模样不一样，现在的雨宫花至少能够正常交流正常生活。她小声地说道：“哥哥，你现在方便吗？” “方便啊，怎么了？”他们两个私底下有自己的小秘密。人在拥有对方秘密的时候，心理不自觉拉近彼此的关系。如果是一个成年人，泉月烨说不定当机立断直接掐断和她之间的联系。 但雨宫花还是一个孩子，泉月烨处于对自己实力奇怪的自信心，面对她还算态度友好。 “哥哥还记得以前说的那个心愿吗？”雨宫花有点担忧，“要是……”要是泉月烨忘记了，她也不打算死皮赖脸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离开就好了。 泉月烨贪睡是一回事，记忆力没有衰退“你想好了？” “嗯。”雨宫花蹲在桌子边上看泉月烨的手，悄悄地说道：“泉月哥哥，我好紧张啊。明天就要上法庭了。” “明天？这么快。”泉月烨有些惊讶，不知不觉，他来到日本已经快半年了。窗外已经积攒了不少雪花和冰渣子。楼下有小孩在打雪仗，雾天狗一个大人混迹其中玩得不亦乐乎。他将一块雪塞到唐泽天然的后脖子里，被爆炸的天然气少女揪住衣服轰轰轰炸成小黑花。 时间真的过得很快。 “明天你要去法庭的话，愿望是现在实现还是明天之后？” 雨宫花犹豫一会儿，松开手说道：“明天之后吧。”她在房间里找了一会儿，奇怪起来，“泉月哥哥，我的兔子玩偶呢？”那是峰田实送给她的礼物，浑身雪白，不过太容易脏了。 “没有吗？说不定给洗了。”泉月烨将明日去法庭旁听一事记在心上。 雨宫花作为证人也是受害者，是必须要到现场的。她在床上、床底下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只好可怜巴巴凑过来说道：“泉月哥哥……不好意思，明天你可以帮我带一下兔子玩偶吗？” 下雪天，兔子玩偶这洗后难干是一回事，主要是又冰又硬抱着还不暖和。 “好啊。”泉月烨放弃和数学题搏斗，他丢下笔拉着雨宫花去吃热乎乎的火锅。 以至于到了第二天，他一觉睡到大中午，太阳照屁股了才想起自己要帮雨宫花拿玩偶。“啊，好烦啊。”泉月烨打开柜子开始找衣服穿，他感觉自己的新身体睡眠时间已经在减少了，最迟一周，这该死的磨合期就要过去了。 不过还是先寻找一下雨宫花的兔子吧。 说来奇怪了，泉月烨搜索了洗衣房、阳台、抽屉、柜子甚至连书包都查看一遍。“消失了？”中午饭时间已经过去了，泉月烨干脆开一个搜索类的个性查找雨宫花的兔子玩偶。 兔子玩偶压根就没有被送到洗衣房。 它乖乖巧巧地躺在雨宫花的床底下，身上用报纸包裹起来，避免尘埃污染。泉月烨将这只兔子从报纸中拆出来，兔子的背后有一个小小的皮筋带从针脚中露出来。 “果然是女孩子喜欢的东西。”他嘀咕一句，便拿着兔子上车自己去法院。 法院里，一言一语都是无形的刀剑，你来我往之间硝烟自知。 “我希望法官大人们重视我方给出的证据。”雨宫家的律师振振有词，“雨宫花的个性一直都处于不稳定的阶段，这是家庭医生给出的个性数值。她的个性是【情药】，本身具有极强的诱惑性。” “众所周知，现在是一个个性的时代，哪怕现在已经在开始普及基础的力量控制，还有一部分天之骄子没有办法很好的控制自己的个性。在我们的下一代中有不少这样存在，雨宫花就是典型。” “雨宫花的个性本身虽然不具备很强的攻击性，但她的个性让人能够丧失理智。按照法律……在丧失自我主观意识后，罪不在……” 峰田实闭上眼睛。 夜月犬一郎握紧栏杆。 他们坐在雨宫花的两侧，听着律师胡言乱语。 “我们可以看出原告曾经有过犯罪的经历，和前几次案例一样，我希望法官考虑这孩子证词的可信度。” 又是这个借口，又是这个说辞。 “反对，这是人身攻击。” “反对无效。” 雨宫晴山坐在位置上，专心致志拨动手表上的针。眼前的这场闹剧，远不及他手中的钟表来地重要。 在吵吵闹闹中，法官敲响锤子，喊出了“休庭”二字。 雨宫晴山才抬起头和自己的亲生女儿雨宫花四目相对。他温和又有礼貌，大大方方走上前，伸出手说道：“真是好久不见啊。” 两个小时后，泉月烨总算走对了路来到法院。事实证明做专车过来和乘公交车过来完全是两个时长、两种感受。 泉月烨走下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快好了的磨合期都给这破车摇晃到撕裂。 “算了算了，还是赶快去法院吧。”泉月烨小声地嘀咕着，他看天色感觉雨宫花他们早就结束了。掏出手机，泉月烨下意识想要给夜月犬一郎打电话。 夜月犬一郎一定和雨宫花、峰田实待在一起。 找他绝对没有错。 待在鸿鹄志气的这半年，泉月烨很多事情都会直接去找夜月犬一郎。无他，就算泉月烨自己不去找夜月犬一郎，夜月犬一郎自己也会和老妈子一样贴上来念叨个不停，一边嫌弃一边把事情都给泉月烨安排好。 泉月烨打开电话，嘟嘟声音还没响起。 阴影从上而下迎来，泉月烨抬起眼和雨宫花的眼睛对上。他们四目相对的时间只有零点零零一秒。 手机落在地上。 泉月烨猛地伸出手抓住她的衣角。 磅。 嘶—— 鲜血涓涓流淌。雨宫花倒在他的脚下，泉月烨的鞋子和裤脚上落上飞溅的血点。“雨宫。”他蹲下来身，胳膊上夹着的兔子玩偶早就落在地上，鲜血一点一点染红那只小兔子。 “雨宫。”泉月烨手心亮起白光，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你忍一下，可能会有点疼。” 他是治疗系个性。 雨宫花还没有当场死亡。 还有救。 雨宫花的嘴角流淌出血迹，从高空摔下来，她断裂的肋骨扎入肺部，脑袋破了一个口子。她脖子动不了，只能转着眼睛看着泉月烨。 她看见了白光。 “求求你……”雨宫花微微抬起自己的手，距离地面只有一点距离。泉月烨抓住她的手，白光越来越亮，个性所带来的温暖气流包裹着雨宫花，她咳嗽两声，轻轻地勾起自己的小拇指。 “哥哥……” “求求你……” “……别救我。” 她的小拇指被泉月烨窝在手心。 曾经雨宫花问过他一个问题：“哥哥，什么心愿都可以吗？” “是啊。”泉月烨笑眯眯看着雨宫花，“你要做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雨宫花伸出小拇指，“拉钩。” 彼时彼刻，泉月烨却希望回到过去给当时的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他很想哭，但是哭不出来。 掌心的白光一点一点微弱下去，在风中在雪中失去最后的温度。 地上的血越来越多，周围的人也越来越多，无数的闪光灯包围着泉月烨和雨宫花。 峰田实跌跌撞撞从大门跑下来，他在雪地上摔了一个跤，手心被石子磨破。他扒开人群，跪倒在雨宫花的面前，“雨宫、雨宫、雨宫。” “雨宫，不要睡。” “再撑一下，再撑一下，我们下一次下一次绝对会赢得。” “雨宫……” 泉月烨摸着逐渐冰冷的手，说道：“她死了。” 他现在很冷静，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泉月烨将雨宫花的手放下，静静地对着雨宫花的尸体磕了一个头。 “你磕什么，雨宫没有死。”峰田实眼睛红了，他上前推搡了泉月烨一把，“你不是治疗系吗？你不是治疗系个性吗？” 泉月烨被他推搡到雪地上。 “你为什么不救她。”峰田实的眼泪决堤，他呜呜呜地哭起来，“你为什么不救她啊。你明明可以的，你明明可以的。” 因为救了也没用？ 不是。 泉月烨轻轻地抓着那片从雨宫花身上撕下来的布料。 个性【走马灯】发动。 第五十九章 久违的直播间 等夜月犬一郎来到现场的时候，前前后后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一圈一圈人缠在一起，泉月烨脸上身上沾了鲜血，雨宫花的身体被翻过来，雪地上脚印、泥水和车轮子交杂在一起，混乱地像是泔水桶里的剩饭剩菜。 “您是第一目击者对吗？” “请问您和死者认识吗？” “您是治疗系个性是嘛？请问为什么没有选择当场治疗对方？” 记者的短枪长炮怼在泉月烨的脸上。人群一个接着一个，一个趴在一个的背上。 “都给我让开。”夜月犬一郎脱下自己的外套将雨宫花的脸遮起来，他衣衫凌乱，显然费了不少功夫钻过来，“都给我让开！”第二声显然加重了语气，他的背后还有一批警察。 事发的时候，他正好在走廊里遇上了雨宫晴山。两人起了一点口角，等到话说完，就听到一声响，接着便出事了。 “别拍了。”夜月犬一郎将记者的镜头打落，他看到这个人一脸兴奋地拍摄泉月烨的脸和死者的样子，怒道：“滚。” 状况越来越糟糕。 警察开始将周围清场，黄色的警戒线拉起来。所有的记者都被驱逐出去时，雨宫晴山和雨宫夫人才从法院里走出来，他们两个面色红润，眼角濡湿，雨宫夫人不断拿着手帕擦拭眼角，显得柔弱可怜。 “是，是的，我们是她的父母。” “请节哀。” 峰田实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哭得太用力，连指责都说不出口，只用攒一点口水唾在地上算是对雨宫夫妇的羞辱。 他唯一的要求是同警察一起去送雨宫花的尸体。 尸检报告三天内就出来。 新闻却等不了三天。一时间峰田实在现场说的那句“你不是治疗系吗？”伴随着各大头条出现在电视上、报纸上、网络上。雨宫花之死在短短的三天发酵成为全民关注的大事件。 法院调出了摄像头录像公布在网络上，并组织了正规的新闻发布会承认自己在安全设计方面有所欠缺导致了雨宫花自杀的结果。 泉月烨就缩在被窝里和夜月犬一郎一起看那段公布出来的录像。 空无一人的走廊上，穿着白色裙子的雨宫花一个人慢慢地走过来。 她停在窗户边上，站了约十分钟。这期间扫地的阿姨过来了一次和她说了一下话。 “我是在询问那个孩子要不要关窗户。”扫地阿姨回忆道：“她脸色不是很好。那扇窗户有点难关上，掌握不了窍门的人都关不上。” “您当时察觉到这孩子有轻生的念头吗？” “没有，这孩子还和我说谢谢。” 阿姨离开后的五分钟，雨宫花撩起自己的裙子，跨过窗沿从高楼上一跃而下。 死了。 “我们为孩子的死感到非常抱歉……为此我们会赔偿死者家属三万元的补偿金……”法院代表人的发言在一片掌声中结束了，有关雨宫花案件的细节全部因为未成年人保护法在没有经过家属同意之前，不给予公布。 这件事情就会这样轻飘飘的，算了。 “泉月……” “外面现在一定把我骂的很难听。”泉月烨很有自知之明，他明白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多少人在网络上呈现出丑恶的嘴脸。哪怕不是网络，现实中他也曾经遭遇过各种恶意。 夜月犬一郎垂下眼眸，“抱歉，是我没有保……” “和你没有关系。”泉月烨扯下被子，他这些天都窝在房间里，吃好睡好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他对夜月犬一郎露出甜甜的笑容，“是我自己运气不好。” 他在鸿鹄志气安逸地太久了。 久到都忘记了，自己原本地职责、最终的任务是什么了。 夜月犬一郎看着那个笑容想要说什么，又说不出口。他心口被那个笑容堵住了，明明是让人心情愉悦的笑，却闷闷地想落泪。 “好了好了，你出去吧。”泉月烨笑道：“快点出去吧，我要换衣服睡觉了。” “泉月。”夜月犬一郎被反锁在门外，他拍了拍门说道：“泉月，你……你。”他忽然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泉月。最后吞吞吐吐说道：“我就在你隔壁，你不要怕。” 他想要给泉月换房间，却被泉月拒绝掉了。 明面上泉月好像开开心心除了头天有点不在状态外，其余时间全部都没心没肺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好像雨宫花的死对她来说一点都不是个事。但夜月犬一郎知道，与自己朝夕相处之人死在近在咫尺之地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他体验过。 没有那么简单。 七年前，泉月烨死在他怀里的时候，他花了半年的时间，经过大量的心理治疗才走出阴影。 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夜月犬一郎回到自己房间搬来一张小板凳，泡了杯面守在泉月房间门口。似乎这样做，会让他安心一点。 雨宫家，雨宫晴山心情大好，为自己满上一杯红酒。他一向是个商人做派，虽然说三万元是笔小钱，但将苦恼多年的事情悄无声息解决了还顺带多了一笔小零花，谁不逍遥自在呢？ 面子上，他做得很足。雨宫花下葬的地点选的是雨宫家的祖坟，家里已经开始联系殡仪馆准备葬礼，只等雨宫花的尸体运回来。各路亲朋好友都通知到位，连闭门谢客的大师都被雨宫晴山重金请来为爱女做法事。一切祭品都用的是最贵的最好的，雨宫晴山还特地找了雨宫夫人对了两回台本。 他认为是万无一失的。 “可惜了。”但想到日后再也不能品尝那样的滋味，雨宫晴山内心有些悲伤，“真是可惜了，我可爱的女儿。”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西半球，昏昏欲睡的汤姆被同好一通电话叫醒。“你最好有合适的理由，不然我要把你……”同伴的嗓音几乎要穿透电话，他叫喊道：“别什么合适不合适了，伊诺斯、伊诺斯！” “什么？” 同伴恨铁不成钢，“伤痕英雄伊诺斯啊，他上直播了。” 埃及首都，商人们顾不上自己的骆驼举着手机围成一圈开始观看直播间。“这是什么？” “让我看看，哦，伊诺斯真的是太会玩了。” “他一定是个风流倜傥的男人。” 昏暗的房间里，肉眼可见各种奇奇怪怪的玩具、天花板上吊下几根绳索，角落里放着符合人体工程学的椅子、桌子，一处还放置了三角形的木马。 “这是什么？” “我有些看不懂，又好像有点懂。” “上帝不管怎么样，伊诺斯总算是回来了，我们最爱的黑暗英雄我们的光。” “我只想看看今天是什么恶心的家伙上刑场。” 陈天也混迹在围观观众中间，他所在的会议室坐满了人，大家神色严肃手中笔记本电脑准备就绪、视频分析和定位准备就绪，不少心理侧写专家已经开始拿着本子写写画画嘴巴里念念叨叨个什么。 “这不是伊诺斯的风格。” “鬼知道他到底是什么风格，他可是会变的橡皮人。” “但是心理没有那么容易转变，我的意思是这个房间的布置一点都不像是伊诺斯的风格。他可是一不做二不休的家伙。” 陈天咳嗽两声，全场肃静。 相似的一幕在全球各个角落不断出现。好事者已经开始在黑市下注赌局，这是他们最爱的残忍游戏：看看那个坏家伙在伊诺斯手底下可以撑多久。 “嗨。”画外音传出一个电子音，弹幕肉眼可见地增多。爆炸的留言增长在瞬间让视频卡住了。泉月烨顺势将脚底下的人踹到画面中。 他轻轻地笑着，算是和久违的活计打招呼道：“好久不见了，我是伤痕英雄伊诺斯，希望喜欢直播间的朋友们转发投币点赞三连。” “废话不多说，老规矩。开始我们的第一个环节：真心话大冒险。” 第六十章 寻找到房间之后 “首先，我是一个很仁慈的人呐。”所有人听到卡卡卡的声音，似乎是从这个屋子里某一处传出来的。镜头晃动下，怼到男人的脸上。他嘴巴塞着的布条被人压着踩出来。他说道：“现在你选择什么？是大冒险还是真心话？” “你是什么人。”雨宫晴山说道：“你……”他脏话刚刚要说出口，看到摄像头就停住。他脸上的迷茫被压制住，看着镜头陷入深思。 “你要多少钱？” 泉月烨站在镜头后面，他轻轻地笑了一下。声音通过变声器出来是一种强烈的机械声。雨宫晴山颤抖一下他努力让自己显得有一些体面。可惜浑身被捆绑住无论怎么扭动都格外可笑。 “你是谁？” “到底是谁让你来的？”雨宫晴山依旧在不断发问，他试探地说了几个名字，都没有得到回复。 公共海域，陈天正在和日本境内的警察练习。雨宫家已经被全面封锁了，当地的警备力量已经开始介入，积极寻找雨宫晴山的下落。 陈天看着视频上的男人，说道：“按照过往，伊诺斯不杀无辜之人，他杀人的方式也一定和这人的犯罪有关，加快速度。”他需要抢在伊诺斯杀人之前将雨宫晴山救出来。 花家英士今日正好在船上，他好奇地问道：“如果他是罪犯的话……”伊诺斯将他公开处刑，何尝不是一件好事情。 “哪怕职业英雄也没有审判的权利。”陈天说道：“世界各地都是一样，英雄只是暴力机构中的一种职业，他没有权利去给谁定罪。” 哪怕那个人本身就有罪。 泉月烨静静地看着雨宫晴山，他想到自己在【走马灯】中看到的画面，走到柜子中找到一种药水。 “我再问一次，你是选择大冒险？还是真心话？”他慢慢地说着话，空气中弥漫出一种奇异的味道，诡异地又出奇的好闻。 雨宫晴山的身子开始发热，他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这个味道了。 【情药】对于他来说有一种独特的味道。 “你……”雨宫晴山看了一下摄影头，他的手指开始有频率的敲打起来。英国，一个小屋子中有男子露出嗤笑声，“这是摩斯密码？”不过嘴巴上这么说，男子还是将这串密码写在纸上开始破解，“伊诺斯……伊诺斯……” 美国，fbi秘密基地内。“这一次一定要抓住伊诺斯，他的基因和个性非常有研究价值，以及……他背后的秘密。”司令神色阴暗，“日本和我们的关系一向不错，这件事情让我们的日本干员争取到主动权。” “那么伊诺斯？” “不会再让他逃掉了。” 印度，“伊诺斯，明明是生命女神的称呼。”一个头戴着皇家配饰的男子托着下巴，若有所思，“我还以为他会躲起来呢。” 他看着雨宫晴山传递出来的消息，笑道：“让我们的秘密武器去吧，日本不过是个小地方。” “目标是？” 男子正要说话，只听见视频中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叫。雨宫晴山的脸涨红，他的一根手指忽然弹起来，整个人在地上翻来覆去。 恶魔的声音愉快起来，“看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啊，让我给你这个断掉的手指一个特写。”镜头拉近，可以看到雨宫晴山的手指被人从中间折了一把，手指在短暂的僵直后软绵绵地垂下来。 十指连心，剧痛不止。 “地址破解出来了吗？”熟悉直播间的人已经开始在弹幕上询问，“有人吗？” “有的有的，破解了一半，只能锁定到街区。” “街区慢死了，这个人直接人肉就好了。消息还是蛮多的。” “xx街区xx户。” “楼上大佬大佬。” “问题是现在伊诺斯所在的位置，真的是这个人知道的位置吗？” “这就是个玄学了。”直播间观众们所关心的问题，也是陈天在乎的问题。伊诺斯如果这么容易让人猜中地点，他也不叫伊诺斯了。 视频中，男子开始不断地嚎叫。细心的观众发现他夹紧了双腿，撅起臀部不断摩擦地面，双手开始不老实地碰触一些地方。 “这个很以前有一些不一样啊。” “看着表现……按照主播的个性，不会是我想的那种吧。” “楼上对一下暗号？” 账号xxxx被举报，现已封号。 泉月烨扫了一眼弹幕，直播间的人数已经到达了五十万。他对比一下自己以前的成绩，骤然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勤快。泉月烨心想道：不营业的主播果然要凉。 这就好像是不更新的网文写手，成绩一片凄凉。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雨宫晴山，笑了两声，低低的喃喃道：“杀不光的渣渣。”如果可以，泉月烨希望有一天自己的直播间再也不会开启。 他恢复自己的笑容，对地上的雨宫晴山说道：“来，让我们开始吧。” 雨宫家，雨宫夫人被保姆叫醒。她穿着睡衣，站在窗户边看见家楼下停靠着数辆警车，远处正在走来穿着防爆服的护卫队。街区几个赫赫有名的职业英雄都守护在雨宫家的各个角落。 楼下有人在砰砰敲门。 “这是怎么了？” 保姆摇摇头，小声地说道：“他们要见先生。” “晴山？他不是在隔壁吗？”雨宫夫人感觉到困惑。她想到明天就是雨宫花的葬礼，雨宫晴山睡觉前还和自己吩咐了好几遍，责怪保姆道：“你还不快点下去问问是什么事情。” 千万不要是雨宫花的真相被公布出来。 雨宫夫人走向雨宫晴山的房间，她对这个丈夫素来是惧怕。想到曾经落在雨宫花身上的法子，雨宫夫人颤抖一下，又庆幸自己已经是个大人，而她生下来的孩子有是一个男孩。 “晴山？”她轻轻地敲门，久久没有人回复。或许是睡了，雨宫夫人深吸一口气，她推开一条缝。风吹到她的脸上，纱质的窗帘在霜雪和月光中像是翅膀。 窗上空无一人。 “夫人、夫人，他们他们上来了。”保姆上气不接下气，话还没有说完，楼下踏踏地脚步声镇压整个房子。小孩的房间亮起了灯，老人也被惊动了。他们拉开门看着警察和士兵。 “奶奶，那是什么？” “嘘。” 穿着制服的男人们仿佛蝗虫一样清扫整个房子。职业英雄灵活地穿梭在其中，雨宫夫人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喊道：“你们在干什么。” “不准动，不准动那个，那是古董。” “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我要告你们告你们。”她披头散发抓着一个警察的手臂说道：“滚出去。” 警察将手臂一甩，另外两个人上前架住雨宫夫人往边上走。他们将雨宫家所有人丢到车上，车上职业英雄在陪伴他们。雨宫夫人拖鞋掉了一只，她眼睛都红了，脖子上暴起青筋，“你们这是违法的，违法的。” “住嘴。”一个紫发男人呵斥道：“不想死就快上来。” “你是……”雨宫夫人牙尖嘴利要驳回去，她才刚刚开口，瞳孔涣散，接着听从男子的指挥慢慢地坐在车厢内。等到雨宫夫人回神，车门已经被锁死。她只能拍打防弹窗户无力挣扎。 心操人使看着面前的别墅走了进去。 他临时接到一项特殊任务。 “找到了！”有人喊道：“找到和视频一样的房间了。” 第六十一章 伊诺斯重出江湖 房间位于地下二层，视频只拍摄到了其中一角。从心操人使所在的位置看，这个房间是标准的三室一厅，其中所有的非承重墙都被打通。四周的墙壁上挂着一些奇奇怪怪的道具。 心操人使看了一眼视频所在的角落，蹲下来用手擦拭一下地面。 他的指腹上沾满灰。 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心操人使观察到房间的柜子上也上了锁，他将目光落在角落里那个三角木马上。视频中也出现过这个木马。 不过总有哪里不对劲。 “报告，西南角有目标。” “报告，东南角没有发现目标。” 一眼扫过去，空空如也。 伊诺斯和他劫持的雨宫晴山不在这里。心操人使脸色一沉，他想到最坏的可能性就是伊诺斯自己仿造了和本地完全一样的地方，这么做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转移警察的注意力。 这中间争取的时间足够他将雨宫晴山杀死三四十次了。 视频上，惨绝人寰的场面已经出现，观看人数不断上涨，随着噩梦一样的质问，“大冒险还是真心话？”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知道啊啊啊。” 又是一根手指凭空折断。 “你看到了吗？”弹幕群众疯狂截图慢放，“截不到截不到。” “伊诺斯实锤三十年单身，这个手速真的牛逼，虚空折。” “上楼别闹，这是个性、个性懂不懂啊，意念虚空一折。” “一看就是不懂主播的人，主播的个性千奇百怪，至今是个迷。” “伊诺斯万岁。” 弹幕上妖魔鬼怪怪相百出，什么人都有。 泉月烨早就习惯了，他看着脚底下的雨宫晴山。现在的他已经将衣冠楚楚几个字丢到角落，身上的衣服撕扯地差不多后，泉月烨终于换了一个口吻，他轻轻地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抓你吗？” 雨宫晴山摇摇头。 泉月烨歪了一下脑袋，露出笑容，“猜啊。”他的语气终于有一点悦动，像是春天的跳跳糖，含在嘴巴里上下蹦跶让人刺激到想哭，“猜对了，就放了你好不好。” 雨宫晴山点头速度比小鸡啄米还要快，生怕下一秒眼前人就不一样了。他已经意识到这个披着少女外表的恶魔喜怒无常。他刚要开口说话，泉月烨将手指放在唇上小声地“嘘”了一声。雨宫晴山不明白他这么做的意义，疼痛令他不断发出声音。 雨宫晴山努力让自己安静下来，他的脸压在地上，镜头凑在他的鼻尖。从观众的角度看整个画面都是糊了。 “干什么啊，这个画面。” “主播贫穷地连一个支架都买不起。” “摔啊。” 雨宫晴山看不见画面，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局促的心跳声。他抬起眼看向泉月烨，他发现这个“女孩子”露出了一种欢喜又悲伤的表情。那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笑容像是一把刀慢慢地开始露出他真正的锋芒。 房间内，心操人使和警察们开始检查小部件。他们将所有不干净的物件一一收起来。有一些年纪小的好奇鬼将开关打开，房间里骤然响起嗡嗡嗡的噪音。和那些人面红耳赤相比起来，心操人使冷静地过头了。 这些年心操人使参与过十几个秘密任务，这一次任务来的匆忙，甚至目标人物的资料还不够完全。 “心操队长。” “嗯。”心操人使走过去看了一下直播间画面，在地上笔画一下，“这个点，这几个点，对照起来。上报情况，申请扩大搜索范围。”他对比视频划出雨宫晴山大概的位置。 “看着，我去和雨宫夫人谈谈。”看着不光是说看着现场，更有看着直播的意思。 众人还没有点头，只听见哐当地一下。 从上至下忽然出现一个人，他重重砸在地上。鲜血摔成一朵花。心操人使往后退了一步，他看着雨宫晴山瞪大的双眼，闭上眼睛。 “刚刚发生了什么？” “你看到了吗？”一群人面面相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们抬头看着天花板和白炽灯，思考一个严重的问题：尸体从哪里来？ 伊诺斯，到底是谁？ 他是怎么做到的？ 不光是心操人使者这帮人感到奇怪，几乎所有看直播的人都觉得惊奇。这中间不乏一些人是刚刚进入到直播间的，更多的人是直播间的老人，对伊诺斯各种各样的个性使用方法见怪不怪。 这之中除了少部分心理变态喜欢看血腥场面的人之外，更多的人都处于研究和探讨的状态。好奇伊诺斯的目的、心理状态，其中少部分人对伊诺斯的个性呈现出狂热态度，这部分人的存在基本上和心里变态的数量持平。 特点在于每一次伊诺斯使用出一个疑似新个性，他们都会嗷嗷嗷地上去研究一番。 “一瞬间，人就消失了。” “空间系，绝对是空间系的新个性。” “这个家伙到底有多少的个性啊。” “日本有一个afo，伊诺斯和他是两个类似的个性。” “绝对不一样。” 泉月烨看着弹幕上的人吵来吵去，他将视频关掉，一个人默默地坐在房间里。房间中属于地下室里的柜子、各种道具慢慢消失，最后呈现出来一片白茫茫的空间。 空间中，一个小女孩的身影浮现在地上，她穿着白色的裙子，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被勾勒出来。泉月烨蹲下来，笑着说道：“开心吗？”他能够清晰地看到在白色的空间中出现一双红色的眼睛。 从高处落下后，白色就变成了红色，一切看过去都是红彤彤的。 “答应你的事情我都做到了。” 没有人回复他。 泉月烨伸出手，他将手放在女孩的脑袋上，他好像将这个动作做过很多遍了。在冰冷的手掌下，那双红色的瞳孔缓慢地闭上，最后仿佛融化在背景中一样，空间中开始落雪。 风刮在脸上，什么都没有了。 他看到雪和雪中冒出的两个人影。“你用了一线天？你怎么可以随便再开一线天呢？”两位长辈穿得像个挖矿的，其中一位喋喋不休，“你不知道我要维持那么多一线天的记录点有多不容易吗？你还再用。” “借用一个而已。” “好啦好啦。”那两人并没有露出自己的脸，只是声音传过来，“下面我们要弄一个大动作，你这边可以准备了。” 沉寂了快半年的伤痕英雄伊诺斯，应该醒了。 第六十二章 雨宫晴山落幕后 “今日凌晨三点十分，被害人雨宫晴山确认死亡……凶手手段之残忍让人心寒，嚣张程度史无前例……在此……发布全国通缉令。”轰焦冻打开晨间新闻就听到这样一段新闻。现在的他失去自己的个性，已经慢慢将职业英雄的工作脱手掉，一个人租了间铺子专心研究荞麦面。 这小半年，他也有一些自己的熟客。 “老板，老样子。”轰焦冻将食材整理好，客人就大大咧咧坐下开始点餐，他刚好也听到那个消息，感叹道：“这个世道啧啧。还是老板你这里比较安静。” “芝麻酱多放，你的。”轰焦冻手脚利落，他将面盛在碗里浇上。他还在雄英高中念书的生活时，就是烹饪协会的一把手。因为个性半冷半燃，他在控制温度上有着远超常人的天赋。 “说起来，小老板你以前也是职业英雄吧。” “嗯。” “怎么不做了。” “做不了。”轰焦冻不想继续谈这个问题。他岔开话题道：“我研究了另外一种口味，你要尝尝吗？” 他话少，总给大家一种冰冷冷的错觉。 客人笑着点头，显然很熟悉轰老板是个什么人。他答应试菜，吃得心满意足离开。 门口的风铃被卷帘碰响，哗啦啦一片。 “焦冻，看来你这边过的还可以？”本应该在进行封闭式研究的哥哥轰夏雄找了一个位子坐下。他早就听说了弟弟失去个性的遭遇，但还是第一次来到弟弟开的小店中，“冬美说的时候我还吓一跳。老头子真的放你出来开店。” “嗯。”轰焦冻点点头，给哥哥做一份小食。 他学习厨艺后，空闲之余经常会给家人做饭，久而久之对个人的口味都有所了解。 “啧，你这样冷淡，真的不在乎老头子的家产？”轰夏雄凑过去笑道：“虽然哥哥姐姐也会养你的。” 轰焦冻嫌弃地推开自家哥哥的脸，嫌弃之色溢于言表。 “真无趣。难得我来一次。”轰夏雄收起嬉皮笑脸说起了正事，“你应该听到今天的新闻了。有什么想法。” 轰焦冻洗了手，他说道：“很可能是一个人。” “我也是这么想的。杀死雨宫晴山的凶手和导致你失去个性的人经过对比，判断重合率高达百分之八十三。如果我们可以找到那个人，说不定就能找回你的个性。” 轰夏雄凑过来说道：“我知道你这些年不想靠着老头子，但焦冻，他毕竟是你的父亲。”家里虽然说父子关系和好，但轰焦冻总是有一股不愿意输的气。 他已经22岁了，想要彻底将自己从“职业英雄安德瓦的儿子”一刻板印象中挣脱出来。 “老头子知道你出事也很自责。”轰夏雄劝说道：“而且焦冻你也想要再回到职业英雄界吧。” 轰焦冻将面碗重重的敲在轰夏雄的面前，筷子一拨放在上面。 “妈妈也很想你。” 轰夏雄说道：“焦冻，回家吧。” 鸿鹄志气总部，夜月犬一郎早上吃饭听新闻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打了一个哈欠看到泉月从房间内走出来，对自己昨天晚上的行为不表示、不公开，秉持沉默是金的原则——开什么玩笑，被知道了，说得他像是变态一样。 晚上不睡觉蹲点在小姑娘门口，偷偷摸摸不睡觉。 不行，真的和神经病一样。 夜月犬一郎咬一口包子偷偷看泉月。和他自己的萎靡不振不同，泉月精神很好，今天她穿了一件高领毛衣，长发披在肩头。她要了一罐老干妈和白粥。 什么老干妈配白粥吃？ 在泉月这里，老干妈才是主菜。 食堂里不少人正在关注雨宫晴山的事件。其中葡萄汁英雄峰田实和雾天狗是最激动的。“我要给那个什么什么人寄个锦旗。”雾天狗夸张地说道：“干的好，干的秒，顶呱呱。” 夜月犬一郎一眼瞪过去。 雾天狗捂住嘴巴，乖乖坐下吃包子。 伤痕英雄伊诺斯现在是全球等级的罪犯，还是除了关押在监狱中的afo外第一个拥有数个个性的人。 比起afo几乎公开的原始个性，伊诺斯的原始个性还是谜团。 “伊诺斯这个名字是神话里生命女神的意思。”唐泽天然端着盘子坐在泉月烨的旁边，“很明显是假名。” “不一定。”泉月烨塞了一口老干妈到嘴巴里，啧啧舌，“说不定对方是真名呢，外国人取名字都喜欢这种神话名字吧。”他将东西收拾一下，准备回到自己房间，外面不安全，鸿鹄志气至少有安全可以保证。 夜月犬一郎三口两口解决掉食物，追上去。 他也不说话，就是静静地跟在泉月烨的后面。 一直到泉月烨走到房间门，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夜月犬一郎看着门关上，叹口气，认命地回去批改文件。 他还是整个鸿鹄志气的决策人，不可能整天都跟在泉月烨的背后。可他又是真心实意担心泉月烨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情来，犹豫再三后，他决定让雾天狗帮忙看一下泉月烨。 没想到这一次，雾天狗却一口回绝。 “我要送峰田实去机场。” “他要走了？”夜月犬一郎没有听到风声，“就这样走了？” 雾天狗不是很明白，他说，“人都死了，峰田实说他应该走了。”夜月犬一郎内心产生内疚感，这件事情本应该是他们鸿鹄志气承担大部分责任的，可是他在事后过度担心泉月烨，居然忽视了另外一个当事人。 平心而论，就感情上来说，峰田实才是最受伤害的一个。 是他第一个发现雨宫花事情的真相，也是他第一个站出来保护雨宫花逃离悲剧，最后也是他看着自己想要保护的孩子死在面前。 夜月犬一郎叹口气，他说道：“那你去吧。”雾天狗才走几步，又被夜月犬一郎叫住。 “你把这个带给他吧。” 夜月犬一郎打开一个小房间，从架子上拿出一个盒子，“这些是雨宫花生前的东西。”里面的衣服基本上都是峰田实挑给雨宫花的，打开最上面是雨宫花的作业本和试卷。 女孩的字迹干净整洁，字体看着有一点圆润的感觉。 “少主。”雾天狗讪笑一下，“我倒觉得这样更加伤人……”夜月犬一郎无奈叹口气，“不管怎么说……”他声音越来越小，忽然干巴巴地笑了一下。 “算了。”他将盒子放回到架子上，“我会为雨宫留着的。什么时候他想要，来鸿鹄志气拿吧。” 睹目思人是一把软刀子，那种顿顿的疼。 他懂。 雾天狗凑过来，他说道：“少主那天，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七年前。”夜月犬一郎手一顿，他有些不快，“没有。” “泉月烨已经死了，证据确凿，您应该放下了。” “雾天狗。”夜月犬一郎声音不自觉地放大，他想要喊出泉月烨的名字，忽然觉得干巴巴。不知不觉他已经将雾天狗压制在墙上，表情像是要杀人一样。 雾天狗闭上眼睛，他说，“少主，您的病根本没有好对不对！”他像是护着自己的骨头，露出所有的尖牙利爪。 夜月犬一郎看见他瞳孔中的自己，缓缓松开手，他无法控制住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突如其来。 毫不客气。 他像是个孩子一样崩溃的大哭。 第六十三章 伊诺斯的追随者 雾天狗早就知道自家少主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但他还是第一次直观看见少主因病情绪崩溃的样子。毫无疑问，是哪天雨宫花之死及泉月相关的事情刺激到了他。 创伤后应激障碍又称为ptsd，是指个体经历、目睹或者遭遇到一个、多个涉及自身或者他人的实际死亡、或者更严重威胁后所导致的个体延迟出现和持续存在的精神障碍。 简单点，就是过去的刺激导致他心理出现问题。 七年前甚至更久之前的那场家族悲剧都成为种子悄悄种在夜月犬一郎的灵魂深处。 雾天狗找了镇定药剂和舒缓的药片过来。等到夜月犬一郎情绪稳定一点，他才离开。风女站在门口紧张问道：“我去联系医生。”夜月犬一郎不是第一次犯病，只不过这几年他犯病的次数越来越少，所有人都觉得他正在恢复。 可实际上，他只是太会藏了。 “再吃下去他身体也会受不了的。”雾天狗轻轻地说道：“青鸢大叔那边怎么样，能不能让他回来看看。”青鸢这些年都在外面担任武打教练，并不在鸿鹄志气本部工作。 青鸢是原鸿鹄志气的老部下，是夜月犬一郎的半个长辈。 “我努力联系。”风女点头说道，她想到少主上一次发病，颤抖道：“你是不是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你也觉得是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雾天狗捂住脸，说道：“但这是事实不是吗？这么多年来……” 风女打断他，“雾天狗，泉月烨和我们不一样。”他们早就应该明白的，他与少主而言是部下是兄弟。 而泉月烨是他情感的寄托。 “但他死了。”雾天狗冰冷冷地说道：“他迟早都要死的，就算没有在七年前的北海中死掉，三年左右的时间足够药效挥发——让他死在哪里，总比让少主意识到死在他自己的计划中好。” 风女别开头，她轻轻地推了一把雾天狗，颇有点无奈。 雾天狗侧开身子说道：“风女，你是在怀疑我吗？” “我只是觉得你有点太想当然了。”风女要不是因为大河道事件受创，个性潜能被削弱，现在鸿鹄志气的最高战力是谁还说不定。她打开门，轻轻地劝道：“你也该去送送葡萄汁英雄了，时间……不早了。” 房间里悄然无声，一片寂寥。 雾天狗盯着门把手上“请勿打扰”的牌子，眼睛里迸射出恼怒之情。他用手重重锤着墙壁，转身离开。 楼下，葡萄汁英雄峰田实坐上了出租车。唐泽天然将鸿鹄志气的推荐信递给他，说道：“请务必收下。”有了这份信，峰田实想要找一份和职业英雄相关的工作会少一些阻碍。 峰田实将信收下，他坐在车上看路上的花草树木，看车窗上引出的天线和房屋，他没有说话，甚至连眼泪都没有留下一滴。 前面就是机场。 “先生，你的信掉了。”司机收了钱喊道。峰田实头也不回，他拖着行李箱过了安检口，在候机大厅随便找个位子坐下。 他呆呆看着地上的大理石，连保洁阿姨的扫把到跟前都没有注意到。 “峰田实先生？峰田实先生？”穿着制服的空姐急匆匆赶过来，手上拿着一个小盒子。 峰田实看过去，并不认识盒子的样子。 空姐说道：“峰田实先生，有人拜托我将这个交给你。” 峰田实有些烦躁，可他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默认空姐将盒子放在身边。距离登机还有一个半小时。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早出来。 峰田实喝点水恢复体力，他看向那个盒子，犹豫许久还是打开了。 盒子里放着一个兔子玩偶。 玩偶被清洗过，还能看出半边身子有淡淡的红色。峰田实努力回忆一二，终于和记忆里某一个小玩意对上了。 他曾经送过雨宫花一个玩偶。 不过后来为了官司奔波，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雨宫一起说说话，好好玩了。 他将兔子玩偶翻过来。玩偶的背面贴了一张便利贴：打开。峰田实撕掉便利贴，果然看到玩偶背后有一处歪歪扭扭的针脚。 峰田实用手去摸了摸，玩偶里面有一个小小的硬疙瘩。他沿着针脚，将兔子玩偶撕开一个口子，掏出里面的硬疙瘩。 是个纸团。峰田实不敢继续想下去，他很害怕自己所想的会变成真实。一想到那种可能性，他心就抽搐起来。 雨宫。 雨宫！ 他差点握不住纸团，笨手笨脚差点把纸条弄坏。彻底打开后，峰田实一句话都没有说，他默默地将纸握在手心，不言不语。 那位空姐早就拉着行李箱离开了候机大厅。她走出机场大门，转角步入洗手间撕掉脸上的人造皮，露出一张15岁少年的脸。 泉月烨拖着行李箱站在机场，他换下了空姐制服，盘发散落。混迹在人群中，他就像是最普通不过的旅客，没有引发任何人的注意。 “来自美利坚的sdf13329航班已经到达，来自美利坚的sdf13329航班已经到达……”等待十分钟左右，门口就迎来这一趟航班的旅人。走在最前方的男人居然什么行李都没有带，他带着一个星型茶色太阳镜，带着一顶白色礼貌，白色西装配合浅棕色的围巾，看上去极为绅士。 他上下左右在通道口徘徊三四次，最后将太阳镜拉下来，盯着泉月烨看。“小妹妹，你家大人呢？”他的笑容带着成熟男人的戏弄味。 泉月烨将手腕上的小白兔发圈拆下来，他冷哼一声，一边朝着街道上走，一边用小白兔发圈将头发扎起来。 高高的马尾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 那段脖颈上已经没有之前小指大小的洞。 白色西装男笑了一下，翻过栏杆，扛起泉月烨的行李箱追上去。他说道：“说你两句就生气了？” 泉月烨冷着脸看过来，有他再多调侃一句就杀人灭口的滋味。 “好吧。”西装男伸出手，“那我再介绍一下吧，我叫做应辰适。伤痕英雄伊诺斯的狂热追随者。” 第六十四章 介绍工作的地方 伤痕英雄伊诺斯。 以前这个名字在日本平平无奇，甚至无人关注。却随着雨宫晴山的死亡，整个日本都对这个丧心病狂以折磨人为了的黑暗英雄有所了解。 泉月烨默许了应辰适上车，他看向窗外，听应辰适夸奖他的小白兔发圈和妆容，内心烦躁。 “应辰，你觉得英雄到底是什么一个存在？”泉月烨问道：“我并不是感觉到迷茫，我只是有点想听听你的意见。” 雨宫花的死对他来说还是造成一定的冲击。 以前的他杀人只会选择那些杀人犯下手，雨宫晴山之前并没有导致雨宫花的死亡，所以并没有被纳入到泉月烨的杀戮名单上。 他那时候选择袖手旁观，坚持自己的原则，间接地导致雨宫花的死亡。 “英雄？应该是那种明知道前方是悲剧也会向前冲的傻子。”应辰适笑道：“我觉得能为自己的理想付出努力的人都可以叫做英雄。” 听起来似乎也是这么一回事。 “可是现在的英雄应该是为了人民无私奉献、不辞艰辛为了人民的利益奋斗的人。”泉月烨说出自己在网上看到的一个理念，他指出，“可是我往往会觉得很矛盾，因为……总会感觉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我去保护。” 保护是一个很简单的动词，但是保护谁？怎么保护？ 没有谁明确地指出这一点来。 “所以这才有职业英雄的出现不是吗？”应辰适顺着话题下去，“他们是职业，我们不对他们抱有任何的反感，他们拿着纳税人的钱，保护所有的纳税人。哪怕是作恶多端的人，只要没有显示在明面上，他们也要保护对方。” 比如说雨宫晴山吗？ 泉月烨觉得自己这样有点矫情，开了这个话题，又不想聊了。他草草询问应辰适在美利坚的工作，又说了自己的打算。 “我要考雄英高中。”泉月烨说道：“七年前，雄英高中运动会就堪比为当代的奥林匹克竞赛。”现在经过改革后，雄英运动会已经扩展为全日本英雄科预备役竞赛。 无论是收视率还是参赛比例，每年都在创新高。 在个性自卫条例被通过后，民众学习并控制个性的比例大大提高，除了学生的预备役竞赛外，还有全国级的民众娱乐赛。 “我懂我懂，按照计划来。”应辰适比了一个ok，说道：“是现实比例协调的问题吧，我会努力争取帮你做出来的。美利坚的数据和样本我都带过来了。” 泉月烨不得不说长辈们当年给自己介绍的人相当靠谱。 应辰适从血缘上来说和泉月家族没有半点关系，和泉月烨现在挂名的泉家是两个极端。 据他自己交代是向往泉月家的理想世界而加入其中的。 泉月烨并不相信这套说辞。 但他又很乐意去相信这种为了理想的论调，因为泉月家计划本身就是一种狂妄梦想的存在。 应辰适凑过来，他捻了一小撮泉月烨的长发，笑道：“没想到你穿裙子还蛮好看的。”泉月烨直接一枪顶在应辰适的腰上，他冷冷说道：“这不好笑。” 应辰适将枪口别开，说道：“擦枪走火可就不好了。” 要不是这人真的有点本事，泉月烨很想一枪把他脑袋崩了。 “说起来，你怎么想到问我英雄的事情？”应辰适猜测道：“直播看上去你好像真的很生气。” 伊诺斯以前是冷漠的杀人机器，至少在应辰适来看这个家伙不够称呼为人。 他可以是宝藏，可以是机械，但绝对不会是人。 但从最近一次直播的小细节看来，伊诺斯有了比之前更加丰富的情绪波动。这种久违的属于人的温度更应辰适好奇，这半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生气？我不会生气。”泉月烨避而不谈，前方就要到达目的地了，他将两指并拢对准冷汗淋漓的司机一挥。 “磅。”他说了一个拟声词，司机的脸上骤然出现几个大洞。 应辰适眼皮直跳，他抓住泉月烨的手呵斥道：“你疯了？” “三年前，6月12日秋名山，深夜酒驾致人死亡。”泉月烨露出一个笑容对着应辰适，个性【痛觉回忆】缠绕上应辰适的手臂，快速蔓延到了他的脸上。 玻璃渣子的触感刺在脸上，令应辰适毛骨悚然。他将泉月烨的手丢开，窜到角落里，神色异样。 “杀人偿命，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泉月烨的语调很平稳，恢复到了七年来执行者的冰冷模样，“我觉得你更喜欢我这个样子。” 不不不，我觉得你还是乖巧地做一个学生妹比较好。应辰适心中疯狂刷屏，他看着司机慢慢倒在地上，讪笑道：“我只想问，你杀了人，开车怎么办？” 要知道他们现在还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 泉月烨自然清楚，他轻轻地打了一个响指，骤然司机身上的伤口快速回复。透过室内镜，应辰适可以清楚地看到司机求救的眼神。 他刚要开口，泉月烨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下一秒，原本在司机脸上的伤口快速移动到了他的嘴唇部分。司机像是领悟到了什么一样，他撒开一只手，开始扒自己的嘴巴。 太晚了。 伤口静静地将他的上下嘴唇黏糊在一起。那些原本在脸上的擦伤转移到了嘴唇处，接着快速恢复，居然让人分不开。 泉月烨安静极了。 他转头看向窗外，天空灰蒙蒙的，差不多也是下雪的季节了。 “伊诺斯，你又收了什么变态的个性啊？”应辰适惊叹于这个个性的效果，他夸奖道：“真厉害。” 泉月烨没有回答他，他继续控制着伤口，让其转移到手心。司机一只手完全没有办法和快速愈合的伤口抗衡，他打算彻底放开方向盘。 然而，另外一只手和方向盘黏糊在一起了。 在很久很久之前，有人告诉他，他的第一个性如果没有被废，一定能开发出强大的力量。泉月烨七年前不相信，狭隘的视野和想象力限制了他使用个性的能力，被人下药提前榨干他个性的潜力。 现在的他有很多的个性，有很多的手段去变得强大，变得不择手段。 可他的第一个个性还是基于治疗。 救人，也能杀人。 车的速度越来越慢，泉月烨直接打开车下车。应辰适也跟下来。他们两个看着车子带着司机缓慢开向悬崖，听着车内传来的呜咽声，无动于衷。 山间的风吹在脸上，应辰适伸出手接住小雨点，他惋惜道：“不是下雪啊。”泉月烨看着山崖下的汽车，用手一捏。车内司机彻底断绝了生机。 这个个性真的很强大。应辰适沉下眼眸，泉月烨的性情如果变得无常对他来说不是件好事情。 这个无常的前提是建立在泉月烨拥有强大个性的前提上。 如果有一天，我也杀了人，泉月烨会不会对我这么做？应辰适想到这里，露出一个激动笑容。他清楚不光是杀人，还有更多会致人死亡的事情等着自己…… “走吧。”泉月烨转身说道：“我给你介绍一下，你工作的地方。” 第六十五章 个性太适合了 “等等？这里？”应辰适猛地环顾四周说道:“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四周只有一条盘山公路，上面一个乱坟岗，下面走十五分钟连个公交车站电话亭都看不到。 到了冬天，只能配合那句“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唱曲终人散。 “伊诺斯，你别和我开玩笑。我怎么受得了在山里啊。” 泉月烨不理他，直接沿着小路往上走。 应辰适整个人都呆滞了，等到泉月烨走到快看不见人影时才追上去说道：“别啊，伊诺斯，你告诉我这里有网吗？” “没有。” “那你给我找一个漂亮女助理吧。” “没有。” “我要回美利坚。” 泉月烨的枪在蠢蠢欲动。应辰适也有点不开心了，他说道：“难怪你们先在都找不到人来帮忙，摆脱不了家族小作坊模式，雇佣外人不给吃不给喝一点娱乐活动都没有。简直是当代周扒皮，要牛挤奶又不给牛吃草。” “你现在才知道吗？” 应辰适有点憋屈，“哎，除了我这样的理想主义者外，还有谁会赞助你们呢。”他和泉月烨两个人来到一座墓前。之间泉月烨在上面笔画两下，墓穴下陷，露出一小节楼梯。 “你不会打算活埋了我吧。” 泉月烨笑道：“你想试试也可以啊。”两个人走到楼梯下，应辰适用手去摸石壁发现上面全部都是水珠，脚底下也从干燥的泥土变为水道。 泉月烨走在前面，他在黑夜中行走自如，哪怕是不点灯都清晰可见五指。应辰适一开始还可以忍受，但到了后面湿气越来越重，水汽压迫得人呼吸困难，他才忍无可忍使用自己的个性，紧跟在泉月烨的后面。 两人走了小半个小时，水才逐渐消失，眼前所见是长满青苔的巨大罐子，青石板上一层薄灰，一个凿开的石洞中放着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应辰适随手拿起一个，勉强辨认出上面的字迹。 “……撤销、10%？” “你别乱动，我先带你认一下。”泉月烨将整个空间中所有的药物和设备都给应辰适介绍一遍。这中间大部分的设备都防止十年甚至二十年，有一些因为水汽已经发霉报废。 但泉月烨还是很认真地将它们的作用和过去一一道来。 “其他的东西不要乱动，一些地方我帮你再加固一下。”泉月烨是这么对应辰适说的，“如果你想出去，这边有一个直升的绳索，简陋是简陋一点。” “这哪里是简陋一点啊。” 泉月烨笑道：“反正空间我给你了，剩下的你自己来吧。”他指了一下几个洞口，“这座山很早就被掏空了，不过当年只改造了一小块。后面还有很多地方，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他其实并不喜欢管理人事物，所以能放手的地方就彻底放手。 应辰适抱怨了几句，其实除了没有网之外，这里空间大，隐蔽性强，还冬暖夏凉，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不过他还是惦记着这里没网，在泉月烨离开之际抓着说道：“我要网，或者你给我找一个女助理来吧。” 泉月烨敷衍他一下就自己先出来了。 他出来之后也不知道去哪里，干脆回到鸿鹄志气哪里。 唐泽天然正在特定的训练场里锻炼个性，她穿着运动短裤浑身上下汗津津的。泉月烨路过的时候正好看在她在锤炼新的技能。 和七年前不一样，随着个性自卫活动不断发展，民众也开始享有个性锻炼的权利和机会。现在的小孩除了正常上课外，还回去专门的个性开发机构的场地里锻炼。更有部分大富大贵的家庭将职业英雄聘请来给孩子做个性启蒙的老师。 个性教育以及被正式纳入为中小学生教育的重要一环。 每一个人都要认识到自己个性的存在，并且要学会控制个性，确保自己的个性不会伤害人。这其中，个性训练成绩斐然的人将有望成为职业英雄的预备役，参加各个学校的英雄科选拔。 泉月烨仔细观察唐泽天然，他发现唐泽天然和七年前比起来个性的强度有所增加。因为她的个性以气体的形式呈现，泉月烨只能看到火焰不断的被压缩再释放，眼前的承重墙已经被烧得黑乎乎的。 随着一声爆炸，承重墙中心被天然气炸开一个大洞。 唐泽天然擦一把汗，她坐下喝口水，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泉月烨很轻易判断出来唐泽天然的水准，这绝对是可以进入英雄科的。 不过……唐泽天然没有抢到保送生名额。 比她还要强的少年人至少有五个以上。 这是七年来社会和个人不断前进的结果，后浪推前浪，谁要是稍有懈怠就会被拍死在沙发。唐泽天然休息一会儿，注意到了泉月烨，挥手道：“泉月，你也来训练吗？” 泉月来到鸿鹄志气快半年，大家只知道他的个性是治疗系，但具体个性叫什么、有什么作用，可以发挥到多大，没有人清楚。夜月犬一郎一开始想要问清楚，但泉月坚决不同意，这件事情便不了了之。 随着个性自卫的开展，人们对个性隐私的保护意识比七年前提高不少。小部分人都开始争取沉默的权利，他们无法接受自己的个性信息被曝光。 这部分人在社会中占比逐年增加，其中弱势个性群体占大多数。 他们被社会称呼为“隐藏者”，意为想要隐藏个性的人。 唐泽天然猜测泉月烨就是这样一位隐藏者，对自己的个性隐私极为看中。不然不可能半年都不让人知道自己的个性是什么。 隐藏者拒绝将自己的个性曝光，从主观上抗拒成为英雄。 唐泽天然更是没把泉月当做竞争对手看待，在她心中泉月不过是想要去雄英高中一日游。 “如果要训练的话，我带你去体能教室吧。你还可以先做个体质测试，这边……”唐泽天然看着满地凌乱的石块，有点不好意思，“这里太乱了。” 泉月烨微笑道：“不用了。” 他将自己的手从袖口里伸出来，哈一口气。白色的雾气袅袅散去，泉月烨将手覆盖在唐泽天然的脑门上，“我毕竟是个治疗系。” 温暖的白光顿时笼罩了唐泽天然，她身上原本细小的擦伤、磨损都快速移动朝着一个方向前进，最后汇聚成一块死皮，缓缓从她的手上掉落。 代替【伤害置换】的借用个性【伤口移动】。 从使用特效上和内部原理上来说，伤口移动是低阶版本的伤害置换。不过效果比完整的伤害置换要低多了。泉月家选择这个个性给泉月烨还是有道理的，一来可以让泉月烨习惯个性的战斗方式，二来则是不容易引人注目。 泉月烨觉得也还行。 他放下手，正准备开口说什么，只见唐泽天然两眼放光上前抓着泉月烨的手说道：“泉月，我们组队吧！” “嗯？” “雄英高中的实战我们一起组队吧！”唐泽天然跃跃欲试说道：“你的个性真的是太适合了，太适合了。” 适合什么？泉月烨一头雾水。 第六十六章 无个性的考生某 “雄英高中的考试很难很难。”唐泽天然露出懊悔之情，“我上一次就是大意了没有考上，但是英雄科的考试……”她讲到激动之处，握住泉月烨的手说道：“如果有你就绝对没有问题。” “哎？” 在泉月烨的印象中，治疗系并不是就读英雄科的最佳人选。毕竟治疗系是公认的后勤类英雄。“雄英高中一直都是以对抗赛为主吧，治疗系似乎没有什么用处吧。” 他当年虽然努力地想要利用救助分来刷到及格线，可惜并没有如愿。后来得知是因为有人恶意将自己的成绩损毁，导致自己没能进入雄英高中英雄科。 那时候，本应愤怒的泉月烨却出人意料的冷静。 对于他来说，那时候，那个消息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 唐泽天然显然陷入了对泉月烨个性的探索中，她询问道：“你的这个个性是是什么东西都可以转移伤口吗？” “非生命体是不可以的。”泉月烨解释道：“而且伤口所造成的伤害不能超过我个人的身体承受力总和。” 同时，这个个性只能在单个生命体上进行伤口的转移。比如说把胸口的致命伤转移到表皮，减缓患者的病痛，争取救援时间。 如有泉月烨在当时使用这个个性，雨宫花说不定就能活下来。 唐泽天然心里惋惜，不过她还是告诉泉月烨这些年关于雄英高中英雄科的变化，“现在的考试每年都在变化，因为个性自卫的条例通过和实行，现在的雄英高中更加看重学生的协调性和团队合作能力。这一点在考试的时候会大大突出，我之前有点太紧张了……怎么说呢，总害怕自己会误伤队友吧。” 唐泽天然打着哈哈，她对泉月烨说道：“还有几天就要考试了，如果我们两个是一个考场，我们两个可以组队吗？” 和治疗系在一起组队的好处，就是可以毫无顾忌的使用个性，并且不用担心个性属性相冲的存在。很多人都喜欢个治疗系在一起行动，除了生命多了一层保障外，还是因为行动可以更加方便，大开大合毫无顾忌。 泉月烨没有答应，他目前没有兴趣和人合作。 “如果没有组队的话？” “也有通过的，不过这么说吧。现在的英雄更加侧重团队合作，单打独斗可能会降低印象分吧。” “还有这种事情吗？” “能和任何人快速达成一致，并且完美完成考试内容也是一项本事呀。” 但考试中从来不缺少斗争。 考场就是战场。 再一次站在雄英高中大门前的泉月烨看着各色校服各种异能外化的学生们，总有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身处于年轻学子中间，自己好像也变成那个十五岁的少年了。 夜月犬一郎专门开车送他们两个过来，看到泉月烨对着大门发呆，以为他被震慑住了。他玩笑一样揉泉月烨的脑袋，说道：“好好考，不要慌。” 泉月烨白了他一眼，直接朝着大门里走。 他和唐泽天然走到教学楼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夜月犬一郎。夜月犬一郎对他挥挥手，在他的周围围绕着叽叽喳喳的家长们。 考入雄英高中，一跃化龙。 泉月烨身上本来就穿着宽松的运动服，他没有和其他学生一样去换衣间，反而在楼下一个人坐着。 负责解说的老师还是聒噪的麦克风英雄，甚至连那几句英文和口头禅都和七年前如出一辙。雄英高中的墙壁在七年间被刷新了一遍，挂上优秀毕业生的头像。 泉月烨站在英雄科那一栏静静地看着绿谷出久、轰焦冻、爆豪胜己的头像。在三人的画像下标注着他们是那一届毫无置疑的三巨头。隔壁的普通科优秀毕业生那一栏则是挂着夜月犬一郎的头像。 在墙壁上挂着历代学生的大合照。这些学生合照基本是十届一换，泉月烨在其中仔细看了一下，果然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他正要辨认有没有自己熟悉的人，走廊的尽头传来争论的声音。 “同学，你这个设备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老师，学校允许学生自己制作的设备带入考场。” “我的意思是……你这个设备有点太夸张了，你懂吗？就是那种surprise的夸张。”周围不少换好衣服的学生饶有兴致围观这场少见的趣事，更多人则是争分夺秒热身。 “老师如果你不相信这是我自己做的，我可以当场拆卸给你看，我这里还有当初设计的手稿。” 负责带路的老师有些为难，“同学，我不是不相信你……” 那是一个有些阴沉的男孩，头发上两根呆毛可能是全身上下最活泼的存在，头发遮住右眼，脸色不善，“老师，如果再耽误下去，就要赶不上考试了。” 无奈之下，负责带路的老师只好将他那些所谓荒唐的装备一一收拾好，装上车。处于好心提醒，老师对那位男生说道：“换衣服的时间已经没有了，到哪里你就没有时间装上设备了。” “谢谢老师。”男生将一个行李箱塞到架子上感谢道。 泉月烨随着人流上车，他观察到那位男孩的周围都摆满了装装备的箱子。他一个人只占了一个位子，但装备却占据了快五六个人的位子。而车子的后备箱中也全是他的装备。 确实是夸张了一点。 “同学，你这样是不是超出规定了？”一位学生看不下去了，他和其余一些人已经没有位子可以做了。“考试规则明确规定：每人只能携带一件个性辅助装备。”这件可以携带入考场的辅助设备在各方面还需要考务处经过严格的考核和细微的改装才能上考场。 泉月烨大概猜到一点，他站在边上，看着乐子。 只见那阴郁的男生说道：“这些都不是个性辅助设备。”为了让自己的说辞更加可靠，他顿了一下道：“我是无个性。” 第六十七章 对战的是蘑菇 无个性，英雄科。 上一个将这两个词汇链接在一起的人已经成为赫赫有名的职业英雄。不过后来也证明他并非是无个性，而是因为个性力量太强大，平日里不使用让人误以为是无个性。 当年“无个性考上英雄科”的噱头有多大，给出的希望有多大，对真正的无个性人群打击就有多大。 所有人以为的无个性其实是拥有强大潜力的个性。 这顶多被称为：个性成功开发的 这七年来无数人企图将“无个性”和“英雄科”两个名词重新连接在一起，但无一例外全部失败。最成功的人居然还是夜月犬一郎，虽然他也并非是以职业英雄的身份站在英雄界，但无论如何都是站在职业英雄界的无个性第一人。 大多数的无个性者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就和职业英雄这一职业无缘。 励志于维护社会和平的无个性只能选择从事警察、医生等这一类带有先天荣誉的职业。但比起英雄，这两类职业略有失色。 但现在出现一个问题，无个性所携带的非个性辅助设备到底是否合乎规则？正在领队一筹莫展的时候，校领导下了通知书：同意携带大量设备前去参加考试。并且还专门派遣了一辆小面包车来装载这些机械设备。 “真不公平。”一个考生说道：“谁知道那些设备会不会有大杀伤力。”虽然他们拥有个性，但一个学生在面前强大的热武器必然会落在下风。泉月烨闭目养神他回忆起唐泽天然找来的历年实战资料。 从摧毁机器人的杀戮模式观察学生在战场上的观察力、爆发力等综合战斗指数，到拯救人质的小组格斗模式观察学生的临时组织性、适应性和决策力，再到去年的密室逃脱为主的限时迷宫模式，每一年雄英高中的实战考题都在变。 有的考试在开始的第一秒就要面对严苛的境地，根本来不及上装备。还有的考试本意就是将学生的外力因素卸掉，将一个个稚子抛入绝境中。 指望外力是绝对不可能通过这场考试的。 如果这位少年想要利用装备的杀伤力通过考试，必然会铩羽而归。但泉月烨却没觉得那么简单。他看着少年收拾好东西，一屁股坐在自己旁边，他的脸色好像没有亮堂过，一直都阴郁着。 “你真的是无个性吗？” “嗯。” 泉月烨笑道：“你的偶像不会是鸿鹄志气的夜月先生吧。” 少年看过来轻轻地说道：“不是。”他不再说话，开始在车上打开背包套上运动服。泉月烨看见那件中学运动服的胸口上绣着一行小字：赤谷云海。 他的名字是赤谷云海。 泉月烨见赤谷云海没有说话的欲望，直接闭上嘴。大概开车二十分钟后，他们一行人终于到达了雄英高中的考场大门。但是车子却没有停下来，反而朝着考场内部开。 这是模拟城市的考场a。泉月烨好歹是在雄英高中念过的书，对这些城市的模拟考场有一点熟悉。其余学生则是第一次看见这样宏伟的练习场，“哇”“哦”个不停。 赤谷云海也有点兴奋地盯着窗外的城市看，他摊开手心不断在上面用记号笔写着什么。泉月烨瞄了一眼没看懂，直接放弃。 他可不是什么高智商天才，可以通过细枝末节得出真相。 “好了同学们下车吧。”领路老师拍拍手将所有学生赶下车，交代道：“下面是关于考试内容的正式宣读。本次的考试内容依旧是战斗。” “随着个性自卫的广泛应用，国民个性的自由度大大提高，所有人都得到了锻炼个性和个性自保的机会。但同时也有人在城市中在不为人知的角落使用危险的个性，有的人隐瞒个性，有的人夸大个性。” “下面所有同学都会来到我这里抽签，分为一、二、三组。你们将会被机器人带到不同的地方参加考试。”领路老师掏出一个金属小盒子，他让每一个学生把手探入盒子内，盒子中会有一张贴纸附和在考生的手背上。 “敌人绝对不会光明正大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们要做的就是在保护自己的前提下，打倒那些不为人知的敌人。”领路老师看了一下手表，报时后说道：“同考场只留下十人，考场结束。十五分钟后，考试正式开始。” 同一考场上已经被贴纸分为三类人。泉月烨发现自己和赤谷云海处于同一队。而赤谷云海则是在和老师谈论关于设备的事情，听意思这些设备只能被放置在停车场，至于怎么用如何搬运就是赤谷云海自己的事情了。 在泉月烨看来，这些机械应该派不上什么用处。 机械设备作为一种辅助武器，哪里比得过随身自带想出就出的个性？ 小型机械人将所有人慢慢引到一栋大楼中，泉月烨走在最前面。他一左一右跟着四个男孩子，赤谷云海因为上装备速度稍微慢一点落在最后面。 “快点啦。” 他们坐电梯上去，一直上到五楼。“哇，看上去也太逼真了吧。”比起泉月烨体验过的室内对抗赛还要细致，居然制作出一个很详细的办公室场景。台灯、桌子、打印机，放置各种文件的文件夹和柜子。泉月烨随手抽出一本书，发现是很简单的装饰书，其中一点内容都没有。 只是为了模拟一个场景用来考试地话这个手笔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泉月烨将书本塞回去，他用一只手掰开空隙将装饰书塞回去。空调忽然亮起来了，正在观察的几个学生打了一个寒颤。 “谁按了空调啊。” “难道不奇怪这居然能用吗？”一个胆大的男生上前拍打两下空调笑道：“学校还是很贴心啊。”他站在太近了一时间没有察觉到不对劲。 窗户被锁上，门口没有人，根据机器人的指示这一栋楼只有他们这一组学生。 “考官什么时候来呀，什么时候来呀。”有的人已经等不及了，他扇扇风，说道：“不过房间里味道有点怪怪的。” 泉月烨将书本塞回去，他抽出手来，看了一眼书架皱起眉头。 书架上长了一朵小蘑菇。 赤谷云海将自己的装备整理好，他上前打开窗户，被另外两人阻止，“有空调啊。” “对啊，外面超级冷啊。我为了好活动还只穿了一件。”那人说着将打开一半的窗户关上。 他像是发现什么，开玩笑一样说道：“啊，冬天居然还有蘑菇？” 蘑菇都喜欢在湿热的环节下成长，作为孢子他们有着极强的繁衍能力和生存能力。但现在是冬天，前几日还下了雪，这种时候正常点哪里会长蘑菇呢？ 第六十八章 久违的重逢之战 赤谷云海将自己身上的运动服拉开，掏出什么东西丢给泉月烨，“结合雄英历年邀请考官的顺序和最近各位英雄的事务所公开行程，我押了题” 泉月烨接过那玩意儿，翻过来就看到简单粗暴的五个大字：防潮干燥剂。 蘑菇一般生长在潮湿阴干的地方，讨厌干燥和光线。想要遏制蘑菇的生长，就要从源头遏制住。 拿着这包巴掌大的干燥剂，泉月烨有一种自己跟不上时代的沧桑感。 现在的小孩考学校都这么硬核的吗？他当年考学也就是刷刷题，好好复健而已。要不是情况不对，泉月烨非常想问问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想到这一组会抽到蘑菇？并且还带上了干燥剂这东西？ 赤谷云海则是飞快将手臂上的装备拆下来一部分，他一边朝着泉月烨的方向跑。一边将装备两边的带子抽出来。直接把干燥剂拆开导进去，分分钟完成一个简单的放毒面具。 “这种蘑菇能够入侵肺部，你最好还是戴上。”赤谷云海好心提醒道：“把衣服撕下来，干燥剂里我已经混合了同比例的活性炭包，你可以直接把布条缠上去，最好有瓶子。” 泉月烨动手能力还行，整了一个简易版的给一位考生带上。 “你自己没关系吗？” “我说过我是治疗系啊。” “治疗系也要注意，按照现在的个性锻炼规律而言，治疗系可是最难锻炼的五类之一。”赤谷云海将余下的两个人扛在肩膀上，他把剩下的机械部分分成两部分。 其中一部分的关节被他拆出链条、一根小臂长的钢管、和数个电线。他将其中的链条和部分卡住，从运动服里掏出一些小颗粒填充进去。泉月烨看了两眼，忽然哑口无言。 他只能询问一下赤谷云海，“这真的是你自己做的吗？” “华夏地区古早战争留下的制作法。”赤谷云海说的心安理得，“如何制作土雷、土炮，还有地道战的精髓非常适合我。” 泉月烨不再和这个奇怪的考生客气，他直接拿着凳子将窗户打破。 从窗户朝下去看，墙壁光秃秃的，并没有蘑菇生长的痕迹。泉月烨考虑一下五楼的高度，他对赤谷云海说道：“你打算怎么走？往上还是往下？” 向下的话，他们必须要通过长满蘑菇的楼梯和走廊，无疑要面对敌暗我明的不利状况中。向上的话，他们最快的方法则是通过建筑物的外墙凹凸往上走，而上方对于他们来说一切都是未知。 蘑菇已经开始朝着房间生长。赤谷云海和泉月烨带着昏迷的考生正被一步一步逼到窗口。对于赤谷云海来说，这是他第一次实战，之前的他并没有经历过任何一场战斗。 他的强大在知识储备和见闻上。 “小森希乃子，四年前英雄科b班学生。个性蘑菇可以生长在任何地方，包括了建筑物、生物和人体内。虽然说是蘑菇，但从本质上追溯，她的个性更像是孢子。” “如果想要破解她的个性……” 泉月烨忍无可忍踹了他一下，“拜托，这里是考试。”考试可不需要考虑太多的问题，他们需要做的就是多赚分数。 小森希乃子作为职业英雄，本就不是学生可以对付的层次。 她的出现，绝对不是让学生去战斗。 “按照早年的战斗分和救助分来计算。我们现在应该是将救助分赚够。”泉月烨说道：“保证人员的安全可能是最佳选择。” 他们说话的时候，墙壁上已经开始生长出蘑菇。赤谷云海的手背上长出一个小小的菌菇，他用小刀片将蘑菇切下，放弃和泉月烨的争执。 泉月烨叹口气，觉得这一关简直是受难。早知道他还不如黑箱一把，和唐泽天然在一个考场中。至少唐泽天然的天然气一出，再集火爆炸一波走，蘑菇直接可以做成烤蘑菇了。 不过现在，他是和赤谷云海一起，就要努力过关。 赤谷云海和泉月烨商量一下，自己先去到空调外机上。他将泉月烨身上的布条作为一个升降装置，自己爬到顶楼做了一个升降装置。 “你上来，我下去。” 泉月烨不废话，蘑菇已经开始长到一位同学的身上了。 他现在是以一位治疗系考生的身份出现在考场上。如果放在其他时候，泉月烨自然是可以使用自己其他的个性，快速遏制现场的孢子生长状况，对伤者进行援救。 可是，事到如今。 “喂，你快点上来。”泉月烨将最后一人抱上顶楼。他对着五楼的窗口说道：“同学，快点抓住绳子。” 蘑菇的生长速度比泉月烨预料地要慢得多。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赤谷云海正常的面部。 五楼之上就是顶楼。顶楼已经落了一些小雪。四周的温度不适合孢子快速生长，对于考生来说算是一个不错的休息地方。 “同学？赤谷云海？” 泉月烨连续喊了好几下，他只能看见赤谷云海的手僵直握在窗沿上。在手指的缝隙中间，泉月烨看见一个小小的可爱蘑菇慢慢冒出头。 甚至还自带了“卟啉”的音效。 赤谷云海已经被蘑菇攻陷了。泉月烨将布条系在自己的腰上，正准备下去。随着一声爆炸，布条系这的栏杆被炸成碎片。地面上一片焦黑，泉月烨暗暗唾弃一声，他转头看向新的敌人。 爆豪胜己百无聊赖地坐在边上，手中玩着一个小型手榴弹。 他注意到了泉月烨的目光，对他露出反派专属的笑容，“果然啊，还是有新生啊。” “爆豪胜己，你要干什么？”在他腰间的通讯器中传出呼声，“你这样做是在扰乱考场秩序。你不能……” 爆豪胜己面无表情将通讯器捏爆，手心燃起一缕黑烟。他面无表情，看上去仿佛修罗，“吵死了。”那语气，那表情还有那丝毫不做作的姿态。泉月烨心想，果然爆豪还是当年那个爆豪。 不过排名前十的爆杀王都出现在入学考中，哪怕不一定是自己这组的考生，泉月烨也不敢大意。 爆豪胜己一个纵身，他跳跃到泉月烨所在的楼顶水塔上。 “过来，让我揍你三招。” 嚣张的语气，让泉月烨有一种久违的揍人心情。 第六十九章 久违的打斗环节 爆豪胜己心情很不好。最近上面三番五令各种会议轮番轰炸，拿轰焦冻失去个性的事情当做案例重复一遍又一遍。什么“这个伤痕英雄伊诺斯特别喜欢找强者下手” “大家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啊。” “出任务最好还是结伴而行……” “现在危机关头，每一个职业英雄都是不可多得的战斗力。” 对于爆豪胜己来说，世界上没有一顿暴揍解决不了的事情。如果没有解决，不是打得不够狠，是打得还不够狠。 对付真正的暴徒，只有用暴力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做正义的铁拳。 耳麦里传来切岛锐儿郎抱歉的声音，“不好意思啊，本应该是我去的，结果变成这样子。”七年来一直没长高的校长哈哈哈一笑，“没关系呀。爆豪同学也是很出色的英雄啊。” 而且这里是雄英。 爆豪胜己会收手的。 他只是顺路顶替了原本属于鹤田秀一的辅助考官资格，将一些跑出来的漏鱼之网清扫干净。 雄英高中每一届只招收40人作为英雄科的新生。这一点已经十多年没有发生过改变。从七年前的最后一年的机械战斗开始，随着橡皮头英雄和其学生为代表性的非战斗特长英雄在校内展开的教学范例被承认，雄英高中于次年彻底淘汰机械人战斗模式。 至此，英雄科的入学考试逐步转变为更加丰富、打分更加多样化的人机双考模式。 他看着眼前的雌雄莫辩的少年，感觉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对方。 轰——爆豪胜己先动了。耳麦里切岛锐儿郎被他这一举动弄得惊讶起来，“喂喂，你这个家伙，那个学生……” 是治疗系啊。 随着和地面的剧烈摩擦声响起，泉月烨的身体快速低下。整个人几乎贴在地面上，他的长发还没有落下直接被那响亮的一拳砸中。 本应该是直拳。 爆豪胜己的出招一向是干脆利落，他的特点是全身的能动性。和绿谷出久的直来直去有点不同。在落空后，他腾空的后腿骤然向下一踩。 泉月烨单手撑地，整个人和那一脚擦肩而过，翻滚离开原地。他的长发因为爆炸产生的热量，微端已经开始燃烧。 爆豪胜己将自己的脚从那堆破砖头碎瓦中解放出来。只是一个过招，在他心里这孩子已经踩在及格线上了。 “随机应变能力很强，身体素质也不错。”相泽消太做了简要的评价，“这个身手应该有被特训过。” 爆豪胜己的快攻在英雄界堪称为一绝，只是个学生，能够做到这一点相当不错了。 “以防万一，让校医先准备起来吧。” 从监控视频上，那个孩子的长发已经燃烧了五分之一。火焰往上窜的速度出人意料，泉月烨反手将头发一抓。 个性【伤痕转移】发动。 尾部的火焰还在继续，但泉月烨手中的头发却相继落下。从断裂处可以看到清晰的焦痕。 将某一处的伤口转移到其他地方，且一次只能在一个载体上使用。这是泉月烨现在登记在册的个性。 这场考试中，他只能依仗这个个性！ 随着手松开，原本的长发散落地上。泉月烨顶着一头坑坑洼洼的短发站在爆豪胜己的面前。 “将头发尾部的烧灼转移到自己选定的头发部位。看上去可并不像是治疗系的应用。”校长笑呵呵喝了一杯红茶，“果然个性怎么用，还是要看人。” “但个性还是有局限的。治疗女郎那种真的没办法这么用吧。” “呵呵，说不定还要看特定环境呢。”校长放下茶杯，说道：“这一届新生都很有趣呢。” 屏幕上有利用身体树化隐藏踪迹，等到职业英雄不注意时企图反击的。 有正在利用现有空间里的道具，亲手制作出化学药剂的少年。 有制造密闭空间，捣鼓大爆炸的少女。 “这一次的得分项，并没有直接告诉学生们。”相泽消太其实不赞成今年的试题革新，今年是雄英在革新上走得最远的一次，甚至到了夸张的程度，“这对于学生们来说已经脱离了考核的目的。” 更像是本能。 一个人在绝境中，会爆发出什么样的力量。 在面对强大的敌人时，他会选择什么？是带着失去战斗力的队友一起前进？还是独自离开保全力量？是孤注一掷去面对不可能战胜的敌人？ 这都是选择。 就好像那些成名已久的职业英雄在学生时代成名所留下的话。“还不知道发生什么，身体就自己动起来了。” 这种考试是危险的、对于老师、对于学校、对于考生来说，他们的选择、未来都是未知的。 天台上。 雪还在下。 爆豪胜己冷冷地看着眼前短发的少年，越看越觉得眼熟。但他总想不来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他只是简单地爆炸加速，瞬间腾空自上而下对着泉月烨的脸冲过来。 磅——泉月烨将地上的头发抓起，对着爆豪胜己的脸丢过去。 长发可以作为阻碍物暂时遮挡视野。但这在爆炸的火光下，很快就会化为灰烬。爆豪胜己只觉得这个举动有点相似，他越靠近泉月烨越觉得这个人真的自己见过。 衣角破空声。 爆豪胜己听见了。他快速后仰，一掌沿着他的胸前划过。雪花与玻璃渣子相交织，泛出冷色。 玻璃打碎留下的碎片渣子。 爆豪胜己下意识爆炸，他的战斗本能永远比他先走一步。抬膝的一瞬间。泉月烨的腿也随着他开始运动。 很久以前他和一个人还有一位老师学过近身的法子。 这也是未来泉月烨唯一可以保护自己的近身术，无数个七年中他已经将这一套东西融入到自己的血肉中。 出拳。 收脚。 什么时候该打什么位置。 他都明白了。 切岛锐儿郎都打算去现场制止了，看见这一幕奇怪地“咦”了句道：“这不是鸿鹄志气的招数吗？” “嗯？鸿鹄武馆出来的学生。”鸿鹄志气除了英雄事务后勤工作外，还有一大产业作为收入来源。 武馆。 夜月家的老本行。 第七十章 复杂的情绪和现今 “应该不是。”鸿鹄志气武馆现在的负责人是青鸢。相泽消太在年轻的时候和他对打过不止一次，可以说相泽消太的体术有一部分是和青鸢对练，在不间断的实战中摸出来的。 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些招数的古怪之处。 似乎是又不是，乍一看真的像，可是深入了解过的人绝对不会将这两种套路弄混。相泽消太眯起眼睛说道：“这一招，我有印象。” 泉月烨单手按压住爆豪胜己膝盖的上三厘，掌心发力，整个人轻盈如飞燕借力跃起。接着手中玻璃渣子侧向刺入爆豪胜己的脸颊。 磅——爆豪胜己哪里会让他得逞，直接暴力突破奖玻璃渣子整个磨碎。 碎掉的玻璃末不会减少他的硬度，骤然间变成一个一个小钢蛋朝着爆豪胜己扑过来。爆豪胜己双手向前，轻轻地一声呵。 尽数，那些玻璃碎末被气流引导朝着泉月烨而去。 “结束了。” 爆豪胜己回忆起那一套奇怪的招式动作。其实这些动作拆开来似乎基本功扎实，谁都会用。但本质上并非如此，日本当代的武学世家都以家族式保留绝密招式。一代一代随着个性的发展，每一个家族的武学都具有独一无二的特性。 比如说尾白的格斗术，就必然运用到了他的个性尾巴。 这是他们家族一代一代发展和进化出来的武学，将尾巴这一外个性融入到格斗中，绝对不是容易的事情。 在比如说叶隐透，虽然看不见她的人，但她本身所习得格斗技巧非同凡响。据说是她在家中受到一位老人的指点，得到顿悟，将个性和格斗融合地更加巧妙，当年一举上升七十位的英雄排名也托这一格斗术的福。 而眼前这个孩子的格斗武学，绝对不适合他自己的个性。 这中间有一种难以描述的变扭感，似乎只是套着一层皮，骨子里还是那套野拳。 画虎不成反类犬。 泉月烨眼看着玻璃碎末飞向自己，快速闪身到天台水塔后。 啪啪啪——随着玻璃碎末飞射，水塔上多了数个小坑。水从其中涓涓流出，在寒冷的天气中，冰水混合更加难受。 “喂，你叫什么名字？”爆豪胜己双手环胸，从姿势上看已经放弃和泉月烨的打斗。 他说道：“资质不错，用你的个性吧。” 作为排行榜上赫赫有名的反派英雄，他说话自然带着一种常人不能理解的蔑视，“今天，你能碰到我——实习名额给你一个。” 监控室，切岛锐儿郎哇了一下，觉得这是个大手笔。 每一个英雄事务所每年都能从雄英高中点名优秀的学生带走实习，这种实习不仅仅是为了培养新鲜的血液，同时还给学生提供了实战的环节。 爆豪胜己一手成立的英雄事务所，其中的骨干成员多为同届的优秀学生。业内人戏称他们为“爆豪门阀”。 秉承着“做第一”的风格和理念，爆豪所在的事务所从一开始就朝着纳税第一的名头而去，至今业绩没有呈现下跌曲线，可以说是火箭般的上前冲。 而压在他们上面的，则是以家族模式营业的原no2和现no2并存的轰家事务所。 在今年失去轰焦冻这一中流砥柱后，可以预想爆豪事务所会成为当之无愧的第一事务所。 顶尖事务所对一个没入学的学生所做下的承诺。 谁能不心动。 几个作为考务的雄英学生都开始眼红了，恨不得自己上前代替泉月烨考试。每年送去事务所的人员都有限定，每个只有两人。 送去顶尖事务所的两人一般是尖子生中的尖子。 特别是在现在全日本的事务所都开始和高校搞起来全联盟对接，雄英高中的学生面对的不再是校内的竞争，从高一开始他们就要和全国的高中英雄科学生抢事务所实习资格、抢各种资源和考试。 竞争一年比一年激灵。 可想而知，爆豪胜己愿意拿出一个名额给泉月烨是多么大方。 “只要碰到你？”如果不是整个考场无处不在的摄像头和监控机器人，泉月烨早就展开自己最常用的个性，先上去二话不说一波疼痛套餐。他相信绝对可以让爆豪胜己回忆起七年前的痛苦。 但是现在…… 泉月烨用力攥了一下手指，笑眯眯道：“你是在瞧不起谁呢？” 脚下的冰已经开始冻结。雄英高中这一次的考核并没有恒定温度，一切都是流动的，也就是一切都是在不断变化的。 泉月烨猛地出拳——他砸在冰上。 尖锐的棱角很容易刺伤人的肌肤，鲜血缓慢地流淌出来。 “你的个性应该是转移某种存在。比如说伤害？”爆豪胜己看着这一切嗤笑起来，“七年前，有一个人和你的个性非常相似，甚至有些地方一模一样。” 泉月烨一愣神。 他意识到这个人是谁了。 七年前，他曾经在爆豪胜己和绿谷出久面前用过伤害置换这个个性。 伤口转移就是模仿了伤害置换。 爆豪胜己的脸从没有那么冷漠过，他缓慢举起双手，像是老师在看待零分交卷的蠢学生，“就连愚蠢的地方都是一模一样。” 轰—— 冰块里的血液瞬间带动冰组成尖刀。 还没有发挥出自己的威力，甚至离不开原地，爆炸的响声和烟火淹没了一切。爆豪胜己站在原地，他的手心还有一丝青烟。 到了爆豪胜己现在这个级别的职业英雄，都能够将个性收放自如，不要说青烟，必要时他可以在黑夜中使用爆炸却不冒出一点火星子。 “你的个性很有趣。但你没有发挥好。”他说着寒冷的话，“但你完全没有发挥好你的个性，你和那个人一样——明明可以。” 冷风吹在他的脸上。 他看见一道白光。 闪耀的，如同那年鬼屋里的白光。 第七十一章 当年的爆豪胜己 这是靠着冰反射太阳的光制造出来的。 泉月烨的行动力绝对比他的脑子转的快，这是在无数实战中印证过的道理。现在的他除了不断提醒自己不要露馅外，已经将爆豪胜己看作自己正儿八经的对手了。 换个角度，从考试的角度来说。他越是认真对待爆豪胜己，最后的分数理当也会越高。 输了，一个学生会打得过现在的爆豪胜己，很正常。 赢了，那丢的又不是他泉月烨的脸面。 而且他接下来的要做的事情，需要更多响亮的名头，怎么厉害怎么来。对于一个中学生来说，雄英高中的入学考可以说是一块名声的敲门砖。 爆豪胜己的反应很快，他的闭眼时间只有半秒左右，接下来的时间他很快适应了这种白色强光波及，并且巧妙的利用角度让自己避免和强光直对。 泉月烨本以为冰的存在会让爆豪胜己行动变得扭曲。结果他忘记了，爆豪胜己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靠着自己的个性低空飞行和跳跃的。 这一下，让泉月烨处于低处。 “你还是没有使用你的个性。”爆豪胜己高高在上，俯视着泉月烨，他说道：“用你的个性来战斗。” 泉月烨当时就想骂一句，我这给自己定义是辅助……感情您非得要辅助上单打野当肉盾吗？ 但他忍住了。 他还记得这是在考场。 “我的个性比较特殊。”泉月烨说道：“必须要接触到人才有作用。” “嗯。” “所以……”你能不能下来？ 爆豪胜己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泉月烨翻个白眼，转身去照顾那几个被放在边缘冻了好一会的考生们。这些考生本来只有轻微的昏迷，但在天台这种恶劣的环节下根本没办法快速好起来。泉月烨双手放在一个男生的头上，白色的光芒从他的手心冒出。 爆豪胜己的瞳孔猛地缩了。 白色的光芒…… “看好吧。”他换了一个思路理解爆豪胜己所说的个性。既然是治疗系，他就符合以下治疗系的设定。泉月烨缓慢地将他们轻微冻伤的病状转移到最表层的死皮上，接下来只需要轻轻地一撕，这些死皮就剥落到地上。 伤势不重的人，转移的就快。 不到一会儿，泉月烨就完成了在场所有人的伤口转移。 监控室里，只有切岛锐儿郎还注意这里的动静。其他的老师纷纷去观察其他的考生了。切岛锐儿郎本来还对爆豪给出一个名额的决定有所犹豫，看到这一幕，忍不住赞扬道：“不愧是爆豪。” 看人的眼光就是准。 体术的水准尚可，但这孩子的体术目前看来也只能在同龄人中称霸。但是这个等级的个性细度把握，切岛锐儿郎绝对绝大数的职业英雄都不一定做的有这孩子好。 想想他们事务所一群糙汉，是不是暴力住院，现场真的非常缺一个急救类型的治疗系英雄啊。 “你不来战斗吗？”爆豪胜己，说道：“你的个性名字，是叫伤害置换吗？” 泉月烨笑笑，“不哦。” 现在想想，他一个治疗系的定位人群上去再打什么的……呼——爆炸的拳头擦着泉月烨的脸颊而过。爆豪胜己再一次展开攻击，他的拳头丝毫不客气，火星子连串的冒出来。 一串破碎的小连音在爆炸声中微不足道。 他手落地扬起一拂雪花。雪花混合这硝酸甘混合物，骤然将温度降下来。泉月烨原地跃起，手中抓着一条长十五厘米的冰条。 混合了水的冰，在冬天几乎不会化掉。 就算是爆豪胜己的个性，在面对这样体积的一块冰，也很难瞬间将其融化。最大限度，他只能将这块冰炸成等量的冰粉。 “我说过的……”没有用的，这种使用天气做小聪明的举动。爆豪胜己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身体先动了。 因为，他所看见的一幕：泉月烨的腿忽然僵住了，那只腿像是被什么东西敲打了一下，从膝盖骨处整个凹陷下去。 而泉月烨本人完全没有意料到这一幕。 他的身体失去控制，甚至手腕上也出现这样奇怪的现象。加上地面的湿滑，泉月烨手中的冰快速向下滑动，眼看就要将泉月烨的咽喉贯穿—— 鲜血滴落在泉月烨的脸上。 爆豪胜己将冰条丢在一边，这一次他的暴脾气彻底冒出来，不顾这是考场，更加不顾还有其余考生在这里，骂道：“蠢死了，连个东西都拿不好。” “自己的身体状况都不清楚，下一次要是再有人和我一样提出无理的要求，你就告诉他，（西内）去死吧。” “还愣着和傻驴一样，干什么？滚去校医室。” 泉月烨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不过他觉得这么多年的学校经历和社会折磨居然让爆豪胜己变得温柔多了？ 他看着那只流血不止的手，下意识要将自己的双手附上去。 爆豪胜己态度骤降，他说，“就你这破技术，滚。” “我是治疗系。” “滚。” 爆豪胜己不平静了。 他越看越觉得自己将这个孩子和七年的人放在一个平台上，这让爆豪胜己非常不舒服。 七年前，他和绿谷出久一起逃出了那栋废弃的鬼屋，接着在短暂的时间里见证了不可思议的场面。 巨大的白光，几乎将半栋大楼都包裹起来，在其中看不见人，只能看到一些砖瓦碎片。周围的警察将他们保护起来，四周黄色的警戒线在白光霞照出了一条两条三四条道。滚烫的带着无数尘埃的气浪扑上爆豪胜己的脸。 那时候的他听到旁边有人说，“是那个孩子弄得？” “还有个孩子？” 他第一次知道，世界上除了欧尔麦特还有人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哪怕那是个性暴走。 “泉月、烨？”一个治疗系。一个被大家视作落寞的治疗系家族英雄继承人？那天晚上，他睡不着，还吊着水裹着小毯子，将网上所有关于泉月家的资料查了个遍。 他知道这是一个消耗生命的治疗系家族。 他知道这是一个被称为有诅咒的英雄家族。 但，这个家族很强。 他们的强大，在于现实层面上，更在另外一个层面上。 那个时候的他，看着那束白光，听到绿谷出久说出的事情，忽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泉月烨，会成为英雄。 他一定是个很好很好的英雄。 “等到了学校，我一定要和他好好比试一场。” 爆豪胜己一直在等，他在等一个合适的、公开的场面。 眼看着实战课堂过去了、眼看着运动会过去了、眼看着林间合宿过去了。 他终于等到了。 是那个人的死讯。 “你知道治疗系为什么这么少吗？”相泽消太对他说，“治疗系并不算稀有的个性，稀有的是长大的治疗系。” 不是每一个治疗系都和治疗女郎一样，亲吻便可以恢复别人的伤口。 更多人都是靠着以命抵命的方式来实现另外一种方式的治疗，还有更多人付出的代价要比泉月家族更加惨重。 他们绝大多数会在小时候夭折。 因为内部的原因，或者外部的原因。 这是第一次，有人从爆豪胜己的生命中消失。 此后，他都会下意识的关注一些拥有治疗系个性的孩子。 也是第一次，他终于明白生命到底有多脆弱。 没他当年那么多的幸运，没有从天而降的欧尔麦特，没有愿意为他争取时间的绿谷出久，更没有蜂拥而至的职业英雄。 一眨眼，人就没了。 没了。 无题 泉月烨总觉得自己陷入到了一个虎头蛇尾的境地中。从小到大他所遭遇的事情最后都会变成这样子。 他看着爆豪胜己被医护人员带走，看着自己被抱上担架。 “我没事。” “同学，你的腿都这样了。” 他怎么可能让医护人员真的检查自己的身体？别看外貌上他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可本质上泉月烨已经是个死人了。 稍微细致一点的检查都能发现不对劲。 而在众多职业英雄的包围下，泉月烨可不敢轻举妄动使用其他的个性。他正准备要说什么，爆豪胜己走过来，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考试已经结束了。 医护人员为受伤的同学进行急救处理，大部分都是擦伤一类的小伤口，鲜少有到泉月烨这样的大伤。 这种伤口一般都是叫治疗女郎过来帮忙。和七年前相比，治疗女郎更加憔悴，她握着拐杖的手在微微颤抖，身边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拿着小包腾出一只手搀扶着她。 “好久都没有见过这么拼命的学生了。”治疗女郎眯起眼，这些年她的视力也在逐渐下降，看东西白蒙蒙一片。她在口袋里掏了半天，最后抓到一颗糖。 她将糖拨开，塞到泉月烨的嘴巴里，道：“来吧，吃糖就好了。”属于老年人的吻落在泉月烨的手臂上。 “过一会就好啦。”治疗女郎依稀记得上一次在入学考中遇到这种断手脚的学生，还是七年前。 那只本应该恢复的手臂，毫无动静。 没用的，泉月烨心里明白。治疗女郎的个性本质上是让细胞活跃起来，加速细胞的成长以达到快速治愈的效果。 但对于一个死人来说，这是无用功。 他讪讪地将手臂缩回来，感觉自己好像是亏欠点什么。 “哎，人老了，不中用了。”治疗女郎轻轻地说道，转头看向一边的白大褂女子，点头示意她上前治疗。女子将白大褂撩开，只见其中布满了剪子和手术刀。各种小型刀锯应有尽有。 泉月烨打了一个寒颤，还不等反驳就被按在地上。 “等一下——等一下。”他才更新身体没多久，要是再换一次，过渡期会比现在更加漫长，自己的实力也会被进一步削弱。 女子不多说，直接上手干。 她将泉月烨的胳膊拿在手中，握准地方，咔咔两下，泉月烨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骨头两下脆响。 至少，扭曲的地方给正回来了。 治疗女郎上前检查几回，满意地点点头，道：“不错不错，处理得很好。”另外一边的爆豪胜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和切岛锐儿郎两个人大声说起来。 治疗女郎拍拍泉月烨的肩膀，笑道：“好啦，回家去吧。”随后嘱咐一下后续的注意事项，写了几个忌讳让泉月烨记牢。 校外。 夜月犬一郎蹲在地上叼着一根屁股烟。雾天狗蹲在他顶上的墙头说道：“少主，至于吗？” “嗯？” “不就是雄英的考试吗？”雾天狗满不在乎，他是野路子出生，因此对大部分的科班英雄抱有成见，“大不了还有其他学校的英雄科，再不济可以和我们自己人学。” “少贫。”夜月犬一郎将烟碾灭。 他对雾天狗道：“你还记得异能军吗？” 异能军，全称：异能解、放军。是日本自个性发展初期就存在的老牌组织，其核心为个性、自由。宣传个性天赋，人人皆有使用个性的权利。 不过这组织在大概三十年前，其核心人物被政府和暴力组织歼灭。随后创始人之子重新组建起了异能军的雏形，七年前投靠了敌联盟。 现在的日本，已经没有异能军了。 只有敌联盟了。 雾天狗对这件事情略有耳闻。不过他倒是想到了一个人。 “个*****，个性自由这种事情，你不会想说那个人吧。”雾天狗脸色一变，“他居然还活着？”这么多年，鸿鹄志气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那个人的下落。 夜月犬一郎站起来拍拍裤子的灰。“有的个性虽然说单次释放的能力不强，效果也很弱。但恐怖的是持久力。所谓滴水穿石，就是说的他。” “哎，可是副作用也会随着时间越来越严重吧。”雾天狗会被逼着学习了许多理论知识。 按照质量守恒定律、因果定律来看，效果越强、持久力越可怕的个性，越容易在后期积累病因，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爆炸。 “嗯，可能吧。” 夜月犬一郎看到考生们背着书包走出校门，笑笑道：“都过去了。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少主看起来很放心的样子啊。”雾天狗也放松下来，“也对，我们正在巅峰时刻，管他什么人，统统打回去。” 新一代的学生已经慢慢长大。 曾经的他们已经成长为这个社会的顶梁柱了。 “果然，还是一样啊。” 远处的男子放在手中的望远镜，他揉揉自己的眼睛，道：“听说他这七年出去磨砺了很多，我还以为他变得更加厉害，没想到……和我印象中的差不了多少啊。” 他的背后站在两个人。 一个带着头套，穿着黑色的紧身衣，胸口用白线写着一个中文“两”字。另外一人则是穿着休闲西装，整个人看上去疲倦异常。 说话的男子长着鹰钩鼻，如果有敌联盟的人在一眼就会认出：这不就是前异能军首领迪斯特罗嘛。 迪斯特罗本人是异能军创始人四桥之子。 没有被敌联盟合并之前，迪斯特罗旗下拥有国内最大的个性辅助道具生产公司。专门为一些因为个性影响到生活的人制造辅助道具。 “小烨和你长得很像。”西装男强撑着意识说道：“他没毁容的样子，真的很像。” 头套男阿两则是笑笑，吹了一声口哨。 “迪斯特罗”露出温柔的笑容，那种笑容像是夕阳一样，充满光却不会刺伤人，“当然啦——他可是我最爱的侄子啊。” 不论多少年，泉月烨都是他最怜爱的小辈。 第七十三章 泉月烨带着伤回到鸿鹄志气，本应该休息的时间他拿出来再复习一遍文化课。他并不是那种自大狂妄的人，但也不是天生聪明绝顶的人，不复习一下难免会出现和实战一样的差错。 “其实我觉得你考得还好吧。”唐泽天然顶着书本靠墙背单词，“雄英考场的受伤压线定律据说很玄妙哦。” “这又是什么东西？”在泉月烨那个时代，完全没有这种传闻。不过考虑到自己入学之前对雄英高中并不是很了解，泉月烨并没有下定论。 唐泽天然则是解释道：“和玄学一样的东西，大概就是在考场受伤越严重，最后压线入学的概率越大。” 听上去一点都不靠谱好吗？ 不过泉月烨回忆下自己那届雄英高中的入学考试，居然觉得也有点奇妙。 不过不排除唐泽天然随口瞎说，拿出来安慰他的。 “说起来，泉月你明天有没有空？”唐泽天然将书本从头顶上取下，她眼睛闪闪发光，笑道：“我爸爸，明天要出狱了。” 唐泽天然的父亲，是一个普通的小摊贩。 他当年被捕的原因是破坏公物。 “我爸爸要是知道我能上雄英一定很高兴。”唐泽天然推开门，忽然瘪瘪嘴，道：“雾天狗，你又在偷听我说话。” “喂，喂喂好歹我也是你名义上的干爹啊。”雾天狗掏掏耳朵，满不在乎，“再说了，我这是偷听吗？我可光明正大了。” 他吹吹指尖上的灰，对泉月烨点点头，说道：“你的身体没事吧。” 泉月烨的手臂和腿忽然出现扭曲，这一点是无可否认的事实。虽然夜月犬一郎很想再带他去大医院检查一遍，但被泉月烨以要复习和治疗女郎已经恢复过为理由拒绝了。 现在没有人清楚泉月烨的身体是怎么一回事。 泉月烨自己也不明白。 “没事啊。”他怎么可能去医院呢。泉月烨笑着说道：“马上就要考试了，我还是不去了吧。” 唐泽天然也不在意，她对父亲出来这件事情抱有极大的热情，让人怀疑她到底能不能将书看进去。 “没事啊。”雾天狗拖长语音，勾勾手，“不过还是请你来一趟吧。”他将手拍在泉月烨的肩膀上，暗示性地在他的肩膀上重按两下。 他像是在确定一些事情。 泉月烨脸上露出笑容，他将雾天狗的手退下去，道：“走吧。是夜月先生找我吗？” 雾天狗没有回答。 他带着泉月烨一路来到最顶层的会议室。四方皆是落地玻璃，二十六座的会议室里，从任意一个角度看过去都能看到整个城市。 此时此刻，已经是黄昏了。夕阳的余晖将整个房间都染成红色。 “你认识英雄杀手吗？”夜月犬一郎坐在其中一把转椅上。他手里转动着一把仿制太刀模型。小巧的太刀在他的手中像一朵蝴蝶，像一片落红。 泉月烨摇摇头。 “那夜月合山这个名字你听过吗？” 泉月烨又一次摇摇头。 长久的沉默，让泉月烨怀疑对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但他苦思冥想都找不出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抱歉。”夜月犬一郎对他低头，“可能是我搞错了。”他说完这话，让雾天狗将泉月烨带下去。 他一个人坐在转椅上，咯吱咯吱地转动。血色的夕阳在他脸上流动，“可能吧……可能吧。”夜月犬一郎将手中的太刀模型投出去，磅得一声——太刀模型半截扎入到桌子上。 夜月犬一郎抱着自己的脑袋，他嘟囔道：“欠人情了啊。” 爆豪门阀所在事务所。爆豪胜己手心的伤已经开始结痂了。他将外套搭在肩膀上，露出结实的肌肉。 “真奇怪，你是怎么看出那个孩子和鸿鹄有关系的？”切岛锐儿郎回忆一下那个孩子的动作，他四不像地做个起手式，“就靠着这个？” 爆豪胜己白了他一眼。 “你还记得我们二年级的运动会吗？”那是改革前的最后一届雄英运动会，到了第三年，雄英高中运动会被扩容为全日本中高中英雄科运动会，很多项目也发生了变化。 爆豪胜己和绿谷出久两人争夺no1的名头。 也是从那一届开始，绿谷出久开始在整个英雄界迸发出自己的光芒。 切岛锐儿郎自然是记得的，他说，“那一届啊，怎么了？” “止步十五强的纯体术家伙，还记得吗？”爆豪胜己像是回忆起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他将衣服丢在沙发上，下腹收紧，做出一个起手式，还没有等切岛锐儿郎回忆起来，蹭蹭两下，出拳破风，犀利的拳头停在切岛锐儿郎的脑门前。 呼—— 切岛锐儿郎确实没有没有靠着一套拳记起来。 爆豪胜己换了一个说法，“上鸣被打的那次。” “啊，这个我记得。那个家伙很厉害啊。不过这和这次的孩子有什么关系？” “那个人是当年普通班的，现在的鸿鹄志气当家人，名叫夜月犬一郎。” 切岛锐儿郎不傻，他马上记起来了鸿鹄志气主要干员的能力和分部，提出质疑，“这也不能确定吧。哪怕夜月犬一郎的体术很好，但是鸿鹄体术格斗这一类的负责人不是青鸢吗？” 行业内默认的鸿鹄志气双武力：个性为闪现的雾天狗，凭借着刀术和个性闪现的快速配合，堪称是国内快攻前三。另外一个则是无个性体术的宣传者，年五十的老大叔青鸢。 后者这些年已经退居二线，主要做的工作是教教学生，开开武馆。 爆豪胜己活动下关节，“所以说，你看好。” 他手上虽然有伤口，动作却一点不含糊。整个人像是将今日泉月烨一套打击动作完美的复刻下来。还没有等切岛锐儿郎记清楚，爆豪胜己快速地打出另外一套起势。 虽然不能说发力完全相同，至少形相似。 “起手式一样？”切岛锐儿郎摸摸脑袋，直接打开电脑找到他们当年二年级的比赛录像资料，“你再做一遍。” “做了你也看不懂。” 爆豪胜己恨得不得给他一个爆栗吃，他说道：“鸿鹄武馆的起手式都差不多，问题在发力的关节和细节。” 他抢过鼠标，直接拉进度条，道：“看这里，这个肌肉的发力动作和脚的走法。” 关注问题，关注细节。 “我就直说吧，等录像下来后，你一对比，就知道他们两个的动作和习惯到底有多么像了。”爆豪胜己已经不想说话了，可考虑到这是切岛锐儿郎，他还是耐着性子继续解释，“夜月家是青森古老的体术世家，你在看他们武馆的教学视频。这是两种发力方式。但很明显，夜月犬一郎用的才是最纯正的无个性世家学习的发力法。” 在个性时代，为了配合个性，格斗的发力都会做一些细微的改编。 发力的位置将会决定了整个招数的强度、速度和一击致命的果断性。无个性基本是遵循了古时流传下来的方法，并且将这种方法修改地更极端，同时更加残酷。 而适合个性的格斗体术，则是不断地修改发力角度、发力方式，越是通俗的适合所有人学习的格斗法，发力会考虑到每一个人的不同，找到一个所有人都能接受的共同点。 “而这个孩子作为治疗系，据我所知她之前一直在国外。而夜月家所有会这种方法的人，早在十七年前死得干净。”爆豪胜己点了一下屏幕上的夜月犬一郎道：“如果这个孩子是夜月犬一郎亲手教出来的？那她的招数为什么以及彻底野了？” 切岛锐儿郎看着屏幕，看看爆豪胜己，再看看手机上的时间。 “你什么时候意识到不对劲的？” “在考场就有疑惑，出考场半小时找个视频就觉得不对劲了。”爆豪胜己对上切岛锐儿郎的眼神，炸毛道：“看什么看。” 切岛锐儿郎深吸一口气，心情复杂，“我应该庆幸你是职业英雄。” 试问谁能记住七年前同学的对手格斗所使用的招式的起手式，并且在遇到相似招式的那一刻，快速将其回想起来，并进行对比？ 爆豪胜己嗤笑，那声音果断是在嘲笑。 他用大拇指指着自己，裂开嘴露出标准的反派笑容，“老子可是天才。” 第七十四章 天色暗下来很快。 泉月烨感觉自己对时间的感受变慢了。他心里有一种不妙的猜测，这种猜测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膨胀，最后磅得一下将他的想法都炸得支离破碎。 难得，泉月烨用了一次个性仓库里的个性。 他去找做研究的应辰适。 应辰适本人是美利坚顶尖的个性研究所的一位正职教授。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致力于研究个性对人体带来的副作用。他的项目是制造一种能够压抑人类个性外泄和不雅外观的药物。 泉月烨一直觉得这个好端端的教授不做，来和自己做虚无缥缈理想的人都有点神经质。 虽然他自己没有资格讲别人。 泉月烨一脚将地上的啤酒瓶子踹开。他忽然感觉小腿膝盖咔擦了一下。但四周却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是一种神经上的感觉：断了。 “真难得，要来一点红酒吗？”应辰适摇晃着红酒杯，目光自然落在泉月烨手脚伤处。 “你在喝酒？” 应辰适抿了一口，笑道：“不来点吗？哈哈算了，病人不能饮酒。”他话题一转，说道：“我最近网购一点超级辣酱，你要来点吗？” 泉月烨本想要说正事，被他一打断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并不是那种擅长科研和计算的人，也不是很聪明。但偏偏泉月家的计划很大程度上需要依赖一部分的科研算法。 “好吧。”泉月烨拿来勺子，他将辣酱拿过来，打开盖子。罐子的造型上花了功夫，做成一朵小花的样子。外面一圈包装纸被撕掉了，只留下红色的盖子。 泉月烨一向很能吃辣，也喜欢吃辣。 接下来就是一边和应辰适交代事情，一边朝着嘴巴里塞辣椒酱。普通人吃一口就辣的搓鼻子、擦眼泪，嘴巴红彤彤一圈，还要灌水加扇风的辣酱，在泉月烨这里好像是吃白米饭一样日常。 “忽然扭曲，听起来很有意思的样子。”应辰适像个医生一样，将泉月烨说的东西一一记录下来。他用手抠这板子，道：“把衣服脱掉，我给你做个检查。” 泉月烨毫不犹疑将最后一勺子辣酱吃干净，脱下衣服。 少年的躯体和七年前截然不同。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的伤疤，就连实战考试那天的扭曲也没有在表面留下一点点疤痕。 灯光下，凌乱的短发在泉月烨脸上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再抽点血吧。”应辰适收回手，他拿出三个血包，“你现在能供应多少就供应多少。我这边先给你找点合成品，分三次抽吧，需要对比一下。” “你还真是对死人毫无顾忌。” “哈哈哈，你又不会因为贫血挂掉。”应辰适将瓶子放在桌子上，他将两三个液体融合在一个小瓶子中，均匀摇晃后倒置。 泉月烨是真的看不懂。 他在制药研发上的天赋约等于零。 两瓶药，一瓶是金色的，灯光下像是加了闪粉布灵布灵的黄金，另外一瓶是水蓝色的，比起泉月烨见过的颜色更加剔透一点。 应辰适指着两个药，说，“先喝金色的，再喝掉蓝色的。”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补充一句，“间隔超过一个小时，我先去整理一下资料。” 泉月烨看着自己暗红色的血液流淌到血包中。 血断断续续地流出来，时不时就堵在管子中不动。泉月烨自己推动着齿轮调节速度，他躺在躺椅上，不断调节流速，看上去像是在玩一样。 “你不会不舒服吗？” “你是说这个吗？”泉月烨扭头看着应辰适，发现他正将吃完的辣酱罐子收起来。他挥舞手臂，笑，“还好吧。” 其实，泉月烨真的没有觉得这种痛很痛。 毕竟习惯了，而一些小伤口产生的疼痛总被他下意识忽略掉。 应辰适也不劝了。他将辣酱罐子随手丢到实验室桌子下的箱子中。 在箱子中，还放着好几个满当当的罐子。 和辣酱罐子一模一样的花型罐子里同样放置了红色的酱。不过他们的外面的包装纸上用可爱的字体写着“异种虞美人的花蜜”“超级甜腻的”“稀有的红花蜜”这类甜腻的字样。 就连红色的盖子上，都贴着一张花朵的标签。 那根本不是辣酱。 应辰适目光诡异，他用脚将箱子推到更深处。外面的泉月烨已经自己将针头拔掉了。他的脸色比原先苍白多了，手中拿着一个鼓鼓的血包，问道：“放哪里？” “哦哦，你放……放这里。下面不用抽这么多，少一点也可以。”应辰适指挥人可一点都不犹豫，不过周扒皮之余还体现出了点温情，“伊诺斯，你觉得那个辣酱好吃吗？” 泉月烨含糊道：“还好吧。” 应辰适笑了，“这样啊。那走的时候，你多带一点吧。”他意有所指，“喜欢就多吃点吧。” 泉月烨没有回答，但走的时候还是带走了两瓶。他将罐子放到抽屉里，换上了睡衣。一夜不睡，泉月烨完全没有困意。他拿着剪刀将自己的发梢稍微修剪一二，顺手打开了电视机。 早间新闻已经开始了。 这是唯一一种不会随着时间流逝消失的节目，也是泉月烨唯一愿意在电视上观看的节目。他将房间门的保险栓打开，门外已经有保洁大门在更换垃圾桶和擦拭窗沿上的灰尘。 “现在为您播报早间新闻，于昨日晚上二十三点整，关押极恶犯罪afo的监狱被人突破……相关人员已经进入调查，afo已确认逃狱。下面警方将发布有关消息……望有关群众保护好自身安全，遇到紧急情况及时呼喊英雄进行求助……” 第七十五章 这是一个大消息。一直到泉月烨走出文化课考场后，周围来接送考生的人、巡逻的人无一不在讨论这件事情。 日本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三大犯罪，两位早就不为人所知。死灰复燃的异能军早被敌联盟吞并，而敌联盟的精神领袖，背后靠山afo应该是从个性萌芽时期至今唯一存活的遗留犯罪。 所谓的遗留犯罪，全程为“犯罪年代的遗留人物”，是网民们对个性混乱时期犯罪的简称。 “那个年代的话，算算能活到今天的……好像也只有afo。”泉月烨刷着手机嘀咕道：“真的是活化石一样的男人啊。” 排除掉afo和泉月家的恩怨，用一种客观的角度看待。afo称得上是一代枭雄。 在网民口中的犯罪年代，特指个性出现的20年-40年之间。具体可以详细到第一代个性发展中期到个性社会彻底建立之前。 职业英雄体系的建立，划下犯罪年代的终止符。 此后，犯罪率大幅度降低，英雄就业人数呈上升趋势，经过数十年的努力，最终构建了完整的、他们现在所生活的社会体系。 广场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报这次逃狱事件的后续新闻。主持人和几个专家忧心忡忡讨论现任英雄中到底谁能成为下一个“欧尔麦特”。下面的小字幕则是滚动播放几行小字。 “据悉，已经有三家犯罪机构声称对afo逃狱一事负责……敌联盟尚未发表任何声明……距离逃狱事件发生过去四天，警察厅连续发布了高危警告，请各位市民以个人安危为第一位。” 敌联盟聚集地。 死柄木弔将遥控板一关，随手丢到沙发上。他将断手按在脸上，整个人发出长长的叹息，“这就是你想要给我看的？” “喂喂，出力干活还是很累的呀。”带着笑容的男人坐在沙发上踹了一脚茶几，笑容欠打不失嚣张。“只是向你们要一个人而已。别那么的小气。” 死柄木弔在他手中的手术刀上停了眼，道：“迪斯特罗是一个有才干的男人。况且，我从不和我讨厌的人做生意？” 男人笑了一下，他将快要掉下来的飞蛾面具压在脸上，扭头问身边坐着的黑袍男子。那漆黑的袍子只有一双手暴露在外面，最奇妙的是看不清楚他的关节，更听不见他的呼吸和心跳声。 “那么再加一个人？” 死柄木弔嗤笑一声，他觉得眼前人真是好笑，索性摊牌，“实话说，我最近也打算去闯一闯（监狱），不过你们已经做了，我就没兴趣做了。”他自年少起就不喜欢吃别人炒过的冷饭。 所有都要是最新的最好的才行。 特别是破坏这东西，要有心意和新意。 “果然是恶劣的人。”面具男还想说什么，被黑袍的手拉了一下。黑袍里传出闷闷的声音，“今日打扰了，死柄木先生日后我们如果有什么新奇的点子一定会上门拜访的。” 死柄木弔看着眼前两个人，挥挥手，懒得起身送客。 他将手放在面具男和黑袍男坐过的沙发上，顿时，沙发化为流沙落在地上起了一个小尖顶碎石堆。 “老师啊。”他轻轻地说着，将自己的指头一根一根掰实。 咯吱——咯吱——齿轮慢慢转动起来，死柄木弔的眼睛一点一点亮起来，“果然，还是要刺激一点啊。老陪着英雄这种家伙玩。” 已经腻了。 死柄木弔的实力随着年龄一步一步挖掘出来。现在几乎是他的黄金岁月。这个时候他对个性的开发、对个性的使用心得都处于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 他的思想、觉悟早就在这七年中慢慢成长起来。 混乱从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 “最新情报，在关押afo的监狱中，技术人员通过个性排查专用设备发现一条被隐藏的地道。”新闻女主播将话筒交给了现场的记者。 “大家好，现在我们正在和警方沟通。目前确定对方是团体作案，从个性判断应该是十五人以上的大团体。”摄影师将地道挖掘的现场拍摄进去，“我们可以看到这是一条直通海底的宽五米的地道，从土质判断挖掘时间非常短，应该不超过七小时。” “目前还没有找到地道的另外一个出口……但现场最新情况来看，对方是有计划的来解放犯罪。除了afo外，他们还解放了这所监狱中关押的其他五大洲重量级犯罪……” 镜头再一次回到演播室。 “至今还没有afo的下落……我台请到在某大学任职的个性历史研究教授，下面请他来对此次事件表达一下看法。” “afo是日本个性史，乃至人类个性历史上独一无二的个性拥有者。虽然我们都说人的个性具有相似性，比如说水、火、手脚变异等等。这些个性都呈现出家族族谱树状的连续性，而afo应该是没有子嗣，他的直系亲属同样没有子嗣，这可能就是为什么他的个性具有如此强的独立性……” 泉月烨赤脚坐在房间里，他按了好几个台，全部都是在讲这个事情。 索性，他把遥控板丢在角落，一边玩手机，一边听新闻。一直到夜月犬一郎走过来将他的手机抽走，泉月烨才停止自己氪金的举动。 他抬起头对上夜月犬一郎压抑怒火的双眼。 夜月犬一郎用手指戳戳他的脑瓜子，恨铁不成钢道：“考完就飘了？还有结业考呢。还不去复习。” “你那么多钱，借我十连抽怎么了嘛。” 从下午开始，夜月犬一郎的手机以平均每分钟两条短信的速度燃烧经费。正好赶上他在开鸿鹄志气的财务会议，直接将手机静音了。 等到他结束会议，发现自己的信用卡已经被消费了三万三千七十八元。 三万三千七十八元。 第一次，夜月犬一郎有想要将眼前的熊孩子按在床上暴揍一顿的心情。虽然他是鸿鹄志气的少主人，但并不代表他是个有钱人。 要知道，七年前夜月犬一郎还是个靠送外卖养活组织的孩子。 泉月烨可不理解这种问题，他从小虽然在孤儿院长大，但照顾他的猫婆婆物质上从不会吝啬。逢年过节还给全院的孩子送大家最喜欢的新年礼物。等到泉月烨离开孤儿院，他更是拥有了泉月家的巨额财产。 那些钱拿出来，让他泡澡每天三次都够用一辈子。 “小气鬼，你难道拿不出这点钱吗？”泉月烨嘀咕道，上前要去抢手机，“你嫌弃我用你的账户，你给我开个啊。” 夜月犬一郎手握得咯吱咯吱响，想着自己的三万三千七十八元，勉强挤出笑容，“今天唐泽的爸爸来这边，下面有开宴会，要不要去。” “我去干什么？我又不熟。”泉月烨张开手笑嘻嘻道：“你给我带完麻辣烫吧，我在上面乖乖的玩游戏……真的，我还差两个碎片就有一个ssr了。” 夜月犬一郎看着这张让他心动不已的脸，狠下心想想自己的三万元。 “不。”他一把将泉月烨抱起来，直接扛在肩膀上，咬牙切齿，“你想去。”顺手，夜月犬一郎还把房间的电灯电视关掉。 他决定从今天开始开源节流。 “喂，喂，你这个老流氓。”泉月烨气呼呼地锤了几下他的肩膀，忽然顿悟，“我这是睡衣啊，放我下来。” 第七十六章 小巷子里的猫咪 泉月烨穿着印花兔子睡衣被丢到卡座里。他刚刚准备和夜月犬一郎争执，才张开嘴，就被对方塞了一嘴的马卡龙。 “唔……”泉月烨还没有意识到嘴巴里的是什么，夜月犬一郎有一勺奶油凑过来。他将手机塞到自己的西装内衬中，笑着拿着蛋糕摆满桌子，“女孩子，还是吃点甜食比较适合，对不对？” 泉月烨送他一个白眼。他想要说话，结果满嘴都是软绵的奶油和蛋糕胚。远处的主桌上，放着一个简单的柠檬黄蛋糕，装饰的花卉和蜡烛错落有致。雾天狗将蜡烛上还没凝固的蜡油割下来，放在手中快速搓成各种样子，是不是哈气吹指头。在他边上站在两个穿着哥特服饰的双胞胎少女，两个人又各自拉着一个孩子的手。 “天狗哥哥，你好了吗？” “天狗哥哥，你到底会不会啊？” “这种事情我当然会啦。不就是蜡捏起来的小玩意嘛。”雾天狗将盘子里的小叉子抽过来，“看我的……嗷！” 他手中的叉子被打落，唐泽天然一脸不平，“雾天狗，你去那边拿啊。别动我爸的。”她今天化了淡妆，虽然还穿着校服，但头发已经精心修饰过了。她将那根叉子丢到垃圾桶里，新切了一块蛋糕递给站在她身边的男人，喊道：“爸。” 和普通的中年男子比起来，唐泽的父亲唐泽煤身上遍布大量的烧伤。他的脸和脖子是两个色差，在脸上可以看到一道尚未淡下的缝合。 “爸，这个真的很好吃。” 唐泽煤摸摸自家闺女的脑袋，他将蛋糕端过来，吃了两口搁置在一边。他的眼睛一直随着那些奔跑的、吵着要气球的小孩子走。 他进去的时候，唐泽天然也不过和那些孩子一样大。 现在，孩子都已经上高中了。 “窝补药啦。”泉月烨腮帮子鼓鼓的，他忍无可忍抓着沙发两边，一脚踹在夜月犬一郎的胸膛上，“泥奏凯啊。” 因为嘴巴里都是被迫塞下的甜品，泉月烨说话都不清楚了。 夜月犬一郎向后一倒，蛋糕的奶油直接蹭到他的脸上，这让他的好奇心和好胜心都冒出苗头来，直接抄起盘子，将剩下的奶油盖在泉月烨的脸颊上。 “啊啊啊啊——你真的好烦啊。”泉月烨抓起枕头直接朝着夜月犬一郎脸上呼，“不就是三万元嘛，我还你还不可以嘛！小气鬼！小气鬼！” 夜月犬一郎被他打得哈哈大笑。 他忽然抓着泉月烨的衣领，将十五岁少年的身体整个翻过来，直接将他压在身下。 “我要收利息的。” 泉月烨看着那张忽然凑过来的脸，一愣，接着又是一脚踹过去，“滚啊，吝啬鬼。” “哇，生气了？” 泉月烨随手抓起一个靠垫朝他砸过去。 夜月犬一郎这个混账，明明就知道他喜欢辣的，最讨厌吃甜的，还非得要给自己塞甜食——绝对是报复！这就是赤裸裸的报复！泉月烨连拖鞋都不要了，他跳下沙发，朝着门外走。 他以前不是那么任性的人。可是现在又没有任务，更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索性是放开来耍性子。 泉月烨一边懊恼自己刚刚在大厅里的放纵行为，一边给盘算下面要怎么办。他是回去道歉呢？还是回去道歉呢？回去道歉呢？ “我要道歉干什么。是他先强制要我出来的。”泉月烨自我安慰道，又觉得心虚，“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他不等后面的夜月犬一郎追上来，撞入自己的房间，把门反锁起来。 冲澡，连续漱口好几遍，换衣服，偷偷出门，泉月烨决定去吃点辣的。 在那七年中，他实力是变强了，但却几乎不和人的交流。 在泉月烨身边，除了泉月家的亡灵先辈们外，就只有敌人的尸体。 他最大的快乐，就是一个人去火锅店，无论哪里的火锅店，一个人到了饭点，点上满满的料，慢慢吃慢慢被热气熏红脸蛋。 在日本想要吃到特别辣的火锅或者寿喜锅总有点不满足。特别是在泉月烨去过四川后，他总觉得不够得劲。 要不是还要执行任务，泉月烨一定要住在中国的四川。 “让我看看。”泉月烨下意识想要掏口袋找手机，拍拍身上，他后知后觉自己的手机被夜月犬一郎拿走了。 他只能叹口气，凭借着自己的本能四处走。 “大晚上的包子铺？就这么点辣啊？……哎。”泉月烨找到最后一家麻辣烫，得知今天的爆炸辣口味已经卖完了，沮丧地踹这地上的易拉罐，“倒霉死了。” 易拉罐一个用力，以抛物线的弧度高高而起，迅速落下。哐当一下，在落下的黑暗中传出一声尖锐的猫叫。 三四只小猫咪仓皇逃出。 泉月烨讪讪地放下手。他看看周围，攀这墙壁走进去。 里面肉眼可见几个脏兮兮的垃圾桶，地上是被野猫扒拉过的塑料袋和一次性饭盒。泉月烨刚刚踢得易拉罐正和剩饭剩菜混合在一起。 “抱歉啦。”泉月烨双手合十，对着垃圾桶鞠躬，“我不知道你们在这里吃饭。而且我只是心情不好，不是乱丢垃圾。”他露出抱歉的笑容，“我真的是……猫又不会回答。” 他捡起地上的易拉罐，正要走过去将其投入正确的垃圾桶。 裤脚却被什么东西咬着了。泉月烨抬脚赫然重了不少。小巷子里，只有一盏摇摇欲坠的白炽灯。白炽灯灯泡里已经积攒了不少飞蛾的尸体。灯泡周围只有一户人家开着灯，其暖黄色的灯光诡异地混合在这场面中，让人有点哭笑不得。 那是一只异常瘦小的猫咪，毛上沾着污水和泥浆，看不清毛色。它浑身瑟瑟发抖，不肯松开牙齿，爪子扒拉地面发出咯咯的声音。 “我只是去丢垃圾而已。”泉月烨笑着将手放在小猫的头上，“我又不会伤害你。” 小猫屁股不断往后缩，它嗷呜嗷呜发出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 好像泉月烨真的把它怎么样了一样。 “真的，我不会伤害你。”泉月烨蹲下身，他轻轻地摇晃小猫的爪子，语气轻柔，“松开啦，松开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盈盈月光照耀在地面，周围的垃圾袋被风吹起来，污水中荡漾起一丝涟漪。 泉月烨将小猫整个提起来，他手中的白光爆开。整个小巷骤然陷入到短暂的失明中。 风，不配这月色。 且在这全白中，毫不犹豫朝着泉月烨的眉心而去。 泉月烨将小猫塞到口袋里，一指头将它的脑袋按下去，轻轻地说，“待好。” 第七十七章 你认出我来了 世界上想要杀泉月烨的人很多，多到他懒得去数。口袋里的小猫喵了一声，冒出两个尖尖的小耳朵，作为柔软的动物，它仿佛一滩水发在口袋里稍微不留神就丢个精光。 风声水起。在泉月烨将小猫按下去的瞬间，对方的刀尖就已经逼迫到泉月烨的脸颊上。冰冷的刀在微微泛黄的灯光下，露出一个凹陷的字印。 还没有来的及看清楚，泉月烨快速后蹬拉开彼此的距离。 可能是这段时间太过安逸的生活，总是让他自己忘记了，他本应该是个天然的射手。 手指微微曲起，手腕用力的瞬间，机械零件从衣袖中被迸射出来。泉月烨将裤兜里的弹夹掏出来，一道车灯打在他的身上。在短短的一秒内，呼吸骤停，两个人顿然收手。 久违的默契，在灯光过去后，一个大爷提着垃圾袋摇摇晃晃满身酒气的从面前走过。电灯泡闪烁两下，将泉月烨贴在墙壁的上照得阴森可怕。 大爷鼻子通红，搓搓手打了一个喷嚏，眯着眼睛说道：“灯坏了啊。”他朝着巷子口走去。前脚刚刚迈出去，后脚便听到里面传来细微的破风声。 轰然一下，稀里哗啦倒出来废弃的各种杂物，泔水和纸板混合在一起，地面上的水坑多了点东西。 大爷犹豫地收回了脚，一边抱怨一边朝着里面走，说道：“什么人啊，什么人在啊。”他咬字含糊不清，到后面骂骂咧咧起来。 “喵~”小猫在叫。 大爷眯起眼睛看见从巷子里钻出一只小猫咪。刚刚的声音估计就是这只小猫闹出来的。“走，走走，别再这里呆着。”他挥挥手，弓着腰离开。如果大爷看得清楚，应该可以见到真正的将垃圾桶分成两瓣的大猫。 泉月烨的看着自己脖子上的日本刀，手中的枪用力顶着对方的下巴，微笑着不说话。 至今为止，这个人没有使用过个性。 很可能是他的个性太具有标志性，所以并不打算使用。想到刚刚的那一幕，泉月烨抬起眼睛轻轻地呵了一声。 “别动。”对方抬起刀，稍微用力一二。 很快的，那把刀就吃了一线的血丝。 与泉月烨不断猜测他到底来自何方不同，夜月犬一郎的手心都在发麻。他回去之后将从各方收集过来的资料查找了一番，越发觉得不对劲。甚至是最后爆豪胜己带来的线索，让他整个人陷入到了惶恐之中。 假设，泉月烨真的是十五岁。 那七年前在很多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不过是一个八岁的孩子。但再远一点，到了十七年前，那些很有可能教导出这样果断性格的孩子的人，早在这个孩子没有出生的时候就死了。 越是探索下去，他越觉得惶恐。 时至今日，在泉月烨拿出枪快速组装的那一刻。 他就坚信了。 “泉月，不。”他换了一种口吻，坚定地说道，“我应该叫你——烨。” “你在说什么？” “泉月烨，这才是你真正的名字对吗？”夜月犬一郎的刀更加深入一些，血开始顺着刀纹缓慢地流淌。在泉月烨的角度看来，每一滴血都是他珍贵的财富。 但，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杀了夜月犬一郎。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泉月烨笑眯眯地回复道：“但是泉月烨这个名字我有听说过哦。” 夜月犬一郎看着他，有那么一刻恨不得自己快意恩仇将这个家伙砍死在这个小巷子里。 还装。 还在装。 如果他当年没有死——那么这七年怀着那样心情度过的自己有什么怎么样一个蠢货。 “不过我没想到，夜月先生会和泉月先生认识。毕竟你们两个人是完全不一样的存在呀。”泉月烨话语中带着一丝嘲讽，“夜月先生为什么会觉得我就是泉月先生呢？” 夜月犬一郎不说话。他想要上前动一下泉月烨的衣服，却直接被枪给顶回来了。偏偏罪魁祸首还面带微笑好言相劝，“身为成年男子扒开未成年的衣服也太不像话了吧。” “泉月烨，你不要再闹了！”夜月犬一郎一把摘下口罩。 他将刀收了起来，对泉月烨伸出手来，“过来吧，我请你吃饭。” 而泉月烨却没有收起自己的枪，他甚至更近一步，半个身子探入到夜月犬一郎的怀中，将枪口送得更加近些，道：“吃饭？” 泉月烨的脸色骤降，“你是说……烧纸钱吗？” “哎？” “我可是听说了，鸿鹄志气的少主每月都会给自己的谁上一炷香，上最好的贡品和佛经。看上去好像很不错的样子。嗯……”泉月烨凑过来，“你看啊，你说我是那个死掉的家伙，那么请我吃饭不也应该就是吃死人的东西吗？” 这个人，太陌生了。 对于夜月犬一郎来说，好像在某一刻打开了恶魔的开关。在他面前的泉月烨并不是七年前那个需要他安慰，将他视作羁绊和依靠的泉月烨。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泉月烨微微扣动手指，“那个谁是什么意思？”他的语气又恢复到了极为冷漠的状态，脸上虽然是笑着的，但那个笑容就像是恒古不变的面具。 敲不碎，打不破。 “什么谁？” 泉月烨将枪扣得更深一点，他轻轻地低喃着一句话。 那句话，纵使夜月犬一郎凑得再近都没有听到。他的耳边嗡嗡作响，全部都是爆破的枪鸣。在一个呼吸后，他感觉脑袋上流淌下暖烘烘的液体，睫毛沉甸甸的，眼睛一点一点被红色所覆盖。 他能够想到的对比物，是七年前北海的大雪。 “泉月、泉月……泉月泉月！泉月你听我说！”夜月犬一郎从小声的嘀咕变得越来越大声，最后整个人抱着脑袋像是嘶吼一样，半个人倚靠在墙上，“泉月、小烨，小烨……小烨你在做什么，你回来？” 滚烫的枪口将他的咽喉烫出一个小圆圈。 “夜月犬一郎。”泉月烨忽然对他说了一句很莫名奇妙的话，“真好啊。你已经长大了。” 他开枪的瞬间是铺天盖地的雪花迎面而来。 白。 他什么都看不到，铺天盖地的白色和冰冷。 脚下唯有一小串小小的脚印，前方是一个黑漆漆的小人儿。他费力的走，像是在雪地里摔倒了、再爬起来、摔倒了再爬起来。 夜月犬一郎不记得自己看了多少次那个小黑点站起来、走几步、摔倒了。 站起来，走几步，又摔倒了。 不知道循环了多少次，当风雪将夜月犬一郎冻得瑟瑟发抖，那个小人噗通的一下摔下去，再也没有起来了。 “喂，醒醒啊。”夜月犬一郎下意识地迈开步子，原本指引他前进的脚印，被一场大风吹散的无依无靠。 周围，都是雪。 白色的。 “少主？” “少主？你没事吧？感觉哪里不舒服吗？医生——医生他醒了。” 第七十八章 马上就要入学了 病房里乱糟糟地，雾天狗激动地抓着医生的衣领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风女则是双手环抱着雾天狗的腰努力把这条疯狗拽出来。唐泽天然担心的站在窗帘后面，其余各人则是围成人墙将鸿鹄志气本家的独苗苗护在中间。 “我说过了，他现在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医生咳嗽两声清清嗓子，道：“表面上看是枪伤，但没有一个致命点。凶手是避开了要害。而给他致命一击的应该是某种致幻物——好了好了，都散开都散开，空气不流通对病人一点好处都没有。” 在医生和护士的合力下，所有的人都被轰出病房外。 包括一直狂吠个不停的雾天狗。 “可能导致失忆，当然是哪一个记忆我们也不清楚，还需要做更加细致的调查。鉴于患者的精神病史……”医生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夜月犬一郎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看到的雪，可能是天花板。 那片雪原说不定就是天花板上的水渍和白色的漆。 我怎么想象力这么丰富？夜月犬一郎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下意识寻找天花板上那个恰似人的小黑点。 “你在找什么？” “我在找人？”夜月犬一郎下意识回答道。等他自己奇怪到底是在找谁的时候，对方奇怪的“嗯？”了一声，将一个兔子苹果叉给他。 洗干净后被切成小兔子样的红苹果，在各种餐饮店、便当盒里备受小孩子欢迎。 “吃吗？” 夜月犬一郎先看到她的手，指甲剪得很整体，手指上却有写作业留下的印子。头发剪得格外潦草，出人意料让她多一份男孩子的英气。 可能因为还没张开，带点婴儿肥，所以不会错认为是男孩子。 “不吃吗？”对方再次询问道。 夜月犬一郎张开嘴扭过身子去咬，落了一个空。 吧唧吧唧，对方自己嘴巴里嚼得正开心。 “泉月。”唐泽天然推开门，先是对着夜月犬一郎打招呼，“少主好。泉月我们一起回去吧，公车快下班了。” 泉月烨又吃了一个兔子苹果，他点点头从上面下来。夜月犬一郎这才发现这孩子一直都是坐在椅背上。 “少主再见。” “夜月先生再见。” 夜月犬一郎挥挥手，没力气打招呼。 他从小管理鸿鹄志气，几乎什么事情都会汇报到这里来。天资聪明，过目不忘，整个鸿鹄志气鲜少有他不清楚的事情。 为什么那个叫泉月的孩子，他却一点都不记得了呢？ “医生。” 车子正朝着鸿鹄志气开。 “医生说了要静养、静养、静养，你是听不懂吗？”风女要不是个性报废，绝对要现场将雾天狗暴打一顿，“还有，你负责少主的安危负责到哪里去了？” 雾天狗本来还想要再争执几句，被最后一问打得原形毕露。 “少主自己不让我跟……” “现在这个世道可以没有人跟着吗？”风女将雾天狗的脑袋按在车载小电视前，“看看，现在一天二十四小时轮流播放afo出逃、伤痕纵行、敌联盟破坏、还有最近一次大选，政治洗牌。开什么玩笑，你这种时候放少主一个人出去夜游，你胆子可真肥。” 不过也是因为雾天狗动作快，第一时间将受伤的夜月犬一郎找回来，情况还不知道会恶化到什么地步。 “哎气死我了。”比起前几日，风女看到少主醒来今天已经情绪缓和多了。前几日她直接一手鸡毛掸子将雾天狗抽得鸡飞狗跳。 “你叹气地好像我们破产了一样。” “雾天狗，你给我闭嘴。”风女气得浑身发抖，“不行，我得加班平复一下心情。下面除了正事你不要和我说话。” 委屈巴巴的雾天狗觉得自己很无辜，他自己好像全程并没有怎么主动挑起话题，都是风女在单方面的咆哮。 唉，可没办法谁叫这事情本来就是归在他的工作范围里的。 做不好，就要挨打。 “唐泽、泉月，明天雄英开学，你们两个自己可以吗？”其他一些人开始聊起天来。对于他们来说，夜月犬一郎苏醒过来已经是天大的好事情了。 “需不需要我们去送啊？” 唐泽天然摇摇头，大大咧咧说道：“雄英现在都已经是住校了好吗？而且有机器人搬箱子，完全用不到你们。” “是嘛？我还想要借着送妹妹上学的理由去看看呢。” “对啊对啊，雄英高中可是我小时候的目标啊。” “不过现在不好说，你看除了学校之外，已经开始准许课外辅导班的形式出现科普教程和训练大纲了。” “学院派和自学成才绝对有差距的好吗？” “没事的啦，他们两个都是学院派好吗？毕竟是雄英。” 泉月烨打开窗户，风涌入到车内，顿时带来一股完全不一样的新气息。在车子行驶过的公路两侧，来来往往的人比以前多得多，不少人穿着统一的制服举着牌子，随着一辆车过来就开始朝着那辆车子大声的喊口号。 “天赋个性……” “天赋个性……” 附近的商场有人拿着话筒在发表演讲。泉月烨只听到一两句大概是支持“日本实行全民个***”的观点，接着有另外一个人提出“不合理的个性大释放是社会动荡的原因之一……” 一直到车子开远了，泉月烨还时不时转过去看那些聚集的人群。 唐泽天然注意到了泉月烨的视线，拉拉他的衣服，解释道：“那些东西，我们看看就好了。以后去了雄英，千万不能参合。” 无论是作为鸿鹄志气的预备役干部，还是雄英高中的新生，若是被发现和这些政治性团体扯上关系，再被小报抓住三言两语煽风点火一番。不说会造成多少的麻烦，但绝对会给处理后事的人带来困惑。 鸿鹄志气和雄英高中两个存在是不能拥有自己的政治倾向。 可能私下大家各有各自的看法，但至少要保持风口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势。特别是鸿鹄志气最有利的发言人夜月犬一郎重伤住院的关头上。 “那些不负责任的小报记者。上次少主和谁，哦就泉月吃个饭被拍到。你知道他们怎么写吗？什么鸿鹄志气少主包养未成年少女……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一位成员吐槽道：“下笔不长眼睛，全靠脸滚键盘吗？” “总之看见长枪长跑先走为上。” 一群人愉快的笑起来，随着今天夜月犬一郎的苏醒，所有人都欢快起来。 “一切都会变好的。”风女最后总结道：“一切都会变好的。” 第七十九章 开学第一课 很快，就到了开学的日子。 一切都是那么的普通而美好。不过和以前不同的是这一次泉月烨考入的是雄英高中英雄科一年a班。唐泽天然则是被分配到二班去了。临走之前，唐泽天然还很担心泉月烨一个人对付不来，在口袋里掏了半天找出一粒麻辣牛肉粒给她。 其实泉月烨不是很想吃别人送的东西，在身体连续出问题后，他时不时会有安全感消失的错觉。 学校里有专门张贴当日报纸的时政栏目。当泉月烨走到栏目前发现不少高年级围在这里谈论事情。 “伤痕英雄伊诺斯？这个是谁啊？” “不管他是谁，既然公开声明自己和afo是一伙的……糟糕，快点今天要上交作业啊。”一时间人少了许多，泉月烨抱着书包挤过去，不出意料看到自己不太乐意去想的内容： “伤痕英雄伊诺斯公开入侵国家电视台，并且发布声明企图进行全国直播……很可惜……那是一场录播……在警察确定后，伤痕英雄伊诺斯确定为劫狱的重要嫌疑人之一……” 泉月烨忍不住捂住脸，内心吐槽这到底是什么人间疾苦。 他作为执行者，最后一切都是他来背锅的。而且全国直播就全国直播吧，听起来也很有意思吧，蛮符合自己之前辛辛苦苦弄得人设。结果呢？刚刚给两位太爷爷级别的老人家一琢磨，这个人设似乎变得有点奇怪。 不过，泉月烨也没有办法责怪这两位太爷爷。 年代不同，他们可能不清楚网络直播这怎么弄，再加上真的是广播电视的门外汉落得一个一窍不通的结果。 泉月烨叹口气，觉得自己任重道远。他推开门环视一下教室，找到自己的位置，才解开书包就听到旁边的少年和自己打招呼。 “嘿。你也在这个班啊。” 赤谷云海有些尴尬，他手举起一半又放下，“你伤好了吗？” 泉月烨点点头，不想太多交流。他来雄英高中念书顶多是情怀，还夹带了一点个人的私心。但在家族利益面前，泉月烨必须要破坏雄英高中的权益。 而身为真正的雄英高中学子，这个班甚至是整个学校里的人都会是他的敌人。 泉月烨将书包塞到抽屉里，他塞了两下没有塞进去。无奈下，他只好伸手去摸索。 是一个暗红色的盒子，盒子的底面用透明胶贴着一张纸。 纸上写着几组的数字：127、516、339、008 “无聊的把戏。”泉月烨还没有打开，只听到门哗啦一下打开。 全班同学都安静下来，他们马上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展现出乖小孩的模样。前排几个人腰背都更直一些了。泉月烨悄悄将盒子收起来，他抬起头，看向走进来的青年，眼睛猛地眨巴几下，艰难地咽下口水。 “你们好。”带着铁质变声器的男子揉揉黑眼圈，他的脖子和手腕上缠绕着特质的绷带，说道：“我是你们的班主任心操人使。” 没有多余的废话，除了开头一句你好之外的客套话，完美复制了相泽消太的教学风格。 “全班同学现在换好运动服，和我去操场。” 泉月烨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既视感。他小声地嘀咕道：“这个时候不会是个性摸底考试吧。” 一枚粉笔头忽然砸到他的脑门上，泉月烨死死握住自己的手，才让自己不会一巴掌把这玩意打回去。 心操人使面无表情地对他说，“很聪明。快点去换衣服。”四周空荡荡，同学们早就离开教室去了换衣间，只有泉月烨一个人还傻乎乎在原地。 泉月烨呆滞一会儿，将自己的运动服拿出来，朝着男生的换衣间走去。 还没走几步，他的衣领子被提起来，直接换了一个方向。 “那边是男生的。”心操人使给泉月烨点了一条路，“女生这边。” 泉月烨张开嘴想要辩驳一二，忽然哑口无言。他差点忘记了，为了做的更加彻底的伪装，在船上他把自己的性别填了女。 女…… 我为什么没有想到这种情况呢？ 心操人使作为英雄科a班的班主任一定看过所有同学的资料。这个时候要是糊弄老师。泉月烨咬着牙，自然地露出微笑对心操人使道：“谢谢老师。” 心操人使眼里写满了嫌弃两个字。 泉月烨笑容一顿，飞一样的离开现场。 他并不害怕心操人使，但他确实在害怕心操人使对自己使用个性。在被操控的情况下，泉月烨并不能担保自己不暴露。 “别告诉我下面真的是扔球握力测试什么的……这都什么年代了。”泉月烨反锁上厕所门，他快速脱下裙子换上运动服，小声嘀咕，“说不定这家伙是直接把上一代的教案拿过来呢？” 虽然心操人使在泉月烨心里是一个积极向上认真好学的英雄少年，但并不妨碍人会偷懒这个石锤事情。 “拿好治疗系的人设，千万不要暴露。”泉月烨用冷水冲了把脸，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打气，“记好了，放水、放水。” 他拍拍自己的手脚，深吸一口气走出洗手间。 楼下，这一届的a班已经聚集齐了。 “弄清楚自己的极限对于你们来说非常重要，这也是未来我们对你们的个性做出合理规划训练的前提。”心操人使敲打一下小本子，特地点了几个人的名字，“特殊的个性将会做特殊的个性极限测试，但体能谁都逃不过。” 基本项目都没有变化。 短跑、投掷、反复横跳、握力、仰卧体坐…… “下一个，泉月，握力。” 泉月烨活动一下手关节，他接过前一位的握力器，深呼吸，告诉自己：放水、放水、放水，我们的关键是放水……轻轻地泉月烨咬着牙憋红脸，做出一副吃力的样子。 不远处的b班一个少年忽然跑过来，挥舞着手大喊道：“a班的泉月，a班的泉月同学，你的爸爸把你忘记的胸衣带过来了，你爸爸把你忘记的胸衣带过来了。” 噼啪—— 全班同学听到极为可怕的断裂声。 还在和他们说从小身体不好的治疗系同学将握力器捏成粉碎。 第八十章 故地重游故人再见 夜月犬一郎无辜地拿着装胸衣的袋子站在门卫室等待。 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是不可能的。 当风女拿着一袋衣服告诉他，泉月拉下了东西，并且委托自己带过来的那一刻。夜月犬一郎拒绝了。 然后，他就出现在雄英高中的校门口，并且愚蠢的拜托一位路过的好心人通知下泉月。 最后，发生了以上惨案和以下惨案。 “你，以后不准，来学校找我。”泉月烨深吸一口气，差点要把这一袋衣服丢在夜月犬一郎头上。但他终于记起来自己应该在同学面前的人设，做好一个娇花的治疗系样子，是他在雄英高中的第一步。 于是泉月烨露出笑容，道：“东西，我可以自己会去拿得。”虽然从七年前开始雄英高中实行学生寄宿，但这种寄宿不会管你下午放学后去哪里，只要求学生在晚上关门前回到学校。 “你这样让我很难堪。”泉月烨下意识地抓着夜月犬一郎的衬衫扣子，两个人在墙角说悄悄话，“下一次我试试看在你开会的时候说你忘记穿内裤。” 夜月犬一郎看着眼前的短发少女，几次误以为这孩子是个男孩子。他听到这样残暴的发言，按住太阳穴，将泉月烨的手扒开，道：“那样小报记者又有东西写了。” 他从文件包里掏出一份牛皮纸袋，“而且，你是顺便。我有东西要拜托你送进去。”文件上上什么都没有写，什么标签都没有签。夜月犬一郎将文件放到泉月的内衣袋子里，拍拍他的肩膀用任重道远的语气说，“把这个交给你的班主任。” 泉月烨都被惊呆了。 他看看那一袋子的内衣，再看看混在内衣里的牛皮纸袋，觉得自己应该在那个小巷子里把臭男人就地解决掉。 活着糟他的心。 泉月烨还想抱怨几句，远处就传来吹哨声。a班的班主任心操人使已经开始集合学生。夜月犬一郎轻轻地推了一下泉月烨示意他也去吧。 操场上，学生们三三两两站成一个半圆形。泉月烨走到其中一边，一个人安静地站着。圆圈的中心，心操人使用笔戳了一下纸张，点了两个人的名字，“赤谷云海、泉月。出列。其他人解散。” 他说话的口吻带着一种军人的风范。泉月烨曾经和世界各种军种打过交道，对这种果断又坚毅的语气莫名熟悉。他忽然好奇起来，这些年心操人使到底经历了什么。 赤谷云海穿上运动服后，还是一副阴郁的模样。不过相比同班同学他的身体更加瘦弱一点，就连泉月看上去也比他硬朗一点。心操人使走过去在赤谷云海的后脖子、肩膀上捏了两下皱眉。 “你以前都是一个人锻炼的？” “是的。” 泉月也看过去，因为没有上手摸过，他并不太了解赤谷云海的身体状态，但从心操人使的态度来看，情况有点糟糕。 “把你目前的训练停止掉，再练下去，你会废掉的。”没有专业人士在一边指导，盲目的进行大功率长时间的训练，最先看到的成效是膝盖磨损。心操人使给赤谷云海指了一条路，让他先去医护室，转头看向泉月烨。 他说道：“你的治疗系个性能对自己的伤害极限是多少？” 泉月烨斟酌一下语言，道：“不算很严重。” “你和其他人的训练方式都不一样。等会儿留下来。”心操人使摊开手道：“伸手。”因为泉月烨被夜月犬一郎耽搁了，他有几个项目还没有测。 看样子说不定真的不用测了。 泉月烨还在放散自己的想象力，手心就落下一个勋章的东西。他微微愣住了，将东西拿在掌心翻来覆去的看，“老师……” “发明目和警部改良开发的定位求救器，你可以挂在胸口，或者别在短袖上。他能监听你的心率，当你的心率过低就会自动发送警报。”心操人使见泉月烨呆呆的样子，别开眼。 泉月烨哭笑不得看着这个笑脸勋章定位求救器，心道：这不就是我当年那个的改良版吗？ 当年是小叔的同事找研发部门做了一个简易版。泉月烨一开始还会佩戴着，后来事情多了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他将手中这枚笑脸勋章的反面翻过来，果然看到这背面有一个手刻的歪歪扭扭的“烨”字。 “谢谢老师，我很喜欢。”泉月烨将求救定位器收起来，笑道：“老师，这是只有我一个人有吗？” 心操人使步伐加快，他头也不回道：“出去实习和合宿都会有的。” “是这样啊。”泉月烨得寸进尺追上去，“那老师到时候和大家一起给我好了。” 心操人使停下脚步，他脸上写满了不高兴，“你别自作多情。” 泉月烨笑容停滞。 “纯粹是因为你弱，才给你的。” 怕你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死掉，所以给你这个，让你有危险就赶快被报警。 泉月烨：“……” 他一点都不想把牛皮纸袋交给自己的班主任了。 一直到吃饭的时候，泉月烨还在琢磨这个笑脸求救器。考虑到他现在是个死人，要是真的戴上去保准分分钟暴露。现在的泉月烨主要是猜一件事情：心操人使为什么把自己以前的笑脸勋章重制后给自己？ 难道？他认出自己了？ 泉月烨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他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看着里面没有一点伤疤的脸庞和身体怎么都无法和七年前那个遍体鳞伤的自己对号入座。 自己都认不出来了，别人怎么可能认出来呢？ “泉月！”唐泽天然端着盘子坐到他的对面，兴致勃勃说道：“你们班上午是做体测吗？感觉怎么样？”自从唐泽天然的父亲出狱后，唐泽天然也比能说会道起来了，她越发像个真正的小姑娘了。 在她的两边一对双胞胎姐妹同步拉开椅子坐下。 泉月烨的目光在这两位上流连一下，转移到唐泽天然的脸上，询问道：“这两位是？” “哦，也是鸿鹄志气里的干部备选。她们是双胞胎姐妹，这位是姐姐仓木人偶，个性是人偶。这位是妹妹仓木巫娃，她的个性是诅咒。”唐泽天然第一天入学，兴奋劲儿还没缓过来，“她们都在普通科二年级念书，不过仓木姐姐去年可是闯入了运动会的前五十。” 改革后的运动会能入围到前五十，对于一个普通科的学生来说已经非常不错了。 泉月烨看着眼前的两姐妹，伸出手，笑语盈盈，“你好，我叫泉月，治疗系个性。” 真有趣。 这两姐妹杀过人。 第八十一章 你还有多少药 从他们的杀人过往俩看，她们都为了当年鸿鹄志气的崛起立过下功劳。姐姐仓木人偶的杀人过往除了必要的任务外，她还有过轻微的反社会倾向，不过被夜月犬一郎发现后强行压制住一段时间。她的妹妹仓木巫毒的个性并没有强大到直接杀人的地步。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泉月烨简单和他们聊了几句，将盘子里的东西吃完，四个人收拾好桌子就此别过。泉月烨回到教室休息一会儿，他的周围几个男孩子正在讨论英雄杂志和英雄论坛上的消息。 “我今天查了班主任的消息。”其中一位小声嘀咕，“他居然是橡皮头英雄的大弟子，我还以为他是个普通的职业英雄。” “能从雄英毕业的也不会是普通人吧。”现在的环境比起七年前更加宽松，学生的个性质量比起七年前要大大增强。可是从雄英英雄科毕业的标准却一年比一年高。在欧尔麦特退役后社会急需大量英雄的背景下，这所闻名全国的老牌英雄学院并没有放宽人才出口，倒更多地将专注里放在打造顶尖英雄的道路上。 这也是为什么雄英高中能够这么多屹立不倒的原因。 这也是为什么雄英高中在国际上的名望一年比一年响亮。 在全世界做职业英雄成材率排行的话，第一名是华夏军政联合举办的天空军校，其以军事化标准化和富有华夏社会主义的培养方式每年打造出批量的中高端战力。第二名则是欧美入股的中立国私立学院，借助高科技训练和科学成才方式每年都有半数以上的新鲜血液流入到欧美数个地区。 第三名就是日本的雄英高中。 特别在经历教育改革后，雄英高中隐约有继续往上爬的动作。 它已经不再是一所局限在日本的高中了。 外国留学生的数量比七年前翻了个倍，走廊里可以看见不同肤色的少年少女们在交流关于个性关于战斗的事情。教室里，姗姗来迟的外国交换生正在热心同学的帮助下找座位安顿下来。 雄英高中正在维护自己处于国际社会中的安全感、信任感和荣誉感。 这也是为什么，泉月烨要回来。 “因为华夏的天空军校你混不进去，中立国私立学院正遭遇极为复杂的资本融资。”一个声音从泉月烨的背后传来，“你是想要毁掉雄英高中吗？” 泉月烨笑嘻嘻将对方的手从自己的脖子上挪开，道：“看起来，你比以前要聪明多了。” 死柄木弔穿着一件黑衣，他任由自己的手指被泉月烨动作。他今天洗过脸了，手指里的黑色缝隙也剃干净了，下巴胡子修整过后倒显得精神一点。 “我没想到你居然还敢回日本。”死柄木弔轻轻地说道，两眼抬起来问出自己一直藏在心里的问题，“黑雾呢？” 泉月烨笑嘻嘻看着他，避而不谈，“七年过去了，雄英高中的安防措施对你来说还是形同虚设啊。” “黑雾呢？” “看你的样子，敌联盟发展得不错呀。”泉月烨凑得更近一点，他踮起脚尖很仔细地打量死柄木弔的瞳孔。 死柄木弔被迫和那双漆黑的眼睛对视，被频繁的无视让他感到焦虑。和七年前不同，这些年他已经拥有强大的力量，更是塑造了自己的人格，打造一个属于他自己的组织。 反观泉月烨。 他只是一个人而已。 “我再问你话。”死柄木弔沉下声音，“黑雾呢？他是不是还活着？” 泉月烨哈哈哈笑起来了。 他觉得这是第一次认识死柄木弔，“你是在说那个乌漆嘛黑的家伙吗？”泉月烨的语气变了，如果夜月犬一郎站在这里一定认不出他是那个顽皮爱和人置气的家伙。 “他啊，早就被我碾碎、一点、一点地吃干净了。”说完，泉月烨摸索下口袋，将一块脏兮兮的领带丢在死柄木弔的脚下，“这是他留下的唯一东西。死柄木弔，该谈正事了？”那块领带大概受到什么玷污，整个都变得黑漆漆看不出原来的样式。 死柄木弔用脚将干净的一面翻出来，见到那熟悉的黑绿灰条纹款，愣住了。这上面还有洗不掉的褐色血迹、污水泡过的痕迹。 黑雾…… “啪啪啪。”鼓掌声打断死柄木弔还没开始的回忆，“好了，好了，死柄木先生，我可不是和你来回忆往昔的。”泉月烨摊开手，天真无邪地像个孩子，“我还是一个学生，午休时间有限，上课铃一响我还要去念文化课呢。” “所以？有话，赶紧。”珍惜时间，人人有责。 死柄木弔将那团脏兮兮的领带捡起来，他想要把领带放在手上，可又害怕自己的个性一不小心将这唯一的遗物粉身碎骨。 “afo是你劫走的吗？” “当然啦。”泉月烨一本正经，“难道我的目标还不够明确吗？”afo是死柄木弔的老师，计划中设计劫走afo确实考虑到想要敌联盟欠下人情这一步。 但更多，他们希望afo能够将整个世界变得更加混乱。 水至清则无鱼，更别谈浑水摸鱼。 因为劫走afo这一事件，伤痕英雄伊诺斯已经被业内、大众打上了敌联盟的标记。就算不是敌联盟的内部成员，也被默认为是敌联盟的同盟。 死柄木弔所在的敌联盟核心位置已经连续被查抽到五次，这些天搬家都搬得他烦躁不已。 伤痕英雄伊诺斯正在国际组织追杀，而afo被伊诺斯解救出来，敌联盟首领的自己是afo的徒弟。 这个关系，其实并不致命。 死柄木弔将手中的领带缠绕地更紧一些。 他提出自己心底最深的疑问，“你们到底能让多少人的个性消失？” 日本海域，陈天觉得自己最近发烧了。他将几个血样本复印件丢在桌子上，大大咧咧地说道：“三千人次，算上了日本海岛的千人死亡事件，经伊诺斯手的人消失个性的概率为百分之九十八。包括了最近的存活者：焦冻英雄、药改婴儿的血液样本，现在解析出的重合成分只有十分之七。” “起码是个好消息，海岛事件中的海水解析和轰焦冻的血液对比结果显示出他们的起因都是因为药剂。”绿谷出久现在已经慢慢参与到伤痕英雄的长期追踪中。上层认为伤痕英雄和敌联盟的关系十分耐人寻味，这方面正好可以交给一直与敌联盟打交道的人偶英雄绿谷出久负责。 说不定就能发现两者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如果是药剂的话，敌联盟有一份资料。”绿谷出久调出自己的电脑开始搜索文件，“七年前，有一家专门生产黑药剂的大河道药厂被敌联盟取走过两条专业生产线。” 他将电脑解压出来的文件面向大家，“资料保存地很少，听说是因为火灾直接烧掉了大量纸质文件……那个时候我还在读书，并没有直接参与到这起事件中，所以不能提供很多第一手资料。” 真的很少，只有几张废墟的照片和大河道药厂的过往资料。上面还被盖上几个有待考证的章。 “我问个问题。”陈天举起手，他对比一下药剂量，“你们日本姓夜月的人？很多吗？” 大河道药厂的法务人姓夜月。这一点很好查，申请一下政府内网信息搜索，查看家族谱系，陈天很快看到熟悉的名字：夜月犬一郎。 “如果不是他真的、真的这些年一直都呆在日本，还有很明确的不在场证明，我都想说伊诺斯是不是他。”同伴吐槽，“说起来，我们一直观察他也没有观察出什么东西。” “他身边的女孩也一样。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要说异样的话，也有吧。最近一次伊诺斯的出镜，关于那个变态雨宫，他被审判的罪行是杀害自己的女儿。恰好，他的女儿雨宫花那段时间住在鸿鹄志气，夜月犬一郎可以说是参与了大部分的重要庭审。” “问题就在这里。时间对不上啊。除非你说伊诺斯有分身术……好吧，也不是不可能。” 陈天打断讨论，“问题在于，夜月犬一郎是无个性。” 绿谷出久将电脑上仅有的几张图片不断放大，放大，他忽然向负责人陈天提出一个请求。 “不好意思，请问可以帮我查一个人吗？” “他的名字叫做泉月烨。” 第八十二章 敌人的情报交换 “泉月烨？”陈天调出资料，发现这个人已经死了七年。他奇怪绿谷出久为什么会提起这个人，“难道他和大河道有关系？” 最早的一份资料都到二十多年前，但并没有和泉月烨有直接关系的存在。 但不排斥当年资料被烧毁的部分里正好记录泉月烨这一可能性。 绿谷出久揉着太阳穴，道：“只是有点在意这个时间而已。”照片上他感觉自己像是看到泉月烨的背影，可惜放大看细节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对方还穿着一件极为不合身的大外套，更加无法判断身形。 “泉月烨？”陈天将涉及他的事件简单报了一遍，“北海汽车碎尸案，嗯，那么小？然后是鬼屋事件，你们是那个时候认识的啊。” “之后就没有再接触了。”绿谷出久在意的是他在海岛上看见的那一束巨大的白光，在他记忆深处也有过那样一束白光。 巨大的白色光柱、鬼屋事件、泉月烨、七年前出现的伤痕英雄伊诺斯……无数细小的线索展开在绿谷出久的面前，他总感觉自己看到了其中微妙的线，可一眨眼的功夫，就再也找不到线头的出处。 陈天眉头紧锁，他点了点泉月烨的资料页，道：“真奇怪。” 治疗系在全世界都属于稀缺的人才类型，如果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治疗系家族，应该会受到比现在更多的重视。泉月家族却像是被无形之手操作着，一代一代以诡异地方式死去。 更奇怪的是，居然一直都没找出真凶。 就拿最近的三个人举例，泉月烨的父亲死于北海汽车碎尸案，至今真凶逍遥法外；泉月烨的小叔死于二十多年前的大河道案件，凶手一栏还是空白的；泉月烨本人更是离奇，在北海药厂被爆头。 站在上帝视角，刨除一切的情感因素判断，这很明显是有规律的作案。 但从正常人的认知来说，作案手法和间隔时长、残忍程度都超出了人类的限度。 陈天更加好奇，绿谷出久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死去多年的治疗系，他问道：“你是怎么会突然想到他的？” 绿谷出久将自己在海岛附近看见的白光和陈天复述一遍，又谈到了七年前他在鬼屋事件中见到的白光，“两个光的作用虽然不一样，但实在太相似了。那种光芒还有让光芒中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靠着感觉，很难说。 陈天将事情记下来，问道：“你觉得这次动静由敌联盟主导的可能性是多少？” 雄英高中。 死柄木弔在问出自己的问题后，轻轻地活动关节。他的眼睛一直看着眼前人畜无害的少年。 泉月烨，绝对不是七年前的泉月烨。 在不清楚对方到底有多少人手和多少底牌之前，死柄木弔并没不会和泉月烨直接冲突的意思。因为比起现在的冲突，死柄木弔更加担心他劫狱带走afo的目的。 现在几乎所有人都讲伤痕英雄伊诺斯划到死柄木弔的旗下，就连他的直属部下都有好几个来问过了。 可他们双方都清楚，这是一场没有打招呼的合作。 “药剂这个我可不好说啊。”泉月烨轻轻地拍着手，若有所思，“让我算算啊，可能也就百来十瓶吧。” 死柄木弔刚要松口气，就听到泉月烨慢悠悠地补了一个单位。 “以百万做单位的话，差不多这个数。” 死柄木弔手痒了，他的手指头一根一根掰上来，再掰下去，咯吱咯吱地骨头响仿佛是最妙的协作曲。在死柄木弔之前的估算中，泉月烨就算整个家族积累，顶多只会有千瓶药剂。 而现在却告知有百万瓶…… 只要泉月烨想，他可以将所有的药剂倒入到日本的自来水厂、所有的河流中。不出三天，全日本就会再现一次海岛案件的惨案。 惨绝人寰，遍地白骨。 “你没有和我说实话。”死柄木弔否定泉月烨的数字，眼里是杀意，“你哪里来的条件生产药剂。” “死柄木先生，这是你的第二个问题。”泉月烨就喜欢看这家伙想要弄死自己，又弄不死自己的样子。他伸出两根手指头笔画一下，居然顺着死柄木弔的心思讲下去，“我当然没有条件生产药剂了。我刚刚说的是骗你的。” 泉月烨将欺骗说的太自然。 反而，死柄木弔又怀疑起他第一次说的数据是真实的。 “实际上啊，我手里所有的药剂基本都在海岛消耗完了。我现在身上也就带着一二三四，八瓶吧。”泉月烨将手心的弹夹轻轻摩挲，露出笑容，“不过一个问题已经结束了。现在该我问了。” “这一代，潜伏在雄英高中的卧底是谁。” 死柄木弔笑了，“换一个吧。” 之前，泉月烨说的药剂数量十有八九两个都是假的。他们这种人怎么可能将手中的牌全部摊开在他人面前。 牌桌上，各家抱着不同的心思，手中的牌面是他们唯一的筹码。 泉月烨一点都不意外自己被拒绝，他心中的猜测没有被证实，脸上没有气恼的神色，只是更前一步，“好啊，换一个。” 他忽然将一把枪抵在死柄木弔的脑门上，扳机微微下压，枪口的弹簧崩得厉害。 草丛中下意识窜出两道人影。 死柄木弔举起手，示意他们不要过来。 他终于从泉月烨身上察觉到一丝丝真实的情绪。这种带着七年前一样愤怒与默然的情感让死柄木弔有一种掌握泉月烨的错觉。 果然。 他听见对方问出了他心中的问题。 “咸口鱼在你们手里对吧？”泉月烨笑容逐渐扩大，越发天真且纯粹，“我当年怎么没多砍几刀，彻底弄死他呢？” 第八十三章 脸上写着找死 咸口鱼和泉月烨的恩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他也就在泉月烨面前杀死了一直保护他的英雄。虽然他的出发点是为了泉月烨好，并且还是受到泉月烨亲生父亲的嘱咐——泉月烨还是要弄死他。 死后的泉月烨就是任性并且极端的存在。 对死后的泉月烨来说，对他影响力最大的就是生前没完成的执念。 比如，曾经的约定、被辜负的人、没有去吃的美食。和传说故事里的鬼怪一样，他变得在某些地方异常执着，但这种执着逐渐在死去的数年中变质最后依附泉月家的理念和理想存活。 咸口鱼好巧不巧是他生前难得的执念之一。 人死如灯灭。 前世并非如烟，而是化为泪烛，熄灭了再也烧不干，也自然忘不了。 “是。”死柄木弔倒是承认起来，但没有说人是活着还是死了。他用手握紧枪口，枪管化作尘埃落在地上。他大大方方地摊开手，注视着泉月烨的双眼道：“该我了。” 他没有说实话。 泉月烨知道，但没有点破，他收敛起短暂的杀意对着死柄木弔道：“我要去上课了。” 死柄木弔做了一个绅士的动作，请人回去。 走之前，他又问了泉月烨了一句话，“你真的死了吗？”死柄木弔问这话也不是为了得到什么答案，泉月烨不用回答，人就自己离开了。 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死不死不重要。 所带来的利益能否帮助他们达到最终的目标才是重要的。 铃铃铃——上课铃，响了。 教室里，学生们坐好在位子上。泉月烨将自己的头发理了一下，拿出书本。“这堂课是什么？”读书是顺带的，泉月烨连课程表都没有抄。他干脆问身边的好学生赤谷云海。 “新生入学引导。有学长学姐来说明一下实操环节的注意事项。”赤谷云海摊开笔记，“按照往年的规律来看，今年也会是a班的直系学长给我们说明。” 又是一个和七年前不一样的课程。按照时间来看，七年前绿谷出久那一届是在开学后一段时间才开始和学长学姐们接触。 现在提前了不少。 “入学引导后呢？放学吗？” 赤谷云海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他，“政策说明，新生要留下来听讲座。” 又是新玩意儿。要说入学引导，泉月烨还可以接受，但是这种什么政策说明他是真的不耐烦。 “必须留下来吗？”他还没来得及继续问，一枚粉笔头准确击中泉月烨的脑门，粉笔上附带的力直接给泉月烨留下一个印子。 “泉月。”心操人使冰冷冷地说道：“你在干什么。” “老——” 心操人使走过来，将掉在泉月烨脚下的粉笔头捡起来，细心地拉开椅子和桌子的间距，道：“现在是上课时间，坐不舒服就给我站着。” 泉月烨瞪大双眼，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内心直接抑郁了。 心操人使，个性【洗脑】。 只需要对方回答他的话，就会被他成功洗脑。 这招以前就很好用——现在配上这个班主任的身份，简直是对付调皮捣蛋学生的不二利器好吗？叫你罚站就罚站，叫你面壁就面壁，什么蹲马步都是一句话的事情。 泉月烨默默把这件事情记在自己的小本本上。 心操人使走到讲台边，将粉笔收起来，道：“每一年的新生入学后，就要面对运动会、课外实习的过程。考虑到近几年的运动会改革，为了防止某些学生不自量力报名高水准项目，从去年开始会在入学请高年级学长学姐为你们讲解一下运动会的项目和注意事项。” “运动会会影响到你们后续在事务所的实习名额、实习资质等一系列问题。现在不是以前了，学校没有平均政策，每一个人的实习名额都要靠自己在运动会上争取。哪怕到了二年级、三年级都一样。” “雄英高中虽然是国内乃至世界顶尖的英雄学院，但不代表在这个学校的每一个人都是顶尖的。” 原本还充满好奇的学生在这番话下被放了气，一个一个板着脸正着身子坐好。门口传来扣扣的敲门声，一个男声说道：“心操老师，我是三年a班派来的引导生。” 心操人使手中的粉笔一弹，磅得一下轻响。泉月烨脑门上又多了一个粉笔印子。突如其来被解开了控制，泉月烨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身体前倾啪叽脸贴在桌子上。 他太难了。 心累。 谁知道心操人使做了班主任居然是这样的？ 有那么一瞬间，泉月烨想要转班。他甚至觉得自己应该考差一点，去普通班浑水摸鱼。虽然战斗力要演得再弱一点，但——总比每天要面对青梅竹马那张长大的臭脸，还要被对方天天管着，体验一下类似“我是你爸爸”“我是你班主任”这样心酸的伦理感受和不平衡滋味。 两字：憋屈。 正在泉月烨正儿八经幻想去普通班时，一年a班的入学引导学长已经走上了讲台。他们两人穿着雄英高中的校服，不谈帅气，至少精神气足。 “大家好，我叫鹤田秀一，雄英高中三年a班学生，。” “大家好，我是野泽铁生，雄英高中三年a班学生。”这位出声的男孩子更加高大点，他的声音洪亮说话的时候，趴在桌子上的泉月烨脸都被他震麻了。他倒是笑得很憨厚，脸颊红扑扑的。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两个将负责一年a班同学的运动会报名事项说明。大家直到运动会结束前，有什么关于运动会项目和锻炼的问题大家可以找我们咨询。”其实班主任也可以做到这一点，但他没有办法和直接参加运动会竞赛的学生一样详细描述比赛的感觉和对手的一些细微部分。 鹤田秀一的口才很好，加上有野泽铁生朴质的补充说明，整个课堂气氛活跃同学们直接拿出笔记本将一些事情记在本子上。 所有人都听得津津有味，除了泉月烨。 他还真的对运动会没啥兴趣，七年前他也是没有参加，作为后勤人员勤勤恳恳面对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爆炸学生——简直是灾难。以及后来，他在运动会上看到自己的杀父仇人，继而引发出一系列的事情。 真的是灾难般的导火索。 这也让泉月烨对大型盛会兴趣缺缺。 他现在就想快点结束，好偷看看早上在书桌里发现的纸张里到底是什么。 “泉月同学？”鹤田秀一忽然凑近，眼睛眯起来谦卑地问道：“你还有哪里听不懂吗？” “……没有。” “啊，说起来泉月同学短发也很好呢。”鹤田秀一脚踩地雷，以身排险，一测一个准，“不过我还是觉得长发更适合女孩子呢。” 泉月烨抬起头，他看到鹤田秀一脸上写着两个字： 找死。 第八十四章 绿谷出久的重要性 泉月烨还是制止住了自己的行动，他知道在日本这种教学环境中贸然打一位名义上的学长，会带来多少的麻烦。 他不想在雄英高中多生是非。 现在，敌联盟已经算是半个朋友了。海岛事件里得到的资料和数据，墓地里的人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接下来只需要拿到东西，差不多就可以了。 “哎，早知道我当年就放仔细点。”泉月烨走出教室门小声地嘀咕一句，“早知道那东西有用的话。” “泉月。”鹤田秀一追上来，他比现在的泉月烨高一点，低头笑道：“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你。”周围没有多少人，同学们放学就去参观社团活动了。鹤田秀一毛遂自荐，“第一次来雄英，要不要我带你逛逛？” 泉月烨冷漠地扒开他。 周围没有其他人，最重要的是现在没心情。 鹤田秀一收起笑容，他跟在泉月烨的后面，两人始终保持三米的距离。泉月烨走到哪里，他也走到哪里。 “你到底要干嘛？”泉月烨问道：“我要回宿舍了。” “女生宿舍在反方向。”鹤田秀一摊开手，他轻松地笑道：“我现在是真的想要带你走走。你对哪里感兴趣？”泉月烨一时间不知道鹤田秀一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清楚鹤田秀一的真实身份，但不清楚鹤田秀一是不是知道自己知道这点。 “你好闲啊。”这个时候，应该训练才对吧。泉月烨挥挥手，显然不耐烦。他越是不耐烦，鹤田秀一倒越是偷偷窃喜。 他和泉月烨解释道：“我只是短暂休假而已，后面就离开。”处于一种炫耀的心态，鹤田秀一顺嘴就道：“毕竟人偶英雄那边最近挺缺人手的。” 泉月烨心思亮了。 人偶英雄绿谷出久，一直以来都是敌联盟的头号敌人，曾经被媒体戏称为“抓着敌联盟捋羊毛的男人”。他的经历被好事者当成小说的模板在网站上大肆宣传：误以为自己无天赋的少年在一次意外中得到欧尔麦特的赏识，最后成功训练了自己的个性，合理开发后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排行榜前五的地步。 他已经成为一个合格的职业英雄。 泉月烨却在琢磨，他那一拳能把自己胳膊打烂的强大力量。在泉月家的个性理论中，个性的力量来源各有不同，但其本质又有相似之处。在诞生学里的器官论、寄生论、基因论，衍生出来探讨关于个性力量本质来源是什么……像是泉月家的本家个性，遗传学上判断都属于亡灵系，但每一个人的个性力量程度都不一样。 比如泉月烨的个性，就拥有碾压全族的力量。 因为他们这个族系的个性力量来源于内心的感受。幸福感越多，个性越弱，痛苦和悲伤越多，体内爆发的力量反而会出现倍数爆发。 探讨个性的来源和个性力量的增幅动力是他们计划中必须要做足的科研部分。 对症下药才是王道。 泉月家有一部分人整天其他事情都不用做，只需要研究这些问题好了。就泉月烨自己的了解，在全族数代中，专心做科研搞研究的人就占了百分之七十。日常需求和外出执行任务全部靠余下的百分之三十人。 中间还经常有出现抢人手去做研究的情况出现。 “缺人手？”泉月烨转过身踮起脚尖凑上去，“你看看我怎么样？嗯？” 他们的理论就快自圆其说的时候，被一个意外打破了。如果没有办法用这套理论解释这个意外，那么泉月家族的科学理论，以及在这套理论上建立地全部设备都要推翻重来。 对于泉月家族来说，他们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 他们迫切地想要得到几个完全不同的切实身体数据，更加细致地做研究。这其中，就包含了大量的特殊个性人群和强个性人群。 人偶英雄绿谷出久在整个名单上排到了第二。 第一位是afo。 “学长，你看啊我是治疗系不管在哪里都很有用。”泉月烨一边唾弃自己自荐枕席的样子，一边露出和善的笑容，“学长应该可以内推吧。” 要不是确定眼前的人真的是那个凶残的杀人魔，鹤田秀一的眼睛就要被这笑容恍花了。他稍微遮下眼睛，道：“内推啊，那也不应该找我啊。我毕竟是被派去帮忙的。” 他是被爆杀王爆豪胜己派去帮忙的，顶多算是个交流性质的实习生，总有一天是要回去的。 “再说了，你不是被爆杀王内定下来吗？”鹤田秀一漫不经心地说道：“要知道爆杀王事务所可是现在最火的事务所。” 泉月烨脸上一僵，他站起来蹬蹬蹬走远了。 走了一会儿，他又跑回来，僵硬地点头说再见。 又走了。 鹤田秀一没弄明白。背后被人轻轻地拍了两下，只见好友野泽铁生憋笑站在一边。 “你笑什么？” “秀一，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学妹？”野泽铁生一副我懂得的样子，用拳头敲敲对方的胸膛，道：“放心去追吧，我绝对是个好助攻。” 别说，泉月烨没有毁容的样子穿上女装也算是一个萌妹。 小时候被泉月烨打穿过心脏，已经打出心理阴影的鹤田秀一翻个白眼，将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你想多了。”他的手指冰凉到可怕，别看他面部上笑嘻嘻，这会儿放松下来，双腿都有点打颤。 好友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更是开心的嘲笑起来了。 无知有时候是个福气。 泉月烨站在大变动的雄英高中教室前，开始思考自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到底要去哪里？在短短的零点零一秒，他真的后悔了。 应该物尽其用。 以前的校医室已经变成了药物储藏室，曾经的装备器材室革新成为室内体能室，过去泉月烨还经常光顾的储藏室更是变成了一个小型的资料图书间。 “所以说，东西到底会被放在那里啊？”泉月烨摸着自己的脑袋，痛苦回忆七年前的点点滴滴。还没有等他从自己换装的小房间想起，一个气冲冲的女人就从拐角处冲出来，指着泉月烨说道：“同学，麻烦你过来一下。” “别看了，说的就是你。” 泉月烨后退一步，甚至有点想跑。 他不想惹事情。 而那个熟悉、甚至一度让少年哭泣的女人猛虎下山抓着少年的手臂朝着医疗室走，“过来搬个东西。” 她从自己的手臂上拔下一根针，笔画一下开出自己的许诺，“等一下给你指路。” 第八十五章 亡灵个性的代价 泉月烨自然是认识这位彪悍的女同志。 这就是他曾经在校医室认识的酒井学姐，她的个性能力能够让人在短时间陷入麻醉状态。虽然是一个非专业治疗个性，但非常适合做外科手术的辅助个性。 曾经的酒井学姐，现在的酒井校医指着角落数个纸盒子说道：“麻烦你帮我把这些器械都搬走。”她简单说一下地点后，自己轻轻松松扛起两个纸盒子快步走在泉月烨的前面。 泉月烨认命一样走在她后面，一边走一边继续看各个房间的牌子。虽然房间的格局没有变化，但教室和一些仓储房间的功能和七年前大不相同了。泉月烨张张嘴刚想要问问题，看着迎面走来的校长，激灵地闭上嘴。 “校长好。” “酒井啊。”根津校长比起七年前要更苍老一点，从生物角度，他的个性加持在智力方面对寿命的侧重并不多。 活到现在，对于一只变异老鼠来说已经算是高龄了。 “你后面是今年的新生吗？”根津校长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眼镜戴上，他眯起眼睛说道：“嗯。这批器材有什么问题吗？又要退货吗？” “是的，校长。那些医疗器材商都是串通好的。”酒井校医谈起这个就生气，“我和老师测试了很多次，指标已经超过了，如果长期使用……” 根津校长点点头，脸上表情也严肃起来，他思考一下又摇摇头，“可惜，这是我们无法插手的。”雄英高中的影响力在扩散，但不能针对一些特殊的行业和特定的圈子。 比如说医疗器械。 他们作为一所以职业英雄培养出名的学校，手伸到其他领域难免会被人诟病。 哪怕那里存在污垢。 一个人的黑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行业的黑暗。 泉月烨模糊听到的内容就足够他推断出大概。他也明白这是最无奈的事情：哪怕像他这样拥有庞大个人武力的非法成员都无法促使一个行业发生根本的良性转变。 “哎，我也知道。可第一个受害者已经出现了。”酒井校医怄气，“我和老师已经联系靠谱的有经验的大医院了。”她想到本应该痊愈的学生再一次苍白的脸和恶化的病情，眉目带着内疚之情，“要是我早一点发现就好了。” 根津校长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现在也不晚。” 泉月烨在背后充当一个安静的背景板。他现在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本心是不想要多参合到这种事情来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入学后那两个借走他本命个性的长辈还没有和自己联系。 泉月烨低眉顺眼做好自己的事情。等他帮忙把所有不合格的医疗器械一一整理到楼下后，天色已经全暗了。酒井校医简单给他找了一份手绘的校园地图稿，标注了地点后，放任泉月烨自己在校园里流浪。 半个小时后，泉月烨找了自己要去的地方：校友纪念馆。 这是新建的场地，雄英高中扩宽了面积，将以前的老物件全部都搬过来了。墙壁上轮流以幻灯片的形式放着历届毕业生的个人照片，在入门的走廊里按照年代悬挂着每一届的毕业生合照。 泉月烨就是来看看。 因为知道自己以后要做什么，所以抓紧时间来看看。 四十年前的老照片，三十年前的、二十年前的……一直到七年前的。泉月烨很努力地在辨认上面自己认识的每一个人。 这个时候有点伤感是对的。 “伤心了？”身边有人自来熟的蹲下，拖着下巴道：“早说嘛，你一点都不想死的样子。” “我有选择吗？” 两位太爷爷露出自己在黑暗中脸，其中一位断了一手，另外一位脸上还戴着飞蛾形的面具。二太爷爷性情活泼，听这话打趣道：“确实没有，但杀你的仇怨。去找你的好小叔。”他把面具摘下来，抛给泉月烨，凑近一步问道：“你还真把人给记忆删除了。不心疼？” 这是说泉月烨在小巷子里删除夜月犬一郎记忆的事情。这一回的删除只是将夜月犬一郎记忆里和与月烨相关的全部清空。 从此之后，泉月烨对于夜月犬一郎就是一个陌生人。 泉月烨接过面具，他没有直接戴上，而是用手指将上面的花纹描摹了一遍。他的两位太爷爷在旁边一唱一和地开始说事情，“你不心疼，你也站在人家的角度想一想。当年一言不合就炸脑袋诈死，七年后一声不吭又回来蹲在他身边。这要是换谁谁受得了，非得宰了你。” 大太爷爷：“你不要这样勉强你自己。” 二太爷爷：“反正我一开一线天，老祖宗也听不到，你随便说随便说。这计划都这么多年了，又不在一时一刻的你着急也点不着火箭屁股。还不如多拿出点空间和小朋友一起亲亲抱抱举高高。” 大太爷爷：“以后是没有这种机会了。” 二太爷爷：“别太拘束。大不了你再把这面具给我们两，我们两个去帮你办点事情。前期你也可以放松一下，去和朋友一起吃个火锅，谈个恋爱啊。开心一点，好不容易回来当自己活过来啊。” 大太爷爷：“你别把实力看得太重要。” 泉月烨拍拍脑袋，一脸无奈道：“好的好的，我知道啦。”抛开执行者的位子说，眼前两位还是自己实打实的长辈，唠嗑唠嗑唠叨唠叨也是应该的。 真的是久违的念叨。 泉月烨找个理由，“他已经猜出大半了，为了他好，也是为了我好还是删除了干净。”干脆找个一次性的消除记忆个性，干净迅速保险。 大太爷爷的笑容收敛起来，他用仅存的手给了泉月烨一个爆栗，道：“小烨，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 “嗯？” “目前世界上个性谱系中并无亡灵系的详细记载。我们家之所以可以漫长的保存住亡灵谱系，很大程度上依靠了第一代的老祖宗个性【墓地】。”大太爷爷语重心长道：“但墓地也不是百分之百可以依靠的，世界上没有完全的个性，他一定存在某个缺陷机制——只不过我们不知道。” 泉月烨看着自己的手，点头。 他虽然是家族计划的执行者，但整个计划的最终制定者和挽救方案都放在镇压场子的老祖宗手里。 【墓地】也是唯一一个不能被泉月烨完全掌握的家族谱系个性。 “我、你二爷爷现在是利用个性一线天和你交流。这也是全家族和【墓地】相似度最高的类亡灵空间个性，是只有死者和半死人才能进入的空间。” 在空间中扭曲出一道蝴蝶状花纹，随后快速地恢复了平静。原先泉月烨所处的雄英高中校友纪念馆，骤然被一片山林所代替。 风声、虫鸣、水潺潺。 “太爷爷，你想告诉我什么？”泉月烨将飞蛾面具戴在脸上，他调试一下绳子的长度，在半个呼吸间磅礴的力量从他的躯干中爆发开来。 尖锐的哨声将周围的杂音吞噬干净，月光被一道温柔的白淹没。 那些借出去的力量如同游子归乡，疯狂地亲吻泉月烨的每一寸经脉和血液。 “小烨，亡灵的力量来自悲伤和伤害。”太爷爷悲伤地说道：“你已经足够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吧。” 武第八十六章 拿走一件武器 在没有死之前，泉月烨从来不知道个性分类里还有亡灵谱系。当他加入到这个谱系后，也自然地了解了为什么没有人研究过这个谱系的个性。 因为这个谱系的人都死了。 泉月家按照算是仅存的亡灵系和治疗系双主的家族。他们有着珍贵罕见的双个性家族个性谱系，但很可惜他们不能面世，绝大部分的个性研究都是关起门对着自家人琢磨。 现实生活中，绝大多数人都倾向于通过增加体能、耐受性等可控条件来锻炼个性。例如绿谷出久所继承的ofa，哪怕继承了历代积累的力量也必须要不断增强体魄，达到可以将个性百分之百发挥的地步。例如复合个性的轰焦冻，则需要不断协调冰火之间的温度，不让一边过度极端造成肉体上的冻伤或灼伤。 他们都可以通过实实在在的锻炼来增强自己的能力。 但对于失去生命的亡灵系个性来说，想要锻炼一具尸体，或这让其按照正常时间产生变化，本身就可以另起一块做个话题。 “对比普通人，泉月家的个性的本源和他们有大同小异之处。”大太爷爷点出了几个例子，“就像是敌联盟那个分裂自己的个性，当他克服自己的恐惧情绪上产生激烈变化的时候，他的个性就出现过质的改变。还有那个喜欢吸血的小姑娘，她的个性在很早之前也有过类似的变化。” “那和我的事情没有什么关系。”泉月烨摘下一片叶子，还没有将其对折，叶子就化为一缕青烟飘散。 一个小小的幻觉模拟。 在这个空间，泉月烨也算是半个主人家。 他无所谓的样子让两位长辈看了直叹气。 “和你有关系。”二太爷爷抢着说道：“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们家的亡灵系想要提高，最快的方式就是痛苦，越痛苦就越强大。” 泉月烨嘴硬道：“我现在好得很。” “你这死孩子。”二太爷爷都给气笑了，“生前最亲密最爱慕的人把你给忘了，你能好起来才怪。就算你是执行者也没有必要做到这个程度上。” 泉月烨一个眼刀子过去，岔开话题，“afo呢？” “少岔开话题，什么afo什么ofa现在都没有你自己重要。”二太爷爷噼里啪啦一顿臭骂，“你最近的身体不太好对吧，老出问题是吧。我们不在身边，你自己再不注意点，有天头掉下来，捡也捡不起。” “好了。”大太爷爷阻止了自家弟弟的碎嘴。 他温柔且温顺地将一样东西递到泉月烨手中，道：“自己多保重，我们两个在外面熬不住了。” 和泉月烨不一样，两位长辈的身体并不能数年待在外面。半年，已经是他们肉体所能支撑的极限了。 他们毕竟是死人和活死人。 “嗯。我知道了。”泉月烨打开太爷爷给自己的盒子，脸色变了，“辛苦了。” 巴掌大的盒子里，只放着三张极为相似的小纸片。不同于普通的白纸，上面的纸片全部用火烤过，边缘焦黑纸面发黄。 在焦黄的纸面上，有一行水渍般扭曲的小字：泉月烨-指令反馈：自杀。 而在被上面的印字赫然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二太爷爷开始收回自己的个性【一线天】，他将个性的所有权赋予给泉月烨，在缓慢地倒计时后。泉月烨的身影快速被抽高，他属于少年的脸骤然生长出纵横古怪的伤疤。 “三。” 个性【遗物】开启。 遗物飞蛾面具产生个性【伪装色】开启。 遗物领带产生个性【黑雾】开启。 遗物戒指产生个性【储物空间】开启。 泉月烨随手将盒子丢入到漂浮的小空间里，他撸了一把自己眼前的碎发，再给自己加持了一个【夜视】的个性。 “二。” 一次性个性仓库调用。 查询类硬化的强攻个性……个性查询中……相似个性数目139023个。 连线【墓地】……连线成功，出货个性【关节石化】 眼前的树木已经和馆藏的灯光重叠，真真假假越来越清楚。泉月烨向前走去，他身上的校服已经被【伪装色】所覆盖，最后形成一件代表伤痕英雄伊诺斯的黑色战斗服。 他的前方是雄英高中校友纪念馆最自豪的一片区域：武器展览区。 “一” 树木彻底消失，空气弥漫一股灰尘和洗涤剂的味道。泉月烨快速寻找到自己的目标，硬化肘部直接一个肘击上前，玻璃碎成蜘蛛网，但没有落地。 “防弹的？”泉月烨又给了两下，终于打碎玻璃将自己的目标物件取出来。他和多年前一样，自来熟地打开了保险栓，痛快地给了一直叫个不停的防盗器一枪。 再一枪送给了监视器。 熟悉的手感，熟悉的温度。 “又见面了啊。”泉月烨难得想要吹一次口哨，他低下头躲过了一道鞭子。鞭子擦着头皮砸在了墙上，给墙壁留下深黑色的口子。还没等这一招被收回，从泉月烨的头顶数个巨大的水泥柱覆盖而来，地面生长出的水泥墙与上面会和将泉月烨死死困在里面。 “水泥司，干的好。”职业英雄夜来香收回鞭子，狠狠说道：“真是什么人都敢来雄英高中捣乱了。” 显然她还没有认出伤痕英雄伊诺斯来。 水泥司作为老教师施展起这招已经是得心应手了。可他没有忘记那人被困住前诡异的笑容，“夜来香老师，还有谁赶过来了？” “都在朝这边来，学生那边有安顿了。”夜来香上前用踹了一下那个球体，脸上露出坏笑，“我先去看看，他拿走了什么。” 她绕过水泥球，朝着空荡荡的柜子看。 笑容这一刻变成了惊悚。 “水泥司……”夜来香尖叫道：“空间系！这个人是空间系。” 黑雾中探出一只遍布伤疤的手，它正不紧不慢地破坏柜子上的说明文字。似乎是听到了夜来香的尖叫，它竖起了食指轻轻地说： “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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