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美女秘书 - xp1024.com
《我的美女秘书》


美人如刀

30.美人如刀

我回头看到是魏茵,笑了笑,说:“是你呀,彩排得怎样了?”

魏茵说:“嗨,也就那样吧,就排了一个钟头店里就来客人了,只能散了,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差不多能交差就可以。百度:本书书名+比奇”

我对她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有点不满意,老子花了那么多精力搞的剧本,被她说得好像一钱不值,随便交差就可以,这不是对工作不负责任嘛。早知道是这样,我还不如自己当导演呢。我淡淡地说:“哦,那就这样呗。”

魏茵说:“策划方案是你出的?没看出来你还挺有才的嘛。”

我说:“这算什么才,你吃过饭没?没吃跟我一块吃吧。”

魏茵说:“你这一说我还真饿啦,摆总,摆老板,你打算请我吃什么?”

我说:“就请你吃黄瓜焖鸡如何?”

魏茵高兴地说:“好啊,刚才看到郑大厨做焖鸡我馋得流口水呢。”

我向站在门口的门迎招下手,门迎木然地站在那里,对我的示意浑然不觉,没想到服务员小李眼睛倒挺尖,立刻迈着小碎步跑到我面前,怯生生地说:“摆,摆总,有什么吩咐?”

我心里发笑,这个小李是从边远地区农村出来的,在兰州打了几年工,不是被老板克扣工钱就是被人欺负,一直没赚到钱。我这里工资高,而且绝不拖欠,她对这份工作十分珍惜,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经常惹是生非。自从上次我和倪雪分别教训她一顿变得异常乖巧,生怕我一不高兴就辞退她。

我明白小李是想表现,但脸上仍然若无其事地说:“你去把刚才做的那盆黄瓜焖鸡端到我办公室,再送两碗米饭。”

小李得了指示,转身迈着小碎步奔厨房而去。

魏茵看着小李离去的身影,说:“这个小姑娘倒是挺有眼色的,值得培养。”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领着魏茵进了办公室。刚坐下一会,小李就端着焖鸡和米饭进来了,把东西放下她垂手站在一边,小心翼翼地等着我下一步指令。

我吃了几口鸡肉,回头看到小李仍站在那里,狐疑地问:“你还有事吗?”

小李恭敬地问:“摆总,你还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我去做就是了。”

我说:“没事了,你出去吧,店里现在都忙成一锅粥了,你不去外面帮忙,杵在这里干什么,赶快去。”

小李应了一声,快步离去。

魏茵忍不住又表扬了小李一句,说:“摆老板,你好大的谱啊,把服务员治理得服服帖帖的。”

我心想,这还不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我还想不起来收拾她。

看着魏茵大快朵颐的馋样,我突然问:“你觉得郑天浩这个人怎么样?”

魏茵一边咀嚼着一块鸡块,一边含糊地说:“很好啊,郑大厨不愧是郑大厨,做的饭菜就是好吃。”

我附和着说:“那是自然,不知道哪个女人有福气嫁给他,那这辈子可就有口福了。人嘛,活的就是一张嘴。”

魏茵说:“就是就是,嫁给他至少有一个好处,不用做饭还能吃到最好吃的。”

我说:“听说你还没有男朋友,其实可以考虑下郑天浩的,你看他又会做饭,又会赚钱,人也不错,我觉得你们两个还挺合适的。”

魏茵警惕起来,放下筷子瞪着我说:“你什么意思?”

我说:“没什么意思,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魏茵冷冰冰地说:“你以为我会因为一顿饭,一个两万块钱的广告费就把自己贱卖了?”

我说:“这是哪根哪啊,怎么能说是贱卖呢。”

魏茵斩钉截铁地说:“好啦,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也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只告诉你一句话,不是不可能,是根本不可能,你就省省心,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我无可奈何地说:“至于生这么大气嘛,随便说说都不行啊。”

魏茵毫不客气地说:“他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就凭他,哼。”

这三八一幅不可冒犯的样子让我也有点恼火,冷笑着说:“那你说说,你是什么人,他又是什么人?”

魏茵说:“我,我是……他是,他……“

我说:“不好说出口是吧,那我来帮你说。你不就是个市级电视台的小主持人吗,除了职业上的优势你还有什么?他又怎么了,全国有名的厨师,站在哪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你比他强到哪去了?”

魏茵恼怒地说:“够了,别说了。”

我说:“怎么了,你理屈词穷了吧,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可事实就是这么难以接受是吧?我知道你自视甚高,可你也别太高估了自己,看低了别人,再过一年半年你也就是个嫁不出去的大龄剩女。”

魏茵大叫一声:“摆三捶,你给我闭嘴!我不想再听到你讲话。”

我纳闷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外号?”

魏茵说:“告诉你,我恨死你了。”

魏茵瞪了我一眼,又冷哼了一声,提起放在沙发上的坤包,怒气冲冲跑了出去。

看着魏茵怒发冲冠跑出去,我也没去追她,恨就恨吧,反正我也没想让她喜欢我,对这种心理扭曲的大龄剩女,我一向没什么好感,不知道她们到底是自信还是自卑,好像每个人都自我感觉良好,全世界的男人都应该珍惜她们。

磨磨蹭蹭到饭店打烊,我从里面出来,站在马路上发愁,去哪里呢?是回家还是找人陪陪我。现在每到夜晚来临我都觉得异常孤单,无处可去,却又总想找个人多的地方一个人呆着,观察别人是怎么生活,如何消磨掉夜晚漫长的时光。

我走在霓虹闪烁的马路上,看着车流和人潮从我身边川流而过,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非常孤单且需要温暖。

突然我有点明白了,我们其实都需要去爱别人,也需要被人所爱,可是这个世界谈爱似乎是一件极其奢侈的事情,说出口甚至会觉得丢脸。

我的手机响了,我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魏静静,心里一惊,这才意识到我已经很久没有主动联系过她了,似乎将这个人已经遗忘掉,而这个人曾经给过我最大的帮助。

我接通电话,心虚地说:“静静,你在哪呢,正想着你呢,你的电话就来了。”

魏静静不客气地说:“放屁,你自己说,你多久没主动给我打过电话了。”

我说:“这不是忙嘛。”

魏静静冷笑了一声,说:“是啊,忙着泡妞嘛。”

我说:“哪有啊,你听谁说的?”

魏静静说:“你别管我听谁说的,据说你最近跟电视台一个女主持人打得火热,同时还跟你们店里的经理经常眉来眼去,没事就去酒吧喝两杯。”

我心里再一惊,这个女人果然深不可测,怎么会对我的事情这么了解?难道她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不会又是小李那个三八吧?可这完全是诬告啊。

我说:“操,这他妈是谁打我的小报告?”

魏静静说:“你少废话,说,到底有没有?”

我说:“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我是打算在电视台做一期软广告,所以才跟电视台那个女主持人来往多了些,至于倪雪那更是扯淡,我们只是工作关系,没那么多乌七八糟的事。”

魏静静说:“这么说我还冤枉你啦。”

我委屈地说:“可不是嘛,我简直比窦娥还冤。”

魏静静说:“你现在到会所来一趟,有日子没聚了,我请你喝酒。”

我满口答应:“好嘞。”

魏静静说是喝酒,可我知道不光是喝酒那么简单,今晚又要花点力气抚慰下她干涸的身体了,想到魏静静在炕头上的疯狂表现,我有点期待,又有点后怕。

好怕怕

31.好怕怕

我打车到了魏静静常去的那家会所,报了魏静静的名字,服务员把我领到一个包房门口,敲了敲门,推开门让我进去。

我走进包房,看到魏静静正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一直高脚杯品尝一杯红酒,旁边的烟灰缸里一支正在燃烧的香烟冒着烟雾。

看到我进来,魏静静微微笑了一下,示意我坐到她旁边的沙发上,不发一言品味着手里的红酒。

我坐下来,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晃了晃杯子,把杯口放到嘴唇,轻轻地品了一口。果然是好酒,入口舒爽,味后味甘甜。心里忍不住赞叹,还是有钱好啊,有钱才能享受这种高档次的生活,看来我还得加把劲,再多赚点人民币,以后也在这家会所开个白金会员卡。

魏静静突然说:“味道还不错吧。”

我由衷地赞美说:“着实不错,这酒是进口的吧。”

魏静静说:“嗯,一个朋友从澳门过关的时候买的,送了我一瓶,这么好的酒不忍心自己一个人独吞,今天特意来请你也品尝品尝。”

我说:“你可真是个有心人哪,有好事总是想着我。”

魏静静说:“那你呢?”

我纳闷地问:“我又怎么了?”

魏静静说:“你胆子够肥的,连电视台著名的风云人物魏茵都敢娶碰,算得上色胆包天啊,我忍不住有点佩服你。”

我说:“她到底什么来头,怎么提起她都说得这么夸张。”

魏静静说:“她也没什么来头,家里没啥背景,以前是白银市电视台的一个记者,不知道后来怎么就跑到市电视台当了主持人,只是最近几年她的名气在兰州倒是越来越大了。”

我说:“哦,说来听听。”

魏静静说:“你好像对她很感兴趣嘛,还说自己对她没啥想法。”

我说:“这不是你提起的嘛,我对她确实没什么想法,只是郑天浩对她很感兴趣,打算泡她,还跟我打了赌,我这也是替我兄弟的后半生着想啊。”

魏静静说:“切,把你还说成圣人了。”

我端起酒杯喝了口酒,沉默了。

魏静静接着说:“有一天晚上她和他们台里一个领导就在她办公室里乱搞,被几个回来加班的同事给撞破了,从此声名远播。”

我说:“哦,原来还真有这么回事。”

魏静静说:“这个女人野心很大,一门心思想着往上爬,和他们台里几个领导都有一腿,和市里的几个领导关系也不清不楚,另外还结交了不少金融界的人。”

我说:“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其实人家干什么只要没伤害别的人就没有必要去指责她,你说呢?”

魏静静说:“我没想去指责她,只是提醒你,离这个女人远点,和她接触对你没有任何好处,闹不好还会惹祸上身。”

我说:“这话你应该去跟郑天浩说,我说过了,我对她没什么兴趣。”

魏静静说:“郑天浩的事我管不着,也不想管。我提醒你,可能你确实对她兴趣不大,可她接触你绝对不是为了拉广告那么简单,这一点你饭店开业那天我就注意到了,她去参加开业典礼一定有所图,否则根本不可能出现在那种场合,而且还是不请自来。”

我说:“她接触我能有什么别的目的?我又不是达官显贵,能帮上她什么忙,虽说开个饭店可也就这么点小钱,就我这点身家人家能看在眼里?”

魏静静说:“这也是我担心的地方,我也猜不透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我说:“嗨,别把简单的事情想复杂了,你就当她脑子被门缝挤了,发神经吧。”

魏静静笑了笑,说:“小坏蛋,这一个多月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嘿嘿傻笑了一会,说:“你不是嫌我太瘦,不够你一口的嘛,我在家里养膘呢。”

魏静静奸笑了一下,目光落到我的裤裆上,说:“那你养得怎么样了呀,这么长时间没见,有没有想我?”

我说:“想了,想得厉害啊。”

魏静静说:“瞎说,哪里想我了?”

我假装很迫切地说:“伙计们都想你啦。”

魏静静脸色一红,笑着说:“好下流呀你!”

我抓住魏静静的手说:“那你想我没?”

魏静静娇羞地说:“坏蛋,不想你会给你电话呀。”

我说:“既然想我了就走吧。”

魏静静狐疑地问:“去哪里?”

我不解地说:“你今天没在这里开个房间吗?”

魏静静说:“还没来得及,要不我们就在这里吧,我想在这里一定蛮刺激的。”

听到这句话我也觉得蛮刺激的,心情一下子冲动起来。定睛望去,魏静静的眼睛逐渐迷蒙潮湿起来,胸口起伏得越来越厉害……

我耐着性子一寸一寸挑逗她……魏静静喘气喘得越来越厉害,看着她一幅渴望的样子,我也膨胀起来,心里一股火越烧越旺,突然站起身,魏静静不知道我想看什么,满脸失落的看着我,一脸的不明所以。

女人的奇妙心理

31女人的奇妙心理

我说:“站起来,趴下。”

魏静静立即站起身,听话地趴在沙发上,头发披散着垂下来,回过头满脸渴求地望着我。

我在她肉臀上用力拍了一下,魏静静闷哼了一声,好像很受用的样子。她这样的表现我心里就有数了,这样的女人,你越是不把她当人,她心里反而越爽,越是对你刮目相看,可谓天生贱人难自弃。

虽然我们在包房里,可毕竟是在公共场所,随时都可能有人破门而入,而且她的叫声很可能引来别人的注意,紧张且刺激,带有偷偷摸的新鲜感,因此两个人都觉得很过瘾。

完事之后我躺在沙发上喘息,身体无比的疲惫,脑海里依然回味着魏静静刚才的样子。

缓过劲来后我笑了笑,看着斜躺在沙发上衣衫凌乱的魏静静,说:“刚才你好猛啊,我越来越吃不消你了。”

魏静静说:“男人不是都喜欢女人越放肆越好,难道你不喜欢吗?”

我说:“喜欢是喜欢,就是……”

魏静静盯着我的眼睛说:“就是什么?”

我说:“没什么,我喜欢你这样,这样才痛快。”

魏静静的表情忽然幽怨,她叹了口气说:“其实我没有权力干涉你的私生活,因为我也有自己的私生活,何况你年龄也不算小了,该找个好姑娘结婚了。”

我说:“好姑娘,哪里有?”

魏静静想了想,说:“我身边还真没有,如果有我一定介绍给你。”

我说:“算了,这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随缘吧。”

魏静静说:“摆度,你记住我的一句话,你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了,也就是说你已经不是以前的摆三锤,而是一支日渐崛起的绩优股,所以你千万把自己看紧点,尤其是你的钱包。现在的女人都跟狼一样,有钱的男人就是她们眼里的肉,可这个世界永远都是狼多肉少,所以你做事必须稳重谨慎,不要别人赞美你几句,跟你上过几次炕就把心交给别人。现在的女人跟男人一样,靠不住。”

我说:“我这不还没钱呢吗,有钱我会坐11路啊。”

魏静静严肃地纠正说:“可是在别人眼里,你已经是个有钱人了。”

我叹了口气,说:“也许是吧,那我该怎么办哩。”

魏静静突然调转话题,问:“除了我,是不是倪雪也告诉过你魏茵的那些风流事迹?”

我说:“你怎么知道的?”

魏静静说:“猜的。”

我说:“猜得真准,不过她和你的态度一模一样,都劝我离魏茵远点。”

魏静静说:“哦,她的消息也蛮灵通的。”

我说:“你觉得倪雪怎么样,她算不算好姑娘?”

魏静静说:“她我不太了解,和她不太熟,杨花花跟她很熟,你应该去问她才对。”

对哦,下次见到杨花花一定问问她,以我的判断,这个倪雪也绝非善类。

魏静静又问:“你对倪雪感兴趣?”

我说:“你怎么又来了,我顺口问问谁就对谁感兴趣啊。”

魏静静说:“其实好姑娘还是很多的,主要看你衡量好姑娘的标准了。”

我心里说,好姑娘的标准其实很简单,能洗衣做饭,知道心疼老公,能生孩子就行了,可这年头这样的女人也少而又少,到处都是些好吃懒做好逸恶劳的货色。

这非人的世界啊!

《周易》中不止一次讲到,万事万物各有命数,各有运势,而人的一生是呈现一种波峰波谷的状态,波峰时会下降到波谷,到了波谷又会触底反弹。在我经历了几次人生的起落之后,我对这种说法深信不疑。

譬如说桃花运,它与我的事业息息相关。高中和大学时代我是个不起眼的学生,所以女生们的目光屡屡从我的身上划过;毕业后到了一家效益还不错的单位,开始有人认为我是个有为青年,经常给我介绍对象,而我失业后成了狗不理包子,人们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

从广东回到家乡无业也无钱,连爹娘都对我失望透顶,女人们更是对我不屑一顾;当我时来运转,垃圾股不断上扬,我认识了魏静静,成了她不见光的暗夜情人;当我开了店,成了日进斗金的老板,女人们的目光像热爱腥味的苍蝇般不断落在我身上。

果不其然,男人的魅力是与自身的财富成正比的。这段时间,我感觉我撞上了桃花运。抛开金钱和人的势利眼因素,这里面定然有着运势成分。

成功让男人自信,金钱让男人潇洒,这是句大实话。穷困潦倒的人确实无法自信起来,只能越穷越猥琐,不自信自然难以潇洒,不潇洒就不英俊,谁说女人不好男色?女人的目光追逐的同样是那些魅力非凡的出色男人。

跟秦颖见过一次面之后我再没有联系过她,她的确是个美女,但这一类女人比较麻烦,她们总觉得跟谁谈恋爱都亏,哪怕嫁给国王也觉得受了委屈。

对付这一类美女绝不能宠着惯着,如果你把她捧上去了你就惨了,你就算为她抛头颅洒热血她也觉得天经地义,而你是自愿的,因为你有目的,与她并没有多大关系。因此要采取打压政策,冷处理,你不理她,她觉得不可理解,你越是对她冷漠,她对你越是好奇。

这些或许都应该算经验之谈,对女人,你绝对不能太宠着她们。

要说很多条件优越的人都有这毛病,无论男女,还是那句话,人这东西贱,无论谁都不能由着性子来,都得守规矩。有一个名字叫《软弱》的电视剧里有句台词我觉得很经典,多吃多占都是小儿科,真正的**是规矩的**。说得太对了,任何时候,人都不能坏了规矩,否则人类就彻底完蛋了。

就拿我饭店的员工来说,一开始我不想管得太严,想用人性化管理,但时间稍微一长就出问题了,这帮家伙越来越懒散,上班拖拖拉拉,下班像赶集,动不动就请假,毫无纪律性,一点都不自觉。这样下去就糟了,这帮家伙只会越来越懒惰散漫。

那天下午过了饭店,客人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我把后堂和前台以及所有服务员都召集到一块开会。

我开门见山地说:“我得承认,我是个懒散的人,不经常来,你们是不是也向我学习呢?如果有人愿意跟我一起承担风险,拿出几十万块钱来入股,那你们就可以跟我一样,想来就来,不想来就在家里睡大觉。”

没有人说话,他们都低着头默不做声。

女人缘

我环视一番,接着说:“我以前也跟你们一样,给别人打过工,受过别人的剥削,知道大家都不容易,所以我希望能人性化管理,大家在一起都是求财不求气,可你们也差不多点。私下你们干什么我管不着,但上班期间精神点,勤快点,月底也能多发点奖金。谁要是不好好干,现在我这里不愁没人来,谁想另谋高就,我绝不拦着。”

说完我扫视了高高矮矮站了一砣的员工,心平气和地说:“你们谁对我有意见现在可以提,私底下也可以提,有没有?”

还是没人说话,我等了一会接着说:“既然大家都没话说,那我就说了。倪雪,你一会拟定一个规章制度,制定一下轮休,完了给我看看。弄好了就挂在吧台后面,以后大家就按这个制度执行。”

倪雪点点头,说:“好的,是该有个制度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一会马上动手。”

没多久倪雪你制定出了10项规章制度,我简单看了看,还都比较合理,就按照她草拟的去制作了一个框子,挂在吧台后面。从那以后,饭店员工的纪律好了许多,也很少有人说三道四。其实不怕制度,任何地方怕的是不公,很多时候人们不完全是为了利益,而是为了公平。

话题扯远了,不过您应该可以理解我,因为我已经衰了那么长时间,好不容当上了老板,难免也会得意忘形一下,您就允许我滋一会吧。

言归正传,说到桃花运,这段时间我感觉开始转运了。以前李玉总鄙夷地讽刺我没有女人缘,但现在大大不同了,因为我有点小钱了,本身我长得还不错,瓜子脸,脸皮白净,像个读书人,而且人一旦充满自信就会有精气神,另外买几身品牌的衣服,把自己捯饬捯饬,站在镜子前我发现自己还是蛮英俊的。嘿嘿。

就在我整顿饭店纪律的那几天,有一天午后秦颖跟几个同学跑到我的饭店吃饭。一开始我还没注意到秦颖,只注意到她身边那几个头发染得公鸡一样,穿得稀奇古怪的新人类。这几个新人类一进来就咋咋呼呼的,惟恐别人注意不到他们。

这时我注意到新人类旁边有一个美女向我投来友善的眼神,我心里有些激动,不由露齿一笑,逐渐才发现这个美女有几分眼熟,恍然大悟她就是秦颖。

我走上前客气地说:“哟,大美女,你怎么有兴趣到我这小店来吃饭了。”

秦颖淡淡地笑了笑,说:“现在谁不知道吃饭要去郑大厨啊,你这饭店名气大着呢,我也是慕名而来的。”

听了这话我心里很舒服,谦虚地说:“哪里,想吃什么尽管点,我请你。”

秦颖说:“这怎么好意思,今天我同学生日,有人请客。”

我点点头,说:“那你们点菜吧,到时给你们优惠。我就在饭店,有事叫我。”

秦颖点点头,善解人意地说:“你忙你的,一会过来喝一杯。”

我笑了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个头发染成绿色的小子就瞪了我一眼,不耐烦地催促:“秦颖,别瞎聊了,没听说过别跟陌生人说话吗?”

头发染成绿色貌似戴了个绿帽子的小子说完不无得意地笑,以为自己很幽默。他旁边那群弱智哄然大笑,表情要多白痴有多白痴。

我打心眼里厌恶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强压着怒火进了一个包厢,跟客人们喝酒套近乎。最近有一群检察院的家伙经常来我这吃饭,他们都是魏静静介绍我认识的,熟悉了之后他们每次来这吃饭都要我陪酒,不陪就不答应,似乎只有把我灌高了他们人生才有价值。

我进去的时候酒局正热,这帮家伙一看见我两眼就冒绿光,连连说:“老摆,你这家伙跑哪鬼混去了,让我们好等,不像话,太不像话了。”有的说:“老摆,你这家伙不够意思,这么晚才来。先别废话,罚酒三杯再看表现。”

一进入这种场合不喝酒是不可能的,这帮酒囊饭袋能把不喝酒的人扒光了。我在里面拼命招呼,先喝了三杯,刚想吃点东西垫一下就被他们疯狂地拉住玩冲浪。

这种游戏的玩法即一人划拳过关,赢了过关,输了喝一杯酒重来。往往是冲到最后一人面前,又被逐一挡了回来,从头开始。最悲惨的,一瓶酒喝掉了还在苦苦“冲浪”不止,眼看胜利在望,可又似乎永远也冲不到彼岸。因此有人戏言,这就好比人生,你有时幸运,更多时却是坎坷。

我这一关过得十分漫长,本来拳就很烂,这些丧心病狂的鸟人又各个都是老拳师,好不容易赢了一个,第二个又输了,再次被挡回去,喝得我肝胆欲裂,痛不欲生。这群家伙每次都喜欢叫我进去陪酒,乐趣就在这里,看着我一个人受折磨比他娘的自己娶媳妇过年还高兴。

实在划不过,我耍赖说我要找个人替我划,赢了过关,输了我喝酒。他们同意了,我把倪雪叫了进来,让她替我划。倪雪划拳那两下子我心中有数,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拳法之高令人叹而观止。

不负所望,倪雪一路过关斩将,所向披靡,没有一个是她的对手,纷纷成了手下败将,让他们惊呼不已。我也因此顺利过关,获得了解脱。

安抚完这帮大爷,一个服务员进来找我,说外面出了点事,让我去处理一下。

我出了包厢,原来是秦颖那一桌吃完饭付账的时候没人肯付钱,还吵吵着要把老板叫出来面谈。

我走过去,心平气和地说:“我就是老板,有什么事跟我说。”

秦颖面红耳赤坐在那里不吭声,一个打扮得很哈韩的小子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不好意思,我们出来的匆忙,都没带钱,这里就二十块钱,你看能不能先赊着,下次来补上。”

我心里很反感这些白痴似的家伙,穿得那么有钱兜里却一文不名,摆明了想赖账还一脸坦然的样子。

不过看着秦颖面红耳赤的面子上,我耐着性子问结账的服务员:“总共多少钱?”服务员说:“三百八。”我又问在座的几个:“你们今天谁过生日?”这些家伙手指齐齐指向一个红头发的女孩子,说:“是她。”

我看了寿星一眼,女孩子还算眉清目秀,就是打扮得过火了些。看在秦颖的父亲跟我老爹是工友的面子上,我说:“算了,今天我给秦颖一个面子,你们的钱不用给了,这二十块钱留着打车吧,算是我请秦颖了。”又转头对服务员说:“酒菜钱记在我账上吧。”

这些没良心的家伙一听如释重负,纷纷欢呼雀跃起身逃跑,惟恐我反悔。秦颖拖在最后,她在临走之前难为情地说:“实在不好意思,今天我也没带钱,改天我还给你。”

我说:“不用了,就是以后少跟这些不三不四的东西打交道,居然有男人愿意把头发染成绿色的,没钱还喜欢在女孩子面前摆谱。你看看,这就是现在所谓的大学生,都是什么素质,不知道什么样的人能和他们有共同语言。”

秦颖脸臊得通红,低头迈着小碎步无地自容地迅速离开了饭店。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这才刚刚开始。

醉翁之意

我的美女秘书 34.醉翁之意 书旗

第二天刚开门秦颖就来到饭店,点名道姓要找我。这个时候我还在家里睡懒觉,倪雪打电话给我,阴阳怪气地说:“老板,昨天吃饭没给钱那个姑娘一大早刚一开门又来了,看样子又想白吃白喝。”

一听这话我一肚子不痛快,是不是吃霸王餐吃出了甜头,怎么吃了一回还想第二回啊。我说:“你等着,我这就起炕。还很没见过这样的,霸王餐吃了还。”

我匆匆洗了把脸,刷了牙就赶往饭店。一进门就看见秦颖独自一人坐在那里苦等,服务员正在打扫卫生,郑天浩正指挥着厨子们生火、洗菜。

秦颖看见我一脸的兴奋,高兴地站起来说:“你来啦。”我点点头,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昨天饭菜还可口吧,今天要不要照原样一桌?”

秦颖听了这句话脸又通红,她急赤白脸地解释说:“你误会了,我是来给你还钱的,昨天的事真是不好意思。这是三百八十块,你点点。”

我羞愧难当,怎么老把人往坏处想,看来这姑娘还蛮老实。不过这都怪倪雪,人家明明是还钱的,可这家伙的口吻让人误以为又是来吃霸王餐的。我打眼到处寻找倪雪,看到她果然在得意的满脸坏笑。

我冲倪雪挥舞了下拳头,掉头尴尬地对秦颖说:“不用了,昨天都说了是请你的嘛,怎么还提钱,提钱多庸俗。”

秦颖坚持,说:“这钱你一定要收下,昨天我已经很惭愧了,你要是不收就又让人低看了。”我说:“你现在又没挣钱,这点钱还是留着自己花吧。真的不用了,咱说话算话,昨天说请你的,今天又要你的钱那岂不是成了言而无信的小人了。”

秦颖踌躇片刻,为难地说:“那怎么办呢?”我说:“要不这样吧,你帮我多拉几桌客人就抵消了。”秦颖想了想,说:“那行,不过我的朋友大多跟我一样,没多少收入,到你这消费不起,即便来了,我怕又发生昨天那种事。”

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再碰到像昨天那些不要脸的人还真没法子。

秦颖想了想,突然兴高采烈地说:“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要不我到你这帮忙吧,工钱可以抵消欠你的饭钱。”我想了想,这主意真不错,这么漂亮的姑娘,往那一站谁看着都盈人,招揽生意自然不在话下。我点点头,同意了。

我给秦颖找了身工作制服,让她跟着倪雪招呼客人。

这么看来我似乎还没有撞到桃花运,最初我也这么认为,不过随着事态慢慢发展,真相逐渐浮出水面,这哪里是什么桃花运,简直就是桃花劫啊。

倪雪安排秦颖做门迎,客人来了带进饭店,安排座位或包厢。按说这活很轻松,也没什么技术含量,但她因为没干过服务行业,放不开,脸上总是冷冰冰的;忙的时候让她帮忙倒茶或者端碟子,但似乎总是心不在焉的,不是把茶杯打碎就是把菜送错房间。

这一点我心里有准备,这些孩子没吃过苦,心气又高,人又长得漂亮,伺候人的活心里有抵触。但倪雪不高兴,说了秦颖几次,每次说得她都哭鼻子,有一次还跑到我面前告状。我好言安抚了几句,告诉她要是干不了就算了,别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秦颖的脾气却很犟,越是劝她不要干偏偏死赖着不走。

倪雪跑来找我,让秦颖走,说这姑娘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只会添乱。我说我都让她走了,可她不走,总不能轰她走吧,那也太伤人家的自尊心了。

倪雪抱怨地说:“就你心眼好,好人都让你做,坏人都是我来当。”

我听出倪雪似乎有弦外之音,不满地说:“你这话里有话啊,有什么你直说,别掖着藏着。”

倪雪说:“我看这姑娘来这压根不是抵债的,而是另有目的。”

我不以为然地说:“她一个小,能有什么目的,跟我玩心眼,她还差得远,也就你这样的老江湖能跟我过过招。”

倪雪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地意味,沉吟半响才说:“我觉得她不是来还钱,而是来泡你的。”

这怎么可能,我不屑地说:“胡扯,我又不是帅哥,也不是大款,我不去泡她就谢天谢地了,她泡我干什么?再说,这么多年都没女孩子泡过我,一大把年纪了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艳福。”

倪雪咕哝了一句:“你自己没发现罢了,你没看到她眼睛总在你瞟来瞟去的,干什么都三心二意的。我觉得这姑娘来这里另有目的,显然不是为了抵债那么简单。

-------------

-------------

桃花朵朵开

35.桃花朵朵开

女人的直觉往往是比较准的,难道秦颖真的是来泡我的?感情老夫也要走桃花运了,我忍不住一阵狂喜,心跳加速,脸红心热地说:“这么说我还有点魅力啊。百度:本书书名+比奇”

倪雪说:“是的,其实你现在看起来很像电视里演的那种成功男人,浑身散发着迷人的热度。第一次在饭店见到你的时候,你显得很邋遢,看上去特别潦倒,但是你的笑容很纯洁。如果不是看到你那么干净的笑容,我也未必会在你这上班。不过饭店现在一切运转起来,你身上的魅力就成几何倍数增加。说句大实话,在女人眼里,男人的魅力与财富是成正比的。”

我被赞美得手足无措,摸着脸蛋特别难为情地说:“是不是啊,你这么抬举我不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倪雪的目光湿漉漉的,她勇敢地迎着我的目光说:“摆度,其实我一直蛮崇拜你的。”

我难堪地说:“越说越离谱了,你还有事没,没事你去忙吧。”

倪雪却不离开,继续说:“你以为只有男人好美色吗,其实女人也很好男色的,你这样的男人就是女人首选的猎美目标。”

我开玩笑地说:“是吗,那你怎么不猎我呢,每天夜里让我一个人独守空房。”

倪雪抓住我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温柔地说:“我那里随时欢迎你。”

我心里一动,小腹发热,压低嗓音说:“那晚上下班你call我。”

倪雪点点头,用牙齿轻轻咬了一下我的手指。我把手指放进她的嘴巴里,惊讶地发现她毫不犹豫含进去吸唆,心中一凛,这年头是个女的都会这招啊。

据说早几年出台了一项法律,如果夫妻双方有一方不愿意跟配偶进行性生活,那么一方强迫另一方视为强迫,强迫就是非法行为,因此说,夫妇之间的性生活也有可能是非法的。那什么样的性行为不违法?答案是双方自愿。

你知道,我还未婚,但我已经有了合法的性生活,所谓未婚青年享受已婚待遇说的就是我。以前我的暗夜情侣是魏静静,她比较忙,偶尔才能享受一回身体的快乐。话说回来,魏静静不是我心仪的女人,跟她做那个事我多半处于被动,我喜欢她的疯狂,却不迷恋她的身体。这下好了,倪雪上赶着送上门来了,我又并非正人君子,自然照单笑纳。

因为有了倪雪的提醒,我有意观察了一下秦颖,还真像她说的那样,秦颖看起来心不在焉,目光很飘忽。她时不时地往我跟前蹭,净问一些又无聊又弱智的问题。

不过秦颖的问题从某种程度上也反应了魏静静的判断:虽然我还没多少钱,但当我的饭店或者我的事业摆在那里,在别人眼里我俨然已经是有钱人。

譬如她问我,买了私家花园没有,我说还没有,等什么时候想结婚的时候再买;她又问我干吗不买辆车,车子不仅可以代步,还代表身份,是一个成功商人的门面。我说如果要用车,饭店有买菜用的面包车可以代步,何况我一个开饭店的又不是开皮包公司的,充什么大尾巴狼,现在汽油费、养路费各种税收以及车险都这么贵,这不是没事给自己找事嘛。

秦颖嘟嘟囔囔地说:“我倒希望你买一辆,改天我坐在你的车上去会同学显得有面子嘛。”

我装傻充愣地说:“你又不是我老婆,我给你充什么面子啊,这个艰巨的认为应该由你男朋友来完成。”秦颖低声说:“我爸不是把我介绍给你了嘛。”

我心里乐了,假装很为难地说:“你也没同意啊,你是名校毕业的,找对象要求大学毕业的,我上的那个大学不入流,配不上你。”

秦颖说:“你这个人,太狡猾了,真是无商不奸。现在只要有钱,谁还在乎你上没上过大学,上过大学的穷光蛋还不是一抓一大把。”

我赞许地说:“对了,你说对了,我就是个奸商。”

过了一会,秦颖又跑过来说:“听郑厨子说你以前在广东混了六年,在一个大企业工作过,还自己开过外贸公司,怎么跑回来了,响应党的号召开发西部建设家乡啊?”

我严肃地纠正说:“以后在饭店不许叫郑厨子,要叫郑大厨或者郑厨神,这是我们的招牌,对人家尊重点。”

秦颖闷闷地哦了一声,满脸委屈地地头玩着自己的手指。

我看她这个样子有点可怜,就换了口吻说:“在广东混不下去了才回来的呗,钱没挣到,又被人欺负,让女人无情抛弃,伤心欲绝地回来混吃等死。”

秦颖惊诧地说:“原来你也被爱情伤害过啊。”

我苦着脸说:“那你以为呢,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吃过亏啊。我告诉你,我是被女人伤透了心,都不想活了,几次自杀未遂。一想到爹娘还要我养活,我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太不孝了,才硬扛这苟延残喘的。

手忙脚乱

我的美女秘书 36.手忙脚乱 书旗

秦颖感叹地说:“没看出来哦,你还有这么悲惨的往事,是同病相怜喔。”

我点点头,说:“是的是的,以后我们要互相爱护,多多安慰对方哦。”

秦颖鉴定地点点头,说:“以后我会好好对你的,有人欺负你就报我的名号。没问题,我罩着你。”

我纳闷地说:“你罩着我?你有多大能量,罩得住吗?”

秦颖很自信地说:“当然,小看我了不是,我的兄弟姐妹一呼百应,踢场子,砍人,打群架都没是小意思。”

我假装乖巧地说:“小生佩服,佩服。那好吧,以后你要多多关照小生哦。”

这天晚上有一桌客人喝得特别高兴,死活不肯走,还点名要我陪着,厨子和服务员都回去了,只留下一两个值班的。我心神不宁地陪着这桌客人,脸上挂着谦卑的笑容,心里恨得牙痒痒,巴不得他们赶紧买单滚蛋。这帮家伙特别能闹腾,一顿饭从下午六点迟到晚上九点半,如果不是服务员都走光了,他们还要继续折腾下去。

在陪这群屁股特别沉的食客吃饭期间,倪雪给我发了两次短信,催促我赶紧把这群讨厌的家伙打发走,去她那坐坐。我心里也着急,不过作为老板把客人都轰走,除非是诚心不想开店了。

打发走他们,我打了辆车直奔倪雪的住地。在出租车上,我接到了魏茵的电话。上次魏茵被我骂走之后我以为她不会再理我了,没想到她居然还会主动给我打电话。

我接了电话,故作热情地说:“你好啊魏美女,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搭理我这种没素质的人了呢。“

魏茵说:“本小姐大度着呢,哪像你们这些经商的人满肚子坏水不说,心胸还特狭隘。”

我恭维说:“那是那是,魏小姐宽宏大量,小的真是敬佩有加。”

魏茵说:“少拿甜言蜜语糊弄我,我问你,你现在干吗呢?”

我说:“哦,刚送走最后一拨客人,正准备回家呢。”

魏茵在电话里欢快地笑了,说:“晚上没出去鬼混啊。”

我说:“鬼混是你们年轻人的专利,我这种老棒子哪还好意思出去混,混不清楚被人砍死了都没人管。”

魏茵说:“出来喝酒,火柴。你来了我顺便给你介绍几个朋友认识,然后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保证你一定高兴。”

我想到倪雪还在等着我,这酒是无论如何不能去喝的,就推脱说:“我今天晚上陪客人喝了太多酒,另外还有点事,酒吧就不去了,先谢过了。”

魏茵说:“那你不想知道我要告诉你什么好消息吗?

我故意好奇地问:“啊,你先告诉我,什么好消息啊?”

魏茵说:“你来喝酒我就告诉你,不来就不说。”

我斟酌了一下,说:“晚点行吗?”

魏茵问:“多晚?”

我说:“十二点之前。”

魏茵说:“可以,十二点之前不到有你好看的。”

我说:“十二点之前一定到,如果不到任凭魏小姐处置。”

魏茵说:“不见不散。”

我说:不见不散。“

到了倪雪的楼下,我心情忽然有点激动,在楼下停了一会,平息了下情绪才上楼。听倪雪说,她没跟家里人住,自己在外面租了套两居室的房子,一间做卧室,一间做客厅。

此前对倪雪的经历我不太清楚,据说谈了多年的男朋友,男朋友在外地做生意,不知道为什么,迟迟一直没,其它的我就不清楚。

我站在门口,呼出一口气,然后轻轻敲了敲门。门很快被倪雪打开了,时间很短促,我计算了一下,她应该就在门口的某个地方等候。如此看来,她似乎比我还渴望这一刻的到来。

我站在门口看着倪雪,她穿着宽松的衣服,应该是丝绸的,看到我她有些羞涩地笑了一下。我从门口进去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闻到她清香的洗发水和沐浴液的味道,似乎还夹杂着淡淡的香水味。

闻到这股香水味我心中激动不已,看来这姑娘已经准备到位了,就等着我来糟践她。

倪雪把我让进客厅,问我:“要不要来杯咖啡?”

我点点头。倪雪拿出杯子和咖啡在饮水机上接了水,泡好,端到我面前,又问:“要不要放糖?”

我说:“不用了,欢吃糖,小时候没吃过多少糖却得了虫牙,现在干脆不吃糖。”

倪雪哦了一声,说:“不吃糖的男人脾气不好哦。”我笑了笑,没吭声。

这时候却冷场了,大家都有些尴尬,明知道今晚该干什么,可又都不好意思先开口,先主动上前。

倪雪打开电视机,没话找话地说:“那帮人怎么这么烦人,这么晚才走,以为我们是通宵营业啊。”

我附和地说:“是啊,是啊。”边说边扭头看了看她住的房子,房子不大,但很干净整洁,窗明几净,粉的窗帘让整个房间显得柔和而暧昧。我巡视完房间的布局,朝倪雪笑了笑。倪雪两眼含春地看着我的眼睛,也不说话。我有些紧张,还有点激动,嘿嘿地低头笑了笑。由于紧张,我差点把桌上的杯子打倒。倪雪看着我手忙脚乱地收拾桌上的杯子,幽幽地说:“你很紧张吗?”

我点点头,说:“有点。”

倪雪说:“你是不是后悔过来了?”

我连忙解释说:“没有,没有,你误会了。”

倪雪满脸幽怨地埋怨说:“那你干吗坐得离我那么远,我可等了你好久呢。”

听了这话,我心里逐渐亢奋得难以自制,不由自主坐到她身边,手轻轻搭在她的胳膊上

-------------

-------------

美味佳肴

37.美味佳肴

倪雪顺势躺到了我怀里,闭上了眼睛,她性感的嘴唇湿漉漉地冲着我噘了起来……她的嘴唇真是芬芳柔软,热烈而柔情缱倦,唇齿间有着丝丝香甜的味道。我突然想到郑钧的一句歌词:你的舌头,是那美味佳肴。

缠绵良久,倪雪推开我,柔声说:“你去洗个澡吧,身上一股酒气。”

我说好,强摁住身体的躁动,起身进了卫生间。她的卫生间不大,但布置得很有特色,毛巾都是粉红色的,洗脸池上面是一个简易的梳妆台,放着女性洗涤和化装用品,一看就知道这里的主人是个很有生活品位的女性。

我在卫生间匆匆洗了澡,用了她的沐浴液和洗发水,梳头的时候发现梳妆台上有一把未开封的牙刷,心想这个女人想得可真周到,连这点都想到了。于是又刷了牙,裹上毛巾出了卫生间,却看到客厅里阕无一人,她应该已经在卧室等候了。

我心里乐开了花,这女人比我还迫不及待,看样子今晚必须拿出点真本事,让她从此记住我。进入卧室,果然看到倪雪盖着被子躺在炕上,目光温柔得像一只宠物猫。看到我进来,倪雪拉开被子的一角,示意我上来。

我躺到她身边,倪雪顺势就倒进了我怀里。当我有所动作时,倪雪用手拦住了我,她妩媚无力地说:“你好坏。”

听到这句话,让我想起古典美人在吸引白面书生时经常轻启粉唇说的那句:公子,你坏。此言一出,那种半推半就却顺理成章的感觉让男人连骨头都酥了。

这次的质量相当高,两个人的配合也可以用天衣无缝来形容。倪雪也抵达了巅峰,她疲惫不堪地趴在我身上,用梦幻般的口吻说:“哦,舒服,好多年没这么舒服了。”

我抱着她,忽然感觉到肩膀上有一滴水在滴落,吃惊地发现倪雪不知道何时居然泪流满面。

我顺手抓起一张纸巾给她擦了擦眼泪,纳闷地问:“你,怎么哭了?”

倪雪幽幽地说:“没事,我是开心的,真的要感谢你,你真是个温柔的男人,我很久没有这么快乐了。”

看来这个外表坚强的女人其实内心也很柔软,人都有软弱的时候,似乎每个人在内心深处都藏着不为人知的隐痛。人们有权保留自己的**,这也许是我们所能坚守的最后一块阵地。我没有追问,只是轻轻地抱着她,享受着她的软玉温香。

突然倪雪看着我手里的纸巾紧张地问:“你这张纸巾从哪里找来的?”

我纳闷地说:“炕上啊,顺手找到的。”

倪雪说:“恶心死了,你好好看清楚先。”

我突然意识到了这张纸巾之前的用途,尴尬地笑了笑,赶紧把纸巾丢到炕底下。

倪雪突然又笑了,打了我一下,趴在我身上,说:“坏死了,你是故意的。”

我抱歉地说:“哪有,绝对不是故意的。”

倪雪说:“哼,看你蛮老实的,原来也这么坏。”

我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郑天浩外表和内心一样老实,可你们女人都不喜欢啊。”

倪雪说:“他才不老实呢,下流得要死,店里的服务员好多都向我投诉他呢,说他老吃那些小姑娘的豆腐,毛手毛脚的。”

我纳闷地问:“有吗,他什么时候学了这些坏毛病了。”

倪雪说:“你下次可得说说他,这样不好,毕竟他是我们饭店的招牌。”

我点点头,说:“嗯,知道了。”

倪雪又问:“你不是跟郑天浩打赌吗,有结果了没有?”

我说:“应该快了,等到收广告费的时候差不多就该出结果了。”

倪雪说:“你怎么那么确定你就会稳赢不输呢,万一郑天浩成功了呢,那你不是损失惨重啊。”

我反问:“你觉得他有赢的机会吗?”

倪雪说:“哎,那倒是,其实所有人都知道他没有希望,只有他自己不相信。”

我说:“其实就算是我输了,我也觉得是好事,郑天浩毕竟找到了老婆,我送点彩礼钱也是应该的,我们终究还是兄弟嘛。”

倪雪说:“那我结婚的时候你我送什么?”

我狐疑地问:“你跟谁结,有结婚对象了吗?”

倪雪说:“暂时还没想好,也许有,也许没有。”

我想了想,说:“如果你结婚,我送你一台液晶彩电怎么样?”

倪雪忽然不说话了,温柔地抱着我,似乎想着自己的心事。

过了会,倪雪从我身上下来,躺在身侧,说:“我还是觉得你好,以后你要是想我了就来这里找我,我的房门暂时完全像你敞开。”我点点头,说:“好的,这是我们的君子协议,如果你需要我来陪你就告诉我,我是光棍,天不管地不收,比较自由。

女人很敏感

女人很敏感

倪雪心满意足地笑了,说:“你跟我说实话,你对那个秦颖有感觉吗?她真的很漂亮,而且非常年轻。”

我想了想说:“我讨厌现在的年轻人,他们脑子里有屎,一点都不踏实,好高骛远,除了盲目自信一无是处,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你看看那天秦颖身边那几个家伙,头发还染成绿色,穷得要死还喜欢摆谱,带着女朋友去过生日兜里都不揣钱,真不知道大脑是怎么长的。”

倪雪反驳说:“这是你的偏见,也不见得都是那样的,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

我叹了口气说:“大概是吧,可这样的东西怎么老让我碰见,真是晦气。”

倪雪笑了笑说:“下次给你介绍一个刚毕业的美女,人长得很漂亮,可很谦虚,也非常脚踏实地。”

我惊讶地说:“是不是啊,真有这样完美的人啊。”

倪雪说:“那你以为呀。其实从秦颖身上我想到了一条经营策略,咱们饭店要想上档次就要在工作人员的素质上做文章,提高他们的素质。你看秦颖虽然来了没几天,可对饭店的影响还是蛮大的,主要是人特别漂亮,又有气质,还是大学生,她本身的素质没问题,只是心态不对。”

我仔细琢磨了一下,还真是那么回事,兴奋地说:“你给我介绍认识这个美女是干吗的?”

倪雪掐了我一把,嗔怒地说:“想什么呢,你可别打她的主意。”

我说:“你想哪去了,我打过谁的主意啊,还不都是你们先打我的主意的。”

倪雪说:“瞧把你滋的。她叫李嘉文,去年刚大学毕业,学的是酒店管理,现在一家酒店上班,是个很有想法的姑娘,我想把她叫过来当大堂主管。”

我点点头,想了想说:“她做大堂经理那你干什么?”

倪雪白了我一眼,说:“你是老板,我还不得听你的安排。”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做了个顺水人情,说:“那你就做楼面经理吧,我退居幕后,以后每天去钓鱼留鸟混吃等死了。”

倪雪的手突然抓住了我,咬着牙恶狠狠地说:“你想跑,没那么容易。”

虽然不是特别疼,我还是呲牙咧嘴地说:“哎哟,姑奶奶,你轻点。”

倪雪娇羞地说:“宝贝,我还想要,你行吗?”

我不客气地翻身上马,说:“敢小看我,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的。”

倪雪脸红了,有点难为情地说:“我已经好久没做过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特别想。”

我嬉笑着说:“这是不是应该叫少妇发情啊。”

倪雪笑着说:“去死,你才发情呢,到底还行不行啊?”

我说:“既然是你邀请,不行也得行啊,E??ON??BABY!”

倪雪说:“坏死了你。”

倪雪又一次抵达了巅峰,我们用各自的身体和抚摸安抚着对方。就这么互相搂了一会,我听到手机响了一声,是短信。

我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看到魏茵发来的短信:你出发了没有啊?

看了这条短信,我才想起来答应魏茵去酒吧喝酒的。老实说,我已经很累了,不想去,只想在倪雪这里好好睡一觉。可毕竟答应过她,而且上次当面羞辱过她之后心里有点内疚,这次她不计前嫌邀请我,不能太不给面子。想到这,心里开始琢磨如何从倪雪这里脱身。

倪雪说:“谁发来的短信?”

我说:“哦,叫我出去喝酒的。”

倪雪惊讶地说:“这么晚了你还出去喝酒,刚才还没喝够啊。”

我说:“他们死活非要让我去,我刚才也答应了他们。”

倪雪紧紧搂着我,撒娇说:“我不许你去嘛,你要留下来陪我。”

我安抚说:“乖,既然答应了人家就一定要守信。”

倪雪不依不饶地说:“那你告诉我,是谁约你去喝酒。”

我说:“是李玉。”

倪雪盯着我的眼睛,问:“真的?”

我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掩饰地说:“当然是真的,有必要骗你吗。”

边说我边起身穿衣服,倪雪躺在那里,看着我一件件把衣服穿上,一脸意味复杂的样子,显得异常落寞。

我穿好衣服,站在床边看着神情落寞的倪雪,心里有点不忍,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说:“乖,好好睡一觉,明天皮肤肯定好,要知道,女人是需要男人滋养的,今天你可算是采阳补阴了。”

倪雪撅着嘴,气鼓鼓地说:“哼!”

我拍了拍她的脸蛋,安慰说:“今天真不能住你这,改天我再来陪你,好吗?”

倪雪的情绪好了一些,说:“不许骗人。”

我说:“骗你是牲口!”

倪雪笑着说:“你本来就是个牲口,是头驴。”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来电显示是魏茵打来了,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结。这个三八,都给你回了短信说很快到了,还打什么电话啊。

倪雪看着我说:“接啊,干嘛不接。”

无奈之下我只好接通电话,想先发制人堵住魏茵的嘴,于是飞快地说:“已经出门了,马上到。”

魏茵说:“你快点,人都走光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说:“知道啦,别催,五分钟,就五分钟。”

挂了电话,倪雪幽怨地说:“不是李玉,是一个女人,对吧?”

火柴天堂

我的美女秘书 39.火柴天堂 书旗

我说:“真的是李玉,你不至于这么敏感吧。

倪雪说:“你不要骗我了,我不仅知道是个女人,还知道她是谁,是电视台那个女主播,对不对?”

我心想也没有继续掩饰下去的必要了,只好实话实说:“魏茵说有好消息要告诉我,我也搞不清楚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打算先去看看再说。”

倪雪说:“她能有什么好消息,最多就是郑天浩的片子剪辑好了,要播放了,除了这个她还能告诉你什么好消息。”

我纳闷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倪雪不无讥讽地说:“郑天浩早晨就满店里嚷嚷开了,就你还蒙在鼓里,真不知道你这老板怎么当的。”

我说:“狗日的郑天浩,明天我再收拾他。”

倪雪说:“不是给你说过,离那个女人远点嘛,怎么就是不听呢。”

我一看时间紧迫,就说:“这个问题改天再讨论,我得走了,你早点休息吧。”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特别担心自己一个不忍心留下来,变成了情感交易,以后倪雪这个女人就不受我的控制了。

这是企业管理的大忌,我虽然矬,但也略懂一点。

我打车到了火柴天堂,快步上楼进入酒吧,在酒吧迷离的灯光下四处寻找着魏茵的身影。

这个时候正好是午夜十二点半,酒吧里人依然不少,大半座位上都有人,红男绿女们在午夜时分才真正进入状态,因为这个时候夜才刚刚开始,越往后半夜节目会越丰富多彩。

我在酒吧里走了一圈,才看到魏茵独自一人坐在一个角落里,如同一只受伤的猫一样安静地斜躺在那里,一股寂寞的幽怨。

这个城市的午夜,在各种各样的场所都会出现这样神情忧郁,满脸幽怨的人,不知道他们是受到了伤害,还是在午夜里怀疑。

我坐在魏茵身边,点头微笑说:“对不起,我迟到了。”

魏茵嘴巴朝酒桌上的一扎壶加冰的洋酒努了努,示意我自己倒酒。我取过杯子,给她斟满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举起杯子,歉意地说:“先敬你一杯。”

魏茵冷冰冰地说:“我不跟你喝,既然知道自己来晚了,先自罚一杯,这点规矩都不懂吗,还开什么饭店。”

我说:“好,我自罚一杯。”

我一口喝干杯子里的酒,倒转杯口给魏茵看了看,魏茵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点,说:“这还差不多。”

我说:“怎么就剩你一个人了,其他人这么早就走了?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啊。”

魏茵说:“都被我骂走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男人都是王八蛋。”

我嘿嘿地笑了几声,没有反驳她,看得出,她的情绪有点低落,我不想再刺激到她。

魏茵盯着我的眼睛,看我面带微笑,毫不在意的样子,说:“你同意男人都是王八蛋,下半身思考的牲口?”

我说:“对这种过于简单粗暴的评判我不发表意见。”

魏茵冷笑着说:“我看你是理屈词穷了吧。”

看来我那天羞辱她的话她一句都没忘,没忘也正常,说一个女人心胸宽广本身就是扯淡。我说:“你心急火燎叫我来就是说这些?如果没别的事我回家了,你自己一个人慢慢喝。”

魏茵说:“你走吧,好像我多稀罕你一样。”

我有点不耐烦了,说:“你有意思没意思,我刚来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教训我。”

魏茵说:“我算是看透了,你们这些男人都只想着能把那个女人搞上炕头,根本就没有几个人会负责任,喷了就爽,爽完了再去找别的女人。”

我说:“男人有这想法的多了,可有几个能实现的,只有达官显贵才有这个资本。生物界的规律不就是这样吗,只有最强壮最优秀的雄性才有跟雌性动物交配的权力,人嘛,到底是动物,圣人只存在于当中。再说了,现在女人不都要找最优质的男人吗,有车,有房,有存款,有能力,可这样的男人毕竟是少部分,他们可以选择的很多,所以女人必然会进入到竞争秩序中,不是你想要就可以有的。”

魏茵说:“是人都会这么想,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想,你去打听打听,兰州哪个女人不想找个有钱有势的。”

我说:“是这样,这一点你说的是事实。”

魏茵伤心地说:“你没来之前这里坐了三四个男人,都算得上兰州有头有脸的人物,可都想只跟我去开个房间,他妈的没一个想跟我的,我算是把男人的丑恶嘴脸看透了。”

我对她的描述丝毫不感到同情,冷冰冰地说:“那你去找女人结婚呗。”

魏茵说:“如果女人和女人能生孩子,我就跟女人结婚。”

我呵呵地笑了笑,说:“怎么,你现在想结婚了?”

魏茵说:“怎么不想啊,告诉你吧,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说:“对不起,我真不知道,你看也没带什么礼物。敢问小姐,今年芳龄几何?”

魏茵说:“你不知道女人的年龄是不能随便问的吗?”

我说:“哦,好,不问了。”

魏茵说:“你打算送我什么礼物?”

我尴尬地说:“这,我还没想好。”

魏茵白了我一眼,说:“小气那样。”

我说:“你今天生日告诉郑大厨没,他正想巴结你,一定会送你礼物的。”

魏茵说:“少在我面前提他,煞风景。”

我低下头默默地喝酒,魏茵也端起杯子,一口将杯子里的酒抽干,然后又倒了一杯,再次一饮而尽。接着是第三杯。

我看着她跟酒有仇一样的样子牛饮也懒得管她,我的心情比她更差,妈的,这个三八从别的男人那里受了气,找我来发泄,最可恨的是她还是把我从另外一个女人的被窝里硬拉出来的。老子又不欠她钱,跟她也不是很熟,没义务安慰她。

-------------

-------------

午夜的邀请

午夜的邀请

魏茵放下杯子愤愤地看着我,说:“你怎么不劝劝我啊。”

我说:“你喝死了去球,你他妈在别的男人那里受了委屈,跟我发什么牢骚,我还满肚子牢骚没地方发呢。”

魏茵突然哭了起来,满脸梨花带雨地说:“我想结婚,谁现在向我求婚我就嫁给他。”

我没好气地说:“你别跟我说这些,我不想娶你,也不会向你求婚。”

魏茵的粉拳雨点般落在我身上,撒娇说:“你这人好冷酷,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我说:“我觉得我比你还可怜,咋没人同情我啊。”

魏茵说:“哼,你是男人。”

我摇了摇头,无奈地叹口气,她说的对,我是男人,男人不需要任何人同情。

魏茵端起酒杯,命令说:“陪我喝酒。”

我有气无力地劝说:“别喝了,再喝就喝醉了。”

魏茵不为所动,说:“喝酒不就是为了喝醉吗,我要喝醉,你陪我一起醉。”

我心里越来越烦躁,心想喝醉了去球,跟她又喝了几杯,直到把扎壶里的酒喝光为止。

魏茵意犹未尽,站起来大喊:“服务员,再来一瓶芝华士。”

我连忙拦住她,说:“尼玛,你疯了,还喝,你想喝死我还不想死呢,走,回去。”

魏茵醉眼迷蒙地说:“我不想回去,回去了还是失眠,睡不着。”

我硬拉着她,严厉地说:“走,我送你回去,别在这里耍酒疯,大小你也是有点身份的人,别在公共场合丢人现眼。”、

大概这句话起了点作用,魏茵毕竟还是比较注重自己身份的,不再反抗,任由我拉着她出了酒吧。

来到楼下魏茵打开随身带的包,找了半天才从包里找到车钥匙,打开防盗锁踉跄着拉开车门要去开车。

我把她从驾驶室拉出来,大声说:“我看你真是不想活了,喝成这样还敢开车。”

魏茵笑了起来,醉醺醺地说:“你管不着,我就爱醉驾,喝了酒我开车感觉就像是开飞机,随时都能飞起来。”

我说:“你下来,我来开,告诉我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魏茵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说:“你送我?我没听错吧,你有这么好心吗?”

我说:“今天老夫大发慈悲,就度你一程吧。去,坐副驾驶室。”

魏茵倒是听话,一摇三晃拉开副驾驶室门坐了进去。我坐进驾驶室,打着火,把车开了出去。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半,大街上人迹罕见,车流稀少,我喜欢在这样的午夜大街开车,难得的安静让人有一种无法言传的情怀,忧伤却又甜蜜。这个时候你可以大吼大叫,也可以安静腼腆得像一头羔羊,总之就是随心所欲。

魏茵自己打开车里的电台,一曲劲歌立即就飚了出来,魏茵很亢奋,头随着音乐节奏晃动,还不时甩甩头发,十分狂放的样子。

一曲终了,魏茵打开车窗,冲着车窗外大呼小叫:“我要结婚,我要结婚,我有好工作,我有高学历,我能赚钱,我是个好姑娘,不想当剩女。”

魏茵喊完了回过头看着我,见我没什么反应,问:“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的。”

我说:“你是个好姑娘吗?”

魏茵说:“难道不是吗?”

我说:“你会做饭吗?”

魏茵说:“不会。”

我又问:“那你会洗衣服做家务吗?”

魏茵说:“这种小事也值得做吗,我能赚钱,经济独立,人长得漂亮,我怎么就不是好姑娘了我?你是不是对我有偏见?”

我说:“那我再问你,你做好结婚的准备了吗,你知道结婚后女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吗?”

魏茵被问住了,想了半天才说:“那都是结婚后的事,现在想太早了点吧。”

我说:“你觉得这都是小事,可结了婚就是这些鸡零狗碎的小事,除了这些还能有什么大事?最大的事无非是生老病死,除此之外什么是大事?”

魏茵沉默了片刻,说:“也许你说得对,过日子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是我真的特别想结婚啊。”

我笑着说:“那就随便找个人嫁了呗,只要你愿意,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呢。”

魏茵说:“那也要我自己喜欢啊,总不能随便从大街上拉一个男人就要嫁给人家吧。”

我不耐烦地说:“那你喜欢谁就去向谁求婚,女人怎么都这么事儿逼的,要自己喜欢,要有钱,要帅,要对自己好,什么好事都让你遇上,这世界还有公理吗?”

魏茵说:“你不懂女人,女人一旦爱上一个男人,就什么都不顾了。”

我不想再跟她讨论这个问题,眼睛盯着前方,把车开得飞快。

晚上车开得快,很快到了魏茵居住的小区,我把车停在她住的楼下,从驾驶室出来,然后又绕道副驾驶旁边的车门,搀扶着魏茵从车里下来。

魏茵说:“谢谢你送我回来。”

我说:“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魏茵勾了勾耳边的头发,客气地说:“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再见。”

我点点头,说:“再见。”

我扭头准备步行出去,走了几步忽然听到哎呀一声,回头看到魏茵蹲坐在地上,用手揉着腿。

我赶紧折身回到魏茵身边,把她从地上扶起来,说:“怎么啦,没事吧你。”

魏茵说:“没,没事,刚才脚崴了,摔了一下。”

我搀扶着魏茵,说:“看你喝这么多,路都走不稳,好了,我送你上楼。”

魏茵有气无力地说:“我,我走不动了,脚疼。”

我说:“算了,我吃点亏,扛你上楼。”

魏茵惊喜地说:“真的,你真好。”

我蹲下腰,把魏茵背了起来,慢慢向楼梯走去。魏茵的个子在一米六五左右,因为瘦没多少分量,背起来也不太费力。

共处一室

我的美女秘书 41.共处一室 书旗

魏茵惊喜地说:“真的,你真好。”

我蹲下腰,把魏茵背了起来,慢慢向楼梯走去。魏茵的个子在一米六五左右,因为瘦没多少分量,背起来也不太费力。

可我没想到,这个三八居然住在七楼!刚开始不觉得,越往上走越重,也越吃力。刚才在倪雪那里消耗了太多体力,这会腿都开始软了。

到了三楼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喘了,我问魏茵:“到了没有?”

魏茵说:“还没,还有两层。”

我深吸一口气,咬着牙把她扛上五楼,喘着粗气说:“到了吧。”

魏茵看了看楼层牌号,说:“不好意思,这才到五楼,还有两层。”

我快要吐血了,心里骂了句脏话,尼玛,不早说。咬咬牙,我大喘着一口气把她扛到七楼,说:“到,这回,到了吧。”

魏茵笑了起来,说:“到了,7o5,你背我,我来开门。”

我把她背到门口放下,靠着墙喘气。魏茵掏出钥匙,说:“你看你,才三十岁就这么虚,以后可怎么办。”

我白了她一眼,心里想,等老子恢复了体力再收拾你。

魏茵打开门,站在门口,说:“过来啊,背我进去。”

我终于忍不住,说:“尼玛啊,还要背。”

魏茵说:“好人要做到底嘛,就两步路了。”

我咬了咬牙,把她扛了起来,进入客厅后看到一个双人沙发,把她扔到了沙发上,自己也侧靠在沙发上喘气。

魏茵哈哈地又笑了起来,说:“小伙,你太虚啦,你真得好好去锻炼锻炼了。”

我缓过劲来说:“你这个三八,怎么不告诉你住在七楼?”

魏茵得意地说:“我告诉你还会背我上来吗?就你那小身板,哼!”

我咬牙切齿地说:“此时此刻,我只想送你一句台湾话。”

魏茵好奇地问:“什么话?”

我说:“干你娘哎!”

魏茵乐了,说:“干我娘干什么,要干就干我嘛。”

我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满不在乎的,“干”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反倒别有一番风味,我也笑了,说:“等我缓过劲就弄你。”

魏茵一瘸一拐换上拖鞋,给我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然后又一瘸一拐地走到卫生间门口,回头看着我说:“你要累了可以在沙发上休息一会,不过不许想坏事,如果你不老实,我就阉了你。”

我说:“美得你吧,我还怕你半夜对我动手动脚的,哥哥今天对女人没兴趣。”

魏茵忽然嫣然一笑,进了卫生间。不久我听到水流的声音,搞不清楚她是洗澡还是干别的什么勾当。我头靠在沙发背上,打开电视机。

午夜没什么节目了,有几个台都在放的电视剧,我看了会,眼皮发涩,越来越沉重,忽然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死,按理说确实不应该,虽说我对魏茵谈不上喜欢,而且讨厌她的虚荣和造作,但无论如何,她是一个有姿色的女人,而且还是个主持人,在这样一个夜晚委实应该发生点什么。

但那晚确实不是个很好的时机,首先我在倪雪那里放了两炮,又喝了很多酒,还背着这个三八上了七楼,体力严重透支。当时已经是凌晨三点,是人最疲倦的时候,我即便有那个的心思也是心有余力不足,所以选择沉睡也不失为明智选择。否则勉强而为会力不从心,把这个三八干不爽,她对我的印象会打折扣,说不定以后都没有干到她的机会。

早晨我被激烈的刺激得睁开眼,俯身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而魏茵穿着睡衣搂着我也躺在沙发上,好在她的沙发够大够宽,能容纳下两个人。

我看了看睡得正香的魏茵,看到她不化妆的脸还算洁净光亮,心里对她多了一点好感。我伸出手,从茶几上拿到烟盒和打火机,点燃一支烟抽了起来。

魏茵醒了,看到我正在抽烟,有点难为情地笑了笑,说:“你醒啦。”

我说:“嗯,你怎么不睡床要睡到这里跟我挤啊。睡炕多舒服啊。”

魏茵说:“我最近总失眠,一个人睡觉睡不着。”

我说:“哦,两个人睡你就能睡着啦,那你还得感谢我喽。”

魏茵说:“你昨晚睡得可真死,叫都叫不醒,你就这么坦然睡到里啊。”

我说:“我为什么不坦然,昨晚还不是被你折腾的,要不是你我能那么辛苦嘛。”

魏茵伸出手抱住我说:“我发现你这个人心地其实蛮好的,没有害人的心,昨晚如果换了别的男人,肯定不会这么老实睡觉的。”

我说:“谢谢,终于从你嘴巴里听到表扬我的话了。”

魏茵突然地笑了一下,说:“你老实说,昨晚就没有往那方面想过?我就这么不让你心动啊。”

我笑了,说:“其实想过,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罢了。”

-------------

-------------

晨起的呼唤

我的美女秘书 42.晨起的呼唤 书旗

魏茵手摸到了我,一脸调皮地说:“那你现在想不想?”

我被她熟练的手法一挑逗,马上就不争气地有了反应。【无弹窗】我翻身将她压在身体下面,说:“想,想闹

死你。”

魏茵说:“粗俗!”

我嘿嘿地笑了笑,手也不老实起来。魏茵这个女人很懂得保养,否则到了她这个年龄皮肤就已经没那么紧,胸也这么饱满圆润。

暂且不考虑她到底跟多少男人有染,反正我也要品尝下这位风云人物的肉身是个什么味道。

一般来说,清晨人的精力最好,除了没刷牙这个缺憾,是最合适干点坏事的,只是一般大家都要上班,早晨不愿意起床,所以大部分人还是在晚上进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心理确实有点扭曲,和女人次时喜欢凌辱她们,尤其喜欢语言凌辱,当那些在别人眼里平时都高不可攀或者贤淑良德的女人说出粗口,甚至自己羞辱自己的时候,我的内心都会有扭曲的成就感。只有当她们在我面前承认自己喜欢被羞辱,我才觉得真正征服了她们,不仅是**,还有她们的灵魂。

完事后我四仰八叉躺在她宽大的炕上,魏茵躺在我身边,把头枕在我臂弯里,稍微休息了一下,忽然又翻起身,说:“看你平时蛮斯文一个人,原来心灵这么扭曲,简直是斯文禽兽!”

我说:“你刚才不是很享受嘛,怎么刚完事就翻脸不认账啦。”

魏茵说:“滚,谁享受了,还不是你逼的。”

我嘿嘿地笑了笑,不说话,只是奸笑着看着她。

魏茵把头又枕在我头上,说:“我昨晚喝多了,跟你说了些什么都记不清了,我没跟你乱说什么吧?”

我说:“你昨晚一直在说想嫁人,你是好姑娘,你要嫁有钱人。”

魏茵说:“我家里人一直在催我,搞得我现在都不敢回家了,一回去他们就说这事,烦死我了。”

我说:“哦,正常,都一样。”

魏茵说:“摆度,你想吗?”

我说:“暂时不想。”

魏茵说:“为什么?”

我说:“结了婚约束多,我不太习惯,我还想再玩两年。”

魏茵说:“还玩啊,你都三十了。”

我说:“嗯,知道。”

魏茵说:“结了婚也一样可以玩啊,你能保证你结了婚就不在外面玩了?你看看现在这些已婚人士,结比结玩得还疯,男人女人都在玩。”

我说:“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结了婚就想过自己的小日子。其实你说有啥好玩的呢,无非就是那几样事情。”

魏茵说:“没想到你还蛮传统的,也许会是个好丈夫。”

我说:“做一个好丈夫的前提是娶到一个好,婚姻不是见简单的事,两个家庭都会掺和进来,麻烦着呢。”

魏茵说:“那在你心目中,好老婆的标准是什么?”

我说:“我先问你,你找老公的标准是什么?”

魏茵犹豫片刻,认真地说:“二十六岁的时候。我找男朋友订了一个标准,如果是生意人,个人资产不能低于一千万;如果是官员,行政级别不能低于副厅级;如果是富二代或者官二代,那就要看他们老子有多大能量了。现在年纪大了,人也现实了许多,经商的个人资产不少于五百万就行,如果是公务员,行政级别是正处级也可以。”

我听心里有点不爽,果然被我猜中了,她是有标准的,按照她的标准,我连及格线都达不到,只能闷闷地哦了一声。

魏茵犹豫了一下,说:“你呢?多少?”

我说:“什么?”

魏茵说:“资产啊。”

我说:“我没钱,穷得要死,你别看我开个饭店,其实就是个空架子,我是白手起家,没什么资产,也没什么背景,既不官二代也不富二代。”

魏茵说:“骗人,说你没钱谁信啊。别担心,我不跟你借钱。”

我说:“爱信不信,我有钱没钱关别人什么事。”

魏茵见我不太高兴,也不多问了,安静地趴了会,说:“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说:“问吧。”

魏茵说:“你为什么不买车?”

我说:“我为什么要买车?兰州又不算大,去哪坐公交打车都很方便,实在没多少必要买车,我觉得有了车比没车更麻烦。”

魏茵说:“这你就错了,虽然现在很多人都有车,可一辆好车还是能代表身份和身价,你是做生意的,很有必要买一辆上档次的私家车。你也知道,兰州这个城市特别势利,如果你有钱,别人跟你没什么关系也会尊敬你,对你很好,可如果你没钱,跟你没关系的人也逼视你,欺负你。你开辆好车出去办事都容易些,别人都会多给你几分面子。”

魏茵说的有道理,我几次打车去衙门办事,认识我的那些当官的还算客气,可他们手底下那些个办事的小破公务员对我的态度很恶劣,让我窝了一肚子闷气。我点点头,表示赞同,说:“有道理,看来我是该考虑一下了,你那辆车多少钱买的?”

魏茵说:“我的不贵,不到十万块,你要买最少要买三十万价位的,这样开出去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说不定会有偶然邂逅哦。”

我说:“我考虑下吧。”

魏茵兴奋地说:“真的,你考虑好的话通知我,我给你介绍,我一个朋友是一家汽车4s店的经理。”

我说:“你是不是有提成的?”

魏茵说:“那当然,不过我会给你争取最低成交价的。”

我哦了一声,心想,这个女人可确实是一切能赚钱的机会都不放过,她可真是个经商的料啊。不过话又说回来,或许我确实该买辆车了,一会回去看看账上有多少钱。

魏茵这时从炕上下来,开始穿衣服,边穿衣服边说:“走吧。”

我说:“你干吗去?”

魏茵说:“上班啊。”

我说:“都十点了你才去上班?”

魏茵说:“,我们早晨一般都是十点多才去,有时候干脆不去。”

我也起来穿衣服,这个时间段店里已经开始忙起来了,我得去看看。

在穿衣服的时候,我忽然有点心神不宁,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今天可能要出什么事,而且不是小事,一出就是大事。

没想到我的预感如此灵验,这一天果然出事了,而且不是一件事,是一连串的事情都在这一天埋下了种子。

-------------

-------------

这货不是人类

我的美女秘书 43.这货不是人类 书旗

魏茵开车送我,车快开到店门口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倪雪不太喜欢魏茵,似乎还特别讨厌我和她交往,就对魏茵说:“你在这把我放下吧,我想溜达一会。”

魏茵心知肚明地笑了,说:“怎么,怕别人看见你和我在一起?”

我嘿嘿地笑了笑,尴尬地说:“主要怕郑天浩看见,他喜欢你,你知道的。”

魏茵说:“他喜欢我怎么了,我又欢他,我才不管他看见看不见呢。”

我说:“你当然无所谓,可他是我兄弟,算我求你了,行吗?”

魏茵笑了起来,说:“你也有求人的时候啊,好吧,这次就放过你。不过这里不能停车,我在前面把你放下。”

离郑大厨饭店还有一百米远的地方,魏茵停下车,我从车里下来,站在路边朝她挥挥手。魏茵打开车窗,说:“回去好好想想买什么车,我等你的消息。”

我说:“好,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的。”

魏茵说:“差点忘记大事了,我昨天要告诉你的好消息就是郑天浩的专访已经剪辑好了,我会尽快安排时间播出。”

我说:“啊,谢谢啊,辛苦你了。”

魏茵说:“跟我还这么客气,走了啊,拜拜。”

我点点头,示意她快点离开。魏茵调转车头,开着车走了,我这才慢步向饭店走去。

走到饭店门口,我看到倪雪正站在门口张望,心里有点担心她看到我和魏茵在一起。倪雪看到我走过来,仔细地看了看我的脸色,一言不发走进了饭店。

我心想她是不是真的看见了,要不然干吗对我这么冷淡的。我心神不宁地走进饭店,迎头碰上郑天浩。

看到郑天浩我忽然有点心虚,想起跟他打的那个赌觉得有点对不住他,严格来说,我是一个者,郑天浩在没有开赌之前已经输掉了,因为我搞了他心目中的。当然,这个女人仅仅是他心目中的,搞过女神的男人并非只有我一个,只是作为朋友,我还是有点心里发虚。

郑天浩看到我急吼吼地说:“电视台打电话要广告费,这个钱谁出?”

我说:“你忘记的赌约了?”

郑天浩说:“当然没忘,你输了还要给我包彩礼钱呢。”

我说:“你泡到魏茵了吗?”

郑天浩说:“怎么才算泡上啊?”

我说:“即便不能跟她上炕,那她至少也要答应做你的女朋友才行,而且必须她亲口向我承认你是他男朋友。”

郑天浩说:“那倒没有,时间太仓促了,你得给我点时间啊。”

我说:“我自然会给你时间,在你没搞定她之前,广告费你自己出,等你搞定她,我给你报销。”

郑天浩说:“可我没那么多钱啊。”

我说:“前两天你才领了三万块,怎么就没钱了。”

郑天浩厚颜无耻地说:“花光了啊,要不你先替我垫上吧。”

我说:“你还要不要脸,当初是你单方面同意跟他们签合同的,合同也是你签的字,你不出钱谁出钱,我凭什么要替你垫资,你当我是冤大头啊。”

郑天浩说:“那就算你借我的,这还不行吗?”

我坚决地说:“不行,你自己说过的话签过的字就要自己兑现,以后再不长记性,看见女人就走不动路,我看你拿什么补这个窟窿。”

郑天浩不服气地说:“有没有这么严重啊,不就两万块嘛。”

我突然来了气,这个傻逼,总是把所有事情想得那么简单,考虑问题似乎从来不经过大脑,特别是他那幅满不在乎的样子让我十分愤怒。

我逼视着郑天浩,严肃地吼了一声,说:“你他妈以为你还小啊,你三十岁了知道吗,你什么时候能长大!两万块,你说的轻巧,那你怎么拿不出来!”

郑天浩吓了一跳,半天没说话。店里的员工看到我发火,纷纷躲得远远的。秦颖看到我冲郑天浩大吼大叫,站在不远处惊讶地望着我们。

过了一会,郑天浩嘟囔说:“至于发这么大火嘛,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

我说:“你去财务那里预支两万块钱,这钱从你下个月工资里扣。”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进了办公室,自己一个人坐在里面生闷气。

过了会,有人敲门,我没好气地说:“进来,敲什么敲。”

兼职出纳的小姑娘小心翼翼打开门,站在门口看着我,也不说话。

我说:“什么事?”

小姑娘怯生生地说:“郑总说要支两万块钱工资,还说是你吩咐的。”

我心想郑天浩真是没皮没脸了,他以前还懂得含蓄,现在简直是不要脸了,刚跟我吵完架,掉头就跑去支钱。

我心里问候完郑天浩的老母,对出纳说:“是我说的,拿过来吧,我签字。”

签完字我给出纳说:“你去看看我们账上还有多少钱,够不够三十万。”

出纳想了想,说:“应该够的,我昨天查账的时候看到账户上还有五十多万。”

我惊喜地说:“五十多万?还有这么多啊。”

出纳说:“没错,这几个月店里的上座率高,高档酒水卖得也快,上个月的毛利润大概是三十五万。”

我的心情突然大好,兴奋地说:“知道了,你去吧。把倪经理叫进来,我有事跟她商量。”

出纳小姑娘刚准备出门,秦颖就走了进来,她走到我面前,看着我的眼睛,也不说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说:“看什么看,我脸上有屎啊。”

-------------

-------------

这货是个大冬瓜

我的美女秘书 44.这货是个大冬瓜 书旗

秦颖说:“你怎么发那么大火,原来你脾气这么暴躁的啊。

我说:“我也是被气的,这货太没出息了,三万块钱到了他手里才几天啊就花光了,他这哪是花钱,简直是烧钱机器。”

秦颖说:“人家花自己的钱,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被她一句话给噎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恼怒地问:“你进来就是教训我的吗?”

秦颖说:“我觉得你不应该当着店里人的面和郑大厨吵架,你们是合伙人,有矛盾让员工看见了影响不好。”秦颖说得有道理,我是该改改自己的脾气了,郑天浩再不懂事毕竟是厨艺总监,也是我们的招牌,我确实不应该在员工面前对他大呼小叫的。否则把我跟他划到了一个档次,毕竟咱是有素质的人嘛。

我说:“你说得对,我以后改,你来监督。”

秦颖高兴地说:“真的?我说的你真的接受。”

我说:“当然是真的,完全接受,我请你来监督我,发现一次奖励一次。”

秦颖说:“你这个人有一点好,能听进去别人的话,值得表扬。”

我说:“了吧,没事你先出去,我要和倪经理谈点事情。”

秦颖点点头,听话地说:“嗯,你们谈工作吧,我出去干活了。”

说完,秦颖一蹦一跳地走了出去,出去的时候顺后把门关上了。

倪雪却过了半来到我办公室,进门后也不说话,坐在沙发上低垂着头,满腹心事的样子。

我纳闷地说:“倪雪,你怎么了?”

倪雪说:“没什么,你找我什么事?”

我说:“你昨晚说的请个大堂主管的事我觉得可以执行,你现在就给那个叫李什么的姑娘打电话,请她来做大堂主管。”

倪雪说:“我已经打过电话了,她说要考虑考虑。”

我说:“最近饭店生意不错,我想把服务档次提上去,当然,饭菜酒水的价位也要适当提高点,所以必须增加一些高素质的人才进来,你觉得呢?”

倪雪说:“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我纳闷地问:“你到底怎么了,不阴不阳的样子。”

倪雪还是沉不住气了,说:“早晨谁送你过来的?”

我心里一惊,她果然看到了,斟酌了一会才说:“来的路上碰到魏茵,她搭了我一段。”

倪雪说:“真有这么巧的事,碰上的啊,你不是昨晚整个晚上都跟她在一起吧。”

我心里再一惊,女人的直觉确实可怕,一点点蛛丝马迹都可能暴露所有的勾当。

我解释说:“怎么可能呢,你觉得魏茵可能那么便宜我吗?我告诉你,那女人眼光高得很呢,人家都说了,没有五百万身价,开奥迪以下的人家根本就不考虑。”

倪雪冷笑了一声,歹毒地说:“她以为自己是谁,还明码标价的,跟失足妇女有什么区别。”

我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她,可也用不着这么恶毒,女人想找依靠也正常,这年头哪个女人不是开好条件等着别人来满足你们呢。”

倪雪说:“你少跟她来往,这个女人我特别讨厌,每次看见她心里就不舒服,觉得她特别假,一个小主持人谱摆得那么大。”

我哼哼哈哈应付了一声。

倪雪很不满意,严肃说:“你听到没有?”

我说:“你是不是跟她有什么过节?总要给我个理由先。”

倪雪说:“没有,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她。”

我不耐烦了,说:“我跟谁交往是我的事,你有什么权力干涉。你自己不是也有别的男人吗,我干涉过你吗?既然是你说的,那就要遵守游戏规则,你还想指挥我是不是,我是你什么人啊?”

倪雪气得浑身颤抖,瞪着我说:“你!”

我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我确实看到过有几次下班后有男人开着车来接倪雪,而且每次开车的人都不同。我并不喜欢凭空臆测一个人,但这个,以这个城市男女的开放尺度来说,有几个情人或者暧昧对象都很平常。倪雪不是圣女,从她昨晚在炕上的表现来看,那方面经验十分丰富。另外她在场面上打滚多年,熟谙风月,可以称得上老油条。

我逼视着倪雪,说:“我怎么啦,你说啊。你耍点小性子我可以容忍你,但你自己也把握好尺度,摆正自己的位置。”

倪雪气呼呼地说:“好,我不管你,你就等着吃亏上当吧。”

我说:“那你就等着看我的笑话吧。”

倪雪冷哼了一声,转身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这次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倪雪对我的态度都冷冰冰的,每次和我谈话都是公事公办的样子,与我若即若离保持着关系。

有一天我不忍心想哄哄她,打算晚上请她出去坐坐,可晚上九点钟下班的时候,我看到一个男人开着车来接她,顿时心凉了,也打消了安抚她的念头。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倪雪的故事在后面会陆续讲到。

没错,我还是应该遵守泡妞的游戏规则,三不原则:不主动,不拒绝,当然,不负责。尤其老板与自己的高层管理人员,更应该达成默契。

那午六点钟的时候,魏静静一群人来我这里吃饭,同时来的还有杨花花这个寡妇。她们来了我自然要进去作陪,一进去杨花花就拿我开涮了。

杨花花脸蛋笑得花儿一样,说:“摆老板,气色不错,看来最近那方面很丰富嘛。”

我笑着说:“过奖过奖,我可比不了您老人家。你看你这张脸就像一只剥了壳的鸭蛋,蚊子飞上去都能劈叉,这不都是男人滋润的。大家再看看她的头发,连一根分叉的都没有,还这么水嫩光滑的。老实交代,最近残害了多少未成年?”

杨花花被说得脸色飞红,难为情地说:“瞎说,太没规矩了你,居然拿你老姐开涮。

-------------

-------------

打野战

45.打野战

我嘿嘿地笑了笑,说:“怎么,你也有难为情地时候啊。

杨花花的眼睛瞄了瞄旁边一个中年男人,中年男人低着头,不发一言,脸色冷峻。我有点明白了,原来杨花花身边有人,所以不好太造次。

魏静静打圆场说:“行啦,别闹了,摆度,叫厨房快点,我们吃完饭还要去唱歌呢。”

我说行,没问题。把服务员喊进来,让她嘱咐厨房,先做这个房间的菜。

服务员出去后,我坐在魏静静旁边,低声耳语说:“你来的正好,我有点事想征求下你的意见。”

魏静静说:“什么事?”

我说:“饭店近来生意越来越好,我想提高下服务标准和服务人员的素质,请一批高素质的店员,初步考虑全部招聘年轻漂亮的大学生,底薪和提成可以适当提高些。当然,这里的饭菜酒水也会相应稍微提高点。你觉得怎么样?”

魏静静说:“你想搞美色营销啊。”

我说:“是啊,你看见门口那个叫秦颖的迎宾了吗,她就是个标准案例。”

魏静静说:“那姑娘打眼一看确实很养眼,就是有点生硬,也不是太主动。”

我说:“现在比以前强多了,都是慢慢调教的。”

魏静静说:“是个好主意,只要你能找来一拨这样的也算是本事,没问题,肯定火。店员的服务水平上去了,饭菜价格提高也是理所当然的,吃饭嘛,也就是个娱乐。”

我有点兴奋,说:“你也觉得可行?”

魏静静说:“这个想法不是你第一个想出来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关键还在于执行,在任何经营场所,人力成本都是很小的一块,但要用对了人,收益却是最大的。”

我点点头,说:“嗯,另外,我想买辆车。”

魏静静说:“你早该买车了,怎么现在才想起来。”

我说:“以前我觉得没必要,现在觉得有必要了。

魏静静认真地说:“你别光顾着包装郑大厨,你这个老板也要从头到脚包装一下,他是品牌,你也要是品牌,这才匹配。”

杨花花见我和魏静静在一起嘀咕,突然又恢复了大嗓门,说:“你们两个嘀咕啥呢,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地下活动。”

我说:“我想买辆车,正咨询她魏静静什么牌子的车性价比高一些。”

杨花花说:“买车你们搞得这么神秘干什么,看你们两个低着头神神秘秘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们两个有一腿呢。”

魏静静白了她一眼,说:“在你眼里谁跟谁都有一腿,你当别人都跟你一样啊。”

杨花花说:“你怎么突然想起来买车了,是不是兜里有几个钱,想泡妞啦。”

杨花花说完哈哈大笑,在场的人都跟着笑了起来。我看他们笑得那么开心,那么心照不宣,心想这里面肯定有什么段子,为了防止他们认为我无知,我也跟着哈哈大笑。

一个:“买车好啊,可以搞车震啊。”

另一个说:“不仅可以搞车震,还可以搞售车的小妞呢。”

魏静静笑骂道:“你们这些小子,一个个都是色鬼,人家刚想买车你们就想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全部都是衣冠禽兽!”

杨花花那个野男人,也就是一直面色冷峻一言不发的男人突然问:“你想买辆什么车?”

我说:“还没想好呢。”

野男人说:“买越野车,性能好,动力强,开起来特别拉风。”

杨花花说:“越野车多耗油啊,不实用。”

野男人粗暴地打断杨花花,说:“你先听我说完,越野车最大的好处是底盘高,后座宽敞,适合搞车震,尤其适合打野战。”

野男人说完哈哈大笑,笑得很放肆,与他之前一脸的冷峻截然相反。其他人也跟着哄堂大笑,笑得一个比一个下流。我跟着嘿嘿笑了会,正不知道说什么时,服务员打开门端着菜进来了,连忙招呼他们吃饭。

在席间,他们仍然在讨论那种款型的车适合搞车震,魏静静和杨花花也不时发表两句意见,似乎都很有经验的样子。

野男人接着发表高见,说:“咱们这鬼地方,穷的能穷死,富的能流油,两极分化太严重了。这年头,你别看穷人整天骂贪官,还仇富,可一个个真在贪官和富人面前就是一脸奴才样,恨不得给人家舔沟子。哎,静静,你说,有没有人给你舔过?”

魏静静一脸讨嫌地说:“去你的,恶心不恶心,正吃饭呢。”

野男人得意地继续说:“在兰州,你要开辆三十万以上的好车,停在路边保准有女人跟你搭讪,想没有妞泡都不行。现在哪里是几把搞女人,完全是人民币搞女人,权力搞女人嘛。”

野男人的发言得到了一致赞同,只有魏静静发表了不同意见,她说:“我有钱,我不搞女人。”

野男人说:“我知道你不搞女人,你搞男人嘛。”

魏静静说:“我从来不用钱搞男人。”

野男人说:“你敢说那些接近你的小白脸不是看重你有钱?扯淡吧,男人和女人一样,谁有钱就给谁搞。”

男人说完得意地看着杨花花,杨花花白了他一眼,手从桌子底下伸过去,在男人大腿上掐了一把,低声说:“别跟静静开这种玩笑。”

魏静静没说话,只是有意无意看了我一眼,眼神冷冷的,看得我背后发冷。我心想,尼玛,老子可没图过你的钱,你狗日的曾几何时又想过我占你一毛钱便宜。

吃完饭他们嚷嚷着唱歌,邀请我也去,我推说有事,就没去。魏静静临走前又冷眼瞄了我一眼,搞得我浑身又一阵发冷。

九点多的时候,客人陆续走得差不多了,我也准备回去休息了。走到门口,看到秦颖一个人坐在门口一把椅子上发呆,神情显得很落寞。

反常的表现

我的美女秘书 46.反常的表现 书旗

我有点奇怪,一般来说,她八点多就可以下班了,就问她:“秦颖,你怎么还没走?”

秦颖说:“等你。”

我说:“有事吗?”

秦颖点点头,说:“有事。”

我知道她没什么大事,无非是点鸡毛蒜皮的屁事,不置可否地说:“哦。”

秦颖说:“你准备去哪?”

我说:“回家,还能去哪?”

秦颖说:“找个地方坐坐吧,我想跟你聊聊。”

我说:“行,去哪?”

秦颖站起来往门口走,边走边说:“跟我走吧。”

我摸了摸头皮,这姑娘今天有点反常,不会是真有啥事吧。

秦颖带我去的是一家音乐静吧,里面不像酒吧那样喧闹,装潢得也比较古典雅致,放的音乐也是古典音乐。这里人不多,很松散地坐了几桌客人。

我们找到位置坐下,服务员就端着两杯白开水走了过来,把杯子放到我们面前,然后问我们要点什么。

我说拿单子过来看看。服务员说了句稍等,很快拿过来单子给我,我一看上面的东西都贵得离谱,一杯咖啡八十,一杯热牛奶六十,柠檬水也要三十块钱一杯;酒水基本是洋酒,全部是千元以上的。

我终于明白这里为什么客人这么少,如此高价只有那些丧心病狂的人才会来这里玩。

我皱着眉头看秦颖,她也正看着我,似乎是在观察我对价格的反应。

我说:“你想喝什么?”

秦颖说:“我要杯热饮好了,你呢?”

我说:“没什么好喝的,这里没有啤酒,只有洋酒。”

秦颖似乎是认真斟酌了一下,说:“要不我陪你喝点洋酒吧。”

我看她一脸期待的样子,不忍拒绝,就对服务员说:“来瓶轩尼诗吧,要先冰镇一会。”

服务员说:“好的,两位请稍等。”

服务员前脚走,秦颖就笑眯眯地说:“我以为你舍不得请我在这里消费呢,没想到你还蛮大方的嘛。”

我没好气地说:“你知道这么贵还叫我来,是不是觉得我这当老板的是冤大头啊。”

秦颖笑了起来,说:“我可没这么想,只是想试试我在你心目中的分量。最近有人教了我一招,说要看一个男人把你分入哪个档次,就要观察他请你吃饭和泡吧的档次。如果是西餐厅或者高档中餐馆,那说明他对你很在意,如果是中档消费的场所,那说明他把你当成普通朋友,如果是路边摊或者苍蝇店,那就悲剧了。”

秦颖说完,顽皮地盯着我的眼睛问:“你觉得有道理吗?”

我说:“哪个王八蛋给你讲的这些,这孙子是不是被人抛弃受了刺激,才想起这么阴损的招来。万一这个男人只揣着几十块钱,你就是他也只能请你吃路边摊,如果他胆敢带你去西餐厅,那结局会更悲剧。”

秦颖说:“没带现金不还有信用卡吗?”

我差点一口血喷出来,想起来有人教训现在的孩子,以前吃不上饭如何如何,孩子一句话就把他晕倒了,孩子说,你们吃不上饭可以吃肉嘛。

我不想跟她继续讨论这个问题,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

秦颖又问:“听说你要买车啦,是不是真的?”

我惊奇地问:“你怎么知道的,听谁说的?”

秦颖说:“的啊,她说听见你在包厢里和魏总他们讨论买什么车,还说什么要打野战。哎,打野战是什么意思啊?”

又是这个三八小李,她的耳朵比狗都灵,真是十处敲锣九处有她,等我们的营销开始实施的时候,一定要炒掉她,留着她早晚是个祸害。

我又好气又好笑,说:“我是想买车,可不是为了打野战。”

秦颖不依不饶地问:“快告诉我,打野战是什么意思嘛。”

我说:“不明白回去百度,连打野战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自己出来混过。”

秦颖说:“你不就叫摆度吗,我不问你问谁。”

我说:“打野战就是野合,野地里做那个做的事,明白了吗?”

秦颖脸红了,说:“滚,没想到你这么下流!”这时服务员端着酒和高脚杯过来,看到我抽烟客气地说:“先生对不起,这里是公共场所,不允许抽烟,请你把烟灭掉。”

我有点恼火,生气地说:“不让抽烟你怎么不早说,早说我就不进来了,老子花几千块钱连抽烟的权力都没有吗?你们这里是谁定的规矩。”

服务员坚持说:“对不起,确实不能抽烟,请你把烟灭掉。”

我站起身来,说:“那我不在这消费了,秦颖,我们走。”

服务员挡住我的去路,仍然十分客气却坚决地说:“先生,你已经点了酒水,如果你要离开请先买单。”

我一声,说:“买你妈的逼,你们他妈是黑店吗,抢劫啊,是不是当老子好欺负啊,你信不信,我马上把你们这破店砸了。”

服务员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惊恐地看着我。

秦颖连忙拉住我,劝慰说:“你别跟一个小一般见识,你也是有身份的人。”安慰完我,秦颖又对服务员说:“你也是的,对客人怎么可以这样咄咄逼人的,这里不让抽烟谁还来你们这里喝酒啊,你们这里生意这么冷淡也是活该。你现在就去,把你们经理喊来。”

服务员畏惧地看了我一眼,迈着小碎步走了。

服务员离开后秦颖拉着我坐下,息事宁人地说:“好啦,别生气啦。”

我余怒未消,愤愤不平地说:“你看看你挑的这鬼地方,要不是你我才不会来这里,还没见过做服务业做得这么的。”

秦颖拍着我的后背安抚说:“好了,都是我的错,别生气啦。乖,给爷笑一个,不笑啊,那爷给你笑一个。”

我扑哧乐了,刚准备说点什么,一个身高臂长十分魁梧的男人戳在我面前。

-------------

-------------

深夜遇袭

我的美女秘书 47.深夜遇袭 书旗

我抬头看去,这个男人面皮白净,五官棱角分明,戴着一副眼镜,正面带冷笑看着。

男人说:“对不起先生,我就是这的经理,请问是你找我吗?”

我说:“是我找你,你们这里是不是不让抽烟?”

男人说:“是。”

我说:“如果我抽了会怎么样?你们是要罚款还是殴打我?”

男人被问住了,支吾说:“这……”

秦颖突然说:“哥,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我带男朋友到你这消费,给你捧场,你连烟都不让抽,你们也太了吧。”

男人似乎这才注意到秦颖,恍悟道:“秦颖,是你啊,怎么不早说,早说就没这事了,误会,绝对是误会。小王,快送一个果盘过来。”

男人的脸色变得很快,与刚才截然两个人,我注意到,在秦颖说出男朋友三个字时,他镜片后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冷光。

秦颖说:“这还差不多,算我没白认识你。”

男人盯着我,问:“你男朋友?介绍一下啊。”

秦颖说:“他叫摆度,是郑大厨饭店的总经理,哎,这位是我哥唐亮,这家音乐静吧的经理,北京经贸大学毕业,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

我冲这个叫唐亮的家伙笑笑,算是打个招呼,不知怎么回事,直觉告诉我,这是个危险的家伙。

唐亮伸出手,说:“认识你很高兴摆总,十分荣幸你们能光临小店,刚才的事的确是误会。你想抽烟尽管抽,我让服务员给你送个烟灰缸来。”

我说:“谢谢啊,不好意思,刚才我有点失礼了。”

唐亮优雅地说:“,你们慢用,我还有点事,就失陪了。”

唐亮说完,冲秦颖笑了笑,掉头离开了。

唐亮离开后秦颖给我们满上酒,自己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满脸得意地说:“怎么样,我这个哥不错吧,长得帅,素质也很高。”

我说:“不咋样,一脸阴森的样子,我觉得很不舒服。”

秦颖说:“你这是嫉妒!”

我冷笑着说:“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你跟他怎么认识的?还叫他哥。”

秦颖说:“有一次我陪一个同学到这里玩,就认识他了,他经常送我些小礼物,我觉得他人不错,就认他做了哥哥。”

我说:“这种地方也是你们能消费得起的?”

秦颖说:“我们当然消费不起,自然有人请,不过不是请我,是请我那个同学。”

我点点头,说:“哦,我明白了。”

秦颖说:“你可别想歪了,我跟他没什么的,他了的。”

我说:“哦。”

秦颖端着杯子跟我碰了下杯,说:“你喝呀,我们边喝边聊。”

我端起杯子喝了口,感觉这酒太假了,根本不是洋酒,就是普通的国产葡萄酒,对唐亮的印象就更差。

我说:“你不是说有事跟我说吗?什么事?”

秦颖说:“我爸妈问我了,问我跟你进展得怎么样,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说。”

我说:“实话实说呗,还能怎么说。”

秦颖说:“你对我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说:“有,当然有。”

秦颖说:“既然有,那你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啊,你是不是已经有女朋友了?”

我说:“这个真没有,你想要我怎么表示呢?”

秦颖说:“追我啊。”

我又可气又可笑地说:“你还用得着追吗,我是个懒人,不想费那么大劲。”

秦颖说:“那我们总要确定关系吧,到现在我的身份都不清不楚的。”

我说:“再等等,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些问题,如果你等不及,可以去找别的男人,我绝对不横加干涉。”

秦颖气呼呼地说:“你一点诚意都没有,完全是糊弄我,太不负责任了。”

我说:“你说对了,我就是不想负责任,我连自己的责任都负不起,对别人更负不起责任。”

秦颖说:“借口,你根本就是找借口,你就是只想玩弄异性。”

我说:“我玩弄你了吗?我对你做过什么事,有过什么承诺?你说话可要留神,不要乱扣帽子。”

秦颖气得面色绯红,咕咚喝下一口酒,气呼呼地看着我,说:“你……”

我说:“你先别占领道德高地指责我,你自己说,如果我是个穷光蛋,你们家里人会愿意你跟我交往吗?如果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你还会跟我费这么多话吗?”

秦颖说:“哼!”

我说:“好了,既然大家都没那么高尚,那么纯洁,就别觉得自己吃了亏。我只想告诉你,我不会追你,也不追求任何人。”

秦颖的声音突然有点哽咽,眼中闪动着泪花,委屈地说:“我就这么让你看不上啊,你告诉我,你现在到底想干什么?”

我把身体靠在沙发上,故意不去看秦颖,望着天花板说:“这跟看上看不上你没有关系,我现在只想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哪一天我遇到想和她结婚的女人,自然会告诉她,但我不会强迫她。我热爱自由,尊重别人的生活方式,希望别人也尊重我的生活方式。”

秦颖说:“可我总要给家里人一个交代啊,我这么跟你耗着算怎么回事,就这么几年,了就永远回不来了。到了二十八岁还没结婚,我不如死了算了。”

我说:“那你现在就去找你的所爱吧,这是你的自由,也是你的权力。”

这个夜晚我和秦颖聊得并不愉快,而且我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将会有事发生。秦颖情绪低落,一瓶酒一个人几乎喝掉一大半。

我的心情也不好,我想不明白,既然她想要我和她处对象,或者说娶她,为什么她就认定该我主动,该我大把花钱讨她的开心,为什么她就不去尝试着去打动一个男人。如果说婚姻是一场投资,那前期也应该是她投资,她要买股票当然要出本金。按照我目前的发展态势,她投资绝对是有赚无亏的好买卖。

也许这是很多女人的心理,她们就是转不过这个弯,总觉得男人在女人投资才正常,自己去投资一个男人是亏本生意。如果秦颖也是这种心理,那即便我娶了她,她绝对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不知道照顾老公和家庭的败家娘们。

这个时候我突然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青果,这个像青果这样可以共同打拼的女人再到哪里去寻找呢?

喝完酒我和秦颖从音乐静吧出来,送秦颖回家。秦颖家离酒吧不算远,步行即可,但要经过一条巷子。这条巷子虽然有路灯,但还是比较昏暗,我们各自怀着心事,谁也不说话,并肩往前走去。

快到巷子口时,我看到前面蹲着两个人影,两个人都抽着烟,如果不是烟头一明一灭,在光线昏暗的巷子里还真不太容易发现。

-------------

-------------

英雄救美

我的美女秘书 48.英雄救美 酷书包

我感觉事情不对,低声对秦颖说:“不好,前面那两个人不太对劲,我们不要往前走了。【风云】”

秦颖也看到了,双手紧紧抓住我,惊慌地说:“那怎么办啊?你快想想办法。”

正说着,两个影子站起身,朝我们走了过来。

我对秦颖说:“果然是冲我们来的,你快跑,我替你抵挡一下。”

秦颖声音都开始颤抖了,说:“我,我腿有点软,跑不动。”

我低头到处找砖头,大声说:“你他妈还不跑,等着他们来搞死搞残你吗,快跑!”

秦颖掉头就跑,我找到两块小砖头,朝两团移动的黑影扔了过去。黑影急忙躲闪,趁这个时间差,我终于在墙底下找到一根还算比较粗的树枝,拿在手里朝黑影挥舞了两下,然后掉头就跑。

两团黑影在背后紧追不舍,我看见秦颖已经跑出了巷子,松了一口气,猛地刹车,把手里的树枝抽向两团黑影,黑影手里也提着武器,拼命抵挡。我见两团黑影后退了几步,又掉头逃跑。

即将冲出巷子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前面朝我扑了过来,一下子将我扑到在地。

我摔倒在地,尾骨生疼,意识反而特别清醒,抬起器盖朝黑影的裤裆顶了一下,黑影惨叫一声,翻滚到一旁,我爬起来飞快地向前跑去。

突然,一记闷棍打在我肩膀上,我痛得大叫一声,差点栽倒,拿起手里的树枝朝身后抽了过去。也许是抽在了这家伙的脸上,他惨叫一声,捂住了眼睛。

我手捂着肩膀,忍受着剧烈的疼痛,拼尽全力冲出了巷子,跑到了马路上,看到马路上的霓虹灯和往来车流,这才感觉逃出了生天。

这时一辆出租车从不远处开来,我扑上去拦截车车辆。出租车向我冲过来,我闭上眼睛,心想你他妈敢撞死老子算你有种。

司机没种,车子一个紧急刹车停了下来,司机把头伸出车窗外,大声叫骂:“你他妈找死啊,有病是不是。”

身后的两个杀手提着棍子追上来了,我顾不上跟司机废话,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大声说:“快开车。”

两个杀手已经近在咫尺,司机看清楚形势,二话不说一踩油门飞了出去。两个杀手没追上车,在马路上跳着脚叫骂。

车子开出去好远我悬着的心才放下来,松了一口气,手颤抖着从包里摸出烟,可火机死活找不到了。司机拿起他的打火机给我打着火,好奇地看了我一眼,我感激地向他点点头,递给他一根烟。

司机说:“兄弟,遇到劫道的了?”

我点点头,说:“嗯,妈的,让老子查出来谁干的非弄死他。”

司机说:“嗨,你算运气好的了,能跑出来,有的人因为不肯掏钱,被砍死的都有。”

我回想起刚才的情景,心里一阵发冷,幸亏我们警觉,要不结果真很难料。

司机又看了我一眼,说:“把血擦擦吧,这有纸。”

我这才看到,自己手上和脸上都是血迹,衣服也被撕裂了一个口子,左边肩膀生疼。我拿过纸巾,擦了擦血,忽然想起秦颖。她跑出去就不见了人影,不会遭遇什么不测吧。

刚想到秦颖,我的手机响了起来。颤抖着手指从兜里掏出手机,看到是秦颖的号码,心里顿时安稳了许多。

我接通电话,秦颖在电话里喊:“哥,你在哪里啊,你吓死我了。”

我说:“秦颖,你在哪?你没事吧。”

秦颖在电话几乎喊了起来:“我没事,你怎么样了?刚才吓死我了,我现在唐哥的店里面,你在哪里啊,快告诉我。”

我说:“我也没事,逃出来了。”

秦颖说:“你刚才为什么不接电话,我打了你好多遍电话都不接。”

我说:“哦,对不起,没听见。”

秦颖说:“你受伤没有?”

我说:“还好,一点小伤,不碍事。”

秦颖几乎要哭了,大声说:“你在哪,我要见你,立刻,马上。”

我想了想说:“你现在打车去火柴天堂,在那里找我。”

秦颖飞快说:“好,我马上就过去。”

司机突然笑了起来,说:“兄弟,我可真佩服你,伤城这样还想着喝酒泡妞啊。这么看起来你刚才不是遇到劫道的,而是为了打电话这个姑娘吧?”

我也笑了,心想出租车司机果然都是察言观色的高手,说:“嗨,心太软,身不由己啊。”

司机说:“我劝你还是先去医院包扎处理下伤口,否则容易破伤风,那就麻烦了。”

我说:“一点小伤,小问题。”

司机说:“火柴天堂附近有个小诊所,我拉你过去,还是处理一下吧,感染了就麻烦了。”

我感激地看了眼这个相貌平平,却心地善良的司机,说:“好吧,我听大哥的。”

在小诊所简单处理了下伤口,我步行到了火柴天堂。进了门口四处寻找秦颖的身影,秦颖却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一把抱住我就哭了起来。

她哭得很伤心,也很认真,她的哭声感染了我,让我觉得不哭两声都对不起她,于是我也哇哇嚎了两嗓子。

秦颖见状,停止哭泣看着我,奇怪地问:“你哭什么啊,人家哭你也哭。”

我说:“我是庆幸啊,幸亏我们年轻跑得快,要不然我就要被人砍死,你要被人搞了。”

秦颖在我肩膀上打了一巴掌,破涕为笑,说:“坏死了你,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人家都要担心死了。”

我这一巴掌正好打在我的左肩上,疼得我嗷的惨叫一声,捂着膀子直喘冷气,冷汗也顺着脑门流了下来。

秦颖吓得脸色一变,连忙扶着我问:“哥,你怎么了?我,弄疼你啦。”

-------------

-------------

命犯桃花

49.命犯桃花

秦颖急忙扶着我找到座位坐下,一个劲说对不起,她不是故意的。

缓了会,没那么疼了,人才慢慢恢复正常。

秦颖说:“好点了吗?都怪我,不知道轻重,哥,你骂我吧。”

我没好气地说:“别叫我哥,你是不是管谁都叫哥。”

秦颖纳闷地问:“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

我说:“你知道今天是谁要暗算咱们吗?”

秦颖问:“谁啊?”

我说:“我先问你,你觉得今天这三个人是冲谁来的?”

秦颖说:“我啊,他们不是抢劫的吗?”

我说:“我看不像,你听见他们说要钱了吗?直接上来就想要老子的命。”

秦颖惊讶地叫了一声,说:“他们是冲着你来的啊,可这是为什么啊。”

我说:“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音乐静吧那个女服务员找的人,在店里我跟她吵架,她心里怄气,就找了她的朋友;另外一种可能是唐亮找人干的。”

秦颖说:“唐亮,根本不可能,他为什么要对付你啊。”

我生气地说:“还不是因为你,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什么认的干哥,他可没拿你当妹子,你无非就是他想泡的一个马子。”

秦颖站起来,气呼呼地说:“我这就去找唐亮去算账去,王八蛋,敢这样对付我们。”

我说:“你坐下,冲动什么,你有证据吗?目前只是我的猜测,没办法证实,你去问他,他不可能说实话。”

秦颖泄气地坐下来,气愤地说:“如果让我查出来真是他干的,我饶不了他!”

我说:“别说这些没用的,怎么查啊。算了,自认倒霉吧,我送你回家吧。”

秦颖说:“我都不敢回去了。”

我说:“那你去亲戚家暂住一晚吧,我得回去休息了,医生刚才说了,让我好好休息几天,不能做任何剧烈运动。”

秦颖说:“要不,我先送你回家吧。”

我想了想,点点头,说:“那我就享受下美女相送的待遇喽。”

秦颖扶着我上了楼,我打开门,摸索着开了灯,请秦颖进来。

秦颖站在客厅,四处看了看我租的这间两居室,说:“还蛮干净的嘛。”

我说:“这也算干净啊,看样子你的个人卫生比我也强不到哪去,估计你平时在家根本就不会做家务吧。”

秦颖说:“谁说的,家务活我都会干,就是我妈不让我干。”

我简单整理了下沙发,对秦颖说:“你晚上要没地方去,就在沙发上委屈一下,我就不照顾你了,睡里面。”

秦颖看了眼沙发,点点头,说:“没问题,你困了啊。”

我说:“你没看都快一点了,我是个病人,需要卧床休息。”

秦颖连忙说:“哦,那你快去躺着,我还不太困,想看会电视再睡。”

我说:“你自便吧,我得休息了。”

我进入卧室,躺在炕上闭上眼睛,心里开始想,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接连好几个夜晚都有女人跟我同处一室,躲都躲不及,难道我这段时间真的命犯桃花?

秦颖突然走进卧室,问:“哎,你这能洗澡吗?我习惯了洗个澡再睡。”

我说:“可以,热水器打开就能洗,不过没有新毛巾,如果你不嫌弃,就凑合着用我的吧。新牙刷倒是有一个,在卫生间的梳洗台上。”

秦颖说:“哦,好。”

秦颖出去后我又想了会心事,这时困意袭来,我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我感觉到鼻子一阵发痒,而且越来越痒,似乎有人用什么东西捅我的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然后我就听到一阵愉悦的笑声。

是女人的声音,我睁开眼睛,看到秦颖正拿着一根筷子,笑得偷吃了小鸡的狐狸一样。我注意到,秦颖只穿着胸衣和底裤,美好的身材一览无余,在清晨入瀑布般的阳光下美轮美奂。

我的精神仍然恍恍惚惚的,纳闷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秦颖容光焕发,显得很有精神,她满面笑容地说:“不是吧,我昨晚送你回来的啊,你这么快就忘记了,真是没良心啊。”

经她一提醒,昨晚的事情我想起来了,肩膀传来的隐痛也提醒我昨晚发生过性命攸关的事情。

我问道:“几点了?”

秦颖说:“八点多了,你平时是不是都很晚起啊,八点多还睡这么香。”

我说:“你怎么不说我每天多辛苦,光看到贼吃肉,看不到贼挨打。”

秦颖突然兴奋地说:“昨晚我才发现你蛮爷们的,遇到坏人还知道保护我,像个男人。我一个朋友和他男朋友晚上去看电影,回家的时候遇到抢劫的,她男朋友直接丢下她自己跑掉了,把她伤心坏了。”

我说:“不是我爷们,是你跑得快,你要不跑我也只能丢下你不管了。”

秦颖坐到我身边,抱住我的脖子说:“你不会的,我相信你绝对不是那种人。”

我说:“那你觉得我是哪种人?”

秦颖说:“好男人啊。”

我说:“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啊,一会说我是玩弄女人的禽兽,一会又说我是好男人。”

秦颖说:“人家以前不知道嘛。好啦,起来吧,我请你吃早餐。”

我突然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狐疑地盯着秦颖,说:“你昨晚在哪里睡的?”

秦颖说:“在这里啊。”

我说:“炕上?不是让你睡沙发吗。”

秦颖说:“我才不睡沙发呢,有这么舒服的炕头我干嘛要睡沙发啊。”

看她满不在乎的样子,我无奈地说:“男女授受不亲啊。”

秦颖不屑地说:“切,老土。”

我摸着脑袋又问:“昨晚没发生什么吧?”

秦颖笑得很奸,贴近我的脸看着我的眼睛,神秘地说:“你说呢,反正你那里我看了,像条死鱼。”

我笑着说:“色鬼呀!”

要死呀

50.要死呀

我和秦颖吃完早餐,边说边笑走到饭店,快到门口时看到倪雪站在门内侧,看到我们两个走进来,冷冷地瞄了我们一眼,一言不发扭头走了。百度:本书书名+比奇

秦颖说:“倪经理怎么了,好像很不高兴,她是不是不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啊。”

我冷冷地说:“别管她,可能更年期提前了。”

我独自进了办公室,打开电脑看昨天的销售情况,涨势还不错,心情顿时好了很多。

有人敲门,我说了声请进,看到倪雪推开门走了进来。

我看了看她的脸色,比刚才略好一点,就说:“有事啊。”

倪雪说:“听说你受伤了,怎么样,让我看看。”

我摆摆手,说:“没事,一点小伤。”

倪雪说:“你呀,真是让人不省心,这么大的人了还学小年轻打架斗殴。”

我抓住倪雪的手,拉着她坐在我的大腿上,笑眯眯地说:“昨晚试了下身手,发现我这把老骨头还行,没生锈。”

倪雪刮了下我的鼻子,说:“为一个女人争风吃醋,值得吗?”

我说:“瞎说什么,什么为女人争风吃醋,我是遇到偷袭,到现在也不清楚是什么人要对付我,你说,会不会是我们旁边饭店的人干的。”

倪雪想了想,说:“有这个可能,旁边那几家饭店没生意,到处说是我们抢了他们的生意。不过我觉得他们不可能踩点踩得那么准,会不会是喜欢秦颖的男人干的?”

我想想也对,当时我就怀疑是唐亮这孙子干的,昨晚在巷口扑到我那个男人很像是唐亮,只是当时天黑,心里又慌,没顾上看他的脸。

我说:“你知道农民巷附近一家叫蓝月亮的音乐静吧吗,那里的经理叫唐亮。”

倪雪说:“知道,那里消费高得离谱,平时没什么生意,可能是黑道人物洗钱的地方。”

我说:“这么说唐亮是黑社会?”

倪雪说:“据说是,那个人特别阴森,不是什么好鸟,你们昨晚去那里玩了啊,你可真大方,还说人家郑天浩泡妞下血本,你不也一样。”

我说:“别扯淡,秦颖昨天说有事要跟我谈,带我去的那里,我事先如果知道那里消费那么贵,打死我也不去。”

倪雪用细长的手指戳了戳我的额头,说:“你呀,命犯桃花,早晚死在女人肚皮上。”

我奸笑着把手伸进倪雪的胸罩,说:“那就让我死在你肚皮上吧,让哥哥看看,几天没见你的胸器是不是又凶了许多。”

倪雪打了我一下,说:“小心让人看见,你可真是色胆包天。”

我想起美色营销的事,就问:“李嘉文什么时候能过来啊,这都好几天了,她人不到我们的策划方案也没办法执行啊。”

倪雪说:“你这么想见她啊,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我说:“你怎么老是把我往坏处想,这个方案是你提的,你现在倒一点都不积极了。”

倪雪说:“不是我不积极,她已经递了辞职信,只是那边还有一部分工资没给她结算,她领了工资就过来了,而且还会带几个美女进来。”

我说:“美女,有多美?有你这么美吗?”

倪雪笑着说:“你觉得我美吗?”

我说:“当然了,尤其你的两条大长腿,美得离谱,每次看到你的两条腿我心里就激动。”

倪雪说:“色鬼,上班时间你也不想好事。”

我摸着倪雪的两天美腿,说:“改天我们在办公室做一次,如何?想起来都挺刺激的。”

倪雪咯咯地笑了起来,笑骂说:“你要死啊,越说你还越来劲了,你不怕别人看到,我还要注意自己的名声呢。”

我说:“就是因为担心才刺激嘛,嘿嘿,要不要现在就来一下。”

倪雪说:“滚,看来昨晚还是把你打得太轻了,这么不老实的。哎,听说你打算买辆越野车,有没有这回事啊?”

美色营销

51.美色营销

我说:“你也知道了啊,小李这个八婆,嘴太长了,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等李嘉文她们到位了,我非得炒了她不可。”

倪雪说:“你先回答我,到底是不是打算买了?”

我说:“有这个念头,想包装下自己。”

倪雪兴奋地说:“那你看车的时候我陪你去啊,你帮我参谋下,我也想买一辆,就是一直攒不够钱,有十万块吧想买二十万的,有二十万吧就想买三十万的,所以拖到现在也没买。”

我说:“你手头有多少钱?”

倪雪说:“不到十万,怎么,摆总想给我添点钱?”

我说:“想揩油啊,我只是有这个想法,具体什么时候买还没想好。现在店里资金也不算多,还是要多留点流动资金以防万一。”

倪雪说:“你可以先去看看嘛,也不一定看完就要买。”

我说:“行,抽个时间我们去车城看看。”

几天后,倪雪介绍的大堂主管李嘉文千呼万唤终于出现了。第一次看见她我就感觉眼前一亮,真是个标致异常的姑娘,五官仿佛经过整容设计出来的,穿戴非常得体。她看到我得体地笑了一下说:“你好。”

我在心里赞叹了一声,兰州这个鬼地方还真有些藏龙卧虎的味道,在那些肮脏破旧的小巷子里隔三差五就会冒出来这么几个让人惊艳的女孩子。也许因为这里是移民城市,杂交的混血的孩子就是聪明漂亮。

我对李嘉文说:“我这没什么要交代的,要干什么该怎么干倪雪会告诉你的。你去财务那签个到,工资跟倪雪以前一样,月底有提成,管理人员另有分红。”

李嘉文微微一笑,点点头,跟着倪雪走了。

这时我看到秦颖正满脸复杂地看着我,我向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秦颖走过来,默默地看着我。我笑了一下,说:“你到这快一个月了,感觉怎么样?”

秦颖说:“还行吧,就是下班比较晚,我爸妈不放心。”

我说:“我这里服务员的底薪是八百,给你算一千吧,加上月底奖金,其实你上次那顿饭钱早就够了,我还要倒找你钱呢。”

秦颖听了不吭声,只是不停地把玩自己的手指。

我说:“你嫌少啊,底薪是不算兰州最高的,可我这的奖金高,往往奖金比底薪高得多。你可以去打听打听你那些在写字楼上班的同学,他们的无良资本家老板每月给他们多少钱,刚毕业的很多才拿八百块一个月。”

秦颖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你是不是要赶我走?”

我连忙说:“我没有那个意思,你要愿意一直干下去我求之不得,只是在这上班委屈你了,你还是应该去写字楼上班,或者考公务员。”

秦颖抬起头,眼睛盯着我,说:“我能在你这想干多久就干多久吗,如果我不想干了再走,你看可以吗?”

我急忙说:“这有什么不可以的,那你就好好干吧,争取月底多发点奖金。”

秦颖点点头,眼睛仍然紧盯着我不放,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我说:“没有啊,你这么漂亮,怎么会有男人不喜欢呢?”

秦颖说:“那你怎么不追我呢,我那天晚上都已经给你说得很明白了,可你根本一点表示都没有。”

我心里想这姑娘看着蛮聪明,怎么脑子这么简单,我凭什么一定要追你啊,那天晚上我不是也明确告诉你了吗,我不会追你,我现在生活多滋润,有什么理由给自己戴个紧箍咒。

我嘴上却说:“主要是我觉得自己年龄太大了,要是追你人家会说我老牛吃嫩草。我这人自尊心强,死要面子,受不了别人背后指手画脚。”

秦颖傻呆呆想了一会,不屑地说:“借口,你说的都是借口,其实你压根就没看上我。”

我说:“不是这样的,真的。你知道吗,我现在还没有准备好谈对象,谈对象就要负责任,我好不容易安省几天,可无端就要给别人负责任,一想这里我就害怕。”

秦颖恍然说:“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不要你负责任还不行吗,我就想跟你谈恋爱。你知道吗,我到现在还忘不了那个人,朋友给我说,要忘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迅速重新找一个人替代他。”

我说:“要不你给我点时间,等我突然想谈恋爱了咱们再说。或者你等不及,再找别人试试。你是个好姑娘,喜欢你的男人还不排队。”

秦颖说:“话是这么说,可也要我看得上啊。那天我那几个朋友你也看到了,他们中有一个追了我好几年,可这样的男人能跟他谈恋爱吗?”

我严肃地说:“不能,绝对不能,如果男人都是那个样子,宁愿当一辈子处。”

秦颖见缝插针地说:“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说:“怎么办是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想办法。”

秦颖气愤地说:“你这个人怎么像个冷血动物,自私自利,无情无义,你就当帮帮我不行吗?”

我冷笑了一下,讽刺说:“你认识的那些男人不冷血,你去找他们啊,找我干什么。”

秦颖脸气得通红,跺了跺脚,说:“你,你,你气死我了。哼,不理你了。”

秦颖说完挖了我一眼,一扭头拂袖而去。

下午客人们基本上走得差不多的时候,倪雪把工作给李嘉文交代了一下,兴冲冲地进了我的办公室。

我刚躺在沙发上,想眯一会,倪雪坐在我身边,捏着我的鼻子,说:“别睡啦,大懒虫,跟我去车城看车吧。”

我正犯困,不太想去,就说:“你先去,我得睡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后我再去。”

倪雪不依不饶地拉着我的胳膊,撒娇说:“别睡了,你陪我去嘛,晚上我陪你睡。”

我懒洋洋地闭着眼睛装死狗,赖在沙发上不起来。倪雪一看撒娇这一招不管用,撩起我的衬衫……

羞涩不安

52.羞涩不安

倪雪挣扎着起来,理了理凌乱的头发,不快地说:“疯了吗你,也不怕有人进来。”

我淫笑着说:“那你去把门关上。”

倪雪说:“才不呢,你现在陪我去车城看车,晚上再说。”

我兴奋地说:“真的?”

倪雪脸红了,有点羞涩地点点头。

我刚准备起身,手机响了起来,我拿过来看了看来电显示,是魏茵。倪雪就站在我旁边,我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接。

倪雪看着我犹豫不决的样子,说:“怎么不接电话?”

我说:“是魏茵打来的,接不接?”

倪雪说:“接,干吗不接,我倒想看看,她又要耍什么花招。”

我接通电话,说:“美女,有什么指示?”

魏茵说:“干吗呢,这么长时间不接电话,是不是正在干坏事呀,我打搅你了吧。”

我说:“大白天能干什么坏事,怎么现在女人的想法都这么下流啊。”

魏茵在电话里笑了起来,说:“告诉你个好消息,郑天浩的访谈节目今晚10点播出。本来要过一个礼拜才播的,我给你们争取的,你记得关注啊。”

我说:“那太感谢了,改天有时间到我们店里做客,让郑大厨给你炒两个好菜。”

魏茵说:“你要谢我就来点实惠的,别净来这些虚的。”

我说:“实惠的,你想要什么?”

魏茵说:“你不是要买车吗,我介绍个卖车的美女给你认识,你从她那里买车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

我说:“哦,这样啊。”

魏茵说:“你要真想买我现在就开车带你去车城,美女免费接送,不错吧。”

我嘿嘿地干笑两声,说:“听起来蛮不错的。”

倪雪突然示意我捂住话筒,说:“她又想干什么?”

我捂着话筒说:“她说带我去看车。”

倪雪说:“她这么积极干什么,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我说:“她一个朋友是一家车行的经理,介绍客户有提成。”

倪雪说:“她可真会拉业务,什么钱都想赚,你现在告诉她,我也要去看车,问她能带我去看车不。”

我说:“行。”

然后放开话筒,对魏茵说:“你能多带一个人不,倪经理也想买车。”

魏茵说:“倪雪想买车,她买得起吗她。”

我说:“小看人不是,她怎么就不能买车呢,多给你介绍个客户还不好啊。”

魏茵说:“既然你摆总发话了,我敢不从吗,我现在就开车过来接你们。”

放下电话,我对倪雪说:“她一会过来接我们。”

倪雪说:“她怎么跟苍蝇一样老缠着你。”

我看倪雪一脸厌恶的样子,突然意识到她和魏茵之间可能真有过什么过节,就问:“倪雪,你老实回答我,你和魏茵以前是不是就认识,后来有了什么过节?”

倪雪惊奇地问:“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

我说:“我猜的,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当然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

倪雪说:“跟你说实话吧,我和她是高中同学,后来我们先后到了白银市的电视台做记者,还当过两年同事。”

我惊奇地说:“你也当过记者啊,真是没想到。”

倪雪说:“怎么,不像吗?告诉你,我高中就是学校有名的才女,大学还是校广播站站长哩。”

我说:“你这么一说倒像了,难怪我觉得你身上有书卷气。”

倪雪说:“后来她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调到了兰州电视台,还做了主持人。我辞职后到兰州,去找她,她居然假装不认识我,气死我了,不就当个小主持人吗,有什么了不起。都说人一阔脸就变,可我还真没见过像她这样翻脸不认人的。”

我感叹说:“这年头势利的人还真不少,魏茵做得是过分了点,难怪你对她那么大意见。”

倪雪说:“我不是对她有意见,是看不起她。”

我无奈地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女人一旦恨上一个人会把这个人的价值全盘否定,这个人所有的优点也成了缺点,缺点会被无限夸大。

倪雪不满地说:“你笑什么,难道我不该看不起她吗?”

话音未落,魏茵门也不敲就闯了进来,进门就说:“走啊,怎么还在这磨叽呢。”

我和倪雪对视一眼,不知道刚才的对话魏茵是否听到了,忽然觉得十分尴尬。

我说:“你来得可真快。”

魏茵说:“那当然,倪经理,你也去啊,我开车带你们去。”

倪雪淡淡地说:“我本来就是要去的。”

魏茵说:“那就快走吧。”

魏茵开车,我和倪雪坐在后座,一路向西部车城开去。

倪雪坐在车里,仔细看了看这辆车的配置,问魏茵:“你这辆车不错啊,多少钱买的,我也想买一辆跟你这辆差不多的。”

魏茵说:“我这辆买的时候不算贵,不到二十万,车行里我有一个朋友,给我打了最低的折扣,要不然最少也要二十万才能买到。”

倪雪说:“哦,名主持人果然魅力大,朋友多,做什么都有人照顾。”

听到魏茵给倪雪这么介绍,我心里直发笑,我记得那天我问她的时候还说不到十万,现在又成了不到二十万。听倪雪和魏茵聊天的口吻,不知内情的人还真会以为她们认识没多久。女人啊女人,果然虚荣。

半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了西部车城。今天不是周末,车城客流很少,卖车的比买车的还多,因此一进车城,我们就被一群人包围,都拉着我们进她们的车行看车,一个一个脸笑得都像喇叭花,嘴巴甜得直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我很想去其他车行看看,但魏茵不为所动,拉着我的胳膊分开众人的包围,直接进了一家本田4s店。

放浪形骸

53.放浪形骸

4s店里的大厅里摆满了各种车型的轿车和越野车,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我注意到倪雪和魏茵进了店就没怎么说话,目光全部被轿车吸引。倪雪挨个看来看去,摸一摸车身,叹一口气。

其实自打一进店,我就被其中一款流线型的越野车型吸引,心里已经有了选择。

这时魏茵带来一个穿着套裙的女人,向我招招手,热情地介绍说:“摆总,快过来,我介绍美女给你认识。”

我把目光从那款越野车上移开,落在这个女人身上,女人的着装很职业,五官很精致,一头黑黝黝的长发简单扎在脑后,面带微笑看着我。我留意到,她的皮肤特别白,她的那种白是一种很洋气的白,不像许多女人虽然白,但仍然显得土气。总之,这个女人给人的感觉是个职业女性,而且是个非常标致的职业女性。

我向女人点点头,说:“你好。”

女人说:“你好摆总,经常听魏茵提起你,你这个大忙人今天有空到小店来,我们都觉得很荣幸呢。”

魏茵说:“摆总是郑大厨饭店的老板,兰州著名的青年才俊。这个美女是我朋友张帆,这家本田店的销售经理。摆度,你以后可要多关照关照我们张帆的生意哦。”

张帆淡淡地笑了笑,看着走到我身边的倪雪问:“这位姐姐也是来买车的吧。”

魏茵说:“对,她也是来看车的,倪雪,摆总的得力干将,饭店楼面经理。”

倪雪伸出手,微笑着说:“你好张经理,给你们添麻烦了。”

张帆说:“姐姐说笑了,你们是来照顾我的生意,怎么能说给我添麻烦呢。”

说完张帆又对我说:“摆总,你们先看看车型,等下有看中的到我办公室坐坐,我给你们介绍介绍车的性能和特点。”

我说:“好,你先忙,我们再看看。”

张帆说:“我陪你们看看吧。”

张帆先是询问了我想买什么价位的车,我说三十万左右的吧,张凡点点头,又问倪雪想买什么价位的车,倪雪说自己先随便看看,现在还没想好。

张帆向我介绍了几款三十万左右的车,也向倪雪推荐了几款经济适用的轿车。我不置可否,倪雪也没表态,但看得出,她已经心动了,拳头握得紧紧的,魅力的额头上有了汗水。我心里觉得好笑,物质对女人确实有着难以想象的诱惑力,哪怕是心里想想,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心潮澎湃。

介绍到我一眼看中的那辆丰田越野车前,我也忍不住有点激动,心里想,开上这辆车出去该多拉风多霸道,又是多么美气。

张帆敏感地觉察到了我对这款车的喜爱,介绍说:“这款越野车叫丰田霸道,底盘高,动力强劲,适合野外拉练,户外露营,爬山越野无所不能。配置也都是最好的,双核发动机,正副驾驶席的中央扶手增添了冰箱功能;车内装有后座空调设施,这让后排乘客对于室内温度的调节多了更多自主权;另外,该车的后挂备胎还配有硬备胎罩;多功能真皮桃木方向盘带有音响和蓝牙控制系统。”

张帆一口气说了很多,我也没太记清楚,一脸茫然地看着她,说:“你能说慢点嘛,我脑子慢,跟不上你。”

张帆噗嗤一声笑了,说:“摆总可真幽默,那我就简单说吧,这款越野车是硬汉车型,专为你这样的都市硬汉设计的,虽然在城市里比较少机会表现它的性能优点,但到了野外,尤其是山路上就比普通轿车要强得多,没那么颠簸,开起来又平又稳。”

我点点头,说:“哦,我听明白了,这车适合在乡下用,城市里华而不实。”

张帆微笑着解释说:“也不能这么说,我的意思是这种车代表了一种硬汉精神,您如果开这款车不知道要迷倒多少美少女哦。”

我呵呵地笑了一声,问身边有点目瞪口呆的倪雪,说:“你觉得怎么样?”

倪雪的声音都有点颤抖,听起来又嗲又富有磁性,让我的心尖尖都感觉到一阵颤抖,她说:“挺好的。”

我对张帆说:“我考虑下。”

张帆把嘴巴凑到我的耳边小声说:“这款车还有一个突出的优点,搞车震最刺激。”

我吃惊地看了眼这个貌似端正贤淑的女人,感觉到喉结发痒,同时小腹一热,那里都痉挛得抽搐了一下。张帆的表情却显得十分平静,用一种你知我知的神秘微笑看着我。

我留心观察了一下张帆的眼睛,这才发觉她长了一双丹凤眼,眼角上翘,果然是个面相学里所讲的那种放浪的女人!

营销攻略

54.营销攻略

我说:“哦,好,多少钱?”

张帆没回答我的提问,说:“要不您先试驾一下,亲身感受下与众不同的感觉如何?”

我说:“可以吗?”

张帆说:“当然可以,我这就去拿钥匙,你们稍等一会。”

张帆说完就快步离去,我看了看倪雪,又看了眼魏茵,忽然觉得脑子里一阵迷乱。

魏茵说:“我也觉得这款车特别适合你,要不你就买这辆吧。”

我说:“车是不错,可价钱肯定也不便宜,我还是首先要考虑性价比。”

魏茵说:“你这么大一个老板,这点钱对你来说还不是毛毛雨。”

我说:“你可高抬我了,我一个开饭店的,能有几个钱啊。”

魏茵忽然走过去拉住倪雪的手,撒娇说:“倪姐姐,你就劝劝他嘛,要买就买最好的,别图便宜买了又后悔。”

倪雪微笑着说:“我可没这个本事,他是我老板,我也得听他的。”

魏茵刚准备说什么,张帆拿着车钥匙过来了,吆喝着我赶快上车。

我坐进驾驶室,张帆坐在副驾驶室,倪雪站在车下说:“我也想感受一下,算我一个。”

倪雪说完也不管别人同意不同意,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魏茵不甘示弱,说了声我也去,拉开另外一边车门也坐了进来,坐进来拍了怕车座,感叹道:“到底是越野车,真的好宽敞啊。”

车里一下子坐进三个美女,一阵又一阵不同的香味不断袭来,我感觉头又有点晕,脑子里一阵迷乱,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抖了一下。

张帆笑眯眯地看了我一眼,说:“你快开车呀,是不是车里一下子坐这么多美女车都不会开啦。”

我笑了一声,转动了一下钥匙,好车到底不一样,立即就大着了火。我说:“各位美女,坐好喽,我们兜风去啦。”

车子开出了西部车城,来到了郊县。我故意捡低洼不平的路段走,试试这辆车的真正性能。别说,虽然路况差,但车开得很稳,没那么颠簸,发动机也很给力,再陡峭的山坡都如履平地。

倪雪不怎么说话,眼睛看着车窗外,似乎那些农田和果树更吸引她的关注。

魏茵赞叹道:“果然是好车,确实很给力啊。”

张帆问:“怎么样,还不错吧。”

我说:“嗯,还可以。”

在郊县兜了一圈,我们又开回了车城。

从车上下来,张帆问:“你考虑好了吗摆总,这辆车的性能您应该满意吧。”

我说:“所有手续办下来得多少钱?”

张帆说:“加手续的话得五十万,五十万对一般人来说是个大数目,但对你这样的大老板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嘛。”

我说:“你别捧我,我这人爱骄傲,不经捧。这样吧,我再考虑下,你可以给倪经理再介绍几款适合她的车,让她也试试。”

倪雪连忙说:“我也得回去考虑考虑,刚才试过越野车,再试别的小排量还有什么劲,都是浮云了。”

我说:“真不试了,没来之前你的精神头可比我大啊。”

倪雪低着头说:“不用了。”

张帆失望地说:“还要考虑啊,那你们大概要考虑多久?”

我说:“如果想好了我们会联系你的,好了,今天真的谢谢你啊张经理,时候不早了,我们还要回饭店上班。”

张帆急忙说:“那你给我留个名片吧,我以后好联系你。”

我苦笑着说:“对不起,我们饭店没印名片,不是不给你,是真没有。”

魏茵说:“这个倒是真话,我认识他这么久,从来没见他给谁发过名片。”

张帆说:“那你留个电话吧,你号码多少?”

我刚准备告诉张帆,魏茵急忙说:“你要联系摆总找我就可以了。”

倪雪不满地白了魏茵一眼,扭过头故意不看她。

张帆的失望写在脸上,但仍故作镇定地说:“那好吧,希望你们尽快考虑好,我可以适当给你们优惠。”

我点点头,说:“好吧,谢谢,我们先回去了,有时间再联系。”

离开西部车城,魏茵开车把我们送到饭店门口,我们两个从车上下来,站在饭店门口向魏茵表示感谢。魏茵似乎有话要对我说,但看了眼倪雪警惕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说:“晚上十点,记得锁定我们电视台哦,郑大厨在节目里可帅啦。”

我说:“放心吧,到时一定看,谁不让我看就跟谁拼命。”

魏茵笑了笑,开着车离去。

在我转身准备进饭店的一瞬间,我听到倪雪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我没太听清,就问:“你说什么?大点声。”

倪雪说:“有钱真好。”

我说:“有钱当然好啦,这不是废话嘛。”

倪雪认真地说:“我今天才切身体会到有钱的好处,没钱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只能看看,连摸一下都是奢望。”

我说:“发什么感叹呢,既然知道有钱的好处,那还不好好工作,加紧干,争取年底多拿点分红。”

倪雪盯着我的眼睛说:“有一辆车我看上了。”

我说:“哪辆,不会是那辆本田霸道吧?”

倪雪说:“不是那辆,那是男人开的车,我看上的是那款红色的小排量,十二万,可我钱不够。”

我说:“哦,知道了,先上班吧,车对咱们来说还是奢侈品,不是想买就能买的,等过几个月再说吧。”

倪雪低着头,不说话了,埋头匆匆进了饭店。我摇摇头,心想,难怪那些商家搞那么多促销活动,原来这都是在勾起女人的占有欲的啊。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我收到倪雪发的短信,她在短信里说:下班了到我家里来看电视,我给你准备了好烟好酒。等你。

想到今天下午倪雪吹箫的许诺,我心里很激动,就盼着早点关门。

九点半的时候,最后一桌客人终于离开了,我吩咐值班的店员把卫生打扫了,叮嘱他们打扫完卫生把大门关好,吩咐完我兴冲冲地打上车向倪雪家奔去。

天生的

我的美女秘书 55.天生的 书旗

在出租车上,我开始勾勒今晚玩什么样的花样才不愧对如此美妙的夜晚,脑海里想着一定要玩一些自己没玩过。【风云】对了,倪雪家里有电脑,可以从网上下载一些影片先观摩下,然后再实战一番。

想到这里,我的内心忍不住又一阵激情澎湃。

来到倪雪的房间门口,我看看时间正好九点五十八分,敲了敲门,然后听到走路的声音。倪雪拉开门,

笑了笑,说:“进来吧,节目马上开始了。”

我进门换了拖鞋,坐到客厅沙发上,看到茶几上摆着一瓶红酒,一包吉祥兰州,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来点燃。

倪雪也坐过来,端起酒杯,说:“来,我们先庆祝一下。”

我说好,端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十点整的时候,电视台的《今夜有约》栏目开始了,片头出现了郑天浩摆酷和飞刀绝技的画面。我感觉效果真的很一般,画面太土,剪辑处理得也不好,对倪雪说:“到底是地方电视台,水平真的太一般了,换了我去剪,肯定比他们搞得好。”

倪雪说:“行了,凑合着看吧,别要求那么高,就那么回事呗。”

我说:“费了那么大劲排练,你怎么一点都不失望啊。”

倪雪说:“我本来就对她们没什么期望,所以也就谈不上失望。”

放完前面的片花,进入到了访谈时间,郑天浩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在演播厅里和魏茵交谈。魏茵在电视上看起来比里更光彩照人,一颦一笑都拿捏得恰到好处,但一对话就露怯了,问得问题十分弱智,自己不懂的东西也敢乱说,显得她的知识点很薄弱,就显得更加愚昧无知。

郑天浩的表现不错,谈起厨艺来一套又一套,可以说是口吐,精彩纷呈。尤其谈到他在云南期间的经历,郑天浩有点动情,甚至流下了几滴鳄鱼的眼泪,现场的观众也有人陪着抹泪,场面一度很感人。

看电视过程中,我比较投入,倪雪却心不在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躺了下来,把头枕在我的大腿上。

节目不知不觉就完了,倪雪一直哼哼着,试图引诱我放弃电视去看她,我不为所动,坚持把节目看完。

看完节目我喝了口酒说:“你哼哼啥啊,你全下哪里我又不是没见识过。”

倪雪脸红了,打了我一下说:“你这个人,在办公室对人家动手动脚的,现在没人了又一幅一本正经的样子,讨厌死了,再也不理你了。”

我把烟灭了,又喝了一大口酒,进了卫生间去洗澡。水温刚合适,洗起来很舒服。我仔细地给全身打上沐浴液,认真地洗干净,今夜我要好好体验下倪雪的舌功,上次她亲吻我的感觉犹在眼前,真是神仙般的享受。

洗完澡我用毛巾裹住身体出来,看到客厅电视已经关了,倪雪的卧室亮着粉的灯光,仿佛充满香艳意味的暗示。

我进了倪雪的卧室,看到她躺在炕头上,被子盖住身体的一角,睡衣早已脱下,她用幽幽的眼神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我上了炕,抱住了倪雪,她闷声哼唧了一声,闭上眼睛等待着我的下一步动作。

过了一会,白雪一把推开我,用迫切的眼神看着我,说:“你躺下。”

我平躺在炕上,开始享受神仙般的待遇……

在她的嚎叫声中,我们都听到她手机铃声也响了起来,但这个时候谁也顾不得接电话,互相撕咬着对方,恨不得将对方融化掉。

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不依不饶的样子。倪雪趴在那里,无力地拿过茶几上的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神色中闪过一丝惊慌。

我说:“接啊,干吗不接。”

倪雪向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等铃声停止,等了一下打了。我看她这个样子,估计是她的男朋友打过来的,没吭声。

倪雪说:“喂,刚才在洗澡,没听到,怎么啦?”

对方似乎询问了几句,然后又说了些琐事,倪雪不断地嗯嗯,眼神中竟然满是爱意。

倪雪说:“好了,我知道了,你来了给我电话啊。我等你,什么呀,哪有,净瞎想。”

我心里突然妒意横生,看她一脸的温柔,语气中饱含的爱意和关怀,我心里特别难受,这才理解了,我那天晚上接到魏茵电话时她为什么那么大的醋意,即便明知对方不是你的爱人,但当另一个异性闯入者介入,每个人都免不了新生怨气。

我突然觉得没意思了,起身开始一件件穿衣服,每穿上一件衣服,我心里就更坚定一分,觉得自己这样悲壮无比。

我不断安慰着自己:这是别人的女人,我搞了别人的马子,我没有理由吃醋,没有权力责备任何人。

我把衣服穿好时倪雪才注意到我已经衣冠楚楚站在门口,她连忙捂住话筒问:“你干吗去啊,这么晚了。”

我说:“回家。”

倪雪赶紧对电话说:“我不跟你聊了,还有个要写,改天再聊,拜拜。不要了吧,好吧,亲一个,拜拜。”

我拉开门打算离开,倪雪从沙发上跳下来,几步跑过来抱住我,说:“别走。”

我说:“我认炕,在别的地方睡不好。”

倪雪说:“对不起,你不要生气,我还有事跟你说。”

我说:“什么事,说吧。”

倪雪说:“你先坐下,我慢慢跟你说。”

我坐回到我们刚交合完的沙发上,心情变得无比沉重。倪雪给我倒了一杯酒,又递给我一根烟,拿起火机给我点燃。

我抽了口烟,心情似乎没有刚才那么沉重了,说:“说啊,怎么,跟我还不好意思啊。”

倪雪说:“是有点不好意思,我想把那辆车买下来。”

我说:“那就买呗。”

倪雪说:“可是我钱不够,你能不能借给我两万块,我会还你的。”

我说:“你这么迫不及待啊,不是说好我们一起买吗?”

倪雪说:“我想过了,不能和你一起买,别的人会以为是你给我买的车,其他人倒好说,我就怕郑总有意见。”

我想了想,她考虑得很周全,就说:“可以,我明天我让会计给你转两万到工资卡上。”

倪雪惊喜地说:“真的,那太谢谢你了,你真好。”

我说:“既然是你开口,别说借,送给你我也愿意。”

倪雪说:“那不行,我不会要你的钱,那我成什么人了。这两万块从我工资里扣,每个月扣两千,十个月还清。”

我说:“不用这么麻烦,你先拿去用,不够了再说。”

倪雪说:“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就去跟会计说。我从来不向男人开口要钱,连借钱都没借过,你是个。借就是借,我不希望我们之间产生经济纠纷,我最看不起的就是魏茵那种要钱不要脸的女人,我才不会像她那样。”

我说:“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不好说什么。还有别的事吗?”

倪雪说:“有啊,你不是说要看片吗,那去下载啊,我也欣赏下。”

我说:“算了,下次吧,今天我还是回家睡觉吧。”

倪雪说:“你真的生气啦?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我说:“没有,都是成年人,互相都理解。”

倪雪说:“那明天晚上你再来,我把片子下载好等你。”

我说:“当时候再说吧,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倪雪说:“我穿上衣服送你。”

我说:“不用了,你别出去了,小心着凉。”

倪雪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说:“那好吧,再见。”

我说了声再见,把杯子里的酒抽干,走出了倪雪的房间。

回想起倪雪在炕上卖力的表现,原来她是有所求才如此讨好,再想起她打电话时说谎话那么熟练且毫不心虚的样子,明明是在偷人,却说自己在洗澡;她能有什么报告要写,最多是我在她身上写报告,可她说的居然那么自然,而且还那么坦然,竟然还当着我的面和自己的男朋友在电话里**,完全无视我的存在。想到这些我心里有点不舒服,但转念再一想,也正常,至少她是借,不是要,这种态度又非常可取。

这年头,还有女人不想趁机向男人索要已经非常难得了,我还能责怪她什么呢。

走到马路上,我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魏茵这个娘们。

-------------

-------------

她喝醉了

我的美女秘书 56.她喝醉了 酷书包

我接通电话,笑了两声,故作热情地说:“魏美女,节目我看了,很不错啊,你在电视里简直美不胜收。”

魏茵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喝醉了的样子,她口齿不清地说:“我喝醉了。”

我说:“你又在哪喝酒呢,怎么整天喝得醉醺醺的。”

魏茵说:“我喝醉啦,我又喝醉啦,摆度,你来接我,送我回家啊。”

我不太想去,这个三八喝醉了就想起我,让我有点反感。今天倪雪刚开口向我借了钱,我不想又一个女人继续怂恿我买车,这辆车即便是买,我也要拖一段时间,不能马上就买。而且我有一种感觉,那个叫张帆的女人肯定会找我,她不付出点代价就想做成五十万的生意,我不能这么便宜了她。

我说:“对不起啊,我已经睡觉了,你找别人送你回家吧。”

魏茵说:“不行,我就找你,除了你我谁也不想见。”

我耐心地说:“我真的去不了,今天太累了,你把车就放在酒吧门口,自己打车回吧。”

魏茵威胁我说:“你要是不来,我就打电话给郑天浩,她追我可追得紧呢。”

我生气地说:“那你就叫他去吧,就这样,再见。”

挂了电话我仍余怒未消,这些三八,嘴上骂男人,可一刻也离不开男人,她们是不是觉得把自己的成就感建立在玩弄多少男人于鼓掌。妈的,真是个贱人。

我又向前走了几步,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我招了招手,出租车停在我面前。准备上车的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我一看来电显示,又是魏茵,果断地掐了电话。

坐上车司机问我去那里,我告诉他我住的地方,车子在夜色中穿行。我把车窗玻璃摇下来,一股凉风吹了进来,看着夜晚大街上迷离的灯光,我感到自己开始无比热爱这个城市。

这个城市世俗但真实,人们将**真实地写在脸上,虽然很多时候我们感到的是淡漠的人情,小市民功利的嘴脸,但却是那么真实,让我们时刻感受到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我一看还是魏茵,想了想,接了电话。

魏茵说:“你先听我说好吗,我是喝醉了,可我真的很想你,想你抱着我。还记得那个你送我回家的夜晚吗,你背着我上楼,让我真的很感动,趴在你背上时我真想世界从此停止前进,我就这么一直趴在你背上。”

我说:“是不是啊,我可告诉过你,我不是大款,没有千万资产,达不到你的要求,你还是别在我身上浪费力气了。”

魏茵说:“我不管那么多,我现在就想见你,你来接我好吗,求你了。”

我说:“你在哪?”

魏茵说:“我在英皇这里,你过来吗?”

我说:“我二十分钟后到,你在楼下等着。”

魏茵说:“好,我等着你啊。”

挂了电话我对司机说:“去英皇。”

司机说:“不去平沙落雁啦?”

我说:“先去英皇,我接个人。”

司机一打方向盘,调转车头向位于张掖路的英皇俱乐部开去。

出租车到了英皇楼下,我付了车费从车上下来,四处搜索着魏茵的身影。结果一无所获,楼下虽然有几个女人,但都不是魏茵。

我坐上电梯上楼,进了英皇里面立即被一股铺面而来的的士高的音乐声和浓烈的烟味呛了一下,大厅里人很多,台子上有几名衣着暴露的女郎在领舞,一大群红男绿女正跟着跳舞女郎扭来扭去。

进来以后我的心感到很慌乱,浓烈的烟味刺激得不停咳嗽,里面又吵又闹的气氛让我不太适应。好几年没来这种地方了,年轻的时候每次进来就觉得全身的肌肉都开始跳跃,心情会十分兴奋,可现在我已经不喜欢这种地方了。

也许我真的老了。

在大厅里找了一圈,没找到魏茵,我气急败坏地给她打电话,可她的电话居然占线。我的火气上来了,这个三八,搞什么鬼,深更半夜耍老子吗?

我气呼呼地从英皇出来,准备离开,这时去看到魏茵正坐在英皇对面的马路牙子上唱歌,她唱得好像是杨坤的《那一夜》但是唱得十分难听。

我气呼呼地走到魏茵面前,说:“你搞什么鬼?大半夜把老子当猴耍啊。”

魏茵傻乎乎地笑了起来,醉醺醺地说:“你来啦,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你不会扔下我不管的,对不对?”

我恼火地说:“看看你这个德性,喝成什么样子,还像个淑女吗?”

魏茵说:“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淑女,干吗要装成淑女。”

我拉住魏茵的胳膊,说:“起来,我送你回去,每次都喝醉,你是不是有病啊?”

魏茵说:“我就是有病,结婚病,我妈每天给我打一个电话,问我什么时候结婚,我都快被她逼疯啦。”

我没好气地说:“你妈和你一样,都有病!”

魏茵不高兴了,说:“我不许你这样说我妈,我妈是这个世界上最疼我最关心我的人。”

我不耐烦地说:“行,你妈没病,你也没病,是我有病,我大半夜跑出来陪你个醉鬼才真的是有病。”

魏茵说:“你有什么不乐意的,像我这样的美女不知道多少男人想把我灌醉呢,你拣了这个大的便宜还怨声载道的,你简直不知好歹。”

我懒得跟她废话,说:“你的车钥匙呢,给我,我来开车送你回去。”

魏茵从包里掏出钥匙扔给我,我打开防盗锁,拉开车门准备坐进去。魏茵忽然喊了一嗓子:“你抱我啊,我起不来了。”

我走到魏茵身边,没好气地说:“你可真麻烦,我警告你,一会你再假装崴脚,我可不会再背你上楼了,你最好别耍花样,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魏茵忽然笑了起来,她咯咯地说:“我想起你那次背我累成那个样子就觉得好笑,你这个人虽然很讨厌,但是又特别老实。”

我说你别废话了,老子是菩萨心肠,说着话一把把魏茵抱了起来,她拉开副驾驶室的车门,我把她放进去,关上门,自己从另外一边上了车。

在送魏茵回去的路上,她不停地唱着歌,但是仍然很难听,经常跑调不说,还唱错歌词,简直令我抓狂。

我不耐烦地说:“算我求你了,别唱了,你唱歌真的好难听。”

魏茵说:“偏唱,难听也要听。”

好在魏茵住的地方离张掖路不远,没多长时间就到了她住的楼下。我从车里下来,把钥匙丢给她,然后准备离开。

魏茵从车里跳下来,冲过来一把抱住我的腰,乞求说:“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好吗?”

我背对着魏茵,说:“不行,我得回去了。”

魏茵说:“求你了,我一个人真的睡不着。”

我说:“你可以吃安眠药,一个人睡了这么多年,有什么不习惯的。”

魏茵说:“我不骗你,从今年春天开始,我总是失眠,不喝醉就不可能睡着,所以我每天晚上都出去喝酒,希望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可是每次睡一会就醒了,然后再也睡不着了。”

我说:“看来你确实该结婚了,再不结婚就要发疯了,赶快去找个男朋友吧。”

魏茵说:“你做我男朋友吧。”

我说:“我不够资格,资产还差得远。”

魏茵说:“那在我找到结婚对象之前,你暂时做我男朋友好吗?”

我说:“那我算什么,姘头?还是面首?”

魏茵说:“别说得那么恶心,就算储备男友吧,好不好?”

我说:“算了,别搞得那么复杂,我留下来陪你就是了。”

魏茵惊喜地说:“太好了,我们上楼去吧。”

-------------

-------------

那一晚

我的美女秘书

魏茵挎着我的胳膊,两个人一起上楼。七楼实在太高了,住惯了低层,这么高的楼梯我已经很少爬了,爬到五楼已经气喘吁吁,停下来喘粗气。

魏茵说:“你真的太虚了,这样下去可不行,要不跟我一块去练瑜伽吧,增强体质,舒活筋骨,还可以养颜。”

我喘着粗气说:“什么太虚了,你每次都大半夜给我打电话,而且每次都是我身体最疲惫的时候,爬这么高的楼梯能不累吗。”

魏茵说:“别狡辩了,你就是身体虚。”

我忽然想起她说的瑜伽,再联想起上次和她嘿咻时她做出的高难度动作,问:“你练瑜伽?难怪你的柔韧性这么好,原来都是练的啊。”

魏茵说:“坏蛋,想到哪去了你。”

我嘿嘿地笑了笑,恬着脸说:“听说连瑜伽强化欲念,练瑜伽的人欲念都比较强。”

魏茵说:“是吗,我怎么第一次听说。哦,我想起来了,好像教我们瑜伽的教练那方面就特别强,据说她有好几个情人,每天晚上都要换一个。”

我说:“我没说错吧,你不也挺风流的嘛。”

魏茵笑着说:“你才风流呢,你才是个**!”

说着话就忘记了数楼梯,没觉得费劲就到了魏茵的门口,她脸上带着坏笑看了我一眼,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我们摸黑进了客厅,我先进去,魏茵进来后顺手关上门,猛烈地抱住了我,手指在我的后背上乱抓一气。

我刚从倪雪那出来,放过一炮后怕力不从心,想先休息会,就说:“把灯打开吧。”

魏茵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用行动,她搂着我的头,嘴巴送上来,猛烈地吻住了我的嘴唇。我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酒气混合着她身上的香水味,十分猛烈地灌进我的鼻孔。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魏茵这天表现得异常狂放,几乎有些歇斯底里。

为什么每次我去倪雪的房子里,魏茵都会给我打来电话?为什么每次我刚和倪雪嘿咻完,又要应付这个如狼似虎的大龄剩女?

难道冥冥之中这两个女人就是冤家对头,她们命运当中是否有着某种隐秘的联系?

魏茵站起身来,走到电视机前打开电视,又打开DVD,从抽屉里取出几张碟片,回头看着我问:“你喜欢看日本的还是欧美的,或者国产的?”

我说:“欧美的吧,欧美人干得带劲些,日本的太磨叽了,互相能乱啃一个小时。”

魏茵笑了一声,说:“恶心。”

虽然这么说,她还是挑出一张碟,喂进了影碟机里。魏茵跳过片头,直接进了正题,很快,一对金发男女互相撕咬的镜头出现了。

魏茵见我入神地盯着画面,舒展开双臂,望着我说:“来啊,我们继续,还傻愣在那里干什么呢。”

我和魏茵各自清理干净后,她进了卫生间洗澡,我坐在客厅沙发上,接着把这部片子看完。仔细看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这部片子是有故事情节的,而且还有部分中文翻译,故事讲的是一个美女主持人经历各种不同男人的故事。我把片子倒回到开头,看到故片子的名字虽然是英文,但我还是看懂了,叫做《集邮女主播》。

我靠,这部片子讲的不就是魏茵的故事嘛,这个骚娘们,居然能搞到这么精致的片子。

魏茵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看我目不转睛看着片子,说:“还看啊,有什么好看的,快去洗一洗,出了一身的汗。”

我说:“这些片子拍得不错啊,蛮讲究,还有故事情节,你从哪搞到的?”

魏茵说:“我一个朋友是文化稽查队的,没收的,我从他们办公室顺手牵羊拿的。”

我赞叹说:“你很有眼光嘛,这部片子你看过没有?”

魏茵说:“看过啊,怎么啦?”

我奸笑了一声,说:“那你知道这部片子的名字叫什么吗?”

魏茵说:“不太清楚,故事好像是说一个女人和几个男人的情爱史。”

我说:“什么情爱史,这部片子叫做《集邮女主播》,和你的经历差不多,哈哈。”

魏茵打了我一下,说:“坏蛋,敢取笑我,看我等会怎么收拾你。”

我说:“今天不行了,睡一觉起来再干吧,到时候一定喂饱你。”

魏茵说:“那你还不去洗澡,洗完澡睡觉。”

我把魏茵搂在怀里,说:“等一下,看完片子再洗。”

魏茵躺在我怀里,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张帆去找过你没有?”

我说:“没有啊,她找我干什么?”

魏茵说:“卖车啊,这个女人是个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主,她这个月冲业绩,如果你和倪雪的车买了,她就能提前完成任务,完成任务就能拿到高额奖金。”

我说:“你不是没告诉她我的电话吗,她到哪去找我啊。”

魏茵说:“难说,你现在也算是商界青年才俊,她要找你也不会太难。这个小**,我时刻得防着她一手,生怕一不小心她甩开我跟我介绍的客人单线联系。”

我想起魏茵今天拦住张帆跟我要电话时的紧张神情,心里笑了,说:“既然是你介绍的,我如果买车一定先找你,放心吧,咱虽然不是什么人物,可也是个讲究人。”

魏茵开心地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说:“嗯,你真好,做我的储备男友吧。”

我不想接这个话茬,站起身,开始脱衣服。

魏茵纳闷地吻:“你干嘛?”

我说:“去洗澡啊,难道洗澡还要穿着衣服。”

魏茵在我的屁股上拍了一下,温柔地说:“快去吧,洗干净点哦。”

第二天早晨我从魏茵家步行出来,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感觉舒服了许多。我起床的时候魏茵还在沉睡,看她睡得那么香甜,我没忍心叫醒她,蹑手蹑脚洗了脸,然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好腰身

58.好腰身

她是该好好睡一觉,想起她每天都失眠,我又觉得其实她也蛮可怜的。百度:本书书名+比奇

到了饭店没多久,李嘉文就进了我的办公室,向我汇报自己的工作。

我看她脸色憔悴,眼睛里充满血丝,想是熬夜的缘故,关心地问:“小李,昨晚没睡好吧?看你很憔悴的样子。”

李嘉文疲惫地笑了笑,说:“没事,昨晚搞这个方案搞了一个通宵,七点多的时候稍微睡了一会就起床了,精神是不太好,不过我还年轻,挺得住。”

我说:“工作虽然重要,可身体更重要,还是要注意休息。”

李嘉文说:“谢谢摆总关心,我的饭店改进方案你看看吧。”

我说:“你先说说你的想法吧。”

李嘉文说:“我觉得吧,我们饭店现在的经营模式还处于原始经营阶段,缺乏科学性和发展的前瞻性,这些都需要尽快改进。”

我说:“不就一个破馆子嘛,还是凭借着郑大厨的名气开起来的,难道还要像实业一样现代化管理。”

李嘉文指出了我想法的局限性,她认真地说:“郑大厨饭店是有名气附加值的,它完全可以成为一个长期的品牌开发,我们不仅要把郑大厨的名气在兰州最大限度地提升,还要向全省乃至全国推广,让他成为明星,而后成为品牌,在全国开连锁店和加盟店。咱们饭店虽然不大,装修和设施也不算最好,但完全可以按照产业模式来经营。”

我说:“怎么推广,又如何做成品牌?说起来容易,实际操作起来并不简单。”

李嘉文说:“确实是这样,做起来再难总比不做要强。推广就是让郑大厨和郑大厨饭店不断地在媒体面前曝光,保持稳定的出镜率,系统地打广告。产业经营就是把饭店真正当成企业来管理、经营,不断地推陈出新,提高产品和服务质量。”

我赞许地点点头,这姑娘不愧是科班出身,说起话来头头是道,而且很有远见。我说:“那你有什么实际想法没有?”

李嘉文就等着我这句话,她的思路很清晰,慢条斯理地说:“当然,这得慢慢来,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做。我现在的想法是想建一个自己的网站,多做些媒体推广和营销活动,然后再补充几个素质高的人进来,让她们真正成为饭店的门面。”

我纳闷地说:“素质高的?都像你这样的?这样的人恐怕不会太多吧。”

李嘉文说:“当然,人才自然有人才的价钱,只要你出得起钱,就很少有办不到的事。”

我说:“那你估计得多少钱,都跟你的工资一样高我要不了几天就破产了。”

李嘉文微微笑了笑,说:“不需要很多钱,现在的大学毕业生多的是,你这里现在的待遇比很多写字楼要高许多。可行方案其实很简单,你只要再给他们买社保,我敢保证许多人挤破头想进来。”

听她这么一说我来了兴致,有点兴奋地说:“说,接着说下去。”

李嘉文理了理思路,接着说:“现在兰州的私营企业给员工买社保的没几个,你先行一步就可以领先一步。其实吃饭早已不那么简单,它完全是一种娱乐行为,所以我们应该把饭店向娱乐服务靠近,不仅要滋味好,还要有视觉冲击。羊毛归根结底都要出在羊身上,这里的服务质量高档了,饭菜的价格自然也就水涨船高。”

我听了十分兴奋,没想到饭店还有这么多搞头,突发奇想地说:“你等会,我叫个人进来,看看你能找的人是否可以达到她的标准。”

我让服务员把秦颖叫了进来,指着她问李嘉文:“她是去年师大毕业的,跟你同届,你觉得她长得如何?”

李嘉文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秦颖,赞许地说:“她很漂亮,身材很匀称,气质也不错。”

我说:“你理想中的人能达到她的水平吗?”

秦颖纳闷地看着我们俩,一脸的懵懂。

李嘉文想了想,坚定地说:“问题不大。”

这让我很振奋,又恬不知耻地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那跟你同一水平的呢,我指的是谈吐和能力。”

李嘉文尴尬地笑了,说:“这恐怕有些难度,你可能不知道,我是我们那一届的优秀毕业生,毕业分配到那家三星级酒店。只是那个酒店的老板太没文化,还很小气,干得没意思,所以不想在那干了。”

我嘿嘿地笑了,说:“好吧,那就给咱们饭店的员工都把社保买上,我要一直领先一步。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凡事讲究公平。因为我知道,只有公平才能让大家都心服口服。”

李嘉文听了十分振奋,她站起身高兴地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总算没来错地方,那我现在就去办了。”

李嘉文说完,扭着小蛮腰下饱满的小屁股走了出去,我目送着她的臀部离去,心里忍不住赞叹了一声,好腰身,好臀部啊。

腿男人

59.腿男人

李嘉文离去后秦颖乜斜我一眼,不满地看着我,说:“人都走啦,还看,下流!”

我说:“你怎么还不走?”

秦颖说:“是你叫我进来的,我干嘛要走?”

我说:“没事了,你出去吧。”

秦颖一点离去的意思都没有,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满脸委屈地说:“我不出去,你到底叫我进来干吗?不明不白地被你叫进来,又被你不明不白地轰出去,你当我是什么啊。”

我看她一脸委屈的样子有点可怜巴巴的,心想刚才可能过于兴奋,忽略了她的感受,就想安慰安慰她。

我走到秦颖跟前,摸了摸她的头发,说:“不好意思,是我没说清楚,我叫你进来没别的意思,就是做个参考。店里准备给店员买社保,然后做几场活动,烘托一下气氛,继续拉旺人气。”

秦颖的情绪逐渐好了很多,她望着我的眼睛说:“我知道店里要做活动,我也很想参加,可你为什么不让我参与前期策划,这个李嘉文是什么来路,刚来就当主管,工资还那么高。”

我解释说:“她是科班毕业,饭店管理很有一套,以前是一家三星级酒店的餐厅主管,是我特意从哪里挖过来的特殊人才,当然要给高待遇了。”

秦颖说:“这都是借口,你就是看她长得漂亮才对她那么好。”

我苦笑着说:“这是哪跟哪啊,你不也长得很漂亮嘛,我对你不好吗?我记得前几天你还表扬我呢,这么快又变卦啦。”

秦颖说:“我也想对你好,可我不知道怎么对你才算好,你让我对你好嘛。”

我说:“你对我好着呢,我心里都记得呢。”

秦颖说:“我觉得还很不够,哥,如果你想要我,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我连忙摆手,说:“别,千万别,我消受不起,你家里人知道了还不得宰了我,我爸妈那里我也没办法交代。”

秦颖一把抓住我的手,说:“我不管那么多,我也不会告诉他们。”

看着秦颖满脸的诚恳之色,想起那天清晨秦颖穿着内衣在我的炕头上时的样子,我心里忍不住有点小激动,但一想到她父亲和我父亲的关系,以及接下来可能遇到的麻烦,我仍然坚持说:“不行,真不行,那我就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秦颖把我的手放在她的胸口,用请求的口吻说:“你能和别的女人上炕,我怎么就不行呢,我比她们差到哪啦。”

我把手抽出来,不悦地说:“瞎说什么呢,我跟谁上炕啦?”

秦颖说:“倪经理,你肯定和她上过炕,都有人看见你晚上和她在一起。”

我警惕地问:“谁他妈胡说八道的,是谁,你告诉我。”

秦颖说:“哼,反正我就是知道。”

我忽然想起那个三八小李,问:“是不是小李说的?”

秦颖说:“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你和倪雪肯定有一腿,别以为别人都不知道。”

我强压住心底的怒火,摸了摸秦颖的小脸,说:“别瞎猜了,没有的事,你去忙吧,我还有点事处理。”

秦颖说:“今天晚上……”

我说:“今天晚上你下班了等会我,我请你去泡吧。”

秦颖开心地笑了起来,说:“这还差不多。”

我说:“这下开心了,出去忙吧。”

秦颖说:“对了,晚上我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请你帮忙。”

我说:“哦,什么事,能不能先透露一点。”

秦颖走到门口,手扶在把手上,回过头想了想,说:“晚上再告诉你。”

说完,她拉开门走了出去。

下午没什么事,除了会计跑进来告诉我倪雪借钱,让我签字这点事外没人进来骚扰过我。我在办公室昏昏欲睡,精神极度疲惫。这几天晚上都没闲着,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被掏空了,特别虚,也许我应该听魏茵的,去健身,或者也去练习瑜伽。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老掌柜的打来电话。

我接起电话,打了个哈欠,说:“爸。”

老掌柜的在电话里说:“你还认识我不,还知道我是你老子不。”

我说:“什么事啊,没头没脑的。”

老掌柜的说:“你自己说说,你多久没回家看过老子了,我养你这个儿子有什么用。”

我解释说:“你不是讨厌我在你面前晃来晃去吗,那我就离你远点,你眼不见心不烦还不好吗?”

老掌柜的说:“放你妈的屁,你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让我跟你妈抱孙子?”

美少女战士

60.美少女战士

老掌柜的说:“那你把人家闺女诳到你饭店里去干啥,要谈就谈,不谈就重新找,你这么耗着人家算怎么回事。”

我说:“爸,你可冤枉死我了,是她闺女非要在这上班的,我可是给她发的高薪,现在赶都赶不走,这怎么没怪我呢。老秦是什么意思嘛,难道她闺女在家里坑老她就乐意,打份工总比游手好闲坐吃山空强。”

老掌柜的说:“我不管,你就得跟人家谈,不谈你另外带一个儿媳妇给我回来。两条路,你自己选吧。”

我也生气了,说:“那行,我现在就把秦颖赶回家坑老去,这你们都满意了吧。”

老掌柜的不为所动,说:“你少给老子来这一套,你老子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你这点伎俩想威胁我,门都没有。”

我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老掌柜发出了最后通牒,说:“一个月之内给我带你对象回家来,半年之内结婚,我明年就想抱孙子。”

我说:“那你等着吧,我也不吃你这一套。”

老掌柜的冷笑一声,挂了电话。听到老掌柜的冷笑,我后背直发冷,他对我依然有着不可低估的威慑力。

挂了电话我睡不着了,就走出办公室在饭店里转了转。虽然还没到饭点,但店里已经坐了几桌客人,倪雪在前台向收银交代工作,李嘉文跑进跑出的不知道在忙什么。

我走到后堂,看到郑天浩正翘着二郎腿抽烟,别的厨师和帮厨以及打杂的都在忙碌。郑天浩现在已经比较少亲自掌勺了,他带的两个徒弟逐渐能挑起大梁,每次他配好料,徒弟根据他的要求来制作。除非有领导来,点名要郑天浩掌勺他才炒几个主菜,配菜还是徒弟来做。不过这两个徒弟也争气,做的味道还不错,只是色泽差一点。

郑天浩吐出一口烟雾,大大咧咧说:“动作都麻利点,别在我面前偷奸耍滑啊,如果有客人投诉,我就找你们算账。”

我走到郑天浩面前,不满地说:“我看就你狗日的偷奸耍滑,你现在倒舒服,啥都不干了,饭菜质量能保证吗?”

郑天浩说:“怎么不能保证,我这不是在监督他们嘛。”

我说:“你站起来,别坐在这里像地主老财一样。”

郑天浩刚起身,他的大徒弟将一盘虾仍下锅,热油飞溅出来,飞到了郑天浩胳膊上,烫得他跳了起来,一个大嘴巴子就扇在了徒弟脸上,徒弟的脸上立即出现五道清晰的手指印。

郑天浩打完还不解恨,骂骂咧咧地说:“你他妈长没长记性,做油闷大虾不能用大火,要用小火,老子说了多少遍了,你脑子被屎糊住了吗?”

徒弟捂着脸,连声说:“对不起师傅,我错了,下次一定记住。”

郑天浩扬起手,还要打,我急忙拉住他,说:“你还没完了,说打就打,说骂就骂,你当你是资本家啊。”

郑天浩气呼呼地说:“这狗东西记吃不记打,我手把手教他,容易吗我。”

我说:“行了,现在不是旧社会了,师傅也不能随便打骂徒弟。”

大徒弟说:“摆总,你别拦着师傅,是我的错,师傅打我是为了我好。”

我吃惊地看着这个小伙子,见他满脸诚恳,不像是撒谎,心里突然很不是个滋味。郑天浩打骂徒弟很多人向我反应过,听说他只要心情不好就打徒弟,可这两个徒弟居然像两只绵羊,任由他打骂,连反抗的姿态都没有。

尤其今天早晨,据说郑天浩满脸晦气来到饭店,毫无来由就打了大徒弟几个嘴巴子,又踹了二徒弟一脚。两个人居然不声不响的,没有任何反抗。

郑天浩是长行情了,脾气越来越大,照他这种趋势发展下去,早晚惹祸上身。

四处溜达一会,饭点到了,饭店里客人基本都坐满了,我没事干,就回到办公室上网,慢慢磨蹭到八点多,饭店客人走得七七八八,我也从办公室出来,准备下班。

秦颖早已换好了衣服,坐在前台等着我,看到我出门,不声不哈跟着我走了出来。

我站在门口,看着夜幕下灯火阑珊的大街,说:“想去哪玩?”

秦颖说:“去天籁唱歌吧,我约了几个同学。”

我说:“又是绿头发那几个?你怎么还跟这些不三不四的垃圾混在一起,让我怎么说你。”

秦颖笑着说:“不是啦,这次没男的,全是美少女战士,一个比一个能战斗,一个比一个能喝酒,这下你满意了吧?”

红头发女孩

我的美女秘书 61.红头发女孩 酷书包

秦颖早已换好了衣服,坐在前台等着我,看到我出门,不声不哈跟着我走了出来。

我站在门口,看着夜幕下灯火阑珊的大街,说:“想去哪玩?”

秦颖说:“去天籁唱歌吧,我约了几个同学。”

我说:“又是绿头发那几个?你怎么还跟这些不三不四的垃圾混在一起,让我怎么说你。”

秦颖笑着说:“不是啦,这次没男的,全是没少女战士,都特别能喝酒特别能战斗,这下你满意了吧?”

我说:“美女?有你这么美吗?”

秦颖自信地说:“比我当然要差一点啦,我这样的美女可是不世出的哟。”

我刮了一下秦颖小巧的鼻子,笑着说:“无耻!”

我在天籁开了一间豪华包厢,这里以前我来过,感觉不怎么样,不过最近刚装修过,比以前豪华了许多,影音设备都是最新款的,歌也很新,感觉确实上了一个档次。

我和秦颖坐在偌大的包厢里,感觉确实很空旷,需要填补一批生力军进来。秦颖挨个给她的同学开始打电话。我也打电话叫王斌和李玉过来玩,有些日子没和他们一起喝酒了,感觉还真有点失礼。

王斌答应半个小时后到,李玉却说没时间来不了,要陪领导。我说你那破领导,一不给你升官,二不给你加薪,尿他干啥。李玉得意地说,他提干啦,马上就要当上校办公室主任了,升官发财的日子指日可待,这段时间需要好好表现。我说那可以,好好干,争取一步干到教委主任,每天搂着漂亮女老师跳脱衣舞。李玉在电话里哈哈大笑,十分得意。

刚挂了电话,秦颖约的几个美少女战士就陆续到位了。

果然是美少女,一个个打扮得五颜六色的,穿的花枝招展,每个人都有纹身,有的在胳膊上,有的在腿上,还有的在后背靠近臀部的地方,就是不知道她们的屁股或者大腿内侧有没有纹。

这些女孩子,到底年轻,精力旺盛,一进来就叽叽喳喳个不停,包房里顿时热闹起来,像开了锅一样。

秦颖大声说:“你们先别闹,听我给大家介绍,这是我老板,也是我男朋友摆度。”

其中一个化着烟熏妆的说:“我靠,这么老啊。”

秦颖说:“胡说什么呢,人家才三十岁,已经是兰州商界精英了,再说了,男人要上了年龄才有味道,你懂什么啊,就知道跟那些小混混混。”

烟熏妆女孩子旁边一个胳膊上纹着一只蝎子的女孩子说:“三十岁不算老,只要给钱花,就算是六十岁的老头子我也不在乎。老头子其实蛮好,一二三买单,多省事。”

几个女孩子哄的都笑了起来,另外一个红头发的女孩子说:“说得对,男人越老才越有味道,越老越吃香,我就喜欢比我大七八岁的。摆总,你还记得我吧,上次我跟秦颖还去你饭店过生日呢。”

我看了看眼前这个打扮得十分另类的女孩子,是觉得有点眼熟,她一提醒我想起来,那次就是她过生日。

我说:“记得记得,怎么会不记得,美女嘛,总是令人难忘。”

红发女说:“你真的记得我啊,我叫周青青,你叫我青青吧,今晚我们多喝几杯,我要敬你,上次真的不好意思,丢死人了都。”

我说:“好,这个名字好,容易记住。上次的事没什么,谁都会有个不凑手的时候。”

周青青向我伸出手,说:“拿来。”

我说:“什么东西?”

周青青说:“手机啊,我要记下你的号码,以后没饭吃了就去找你。”

我拿出手机,没想到秦颖一把抢了过去,不快地说:“干啥呢,敢跟我抢老公,你想死了是不是啊,是不是皮又痒了?”

周青青说:“资源共享嘛,有好东西你可不能独吞,好歹分姐妹一点,我现在穷啊,不瞒你们说,兜里就几块钱了,连卫生巾都买不起了。”

秦颖说:“那也不行,什么都能跟你共享,只有男朋友不行。”

我对秦颖说:“好啦,人家开玩笑呢,你还当真了。”

秦颖说:“你也是,人家要你电话号码你就给啊,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周青青说:“我可不是开玩笑,说的是真的哦,摆总,你考虑下。”

秦颖说:“行了,你还没完了,来,我们喝酒吧。”

我和秦颖以及周青青碰了一个满杯,放下杯子我注意到,那两个女孩子早已经自己点好歌开唱了。周青青给我们倒满酒,说:“哥,我们合唱一首歌吧,我给你点。”

我说:“你随便点吧,我不太会唱歌,你和秦颖唱,我听着。”

秦颖说:“我等会唱,摆度,我要跟你说件很重要的事。”

我一听很重要的事头皮就发麻,她该不会又要我跟她提亲吧。

-------------

-------------

狗日的黑社会

我的美女秘书 62.狗日的黑社会 书旗

我没表态,秦颖接着说:“你到底听不听啊,是关于唐亮的。”

一听到唐亮这个名字,我来了精神,我已经可以确定,那天晚上偷袭我的就是这孙子,于是说:“快说。”

周青青见我好秦颖聊了起来,她插不进去话,只得悻悻地说:“你们先聊,我跟她们两个先玩会。”

秦颖说:“唐亮这几天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要我做他的女朋友。”

我说:“他不是了吗,怎么会要你做他女朋友。”

秦颖说:“说是女朋友,其实就是做他的马子,小三。”

我说:“哦,是这样,他有威胁过你吗?”

秦颖说:“那倒没有,可这个人变得也太快了,以前我当他是哥哥,他怎么可以这样呢。”

我气愤地说:“我早跟你说过,他是个,你不是不相信吗,这回信我的话了吧。”

秦颖说:“那你得帮我拿个主意啊,总不能让他老骚扰我,我和他一个结过婚的男人纠缠不清,传出去名声多不好。”

我想了想,问:“那你告诉我,你想怎么处理这件事,需要我做什么?”

秦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激动地说:“你真的肯帮我吗?”

我想了想,问:“那你告诉我,你想怎么处理这件事,需要我做什么?”

秦颖激动地说:“你肯帮我吗?”

我说:“怎么帮?”

秦颖说:“你以我男朋友的名义给他打个电话,让他以后别再继续纠缠我。”

我心里掂量着,唐亮这家伙有黑社会背景,不是那么好惹的,要处理这件事不能用常规办法,必须出其不意。我正犹豫,王斌推开包房门走了进来,看到一窝子美女,满脸惊喜地哇的叫一声。

我说:“你哇个屁,瞧你那点出息,快过来喝酒。”

王斌坐在我身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说:“我靠,这么多美女,你哪里倒腾来的?”

秦颖不满地说:“什么从哪里倒腾来的,说得真难听,这些都是我最好的姐妹。”

王斌飞快地说:“那你还快给我介绍介绍,我得和她们每人喝三杯。”

秦颖分别给王斌介绍几个姐妹,原来她们四个人曾经搞过一个女子乐队,叫天蝎乐队,除了青青之外,还有小昭以及红花,难怪每个人都有蝎子纹身。

王斌是个自来熟,表现得十分兴奋,应该说亢奋异常,分别敬了每个人三杯酒,然后就跟他们闹在了一起。王斌伸出手摸了摸小昭胳膊上的蝎子,见小昭不怎么反对,干脆把嘴唇送上去亲吻。这下可惹了这支母蝎子,一把抓在王斌裤裆上。

我听到王斌一声惨叫,忍不住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我看了看秦颖,发现她没有蝎子纹身,好奇地问:“你怎么没纹身?”

秦颖说:“我纹了,只是怕我爸妈看到骂我,只能纹在肚皮上。”

我说:“肚皮上啊,我上次怎么没看到?”

秦颖说:“谁知道你当时在想什么,对我一点都不上心,除了肚皮上,我还有一个地方纹了一朵花呢。”

我激动地问:“哪里啊,让我看看。”

秦颖说:“先不告诉你,有机会你自然会看到的。”

正说着话,秦颖的手机响了,她拿起电话看了一下,脸色就变得非常难看。她把手机递给我,我一看来电显示,是唐亮这个狗日的黑社会。

秦颖说:“你替我接,我不想跟他说话。”

我拿过手机,按了接听键,听到电话里传来唐亮的声音,他说:“秦颖,考虑好了吗?”

我说:“考虑好了。”

唐亮说:“你是谁?”

我说:“我是秦颖的老大,秦颖是我罩的,你敢动她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唐亮说:“你就是厨神饭店那个老板吧,你先掂掂自己的分量,罩得住吗?”

我说:“我知道你是黑社会,可老子最不怕的就是黑社会,老子能在兰州开这么大饭店,没点料开得下去吗?黑社会怎么了,黑社会也得靠钱说话,你能出钱雇人,老子也雇得起。”

唐亮冷笑了一声,说:“小子,你算什么东西,上次没弄死你没长记性是不是?”

我也开骂了,我说:“**的唐亮,你上次背后黑老子没找你算账是想放你一马,你他妈还越发嚣张了,别以为人人都怕黑社会,黑社会怕钱。”

唐亮说:“小子,你那几个钱也敢说自己有钱,信不信老子今晚就弄死你。

-------------

-------------

蝎子刺青

63.蝎子刺青

我大声说:“你他妈来啊,老子等着你来弄死我。百度:本书书名+比奇”

王斌见我发飙,问了问秦颖怎么回事。秦颖大概给他说了一下,王斌一把抓过我手里的手机,对着话筒大声说:“狗娘养的,你在哪,老子现在就带人去砍了你。”

王斌冲着电话狂吠几句,对方似乎害怕了,没再继续叫嚣挂了电话。王斌兀自愤愤地说:“王八蛋,别让老子抓到你,要不非得砍死你,敢跟我哥叫板,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小昭端给王斌一杯酒,自己也举起杯子,安慰说:“好啦王哥,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得,我们喝酒唱歌。”

红花也端起酒和王斌碰了一杯,王斌在两个美女面前表现出了自己的英勇无畏,心理很爽,十分干脆了把酒喝干,然后又倒了个满杯过来敬我。

王斌十分豪气地说:“哥,你千万别生气,有什么事尽管找我,我别的不敢保证,兄弟多的是,你要指东我们绝对不往西。来,咱们干一个。”

我说:“你以后别光知道喊打喊杀的,要讲究策略,以前那套不行的。”

我和王斌碰完杯心里开始琢磨对策,以我对唐亮的分析,这是个危险而阴险的家伙,他绝不是那种图嘴巴痛快的人,一定会有所行动,因此我必须在他行动之前对付他。

秦颖抱着我的胳膊,靠在我肩膀上,无限娇媚也无限可怜地说:“摆度,我以后可全靠你了,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啊。”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说:“放心吧,既然事情摊上了,那咱就不要怕,无非是个地痞流氓,自然有人能治得住他,没什么大不了的。”

秦颖说:“我觉得你这才像个男人,遇到事不怕事,也能扛事。”

我笑着说:“好啦,你别捧我啦,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秦颖突然说:“你不是想知道我的纹身纹在哪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我好奇地问:“在哪里?”

秦颖把嘴巴放在我的耳朵上,低声说:“在屁股上,一会我给你看。”

我看了看秦颖的臀部,心里一阵激动,喉咙发痒,假装掩饰地咳嗽了几声,说:“怎么纹在那里,一般人都看不到。”

秦颖说:“这个纹身是给自己最亲密的人看的,纹身师说这个能调节兴致,我们四个人每个人都纹了一个呢。”

我说:“哦,好,不过你的还是留给你未来老公看吧,我就不看了。”

秦颖不快地说:“不行,你必须看,不看不行,我现在就让你看。”

我为故意装作很难地说:“这里怎么看啊,难道你要脱掉衣服不成。”

秦颖指了指卫生间的门口,悄声说:“去卫生间吧,我给你看。”

我摆摆手,说:“算了,不着急,以后再说。”

秦颖拉着我的手,不依不饶地说:“走啊,不看不行。”

王斌傻乎乎地吻:“看什么啊,给我也看看嘛。”

秦颖怒声说:“去你的,你还没这个资格。”

秦颖说完,硬拉着我的手进了卫生间。

说完秦颖不由分说,硬拉着我进了卫生间,一进门就把门关上了。

秦颖关好门,转过身来抱住我的脖子,一脸坦然地说:“现在想看了吗?”

我奸笑了一声,说:“现在想看了,快脱掉,让老子看看。”

秦颖说:“下流,说的那么难听,你就不会婉转点么。”

我不耐烦地说:“你怎么这么多废话,不给看算了,我出去喝酒了。”

秦颖说:“不要着急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

秦颖说完慢慢地撩起t恤衫,露出了白得耀眼的肚皮,我低头看到一支纹得很精致的蝎子,尤其那只蝎子的两支钳子和眼睛,栩栩如生。

我赞叹道:“纹得不错啊,像活的一样,这个纹身师有两把刷子。”

秦颖说:“还有呢,你想不想看。”

我说:“想,特别想,你快让我看看啊。”

秦颖娇羞地笑了一下,慢慢转过身,背对着我慢慢地解开牛仔裤的扣子,然后一点点往下褪下来,露出了可爱的小内内。

秦颖背对着我,说:“剩下的你帮我脱,你看嘛。”

我用两根手指捏住她的小内内边缘,一点点褪下来,果然看到一朵纹得特别鲜艳的玫瑰花,玫瑰花是红色,红得有点触目惊心。

秦颖低着头问:“看到了吗?”

我拍了拍她的屁股,说:“再往上翘起来,我看不清楚。

人不要脸

我的美女秘书 64.人不要脸 书旗

身体大幅度弯曲的秦颖可能感觉累了,娇羞地说:“看完了没有,我撑不住了。”

我说:“再忍耐一会,我正在研究你的身体结构。”

秦颖说:“快点,看个没完啊。”

我拿出手机,对准她的屁股拍了几张,保存好,说:“好了,研究完了,起来吧。”

秦颖爬起来,伸手把小内内拉起来,回头看到我拿着手机,纳闷地吻:“你拍照了?”

我点点头,说:“嗯,你看看,你的臀部曲线真的好漂亮。”

秦颖拿过手机看了看,皱了皱眉头,不满地说:“这有什么好看的,你还真是重口味啊。”

我笑嘻嘻地拿过手机,装进了兜里,说:“出去吧,别让她们以为我们在里面已经干起来了。”

秦颖推了我一把,说:“要死啊你,总是把话说得那么下流。”

我们走出卫生间,看到周青青一个人孤单地坐在角落里抽烟,王斌正左拥右抱着另外两个女孩子高歌一曲《把根留住》,三个人看起来都有几分醉意。

看到我们出来,王斌放下话筒,大声说:“你们两个在里面干什么坏事呢,老实交代。”

我笑了笑,没吱声。秦颖白了王斌一眼,说:“去,有你什么事啊。”

王斌嘿嘿地傻笑几声,举起杯子说:“行,不干我事,我们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无酒喝凉水,苦短,我们应该及时行乐啊。”

周青青见我和秦颖回来,把秦颖拉到她身边,两人小声嘀咕了几句,然后对视一眼,奸笑起来。

周青青拉着我的胳膊,让我坐到她和秦颖中间,扶着我的肩膀,故意做出风情万种的样子说:“摆总,我们三个来玩喝酒吧,输了的可以喝满杯。”

我说没问题,不杀得你们屁滚尿流我叫你们大姐。接下来我们开始玩游戏喝酒,王斌的酒水也下得很快,没多久两打酒就喝光了。

另外两个还要叫酒,我说不喝了,感觉有点饿,找个地方吃点宵夜吧。这个提议并不新鲜,但却获得了三个女孩子的欢呼,都喊着一天没吃东西,就等着有人请吃饭,结果等了一天也没等到,好在还有夜宵吃,要不今天一天都得硬扛下去。

我们下楼找了一家马爷凉面,分别要了凉面、炒面和羊肉串。几个女孩子顾不得斯文了,东西一送上来就是一顿风卷残云,狼吞虎咽。

我看着这几个外表光鲜却穷得身无分文的摩登女郎,低声问秦颖:“你的朋友都是穷鬼托生啊,至于嘛。”

秦颖:“她们几个都没上班,没有收入,有时跟家里人要点钱,有时跟男人要个一百两百的,反正就是混一天是一天吧。”

我没吭声,随便扒拉了几口,把自己的凉面分给了周青青,周青青也不客气,拿过来就吃,几口就扫了个干净。

吃饱了饭,周青青把嘴巴凑到我耳朵上,说:“哥,给她们点零钱做车费吧,这么晚了没有公交车,她们兜里都没钱。”

我点点头,从兜里掏出钱包,钱包里零钱有一张五十的,一张二十和两张十块的。我拿出一张二十的给小昭,两张十块的给红花,另外一张五十的递给青青。青青摆摆手说自己不用,给她们两个就行。

小昭和红花见我给她们的都是二十块钱,都有点不高兴,小昭撇撇嘴巴说:“才给这么点啊。”

我说:“打车应该够了吧。”

红花鄙夷地说:“打发要饭的哪,丢人!”

我心里来火,本来我就不想给这两个三八,居然还嫌少,我恼怒地说:“要不要?不要拉倒,老子还不给了,你们跟着我蹭吃蹭喝的,老子难道还要贴钱给你们?”

小昭和红花见我脸色不太好,拿过钱揣进了兜里,连声谢谢都没说。这让我心里更不舒服,妈个逼的,这些女孩子简直比失足妇女还不要脸嘛。

我坐在那里,以为王斌会买单,往常这个时候他最热衷于表现他的豪爽大方。但这次王斌没有任何表示,坐在那里看着我。我见他没有买单的想法,喊来老板付了饭钱。

从马爷凉面出来,我说:“好了,谢谢大家今天能来捧场,改天我们再玩,下面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王斌自告奋勇地说:“我送小昭和红花,秦颖和青青就交给你了。”

我点点头,说:“路上小心啊。”

说完准备转身离开,王斌突然拉住我,低声说:“哥,借我一百块钱,我今天兜里没钱。”

我纳闷地看着王斌,说:“你不是从来不缺钱的吗,怎么会连打车的钱都没有?”

王斌说:“你不知道,最近和黄琳谈,太费钱了,我的工资根本就不够花,老爷子又断了我的经济来源,所以就穷了。

-------------

-------------

好正点

我的美女秘书 65.好正点 书旗

我心里冒火,原来他妈都是一群穷鬼,可听他们的口气都好像几百万都不放在眼里似的。【无弹窗】王斌眼巴巴地望着我,看起来又可怜又可恨。虽然心里冒火,我还是掏出两百块钱,隐蔽地递给王斌。王斌笑了一下,拱拱手表示谢过了。

王斌伸手拉下出租车,和两个美走了,路边就剩下三个人。

我回头问:“先送谁回家?”

秦颖说:“先送青青吧,她家比较近。”

周青青说:“先送秦颖,我不着急回家。”

我说:“你们这样推来推去什么时候是个头,要不你们先送我回家吧,然后你们两个各自打车回去。”

周青青兴奋地说:“好啊,就这么说定了,走,秦颖,我们上车。”

周青青说完就先上了车,秦颖满脸不高兴地走到车后座,我只好坐在副驾驶,告诉司机去平沙落雁。司机一踩油门,出租车飞了出去。

没多久,出租车就到了我租住的小区门口,我看计价器不到十块钱,就把那五十块钱交给秦颖,说:“你们自己回吧,就不用互相送来送去的。”

我从车上下来,秦颖把钱递给司机,说:“我不回去了,师傅,你送这个姑娘回去吧。”

秦颖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周青青也跟着走了下来,站在车门口看着我们说:“我不回去,我要跟你们在一起。”

秦颖不快地说:“青青,你这是干什么呀,快回去休息吧。”

周青青不说话,神色幽怨地看着我,似乎是在征求我的意见。我说:“你们两个有完没完,既然都不愿意回去就都跟我走。进了狼窝可都别怪我没告诉你们,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周青青兴奋地挎住我的胳膊,说:“我们是母蝎子,才不怕你这豺狼呢。”

秦颖无奈地说:“真拿你没办法,什么都要跟我抢。”

周青青笑了笑,说:“谁让咱们是好姐妹呢,你有的我必须有。”

我和她们两个走上二楼,打开门进屋,我开了灯,换上拖鞋,说:“我这没女士拖鞋,你们把鞋脱了光脚吧,地板我早晨刚拖过。既然来了就随意点,不用拘束。”

周青青一屁股坐在客厅沙发上,拿过遥控器打开电视,边翻台边问:“你这能洗澡吗?”

我说:“可以,就是没有新毛巾。“

周青青说:“,我用你的,我不嫌弃你。”

我说:“那你赶快去洗,洗完我还要洗。时候不早了,洗完澡早点休息。”

周青青放下遥控器走到我身边,地笑了一下,咬着我的耳朵说:“告诉你吧,其实我才是真正的天蝎女,我总共纹了三只蝎子,另外两只一般人看不到,你想不想看?”

我嘿嘿地笑了笑,说好啊,那就看看呗。

周青青笑了一下,扭着臀部进了卫生间,卫生间里很快传来了水流的声音。秦颖失神了一会,盯着我的眼睛说:“我要跟你一起睡,让她睡沙发。”

我说:“你们两个商量下,要么你们两个睡床,我睡沙发,要么我跟你睡床,她睡沙发。”

秦颖忽然坏笑了一下,说:“两个美女和你在一间屋子里,你就没点想法吗?”

我说:“当然有想法,但是我欢主动,我更喜欢被动。”

秦颖打了我一下,笑着说:“坏死了你,我警告你,不许打青青的主意。”

我说:“谁打谁的主意啊,是你们非要跟着我上来的,我又没邀请你们。”

秦颖说:“你这个家伙特别虚伪,心里不知道有多想,可嘴上就是不说。”

我说:“是的是的,我心里痒着呢,你快去洗澡,洗完澡我们干坏事吧。”

秦颖白了我一眼,脱了鞋子,说:“把你拖鞋借我用一下。”

我把拖鞋换给秦颖,她穿着拖鞋进了卫生间。秦颖进去没多久,周青青头发湿漉漉地穿着内小内内出来了。看到周青青的身材,我不由眼前一亮,她的身材非常不错,绝不亚于秦颖,该突的地方突,该凹下去的地方绝对低洼,肥瘦适宜,绝无半点赘肉。

周青青说:“哥,我的身材正点吧。”

我点点头,赞许道:“相当正点,给你打9o分。”

周青青站在那里,伸出手臂转了一个圈,摆出一个pose,问:“比秦颖呢?”

我说:“各有千秋。”

周青青走过来,一下子坐在我大腿上,搂住我的脖子,说:“想看我的蝎子吗?”

我说好啊,快给我看看,在哪呢。周青青分开腿,示意我往下看,原来她的蝎子纹在大腿内侧,和秦颖肚皮上那只一模一样。

我说:“不错,很性感。”

周青青说:“坏死了你,还有一只呢,想不想看?”

我说:“还有一只,在哪?”

周青青从我大腿上下来,像一只母猫一样趴在沙发上,翘起臀部,声音嗲得能拧出水来说:“在这里,你看看呗。”

我果然在左边臀部纹了一只蝎子,这只蝎子比大腿内侧那支还要大,还要威武,它张牙舞爪的样子如同隐秘的呼唤。

-------------

-------------

求包

66.求包

秦颖突然从卫生间走出来,看着我们两个的动作,满脸不快地说:“你们两个干什么呢。”

我说:“抓蝎子,这才是一只真正地天蝎女。”

周青青说:“我是天蝎座的,还是天蝎女子乐队的主唱哩。”

秦颖说:“你们两个太过分了,我去洗个澡你们就背着我乱搞。”

周青青把秦颖拉过来坐下,安慰说:“好啦,别生气了。你忘了,当初我们结拜的时候可是一起发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好东西你也要分我一份才对。”

秦颖撅着嘴巴说:“难道男朋友我也要跟你一起用啊,那成什么了。”

刚才在ktv的时候,秦颖给所有人介绍我是她男朋友,我之所以没反对是照顾她的面子,现在我不能再沉默了,说:“我还不是你男朋友。”

周青青心知肚明地说:“不用解释,你们的关系我心里清楚。”

秦颖愤愤地挖了我一眼,气愤地说:“你,你们气死我啦。”

我息事宁人地说:“好啦,别气了,生气对皮肤不好,洗完澡都早点休息吧。”

周青青问:“就一个炕,我们怎么睡?”

秦颖抢着说:“我和摆度睡炕,你睡沙发。”

周青青说:“那不行,我也要睡炕。”

我说:“你们睡炕,我睡沙发。”

秦颖和周青青异口同声地说:“我们要跟你一起睡。”

我说:“那太好了,我们都睡炕,一起睡。”

秦颖说:“无耻,你的阴谋终于得逞了。”

我奸笑了一下,穿上拖鞋去卫生间洗澡。温热的水流冲着我的身体,想到两个活色生香的美少女在炕上等着我,心里一阵激动,但又有点担心,这两个人一起上我吃得消吗?

我匆匆洗完,从卫生间出来,看到客厅灯已经关了,电视还开着,正在播放晚间新闻。卧室里的灯亮着,里面还传出秦颖和周青青的说话声和笑声。

我刚准备进屋,听到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拿起手机一看,是魏茵打来的。这货估计又喝醉了,我果断地掐了电话。看到还有信息提示,打开信息看了看,是魏茵发来的,她在短信里说:

我喝醉了,在火柴天堂,你过来送我回家。

这货怎么天天喝醉,这不是有病吗,老子哪有时间天天陪你玩这种游戏。我想了想,把电话关机。

周青青在卧室里喊:“哥,磨磨蹭蹭在外面干啥呢,我们两个人可等着你哪。”

我应了一声,说:“来啦,你们准备好了吗?”

周青青说:“准备好啦,你快来吧。”

我心情忐忑地进了卧室,看到秦颖和周青青躺在炕头,身上盖着薄被,眼睛都流露出一丝笑意望着我。

周青青看着我说:“你睡中间吧。”

这一晚两个天蝎女可把我收拾得够呛,你知道,对付两个猛女不拿出点真才实学是不大可能生还的。我累得半死,凌晨三四点钟才折腾完,然后死猪一般睡过去。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我们洗漱完后周青青忽然抱住我的胳膊,满脸殷切地说:“哥,你把我包了吧。”

我心里一惊,惊讶地问:“什么?你说什么?”

周青青说:“你把我包了吧,就是我做你的情况,你每个月给我一点生活费就可以了,我保证随叫随到。”

我说:“不是吧,你有手有脚的,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周青青说:“我不想上班,打工又辛苦又赚不到钱,所以现在很多女孩子都喜欢找人包,比打工赚的还多,所以我也想找一个人把我包了。”

我说:“那你找错人了,我可不是大款,没那么多钱养小蜜。再说了,我连大老婆都没有,就找个小老婆,传出去还被人笑死。”

周青青说:“你少来啦,你们饭店每个月纯利润都有三十来万,秦颖都告诉我了,我这点钱还不是毛毛雨。”

我心里反感秦颖把我们的商业秘密透露给外人,嘴上却问:“那你先给我说说,你每个月想要多少生活费?”

周青青说:“那些三十多岁的老女人每个月都要一万多,我才二十四岁,比秦颖还小一岁,没她们那么贪心,你每个月给我八千吧,另外再给我租套房子就好了。”

她可真敢狮子大张口,我憋不住笑了起来,说:“八千,你知道秦颖每个月才赚多少钱?”

周青青说:“她是打工,我是包,不一样的。”

我说:“那你知道兰州市有五年工龄的公务员每个月拿多少钱吗?”

周青青说:“多少啊,少说也有一万吧。”

我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你以为兰州是美国啊,他每个月才三千多一点,每年也就五万不到,你跟着混吃混喝开口就要八千,真拿人民币不当钱啊。

旗袍秀

我的美女秘书 67.旗袍秀 书旗

周青青沉思片刻,抬起头很认真地说:“那三千也行,怎么样,已经很优惠了。”

我说:“你去找别人吧,我不想包你,也不会去包你,六十岁的老头子才对包小蜜有兴趣,我正茂有什么必要去养小蜜呢。”

周青青不屈不挠地说:“我看不上的人他想养我还不愿意呢,我就是看你还算年轻,长得还可以才找你的,你别不知好歹。”

我有点不耐烦了,说:“现在全社会都在关注富人的幸福,所以富人不缺幸生活,缺乏幸生活的是穷人,穷人才想包小蜜。”

周青青说:“穷人拿什么养小蜜,自己都养不活。”

我说:“你知道现在的有钱人为什么不喜欢养小蜜了吗,就是像你这种跪求戏耍,跪着求着包的女人太多了,所以女人不值钱了,根本就犯不着花钱包。”

周青青有点生气,不悦地说:“你不愿意也用不着侮辱我好不好。”

我起身开始穿衣服,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我对包你没兴趣,你如果愿意可以到我饭店打工,我给你底薪开一千五,营业好的话加上奖金每个月差不多可以拿到三千,你如果没兴趣,就算了。”

周青青说:“我都说了,我对打工没兴趣。”

我摊开手,无奈地说:“那就没办法了,要不你给我饭店拉生意,每促成一桌消费根据消费额给你十个点的提成。”

周青青想了想,说:“这个倒可以考虑。”

秦颖从卫生间洗漱完出来,走进卧室,说:“走吧,快十一点了,饭店该上客了。”

来到办公室后我坐下来我开始反省,觉得最近上火过得确实有点糜烂,花钱如流水,这样下去可不行。

我得给自己定个规矩了,最近几班就回家,谁叫都不出去了。

这天早晨饭店里比往常热闹,首先倪雪把她新买的车开来上班了,引起一片围观,好几个人都围着倪雪转来转去,要求倪雪带他们出去兜风。倪雪虽然很低调,但看得出心情很好,笑容满面,待人接物的态度也比平时好了许多。

秦颖虽然说开始讨厌我了,可看到倪雪买的新车后也很兴奋,跑进我办公室问我什么时候买车。我说暂时不考虑买车了,我想先买套房子。秦颖说买房子着什么急啊,先买车啊,买了车开出去多威风。何况我手底下打工的经理都买了车了,我一个老板还买不起车,说出去让别人笑话。我说谁爱笑话就笑话去吧,一辆车五十万,五十万我可以买套三居室了。

另外一件事是李嘉文宣布了给员工买社保的决定,为此她草拟了一份通告,贴在吧台后面。饭店员工看了通告顿时就炸了锅,所有人都兴高采烈兴奋异常,热闹得像过年一样。李嘉文也因此收获了人心,在员工中的人气和威信迅速高涨。

而李嘉文也没有让我失望,她并非能说不能干的人,没几天时间就找了几个姿色和素质相当高的姑娘加盟,这几个都是大学毕业生,其中两个是她的校友。几个人一到位我感觉饭店里突然间美女如云,像是进了《梦》里的大观园,让人眼花缭乱,左右都是姿色可人的美人儿。

李嘉文开始利用下午没有客人的时候对员工进行培训,她在学校里学的那一套派上了用场,几天下来,服务质量立即就上去了,受到了广大饕餮之徒的交口称赞。

美女的眼球经济产生的蝴蝶效应是立竿见影的,随着人员素质的提高,食客们到这里一边吃着郑大厨可口的饭菜,一边看着可餐的美女,味觉和视觉得到了双重的满足,一时间生意盈门,都异常。

同时,饭店也悄然提高了饭菜和酒水的价格,的价格已经成为全市中餐馆中价格最高的,但鲜见有顾客投诉价格过于昂贵,也许大家都觉得物有所值,也就不再计较每道菜比别的酒店高出一二十块钱吧。

在培训结束后的第二天,李嘉文利用网络和报纸搞了一场活动,饭店门口搭了个台子,请了些乐队和歌手在舞台上表演,饭店内搞了场中国旗袍秀,所有的女服务员都穿上衩开得很高的旗袍,所有男服务员都换上了制服,一下子吸引了无数食客,也引来了无数媒体。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比较每个不同身材和腿型的女人穿上旗袍的形象。倪雪腿长身高,虽然腰算不上细,但却是别有一番韵味,很有点《色戒》里汤唯穿着旗袍挤在一堆姨太太堆里的感觉;李嘉文虽然没倪雪那么高,但腰细腿细,穿上旗袍有点小家碧玉的感觉;秦颖穿旗袍感觉也不错,身材曲线显露无疑,像个五四女学生

-------------

-------------

一颗老鼠屎

我看着饭店里走来走去的美女,一条条闪亮的大腿不断从眼前飘过,连我这种和她们朝夕相处的男人几乎都忍不住流鼻血,何况那些食客。

那一天从早晨十一点开始,饭店的生意一直没有停过,一直忙到晚上十一点,整整忙了十二个小时。所有的人都累得眼冒金星,但当收银报出当日销售额时,所有的人都开始热烈鼓掌。

当日的销售额是十万块,创造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

这种火爆的场面一直持续了半个月,直到月底盘点,那半个月几乎每天的销售额都在八万以上。七月月底盘点的时候,当月的销售额达到恐怖的两百万,毛利润六十多万。以我们店面的营业面积,两百万的销售额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奇迹。

发工资的当天,所有人都一边喜滋滋地点着自己手里的钱,然后互相询问别人发了多少奖金。当一个人的辛苦以实实在在的数字表现出来之后,大家都觉得物有所值。钱虽然有时候是个坏东西,它能把人变成牲口,但大部分时间确实是好东西,它能迅速的聚拢人心。

发完工资后,我把服务员小李叫进了办公室谈话。

小李进了办公室,看到只有我和她两个人,突然紧张起来,两条腿打着摆子,手都不知道放在那里。

我说:“坐吧,别站着。”

小李畏畏缩缩走到沙发跟前,屁股挨了一下,又像被火烫了一样赶紧站了起来,低声说:“摆总,我还是站着听您训话,这样心理比较踏实。”

我冷笑了一声,从抽屉里取出一个信封,拿到小李面前,塞进她的手里。

小李看了看信封,打开里面看到是一叠钱,赶紧说:“摆总,工资刚才已经发过了。”

我微笑着说:“没事,你拿着吧,这是奖励你的。”

小李说:“奖励我?我没做什么贡献啊。”

我心平气和地说:“你是饭店的元老,也是功臣,这些都是你应得的,拿着吧。”

小李开心地笑了一下,说:“真的啊?”

我说:“当然是真的,我这个人很少开玩笑,尤其拿人民币开玩笑。”

小李兴奋地把钱揣进兜里,两只手互相搓着,很激动的样子。

我说:“饭店现在也有五十多人,可只有你一个人得到这份特殊的奖励,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小李羞涩地说:“不知道啊。”

我说:“我是特意奖励你的这只大嘴巴,上蹿下跳,到处搬弄是非。我觉得你是个人才,我们这个小庙容不下你的这尊大菩萨。从下个月起,你不用来上班了,这一千块钱算是给你的回程路费。”

小李受惊一下子蹿了起来,以惊人的速度把刚揣进兜里的信封掏出来,放到桌子上,仿佛那个信封里装的不是钱,而是炸弹。

小李满脸委屈地问:“为什么啊,我做错什么了吗?”

我突然冒火,这个八婆一脸无辜的样子让我异常愤怒,我大声说:“你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吗?你没做错什么,就是你这张嘴太爱搬弄是非,你自己说,饭店里那个人喜欢你?”

小李惊呆了,长大了嘴巴望着我,她呆若木鸡的样子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我平复下情绪,说:“我记得不止一次警告过你,可你把我的话完全当作耳旁风,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板吗?和同事搞不好关系也就罢了,你居然还搬弄起我和倪经理的是非来了,是谁给你的这个胆子?”

小李突然扑通跪了下来,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她哭着说:“摆总,我错了,你就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她居然会给我下跪,这让我措手不及,但我对这个女人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我狠下心肠说:“你少给我来这一套,我实话告诉你,我已经忍你很久了,现在是忍无可忍。上次你有没有给我保证过?可你做到了吗?你自己说!”

小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再原谅我一次吧,千万不能赶我走啊,我家里人可都等着我每个月寄钱回去过日子呢。”

小李过来抓扯我,让我十分反感,大声说:“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你再这样撒泼耍奸我就叫人把你拖出去。”

小李忽然停止了哭泣,用一双泪眼看着我,说:“摆总,我知道我不该传你和倪经理的闲话,我知道错了,你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我说:“这不是我能不能原谅你的问题,你知道不知道,你就是一颗老鼠屎,会坏了一锅汤,有你在,谁都别想安宁。”

胸男人

我的美女秘书 69.胸男人 酷书包

第节??胸男人

小李突然猛地扒开自己的上衣,直接露出了一对丰满的胸肉,原来这个农村姑娘进城这么久还不习惯穿内内。她用犀利的目光逼视着我,说:“摆总,就算我求你了,如果你能原谅我,我随便让你玩,你想怎么弄我都可以。”

我看着这张土里土气的脸,再看到她一双丰满得下垂的胸肉,胃里一阵恶心,扭过头不看她,说:“把你的衣服穿好,我对你没有兴趣,你还是走吧。”

小李的声音忽然变得异常平静,说:“难道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我的心忽然被她平静的态度软化了,叹了口气说:“你去问问倪经理,如果她认为你还能留在这里,你就留下来。”

小李站了起来,擦了把眼泪,说:“谢谢摆总,我这就去找倪经理。”

我让小李去找倪雪,是想让她知难而退,但谁也没有想到,这个貌似愚钝的姑娘居然有着农民式的狡猾,她没去找倪雪求情,而是去找了郑天浩。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郑天浩已经变成了一个没有原则,没有道德标准的无赖,做任何事情只要自己高兴,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混蛋。而且我能感觉到,在他的内心深处,已经不把我当成朋友,而是他的老板,一个剥削他剩余价值的资本家。

在郑天浩的休息间,小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郑天浩哭诉了我对她的迫害,请求郑天浩替她主持公道。郑天浩爱听不听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哭得泪人一样的小李,表现得无动于衷。他对这些没有兴趣,他的兴趣在于这个农村姑娘如何打动他。

小李见郑天浩没有表示,如法炮制一把拉开了衬衣,露出了两个丰满得下垂的胸脯,郑天浩眼睛亮了,饿狼一样眼露凶光。

:“郑总,只要你肯帮我,你想怎么日弄我都行,从今晚后我就是你的人。”

郑天浩点点头,说:“哦。”

:“郑总,你到底帮不帮我啊。”

郑天浩说:“裤子。”

小李立即明白了,毫不犹豫把裤子脱了下来,把内内往下拉了拉。郑天浩吞了一口口水,站起身就把小李抱住了。

郑天浩色胆包天,在休息室就想办事。小李突然把裤子提了起来,说:“这里不行,郑总,你先去替我求情,晚上下班了我跟你走。”

郑天浩说:“包在我身上。”

郑天浩从休息室出来,直接就带着小李到了我的办公室。

我看是郑天浩领着小李进来,心里明白了几分,胃里又一阵恶心,曾几何时,郑天浩还是那个淳朴的看见美女就脸红的少年,如今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无赖,没有原则,没有底线。

郑天浩大咧咧地说:“听说你要开除小李,为什么啊?”

我满脸厌恶地说:“你让她自己说。”

小李怯生生地说:“我知道错了摆总,以后我改,再也不传你的事了。”

我说:“改,你他妈说了多少次改了,狗改得了吃屎我就信你。”

郑天浩说:“她传了你什么是非?”

我被问住了,这话还真不太好开口,只能避重就轻地说:“她传的是非还少吗。”

郑天浩无所谓地说:“多大点事啊,你就原谅小李这一次,看在我的面子上。”

我说:“郑天浩,你还有没有原则?你先搞清楚,你也是饭店的股东,这里的赚的亏的每一毛钱都有你一份,你自己说,这样天生喜欢搬弄是非的女人能要吗?”

郑天浩说:“你再给她一次机会,这次我保她。我们饭店从开张到现在没有开除过一个员工,不能随便开这个头。”

我说:“你真的要保她?”

郑天浩:“对,这次给我一个面子,下次她再犯你就开了她。”

我瞪着小李问:“你能管住自己这张逼嘴吧?你能不搬弄是非吗?”

:“我能,我真的能,摆总,只要你原谅我这一次,我以后当牛做马伺候您。”

我说:“下次再让我听到你传是非呢?”

-------------

-------------

奇葩两朵

我的美女秘书 70.奇葩两朵 酷书包

&nb节??奇葩两朵

:“下次我再乱说你就开除我。

我说:“这可是你说的,你最好给我记住。”

:“我记住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说:“行,你先去干活,闲的时候给我写个保证书,写完交给我,好了,你去吧。”

小李点头哈腰地说:“谢谢摆总,谢谢郑总,我先去干活了。”

小李出去后,郑天浩也抬起屁股站了起来,准备出去,我连忙喊住他,说:“你等一下,我还有话问你。”

郑天浩又坐下来,我扔给他一根烟,自己坐在他对面,点燃一根烟看着他不说话。

郑天浩被看得很不自在,说:“你看我干什么,我又没长两个**。”

我说:“你为什么要替她求情?”

郑天浩说:“我觉得你这样做不好,就想帮助你一下。”

我说:“放你妈的屁,你他妈老实交代,是不是小李的胸大肌给你看了?”

郑天浩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

我说:“你那点出息我还不知道吗,你会无缘无故替她出头?”

郑天浩无耻地笑了起来,说:“还是你了解我啊。”

我不耻地说:“这样的货色你也能吃得下去,你不觉得恶心吗?”

郑天浩说:“她胸大啊,我靠,像两个篮球那么大。”

我说:“二两胸肉就把你搞定了,你也太廉价了。”

郑天浩继续厚颜无耻地说:“我对**的抵抗力实在太差,只要胸脯大我就喜欢。你也知道,我是胸男人,喜欢胸大的;当然,我也知道,你是腿男人,喜欢长腿长脚的女人。”

我说:“你怎么会变得这么无耻,这么下作,一点原则都没有。”

郑天浩不服气地说:“咋啦,就允许你大老板泡妞,不允许我泡啊,凭什么啊。”

我说:“你给老子滚出去,看见你这幅不要脸的样子我就够了。”

当天晚上,郑天浩就把小李领回自己的住处,好好日弄了这个乡下姑娘一夜。

据他自己交代,一晚上他放了六炮,可算是把自己压抑多年的肉欲给狠狠释放了一次。小李的肉欲也超级强烈,是个超级烂货,非常配合郑天浩的所有要求,在炕上极其下贱,吹拉弹唱无所不能。这一对狗男女从炕上搞到地上,从卧室搞到客厅,从客厅搞到卫生间,从卫生间又搞到厨房,最后在阳台上还搞了一次,满足自己被偷窥的隐秘肉欲。

这一对狗男女可谓一拍即合,互相满足了自己压抑的肉欲,从此之后成为忠贞的发泄工具。而且他们的关系保持了很久,直到郑天浩再次成为一个穷光蛋,小李才毫不犹豫地抛弃了这个忠实的泡友。

李玉当了他们学校的办公室主任,级别提到正科级,办公室主任手握大权,于是把学校的饭局全部安排到了我这里。每次他来都要先跟姑娘们调会情,得到满足后再心满意足地去吃饭,喝酒的状态也前所未有的好。

从我们开始搞美色营销开始,李玉没事就到我这转转,每次来都要感叹一番:“你狗日的从哪鼓捣来这么多漂亮姑娘,你这都可以开青楼了,还卖什么饭菜啊。”

我不无得意地说:“羡慕吧,眼馋吧,你不是说我没有女人缘吗,现在瞧瞧,俺被美女包围,你呢,现在夜里都是独自精彩了吧。”

李玉不无艳羡地说:“你小子先别得意,小心你死在女人的裙子底下。”

王斌有时也会带着钢球厂的人来这里包饭,有一次与他同来的是钢球厂办公室的同事。张主席在饭店里四处转了转,欣慰地说:“小摆,你不错嘛,这么短时间就发达了,看来当初离开钢球厂是非常正确的,要不然你现在还在厂里提开水呢。”

我点头说:“是的,是的,我应该感谢你才对,没有你们当初的英明决定,我也不会有今天。人嘛,都是逼出来的。”

正好那天王斌也带着黄琳和几个朋友来吃饭,我进了包厢一看刘芬也在里面,顿时就觉得有几分尴尬。刘芬我的眼神特别古怪,不知道她眼神里的意味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想理她,和王斌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

王斌吃完饭和黄琳从包房里出来,点头哈腰提着黄琳的包跟在她屁股后面,活像个狗腿子,一点尊严都没有。

我特别看不惯王斌这幅下贱的嘴脸,给爷们丢人不说,主要是给我丢脸。我拉住王斌冷冰冰地说:“你以后出去混别告诉别人你认识我,我丢不起这个人。”

王斌纳闷地说:“怎么了?我招谁惹谁啦?”

当着黄琳的面我说:“你看看你这幅下贱的嘴脸,她又不是你妈,你那么殷切干什么?我告诉你,女人就不能捧着惯着,毛病都是你这种**男人惯出来的。你越是把她当回事,她就越是不把你当根葱。”

王斌不服气地说:“话不能这么说,别以为你身边有女如云了就可以拿我这样的单身青年开涮,我找个女朋友容易吗,埋汰人也没你这样的。”

我不耻地说:“不信咱们走着瞧,到时你别哭着找我。”

黄琳站在门口等,见我和王斌说个没完,不耐烦地说:“说完了没有,还走不走了。”

王斌说:“就来啦。”

说完丢下我颠颠地跟着黄琳走了,那副下贱的嘴脸让我恶心了好长时间。

王斌走了没多久,刘芬忽然折身走了回来,站到我面前,一脸忧郁地盯着我。

我说:“怎么了,干吗这样看着我?”

刘芬说:“你变了,好像都不认识我了,人一有钱是不是都这样?”

我说:“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

刘芬说:“我妈想见你。”

我说:“你妈见我干什么?”

刘芬说:“我妈问我你怎么不去我家里玩了,上次不是蛮好的嘛。”

-------------

-------------

重口味

71.重口味

我说:“你妈想见我,可我不想见你妈。”

刘芬说:“你怎么这么没良心,我妈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我说:“你妈看不上我,我也看不上她。她不喜欢我,我更不喜欢她。”

刘芬说:“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她说欢迎你去我家里玩。”

我说:“谢谢了。那个帅哥呢?怎么没见你带他出来。”

刘芬说:“别提他,跟一个老寡妇跑了,没想到他这么重的口味,喜欢老女人。”

我捧腹大笑,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来。刘芬见我这么幸灾乐祸,生气地扭头走掉了。

帅哥果然不同凡响,再次给我们上了生动的一课。

我认定王斌和黄琳根本没戏,但没想到会来得那么快。几天后,我的判断就得到了证实。王斌他爹给我打了个电话,说王斌被黄琳甩了,在家里闹绝食,躲在屋子里不见任何人。

事实证明,黄琳根本就没把王斌当回事,不知道她是脑子进水还是头被驴踢了,又被一个猥琐的中年男人泡上了,那个男人要钱没钱,要貌没貌,脑袋还秃顶,是一家小厂子的工人,年龄比我还大,脸上的皱纹比他脑袋上的头发还多,看上去可以做黄琳的爹。就这样一个货色,黄琳爱得要死要活。王斌深感再次被羞辱了,痛不欲生,在家里闹自杀。

我跑去王斌家,看到王斌这幅要死要活的怂样一肚子火,揪住他的脖领子给了几个嘴巴子,把他打哭了。

王斌一边哭一边抱着我,委屈地说:“哥,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这样?”

我说:“还不都是你惯的,你个傻逼,当初不听我的,现在哭有什么用!哭,你哭个球!”

王斌说:“哥,我咽不下这口气。”

我说:“咽不下也得咽,难不成你还想找几个兄弟把那对狗男女砍了不成?”

王斌沉思片刻,眼泪汪汪地说:“哥,你说我是不是很贱?”

我说:“你不贱。”

王斌说:“那我怎么总被女人伤害?”

我说:“你是非常贱,女人都看不上你这么下贱的样子。”

王斌想了想,说:“好像有点道理。”

我说:“我饭店里那些小姑娘你看上哪个了,我给你介绍。”

王斌的哭泣逐渐低沉下来,他哽咽着说:“哥,我看上倪雪了,你能介绍给我不?”

我被气得笑了,说:“你个王八蛋,原来心里早有想法啊,眼睛够贼的,尽挑好的。不过倪雪有男朋友,你再换一个吧。”

王斌说:“那李嘉文也行啊。”我说:“这个我可以帮你牵个线。”

从王斌家回来已经十二点多了,正是饭点,大厅里坐得满满当当,我心情顿时大好。

这时服务员告诉我,有人找我,在2号包房。

我走进2号包房,看到一个老女人独自一人坐在那里,点了一大桌子菜却没怎么动。

见到我进来,老女人站起来,热情地说:“小摆啊,阿姨等你半天了。”

这个老女人我觉得面熟,但认不出来到底是谁,也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只好假笑了一下,说:“你好阿姨,一个人点这么多吃得了吗,一会要不要打包?”

老女人说:“当然要了,我就是准备给他们父女两个打包回去吃的,你这里的菜味道好,别的地方没得比,难怪生意这么好。”

我谦虚地说:“阿姨过奖了。”

我跟老女人聊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她是谁,聊的话题完全驴唇不对马嘴。直到她自己说:“小摆啊,我这次来找你其实是想让你和我们家刘芬继续好下去,刘芬年纪小,不太懂事,你要多让着她点。”

我这才想起来,这个老女人是刘芬她妈,原来她是来替女儿提亲的,心里顿时对这么势利的人家异常厌恶。

我的厌恶写在脸上,老女人发现了我的不快,说:“小摆,你不愿意啊?”

我说:“哦,我和刘芬可能不太合适,她喜欢帅哥,我长成这样对不起观众啊,她跟我出去不是丢她的脸嘛。”

刘芬的母亲说:“瞎说,男人长得帅有啥用,要能赚钱才行。小摆,阿姨蛮喜欢你的,也很看好你,希望你能做我们家未来的女婿。”

我笑了笑说:“听你话里话外的意思,我确实长得很难看喽,那我给你见见我的女朋友吧,她长得蛮漂亮的。”

刘芬的母亲说:“你有女朋友了,没听刘芬说起过啊。”

我说:“事物是不断变化的嘛,只要有钱,什么女人找不到啊。”

我打开包房门,喊了声秦颖,秦颖听到喊声,快步走了过来,跟着我走进包房。

我热情地说:“阿姨,这是我女朋友秦颖,她父亲也是钢球厂的,前年从师大毕业。你看,长得还算水灵吧。”

秦颖懵懂地看看我,又看看刘芬的母亲,没说话。

刘芬的母亲淡漠地看了看秦颖,冷淡地说:“哦,就那样吧,比我们家刘芬差远了。大学生当服务员,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秦颖突然说:“刘芬是谁?”

我说:“是我以前钢球厂的同事,这是她母亲,来我们饭店视察下工作,好了,没事了,你先出去忙吧。”

秦颖低头走了出去,我笑了一下,说:“阿姨,你慢慢吃,我出去转转啊。”

刘芬的母亲说:“你先别走,听阿姨把话说完。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当初把你和刘芬拆散,可我是刘芬的母亲,当然希望她找一个有前途的男人,这样以后生活才有个依靠,我想你能做这么大生意应该是个明白人,你能理解我当妈的苦心吗?”

我见刘芬的母亲说着话几乎要掉眼泪,连忙安慰说:“我能理解,我也支持你的作法,阿姨,我怎么会恨你呢。”

刘芬的母亲脸变得很快,惊喜地说:“不恨阿姨就好,小摆,其实我看得出,这个女孩子不是你女朋友,你是想用她糊弄我对吧。”

老女人到底是老女人,目光如炬,阅历和眼力比小姑娘要厉害得多,不好糊弄啊。

君子远庖厨

我的美女秘书 72.君子远庖厨 酷书包

我嘿嘿地笑了笑,说:“阿姨真是火眼金睛,什么都瞒不过你。【无弹窗】不过我真的和刘芬不合适,要不这样,我把我们饭店的招牌郑大厨介绍给你姑娘咋样,郑大厨也没对象,人很单纯,待人特别真诚,优质男青年,潜力股啊。”

刘芬的母亲神色黯淡,说:“就那个胖子啊,太肥了,长得也难看,我姑娘不能嫁给一个厨子。”

妈的,这些臭娘们凭什么看不起厨子?郑大厨可是日进斗金的顶级大厨啊。我说:“厨子蛮好啊,以后刘芬就不用自己做饭了,再说了,人家有手艺,天灾**也饿不死。”

刘芬的母亲说:“算了,君子远庖厨,我们家还是倾向找你这样的,我们家欢迎你随时去做客,刘芬她爸还老念叨你呢。”

我对这个老娘们实在没任何好感,但说到刘芬她爸我倒是有好感,老小伙爱喝两口,比这娘两有见地的多,除了满肚子的牢骚和怨气,其实是个可爱的老头。

我说:“好,有时间我去看看叔叔,跟他喝两杯。”

刘芬的母亲笑容可掬,高兴地说:“行啊,我们等着你。我吃饱了,让服务员给我打包吧,带回去给他们爷俩吃。”

秦颖还算识趣,手脚麻利地替他们把桌上的剩菜打了包。送走刘芬母女后,秦颖一脸不高兴地拉住我问:“你什么意思,叫我进去什么目的?”

我说:“这位阿姨来替她闺女提亲,我就让你进去替我顶一下,好打发她走。”

秦颖说:“好啊,你居然让我替你当挡箭牌,太过分啦。”

我说:“我替你当挡箭牌还少吗,而且还冒着被人砍的危险,你当一次就不乐意啦。”

秦颖低头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希望你说的是真的,不是糊弄别人。”

我奸笑了一声,说:“现在你知道了吧,我也是抢手货了,不是那种任由你这种小姑娘摆布的**青年啦。”

秦颖冷哼一声,说:“德性,你先别得意,改天我也带一个男人来气死你。”

七月实在是个多事之秋,饭店的生意越好我需要应对的琐事也越多,衙门几乎天天来人,到处找问题,没问题也搞出点问题。我知道这些人的意思,无非是想要点钱,有理由的我多少会意思意思,无理取闹的坚决不给。当然,他们会威胁我,但我也找到对付这些人的办法,我宁愿把钱给他们的头儿,也不给这些小鬼。

有几件事必须交代一下,第一件事是唐亮的报复。说起来,唐亮第一次的报复行动有点搞笑,让我觉得自己有点高估了他的智商。

我知道唐亮的报复早晚会来,虽然打完电话后那几天风平浪静,但我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唐亮不是个光说不练的假把式,他一定会采取行动,但却闹不清楚他会以什么方式行动。

关于唐亮,我做过调查,查到他确实有黑社会背景,衙门里也认识一些人。为此我去找过魏静静,希望她能帮忙找唐亮的老大对一次话。魏静静认识唐亮,也认识唐亮的老大,不过唐亮的大哥近期不在兰州,据说去了国外度假。

中国旗袍秀活动期间,大厅里坐了一桌杀气腾腾的年轻人,每个人身上都纹着纹身,喝酒闹得很厉害,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黑社会。这些人进来之后手脚也不老实,时不时用言语和动作挑逗我们穿旗袍的服务人员,有一个家伙甚至把手伸进了女服务员旗袍开衩的大腿上,吓得那个女孩子打掉了一叠盘子。

看到这些人大呼小叫,我心里咯噔一下,马上意识到他们是来闹事的,因为我这里从开业起还没有一次接待过这么多青皮流氓。

我马上给派出所的马所长打电话,请他和这个片区的治安警吃饭。

马所长来这里吃过几次饭,每次都是便服,我跟他喝过几次酒,觉得是个爽快人,就私下去他家拜访过几次。当然,每次去的时候都不会空着手,给他家小孩买点礼物,给他老婆也带点奢侈品。

有一次,马所长帮我处理过一桌醉酒闹事的客人,我心想以后还要多仰仗人家,正好听说他家孩子要上幼儿园,第二天我给他老婆送去了一张一万块钱的银行卡,说是给孩子的学费。他老婆当时不敢要,我硬给留下就走了。

后来马所长拿着银行卡来还给我,说我这是害他。我连忙检讨,马所长脸色才好了一点。但我这一万块钱还是花出去了,花钱帮他家孩子联系了一家贵族幼儿园,总共花了已经不止一万。这次马所长倒没说什么,她老婆带着孩子来感谢过我一次。

马所长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问:“是不是有人闹事?”

我说:“马所长真是个聪明人,一语中的。我们这来了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我看他们是来闹事的,现在还没闹出什么事,但我怕一会买单的时候他们会趁机敲诈。”

马所长说:“明白,我现在就带人过来,你先稳住他们。”

马所长到来之前,这群流氓已经开始借酒闹事了,说我们的饭菜里有苍蝇,酒是假酒,要求我们赔偿他们的损失。

服务员都吓得不敢站出来,我只好硬着头皮上去了。

我说:“哥们,有什么问题跟我说,我是这里的老板。”

胳膊上纹着一条张牙舞爪巨蟒,长得十分粗壮的家伙看起来像这群人的带头大哥,他先不跟我废话,一把揪住我的脖子,凶神恶煞地说:“你就是这里的老板,你终于肯出来了,老子等的就是你,说,怎么办?”

其他流氓齐声呐喊:“赔钱,赔钱。”

我低声下气地说:“有话好说,你先把手放开,我们先解决问题。”

带头大哥说:“我懒得跟你废话,你们的菜贼难吃不说,居然还有这么多苍蝇,你们他妈是卖菜还是卖苍蝇?酒全他妈是假酒,假一赔十,你说吧,打算赔多少钱?”

我伸出手拧开他粗壮的手臂,咳嗽了两声,说:“我们的饭菜如果有苍蝇可以分文不收,假如果是假酒肯定喝一瓶赔十瓶,但是不是假酒你说了不算,工商局说了才算。”

带头大哥脸色一变,咬着牙齿说:“咋啦,你的意思是说老子敲诈你,兄弟们,这家伙不给我们面子,怎么办?”

-------------

-------------

黑社会来啦

73.黑社会来啦

我嘿嘿地笑了笑,说:“阿姨真是火眼金睛,什么都瞒不过你。不过我真的和刘芬不合适,要不这样,我把我们饭店的招牌郑大厨介绍给你姑娘咋样,郑大厨也没对象,人很单纯,待人特别真诚,优质男青年,潜力股啊。”

刘芬的母亲神色黯淡,说:“就那个胖子啊,太肥了,长得也难看,我姑娘不能嫁给一个厨子。”

妈的,这些臭娘们凭什么看不起厨子?郑大厨可是日进斗金的顶级大厨啊。我说:“厨子蛮好啊,以后刘芬就不用自己做饭了,再说了,人家有手艺,天灾**也饿不死。”

刘芬的母亲说:“算了,君子远庖厨,我们家还是倾向找你这样的,我们家欢迎你随时去做客,刘芬她爸还老念叨你呢。”

我对这个老娘们实在没任何好感,但说到刘芬她爸我倒是有好感,老小伙爱喝两口,比这娘两有见地的多,除了满肚子的牢骚和怨气,其实是个可爱的老头。

我说:“好,有时间我去看看叔叔,跟他喝两杯。”

刘芬的母亲笑容可掬,高兴地说:“行啊,我们等着你。我吃饱了,让服务员给我打包吧,带回去给他们爷俩吃。”

秦颖还算识趣,手脚麻利地替他们把桌上的剩菜打了包。送走刘芬母女后,秦颖一脸不高兴地拉住我问:“你什么意思,叫我进去什么目的?”

我说:“这位阿姨来替她闺女提亲,我就让你进去替我顶一下,好打发她走。”

秦颖说:“好啊,你居然让我替你当挡箭牌,太过分啦。”

我说:“我替你当挡箭牌还少吗,而且还冒着被人砍的危险,你当一次就不乐意啦。”

秦颖低头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希望你说的是真的,不是糊弄别人。”

我奸笑了一声,说:“现在你知道了吧,我也是抢手货了,不是那种任由你这种小姑娘摆布的**青年啦。”

秦颖冷哼一声,说:“德性,你先别得意,改天我也带一个男人来气死你。”

七月实在是个多事之秋,饭店的生意越好我需要应对的琐事也越多,衙门几乎天天来人,到处找问题,没问题也搞出点问题。我知道这些人的意思,无非是想要点钱,有理由的我多少会意思意思,无理取闹的坚决不给。当然,他们会威胁我,但我也找到对付这些人的办法,我宁愿把钱给他们的头儿,也不给这些小鬼。

有几件事必须交代一下,第一件事是唐亮的报复。说起来,唐亮第一次的报复行动有点搞笑,让我觉得自己有点高估了他的智商。

我知道唐亮的报复早晚会来,虽然打完电话后那几天风平浪静,但我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唐亮不是个光说不练的假把式,他一定会采取行动,但却闹不清楚他会以什么方式行动。

关于唐亮,我做过调查,查到他确实有黑社会背景,衙门里也认识一些人。为此我去找过魏静静,希望她能帮忙找唐亮的老大对一次话。魏静静认识唐亮,也认识唐亮的老大,不过唐亮的大哥近期不在兰州,据说去了国外度假。

中国旗袍秀活动期间,大厅里坐了一桌杀气腾腾的年轻人,每个人身上都纹着纹身,喝酒闹得很厉害,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黑社会。这些人进来之后手脚也不老实,时不时用言语和动作挑逗我们穿旗袍的服务人员,有一个家伙甚至把手伸进了女服务员旗袍开衩的大腿上,吓得那个女孩子打掉了一叠盘子。

看到这些人大呼小叫,我心里咯噔一下,马上意识到他们是来闹事的,因为我这里从开业起还没有一次接待过这么多青皮流氓。

我马上给派出所的马所长打电话,请他和这个片区的治安警吃饭。

马所长来这里吃过几次饭,每次都是便服,我跟他喝过几次酒,觉得是个爽快人,就私下去他家拜访过几次。当然,每次去的时候都不会空着手,给他家小孩买点礼物,给他老婆也带点奢侈品。

有一次,马所长帮我处理过一桌醉酒闹事的客人,我心想以后还要多仰仗人家,正好听说他家孩子要上幼儿园,第二天我给他老婆送去了一张一万块钱的银行卡,说是给孩子的学费。他老婆当时不敢要,我硬给留下就走了。

后来马所长拿着银行卡来还给我,说我这是害他。我连忙检讨,马所长脸色才好了一点。但我这一万块钱还是花出去了,花钱帮他家孩子联系了一家贵族幼儿园,总共花了已经不止一万。这次马所长倒没说什么,她老婆带着孩子来感谢过我一次。

马所长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问:“是不是有人闹事?”

我说:“马所长真是个聪明人,一语中的。我们这来了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我看他们是来闹事的,现在还没闹出什么事,但我怕一会买单的时候他们会趁机敲诈。”

马所长说:“明白,我现在就带人过来,你先稳住他们。”

马所长到来之前,这群流氓已经开始借酒闹事了,说我们的饭菜里有苍蝇,酒是假酒,要求我们赔偿他们的损失。

服务员都吓得不敢站出来,我只好硬着头皮上去了。

我说:“哥们,有什么问题跟我说,我是这里的老板。”

胳膊上纹着一条张牙舞爪巨蟒,长得十分粗壮的家伙看起来像这群人的带头大哥,他先不跟我废话,一把揪住我的脖子,凶神恶煞地说:“你就是这里的老板,你终于肯出来了,老子等的就是你,说,怎么办?”

其他流氓齐声呐喊:“赔钱,赔钱。”

我低声下气地说:“有话好说,你先把手放开,我们先解决问题。”

带头大哥说:“我懒得跟你废话,你们的菜贼难吃不说,居然还有这么多苍蝇,你们他妈是卖菜还是卖苍蝇?酒全他妈是假酒,假一赔十,你说吧,打算赔多少钱?”

我伸出手拧开他粗壮的手臂,咳嗽了两声,说:“我们的饭菜如果有苍蝇可以分文不收,假如果是假酒肯定喝一瓶赔十瓶,但是不是假酒你说了不算,工商局说了才算。”

带头大哥脸色一变,咬着牙齿说:“咋啦,你的意思是说老子敲诈你,兄弟们,这家伙不给我们面子,怎么办?”

黑白通吃

74.黑白通吃

我伸出手拧开他粗壮的手臂,咳嗽了两声,说:“我们的饭菜如果有苍蝇可以分文不收,假如果是假酒肯定喝一瓶赔十瓶,但是不是假酒你说了不算,工商局说了才算。”

带头大哥脸色一变,咬着牙齿说:“咋啦,你的意思是说老子敲诈你,兄弟们,这家伙不给我们面子,怎么办?”

流氓们纷纷大喊:“砸了他这个破店。”

带头大哥说:“到底给不给我们兄弟这个面子?”

这时有人大声说:“二炮,你他妈有什么面子,敢在这耍横,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二炮循声望去,看到魏静静从一个包房里走出来,站在门口冷冰冰地看着他,马上整个人都变了,低声下气点头哈腰地说:“我说是谁呢,原来是静静啊,你怎么也在这。”

魏静静丝毫不为所动,冷硬地说:“我刚才听到有人说要砸了这家店,是谁说的,给我站出来!”

二炮陪着笑脸说:“兄弟们开玩笑的,静静,你和这位老板是什么关系?给兄弟们介绍一下,如果是自己人,那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魏静静冷冰冰地说:“你知道吗,这个铺面是我租给他的,每个月他都要给我按时交房租,也就是说,这家店是我罩着的,就这层关系,明白了吗?”

二炮点头哈腰地说:“明白了,我真的不知道这是你的铺子,如果知道是你的铺子就算是借我个胆我也不敢啊。”

魏静静厉声说:“我看你最近是皮痒了,忘记了上次你落在我手里是怎么跟我保证的。要不这样,你把这个店砸了,也算是完成你老大交给你的任务,然后我去取你上次答应我的东西,这样公平吧。”

二炮脸色突变,连忙说:“不敢不敢,静静,大家出来都是混口饭吃,都是为了养家糊口对不对,没必要那么较真。好了,今天打搅了,兄弟们,我们走。”

小李急忙跑过来,提醒我说:“摆总,他们还没买单呢。”

魏静静拉了拉我的隔壁,息事宁人地说:“算了,自认倒霉吧,这些人穷得跟鬼一样,你要能从他们身上榨出钱来我佩服你。”

二炮带着流氓们走到门口,马所长正好走过来,身后跟着几名干警走了进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二炮和这群流氓似乎都认识马所长,看到马所长进来一个个都低下头,老鼠见了猫一样,刚才嚣张的气焰完全不见了。

二炮点头哈腰地说:“马所长,你也来这里吃饭啊。”

马所长说:“我不是来吃饭,我是听说有人在这里敲诈,来抓人的,二炮,是不是你们?”

秦颖突然走到马所长面前,不知死活地说:“马所长,你来的正好,他们来我们饭店敲竹杠,吃了饭不给钱还想打人。”

马所长冷笑了一声,说:“哎哟,二炮,你们几个长本事了,霸王餐都敢吃,不知道这里是我的管片吗,敢在我的辖区里敲诈勒索,我看你是不是想回家了。”

二炮连忙讨饶,说:“马所长,你误会了,我们刚才只是有点小误会,现在已经解释清楚了,您就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吧。”

秦颖说:“刚才还那么嚣张,现在怎么这么怂了,鄙视你!”

我连忙说:“你少说两句,马所长,已经解释清楚了,现在没事了。”

马所长问二炮:“饭钱给了吗,我可告诉你,自古至今吃霸王餐都是最不要脸的事,就你们这点本事还整天人五人六的,什么东西。赶快的,把饭钱付了。”

二炮掉头问我:“多少钱啊摆总?”

我还没吭声,小李立即蹿了过来,说:“饭菜四百零一块五毛,酒水一百八,共计五百八十一块五毛,除去零头算你五百八。”

二炮手伸进兜里掏钱,掏出两百块钱,然后对自己的兄弟们说:“谁身上还有钱赶快掏出来,我的钱不够。”

流氓们纷纷翻遍了所有口袋,总共只凑够四百二十一块五毛。二炮捧着一把零钱,可怜巴巴地说:“就这么多摆老板,不够的下次再补给你。”

我连忙摆手,说:“不用了,这么多就可以了,欢迎下次再来。”

二炮拱拱手,准备离开。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说:“二炮,唐亮叫你来闹事,怎么没给你出钱?出来办事身上不踹点钱多给黑社会丢脸啊,这样会让同行看不起的,你说是不是?”

二炮想也不想就说:“这孙子太阴险了,说是要事成之后才付钱。妈的,老子现在就去找他算账去,事先也不给老子把情况说清楚,让我来这送死啊。”

二炮说完带着人走了出去,马所长看着他们的背影哈哈大笑,秦颖也跟着笑了起来。突然的,饭店里响起一片掌声,我回头看去,原来是所有的店员和顾客都在为我们的精彩配合鼓掌。

魏静静是卖海鲜的出身,能做到今天这种程度可以从血水里滚出来的,黑白通吃,黑白两道都要让她三分,兰州大部分的黑社会老大她都比较熟。二炮有一次去她经营的地方闹事,落在了魏静静手里,本来要砍下他一条腿的,二炮搬出了他七十岁的老娘才放了他一马。从那次之后,二炮从来没见过这么狠的女人,从此之后见了魏静静腿就打哆嗦。

第二件事是郑天浩对魏茵的幻想终于破灭了,这件事说来话长,发展脉络也比较复杂,我努力讲得清晰明了一点。

在对待郑天浩追去这个问题上,魏茵一开始态度很坚决,就是不予理会。因此那段时间郑天浩脾气十分暴躁,动不动就打骂徒弟,拿两个徒弟出气。

然而随着郑天浩在她身上的投入越来越大,终于用无数礼物和鲜花让魏茵暂时转变了态度,时不时也会接受郑天浩的邀请,去看个电影喝个咖啡什么的,关系还搞得蛮暧昧。

因此我和郑天浩的赌约一直无法兑现,有好几次郑天浩甚至跑到我办公室跟我耍赖,非要拿到那两万块钱广告费。

狂躁

75.狂躁

我没理他,这个钱我无论如何不会给他,我不能像他一样没有原则和底线。

我和秦颖去天籁唱歌那天的第二天,早晨刚上班郑天浩就跑来找我,美滋滋地报告,他把魏茵办了,要我把那两万块钱的借条还给他。

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魏茵作风再糜烂应该都不至于跟郑天浩做那种事,首先郑天浩是是个死胖子,其次这个死胖子还有口臭,我难以想象魏茵能忍受郑天浩的口臭和他做。但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那天晚上魏茵打电话发短信让我去接她,我不想去就把手机关了机,她会不会找不到我又找了郑天浩?记得她曾经用这个威胁过我。

我心里五味陈杂,但表面上不动声色地说:“你先去忙,这个我要核实一下。”

郑天浩说:“如果你不相信,现在马上给魏茵打电话问。”

我恼怒地说:“我他妈知道该怎么做,不用你来教我。用你的小脑好好想想,你妹和别的男人上了炕会直接告诉你吗?”

郑天浩嘀咕说:“你妹才跟别人上炕呢。反正我不管,明天你就把钱还给我,我还有别的用处呢。”

我火冒三丈,说:“滚,滚蛋吧你,钱钱钱,你他妈就知道钱。”

死胖子见我态度坚决,不像是准备妥协的架势,骂骂咧咧几句,悻悻地走了。

我想找魏茵聊聊,自从那天之后她很久没给我打过电话了,我只好亲自给她打去一个电话。电话打过去却没人接,我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也许郑天浩说的是真的。

过了一会魏茵把电话回了过来,她说:“对不起啊,刚才在录节目,没听到手机响,找我有事吗?”

我听到她略显疲惫的声音,忽然有点心酸。我说:“在忙啊。”

魏茵说:“你很少主动给我打电话的,今天是怎么了,太阳从西边出来啦?”

我说:“今天忽然有点想你,就给你打个电话问候下。”

魏茵咯咯地笑了起来,说:“你肯想我啦,这是好事啊,说明我以前的努力没白费。我正好也有事找你,要不晚上一起找个地方坐坐吧。”

我说:“行,那晚上联系。”

挂了电话我愣了一会神,突然意识到自己变得比以前多愁善感了。

晚上我和魏茵想了很多去的地方,但都觉得不太理想,最后还是约在了火柴天堂见面。这里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也许今夜之后,它就会成为我们最后一次面对面坐在一起喝酒的地方了。

在酒吧里坐下后,我发现几天不见魏茵明显憔悴了许多,黑眼圈,眼角有了一条细细的鱼尾纹,这明显是熬夜和缺乏睡眠的症状。看到她这个样子,让人不由的感叹岁月催人老。

我和魏茵要了一瓶洋酒慢慢品着,她向我诉说着最近电视台里的事情,时不时笑一下,我面带微笑倾听,不时与她讨论一下。一开始气氛很好,应该说十分和谐,在这样和谐的氛围下,我心里憋的问题总是说不出口。

酒喝差不多的时候,魏茵问:“你不是打算买车吗,怎么没动静了?”

说到买车,我想起来前几天接到的一个陌生号码,我见是陌生号码就没接,近来总有媒体找我做广告,或者找我谈投资,陌生号码我已经很少接了。但这个电话持续不停地打,打得我心烦,就接了电话。

我不耐烦地说:“谁啊,我在开会,等会再给你回电话好吗?”

电话里传来一个女音,女人的声音十分动听,她说:“摆总,我是张帆,你不记得我啦?”

张帆这个名字实在太普通,我一时也想不起来是谁,就说:“你有什么事?”

张帆说:“看来摆总是真把我忘记了,我是本田4s店的销售经理张帆,你现在有印象了吧?”

我想起来了,是那个眼角上翘的张帆,立即换了口吻说:“哦,张经理,是你啊,你怎么会有我电话的?”

张帆笑着说:“你是明星企业家,虽然魏茵和倪经理都不愿意告诉我你的手机号码,但要找你的电话也不是太困难的事。”

我谦虚地说:“什么明星企业家,就是一个饭店的小老板,张经理有什么指示?”

张帆说:“指示可不敢,我是想问问你,买车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这辆本田霸道目前兰州只剩下一款了,你要再不动手就被别人抢了。”

我想起那辆本田霸道流线型的车身,以及它卓越的性能,心中一动,说:“哦,这样,那我尽快做出决定吧。”

张帆说:“那我先给您先预留着,别人如果要买我就先给你打电话确认。”

魏茵见我似乎在想心事,不快地说:“我问你话呢,发什么呆啊。”

我说:“哦,是这样,我想先买套房子,房子买了再考虑买车。我已经三十岁了,也该找个媳妇了,没房子还真没地方结婚。”

张帆说:“买房子啊,那我给你介绍我一个售楼的姐妹好不好?”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你可真是无孔不入,什么钱都能赚啊。”

魏茵说:“那当然,朋友多了路就多,这绝对是至理名言。”

一瓶酒喝完,我头有点晕,魏茵看起来也有几分醉意,可我该说的话还没说出口。既然这样,那就索性不问了,这毕竟是人家的**。

魏茵嚷嚷着还要喝,我说:“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家吧,今天好好休息一下,你的气色看起来很差,肯定这段时间没有少熬夜酗酒。”

魏茵说:“你还知道关心人啊,好吧,今晚不喝了,你送我回家吧。”

我开着魏茵的车把她送到了她住的楼下,从车里下来准备回去。

魏茵突然一把抱住了我的腰,低声说:“摆度,别走,我需要你。”

真是个牲口

76.真是个牲口

我突然脱口而出,问道:“你是不是和郑天浩做过那种事了?”

魏茵吓了一跳,目瞪口呆地说:“啊,谁说的?”

她的反应已经出卖了她的灵魂,郑天浩果然说的是实话,我突然变得无比狂躁。

我说:“你只要回答我,有还是没有?”

魏茵突然哭了起来,哭泣着说:“郑天浩这个畜生,是他强行上我的。”

我愤怒地说:“放屁,我就不信你不愿意他能得逞,你借他个胆子他都不敢。”

魏茵说:“是他强迫我的,我真的不骗你。那天晚上我打你电话,你不接电话还关机,我就打电话给他,让他送我回家。他把我送上楼,一进门就把我扑倒了。”

我鄙夷地说:“然后你就妥协了?”

魏茵说:“对不起摆度,不是我心甘情愿的。”

我挣脱魏茵的胳膊,冷冷地说:“好了,既然你连郑天浩都能接受,我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要想嫁人还是自重点,别那么随便。我走了,你以后没事别给我打电话。”

我刚转身,魏茵突然扑到在地,抱住了我的大腿,流着眼泪说:“摆度,你别走,我错了,你原谅我一次吧。”

我忽然怒从心底起,反手给了魏茵一个大大的嘴巴子,大声骂到:“贱货!”

魏茵挨了打,捂着脸惊呆地看着暴躁如雷的我,半天没有任何反应。

我仍然不解恨,愤怒地说:“你连郑天浩的口臭都能容忍,不觉得恶心吗?你他妈就是个贱货,是个男人就能弄你吗?”

魏茵的手从脸上放下来,继续抱着我的大腿哀求说:“哥,你打我,你打死我吧,我喜欢你打我,这样你才像个男人。”

我嘴里大骂说:“贱人,贱人!”

我一边骂,一边用右手左右开弓又扇了魏茵几个嘴巴子,她的嘴角和鼻子都流出了鼻血,但抱着我大腿的手却没有松开,反而越抱越紧,哀嚎中居然发出惬意的呼叫声,并且不断地说:“哥,你打我,打死我吧,你打得越狠,我说明你心里越在乎我,对吗?”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一种什么心理,老实说,我一直没把魏茵当回事情,觉得她无非是个下贱货,一个喜欢玩弄别人,也喜欢被别人玩弄的玩物,能一起玩就一起玩,但当我确认她和郑天浩发生过那种事之后我的心很痛,别人看不到,但我知道我的心在流血。

也许,我们都是自私的,自己所享用的东西不希望与别人分享。

魏茵百般乞求我羞辱她,殴打她,我突然明白了,她似乎有严重的受虐倾向,但我却没有施暴的习惯,马上停止的动作,愣愣地看着抱着我的大腿不断哀求的魏茵。

见我停止动作,魏茵抬起头,嘴角挂着血迹说:“哥,你心里舒服点了吧,能原谅我这一次吗?”

我无力地说:“其实我没有权力责怪你,是我错了,对不起。”

魏茵站起来,抱住我说:“你爱上了我了,对吗?”

我嗫嚅道:“别瞎说,我不可能爱上你,我们只是互相利用,好了,我该回去了。”

魏茵把我抱得更紧了,说:“我不让你走,我要你送我上楼。”

我挣扎着试图挣脱魏茵的双臂,说:“魏茵,别这样,我们都冷静点好吗?”

我越挣扎,魏茵把我抱得越紧,她紧紧掳住我,低声说:“求你了,送我上楼好吗?”

我的心一软,没出息地说:“好吧,我送你上去。”

上楼后魏茵硬让我坐在沙发上,给我倒了杯红酒,并主动给我点上烟,自己先去卫生间处理了下嘴角的血迹,顺便洗了个澡才出来。

我坐在客厅里,心情很复杂,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妥协,难道我真的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爱上她了?我想这应该不是爱,但确实对她有了复杂的情感,这个女人虽然物质功利,但也有真性情的一面,她可恨,可是又可怜。

魏茵从卫生间洗完澡出来,坐在我身边,轻轻抱住我的胳膊。在灯光下,我看到她的脸上虽然打了粉,但还是能看到清晰的手指印。

我有点懊悔自己出手太重,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蛋,问:“还疼吗?”

魏茵轻声哎哟了一声,说:“没事,你去洗澡吧,今晚不走了吧。”

我想了想,说:“不走了。”

魏茵高兴地笑了,说:“那你快去洗澡,对了,洗手台上有一个新牙刷,你可以用。”

我起身换上拖鞋,进了卫生间洗澡,洗完澡又找到新牙刷刷牙。把自己收拾干净,在镜子前审视了自己一番,这才出了卫生间。

魏茵看到我从卫生间出来,马上站起来走过来拉住我的胳膊,说:“睡觉吧,今晚我得好好睡一觉,把这几天缺的觉都补回来。”

我点点头,和魏茵进了卧室,拉开被子躺在炕上,黑着灯谁也没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过了半天,魏茵忽然黑暗中问:“睡着了吗?”

我说:“嗯。”

魏茵说:“没睡着我们聊聊吧。”

我说:“聊什么?”

魏茵说:“聊聊你的恋爱史。”

我说:“我没怎么谈过恋爱,也没什么好聊的,你跟我说说,你为什么不拒绝郑天浩?”

魏茵说:“你这么在乎啊。”

我说:“聊聊嘛,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怎么能忍受他的口臭,他那么一堆肥肉怎么就没把你压扁呢。”

魏茵说:“我没和他接吻啊,都说过了,是他强迫我,不是我主动的。”

我说:“这有区别吗?说说他怎么强迫你的,你又是怎么反抗的。”

魏茵说:“你真想知道?”

我说:“是的。”

魏茵沉默了一会,说:“他送我到楼下后我让他回去,可他死活不走,非要送我上楼。我想他应该没那么大胆子敢乱来,就让他上了楼,我打开门他也跟着走了进来。一进屋他就把我抱住了,我让他放手,他却越来越放肆,开始撕扯我的衣服,还用他臭烘烘的嘴巴乱亲。我越骂他,越反抗他就越亢奋,一把就把我的裙子扯下来了。

女主播的报复

女主播的报复

我说:“那天你穿得是不是很性感?”

魏茵说:“嗯,去酒吧我一般都会换一身衣服,化烟熏妆,这样很少有人能一眼认出我。”

从我为数不多的泡吧经验来看,女人去夜店如果穿得比较暴露,那么在她的潜意识里就有引诱男人的念头,希望能发生点什么意想不到的美事。

经验丰富的泡妞老手,能从一个女人的穿着和眼神看出她内心隐秘的**。

我说:“你穿得那么暴露,难怪郑天浩会兽性大发。”

魏茵不满地说:“你这么说好像是我引诱他喽,我可没这想法,只是习惯而已。”

我强忍着内心汹涌澎湃的兽性,喉结发痒地说:“然后你就放弃了抵抗?”

魏茵说:“嗯,当时我已经没有了力气拒绝,他的舌头真的好厉害。”

我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几乎无法控制自己,再次将魏茵压在身子底下……

兽性得到释放,人就从牲口变回了人类,情绪慢慢平静了下来。我有点后悔,本来这次是来和魏茵了断的,没想到又跟她上了炕,还搞得这么激烈,这么值得回味,这么难忘。男人啊,真是下半身决定上半身啊。

恢复力气后我慢悠悠地说:“你的床单要换了,全都被你搞湿了。”

魏茵在我的两腿之间打了一下,说:“讨厌死了你,还不都是你害的。”

我说:“你居然会潮喷,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魏茵说:“这也是偶尔,不经常能达到这种巅峰。”

我好奇地问:“那你什么情况下会出现这种情况。”

魏茵说:“在特别刺激的环境下会,第一次是在办公室。”

我点点头,说:“哦,明白了,你有受虐倾向。”

魏茵说:“可能吧,今天你打我的时候我觉得你特别阳刚,特别男人,那一瞬间我被你征服了。”

我说:“扯淡吧,今天晚上你应该能睡个好觉了。”

魏茵伸出手臂抱住我,说:“这还要感谢你,我要抱着你睡,这样心里踏实。”

魏茵抱着我,很快进入了梦想,还打着幸福的小呼噜。我的困意也涌上脑门,不久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八点钟的时候,我准时醒来,发现魏茵还在酣睡,嘴角挂着笑,一脸幸福的样子。只是脸上的淤青越发明显,能清晰地看到五个手指印,我心里又一阵愧疚。

我悄悄起床穿好衣服,准备离开,魏茵这时醒来了。她看到我先是开心地一笑,然后说:“怎么,不打个招呼就要走啊。”

我说:“看你睡的正香,不忍吵醒你。”

魏茵欣慰地笑了下,说:“你还知道关心人啊,那你到底是买车还是买房?”

我说:“想买房,不过也不着急,再等等吧,等房价不涨的时候买。”

魏茵说:“我不管你买车还是买房,买之前一定要告诉我,否则我会恨你的。”

我说:“行了,知道了,真是啰嗦,我这人说话一向算数。”

魏茵开心地说:“这我就放心了,来,亲一个再走。”

我轻轻亲了魏茵一下,说:“今天你不上班了啊?”

魏茵可怜巴巴地说:“你把我的脸打成这样,我怎么敢去上班呢,今天休息一天。”

我心里又一阵内疚,赶快逃之夭夭。

这一天白天都风平浪静,晚上就出事了。我们的招牌郑大厨,郑天浩被人围殴了。

据事后还原真相,事情大概是这样的:

郑天浩晚上又去魏茵家楼下堵她,结果他没等到魏茵,却等来了一群彪形大汉。郑天浩貌似强大,其实胆子特别小,一看那么多人冲着自己过来,腿都吓软了。那些人也不跟他废话,拉上车就给拉到了郊区。

拉到郊区他们自然不是请郑天浩喝酒吃肉,而是一顿大棒,打得郑天浩哭爹喊娘,满地乱爬。郑天浩的脸被打成一个猪头,眼睛都被血给糊住了,眼看小命不保,从黑暗中出来一个女人,低声跟黑衣大汉们耳语几句,大汉们停止了棍棒伺候,只丢给郑天浩一句话:“以后管好自己的小鸡儿,再他妈敢乱来卸掉你一条大腿,骟了你。”

彪型大汉说完,一群人整齐划一地上了一辆面包车,尾随着一辆小轿车离去。

郑天浩暗自庆幸自己捡回一条小命,更庆幸的是自己兜里的手机还没被打坏,立即拨打了120,叫来了救护车,把他送进了医院急诊。

我接到郑天浩电话的时候,立即联想到了这是魏茵找人干的,心里咯噔一下,生怕郑天浩有个三长两短,那我的生意就黄了。

我心急火燎赶到医院,看到郑天浩包扎得像猪头一样的脑袋,鼻青脸肿一副很受伤的样子,忍不住就笑了。见郑天浩没少胳膊少腿,我心里一阵轻松,但一想到这件事跟我多少有点关系,又一阵愧疚。

郑天浩气若游丝地说:“笑,笑,你妈个,逼……啊。”

郑天浩话都说不利索,一说话脸上的伤口就疼,样子十分狼狈,我忍不住再次爆发出一阵狂笑。

郑天浩说:“你,狗日,的,老子,被人打,你高兴……啊。”

我忍住笑,说:“对不起兄弟,我是看见你零件都没丢替你庆幸啊,你知道是谁找人打的你吗?”

郑天浩说:“知道,是魏茵,那个小贱人,我看见她了。”

我心里想,果然是魏茵,还好是魏茵,如果换了别的人报复,这种阵势至少要砍掉一条腿。如果是那样,我们的郑大厨就要拄着拐炒菜了。

我故作气愤地说:“妈的,我这就去找她,她居然敢动我的兄弟,老子跟她拼了。”

郑天浩拦住我说:“算了,这事也怪我,她是被我强迫的,没有报警就不错了。我想明白了,漂亮的女人不能惹,她们的背景太复杂,水太深,我们惹不起。”

郑天浩说得不无道理,魏茵虽然有诸多缺点,但这次毕竟给我留了一点面子,没有真想把郑天浩怎么样,要不郑天浩即便是死在山沟里,要查出来也难。

制服

79.制服

她们统一穿的是本田4s店的工作套裙,可能是日本服装设计师设计的,特别能勾勒身材,一群美女穿这样的制服在一起确实很有视觉冲击力,让人眼花缭乱。

其中一个领头的美女看着我笑了笑,大声说:“没见过这么多美女吧,眼花了吧。”

我说:“是啊,这么多美女到这来吃饭还是第一次,请问你们谁找我?”

女人不满地说:“摆总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才几天不见就不认识我了。”

我突然想起来了,这个女人就是本田4s店的张帆,抱歉地说:“对不起啊张经理,小的眼拙,一下子没敢认,见谅见谅。”

张帆的脸色这才由阴转晴,说:“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坐下来陪我们喝两杯。今天我们胜利完成了季度销售任务,我带同事们来小小庆祝一下。”

我说:“那值得庆祝,我送你们一瓶好酒。”

张帆说:“这还像个大老板的派头,上个月本来等着你买了那辆本田霸道提前完成任务的,你倒好,放了我鸽子。”

我不好意思地说:“最近不是抵制日货嘛,我是想买也不敢买,怕开出去被人砸了。”

张帆说:“借口,绝对是借口,摆总,你开这么大的饭店连辆座驾都没有,这可不符合你大老板的身份。”

其他制服女也附和说:“就是啊,都什么年代了,你可不能这么老土,这样我们都看不起你了。”

我笑着说:“一下子被这么多美女看不起,我还真有点难为情,太羞愧了,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张帆说:“那你就买呗,买辆车对你来说还不是九牛一毛。”

我说:“那你也太看得起我这头牛了,我这头牛的毛早被拔光了,就剩下一根毛你也要拔掉,你们也太狠了点吧。”

张帆说:“算了,做你一单生意太难了,我们先喝酒,把你灌醉了再跟你谈生意。”

我吩咐服务员赶快上酒上菜,酒菜上来后美女们也不顾及个人形象了,开始低头猛吃。张帆尝了几道菜,点头说:“都说郑大厨饭店的菜特别好吃,我还有点不太相信,今天一尝还真是不错,这种味道在别的地方没吃到过呢。”

我说:“你再尝尝那道清蒸鱼,还有那道醋溜西葫芦,是我们郑大厨的拿手好菜。”

张帆挑了一块清蒸鱼,尝了尝没说话,又吃了一口醋溜西葫芦,脱口赞叹道:“好吃啊,醋溜西葫芦能做出这个味,简直想不到啊。”

我得意地笑了笑,说:“我们郑大厨就是有几分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要不然我们这生意怎么会这么好。有的荤菜回锅后会更好吃,二次回锅味道全都出来了。”

另外一个制服美女说:“味道是不错,张姐,以后我们就把每月的庆功会安排在这吧。”

我也附和说:“你们下次来,我给你们打八五折。”

张帆喝了口茶,白了我一眼,说:“我还没做成你的生意,你倒先做起我的生意来了。”

我说:“你说这话可就没良心了,我们倪经理可是在你那买了一辆价值十二万的新车,你们能完成季度任务她也做了贡献。”

张帆这才想起倪雪也是她的客户,说:“对了,倪经理呢,刚进来怎么没看到她?请她进来喝两杯,我要敬她一杯酒。”

我说:“她出去办点事,不在饭店。”

张帆说:“那我就先敬你了,来,摆总,我们走一个。”

我端起白酒杯,和张帆碰了一杯,放下杯子,说:“好了,你们慢慢吃,我还要出去转转,就不陪你们了,你们吃好喝好。”

张帆说:“那可不行,我们这么多人你喝一杯酒就想跑,没那么便宜,姐妹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制服美女们齐声说:“对,你不把你喝倒我们不答应。”

我拱手求饶说:“姑奶奶们,我错了,你们就饶了我吧。”

张帆说:“不喝酒也行,那车你买不买?”

我说:“真是对不起,我看上一套房子,想买下来,买了房就没钱买车了。你看我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连个媳妇都找不上,你们就让我先买房结婚吧。”

张帆说:“切,你也太土鳖了,你买了车还怕把不到妹妹,那辆本田霸道一开出去不知道迷死多少美女,大把妹妹倒贴找你。”

我说:“那行,各位美女我每人敬一杯,你们就暂且饶我这一回吧。”

接下来我坐下来轮流敬酒,每人三杯,一圈敬下来一瓶酒就没了。我一看酒没了,立即起身说:“好,酒喝完了,各位慢慢吃,我就奉陪了。”

另外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制服美女说:“一瓶那里够,这瓶算你送的,其它的我们自己买单,服务员,再拿一瓶剑南春进来。”

张帆冷笑了一下,说:“今天你想跑可没那么容易,我们这群姐妹都是有备而来,不杀得你丢盔弃甲人仰马翻她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只能苦笑,真后悔今天派倪雪出去办事,要不然她还能替我抵挡一阵子。

接下来,这群疯狂女销售又接连干了两瓶剑南春,有几个会划拳的还玩起过关游戏,大声划拳。张帆问我会不会划拳,我说不会,她也不勉强,跟我玩起老虎杠子鸡的游戏。轮到我过关的时候,她替我划拳,输了的话我喝。

期间李嘉文进来一次,看我满脸痛苦之色,替我喝了几杯酒。

李嘉文临走之前,她在我耳边低语说:“你完了,今晚被这群母老虎吃定了。”

我悄悄伸出手在李嘉文穿裙子的腿上拧了一把,她的大腿十分细腻光滑,摸起来很舒服。李嘉文脸一下子就红了,低着头匆匆出去了。

两瓶剑南春干完,这群女人居然每个人仍然面不改色心不跳,果然都是酒场悍将,一个个酒量深不可测。

去而复返

80.去而复返

饭局结束,她们吵吵要去唱歌,问我去不去。我说不去了,还有许多善后的事情要处理。张帆盯着我,脸蛋白里透红,眨巴着眼睛说:“我今天来开的就是那辆本田霸道,你要不要开出去兜兜风?”

我说:“不用了,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你们先去玩吧,玩得开心点啊。”

制服女们也不勉强,纷纷提起自己的包离开包厢。

我头有点晕,从包厢出来见大厅还有几桌客人,就走回办公室喝茶。泡了一杯茶,我刚喝了一口,李嘉文就贸然闯了进来。

我有点不高兴,说:“进来怎么不敲门?”

李嘉文气呼呼坐在我对面,盯着我说:“摆总,你掐我大腿。”

刚才只是无意之举,我确实没有挑逗她的意思,一般女孩子都不会太介意,只当是个玩笑,没想到这个姑娘这么较真的。

但是咱是有素质的人,只好道歉说:“对不起,我以后不掐了。”

李嘉文不依不饶地说:“你这是引诱我,挑衅我,不像老板,倒像小流氓。”

我不耐烦了,说:“跟你开个玩笑,你还有完没完了?”

李嘉文突然笑了,说:“我也是跟你开玩笑的,不过我要告诉你,你掐的地方正好是我的敏感部位,我……”

我心里一阵激动,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嘿嘿笑着说:“对不起,我真的是不知道,下次不掐那里了。”

李嘉文不说话,只是撅着嘴看着我。

我说:“跟你道歉还不行啊,你不会,湿了吧。”

李嘉文脸更红了,低声说:“湿透了都。”

我嘿嘿笑着说:“那怎么办,你去找你男朋友解决一下吧,这个我帮不了你。”

李嘉文站起来,红着脸说:“坏死了你,人家还没有男朋友呢。”

说完李嘉文就红着脸跑了出去,看着李嘉文跑出去的好臀部好腰身,搞得我心里一阵激动。

喝完这杯茶,饭店的客人差不多走光了。得了,我也可以回家休息了。我走出办公室,跟值班经理吩咐了几句,走出了饭店。

我站在饭店门口不远的地方准备打车回家,这时听到一阵汽车喇叭声,扭头看到那辆霸气外露的本田霸道正亮着车灯停在不远处,车里坐着的正去而复返的张帆。

张帆从车里把脑袋伸出来,用含有命令的语气说:“上来!”

我走到车门前,看着张帆不解地问:“你不是和她们去唱歌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是拉下什么东西了吗?”

张帆说:“我根本就没去,让她们自己去唱歌,我一直在门口等你下班。”

我惊讶地说:“等我,有啥事啊?”

张帆说:“没事,就是想跟你聊聊,上车聊吧。”

我站在车门口犹豫着要不要上去,这一上去五十万可能就没了,我对美女的抵抗力确实一般,尤其是张帆这种长腿细腰的女强人型美女抵抗力就更差,自己皮还不够厚,心还不够黑,很容易让人把话套住。

张帆见我站在车门口望着她笑,也不上车,激将说:“上来啊,我还能吃了你咋的。”

我说:“有什么事你就说吧,说完我还要回家呢。”

张帆说:“你先上来,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最看不起这样的人了,你可别让我看不起你。”

她一激将我就没招了,只好硬着头皮上车,坐在副驾驶室上。

我没话找话地问:“你怎么不去唱歌啊,今年经济危机这么严重,你们还能顺利完成季度任务可是件值得庆贺的事。”

张帆说:“她们让我一定叫你一起去,说你要不去我也不用去了。”

我说:“张经理太高抬我了,我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连你们的客户都算不上,真的没必要对我这么好。”

张帆说:“你是说我们故意讨好你了?那就算是吧,我就是要讨你的欢心,给个机会吧。”

我说:“喝酒唱歌就算了,我唱歌不好听,酒量也一般,你们自己人在一起玩不是挺好吗,免得喝多了在外人面前泄露商业机密。”

张帆说:“那你说吧,你喜欢什么?只要你想要的,在我的能力之内,我都可以答应你。”

我沉默了一会,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思索半天才说:“这条件也太优厚了点吧。”

张帆说:“要不你慢慢想,我先带你出去兜兜风吧,兰州晚上开车出去特别爽。”

我说:“那就去转转吧,不过别跑太远了。”

张帆微微一笑,发动车子开了出去,我们沿着滨河路一直往前开。滨河路旁边就是黄河,兰州城正是被黄河一分为二,河左岸是城关区,右岸往上就是安宁区,那里是一片大学城,集中了多所大学,而如今的大学已经不培养人才,只培养饭桶了。

兰州号称有三十里黄河风情线,经过多年的整改,晚上走在河边确实非常漂亮,河水缓慢流过,淤积着柔软的情怀,两岸灯光迷离,一些露天经营的茶摊子坐着喝茶闲聊的人,沿岸还有各种酒楼茶肆和咖啡馆,以及小酒吧,到了晚上才真正热闹起来。

张帆一边开着车,一边和我闲聊,我眼睛盯着车窗外,看着两岸风光,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张帆突然问:“你们那个大堂主管挺漂亮的,待人接物感觉也很好,你从哪倒腾出来这样的人才?”

我说:“什么叫倒腾出来的,是我高薪从酒店挖来的。”

张帆说:“那小姑娘好像挺喜欢你的?”

我说:“没有吧,你从哪看出来的?”

张帆说:“你把手都伸到人家裙子里了,小姑娘脸都憋红了,当我没看见啊。”

听到这句话,我想起李嘉文说我拧到了她的敏感部位,搞得她心猿意马,心里忽然一阵激荡。我笑着说:“你眼睛可真尖啊,不过你可能想歪了,我们是开玩笑的。”

不是什么好鸟

81不是什么好鸟

张帆说:“那我问你,她咬着你耳朵说了我们什么坏话?实话实说。”

我说:“她是提醒我,女人是老虎,让我悠着点,别让你们灌醉了。”

张帆白了我一眼,说:“果然没说什么好话。”

说着话,张帆把车停了下来。我定睛看去,发现前面是一座桥,旁边是一片黄河浅滩,四下黑麻麻看不到一处灯光,心里一紧,心想,她怎么会把车开到这么偏的地方来。

张帆盯着我,眼神变得很魅惑,手伸过来,搭在我的大腿上。

我说:“你干吗把车开到这来,黑咕隆咚挺吓人的。”

张帆说:“要怎么样你才肯买我们的车?”

我说:“不是不想买,是真的买不起啊。”

张帆不为所动地说:“你别骗我了,其实上个月你们搞活动的时候我已经来过了,翻台率那么高,每天的销售额少说也有八万。我调查过,你们七月份的销售额都有两百万,你还敢说你没钱?”

我大惊失色,这是我们的商业秘密,只有核心的几个人才知道具体数字,一般服务人员根本不可能知道确切的销售业绩。如果有人告密,税务局知道我们这么高的销售额,不来查账责令补税那才是怪事。

我惊慌失措地问道:“哪个王八蛋告诉你的?是谁,你告诉我?”

张帆平静地说:“你别问我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不过你也不能怪她,是我花了不少钱才从她嘴里套出来的,开始她根本不肯说的。”

我说:“你还真下了一番功夫,为了卖一辆车下这么大功夫值得吗?”

张帆说:“当然值得,你以为我们卖一辆车很容易吗,兰州这个地方经济环境你是清楚的,能有多少人凭自己能真正买得起车?而且你要买的话不用贷款,直接是现金,这就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我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对这个女人真是又佩服又有点厌恶。

张帆搭在我大腿上的手开始动了,先是轻抚,然后用指甲掐了我一下。我吸了一口冷气,感觉有点疼,又有点刺激。张帆眼皮翻了一下,十分蛊惑地看了我一眼,嘴角流露出一些笑意,手继续下移,来到我的两腿之间。

张帆手继续搭在我大腿根部,说:“上次我不是告诉过你吗,这辆车有一个突出的优点,就是适合搞车震,你想不想尝试下?”

我虚伪地说:“我以为你是开玩笑的,没往心里去。”

张帆露齿一笑,按了一下车座开关,我们的座位同时向后下落几十公分,人的身体成了半躺在座椅上。

我说:“你怎么知道今晚我一定会跟你出来?”

张帆说:“我这个人有个特点,就是绝不轻易放弃,一个客人一旦被我盯上,不把他搞定我是不会罢手的。再说了,男人有几个不吃腥的,你也不会例外。”

我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干脆就不吭声了。

张帆气喘吁吁地说:“我们到后座上做吧,后座宽敞些,这里施展不开。”

我说:“怎么,受不了啦?”

张帆说:“嗯,走嘛。”

我吓了一跳,在这空旷的无人深夜,坐拥一个如此美丽而又魅惑入骨的女人,想起来实在让人热血沸腾。

我说:“你他妈的为了卖一辆车这么做值得吗?”

张帆说:“我喜欢征服各式各样的男人,越难征服的越有挑战性,我喜欢挑战,我喜欢跟不同的男人操练这个游戏,喜欢不同的环境,这回你满意了吧。”

我继续问道:“为什么要引诱我,难道就是为了卖一辆车?”

张帆咬着牙沉默不语,但是意志已经动摇。我又在她屁股上打了一下,逼问道:“告诉我,为什么要引诱我?”

张帆说:“我喜欢你,你长得像我的初恋男友。”

我不服气地说:“你的初恋男友有我这么英俊吗,有我这么有男人味吗?”

张帆居然很老实地说:“没有你有男人味,他是个穷光蛋,而且他还总是对我又打又骂,花我的钱,泡别的女人,他根本就不是人。”

我说:“那你还让他跟你那个,真是个贱人。”

张帆说:“我就是个贱人,我他妈爱上一个男人怎么会这么苦。”

我说:“那是你他妈所爱非人,你为什早不爱上我,爱上我你就不会这么苦了。”

张帆突然哭了起来,眼泪哗哗地往外淌,我心里也难受,一把抱住了她,说:“妹妹,别哭,有哥哥疼你。”

张帆哭得更伤心了,哭得呜呜的,我抱着她,拍着她的肩膀,像一个关爱小妹妹的兄长。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情景真是荒唐,我的裤子拖在地上,露出自己的不雅照,张帆的裙子被翻到腰间,穿着一条几乎不可见的丁字裤,两个人抱在一起一个痛哭流涕,另一个好言安慰,像是领导在安慰年轻的女下属。这种情景真是无法形容。

抱了一会儿,张帆地哭泣声逐渐小了下来,我说:“我们到车里去吧,外面冷。”

张帆很乖地跟我进了车厢,坐下来后抱着我,也不说话,似乎在想心事。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在这种情景下似乎说什么都不合适,只好也抱着她,把手伸进她的衬衣里。

张帆问:“你喜欢我吗?”

我被问住了,不好回答她,只能含糊地说:“喜欢吧。”

张帆说:“我问你真心话,如果我们不是这种商业交往,你会喜欢我这样的女人吗?”

我想了想,说:“可能会,我对你这种长腿美女实在是没有任何抵抗力。”

张帆说:“我是说真的,不是那种占有欲,而是纯粹的喜欢。”

我说:“如果我们都年轻几岁,我见到你第一眼就会爱上你的,但我们都不那么年轻了,所以也没有那么感情用事,吸引我们的不再是外表和谈吐,而是更内在的东西。”

张帆地嗓音有点低沉,带着哭腔说:“那我为什么遇到你这么晚,为什我们年轻的时候我不认识你,非要等到这个时候啊。”

我说:“这就是缘分,我们既然在这个时候相遇,就是这种缘分,还是随缘吧。”

张帆想了想,说:“哥,摆度,我能叫你哥吗?”

我说:“你随便叫,就算叫我爹也可以。”

张帆拧了我一把,说:“哥,你真的和我以前的男朋友很像,如果早几年我遇到你,我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我现在这个样子有时候连我自己也很讨厌。”

正中下怀

82正中下怀

我说:“你现在这个样子不是蛮好吗?专注,认真,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有强烈的上进心和掌控欲,这些都是做销售必备的素质,像你这样的人想不做个好销售也很难。”

张帆说:“好什么啊,为了卖一辆车要牺牲那么多,我自己想想也不值。”

我说:“其实我不知道多羡慕你们老板,有你这样的好员工帮他赚钱。”

张帆不快地说:“别跟我提他,提起他我就反胃,就是他把我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纳闷地问:“你们老板对你不好吗?”

张帆恶狠狠地说:“好他妈的b呀,老狗日的老男人就是个牲口,牲口都不如。”

我说:“不是吧,再怎么说他也提拔你做了销售经理,你这么年轻就有这个职位真的很不错了,我28岁的时候还是个业务员呢。”

张帆说:“你知道我这个销售经理是多么辛苦才来的吗,刚进公司的时候我只是个销售助理,为了能多攥点钱我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才当上销售,当上销售陪他睡了多少次觉,又陪他和客户喝了多少酒,被多少男人玩弄过才换来这个位置。”

我说:“看来大家都不容易,每个人光鲜的背后都有太多不可与人诉说的心酸啊。”

张帆说:“哎,不说了,都是过去的事了。对不起啊哥,说这么多伤心事扫了你的兴,本来是我陪你的,却让你听了我这么多破事,真是不好意思。”

我说:“没事,谁没点伤心事呢,说出来心里就会好受点。”

张帆说:“你还想要吗?我们继续吧。”

我说:“算了,这个氛围确实已经不适合了,不如就聊天好了。”

张帆说:“都怪我,把气氛搞坏了,可一提到我的初恋男友我就忍不住,对不起啊。”

我说:“别说对不起了,真的没关系,你能这样我已经很感动了。”

张帆说:“那你的车还买吗?”

我说:“你都做了这么大的牺牲,我还能不买吗?过两天我就去提车,你说得对,买了车把妹妹还不容易吗,为了多泡几个美女,我豁出去了。”

张帆抱着我亲了一口,说:“哥,你真好,谢谢你了。”

我说:“不过我提车的时候要把魏茵带去,你给她承诺的提成也要兑现,我答应过她,不管买车买房都要事先告诉她,我这个人说话一向算数,尤其对美女。”

张帆说:“嗯,没问题,你这个人真是不错,这么讲信誉的男人可不多。”

我毫不谦虚地说:“我的优点多了,你要慢慢发现。”

张帆笑着说:“既然你这么多优点,我请你去喝两杯吧,现在我突然想喝啤酒了。”

我说:“没问题,美女请客当然是来者不拒。”

已经是夜里十点半了,我开车带张帆去了陇南路酒吧一条街,酒吧街的各家酒吧里仍然人满为患。我们选了一家比较安静的音乐静吧坐下,要了半打啤酒边喝边聊。

张帆看着我说:“你年纪还不大,刚才感觉你怎么有点虚,是不是性生活太频繁,给你掏空了?”

我说:“你以为我是陈冠希啊,哪有那么多性生活。可能是缺乏锻炼的缘故,确实有点虚,是不是该吃点鹿茸补一补啊。”

张帆说:“你现在就吃鹿茸,以后可怎么办啊,还是要多锻炼锻炼。”

我说:“对,以后我也买双球鞋,去足球场踢球去。”

张帆说:“别逗了你,老胳膊老腿还踢球,也不怕骨折,你还是跟我去练瑜伽吧。”

我说:“练瑜伽能补肾啊?”

张帆喝了口酒,说:“男人我就不知道,反正女人是能补,我们的瑜伽教练欲念就特别强,几乎天天晚上再外面找各种不同的男人,连大姨妈来了也要找,那才是个超级贱货。”

我惊讶地说:“你也练瑜伽啊,魏茵好像也在练瑜伽,这玩意真管用吗?”

张帆说:“当然管用,要不我们身材怎么都保持得这么好,我和魏茵就是在瑜伽班认识的,魏茵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的男人也不少,你是不是也是其中一个?”

我掩饰说:“想哪去了,人家找的都是达官显贵,我这种低级的小老板连眼角都夹不起进去,哪轮得到我啊。”

张帆说:“那你可高看她了,她除了是个主持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想找达官显贵都想疯了,可那些人有几个没结婚的,她都三十岁的人了还总在幻想,忒不现实了。”

我说:“女人想嫁个有本事的男人也没错,人嘛,多少都有点好高骛远。”

张帆说:“你倒想得开,反正你现在也没结婚,想玩就玩疯一点,免得结了婚还老想着出去玩,我要找就找你这样的玩过男。”

我说:“你不是结婚了吗?”

张帆说:“我就是恨自己结婚太早,错过太多机会了,我那个老公简直提不起来,一个窝囊废,脾气大,智商低,还喜欢家暴,我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女人离了婚就更不值钱了。”

我说:“你也别惋惜,有所得必有所失,有所失必有所得。”.

张帆点点头,说:“那倒是,反正他离我远,我还是很自由的。哦,对了,你想不想认识我们的瑜伽教练?她可是很开放哦,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我嘿嘿笑着说:“你这不是引诱我犯罪吗,明知道我抵抗力不行。”

张帆说:“我是说真的,刚才没满足你,我想好好补偿你一下。特别是我们那个教练就喜欢你这种创业男,她的动作可是很高难度的,花样更是眼花缭乱,你不想试下吗?

什么是疯狂

我的美女秘书 83.什么是疯狂 酷书包

我说:“行了你,别给我下套了。”

张帆说:“你别不信啊,我们那个教练真的很喜欢玩的,她的柔韧性特别好,可以做出特别高难度的动作,而且几乎每天都要找男人,找不到男人就睡不着觉,我这也是帮她。”

我说:“天天做,这也太夸张了吧,就算是种猪也需要休息的时间,何况是人。”

张帆说:“这就叫越吃肉越馋,玩过刺激的就想玩更刺激的,重口味的人也没那么多讲究,反正就是图个新鲜,和一个男人玩过一次她也就没兴趣玩第二次了。”

我心想,这个女人对人性这个东西领悟还真是透彻,人的**真是个无底洞,一旦**被唤醒,爆发出的能量简直太吓人了。

在我没认识魏茵之前,几乎没什么重口味,对丝袜、虐待、语言凌辱基本没有兴趣,但玩过几次之后就不一样了。以前我喜欢有书卷气的女人,可这几个月见识的豪放女越多,对这些小清新几乎提不起兴趣了,现在似乎只有更疯狂地女人才能激发我的征服欲。

我给秦颖搞过一次指交之后,她似乎有点上瘾,好几次晚上要去我家里过夜,我都找各种理由推脱了,和她做那个事儿我实在没有多少兴趣。虽然说女人是可以调教的,但我没那么多耐心,也没那么多教人的经验。

我的冷落让秦颖很失落,也很幽怨,时不时地讽刺我不像个男人,可不管她怎么说,我都不为所动,表现得很像一个正人君子。

为了激发我的兴趣,秦颖不惜联合周青青一起引诱我,她以为我喜欢双飞燕,但却不知道我对她们那伙人的厌恶程度,想起那几个连失足妇女都不如的女孩子我还满肚子火。失足妇女至少比她们磊落,比她们会服务,一群**女青年以为有几分姿色就可以驰骋江湖,殊不知她们在男人眼里连那些下九流的女都不如。

张帆见我半天没说话,问:“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不好意思,走神了。对了,你们那个教练没结婚吗?”

张帆说:“结了,孩子都上初中了,可老公哪里能满足她的那么可怕的欲念。你想想,三十八岁的成熟的女人,夫妻两结婚十几年,做起来还有意思吗?”

我说:“那倒是,配偶不解决这方面的需求。”

张帆说:“那就是了,她喜欢玩完就撤,还喜欢狂欢派对,sm,她家里什么乱七八糟的工具都有,而且她还跟她老公还时不时地出去参加援交俱乐部的活动。”

我感叹道:“我操,还真是个天生的种马。兰州真的有援交俱乐部啊?”

张帆说:“有啊,还不少呢,有许多是当官的和经商的,这种东西也只有这些追求刺激的人才会玩,穷老百姓哪里玩得起。

我说:“那倒是。”

张帆笑嘻嘻地说:“怎么样,感兴趣了吧。”

我说:“你又引诱我,我都说了,俺不是那种人,你别老把我当坏人。”

张帆说:“别装了,我估计你都硬了。再告诉你一件事,这个女人叫起来真的和野兽一样夸张,每次看到她和别人做那事儿都好像要随时死过去一样,简直太夸张了。”

我说:“你见过她和别人操练过?”

张帆犹豫了一下才说:“她是男女通吃,找不到男人的时候就找女人,而且喜欢几个人一起玩,所以才玩得那么疯狂。”

我好奇地问:“难道你也是男女通吃?”

张帆说:“算不上吧,只是我对女人不那么排斥。”

我不说话,端起酒杯激动地喝下一杯酒,看着张帆傻笑了一下。

张帆说:“改天我给你介绍一下,让你长长见识,什么才叫疯狂,见过她你就会明白,以前你们遇到的那些所谓的狂放女简直都是冰清玉洁的圣女。”

我说:“你可别光说不练假把式,说得那么起劲,最后告诉我是逗我玩。”

张帆坏笑着说:“我就是逗你玩呢,哈哈,上当了吧。”

我心里叹了口气,哎,现在的女人真是可怕,什么都懂,什么都拿得起放得下,遇到这些女人你只能俯首投降,否则会被她们搞得很惨。

这世道,全乱套了。八月是兰州最热的一个月,往年的夏天似乎没怎么在意就过去了,但2oo8年的确是不平凡的一年,天灾**之外,兰州的八月酷热难当,罕见地拉起了高温警报。

原本兰州夏天基本不用空调,但这样的酷暑没有空调的日子也确实难熬,有的人像狗一样吐出舌头发散体内的高温。店里装修的时候就没有装空调,当时也用不着,不过八月不装实在不行了,客人们纷纷抱怨来店里吃饭太热,包房的客人投诉更多,饭店的翻台率明显下降。

店员也在私下埋怨我这个当老板的抠门,两个服务员在一起议论的时候不巧被我听到,吓得她们看着我大气都不敢出。我没吭声,直接让她们去把倪雪叫到我办公室,当着她们的面让倪雪去国美订购一批空调,买回来后立即安装。

倪雪笑着说:“哟,没想到摆总心胸这么宽广,别人骂你不但不生气,还按照别人的指示办事,真是了不起的男人啊。”

我说:“那当然,男人嘛,我有大海一般辽阔的胸襟,你对我还是不了解。”

倪雪哈哈笑了起来,转头对两个紧张得直搓手的服务员说:“你们看到了吧,我们摆老板有大海一样辽阔的胸襟,哪像你们这样小肚鸡肠的,以后不要再随便议论老板的短长。”

两个服务员头点得捣蒜一样,说:“是是是,大海一样辽阔的胸襟。”

-------------

-------------

两耳不闻窗外事

有钱好办事,订单下去之后国美很快送货上门,而且帮助安装。空调到位后后,我吩咐人给大厅装了台式空调,给包房装了挂式空调,顺便给我的办公室也装了一台冬夏两用的挂式空调。空调装上后客人们就没那么多投诉,店员们的工作热情也调动起来。

开了空调,我在冷风吹拂下吐了吐舌头,感觉舒服了很多。泡了杯茶,端起来刚喝了两口,就接到了张帆的电话。

我说:“哈喽美女,没事来我这吹空调啊,好舒服哦。”

张帆说:“你以为就你那里有啊,我办公室也有呢。哈哈,我也正吹着呢。”

我说:“那就好,那就好,今年夏天太热了,真不知道那些参加奥运会的人是怎么熬的。”

张帆忧心忡忡地说:“管他们呢,反正人家拿了金牌也不会掰一块送给你,所以我还是更关心眼前的事。哥,你什么时候来提车,不会又放我鸽子吧?”

我说:“放心吧,等下午凉快点我就去取车。”

张帆说:“真的啊,太好了,那我在店里等着你啊。”

我说:“好的,这鬼天气,太热了,真要命!你说这么热的天气人怎么过那个生活啊。”

张帆笑了起来,说:“吹空调呗,大不了去游泳池里去做,水里干那种勾当那才过瘾呢。”

我说:“靠,是个好主意,我取了车带你去游泳啊。”

张帆说:“行啊,那你快点过来吧,哈哈。”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市内突然下了一阵雷阵雨,雨过天晴后气温顿时凉爽下来,而且天空还出现了一道彩虹。这是兰州多年未见的美景,许多市民看到彩虹十分兴奋,光着膀子赤着脚在马路上狂呼,一群人围在一起指指点点,孩子一样兴奋异常。

我从饭店走出来,看了会彩虹,突然觉得人生其实很美妙,不见风雨,怎么见彩虹。心情忽然就大好,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西部车城而去。

出租车很快到了车城的本田4S店,进门我就看到张帆正在给一位客人介绍一款新车。我朝她点点头,她冲我露齿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张帆示意稍等片刻,然后向一位女孩子招招手,吩咐她带我去办公室坐着喝茶。

那个女孩子给我泡好茶,说:“摆总,请喝茶。”

我端起茶喝了一口,感觉口感不错,赞叹说:“嗯,好茶。”

女孩子盯着我目不转睛地看,嘴角还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徐徐说道:“到底是茶好还是人好呀?”

我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女孩子说:“我们张经理总在我面前吹嘘,她盯上的客户没有一个跑单的,再难搞定的客户她都能拿下来。我一直不太相信,现在有点相信了。”

我说:“你认识我吗?”

女孩子说:“你看起来还不算老,忘性怎么比记性好,前些天我们才一起喝过酒,真是贵人多忘事,你掉头就不认识人了?”

经她这么一提醒,我有点印象了,歉意地说:“对不起啊,我这个人一般很少盯着女人看,那天你们那么多人,许多人我确实没印象。”

女孩子说:“虚伪了吧,你眼里只有我们张经理,哪里会注意到我们这种小喽啰。”

我嘿嘿地笑了笑,不知道怎么回应她。老实说,以我一个老男人犀利的目光,完全能从眉眼之间判断出眼前这个姑娘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只要我愿意,随便挑逗这女孩子几下,她很有可能上手,但我不想那么滥情,就懒得回应她。

现在的女人不知道是什么价值观,只要见到有点钱或者有点地位的男人,骨头就变轻了,人变得很轻浮,从内心希望对方调戏她,引诱她,你对她彬彬有礼,无动于衷她们倒觉得受了轻视。

这段时间我对此深有感触,真的是日新月异的时代。在这样的时代里,男人们还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赚人民币吧。

这是一个没有道德廉耻的时代,什么是不道德?不赚钱才是最大的不道德。

女孩子说:“现在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李香兰,能记住吗?”

我哈哈大笑,说:“记住了,大明星李香兰嘛,你不会真叫这个名字吧?”

李香兰也笑了,她笑的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缝,有点色眯眯的样子,说:“你说呢,反正大家都这么叫我。”

正说话,张帆从外面进来,笑逐颜开地说:“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我说:“你们这个李香兰说你是她的偶像,没有搞不定的客户,她很崇拜你。”

张帆说:“你这丫头,总是在背后诋毁我,赶快去把合同拿来,我们现在就给摆总办手续。对了摆总,钱带来了吗?”

我说:“没带现金,刷卡行吗?”

张帆说:“当然可以,不过刷卡没有数现金那种快感,我特别喜欢数钱的感觉,听到人民币哗哗的声音就觉得人生很有价值。”

李香兰说:“听到了吧,什么叫财迷,这就是。”

张帆作势要打,说:“死丫头,还在这贫嘴,还不快去。”

李香兰一出门,张帆一屁股就坐在我大腿上,搂着我的脖子,问:“哥,这几天没见,想我没?”

我说:“想啊,朝思暮想。”

张帆笑着说:“坏蛋,哪里想我了?”

我说:“你希望我哪里想你我就哪里想你。”

张帆在我裤裆狠狠抓了一把,见我没什么反应,坏笑了一声,说:“小伙挺能沉得住气嘛,一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心只赚人民币

接下来签了售车合同,付了款,办了手续,。ET但买下来我却发现,这辆车并不是我最中意的,另外一款车型似乎比这个更漂亮。但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我也就将就着开吧。

我打开车门,上了车,准备开出去爽一把。

张帆换了衣服走到车门前,看着我说:“怎么不等我啊,我衣服都换好了。”

我说:“现在才四点,你下班了吗?”

张帆说:“我不能提前下班嘛,刚才电话里还说要带我出去兜风呢,一转脸就忘掉了,你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说:“那就上车吧,那么多废话。”

张帆坐上车,兴奋地说:“哥,我带你去个游泳馆,那里可是很多美女哦。”

我说:“你兴奋个什么劲。”

张帆低头笑着不说话,我突然想起来了,这货是个双性恋,也喜欢女人。

我说:“你也喜欢看美女啊,都是什么口味嘛。”

张帆说:“这你就不懂了,女人的身材曲线是最美的,你不懂欣赏就不懂女人。”

我看着车看着前方,说:“现在还用得着特意去懂一个女人吗,用钱砸就是了,简单有效。我算是明白了,这年头钱是男人的腰杆子,是女人的春药。”

张帆不服气地说:“你可别把所有女人看扁了,也不是所有女人都爱钱,你这样想就偏激了。女人天生缺乏安全感,才会把钱看得重一些,再说了,没钱能生活吗?”

我不想和她辩论者无聊的问题,专注地盯着前方开车。张帆见我沉默,也不说话了,转头看着窗外。

车开进市区,车流逐渐稠密起来,行驶起来没那么方便,走走停停,。ET

张帆说:“能问你个问题吗?”

我说:“问吧。”

张帆说:“你为什么到现在也不结婚呢?”

我说:“这个问题不成立,结婚是我一个人能结得了的吗?”

张帆说:“那你也应该找个女朋友才对,单身久了人就懒得结婚了。”

我说:“我还没找到适合结婚过日子的女人,等找到了马上结。”

张帆说:“你不尝试怎么知道过不过日子呢?这种心态可不好,极端了。”

我说:“好吃懒做的货能过日子吗,我是不相信自己能改变谁,谁能改变谁啊。”

张帆叹了口气,说:“也是,如今这好吃懒做的太多了,能干的女人又管不好家庭,结婚不容易,可离婚太简单了。”

我说:“你怎么不离婚?”

张帆说:“正在离,过几天就去办手续。”

我说:“不过啦?要不再忍忍吧,换个男人兴许也不如他呢。”

张帆说:“如果找不到比他强的男人,我宁愿一辈子一个人过,男人没了骨头就什么都不是,连人渣都谈不上。”

我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嘛,还是再考虑下。”

张帆说:“行了吧你,你自己都没结过婚,还好意思劝别人离婚。像你这种没结过婚的人连离婚的资格都没有,当然更没有资格劝别人别离婚,你不具备发言权。”

对此我表示赞同,说:“有道理!我还是闭嘴比较合适。”

聊起天来时间就过得比较快,很快就到了游泳馆。我们停好车,从车上下来,张帆望着我微微一笑,走过来跨住我的胳膊,向游泳馆里走去。

我们在馆外买了两件泳衣,一件男士,一件女式,各自进了换衣间去换泳衣。

我换好泳衣用换衣间出来,见张帆还没出来,就站在泳池边等张她。几分钟后,张帆从里面出来,站在不远处微笑着看着我。

我看着张帆曼妙的身姿,有点惊呆,真可谓魔鬼身材,长腿,高臀,胸部挺拔,曲线玲珑,果然是个真正的美女。

我说:“哟西,花姑娘的干活,过来,让哥哥抱抱。”

张帆笑嘻嘻地走过来,说:“我穿这身泳衣漂亮不?”

我说:“简直美极了,帅呆啦,我恨不得一口吃了你。”

张帆笑着说:“讨厌,我们下水去游泳吧,好热啊。”

我们手拉着手跳下泳池,虽然天气炎热,但入水还有点冷,我们先在浅水区慢慢踩水。因为不是周末,游泳馆里人并不多,只有三三两两的男女在泳池里嬉戏,或者在岸边闲聊。

我游到张帆身边,拉着她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从水里抱住她的水蛇腰,一只手摸着她柔滑细腻的臀部,把脸贴在她高耸的珠穆峰上。

张帆也抓着我的臀部,笑嘻嘻地说:“怎么你还真想在这里干坏事啊。”

我说:“是啊,在水里做没那么费劲,而且在这种公共场合干点偷鸡摸狗的勾当,肯定是不一样的感觉。”

张帆说:“不是我小看你,你敢吗你?”

我说:“有什么不敢的,我怕什么啊我。”

张帆从手里把手伸进我的泳裤里,抓住我的伙计说:“那就来吧,你敢我就敢。”

我四处看了看,虽然游泳馆人不算多,但也时不时有人游来游去,在这里做实在太多人关注了,说不定马上就会引起围观,还会被人拍了视频发到网上。想到这里,我胆怯了,松开了张帆,尴尬地笑了笑。

张帆挑衅地说:“还是不敢吧,我就知道你是有贼心没贼胆。”

我解释说:“咱是有素质的人,不能做这种有伤风化的事儿。”

张帆说:“得了吧你。”

在浅水区玩乐会狗刨,我觉得不过瘾,对张帆说:“我们去深水区游吧,在这台没劲了。”

张帆说:“我不太会游,你可要看着点我,别让我沉下去了。”

我说:“那你跟着我,如果没力气了就憋气,这样就沉不下去。当然,万一你有什么闪失,我肯定会挺身而出,英雄救美的。”

张帆笑着说:“你就贫嘴吧,等我真出事了就怕你跑得比兔子还快。”

一边说笑,我们一边往深水区游去。深水区的水温似乎比浅水区要暖和一些,我觉得很舒服,欢畅地向对面游去。

张帆在我身后喊:“你慢点,等着我啊。”

我回头看着她笑,说:“你还真是个旱鸭子啊,狗刨都这么磨叽的。”

没想到真应了得意忘形这句老话,刚说完我就感觉到脚趾抽筋,然后是脚开始抽搐。我心里紧张万分,赶紧蜷缩身体给自己掰脚,但抽搐得却越来越厉害。不得已,我憋住气,手撑住脚掌,在水里完成一次高难度的翻腾动作。

张帆以为我在炫耀,还笑着拍手,但她却没意识到,危险正在向我们逼近。

那妇人

我的美女秘书 86.那妇人 酷书包

一次翻腾后我感觉抽搐没那么厉害了,但体力却严重透支,我在水里掰着脚掌,看到张帆似乎也抽筋了,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开始在水里挣扎翻腾,并且呛进去几口水,连呼喊已经无法发出。【风云】

我大喊一声:“张帆,你怎么了,是不是抽筋了。”张帆说:“快,救我。”

我往游泳馆岸边看去,那个该死的救生员不知道去上茅房蹲坑去了还是泡妞去了,不见了人影。我深吸一口气,往张帆游去,伸手抓住了她的头发。

当时我们离泳池边只有十来米,但这十来米对我来说真的是近在咫尺,远似天涯。我抓着张帆的头发往岸边游去,张帆的两只手在水里徒劳地胡乱挥舞,企图抓住点什么。幸好我的身体与她保持了一定距离,否则她抓住我的话我们两个会一同下沉,那可就太惊险了。

在我几乎要窒息的时候,我终于游到了岸边,我从水里伸出脑袋,虚弱无力地喊;“快来人,我们抽筋了,快来帮帮我。”

还好,泳池边一对休息的男女看到我们脸色苍白地攀着岸边,走过来把张帆拉上了岸,然后又拉着我上了岸。我躺在平地上,心里无比踏实,又感觉到腿抽筋,连忙站起来压腿。

张帆躺在地上,嘴巴里吐出几口水,人还有点昏迷。那个男人企图过去帮她做人工呼吸,立即被女方强行制止,满脸不快地跟男人吵了起来。

我见两个人对张帆置之不顾,跳着脚到张帆身边,蹲下来按住她的肚子,用力压了几下,张帆的嘴巴里又吐出几口水,人慢慢清醒过来了。

张帆醒来后看到我,一把抱住我哭了起来。她边哭边说:“哥,刚才吓死我了,多亏了你啊,要不然我就淹死了。”

我说:“别哭别哭,一场虚惊而已。”

张帆又哭了两嗓子,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艰难地露出一丝微笑。

我说:“好了,没事了,我们走吧,这里太危险了,今天不游了。”

我们换了衣服,从游泳馆出来,坐在车里,打开发动机吹着空调。我点了根烟,心里还在回想刚才那惊险一幕。

张帆说:“如果没事的话,我请你吃饭吧,谢谢你刚才救了我一命。”

我说:“我一个开饭馆的,怎么能让你请。”

张帆说:“今天我想吃重庆火锅,馋死啦,你陪我去吃吧。”

我说:“好吧。”

话音刚落,张帆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说了两句就挂了。挂了电话她笑眯眯地看着我,说:“兄弟,你运气真好,我的瑜伽教练给我电话了,请我去吃火锅,你也一起去吧,正好见识下什么才是中年美妇。”

我听了有点激动,说:“就是你说的经常参加援交俱乐部那个?”

张帆说:“没错,就是她。看样子她今晚没找到合适的男人,所以才打电话约我一起吃饭,这回你可有艳福了。”

我说:“谁知道是不是艳福呢,说不定是飞来横祸。”

张帆说:“哥,上次你没尽兴,这次我一定把你伺候好,让你爽到天上去。”

我把车开到刘一手火锅店门口,停车的时候许多人盯着我这辆车看,让我很有成就感。从车上下来,张帆走到我身边挎住我的胳膊,更吸引了不少回头率。从那些围观男人眼中看到了羡慕嫉妒恨,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估计张帆也是,走秀般面带微笑,走路都有几分飘飘然。

人的虚荣心得到满足的时候,是不是也有高峰的感觉?我心里忍不住想。

进了火锅店大厅,我们穿过几十张桌子才找到瑜伽教练所在的座位,她正一个人坐在那里东张四望,眼神飘忽不定,似乎在搜索自己可心的猎物。瑜伽教练已经点了一个鸳鸯锅,旁边放着几盘蔬菜和肉类,锅里冒着热气,在雾气蒸腾中她的眼神显得十分飘忽。

张帆挎着我走到她面前女人也没注意到,张帆笑嘻嘻地说:“看什么呢你,眼睛瞟来瞟去的,找到合适的猎物没?”

女人看到我们,眼睛一亮,闪过一道电光,我马上就有一种中招的感觉。她站起身来笑着说:“等你们半天了,一个人闲着没事还不让我看看帅哥养养眼,你想憋死我啊。”

我仔细打量了这个张帆口中的风流少妇,果然是一身好皮肉,女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完全不像三十八岁的中年妇女,她穿着一身休闲装,胳膊上的袖子挽起,脸蛋和胳膊上裸露出来的皮肤都很白,是那种洋气的白,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健美。她的额头很高也很光亮,头发梳到背后,扎成一个长长的马尾,脸是鹅蛋脸,颧骨有点高。

我特别注意了一下她的眼睛,据说从女人的眼神里能收集到最多的信息。她化了眼睫毛,眼窝深陷,眼睛水汪汪的,看人的时候眼波流转,能从里面看到一汪水,以及一团火。女人也看着我,脸上挂着笑,我注意到她的眼神里闪过一抹电光,水汪汪的,又像是包着一把火。哦,mygod,这是什么样的眼神,我的心尖一颤,如同一道雷电瞬间劈到了我。

张帆说:“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张帆指着女人说:“这位美少妇就是我老给你说的,我的瑜伽教练,李少君,因为她这个人比较13点,你也可以跟我一样叫她13姨。”

13姨笑着说:“你个死丫头,你才13点呢,你叫我少君吧。”

张帆指着我说:“他叫摆度,郑大厨饭店的总经理,是我朋友。”

13姨伸出手,微笑着看着我,说:“你好摆总,郑大厨饭店我早已久仰大名,也去你们那里吃过几次,味道确实不错,这回可算是见到活的大厨了。”

我连忙伸出手,和她握了下,说:“我不是大厨,郑大厨是我们的厨艺总监,我就是个打杂的。”

13姨握着我的手,笑得很不怀好意地说:“摆总可真是个谦虚谨慎的人啊。”

-------------

-------------

蛇精病

我的美女秘书 87.蛇精病 酷书包

握手的时候,我感觉到这个少妇的手很小,手指很细,握手的时候她悄悄在我手心抠了抠,脸上却不动声色,十分平静。

妈的,真是个蛇精病,居然做出这种动作。要知道,抠手心都是些下作的老男人引诱女人用的招式,她居然用在了我身上。

坐下后13姨说:“菜我已经叫了,如果你们喜欢吃什么随便点,说吧,今天喝点什么酒,啤酒还是白酒?”

张帆说:“你说喝什么我们就喝什么,谁怕谁啊。”

13姨说:“那当然是喝白酒,喝啤酒不过瘾,摆总,你觉得呢?”

我说:“吃火锅还是喝啤酒吧,火锅本来就辣,再喝白酒我怕肠胃受不了。”

13姨说:“那我们喝白酒,你喝啤酒,我们干一杯你也一杯,这个不算欺负你这个大男人吧,怎么样?”

我说:“那行,我奉陪到底。”

结果酒杯上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上当了,他妈的,这两个臭娘们用的是喝白酒的小杯,给我用的是桶一样的扎啤杯。我看着眼前这个巨大的酒杯,嘴角一阵痉挛。

13姨一边给我倒啤酒,一边乐不可支地窃笑。张帆也捂着嘴开始笑,笑得都直不起腰来,趴在桌子上拍打着桌面。

我说:“上当了,这回真的是上当了,你们这两个13点,都不是好东西。难怪人家都说,谁要是低估了女人,那他会死得很凄凉。”

13姨端起自己的下酒杯,说:“少废话,是男人就喝吧。”

我端着杯子,一脸苦笑地说:“我不是男人,喝半杯行不行?”

13姨说:“那不行,不管你是不是男人说话都要算数,先把这杯酒喝了你才有跟我们叫板的资格。”

13姨昂头一口把杯子里的白酒抽干,亮着杯底望着我,示意我赶快喝光。我端起酒杯,闭上眼睛,大口大口把酒灌进嘴巴里。冰凉的啤酒顺着喉管流下去,引起肠胃一阵收缩。我换了两口气才把酒喝光,喝完后头立即有点晕,但同时身体升腾起一股快意。这样喝酒我还是第一次,喝完又觉得十分痛快。

张帆拍着手说:“好酒量,来,我再给你满上,我也敬你一杯。”

我没好气地说:“你起什么哄啊,非要把我灌翻对你有什么好处。”

张帆说:“我不管,你跟她喝了不能不跟我喝,不带这样厚此薄彼的。”

我低下头赶紧扒拉了两口菜,不垫点东西恐怕撑不住。张帆硬把我从碗里拉起来,举着杯子非要跟我干一杯。无奈之下,我又灌下一大杯啤酒,打了一个酒嗝,感觉胃里已经被占满了。

我上了趟卫生间,放出去一泡尿感觉肚子里舒服了些,跑回来接着吃。每次刚吃两口就被两个女人拉起来喝酒,喝得我痛不欲生,肝胆欲裂。

这顿饭吃了大概一个小时,菜没吃几口,肚子里全被酒给填饱了。这两个疯狂地女人,能吃能喝,战斗力极其强悍,半个小时干完了一瓶白酒,意犹未尽又要来一瓶。我真有点后悔跟着张帆来见眼前这个荡妇,不知道在床上到底有多豪放,光是看她的酒量都能吓死人。

两瓶白酒喝完,13姨意犹未尽,说还要喝。

张帆说:“别喝白酒了,我们喝点啤酒就撤吧。”

13姨犹豫了下,说:“好吧,那就喝点啤的。哎,你们说吃完饭我们去哪?”

我说:“吃完饭就回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13姨说:“那不行,现在还不到八点,回家有什么意思。先说好啊,今天你们两个必须陪我,谁都不许走。”

张帆说:“不走不走,反正我也没打算这么早回去,那就要看摆老板请我们去干吗了。”

我说:“要不去洗脚吧,最近感觉有点累,按摩下舒服点。”

13姨马上说:“想洗脚啊,那去我家吧,我家里有按摩椅,用起来很方便的,那些洗脚妹哪里会按摩,瞎几巴在你身上捯饬,做一次按摩下来腰酸背痛的,一点都不舒服。还是去我家吧,我家里有从法国带回来的红酒,一直都没舍得喝,你们去了我们就把那瓶酒报销了。”

13姨说完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眼睛中一片诚恳与期待之色。

张帆说:“好啊,你这个女人简直重色轻友,我认识你这么长时间你也没邀请我去你家做过客,刚认识我哥就邀请人家去你家,你安的什么心啊。”

13姨也不反驳,只是笑,用目光征求我的意见。

鬼使神差的,我脱口问道:“你老公不在家吗?”

13姨飞快地说:“不在,他今天去北京开会了,至少要一个礼拜才能回来。”

张帆在桌子底下掐了我一把,不满地说:“你问人家老公在不在家干什么,你什么居心?”

13姨说:“摆总又不是你老公,你管那么多干什么,真是的。”

我说:“张帆,你去不,你去我就去,你要不去我也不方便去,人家老公知道了还不拿刀砍死我。”

张帆说:“我不去,今天出来没开车,你得送我回家。”

13姨拉住张帆的胳膊,央求道:“好妹妹,你去嘛,去嘛,不带这么不仗义的。”

据张帆说这个女人已经38岁了,可她的皮肤和长相,以及说话嗲声嗲气的生态,一点都看不出来,还真是驻颜有术,难道她真的会采阳补阴?

张帆突然扑哧一声笑了,说:“好吧,我逗你玩的,今天本来就是要陪你的嘛。”

13姨惊喜地说:“那太好了,我现在就去买单,你们跟我走。”

张帆纳闷地说:“不继续喝啦,你不是还要喝两瓶吗?”

13姨回头一笑,说:“不喝了,我家里有的是酒,去我家再喝。”

说完13姨扭着屁股向柜台走去,我看着她扭动的圆臀,发现她的臀部有点下垂,走路的时候两腿分得很开,像是两腿之间夹了个东西。

张帆回头看了一眼13姨离去的背景,满脸不屑地嘀咕了一声:“贱人!

-------------

-------------

重色轻友

88.重色轻友

我说:“这个贱人可是你一直强力推荐的,干吗转脸就在背后骂人家呢。”

张帆说:“我现在后悔介绍你给她认识了,可以吗?”

我说:“当然可以,一会我们出去就说还有事就不去她家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张帆说:“那不行,她也是我的潜在客户,有时还能给我介绍客户,我们这次放了她鸽子肯定会惹恼她,以后她可能就不理我了。”

我说:“不就是一个潜在客户嘛,有什么所谓,大不了不做她的生意。”

张帆说:“你说得轻巧,你们当老板的不知道我们这些打工的辛苦,别人以为我干这个销售经理容易啊,如果连续三个月完不成任务,立即下课。我好不容易才做到这份上,可不想白白丢掉。”

我说:“干不下去就到我店里来做经理,其实我挺欣赏你这种干劲的,专注,认真,强烈的成功欲,对金钱有饥饿感,有你这个劲头干什么都是一把好手。”

张帆开心地笑了,说:“你真这么看我啊,原来我还是一人才呢。”

我认真地说:“那当然,我们正在筹备开分店,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把分店的经营交给你来打理。虽然你没干过餐饮,但这和你卖车的道理是相通的,而且我可以派得力的人手去协助你。”

张帆说:“你打算派谁协助我?倪雪吗?”

我说:“不是,是那次你见到那个大堂主管李嘉文,她挺能干的,可以做你的副手。”

张帆说:“算了,给谁干我觉得其实都差不多,反正都是打工,我目前做得还比较顺利,暂时没考虑过转行。”

我说:“这个我也不着急,以后我要投资的还有其它项目,总会有你感兴趣的,等什么时候你不想做汽车销售了,可以先考虑下我这里。”

张帆不相信地吻:“你真这么看重我啊,难道今天我遇到伯乐了吗?”

我笑了笑,没说话,端起被子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13姨买完单回来,催促说:“怎么还坐着不动,快走吧。”

张帆说:“急什么,你有这么急不可待吗,心急可吃不上热豆腐哦。。”

13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下头,居然被说得有点难为情。

我站起身来,说:“走吧,这里面面太热了,我们开车先去黄河边上兜兜风,凉快凉快。”

我开着车顺着黄河三十里风情线开着,两个女人坐在车后座不知道在悄悄嘀咕什么,时不时发出暧昧的笑声。因为刚吃过火锅,我们的身上都有一股浓烈的火锅底料味,熏得人头晕乎乎的。我把车窗全部打开,往外面散味。

我也没心思听两个女人到底议论什么,打开收音机听广播。一曲歌曲之后,广播里传来一个声音听起来十分性感的女声,女主播开始介绍最近网络上的新闻,提到某地副市长贪污受贿的新闻,还介绍说这个副市长有一个奇特的爱好,那就是喜欢下属把自己的老婆送给他玩弄,谁送了自己老婆给他,谁就能前途无量,升官发财。

听完这个新闻,13姨突然说:“现在的官员基本都是重口味,小女孩基本玩腻了,开始追求新鲜和刺激,很多新花样都是他们搞出来的,玩别人老婆都不算什么。他们在外面玩别人老婆,自己老婆在外面养小白脸,所以说中国的官员是绿色帽子戴的最多的人群。”

我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老公是当官的吗?”

13姨说:“他以前从政,干到副处级看到升职没多少指望,就出来做生意了。你们都是做生意的,说不定以后有合作的机会,下次给你们介绍认识下。”

我说:“哦,原来是这样,那你老公做生意一定很厉害,有机会一定给我们介绍认识下。”

13姨说:“他也就那样吧,以前在政府混过认识一些人,用钱铺路,到处接一些政府工程,也算是成功吧,不过都是小打小闹的,没多少油水,油水都被当官的给刮走了。”

张帆说:“既然是出来玩,就别谈生意,谈生意应该在办公室。好了,我们去少君家吧,13姨,你们家怎么走?”

13姨往路边看了看,说:“左拐,到黄河北,我们就在那一片。”

我把车掉头左拐,往黄河北开去。十几分钟后,我们来到了13姨家住的小区,她家住的是电梯房,不用爬楼梯。

然而坐电梯上楼的时候我的心跳开始加速,心理变得十分紧张,面对两个如狼似虎的中年美妇,我一个人能对付得了吗,心里没底,人就开始发虚。我忍不住扭头看了看张帆,张帆神色平静,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

电梯上到13楼停了下来,电梯门打开往右手走了几步,13姨拿出钥匙打开一扇门,推开门我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豪宅。

这套房子大概有3oo平方,光客厅就有五十平方左右,客厅里还有一个大小适中的吧台,吧台里放满了各种酒。这间客厅宽大、奢华,铺地的地砖似乎是微晶石一类的瓷砖,光亮得能照射出人的面孔。

我和张帆都没见过如此宏大奢华的客厅,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家的客厅,这里看看,那里看看。

13姨淡淡地说:“别愣着啊,随便坐,我给你们拿酒去。”

张帆神情沮丧地说:“我家如果有这样一套房子,就算是让我明天就去死我也知足了。”

我说:“先别急着去死,你得先努力赚钱,赚到钱你也可以买一套。”

张帆叹了口气,沮丧地说:“那我得卖多少辆车啊,攒二十年还差不多,可二十年后我都老了。”

我们情绪低落地坐在沙发上,张帆用遥控器打开巨大的液晶电视,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画面,不再言语了。13姨笑容可掬地端着托盘走过来,拿出两杯酒分别递给我和张帆,说:“来,尝尝真正的法国葡萄酒。

13点

89.13点

张帆端起酒杯摇了摇,艳羡地说:“13,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为啥总是说寂寞了,这么大的房子你一个人住不寂寞才怪。”

13姨说:“可不是嘛,我老公经常不在家,孩子住校,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有时候都觉得害怕。”

我说:“你这房子多少钱买的?”

13姨说:“以前买的早,便宜,两百多万,现在三百万都买不到。”

我无比感叹地说:“你这可真是豪宅啊,我要努力赚钱,争取以后也买套你们家这么大的房子。”

13姨坐到我身边,手搭着我的肩膀,说:“这算什么豪宅,很多人都买了别墅呢,上下两层半,装修得跟皇宫一样,人家那才算豪宅呢。”

我看了看13姨搭在我肩膀上的胳膊,一抬头看到她正眼神炽热地盯着我。我被她盯得有点紧张,不由地低下头。没想到这个三八居然用手捏着我的下巴,把我的头又抬了起来。

13姨说:“你看着我嘛,我好看吗?”

这娘们开始施展媚功了,我得稳住,于是答非所问地说:“前几天我看上一套一百平方的房子,可今晚跟你这一对比,简直没法看了。也许我先买车后买房是对的,我要多赚点钱,要买套足够大的房子,那才过瘾。”

13姨根本没听我说这些,不依不饶地说:“你别转移话题,我问你话呢,我好看吗?”

我仍然答非所问说:“你这房子真漂亮啊,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13姨被搞得有点烦躁,她嗔怒道:“我好看不好看嘛,你说呀。”

我说:“好看,不像三十八岁的老女人,倒像二十八岁的大姑娘。”

13姨开心地笑了,说:“小子还挺会说话的嘛,张帆,你说我们两个人走出去,别人会不会觉得像两姊妹啊。”

张帆自从进了这套房子情绪就有点低落,坐在那里不声不响,听到13姨叫她,含糊地应了一声,躺下来把头枕在我大腿上,说:“我什么时候能住上这样的豪宅啊。”

13姨恼了,说:“你们两个有病啊,喜欢这套房子以后经常来玩就是了,别整得跟发了瘟一样。好了,我们喝酒吧,别想这些没用的。”

张帆坐起身来,抖索了下精神,说:“对,不想这些没用的,来,我们干一杯。”

我们三个人端着杯子碰了一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13姨喝完酒,胳膊又搭在我的肩膀上,嘴巴几乎贴到我耳朵上,吐气如兰地说:“哥,今晚不走了吧?”

我心里一颤,心想,这三八比分明比我打八岁,居然叫我哥,叫得那个媚啊,能钻进人的心窝子里。

我扭头看着张帆,说:“要不,今晚就在这豪宅住一晚,感受下。”

张帆说:“我随你,你去哪我就去哪,你在这过夜我也不回去。”

我对13姨说:“今晚就住你这了,欢迎不?”

13姨兴奋地说:“太好了,今晚终于有人陪我了。”

我故意客气地说:“给你添麻烦了,不会打搅你吧。”

13姨说:“跟我还这么客气,我巴不得呢。哥,我想你一定喜欢看mao片吧,我这里有好多呢,你喜欢看什么类型的?”

一听这话我心里一阵激动,说:“真的啊,我喜欢看有故事情节的,有吗?”

张帆忽然说:“那你还不如看真人表演呢,那玩意到底有什么好看的,来来回回就几个动作,没劲透了。”

我教育说:“这你就不懂了,不热爱学习是要落后的,落后是要被鄙视滴。”

13姨说:“说得对,要保持学习的热情,这样才能与时俱进。”

我说:“其实我更想看你自拍的,那才叫现身说法呢。”

13姨说:“你真想看啊,我电脑里有,以前我老公参加活动时给我拍的。”

我吓了一跳,说:“不是吧,你老公还好这口。”

13姨说:“我老公喜欢看别的男人跟我玩,他在旁边一边看一边拍;我也喜欢看他跟别的女人玩,他经常带不同的女人回来过夜,我也给他拍了不少呢。”

我震惊了,目瞪口呆,尤其操字从她嘴里冒出来居然别有一番风味。这回可真遇到极品了,夫妻两果然是一对疯狂的男女,完全没有下限了。

13姨看着我目瞪口呆的样子笑了一下,说:“我给你拿电脑去,你们等会啊。”

13姨起身离开,张帆靠在我肩膀上,说:“我没说错吧,是不是天生的那种女人,你喜欢吗?”

我点点头,说:“还不错,挺新鲜的。”

张帆说:“我现在有点担心,你和她玩过之后就不理我了。”

我说:“怎么会呢,有啥必要不理你呢。再说了,反正你把车都卖给我了,以后我对你来说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不和我来往对你也构不成什么损失。”

张帆打了我一下,嗔怒地说:“你把我说成什么人了,我有那么势利吗?”

我说:“难说,现在的人不都这样,用得着人朝前,用不着人朝后,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这点我看得开,没什么大不了的。”

张帆说:“不许你这样看我,我会伤心的,你要再这样说,我就走了。”

我嘿嘿地笑了笑,没说话。

张帆说:“快向我道歉,要不然我真走了啊。”

我有点恼,黑着脸说:“你走吧。”

张帆冷哼了一声,掉过头不看我。

我说:“要滚赶快滚,别他妈蹬鼻子上脸的。”

见我有点不快,张帆的语气也温柔下来说:“你想让我走,我偏不走,我走了就剩下你们两个,那还不便宜了这个十三点。”

我黑着脸不吭声,端起酒杯喝酒。

张帆说:“哥,生气啦,我跟你开玩笑的。你知道别人为什么叫她13点吗?”

我缓和了下情绪,说:“为什么?”

张帆笑了笑,表情奸诈地说:“13连在一起是个什么字?b嘛,明白了吧?”

我恍然大悟,奶奶的,这些女人也够坏的,忍不住哈哈大笑。

比奇提示:如何快速搜自己要找的书籍

极品

我的美女秘书

13姨拿着手提电脑从书房里出来,看我满脸地坏笑,说:“你们是不是背后又说我坏话了?看你们笑得

那么坏的。”

我说:“没什么,赶快拿过来给我们欣赏下。”

13姨把电脑和液晶显示器连接好,退回到沙发上,冲着我笑了一下坐在我身边,双手抱着我的腰,脑袋靠在我肩膀上,自己也盯着电视看。

张帆指着画面说:“那个男人不就是你们健身俱乐部的教练吗?”

13姨说:“嗯,就是他,别看他身体那么壮,其实两三下就完事了,能力很一般般嘛。”

我盯着画面中13姨穿的服装,惊呼道:“我靠,穿豹纹装,你还真是要人老命啊。”

13姨说:“女人疯狂一点不好吗,你们男人不都希望自己的老婆是烈女,别人的老婆是那种女人吗?”

我说:“一般来说是这样的,可也有例外,你越开放你老公不就越喜欢吗?”

13姨说:“我老公是女人玩得太多了,最后不知道玩什么了,就开始玩交换。”

张帆说:“下次你也带我们去参加援交俱乐部组织的聚会,长点见识好不好?”

我说:“我又没结婚,能参加吗?”

13姨毫不迟疑地说:“也有带女朋友去的,现在要求没那么严格,但入会门槛很高,不是什么人都能成为会员的。”

我说:“什么人有资格成为会员?”

13姨想了想说:“简单来说吧,就是上流社会的人才有资格参加,上流社会的人素质相对高一些,也不会随便宣扬。每年的会费是三万元,如果有会员引荐,想感受下,那参加一次聚会的费用是两千元。”

张帆说:“什么上流社会,无非就是些暴发户而已。”

13姨说:“也不能这么说,只有一部分是经商的,还有一部分是政府公务人员,也有演员明星,总是都是有一定社会身份和资产的人。”

张帆说:“说来说去还不都是有钱人嘛。”

13姨沉吟片刻,说:“这么说也没错,毕竟玩得高级点的还是有钱人。”

我笑着说:“这哪里是高级,分明是低级趣味嘛。像我这种穷老百姓,想低级没那么多资源,所以只能玩得高级点喽。”

13姨笑着说:“小坏蛋,净说这种讨便宜的话,真是个坏人。”

我说:“我算什么坏人,连你和你老公的小指头都比不上,比起你们我充其量算初级阶段。”

张帆见13姨已经激情难耐,突然问:“13,我记得你以前喜欢的都是猛男,啥时候开始好我哥这种排骨型的斯文男了。”

13姨说:“现在我对肌肉型的猛男腻歪了,开始喜欢哥哥这种小清新,别看人瘦,下盘还是很强大的,马力强劲,还是别有一番风味哦。”

张帆冷笑了一声,说:“你就说你不挑食不就完了,还什么小清新,他可一点也不清新,别看平时不说话,其实口味重着呢,典型闷骚男。”

我说:“这话说对了,咱就是闷骚型的,外表冷漠,内心狂热。”

13姨接着说:“如果你们真有兴趣,我介绍你们入会,其实我老公是俱乐部最早的组织者,我是活动积极分子,刚开始我们要求对方必须是合法夫妻,后来操作起来有点难度,毕竟中国人没欧美人那么开放,就算心里想还是有点害怕。现在会员要求就没那么严格了,只要个人愿意,不管对方是不是合法夫妻都可以入会,但前提是必须签署保密协议。”

我说:“我思想还没奔放到这种程度,心理接受不了,哪怕带女朋友去也不行,你们的俱乐部我就不参加了。”

张帆忽然蹦出一句:“我想参加一次你们援交俱乐部的活动,可以吗?”

13姨想都没想就说:“当然可以,热烈欢迎。”

我惊讶地说:“靠,你什么心理啊,无非是一群有钱人的游戏,你瞎搀合什么啊。”

张帆固执地说:“哼,我偏要参加,你别以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就公平。你能参加,我当然也可以去开开眼界。”

13姨说:“可以,等我老公回来组织聚会,我给你们打电话,男的交两千,女的免费,公平吧?”

我不服气地说:“凭啥男人掏钱女人免费啊,一点都不公平。”

13姨说:“凭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好了,我先去洗澡,你们慢慢看,接下来的部分很精彩的哦。”

13姨说完站起身,向我笑了一下,扭着屁股去卫生间洗澡了,留下我们两个人在偌大的客厅里欣赏她的杰作。

看到这里我忍不住搭起了帐篷,张帆无意间一低头看见了,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趴下来抱着我,说:“刺激吧,你有感觉了?”

我说:“这娘们真是个极品啊。”

感谢生活

91.感谢生活

看影像里的热舞已经不尽兴了,张帆提议说是要跳一曲劲舞,身上好像有一股狂野的不能再狂野的劲头不吐不快,必须疯狂跳一曲才能把这股火泻出去。

13姨也非常兴奋,从地上站起来,说:“放音乐,我们跳舞。”

&的舞曲《pokerface》。放好音乐,13姨从电视柜里拿出一部dv,打开录播按钮,交倒我手里,说:“给我们拍下来,我以后没事再慢慢欣赏。”

我躺在沙发上,一只手举着dv拍摄,一只手端着一杯红酒欣赏着她们火热的表演,心理无比的幸福。他妈的,这才是幸福的生活,以前过的那种日子根本就是浪费生命。也许这就是天意和时运,天与不收必受其咎,现在我所要做的,就是睁大眼睛好好享受吧。

想起以前的苦逼日子,那他娘的简直不是人过的。以前家里穷,父母都是没什么社会地位的小工人,为此我遭受了无数白眼和讽刺,小时候被邻居家的恶狗不知道咬了多少次,像今天这样纸醉金迷的日子别说享受,就算是穷尽我所有的想象力也想不到。

现在我走在大街上,腰板挺直,气宇轩扬,再凶恶的狗见了我都绕着走。这大概是因为人变得自信了,散发出的魅力气息都要强大许多,狗能感觉到,所以连它们也不敢招惹气场强大的人。

跳完舞之后,大家的兴致都被调动到了最高峰,接下来自然免不了一场激战,大家都已经到了不厮杀一场就要出人命的状态。

的确是激战,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摆平了13姨,累得大汗淋漓,两条腿站在地上直打颤,身体极度疲劳,连忙跑去卫生间洗澡。

13姨家的卫生间非常大,莲蓬头下还有一个宽敞的浴缸,这让我喜上眉梢,操练完泡个热水澡那才是享受。我站在浴缸里,把浴缸底部的洞堵上,开始往里面放热水,同时也打开莲蓬头,开始洗清自己。

刚洗了一半,张帆推开门走了进来,她走到我身边说:“哥,我给你搓背吧。”

我说好,张帆拿起一块搓澡巾给我搓洗后背,她搓得很仔细,也很细心,几乎每个角落都照顾到了,让我感觉久违的温柔。

张帆突然问:“你今天好猛啊,怎么会变得这么厉害。”

我背对着张帆,说:“这样不好吗?你不喜欢啊。”

张帆说:“喜欢是喜欢,就是有点难以置信,你不会吃了药了吧?”

我不说话,用沉默的后背对着张帆。张帆也不问了,仔细地给我擦了起来。搓完后背,张帆挤了点沐浴露涂抹在我身体上,细心地给我擦了起来。

张帆轻声问:“舒服吗?”

我点点头,说:“嗯,很舒服,没想到你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张帆说:“其实我一直都很温柔的,是这个万恶的社会,不得已才表现出一副坚硬的外壳,其实内心还是很柔软的,我喜欢把自己喜欢的男人当孩子一样疼爱。”

我说:“是吗,你不会母性泛滥了吧。”

张帆笑了笑,没说话,摘下莲蓬头冲去我身上的泡沫,又给我头上打上洗发水,轻柔地帮我清晰头发。她的动作很温柔,我闭上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

帮我洗完头,张帆把我的身体转过来,抱着我,头靠在我肩膀上,说:“哥,你还行不行?我还想要。”

我笑了一下,心里暗叹了一声:我的妈,又来了。心里虽然想要,可我的身体吃不消了,只好认输说:“不好意思,现在不行,我太累了,刚才你们两个母老虎都快把我榨干了,同时满足你们两个我容易吗?”

张帆不甘心地追问:“那你什么时候行?”

我说:“我得休息会,等会吧,让我缓一缓,再来一次非得把老命丢给你。”

张帆善解人意地说:“那你在浴缸里眯一会,我陪你。”

我把身体放平,躺在温水里,把头枕在浴缸特别制作的枕头上,水温刚刚好,浴缸底部还有按摩的凹槽,感觉非常的舒服。

张帆也在我旁边躺了下来,抱着我,温柔地说:“睡吧,我看着你睡,一会叫醒你。”

我点点头,闭上了眼睛,一股倦意涌上大脑,我一下子就睡了过去,睡得异常香甜。

睡了不知道多长时间,13姨跑了进来,看到张帆抱着我在浴缸里睡着了,用力摇醒我们,大声说:“你们两个疯了,不能在这里睡,会得皮疹,而且很容易染上风湿。”

我迷迷糊糊真开眼,看着13姨说:“在浴缸里睡觉真的好舒服,从来没有睡得这么香过,你要不要也一起来?”

13姨拉着我的胳膊说:“快起来,去炕上睡,不要睡这里,真的会得皮疹的,明天你就要蜕皮,可难受了。”

张帆也醒了,揉着眼睛说:“我怎么也睡着了,快起来吧,我们去屋里睡。”

我站起来,从浴缸里出来,两个女人拿着毛巾给我仔细擦干净。享受着两大美女轮流服侍这样的待遇,我又忍不住一阵心花怒放。

这天夜里,我躺在13姨家柔软舒适的席梦思上,心里发自肺腑地感激生活,感谢老天爷能让我过上这样的日子。

第二天我早晨七点我准时睁开眼,看到旁边的两个美人仍在熟睡,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帘的缝隙照进房间里,在卧室里形成一道金色的瀑布。

我睁着眼睛发了会呆,张帆悠悠地醒来,看到我睁着眼想心事,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深情地抱着我,说:“哥,你现在可以了吗?”

我说:“没问题。”

接下来这个清晨,我又和这两个女人大战了三百回合,直到累得动弹不得。休息了一会,张帆忽然惊叫一声:“我靠,马上八点了,摆度,你快起来送我去公司,迟到要扣钱的。”

西部车城八点半上班,八点半必须开门营业,否则车城管理处要对店铺进行处罚,张帆是经理,她必须以身作则。现在赶去上班还来得及,张帆的车昨天放在车城,这会去赶公交去肯定迟到,于是催促我赶快穿衣服开车送她去上班。

我不想动,躺在床上装死狗,可耐不住张帆叫魂一样催促,不情不愿地起床穿衣服。

13姨躺在床上,神情慵懒地看着我们手忙脚乱地穿衣服。

我穿好衣服,对13姨说:“走了啊,下次有机会再见。”

13姨问:“你以后还会来我这里吗?”

我说:“看情况吧,有机会再说,你也不是天天方便不是。”

13姨说:“摆度,我挺喜欢你的,希望以后还能见到你,留个电话吧。”

我看了眼张帆,她面无表情,不置可否,就把电话告诉了她。13姨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把我的号码存下,然后把她的电话拨了过来,响了一声就挂了。

我们穿好衣服走到门口,我回头对13姨说:“走了啊,昨天晚上打搅你了。”

13姨摆摆手,说:“记得电话联系哦。”

我开车送张帆去西部车城去上班,在去的路上,张帆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我见她不说话,我索性也不说话,打开收音机听广播。广播里又是电台那个主持人柳小月的声音,她的声音很特别,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车子出了市区,在去往西部车城的路上,张帆忽然说话了,她说:“把收音机关了。”

我不解地吻:“为什么?”

张帆说:“我想跟你说说话,可以吗?”

我关了收音机,说:“说吧,我在听。”

比奇提示:如何快速搜自己要找的书籍

离婚了我能嫁给你吗

92.离婚了我能嫁给你吗

张帆沉吟片刻,说:“我明天回家去办离婚手续,离了婚你愿意娶我吗?必须告诉你,我和他没有孩子,虽然结了婚,可我们一直都是异地分居,在一起生活的时间加起来连两个月都没有。”

我说:“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还没离婚又想结婚啊。”

张帆说:“我是很认真地问你,希望你能说真话,回答我。”

我想了想,说:“我挺喜欢你的,虽然你结过婚,但我个人不在乎这些。”

张帆说:“然后呢?”

我说:“但是我父母肯定是不会乐意的,毕竟我是未婚,你是离异,他们的观念还很难接受自己的独生子娶一个离过婚的女人。”

张帆说:“你父母能左右你的决定吗?”

我说:“有些事情不能,但有些事情就可以,譬如婚姻。”

张帆说:“其实你自己也很介意我离过婚,男人都这么在乎女人的过去吗?”

我说:“谁都没那么超凡脱俗,大家都不是活在真空里,如果换了你没结过婚,要嫁给一个离过婚的男人,你心里怎么想?你父母又会怎么想?周围的人又会怎么看你?”

张帆说:“可是我没有孩子,无非是领过结婚证,很多女人不也谈过许多男朋友,和许多男人做过那种事吗,为什么她们就可以那么多选择,我就不可以?”

我说:“那性质是不一样的,法律会保护合法夫妻,但不会保护情侣关系,这就是区别。”

张帆沉默了,默默无语良久之后她失望地说:“这么说你是不愿意娶我,是我自作多情喽?”

我也沉默片刻,然后认真地说:“我们的关系还没发展到谈婚论嫁那一步吧,你现在让我做决定是不是有点太仓促了?”

张帆把头靠在我肩膀上,说:“我不想逼你,可我发现现在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一天不见你我就想你想得厉害。”

我笑着说:“没那么夸张吧,这才几天啊。”

张帆说:“女人都是很感性的,有的人在一起十年也未必有感觉,有的人只要见一次就忘不掉了。”

我呵呵地笑了笑,这时已经到了西部车城,我把车停在了本田4s店门前。

张帆从车上下来,绕到我的车窗这边,敲了敲窗户,示意有话对我说。

我把车窗摇下来,纳闷地看着张帆,说:“还有事吗?”

张帆伸出手臂,抱住我的头,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说:“你晚上还来接我吗?”

我笑着说:“不要搞得那么缠绵吧,你不是自己有车吗?”

张帆说:“可我还是希望你能来接我下班。”

我说:“看情况吧,有时候要陪客人喝酒,也可能去外面办事,就接不了啦。”

对这个回答张帆显然很失望,她摆摆手,失落地说:“那就电话联系,我上班去了,再见。”

我挥挥手,看着张帆走进店里,调转车头回城。

在回去的路上,我还在琢磨张帆刚才那些话的意思,难道她真的喜欢上我了?我觉得不太可能,这种在商场上打拼过的女人有那么容易爱上一个男人吗?我表示怀疑。

不过女人的心思也说不准,现在的蛇精病人那么多,谁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发神经,老女人和野男人私奔的事也不罕见。

既然如此,那就不去管它,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事物都会自生自灭。

我来到饭店门口已经十点了,我看了看时间,把车再门口停好进了饭店。店员们都在忙碌着,看到我进来纷纷向我问好。我不置一词,冷着脸迅速进入办公室,进门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洗脸刷牙,然后泡了一杯热茶,这才从抽屉里拿出刮胡刀开始刮胡子。

我在办公室里自备了牙膏牙刷和刮胡刀,最近经常晚上不回家,早晨起来又没有牙刷和刮胡刀,不把自己收拾妥当我心里总是不舒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特别注意自己的仪表,只有精神抖擞衣着整洁我才觉得自信,做事效率也高;反之,如果没有刮胡子或者衣冠不整,我就一点自信都没有,心情特别沮丧。

刮完胡子我摸了摸下巴,感觉很光滑,这才心满意足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早晨暖洋洋的太阳照进办公室,给办公室镀上了一层金色。我喜欢在这样阳光照射下坐在办公椅上,喝茶或者抽烟,十分享受这种惬意的时光。

我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魏茵打来的。最近一段时间魏茵都没有晚上给我打过电话了,我还真有点好奇,她是不是又找到新欢了。

比奇提示:如何快速搜自己要找的书籍

新欢旧爱

93.新欢旧爱

我抓起电话,说:“你好啊美女,怎么突然想起我了。”

魏茵说:“你买车了?”

我心里一惊,这消息传得也太快了吧,说:“你怎么知道?”

魏茵说:“张帆把提成打到我的账号上了,谢谢你啊,没想到你还挺有心的。”

她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昨天付款的时候我提醒过张帆,一定要把魏茵的提成给她。今早本来想再叮嘱她一次的,想了想又没说,表现得太露骨反而不好。

我说:“那是人家张帆讲规矩,你要谢也要感谢她才对。”

魏茵说:“她都告诉我了,是你叮嘱她一定要把该给我的提成给我的,怎么样,那辆车开起来霸道吧。”

我说:“还不错,不过车这东西更新换代也快,今天看着还蛮漂亮的,过几天也许就怎么看都不顺眼了。”

魏茵说:“今晚到我家来吧,我煲汤给你喝。”

我想了想,晚上去她家肯定又免不了要做那事儿,担心自己身体吃不消就说:“今天有点累,就不去了。要不周末吧,周末你休息,可以多睡会。”

魏茵说:“你是不是把张帆那个贱人给睡了?”

我心里又一惊,女人的直觉太可怕了,连忙解释说:“你想到哪去了,以为我是西门庆啊。我真的有点感冒,身体不舒服。”

魏茵这才信以为真,说:“那你注意休息,多喝水,实在不行我陪你去医院打一针。”

我说:“不用打针,我晕针,从小就没那么娇惯过自己,扛两天自动就好了,放心吧。”

好不容易安抚好魏茵,我已经口干舌燥了,端起茶杯却发现茶杯里没水了,站起身去饮水机倒水。秦颖突然兴奋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我扭头看到秦颖,说:“怎么不敲门就跑进来了。”

秦颖哦了一声,掉头走出去拉上门,在外面敲了敲门,说:“报告。”

我说:“赶快进来,都进来了又跑出去干什么,啰嗦。“

秦颖兴奋地走进来,站在我办公桌前说:“外面停的那辆越野车是不是你买的?”

我说:“是我买的,怎么了?”

秦颖兴奋地打了个榧子,说:“太棒了,那辆车好霸道啊,开出去一定拉风坏了。”

我没好气地说:“那是我的车,你这么兴奋干什么?”

秦颖说:“带我出去兜风啊,我好想感受一下。”

我说:“现在是上班时间,兜什么风,我看你是发疯。”

秦颖央求说:“那晚上带我出去吗,我要和你去打野战。”

“打野战”这三个字从秦颖嘴巴里那么自然的说出来把我吓了一跳,这姑娘刚来的时候还挺斯文的,现在真是越来越粗野了,真是被我给带坏了。

我忍不住说:“我靠!你要疯,打野战这种话你一个姑娘家说出来也不嫌害臊!”

秦颖说:“我就是要疯,别人能干我还不能说吗。今晚你必须带我去,不去不行。”

我摆摆手说:“你先出去,我考虑考虑。”

秦颖激动地说:“今天下班了我们就去好不好?”

秦颖高兴地半趴在我办公桌上,满脸兴奋地说:“你答应啦,太好啦。”

我说:“你先出去,我要休息会,昨晚没睡好,想补一觉。”

秦颖哦了一声,走到门口又回过头,说:“你说话可要算数哦。”

我不耐烦地说:“你烦不烦,有完没完。”

秦颖吐了一下舌头,跑了出去,这回没忘记顺手把门带上。我坐回办公椅,打开电脑看了看昨天的流水,突然想起来应该给魏静静打个电话。听说唐亮的老大回来了,我让她帮我约了这个家伙,解决一下和唐亮的矛盾。

上次那群人闹过之后,唐亮仍然不愿意放过我,后来又给我打过一次电话,说这事还没完,让我等着瞧。我知道这个家伙不会善罢甘休,他既然这么说就一定会有所行动。我倒不怕他,可想到自己是开饭店的,万一他再出什么阴招还真不好防范。

要解决这件事必须要找他的老大谈判,他不卖魏静静的面子,但自己老大的面子总不能不卖,除非他想另立山头。

魏静静的手机通了,可她却告诉我她在北京出差,要过两天才能回来。

放下电话我心里就犯嘀咕,她的业务都在兰州,跑到北京出什么差啊。

突然我脑子里灵光一闪,联想到13姨的老公也在北京出差,一下子茅塞顿开。最近省里和各个地区的干部都去北京开人代会,这些当官的出去自然要找个企业家跟着,一是有人陪着,二是可以替领导买单。魏静静应该是陪着那个一直对她十分关照的高级领导去的,据说魏静静就是依靠那个老头子的权力一步步做大的,魏静静是那个老头子的情人,这一点不言自明。

放下电话我开始想,我是不是也应该找个后台呢?在中国经商,没有衙门背景是很难做大的,总会有各色人等来找你的麻烦。遇到一个小流氓唐亮我都要托关系,如果再遇到一个更大的流氓,那我该怎么办呢?

可是找靠山我能找谁呢?那每个月又要供奉他多少钱啊。想到要平白无故把自己辛苦赚来的钱拱手送给别人,我又舍不得。看来咱归根结底不是做大事的人啊,比起人家魏静静差远了。

正在胡思乱想,倪雪敲门进来了。进来后也不说话,盯着我的眼睛看。

我说:“你看什么,我眼睛有屎吗?”

倪雪说:“你的气色很差,眼神涣散,这几天晚上你在干什么?”

我说:“没干什么啊,怎么突然这么问?”

倪雪说:“我看你最近有点纵欲过度,我那里你也不去了。”

我说:“你还好意思说我,自从你买了车,晚上都不见人影,昨天财务拿油费报销给我看,你一个月的油费居然用了两千四百块钱,我在东莞的时候每个月开车在珠三角跑来跑去也才两千块,你用什么烧的油?晚上兼职跑长途啊。”

因为我经常派倪雪出去办事,有时候饭店有急事也会借用她的车,我想车主要在市区内跑,每个月撑死超不过八百块油费,就让倪雪把油费全额报销,没想到她第一个月就超出我预期三倍,看到报销单吓了我一跳。

倪雪脸红了,低下头说:“是你自己说的我的油费可以报销,怎么,想反悔啊?”

我说:“你开车上下班,平时出去办事都在市区,怎么用也用不了那么多,这不正常。你实话告诉我,晚上你都去哪里了?”

倪雪说:“我最近回白银去得是多了一点,以后注意点就是了。”

她这么一说我明白了,虽然白雪家在白银,但回家不可能那么频繁。我隐约知道,他那个男人就在白银,有了车到底方便了,可以随时开回去打一炮再回来。

我说:“你回白银我没意见,可公司给你报销油费不是让你晚上开一百公里,早晨再开一百公里,这对公司不公平,别的人会有意见的。”

倪雪的脸通红,低声说:“不好意思,我以后尽量少回去。”

我说:“这样吧,以后每个月固定给你报销八百块油费,你晚上就算把车开到上海去,打一炮再开回来我也没意见。”

倪雪不吭声,脸红红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声不吭。

我说:“还有事吗?”

倪雪低声解释说:“我们是有感情的,其实我不是爱占小便宜的人,你了解我的。”

怒不可遏

我的美女秘书

我有点来火,什么他妈的有感情的,每天晚上开车来回200公里不就是为了干那种事儿吗,还非要拿感情说事。

我恼怒地说:“少他妈拿感情说事,他叫你大半夜来回折腾200公里跑去白银你就去啊,他自己怎么不开车到兰州来?你敢不敢不把自己搞得那么下贱,没有男人你活不了吗?”

倪雪脸更红了,低着头说:“他没有车。”

我的怒火蹭一下就冒了出来,大声说:“他没车,你有,你多体贴,你买车就是为了跑长途去跟他干那事儿啊,操!”

倪雪也恼了,说:“你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是我什么人。”

我说:“说得好,我算你什么人,我是没资格教训你,以后你的破事我不问,我的事你也别问,公平吧?”

倪雪不说话,把头扭过去不看我,坐在沙发上气呼呼生闷气。我看着她这个样子有点心疼,平息下怒火说:“本来开新店我打算交给你去经营的,可你整天只顾着谈情说爱,店里的事交给李嘉文你就什么都不管了,说实话,我对你有点失望。”

倪雪扭过头,惊讶地说:“你打算开新店?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我说:“谁知道你整天在忙什么,你看看人家李嘉文,年龄比你小,工作比你积极,刚来不到一个月就想了多少点子,注册商标、开新店、推“厨神套餐”,这些人家不仅想到了,还在跟进落实,可你呢?”

倪雪低下头,面带愧疚地说:“对不起,我……”

我说:“我本来不想说你,但是也希望你自觉一点。”

倪雪说:“我自己最近是有点恍惚,年龄大了,总想着该结婚了,对店里我真是有点内疚,以后我会注意的。”

我冷哼了一声,说:“注意?哼,我劝你还是跟那个狗男人断了吧,什么东西,自己拖着不离婚,让你一个大姑娘等这么多年,他也好意思。”

倪雪说:“我等了他八年了,也不在乎这一年,他正在办离婚手续,很快会有结果的。”

我说:“他要能离早离了,怎么会拖到现在,你真是个傻子。”

倪雪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你这么说我是在乎我,我不该向你发脾气的,对不起。”

我刚想说,不要再说对不起,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你对不起的是自己。这时候郑天浩贸然闯了进来,进门就嚷嚷:“我操,你狗日的买车了!你和倪雪先后都买了车,我是公司的副总,我也要买一辆。”

我严肃地说:“怎么又不敲门跑进来了,你有没有一点礼貌,这是什么素质,给老子滚出去!”

郑天浩愣了一下,掉头走出去拉上门,站在门口在外面敲了敲门。

我不耐烦地说:“给老子滚进来,装什么蒜!”

郑天浩推开门走进来,大声说:“正好倪雪也在这,你们都买了车,我也要买车。”

我说:“倪雪买车是人家自己花的钱,跟公司一毛钱关系没有。我买车是公司的门面,你想买车也可以,你会开吗?”

郑天浩说:“我不会开车还不会学啊,我不管那么多,我也要买车。”

我说:“你有钱就去买,跟我啰嗦什么。”

郑天浩说:“公司我有三成的股份,这几个月我给你赚了这么多钱,少说也能分个二三十万吧,二三十万买辆车还不富裕。”

我说:“既然你这么说,那我现在就把会计刘蓉叫来给你算算账,你自己看看你还有多少钱能分到手里。”

整天好说:“叫就叫,倪经理,你现在就去把刘蓉叫来,我们当面对一下账。”

倪雪出去了,不一会就带着刘蓉进来了。

我说:“刘会计,你把郑总应得的钱给她当面算一下。”

刘蓉拿出账簿和计算器,给郑天浩一五一十地计算了一下,除去给郑天浩发的工资和奖金,以及他借公司的钱,他还有十万块钱的分红。

刘蓉一笔笔给郑天浩算清楚,我注意到郑天浩额头上的汗水都流下来了,难以置信地说:“我赚了那么多钱,怎么就剩这么点啦,你不会是算错了吧?”

刘蓉站定阶梯地说:“不会错的,要不你自己再算一算。”

我说:“你七月份领了五万块钱工资和奖金,这个月又借了两万,我没看到你买什么大件的东西,你的钱都花到哪去了?”

郑天浩一脸茫然地说:“你管我钱花到哪去了,你先等等,我真花了这么多钱吗?”

我说:“你自己花到哪去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现在你还剩十万块钱分红,但这笔钱不能马上给你。”

郑天浩说:“凭什么啊?”

我说:“当初我们注册郑大厨餐饮有限公司的注册资金是100万,也就是说我们的本金是100万,你有三成股份也就是说有30万是你的本金,这笔钱是不能动的,只有当你准备退股的时候这三十万才能给你。”

郑天浩说:“那就是说咱们散伙的时候你才能给我钱?”

我说:“你要这么理解我也没办法,你现在只有10万的本金,也就是说你还欠公司20万,这笔钱你打算什么时候还给我?”

听到我说出这段话,倪雪和刘蓉同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瞪了她们一眼,倪雪赶紧忍住笑,刘蓉吐了下舌头,尽量克制着自己心中的快乐。因为憋着笑,刘蓉的脸憋得通红。

郑天浩震惊地说:“我操,不是吧,老子累得狗一样给你卖命,现在我反而欠你的钱了?”

我说:“从公司法上算是这样的。当初我们注册公司的时候我总共只有40万本金,向魏静静拆解了60万才凑够100万。如果注册完我没把那60万还给她,这家公司应该有百分之六十的股份是魏静静的,咱们两个人加起来只有百分之四十,真正的老板是人家魏静静,不是你和我。”

思想犯罪

95.思想犯罪

郑天浩说:“靠,里面这么多猫腻啊,你吓唬我是不是?”

我愤怒地说:“你他妈到底懂不懂啊,不懂别几巴扯淡,你自己说,你带一毛钱进来没有?才几个月你就空手套白狼赚了多少钱?你自己去打听打听,兰州有几个人开饭馆几个月能赚几十万?我就想不通,你还有什么不服气的。”

郑天浩说:“我就是不服气,用我做的招牌,你凭啥赚得比我多,你凭啥买车老子就要用两条腿腿着走路。”

这段时间我觉得自己和郑天浩之间的隔阂和矛盾越来越多,不知道是我变了还是他变了,也许是立场和位置不一样了,两个人的分歧越来越多。郑天浩越来越庸俗,对我的小算计越来越多,我也越来越反感这个人,无品无德,贪得无厌,愚蠢自私却又自以为聪明。以这种态势发展下去,我们分道扬镳也是早晚的事。

人都是自私贪婪的动物,永远只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考虑问题。虽然目前我还能控制郑天浩,但总有一天会失控的,那时候又该如何是好?厨神饭店又能维持多少年呢?

我恼怒地说:“就你这智商还老不服气,总惦记着自己吃亏,你怎么不算算自己赚了多大的便宜。兰州有那个厨子月薪能拿到一万块的?你除了会惦记自己那点钱,还会干什么?哦,对了,还会骚扰女同事。这饭店如果让你经营,你就算是真的食神下凡几天也给你折腾完蛋了。”

郑天浩不服气地说:“就你能,行了吧。”

倪雪这会终于不再沉默,说了句公道话。她说:“郑总,我觉得摆总的话有一定道理,虽然你是厨神,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可经营公司不是那么简单的事,饭菜味道未必生意就好,公司这么大一摊子事还不都得摆总来操持,他也很不容易的。”

一直旁听的刘蓉也附和道:“郑总,虽然我不懂做生意,可我也知道,一个公司的操盘手是最关键的。就好比一支军队,元帅未必是武功最好的,可没有元帅一支队伍就是一盘散沙,是不可能有战斗力的。你虽然是饭店的大厨,可运营这块你基本一窍不通,全靠摆总一个人撑着,企业没有运营,哪里可能会有收益呢?”

刘蓉这话我听得很舒服,十分得瑟地说:“听到群众的呼声了吧,傻子都明白的道理就你不明白,还老不服气,你什么时候能改变自以为是这个毛病你就是个人物了。”

郑天浩不服气地说:“屁,你才自以为是,你才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

我不耐烦地说:“我的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你听明白了吗?听明白赶快滚,饭点了,该上客人了。”

郑天浩嘟囔了一句什么,磨磨蹭蹭站起来,白了我一眼不情不愿地走到门口。

我说:“记住,你还欠公司二十万本金,再要是磨洋工出工不出力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郑天浩大喊了一声,我操,拉开门出去了,出去的时候把门怦的一声恶狠狠关上了。

郑天浩前脚刚出门,倪雪和刘蓉终于把憋住的笑爆发出来,哈哈哈地放声大笑。

我说:“笑个屁,有什么好笑的,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倪雪笑得喘不过起来,竖起大拇指说:“牛,终于见识了什么叫牛人,硬是把郑天浩唬得一愣一愣的。”

我说:“这货根本不是人类,这货是个大冬瓜。”

刘蓉忽然说:“郑总这个人讨厌死了,长得猪一样自我感觉还挺好的。”

我说:“好了,在别人背后说坏话多不好,你们都出去忙吧。”

倪雪和刘蓉出去后我坐在沙发上眯了一会,一不小心就睡着了,以至于李嘉文敲门我也没听到。

李嘉文见我睡着了,手里拿着几张a4纸坐在沙发上看着我丑陋的睡姿,也不吭声,等着我醒来。我突然打了个冷战,醒来了,看到李嘉文正面带微笑着看着我。

我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我睡着了,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不叫醒我。”

李嘉文说:“我看你睡得那么香,没好意思叫醒你。”

我说:“哦,有事吗?”

李嘉文说:“去商标局注册商标已经搞好了,商标授权过几天就发下来,现在你已经是郑大厨饭店商标的合法拥有人。”

我赞美说:“这事干得漂亮,辛苦你了。”

李嘉文谦虚地说:“不辛苦,还有,你让我搞的“厨神套餐”策划方案也搞得差不多了,昨天晚上我发了电子文档到你邮箱里,你看看吧。”

我打开电脑,登陆qq,无数头像在闪动,我没时间理睬,直接进入qq邮箱,看到不少未浏览邮件躺在邮箱里。

李嘉文走到我身边,指着电脑页面上的一封电子邮件说:“就这封,你先下载下来。”

我打开邮件,注意邮件发送时间显示是凌晨2点,而凌晨两点的时候我正在和13姨疯狂操练。想到这,我有点内疚地看了一眼李嘉文。

李嘉文站的位置离我很近,如此近距离看到我湿漉漉的目光,误以为我向她在传递什么信息,脸突然红了,低下头。

我把文件下载下来打开,李嘉文指着里面的内容逐条向我解释。刚开始我还在注意听,可她身上的香味不断地飘进我的鼻孔,让我有点眩晕,逐渐就走神了,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东东。

李嘉文说:“这是我做了半个月的调查才写出来的,可能还有很多不足,摆总你多指正。摆总,你想什么呢,怎么走神了。”

我迷迷糊糊地说:“你身上好香啊,用的什么牌子的香水?”

李嘉文脸又红了,嗔怒地说:“原来你没听我说话,你好坏啊,想到哪去了。”

我解释说:“你离我这么近,身上的香味把我都熏晕了,哪里还听得进去。”

李嘉文也不走,站在原地红着脸说:“坏死了你,看着蛮斯文的,思想却好下流。”

比奇提示:如何快速搜自己要找的书籍

恶意敲诈

97.恶意敲诈

这个乡下丫头一惊一乍的作风实在令我反感,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就少不了是非。我严厉地大声说:“你给老子闭嘴,这么大声干什么,想把客人都吓跑吗?”

小李看到我,慌慌张张跑过来,捂着嘴巴作势要咬我的耳朵,我闻到一股骚哄哄的气息,一把推开她,厌恶地说:“有话好好说,别装模作样的,咬什么耳朵。”

小李小声说:“老板,2号包房有两个客人食物中毒了,一个昏迷不醒,另外一个吐了好多东西出来。”

“食物中毒?”我吃惊地说:“这怎么可能,如果他们食物中毒在饭店吃饭的人不都中毒了?”

小李说:“我也不知道,你快去看看吧,在2号包房。”

我吩咐小李赶快去把郑天浩叫来,自己急忙跑进2号包房。包房里有三四个人正手忙脚乱地服侍一个哇哇乱吐的人,另外一个人正痛苦地躺在沙发上,旁边坐着一个中年少妇给他用冷毛巾擦汗。看到这幅情景我心里也害怕得不行,如果真是食物中毒那我的饭店岂不是要关门歇业?

看到我进来,其中一个男人说:“饭店老板呢,怎么还不来?”

我说:“我就是饭店老板,到底什么情况?”

男人暴躁地说:“你们饭店怎么搞的,给我们吃毒药啊,你看看吃成什么样子了,你们要负全责,给我们赔偿。”

我说:“你们这么多人一张桌子吃饭,怎么会就他们两个中毒?是不是他们蛋白质过敏,或者是蚕豆综合症?”

男人大声说:“放屁,你想推卸责任,门都没有,你说,怎么办吧?”

我说:“你想怎么样?”

照顾躺在沙发上的女人像一个恶鬼般冲过来,冲着我凶神恶煞地嘶吼道:“赔钱!”

这些人看到我一个个都好像要活吃了我,我心里也直打鼓,可这个时候只能强作镇定,我想了想说:“我们先送病人去医院,如果真是我们饭店的责任,赔钱自然没问题。”

女人蛮横无理地说:“我们不管那么多,先赔钱。”

我说:“那你想要多少?”

女人说:“十万,就这都便宜你们了,要不然我保证一分钟之内让你们饭店关门。”

原来是来敲诈的,我看得出,女人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完全是虚张声势,看穿了他们的真面目我倒不害怕了,心里很快有了对策。

这时郑天浩走进来,大声说:“什么情况?谁中毒了?”

我看了郑天浩一眼,说:“你来的正好,”然后转身对几位食客介绍道:“这位是我们饭店的郑大厨,饭菜所有出品的菜都要他把关,现在让他尝尝这些菜,看哪个菜有问题。如果他吃了也中毒,那我愿意赔偿各位所有的损失。可是如果他没有中毒,那我就要报警了。”

郑天浩把桌子上的菜挨个尝了尝,像没事人一样,转头看着那几名食客说:“没问题啊,你们看我像中毒了的样子吗?我就不明白了,你们怎么会中毒?”

我说:“可能有的人天生有蚕豆症,你再看看有没有蚕豆。”

郑天浩把菜扒拉了一下,说:“没有,绝对没有。”

我说:“那就好,去叫人进来,抬这二位去医院。”

男人突然死皮赖脸地说:“我们不去医院,你们还是赔钱吧。”

我冷笑着说:“赔不赔钱你说了不算,要医院和食品监督局说了才算。走吧,我开车送二位病人去医院检查,抢救病人要紧,你就别耽误时间了。”

不一会进来几个男服务员,我命令他们强行把两条死狗搀扶起来出了包房。我也跟着走了出去,来到大堂时倪雪跑了过来,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向她使了个眼色,低声说:“狗日的是来敲诈的,你开车陪我送他们去派出所,现在先不要声张。”

倪雪心领神会,点点头和我一起出了饭店,把她的车开了出来。

我站在饭店门口给马所长打了个电话,请他出面帮忙,马所长也没多问,让我把车直接开到派出所,他今晚正好值班。

秦颖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我身边,低声问:“谁中毒了?怎么会中毒啊。”

我转头看了看秦颖,发现她换了一身十分职业的套裙,脚穿黑色高跟鞋,黑色的丝袜配黑色的短裙,上身是一件蓝格子的衬衣,衬衣领子开得比较低,露出细长的脖子,隐约可以看到半个罩子。秦颖的身材本来就又瘦又高,穿上这身衣服,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简单扎在脑后,给人的感觉真的非常惊艳。我隐约闻到从她身上飘出一股香水味,心里忍不住赞了一个:真是个天生尤物啊。

不过这个时候我没心思去欣赏她了,眼前的事情必须解决,悄悄对她说:“几个敲竹杠的,我去处理下,一会就完。今晚没时间带你去兜风了,改天吧。”

秦颖说:“我也要去。”

我想了想,说:“那你坐倪雪的车,在后面跟着我。”

秦颖点点头说好。我转身对那几个一起吃饭的客人说:“你们谁陪我们去医院?”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男人说:“我和她一起去,别的人还有事,就不去了。”

我开车搭着那个昏迷不醒的客人和服务员坐在后座,秦颖坐在副驾驶;倪雪搭着那个吐得满腿都是呕吐物的客人和那个女人,各就各位后我们开车向派出所驶去。

我们把车直接开进了派出所,车上坐的病人和陪护病人的男人一看没去医院,而是开到了派出所,两个人马上就惊了,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那个装得随时都要死了的家伙突然坐了起来,惊慌地说:“你不送我去医院跑到这里干什么,赶快把车开出去,送我去医院。”

我冷冰冰地说:“你先等会,马所长也会看病,你到底有没有中毒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那个说话很大嗓门的男人说:“你小子找死是不是,赶快把车停下,要不老子弄死你。”

比奇提示:如何快速搜自己要找的书籍

玩的就是心跳

98玩的就是心跳

我猛地一刹车,两个孙子收不住身体狠狠撞在座椅后背上。我拉开车门下了车,让秦颖坐在车里别下来,吩咐车后座的服务员下车,两个人分别站在车门两边堵着他们。这两个家伙手忙脚乱从车上爬下来,准备开溜,被我们硬生生给截住了。

倪雪开着车也进来了,把车停稳,和另一个服务员一起从车上下来,他们车上坐的那一对男女下车准备开溜,也被倪雪和服务员拦截住了。

马所长带着人从值班室走出来,其中两个家伙看到马所长身体一哆嗦,转过头看都不敢看马所长。

马所长站在院子里,不怒而威地说:“都跟我进来,到值班室。”

那几个想开溜的家伙看到马所长像老鼠见了猫,动都不敢动了,马所长说完看也不看他们一眼,扭头往值班室走。那几个家伙也不虚脱了,也不吐了,老老实实跟着马所长往值班室走。

装死那个家伙走到门口扯了扯那个女人的衣服,使了个眼色想溜,两人一回头准备逃跑时发现自己身后堵着两个民警,正用讽刺的目光看着他们。

民警说:“想走啊,好不容易来一趟别着急走啊。”

男人尴尬地笑了笑,说:“我尿急,想去趟厕所。”

民警说:“厕所里面有,先进去,一会我带你去。”

民警又看了看那个女的,问:“你呢,也要上厕所?”

女人支支吾吾地说:“我,我,这不管我的事啊,我是陪他们来的,我还有事,要先走。”

民警说:“等会事情搞清楚了自然会让你走,进去吧。”

民警推推搡搡把四个人推进值班室,我们和倪雪也进了值班室,秦颖和另外两个服务员在门口等着我们。

马所长坐在一张桌子后,也不说话,冷冷地盯着几个人。这四个家伙都把头垂得很低,一言不发,乖得像一群犯了错误等待老师惩罚的小学生。

马所长点了一根烟,冷冷地说:“你们两个不是食物中毒了吗,现在怎么又没事了。”

那两个家伙马上捂着肚子蹲坐下来,表现得很痛苦,哎呦哎呦地叫唤起来。

男人磕磕巴巴地说:“马,马所长,他们需要赶快救治,耽误救治时间会出人命的。”

马所长站起来,走到两个人身边,冷冰冰地看着他们。两个装逼犯心里发毛,索性躺在地上打滚。

马所长冷笑一声,说:“马宝宝,你不认识我了吗,看来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上个月你跑去一家小商店敲诈勒索人家两千块,被我抓了个现行,刚把你放出去就故伎重演啊?你是不是想家了,想回拘留所再住几个月?”

马宝宝不哼哼了,躺在地上声也不吭。马所长突然注意到马宝宝的上衣兜里有东西,手伸过去从兜里把东西逃出来看了看,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马所长又对另一个哼哼唧唧的家伙说:“张狗子,你别以为我不认识你,你的老底在我们几个派出所都有,我这给你挂着号呢,怎么着,是自己起来还是我扶你老人家起来?”

张狗子不敢装了,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低声下气地说:“马所长,我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马宝宝见张狗子不装了,自己也装不下去了,从地上爬起来,蹲在原地低着头吭也不吭一声。

张狗子失声说:“你怎么知道?”

我冷笑了一声,说:“除了唐亮不会有人做这么龌龊的事情,你们的演技太拙劣了,不是个好演员,敲诈我你们是找错人了,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吗?我就是帮人讨债的。”

张狗子说:“原来是同行啊,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秦颖愤愤地说:“谁跟你是一家人,我哥是企业家,商界精英,你是什么东西!”

倪雪说:“就是,凭你也配和摆总称兄道弟。”

我悄悄向秦颖和倪雪竖了一根大拇指,两人心领神会,微微一笑。

马所长说:“你们四个说吧,打算让我怎么处置你们?是拘留呢还是送检察院起诉?”

马宝宝不愧是惯犯,马上嬉皮笑脸地说:“马所长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就当我们是个屁放了吧。”

马所长冷笑了一声,说:“你们几个都是惯犯,不惩治是不行的,要我从轻处罚也不是没有可能,那要看这位老板的意思,民不告官不究,我们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急忙说:“马所长,不能轻饶了他们,我要告,不让他们坐牢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马所长走到我身边,低声在我耳边说:“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我跟着马所长来到他办公室,他关上门,递给我一根烟,点着火,并不忙着说什么。

我说:“你想放了他们?”

马所长说:“我是替你考虑,没必要与这些人结仇,毕竟他们的敲诈行为未遂,最多关几天就放了,可一旦关起来你就跟他们结下梁子了,你是开门做生意的,跟这些没必要你死我活的。你觉得呢?”

我想了想,说:“你说得有道理,这些人都是些小角色,真正难缠的是背后的唐亮。”

马所长好奇地问:“你怎么会惹上唐亮,据我所知,这个人还是有点背景。”

我叹了口气说:“不是我要招惹他,是他觉得我好欺负,上个月晚上我送同事下班回家,差点让他黑砖拍死。”

马所长说:“惹上这个人有点麻烦,你还是要想办法尽快把跟他的矛盾解决了,否则以后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来。”

我想了想,说:“我会好好跟他谈一次,谈不拢就找他老大谈。”

马所长说:“你认识他老大?那可是兰州城呼风唤雨的人物。”

我说:“我不认识他,但我有朋友认识他,人托人总是可以找到他的。”

和马所长商量好,我们重新回到值班室。马所长扫了这四个人一眼,说:“摆总和我谈过了,你们这次闹事没有造成实际损失,向我求情,这次就不予追究了,要不然非地关你们几个月。摆老板深明大义,放你们一马,你们可要长点记性,再去闹事可没这次这么便宜了。”

13姨的健身会所

尽兴之后秦颖说:“哥,你今天真棒,我感觉特别舒服,以后我们常来这里好不好?”

我心想你还上瘾了啊,可也不好正面回答她,艰难地笑了笑,亲了下秦颖的额头,搂着她上了车。

在车上休息了一会,我点了一根烟,自己抽了两口,秦颖拿过我嘴上的烟,深吸一口,吐出一口烟雾,惬意地半躺在座椅上。

抽完烟,我说:“回吧。”

秦颖点点头,说:“我要去你那过夜,不想回家。”

我说:“你晚上不回家你爸妈没意见吗?”

秦颖说:“他们有什么意见,我整天待在家里能找到男朋友吗?放心,我不会告诉他们在你那里过夜的。”

我发动车,开出了胡杨林,来到公路上。十分钟后,我们已经回到我的住处,洗完澡我搂着秦颖美美睡了一觉。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我连梦都没做一个。

第二天醒来时我感到精力异常充沛,浑身是劲,心情大好,胸中燃烧中一股去爬山或者去郊游的冲动。

为了抑制这股兴奋劲,我下楼到菜市场买了些东西回来做早餐,买回来就在厨房里忙乎起来,一会功夫就把早餐做好了。我尝了尝,味道还不错,心情非常愉悦。

秦颖起床后看到我已经把热气腾腾的早餐端到床边,躺着床上慵懒而又幸福地说:“好幸福啊,我突然好想结婚啊。”

这个早晨我和秦颖安静地吃完早餐,秦颖去厨房洗好碗,我们一起乘车去上班。ET我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虽然平淡,但却很甜蜜,也很真实,心里涌动出一股强烈的结婚的欲望。

也许结了婚就是这样的生活吧,其实蛮不错的。但结婚的念头只是在脑子里一闪而过,我马上否定了这个意念,现在结婚似乎还不是恰当的时机。

在八月下旬,我一直在等着唐亮来找我谈判,同时也堤防他晚上找人拍我黑砖,但他却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无声无息。

这孙子到底在玩什么,他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我心里忍不住琢磨,接下来他又有什么阴谋诡计?他不来找我谈判,那我去找他呢?他那家音乐酒吧我也去过,是不是应该抽空去那里找他聊聊呢?

不行,绝对不行,我不能先去找他。找他就意味着示弱,那他接下来的报复行为将更肆无忌惮。

如此看来我只能去找他老大强哥,因此我必须等魏静静从北京回来,让他替我约见这个传说中的人物。我心里想,这个兰州城黑白两道传说中的大人物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八月底那天,我开车路过13开的健身会所,想起她说的咏春拳,觉得有必要去看看。目前我还不知道唐亮下一步会有什么行动,因此自己还是学门手艺防身,万一他找人来黑我至少还能抵挡一下子。

我放下车上了健身会所,没想到居然被门口的门迎拦住了,让我出示会员卡。我没有会员卡,门迎不让进,态度很蛮横,让我心里十分窝火。

我转身想走,忽然想起来,既然来了索性给13姨打个电话,于是掏出手机查找她的号码。好在我存了她的电话,要不她下次再打电话过来该骂娘了。

电话通了,13姨的笑声从话筒里传出来,她说:“你终于想起来给你老姐打电话啦,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记了呢。”

我说:“你又来了,叫小哥哥。”

13姨说:“去你的,我在办公室开会呢。”

我说:“我在你们健身会所门口,门迎不让进啊,说我不是会员拒绝参观。”

13姨高兴地说:“你真的在门口啊,你等会,我马上出来接你。”

挂了电话我狠狠白了门迎小伙子一眼,威胁说:“小子,敢拦着我,你死定了。给你个机会,现在向我道歉还来得及。”

门迎理也不理我,一幅很傲慢的样子,让我心里的火气更大。

13姨从健身会所里面出来,看到我先笑了,说:“还真的是你啊,快进来。”

我说:“你们这门迎不让进啊,你说有客户来这里报名,想参观下都不行啊。”

13姨脸色一变,严厉地问门迎:“怎么回事,说了你多少次了,对客人要客气点,你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了就收拾东西滚蛋。”

门迎吓得腿都打颤了,刚才的嚣张劲完全不见了,胆战心惊地说:“李总,我错了,对不起,我下次一定改。”

13姨大声说:“你有病是不是,一个看门的这么牛逼烘烘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老板,你自己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东西!”

我的火也差不多消了,大度地说:“算了,小孩子嘛,教训教训就是了。”

13姨狠狠瞪了门迎一眼,声色俱厉地说:“下次再有人投诉你,我打断你的腿。”

门迎如释重负地说:“谢谢李总,谢谢,我以后注意。”

跟着13姨进了健身会所,走进去看到了一片新天地,果然是别有洞天。大厅里摆放了很多健身器材,有壮男在练习臂力,不时秀一下自己的肌肉;有身材苗条的女人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还有人在练习健美操,胸前的两个凶器跟随着身体的动作蹦蹦跳跳的,似乎随时要跳出来一样。

过了器械室,13姨带我进入到瑜伽馆,这里是一个四处都是镜子的大空间,里面铺了一块巨大的木地板,有一群少妇在练习瑜伽,跟着教练在练习各种基本动作。我扫了一圈,发现这些女人大部分都有几分姿色,身材也都还不错。

13姨说:“我有时也在这上课,教学员一些高难度动作。”

我好奇地问:“都是些什么女人有时间有闲钱来学瑜伽啊,我觉得她们应该都不是工薪阶层,工薪阶层即便能出得起学费,也很少有时间来这里。”

咏春

101.咏春

过了器械室,13姨带我进入到瑜伽馆,这里是一个四处都是镜子的大空间,里面铺了一块巨大的木地板,有一群少妇在练习瑜伽,跟着教练在练习各种基本动作。我扫了一圈,发现这些女人大部分都有几分姿色,身材也都还不错。

13姨说:“我有时也在这上课,教学员一些高难度动作。”

我好奇地问:“都是些什么女人有时间有闲钱来学瑜伽啊,我觉得她们应该都不是工薪阶层,工薪阶层即便能出得起学费,也很少有时间来这里。”

13姨说:“你说对了,这里面不是官夫人就是有钱人的小三,都是为了保持身材,让自己有足够的资本吸引男人呗,练习瑜伽有一个好处就是身体的柔韧性,能做出各种高难度动作,这对男人的吸引力是致命的。”

我说:“你还真是诚恳啊,一点都不掩饰的。”

13姨隐蔽地在我臀部掐了一下,说:“这有什么,她们嘴上不说我也知道她们想干什么,女人做事大部分还不是为了男人嘛。”

从瑜伽馆出来,13姨又把我领进了咏春拳馆。咏春拳馆里一名广东口音的中年男人正在带领几个小伙子练习咏春拳。

我在广东的时候有一次陪客户去看过一次咏春拳表演,感觉很震撼,这种拳法虽然看起来不是特别刚猛,但非常实用,讲究用寸劲和借力打力,貌似稀松平常,却非常适合近身搏斗,而且特别有效,对付一般不懂搏击的人非常奏效。

我看了会这位教练打拳,感觉还有点功底,但就不知道他实战技术如何。

教练带徒弟们练完拳,13姨喊了一声:“叶师傅,你过来一下。”

这位被称作黄师傅的中年男人给徒弟们吩咐了一声,雄纠赳赳气昂昂地迈着八字步走了过来,向13姨一拱手,说:“李总。”

13姨说:“我给你们介绍认识一下,这位是叶家武馆第五代传人叶飞鸿先生,这位是我的朋友摆度先生。摆先生想来我们武馆学拳,你给他介绍一下咏春吧。”

我说:“叶师傅好,有礼了。”

叶飞鸿一拱手,双手握拳,说:“摆先生,你对我们咏春拳有了解吗?”

我说:“知道一些,你是叶准先生的嫡传弟子?”

叶飞鸿说:“叶准是我师公,我的师傅是叶准先生的弟子,师公的嫡传弟子不多,我师傅算半个。”

这位叶飞鸿如此诚实,让我对他多了几分好感,我说:“叶先生真是个实诚人,就凭这一点,我相信你是的确是咏春拳的正宗弟子。”

叶飞鸿说:“摆先生客气了,其实我是师傅最不成器的徒弟,给他老人家丢人了。”

我说:“如果我没猜错,叶先生这个名字是习武之后改的吧?”

叶飞鸿惊讶地说:“摆先生好眼力啊,你怎么会猜到的?”

我说:“叶是叶问,飞鸿是黄飞鸿,这两位都是广东著名的武术大家,应该很少有人会真正叫叶飞鸿,除非是他们两个人的铁杆粉丝才会叫这个名字。”

叶飞鸿兴奋地说:“摆先生真是高人,失敬失敬,快请坐。不瞒摆先生,我本名叫陈振生,后来习武之后才改的名字。”

13姨也惊讶地说:“厉害啊,一下子就被你猜中了,我也有过这个怀疑,可从来没问过叶师傅。”

我摆摆手,客气地说:“高人谈不上,我想看看你们的实战,可以吗?”

叶飞鸿说:“没问题,”然后掉头指着两个正在练习的徒弟说:“你们两个给摆先生打几个回合看看,要拿出真本事,不要打套路。”

两个徒弟摆好姿势,做出咏春拳的标准起手式,叶飞鸿一声令下,两个人开始交手。他们交手的动作并没有影视剧里那么潇洒,也没那么夸张,但两个人出拳的速度都非常快,下身几乎不动,全凭两只手在搏斗。

交手两个回合后,身高稍微矮一点的一记寸拳打在身材稍高的胸膛上,身材稍高的向后踉跄了几步,差一点摔倒。交手结束,两个人互相抱拳行礼,退回了原位。

叶飞鸿看着我问:“摆先生,你觉得如何?”

我拍了拍手掌,大声喝彩:“好,确实够快,柔中带刚,我就学咏春了!”

叶师傅双手抱拳,说:“好,我们热烈欢迎,大家鼓掌!”

在场的人纷纷鼓掌,表示欢迎。我也双手握拳,大声说:“师傅。”

叶师傅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这个徒弟我很喜欢,收定你啦。这样吧,明天你就来武馆学拳,怎么样?”

我豪爽地说:“全凭师傅安排。”

13姨笑着说:“这是大好事啊,叶师傅又收了一个高徒,我们健身会所又多了一名会员,值得庆贺。”

我笑着说:“师傅,今晚如果没事我请你吃饭如何?”

叶飞鸿却变得一脸难为情的样子,他为难地说:“不好意思,我今天答应了儿子回家陪他写作业的,老婆在家里煲了汤。也等着我回去。”

我笑了笑,说:“原来叶师傅是个顾家的好男人啊,那好吧,下次你有时间带着师娘和小师弟来我饭店吃饭,我给你免单。”

叶飞鸿爽快地说:“好,下次我一定去。”

从咏春拳馆出来,13姨带着我进了她办公室。一进办公室她就把门关上,背靠在门上,眼睛直勾勾望着我,同时还伸出舌头把自己的上嘴唇舔了一圈。这个女人真是要人老命,只要周边没人,就露出了她的真面目,那副嘴脸像是要把我活吃了似的,看得我的小心脏忍不住怦怦狂跳起来。

必须承认,我除了对长腿女人缺乏抵抗力,对13姨这种中年美妇更是没有免疫力。13姨这个动作简直太**了,我小腹一暖,不由自主上前很生猛地抱住了她。13姨伸出双手抱着我的头,动作幅度比我还要生猛。

吃羊肉

102.吃羊肉

突然想到这里是办公室,公共场所,万一哪个不长眼的突然跑进来,那可就难堪了。我连忙推开13的脑袋,喘息着说:“不会有人贸然闯进来吧。”

13姨仰望着我,说:“不会,没人有这个胆子,谁敢乱闯我的办公室,老娘一脚踹死他。”

我笑着说:“你说话怎么跟黑社会大姐大似的,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

13姨笑了笑,说:“我一个女人支撑这么大的摊子容易吗,不厉害点谁会怕我。摆度,为啥我觉得你今天特别帅,特别有型呢。”

我也笑了,说:“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感觉?我觉得我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啊。”

13姨说:“我第一次发现你是个观察力特别强,特别睿智的男人,你不知道,我最近对睿智型的男人特别着迷。”

我说:“你不是喜欢肌肉男吗?”

13姨不屑地说:“我早就对肌肉男厌倦了,除了一身腱子肉什么内涵都没有,像白开水一样。就好像那个咏春拳教练叶飞鸿,你别看他长得孔武有力,其实特别没用,三分钟就完事了,搞得我特别窝火。”

我纳闷地说:“叶师傅也跟你有过一腿啊?”

13姨说:“刚来的时候有过一次,我以前没接触过拳师,有点好奇,没想到他那么没用。你知道他最大的特点是什么吗?怕老婆,而且怕得要死。”

我叹了口气,心里想,可惜了一条好汉。

说了几句话,突然内心的那股冲动找不到了,我把13姨拖起来,抱住她的腰,把头埋在她的胸前,听着她的心跳声。

13姨摸了摸我的头发,说:“我有点饿了,我们找个地方去吃东西吧。”

我说:“去哪里?”

13姨想了想,说:“黄河北的滨河路上新开了一家野味馆,那里的野味相当不错,手抓羊肉更是一绝,味道相当不错,你想不想去尝尝?”

我笑了,说:“吃羊肉啊,吃了羊肉你不是更嫂情了啊。”

13姨说:“我就是要嫂,嫂,嫂,嫂,你不喜欢吗?”

13姨把嫂子吐得非常清晰,我说:“非常喜欢,你都嫂子到我的心窝子里去了。”

说去就去,我们立即离开健身馆,驱车往黄河北而去。三十多分钟后,我们就到了13姨介绍的这家野味馆。

这家野味馆从外面看起来不怎么起眼,没想到里面居然别有洞天,走进来后感觉完全不一样了。虽然我们只有两个人,13姨还是坚持要了一个大包房,包房里有沙发,有电视,有卫生间,还有一张麻将桌,看起来还蛮奢华。

据十三姨说,这里主要是针对衙门营业,外面的生意基本不做。我问13姨又不是衙门的官员,为什么能来这里消费。13姨笑而不答,搞得很神秘。

我们随便点了些野味,又要了一斤手抓羊肉。在等饭菜上桌的时候,服务员给我们倒了茶水就出去了,我们坐在里面一边喝茶一边等着上菜。

我问13姨,她老公回来没有。13姨说大后天才能回来,这次去北京不仅要陪着那些官员开会,还要陪他们分别去拜访他们主管部门的领导,这些衙门的人太难伺候了,在北京一住就是二十多天,又费时费力还费钱,哎,不容易呀。

我笑着说:“那你这段时间生活不是很丰富嘛,搞了多少良家?”

13姨说:“我老公在不在有什么关系,该搞的时候还是要搞。这段时间倒是不太多,除了你之外也就两三个。”

我惊讶地说:“这么少啊,不会吧?”

13姨说:“不是跟你说过了嘛,我现在口味变了,喜欢智慧型男人,可智慧型男人并不多,比肌肉男还要稀缺。”

我笑着说:“你的口味越来越刁钻了,我看再过几年你该去火星上找雄性动物了。”

13姨说:“去你的,我就在地球上找,黄种人搞腻了就去找白种人,白种人不喜欢了就去找棕色人,棕色人种之后还有黑人呢,还怕没得搞吗?”

我苦笑着摇摇头,对这个少妇真是又爱又恨,我喜欢她的坦率和诚实,但不喜欢她对男人贪得无厌的念想。我忍不住想,如果这世上的女人都像13姨这样贪得无厌,这样贪恋男色,这对男人来说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聊了一会,野味和羊肉上桌。除了我们点的菜,每人还分别赠送了一碗羊大骨熬的骨头汤,这个汤非常鲜美,据13姨说还有壮阳补阴的功效。

饭菜上桌后13姨又要了一瓶铁盒原浆的泸州老窖,我们两个人开始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不时交杯换盏。这顿饭吃得极其痛快,这些年很少能有吃饭吃得这么畅快的经历了。跟13姨在一起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她这个人特别的豪气干云,在她身上很少能感觉到中国女性的那种扭捏和顾虑,因此她能让日益猥琐的男人变得十分豪迈。

一瓶酒喝完,我们也吃饱了,捂着肚子半躺在沙发上消食。

喝了一杯茶,感觉舒服点,我突然想起来叶师傅,就问13姨:“叶师傅看起来是个顾家的好男人,你是怎么和他勾搭在一起的?能说说吗,我有点好奇。”

13姨撇撇嘴,说:“什么顾家的好男人,你才见了他一面,对他能了解多少。广东男人最好美色了,没有男人不偷嘴吃的。”

我说:“叶师傅很好美色吗?可他再那个估计也不敢对你有啥想法吧。”

13姨说:“一开始他装得是蛮像个好男人的,可我还是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得出其实他对女人有着极其强烈的占有欲。

13姨用纸巾擦了擦手,把一支手指伸进嘴巴里抿着,还发出唆唆的声音。

我笑着说:“果然是饱暖思淫欲,你不会上面这张嘴巴刚吃饱,下面那张又饿了吧。”

13姨靠近我坐下,双手环绕我的脖子,说:“饮食男女嘛,吃饱了自然要找点事情干,这不是很正常嘛。”

比奇提示:如何快速搜自己要找的书籍

开分店

1.开分店

吃完羊肉后肚子里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这股火不排泄出去整个人都是焦躁不安的。接下来我们用椅子等着门,两个人像疯了一样在包房里弄了一回。13姨很狂放,那种猛烈非常人所能招架,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她拿下了。可是13姨仍然不觉得尽兴,埋怨我今天的表现差强人意。

我苦笑了一下,筋疲力尽地坐在沙发上喘息,13姨走过来坐下来,趴在我身体上,温柔地说:“吃完饭你送我到南关,到了南关我们就分手吧,不好意思,今晚不能陪你过夜了。”

我抚摸着她的长发,问:“晚上你还约了别的男人?”

13姨说:“不是,今天是星期五,我女儿回家住,我要陪着她。”

我说:“你没骗我吧?我知道你今天没满足,是不是要另外找个男人补回来?”

13姨在我脸上摸了一把,笑着说:“小伙不会吃醋了吧?难道你爱上我啦?”

我说:“是的,我不希望别的男人和你做那种事,我想独霸你。”

13姨说:“才不要呢。”

我坏笑着说:“叫一声小哥哥听听。”

13姨一点也不扭捏,脆声声的说:“小哥哥,我没骗你,再说我有必要骗你吗?真的是我女儿回家了,你要不相信可以去我家里看看。”

我说:“我相信你,你确实没必要向我撒谎,你是个不屑于撒谎的女人。”

13姨说:“这就对了嘛,快起来吧,穿上衣服送我回去,我女儿可能已经到家了。”

我们穿好衣服,我去吧台买了单,从野味店出来开着车把13姨送到南关一个小区门口。13姨在下车前又和我拥吻了几分钟,恋恋不舍的样子。

其实我也有点舍不得13姨离开,很奇怪,我居然会对这个比我整整大八岁的女人如此迷恋,却很少会对那些和我年龄相仿,或者比我小的小姑娘有迷恋的感觉,按理说,这些年轻女人更鲜嫩,更有活力,可我为什么偏偏对老女人情有独钟呢?难道我真的有恋母情结?

谁说男人越老越有味道,有些女人同样越来越令人迷恋,越老越越是别有一番风味。哦,13姨,这个尤物,她是女人中的精灵,男人的梦魇,让每个生理和心理正常的男人都情难自禁。在不知不觉中八月飘然而逝,时光进入了九月。兰州的九月气温一下子就降了下来,天气转凉,早晨和晚上甚至要穿外衣才行。九月的兰州事实上已经来到了秋天,空气中四处浮动着秋天特有的气味。

这个夏天北京运走了中国人首次举办的奥运会,据说世界人民都跑去北京了,那里业已成了欢乐的海洋。不过兰州除了迎了一次奥运火炬,丝毫感觉不到是在我们自己家门口举办奥运会,人们还像以前那样过日子。

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唐亮的事我有点懈怠,饭店的事基本不怎么管,但别的人干的热火朝天,饭店的生意并没有因为我受到丝毫挫折。经过七月份的活动提升,八月份生意虽然没有七月那么火爆,但毛利润仍然有五十万。随着利润不断增长,大家分的钱越来越多,干劲也越来越充足。

八月底,我正式拿到了郑大厨饭店的注册商标,成为这个商标的合法拥有人。

其实注册商标是李嘉文先提醒我的,我考虑到目前和郑天浩之间的分歧,也许终有一日我们要分道扬镳,所以抢先注册了这个商标。即便以后郑天浩出去单干,这个品牌也属于我,而不属于郑天浩。一年后的事实证明,这个决定英明无比。

不仅如此,八月底我们在兰州市电视台和《兰州晨报》打广告,隆重推出了针对写字楼工薪阶层的特价外卖“厨神套餐”。事实证明,“厨神套餐”是一次成功的营销,其效果和长远意义远胜于“中国旗袍秀”,仅这一项饭店每日的营业额就增加了一万多元。

我们将“厨神套餐”分为三个档次,10元、20元和30元的,分别针对不同的消费群体。“厨神套餐”因为味道好、分量足,以及送货上门及时得到了工薪阶层的欢迎,一经推出就火爆异常,除了各个写字楼雪花般飘来的订单,还有许多人中午或者下午吃饭不惜乘坐一两个小时的车跑到店里专程来打包回去。

因为套餐供不应求,要求送外卖的电话太多,我不得不新招了两个厨师专门给套餐配菜,十来个小伙子专门送外卖。即便是这样,店里还是忙不过来。按照这种势头发展下去,郑大厨饭店要么扩大经营面积,要么开分店。

我觉得开分店的时机已经成熟,开始让倪雪专程去城区里四处找铺面。现在我们再开店就不会像以前那么窘迫,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毫无头绪,一定会无比从容。

钱目前不是大问题,我们资金充裕,即便资金不够我也可以向魏静静或者银行拆解资金。如今我已经有了这个底气,因为我有这个资本。

分店我打算交给倪雪去全盘运营,厨艺总监就选郑天浩的大徒弟。关于这一个设想我也专门跟倪雪和大徒聊过,新店给倪雪百分之十的股份,给大徒百分之五的股份,另外预留百分之五给以后新店的店长。这样三个骨干都是股东,自然会当成自己的生意去认真经营,他们组成的铁三角一定很有效率。

郑天浩的大徒听我说要给他股份,张着嘴愣怔地看着我,嘴巴好半天没合拢,后来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才意识到我说的是真的。

大徒来自甘肃一个偏远农村,他们那里非常穷,到现在连公路都不通,他来到兰州才一年多就在兰州城里有了自己的生意,虽然他只有微不足的一丁点股份,但对他来说也像是天上掉馅饼捡了个大便宜。大徒离开我办公室时,弯腰给我深深地鞠了一个躬,态度非常的诚恳,然后一句话不说出去了。

比奇提示:如何快速搜自己要找的书籍

初恋异国归来

2.初恋异国归来

自此之后,大徒干活像跟谁拼命一样,什么活都抢着干,上班第一个来,下班最后一个走,处处都表现出主人翁精神,每天浑身上下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我看在眼里,心里也生出许多感叹,人和人的差距怎么会这么大呢。郑天浩丝毫没有感激我帮他打造了个人品牌,反而处处觉得自己吃了天大的亏。

不管怎么说,郑大厨饭店已经成为兰州的明星饭店,我这个法人代表似乎理所当然成了明星企业家。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我因此接到莫名其妙的电话也越来越多,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搞到我的手机号码,有银行请我贷款或者办信用卡的,也有人找我投资项目的,还有衙门的一些鸟人来伸手要钱的。手里有现金流,找我的人越来越多,搞得我不厌其烦。

有理财专家向我建议,手里的钱不能让它不动,一定要让钱动起来才能变成活钱,否则就是一堆死钱,不会有任何升值的可能,因此建议我投资几个项目。

其实我心目中已经有了项目,除了想开一家分店,还想搞一个带台球的棋牌室。只是棋牌室我没搞过,最好能找一个懂行的合伙人,或者职业经理人,我只管投资,让职业经理人去打理。棋牌室虽然赚不了大钱,可一旦盈利会比较稳,不大会受环境的影响。

这些想法在我脑子里盘旋着,想起来很兴奋,但实施起来说不定会遇到意想不到的困难,所以还是需要格外谨慎。

因为这些事情,同时每周还要去咏春拳馆去学咏春拳,我感觉时间完全不够用,因此有大半个月时间我比较少在店里呆着,基本上所有事情都交给倪雪和李嘉文处理。

这一天傍晚我学完拳从健身会所出来,想想晚上没什么事,就开车回饭店看看。在门口我看到了魏静静的车停在那里,估计她又带着客户在里面吃饭。差不多有一个月没见到她了,还真有些想她,顺便让她帮我约一下强哥。

我刚进去,大堂主管李嘉文就迎上来告诉我,魏静静找我,让我去她的包厢应酬一下。我进了包厢,看到魏静静坐在一群男女中间,正热烈地推杯换盏。

我一进门魏静静就站起来,兴奋地说:“摆老板,来来来,今天带我几个亲戚朋友来吃饭,他们一定要见见厨神和你,刚才郑大厨已经近来喝过了,就差你了。”

我连忙坐到魏静静身边,端起他给我斟酒的杯子,站起身来说:“不好意思,我敬大家一杯。”在座的有人说:“这不行,至少得三杯,完了过一关才行。”

我皱着眉头,有点胆怯,魏静静豪迈地说:“怕什么,给老姐我长个精神。”

被魏静静这么一激,我也立即假装豪迈地说:“好,多大点事,没问题。来,我先敬在座诸位每人一杯,然后再打个通关。”

接下来我连干三杯五十六度的白酒,胡乱塞了几口菜就开始行酒令过关。过到中间一关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一下,眼前是个十分雍容华贵且美丽异常的妇人,从一进门我就注意到了。这名少妇给人第一感觉就是这是个贵妇,在兰州这样的贵妇十分罕见。

果然,这个美丽的妇人说话了。她面带微笑看着我说:“摆度,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她一说话我完全可以确认了,这个声音曾经是那么熟悉,曾经多少次在我耳旁萦绕不绝,每次听到这个声音我就幸福得全身发抖,心跳加速,呼吸都为之停顿。

是的,她就是余昔,我从进入大学校门就一直暗恋,并为之倾倒,为之魂牵梦绕,直到她毕业后考托福去了美国的师姐余昔。这个贵妇曾经就是我心中的女神,至今我还记得她经常吟唱的那句“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姬虞姬奈若何。”

十年不见了,谁能想到,她消失十年之后居然会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以这样意想不到的方式。

十年是个什么概念?这十年大概是人生中最美丽的年华,从懵然无知的青涩少年到老于世故且大腹便便的中年,这就是十年的跨度,也是十年的长度。然而十年芳华,在光阴中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我还没来得及从记忆中把自己拔出来,余昔身边的人就开始嘲笑她了,抨击她看见帅哥就随便套瓷,去了美国也没学到什么新鲜的,法子还这么老土。

余昔笑而不答,神态是那么从容、淡定。

我连忙解围说:“我们真的认识,她是我大学师姐,名字叫余昔,天地良心,绝对不是套瓷。”

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这才掉转枪口,以校友重逢为借口围攻我,逼着我喝下一杯又一杯酒。终于歇了口气,我这才腾出嘴问起余昔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跑我这来吃饭来了。

余昔说:“我刚从美国回来看奥运会,在北京待了一个月多月,昨天刚回兰州。你可能不知道,魏静静是我表姐,这顿饭算是表姐为我接风。”

我说:“哦,美国友人可真是热爱体育,为了看几场比赛居然能飞跃大半个地球专程跑过来,还真是有闲又有钱啊。

余昔对我话里话外的讽刺置若罔闻,接着说:“回到兰州我就听亲戚们说了,现在吃郑大厨已经成了时尚。大家都传开了,说什么送礼要送脑白金,请客要吃郑大厨。几年不见,原来的愤青摆三锤居然成了兰州餐饮界的旗帜性人物,真是沧海桑田啊。”

我谦虚地说:“过奖,过奖。我再厉害也不过是个赚苦力钱的货,比不上你们美籍华人,在中国能混,在美国也能混,先赚人民币,再赚美元,那才真牛呢。”

余昔上下把我仔细打量了一番,一脸不可思议地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居然还是老样子,这么喜欢臭贫,一点都没变啊。”

比奇提示:如何快速搜自己要找的书籍

青涩时代

[第4章 第四卷:风花雪月]

第3节 青涩时代

我连忙也奉承着说:“你不也没变嘛,还是那么美丽动人,穿着打扮还是那么拉风,还是那么爱臭美!”

余昔乐不可支地笑了一会,眼睛中逐渐升腾起雾一般的东西,然而她的笑容刚刚绽开没多久,忽然又慢慢沉了下去,把目光专注于一盘排骨上。我也连忙掉转矛头指向身边的一个男人,与他疯狂划拳,因为这个时候我也感觉到了魏静静脸上明显的不快。

饭后我送魏静静他们出门,站在饭店门口我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跟她简单说了下,让她帮忙尽快约强哥见面。如果还不摆平唐亮,以后不知道还会出什么大事。

魏静静说她再北京还碰到强哥了,在一起吃了顿饭,顺便说了我和唐亮之间的矛盾,希望强哥能出面调解,强哥当时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这个事他自然会记在心里。

魏静静临走前,表示明天就打电话约强哥,见面地点由他挑,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拜个码头,多恭维他几句,尽快把这个梁子翻过去。

晚上我回到住处,躺在床上想起余昔,想起她的笑靥,以及许多往事,思想不由得回到了我的大学时代。

如果让我来评价我的大学时代,那真算得上不堪回首,枯燥乏味,基本上没有什么乐趣。那四年我不知道怎么过的,学习谈不上勤奋,玩也没什么可玩的,只能算是混日子,就等待着毕业宣判。

所能回想起来唯一的一抹亮色来自余昔,这个风情万种,有着绝妙身姿的女孩,让我终于在十九岁那年情窦初开。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系里举办的学生会干部与新生见面会上,她带领一群学生会干部来与我们谈心。正是金秋九月,阳光依然凶猛,余昔的身材高挑,扎一条蓬松的马尾辫,脸上化着淡妆,上身穿一件露肚脐的t恤,下身一条牛仔裤,系一条比较宽的白色皮带,脚上是一双磨皮的靴子,双腿显得十分修长,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十分拉风、攒劲,尤其笑起来灿烂得有一种遮挡了阳光的错觉。虽然余昔的皮肤有点黑,眉毛黑而浓烈,但是作为一个腿男人,余昔的大长腿深合我意。没说的,要找对象一定要找这样的。

当时那一拨来的学生会干部中女的都挺漂亮,可能是因为都比较会打扮,有几个两个看眼神似乎还很风嫂,看人的时候眼含春水,似乎想从我们这群小师弟里挑选出自己满意的猎物来。但我一眼还是从这些美女当中把余昔挑了出来,后来才搞清楚,她也是这群干部中官最大的——学生会主席。

比较这些已经在大学里混了一年多的女孩子,我们班的女生还都是群土包子。当时的高中女生还比较封闭,平时不太注意打扮,整天用运动服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但是到了大学她们没人管了,女性意识开始觉醒,开始把有限的精力投入到无限的穿着打扮上。这就大大不同了,女孩开始变成女人,她们身体的女性特征显露头角,牵绊了无数男生下流的目光。

当然,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发现了鹤立鸡群的余昔,我们班大部分男生都把余昔当成了自己的梦中情人,开始了疯狂地人肉搜索行动。

但是大家打探回来的消息汇总到一起,得出的结论却让我们十分绝望。余昔的父亲是省里的高干,家庭条件很好,对我们这些**丝男来说简直是高不可攀。

而且据可靠消息,当时余昔正在跟她们班一个来自北京的男生谈对象。那个男生我们都见过,是系学生会体育部的部长,除了身体强壮点,长得非常难看,看上去就像一头猪。

我们都感到万分失望,同时也有一股强烈的绝望情绪,在失落几天后开始纷纷痛骂好白菜都被猪拱了,这个世道不公平哪。

但是依然有部分男生贼心不死,锲而不舍,觊觎体育部长的男友位置。这一小撮分子里就包括我,我想尽办法寻找机会与余昔接触,频繁参加系里的各种活动,为了博得美人一笑,我再所不惜。

逐渐地,余昔开始关注到我,系里有活动都不会忘记叫上我参加。我热情洋溢,每次看到余昔都有一番新的惊喜,心跳频率都会比平常高。而这个时候我听到了好消息:体育部长因为人品欠佳,余昔已经跟他断绝来往。体育部长开始过起形单影只遭人唾弃的生活,余昔身边又开始围绕着数不胜数的追求者。

慢慢地我才发现,好消息有时候也会变成坏消息,跑了一头猪,却来了一群狼。在这些追求者当中不乏优秀者,长得帅,个头高,打扮新潮,或许还很有钱,在学校都是有头有脸呼风唤雨的佼佼者。与这些人一对比,我简直就是只土鳖,没有任何竞争力。本来我就不自信,经过比较又加重了我的自卑感,为了免受其辱,我知趣地退了出去。

我采取了观望态度,作为一个暗恋者远远地欣赏,看谁会独得花魁。然而结果却让我大跌眼镜,这些人余昔一个都没选择,始终一个人独善其身。

我感觉自己又有了机会,从观望改为靠近。通过接触,我逐渐发现余昔喜欢跟我在一起,每次见到我都会流露出惊喜的微笑。但是与她的接触越深,我越发现她高不可攀,内心的自卑感反而越发强烈。我不敢向她表白我内心的真实想法,我害怕秘密一旦泄露就再也无法抵达她的身边。

在这种焦灼矛盾的心态中我度过大学的前两年,我大三的时候余昔即将毕业了,空气中仿佛都充满着失恋的味道,毕业班的人陷入到无政府的混乱状态当中。我跟着余昔到处闲逛,甚至逃课跟着她参加了一次短期自助游。随着毕业临近,她目光中的成分越来越复杂,我看不懂,或者说不愿意懂,每次与她的目光相遇便匆忙躲避。

...

大哥大

我的美女秘书

第二年春天,余昔毕业在即,毕业班的师兄师姐们陷入到毕业前最后的疯狂中。我跟着余昔到处吃饭喝酒,跟他们一起体验着最后的疯狂。

在一次酒席散后,我跟着她去了她自己的家,那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只有她一个人住,属于她的私密空间。

我们搬了一箱子啤酒,坐在地板上一边喝酒一边谈理想谈人生。谈到十一点多的时候,我一看时间学校快关门了,摇摇晃晃起身告辞要回学校。

余昔看着我,眼神朦胧地说:“你不再聊了会?”

我为难地说:“再晚就回不了宿舍了,还是走了吧。”

余昔不以为然地说:“回不去就不回去了。”

我难为情地挠挠头,说:“这不好吧,孤男寡女的容易出事。”

余昔不屑地说:“你那么瘦,还不够我一口的呢。就你那小身板,我一只胳膊也能把你撂倒!”

我被她激了一下,不服气地说:“我靠,谁怕谁啊。不回了,咱们接着喝。”

于是又接着狂喝,这个女人貌似大家闺秀,喝起酒来却是海量。

酒确实大了,再喝不动了,我爬到厕所去吐了吐,吐完用凉水漱口,洗了把脸,感觉清醒了许多,缓了缓又恢复了几分力气,爬回去准备跟她再次拼酒。当我爬回客厅,发现余昔已经抱着一瓶酒歪坐在地板上睡着了。

我把她抱起来,踉跄抱回床上,放舒展,凝视着她娇美如花的面孔。这真是一张美丽的面孔,简直是上天的杰作。余昔忽然慢悠悠睁开眼,盯着我。我的脸发烫,扭头起身准备离开。

余昔猛地抱住我,低声命令道:“抱紧我。”

我哆嗦着把她抱住,又听到了她的第二道命令:“不许走,我要睡在你的怀里。”

现在回想起来,那真是一个幸福的夜晚,我紧紧拥着怀里的余昔,用特别拧巴的姿势进入梦乡,鼻子里呼吸着她身上兰花般的香味,下流的手指在睡梦中仍然不忘轻轻抚摸着她缎子一样光滑的肌肤。在余昔熟睡的时候,我偷偷把手摸到了她的胸膛上,感觉到她的棉花糖很坚挺,大小适中,本想更进一步,但有那心没那个胆,最终还是没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

第二天清晨我被腰上的酸痛弄醒,此时已经有几丝阳光射进房间。余昔仍在熟睡,嘴角挂着一丝甜美的笑容。我轻轻拨开她,让她的睡姿更舒展些,蹑手蹑脚下了床,打开门走了出去。

然而那天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余昔,此后她再也没联系过我,我去她的房间找她几次都没有找到。后来我听说余昔考托福考到了美国一所院校,一个月前已经出国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绝望异常,长时间陷入到沉默当中。她居然走了,走了连一声招呼都没有打,更没有让我在她离开之前见她一面,哪怕去机场送行也行啊。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就是这样决绝。

在听到消息的那天夜里,我站在宿舍楼顶上望着余昔以前住的女生楼,这栋楼我曾无数次的仰望过,因为那里面有一个人令我魂牵梦饶,然而如今由于一个女孩的离去在我眼里已经变成一座空中阁楼。

那一夜,我宣布自己的青春期已然猝死,它永不再来,永不再来。

多年以后的今天,那个人居然会再次出现在我面前,她还是美丽依旧,一颦一笑依然是往日模样,但是青春却只有一次,过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在遇到余昔之后的那些天,我总感觉到心神不宁,有一种患得患失的紧迫感。我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但我不知道这样的等待是不会有任何结果。

因为心里乱,我干什么都显得心不在焉,以至于魏静静打电话给我,告诉我约了强哥在飞天大酒店见面时,我心里居然没有一丝激动和不安,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说我知道了。

魏静静觉得我有点反常,问我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我胡乱应付了几句,想蒙混过关。但魏静静并不是好糊弄的人,她突然问:“你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因为我表妹?”

我吓了一跳,女人的直觉真是惊人的准确,我连忙掩饰说:“这话说的,我干吗要因为她心不在焉的,我们不过是校友而已。”

魏静静问:“你和我表妹真的是师兄妹?”

我说:“这一点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吗?我们是一个系的,她比我高一届,当时她是学生会主席,我是活动积极分子,接触还比较多。”

魏静静说:“我觉得你们看对方的眼神有点不对,可是我也觉得奇怪啊,我表妹怎么可能跟你有什么事,她喜欢的男人绝对不是你这种类型。”

我说:“既然你知道我不是她的菜,那你还问这么多干啥。”

魏静静说:“行了,你的事我才懒得管,下午六点,在飞天大酒店vip6号包房,你记得提前到,把钱带上,强哥想吃什么就点什么,想玩什么你都得陪着,明白吗。你得罪唐亮是小问题,但开罪了强哥就真完蛋了,他一根手指头就能整死你。”

我说知道了,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这种事还拿捏不准。

挂了电话我开始设想见了这位传说中的黑社会老大该以什么样的姿态,是不卑不亢呢还是恭恭敬敬低声下气?见了他第一句话我又该说些什么?这些问题困扰着我,整个下午都在琢磨这件事。

五点半的时候,我从办公室出来,给李嘉文交代了几句,叫了倪雪一起去跟我去飞天大酒店见强哥。倪雪听说要去见强哥,居然表现得十分激动,她说这个传说中的人物她听很多人说过,但一直没见过,对他很好奇,对他传奇的经历更好奇。

5:45分,我们来到了飞天大酒店vip6号包房,坐在里面等待魏静静和强哥的到来。5:55分,魏静静带着他的男助理到了。

大哥惊艳秀

5.大哥惊艳秀

魏静静的男助理是个又黑又粗的大汉,看起来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其实是个非常有心计的男人,既是魏静静的业务助理,又是她的司机。如果他的脑子不够用,绝对不会在这个喜怒无常的女人身边待那么多年,所以说,人不可貌相这句话还是很靠谱的。

魏静静看到倪雪似乎有些不快,脸上微微流露出一丝冷色。倪雪也是个聪明人,马上站起来热情地说:“静静姐,你可真准时啊,今天这身衣服真漂亮,一看就是国外的牌子,穿在你身上真是好看。你在哪买的呀,改天我也去买一身。”

女人都喜欢别人夸奖自己,魏静静也不免俗,脸色果然缓和许多,笑了笑,说:“在香港买的,你喜欢的话我下次去香港帮你也带一件。”

倪雪拍着手说:“好啊好啊,静静姐你可真是个好人,不过我无功不受禄,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

魏静静十分大方地说:“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放在心上。大家都坐吧,强哥马上就到了,待会他来了大家都精神点,说话掌握好分寸,看我脸色行事。”

我们都点点称是,开始期待着这位传说中大哥的出现,心理都有点小激动。虽然强哥指定的六点钟只有几分钟时间,我却觉得这几分钟是有生以来最漫长的时光,我和倪雪平心静气,心跳都几乎停止不动了,用一种异常忐忑的心情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六点整的时候,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我几乎停止了呼吸,瞪大眼睛看着门口。但我没想到,推开门的居然是我的咏春拳师傅叶飞鸿。

我惊讶地叫了一声:“师傅!”

叶师傅没理我,束手站在门边。与叶师傅一道进来的还有一名长得十分高大的肌肉男,两个人都穿着西装,进门后分别站在门两边,两只手抱着放在裤裆前,像是在恭迎什么大人物。

强哥人还没出现,一阵豪放的笑声先传到了我们的耳朵里,从笑声不难判断,这是个很有底气的人。

魏静静提醒说:“强哥来了,都站起来。”

我们纷纷站起来,注视着门口,一个穿着唐装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门口,脸上挂着一丝笑容。中年男人其貌不扬,五短身材,但气度不凡,梳着大背头,却没有像影视剧里那样戴个黑墨镜,手里也没有把玩两只铁球。男人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很和蔼,这与我们想象中黑社会大哥的打扮截然不同。

魏静静说:“强哥,你可来了。”

强哥哈哈笑了两声,说:“静静,我没来晚吧,六点整,刚刚好。”

魏静静也笑着说:“没有没有,强哥一向守时,兰州城里谁不知道。在座诸位,这就是房地产行业大名鼎鼎大鳄强哥,叫强哥好。”

我们齐声说:“强哥好。”

强哥又哈哈笑了几声,说:“好好好,都坐都坐,不用这么客气。”

我连忙给强哥搬开椅子,客气地说:“强哥不坐我们谁敢坐。”

强哥看了看我,和气地说:“小伙子不错,很会说话,都坐吧,站着干吗。”

强哥坐下后叶师傅和另一名保镖关上门笔直地站在他身后,不言不语,不苟言笑,看起来很酷。强哥落座我们才坐下,每个人都望着强哥做出一个恭敬的微笑。

魏静静给自己的助理使了个眼色,吩咐道:“去叫服务员进来,让强哥点菜。”

助理出去后,魏静静笑了一下,看着强哥说:“强哥,今天想喝什么酒,妹妹我虽然酒量不行,但陪强哥还是能喝几杯的。”

强哥嘿嘿地笑了笑,说:“静静啊,半个月不见你越发会说话了,只是这体型是越来越高大威猛了。看你这大块头,估计两三个小伙子也不是你的对手把,哈哈哈。”

魏静静娇笑着说:“强哥真会开玩笑,既然你这么看得起我,今晚我们是不是要找个地方练练,看我能不能摔你几个跟头。”

强哥哈哈哈放声大笑,屋子里的人也都陪着不知所谓地笑了一阵。

魏静静说:“强哥,你还没说喝什么酒呢。”

强哥说:“喝泸州老窖吧,铁盒原浆那种,我昨天和我老婆喝了一瓶,还不错。”

强哥刚说完,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来看了看来电显示,接起电话说:“什么事?哦,我在飞天大酒店,和几个新朋友,他们有点事找我。哦,你也要来,那就来吧,飞天大酒店vip6号包房。好,挂了。”

强哥挂断电话,笑着说:“说曹操曹操就到,我老婆的电话,听说我认识了几个新朋友,闹着也要来。我没征求大家的意见就让她过来了,大家没意见吧。”

我们连忙说:“没意见,没意见。”

我心里想,别说是你老婆要来,就算是你把你三姑六婆都叫来我们也不敢有意见。谁敢有意见啊,那不是找死吗?

服务员拿着菜单走进包房,魏静静让她把菜单给强哥先点。服务员把菜单递给强哥,强哥却摆摆手,直接报了几个菜名,然后说:“我先点几个,你们谁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不必这么拘谨。既然能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那就是缘分,千万别跟我太生分了。”

倪雪说:“强哥,你的名字我可是如雷贯耳,听很多人都讲过强哥的传奇故事,可一直都没见过,这回这算是见到活的啦。”

强哥这才似乎注意到倪雪一样,看了她一眼哈哈笑了两声,说:“这位美女说话很有趣嘛,叫什么名字?”

倪雪诚恳地说:“强哥过奖了,我叫倪雪,郑大厨饭店的经理,摆总手下的小兵。我说的是真话,以前总听人说起强哥,也听说过你的很多传奇故事,一直很想见识下您这位兰州城呼风唤雨的传奇人物,可是我这种小角色哪能轻易见到像强哥这样的大人物,这次机会难得,一会已经要敬强哥两杯,聊表我的敬仰之心。”

这些话让强哥十分开心,哈哈笑了两声,十分豪爽地说:“能被倪雪小姐这样的美女敬仰是我的荣幸,一会一定跟你多喝两杯。”

这时服务员把酒端上来了,菜陆续也开始上桌。我站起来,先给强哥把酒满上,客气地向他笑笑,然后逐一给满上酒。

强哥看着我说:“静静,就是这位摆老板有事找我吧?”

魏静静说:“是他,摆度,还不赶快敬强哥一杯。”

我连忙说:“是我,强哥,因为这点小事来打扰你实在不好意思。我敬您一杯,还希望您见谅。”

强哥突然冷下脸说:“既然知道不好意思为什么还要打搅我?你是不是觉得我闲得无聊没事干啊?”

比奇提示:如何快速搜自己要找的书籍

大哥出马

6.大哥出马

大哥大就是大哥大,强哥这句话一出口,在场的人脸色都一变,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我也吓了一跳,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脑子在飞快地运转。

强哥突然放声大笑,把我们再次吓了一跳。强哥笑完说:“我这个人爱开玩笑,大家别往心里去啊,哈哈,所谓不打不相识,因为一点小误会大家能坐在一起喝酒也算有缘。来,都举起杯,大家一起喝一个。”

我们连忙都端起杯子,向强哥举杯敬了一下。强哥举起杯子,一仰头把一杯酒喝了下去,我们也连忙把杯中酒喝干,纷纷亮出杯底,表示酒已喝干。

强哥说:“好,痛快,大家吃菜。”

服务员要给在座每位敬酒,我拦住她,自己端起酒瓶,先给强哥把酒满上,说:“强哥好酒量,我给你再满上。”

给强哥斟完酒,我再给魏静静倒酒,然后给倪雪和她的男助理倒上酒,回到座位给自己再满上。

我端起酒杯,说:“强哥,今天是因为我的事麻烦你走一趟,我先敬您一杯,先干为敬。”说完我一仰脖子把酒全部喝了下去。

强哥端起酒杯,说了声:“好!”然后也一口将酒喝了下去。

喝完酒强哥见大家都没人动筷子,说:“都动筷子,别愣着啊。”

我说:“强哥您的夫人马上要过来,我们等她来了再吃吧。”

强哥摆摆手说:“她是插队的,不用等她,我们吃我们的。”

强哥话音未落,包房门口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为什么不用等我啊,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这不刚刚赶上开席嘛。”

我们循声看去,看到一个光彩照人的女人站在包房门口,正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女人穿着一身红色的连衣裙,肤色白皙,额头光亮,性感迷人。

我打破脑袋也没有想到,强哥的老婆居然是13姨。我看着笑意盈盈的13姨,张大了嘴巴,像个白痴一般满脸的愕然。

强哥拉着13姨的手说:“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婆李少君,在家里闲得没事,就在东方红广场开了个健身会所,你们如果喜欢健身或者想学瑜伽,可以去她那里,她给你们优惠。哈哈。”

我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说:“你好李总,真是没想到你居然是强哥的老婆。”

强哥狐疑地吻:“怎么,你们认识啊。”

13姨笑着说:“摆度是我们健身会所的学院,跟着叶师傅学咏春。怎么,今天是摆总请客啊,那我可得多吃点。”

强哥看了眼叶师傅,叶师傅点点头。强哥哈哈大笑着说:“真是没想到,你居然是叶师傅的徒弟,那咱们可就是一家人啦,这个世界可真是太小了。”

我陪着笑说:“是啊,为了强哥这句话我得再敬您一杯。强哥,我敬您。”

倪雪也站起来,端起酒杯说:“强哥,我也随一个,敬您。”

强哥哈哈笑着说:“好,喝了这杯酒就是兄弟姐妹了,来,我们干。”

13姨说:“那也算我一个,摆度是我的学员,又是叶师傅的徒弟,这就是缘分,来,我也陪你们一个。”

大家举起杯子喝完酒,强哥说:“我这个老婆真是管不了啦,一看见酒就不要命了,比我还馋酒。”

半天没机会说话的魏静静说:“女人能喝酒是好事啊,喝酒的女人心眼好,爽快,是不是啊李总。”

13姨说:“那是当然,女人不喝醉,男人没机会,如果当初不是你用酒灌翻我,哪里能娶到我这么漂亮能干的老婆。”

13姨说了这句话引得全场哄堂大笑,魏静静趁机端起酒杯,说:“李总,我们都是女人,我喜欢你这样爽快的女强人,来,我敬你一个。”

13姨说:“好,我们走一个。”

两个女人端起杯子,一昂头把酒喝了下去。喝完酒,魏静静说:“这种小杯喝酒不过瘾,李总,我们要不要换大杯?”

13姨兴奋地说:“好啊,服务员,换大杯来。”

强哥摇摇头苦笑,无奈地说:“疯了,绝对是疯了,这个老婆我也管不了啦。”

13姨和魏静静换了大杯,又连干了两杯。两杯之后,一瓶泸州老窖已经所剩无几。我悄悄告诉服务员,让她再拿两瓶来。

由于有两个特别能搞气氛的女人在场,酒场很快热了起来。

我注意观察了下倪雪,发现她今天很安静,很少主动起哄。倪雪虽然也特别能喝酒,也很能搞气氛,但碍于自己的身份,不好太活跃,只能不时陪着笑两下。这正是倪雪聪明的地方,她知道在什么样的场合谁是主角,谁是配角,扮演主角的时候能以我为中心,扮演配角的时候也甘当绿叶。

酒喝得差不多了,强哥忽然主动问我:“你和唐亮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静静说你们两个似乎有点误会?”

我把自己和唐亮的矛盾简单给强哥说了说,并说明了自己只是不想继续这样冲突下去,希望能和唐亮达成和解,解除误会,希望能和唐亮化干戈为玉帛。

没想到强哥听完,气愤地拍了下桌子,说:“唐亮这狗东西现在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完全没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自己经营的酒吧月月亏钱,还有心思在外面惹是生非,他是不是想自己另立山头当大哥啊。”

我说:“强哥,我和唐亮的事我也有责任,我们年轻人不懂事,希望强哥能多多包涵。”

强哥说:“这跟你没关系,这小子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强哥转身向身后长得五大三粗的大汉说:“你给唐亮打电话,让他十分钟之内赶到这里来见我。十分钟到不了,告诉他以后都不用来见我了。”

比奇提示:如何快速搜自己要找的书籍

虚以委蛇

7虚以委蛇

大汉说:“是,强哥。”说完,大汉走出了包房,站在房间外给唐亮打电话。

13姨正在和倪雪划拳喝酒,忽然听到强哥气愤不已地拍了下桌子,朝我和强哥好奇地看了一眼,走过来

问道:“聊得好好的,这又是怎么了?”

强哥咬着牙说:“唐亮这个狗东西越来越不听使唤了,当初如果不是看在我和他爸共事过的情分上,我

根本就不会收留他。这小子可能觉得自己现在翅膀硬了,想单飞了。”

13姨说:“你犯得着和这种小孩子生气嘛,多大个事,没必要发这么大火。”

我也附和道:“李总说得对,实在没必要生气。”

13姨冲我笑了笑,忽然咬着强哥的耳朵说了几句话,强哥脸上流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听完13姨的

话,强哥用很古怪的眼神朝我的档部看了一眼,这一眼太犀利了,让人心惊肉跳,我突然感到菊花一紧

,有了一股迫切的尿意。

我心里想,你他妈朝我裤档里看什么,老子又不是你的菜。我对你这老男人没兴趣,但是对你老婆有兴

趣。据说事业成功的人多少都有些病态,强哥不会有什么特别病态的爱好吧。

强哥点点头,看着我说:“小摆,我看你挺有眼缘的。你年龄不大就自己支撑起这么一个大摊子,是个

很有才干的年轻人,我和我老婆都挺喜欢你,有时间可以去我家里玩。”

我忽然想起13姨对我说过,她老公心里很扭曲,喜欢观摩她和别的男人干那种事,还喜欢搞援交派对,

他喊我去他家里不会想观摩我如何实操吧。

虽然心里这么想,可我丝毫不敢表露出来,陪着笑脸说:“强哥这么给面子,我自然要登门拜访。”

强哥爽快地说:“好,那我们就一言为定,欢迎你来我家里做客。”

13姨看着我妩媚地笑了一下,手指隐蔽地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等了没多久,唐亮总算来了,来的时候满头大汗,神色慌张。人对危机有一种本能的预感,我想唐亮在

来之前就已经预感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呈现出这种状态。

唐亮一进包厢先看到强哥,马上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说:“强哥。”

强哥没有理会唐亮,自顾自地点燃一支烟抽了一口,然后指指旁边的座位,说:“坐吧。”

唐亮紧张地坐下,目光逐一从每个人脸上扫过,他先看了眼13姨,13姨似乎对他没什么好感,脸色冷冰

冰的。唐亮紧接着看到魏静静,点头笑了一下。然后他的目光锁定在倪雪脸上,久久不愿离去。倪雪被他盯得很不舒服,不满地白了他一眼,假装咳嗽了一声。

最后,唐亮的目光才落在我脸上,顿时露出惊讶的神色。我注意到,他的手抖了一下,刚才的慌乱之色重新出现在脸上。

强哥慢悠悠地说:“亮子,最近酒吧生意怎么样?”

唐亮紧张地说:“强哥,我正准备向您汇报这事呢。这个月还可以,比上个月有了起色。”

强哥说:“营业额多少?”

唐亮犹豫不决地说:“这个,这个,这个月的营业额比上个月略好一些。”

强哥似乎心不在焉地说:“那就是说还是在亏损了?”

唐亮紧张得头上的汗都要滴下来了,他伸手擦了擦头上细密的汗水,结结巴巴地说:“是,是这样强哥,虽然这个月总体还是亏损,不过我正在想办法努力改进,相信下个月会有更大的起色。”

强哥慢悠悠地问:“亮子,蓝月亮音乐酒吧开业多长时间了?”

唐亮为难地说:“差不多一年了。”

强哥说:“不是差不多一年,是一年零两个月,你年纪轻轻的记性就这么差吗?”

唐亮紧张地手又抖了起来,磕磕巴巴地说:“是,强哥好记性。”

强哥说:“你觉得我有多少钱能让你一直亏下去,你是不是觉得我的钱来路不正,这些不义之财应该贡献给社会?”

唐亮吓得赶紧站了起来,胆战心惊地说:“强哥,我知道我做得不够好,我保证,下个月一定扭亏为盈,如果继续亏损,我任凭您处置。”

强哥不为所动,脸色平静地说:“亮子,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是个生意人,不是慈善家,是要看结果的,你如果一直心安理得地给我亏下去,那我只能对你很抱歉了。”

唐亮低声下气地说:“强哥教训的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强哥忽然又和气地说:“坐下吧,不用这么紧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叫你来吗?”

唐亮说:“请强哥明示。”

强哥说:“听说你跟我这位小兄弟有点误会,我想做个和事佬,让你们化干戈为玉帛,怎么样,给我这个面子吗?”

唐亮马上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说:“强哥您千万别这么说,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只要你一句话,就是让我提刀去砍人我也不说二话。”

强哥说:“坐下说话,坐下说话,不要紧张。”

唐亮屁股挨着椅子,说:“我和这位摆老板是有点小误会,既然强哥发了话,那从今完后我和这位摆老板就是好兄弟,以前的事大家都过往不究。”

强哥说了一句非常有分量的话,这句话给了唐亮无比的震慑力,也让我从内心对13姨充满了感激。强哥说:“这位小兄弟我和少君都很喜欢,不喜欢看到他出事。”

我连忙说:“强哥实在太抬举我了,我真是受宠若惊。”

唐亮真是个十足虚伪的家伙,他低声下气地说:“摆兄弟,以前的事是我的错,希望你能原谅兄弟太年轻,做事不过脑子。”

我也虚以委蛇地说:“有唐兄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以后有需要随时找我,也欢迎你到我们饭店来做客,我们热烈欢迎。

芳心暗许

9.芳心暗许

我煽风点火地说:“有什么身不由己的,你干脆别回去了,把那个鬼子休了,重新找一个。你不找我找别的男人也行,反正离得近,咱们结不了婚至少还可以偷嘴吃。在美国那么远,想偷一次情还得坐飞机穿越大半个地球,辛苦啊。”

余昔笑了一下,硬憋住笑说:“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正襟危坐,把脸板起来,说:“行,只是你这冷不丁一回来我太激动,都语无伦次了。”

余昔端详着我的面孔,似乎鼓足了勇气,说:“我来是想问你,当年你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让我的心一疼,又想起了当年她离开后我坐在宿舍楼顶遥望着她曾经住过的女生楼,那是个刻骨铭心的日子。

我点点头,吸了吸鼻子动情地说:“是的,我当时疯狂地迷恋你,每次只要看到你我的心跳都会加速。当时如果你让我去死,我会毫不犹豫地跳黄河。”

余昔听后惨然一笑,沉吟一会才说:“那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让我空等了两年。”

我伤感异常地说:“我怕,我怕说出来你再也不理我。”

余昔震惊地问:“这么没有自信,我可从来没觉得你是个自卑的人哪?”

我说:“是的,在你面前我的确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我觉得你高不可攀,永远都不可能属于我。”

余昔惋惜地说:“真是的,我当时还在犹豫,要不要出国,如果你喜欢我,我可能就不出国了。可你在那天早晨不告而别,让我以为你根本不喜欢我。”

听了这话,我一口血差点喷出来,真是错过了,这样的错误简直不可饶恕,如果我当时鼓起勇气,也许生活就会呈现另外一种面目。我懊恼地把手指插进头发里,胡乱地揉搓着,仿佛搓一搓头发就能穿越十年,回到当年那个错失良机的夜晚。

余昔看着我懊恼的神情,站起身来说:“咱们换个地方去好好聊聊,这里让我感觉有些压抑,我想出去透透气。”

我纳闷地说:“这是我的地盘,你有什么压抑的?”

余昔不耐烦地说:“我就是压抑,想喝酒。”

我说:“我这又不是没酒,在这喝吧,我请客。”

余昔严肃地说:“别废话了,你去不去?”

我连忙站起身,陪着笑脸说:“走,我都听你的,你想喝酒我一定奉陪到底。”

余昔带我去了一家酒吧,酒吧装修得很上档次,她介绍说是她舅舅是这里的老板,喝酒可以打折。落座后服务员问喝什么酒。我没说话,眼睛盯着余昔,估计她去国外这么多年估计喜欢喝洋酒。

果然,她说要一瓶芝华士。我提醒她说这里的洋酒基本上都是高仿的,又贵,还不如喝国产的红酒呢。

余昔诧异地望着服务员,说:“到底有没有真的?”服务员说:“我们这的酒都是真的,从来不卖假酒。”余昔说:“你们老板是我舅舅,你实话告诉我。”服务员还是坚持说:“就算老板是你亲生父亲,我们这的酒还都是真的。”

这个小伙子有点个性,我开始有些喜欢这个有原则的服务员了,不过老板应该都会喜欢这样的员工。

余昔无奈地看看我,说:“那还是来瓶国产的张裕红葡萄酒吧。”

酒上来后我们开始一边喝酒,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但是话题都与自己无关,尽量不去触碰让人尴尬的话题。

酒喝到一定程度,人的心情就放松了,此前的警惕性也大大下降。我和魏静静的关系余昔估计憋了很久,一直没好意思问,可酒喝到一定程度,她终于憋不住了。

余昔突然漫不经心地问:“你跟我表姐关系好像挺好的,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关系,看来跟我们家族的人还是有几分缘分的嘛。”

我知道她话里有话,轻描淡写地说:“你表姐是个好人,她帮过我不少忙,我那饭店的铺位还是她的。”

余昔撇撇嘴,旁敲侧击地说:“我感觉你们关系蛮暧昧的,原来我听说我表姐有几个地下情人,不会就是你就是其中之一吧?”

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女人的心思可真是诡异,思想也不见得比男人干净多少。我不以为然地说:“就算我是她的地下情人又如何?总比有些人嫁给洋鬼子强吧。”

余昔听出了我话里的不快,说:“按说找我表姐那样的女人对你的帮助很大,可以少奋斗几年,不过……”她话说了半截停了下来。

我不耐烦地说:“不过什么?你有话直说。”

余昔撇撇嘴巴,婉拒道:“不过我感觉你们两个不是太合适,她其实挺强势的,而你的自尊心又强,哎,恐怕……”

我心里觉得好笑,但嘴上说:“咱们两倒是挺合适的,可你连个招呼都不打就飞去了美利坚,还嫁了个长毛鬼子。哦,对了,咱们应该用英语对话,我虽然外语不太好,可为了突出你是美籍华人,我不怕丢人。”

余昔叹了口气,半天没吭声,最后有气无力地说:“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我也叹了口气,很萧索地说:“确实没意思。”

余昔喝了口酒,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幽怨地说:“当年的事情咱们再不计较了,你以后能抽出时间多陪陪我吗?我想我们能在十年后再次相遇,是老天给的机会,我们都应该多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缘分。”

我点点头,抓住余昔的手,动情地说:“你也多陪陪我,我其实一直都很孤独。”

余昔轻轻拍拍我的手,温柔地说:“你知道吗,这次看到你我感觉又回到了十年前,那时候我们多么年轻,”说到这她的目光中已经隐约有了泪光,“可惜现在都快老了。”

是的,我们都已经迈过三十岁大关,跨入中年行列,已经青春不在。如果再不珍惜眼前,那留给我们的美丽时光已经所剩无几了。

老掌柜的和老娘又找我了,打电话命令我必须在二十分钟内到家。我开车一路狂奔回到家里。老掌柜的和老娘都在,脸上挂着冰,恶狠狠地盯着我,好像要活剥了我

比奇提示:如何快速搜自己要找的书籍

储备女友

10储备女友

老爷子看了看我的脸,又看了看我的档部,冷冰冰地问:“你跟老秦家的闺女到底怎么样了?”

老娘说:“你们到底能不能成,给句痛快话吧。”

我很奇怪,老掌柜的看我的档部干啥。不过看老掌柜的和老娘今天的态度,如果我不给个说法就不打算让我活下去。

我敷衍说没怎么发展,那姑娘眼光高,可能看不上我。

老掌柜的气愤地低吼说:“放你娘的屁,你脑子里一整天在想什么?人家那么好的姑娘你还挑三拣四的。昨天秦颖他爸又找我了,说你把人家姑娘弄到饭店去给你干活,可对人家爱搭不理的,姿态还很高。我来问你,你饭店里招聘那么多漂亮姑娘干什么?你老婆都没给我娶回来,就想三妻四妾啊?”

我说:“没有啊,这不都是为了招揽顾客嘛。怎么,秦颖在她爹面前告我的刁状了?”

老娘说:“那倒没有,人家姑娘倒给你说了不少好话,说你挺仗义的。”

我说:“那不就完了,还要我怎样?”

老掌柜的说:“你再别挑三拣四了,差不多该结婚了,别跟你姐似的,挑花了眼,最后弄了个千年老妖回来。”

老掌柜的说话越来越幽默了,我急忙赌咒发誓说:“那绝对不可能。我现在刚开始过了几天舒服日子,不想这么快就找个人把自己管起来,我想玩两年再说。”

老娘幽怨地说:“你也不看看我跟你爸都多大年纪了,你可以玩,我们可等不起,我们做梦都想抱孙子。我跟你爸对你没别的要求,就希望你早点结婚,给我们生个孙子。”

我注意到老娘说完这句话眼睛里已经有了泪光,心里突然不是个滋味。老人的要求并不高,他们只是想像普通人一样,有个完满的人生。哪怕为了尽孝,我也应该给他们一个交代。

我清了清嗓子,掩饰自己的哽咽,说:“好吧,我尽量趁早完成任务,给你们一个交代。”爹娘的话就是命令,他们的苦心我也能理解,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为此我特意抽出一个晚上找了个酒吧,带着秦颖去谈了一次。酒吧的装修很新潮,主色调是粉红色的,人坐在里面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秦颖对这里的环境很满意,她喜欢这种充满了资产阶级趣味的腐朽情调。她欣喜地说:“没看出来,你还有几分浪漫情调。”

我嘿嘿地笑了笑说:“浪漫啥呀,浪漫都是用银子堆砌起来的。俺是个粗人,充其量算得上烂漫。”

我给她点了一杯名字叫粉红情人的鸡尾酒,自己要了瓶啤酒,两个人边喝边谈。

秦颖说:“你带我出来不是要好好谈吗,那你说吧。”

我说:“我是想问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秦颖说:“没什么打算,得过且过吧。”

我说:“我是说你想过结婚吗?”

秦颖失声说:“结婚?没想过,一想到结婚我头都疼,这两个字太可怕了。”

我说:“这就对了,你们家老爷子跟我们家老爷子希望咱们谈对象直接目的就是结婚,他们老了,想看着儿女早点给他们生个孙子抱。”

秦颖吃惊地说:“还要生孩子,那更可怕了。女人一生孩子这辈子就完蛋了,没得混了,以后就要围着孩子转。”

我说:“是的,所以说咱们不合适,你跟我的目的不一样,我是想结婚的,可你却是想谈恋爱。”

秦颖说:“这两者有冲突吗?难道不可以先恋爱后结婚吗?或者恋爱就一定要结婚吗?难道两个人相爱就一定要永远捆在一起?你不觉得那样其实是谋杀爱情吗?两人本来好好的,可非要关在一个笼子里,日子久了必然会厌倦的。”

她说的对,看得也非常透彻,婚姻是社会的需要而不是人性的需要。她们这群更年轻的一代对婚姻与恋爱的理解比我们到位,比我领先一步,但我听了还是觉得怪怪的,这些话不应该出自一个女孩子的嘴巴里,而应该是我这种不想负责任的无耻之徒说出来才对嘛。

作为八十年代初出生的人,我的精神世界和价值观念上还残留着万恶的传统思想的尾巴,本来很简单的事情却喜欢搞得很复杂。这其实很要命,难道不是吗,为什么要把原本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对此我同意。

一个人说的: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不是能耐,真正的牛人是把复杂的东西简单化。

我说:“那好吧,你回去把这些话跟你门家老爷子说一遍,免得他到时说我们老摆家不地道,玩弄了你们家如花似玉的大姑娘。”

秦颖说:“你放心好了,我会跟他们解释的,就怕他们不明白。”

我说:“这样最好,以后的事情我就管不了了。你觉得在我饭店做事有前途吗?我始终觉得你应该去写字楼上班,你不适合干这行的,干这行把你糟蹋了。”

秦颖说:“我不是也没办法嘛,再说你这的待遇不错,暂时我不想动地方。要不你给我介绍个好点的工作?”

我不满地说:“你别欺负我心眼好,你以为你吃定我了吗?看来我得提醒你,不要惹我发飙哦。”

秦颖说:“开个玩笑嘛,真小气。”

秦颖的话虽然是句玩笑话,但我却放在了心里。从内心来讲,我希望她能留下工作,但从她个人的发展来看还是应该进个效益好点的企业,做一个女白领。即便从私心来说,如果有朝一日我跟她有结果,我也希望她是有工作的独立女性,而不是依靠我的寄生虫。

在我成为老板之后,交往的人的档次有所提升,有很多不是某个单位的科长就是处长局长,当然,穷人在郑大厨饭店是消费不起的,只是偶尔来解馋。这些衙门的人不一定帮你办事,但使点钱还是靠谱的。

因此每次陪客人喝酒,碰到有头有脸的人我就随口问问他们单位招不招人。这样做成功的几率很小,不过总好过不问。

终于有一天国土局的一个姓陈的副局长喝大了,人喝大了以后就变得特别豪爽,他借着酒意跟我称兄道弟,掏心窝子,让我以后有事找他。

计划不如变化

11.计划不如变化

我就问他那里招不招人,副局长虽然喝多了,可脑袋还没坏掉,他醉眼朦胧地嘿嘿傻笑,说:“你堂堂一个大老板,不好好经营你的饭店找什么工作,你一个月赚的我们一年都赚不回来,你这不是埋汰人嘛。”

我说不是给我找,是给我马子找。副局长微笑着说:“这好办,我们那现在缺办公室文员,让你马子来。你马子就是我弟媳妇,这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情嘛。”

我惊喜地说:“好啊,那就拜托啦。”说完连忙敬了他几杯酒,心想任何千难万难的事儿只要找对了人,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难嘛。

可是酒桌上的话还真是不怎么靠谱,有的人只是当时迫于形式表面上答应你,实际上他只不过想敷衍过去,而且会以喝多了为借口。

第二天我再给陈副局长打电话询问时,他果然假装把这事完全给忘记了。

我心里恨得要死,可仍然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说:“陈局,你帮忙想想办法,我不会让你白帮忙的。”

狗日的陈局推脱说:“不是那个意思,我们这进一个人很难,要层层打点,我又不是一把手,要进人还得他同意。”

我说:“那您赏个脸,替我约一下你们一把手,到我这吃顿饭,我看看他是什么意思。”

陈局想了想,很艰难地同意了,末了还补充了一句,说这事没准头,不要抱太高希望。我心里冷笑,去他妈的,还不都是钱作祟,当官的没有不喜欢装逼的。

但是通过电话后他一直没来,也没什么音信,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这个忙他要么是不想帮忙,要么是确实没这个能力。

我特意征求了一下秦颖的意见,说国土局是个好单位,效益好,进去了即便一开始没编制也没关系,作为里面的工作人员可以再考公务员,那就容易得多。秦颖当然也想进去,可她拿不定主意,还要问她父母的意见。想进去自然要花钱,而且还要把人家巴结好,这得下大力气。我说那这样吧,咱们去你家跟你父母商量一下。

跟他父母商量的结果如我所料,两个老人自然希望自己家闺女进机关坐办公室。但他们似乎不愿意提钱的事,反而问我们俩发展得如何,如果两情相悦是不是可以考虑订婚的事。我说这你们得问秦颖,她根本不想结婚,她这么年轻,还想多玩两年。

秦颖的父亲拉下脸不悦地说:“她还小,不懂事,你比他成熟,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

我说:“我没那么大本事,现在的年轻人连父母都不放在眼里,我算哪根葱哪头蒜。”

之后的谈话他们一直围绕着要不要订婚上扯来扯去,好像女儿的婚恋比工作重要一百倍。慢慢地我明白了,两个老家伙是想让我花钱给她女儿买工作。女儿如果嫁给我,就是我的人,什么都要我买单。我心里厌恶他们的小算计,嘴上却没说什么,只想早早离开他们家。

陈副局长下次来我这吃饭的时候没提这个事情,我也没追问。你秦颖自己的事情自己不操心,你父母把我当二傻子,八字没一撇的事就想花我的钱,我操的哪门子心。人心叵测,好人难做,干脆就不做了。

秦颖的这件事在那段日子不过是个小插曲,我的快乐不在她身上,而是余昔。

既然秦颖家不那么地道,她的事我也不管了,全神贯注地去跟余昔瞎混。在接下来的若干天里,我跟余昔到处喝酒到处闲逛,酒喝的多,又特别缺觉,两只眼睛肿成了鱼泡眼。但是余昔完全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反而容光焕发,精神抖擞,似乎有用不完的精气神。

余昔见我精神状态不好,疯狂动员我跟她一起出去旅游。我不想旅游,就想好好睡几天,就说饭店里的生意离不开我。余昔不相信我的鬼话,讥讽我说饭店谁都离不开,唯独离了我找照常运转,说不定干的更好。

我不松口,余昔就经常在我面前说这个事,说得我精神快崩溃了。这次我算是体验到郑天浩当时的痛苦,就像有一只战斗力惊人的苍蝇,天天在耳边萦绕,我可算是明白了他为什么会突然改口。这样的持久战一般人都扛不住,如果这只苍蝇突然不飞了还有些不习惯,但是当它再次飞起时还是让人烦躁。

为了摆脱这只苍蝇的纠缠,我同意了余昔的建议,答应和她一起出去旅游。

但是就在我们准备动身前往甘南大草原时,13姨给我打来了电话。

13姨告诉我,强哥想让我去他家做客。

我说:“好啊,我正想去拜访强哥呢,就怕他太忙没时间见我。我什么时候去你家?”

13姨说:“你先别着急,强哥希望你能和那天那个美女倪雪一块来。”

我心里突然一惊,妈的,这个老家伙不会看上倪雪了吧?我惊讶地问:“强哥是什么意思呢?你老公不会看上倪雪了吧?”

13姨说:“你是个聪明人,我想你应该明白的,我告诉过你强哥喜欢什么。”

妈的,果然是这样,我真后悔那天带倪雪过去了。我为难地说:“这恐怕不行吧,倪雪只是我们饭店的职员,又不是我老婆,她不可能同意的。”

13姨不屑地说:“你少来,你和那女的肯定有一腿,当我傻,看不出来呀。”

被人当面拆穿让我很没面子,我讪讪地说:“瞎说,我和她是清白的。”

13姨说:“滚你的蛋,倪雪我看她也是风月老手,不是什么清纯玉女。你去跟她说,她肯定愿意来,只要她来了我就有办法。”

我不服气地说:“你怎么确定她一定愿意?”

13姨说:“因为我是女人,比你更了解女人。”

我无奈地说:“我试试吧。”

挂了电话我不知所措地看了看余昔,余昔看我一脸为难的样子,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我说:“今天走不成了,有点事,明天吧。”

余昔满脸的失望,说:“你不会是找借口吧?”

比奇提示:如何快速搜自己要找的书籍

女人不可小瞧

12女人不可小瞧

余昔满脸的失望,说:“你不会是找借口吧?”

我说:“真的是有点事,处理完这件事我们就出发,怎么样?”

余昔说:“那好吧,你先送我回家,我等你的消息。”

我点点头,发动车向省委家属大院开去。在路上,我注意观察了下余昔的神情,看得出,她的情绪有点低落。本来说好的事情,我们做好了一切准备,准备出发的时候却出了这个意外,她心情欠佳在所难免。

把余昔送回家,我开车回饭店。在回去的路上,我绞尽脑汁想如何跟倪雪说这件事,万一她不同意怎么办?就算她同意了,我也有点舍不得,我宁愿带魏茵或者张帆去,却不想带倪雪去。在我的内心深处,其实很爱护倪雪,不希望她受到伤害。

走进饭店的时候,我很纠结,不知道如何跟倪雪开口说这个事。把一个良家妇女变成荡妇,这很无耻,不是吗?

倪雪进我办公室的时候我几乎没有勇气与她的目光对视,我低眉顺眼地说:“坐吧。”

倪雪坐在沙发上,昂起头看着我。我从办公桌后走出来,斜对面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根烟,还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倪雪说:“找我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我犹豫地说:“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跟你讲,想想我都觉得难为情。”

倪雪说:“你说吧,大家都是成年人,什么事没经历过,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说:“强哥想见你。”

我没有想到,倪雪居然激动地站了起来,兴奋地说:“真的啊,这是好事啊,你为什么会觉得为难呢。”

我说:“你先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不是见面吃饭那么简单的。”

倪雪坐下来兴奋地问:“那是什么,难道强哥看上我了?”

我说:“你对这个人什么感觉?”

倪雪说:“是个天生做大哥的人,虽然看上去不咋的,但气场很强大,挺有魄力的。”

我说:“那这么说你对他有好感了?你喜欢他吗?”

倪雪说:“喜欢谈不上,算是有点好感吧。我来兰州这些年确实听过他很多故事,一直觉得这个人很神秘,对他很好奇。”

我心里想,也许13姨说得没错,女人对强者总是天生有一种仰慕的心理,或许倪雪愿意呢,这还真不好说。

倪雪又接着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强哥是不是看上我了?”

我想了想,说:“你也可以这么理解,她对你有想法。”

倪雪叹了口气,说:“男人啊,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看见一个女人长得还不错,就想偷个嘴,也不怕自己老婆发现。”

我差点憋不住笑起来,如果倪雪知道13姨是个什么女人,她就不会这么说了。

我说:“这个你不用担心,13姨是个很大度的女人,而且他们夫妻有一个共同爱好。”

倪雪好奇地问:“什么爱好?13姨不会也对我有性趣吧,难道她是双性恋?”

倪雪到底是老江湖,什么东西都略懂一些,我点点头说:“你说对了,13姨的确是男女通吃,他们夫妻的共同爱好就是乐此不疲玩所谓的交换游戏。”

倪雪再次吃惊地站了起来,大声说:“什么?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我说:“你小声点,别一惊一乍的,我都被你吓死了。”

倪雪恍然大悟地说:“强哥是不是要你带我去和她交换,可我不是你老婆啊,这他不是吃了亏了吗?”

我说:“强哥以前玩女人玩得太多,心理有点扭曲,喜欢看别的男人在他面前搞他老婆。”

倪雪说:“不是吧,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好像你跟他们很熟一样,可我记得你也就见了强哥一次啊。”

我解释说:“我是和强哥不熟,但和她老婆13姨比较熟,这些都是13姨告诉我的。”

倪雪奇怪地说:“你怎么会和她老婆那么熟,就算你们很熟,他老婆也不会把这些**说给你吧,那她也太夸张了。”

我支支吾吾地说:“可能她觉得我比较老实,喜欢跟我聊天吧。”

倪雪突然怪笑了一声,走过来捏着我的鼻子说:“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早就跟那个老女人13姨有过一腿了?”

女人的危机感总是很强,因此对竞争者有天生的民感。我抓住倪雪的手,把她搂进了怀里,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倪雪低声嗯咛了一声,躺在我的怀里,抱着我的脖子,一脸的娇媚。

倪雪忽然问:“你多久没和我有过了?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对我不感兴趣了?那个13姨是不是你的新欢?”

我说:“你想哪去了,我在她开的健身会所学咏春,我们关系是纯洁的。”

倪雪说:“屁纯洁,那天晚上我就觉得你们的关系不一般,肯定有一腿。你这个花心大萝卜,早晚死在女人肚皮上。”

我把手伸进倪雪的衬衣里,一脸坏笑地说:“你不花心啊,你不花心晚上开一百公里去和那个男人睡一觉,早晨再开一百公里回来上班,还好意思说我。”

倪雪撅起好看的嘴巴,不快地说:“你又来了,我好久都没去了。”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问道:“那个男人不是办离婚手续吗,办下来没有?”

倪雪沮丧地说:“还没有,他老婆不愿意离婚,现在正闹着呢。”

我哦了一声,问:“那你到底答应不答应去强哥家呢,如果你不愿意,我现在就回绝他。”

倪雪说:“你敢得罪强哥,饭店不想开了啊。”

我说:“那你说怎么办,这事太恶心了,我真的做不出来。”

倪雪说:“没事,不就跟他小玩一次嘛,又少不了一块肉。说不定他还不行呢,一个心理扭曲的男人估计那方面的功能已经严重退化了,那可就便宜你了,美死你!”

我笑着说:“你这个女流民,这么无耻的话你怎么说得这么坦然。

好期待

13.好期待

倪雪一脸妩媚地说:“我不觉得这事有多无耻,人生无非就是一场体验,什么事都能体验一次也不枉来人世走一遭,哪有那么多规矩。那些制定道德标准的人没几个自己会去遵守。”

我惊叹道:“你看得可真透彻啊。”

倪雪说:“那当然,你没发现我非常善于总结嘛。小伙子,这一点你要向我学习,经过总结的每一滴血都是无比宝贵滴。”

我苦笑了一声,无奈地摇摇头。最近我发现以前确实低估了女人的智商,无论是倪雪还是13姨,包括小丫头秦颖都比我看得开,也看得更透彻,人家对生活的理解显然早已超出我的想象空间。女人啊,一旦学会总结就非常可怕。

13姨说过,倪雪一定会答应,一开始我不相信,现在不得不信了。到底是女人更了解女人,我那点可怜的羞耻心在人家看来简直就是一堆狗屎。

我给13姨打电话,告诉她倪雪同意了。

13姨在电话里咯咯地笑了起来,得意地说:“我没说错吧,就知道她不仅会同意,还会很期盼呢。”

我说:“现在我开始有点崇拜你了,你就见过她一面,怎么比我还了解她?”

13姨说:“切,这没什么了不起的,女人嘛都是虚荣的,能被强哥这样的人物看上多少女人不知道多荣幸呢。我告诉你,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倪雪其实是个很俗气的女人,她的私生活也检点不到哪里去。”

我扭头看了看倪雪,想从她脸上看出点内容,突然发现我对这个女人根本就不了解。

我由衷地说:“果然是老江湖啊,小弟佩服佩服。”

13姨说:“好了,别给我戴高帽了,你和倪雪八点钟准时到我家。对了,你得把你收拾得精神点,别随便穿个t恤衫就来了。倪雪要穿裙子,配丝袜。”

我说:“怎么,你们想搞丝袜派对啊。”

13姨说:“我老公喜欢女人穿丝袜,他有丝袜控。丝袜派对这次不搞,等月底准备搞一次,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参加?”

我激动地说:“好啊好啊,到时你一定通知我。”

13姨说:“行,没问题,你们先去准备准备吧,记住,别迟到哦。”

我说:“好吧,那晚上见。”

13姨说:“晚上见,啵一个再挂吧。”

我有点难为情,扭头又看了看倪雪,尴尬地说:“不要了吧,晚上再来嘛,今晚一定伺候好你们。”

13姨说:“不行,不啵不行,你怕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无奈地对着电话亲了一下,13姨在电话里得意地笑了几声,挂了电话。

倪雪瞪着我说:“狗日的!”

我纳闷地问:“咋啦?骂我干啥啊。”

倪雪说:“穿帮了吧,还敢说你和这个女人没关系,你们肯定早就搞过了,还在这里糊弄我。”

我尴尬地笑着说:“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了对你没什么好处。”

倪雪说:“你的破事我才懒得管,走吧。”

我说:“去哪里?”

倪雪说:“去我家啊,去之前不得换身衣服洗个澡啊。”

我说:“你想的倒周到,你是不是都迫不及待了?”

倪雪说:“是啊,我觉得挺新鲜的,这次一定见识见识这些喜欢玩新潮的人都是些什么货色。对了,我得帮你买身衣服,你也得收拾收拾,这样出场才能吸引女人嘛。”

现在离晚上八点还有四个多小时,我们先开车去了欧亚百货,倪雪帮我挑了身衣服,换上新衣服果然看上去精神许多。倪雪自己也买了件黑色的裙子,以及一条黑色网格的丝袜。当倪雪穿着这身衣服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差点失声叫了起来。

妈的,倪雪这身衣服简直太那个啥了,一条大长腿上穿上黑色网格丝袜,那两条大长腿几乎能让人流口水的,简直就像西方爱情动作片里摇曳生姿的女人,真想上去一下子把她扑倒。

从亚欧出来,我开车带着倪雪去她家洗澡。倪雪一关上门就恶狠狠地把我抱住了,抓住我的头一顿狂吻,每一寸肌肤都没放过,在我印象中,倪雪如此激动还是第一次。

我把自己的脑袋从倪雪的嘴巴里拔出来,说:“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亢奋?”

倪雪喘息着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想到晚上要去强哥那里参加援交派对我就有点紧张,还有点冲动。你听我的心跳,跳得好快呀。”

我把头趴在倪雪的胸膛上听了听,她的心跳果然非常频繁。我说:“你是害怕了吗?”

倪雪说:“应该不是,就是觉得很新鲜,也很刺激,心情很复杂。”

我说:“其实我也是,咱们都没结婚,居然就去参加援交派对,我觉得有点可笑。”

倪雪说:“是啊,我也觉得挺荒唐的,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人家了,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豁出去了,走,我们去洗澡。”

我说:“你先洗,我想抽根烟。”

倪雪硬拉着我的胳膊,强硬地说:“抽什么烟,洗完了再抽,今天我要和你一起洗。”

无奈之下,我和倪雪一起进了卫生间。她站在我面前,很小心地把我的衣服一件件脱下来,然后依次挂在门后面的挂钩上。

脱光衣服我像个刚生下来的婴儿般站在倪雪面前,笑了笑,然后一件件脱掉自己的衣服。

看美女脱衣的过程本身就是一种享受,她曼妙的身材在我面前一览无余。只是因为上了年龄,倪雪的肚皮稍微有点松弛,但这并不影响她曲线优美,肥瘦匀称的身材。

我忍不住赞叹说:“倪雪,你的身材真美,看你脱衣服是一种享受。”

倪雪笑着说:“你的身材也不错嘛,就是有点瘦,开饭店的像你这么瘦的可不多见。”

我们两个人都被对方吹捧得有点自鸣得意,心理得到了一种虚假的满足,对今晚的派对顿时充满了自信和更强烈的期待。

什么是上流社会

14什么是上流社会

接下来倪雪打开热水,拿着莲蓬头给我身上冲水,挤了点洗发水给我抹在头上,然后一点点帮我清晰头发。清洗完头发,她又给我的身体上涂抹上沐浴液,一点点给我清洗干净。我也抹了点沐浴液打在倪雪身上,帮她清洗着。

洗着洗着我们都开始冲动起来,彼此看对方的眼神都水汪汪的,呼吸也逐渐粗重起来。

我盯着倪雪的眼睛问道:“怎么样,去之前要不要我们先实战一回,把这股劲摁住,别到了那里跟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进城一样,还是得矜持点,别让人看不起。”

倪雪撅起嘴巴说:“你想要就直说呗,找那么多借口干什么,我还不知道你呀。”

我苦笑了一声,抱住倪雪的细腰坏坏地说:“那就来吧,别死撑着了。”

一番激战后我们都有点累,擦洗干净出来坐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喝了一杯茶,感觉体力恢复了一点。看看时间,已经六点多了,该是吃饭的时间了。

我和倪雪下楼找了家小馆子随便吃了点东西,因为心情忐忑,我们两个人还喝了两瓶啤酒。两瓶啤酒喝完,再看看时间,已经七点半了,该是动身的时候。

哦,今晚去参加13姨家的派对,一想到这里我有点迫不及待了。

坐上车,我和倪雪互相对视了一眼,神情都有点复杂,两个人都心怀鬼胎地笑了笑,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尴尬。

据13姨说,这次的派对在安宁区一个小区里,我开着车到了安宁区,在大学城附近转了好半天,也没找到她说的那个小区。我打电话给13姨,询问她详细的地址,根据她的索引一直向非常偏僻的地方开去。

终于找到了这个隐蔽而幽静的小区,原来这里是一个别墅区,小区里面全部是两三层的别墅。车开到13姨说的别墅门口,我按了门口的密码锁,铁门徐徐打开。我把车开进去,发现别墅的停车位上停的全部都是豪车,我这两本田霸道算是最便宜的车了。

倪雪吐了吐舌头,艳羡地说:“全是好车,那辆最贵的那辆白色保时捷保守估计也得一百多万。”

我说:“能玩得起这个的不是有钱人就是官员,一般老百姓想都想不到。”

倪雪面带羡慕地说:“那这些人应该算是上流社会吧。”

我不屑地说:“什么上流社会,我觉得所谓上流的上流社会干事最下流。”

倪雪鄙夷地反驳:“你不会是嫉妒人家吧。”

我懒得和她辩论,熄了火下车。倪雪也从车里下来,挎着我的胳膊步入别墅大门。

门口站了两个侍者,一男一女,都穿着马甲,拦住我们说:“先生女士,请止步,请出示你们的会员卡。”

我解释说:“我们不是会员,是强哥和李少君李总邀请我们来的。”

侍者说:“那请你给强哥或者李总打个电话吧,没有他们的允许任何人是不能进的。”

规矩还蛮严格的,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安全,这种事还是不能随便让外人知道。我掏出手机,拨通了13姨的电话。

13姨的手机通了,我说:“13姨,你们门口有人拦着不让进啊。”

13姨说:“你把电话给他,我跟他说。”

我把手机递给侍者,侍者接过电话,和13姨说了两句,把电话地还给我,说:“请跟我来,你们要戴面具进去。”

我们进入一楼大厅,终于见识到了里面的庐山真面目。这里装修用的全部是仿古砖,里面的设计也是古典欧式的风格,有壁炉和各种雕塑,显得十分有品位。

侍者带我们到一张桌子前,桌上摆放的都是各种或狰狞或艳丽的面具,有男士的,也有女士的,琳琅满目。这是我第一次见这么多面具摆放在一起,一时犹豫不决,不知道该挑哪款好看一点。

倪雪也很兴奋,挑了半天,试戴了一款羽毛的眼罩,问我:“好看吗?”

我点头赞许说:“不错,你戴上很合适。”

倪雪把面具戴好,又给我挑了一款红色得妖艳的面罩,帮我戴好后说:“这款不错,看上去特别的妖艳,很适合你,就这款了。”

我对着镜子看了看,感觉比较适合今晚的氛围,也没反对。

侍者说:“两位挑好了吧,请交费吧。”

倪雪吃惊地说:“怎么还要交钱啊?我们两个人多少钱?”

我说:“你以为上流社会的人会为人民免费服务吗,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免费的午餐。”

侍者说:“男士两千,女士免费。”

倪雪拍了拍胸口,吐出舌头顽皮地说:“我免费啊,那还不错,到底是上流社会,懂得照顾女士。还好还好,这点我喜欢。”

我从钱包里掏出两千块钱给侍者,侍者一只手平举起,客气地说:“请两位上二楼。”

我们跟着侍者上了二楼,来到一个巨大的房门前。侍者敲了敲门,然后轻轻地把门打开,说:“两位请进,祝你们今晚玩得愉快。”

我们进了房间,立即被里面炫目的现场气氛迷惑,如同乡巴佬初次进城一般,好奇地左看右看,一是想搞清楚这里的环境,二对参加这种派对的人也很好奇,很想看看这些都是群什么人。

但是很遗憾,里面的人都带着面具,眉目面孔都看不太清楚。我心里想,或许还是因为以前不认识这些人,如果见过面,我一定可以从体型和动作,以及漏出来的半边脸把他们分辨出来。如果13姨在这群人里面,我一定可以辨认出来。

此刻房间里正播放着舒缓轻柔的音乐,房间正中间放着一个圆形舞台,舞台中间是一根亮闪闪的钢管,这应该是跳舞的舞台。我估计一会派对开始的时候,一定会有打扮得十分妖娆的女孩子在这里跳舞,以便调动现场气氛,制造一种虚假的欢乐氛围

我们还能快乐的玩耍吗

15我们还能快乐的玩耍吗

房间里大概有七八个男男女女正坐在沙发上或者站在那里闲聊,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红酒杯。我注意观察了一下,这里的男人基本都穿着西装,女人都穿着裙子,每个人都穿着不同款式的丝袜。令人略微感到失望的是,由于来这里的女人都上了年纪,身材都不算不上好,她们穿上丝袜显然没倪雪这么性感,也没倪雪穿上好看。

房间左右两角各放着一张圆桌,圆桌上摆放着各种果实和沙拉,冰桶里冰着各种洋酒,供里面的人取食饮用。

另外,房间里还有一个投影,里面正在播放一些影视片花。这很像西方私人派对的设计,也许用不了多久,这里将火爆异常。

我在人群里寻找着13姨的身影,里面的每个人都带着面具,我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13姨,心里越发紧张起来。

倪雪却很兴奋,她突然悄声说:“你看,这里的男人怎么一个个都肥头大耳的,你看他们的肚子都是鼓起来的,还有那些女的,身材也基本上都走形了,我发现这里面我们两个人身材最好。”

我低声说:“你以为这是岛国爱情动作片现场啊,能混到一定级别的大多都四五十岁了,能有几个年轻的,身材不走形才怪。”

倪雪说:“我怎么没看见强哥和那个李少君啊,难道他们不在这里吗?”

听倪雪的话就听得出,她此刻和我的心情以及想法都是一样的,人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第一反应还是寻找自己熟悉点的事物。

我故意说:“你这么迫不及待想见强哥啊,他对你有没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倪雪说:“强哥就是比你有魅力,怎么,你吃醋了?”

我说:“少来这一套,哥哥我不上你的当。强哥和13姨是主人,自然要最后时刻才露面,现在还不到八点,可能陆续还会有人过来。”

倪雪点点头,开始观察来参加派对的人。这时一对男女走过来,因为都带着面具,我无法观察到他们脸上的表情。

男人伸出手,友好地说:“你们好,可以认识一下吗?”

我也伸出手,和男人握了一下手,客气地说:“你好。”

男人身边的女人戴的是遮挡面积稍大的眼罩,能看见眼睛和嘴巴,她眼睛不眨地看着我,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伸出手说:“你好。”

我也说了声你好,伸出手和女人握了一下。女人和我握手的时候,用小拇指挠了挠我的掌心,嘴角再次流露出一丝暧昧的笑容。我明白女人这个动作的含义,心里一阵激动,没想到刚进来就有女人向我发出了这种示好的信号。

我仔细看看女人的身材,她的身体看起来很结实,大腿有点粗,尤其臀部很肥,穿着紧身的过膝短裙紧紧的包裹着两瓣肥臀,看起来十分诱人。

鞠辉和倪雪握了一下手,手抓住倪雪的手不愿意松开。倪雪有点难为情地咳嗽了一下,把手从男人手里抽出来。

鞠辉说:“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鞠辉,这位是我夫人冰冰,很高兴认识你们。”

我说:“我叫摆度,这位是我的夫人雪儿,我们也很高兴认识你们。”

鞠辉说:“不如我们坐那边去喝两杯,边喝边聊,不知道两位是否意下如何?”

我扭头看看倪雪,用眼神征求她的意见。倪雪点点头,表示默认。

我说:“好的,请。”

我们每人拿起一杯酒走到角落的一张小圆桌前,坐下来闲聊。

鞠辉说:“两位看起来有点面生,是第一次来吗?”

鞠辉的夫人冰冰也问道:“两位看起来都挺年轻的,我很好奇,是强哥还是李少君邀请你们来的?”

我说:“鞠先生好眼力,我们确实是第一次来,是强哥邀请我们来的。你们呢,是俱乐部的会员吧?”

鞠辉说:“是,我也是这个俱乐部创始人之一,每次派对活动我们夫妻都会来参加。”

我点点头,说:“鞠先生是在政府工作的吧?”

鞠辉说:“我们这里的规矩是不互相打听职业,也不许互相打听对方的**,会员之间私下也很少往来,你以后如果成为会员就必须遵守这个规矩,明白吧。”

我的汗突然下来了,吓了一跳,其实这个规矩别人不用讲我也应该明白,这种事毕竟不是什么见得光的勾当,知道的越少越好,可还是没管住自己的好奇心。

我满怀歉意地说:“对不起,我不该问的,谢谢你能提醒我。”

鞠辉的老婆冰冰突然说:“其实这也没什么,你们都觉得多神秘,以为能掩人耳目,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说出来而已。”

倪雪说:“这位姐姐的声音真好听,虽然看不清楚你的脸,但我想你一定长得特别漂亮。”

冰冰客气地说:“谢谢,你也挺漂亮的,比那几个女人好看多了。”

倪雪说了句谢谢就不知道说什么了,端起酒杯喝了口酒,眼睛向大厅里瞄来瞄去。好在冰冰对倪雪并不怎么感兴趣,好像对我蛮感兴趣,眼睛在我身上看来看去。

鞠辉说:“摆先生夫妻看起来都蛮年轻的,应该在三十岁左右吧。”

我说:“好眼力,我今年刚满三十岁。”

鞠辉说:“三十岁就这么年轻有为,难得难得。”

冰冰突然说:“我们这里的会员很少有你们这么年轻的,你们结婚几年时间了?”

我想了想说:“两年,差不多两年了。”

冰冰惊讶地说:“才两年时间你们就互相厌倦了,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只争朝夕啊。”

冰冰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回答确实有点问题,能参加派对活动的大部分都是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产生审美疲劳,互相厌倦了对方,心理又有点扭曲才会加入这个组织。我们结婚两年就互相厌倦,以至于参加这种派对活动确实不合理。

我解释说:“我们认识很多年了,结婚前就在一起了。”

冰冰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看看我。好在这时八点整了,大厅正面的一扇门打开了,精神抖擞的强哥和光彩照人倪雪从门后满面笑容地走出来,强哥没有戴面具,13姨虽然戴了一个红色孔雀翎的眼罩,但认识她的人还是能从露出的脸型和嘴巴认出她。夫妻两一出现,大厅里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站起身鼓掌,欢迎主人的到来。

强哥和13姨走到大厅中央,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等现场安静下来后,强哥清了清嗓子,彬彬有礼地说:“欢迎今天大家能赏光到寒舍来参加这个化妆舞会,我和我夫人李少君都感到十分的荣幸。欢迎大家,欢迎。”

从强哥的这番话不难听出,作为流民大亨,强哥确实是一个温文尔雅且非常有涵养的成功人士,流民做到一定级别,一定比学者更文明。这就证明了,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必然会去掉戾气,变得心态平和,有礼有节。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年轻时特别喜欢看的香港电影《古惑仔》系列,这部电影误导了多少年轻人,以为黑社会就是满口脏话,整天喊打喊杀。满口脏话,整天打打杀杀的一定是初级流民。

大厅里的人再次鼓掌,强哥面带微笑压了下手,顿时大厅里又安静下来。强哥说:“今天的化妆舞会希望大家尽情狂欢,酒水随意取用,但有一点,不要太出格,在这里闹出事情。大家可以在大厅里玩,也可以去外面的小房间,一切以开心为原则。”

13姨忽然撒娇说:“你话可真多,我们还能快乐的玩耍吗?快点宣布开始吧。”

强哥笑了笑,幽默地说:“我知道现场已经有很多人早就等不及了,那好吧,我就不啰嗦了。现在化妆舞会正式开始,大家尽情玩吧。”

集体无意识

16集体无意识

现场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与此同时,大屏幕上的画面忽然换成了以往聚会的影像。

正在我和倪雪目瞪口呆的时候,现场音乐也变成了激情的的士高,两名年轻漂亮穿着轻纱的舞女从一个小门走出来,走上舞台跳起了钢管舞,让人热血沸腾。

舞会一开始现场就热了起来,有人端着红酒杯目不转睛地看着舞台上的劲舞女孩,有人开始搜索自己的目标,到处找异性碰杯搭讪。

强哥带着13姨和在场的人分别热情地打招呼闲聊,我和倪雪对视了一眼,分别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内心澎湃的激情和渴望。

我低声说:“你要不要去找人聊聊?”

倪雪的脸色绯红,说:“我觉得有点难为情,我们又不是真正地夫妻,这算什么呀。”

我说:“来都来了,你觉得现在说这些还有意思吗?”

倪雪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说:“等着吧,自然会有人来找你的。”

话音未落,13姨挽着强哥的胳膊笑意盈盈径直向我们走了过来。我们赶紧露出微笑,望着两个人款款而来。

强哥笑了笑,说:“你们两个很准时嘛,很高兴你们能来,欢迎欢迎。”

我说:“强哥,今天你的精神不错啊,舞会设计得也很有新意。”

13姨说:“这关他什么事,前前后后都是我和晶晶张罗的,论功劳肯定是我最大。”

我笑着说:“李总说话总是这么爽快,要我说,今天你是这里最闪亮的明星。”

倪雪打趣说:“我觉得强哥今天穿得很帅最帅,最有品味,比我上次见你时感觉年轻了十岁。”

强哥笑着说:“你这张巧嘴可真会说话,倪小姐今天这身穿戴真的很漂亮,我很喜欢。”

倪雪笑了笑,说:“强哥过奖了,让我受宠若惊哦,论漂亮我觉得还是李总最好看。”

13姨说:“好啦,别互相吹捧啦,今天你们感觉怎么样,还好吧。”

我说:“还不错,我觉得挺西化的,让人来了就不想走了。”

13姨风情万种地笑了起来,说:“那你就留下来,一辈子住在这呗。”

强哥说:“要不我们去房间坐下来好好聊聊,这里人太多太吵,我对倪雪小姐可是倾慕已久了,这次有时间,我们可以来个促膝长谈。”

强哥发出这样的邀请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今晚他是想办倪雪,让我当着他的面干他老婆。我求救般望了望13姨,她的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容,却笑而不语。

没想到倪雪居然爽快地说:“好啊,我也特别想听听强哥讲讲你以前的传奇故事呢。”

强哥说:“那跟我来。”

倪雪也不客气,上前挽住强哥的胳膊,跟着强哥走向一边的一间小门。13姨嘴角又露出一丝笑容,也很自然地挽着我的胳膊,说:“走吧,今晚你是我的啦。”

我笑着低声说:“应该说今晚你是我的才对。”

倪雪小声说:“有一个女人已经盯上你了,刚才还跟我说今晚把你让给她呢。”

我说:“谁?我有没有这么有魅力啊。”

倪雪说:“暂时保密,一会你自然就知道了。”

我们进了房间,坐在一张非常宽敞的沙发上,倪雪挨着强哥坐下,手搭在他肩膀上,看起来像是老情人一样自然。倪雪也挨着我坐下,手抱着我的胳膊,头轻轻靠在我肩膀上。

有了这样的动作,一切不言自明,语言都成了多余的了。

我还是想说点什么打破这尴尬地情景,端起酒杯说:“来,我们捧一杯,为你策划的这次化妆舞会,也为了这个美好的夜晚。”

13姨端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下,小口抿了一口,又把脑袋靠在我胸口上。我有点不适应,扭头看看扭头看看倪雪和强哥,看到倪雪手搭在强哥脖子上,强哥则把手伸到她穿丝袜的腿上。

两个人脸上都挂着奇怪的微笑,没怎么对话,却无声胜有声。

我心里想,看来女人天生就掌握了取悦强者的技能,就好像男人天生就会向女人求爱一样,这也许就是我们的本能吧。

这天晚上,我算是开了眼界,接下来在场的人都被这种气场带动,从衣冠楚楚的人类变得像是丛林里的动物,现场混乱却有序,每个人把自己内心深处想做又不敢做的事都做出来了,而且身不由己。这就是气场的作用,当一种气场形成,人类进行的其实是一种无意识的行为,这个时候的智商约等于零。

人类是盲从的动物,有了善的突然人类自然会让自己的行为变得善良;然而一旦提供了做坏事的环境,那好人也能变成恶魔。这就是人类行为的可怕性。

游戏结束

17游戏结束

那个叫冰冰的女人后来找到我,手脚勤快地给每个人倒上酒,端起杯子跟我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然后举着杯子盯着我,虽然她嘴角带着笑,可眼睛里的笑意却像一把刀一般插进我的心窝里。本来我不想继续喝了,可在她的逼视下,昂头一口将杯中酒清干。

这时候倪雪也玩得疲惫不堪,她走过来坐到我身边,神情有几分落寞,低声说:“我们回去吧,我不想继续待下去了。”

派对还没有结束,提前走不知道合适不合适,我犹豫着拿不定主意。望了望13姨,她似乎在想什么心事,没有注意到我求救的目光。

这时候强哥却开口了,他说:“倪雪说她想回家了,我觉得今晚也差不多了,大家想回家的就先回吧。”

大哥大到底善解人意,凡事知道适可而止。我站起身,感激地和强哥握了握手,又和13姨握了握手,客气地说:“谢谢你们今晚热情地款待,以后有时间去我的饭店做客。”

强哥哈哈笑了笑,13姨却有点不舍地说:“这么快就走啊,不再玩会了?”

我说:“我得送倪雪回去,真的不好意思了。”

13姨无奈地说:“那好吧,下次聚会你一定要来哦。”

我点点头,说好的,然后和冰冰握手告别。

冰冰却来了一句:“先不忙着再见,我跟你们一起回城里。”

我好奇地说:“你不和你老公一起走啊?”

冰冰轻蔑地说:“他到了这里哪还顾得上理我,反正继续待下去也没意思,我懒的等他,跟你们一起回城。”

倪雪对冰冰的贸然加入似乎不太乐意,嘴角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不屑,但当着强哥的面也不好计较什么,只得一言不发。

我们和强哥夫妻俩告别,走出别墅,开着车向城关区方向开去。

一路上大家都不说话,气氛有点沉闷,我打开收音机收听午夜节目,正好是一档午夜节目,主持人正在给听众解说房中术。

冰冰忽然被节目里专家的话给逗乐了,夸张地笑了一声,说:“摆度,你是开饭店的?”

我说:“是啊,怎么了?”

冰冰说:“一点都不像,我看你倒像个文化人,斯斯文文彬彬有礼的。”

我笑着说:“你是不是觉得开饭店的都是五大三粗肥头大耳的?我让你失望了吧。”

冰冰说:“那倒没有,你的饭店叫什么名字,有时间我也去你们那里尝尝。”

我说:“郑大厨饭店,听说过没有?”

冰冰惊讶地说:“是这家饭店啊,我何止听说过,还去吃过呢,味道真的不错。”

我说:“那以后欢迎你常来,我给你优惠。”

冰冰说:“好啊,改天我一定带我朋友去郑大厨吃饭。”停顿片刻她忽然问:“我怎么觉得你们两个不像夫妻?”

这句话一出口,不仅我吃了一惊,连倪雪脸色也变了,忍不住问:“那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冰冰想了想,说:“我这个人说话很直接的,希望你们不要生气,我看你们也不像情侣,倒像是泡友。”

冰冰说完自己先笑了,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这个女人说话虽然直接,我却发自内心喜欢这种不装腔作势的女人。

倪雪的表情很不自然,反驳说:“瞎说,我们就是夫妻。”

冰冰也不反驳,说:“你说是那就算是吧,哎,快到城里了,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一起去吃个宵夜,我觉得肚子有点饿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倪雪直接一口回绝了冰冰,她冷冷地说:“不必了,我好困,想早点休息了,今晚就不去了。”

冰冰又问我:“那你呢,要不要陪我去吃点东西?”

倪雪已经回绝了,我也不好说去,只能说:“真的不好意思,我得送老婆大人回家,今晚就不能陪你了,下次有机会一定补上。”

冰冰失落地说:“那好吧,你给我留个电话,以后我方便联系你们。”

我看了看倪雪,她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满脸的冰渣子。我明白,她不想我继续和冰冰保持联系,但刚才我已经回绝了人家,这个小小的要求都无法满足,心里也过意不去。我说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冰冰掏出手机记了下来,把她的号码拨了过来,我的手机响了两声她就挂掉了。

我们先送冰冰去了静宁路的一个小区,在小区门口我把车停下,冰冰从车里下来,站在车外说了声谢谢,然后向我们摆摆手,转身走进小区。这片小区我有印象,似乎是政府机关的住宅区,住在这里的人几乎都是政府的干部。13姨没骗我,冰冰的老公确实是政府的官员,但官到底有多大就得问冰冰本人了。

冰冰一走,倪雪就冷冰冰地说:“我不喜欢这个女人,太妖艳了,跟条骚狐狸似的,讨厌死了,你和她眉来眼去还没完了啦。”

我纳闷地说:“你怎么了?干吗发这么大火?”

倪雪气呼呼地说:“心情不爽,你得补偿我。”

我说:“冰冰又没招惹你,你干吗要针对她啊。”

倪雪说:“可是她招惹你了,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什么东西,还说我们是那种关系,这种话从女人嘴巴里说出来也不知道害臊。”

我提醒倪雪说:“你先搞清楚自己今天干什么去了,吃的哪门子醋,你躺在别的男人怀里谁说过你了?”

倪雪气愤地说:“我,我,我还不是为了你。”

我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我也很感激你,可这次也是你自愿去的,该做的事一样没少做,现在再说这些你觉得有意思吗?”

倪雪不吭声了,低着头自己生闷气。我开着车看着前方,心情也被她无缘无故的怨气给搞坏了,闭上嘴一言不发。

过了会,倪雪悠悠地说:“摆度,你不会因为这次的事看不起我吧,觉得我很下贱?

去草原上

我的美女秘书

我说:“怎么可能,是我请你去的,我怎么会这么心胸狭隘,你帮了我,我却因此看不起你,那我还是人吗?”

倪雪说:“就算你没有看不起我,我也觉得自己挺贱的,刚才那些事想起来都觉得脸红。”

我安慰说:“这种事是人都在干,有什么脸红的,反正人生就是一种体验,体验过了这辈子才不冤枉。”

倪雪突然打了我一下,笑了起来,说:“好啊,你居然把我的话还给我了,坏死了你。”

我嘿嘿地笑了笑,说:“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嘛,就借用一下。怎么样,今天和强哥玩得开心不?”

倪雪没好气地说:“开心个屁,强哥简直就是个废物,被他搞得我不上不下的,难受死了。”

我笑着说:“果然被你说准了,看来强哥早就不中用了,所以心理才那么扭曲。”

倪雪说:“我现在身体特别难受,你要帮我。”

我说:“我怎么帮你?要不你打我一顿吧。”

倪雪说:“晚上你住我那里,别回去了。你还行不行啊,我要和你好好来一次,把那股火排解出来。”

我吃惊地说:“不是吧,去之前我们不是已经做过一次了吗,你想要我的老命吗。”

倪雪说:“你怎么不说我被一个废物折磨了几个小时,现在不上不下的浑身都难受,是你惹的祸,你必须负责。”

我说:“我明天要去外地,晚上回去还要收拾东西,要不就在车里来一次吧。”

倪雪说:“我不管那么多,在车里不得劲,也不舒服,我要回家洗个澡再做。”

我无奈地说:“好吧,真拿你没办法,去你家。”

倪雪这才喜笑颜开,说:“这就对了嘛。”

到了倪雪住的地方,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凌晨一点钟了,除去路上花费的时间,我们在派对上待了差不多四个小时。这四个小时是我有生以来最荒唐的四小时,也是对我价值观冲击最大的四小时,难怪倪雪的情绪如此不稳定。

我和倪雪洗了澡上了炕,几乎没有任何前奏,直奔主题。倪雪真的被强哥搞得很不爽,这时候简直就是个疯子,让我感觉真的是吃不消。好在终于结束了,我们躺在炕上互相安慰着对方,倪雪的头枕在我的臂弯里,闭着眼睛似乎在回味刚才的激情。

她休息了一会,突然问:“你说你明天去外地,去外地干什么?”

我说:“最近情绪不太稳定,身体很疲劳,精力和体力严重不济,我想出去走走,透透气,这样或许会好点。”

倪雪说:“和谁一起去啊,不会和那个李少君吧?”

我说:“和我一个校友,她从美国回来,想游览下祖国的大好河山,我陪她出去玩玩,自己也散散心,调整下情绪。”

倪雪说:“你这个校友是女的吧?”

我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

倪雪说:“早就听说了,最近有一个看起来像富婆的女人老来找你,据说还特别美艳。”

我说:“她真的是我的校友,我们上大学时关系很好。”

倪雪满含醋意地说:“你现在是越来越嫂包了,身边的女人还少吗,居然还打起国际友人的主意了,你就不怕死在女人肚皮上?”

我笑着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我不怕死在女人肚皮上,死在你肚皮上最好。”

倪雪气鼓鼓地说:“不要脸。”

我说:“说真的,我这次出去大概要一个星期,我走了饭店就交给你和李嘉文了,要用钱找你签字就行,我回来了再看账本。”

倪雪激动地说:“你这么信任我啊,不怕我带着饭店的钱跑路吗?”

我说:“如果你不怕过亡命天涯的日子,那就带着饭店的钱跑路吧。”

倪雪说:“小气鬼,跟你开个玩笑都听不出来。”

我说:“对了,让你找铺面开分店的事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眉目啊?”

倪雪说:“找到一家地理位置不错的,正在砍价,我想拖一拖,等老板撑不住了再找他谈价钱。”

我说:“嗯,就这么干,找铺面这里面学问大着呢,不能操之过急,要讲究策略。”

倪雪说:“这个你放心,我比你有经验。”

我说:“那就劳烦你了,多用点心,分店开起来也算你个人的一份事业。明天走之前我去饭店一趟,给李嘉文也交代一下,你们两个好好配合,郑天浩就让她管好厨房就可以,管理上的事别让他插手。”

倪雪说:“我明白的,好了,我们休息吧,今天好困啊。”

倪雪说完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不一会就睡着了。我却失眠了,在黑暗中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脑子里过电影般飘过一个个画面,知道凌晨三点钟才睡着。

第二天我去饭店当面给倪雪和李嘉文安顿好饭店的事情,给郑天浩也交代了几句。郑天浩唧唧哇哇的,似乎很不乐意我出去。我不想照顾他的情绪,这种不知好歹的鸟人你越迁就他,他牢骚就越多,我把该说的都说了,然后径直走出了饭店。

从饭店出来后我和余昔一起坐长途汽车去往甘南大草原,经过十来个小时的颠簸,我们终于抵达了甘南州桑科大草原。

甘南州属于甘南藏族自治区,这地方主要是藏族居住区,民风很粗犷,虽然风景秀丽,但这个地方仍然给人很粗粝的印象。我们到桑科大草原已经是下午四五点了,因此也没时间去草原上逛逛,骑骑马什么的,只能先安顿好住处,明天再去骑马。

为了体验甘南牧民的生活,我们住的是帐篷,洗澡很不方便。到了晚上,还有些冷。

本来我跟余昔是一人睡一张地毡,到了夜里她突然说冷,问我冷不冷。我说我不冷,心还是火热的。

余昔在被窝里幽幽地说:“那可不可以借一点你的温暖给我呀?”

我说:“可以考虑,问题是怎么借给你啊,温暖又不是打火机,说给就给了。”

余昔不说话,我说:“那你过来抱着我就不冷了。”

骑马

19.骑马

余昔说:“那你还在等什么?真没见过你这样不解风情的男人。”

我兴奋地说:“那我过去了啊,你到时可别乱喊,这里的藏族人对奸佞好美色之徒深恶痛绝,闹不好他们会拿刀子阉了我。”

余昔不耐烦地说:“怎么那么多废话,爱来不来。”

我立即起身,钻进了她的被窝,轻轻地抱住她,感觉到她在我怀中瑟瑟发抖。

奇怪的是,这个夜晚我没有任何想法,身体也没有亢奋,我只想紧紧地抱着她,安安稳稳睡上一觉。对我来说,多年之后还能抱着昔日的梦中情人睡一个安稳觉是无比幸福的事情,又有多少人能如我一般幸运呢?

一夜无话,早晨起来的时候我们两个很自然地像一对夫妻那样各自洗漱,余昔自己洗碗,还拿她的毛巾给我擦脸,发现我耳朵后面有点脏,又拉着我重新洗了一遍。

洗漱完主人给我们送来了素有奶茶和一些简单的早点,热情地招待我们吃完早餐后带我们去骑马。对骑马我们很期待,又有点担心,我不知道余昔有没有骑过,反正我是一次马都没骑过,万一从马背上摔下来不就完蛋了?

吃完早点主人带着我们去马圈里挑马,余昔看上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这匹马看起来性子很烈,见到生人很响亮的打了个喷嚏,嗷嗷叫了几声。

我想找一匹个头小点的,这样即便摔下来也不会摔得太惨,可跳来跳去都是些高头大马,唯一矮点的是一匹几个月的小马。

我问主人这匹马能不能骑,主人忽然哈哈大笑,满脸的嘲讽之色。我有点羞愧,难为情地低下头。

主人笑完了说:“这批小马才半岁,力气还没长好,性子也烈,更不好骑,你还是挑这匹马吧,这是匹老马,性子很温顺,一般不会发脾气,放心好了。”

我看着主人指的这匹高头大马,心里还是有点害怕。主人又说:“如果你没骑过马,我可以让我女儿教你,她骑术很好的。”

我点点头,说:“好吧,今天我豁出去了,大不了丢个脸,反正这里也没人认识我。”

主人笑着说:“就是嘛,男子汉不会骑马才丢人呢。”

我和余昔拉着两匹马从马圈里出来,主人走到自己住的帐篷门口喊了一声:“朵拉,出来,去教教这位客人骑马。”

过了大概一分钟,一个穿着藏族服饰的藏族女孩从帐篷里出来,眼睛把我和余昔逐一扫了一下。女孩的目光很犀利,我感觉到仿佛一股电光从我的面门闪过。

女孩说:“哪个?”

主人说:“这位男客人没骑过马,你教教他。”主人又对我介绍说:“这是我女儿朵拉卓玛,你叫她朵拉就好了,她是个很好的女骑师。”

我点点头,笑了笑说:“你好朵拉,有劳你啦。”

朵拉说:“小问题,教骑马50块,先付钱。”

主人补充说:“你们租两匹马的费用是一天两百块。”

我说:“我们只上午骑马,下午去别的地方逛逛。”

朵拉好不通融地说:“骑一个小时也是按天算,总共250块钱,付钱吧。”

我心里想,妈的,真是个二百五,这里骑马费用这么高,摆明是宰客嘛,我说一大早主人怎么那么热情招待我们呢,原来也是为了钱。虽然心里不太高兴,我还是掏出钱包取钱,发现没有五十的,拿了三百块给朵拉。

朵拉说:“拿零钱,我没零钱找你。”

我说:“不用找了,一会你多教教我就好了。”

朵拉听了挺高兴的,笑了一下,露出有点发黑的牙齿,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许多。朵拉从我手里接过缰绳,说:“走吧,我带你们去。”

主人问余昔要不要他教,余昔说不用了,她会骑马,在国外还参加过马术俱乐部。主人先是表现得很吃惊,然后向余昔竖起大拇指。

余昔客气地笑了笑,踩着马镫试图骑到马背上,但第一次没成功。主人赶紧走过去扶着余昔骑上了马背,余昔一骑到马背上,那匹骏马就打了个喷嚏,叫了两声,跃跃欲试的样子。余昔骑马的姿势简直太帅了,我赶快拿出手机给她拍了张照片。

朵拉一看余昔骑了上去,有心炫耀下自己的骑术,脚踩着马镫一下子就跃上了马背,然后神气地望了余昔一眼。

我说:“还有我呢,我可是出了钱的,你们不能丢下我啊。”

朵拉伸出一只手,说:“上来,我带你。”

我一只脚登在马镫上,一只手拉着朵拉的手。朵拉的手臂很有力,似乎没费什么力气一把就把我拉了上去。藏族姑娘就是猛啊,比男人力气还大。

出了蒙古包我们开始在草原上驰骋,余昔一骑上马人就变了,变得精神抖擞容光焕发,她显得非常兴奋,骑在马上不断地呼喊着,让我们快一点跟上她。我们是两个人骑一匹马,因为心理紧张,我让朵拉骑慢点,这样余昔很快便远远把我们甩在身后。

朵拉牵着缰绳,我坐在她后面,手都没地方放,这样坐的很难受,身体不断地颠簸,好几次差点摔下去。

朵拉说:“你抱着我的腰,小心掉下去。”

我说:“要不我坐前面,你坐后面抱着我吧,我坐在后面怎么学骑马啊。”

朵拉说:“要不要追上你那个女朋友?”

我说:“她不会跑得找不到回来的路吧?”

朵拉说:“不会,我们的马都知道回家的路,她只要一掉头那匹马就会往回跑的。”

我说:“那就不用追她了,让她野去吧。”

朵拉说:“那好吧,你先下去,我们换个位置。”

我从马上下来,重新坐到马背上,这次坐在了朵拉前面,我拉着缰绳,朵拉从背后抱住我的腰。这个藏族姑娘身上有一股浓烈的酥油茶的味道,一开始闻着挺冲的,闻习惯了反倒觉得挺好闻的了。

比奇提示:如何快速搜自己要找的书籍

快来救我

20.快来救我

我骑在马背上,拉了拉缰绳,双腿弹了弹马肚子,嘴里说:“喔,喔,驾!”

这匹老马很不给我面子,动也不动。朵拉爽朗地笑了几声,手在马屁股上拍了一下,说:“老家伙,走喽。”

老马还是听女主人的,托着我们两个人开始向前奔驰,虽然速度不快,却很稳健。这是第一次骑马,我心里很兴奋,骑在马背上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我们来到一个山丘下时,忽然听到一阵女人发出的野兽般的嚎叫声,其中还夹杂着男人的说话声和噼噼啪啪的撞击声。我听得出,这是号角声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欢快。奶奶的,一大早居然有人在山丘下干这种事。想到这里,我心里有一阵兴奋,很想过去观摩下。

可是转念一想,撞破别人啪啪是不太吉利的事,会给自己带来霉运,权衡之下,我打算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放弃靠近去偷看的念头。

我悄悄问朵拉:“这个女人用藏语在喊什么?”

朵拉说:“她在说弄死我,她就是个想要男人弄死她,她想跟男人一起死。”

听了这句话我的小心脏再次砰砰乱跳起来。朵拉似乎注意到了合格变化,吃吃地笑了起来,一只手摸到了我的手上,小声说:“你也想弄了?”

我说:“是啊,真想上去把那个男人打晕,我上去弄她她。”

朵拉说:“你不用上去弄死她,只要你不怕你女朋友吃醋,弄死我就行。”

我吓了一跳,藏族的女孩都这么直接啊。我说:“好啊,那我们也找个地方去搞搞新意思。”

朵拉说:“那你得给我点好处才行,我不能让你白玩。”

我说:“那你的意思是要钱?你还兼职干这个?”

朵拉说:“我为什么不能兼职干这个,又能赚钱,自己又爽了,这种好事谁不乐意干啊。”

我说:“话是这么说,可毕竟这个……”

朵拉想了想说:“看你这个人蛮大方的,少收你点,弄一次两百。”

我想了想,说:“算了,万一被我那个朋友看到了不太好,闹得不愉快。”

朵拉说:“怕什么,我带你去个特别隐蔽的地方,那里绝对没有人能找得到。”

我说:“算啦,见缝插针这种事还是少干为秒,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朵拉不吭声了,眼睛盯着正在做最后冲刺的这对男女。

我们都看得目瞪口呆,站在原地挪不动步子。男人和女人嬉笑着开始穿衣服,我这才回过神来,碰了碰正看得入迷的朵拉,低声说:“快走吧,晚了就被他们发现我们偷看了。”

朵拉也回过神来了,赶紧拉着马转身往回走去。我骑上马背,朵拉也上来了,坐在我背后,抱着我的腰,脸贴在我后背上,似乎在回味着刚才的所见所闻。

我们骑着马慢慢地往回走,我心里还在想着余昔跑那么快到底跑哪去了,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人影了,这个女人骑上马简直就疯癫了,丢下我不管不顾的。忽然我感觉到朵拉的手移到了我的档部,一把抓住了我的软肋。

我吃惊地说:“朵拉,你干什么?赶快把手松开。”

朵拉坚决地说:“就不!你告诉我,你的家伙有多长,有多粗,有没有刚才那个男人的那么长那么管用好使?”

我恼火地说:“你疯啦,问这个干什么,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朵拉的回答让我大吃一惊,她说:“我想让你弄我,就在这里,现在,马上。”

我一口回绝说:“你别做梦了,我不会给你钱干这个的。”

朵拉说:“我不要你的钱,我就要你弄。”

我坚决地说:“不弄,说了不弄就是不弄。你一个女孩子,说话怎么这么脏。”

朵拉说:“我们说话就是这样的,你不同意也得同意,下马,脱裤子。”

我想我当时的表情坚决的像一个革命战士,我大声说:“绝不答应你的非分要求,我不是那么随便的男人,你看错人了。”

朵拉骂了一句“去你妈的”,抱着我和她一起从马背上滚了下来,掉在一堆草甸子上。奇怪的是,从马背上摔下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疼,反而有一种软软的感觉。

朵拉抱着我的腰在草甸子上滚了几滚,一翻身骑在了我身上,像个疯子一样开始扒我的衣服。这个女人太野蛮了,力气又大,她的两条腿像两把钳子一样夹住了我。我被她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呼吸都有点窒息。

我试图抬起腿,猛踢朵拉的后背,但大腿被她生铁一样坚硬的臀部和双腿压住,根本就踢不起来。我又抬起手,试图用咏春拳将她打翻,但她的动作更快,伸出双手抓住了我的胳膊。这个女人的双臂更加有力,两只手抓住我的胳膊就彻底制服了我,完全失去了任何反抗的能力。

朵拉说:“你再反抗我就对你不客气了,不要逼我对你动粗。”

我很丢人地哀嚎了一嗓子,说:“你这个野蛮的女人,放开我,老子跟你拼啦!”

朵拉愤怒了,抬起手给我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这边脸扇完又一巴掌打在我另外一边脸上,打得我眼花缭乱,头冒金星,脑子里一阵眩晕。我心里忽然无比的悲凉,差点失声痛哭。我他妈学的什么咏春,真给祖师爷丢脸,居然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

朵拉趁我眩晕之际,一把把我的t血衫掀了起来,身体趴下来恶狠狠地在我嘴巴上乱啃。我紧闭着嘴巴,不让她得逞。这个女人在我脸上亲了一会,转移到了我的胸膛上。

我欲哭无泪,连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妈的,真是出门忘记看黄历了,居然让我碰到这种事,一旦让人知道了还不笑话死我。同时我也暗恨余昔,你说你跑那么快干什么,一转眼就不见人影了,丢下我一个人受尽屈辱。我在心里大声疾呼:师姐,快来我救我!

比奇提示:如何快速搜自己要找的书籍

丽江行

21.丽江行

谁能想到,光天化日之下我竟然被一个野蛮女强迫啪啪了。【..】做完我们闷不作声躺在草地上休息了一会,睁大了眼睛看着蓝天白云,凉风从我们身体上吹过,慢慢吹干了身体上的汗水,感觉非常舒服。原来在草原上天当被地当炕,啪啪是如此能激发人的本能,难怪藏族的女人都如此的豪放。

休息了一会,我擦干心里的眼泪,跟着朵拉骑上马,快马加鞭回到了朵拉家。我骑在马背上,看到余昔和男主人正在东张西望地寻找着什么,心里有点担心余昔发现我刚和朵拉干的勾当。我坐在马背上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时发现一颗纽扣被朵拉扯掉了,心里的担心就更盛了。

我们下了马,余昔焦急地问:“你们跑哪去了,我找了你们半天都没找到,还以为你丢了呢。”

我说:“我还正想问你呢,你跑到哪里去了,一转脸就不见人影了,骑上马你就成精了。”

余昔突然发现我衣衫不整,一颗纽扣都掉了,脸上还有一块淤青,就问:“这是怎么回事?脸怎么青了,你的衣服扣子呢?你别告诉我你从马上摔了下去。”

余昔丝毫没有往别的地方想,我松了一口气,顺坡下驴地说:“就是从马上摔了下去,第一次骑马就这么倒霉,现在浑身还疼着呢。”

余昔关心地问:“严不严重,要不要我们现在就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

我说:“不用了,一点小伤就去医院拍片那还得了。没事,我身体结实着呢,放心好了,擦点药酒就好了。”

好在余昔也没多问,搀扶着我回了帐篷,拿出红花油给我擦了擦,一边擦嘴里还一边嘀咕,责怪我不小心,本来是出来旅游的,出了事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听着余昔絮絮叨叨的,我心里觉得很温暖,如果她是我老婆,这大概就是温暖的唠叨。

擦完药酒,主人送来了手抓羊肉,热情地邀请我们食用。看到热气腾腾的手抓羊肉,我食欲大振,洗了手抓起来就吃,吃完感觉身体上的酸痛也没有了。

下午我和余昔去草原上闲逛,去看看牧民们在蓝蓝的天空和绿色的草原上放牧。出了帐篷正碰到朵拉骑着马赶着一群羊去放牧,朵拉看到我眼神怪怪的,似乎有话对我讲,但看我我身边的余昔又没说出口,赶着羊群去了牧场。

傍晚我们从草原上回来,又遇到了朵拉,她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低头钻进了帐篷。我心里想,这女人不会是想跟我要钱吧。想到这,我心里更加恨恨的,奶奶的,你把老子强迫了,老子还没跟你要精神损失费就算便宜你了。

晚上我们吃完饭,我走出帐篷想透透气。看到朵拉正在我们帐篷外徘徊,她看了我一眼,向我招招手,慢慢向外面走去。我犹豫着要不要跟她出去,但想到如果不把话当面说清楚,搞不好她闯进我们的帐篷,当着余昔的面说一些不该说的话,那就不好玩了。

我尾随着朵拉到了外面的草地上,她站在那里,满怀心事背对着我,也不说话,似乎很忧伤的样子。

我说:“朵拉,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朵拉说:“听阿爸说你明天就走了?”

我说:“是,下一站是丽江。”

朵拉说:“你能不能不这么快走,再玩两天不好吗?”

我说:“不玩了,来过了就可以了,以后也欢迎你去兰州做客。”

朵拉幽幽地说:“兰州我恐怕是没机会去了,只是想跟你多呆几天。”

我说:“你今天说要两百块,我现在给你吧,就当我的一点心意。”

朵拉突然激动地说:“我不要钱,我要你,我喜欢上你了,你能留下来吗。”

我吓了一跳,少数民族的女人都是这么耿直么,我连忙说:“对不起,你这个要求我不能答应。”

朵拉急得声音都变了,她说:“为什么不能留下来?你结过婚了?”

我说:“我的根在兰州,我的事业在兰州,留在这里我能干什么啊。”

朵拉停顿片刻,似乎是在想我说的这句话。过了一会她说:“那我们再日一次,日完我会一辈子记住你的。”

我连连摆手,说:“不行,真的不行,朵拉,你放过我吧。”

朵拉忽然猛地扑了过来,企图要抱住我,我连忙使用咏春拳的步法,躲开了朵拉的这次侵袭。朵拉一下子没扑到,吃惊地看了看我,满脸地不解。

这时我听到余昔在附近呼喊我的名字,心里松了一口气,我的救星来了。朵拉也听到了余昔的声音,神情变得十分幽怨。

余昔走过来,纳闷地看着我们两个,问:“你们在这里干吗?”

我做出一个咏春拳的动作,笑着说:“我在和朵拉切磋技艺,她对咏春很感兴趣。”

朵拉恶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跑掉了。余昔目送朵拉的身影远去,又回头盯着我,说:“你这个家伙真是花心,到处沾花惹草,处处留情,人家小姑娘单纯着呢,你连她也不放过。”

我恶人先告状,说:“你这个人心思怎么这么下流,不往好处想,就知道把人往坏处想。”

余昔不屑地说:“哟哟哟,我还冤枉你了,我警告你,少数民族的女孩子你最好别招惹,小心人家这里的人把你给阉了。”

一夜无话,我们睡了个安稳觉。第二天早晨我们坐车去成都坐飞机,当我们坐上车离开桑科草原时,我回头看到朵拉骑在那匹老马上在路边,目送着我们的车子远去。

我看着朵拉在晨光下落寞的身影,心里忽然有几分伤感,不由有了一点小小的感叹:藏族的女孩子真是敢爱敢恨,一旦爱上一个人就是那么直接,那么热烈。如果天下所有的女人都是这样,那世间就会少了许多误会和离散。

丽江的丽人

22.丽江的丽人

到了成都我们没有停留,直接去了双流机场,然后坐飞机去了云南丽江。【..】

在丽江酒店,我问余昔要几间房,是一人一个标准间还是两个人一间。余昔说:“你拿主意吧,这次出来我都听你的。”作为一个喜好美色的男人,我毫不犹豫要了一间房。

进入房间我打开电视,看球赛。余昔闷声坐了一会,别有意味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进了卫生间。卫生间传出一阵抽水马桶的声音后悄无声息,估计她在洗澡。

我敲了敲门,说:“要不要让我帮你搓背啊。”

余昔在里面笑着说:“滚,想揩油,没门儿。”我窃笑了一声,想到她进去没拿换洗的衣服就忍不住心花怒放。

过了会,余昔果然在里面喊:“摆三捶,在我的旅行箱里取一套小内内给我。”

我应了一声,打开她的旅行箱,发现里面的内内可真多,样式让人眼花缭乱,还有几件趣味内内。我看着这些趣味内内坏坏地笑,挑选了一身布料最少的。

我敲了敲卫生间的门,说:“开门,取你的小内内。”

余昔缓缓打开门,身体藏在门后,只露出一个脑袋,伸出手。

我把内内交给她,她拿到手里看了看,又扔给我说:“你要死啊,拿这个干什么。”

我**地笑着说:“这个好看啊,反正就这身了,你爱穿不穿吧。”说完我又把小内内递给她。余昔无奈地收了,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过了半天余昔从卫生间出来,腰里围着一个大毛巾,嗔怒地瞪着我,说:“流民!”

我反击说:“靠,我咋流民了。你的内内都是趣味内内,难道要我马上动手给你修补不成?”

余昔说:“反正你没安好心,狗胆包天,还反了你了。”

我没再反驳,自己拿了内内去卫生间洗澡。卫生间里全是水雾,温暖而芬芳。我吸了一口气,仿佛能嗅到她身体里散发出的体香。

洗完澡出来,我看到余昔已经穿好衣服,一身休闲的样子。原以为马上就有好戏开台,可看这样子要延后了。

果然,余昔说:“赶紧穿好衣服,咱们出去逛逛,看看丽江古镇的风景,品尝一下当地的小吃。”

我嘟嘟囔囔说:“我不想去,就想在炕上休息或者运动。”说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余昔。

余昔心领神会,拉着我央求道:“先陪我去逛逛嘛,晚上的时间大把大把的,都是你的。”

我听了顿时来了精气神,三下两下换了身衣服,跟着余昔出了酒店,去丽江的大街上看风景。

丽江古镇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自然风光和建筑像是一场花好月圆的春天的梦,春梦了无痕。大街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但大多是外地来的游客,三三两两很悠闲地逛来逛去。当然,也有形单影只的,每次看到一个女人独自走在街头,我就忍不住想她是不是感情上受到了打击,跑到这里来寻找一场了无痕迹却又令人此生难忘的春天的梦。

傍晚时分,我跟余昔坐在丽江古镇的小吃一条街上开始大嘴吃四方。这条街道上集中了天南地北的各式小吃,当然,也有丽江特有的。我们从第一家一直吃到第八家,终于吃不动了,肠胃里塞满了东西,没有一点缝隙。

余昔意犹未尽地说:“真想把整条街都吃下去。”

我抚摸着圆滚滚的肚皮说:“以后咱们吃饭哪都不去了,就驻扎在这条街,一定要把所有好吃的都吃遍。”

余昔深表赞同地点点头说:“好啊好啊,咱们多多努力,一定似不可能完成的目标。”

吃完饭我们手拉手在大街上溜达着消食,微风袭来,风中夹杂着水雾和植物的芬芳气息,令人心旷神怡。虽然余昔已经嫁给一个长毛鬼子,名义上是有夫之妇,而且那个鬼子远在地球那边,我总无端以为她是我的人,丝毫没有偷嘴吃的感觉,既没有紧张的感觉,也没有那种偷偷摸的刺激感,反而觉得温馨异常。

我们走在街道上的时候,我连续接到几个电话。没想到,第一个电话居然是冰冰这个半老徐娘打过来的。

冰冰在电话里问我,她去饭店吃饭,只看到倪雪,怎么没看到我,问我去哪里了。我解释说在外地散心,过两天就回去。冰冰不明所以地问我是不是生病了。我说不是生病,是调整情绪。自从饭店装修,我的心态一直有问题,出来走走心态或许会好很多。

冰冰最后居然低声说:“我好想你,想跟你喝酒,跟你啪啪啪,你快回来吧。”

我听得心里一凛,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大魅力,可为什么现在这么容易就让一个女人开始惦记我,到底是哪里有了改观,以至于魅力倍增?

第二个电话是李玉打来的,劈头盖脸就冲我一顿臭骂,说我有钱了,连兄弟都忘记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找他喝过酒。如果再不清他喝酒,连兄弟都没得做。我不知道李玉突然发什么疯,急忙给他保证,回去一定请他好好喝一顿酒,届时我们几个兄弟不醉不归。李玉这才绕过我,说限我一个礼拜之内请他喝酒,不然过期作废,从此没有我这个兄弟。

第三个电话是秦颖打的,她幽怨地问我去哪里了,好多天都没来饭店了。我告诉秦颖我在外地旅游,过两天就回去。

秦颖说:“你出去旅游怎么不带我,我有那么拿不出手吗?”

我说:“这是旅游是为了治病,下次出去一定带上你。”

秦颖说:“你有什么病?是不是身边的女人太多,把自己搞残废了吗你?”

我听出了秦颖心中的不解和愤怒,同时也觉得很好笑,阳痿这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居然别有一番风味。我笑着说:“不是残废,残废了你还打电话给我干什么。我有轻度抑郁症,定期需要排解一下,否则发作起来很长时间好不了。”

寻找烂漫

23.寻找烂漫

秦颖毕竟单纯,听我这么一说马上关怀备至地说:“你也有抑郁症啊,现在得抑郁症的人好多的,很多人轻生自杀。你可要小心点。那你早点回来,回来了我陪你喝酒,帮你缓解下心理压力。说实话,想想你也蛮不容易的,一个人支撑起这么大一摊子,是该找个地方适当休息休息。”

我心里偷着乐了,柔声说:“你可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谢谢你的关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等我回去,我们和李玉一起去好好喝一次。”

我挂了电话,余昔瞪着眼睛看着我,说:“你还挺忙的嘛,陪我出来旅游这么多女人找你,你现在简直成了小蜜蜂了,看到鲜花就要采。”

我说:“别人非要找我,我有啥办法,关我屁事。”

余昔冷哼了一声,说:“哼,晚上再收拾你这只小蜜蜂。”

华灯初上,夜幕将降未降的时候,这个古镇在霓虹灯下越发充满了神秘的魔力,甚至连电线杆子都呈现出一副暧昧嘴脸。据说,这个著名的旅游古镇也是美丽偶遇频发的所在,是一个寻找烂漫的温床。多少人出来旅游都心生向往,蠢蠢欲动,渴望着在这个神秘而美丽的小镇遭遇一段非同寻常的情感游戏。

在夜色的掩护下,我们进入了一家叫做丽人吧的酒吧。酒吧装修得古色古香,音乐水一样缓缓流淌,座椅都是特别粗的树藤挂着秋千,坐在上面荡来荡去,服务员穿着溜冰鞋像一尾尾美丽的鱼一样穿梭自如。这样的地方装修设计仿佛揣摩透了当代男女的那点心思,故意营造一种激发人烂漫情怀的环境,让你在这里寻找偶遇,并且充满幻想,然后大把大把地消费。

我们要了一瓶伏特加,里面兑了绿茶和冰块。我们用最舒服的姿势坐在秋千上荡来荡去,慢慢品尝着酒水,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突然余昔的目光被一个人刚进入丽人吧的女人吸引,这个女人穿着一件波西米亚风衣,戴着红色太阳镜,独自一人款款而来,目不斜视,一脸冷漠,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十分拉风。

我打眼看了女人一眼,这时女人已经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跷起二郎腿,从随身的坤包里取出一包白嘴的女士香烟点燃。我还注意到她点了一杯鸡尾酒,名字似乎叫高朝。如此看来这个女人应该是缺乏高朝,也难怪,像她那么酷的女人常常有高朝才是怪事。

自从女人进门,余昔的目光就一直在她身上瞟来瞟去。我纳闷地说:“怎么,你在美国没学好的,学会喜欢女人搞这么不健康的东东了?”

余昔淡淡地笑了笑,说:“漂亮的女人连女人也会喜欢的,我是在猜她为什么一个人出来旅游。”

我说:“你管她干吗,真是吃饱了撑的。”

过了一会,余昔突然坏笑了一下,神秘地说:“帅锅,有没有兴趣去购引良家妇女啊。”

我说:“有啊,这不正在购引你呢嘛。”

余昔说:“我不是说我,我是说你有没有兴趣去购引一下那个冷美人。我看她一个人来,应该挺寂寞的,说不定正在期待一场偶遇,你去试试嘛。”

我靠,这女人还喜欢玩这么惊险刺激的,难道这些都是在资本主义学的?

我无奈地说:“我不去,我那两下子你还不清楚,我又不擅长泡妞,只擅长被妞泡。”

余昔死乞白赖地央求说:“去嘛,去嘛,我很看好你哦,对你有信心的。”

我坚持原则说:“不去,要去你去,说不定那女的是个拉拉,只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

余昔拉下脸,严厉地说:“你去不去?”

我也拉下脸说:“说不去就不去,咋的,你还想捶我一顿不成?”

余昔突然又换了一副嘴脸,和颜悦色地说:“去嘛,你要现在不去晚上就不让你碰我。”

我惊喜地说:“那我要是到了晚上你就让我为所欲为?”

余昔喝了一口酒,红了脸,却还是略带羞涩地点点头。

我站起身,大义凛然地说:“那好,我就上了,祝福我吧。”

余昔坏笑着说:“那我提前祝你马到成功。”

我回头自信地说:“您就擎好吧,看我怎样将之斩于马下。”

我端着酒杯漫不经心地走到女人跟前,露出自认为很迷人的笑容。女人抬起眼皮瞄了我一眼,没有吭声,神情依旧冷漠。

我咳嗽了一声,提起勇气说:“请问小姐,您对面有人吗?我可以坐下来吗?”

女人冷漠地说:“你是谁?”

我故作镇静地说:“我叫摆三捶,你是林青霞吧?”

冷美人淡漠地说:“对不起先生,你认错人了,我不叫林青霞,也不认识摆三捶。”她懒洋洋地瞪了我一眼,补充说:“要找林青霞,你应该去台湾,在这里你是找不到林青霞的。”

我靠,这妞儿不好对付啊。从她的反应不难判断,这女人是个老江湖,而且口齿伶俐,浑身带刺,见过大世面,所以十分难对付,像我这种泡妞界的菜鸟根本无从下口。

我用求救的目光看了一眼余昔,此刻她正嬉皮笑脸冲我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意思是让我不要犹豫,勇敢地向前冲。我在内心给自己加了把劲,一点也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冷美人对面。

冷美人对我这样的举动不置可否,仿佛事不关己。我拿出烟来,把烟盒抖了抖递给她说:“抽烟吗?”

女人用嘴巴弩了弩桌上自己的女士香烟,说:“谢谢,我习惯抽自己的烟。”

我厚颜无耻地继续套词说:“怎么,怕我的烟里有迷药啊,我可不是什么坏人,就是一个人有些无聊,想找个人聊聊。”

冷美人脸上一点点露出冷笑,似乎漫不经心地说:“你是一个人吗?”

我坚定地说:“是的,我很孤独,也很寂寞,看得出,你跟我是同一类人。”

冷美人的目光突然转向余昔,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那个向你挤眉弄眼的女人是你什么人?”

比奇提示:如何快速搜自己要找的书籍

酒吧里的阴谋

24.酒吧里的阴谋

坏了,我们太低估人家了,一眼就被她看穿了,眼前这个女人果然是个高手,眼睛好毒。我不得不实话实说:“哦,她是我表姐,你就当她不存在。”

冷美人冷冷地说:“你可真不会撒谎,你怎么不说她是你姨妈呢?还表妹呢,婊妹还差不多。”

我的脸发烫,深感无地自容,但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去铁定被余昔无休止地耻笑,当成一个笑话嘲笑我好多年。

我垂死挣扎地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你能赏脸喝杯酒。”

冷美人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不置可否。我举起杯子,示意跟她碰一下,冷美女犹豫片刻,拿起杯子跟我很随意的碰了我一下,然后嘴唇轻轻挨了一下杯口边缘。

我看得出,她不过是意思意思,就想趁早打发我走。果然,冷美人不耐烦地说:“酒喝过了,你可以离我远点了吧。”

我觉得很丢脸,很窝囊,也很没意思,借坡下驴说:“那您慢用,我不打搅你了。”

冷美人点点头,示意我赶紧滚蛋。

没想到刚转身,冷美人突然说:“去把你的同伴叫过来,我有话跟她说。”

我吃惊地回头盯着她,看了半天,惊诧莫名地说:“你还真是拉拉啊。”

冷美人点点头,又摇摇头,一字一句地说:“我通吃!”

我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一脸沮丧,额头上满是汗水。

余昔看着我嬉皮笑脸地调侃:“怎么,勾搭未遂啊,这女人也太不上套了,真是给脸不要脸哪。”

我埋怨地说:“你当我是陈冠希啊,老少皆宜。”

余昔嬉笑地说:“在我眼里你可比陈冠希有魅力多了,陈冠希算什么东西,你就是我心目中的摆冠希。”

我没好气地说:“算了吧你,看着我被人埋汰你开心了吧。不过你还别得意,那女的果然是个拉拉,男女通吃,她让我捎话给你,让你过去跟她面谈。”

余昔惊诧地说:“是不是啊,还真让你说中了。”

我苦着脸说:“可不是嘛,那你到底去不去?”

余昔站起身,手舞足蹈地说:“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她,师姐我给你报仇。”说完她就慢步向女人走去。

我坐在座位上远远看着余昔走到冷美人身边,两人似乎说了些什么,然后余昔一屁股坐到冷美人对面。冷美人还给余昔要了杯鸡尾酒,似乎也是高朝,还敬了余昔一只烟,两人一边喝着鸡尾酒抽着女士香烟,逐渐就相谈甚欢,笑逐颜开了。

我吃惊地看着不远处发生的这一幕,惊叹时代发展的神速,心里十分不是个滋味。

两个女人十分热烈地在一起说笑,时不时还低头鬼鬼祟祟地窃笑不止,眼睛偶尔还向我这边瞟来瞟去。她们大概在嘲笑我的无能和笨拙,可这能怪我吗?我本身就是个菜鸟,想要变成巨鳄将是路漫漫其修远兮,这个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两个女人聊得热火朝天,把我一个人冷落在那里。过了会,余昔朝我挥手,示意我赶紧过去。我正无聊,赶忙端着酒水跑了过去。

余昔坏笑着说:“寂寞坏了吧。”

我说:“没事,我顶得住。你们俩聊啥呢,聊得这么开心,笑得如此无良,像是两只偷吃了小鸡的老狐狸。”

余昔笑而不答,低下头窃笑不止。

冷美人突然不冷了,笑逐颜开地说:“聊你呗,我还真没见过泡妞像你这样笨拙的家伙,简直又傻又可爱。”

我难为情地说:“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我不擅长这个,我最擅长的是在炕上,那才叫八面威风。”

冷美人挑衅地说:“是不是啊,那我今晚上倒要见识见识,看看你究竟有多拉风。”

我窃喜不已,无耻地说:“你尽管放马过来。”

余昔不满地说:“那我怎么办?给你们把房间腾出来?”

我淡定地说:“那倒不用,我一个人收拾你们两个不成问题。”

两个女人同时伸出了中指,指着我满脸不屑地鄙视道:“切!吹牛不上税,你就尽管吹吧。”

在闲聊中我得知,冷美人名字叫乔美美,是澳大利亚籍华人。她老公是澳大利亚的一个农场主,很有钱,她在澳洲寂寞无聊了,跑回国内玩到云南来寻找她青春的足迹,因为她是在这里上的大学,在这里遇到了第一次爱情。

我赞叹地说:“还都是国际嘉宾哪,难怪大腿一个比一个嘹亮。”

然后我们喝酒,两个国际友人的酒量很好,你一杯我一杯地交杯换盏,喝得十分投入十分疯狂,看得我胆战心惊。喝到后来她们开始胡言乱语,闹着要拜把子,还都要做我的二房。我说我连正室都没有,哪来的二房。她们说她们不管,要做就做二房,二房比较受宠,正室都成了黄脸婆,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可怜啊。

在两个国际美人的夹击之下,我很快被他们灌得很晕,眼神飘忽,两个美女突然变成了四个。这种洋酒兑绿茶和冰块喝起来不像酒,但是后劲很大,突然之间人就感觉自己快要飞了起来。

我站起身来,摇头晃脑地说:“我不喝了,坚决不喝了,打死我也不喝了,再喝我就挂了。两位美女,你们饶了我吧,算我求求你们了。”

两个国际美女不屑地瞪了我两眼,鄙夷地说:“孬种,你不喝我们喝,这点酒量还想出来泡妞,没让妞把你泡了就偷着乐去吧。”

我坐在一边喘息,任由她们两个胡作非为。我才不管她们鄙视我到何种程度,对我来说一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因为贪杯坏了我的好事。

比奇提示:如何快速搜自己要找的书籍

有福气之人

25.有福气之人

不过说实话,我得承认喝洋酒我确实喝不过她们,这玩意太像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入口绵软,可以喝水一样牛饮,一开始不觉得怎样,但不知不自觉后劲就上来了,突然之间涌到脑门子,一般人根本招架不住。要是换了啤酒或者白酒,她们两个都不会是我的对手,这阵子因为老陪客人喝酒,我的酒量见涨,白酒一斤二两小意思,啤酒基本上喝不醉。

喝到十一点多,两个女人已经醉态毕现,笑容也越来越诡异神秘,不时脑袋凑在一起说一些鬼鬼祟祟的悄悄话,还时不时不怀好意地喵我一眼,眼神很不友善。我因为没有继续喝,休息了一会逐渐缓过劲来了。不能再喝了,再喝余昔就真的醉了,我强行把沉渣般泛起的醉意硬压了回去,准备架起余昔往门口走。

乔美美醉眼朦胧地看着我,说:“帅锅,你也送我回去吧,我……我喝醉了。”

我说:“你不是很能吗,继续留下来喝嘛,说不定一会你的猎物就出现了。”

乔美美说:“不,不找了,今晚就是你了。”

我心中窃喜,说:“那你住哪个酒店?”

我心中窃喜,说:“那你住哪个酒店?”

乔美美沉思片刻,才慢悠悠地说:“好像是丽江酒店。”

我说:“别好像是,到底是哪个酒店。”

乔美美抓了抓脑袋,神志不清地说:“哎呀,我……我好像真记不清了。”

我说:“那你带酒店的钥匙没?拿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乔美美拿出随身携带的坤包,手指哆嗦着翻找钥匙。她找了半天,一无所获,沮丧地把包扔给我说:“我找不到,你帮我找。”

我在她包里翻了翻,钥匙就在里面,巧合的是跟我们正好是同一个酒店。同时,取钥匙的时候我看到包里还放了一打粉红色的套套儿,不多不少正好12个,应该还没用过。这个女人晚上出来果然是来钓凯子的,连安全装备都准备好了。我忍不住杞人忧天地想,可今晚她要带回去的是个女人呢?那这玩意不就白买了。

我让酒吧的服务员给我们叫了辆出租车,先后把两个女人搀扶上出租车,她们两个人坐后座,我坐前座。

司机回头看了几眼两个国际美女,忍不住满脸艳羡。车开到半道的时候,他羡慕地说:“兄弟,你好福气啊,一钓就钓了两个超级美女,你咋这么厉害,给兄弟也支一招。”

我炫耀地说:“还是两个国际嘉宾呢,我告诉你,时代发展了,泡妞也要跟国际接轨。”

司机更加眼馋得无以复加,赞叹地说:“你太牛了,快说说,怎么上手的?”

我说:“很简单,只要你能喝洋酒,泡到的绝对都是国际洋妞。”

到了酒店,我一个肩膀搀扶一个,先把乔美美送到她的套房。她住的是豪华vip套房,房间很大,有客厅有厨房,一个大间一个小间。我把乔美美扔到炕上,转身扶着余昔准备离开。

乔美美突然脚步踉跄地扑上来抱住我,说:“你们别走,陪着我,我一个人很寂寞。”我急着抱着余昔回去办我的好事,不想逗留在这里让她影响,粗暴地推开她说:“你闪开,别拦着我,我们不能继续陪你了,你早点休息吧。”

乔美美摔倒在地毯上,又扑上来抱着我的腿央求说:“别走,求你了,别走,你们两个都不要走,陪着我,我一个人住这么大房子好害怕。”

我毫不妥协地说:“我要办正事,我要跟我的女人做我们应该做大的事儿,你会破坏我的好事的。”

乔美美说:“你们住里面的大间,里面有单独的卫生间,我住外面的小间,我不会破坏你们的。”

一个女人孤身在外,在这样的夜晚那种抓心挠肺的寂寞和孤独可想而知。我有点心软,同时还有点心动,想了想为难地说:“那你发誓,不打搅我们才行。”

乔美美飞快地说:“我保证,如果你需要,我还可以帮助你们热身。”

我纳闷地说:“怎么热身?”

乔美美暧昧地笑了,说:“这个你不明白,她明白的。”

我低头看看余昔,发现她一直在偷听,我用目光征求她的意见,她点点头,表示默许。

我抱着余昔进了里面的套间,酒店的装饰很奢华,席梦思床垫很柔软,我心满意足地把余昔扔到席梦思上,自己也躺了下来,舒出一口气。这时我却吃惊地听到余昔吃吃地偷笑声,我伸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说:“原来你这个死女人没喝醉,你可累死老汉了,真够坏的你。”

余昔吃吃地笑着说:“没醉也差不多了。哎,刚才你大义凛然的样子差不多就是个正人君子,有点柳下惠的感觉哦。”

我笑着说:“我哪是什么柳下惠啊,我是怕天下没这样的好事,到时得意忘形却落个鸡飞蛋打,一个都没捞到,还不如保险点,死咬住一个不放。”

余昔摸了摸我的脸蛋,赞叹地说:“策略正确,算你聪明。”

余昔起身亲了亲我的脸蛋,说:“我去洗澡,不许偷看哦。”

我点点头,十分乖巧地说:“你去吧,我给你站岗放哨,要是有人胆敢闯进来我就灭了他。”心里却想,到现在还装蒜,一会还不是要让我看个够。

我打开门看了看外面,发现炕上没人,估计乔美美也去洗澡了。我走到卫生间门口,发现门没有锁,不断有水雾从里面飘出来,乔美美正轻哼着歌搓澡。我把门拉开点,往里面看去,看见乔美美正在认真地洗澡。她的身材很好,两条腿笔直,臀部圆润,胸部坚挺,毛发很凶猛。看一个女人是不是真正的美女,不是看她穿着衣服漂不漂亮,而是看她脱光了是否还漂亮。乔美美无疑属于真正的美女。

我咽了口哈喇子,吹了声口哨赞叹地说:“身材不错嘛。”

正在洗澡的乔美美受惊地扭头,看清楚是我才松了口气,虽然光着身体,可她一点也不害羞,反而调侃地说:“怎么,你们是没开始,还是你被人赶出来了?跑到我这里想让我收留你吗?

比奇提示:如何快速搜自己要找的书籍

国籍美女范

国籍美女范

我解释说:“她在洗澡呢,顾不上我,所以过来看看你。”

乔美美盯着我,往我大腿处看了一眼,坏坏地问:“看你那德性,怎么,有感觉了?”

我点点头,说:“感觉相当好。”

乔美美走过来抓了我一把,满意地说:“嗯,貌似还不错嘛。”

太直接了,我反倒羞红了脸,这么开放的女人真心招架不住,赶忙转身离开,回到里面的套间,尽量平息自己的心情。

过了会余昔身上围着毛巾,一边用一条小毛巾擦着头发一边从卫生间出来,看到我笑嘻嘻地说:“老实交代,有没有偷看?”

我点点头,说:“有,该看的我都看见了。”

说完一把把她腰里的毛巾扯开,顺势把她抱进怀里,嘴唇压了下去。

需要说明的是,余昔的身材绝对不输给乔美美,甚至更胜一筹,今天我一夜见到两个这样的极品美女,如果真要通吃估计会死在她们手里。

余昔一边闭着眼睛享受,一边喃喃自语道:“你好坏呀,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居然这么坏。”

我淫笑着说:“我很坏吗,难道你不喜欢?你要是不喜欢我出去找乔美美。”

余昔一把搂紧我,喃喃地说:“不许你去。你好坏,明知道还要折磨我。”

我感觉到余昔的身体完全已经打开,刚想有所作为,余昔却推开我,低声说:“去,你去洗澡。”

我说:“不洗了,下午刚洗的。”余昔说:“去嘛,还是洗洗好,洗干净点。”

我想了想,说:“那你可要拿出你在美国学的所有本事哦,让我也开开眼界,享受一下资本主义的人生。”

余昔点点头,含娇带羞地说:“快去吧。”

我冲进卫生间,匆匆洗了洗,用沐浴液把浑身上下搓干净,三下两下擦干身体,又飞速从里面冲了出去,一个健步蹿上去,抱住了我十年前的梦中情人。余昔嗯咛一声,闭上眼睛享受我火热的拥抱。

余昔的皮肤虽然不是很白,但是十分光滑,很有弹性,三十岁的女人能保持这样的肌肤实在已经难能可贵。一开始我小心翼翼,但看她很享受的样子不由得加了把劲,越来越卖力。

终于,我精疲力竭,瘫倒在炕上。

余昔咬着我的耳朵柔声说:“我很享受哦。”

我说:“比起你那个洋鬼子老公呢?”

余昔立即满脸不快地说:“你不要老提他好不好?”

我说:“我能不想他吗,就是他夺走了我的梦中情人,真想去你们那个半球跟他单挑。”

我们刚沉寂不久,门口传开了轻轻的敲门声。估计是乔美美,可我故意大声问:“是谁?”

乔美美怯生生地说:“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我说:“不可以,打断别人过福气生活是要遭报应的。”

乔美美说:“你们应该完事了吧。”

我不快地说:“你怎么可以在外面偷听呢,这很不道德。”

乔美美解释说:“你们叫的那么大声,我不想听都听见了。”

我冷笑着说:“没你这样的,发神经啊,你别进来,进来你可就走不了啦。”

乔美美执著地说:“我不管,我进来了啊。”

我大声威胁说:“你敢进来我就敢弄你。”

没想到我刚说完乔美美就推开门走了进来,她身上裹了一条毛巾,头发披散着,眼睛红彤彤地盯着我们。还好,我们及时给身上盖上了被子,没有走光。

我点燃一颗烟,恶狠狠地盯着她,恶狠狠地说:“这可是你自动送上门的哦,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乔美美没有容我动手,拉开被子钻进了被窝,躺在我们中间,说:“我一个人睡不着,你们快把我吵死了。”

我很纳闷,这两个女人刚才喝得都几乎不醒人世,怎么到了后半夜一个比一个精神。我纳闷地问:“你不是喝大了么,怎么这么快酒劲就过去了?”

乔美美搂着余昔说:“酒是媒人嘛,如果我们不喝醉,你哪里来的机会呀。”

我恍然大悟说:“哦,娘希匹,原来你们两个都是装的。”

乔美美上来后余昔一直没吭声,这时她从乔美美身边跨过来,躺在中间,隔开乔美美,用力抱住了我,说:“不早了,都睡觉吧,明天我们去坐船。”

我不甘心地说:“慌什么,等我歇口气,我还想体验一下别的感觉呢。”

余昔用力捏了我一下,捏得我惨叫一声,她冷冰冰地说:“想什么呢,小心我骟了你。”

其实我也累了,刚才那一次质量太高,把我抽干了,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余昔跟我差不多,不久之后就打起低沉的呼噜,听起来十分可爱。很快我的眼皮就打架了,脑袋发沉,睡了过去。半夜里,我感觉有人在我身上搞来搞去,搞得我很焦躁,半睡半醒间,我感觉到是乔美美在搞我。在黑夜中,她的眼睛闪闪发亮,精神抖擞。我想这女人的胃口是被我们吊起来了,可是无处排泄,然而我有心无力,始终没有做出回应。

第二天我们起床后回到自己的房间,简单洗漱后去小吃街吃了点东西,这次我们吃到了丽江的特色小吃:鸡豆凉粉和丽江粑粑。

正埋头苦吃的时候,乔美美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一脸坏笑地看着我们说:“你们两只白眼狼,出来吃饭也不叫我。”

我的脸发烫,没有吭声。

余昔笑了笑说:“怕你有什么活动嘛,你吃了没?没吃跟我们一起吃,味道很不错的哦。”

吃完饭打算去泸沽湖看看,乔美美也跟着我们。一路上,对于昨夜的荒唐大家心照不宣。她表现得很平静,好像昨天夜里什么都不曾发生过,让我以为只是自己做了一场荒唐的春梦。余昔的表情也很淡定,但我内心很忐忑,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我干的比较少,特别担心被她识破。好在她似乎并不知情,与乔美美相处甚欢。

相爱很难

27.相爱很难

本来只打算去丽江逛逛,但我和余昔都被丽江清丽的景色感染,临时决定又去了一趟郑天浩遭遇了爱情却差点饿死在那里的西双版纳。我们问乔美美去不去,她说不太想去,刚从西双版纳过来,到时有兴趣去兰州逛逛。我们互留了电话,相约在兰州再相见。

告别了乔美美,我们又坐上了去西双版纳的汽车。汽车在云南高原上穿过风景宜人的大地,一路向西双版纳挺进。

双脚一踏入西双版纳这片土地,领略了当地的傣族风情,热带雨林的自然风光让人流连忘返。这里的人都十分友好而热情,已然残留着现代都市人罕见的淳朴,我也有了郑天浩当时的冲动,留在这里,哪里都不去了。

余昔也感叹地说:“这里真是个适合居住的地方,以后我一定要来这里养老。”

倪雪在电话里笑了起来,说:“这招高明,一物降一物,郑天浩还得有人收拾他。”

挂了电话余昔脸上挂着笑盯着我,说:“你现在还真像个奸商,一肚子都是花花肠子。”

我笑了笑,手搭在余昔的肩膀上,说:“我不是像个奸商,我现在就是个奸商。”

晚上我们回到宾馆,各自洗完澡躺在床上看电视。电视里是放的是一个家庭伦理电视剧,男女主角在大吵大闹后,又很快搂在一起激情澎湃地接吻,像两条狗一样互相啃来啃去。

我把余昔的头转过来,将自己的嘴唇深深印了上去。

当我们越来越想要,正准备翻身上马,余昔却突然不顺从了,用力推开了我。

我不解地问:“怎么了?”

余昔说:“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我说:“什么问题,能不能等完了再问?”

余昔坚决地说:“不行,必须现在问,你那天从马上摔下来,是不是和朵拉有了一腿?那天出去骑马你们去了哪里?你的脸上那块伤明显是巴掌打的,又是怎么回事?”

我受惊不小,心里想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问起这个问题,同时特别惊讶女人的敏感。我以为事情过去这么长时间她早都忘记这个小插曲,没想到直到今天她还耿耿于怀。

我心里一慌,紧急思考了一下对策后解释说:“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和朵拉怎么可能有一腿,当时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

余昔说:“那天晚上你们两个在蒙古包外面做什么?朵拉又跟你说了些什么?从那天早晨之后,我就觉得她看你的眼神怪怪的,恶狠狠的好像恨不得吃掉你。”

我说:“这你要去问她,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

余昔说:“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承认,那我再问你,在丽江那天晚上,我睡着之后你和乔美美干什么了?”

我再次吃了一惊,妈的,这女人怎么这么精啊,睡着之后还能看着我。这世间的事真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心虚地说:“睡觉,我们还能干什么去?”

余昔说:“我迷迷糊糊感到身边的人出去了,一摸旁边是空的,你给我老实交代,我不会怪你的。”

我说:“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如果我告诉你,我出去和乔美美出去单练了,你满意了吧?”

余昔气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才说出几个字:“你!粗鄙!”

我恼怒地说:“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当时你就在我身边,什么情况你还不清楚吗?”

余昔幽怨地说:“摆度,我觉得你变了,风流成性,见缝插针你都想着那种事,你已经不是大学时代我认识的那个可爱的男孩子了。”

我回击说:“那你呢,你还是大学时代那个让我每次见到都眩晕的余昔吗?你有多少秘密没告诉我?那个乔美美是你让我去购引她的,后来是还是你亲自去的,你开这种玩笑还要我负责任,你到底想干什么?”

余昔沉默了,转过后背对着我。我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同时也觉得十分扫兴,也懒得安慰她,自己靠在床头抽起烟。

过了会余昔却转过身来,轻轻抱住我,柔情似水地说:“对不起,我不该在这个时候说起这些扫兴的话。只是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我觉得特别幸福,特别快乐,好像回到了我们都二十出头的时候,所以我不想别人和我分享你。”

我掐灭烟抱住余昔的头,也动情地说:“不要说对不起,你知道吗,我这半辈子从来没有爱过别的女人,你是我唯一真心用心爱去爱的女人,虽然如今在一起,可我们都明白,这只是暂时的,你早晚要回到那边,一想到这些我心里就疼得流血。”

余昔的眼角已经有泪光隐现,她动情地说:“我也爱你,可惜我们知道互相彼此深爱对方太晚了,造化弄人,我的心也很痛。”

我的声音哽咽了,痛苦地说:“既然知道,那我们就更应该珍惜眼前这得来不易的时光,你说呢?”

余昔没有说话,她用行动回答了我的问题,嘴巴递上来,咬得我的嘴唇都有点痛。

余昔的眼角泪水已经流出,她的声音中带着痛苦和欢愉。

这天晚上,我们总共做了三次,每一次都像是最后一次,用尽浑身的法宝讨好和满足对方。余昔如同一条美女蛇一样,在床上扭动翻滚着身体,大声地叫嚷回应我。

凌晨五点,我们完成第三次,才沉沉睡去。

这一觉我们睡到中午12点,退了房出去吃了点东西,结束西双版纳的行程。出来已经一个礼拜,我担心店里出什么事,想回兰州了,余昔闹着还要去拉萨,她还想去看藏传佛教。

我说再不要去矫情了,咱们在西北高原上土生土长,那里无非是高原更高,有个布达拉宫,你又不信藏传佛教,跑到那干什么去。回去吧,回去在最后的这段日子耳鬓厮守总比在高原上晒太阳要强。而且兰州那边已经有人催我回去了,郑天浩退股的事必须尽快处理,不能让他继续破坏公司的制度,我再不回去说不定要出大乱子。

比奇提示:如何快速搜自己要找的书籍

一地鸡毛

余昔想了想,同意了,下午四点钟跟我一起坐上了回兰州的飞机。

回到兰州后我准备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处理郑天浩要求退股的事,我不打算再迁就他,容忍他了,哪怕这生意老子不做了,也不想让一个傻逼觉得有恩于我,而我却处处占他的便宜。

我以为郑天浩已经不来上班了,没想到回到店里他居然在厨房里炒菜,这一点倒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决定这次无论他是什么态度,我都要好好惩治他一顿,要么滚蛋,要么老老实实干活。

等到下午客人差不多都走光,郑天浩闲下来的时候,我让服务员把他和会计以及出纳都叫到了办公室。他们到齐后,倪雪和李嘉文也走了进来,关了门站在我办公桌对面。

我拿出准备好的股东退股协议,看着郑天浩面无表情地说:“你不是要退股吗,我现在就让会计给你把你的钱算清楚,这是股东退股协议,你签了字让出纳马上给你拿钱,拿了钱你就滚蛋。”

郑天浩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脚尖不声不响。

我说:“你倒是说话啊,你不是觉得自己亏了吗,那你还干个什么劲,我阻碍了你更大的发展,你另谋高就,去看看谁愿意跟你合作吧。”

郑天浩说:“你这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以为我不明白啊。你想赶我走可没那么容易,就那么便宜的事。”

我说:“你当着大家的面自己说,是不是你不想干了,是不是你一直吵着吃了亏,你觉得我赚多了,你赚少了,心理不平衡。那你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郑天浩无耻地说:“我不想怎么样,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干了,你这是诽谤。”

我气得笑了起来,说:“好,我诽谤你,我诽谤你郑大厨的人格,你是被冤枉的,这总行了吧?”

郑天浩说:“大家听到了,这话可是他自己说的,没人逼他。”

倪雪说:“郑总,你也是个男人,自己说过的话怎么不敢认账,别让我看不起你。”

郑天浩恼羞成怒地说:“你算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我说:“你少在这里耍横,签了这个合同你就不是这个公司的人了,要耍横你去外面耍去,看谁喜欢被你欺负,你就欺负谁去,操!”

郑天浩很不要脸地说:“我不签,我哪也不去,我是这里的创业元老,我就在这里,谁也别想赶我走。”

我恨恨地说:“那你怎么样心理才平衡,我们怎么做才能让你没那么多牢骚,让你心里感到会特别爽?”

郑天浩说:“让我来当法人代表,你去炒菜我就爽了。”

我咬着牙说:“滚你妈的蛋,你赶紧给我签字,拿了钱滚。”

郑天浩站起身往门外走,边走边说:“我不滚,就是不滚,谁也别想赶走我。”

郑天浩出去后在场的人都绷不住笑了起来,倪雪笑得都直不起腰来,弯下腰咳嗽了几声才缓过劲来。

倪雪边咳嗽边说:“恶人终须恶人磨啊,郑天浩这次可算出了洋相了,没想到他的脸皮居然这么厚,简直都不要脸了。”

李嘉文说:“他不仅脸皮厚,还很蠢,蠢人总是自作聪明。”

我说:“郑天浩可一点都不蠢,他如果真蠢会马上跟我签合同。他在这里每个月赚多少钱,出去兰州所有的大酒楼他随便挑,我倒要看看哪个酒楼能给他出得比这里高。”

会计刘蓉说:“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郑总这次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活该!”

我摆摆手,说:“好啦,别在这鸡一嘴鸭一舌的掰扯了,有事就都出去忙,我得一个人安静一会,现在心里还堵得慌。”

大家都往外走,倪雪却站在原地不动。我纳闷地问:“你还有事吗?”

倪雪说:“有事,分店的铺面定金已经给了,就等你去签合同了,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我想起来了,还有这件事要尽快处理,跟着倪雪就出了门,开车直奔雁滩而去。

到了那家准备盘出去的火锅店,我们先站在外面观察了下人流,在四处看了看地理位置,分析这家店平时大概能有多少人可以去吃饭。

此刻正是下班时间,马路上的人流越来越多,但进入这家饭店的人确实特别少,似乎所有的人都对这家店视而不见。我和倪雪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想到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

倪雪说:“走吧,进店里去看看。”

我也正好有这个想法,跟倪雪前后脚进了店门。店里只零星坐了两桌客人,服务员看到我们两个人进来也爱理不理的,我们自己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观察着房屋内的结构。

我对这家店的地理位置和大小结构都比较满意,这个地方生意不旺要么是风水的问题,要么是老板自己的问题。如果让我来搞,肯定会热热闹闹搞个开业仪式,到处打广告,还要请人看下风水,想办法去去邪气。

我们在里面坐了一会,伸手叫服务员过来。服务员看起来懒洋洋的,走过来漫不经心地问我们吃点什么。我说不吃饭,找你们老板出来,我们要盘店。服务员一听说店铺要转让,眼睛居然亮了一下,兴冲冲去找老板了。

没多久,老板就跟着服务员来了,看到倪雪眼睛一亮,看到我点点头,说:“两位,欢迎光临,我可终于把你们等来了,你们再不来我就准备把铺面扔掉自己跑路了。”

我笑着说:“跑路你着什么急,就你这些桌椅板凳锅碗瓢盆也能卖不少钱呢。”

店老板说:“店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这些天把我愁都快愁死了,房租水电一样不落,还有员工工资,乱七八糟的费用每天就这样只出不进,我真后悔开这个火锅店了,当初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

倪雪说:“你千万别这么说,可能是你运气不好,也有可能是你这里火锅的味道……”

A货男

货男

店老板倒是很诚恳,说:“我也知道我的火锅味道不好,改进了多少次,可是味道还是差不多,开业的时候味道没打开局面,后面再改进就难了。”

店老板这句话倒给我提了个醒,新店开业一定要靠自己的招牌打开局面,迅速赢得消费者的口碑,这对一家新店来说至关重要。也许郑天浩没走是件好事,新店开业第一个月还是得由他来坐镇,他的两个徒弟还是差点意思。

和店老板谈好价钱,签了合同,我马上打电话给出纳,让她给店老板的账号上打了十五万。店老板觉得我是个爽快人,热情地要请我们吃顿火锅,我心想从明天起这家火锅店就不存在了,散伙饭我还是应该吃一顿的,就满足了店老板请客的**。

在吃饭的时候,我和店老板喝了两杯,他和我聊得很投机,死乞白赖要和我做个朋友,以后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尽管说。我对店老板说,现在要帮忙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明天就把火锅店里的东西全部用车拉走,这里的东西我一概不要,全部换自己的东西。

店老板又惊讶又感动,紧紧握着我的手半天不知道说什么,眼睛里甚至泪光闪现。店老板虽然生意做得失败,但他心里明白,店里这些东西就算卖给收废品的也是一笔收入,我虽然是嫌麻烦,实则还是帮了他。

不过说实话,这家火锅店的味道确实不怎么样,根本不能让人吃出火锅那种酣畅淋漓的爽快,并且火锅汤料里还有股奇怪的味道。看来这做任何生意都有绝窍,不是谁想趟进来就能随便趟进来的。

吃完饭我开着车和倪雪回饭店,在路上倪雪一直沉默着,看表情不仅没有任何得意,反而有点难受的样子。

我说:“倪雪,你怎么好像不高兴。这件事你办得很漂亮,硬是给咱们省下了五六万。”

倪雪说:“我有点难受,看着店老板那个样子心里觉得很内疚,如果我不拖着他,这店他还能少亏点。”

我说:“你不至于吧,人家一顿饭就把你收买了,他少损失五六万,咱们不是要多出五六万,这一进一出的账你都算不清楚?”

倪雪说:“五六万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对他来说可是本钱啊,那能一样吗?”

我冷笑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你倒是菩萨心肠,他少损失多少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如果你是我,是不是把十五万变成二十万给他?”

倪雪醒过神来,歉意地说:“那倒没有,我这个人就是心太软了。”

我说:“你是心太硬,手太软。新店开起来就全靠你了,开业头一个月我把郑天浩借给你用。刚才店老板说得对,开张一定要打开局面,否则以后就很难搞。”

倪雪赌气说:“我不想跟郑天浩合作,讨厌他,看见他都觉得恶心。”

我说:“你不用也得用,我可不是开一个新店交给你玩的。”

倪雪说:“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在外地才旅游了一个礼拜,可第二天我到办公室突然发现这段时间积攒在案头的活儿不少,有很多码头要去拜访,有很多琐事需要处理,员工们的私人矛盾和对饭店的意见摆了一桌。原来以为我是个无足轻重的人,这次回来才发现居然有那么多事情需要我来拍板,需要我来买单,而且必须由法人代表出面人家才买账。

我去工商税务局跑了跑,到各个地方去拜了拜码头,打理好各种关系。处理完这些,我专门抽出一天时间来对付饭店的员工,处理他们自己认为比天还大实则鸡零狗碎的私人恩怨。

我一直很厌恶干这个活,早把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交给经理倪雪去处理,可这群家伙大概总是认为经理有私心,处理得不公平,动不动给我发短信或者到我办公室打小报告。谁跟谁拉帮结派是一伙的啦,谁占了饭店的笑便宜啦,谁偷用了谁的洗发水啦,谁上厕所经常不冲水啦,谁跟谁吵架啦,谁摸了谁的屁股,谁蹭到了谁的胸部……等等,不一而足。

我内心觉得这些人很无聊,心胸太狭隘,但嘴上却不能说,尤其饭店女人偏多,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一地鸡毛的感觉无处不在,让人以为人一辈子都是为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活着。可这是没办法的事,估计把海瑞海青天搬出来,让他天天处理这些琐事照样不能保持一颗平常心。

先是李嘉文进来汇报工作,她告诉我,饭店的网站已经做好了,而且推广了出去,正在积累人气。近段时间她还成功地在媒体上给饭店和郑大厨为首的厨师队伍做了几个软文广告,反响很不错。李嘉文很兴奋,说她现在干得很带劲,有信心把郑大厨打造得跟兰州牛肉面一样名扬海内外。

我嘿嘿地笑了笑说:“像牛肉面一样有名那是不可能的,这里面有历史,有文化传统,也有契机。不过你的想法很好,我全力支持,你放手去干好了。”

李嘉文兴致很高,手舞足蹈了一会,突然又很沉郁地说:“可是你那个小兄弟王斌真的很烦,每次到饭店吃饭都要我进去坐陪,每天都给我打无数个电话,还约我出去玩,要带我去旅游。”

我纳闷地说:“有人追你不是很好吗,你烦什么?”

李嘉文说:“可我对他没感觉嘛,他那种类型我一点都不喜欢,看见他就烦。”

我说:“这就奇怪了,王斌应该是个不错的孩子啊,他很单纯的,虽然情商不高,不过对女人确实没的挑。”

李嘉文不耐烦地说:“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他,你让他以后别烦我就好了。”

我纳闷地说:“那我就不明白了,你们这些女人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李嘉文突然又喜笑颜开地说:“梁朝伟、刘德华,还有金城武啊,这些才算a货男人,优等品。”

比奇提示:如何快速搜自己要找的书籍

要帅要有钱

要帅要有钱

我吃了一惊,恼怒地说:“我操,我还喜欢张曼玉和林青霞呢,可这有用吗。”

李嘉文认真地说:“反正男人要成熟稳重,要帅,还要有钱才行,什么都没有男人不配谈恋爱的。”

人这东西可真是贪得无厌,我不耐烦地挥挥手,说:“好了,我知道了,我会跟王斌说的,你去忙你的吧。”

李嘉文闷闷地哦了一声,起身往外走去。走到门口突然又回过头嬉皮笑脸地说:“老板,其实你没有刘德华帅,可还是蛮有魅力的,饭店很多女孩子都拿你当偶像哦。”

我淡淡地说:“刘德华算什么,他那么难看,我比他帅多了。”

李嘉文吐了吐舌头,俏皮地说:“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脸皮居然比郑天浩的还要厚,这么不要脸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竟然这么从容。”

我抓起桌子上的圆珠笔,做出一个投掷的动作,说:“找打是不是?”

李嘉文敏捷地窜到门口,做了个鬼脸,拉开门跑了出去。

然后是倪雪走了进来向我汇报这个月的营业额和近期的一些情况。其实昨天在车上我们简单谈了下近期的工作,但回到饭店后,包房里有一伙工商局的家伙非要拉着我喝酒,我推脱不掉,只好和他们喝。一直喝到饭店打烊,我也喝得醉醺醺的,直接回家就睡觉了。

倪雪汇报完工作,说:“虽然我们已经选定分店的位置,但老店也应该扩大营业面积,否则很难满足市场需求。”

我说:“有必要吗,我干吗是谁的生意都要做,我决定以后不管怎么发展,老店的面积和模式都不变,这叫以不变应万变。你看北京全聚德烤鸭,百年老店,就那么大面积,要吃必须提前预约,否则根本吃不到。人家每天就卖那么多,管你吃得上吃不上。”

倪雪说:“你怎么可以这么胸无大志,要做就往大的做,别小里小气的。再说了,很多时候都是形式逼人强,由不得你,跟咱们这一排的饭店早晚都要被咱们挤垮,到时你不想接手都不由你。”

我想了想,还真有这种可能,附近的几家饭店生意都很一般,上座率普遍便低。即便如此,他们那点可怜的上座还是被我的饭店带起来的,许多食客慕名而来吃郑大厨,来的晚的只能坐在外面等待。人这个东西很奇怪,为了吃顿饭,宁愿坐在冷风里等上几个小时也不去别的饭店。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暂时可以不予考虑。我又问:“你最近怎么样?”

倪雪哀怨地说:“还不是老样子,能怎么样,一个人过日子都习惯了。”

我沉吟片刻说:“他呢?没来看你吗?”

倪雪的表情突然哀怨起来,但几乎是一闪而过,说:“没有,他有自己的生活。”

我点点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倪雪说:“你晚上有事吗?”

我想了想说:“应该没什么事吧,怎么?”

倪雪笑了一下,用手指勾了勾头发说:“要是没事晚上到我那去坐坐吧,朋友给我寄来了一包好茶叶,我泡给你喝。”

我摸她的脸蛋,柔声说:“好,要是没事我就过去。”

接下来员工们依次进来,汇报工作或者投诉。我正襟危坐在办公室,像模像样像个大人物一样处理这些小事,虚心听他们讲述事发经过,谁是谁非,语重心长地安抚,然后询问倪经理的处理决定。最后我好言安抚几句,一般到最后还是按照倪雪的决定处理。我比较信任倪雪,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有她的处事原则和策略,我还是很尊重她。

这些日子以来,我终于体验到权力带来的快感,虽然我只是个小老板,但我这里盈利巨大,员工待遇好,所以每个人都很尊重我,见到我都小心翼翼的。

以前在广东虽然也是老板,但手下的业务员主要靠业绩和订单说话,当老板还得看业务员的脸色。广东又比较早对外开放,老板一抓一大把,我这种微不足道的小老板,根本没有体验过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这次不同了,我发现人们虽然嘴上痛恨独裁,痛骂掌握权力的人,但骨子里对权力有一种崇拜感和畏惧心,潜意识里都希望接近权力中心。所以饭店的人在骨子里特别希望能获得老板的认可,随时想着如何献媚,如何讨好。对此我心知肚明。

因此虽然我的处理意见和倪雪一样,但这些人却没有异议,也许在他们心目中只有真正的老板才有权决定他们的事情,或者他们不愿意得罪我,认为这是最后意见,也就不再反驳。这也是出于人对权力的顶礼膜拜。

会计刘蓉是李嘉文进来后招聘进来的一位美女,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好,我第一次见到她就觉得她像一个人,可一时想不起来究竟像谁,有好几次想把她单独约出去聊聊,或许能想起来她像谁。可我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郑天浩这厮就抢在前面屡次调戏她。

我震惊地说:“这不可能吧,郑天浩虽然很下流,也没那个胆子胡来啊。”

刘蓉言之确凿地说:“他胆子大着呢,在这个饭店他除了对你还有点忌惮,什么他不敢干?郑总经常找机会跟我单独相处,用言语挑逗我,还趁人手忙脚乱的时候摸我的屁股,有一次还蹭到了我的胸部,总找机会揩油。”

我说:“八成是郑天浩看上你了吧,又不好意思明说,只好旁敲侧击看你对他是什么反应。”

刘蓉想了想,说:“他有这个暗示。”

我说:“那不是挺好嘛,郑天浩可是钻石王老五,有钱,又那么有才,跟了他你绝对不会吃亏的。”

刘蓉说:“会做饭也能算有才?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就算他有才,那也没他那样的,一点都不光明正大,显得很猥琐。”

我点点头,用赞同的口吻说:“你说对了,他一直都是那么猥琐。”

这群混蛋

我的美女秘书

听了这话刘蓉突然笑逐言开,爽朗地说:“你帮我说说他,同事之间开开玩笑,说笑打闹都可以,就是别那么猥琐,非要把正大光明的事情干得很龌龊。”

我也笑了,说:“没问题,你们两个要是能成也挺好的。”

刘蓉忽然又正色说:“那不可能,就算他再有钱我都不可能喜欢他的。”

我哦了一声,突然发现这个姑娘眉眼之间跟刘云十分相似,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有个亲戚叫刘云的,在广东工作?”

刘蓉惊讶地说:“是啊,刘云是我堂姐,你认识她啊?”

我点点头,感叹说:“算是认识吧,以前她所在公司是我的客户。哎,这个世界可真小啊,一个陌生人与另一个陌生之间隔不过几个人可能就有关系。”

刘蓉出去后我把男员工包括郑天浩都叫了进来,有好几个女员工都投诉饭店的男人们对她们有过流民行为,以郑天浩为首的流民集团几乎每个都被投诉生活作风有问题,郑大厨饭店都快成了流氓黑店了。

我瞪着眼睛假装很愤慨地说:“你们这群流民,没一个检点的,都给我丢人现眼,就不能给老子争口气,长个精神,当流民也要当个光明磊落的流民。”

流民们此刻都表现出一脸流氓相,低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嘴脸沉默不语。

我接着说:“咱们这美女多,所以是非也多,你们能不能稍微收敛些,把自己裤裆里那玩意管好,别总让人家说三道四的。我告诉你们,男人可以风流,但不能下流。”

流民们都不吭声,低头恬不知耻地窃笑不已。我看着这群没出息的家伙,无奈地说:“没前途的东西,以后谁要是再被投诉耍流民我就扣谁奖金。你们都给我滚吧,郑天浩你等一下,我有事单独跟你说。”

别的人都出去后,我扔给郑天浩一根烟,说:“最近怎么样,有没有性生活,憋坏了吧。”

郑天浩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说:“我哪有你狗日的潇洒,带着美女出去旅游,让老子留在这给你挣钱。”

我生气地说:“**的,老子带美女出去招你惹你了,有本事你自己也去泡去。”

郑天浩说:“你放心,老子不会输给你的。”

我说:“怎么这么多年你还是那么猥琐,你泡妞能不能讲究点策略,别老让人觉得你特别恶心。”

郑天浩大声说:“操,老子怎么猥琐了,你泡妞就不猥琐,老子泡妞就猥琐。”

我也愤怒地反击说:“我日,泡妞也讲究光明磊落,你别总是偷偷摸,畏手畏脚的,想偷腥又总是遮遮掩掩的,还不恶心。”

郑天浩低头想了想,突然坏笑着说:“是不是刘蓉那小丫头片子在你面前打我小报告了?”

我说:“没有,人家就是说你很猥琐,让你以后检点些。”

郑天浩一脸无耻地说:“其实我也就是跟她闹着玩,没来真的。”

我厌恶地说:“闹着玩也不是你那种法子,龌龊得很。你不是有小李这个忠实的炮友吗,干吗还朝三暮四的。”

郑天浩大大咧咧地说:“小李我早就玩腻了,现在觉得这贱人太他妈丑了,看见她我都倒胃口。”

我不耻地说:“你还很是个畜生,把人家姑娘搞了还这么说人家,你自己说,这他妈是人说的话吗?”

郑天浩不服气地反击:“你才不是人,谁能比得了你,身边的女人都能编成一个排了。”

停顿片刻,我问郑天浩:“先别给我瞎JB扯淡,刘蓉说你总是找机会摸她胸部和屁股,我问你,你摸了没有?”

郑天浩毫不犹豫一脸无耻地说:“摸了,咋啦?”

我瞪着眼睛说:“你说咋啦,哪只爪子摸的?”

郑天浩伸出两只手,镇定地说:“两只都摸了,你还能咋的?”

我从抽屉里取出一根装修留下的尺子在郑天浩的爪子上抽了一下,说:“老子把你狗日的咸猪手剁了呢。”

郑天浩吃痛收回手,恬不知耻地说:“你敢!为了一个鸟女人你就敢剁老子的手,再说剁了老子的手你这饭店还开不开了。”

我坐回座位上,冷笑着说:“要真憋不住去摸吧找那些女人,或者有本事去外面泡去,我就不明白,你一个月几万块钱收入都花到哪里去了。你要玩别在饭店里胡骚情,去外边找谁没人管你。再说了,刘蓉的屁股老子都没摸过,倒让你抢了先,要摸也是我先摸了才轮到你这个贱人。”

郑天浩恼羞成怒地说:“凭什么好事都要先照顾你,老子就不能领先一步?”

我摆摆手烦躁地说:“滚吧,每次看见你我就满肚子大粪。出去忙你的去吧,我一会还想吃饭呢,不想让你坏了胃口。”

打发走郑天浩,最后一个进办公室的是秦颖,她低着头,精神萎靡的样子。我在外地旅游的时候,秦颖给我打过两次电话,第一次问我去哪了,第二次问我什么时候回来,她有事跟我谈。倪雪也打过几次,询问我旅游的心情,什么时候回来。再就是李嘉文打过几次电话,除了汇报工作,就是说王斌总是骚扰她,搞得她不厌其烦,让我管管这个小兄弟。

我看她情绪不高,故意说:“美女,谁惹你啦,告诉我,立即提两把菜刀去灭了他满门。”

秦颖说:“就是你惹了我,那你干脆自杀吧。”

我纳闷地说:“我怎么就惹到你了,一来就不让我活了,我命怎么这么苦。”

秦颖幽怨地说:“你去旅游怎么不问问我去不去呢?”

我气得笑了起来,说:“这不是胡扯吗,你要上班。再说了,我是跟我的初恋去的,你去了算怎么回事?”

秦颖惊诧地说:“你的初恋?是谁?我怎么不知道?”

我说:“你怎么可能知道,我也是最近才见到她的。不过她已经结婚了,而且还是美籍华人,我也只能去追忆一下往昔,别的都不能够,想想也挺悲哀。”

好同志

32.好同志

秦颖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扭扭捏捏地说:“我就是想问问你,你到底对我是什么想法,怎么忽冷忽热的。”

我愕然,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不招惹你也犯错误了。”

秦颖低头看着脚尖,幽怨地说:“我都已经放下自尊倒追你了,可你却总是对人家爱理不理的。以前从来都是别人讨我的欢心,我还没倒贴过呢。”

你倒追我就一定要就范吗?这世界还有没有讲理的地方了,这是什么强盗理论?我发现人的思维逻辑有时候真是诡异,好像稍微付出一点点,就要得到一切想要得到的。

我沉下脸,半天没吭声,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问题。

秦颖接着问:“你倒是说话呀,你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总归有个意见吧。人家放下自尊来问你,可你还是爱答不理的,没有你这样的。”

我不耐烦地说:“你现在怎么跟个怨妇似的,以前不是挺健康挺阳光的嘛。”

秦颖幽幽地说:“还不都是被你给逼的。哦,对了,上次说进国土局的事怎么没音信了,你是不是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她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个事我就一肚子火,我说:“还不都是你们家里人不上心,你老子是不是当领导当习惯了,见了谁都想发号施令,八字没一撇的事就想让我掏钱给你买工作。哪有这样当父母的,这么早就想把闺女卖个好价钱。”

秦颖愤愤地说:“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父母,再说他们也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屈不挠地说:“那他们是什么意思?你们家的事自己不主动,我一个帮忙跑腿的那么积极干什么,这不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吗。”

秦颖说:“他们不过是想让你先把钱垫上……”

我听了又可气又可笑,摇着头苦笑地说:“那还不是一样的。”

不过从这里可以看出来,秦颖确实比较单纯、老实,连狡辩都不会偷奸耍滑。

秦颖说:“我爸妈就是想,如果你给我买了工作就等于承认了我们的恋爱关系,那还不是给你自己买的,你这也算是投资啊。”

我说:“这么早就在你身上投资是不是太早了点,你回去跟你们家老爷子商量商量,他要是出得起钱我就帮忙去跑跑,要是出不起那就以后再说。要不你可以自己考公务员,不看别人的脸色,就凭自己的能力。”

秦颖想了想,问:“考试的能力我早已经不行了,现在看见书头都疼。你说进国土局买个工作,那得多少钱啊?”

我想了想,说:“几万块吧,这些赃官黑着呢,几千块钱根本不放在眼里。就算你考公务员,成绩够了还是要托关系,没关系就得花钱。”

秦颖吃惊地说:“这么多钱啊,那我就算进去了不吃不喝也得好几年才能挣回来,我看还是算了吧,我还是在这学习点经验,以后有钱了自己也开公司,当老板。。”

我淡定地说:“反正你自己拿主意,虽然私人企业都有可能随时倒闭,不过目前在我这还算稳定。我们还准备扩大发展呢,现在给大家都把社保买上了,年底有分红奖金,而且不受气,就是有些劳人。话说回来,不劳而获的好事不多。你安心做事,也一样有前途。”

秦颖说:“我也没打算走,是你老赶我走的。其实我也明白,我那些同学家里没背景的现在要么待在家里啃老,要么在小公司打杂,经常性加班加点,又没有加班费,每个月就那么可怜的几百块钱。”

我说:“是啊,什么世道,去年物价飞涨,今年又碰上全球金融危机,现在最可怜的人群居然是大学生。这教育改革太失败了,多少人寒窗苦读十多年,花了几十万受教育,结果毕业出来拿几百块钱,早知道这样,当初不如在农村种地。”

秦颖也沮丧地说:“就是就是,当初上大学的时候谁能想到会是今天这个局面。可这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所以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到未来的男朋友身上,只要他有出息,我就无所谓了。”

我不客气地说:“你想得倒挺美,现在的男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不是都讲究男女平等吗,女人想靠一张脸混饭吃是越来越难了。”

秦颖幽怨地看着我,说:“那你呢?你也是靠不住那种人?”

我沉吟片刻,诚恳地说:“我穷过,也富裕过;伤害过别人,也被别人伤害过,所以我知道不劳而获的事情绝对不靠谱。一个人吃过亏应该从自己身上找问题,而不是迁怒于人。”

秦颖叹了口气说:“我明白了。”

我意味深长地说:“我希望你能真的明白。”

秦颖说:“我以后会对你好的,你放心吧。我认定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我无奈地说:“看来你还是没明白。”

秦颖说:“我想好了,你也给我升职当个管事的吧,我想先学点管理经验,争取两年后自己开公司当老板。”

我沉思片刻,问:“你看上哪个职位?”

秦颖沉吟半天,说:“我想先干值班经理,你说行吗?”

我想了想,她这个要求也算合情合理,何况倪雪马上就要被派去装修新店,店里只剩下李嘉文一个能管点事,管理人员严重不足,是需要从下面的人里提拔几个上来顶一顶。

我点点头说:“可以,一会我让李嘉文给你安排。干的好的话,以后公司到了一定规模,你就当总经理助理,代总经理行使管理权。”

秦颖跳了起来,拍着手兴奋地说:“真的?”

我点点头,认真地说:“当然是真的,不过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秦颖兴奋异常地说:“我会努力的。摆总,你太伟大了,我真的要爱上你了。”

我说:“那你也太没出息了,一个值班经理就把你兴奋成这样。我们马上要开新店了,到时你要担负更大的责任,那才是真正的考验。”

秦颖兴奋地说:“放心吧,我会干出成绩给你看的。”

鹊巢鸠占

33.鹊巢鸠占

晚上我应邀去了倪雪的住所,一段日子没来,她显得很客气,客气了就生分,生分了人就拘谨,看她踌躇的样子,把我也搞得有些紧张。

倪雪看我忐忑的样子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忽然笑了笑,说:“你看你,又不是第一次来,怎么还紧张了。”

我辩解说:“我不紧张,是你紧张,你一紧张把我也给拖累了。”

倪雪风情万种地笑了,从茶几下取出茶壶,放了茶叶用开水泡茶,一边倒水一边说:“你瞧,我都忘记了,约你来喝茶却净说了些闲话。”

茶泡好后她给我倒了一杯,我端起来喝了一口,味道相当好,香甜醇厚,后味有些涩,但是很舒服。我赞叹说:“好茶,真是好茶,没想到你还挺懂茶道的。”

倪雪说:“我不懂什么茶道,就是偶尔喝点,这些茶都是他给我寄来的,他爱喝茶,也很讲究。”

倪雪口中的他就是她爱的那个已婚男人,那个男人在离兰州九十公里一座叫白银的工业城市。倪雪家也是白银的,二十冒头的认识了这个男人并且爱上了她,然而男人迟迟不离婚,倪雪就这么一直独自等待着。

据倪雪说,男人曾经给她许诺过,等待三年,三年后必然会有结果。结果三年过去了,男人的女儿两岁半了。等来等去,倪雪一等就是八年,从青涩少女等到大龄剩女,男人除了女儿七岁半之外什么都不曾改变。诺言是个屁,他的承诺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

我问倪雪:“那个鸟毛的男人到底有多么优秀,值得她如此执著地苦苦等待,难道要学习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载。”

倪雪说:“他确实很优秀,每次看到他的样子我都会心跳加速,激动忐忑,闻到他的气息就难以自拔。”

我说:“你没试过找找别人,也许再爱上一个人就不会有那种要命的错觉了。”

倪雪说:“我试过,都不成功,找不到那种要生要死的感觉。”

我说:“你总不能一直这么等待,他要是一辈子不离婚,你还等一辈子不成。人早晚要成家的,谁都逃不掉。”

倪雪说:“我已经习惯一个人生活了,这样也挺好,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结婚生子我还没想过。”

说完她坐到我身边,看看我,把头轻轻靠在我的肩膀上,说:“好在你还没成家,偶尔还可以过来陪陪我。跟你在一起,我就不会那么寂寞。”

我抚摸着倪雪的头发,说:“那你有没有考虑过嫁给我呢?”

倪雪说:“你?还真没有想过,你这个人太滥情,不会只属于一个女人。”

我不满地说:“我可一点也不滥情,我想专一的时候别人不专一,我想一辈子只跟一个女人可不能够。”

倪雪揶揄说:“照你这么说你还是被迫滥情的?瞧把你说的可怜的。”

我点头赞同地说:“是的,我就是被迫的。”

倪雪伸出手捏了一下我的鼻子,说:“强词夺理,你的脸皮确实比郑天浩还要厚。”

我嬉笑着说:“脸皮不厚怎么能做你的入幕之宾。”

倪雪闭上眼睛,幽幽地说:“今天我就想你抱着我睡,不做别的,身体不方便。”

我原本是有些期待的,听到这句话心里略微有些失望,不过很快还是调整好了心态,温柔地说:“好,我尽量克制,克制不住你要帮我哦。”

我们相拥着进入卧室,刚躺下没一会,倪雪的手机响了一声,是短消息。她拿过手机看了看,神色突然变得捉摸不定。

我看了看倪雪六神无主的脸色,纳闷地问:“怎么了?”

倪雪用力握着手机,沉默片刻,喃喃地说:“他来了,就在楼下。”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纳闷地问:“谁来了?你怎么这么紧张。”

倪雪说:“就是他,今天到兰州开会,从宾馆偷偷溜出来了。”

我马上意识到是谁来了,原来就是刚才说的那个男人。他母亲的,他早不来晚不来,偏要今天晚上来。

我说:“那你的意思是?”

倪雪似乎犹豫了一下,哀求地说:“对不起,你走吧,我不想让他知道你在这里。”

我恼怒地说:“我不走,让他滚蛋,什么东西!”

倪雪的眼神充满了乞求,这乞求的目光让我十分心痛。她说:“算我求你,今天真的对不住你了,改天一定补救。”

我无语了,很显然,那个男人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比我要高得多,那是她的至爱,她所有的委屈和等待都是为了这个人。

我默默无语地起身穿衣服,默不作声往门口走去,心里五味杂陈。

倪雪追上来抱住我,十分内疚地说:“让你受委屈了,不要生气。”

我强颜欢笑说:“我不生气,我就是难过,外面来个人就深更半夜把我赶出去,虽然我明白该走的人是我,可心里还是有点难过的。”

倪雪把我的脸掰过来,温柔地说:“既然不生气,那就笑一个给我看看。”

我说我笑不出来,心情不好。倪雪轻轻地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微笑着说:“笑一个嘛,笑一个再走。”

我很艰难地笑了一下,比哭还难看。倪雪拍拍我的脸蛋,说:“不笑还好,你这一笑我心里也跟着难过了。”

我在倪雪脸上淡淡亲了一下,拉开门走了出去。走出去的时候我想我是满脸的悲壮之色,有点委屈,又有点无奈,心里十分不甘,可是我又很清楚,我给不了倪雪什么,更不该破坏她的生活,所以该回避的人只有我。下楼后刚出楼道,对面急匆匆就赶来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男人穿着一身西装,四十多岁的样子,样子看起来像个机关的小干部。也许他就是倪雪苦苦等待的那个人,看他那副迫不及待的样子,真让我羡慕嫉妒恨,真想把他拦住,拉到黑暗的角落暴打一顿,然后冷笑三声,扬长而去

母老虎

34.母老虎

但是我忍住了,目送着男人上楼,强忍着胸腔中越来越浓烈的酸楚和愤怒,黯然离去。这一夜,我注定要失眠了。

我开着车行驶在午夜的大马路上,心里特别憋屈,急需找个地方将这股不好的情绪宣泄出来。我把车靠路边停下,掏出手机,想着这个时间给谁打电话不会挨骂。

我首先想到余昔,但想到她这个时候要么和家里人在一起,要么已经休息了,打搅她似乎不太好。即便余昔方便出来,我这样低落的情绪也不适合见她。

然后我又想到电视台那个主持人魏茵,自从上次搞“厨神套餐”找她打过广告,已经有近两个月没联系了,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还是每晚失眠,每天要喝醉才能睡着。魏茵一直在找资产过千万的富豪,最近无声无息的,是不是已经找到了?

我找出魏茵的电话,打了过去,电话好半天她才接通,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地说:“喂,是摆度啊,你消失好长时间了。”

我说:“是我,你最近还好吗,声音听起来好像很疲惫,刚才在干吗呢?”

魏茵说:“我生病了,请了假在家里休息。”

我吃惊地问:“生病,什么病?”

魏茵说:“饮酒过度,脾脏出了点问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想想魏茵得这种病也正常,像她那样喝脾脏不出问题才怪,想起以前和她一起疯狂喝酒的情景,我心里又有点难过,对她的想念又增加了一分。

我说:“那你先好好养着,我明天去你家里看你。”

魏茵说:“好啊,热烈欢迎,不过我搬家了,新家你找不到的。”

魏茵搬家了,我一直以为她住的是自己买的房子,没想到也是租的,看来她这个电视台主持人的收入也高不到那里去,这也是为什么她一门心思要找有钱人的原因吧。

我说:“搬到哪里了?”

魏茵说:“搬到电视台附近的一个小区,你来的时候给我电话,我告诉你怎么走。我以前那个楼层太高,又没有电梯,现在换了个二楼,以后你背我上楼就不会累得连老命都搭上。”

没想到这个时候魏茵还有心思开玩笑,我笑了一下说:“我现在练习咏春呢,体力可好了,扛着你上二楼忽忽的。”

魏茵笑了笑,说:“不说了,我得休息了,你有时间就来,没时间就忙你的事情。哦,对了,顺便告诉你一声,张帆离婚了。”

张帆我也好久没联系过了,她之前是说过要回家办离婚手续,看样子这回是真的离了。我记得她还问过我,她离了婚我会不会娶她,可奇怪的是,她离婚的消息却一直没告诉我。

我找出张帆的电话,拨了过去。电话响了一声张帆就接了起来,她先爽朗地笑了一声,说:“摆老板,大半夜的你给人家一个良家妇女打电话,不怕我告你骚扰啊。”

听张帆的口气,她的情绪还不错,我说:“没想到你离了婚心情还这么好,说明这回真是解脱了,祝贺你啊。”

张帆笑着说:“祝贺个屁,你小子这么高兴干什么,你又不打算娶我。”

我说:“你在哪呢现在?我过去找你。”

张帆说:“在家里啊,我这里来了几个亲戚,你这么晚过来不太方便吧。”

听张帆的语气,她并不希望她的亲戚知道她和我的关系,所以我这么晚去找她,或者她出来找我都不方便,既然这样,就算了吧。

我说:“那改天出来坐坐,你也可以带你亲戚到我饭店吃饭,我给你优惠。”

张帆说:“好吧,看这两天哪天方便我带他们去你那。”

我挂了电话,心里更加郁闷了,以前都是别人找我,现在是我找别人,可都不方便,难道我的桃花运已经过去了?我有点不甘心,琢磨着还有谁可以打电话联系。

刚想到冰冰这个骚娘们,冰冰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我惊喜地接了电话,说:“是冰冰姑娘吗,我正准备给你电话呢,没想到你动作比我还快。”

冰冰没好气地说:“你给谁打电话呢,占线这么长时间,怎么打都打不进去,我都怀疑你把我的电话设置到黑名单了。”

我连忙说:“没有没有,这怎么可能呢,你现在哪里呢?”

冰冰说:“我老公又出去鬼混了,我一个人在家里啊,好无聊哦。你干吗呢?”

我说:“我在马路上晃荡着呢,也很无聊,要不你出来吧,我们去吃点烤羊肉。”

冰冰惊喜地说:“好啊,我现在换衣服,十分钟之后你到小区门口接我。”

我说ok,挂了电话,把车开往静宁路去接冰冰,心情居然有点激动。

车开到冰冰住的小区门口,我坐在车里点燃一支烟,静等着冰冰的到来。据我估计,冰冰的年龄应该和13姨差不多,已经快奔四十岁了。虽然平时注意保养,可毕竟年龄不饶人,岁月在她们身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

俗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冰冰这个年纪的女人简直就是一只生猛无比的母老虎,能把我的皮包骨给活吞了。然而我为什么对这种少妇如此感兴趣呢?

我一根烟还没抽完,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皮裙的女人从小区里走了出来,女人脚蹬一双皮靴,走起路来虎虎生风。我想她一定就是冰冰了,否则那个良家妇女会在这个时间段出门。定睛看去,果然是妇人冰冰。

冰冰走到车门前,露齿一笑,说:“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呀。”

我说:“像你这么又漂亮又妖娆的少妇我还真没见过几次,上车吧,哥哥我想死你啦。”

冰冰打开车门上了车,捏着我的鼻子说:“油嘴滑舌,看你这幅德性就知道找我就没安好心,是不是憋得难受了。”

我嘿嘿笑着发动车,说:“还是你了解我,知我者冰冰姑娘也。”

冰冰一脸风情地笑了起来,在我的大腿上轻拍了一下说:“什么冰冰姑娘,老娘都奔四十岁了,还姑娘,你嘲笑老娘是不是?

激动不安

35.激动不安

我说:“别老娘老娘的,还没老就把自己叫老了,你要说本姑娘才对。”

冰冰说:“别瞎扯了,开车吧,我带你去家烤肉店,那里的肉烤得嫩,羊汤也特别好喝。”

我开着车到了位于白银路的一家烤肉店,停好车和冰冰进店坐下,要了一把子烤羊肉和烤羊筋,又要了两碗羊骨头汤。烤肉和骨头汤端上来的时候,我就开始口舌生津,一尺之下果然不错,肉烤得非常鲜嫩,汤也很不错,味道鲜美,有吃有喝的吃得我非常开怀。

吃了点东西,人就精神许多,情绪也好多了,我擦着嘴巴望着冰冰说:“现在还早,不到十二点,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去喝两杯?”

冰冰说:“你想去酒吧啊,我看还不如去我家呢,我家里有很多好酒,够你喝两年的。”

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问:“你老公好像是在政府工作,他当的什么领导?”

冰冰说:“你问这个干什么,这和你似乎没啥关系吧。”

我说:“我就是好奇嘛,你不想说就算了。”

冰冰说:“也没必要瞒你,他是市工商局的局长,一个小官僚。”

我吓了一跳,没想到她老公居然是市工商局局长这么大的领导,可听冰冰的语气,对局长似乎还很不满意,那多大的领导她才会放在眼里呢?

我说:“天啊,你老公厉害啊,这么年轻就当上局长了,那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冰冰说:“哼,他能当局长还不是靠我们家,你以为他自己有多大的本事。”

我再次吃了一惊,按照冰冰的说法,她家里人的职位肯定比局长要大得多,难怪根本就不把局长放在眼里。这下看来我是捡到宝贝了,如果和她把关系搞好,我也算找了个后台,以后如果有人找我麻烦,我也有个依靠了。

我说:“你家我就不去了吧,去你家被你老公发觉总不太好,要不我们买瓶红酒去我家里喝,我一个光棍天不管地不收的,方便。”

冰冰惊喜地说:“好啊,我倒想去看看,你的狗窝是个什么样子。吃饱了吧,走啦。”

我们出门在烟酒专卖店买了两瓶长城干红,顺便买了点干果和小吃下酒,然后开着车飞快地回到我的住处。

一进门,我把手里的红酒放到地上就把冰冰抱住了,低下头死命地和她接起吻来。这次我们都很激动,喘着粗气,呼哧呼哧嘴对嘴啃在一起,一会我叼着冰冰的舌头,一会她吊着我的舌头。与此同时,手也在对方的身体上到处摸索着。今天我心里的邪火很旺盛,有一种不吐不快的感觉,因此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动情。

两个人在黑暗里互相啃了有五六分钟,直到感觉到自己都喘不过气来了才停下来。我打开灯,另一只手仍紧紧抓住冰冰,看到冰冰面色潮红,满脸满眼的渴望之色。

冰冰伸出一只手抚摸着我的脸蛋,温柔地问:“你今天怎么了,似乎心里有事。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感觉你是个沉稳的人,可今天却很毛躁,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暗暗心惊冰冰的观察里,实话实说道:“心里堵得慌,有一股邪火释放不出去。”

冰冰说:“什么事让你心里堵?失恋了吗?”

我说:“不是,今天我突然发现居然没有一个女人真的爱我,我也几乎没有爱过任何人,我的感情经历大部分是畸形的爱恋,我爱的人差不多都结婚了,你说是不是挺悲哀的。”

冰冰说:“你是想结婚了,也是,你这个年龄是该结婚了,不能再晃下去了。”

我说:“我突然很渴望家里有一个女人,每天等着我回家,给我做饭洗衣服。”

冰冰说:“可惜我老了,如果我年轻十岁,我一定会疯狂爱上你,然后会嫁给你。”

我亲了亲冰冰的脸蛋,说:“好了,我们坐下先喝两杯吧,培养下情绪。”

冰冰说:“好吧,我陪你聊会天。看得出,你需要一个人陪你聊聊。”

我打开红酒,拿出两个高脚杯,每人倒了一杯酒,两个人端着杯子碰了一下。喝了一口酒,我把冰冰搂进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脸蛋。

冰冰说:“说说吧,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沉吟片刻,说:“今天我被倪雪从家里赶出来了。”

冰冰说:“为什么?倪雪真是你老婆吗,我怎么觉得你们一点夫妻相都没有。”

我说:“倪雪确实不是我老婆,她是我们公司的楼面经理,现在是郑大厨分店的负责人。你上次说得对,我们连情侣都不是,充其量只能算个泡友。”

冰冰说:“那她为什么把你赶出去,你们吵架了?”

我说:“没有吵架,她真正的爱人来了,我只能滚蛋了。我现在才发现,我在人家的心目中就是个泡友,别的什么都不是。”

冰冰善解人意地说:“是你自己定位不准,这不能怪人家。既然明知道是这种关系,为什么要把感情带进去。”

我无奈地说:“我们终归是凡人,没有那么超凡脱俗,界限一直很模糊。”

冰冰说:“现在知道界限在那里了吧,以后别在这么稀里糊涂的了,感情这个东西不能随便玩的,最后都得把自己搭进去。好啦,别难过了,你去洗澡吧,今晚我一定让你爽透。”

我说:“你不和我一块洗吗?”

冰冰推着我说:“我来之前就洗过啦,你快去洗吧。”

我站起来,盯着冰冰恶狠狠地说:“今晚来三次,一定让你爽歪歪。”

冰冰笑了起来,说:“希望你说到做到,做不到你可死定了,我不会轻饶了你的。”

我进了卫生间,打开热水冲洗自己的身体。今晚很奇怪,从进门和冰冰拥抱在一起到现在,我胸腔中的邪火就很盛,身体始终处于紧张和不安的毛躁状态之下。我草草洗了下,就迫不及待地走出了卫生间。

冰冰看到我如此激动,甚至有几分失态,趴在沙发上吃吃地笑起来。

疯癫

我的美女秘书

我突发奇想,问道:“你老公现在还跟你那个吗?你们两个人到底有没有夫妻生活?”

冰冰毫不犹豫地说:“早八辈子不做了,他对我没兴趣,我对他更没兴趣,配偶根本就不是用来解决欲念的。”

我说:“那男人和女人为什么还要结婚?”

冰冰说:“我不知道,可能是为了生孩子吧。”说完冰冰坏笑了一声,一把拉过我说;“来吧,我们来干坏事吧,说不定我还能给你生个一男二女的呢。”

我早就按捺不住了,两个人**顷刻间就烧了起来,在沙发上滚作一团……

做完一次我已经满头大汗,冰冰的额头上也满是汗水。我们进卫生间洗了个澡,休息了一会,冰冰又开始撩拨我。在她的不断撩拨下,我再次大发神威,又与她做了四十多分钟。

第二次做完我们直接就躺在床上,抱在一起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起来,冰冰说她还想要,用双手和嘴巴不断地撩拨我,于是我们在清晨的阳光下,跑到厨房里又来了一次。

清晨过生活很舒服,做完稍微休息下人居然精神抖擞,容光焕发。我决定,以后的性生活尽量在清晨保证一次,这样或许可以延年益寿呢。

做完后,我开车送冰冰回家,她要回家洗漱后才去上班。这个女人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注意仪表,也算难得了。

早晨我在饭店里待了会,中午吃完饭就打电话给魏茵,告诉她我现在有时间,想去她家里看望下她。魏茵告诉了我小区名字和她的楼号以及房间号码,我开着车出发了。

在去的路上,我想到不能就这么空着手去,于是又去了市场,买了个果篮,然后才开车去了魏茵所在的小区。我开着车在小区里兜来兜去,好不容易才找到魏茵在电话里说的楼号。停好车,我拎着果篮上了二楼,按了按203的门铃。

门铃响了好久,我才听到有蹒跚的脚步声响起,脚步声到了门口,轻轻拉开门。门打开了,我看到了一张花容失色苍白异常的面孔,这张面孔看起来有点陌生,眼前开门的这个女人是我认识的那个魏茵吗?

我站在门口神思都有些恍惚。

魏茵咳嗽了一声,脸上艰难地流露出一丝笑容,说:“怎么,不认识我了?”

听到她熟悉的声音,我才确认眼前这个人就是我认识的那个风流女主播。我关心地说:“你怎么病成这个样子,快进去躺着,我扶着你。”

我一手提着果篮,一手扶着魏茵进了卧室,帮助她在床上躺好,并给她盖好被子。

魏茵的眼角忽然流出了一滴泪水,我从床头的盒子里抽出一张纸巾,给她擦去泪水,柔声说:“怎么哭了?”

魏茵哽咽地说:“知道吗,你是第一个来看我的男人,我觉得好心酸,以前以为自己很多人喜欢,那些围着我转的男人都喜欢我,可事实告诉我,我错了。我现在才知道,什么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我安慰说:“也许他们还不知道呢,陆续就会有人来看你了,不要这么伤心,这个世界上好人还是蛮多的。”

魏茵说:“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不过这话我爱听,心里安慰了一点。”她看了看我放在床头的果篮,笑了一下,说:“这个果篮是给我买的吗?你还挺有心的。”

我也笑了笑,说:“看望病人总不能空着手来吧,我还是读过几天书,知道点道理。”

魏茵咳嗽了一声,认真地说:“摆度,其实你除了有点风流,还有点软弱之外,其实是个很优秀的男人,温柔、体贴、善良。我不明白,你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会成为剩男呢?”

我说:“我也不明白啊,我这么优秀的男人都没人要,我也很郁闷啊。对了,还有你,你这么优秀的女主持人不也是剩女吗?”

魏茵诚恳地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嫁不出去的女人,我这几天想明白了,我以前要求是太高了,对婚姻的期望值太高了。等我病好了,以后找男朋友再也不管对方有钱没钱了,感情最重要。”

我说:“这就对了嘛,没有感情的婚姻也维持不下去的。”

魏茵说:“这次生病对我的触动很大,我不敢让家里人知到我是因为酗酒把自己搞成这样,所以只能自己一个人去医院看病,回家疗养也没人照顾我,想起来我就觉得好心酸,我怎么会混成这个样子,可悲啊。”顿了顿,魏茵又说:“你知道我现在最渴望什么样的生活吗?”

我说:“不知道,你说。”

魏茵说:“我现在就想,自己病了有个人守在身边照顾,帮我端饭端水,悉心照顾我,那我就知足了,可这点对我来说简直是个奢望。”

我说:“好了,别自责了,你要求高本身没有什么错,你有这个资本。只是当你抱着目的去结交朋友时,对方能感觉到你不是真诚的,因此也不会把你当朋友看待。”

魏茵苦笑了一声:“资本,什么狗屁资本。你那次骂我骂得对,我不过是个小小的主持人,比一般女孩子稍微好看点。可我快三十岁了,女人没了年龄优势,就什么资本都没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只得苦笑了一声。

魏茵忽然说:“摆度,我能向你提一个要求吗?”

我说:“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办。”

魏茵为难地说:“你,以后能,经常来看望我吗?我希望每天都能看到你。”

这个要求确实很难做到,她又不是我马子,店里还一大堆事,又要开分店,我哪有那么多时间陪她。我犹豫不决的样子魏茵也看出来了,她接着说:“我不会为难你的,只希望你能抽空来坐坐,哪怕每次来只坐十分钟。”

候鸟离巢

37.候鸟离巢

我想了想,真要挤时间还是能挤出几十分钟的,我点点头说:“我尽量吧。”

魏茵伸出手,握着我的手说:“如果你是我男朋友就好了,我就什么都知足了。”

从魏茵住的地方出来,我的心情百感交集,虽然是她的切肤之痛,我又何尝不是呢。那天晚上被倪雪赶出来,我就强烈意识到,人还是需要家庭的,否则你就是一个孤魂野鬼,也许哪一天突然暴毙了,连问的人都没有。

从西双版纳旅游回来后,我和余昔还见过几次。那几天余昔热情洋溢地怂恿我跟她合伙在兰州开一间书吧,铺面都找好了,是他们家在省委附近的一处门面房,两百多个平方,地理位置不错,适合开个比较高雅的休闲场所。但是对开书吧我没什么兴趣,兰州这地方小市民居多,人的意识还没到那种程度。之前不是没人尝试过开书吧,但是开一家倒闭一家,根本做不长久。

但是余昔坚持想开,因为她在美国开的就是这么一间读书吧,生意很好,而且她想开这么一间店的目的不是挣钱多少,而是给自己的恋情做个留念,让她以后回国有充分的理由。

我被余昔怂恿得也动了心,打算投点钱跟她把读书吧先开起来,哪怕不赚钱,至少多了一个去处,心烦的时候可以在书吧里喝点茶或者咖啡,读点书,也算是小资生活嘛。

但自此之后接连好多天余昔都没有联系我,我联系她时,她总推说有事要忙,过几天会联系我。但我等了许久,也没有接到余昔的一个电话。我心里有种隐隐的担忧,余昔也许要离开了,下一次再见到她,也许又要等到十年时候了。一个多星期之后,余昔打来电话,她果然告诉,美国那边她丈夫和她的生意都出了点事,她必须提前回去了。

我的热情马上从沸点降到了冰点,心里冰凉冰凉,就如同那天晚上从倪雪的房子被赶出去的感觉一模一样。

在余昔临行前的夜晚,我们去了她家,还是那套两室一厅,还是她的隐秘私人空间。

这天晚上,她拿出了自己老公和孩子的照片在我面前展示。这是一张全家福,夫妻二人在两边,中间是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那个鬼子金发碧眼,年龄看上去有三十多岁,不过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难看,严格来说还算英俊。夹在中间的小崽子漂亮得离谱,显然这是杂交的好处,混血儿果然比一般的孩子都要聪明漂亮。

余昔告诉我,她老公是她在美国上托福时的校友,算是一见钟情那种。她毕业后进了一家公司上班,老公去了华尔街一家金融机构上班,逐渐晋升为部门经理。再后来生了孩子她就安心在家里做家庭主妇,老公的收入非常可观,完全可以养活他们母子。但她闲不住,自己开了间读书吧,生意还不错。这次回来她把生意都交给雇佣的经理,经理定期向她汇报,读书吧的经营良好,一直在良性运转。

当所有的话题都聊得差不多了,我也不想再听她和她老公的故事,这个故事对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是个严重的考验。于是我们疯狂地做那种事,从外地旅游回来后这段时间我的心情越发抑郁,特别渴望找到一个渠道发泄一下。

做那种事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发泄渠道,我和余昔做了一次又一次,用尽各种能想到的姿势,仿佛我们是这个星球上最后一对男女,要在地球毁灭前把能做的一天夜里都完成了。

一直折腾到凌晨五点多钟,天都快亮了,我们仍无休止地缠绵。最后她紧紧地抱着我,并用命令地口吻说:“抱紧我,哦,对,再紧点。”

我紧紧地抱着余昔,说:“这次走的时候一定要让我送你。”

余昔拼命地点点头,说:“我会的,以后我会经常回来探望你的。”

我点头,鼻子一阵发酸,心中荒凉的感觉无比强烈,感觉到了世界末日。

翌日下午,我和余昔的亲戚们一起送她蹬上飞机。看着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我感觉浑身都虚脱了,身体似乎被抽空了,全身没了一丝力气,仿佛身上的一个零件也随着飞机的起飞飞走了。

回去的时候魏静静坐着我的车,起初我们都沉默不语,后来魏静静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她冷不丁地说:“我现在觉得你没那么单纯了,原来你也有那么多秘密,看来以后也得防着你一点。”

我苦涩地说:“谁能没有一点秘密呢,你难道就没有不想向人提起的事情?”

魏静静冷笑了一下,突然问:“听我表妹说她是你的初恋?”

我摇摇头,说:“不是,我没有初恋。”

魏静静诧异地说:“那谁是你的初恋?”

我想了想,说:“当年没来得及恋她就飞走了,我只是一厢情愿的暗恋。”

魏静静不无讥讽地说:“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多情种子。”

我喃喃地说:“哪个少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啊。你不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嘛。”

魏静静没有说话,沉默半天才说:“她以后不会回来了,她现在是美国人,你还是早点忘了她吧,你们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我苦笑了一下,嘴巴里发苦,说:“我知道。”

送走了余昔,我感觉我身体的一半也跟随她去了大洋彼岸,整个身体空了,没有了着落,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这些天来才蓬勃起来的动力和热情突然消失得了无踪影。这个时候我才明白,有些人永远不可能属于你,无论你多么热烈,他们都不过是你生命中的过客,譬如余昔;而有些人虽然淡漠,但却能陪你走完一生。

那谁又能陪我走完一生?倪雪显然是不可能的,早晚有一天她会找到自己的归宿;郑天浩和李玉呢?也许是的,只要我们都在这个城市,只要我们都好好活着,就能一起走完剩下的人生之路。

死灰复燃

我的美女秘书

生活真是个折磨人的东西,刚刚给你点希望又毫不手软地掐灭。我们最常见到的,就是满怀希望,之后慢慢希望渺茫,然后深深失望。当你绝望的时候,又会出现新的希望,虽然很渺茫,可是你却会当成救命稻草,紧紧抓在手里。

人是靠希望活着的动物,如果没有希望,也不存在失望,可这种麻木不仁如同行尸走肉,生活又失去了意义。两难,我们经常处于两难之中,选择大于努力,因此,一个正确的抉择是多么重要,可惜的是,我们很多人从一生下来,就输在了起跑线上。

无论如何,我还算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既然答应了魏茵,那我就得履行承诺。所以在接下来那些天,我几乎每天都去魏茵住的地方去看望她,多则待一两个小时,短则待几十分钟。两个急需温情的人因为彼此心灵的空虚与寂寞,有了心灵上的交流,互相之间似乎都有了那么一点依赖,一天不见总觉得有件事没完成。

逐渐的,魏茵的病情经过疗养有了起色,气色一点比一天好,身体一天天康复。看着她的病情一天天好转,我心里也很高兴,虽然明知道并非我的功劳,可我还是觉得很欣慰。至少,我做了一件好事。

在魏茵回单位上班的前一天,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我:“摆度,我问你一个问题啊,就是随便问问,你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

随便问问的问题往往并不随便,一定有着很深的用意。我有气无力地说;“你想问就问呗。”

魏茵沉吟片刻,说:“我是说假如啊,假如……你,有没有想过跟我结婚?”

魏茵这个问题还真把我问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老实说,我确实考虑过,但我内心深处还是有点介意魏茵过去过于糜烂的生活,即便她现在改邪归正,但谁又能保证她不会旧病复发呢。

魏茵见我犹豫,半天答不上来,就说她只是开个玩笑,感情上的事需要顺其自然,一厢情愿造成的结果必然是一枚苦果。

她这么一说,我也松了一口气,暂时可以不用去考虑这么严峻的难题来了。我笑了笑,却发现魏茵的眼神里全是失望之色。

不知不觉中,兰州进入了冬天,我的生活长时间陷入到无聊苦闷当中。平时我除了在老店里处理一点小事情,就是去新店查看装修进展情况。新店装修倪雪全盘负责,她甚至比我更懂饭店装修所需要的元素,也不用我帮什么忙。所以说,我的工作基本上无事可做,生活一团乱麻。

新店在10月底装修完工,择日准备开业。开业是一个新店最重要的事,如果策划得好,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可是我却对此失去了当初的热情,全部交给倪雪和李嘉文去打理,只是需要用钱的时候签个字,平时也没什么事要做。本来还可以和郑天浩吵吵架,逗逗闷子,但自从我上次收拾过他一次之后,这货也老实了许多,我想找他吵架连个理由都找不出。

除了魏茵,13姨和冰冰偶尔也会给我打个电话,约我出去喝酒,喝完酒和她们找地方放几炮,交流总结一下经验,期待下次继续提高。仅此而已。

我想,也许到了春天一切都会好起来,我会重新焕发生命力,当我的**再次蓬勃生长时,也是我大展拳脚,干出一番事业的时候。

然而就在我精神萎靡,郁郁寡欢时,李玉却接到了一个从天而降的喜讯——佟小玉离婚了。这个时候虽然佟小玉人还在北京,但是通过电话线告诉李玉她离婚的消息。

在李玉和佟小玉分手半年后,佟小玉跟一个商人结了婚。当时我们都痛骂佟小玉不是东西,她不是不想结婚吗,她不是要冷静吗,怎么他妈的才分手半年就耐不住寂寞,出尔反尔这么快就把自己嫁了出去。

听到佟小玉离婚的消息时,我跟郑天浩都有种十分解恨的感觉,活该啊,这就是报应!李玉却很兴奋,那些天表现得十分反常,时而情绪低落,时而亢奋得发疯,深更半夜给我打电话胡扯。

后来李玉来到饭店,拉着我和郑天浩征求是否应该去北京找佟小玉。郑天浩的态度很坚决,无论如何都不要去。

郑天浩用少见的严肃语气说:“你这不是犯贱吗,当初人家多么绝情,现在吃了苦头又想吃回头草,世界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佟小玉咎由自取,让她自生自灭去。”

郑天浩平时挺浑的,这次发起飙来嘴巴居然挺利索,一向不吃亏的李玉居然被郑天浩骂得哑口无言,脸憋得通红,转而征求我的意见,让我给拿个主意。我没主意,其实我也不赞同李玉再去找佟小玉,早就物事人非了,找回来也并非当年那个人了。

但我不想过分打击李玉的自尊,只是不置可否地说:“这个都在你,想去就去,没所谓面子不面子的,面子这个东西其实很虚,咱们还是看重点实在些的。”

李玉连连点头,说:“那我就去了啊,到时你可别鄙视我。”

我不耐烦地说:“你爱去就去,管我鸟事。其实你自己心里已经有主意了,不过是想找个人支持你罢了。”

李玉唯唯诺诺地说:“那我真的去了啊。”

我看见他那副没出息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一脸讨嫌地说:“你死去。”

李玉随后立即起身去了北京,我们在家里等待他凯旋归来。李玉胜利的消息还没有传来,郑天浩也迎来了重大利好消息——西双版纳那个姑娘从云南跑到兰州,来找郑天浩了。

情难自禁

我的美女秘书

原来郑天浩一直断断续续和她保持着联系,两个人都贼心不死。姑娘来了之后犹如给郑天浩打了一针鸡血,那些天乐得屁颠屁颠的,一改往日猥琐的形象,见了谁都乐呵呵的。

这个姑娘名叫伊洋,五官看起来倒没什么特别,但是浑身上下有一种大自然那种洁净的气息,像是从未涉世,仿佛天外来客。我们对伊洋能从西双版纳逃婚跑到兰州找郑天浩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在赞美她的勇气时捎带着总要赞美她的长相和身材,这一点让伊洋十分受用。

像郑天浩这样一个相貌丑陋,精神龌龊的土土鳖,能找到伊洋这样愿意为了她奉献的女人难道不应该赞美吗?

也许是我们平时很少能接触西南那边的少数民族,自然对这个叫伊洋的姑娘另眼相待,以至于对她的恭维多了点,把她勇于逃婚的精神捧得高了点,让这个姑娘自信极度膨胀,才导致了后来她怂恿郑天浩背叛的事情发生。

其实只要用理性思维稍加分析一下,就能做出一个判断:伊洋可能跟佟小玉一样,有婚前恐惧症。所谓情操,或者高尚的精神,完全是自戴高帽,纯属扯淡。

我想,实际的情景应该是这样:在结婚前,伊洋对婚姻生活感到了深深的恐惧,所以才逃跑。在此之前,她基本上没离开过西双版纳,这次跑路后才发现实在无处可去,只好跑到兰州来找郑天浩,而郑天浩却以为伊洋是为了他才逃婚。

伊洋到了兰州,见到郑天浩这个鸟人,终于遇到一个熟悉的人,感到自己找到了组织,于是扑进了郑天浩的怀抱。然后在我们的赞美下,误以为自己是为了爱情,为了一个伟大的情操才逃婚的。以上是我的猜测,是真是假如今已无法而知。

看到伊洋和郑天浩那种拒绝一切的幸福感,我的心里说不上来一股滋味,他母亲的,连郑天浩这个混蛋厨子都有这等艳福。郑天浩越是幸福,我就越是难受,感觉自己被整个世界冷落了。

我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深刻反省:虽然我身边不缺女人,但居然没有一个爱我的,也没有一个我所爱的,没有哪个女人是为了和我结婚在一起,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巨大的讽刺,想想都觉得悲哀。

难道我们身处的这个时代,大部分都像我一样爱无能了?

这个冬天似乎特别短,也许是我自己的心理出了问题,感觉这个冬天还没真正冷起来就到了年底。

在过年前,李玉从北京归来,把佟小玉也带了回来,两人重新修好,再次坠入爱河。其实这些我只是听说,佟小玉从北京回来后我根本没见过她,李玉好像也不想让她与我们碰面,或许是为了避免尴尬。我也不见到这个讨嫌的女人,心里对她有很大成见。

但很多事情就是这么凑巧,越是不想碰面的人却偏偏能碰到。那天我开车从外面办事回来,看到李玉和一个女的手拉手走在马路上。我把车停在他们身边,摇下车窗在窗口大喊了一声:“李玉,带的这是谁啊?”

李玉和那个女的扭过头,我认出了这个女人就是佟小玉。然而佟小玉的摸样却让我大吃一惊,完全面目全非了,脸大了,腰也粗了,显得老了许多,难以想象她就是当年那个轻舞飞扬的女孩。

佟小玉尴尬地笑了笑,说:“是摆度啊,这么多年你竟然没什么变化啊。”

我不无讥讽地说:“原来是佟小玉小姐,多年不见你越发的丰满富态了。好像北京的风沙比西北还大啊,人老得就是快些。”

佟小玉笑笑,说:“错了,不是风沙大,而是亚历山大。”

我故做惊讶地说:“不是听说你找了个大款吗,难道嫁入豪门还要洗衣做饭啊,阔太太能有啥压力,还亚历山大,您这是唬我这种没去过首都的乡下人吗?”

佟小玉脸唰一下通红。李玉用眼睛瞪着我,暗示我少提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佟小玉回来后本来就羞于见人,但既然回来了总难免碰到熟人,尤其每次见到我和郑天浩显得十分难为情。我和郑天浩都不打算给她好脸色,经常含沙射影地讽刺她。佟小玉自知理亏,基本上不做争辩。

郑天浩和伊洋去民政局办了结婚证,在我们的饭店举行了简单的婚礼。两个人生米煮成熟饭,于国庆节后去了西双版纳,向女方父母请罪。

郑天浩居然在我前面结婚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会认为这是个天大的笑话。可事实就摆在眼前,郑天浩和伊洋结婚那天我也参加了,亲耳听到主持人宣读他们的结婚证书。不仅如此,郑天浩和伊洋还给我敬了酒,希望我向他们学习,早日完婚,早生孩子。

郑天浩还有点恶毒地说:“不好意思兄弟,我赶在你前面了,希望你也赶紧找一个,再不找小心连孩子都生不出来。”

妈的,大家听听,这是人话吗?

郑天浩和李玉结婚也就罢了,甚至连王斌这狗日的也找到了“挚爱”,简直是不打算让我活了。

时光进入腊月后的一天中午,王斌带了个女的来饭店吃饭。他给我介绍说:“这是我女朋友李扬,李扬啊,这就是我老向你提起的哥们李玉,兰州著名的明星企业家,不仅年轻有为,而且还是单身,你身边有好姐妹可以介绍给他哦。”

王斌这狗东西,话听起来似乎是在夸我,可我听着就像是在骂人。我打眼看看眼前这姑娘,这姑娘也大胆地盯着我。就是这一眼,让我突然有一种全身过电的刺激。这个女人长得太妖艳了,眼神飘忽不定,嘴角还有一颗痣,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是一个骨子里就十分风骚的女人,这样的极品真不知道王斌是从哪里挖掘出来的。

我很生气,这个混蛋前些日子因为发现被黄琳戏弄而消沉了一阵子,对女人失望透顶后还跟我三击掌,赌咒发誓这辈子都不结婚的,如果实在扛不住要找女朋友也得跟我一块找。现在可好,还没几天就把那些誓言当屁给放了。

我把王斌拉到一边质问:“你妈的,上了没有?”

小心脏很无力

小心脏很无力

王斌脸色绯红地说:“没,还没。”

我不耻地指责说:“那你还等什么?你不上让我上。”

王斌慌忙说:“我们准备结婚的,我想等结了婚了再上。”

我鄙夷地说:“哟,你还是那么纯洁。你当她还是处啊,你看看她看人那眼神,一看就知道是个**。”

王斌脸憋得通红,不服气地说:“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人家,咱们可是兄弟,你不能这样评价兄弟的马子。”

我气愤地说:“你个王八蛋还知道咱们是哥们,可你这么快就忘了咱们发的誓。你不是说我不找女朋友你就不找的吗,怎么一碰到**这么快就变卦了。”

王斌讪讪地笑,一脸难为情地说:“对不住了兄弟,真的是不好意思,兄弟真是扛不住了。”

看着王斌那一副下贱的嘴脸,我知道现在根本无法说服他,叹了口气咬牙切齿地说:“滚吧,我不想再看见你,赶快从我眼前消失。”

王斌如释重负,像个占了小便宜的二傻子一般窃笑了一声,一溜烟地跑掉了。望着王斌离去的背影,我心里叹了口气,有一种被别人抢走了自己心爱的东西的感觉,心里陡然沮丧异常。

很快,年关就逼近了。

以前不觉得,如今越来越明白为什么以前的人把过年叫做年关,的确有一种过关卡的感觉。人随着年龄增长,对春节逐渐有了一种恐惧心理,害怕、失落、难过、纠结,等等,总之是人都害怕随着岁月流逝自己逐渐老去。而可恶的年关会准时提醒每一个人,你们又老了一岁。

今年过年我内心更纠结,老爷子和老娘给我下的结婚的死命令不仅没有完成,到现在结婚对象连一个目标都没有,而我身边的人都大步迈向婚姻殿堂,更衬托了我的无能和无力。

过年前老掌柜的打了几次电话叫我回家去,我都没敢去,去了无非又是挨一顿训,甚至他们会以死相逼,搞得我的小心脏又惊又怕的。我就这么一直拖着,每天连老店都不敢多待,没事就去分店耗时间,生怕老爷子抓到我。

这一天傍晚,平时在老店坐班的公司会计刘蓉打电话给我,说老店那边的账要跟我核对一下,明天一早她就要去税务局交税了。我不得已回到老店,和刘蓉以最快的速度对完账,正准备逃窜,却碰见刘芬一家三口正步入店门。令人措手不及的是,我们几乎是迎面碰上,躲都没地方躲。

我连忙挤出一丝微笑,客气地说:“叔叔阿姨好,来吃饭啊,快里面请。要不要我给你们开个包房呢。”

刘芬幽怨地瞪着我,似乎见到仇家一样。这姑娘的神经绝对有问题,简直是病态。对于一个心理扭曲的大龄剩女,我也懒得理她,只是冲两位老人热情地笑着。

老爷子说:“小摆,你现在可比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精神多了,人也神气多了。一会一定要陪叔叔喝两杯,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你这个饭店是怎么开起来的,以前也没听谁说过你们家有人开过饭店啊。”

我点头哈腰笑着说:“好好好,一定陪你喝高兴。”

刘芬的母亲说:“人有钱了就是架子大了,上次我还专门跑到这来请你到家里做客,你自己说,这么长时间你去过没有?”

我说:“去过一次,可那次我去敲门你们家没人。”

刘芬家我还真去过,那次是办完事路过,想起刘芬母亲的嘱托,就顺便上去看了看。可敲了半天门硬是没人开门,我估计家里没人,想打刘芬的电话,掏出手机才发现换过手机后刘芬的号码我没保存,想联系也没办法联系了。

刘芬忽然说:“瞎说,家里没人你不会打我电话啊。”

我苦笑着解释:“我换了手机,你的电话号码找不到了。”

刘芬幽愤地说:“你心里就没我的位置,连我的电话号码都删掉了。”

老爷子出来打圆场:“好啦,我们是来吃饭的,你们娘两一见面就鸡一嘴鸭一舌的显得很没教养,摆度又不欠我们家什么。”

我连忙说:“叔叔阿姨,我给你们安排个好点的包厢,环境不错,可以看电视,一家人吃饭也清净。”

进了包房,一家三口坐下,我让服务员送来茶水和瓜子,然后请他们点菜。

点完菜刘芬的父亲望着我说:“小摆,你想喝什么酒?”

我说:“酒我送你一瓶泸州老窖,不用点了。”

老爷子客气地说:“这怎么行,不行不行,不用你请,还是我们自己买吧。”

我说:“过年嘛,就当我送你的新年礼物,这瓶泸州老家也是朋友送给我的,我就借花献佛了。阿姨和刘芬如果不想喝酒,就点饮料吧。”

刘芬的母亲说:“谁说我们女人不喝酒,马上快过年了,我们不喝饮料,就跟你们一块喝酒。”

我看看刘芬的父亲,征求他的意见。只见他点点头,说:“也行吧。小摆啊,我告诉你,女人如果发起疯来,也是很吓人的。”

我呵呵地笑了笑,让服务员去我办公室取来了一瓶泸州老窖。

酒菜上桌后,我给刘芬一家三口没人斟满酒,自己也斟了一杯酒,端起酒杯笑着说:“叔叔阿姨,还有刘芬,快过年了,一年到头都不容易。我敬你们一杯,祝愿你们三口之间明年家庭幸福,生活会更美满。”

老爷子笑呵呵地说:“好,说得好,你看小摆多会说话,刘芬你要多向小摆学习啊。来,我们都干了。”

一家三口举起杯子,和我意思了一下,纷纷把酒喝光。刘芬的父亲放下酒杯,重重地“滋”了一下,好像酒的滋味很香甜。

老爷子说:“好酒啊,这就好啊,小摆,这瓶酒得多少钱一瓶啊。”

我说:“一百五左右吧,如果你喜欢喝,一会走的时候我再给你拎一瓶。”

老爷子连忙摆手说:“不不不,哪有连吃带拿的道理,好酒偶尔喝还行,哪能天天喝,万一喝上瘾了买不起那不是更受罪?”

女方登门提亲

41女方登门提亲

陪刘芬一家三口坐了一会,我始终感觉到一种尴尬,一时半会也摸不透他们今天来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刘芬和她妈目光躲闪的样子更让我浑身不自在。

既然吃不透他们的居心,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又陪他们稍作一会,决定开溜。我站起身,笑了笑说:“叔,姨,你们坐着吃,我还有点事要小忙一会,就失陪了。”

见我要走,刘芬的母亲连忙说:“小摆,你先别着急走,再坐会,我们还有点事跟你说。”

我心里一惊,估计刘芬她妈又要说那点破事。这母女两真是有毛病,我想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为什么她们总揪住我不放呢,难道偌大的兰州城就我一个未婚男人了吗?

我不情不愿坐下来,低着头,不想看这讨厌的母女。

刘芬的母亲徐徐说道:“小摆,过完年刘芬就二十八岁了,搁以前就是大姑娘了,婚姻的事今年我就想给她解决掉。你也知道,过年的时候亲戚们都要上门,大家坐在一起能谈的不就是刘芬的婚事吗。你说,刘芬都二十八了,连个对象都没有,让我们老脸往哪搁?”

我说:“那你们就赶快给刘芬张罗吧,把要求和标准降低点,这样也好找点,其实适龄未婚的男青年也是一抓一大把。”

刘芬的母亲摆摆手,说:“没有那么简单,如果把标准降低了就能招到合适的,那就不是问题了。钢球厂的工人倒是有不少追刘芬的,可那些工人都没什么文化,每个月就那点死工资,我们刘芬嫁过去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呢。”

老爷子也附和着说:“刘芬到底读过大学,这读过大学的和没读过大学的文化差异太大了,凑合在一起也过不到一块去,我见过很多这样的最后都离了。”

我心里想,这跟他妈的读过书没读过书有吊毛的关系,无非都是钱在作祟,读过几天书的要求高,没读过书的赚不到能满足她们**的人民币。矛盾焦点在这里,根本不是扯淡的没有共同语言,读过书的人思想也不比没读过书的高尚到哪去,反倒是一身臭毛病。

刘芬的母亲接着说:“实话跟你说吧,我跟她爸带着她参加了不少相亲会,说难听点,去参加相亲会的男人简直都是垃圾,连一个优秀点的都没有。亲戚们介绍的相对要好点,可还是没一个能成的,不是这有问题,就是那有毛病,我们老两口都快愁死了。”

刘芬不满地瞪了她妈一眼,说:“妈,你别说了,说得我好像没男人要似的。”

刘芬她妈用罕见强硬的态度说:“你闭嘴,今天你没有发言权。为了你的事,我们操了多少心?整天挑三拣四的,你以为你是七仙女啊,七仙女嫁的也不过是董永,我就不信,你比七仙女还强?”

刘芬她妈这话说得解恨,现在的女孩子不知道是她妈把他们惯的,还是自己把自己惯的,一个个自视甚高,一个比一个狂,好像嫁给总统都吃了天大的亏似的。刘芬姿色一般,身材无甚特色,学历大专,不过是个小工人,可也觉得自己能配得上兰州市市长。

我还记得那天晚上她那句深深伤害我自尊心的话:你没做错,是你这个人错了。这是全天下最冠冕堂皇最无耻的谎言,也是最真实的谎言,如果你不是她心里的那个人,你做任何事都是没有意义的。

老爷子见我不说话,说:“小摆,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就没一点看法吗?”

我说:“我麻木了,没什么看法。过完年我也三十一岁了,打算找个持家过日子的结婚了,不能继续晃荡下去了,社会毕竟还是以家庭为单元格计算的。”

刘芬的母亲高兴地说:“你这么想就对了,我们家刘芬虽然有点小毛病,可还是挺持家的,从不乱花钱。虽然不太会做饭,洗衣服也总是洗不干净,可成了家这些事慢慢就会做了。你们当初也谈过,现在可以接着谈啊,我和他爸都支持你们处对象。”

我说:“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们,上次我去你们家是刘芬让我去演戏的,她觉得你们老催着她谈对象,就想随便找个人蒙混过关。所以我上次去是义务帮忙,我和刘芬从来没谈过恋爱。”

老爷子吃惊地说:“演戏?那次你是刘芬请来的托?”

我点点头说:“可以这么说,我就是个托。其实当时如果刘芬能看上我,也许我们就真谈了,可我当时穷困潦倒,身无所长,顶无片瓦,也确实配不上你家刘芬。而且刘芬告诉我,我这个人错了。后来我也想明白了,我们确实不太合适,这大概就是所说的缘分不到。”

刘芬的母亲纳闷地问:“人错了,人哪里错了,应该是人对了才是啊。刘芬,你给妈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刘芬说:“他说的是实话,我当时就是请他去当托的,你们整天催我谈对象,我都快疯了,随便找了个人回去糊弄你们。”

刘芬还算老实,这点倒让我十分欣慰。我说:“刘芬话里的意思很明白,我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也没有打动她的心。两个人在一起,至少还要看着顺眼才可能长久。不过说实话,那次我挺伤自尊的。”

听到这句话刘芬不高兴了,她不服气地反驳说:“可现在不同了,事情过去这么久,你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心眼也忒小了吧?”

我冷笑着说:“现在和以前有什么不同了,我还是我,你还是你,什么都没改变。”

刘芬的母亲说:“哎,要怪就怪我们这种小门小户的人家眼皮子浅,以前是我们没眼光,不知道你是个潜力股,你现在做这么大生意,我们家刘芬怕是有点配不上你了。”

又见刘云

42.又见刘云

刘芬的母亲倒是诚实,这让我对她有了一丝好感和敬意,同时这也说明,大多数人其实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想了想说:“其实这不是关键所在,别说我没多少钱,就算真的很有钱我找老婆的标准也不会变,那就是勤奋、踏实、过日子,至于长相和其它的都是次要的,我找老婆可从没想过找个跟我一样有钱的。关键是我不是刘芬喜欢的人,当然,她也不是我喜欢的那种女人,两个互相看不上的人能搭伴过日子,我不太相信。而且也实在没有必要,大家又都不是没人看上的人。”

老爷子点点头,说:“有道理,小摆,你的话已经很明白了。刘芬,我现在问你,小摆是你喜欢的那种男人吗?”

刘芬想了半天,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我心里叹了口气,这个世界是怎么了,难道钱财真的可以让一个男人在一个女人心目中的地位完全不同。以前她很清楚,我不是她的菜,可现在她居然说不知道,难道我赚了几个钱就不是以前的我了吗?女人,物质,金钱世界,我忍不住想大声问:还有真爱吗?

刘芬的母亲刚想说话,老爷子立即制止了她,坚决地说:“好了,不用再说了,今天我算是搞明白了,原来问题是在这里,那你们就真的是没有缘分了。”

刘芬的母亲仍不打算放弃,对老爷子的态度十分恼火,她恼怒地说:“死老头子,你让我们把话说完好不好,什么叫没有缘分了,不会说话你最好别吭声。”

老爷子无奈地说:“好,你说,你说,有什么废话你今天一块说完。”

刘芬的母亲说:“小摆,我知道你嫌我们当初低看了你,这个我理解。但是阿姨还是那句话,欢迎你去我家做客,你和刘芬做不成夫妻,总还可以做个朋友。”

我点点头,说:“好的,过年我一定去你们家拜年去。好了,你们一家三口慢用吧,我得出去做事了,就不打搅你们了。”

我好不容易摆脱这一家人,从包房出来我还感到后背一身冷汗,额头上也是一头虚汗。虽然我对他们如此直接地找我来谈婚论嫁让我很反感,但想到可怜天下父母心,心里也不是个滋味。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找泡友那么容易,找对象就这么难呢?

我刚想躲出饭店,饭店的会计刘蓉一把拉住了我,满脸笑容,笑眯眯地说:“老板,你怎么跑得比兔子还快,一转眼人就不见了。还好,我可算抓住你了。”

我紧张地问:“干什么?你找我干什么啊,不会是给我介绍对象吧。”

刘蓉说:“你想得美,不过我倒真是要引见个故人给你。跟我来吧,他们在2号包房。”

我很奇怪,我能有什么故人。但看刘蓉满脸兴奋的样子,也引起了我的好奇心,跟着她进了2号包房。

一进包房我愣住了,我居然看到了刘云一家三口,还有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我想起来了,刘蓉给我说过,刘云是她的堂姐。今天这是怎么了,刚掏出虎穴,又掉进狼窝,这姓刘的一家三口咋都组团跑到我这来吃饭了?这也太巧了吧。

刘蓉兴奋地说:“大伯,大婶,堂姐,还有堂姐夫,这位是我们老板,他说认识你们呢,我特意带他来和你们叙叙旧。”

我和刘云对视一眼,大家都有点尴尬。我又分别看了眼刘云的父亲和母亲,冲他们笑了笑。估计我笑得很难看,刘云的父母甚至没用正眼瞧我一眼。

我又看了几眼眼镜男,向他点头笑笑。斯文男倒是懂点礼数,站起身来走过来和我我了握手,说:“你好,刚才刘蓉说要引荐饭店老板给我们,我还以为是个老头子呢,没想到是个帅哥,真是幸会啊。”

我客气地说:“你是刘云的老公啊,真是一表人才啊。以前我也在广东待过,待了四年实在混不下去了,这才跑回来开了这家饭店。其实我一直认为,能在广东坚持待下去的人都很厉害,值得敬佩。”

眼镜男哈哈大笑,说:“摆老板可真会说话,说笑了,广东虽然竞争激烈,但机遇也比内地多一些。”

我点点头,说:“这倒是。”又看了眼刘云,说:“刘云啊,几年不见越发漂亮了,这次是带老公回来过年吧。”

刘云点点头,说:“是啊,一年才回来一次,一回广东我就想家。”

我说:“你们难得回来一次,一家人是应该好好聚聚。伯父伯母,这顿饭算我请了,就算是新年礼物吧。”

眼镜男说:“不用不用,我们一家人吃团圆餐,怎么能让你请客呢,这不行,绝对不行。我想在岳父岳母面前表现一下,你总得给我点机会是吧。”

我笑着说:“那倒是,你说得对,这顿饭我请了也不像话。好了,你们一家人吃吧,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眼镜男点点头,客气地笑着。我向刘云一家三口点头笑笑,作为告别礼。但两个老东西还是面无表情,一幅欠捶的德性。我心里冒火,匆匆从包房出来。刘蓉大概也看出了我们之间的尴尬,跟在我屁股后面小跑着走出包房。

刘蓉解释说:“对不起老板,我伯伯和大婶子都是老实人,不太会跟人客气,你就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了。”

我转过身怒视着刘蓉,愤怒地说:“既然你知道他们是那个傻逼样,叫我进去干什么?热脸舔他们的冷屁股吗?老实人,这世界上的老实人都是这个鸟样吗?”

刘蓉愧疚地低下头,小声说:“对不起摆总,是我的错,我承认错误。”

我看到刘蓉一脸无辜的样子,想起来她也确实是无辜的,其中缘由她是不可能知道的。谁让我认识了这么不会做人的一家子,我也有责任,当年居然还为了娶她抛弃了青果。想起这些,我就觉得自己真是个傻逼

烧包眼镜男

43.烧包眼镜男

我平息了一下愤怒,心平气和地说:“这也不能怪你,可能你大伯大婶对我有点误会,他们这样对待我也正常。【..】”

刘蓉奇怪地问:“你以前见过我大伯和大婶啊?你们早就认识?”

我点点头,唏嘘地说:“何止认识,如果事情按照正常的程序走下去,我可能就是你的表姐夫,而不是那个戴眼镜的。”

刘蓉吃了一惊,张大嘴巴,半天才说:“原来还有这件事啊,我怎么从来没听他们提起过,他们的嘴巴也太紧了点吧。”

这种事他们当然不愿意提起,这世上有几个人乐意承认自己受过别人的恩惠你。我苦涩地笑了笑,说:“对他们来说,可能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在他们眼里根本就拿不出手,提起我觉得丢人吧。”

刘蓉说:“怎么会呢,我们都觉得你是个很优秀的男人,他们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凭什么觉得你拿不出手,这完全是无稽之谈。”

我问道:“你还记得2006年冬天,你伯父和伯母去广东过冬的事吧?”

刘蓉点点头,说:“这个我倒是记得,他们在广东待了好长时间呢,据说是特意去照顾我堂姐的。”

我说:“我就是那年冬天认识他们的,他们照顾你堂姐,我照顾他们,可人家根本没领情。”

这时一个服务员走过来跟我说,2号包房的客人要点鲍鱼和龙虾,还要喝洋酒,但店里平时很少有人点这些东西吃,所以食材里没有备货。客人都冲他发火了,说我们这么大的饭店,竟然点什么什么没有,还说不管想什么办法,一定要搞来鲍鱼龙虾。服务员做不了主,问我该怎么办。

我心想果然是他妈大城市过来的,跑到兰州烧包炫富来了。这不是明摆着有病吗,一家人随便吃顿团圆饭用得着鲍鱼龙虾么。但我还是给服务员说,你们现在去大酒店借调就是了,只要他们兜里的钱够买单,他们想吃什么你们就给他们上什么。

服务员唯唯诺诺跑出店去酒店里借调食材,我转头发现刘蓉还没走,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我。我看了看刘蓉,说:“你晚上没事吧,没事就去我办公室聊会吧。”

刘蓉说:“好呀,我也很想跟你聊聊呢。”

我和刘蓉进了我办公室,我打开热水器烧了点水泡了壶茶,给我们每人倒了一杯,然后开始叙说起那些年在广东的往事。大概我说得很动情,刘蓉听得也很投入。一直都是我在说,刘蓉在耐心倾听,时不时手撑着下巴天真地问:“然后呢?”

我也不知道说了多长时间,时间似乎挺长,正说得热闹,服务员敲门跑进来,说:“摆总,2号包房的客人买单时觉得贵了,不愿意了,正闹事呢。”

我看了眼刘蓉,狐疑地问:“2号包房?就是刘蓉大伯大婶待的那个包房?”

服务员说:“对,就是他们。他们要了鲍鱼和龙虾,还要了一瓶芝华士,主要是这些东西本来就贵,这些我们店里都没有,还都是我从别的酒店借调过来的。”

我想了想,说:“看在他们是刘蓉亲戚的面子上,酒就不要加服务费了,另外龙虾和鲍鱼也加点加工费就算了,这顿饭本来就没打算赚他们钱。”

服务员跑了出去,我看着刘蓉笑了,说:“有意思吧?”

刘蓉说:“没意思,我这个堂姐夫看着像个文化人,可也够烧包的,我觉得他们简直是有病,跑到兰州来吃鲍鱼龙虾,喝洋酒,他不就是想向我大伯和大婶证明他有两个钱嘛。”

我觉得特别可乐,说:“原来你也看出来啦,哈哈,你堂姐夫这回估计要演砸了。”

刘蓉说:“你很开心是吧,看着我堂姐夫不如你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

我解释说:“那倒不是,其实如果不是你叫我进去,我估计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们的。”

正说着话,服务员又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我们酒水都没加费用,可2号包房的客人还是觉得贵,那个眼镜带的钱不够,要你去一趟,想让你再打个折扣。”

我奇怪地问:“这顿饭总共多少钱?”

服务员说:“三千三百八十五。”

我说:“他还差多少钱?余额刷卡不就完了,怎么买个单这么啰嗦。”

服务员说:“刷卡的机子拿去修了,他只有三千块钱,还差三百八十五块钱。”

我说:“三百多块钱,他们那么多人随便凑点不就完了,我就不信他们一家人出来都不带钱,还打个屁的折,再打折我们连成本都不够了。”

服务员说:“我也这么给他们说了,可是这个客人很难缠,非要见你。”

我看着刘蓉说:“我不想见他们,要不你去处理下,就三百八十五块钱,你先去垫上呗。”

刘蓉犹豫半天,支支吾吾说:“我也不想去。”

我惊奇地问:“为什么啊,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你家亲戚啊。”

刘蓉说:“我堂姐家人都很小气的,又都特别自私,他们家前几年装修房子的时候,借了我们家五万块钱,拖了三四年了到现在也没还,看样子根本就不打算还给我们。我堂姐也是一样,上学时借我的钱到现在没还给我,提都没提过。我才不会给他们垫钱,那不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嘛。”

听了这话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刘云家怎么这么小市民,过日子怎么能过得这样没皮没脸的。自己的女婿请吃饭,老丈人丈母娘不出钱也就罢了,连作为妻子的刘云也不愿意出,这到底是什么人家啊。

我站起身,说:“既然你不方便出面,那这个恶人只有我做了。”

刘蓉抬起头,望着我认真地说:“听你刚才讲的故事,其实我特别同情你,我堂姐根本就配不上你。放心吧,我这人一向帮理不帮亲,绝对站在你一边。加油,让他们出出丑,跑到这里来烧包,我大伯这一家人脑子都坏掉了。”

想吃霸王餐?

想吃霸王餐?

我耐心地解释说:“我们这的饭菜只有几百块钱,主要是鲍鱼龙虾贵,还有那瓶芝华士,光这三样差不多就三千块了,这些东西我们店里没有,是我叫服务员从飞天酒店急调过来的,而且我们是没有加人工费和服务费的。阿姨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把收据给您看一下”

服务员眼明手快,把单据给老婆子拿过钱。老婆子气呼呼地说:“我不看,你别给我。”

眼镜男接过收据看了看,又对了对我们的账单,脸色通红,说:“不对啊,这些东西怎么比在广东还贵。”

我说:“兰州是内陆,不产这些东西,都是空运过来的,自然要比广东贵。”

眼镜男为难地说:“可我现金就这么多,你说怎么办吧?”

我看了看刘云,说:“你老婆出门不带钱吗?”

眼镜男气呼呼地说:“这顿饭我请,跟她没关系,她有钱我也不让她出。”

我想了想,说:“我们饭店附近有个银行,我让服务员带你去取钱,你看?”

眼镜男爽快地说:“可以,银行在那里,你让服务员现在就带我去。”

服务员领着眼镜男气呼呼出去了,包厢里只留下我和刘云一家三口。我叹了口气,对刘云说:“一年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一家人团聚随便吃点就好了,真不知道你们怎么会想起来吃鲍鱼龙虾,还要喝洋酒。”

刘云没好气地说:“我们乐意,你管得着吗?”

我笑了笑,说:“我当然管不着,不过我就是觉得,做别人老婆多少要为对方想一点,能做到你这种无动于衷的份上,我也算开了回眼界。”

刘云的父亲突然怒吼一声:“滚,出去,你什么东西,叛徒!”

我冷着脸问:“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刘云的父亲说:“就是你,你牛逼什么,不就开个破饭店吗,我们到你这里吃饭就是上帝,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们?”

我也被激怒了,大声说:“老狗,给你脸了是不是,信不信我捏死你个老王八蛋!你妈个老逼的,老子正想找你算账,你自己冒出来了正好。**的,你看我敢不敢打你个不知好歹的老东西。服务员,给我把二狗子喊来,把这群吃白食的给我拉到饭店外面去,让他们给我往死里打。”

门口几个服务员早就对刘云一家不耐烦了,跃跃欲试地想揍他们,听到我召唤马上一起涌了进来,呼啦啦把刘云一家三口围住了。刘云的父母吓坏了,差点从桌子上掉下来,两个人手紧紧缠在一起,满脸畏惧地看着我。

刘云站起来,嘴唇颤抖着尖声说:“姓摆的,你想干什么?你敢动我父母一根手指头我就跟你拼了。”

我不怒反笑说:“你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傻逼男人吗,你跟我拼命,你也不打听打听,我能在这个最繁华的地方开饭店,就敢在兰州城里横着走,你们这几个不知好歹的王八蛋,欺负老实人还上瘾了是不是?”

刘云说:“不就三百多块钱嘛,你就为了这点钱打人,你们开的是什么店?黑店吗?”

我冷笑着说:“说得好,不就三百多块钱嘛。你们一家三口连这点钱都不愿意出,宁愿在这干耗着跟服务员较劲,让女婿大老远跑到银行去取钱,不觉得丢人吗?对你们这种吃霸王餐的,黑店白店都是一个对策”

刘云的母亲突然尖叫道:“刘蓉,刘蓉,你们老板怎么是个流氓、强盗,你们开的是黑心店啊,你给我滚出来把话说清楚。”

刘蓉其实一直在门口听着我们说话,没想到还是被眼尖的老婆娘发现了,磨磨蹭蹭走进来,低着头不说话。

刘云的母亲说:“刘蓉,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是开黑店的吗?”

刘蓉低着头说:“大婶,我都听到了,说句公道话,这事是你们不对。我们老板已经仁至义尽,可你们也太欺负人了,吃饭不给钱还骂人,来我们这吃饭的人没你们这样不讲理的。”

刘云的母亲快气疯了,歇斯底里地骂道:“你闭嘴,臭丫头,你吃错药啦,胳膊肘居然往外拐。”

我愤怒地说:“老婆娘你给我闭嘴,赶快掏钱滚蛋,不想跟你们废话,要不然就从这给我爬出去。”

刘云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四百块钱放到桌上,气呼呼地拉着父母的手走了出去。他们走出去后包厢里的服务员哄然大笑,纷纷说:“这女的也真是个极品,自己明明有钱,竟然要让老公出这么大丑,脑子怕是被驴踢了。”

我摇摇头,苦笑了一声,看着刘蓉绯红的脸,说:“谢谢你刘蓉,你是个有正义感的好女孩。”

刘蓉捂着脸,羞愧难当地说:“别说了,我都快把人丢死了,我怎么会有这样的亲戚。”

刘蓉说完脸色通红,跺跺脚捂着脸跑出了包房。服务员们紧随着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刘云一家狼狈逃走之后,刚开始我的心里有一种报复的快感,但这种快感很快被更大的悲哀取而代之。无论怎么说,当年我们也亲密如一家人,甚至我还和刘云一起生活过,可今天居然为了三百块钱像市井泼皮一样破口大骂,互相侮辱。

这个世界怎么会变得如此绝情绝义。我们今天这个样子到底是谁变了?为什么走进一个人的内心就如此艰难呢?

我心情沉郁,一个人开着车在马路上闲逛,不知道去哪里,也不知道找谁能够倾诉一番,一吐心中的苦闷。

无处可去,我只好把车开到了黄河边,下了车一个人坐在岸边看着河水从面前奔腾流过。我自认为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粗野无知的人,我做人做事都力求对得起别人,也对得起自己,可为什么我活人活得这么失败?

想起所受的一些委屈,我居然有点心酸。独自伤感了一会,我又发现自己如此委屈太矫情了,几乎都有点可笑,一样米养百样人,这个世界的变化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意志而转移。

想明白这些,我心情好了许多,站起身往往走到车边。刚想打开车门开车回家,就接到了刘蓉的电话。

有女初长成

45.有女初长成

我大概知道刘蓉想说什么,心里感到一丝温暖。失之桑榆,有所失的时候必然又会有所得。今晚刘蓉的表现证明了一点,每个人心底都有着基本的正义感。

我接通电话,笑了一声,说:“刘蓉啊,下班了吧。”

刘蓉说:“嗯,摆总,你在哪?”

我说:“在黄河边,你下了班早点回家休息吧。今天的事我现在想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当时太冲动了,让你很难堪,你们是亲戚,以后见了面难免会尴尬。”

刘蓉说:“摆总,你千万别这么说,这事确实不能怪你,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换了我可能都做不到你这么仁至义尽。我大伯和婶子太不会做人,也太自私了,有这样的亲戚我都觉得脸红。”

我劝慰说:“不能这么说,他们毕竟是你的长辈,你还是要尊重他们。”

刘蓉的声音忽然有些哽咽,她说:“你在黄河边等着我,我想见你。”

我说:“你有什么事吗?”

刘蓉说:“没事,我就是想见你,跟你说说话。我心里难受,想找个人聊聊。”

我想了想说:“要不这样,你告诉我你在哪,我去找你。”

刘蓉说:“我在东方红广场,你现在过来吧。”

我说:“好,你等会我,我十分钟准到。”

我上车打着火,开着车往东方红广场疾驰而去。

八分钟之后,我到了东方红广场,沿着马路边寻找刘蓉的身影。这个时候夜幕已经拉下了,路灯照耀着夜空,我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开始飘起雪花,不时还刮过一阵冷风。今天晚上似乎比平时更阴冷一些,我想刘蓉站在冷风中等我一定冻坏了。

果然,当车开到主席台附近时,我看到刘蓉穿着一件红色的羽绒服站在主席台下,一边用嘴巴对着两手哈气,一边跺着脚。看样子刘蓉确实遭了不少罪,我的心田里再次涌动出一股暖流。

我把车开到刘蓉旁边,打开车窗大声说:“刘蓉,快上来。”

刘蓉看到我鼻子红彤彤的露齿一笑,赶紧蹦蹦跳跳地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室内。上车后踢了踢脚,嘴巴对着双手哈了几口气,又鼻子红彤彤地笑了笑。我注意到,刘蓉的脸色惨白,唯有鼻子被冻得通红,看得我有点心疼,又有点心动。

刘蓉哈了口气,说:“今天好冷啊,还是你车里暖和。”

我说:“冻坏了吧,这么晚了,天气又冷,你不回家在外面晃什么?”

刘蓉说:“我不想回家,回家肯定要挨骂。”

我纳闷地说:“为什么?”

刘蓉说:“我大婶给我爸妈打电话了,狠狠告了我一状,说我吃里扒外。”

我气愤地说:“这个老婆娘,真是蛮不讲理,她也好意思给你爸妈打电话说这个事,难道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吗?”

刘蓉说:“你以为她会把事情的真实情况给我爸妈说啊,她还不是向着自己说,我怎么不尊重她啦,怎么帮着老板欺负她啦,还说了你一大堆坏话。”

我觉得特别可笑,又特别无聊,笑了起来,说:“我无所谓,本来就和他们断绝往来了。”

刘蓉突然问:“摆总,你真的和我堂姐谈过对象,我们怎么一点都没听说过呀。”

我说:“你觉得我有必要撒谎么,难道我和你堂姐谈过对象能增加我的含金量?”

刘蓉想了想说:“那倒是,要说我堂姐也是没福气,找你多好,找那个眼镜我怎么看怎么不舒服,没一点男人味。”

我说:“别这么说,说不定人家有其他长处呢。”

刘蓉说:“我堂姐是你喜欢的类型?我们一直都以为你是重口味呢,很奇怪,你怎么会喜欢她那种类型的,长得一般,脾气又怪,还那么自私自利,连我都跟她处不好关系。你居然能跟她谈对象,我都有点佩服你呢。”

我想了想,说:“以前挺喜欢她身上的书卷气,可后来发现这些都是伪装,我现在也搞不清楚自己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反正就碰运气呗。”

刘蓉沉吟片刻,说:“那我问你个问题,是开玩笑的哦,你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

我说:“你问吧,我先看看是什么问题。”

刘蓉眨巴着眼睛问:“我这种类型你喜欢吗?”

我沉吟片刻,看着刘蓉的眼睛,认真地说:“我对你不太了解,不知道会不会喜欢你。”

刘蓉说:“或者我换个问法,我,李嘉文,秦颖,再算上倪雪,如果让你选做女朋友,你会选择谁?”

我说:“这个问题就更难回答了,你们四个人都这么漂亮,我如果能选,就把你们都收了,从大老婆排到四姨太。”

刘蓉笑着说:“你也太贪心了,重婚是要判刑的。”

我呵呵笑了笑,说:“我对你和李嘉文都不是太了解,秦颖和倪雪倒是有些了解,这两个都不太适合做老婆。”

刘蓉纳闷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我解释说:“秦颖还没定性,喜欢玩,喜欢虚无缥缈的东西多一点;倪雪成熟稳重些,但野心太大,一旦忙起事业必然顾不上家庭生活,所以也不适合做老婆。”

刘蓉想了想,说:“你看人还蛮准的嘛,那我呢?你怎么看我?”

我说:“我对你确实了解不多,有限的认知也就是今天发现你这个人有正义感,心地善良,也很有主见,自己又有一技之长,别的我就不清楚了。”

刘蓉想了想,忽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对我的私生活不太了解对吧?”

我笑了起来,说:“也可以这么理解,男人找老婆差不多有同一个标准,那就是希望自己的配偶是外表时尚,内心保守,除了自己之外,对别的男人都不感兴趣。”

刘蓉不服气地说:“男人好自私呀,自己总想着花天酒地,左拥右抱,可却不让老婆有自己的喜好。哼,没想到你也这样。”

我发现刘蓉今天的表现得有点古怪,就想着她应该是遇到了别的什么事,绝对不是因为她伯父伯母这点烂事。忽然问她:“你是不是刚刚失恋,或者刚和前男友分手?”

借个女友回家

刘蓉惊讶地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是你今天奇怪的表现告诉我的,平时你一下班就不见人影了,今天不仅不赶着去约会,反而跟我这老汉在这穷掰扯,不是跟男朋友分手了才怪。ET”

刘蓉点点头,说:“你的洞察力真厉害,我是和男朋友分手了,是我主动提出来的。”

我惊奇地问:“为什么?既然是你主动提出来的,那为什么还这么伤心?你应该感到解脱了才对呀。”

刘蓉说:“毕竟我们在一起三年了,突然分手了心里总还是有点难受。”

我说:“既然有感情,那为什么又要分手?”

刘蓉说:“他是个公务员,一直想往上爬,可自己一没背景二没关系,就想找个靠山,背着我追求他们领导的女儿。我理解他的想法,所以主动提出分手,就算是对他的支持吧。”

我笑着说:“听起来你还蛮伟大的,但我相信这不是全部的原因。”

刘蓉说:“你说得对,其实我一直觉得我们都不是太合适,在一起三年也互相厌倦了,已经没什么激情了。与其大家都这么痛苦地捆绑在一起,还不如好合好散,各自寻求新的生活呢,你说呢?”

我想了想,说:“说得对,可在一起三年就互相厌倦,是不是仓促了点。”

刘蓉奇怪地问:“那你觉得真的有相看两不厌的情侣吗?”

我呵呵笑着说:“你问我,。ET可能有吧,反正书里有,影视剧里是有,可是我没有见过。”

刘蓉笑了起来,说:“那就是没有喽?其实我也觉得生活里根本就不存在这样的人。”

我也笑了笑,说:“不容易,达成共识了。”

正说到这里,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看了看电话号码,是家里打来的。看到这个电话,我的心跳加速,预感到老爷子可能发怒了。

不得已,我接起电话,小心翼翼地说:“爸。”

老掌柜的说:“你现在回家一趟。”

我推脱说:“我现在外面忙,这几天事情特别多,能不能年三十我再回去?”

老掌柜的不容分说,命令道:“不行,你必须现在回来,今天是小年,一家人聚一聚。”

我说:“哦,那好吧,我尽量赶回去。”

老掌柜的补充了一句:“把你最近谈的对象也带上,一起团聚一下。”

这让我很为难,连忙解释说:“爸,今天这么冷,人家刚回家,怎么好意思把人又喊出来,不太好吧。”

老掌柜的不容分说:“那是你的事,你想办法。”

老掌柜说完就挂了电话,手机里传来一阵座机的忙音。我收起手机,叹了口气。

关于老掌柜的说我刚谈了个对象的事,需要说明一下。

有一次我带着魏茵去医院复检,在医院门口下车碰到了父亲的一个工友,和他随便聊了两句。这个老头问我旁边的魏茵是不是我对象,我敷衍地说啊啊。他误以为我是承认了,回去就跟我老爷子讲了。

老爷子听了很高兴,以为我陪着魏茵是去孕检的,马上打电话问我这件事。那些天老爷子和老娘催得紧,把我搞烦了,就说魏茵就是我对象。老爷子和老娘非常兴奋,经常打电话叫我把魏茵带到家里去,我总找各种理由搪塞。可是今天却不好糊弄了,毕竟是过小年,再不着家说不过去。

刘蓉看我唉声叹气地,说:“怎么啦,年纪轻轻叹什么气啊。”

我说:“老爷子想抱孙子都快神经了,天天催,可我从哪给她变个活人出来啊。”

刘蓉说:“这有什么难的,你随便带个人回去,过阵子说吹了不就完了。”

我心想这也是个办法,不过唯一担心的是,万一领回去充数的姑娘老爷子和老娘都看上了那可怎么办?不过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得赶紧给魏茵打电话,看看她能不能帮这个忙,先把家里人哄哄再说吧。

我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刘蓉说:“你准备给谁打电话?”

我说:“一个朋友,江湖救急。”

刘蓉有点生气,不满地说:“那你又何必舍近求远,我难道不是女人吗?”

我看着刘蓉,恍然大悟,眼前就有一个看起来还蛮不错的姑娘,我干吗要舍近求远啊,这不是有病吗。我高兴地问:“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

刘蓉说:“如果是别人,我肯定不帮。但你是我老板,我不能不帮,也不敢不帮。反正我晚上也没地方去,还不如跟你去你家蹭吃蹭喝呢。”

我兴奋地说:“太好啦,这回你可帮了大忙,我们现在就去吧。”

说去就去,我开着车向钢球厂职工宿舍区方向开去。

二十多分钟后,车开到了钢球厂职工宿舍区。这个地方目前是住宅新楼与早年平房区夹杂在一起,有关系或者家里有钱的都住上了楼房,没钱的仍然住在平房区。不过据说这一片已经列入棚户区改造,要不了多久平房就会被夷为平地,盖起一座座住宅楼。

平房区的路灯很灰暗,垃圾遍地,下水管道有的地方坏了也没人修,散发着恶臭。这里的环境可以用脏乱差来形容,所以我平时基本不愿意来这里。

刘蓉看着这里糟糕的环境,吃惊地说:“你以前就生活在这里啊?”

我点点头说:“我就是从这里长大的,不过上大学后这里就很少来了,实在不喜欢这个地方。这里生活的人你知道别人怎么称呼吗,叫我们垃圾,我从小的梦想就是离开这里。”

刘蓉低着头,不说话了。我把车停下来,两个人从车上下来。

刘蓉突然说:“我第一次去你家,是不是要给你父母带点东西。”

一厢情愿地考验

这女孩子还真是不错,除了待人接物得体外,。ET我心里很感动,嘴上却说:“没必要,你只要人到了他们就很高兴,来这些虚的没意义。”

刘蓉说:“怎么没意义,老人都是要哄的,这里哪有超市,我去给你爸买条烟再买瓶酒。”

我想了想,也有道理,带着刘蓉去了一家超市,我买了一瓶泸州老家,又买了一条黑兰州烟。付钱的时候刘蓉非要和我抢着给钱,我拗不过她,只好由她付了钱。

我把烟酒拎在手里,刘蓉一起进了我家院子。父亲的房间灯亮着,我站在院子里喊:“爸,妈,我们回来啦。”

薇薇拉开门站在门口看了眼我和刘蓉,乌黑的眼珠盯着刘蓉看了半天,似乎对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孩子十分好奇,想要一眼看穿她。

刘蓉似乎对眼前这个小女孩也很好奇,面带笑容,也不说话,与薇薇就这么对视着。

我说:“愣着干什么,不认识我了。”

薇薇喊了句“舅舅”,掉头又进了屋子,我听到她在屋子里说:“舅舅带了个漂亮阿姨,不会就是我未来的舅妈吧。”

刘蓉和我对视了一眼,无声地笑了笑,低声说:“现在的小孩好聪明啊。”

我们进入房间,老爷子和老娘坐在沙发上,沙发前的茶几上摆着一些糖果和瓜子,还有几盘凉菜用盘子盖着,老姐和薇薇坐在床上,看到我们进门,。ET

老姐说:“怎么才回来啊,咱爸妈一直念叨着你不来我们不许动筷子呢。快,请坐。”

我拉着刘蓉的手,说:“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刘蓉,这是我爸妈,那是我老姐,那个最小的是我外甥女薇薇。”

刘蓉脸上露出笑容,说:“叔叔阿姨好,姐姐好,薇薇你也好啊。”

薇薇说:“阿姨好。”

老姐热情地拉着刘蓉的手,说:“刘蓉呀,你咋长得这么心疼,皮肤真好,我弟弟都有点配不上你呢。”

老爷子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说:“都坐吧。”然后看着老姐,吩咐道:“你去把那瓶白酒,还有饮料拿过来。”

我观察着老娘的反应,只见老娘从刘蓉进门,眼睛就没离开过她的身体。但到目前为止,二老的态度却不太明了,也不知道他们对刘蓉这种类型是否满意。

老姐把饮料和酒摆上桌,刘蓉赶紧把放在地上的烟酒拿起来放在桌子,客气地说:“叔叔阿姨,我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东西,只带了一条烟一瓶酒,请你们收下。”

老娘终于说话了,她说:“来就来嘛,还带什么东西。”

刘蓉说:“一点心意,希望你们能收下。”

老爷子说:“孩子的一点心意,那我们的收下了。你去把东西放好,我们开吃吧。”

老姐把烟酒放好,我把老姐拿出来那瓶酒打开,给老爷子和老娘各倒了一杯酒,自己也满上,又给老姐、刘蓉和薇薇倒上饮料。我们都拿起筷子,等着老爷子或者老娘先动筷子。老爷子夹起一块油豆腐放进嘴里咀嚼,我们这才拿起筷子挑自己喜欢吃的吃。

我吃了几口菜,端起杯子说:“今天是小年,一家人难得这么整齐聚在一起吃顿饭,我们也庆祝下吧。”

大家都举起杯子,碰了一下。薇薇用她清脆的童声喊了一声“新年快乐”。老姐赶紧纠正说:“今天是小年,还没到过年呢。”

这顿饭吃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刘蓉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只是看着我们吃,不时与老姐和薇薇聊几句。老爷子和老娘也没什么话,偶尔客气地让刘蓉吃这个吃那个。我们家里人就是这样,不太爱说客气话,也不大会说话,感情比较内敛,轻易不会表露出来。

我不知道刘蓉心里究竟是一种什么感受,只是感觉她还是蛮习惯这种氛围的,并没有显得过于生分和不适。

吃喝完毕,刘蓉站起来说:“叔叔阿姨,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家了,你们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再坐在一起聊聊吧。”

老爷子和老娘对视了一眼,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

老娘说:“刘蓉,你第一次登门,我们也没怎么准备,阿姨和你叔给你准备了个红包,你拿着吧。”

老娘把红包从兜里拿出来,一只手递给刘蓉。刘蓉看了眼红包,又望着我征求意见。我点点头,说:“我爸妈给的,你就先拿着吧。”

刘蓉接过红包,客气地说:“谢谢叔叔,谢谢阿姨。”

老爷子说:“摆度,你去送送刘蓉,这里的路不好走,晚上路灯又黑,外面又刚下过一场小雪,小心摔跤。”

我和刘蓉从屋子里走出去,我拉着她的手走在幽暗曲折的巷子里,两个人都不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我感觉到,刘蓉的手心出汗了,原来她刚才一直在假装镇定,其实心里十分紧张。

我把刘蓉送到马路上,刘蓉在马路边站住了,眼神复杂地望着我。

我说:“今天谢谢你啊,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了,让我安全度过这一关,要不今晚回来又是一通批判。”

刘蓉淡淡地笑了一下,说:“都一样,我爸妈也老催我早点结婚呢,说现在剩女那么多,我也得抓紧了。”

我说:“理解万岁,下次你需要帮忙尽管说,我绝对义无反顾。”

刘蓉说:“现在我相信你真的是靠自己的能力白手起家的,你们家里人和我家一样,都是老实人,但家教很好,比一般的工人家庭强多了。我注意到大人没动筷子,薇薇也不敢动,这些东西都是家里人潜移默化影响的。”

我点点头,说:“还算可以吧,我们只是本分人家,和别人比不了,只能靠自己。我家里人还有话跟我说,就不开车送你回家了,你打辆车回去吧。”

年关难度

我的美女秘书

这时过来一辆出租车,我拉开车门,让刘蓉坐在后排,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交给司机,说:“师傅,麻烦你送这位小姐回家,多退少补。”

刘蓉说:“我有钱,不用你给。”

我说:“这是两码事,好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见。”

刘蓉坐在车里摆摆手,说:“拜拜,明天见。”

送走刘蓉后我还在原地待了会,抽了根烟平息忐忑的心情。

抽完烟我慢慢走回家里,一进屋就看到老爷子和老娘整襟危坐在沙发等着我。我也不说话,扔给老爷子一根烟,自己又点燃一根。

老爷子慢悠悠地说:“这姑娘,我看行。”

老娘附和说:“挺好的,我和你爸商量过了,就她了,你就别挑了。”

老姐说:“我看她也是个本分人家的姑娘,大学毕业,有礼貌,长得也漂亮,就是这工作……”

老姐的言外之意让我很受伤害,好像在饭店工作就低人一等似的。我不满地反问:“工作怎么了?你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私营企业?”

老姐说:“她说是你店里的会计对吧?私营企业的工作毕竟不稳定,如果她是个公务员就跟你更配了。”

我想把刘蓉的地位提高点或许能抵消点成见,就随便给她加了个职位,说:“我们公司的财务部经理,做账报账都很细心,自从她来了之后我们的财务没出过任何问题。”

老姐说:“那就好,这姑娘我们都挺满意的,你和她继续谈下去啊,差不多就结婚吧。哦,你还有个问题没解决,你得先买套房子才能结婚。”

我故意说:“没房子就不结婚啦,你当年不也没房子就把婚结了吗?”

老姐辩解说:“那个时候我傻呗,以为感情就是一切,没房子就跟人家结婚,后来离婚什么都没得到,现在的房子还是我到处借钱付的首付,每个月要按点还钱,压力多大啊。”

我站起身,说:“你们乐意,人家还未必乐意呢,谈恋爱和结婚是两码事,咱们家这条件,人家答应不答应结婚还两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老爷子不服气地说:“咱们家这条件怎么了,不就没房子嘛,可老子有庄子,这个谁比得了。”

老爷子说的庄子就是他承包了十年的胡杨林那片地方,他每天去那里护林,开垦荒地作为农田,准备春暖花开的时候在胡杨林里大干一场。

我说:“不说了,今天就到这吧。我得滚回我的狗窝睡觉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老姐跟出来说:“先别走,你先把我和薇薇送回去。”

我懒洋洋地说:“那就赶快收拾东西跟我走,困死了我。”

第二天我早晨我睡到十点才醒来,起床后赖在床上抽了根烟。我看了看窗外,发现昨天夜里下了大雪,窗户被雪花蒙住了,外面的世界一片雪白。

烟抽了一半,手机响了,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是刘蓉打来的,心里居然有点小激动。我接起电话,说:“喂,美女,想我啦?”

刘蓉笑了起来,说:“臭美,你怎么还不来上班?”

我说:“我去不去有什么所谓,帮不上你们什么忙还净添乱。”

刘蓉说:“你是老板,有你坐镇我们心里踏实点嘛。你快点来吧,我有点事跟你讲。”

我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说:“好,我马上去。”

我洗漱完毕下了楼,一出楼道就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天气越发冷了,还不时刮着风。我裹紧衣领,快步走到车前,开了门坐进驾驶室,打着火开了暖气。

路面太滑,我不敢把车开得太快,慢慢地上路。以往十几分钟就能到店里,这次路上竟然花了三十分钟,到店里已经十一点了。

进了店我让服务员叫刘蓉进我办公室,我进办公室后赶紧烧水泡茶。

水还没烧开,刘蓉就敲门进来了,一进门就问:“你怎么才来啊。”

我笑着说:“有这么想我吗,路上太滑,车开得慢,到底什么事啊。”

刘蓉说:“昨晚你爸妈给的红包,我得还给你。”

我纳闷地说:“还给我,干吗要还给我呢,昨晚你不是接下来了么?”

刘蓉局促地说:“我觉得太仓促了,还没做好这个心理准备,所以我不能要你们家给的红包,还是要还给你。”

刘蓉双手把红包递给我,低着头不敢直视我的眼睛。我心里一疼,早晨那点甜蜜的心动骤然变成了一股疼痛。昨天我对刘蓉的感觉很好,睡觉前已经做出了决定,如果刘蓉收下红包,我就开始认真追求她,和她谈一场恋爱,过了磨合期如果合适就结婚。

然而今天她居然把红包还给我,没想好是什么意思?我始终觉得男人和女人谈对象不需要那么多时间去考虑,犹豫就等于拒绝。

我说:“你还是先拿着吧,没想好你可以慢慢想,我不着急。”

刘蓉低着头不吭声,不时咬着自己的嘴唇。她这个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我再劝就下贱了。我说:“红包你放桌上吧,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刘蓉说:“昨天晚上回去我心里很乱,完全没有这个心理准备,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冷笑了一声,说:“你一开始就不该跟我去我家,与其让我家里人空欢喜一场,还不如我回去被他们骂一顿来得痛快。如果不是你,我带的可能是其她人。”

刘蓉头垂得更低了,面红耳赤地说:“对不起摆总,我,我……”

我很不高兴地说:“好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可以出去了。”

刘蓉站起身,尴尬万分地跑了出去。刘蓉出去后我感觉心越来越痛,越来越难受,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刚有点好的苗头,一夜之间就给我掐死在摇篮里。

我觉得很委屈,很心酸,我到底是哪里不如人了,为什么总是跟我开这种玩笑?难道老天爷觉得这样的玩笑很好玩?我忽然有一种想痛哭一场的**。

柳暗花明

49.柳暗花明

一个礼拜后令人恐惧的大年三十终于到了,拦都拦不住。大年三十我不敢回家,一旦父母问起我和刘蓉的事我不知道如何解释,让他们刚刚燃起希望,又迅速掐灭,这样残忍的事情我实在做不到。

郑大厨新店和老店大年三十仍然开门营业,服务员们对我怨声载道。其实我也不想大年三十上班,可陆续有好多人打电话过来问我们包不包年夜饭,我让收银的统计了一下,如果太少就不做了,如果有二十桌以上就做年夜饭。

结果出乎意外的是,虽然我们的年夜饭不包酒水饮料定价八百块钱一桌,仍然有四十多桌客人交了订金。无奈之下,我只好让大家再忍耐一天,做完这一顿年夜饭就放假,大年三十这天每人给五百钱红包,算是安抚大家的情绪。钱发下去之后,大家的怨气才少了点。

大年三十下午,我躲在办公室不敢回家,心里琢磨着如何应对老爷子和老娘的询问。这真是个难题,我头大如斗,从未像今年过年手足无措。

就在我抓心挠肺之时,已经回到白银家里的魏茵忽然给我打来了电话。

看到这个电话,我居然有一种看到救星的感觉。我接起电话,说:“美女,回家的感觉怎么样啊。”

魏茵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萧索,她说:“不好,非常不好,感觉简直糟透了。我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简直不让人活了。”

我纳闷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魏茵说:“回家以后家里所有人都跟发了疯一样,问我到底有没有男朋友,什么时候把男朋友带回来,什么时候喝我的喜酒,我都快要被他们逼疯啦。”

我说:“你明知道会是这样样子,为什么不随便领一个回去。”

魏茵没好气地说:“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我到哪找谁去,我带你回家你乐意吗?”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也许是被自己的焦虑给冲昏了头,我脱口而出:“我当然乐意,但条件是你也要跟我回家一趟。”

魏茵又惊又喜地说:“你说的是真的,不是开玩笑吧。”

我说:“今天是大年三十,我跟你开这种玩笑有意思吗?”

魏茵高兴地说:“你说的是真的啊,那你初二到我家里来一趟,见见我爸妈,还有我的三姑六婆,就当是给我帮忙好吗?”

我说:“那然后呢?”

魏茵惊奇地说:“然后?然后你想怎么样,我该给你的不都给你了吗?”

我笑了起来,说:“你这个女人,思想就是这么下流。我是说然后你也得到我家里来一趟,打扮得漂亮点,哄哄我爸妈,你以为我家里人没发疯啊。”

魏茵恍然说:“这么回事啊,那是当然,我们互惠互利互相帮助嘛。”

我说:“那好,我们一言为定,初二我去你家里拜年,初三你跟我到我家拜年。”

魏茵兴奋地说:“好呀好呀,一言为定,谁说话不算数谁是王八蛋。”

挂了电话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悬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还好,魏茵还没找到对象,如果她都找到了对象了,我都打算拉秦颖回去凑数了。不过话说回来,秦颖最近比较消停,逼我没那么紧了,以我的直觉,她应该也找到了意中人。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问题了,我管她找到没找到意中人,找到了对我而言是一种解脱,像他们家那种人家,即便娶了她以后也是个麻烦。婚姻这个东西还真不能当儿戏,需要考虑的细节很多,一旦结婚那就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家人甚至两个家族的事。

因为心情大好,我准备回家去过个团圆年,走出办公室,给李嘉文交待了几句,准备回家吃年夜饭。

李嘉文说:“看你春风满面的,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

我说:“我能有什么喜事,连个对象都领不回去,年关难度啊。”

李嘉文笑嘻嘻地说:“早说啊,早说我跟你回家过年去。”

我说:“你不是找到男朋友了吗?”

李嘉文的神情突然变得很暗淡,说:“他们家人嫌弃我在饭店工作,私营企业,工作不稳定,所以看不上我。”

我纳闷地说:“听说你男朋友好像在煤气公司工作,也不是公务员啊。”

李嘉文沮丧地说:“人家好歹有编制,我们只是个临时工而已,怎么比得了人家。”

妈的,兰州这个鬼地方的人至今仍然有着很深的吃皇粮的观念,以能吃上皇粮为荣,以进私企为耻,好像进了体制内一辈子就衣食无忧,而在体制外的人都是没娘疼的野孩子。我说:“他一个月多少钱?”

李嘉文说:“也不多,不到三千块,扣除各种费用拿到手才两千多一点点。”

我说:“那你呢?每个月赚多少?”

李嘉文算了算,很自豪地说:“差不多一万二。”

我冷笑了一声,说:“那你有什么可自卑的?”

李嘉文突然高兴起来,说:“是啊,我凭啥自卑啊,我工资是他的四倍,都是靠自己的能力赚的,走到哪都不愁饭吃,他工作虽然稳定,每个月才那么点钱,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点点头,说:“这么想就对了,别人看得起你看不起你那是别人的事,但人首先不能自己看不起自己。”

李嘉文说:“老板高见,你说得非常对!”我正准备转身离去时,李嘉文突然说:“对了,过年我去你家拜年去啊,告诉我你家门朝哪开。”

我沮丧地说:“你不早说,早说我初三就带你回家见家长了。”

李嘉文笑了一下,说:“不是吧,你有那么迫不及待吗?”

我无奈地说:“到底是年轻,你不了解我们这些老人家的痛苦啊,整天过的是什么样的苦逼日子。”

李嘉文笑了笑,说:“初二我给你电话啊,到时去你家里拜年。”

我点点头,说:“好吧,电话联系。”

同病相怜

我的美女秘书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任很多事情都是一波三折,柳暗花明。当你以为稳操胜券的时候,其实你已经开始输掉了全局;而当你失望透顶万念俱灰的时候,其实新的希望已经孕育而生。

我回到家,母亲和老姐正在包饺子,父亲正在看新闻联播,薇薇一个人抱着一堆糖果大快朵颐。为了保护薇薇的牙齿,老姐严令她平时吃糖,只有过年的时候禁令才稍微放松,薇薇抓住这个机会饱餐一顿。

父母见到我进家门,往我身后看了看,发现我身后空空如也,母亲说:“怎么就你一个人,刘蓉呢?”

我说:“她在自己家过年,来不了啦。”

老爷子问:“那什么时候过来给我们拜年?”

我沉吟片刻,说:“有别的人来,但不是刘蓉?”

老姐从一堆肉馅当中抬起头,问:“什么情况?不会这么快就吹了吧。”

我无奈地说:“算是吧,人家不同意,可能嫌咱们家出身比不了他们家。”

老爷子愤慨地说:“我们家出身怎么了?我们不偷不抢,不坑蒙拐骗,靠自己的本事吃饭,怎么就比不了别人家了?”

我说:“那是你自己的看法,你自己看看,咱们家这么多年住的什么地方,人家住的是什么地方,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

老爷子说:“放他妈的屁,住在这种地方咱们一样不比谁家差,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不来了也好。”

我故意把话题往这方面引导,就是想转移目标,让家里人少批判我,多批判社会。果然,我的目的达到了,心里忍不住一阵窃喜。

老姐接过老爷子的话茬,说:“既然你知道咱们家住在这种地方丢人,那你为啥还不买房子,把咱爸也接上去过几天好日子。”

老爷子执拗地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除了我的胡杨林,我哪都不去。”

我说:“我不是不买房子,是准备结婚的时候再买套别墅,上下两层复式那种,现在对象还没定,急着买房子干什么。”

老娘说:“你房子买了还怕找不到对象,不知道多少姑娘排队等你挑呢。”

我说:“那她就是看上房子,不是看上我,这样的我要她干啥。”

老姐居然支持我的观点,说:“说得对,我弟弟现在是大老板,用不着用房子证明啥。刘蓉那姑娘虽然也不错,可也就是你手底下一个打工的,又不是公务员,成不了也不算啥坏事。改天我介绍个公务员给你,据说还是公安局的警花哩。”

我笑了笑说:“难得啊,你也有支持我的时候。对了,初二我要去白银一趟。”

老娘问:“你去白银干什么,白银咱们家又没有亲戚。”

我说:“说不定很快就有了呢。”

老姐警惕地问:“难不成你在白银找了个对象?”

我说:“现在还不好说,她是咱们市电视台的主持人,家在白银,叫我初二去她家一趟,给她爸妈拜年。”

老爷子说:“电视台主持人?哪一个主持人。”

我说:“她叫魏茵,你可能很少关注。”

老爷子居然说:“魏茵我知道,主持都市频道那个女的嘛。”

没想到老爷子还挺时尚,居然会关注都市频道,令我吃惊不小。老姐兴奋地说:“你开玩笑的吧,真是魏茵啊,那女的可漂亮了。”

我漫不经心地说:“电视里漂亮,真人也就一般吧。”

老姐笑着包了一个饺子,说:“那我祝你马到成功喽。”

我自信地说:“借你吉言,马到成功是必须的。”

这个新年虽然不好过,可不管怎么说艰难的一年总算过去了,还是得自己个找点乐子庆祝一下。初一晚上和李玉两口子、王斌两口子、郑天浩两口子以及几个高中同学出去唱歌喝酒,一直玩到凌晨三点钟才回家睡觉。因此初二早晨九点多的时候,虽然楼下鞭炮声和吵闹声乱成一锅粥,我还在沉睡之中。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把我吵醒,我看也没看来电显示,揉着惺忪的睡眼接起电话。

我说:“喂,谁啊,这么早打电话,还让不让人活啦。”

魏茵说:“你昨晚做贼去啦,都九点多了还睡。你可别忘了,你答应我今天来白银给我家拜年的。”

我说:“哦,是魏茵啊,去白银的事我记得,下午再去,不就一个小时车程,急什么。”

魏茵说:“怎么不着急呢,我们家里人早晨起来就忙乎了,就等着你来拜年呢。”

我说:“让我再睡两个小时,一点钟准时赶到白银,可以不?”

魏茵说:“好吧,你可千万别睡过头了,你要不来我可就把人丢大了。”

我说:“知道了,你怎么比我妈还啰嗦。好了,我要睡了,下午见。”

我给手机把闹钟订到11点,蒙头再睡。刚睡了没一会,手机又响了起来。我心里一阵麻烦,妈的,大过年的没事打什么电话啊,发短信不行么。

我接起电话,以为是魏茵又要叮嘱什么,没好气地说:“喂,怎么回事,一大早就不让人消停,说了一点到就一点到,你还有完没完啊。”

但说话的却是李嘉文,她说:“我是李嘉文啊,你吃了枪药啦,大过年的脾气这么大。”

我不好意思地说:“是嘉文啊,不好意思,我以为是别人。过年好啊,现在哪潇洒呢?”

李嘉文说:“潇洒什么,在家里待着,等着人来拜年呗。”

我说:“趁过年好好休息休息,一年到头也歇不了几天。”

李嘉文说:“哎,我待在家里也没意思,打算今天去你家拜年呢,欢迎不?”

我说:“好啊,什么时候去?”

李嘉文说:“就现在,咋样?不过我不知道你家住哪,怎么去啊。”

我说:“你在东方红广场等着,你开车去接你。”

李嘉文说:“好啊,半个小时后东方广场主席台下见,拜拜。”

连续接了两个电话,我的顺意被打消了不少,心烦意乱的只好起床。洗漱完我下楼,开了车就直奔东方红广场。

一脸旺夫相

我到东方红广场主席台的时候,李嘉文还没到,我点了根烟,耐心等待着。一根烟抽了一半,就听到有人敲车窗玻璃,扭头看到李嘉文正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我仔细观察了一番,李嘉文今天特别穿了一身白色的羽绒服,化了妆,打扮得光彩照人。休息了几天,她的皮肤和气色看起来比上班的时候都要好很多。

我对李嘉文这身打扮很满意,不过基于上次刘蓉的失败经验,这次我比较谨慎。俗话说无欲则刚,当一个人不抱希望的时候,也就谈不上失望。

我开车带着李嘉文去了我家,父母和老姐都在,看到李嘉文进门纷纷眼前一亮。我能从他们的眼神里判断出,他们对李嘉文比对刘蓉更为满意。不过话说回来,李嘉文只是来拜年,不是新媳妇第一次上门,他们实在没有兴奋的理由。

老姐纳闷地问:“你不是说今天去白银的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说:“还没去呢,刚起床,这是我同事李嘉文,来给咱家拜个年。”

李嘉文坐在我家里的沙发上,和我父母简单聊了几句,又和薇薇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老姐给我使了个眼色,自己先走到了院子里。我明白她的意思,也尾随着走到院子里。

老姐低声说:“这姑娘是谁,她好像不是那个主持人魏茵啊。”

我说:“我公司老店的店长李嘉文,人家只是来拜个年,。ET”

老姐说:“那她有男朋友没有?”

我说:“你问这个干啥,我都说了她只是来拜年的。”

老姐说:“我就问你她有没有对象,你废话可真多。”

我说:“好像没有,刚和前男友吹了。”

老姐说:“这姑娘不错,长得很旺夫,你可以追一下,我支持你。”

我故意打岔地问:“你啥时候改行当算命看相的了,我以前没发现你有这才能啊。”

老姐说:“你别打岔,我跟你说的是正经的,这姑娘看起来面相真的非常富态高贵,娶了她对你以后事业绝对有帮助。”

我说:“算了吧,你也别一厢情愿了。她这次来咱们家我也不清楚她到底什么目的,等明天魏茵来了你们再看看,急什么。”

老姐说:“我总觉得你找电视台的主持人不靠谱,那些女人那里是你养得起的,还是这个看起来踏实些,你也别挑三拣四了。”

我不耐烦地说:“你以为是我喜欢挑三拣四啊,咱们挑人家,人家还挑咱呢。现在的姑娘有几个省油的灯,要求多着呢,找结婚对象哪有那么容易。”

老姐说:“好好把握住这个,真的很不错的,相信我的眼光,这姑娘绝对旺你。”

我说:“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一切都还不好说。”

李嘉文在我家里坐了一会,喝了一杯茶,还给了薇薇一百块钱压岁钱,完了就告辞了。老爷子和老娘连忙给我使眼色,示意我赶紧送出去。我心领神会,跟着李嘉文出了院子。

从巷子里往外走的时候,李嘉文一直没吭声,心情似乎还很沉重。我也不说话,心想她心里可能在想,原来我们家以前这么穷啊,我的出身这么不好啊,是不是身上也沾染了这里的流氓习气。

走到我停车的地方,我打破沉默,说:“你下一站准备去哪,我送你。”

李嘉文说:“不知道,大概就在大街上随便溜达溜达吧。”

我说:“那我送你到东方红广场吧,我下午去白银,就不陪你了。”

李嘉文说:“你去白银做什么?不会是去上门相亲吧?”

我说:“差不多吧,去一个朋友家拜年,顺便认个门。”

李嘉文说:“女性朋友?”

我点点头,算是默认。李嘉文也没多问,闷声坐上车。我开着车往东方红广场驶去,心里对此次的白银之行突然有点畏惧,也不知道去了魏茵家他们家是个什么态度。

李嘉文突然说:“摆度,我觉得你应该给你父母买套房子,虽然他们在这里住得很习惯,可作为儿子你应该让他们住得好一点。”

我说:“是他们自己不愿意,不是我不愿意。我们家老爷子在钢球厂外承包了一大片胡杨林,在那里给自己建了座庄园呢。你别看他现在住在这种地方,可实际上却是个农场主呢。”

李嘉文惊喜地说:“是不是真的啊,老爷子这么浪漫哪,你啥时候带我去看看嘛。”

我说:“那你以为呢,老爷子何止是浪漫,简直是烂漫,等春暖花开的时候,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带你去见识一下。”

李嘉文兴奋地说:“好哇好哇,其实我更喜欢田园生活,城市生活越来越没意思了。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应该买套房子把你父母接过来一起住,你又不是买不起。”

我解释说:“我给我爸妈买套房子不难,可给他们买了房子我结婚不就没钱买房子了嘛,现在有几个媳妇愿意跟老人住在的,住在一起也闹得鸡犬不宁四邻不安的。与其这样,不如各过各的,自己的生活自己做主。”

李嘉文不服气地说:“谁说没人乐意,我就喜欢跟老人住一块。”

我感叹说:“可惜啊,你不是我媳妇,你要是我媳妇我下午就去买房复式房。楼上自己住,楼下爸妈住,那感觉多好啊。”

李嘉文说:“我现在不是你媳妇,并不代表我以后就不会是你媳妇啊。”

我说:“别跟我开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玩。”

李嘉文说:“谁跟你开玩笑了,反正我们现在都没对象,互相可以考虑一下啊。像我这样的大龄剩女,不找你这样勤奋上进的励志男,还能找什么样的?”

找媳妇儿

52.找媳妇儿

励志男这个称呼我倒是第一次听说,我嘿嘿地笑了笑,心想这货肯定是跟我开玩笑,也没往心里去。到了东方红广场,我把李嘉文放下车,自己开着车往兰白公路开去。

兰白高速公路春节期间畅通无阻,我的车开得飞快,四十分钟就到了白银市区。进入市区后,我打电话给魏茵,在她的指挥下,我把车开到了白银市区最繁华的大十字,在那里等她来接我。

没想到我到大十字时,魏茵已经在那里等了,可见她迫切的心情。

魏茵看着我,满面春风地说:“我不得不说,你很守信用,也很守时,是个好男人。”

我恬不知耻地说:“那是必须的,我这个人没什么了不起,就是优点特别多。”

魏茵笑着打开车门,甜蜜地说:“不要脸,一点都不谦虚。”

我和魏茵在她家楼下的商店给她家里人买了几样东西,然后我拎着东西跟着魏茵向她家走去。几分钟后,在魏茵的引领下,我和她一起进了她家门。一进门我就看到一屋子人坐在客厅里,喝茶嗑瓜子看电视,好不热闹。

看到我们进门,屋里人突然一下子都安静下来,目光全部聚焦在我身上,眼神都很犀利,似乎要看穿我似的,搞得我亚历山大。

魏茵见这种阵势,窃笑了一下,赶紧给我解围。她咳嗽了一声,说:“爸妈,这是我朋友摆度,特意从兰州赶过来给你们拜年的。”

我说:“叔叔阿姨过年好,我来给你们拜个年。”

魏茵的父母点点头,脸上挂着笑,赶紧给我让座。坐定后魏茵又逐一给我介绍她的亲戚,重点介绍了她的哥哥嫂嫂。魏茵的哥哥长得流里流气,一看就知道是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她嫂子也强不到哪去,长了一张势利刻薄的脸。

我把拎的东西交给魏茵放起来,自己坐下没几分钟,魏茵的嫂子乜斜着眼睛,磕着瓜子就开问了:“摆先生在哪里高就啊,是在政府工作,还是自己当老板?”

我说:“自己开了个小饭店,糊个口而已。”

魏茵的嫂子说:“小饭店?叫啥名字。”

魏茵赶紧替我隆重推荐道:“郑大厨饭店,在兰州很有名的,都成了时尚了,兰州人都知道“送礼要送脑白金,吃饭要吃郑大厨”,生意可火啦。去年十月份他还开了家分店,生意也特别好,每次去人都是满的,想吃饭都得提前预约。”

魏茵的哥哥说:“那这么说,摆老板是日进斗金喽,个人资产至少也有千万了吧。”

我说:“没有没有,小本生意,能维持个生计就不错了。”

魏茵给我倒了一杯水,责怪说:“都是自己家里人,你没必要那么谦虚吧。”

魏茵的母亲突然问:“你和魏茵认识多长时间了?”

我想了想说:“她认识我差不多一年了吧。魏茵是名人嘛,我早就认识她了,可当时她不认识我。”

魏茵的母亲点点头,满意地说:“我们家魏茵名气是蛮大的,每次回来连白银区的区长想约她都得提前预约呢。”

因为她母亲的这句话,我对魏茵家人的印象一下子彻底坏掉了。市民,绝对的小市民!谁说兰州是小市民的天下,白银这么小小的一坨地方也都是群鼠目寸光的小市民!我心里想,不就是个小小的主持人嘛,白银区区长又不求你们啥,犯得着讨好你们么?真他妈是吹牛不交税,可以随便吹。

魏茵也发现母亲这个牛皮吹大了,不满地说:“妈,你别乱说话,我只是个小小的主持人,算不得什么人物。人家摆度才是个人物哩,年轻有为,是兰州餐饮业的明星企业家。”

魏茵的父亲说:“不就是个开饭店的嘛,算啥明星企业家。”

魏茵的母亲接过话茬,说:“你当初不是给我们保证,要找男朋友至少是个千万富翁嘛。你可不能因为年龄大了,就把自己贱卖了,随便找个人就嫁了,那我们可不答应。”

魏茵不快地说:“爸,你说什么呢,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我说:“叔叔说得对,我就是个开小饭馆的,算啥明星企业家啊,在兰州连套房子都没有,你说我是明星企业家谁都不相信。”

魏茵的嫂子惊讶地说:“啥,你连套房子都没有啊,那魏茵你看上他什么啊?”

魏茵说:“我看上他人品好,善良、上进,人很真诚,没有那么多心眼,跟他在一起我心里很踏实。”

魏茵的嫂子不屑地说:“人品好又不能当钱花,我们一家人可都指望着你找个有钱人,以后跟着你沾光哩。”

我苦笑了一声,说:“我的光你们可能沾不上了,我充其量多请你们吃几顿饭。”

魏茵的母亲说:“吃饭谁吃不起,这个我们不稀罕。”

魏茵气愤得都快哭出来了,愤怒地说:“你们太过分了,整天催着我找对象,我把人带回来了,可你们当着人家的面就像审犯人一样审,这算什么意思?简直太不像话了。”

魏茵的嫂子说:“你这话说得可真是没良心,我们一大家子等在这给你把关,你反倒埋怨起我们来了。”

魏茵气愤之极地说:“够了,我不要你们给我把关,可以了吧。我算是看透了,你们都想把我当成摇钱树,自己没什么本事,就想找个靠山一辈子好吃懒做。”

魏茵的家人不说话了,女人嗑瓜子,男人抽烟,屋子里的氛围一下尴尬起来。我坐了一会,站起身笑了笑说:“叔叔阿姨,我该回去了,你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我就不打搅了。”

魏茵失望地说:“怎么,你刚来就要回去,我还想晚上带你出去参加我的同学聚会呢。”

我说:“家里还有点事,晚上必须赶回去,真是不好意思。”

我说完扭头就往外走,魏茵家里人也没有任何挽留的意思,我心里又一阵苦笑。我这是何苦来着,大老远从兰州跑到白银让人家数落一通就回去。

互相慰藉

53.互相慰藉

魏茵特别过意不去,冲着我的背影大喊了一声:“摆渡,你等等,我送你。”

魏茵从衣挂上拿起大衣,跟着我出了门。走到楼下,魏茵眼睛红红地拉住了我的手,满脸的内疚之色,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笑了笑,故作轻松地说:“怎么了这是,刚才还满面春风的,现在怎么眼睛都红了。”

魏茵愧疚地说:“对不起摆度,我不该叫你来受这种委屈,我家里人实在让我太失望了。我,我对不住你,让你受委屈了。”

我安慰说:“你家里人的想法也很正常,现在的社会就是这个样子。我倒觉得他们很坦率,不像有的人遮遮掩掩的,其实目的都是一样的,反而多了一份虚伪。”

魏茵终于哭了出来,她一把抱住我哽咽地说:“摆度,你不会怪我吧,我叫你真的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给父母一个交待,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我伸出手指擦了擦魏茵脸上的泪水,劝慰说:“你没必要自责,现在我有点明白了。你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其实责任不全在你,而是你这个家庭的价值观就是这样。”

魏茵说:“你能理解我我真的很欣慰,你真是个好男人,我一点都没看错你。要不你晚上别走了,我给你开个房,晚上我们去参加我的同学聚会。完了我陪你住宾馆,不回家住了。”

我说:“不去了,你们家里人已经见过了,他们对我不满意,再见你的同学还有什么意义?他们又做不了你的主。你家里人是这个样子,我估计同学也强不到哪去。”

魏茵说:“我的命运我自己做主,他们不喜欢你,我喜欢就行了。”

我坚持说:“真不想去,同学聚会最没劲,坐在一块还不是互相攀比。”

魏茵拉着我的胳膊,央求道:“你就留下来陪陪我嘛,去嘛去嘛,算我求你了。谈们爱攀比让他们攀比去,我们玩我们的,再说了,我们混得也不比谁差,也不怕他们攀比。”

我无奈地说:“好吧,真拿你没办法。”

魏茵兴奋地说:“你答应啦,太好了,来,亲一个先。”

魏茵说完撅起红唇,闭上眼睛等着我亲她。因为情绪不佳,我在她嘴巴上胡乱意思了一下,敷衍了事。魏茵却很高兴,挎着我的胳膊说:“走,我去给你开个房先住下来。”

我想了想,说:“好吧。”

魏茵给我安顿好住的地方,带我去美食一条街吃小吃。早晨我来得匆忙,送李嘉文到家里只是随便吃了几个饺子,这会真的感觉到饿了。在美食街,我们两个人吃了两把子烤羊肉串,又去吃了点麻辣烫,吃完胃里才感觉舒服点。在吃东西的间隙,魏茵不时与路过的熟人打招呼,并向这些人介绍我是她男朋友。看得出,这会魏茵心情很好,满脸的幸福之色。我的心里却一阵哀叹,已经下定决心,魏茵家这样的亲戚我是不会要的,如果真跟魏茵结了婚,以后都是一辈子甩不掉的累赘。

吃完我们到白银著名的金鱼公园逛了会,后来坐在人工湖边上看孩子们在溜冰场上嬉戏。因为湖水早已深度结冰,人工湖被当成溜冰场,下面有许多人在肆意地玩耍。

此刻午后的斜阳挂在天上,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感觉很舒服。阳光、笑容、冰雪,以及无忧无虑的孩童,多么幸福平静的时光啊,可这种时光今天过后就不会再有了。生活原本如此简单,是谁非要将它变得纷繁复杂?

晚上我和魏茵去参加她的同学聚会,聚会在一家ktv里举行,男男女女坐了一屋子。果然不出意外,一群同学坐在一起除了喝酒叙旧,就是互相攀比。

魏茵向他们介绍我是她的男朋友,这群人就迫不及待问我是干什么的,资产有多少,口吻与魏茵家里人几乎一模一样。我很厌恶这群新时代的小市民,拒不回答。魏茵怕我尴尬,抢着替我回答,但仍然招来一阵奚落。其实这群人自己混得都不咋样,混得最好的也就是在一个衙门里当个办公室副主任,可口气却比白银市市长还大。

坐到10点多的时候,我实在不愿意跟这群人混下去了。我觉得没必要给这群傻逼给什么面子。给这群庸俗不堪的小市民面子我都觉得侮辱自己的智商,起身告辞,魏茵连忙尴尬地追了出来。

魏茵走在我身后,难为情地说:“对不起啊摆度,让你受委屈了。”

我说:“你看到了吧,我就说你这群同学比你家里人强不到哪去,完全是一群傻逼嘛。当了个副主任牛逼成啥样了,谱摆得比市长还大。”

魏茵说:“小地方的人,没见过世面,你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我笑着说:“这话我爱听。现在你明白了吧,把自己架得太高就很难下来了,你现在想找个普通人过日子人民群众都不答应。”

魏茵说:“去你的,我自己的日子关人民群众什么事儿啊。”

我叹了口气说:“哎,这叫什么事啊。”

我和魏茵在大街上手拉手转了会,天气实在太冷了,她身体调养好之后基本戒酒了,一时又找不到人陪我喝酒,我们只好回了宾馆。

回到宾馆,我坐在沙发上泡了杯茶,魏茵坐在我怀里,勾住我的脖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我被盯得发毛,心虚地问:“干吗这么看着我,我有那么好看吗?”

魏茵说:“嗯,好看,越看越有味道。这次来白银让你受委屈了,后悔不后悔?”

我说:“后悔什么,我对自己做的事一项负全责,既然来了就不后悔。”

魏茵说:“这话说得结实,像条男子汉。”

我笑着说:“本来就是,咱啥都没有,就是有点志气。”

魏茵突然问:“我们有多久没在一起做过那个了?”

要我老命啊

54要我老命啊

我想了想,时间还真挺长了,大概有半年多了。我说:“时间够长了,有大半年了吧。”

魏茵说:“那今晚补回来好不好?”

我笑着说:“不好,你想要我的老命啊。”

魏茵说:“我们来三次,晚上两次,明天早晨再来一次,我会好好伺候你的,你心里有什么委屈尽管冲我来好了。”

我点点头,说:“这样安排比较合理,我同意。”

魏茵娇羞地说:“那你还不抓紧时间,赶快去洗澡。”

我脱了衣服进了卫生间,打开热水慢悠悠的洗澡。我洗得很仔细,先打了沐浴液,一点点搓干净;然后又洗了头,把自己清洗干净后感觉身心也干净了些,今天受的气总算捋顺了许多。

我洗完澡出来,看到魏茵在接电话,一脸的不耐烦。魏茵极度不耐烦地说:“好了,我和摆度在一起,今晚不回家去。你们烦不烦啊,我找不到男朋友你们不高兴,我找到男朋友你们也不高兴。你们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们才满意?”

我坐在床边不吭声,用毛巾擦着头发,等魏茵打完电话。魏茵越说越生气,最后大吼大叫道:“够了,不要再说了,我今晚不回去,明天我就回兰州,以后再也不回来了,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魏茵挂了电话,愤怒地把手机扔到床上,仍然气愤地说:“我早晚不是被我家人气死,就是被他们害死,我怎么会有这么一大家子亲人啊。”

我犹豫地说:“家里人再不好,毕竟还是你的亲人。要不,你晚上不用陪我,回家去住吧,我明天一大早就回兰州了。”

魏茵一把抱住我,满脸委屈地说:“连你也嫌弃我,不要我啊,我还能去哪啊,我干脆死了算了。”

我急忙解释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没必要为了我跟你家里人把关系搞僵,对不对。”

魏茵说:“这跟你没关系,是他们贪得无厌,自己也不看看自己家是什么条件,自己又有什么本事,整天就幻想着一步登天。你不知道,我哥哥嫂子想发财都想成神经病了,他们真以为我赚钱有多容易啊。”

我淡淡地说:“这很正常,如果你自己观察,现在有多少人都想发财快想成神经病了。还记得你当初不也立下誓言,非千万富豪不嫁吗,当时你的心态就是这样的。”

魏茵幽怨地说:“好啊,你可算逮着机会讽刺我了。我算是看错人了,原来你也挺记仇的。”

我说:“一码归一码,我说的是现代人的社会心态,人的心态不好就觉得自己活得憋屈,整天就知道抱怨。你是做记者出身的,没发现整个社会都有一股戾气吗?”

魏茵不耐烦地说:“我现在不想跟你讨论这些社会问题,我只问你,让我不让我留下。”

我说:“我大老远从兰州跑过来,当然希望你能陪着我,白银这地方我除了你谁都不认识,大晚上的你让我一个人待在这干吗。”

魏茵这才破涕为笑,说:“这就对了嘛,你先看会电视,我去洗个澡先。”我打开电视,靠在床头柜上看电视。电视台到处都在播春节联欢晚会,一个叫小沈阳的东北奶油男人火了,他演的小品《不差钱》几乎每天都要播好几遍。这几天我都没怎么看电视,正好趁这次机会把这个小品完整地看完。

小品演完的时候,魏茵裹着浴巾从卫生间出来,飞快地爬进被窝,伸出双臂紧紧抱着我。我笑着说:“不是吧,你今晚洗澡怎么这么快,有没有这么舍不得我啊。”

魏茵抱着我说:“摆度,你不会嫌弃我吧?”

我说:“嫌弃你什么?我有什么资格嫌弃你啊。”

魏茵说:“我以前生活那么混乱,你就没点想法?”

我不想和她讨论这个问题,说:“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们把握好现在才是真理。”说完我便低下头吻着魏茵红润的嘴唇,伸出舌头撬开她的嘴巴,把舌头伸了进去。魏茵也很激动,一口含住了我的舌头,十分香甜地唆吸着。

完事后我疲惫不堪地趴在魏茵肚皮上休息,魏茵抱着我的后背,不断地上下抚摸着。她幽幽地说:“好舒服啊,我已经四个月没做了,今天做完感觉身体又复活了。”

我说:“女人就像花儿需要阳光和雨水一样,还是需要男人滋润浇灌的,要想皮肤好,就要常干坏事儿嘛。”

魏茵轻轻地笑了一下,说:“有道理,男人和女人是互相需要的,就像鱼和水的关系,谁离了谁都活得不舒服。”

我说:“就是。好了,我们不聊了,早点休息吧。昨晚和李玉两口子,还有郑天浩两口子,王斌两口子在KTV喝酒唱歌,喝到凌晨三点才睡觉,今天好困,一点精神都没有。”

魏茵善解人意地说:“那你先睡吧,休息够了,明天早晨我们再做一次。”

我笑着说:“好吧,早晨干坏事儿有利于身体健康,就当做有氧运动了。”

一夜无话,这一晚我睡得很踏实,连梦都没有做一个。第二天睁开眼睛时,看到一缕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房间。今天是个好天气,我不由心情大好。看了看旁边躺着的魏茵,她睡得正香,嘴角还挂着一丝甜蜜的笑容。我没忍心打搅她,点燃一根烟靠着床头抽了起来。

一根烟快抽完的时候,魏茵醒了,睁开眼打了个哈欠,说:“你这么早就醒来啦,昨晚睡得踏实吗?”

我说:“昨晚睡得可好了,连梦都没做。”

魏茵说:“我也是,昨晚睡得特别香,我平时都很难睡着的,睡着了也睡不踏实。”

我说:“你要不要再睡会啊,现在还早。”

魏茵说:“不睡了,昨晚你可是答应我,早晨起床我们就做一次的哦。”

我笑了起来,哭笑不得地说:“这种事你记得可真清楚啊,那你还等什么,开始吧。

见到真人了

55见到真人了

魏茵说:“你等会,我得先去洗把脸,刷了牙再做,不喜欢蓬头垢面的出现在你面前。”

这天早晨,我们又做了一次。这次做完后我不但没那么疲倦,反而心情大好,精神抖擞。魏茵的气色也很不错,当她洗漱完,简单化了一下妆,皮肤显得十分红润,气色也比昨天看上去好了许多,整个人似乎都显得比昨天漂亮了许多。

看来女人的确是需要男人来娇惯的,就好像花朵需要水和阳光一样。哦,这就是生活的真谛,原来大街上那些皮肤鲜嫩,光鲜靓丽的美女都是被男人滋润出来的。

完事后魏茵让我在宾馆里等她一会,她回家拿点东西就跟我一起回兰州。我躺在床上边看电视边等魏茵,她走之前说很快回来,结果等到快十二点的时候才来。

魏茵来的时候脸色铁青,满脸怨气,一句话不说拉着我就出了房间,到大堂结完帐,魏茵仍然不发一言,和我各自开着车往兰州方向疾驰而去。

我见魏茵脸色如此难看,估计回家就和家里人大吵了一架,她的情绪太差,正在自我调整。所以我也没说话,完全按照她的意志行事,一路上保持静默,一言不发。

车开往魏茵住的小区楼下,她停好车从车上下来,走到我车窗前敲了敲窗玻璃。我摇下玻璃,纳闷地看着魏茵。

魏茵说:“你饿不饿?我做点饭给你吃,吃完饭再去你家吧。”

我原本以为魏茵心情这么差,把去我家的事都忘记了。另外见过他们家人后,我知道我和魏茵已经没有希望了,也不是很希望她去我家里。

只是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件事,我说:“不用这么麻烦了,去我家吃,家里有饺子,揭开锅煮就是了。”

魏茵想了想,笑了一下,说:“也好,你等会啊,我上楼拿点东西马上下来。”

魏茵说完快步上楼,几分钟后她兴冲冲拎着几个包装袋从楼上下来,让我打开车后备箱,她把东西放进去,然后坐进了副驾驶。魏茵说:“出发。”

我开着车,眼睛盯着前方问:“现在心情好点了吧?”

魏茵说:“嗯,回到兰州我就没那么压抑了,心情一下子好多了。”

我淡淡地说:“那就好,人嘛,这辈子活得就是一个心态。”

说话的功夫就到家门口了,我停好车,和魏茵下车从后备箱取出她带的礼品,慢慢走进了院子。进入老爷子的房间后,看到里面坐着不少人,除了木匠李,其他人都是他以前的工友,看到我们进门,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到了魏茵脸上。

魏茵露出她职业性的灿烂笑容,说:“叔叔阿姨好,我来给你们拜年了。”

老娘赶紧说:“快坐,快坐吧。”

魏茵坐下,把包装袋里的营养口服液提出来,说:“叔叔阿姨,我来也没什么好带的,只带了一些口服液,以后每天早晨喝一点,对身体好。”

老爷子说;“你能来看我们就很好了,还带东西干什么,太客气了。“

木匠李突然惊呼一声,说:“你是电视台那个主持人魏茵吧,天啊,你咋出来了泥?”

这句台词是小沈阳在小品里对毕福剑说的,木匠李巧妙地引用了这句台词。屋子里的人听了都笑了起来,老爷子和老娘大概觉得很有面子,笑得很大声,笑容也很灿烂。

木匠李看着我说:“小摆,魏茵是你女朋友吗?你小子可太有本事了,连电视台的主持人都能看上你,不得了,了不得啊。”

我笑着解释说:“还没到那一步,我们是朋友,一般朋友。”

那个在医院门口见过魏茵的老头盯着魏茵的肚子,纳闷地说:“上次见到你们,看她肚子挺大的,以为都怀上了,怎么现在又瘦下来啦。”

魏茵听了捂着嘴巴笑了起来,但他这么说搞得我很尴尬,无言以对,只好咳嗽了一声。

木匠李说:“魏茵啊,你的节目我们都挺喜欢看的,以后老摆家你可要常来,你常来我们都能多活几年,看到美女心情好嘛。”

魏茵笑着说:“好呀,那我以后经常来看伯父伯母,只要你们不嫌弃我就行。”

老娘赶紧说:“哪的话,你能来看我们自然高兴,就怕你工作忙,顾不上我们。”

木匠李说:“没事,只要小摆常回来,她一准来得比谁都勤快。”

我肚子已经很饿了,说:“妈,赶紧给我们下点饺子吃,一早晨没吃饭,快饿死啦。”

老娘白了我一眼,说:“你一个开饭店的都不知道准点吃饭,饿死活该。等着,我这就给你们去下饺子。”

老娘端来热气腾腾的饺子,我和魏茵端起碗就大口吃了起来。我是真饿了,魏茵大概也是,吃得很香甜。老爷子和老娘对视了一眼,用目光交换了一番意见。

吃完饭魏茵又在我家里坐了会,和老爷子老娘简单聊了一会,看起来聊得还挺投缘,老爷子和老娘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魏茵的脸。魏茵正准备起身告辞的时候,老姐带着薇薇来了。魏茵又坐回去和老姐聊了一会,还给了薇薇一百块钱压岁钱。

薇薇今年过年可算是赚到了,光我带的三个女孩子就拿到了三百块钱,加上我给的两百,老爷子和老娘各给了五十,她过个年就赚到了至少六百块钱压岁钱。我小时候过年,最多的一次只收到过五块钱的压岁钱,和她一比我简直恨不得一头撞死。

薇薇拿着钱装进口袋,说:“阿姨,我见过你。”

魏茵笑着问:“你在哪见过我呀?”

薇薇说:“电视上,你现在没有电视上漂亮。”

老姐赶紧说:“上电视是要化妆的,阿姨现在没化妆啊。魏茵,小孩子不会说话,你别往心里去啊。”

魏茵大度地说:“没事,小孩子说的都是真话,我怎么会介意呢。”

老姐说:“那就好,那就好,魏茵啊,你的眼睛真是漂亮,尤其笑起来特别迷人。”

礼尚往来

56.礼尚往来

魏茵淡淡地笑了笑,似乎是炫耀般露出她的两排贝齿。

从我家里出来,魏茵情绪很高,她兴奋地说:“真好,感觉真好,这才像个家嘛,一家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有说有笑多好。哪像我家里人,整天不是谈钱,就是逼着我找个富豪或者当官的大领导,你说世界上哪有这样的亲人。”

我笑着说:“其实你们家这么考虑也未必错,是害怕你以后过苦日子。我们家这么穷酸,家徒四壁,你不嫌弃啊。”

魏茵说:“我早把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看透了,什么最重要,就是这种亲情最重要。有钱没亲情又怎么样,那还能算是家吗?都说家是避风港,没有亲情的家还是什么避风港啊。”

我说:“讲得好,家人毕竟是家人,每个人都需要家庭的温暖,我们的确是该成家了。”

魏茵说:“你下午有事吗?”

我说:“好像没什么事,打算去朋友家拜年。”

魏茵说:“我也打算去领导和同事家里拜年,要不我们一起去吧?”

我想了想说:“不是太方便,还是各拜各的,有事再联系。”

魏茵想了想,说:“也好,我们领导你也没一个认识的,去了是不知道说啥。那好吧,我们各自行动,完了再联络吧。”

我先后去了李玉家,王斌家河郑天浩家拜年,然后又去了几个同学家里坐了坐。再然后我打电话给13姨,通知她我打算去她家拜年。13姨却说自己和老公到海南三亚过年了,要到初八才回来。我在电话里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和13姨调笑了几句挂了电话。

后来想起来,李嘉文去我家拜过年,出于礼尚往来的考虑,我是否也应该买点东西去她家回拜一下,于是给李嘉文飞了一个电话过去。

李嘉文接到我的电话一开始很吃惊,惊讶地问:“老板,你打电话给我,不会是要来我家里拜年吧。”

我说:“真聪明,我就是这个意思,礼尚往来嘛。”

李嘉文说:“你还真打算来啊,那我告诉你地方,你自己过来啊。”

李嘉文给我说了她家的大概位置,我想了想,她说的那个地方我还真没去过。这个地方在安宁区,我平时很少过去,对那个地方不太熟悉。可既然说了要去,我只好开着车到了大学城附近,一边开车一边打听,好不容易才找到李嘉文家那个小区。

车开到楼下的时候,我按了几声车喇叭,李嘉文从三楼阳台上露出脑袋,满面带笑地说:“哇塞,这么偏僻的地方居然让你找到了,我不得不开始佩服你。”

我一边从后备箱往下拿路上买的安神补脑口服液,一边笑着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嘛,只要想来,肯定能找到地方。”

李嘉文站在阳台上兴高采烈地说:“快上来吧,我给你开门。”

我拎着两包装袋安神补脑口服液进了李嘉文家门,她母亲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父亲在书房里读书。我进门朝李嘉文的母亲笑了笑,说:“阿姨好。”

李嘉文的母亲戴着一幅眼镜,看起来像个知识分子,见到我进门连忙站起来,热情地走过来迎接。她客气地说:“你好啊摆先生,听嘉文说你要来,我们以为她是给自己脸上贴金的,哪有当老板的给员工拜年的,没想到你还真大老远跑来了。”

我笑着说:“礼尚往来嘛,叔叔不在家啊?”

李嘉文的母亲说:“在家,在书房看书呢,当了一辈子教书匠,退休了还书不离手。老李,老李,别看你那破书了,家里来客人啦。”

李嘉文的父亲从书房里走出来,看了我一眼,点点头,脸上流露出一丝和蔼的笑容,说:“是摆老板吧,真是稀客稀客,快请坐吧。”

我坐下后李嘉文端来一杯盖碗茶,她母亲打开装糖果的盘子,推到我面前,客气地礼让我享用。我喝了口茶,茶的味道不错,应该是一种叫飘雪的花茶,闻起来很香。

李嘉文的母亲说:“老听我们嘉文回家提起你,可一直也没见过。有好几次我都跟她爸说,要去你们郑大厨饭店吃顿饭,可这死老头子就是不愿意去城关区,一辈子就待在安宁这片乡下地方,进趟城好像能要他的老命。”

李嘉文的父亲反驳说:“安宁怎么了,这里空气好,安静,城关区吵吵嚷嚷的,我一去那种地方就头疼。小摆啊,你吃水果。”

我说:“叔叔阿姨都是知识分子吧,如果我没猜错,你们都是学校里的老师。”

提起这个,李嘉文的父亲有点小得意,说:“她妈是师大附中的特级教师,教英语;我是师大的教授,教外国文学,级别比她妈高一点点。”

李嘉文的母亲白了老头子一眼,不满地说:“就高这么一点点,让你得意了一辈子,你看你这点出息,当了这么多年教授又能咋样,现在还不是赋闲在家里,还要我这老婆子伺候你。”

李嘉文笑着说:“爸,妈,你们怎么又来了,我们老板好不容易来一次,你们那点纠纷改天再掰扯吧。”

李嘉文的父亲连忙说:“对,对,还是我闺女懂礼数,不能怠慢了客人。摆先生啊,听嘉文说你挺能干的,开饭店不到半年就开了分店,听说还要做几个项目,真是年轻有为。嘉文跟着你干,我看行。”

我谦虚地说:“比起你和阿姨做学问,我这根本不算什么,就是混口饭吃。”

李嘉文的母亲说:“老头子,你看看现在的年轻人,多谦虚,多会讲话,哪像你,活了一辈子了,还满嘴跑火车,嘴上没个把门的。哼!”

李嘉文不满地提醒道:“妈,都说了不讲这些了,你怎么又来了。”

李嘉文的母亲呵呵笑着说:“对不起对不起,唠叨都成了习惯性动作了。”她眼睛盯着我,突然很认真地问道:“小摆,你结婚了没有?”

物质世界

57物质世界

我低下头,难为情地说:“还没有。”

李嘉文的母亲又问:“那有没有女朋友?”

我惭愧地说:“也没有。”

李嘉文的父亲奇怪地问:“这是为什么,按说你的条件不错啊,怎么会没有女朋友?”

我叹了口气,说:“哎,一言难尽。”

李嘉文笑着说:“爸,妈,大过年的,你就别往我们老板伤口上撒盐了。”

我笑了笑说:“没事,我皮厚心黑,这不算什么。”

李嘉文的母亲问:“你不会是要求太高了吧,世界上哪里有完美的女人啊,找个能过日子的,对你好的姑娘就可以啦。”

我解释说:“我就是想找个能过日子,对我好的姑娘,可找不到啊,你说这也算要求高吗?”

李嘉文的父亲说:“现在这个社会太物质了,女孩子也很物质,找对象确实比我们那时候困难。我们那时候,只要看对眼了就可以了,没有现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说:“也不能把责任推给社会,可能我们现代人的心理都不太健康,人普遍有点病态。没钱有没钱的烦恼,以为有了钱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可真的有点钱,却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问题照样一大堆。还真是那句话,钱能解决的问题真不是问题,可是很多问题不是钱能解决的,譬如所,人的精神和信仰问题。”

李嘉文的母亲赞叹地说:“你说得太对了,小摆,你能这么想说明你的思想境界很高啊,那一般的女孩子还真配不上你。”

我笑了笑,说:“阿姨,你可真是太高抬我了,我哪有什么境界,就是个小商人。”

下午我和李嘉文一家人聊到五点多,聊得还算投缘。我一看快到饭点了,我起身告辞。李嘉文的父母坚持要我留下来一起吃顿便饭,非常热情。我推脱不过,就留下来吃了晚饭才起身告辞。

李嘉文送我下楼时说:“你和我父母很聊得来嘛,我很少见到他们和谁能说这么多话的。我父母你别看只是教书匠,但为人很清高的,一般的人根本看不上。”

我说:“那我深感荣幸了,其实我也喜欢和知书达理的人在一起,这样感觉很轻松。”

告别李嘉文后,我开着车往城关区开去,直接把车开到了自己住的地方。初三这天就在拜年中度过了,晚上九点钟左右,魏茵打电话给我,让我去她那里过夜。我不想和她搞得好像男女朋友一样,回想起她家里人的那幅丑恶嘴脸我就心里不爽,于是推说晚上家里有事去不了,敷衍了过去。

第二天我又接着拜年,特意去了一趟刘芬家。正好刘芬和她妈不在家,老爷子在,我心里一阵轻松,感觉来对了时候。老爷子看到我来拜年很高兴,自己下厨整了两个凉菜,和我喝了半瓶白酒。

这样晃晃悠悠到了初七,许多单位开始陆续收假,饭店也开始收拾店面,开门营业。郑大厨饭店初七人员也陆续到位,第一天没有营业,而是新店老店一起大扫除,对店面进行全面整修。

放了一个礼拜假,店员却呈现出满脸疲惫的样子,对此我也理解,这大概就是所说的节日综合症。

倪雪看起来比过年前还要憔悴些,我想她和我一样,也过了一个难熬的年关。只是不知道,今年那个男人会不会和老婆离婚,把倪雪迎娶回家。

刘蓉见到我显得很尴尬,低着头不敢看我的眼睛。当我宣布新店老店成立统一财务部,财务部经理由刘蓉担任,在场的人纷纷鼓掌时,刘蓉吃惊得睁大眼睛,满脸不解地望着我。

这个想法是我在过年期间躲在家里躲清闲时决定的,当公司运营到了一定程度,财务部门的重要性就日益险要,玩笑不得。我给李嘉文和倪雪分别打了电话,征求她们的意见。两人都同意,没有异议。我也象征性询问了郑天浩的意见,郑天浩没好气地说这一摊子他管不着,我也不用假惺惺的征求他这个徒有虚衔的副总意见。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财务部由刘蓉担任经理,工资提两级;原来的出纳担任副经理,工资提一级;另外几个收银为部门职员,工资每人每月增加两百块

离异妇女张帆

58.离异妇女张帆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波动了一阵,她这是反悔了吗?想了好半天我认真地说:“你今年应该有二十六岁了吧?”

刘蓉点点头:“嗯,刚好二十六岁。【..】”

我说:“那你应该是个成年人了,这种事情不是儿戏,不能说变就变的。”

刘蓉说:“我真的想好了,请你相信我。”

我说:“你没有想好,如果你真的想好了,不会来找我要回红包。当时你的犹豫其实已经说明了问题,那才是你的真实态度,和我谈对象,或者说结婚过日子并不是你最想要的。也就是说,我不是你的理想伴侣。”

刘蓉吃惊地问:“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自己的想法自己都没搞清楚呢,你怎么会这么确定?”

我冷笑着说:“当你饿了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什么?”

刘蓉说:“当然是吃自己喜欢的饭菜啊。”

我说:“我爸妈给你红包是前一天晚上,第二天早晨你就把红包还给了我。也就是说,你考虑了一个晚上,得出了不需要这个红包的结论,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刘蓉低着头,不吭声了。

我安慰说:“你不必过意不去,这种事不是勉强的,我提拔你和这件事没有关系。你好好干好你的工作,我不会为难你的。”

刘蓉说:“我知道你不会为难我,可我现在后悔当初的决定了。你精明睿智,心地善良,彬彬有礼,又是青年企业家,长得也很精神,这么好的老公我这辈子也未必能再碰得到。我自己也想不明白,当时我为什么会拒绝你,我怎么会这么傻。”

我说:“你不傻,你说的这些优点其实对女人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还是感觉。我不是你的菜,就这么简单。”

刘蓉说:“那你喜欢我吗?”

我说:“这个对你很重要吗?你觉得现在你再问这个还有意义吗?”

刘蓉认真地说:“很重要。”

我想了想说:“说实话,那天晚上我对你很心动,但刚有点甜蜜的感觉就被你给掐死在摇篮里了。不过现在这种心动的感觉已经消失了,也许这就叫来得快去的也快。”

刘蓉失落地说:“过年的时候,我跟几个同学把这事说了。他们都骂我是个傻逼,我也觉得自己特别傻,那天我做出这辈子最愚蠢的决定。”

我笑了笑,说:“不要这么想,也许你做出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试想一下,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日子会不会很痛苦?结了婚才发现这不是你想要的,那不是更后悔。”

刘蓉叹了口气,说:“那只能由时间来决定了,我也不想强求什么,顺其自然吧。”

我点点头,说:“顺其自然,这就对了。”

正月十五过后,农历新年就算过完了,一切都恢复到了它以往的面貌。生活仍然是按部就班地进行,看不出有任何起色。

这一天,一群制服女的车队开到了我的老店门口,店前面的停车位几乎全部被这排车队占据。看到这个阵容,大家都明白了,又是张帆和她的销售精英们来这里开庆功会了。

有日子没见张帆,我还很有点想念这个风骚入骨的女人。看到她光彩照人率领一群娘子军进店,我不禁眼前一亮,笑着说:“哎呀,张总大驾光临,本店蓬荜生辉啊。怎么样,年过得还好吧?过年期间你们都能完成销售任务,真是令人羡慕嫉妒恨啊。”

张帆说:“别贫嘴了,过年期间我把车当成烧纸卖给鬼去啊。我辞职了,不伺候那个老东西啦,姐妹们这次来是给我开欢送会的。”

我惊讶地说:“辞职了,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辞职啊?不过你不在那里干了也好,东家不干西家干,我的新店正缺个店长,你到我店里来干吧。”

张帆笑了笑,说:“承蒙摆总看得起,这个以后再说。你先给我们开个大包,我们要好好醉一场。”

我说:“好,请随我来。”

我领着张帆进了饭店最大的一个包房,安排她们坐下,然后开始点菜。我让服务员从我办公室取了两瓶泸州老窖,算是补的新年礼物送给张帆她们饮用。

饭菜上桌后我先敬了张帆一杯酒,然后逐一碰了一杯。这些做销售的女人都很干脆,没有那么多规矩,也没有一般女孩子的扭捏作态,聊天开玩笑都很放松。

张帆回敬了一杯酒,喝完感叹说:“终于不用再受那个老东西的气了,这回感觉太轻松了。你不知道,我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那个老东西狠狠骂了一顿,这么多年的委屈都发泄出来了,姐妹们都暗地里替我喝彩呢,真他妈的解恨啊。”

我笑了起来,说:“你是不是早有预谋的,过完年就准备找他算总账。”

张帆哈哈大笑,得意地说:“你这个精灵鬼,什么都瞒不过你,算你说对了。”

我笑着说:“你痛快是痛快了,可下一步有什么打算?不卖汽车以后做什么。”

张帆说:“我想先休息一段时间,这几年压力太大了,头发都掉了不少,我得想办法补回来。女人啊,还是要对自己好一点。”

我说:“休息完了到我店里来干吧,现在我当着你姐妹的面,正式邀请你。”

那个叫李香兰的女孩子说:“张姐,摆总这么真诚地邀请你,你就考虑下呗。”

张帆想了想,说:“餐饮我做不了,而且餐饮太累了,你看我这个年龄还适合干这个吗?”

我说:“不做餐饮我们也可以合作干点其它事情,譬如说,开间茶楼,就是带棋牌和台球的那种,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有你我不会太寂寞

59.有你我不会太寂寞

李香兰兴奋地插话说:“开茶楼啊,那算我一个,我一直都有这个想法,:///你们不知道,我最喜欢打麻将了。”

张帆想了想,说:“这个提议不错,我也有过这种想法,开棋牌室只要有熟客,渐渐有了人气就没那么熬人,只是……”

我说:“只是什么?”

张帆说:“客源我倒是不愁,只是我没那么多资金。”

我说:“钱的事你不用操心,可以由我全部出资,你加盟就算百分之二十的干股。你来当董事总经理,全部交给你来操盘,如何?”

张帆兴奋地说:“真的?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李香兰干脆坐到我们身边,拉着我的胳膊央求说:“摆总,也算我一个吧。”

我笑着说:“因为我一直很欣赏你嘛,我投资,你管理,这样的合作方式应该是最佳方案。棋牌室的盈利不会太大,但比较稳定,只要把各方面关系摆平,问题应该不大。”

张帆说:“嗯,是个好提议。”

李香兰说:“那我呢,你们两个到底要不要我啊?我出钱加盟还不行嘛。”

我说:“这你要问你们张姐的意思,她要你我就要你,她不要你我也没办法。”

张帆说:“小李,你在汽车店干得好好的,干吗要跟着我干这个啊。”

李香兰说:“开棋牌室是我的理想啊。”

张帆说:“容我想想,想一个切实可行的合作方案。我们不能只要摆度一个人出钱,自己也要出一部分,这样才会当成自己的事业去干。”

李香兰兴奋地说:“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一定要算我一份哦。”

我说:“你想好了随时告诉我。事不宜迟,其实现在就可以考虑把店面开在哪里了,出去转的时候留意下哪里有店面转让或者出租。”

李香兰说:“我吃完饭就去到处去转转,看看哪里转让。摆总,张姐,我先敬你们一杯,预先祝贺我们合作愉快。”

我们举起杯子,干了一杯酒。这杯酒落肚,一个崭新的项目就算有了眉目了。

两天后,张帆打电话约我去一家茶楼喝茶。接到这个电话,我已经能确定张帆是同意与我合伙开茶楼了,否则她不会约我去茶楼谈事。

果然,到了茶楼,张帆正在让茶师傅给她表演茶艺,很专注地看着茶师傅的茶艺表演。

我落座后,张帆说:“我想好了,同意和你开茶楼。虽然现在我还不清楚开个茶楼到底要多少钱,但我只有十万块,公司股份我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你觉得这个提议公平吗?”

我想了想,开个上档次的茶楼少说也得一百万,十万块应该是张帆的大部分资产了,她能投入这么多钱已经说明了她的诚意,拿百分之三十也算说得过去。

我点点头,说:“没问题,就按你说得办。”

张帆接着说:“还有,我想让李香兰也加入进来,她也能出十万,占百分之十的股份。”

我想了想说:“我不希望太多股东,两个股东是最好的结果,股东太多了分歧就多。”

张帆说:“这个我也想过,但李香兰有她的优势,她年轻,朋友多,资源多,而且跟了我很多年,合作得比较愉快,她加入的好处大于坏处。”

我沉思片刻,说:“但她不能占百分之十,十万块要按照开店的所有费用所占比例入股。”

张帆想了想,说:“如果她不同意呢?”

我笑了笑,说:“那不是更好吗,我本来就不想她加入。”

张帆说:“好吧,我再征求下她的意见。不过我想她会同意的,现在她的热情比我还大呢。”

我笑了笑说:“你约我倒这里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张帆说:“当然,既然我们是开茶楼,就可以卖茶,我觉得有必要找一个茶博士,客人多的时候表演下茶艺,也算是一种文化传播吧,这样才能吸引一些上层人士到来。”

我说:“那台球呢,台球摆哪里去?”

张帆说:“台球可以和茶艺分开,分两个区,一边是茶艺,一边是台球和棋牌嘛。”我想了想说:“想法是不错,可是这样的场地恐怕不太好找吧。”

张帆说:“事在人为,我们可以慢慢找,又不是很着急。”

我笑着说:“我就怕拖得时间太长了,你的心劲都被耗光了。”

张帆说:“不会,我做出的决定一般都不会轻易反悔。”

我抓住张帆的手,拍了拍,诚恳地说:“那就好,有你在我身边,我才不会感到太寂寞。”

血泪史

60.血泪史

张帆柔情似水地说:“我也是,每次看到你,我心里都很高兴。

晚上我和张帆一起找了家西餐厅吃晚饭,要了牛排和红酒,在里面慢条斯理地享用。吃完饭,我和张帆走在霓虹闪烁的大街上,呼吸着凉爽的冷空气,感到心里无比的踏实。

张帆心情也很好,她悄悄拉了拉我的手,眼睛盯着我温柔地说:“要不,晚上去我那?”

真是心有灵犀,我也正好想邀请她去我住的地方,于是说:“你那太远了,去我那吧,我们回去看会电视吧。”

张帆点点头,说:“嗯,现在你是我老板了,我听你的安排。”

来到我住的地方,我打开电视,烧了壶热水,泡了两杯茶后,我笑了笑看着张帆。

张帆抬起头,目光湿漉漉的,露齿一笑说:“笑什么,你一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我说:“好久没和你在一起了,还真有点想你呢。”

张帆说:“别甜言蜜语的,你是不是硬了,想弄我了吧?”

我靠,这女人说话还是这么生猛,真是让人血脉喷张,受不了啊。不过我喜欢非常。

我肯定地说:“就是,想弄死你。”

张帆干脆利落地说:“那你还磨蹭什么,还不去洗澡,赶快去把自己洗干净点躺在床上等我,这么虚伪干什么。”

我奸笑了一声,以最快的速度脱了外套,穿着一条小底裤换上拖鞋就进了卫生间洗澡。在洗澡的时候,我居然有点激动,手颤抖着,身体发烫。对张帆这样的少妇,我有一种难以释怀的情结,一想到能和一个无与伦比的少妇上演床头大战,我的心情就激动无比。

我洗完澡用浴巾包裹着从卫生间出来,看到张帆仍在看电视,站在客厅里喊了声:“我洗完了,该你啦,别让我等得太久哦。”

张帆扭过头看着我,笑着说:“赶快去床上躺好等着我,一会老娘要你小命。”

我跑回卧室,拉开被子钻了进去,心情激动地等待着张帆的到来。前几天和魏茵做的时候,我完全没有如此期待,也没有如此激动,但今天想到要和张帆合体,就有一股强烈的**。

我在床上等得都不耐烦了,正准备冲进卫生间把张帆拎出来时,张帆才裹着浴巾进来了。看到我满脸的焦躁之色,张帆笑了起来,坏兮兮地说:“怎么,等不及了。”

我一把抱住张帆,把她压倒在床上,恶狠狠地说:“你这个妖精,快过来,让老子弄死你。”

张帆掐了下我的大腿,娇声娇气地说:“坏死了你,过了个年你变粗鲁了。”

我说:“谁让你故意吊我的胃口,看我怎么收拾你。”

张帆说:“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老娘奉陪到底。”张帆一边说,一边伸手抓了我一把,笑嘻嘻地说:“我靠,等这么半天你小子憋坏了吧。”

这才够味,这才是我喜欢的那个张帆嘛,我就喜欢女人这种不装腔作势真实的表白,讨厌那种扭扭捏捏的装逼犯。人只有在这种时候,卸掉一切伪装,天人合一,天人交合才是最真实,最坦诚的,在这个时候再装就没意思了。

做完一次,我们对对方都很满意,搂在一起说着肉麻的情话。我突然想起来,张帆为什么要突然辞职呢,到底她老板哪里让她无法忍受,平时问不太方便,这个时候问一些很私密的话题倒比较方便。

我说:“你老板到底什么地方对不住了你,为啥这次闹得这么僵?”

张帆冷笑了一声说:“你知道我在他那里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

这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只知道她是一个优秀的女销售,为了带领团队完成任务无所不用其极,真的是十分的认真敬业。可是这背后到底有着怎样的血泪史,我就无从得知,但是我知道,每一优秀的人在风光的背后,必然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付出和辛酸。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无缘无故成功的。

张帆咬牙切齿地控诉道:“因为他我离了婚,还被她老婆带人打过好几次,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也被打流产了,我身上到现在还有他老婆打我留下的伤口。可这老东西还指着我给他赚钱,我想起来都觉得自己下贱,真是遇人不淑。伺候他那么个又老又丑的老东西,他的身家至少有三分之一是我替他卖车赚回来的,我又得到了什么?这一笔笔血债我都给他记着呢,早晚要他们家给我一笔笔还清楚。

扬帆起航

61.扬帆起航

我叹了口气,说:“他至少给了你施展才华的平台,锻炼了你的能力,当然,这些都是靠你自己的努力。复制本地址浏览http://%77%77%77%2E%62%69%71%69%2E%6D%65/”

张帆忧愤地说:“这个我承认,可那又怎么样?他是给了我机会,可我一点也不感激他,大家不过是劳资关系,互相利用而已,谁也别觉得谁欠谁的。”

我宽慰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没有绝对的公平,而是充满了不公和各种游戏规则,掌握了社会资源的人躺着也赚钱,没有社会资源的人累死累活还填不饱肚子。”

张帆抱紧我说:“我不管你以后跟谁结婚,你都要对我好一点。我已经吃过一次大亏了,不能再有第二次。”

我摸了摸张帆的脸蛋,安慰说:“你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注册的这个公司有三分之一是你的,你还怕什么?”

张帆点点头,说:“那倒是,还是你对我好,我怎么不早遇到你呢。”

我说:“早两年你遇到我的话,我可比谁都穷,要啥没啥,只有一堆卖不去的垃圾股票,你就算认识我也白搭啊。”

张帆说:“现在认识你也不算晚,毕竟你还没结婚,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对吧?”

我笑着说:“那就要看你的表现喽,表现好说不定我就把你收了。”

张帆说:“放心吧,这个茶楼我一定会好好经营的。注册公司拆借资金的事交给你,找店面和装修交给我,等开业的时候你再好好给咱们策划个开业典礼,就齐活了。”

我点点头,说:“这个分工好,我同意。”

张帆说:“那我们的茶楼叫啥名字呢?”

我想了想,说:“就用你的名字命名吧,叫扬帆茶秀,听起来又大气又文雅。”

张帆兴奋地抱着我亲了一口,说:“扬帆茶秀,这个名字好,我喜欢。”

我淡淡地笑了笑说:“喜欢就好,扬帆不光有你名字里的帆字,也寓意着你的人生将重新扬帆起航,新生活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还痛苦什么呢。”

张帆用力点点头,郑重地说:“对,我要重新扬帆起航,新生活开始了,我应该高兴才对。”农历新年在鞭炮的硝烟散尽之后终于过完了,旧的一年总算过去了,新的一年重新开始,我们又开始对新的一年充满希望和期待。

过完年后,李玉和王斌同时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划着在春暖花开的时候结婚,每次看到他们喜上眉梢的表情我心里就老大不痛快。这真是一个结婚的季节,鸟人们都找到了归宿,唯独我还坚持着光棍最后的阵地,这让我感觉十分不爽。

一个星期后,张帆找好了开茶楼的铺面,这是一家新开业的楼盘,因此不存在盘店转让的问题,只要入住装修即可。

找好店址,我便去工商局注册新公司,想注册一家扬帆茶楼文化有限公司,给茶楼办了营业执照,以及税务登记、企业代码、卫生许可证等。

因为工商局的局长是冰冰的丈夫,我提前给冰冰打了招呼,还送了她一瓶香水,几样化妆品,还见缝插针和冰冰酣畅淋漓来了一次,讨得了冰冰的欢心。冰冰高兴了,局长大人的老公自然不敢怠慢,让工作人员以最快的速度帮我办理了相关手续。没用多长时间,营业执照和卫生经营许可证等很快我便拿到了手里。

忙完这些后我基本上无事可做了,却同样无处可去,只能去老掌柜开辟的庄园去看看,聊以自己安慰自己一番。

这个时候正是春天,春暖花开,莺飞草长,天地间都是一片春色。

进入到胡杨林腹地,我吃惊地发现老掌柜的房子已经盖好了,房子周围还用树枝和铁丝围了一圈栅栏,院子里居然养了几只鸡和一条狗,仿佛是一户农家。这间房子很大,里面还有套间,房子的基本材料都是林子里现成的木料,以及钢球厂一些废弃的钢材,夹杂了其它辅助材料,结实而耐用。房子旁边搭了一间简易的厨房,看这样子他真的是打算终老于此了。

而那座凝聚了父亲和木匠李巨大心血的房子位于胡杨林的正中央,远远看去精雕细刻,异常完美,熠熠生辉,走近胡杨林如同走进了一部童话故事。

这天我还注意到在胡杨林周围,那一片新栽种的树苗大部分都成活了下来,几个月时间长粗了许多。在距离那所木房子不远处,我看到多年来在争吵中度日的父母正在林子里新开辟的一小片地里种植蔬菜,母亲负责播种,父亲则负责浇水,阳光正照在他们忙碌的身体上,显得又安静又柔和,两人时不时说上几句话,神情轻松且愉快

收了你妹

62.收了你妹

早在几个月前,母亲突然改变了对父亲的态度,旗帜鲜明地站在了父亲一边,从老姐家搬了回去,开始跟父亲一起修建胡杨林里的庄园,两个人的关系在度过冰点之后和好如初,仿佛又回到了他们新婚时的恩爱时光。

这是一出无比安宁祥和的场面,我甚至感觉到了一种田园牧歌般的美丽情怀。我站在远处,没有惊动正沉浸在自己的快乐当中的父母,心里想,只要他们不闹离婚,怎么折腾都是正确的。

我走出胡杨林,站在山坡上,遥望着父亲童话般的庄园别墅,浑身感到一阵春天的暖意。

这时我的手机响起,一看来电显示,是米欧打来的。虽然时光已经进入了2009年,全球金融危机仍然在持续弥漫,严重影响了广东经济。2008年下半年,东莞一夜之间倒闭了五六万家工厂。

广东经济衰退,但米欧坚持留在广东,自己开了个小公司做外贸。虽然我们以前心存芥蒂,当我被人捅伤他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逃窜。然而随着时光流逝,那些事情都已经成为过眼烟云。现在我们天各一方,没有了利益冲突,旧情仍在,偶尔还是会打打电话通通气。

米欧在电话里简单询问了我几句近况如何,我大概跟他讲了一下如今的现状。米欧也讲了讲他现在的生活,不算好,也不算差,总而言之,煎熬着,也快乐着。

大家又唏嘘了一番,米欧突然说:“前几天我见到青果了,她还问我跟你有没有联系呢。”

我心里一紧,急忙问:“青果还好吗?”

米欧说:“我不太清楚,不过感觉她似乎不是太好,我估计她的生活很窘迫。你可能不知道,现在广东经济崩溃了,满大街都是失业的人,她能好到哪去?她还住在你以前住的那一片,看来还是没忘了你。”

我感到心里一阵疼痛,往日与青果一起生活的场景纷纷出现在脑海里,猛然想起她的千般好处万种柔情。我强忍住愈来愈强烈的疼痛问:“你有青果的电话吗?”

米欧说:“没有,不过要找的话应该能找到她。我觉得你应该去找找她,她是个好姑娘,而且一直对你也忠心耿耿。真的,你应该去把她找回来。”

我的鼻子酸楚,心里的疼痛越来越厉害。疼痛有时真是个好东西,它可以让人恢复知觉,不再对生活麻木不仁。

我的心里再次荡起万般柔情,是的,我应该把青果找回来,和她跨入婚姻殿堂,善待她,好好安顿她的生活。也许,只有她才真正属于我,永远都不会背弃。

现在我所要做的,就是回到广东,把青果找出来,重新给她好的生活。想到这里,我已经迫不及待,人还未动,但心已然飞回千里之外的广东。

回到店里,我把倪雪和李嘉文、秦颖以及郑天浩都叫到了办公室,安排我去广东之后店里的事情。

我说:“我要去广东一趟,店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多用点心,千万不要出什么乱子。有什么你们处理不了的事给我打电话,我来找人帮你处理。”

三个女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你去广东干什么?”

我说:“去处理点私事,把未了的心愿做个了断。”

李嘉文说:“说得好像要去奔赴战场似的,你就不能消消停停在兰州待着,总想往外跑,我们几个就这么让你憋屈吗?”

李嘉文这话说得很奇怪,今天她的态度也很古怪,以前我的事她基本不过问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秦颖说:“我不同意你去广东,广东你不是受够了吗,又跑去做什么?去找你以前那个女朋友青果啊?”

秦颖这话正中要害,我脸一红,无言以对。秦颖最近进步很快,当了管理人员就是不一样了,脑子反应快了许多,看问题也有深度了。

倪雪也说:“就是,我们都不同意你去广东。”

我望着郑天浩,希望他能支持我。郑天浩却慢悠悠地说:“你敢去,老子就收了你妹。”

我不耐烦地说:“你们都神经病啊,我就去广东一个星期,你们凭啥不能同意?我也不是来征求你们的意见的,广东我肯定要去,而且明天就要动身。”

李嘉文冷冰冰地说:“你去了广东就别回来了,我以后也不认识你。”

李嘉文奇怪的态度脸秦颖和倪雪都觉得有点奇怪了,狐疑地看着她。李嘉文拉着脸,满脸不高兴地看着我,看那样子好像恨不得咬我一口才解恨。

欲拒还迎

我的美女秘书

征求他们的意见等于对牛弹琴,我总算明白了,他们没有一个人希望我闲着,更不希望我像个甩手掌柜的一样全国各地飞来飞去。我叹了口气摆摆手,无奈地说:“好了,这事以后再说吧,你们都出去吧,我再好好考虑考虑。”

他们终于把我跃跃欲试的心思摁住,这才得意地互相对视一眼。其他人都出去后,李嘉文却站在那里没动,拉着脸,仍然是满脸的不高兴。

我很奇怪,她有什么不高兴的。我纳闷地问:“你怎么了?不会是神经了吧。”

李嘉文说:“你才神经了呢,你跟我说实话,去广东你要干什么?”

我说:“我,我,去见个朋友。”

李嘉文冷笑着说:“恐怕没那么简单吧,秦颖是不是说对了,你要去找那个什么青果还是酸果的?”

我没好气地说:“这是我的私事,没必要跟你们汇报。”

李嘉文步步紧逼地说:“你的私事我才要关心呢,别的事我还懒得问。”

这更诡异了,你李嘉文又不是我老婆,也不是我女朋友,凭什么要干涉我的私事。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我哪得罪你了?”

李嘉文脸红了,低下头沉吟半天。她突然抬起头,勇敢地望着我,说:“我爸妈很喜欢你,希望你能多去家里看看他们,陪他们聊聊天。”

李嘉文今天这样的表现我有点明白是为什么了,但我不想在这个时候挑破这层窗户纸,我的心思全在青果身上,一想起青果还在广东受苦,我的心就针扎似的疼痛。我说:“是这样啊,你父母能喜欢我,我很荣幸。我以后多去你家坐坐呗,可你也犯不着跟我怄气啊。”

李嘉文气恼地说:“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你这个死人,急死我了。”

我说:“你到底要说什么,你才急死我了。”

李嘉文脸红得诱人,两边脸蛋仿佛两只红苹果,她羞涩地说:“我爸妈想让你给他们当儿子,你到底愿意不愿意啊。”

我恍然大悟说:“哦,可以啊,要不我们找个时间认门干亲,是干爹干妈是不是要举行什么仪式啊。”

李嘉文快疯了,气得一跺脚,转身要走出去。我连忙说:“你爸妈电话给我,我现在给他们打个电话,问个好。”

李嘉文回过头挖了我一眼,气愤地说:“想给他们当干儿子的多着你,你还排不上队呢。”

我说:“那你们到底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李嘉文说:“你自己想,想不明白慢慢想。还是想不明白回去问别人。我懒得理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说:“你的意思我明白,不过现在还不是说破的时候。你先帮我订一张去广州的飞机票,就订明天的。广东我必须去,不去我不会死心的。我向你保证,等我从广东回来,事情有了结果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李嘉文背对着我,气恼地说:“我不管,你爱去不去。”

我过来摸了摸她的头发,拍拍她的肩膀,说:“乖,不要耍小孩子脾气。我跟青果的事你还不清楚,我只能告诉你,青果对我有恩,我希望能够补偿她,这算我一个心愿吧。等我把这件事处理好,我会和你好好谈谈的。”

李嘉文沉默半天,然后才幽幽地说:“我这个人一旦认准的事实很认真的,你不会是骗我吧?”

我认真地说:“我骗你干什么,这样做有意义吗?”

李嘉文想了想,说:“好吧,就信你这一回,我现在就去给你订飞机票。”

我笑了笑,说:“这就对了嘛。只是我很好奇,你什么时候开始的?”

李嘉文纳闷地问:“什么?啥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说:“难道你不清楚我在问什么吗?那就当我没问。”

李嘉文低下头,脸又红了,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可能是日久生情吧,人还是需要慢慢了解的。”

我笑着说:“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好鸟,又卑鄙又无耻,有时候还辣手摧花,心狠手辣。”

李嘉文笑了笑,说:“我也不是什么好鸟,又无耻又下流,看到你这种励志男就会想方设法去糟践一下。”

我说:“那我们彼此彼此了,果然是一对狗男女!”

李嘉文打了我一下,笑着说:“那你才是狗男女,不跟你说了,我要去订机票了。”

女人是需要哄的,这话没错,哄一哄还是很快奏效的。李嘉文心情大好,出门的时候一蹦一跳,看起来随时都要飘起来一般。

故地重游

我的美女秘书

李嘉文的动作还真快,出去后没多久就帮我订了一张飞机票,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她比我还着急,订的竟然是第二天早晨八点钟的机票。我苦笑了一声,她的心思我明白,她是希望我早去早回,早点把广东的恩怨了解了,回来后好安安心心做事,陪在她身边。

第二天早晨,我坐上了兰州直飞广州的飞机。当飞机直插蓝天时,我的心也飞了起来。又要故地重游,回到那片让我伤心过幸福过的南方热土了。

哦,东莞,我来了。

两个小时候后,飞机稳稳降落在广州新白云机场。我从白云机场下飞机后,坐大巴到了长安镇。长安还是那个长安,工厂还是那么拥挤,空气仍然那么燥热。一到这个地方,人就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人活着一定要可劲折腾,因为不赚钱是不道德的!

在来的路上,我已经打电话通知了米欧,此刻他正在机场客运站等着我。看到我从客运站走出来,米欧面带微笑走过来,伸出手,说:“哎呀,摆总啊,你可算杀回来啦。”

我伸出手和米欧握了握,感觉到他的手很有力道,笑着说:“几年不见,你还是那个吊样啊,一点都没变。”

米欧也笑着说:“你倒是变化不小,以前很猥琐,现在更猥琐了。”

我们哈哈大笑着站在客运站门口聊了一会,米欧说酒店已经给我安排好了,先带我去酒店,晚上请我吃晚饭。

到了酒店,我放下行李,泡了两杯自己带来的茶,又和米欧随便聊了会。我一直忍着没提青果,免得让他觉得我到广东只是为了寻找青果,而他是无关紧要的,只能等待米欧自己主动提起来。

米欧一直也没提到青果,只是一直在抱怨经济不景气,生意不好做,让我心里暗暗着急,叫苦不已。

米欧站起来,说:“五点半了,走吧,我们去吃饭。吃完饭我带你去百乐门玩玩,那里的姑娘可好玩可疯狂了,坐台都不穿内衣的。”

我说:“等等,先不着急去玩。我问你,你上次碰见青果是在哪一片?是我以前住的地方吗?”

米欧突然笑了起来,乐不可支地说:“忍不住了吧,我就等着你问这个问题呢,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哎,男人啊,都像你这么重色轻友就完蛋了。”

我叹了口气,诚恳地说:“我亏欠青果的太多了,这次来就是想补偿她。”

米欧鄙夷地说:“果然是财大气粗了,说话的口气都变了。那你亏欠我的呢,怎么补偿我?”

我说:“行了,别扯淡了,青果到底住哪,我明天去那里转转,希望能碰到她。”

米欧说:“就在你以前住的那个城中村,我们一会也去那里吃饭,这回你满意了吧?”

我兴奋地说:“好啊,那我们现在就抓紧时间动身吧。”

我和米欧来到井村旁边的一个湘菜馆,在大厅里找了位置坐下来。我在饭馆里眼睛瞟来瞟去,希望能看到青果或者她弟弟的身影。但很显然,世界上不会有如此凑巧的事情,这里没有青果,只有一张张陌生的面孔。

米欧心领神会地笑了笑,说:“好啦,别看了。你要搞清楚,巧合总是在不经意间的,你就别白费力气啦。安心喝酒吃饭,说不定她就在你附近某个角落呢。”

被米欧看穿了心事,我尴尬地笑了笑,扔给米欧一根烟,说:“故地重游,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啊。”

米欧说:“青果是不错,可我隐约觉得你这次来广东并不是明智之举。毕竟你们分开已经两年时间了,再想走到一起会很艰难,物是人非事事休啊。”

我说:“这个我无所谓了,我只是想见她一面。自从上次进医院后,我再也没见过她,有很多话想跟她说,可是总也见不到人。这辈子我对不起很多人,可最对不起的人还是青果,每次想起她,我都特别心酸难过。”

米欧淡淡地笑了笑,说:“你就没什么话跟我说吗?你坑了我那么多钱,总该还给我了吧。”

这是米欧今天第二次说这句话,我想他肯定是有所指的。我纳闷地说:“这你得给我说清楚,我坑了你什么钱?”

米欧说:“你记性不会这么差吧,07年你跟我合伙开公司,我拿了所有身价跟你合作,结果资金进去几个月,你赚得盆满钵满,我的资金多少钱进,还是多少钱出。用我的钱给你赚钱,你这难道还不算坑我吗?”

居心不良

65.居心不良

这是米欧今天第二次说这句话,我想他肯定是有所指的。我纳闷地说:“这你得给我说清楚,我坑了你什么钱?”

米欧说:“你记性不会这么差吧,07年你跟我合伙开公司,我拿了所有身价跟你合作,结果资金进去几个月,你赚得盆满钵满,我的资金多少钱进,还是多少钱出。用我的钱给你赚钱,你这难道还不算坑我吗?”

我没想过事情过去这么多年,米欧对此还是如此跟耿于怀,这狗日的,真是死性不改。我认真地纠正他说:“米欧,你要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吧。如果算老账,我还得问问你,我被人捅了几刀差点死在大街上,你当时在哪里?你又给我做了什么?”

米欧的脸顿时变成了青色,非常难看,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件事不仅是我的一块伤疤,也是米欧心里的一块疤,无论如何,见死不救临阵脱逃在哪里都会被千夫所指。

我接着说:“你再想想,你当时拿钱进来是为了跟我合作吗,你什么居心自己应该很清楚。别把自己说得那么伟大,说崇高你就恶心了。”

米欧突然气愤地说:“我什么目的,你说我什么目的?我诚心诚意跟你做生意,你居然在合同里搞鬼,你他妈还是个人吗?你他妈就是个畜生!”

我不怒反笑说:“恼羞成怒了?既然这样,我们就没必要假惺惺了,你叫我来广东到底什么目的,直说吧。”

米欧说:“我叫你来时叙旧,你他妈来这里是什么目的?”

我冷笑着说:“叙旧?你说得真是动听,你是那么重感情的人吗?你以为我从医院出来不跟你计较是因为你做得很正确?米欧,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那个样子,而且境界和格局越来越低下了,你怎么会混成这个样子?”

米欧说:“别以为你回家开个破饭店赚了几个钱就牛逼了,你没什么可牛逼的。”

我摊摊手,说:“那就是谈不拢了,不用谈了。这顿饭我也不要你请了,我走了,你自己一个人吃吧。”

我站起身准备往外走,米欧急忙站起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说:“好了,我错了,对不住了,跟你开个玩笑,你不至于这么开不起玩笑吧。”

我冷笑地说:“你这个玩笑可真的一点都不好笑,简直可耻。”

米欧说:“对,可耻,这种可耻的玩笑咱们不说了好吧。坐下,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饭总是要吃的,我向你谢罪好吧。”

我想了想,还是想听听他接下来到底想说什么,就坐了下来。这时候饭菜陆续上桌,米欧一个劲给我碗里夹菜,又是倒酒又是说笑的,极力掩饰着自己的真实目的。

吃完饭,米欧坚持要去百乐门玩。我不想去,心里对这厮已经极度的厌恶,他肯定有目的,这个时候显然还没到摊牌的时候,等到了百乐门,他会找一个自认为恰当的时机提出来,让我不容回绝。

我推脱说不去了,身体很累,想回去休息。可米欧不依不饶非要拉着我去,围着我团团转,搞得我很为难。最后我咬咬牙,痛下决心,今晚一定要把他的真实目的套出来,所以答应了他去百乐门的要求。

到了百乐门,米欧要了个中房,然后叫来妈妈桑,让她带女孩子进来。我忽然想起来,那个东北女孩小玉是否还从事这个行业。掏出手机翻找小玉的电话,居然真让我找到了。这个号码不知道小玉还用不用,我把电话打了过去,没想到居然接通了。

我说:“喂,是小玉吗?”

话筒里传出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女孩子说:“小玉是我姐姐,你找她什么事?”

我惊喜万分,没想到两年后还能联系到小玉,连忙说:“我是她的朋友,很久没联系了,想问问她还好吗,请问她在不在?”

女孩子说:“她在洗澡,你等一会,我把电话拿给她。”

我连忙说好。真是没想到,时隔好几年居然还能找到几年前认识的风尘女子,我换了手机号码,却没有删掉她的号码,而是鬼使神差地保存了下来,几年之后再次拨打,她竟然还在使用这个号码。也许冥冥之中,人跟人的确是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过了一会,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接通电话,手机里传来小玉的声音:“喂,哪位找我?”

我说:“是小玉吗,我是摆度,你可能不记得我了,但我一直忘不了你。”

小玉沉吟片刻,突然惊喜地说:“是你啊,我记得你啊,你在哪里呢?”

一起飞

我欣慰地笑了起来,说:“我在东莞啊,你能记得我,我很高兴啊。”

小玉说:“你不是回老家了吗?怎么又来了啊。”

我笑着说:“我特意从老家飞过来看望你呀,高兴吗?”

小玉笑了起来,说:“当然高兴了,你现在哪呢?”

小玉当然听得出我这是屁话,可她并没有揭穿,也没有反驳,这让我对她又多了一份好感。

我想了想说:“我和朋友来百乐门玩,你要不要来一起唱唱歌,喝点小酒?”

小玉说:“好啊,哦,不行,我妹妹来了,我晚上得陪着她。”

刚才接电话那个女孩子听起来声音还有点稚嫩,年龄应该不会超过二十岁。不过现在女孩子早熟,十五六岁的时候该懂不该懂得都懂了。我问道:“你妹妹多大?要不叫上她一起来玩吧。”

小玉说:“我妹妹是90后,今年才19岁,去那种地方不方便。”

我说:“那你问问她愿意不愿意来,如果想来也出来见识下,不想来我们就再约。”

小玉说:“好吧,我先问问她吧,等会再给你电话。”

我说:“好吧,我等你电话,千万别放我鸽子哦。”

小玉温柔地说:“嗯,放心吧,我不会放你鸽子的。”

我面带笑容挂了电话。米欧一脸阴笑地望着我说:“我靠,你狗日的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啊,离开东莞这么多年居然还有女人惦记着你,难得啊。”

我说:“那你以为,你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无情无义啊。”

这时候妈妈桑领着一排女孩子进来了,小姐们身穿轻烧,鱼贯而入,依次在我们面前站成一排,等待我们挑选。

妈咪说:“给客人问好。”

女孩子们整齐划一地说:“老板晚上好,百乐门欢迎您的光临,我荣幸能为您服务。”

米欧说:“摆度,你先挑,看上哪个了?”

我摆摆手说:“我约了人,就不叫了,你自己挑吧。”

米欧说:“那怎么行,好不容易来一趟,不享受下东莞的ISO服务怎么行。今晚你必须找一个,我请你。”

我推辞说:“不用,真不用了。你找一个就可以啦。”

米欧站起来,走到女孩子们身边,一个挨一个看过去。女孩们满不在乎地嬉笑着,一个个都很配合,有一个胸大腿长的姑娘还故意往米欧怀里凑,表现得十分主动。

这个女孩子这么主动,马上赢得了米欧的好感,他喊了一声:“就是你了,过去陪着我们摆老板。摆老板可是很有钱的哦,陪好了有奖励。”

女孩笑嘻嘻地坐到我身边,手搭在我腿上说:“老板,今晚我来陪你好吗?”

既然米欧已经选了她,我也不好推辞,那样会很伤害女孩子的自尊心。我点点头,说:“好吧。不过我一会有个女性朋友要过来,你可千万别吃醋哦。”

女孩说:“没问题,大不了我们一起玩儿。”

这个女孩还真开放,让我很喜欢,忍不住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小姐抓住我的手,把我的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

这个动作太撩人了,我在一瞬间就喜欢上了这个豪放女。看来只要是个男人到了东莞,的确应该去一趟风月场所啊。

米欧也给自己挑了一个女孩,女孩刚坐下来米欧就把她搂在了怀里,手脚都不老实。女孩咯咯笑着说:“别猴急啊老板,我们要去把工牌还回去再回来,你们稍等一会嘛。”

米欧在女孩身上拍了一下,奸笑着说:“那你们快去快回,十分钟不回来我要惩罚你。”

两个女孩笑嘻嘻地出去了,出门前还回过头风情万种地笑了一下。这一笑,米欧的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我发现虽然时光流逝,米欧确实没什么长进,反而有日趋猥琐的迹象。

两个女孩出门后,米欧吞下一口口水,说:“这里的娘们太撩人了,我每个月都忍不住要来一两次,花钱如流水,可挣钱如便秘,好难啊。”

我懒得和他兜圈子了,直接开问了:“你到底有啥事,直说吧,别磨磨蹭蹭的。”

米欧叹了口气,说:“最近我公司的运转资金出了点问题,想跟你拆解点资金。等我缓过来,就还给你,另外给你一个点的利息,如何?”

米欧的目的我已经大概猜到了,心里冷笑了一声,这王八蛋永远都惦记着占我的便宜,看来一个人要改变真的很难很难。我说:“可以考虑,明天我让会计查查我们公司还有多少流动资金。你需要多少?”

米欧小心翼翼地说:“八十万,可以吗?”

生猛90后

67.生猛90后

我思索片刻,慢条斯理地说:“这么多钱我一下子拿不出来,五十万可能差不多。

米欧迫不及待地说:“五十万也行啊,钱你什么时候能给我?”

我仍然慢条斯理地说:“你先别着急,我得考虑考虑,公司有董事会,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再说我正在装修一个茶楼,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今年资金也很紧张的。”

米欧说:“你摆大老板这点钱还不是九牛一毛,你帮兄弟度过这个难关,我会一辈子感激你的。”

我冷笑了一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心里已经打定主意,绝不会借给他一毛钱。算计老子,你狗日的还差几个档次。

这时包房门被推开了,我看到两个女孩子走进来。米欧误以为是刚才那两个小姐,正准备拉进怀里,定睛一看却不是,手伸到半空中停住了。

我认出来了,其中一个穿红裙子的正是小玉。我刚才发短信告诉了她房号,心想她无论来不来先把地方告诉她,没想到她来得居然这么快。另外一个看起来稚嫩点的,无疑是她的妹妹了。

小玉说:“哥,还真是你啊,我太高兴了。”

我也兴奋地说:“小玉,你来之前怎么不吭一声了,让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小玉说:“我就是想给你来个突然袭击嘛,这是我妹妹小玲,小玲,叫摆总。”

小玲甜甜地笑了笑,说:“大叔,你好。我听我姐姐说起过大叔你好几次呢,这回算是见到真人了,比我想象的帅多了。”

我高兴地说:“是不是啊,小嘴可真甜啊。叫什么大叔,叫大叔把我都叫得不好意思对你们下手了。小玉你们都过来坐,让哥哥看看变漂亮没。”

小玉坐到我身边,盯着我看了许久,说:“你倒是比两年前更有男人味了,精神也饱满了许多,男人就是比女人经老些。”

我叹了口气,苦涩地说:“苦逼的日子磨练人啊,我这两年吃得苦你哪里晓得哦。对了,这两年你过得怎么样?”

小玉说:“你说呢,我们这种人能好到哪去,生活看不到什么希望啊。”

小玲说:“姐,出来玩就别说这种丧气话,说点高兴的不好吗。”

小玲这句话让我吃惊不小,心想现在十**岁的小姑娘怎么这么老练,简直都令人瞠目结舌了。时代确实发展了,当我们还是傻逼热血青年时,别人早已入世了。

这时候出去交工牌的两个女孩子回来了,进门看到里面坐着两个小妞也楞了一下。米欧早已跃跃欲试迫不及待了,一把拉过他点的小妞,搂进了怀里肆意糟践。那个他推给我的女孩子傻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站也不是。

我招招手,说:“坐下吧,这是我两个朋友,你们认识下,说不定以后可以做朋友呢。”

女孩子笑了笑,说:“你身边坐了两个美女,我以为你都不会要我了呢。”

我说:“既然叫了你,我怎么可以反悔呢,那也太不地道了。放心吧,小费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你也不必为难。”

女孩子开心地坐在我身边,说:“老板人真好,今晚我哪都不去,就陪你了。”

小玉打了我一下,说:“哥,你咋还是那么风流不羁呢。我们两个陪你都不够,还要再点一个,你今晚吃得消吗?”

我笑着说:“没事,只要你们不争风吃醋,我就搞的定。”

小玲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说:“那一言为定,哈哈,今晚大叔你会死得很惨滴。”

我一边笑,一边倒酒,给每人倒了一大杯啤酒。今晚能在两年后见到小玉,我心里真的很兴奋,这说明很多故人只要你愿意主动去联系,还是有一份旧情的。这就算是此次广东之行一个良好的开始吧,也许明天我同样可以找到青果也未可知。

我们两男四女坐在包房里疯狂拼酒,男女之间轮番pk,输了的喝酒,赢了的唱歌,玩得都很尽兴。陪我那个小姐身上的布料少,身体稍微一动就会走光,那种若隐若现,令人想入非非,这种欲盖弥彰的感觉倒别有一番风味。

小玉的妹妹小玲再次给我上了一课,让我认识到了什么叫做生猛的90后,而且是重口味的90后。我们虽然经历了这个社会的磨练,但还残留着一丁点可怜的价值观。而这些价值观在她们90后的系统里从来不曾存在过,因此她们什么都想得开,也什么都敢做。

力不从心

68.力不从心

我们一直玩到两点钟,这个时候包房里的四个女孩子都被我和米欧pk得四脚朝天,身上的布料少得跟没有差不多。米欧也被扒得只七零八落,像一只被拔了毛的猪。我的上衣被小玲给脱掉了,还好裤子得以保全。

午夜两点,包房内的场面春光无限,活色生香。

午夜两点,夜场也要打烊了,米欧意犹未尽,吵吵着还要带女孩子们出去吃宵夜。我问小玉姐妹俩饿不饿,如果饿了就去吃点再回宾馆睡觉。她们都说随我,我去她们就去,我不去她们就不去。

我不想再和米欧去吃宵夜了,和他在一起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于是推脱说太困了,要休息,让米欧自己带百乐门这两个去吃宵夜,我要带这两姊妹回宾馆睡觉。

米欧拗不过我,只好带着他自己点的女孩子去吃宵夜,另外陪我那个说要回家。我给了她三百块钱小费,她自己打车独自回家,我带着小玉和小玲回了宾馆。

回到宾馆我确实很困了,连打了几个哈欠,我张着嘴巴说:“我们洗洗睡吧,明天早晨再做。”

小玲和小玉都是夜猫子,凌晨两点钟之后反而越发精神了。小玲扑闪着两只大眼睛,不依不饶地说:“不行啊大叔,你在百乐门把我们的胃口吊起来了,现在想打退堂鼓,门都没有。”

我讨饶说:“我错了,向你们道歉。两位女侠放我一马,我明早再好好伺候你们。”

小玉笑嘻嘻地说:“态度还算比较端正,不过现在说啥都晚了,谁让你刚才那么嚣张。麻利的,去洗干净了躺在那等着我们,看我们怎么糟践你!”

我苦笑着走进卫生间,打开热水洗澡。刚给头上打上洗发水,两个小鲜肉忽然闪了进来,一左一右将我夹在了中间。

我真的有心无力,无奈地说:“你们怎么进来了,卫生间这么小,就一个莲蓬头,根本容不下这么多人洗澡。赶快出去,我马上洗完了。”

小玲嬉笑地说:“你少来,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啦。我们姐妹两个伺候你一个人,你这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还不乐意了。”

我说:“我老人家年纪大,干不了这急活,你们好歹得给我点酝酿时间吧。”

小玉说:“别废话,快洗,洗完让我们姐妹俩好好收拾你。”

我看着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一脸坏笑,竟然有几分恐惧。搁在以往这种好事我自然求之不得,但今晚却罕见地感到了畏惧,难道是我的心理出了问题?当然,绝对不是我脱离了低级趣味,而是感到有点力不从心。这就好比一个没牙的人,看到了一堆上好的排骨,有这个心没这幅好牙口啊。

洗完澡我先出了卫生间,躺在床上眼皮就发沉,不一会就眯瞪过去。可是这两个到了后半年变得生龙活虎的女孩子根本不打算让我睡觉,变着法地折磨我,搞得我苦不堪言。

睡了可能就几分钟,大脑却感觉清醒了许多,身体也有了一股强烈的冲动,那些被我刻意压抑被掩饰的顷刻间复苏……

许久之后终于做完了,我也累得虚脱了一般,死狗一样翻身躺在床上喘息。小玲这时却缓过劲来,她精神抖擞地趴在我面前,翻开我的眼皮,说:“哥,你还行不行啊,别像条死狗似的。”

我有气无力地说:“你早点睡吧,想让我死在这张床上啊。”

小玲不依不饶地说:“谁让你带我们两个回来,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哦。我不亲自折磨你一次,你是不会记住我的。”

我无力地摆摆手,讨饶说:“明天,明天早晨起来一定满足你的所有要求。算我求你了,快点睡觉吧,我累得魂都没了。”

说完这话我重新闭上眼,什么都不想管了,现在就算是七仙女一起来找我,我也提不起精神。很快,我全身放松地昏睡过去。

回到广东的第一夜我睡得很死,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早晨九点半,感觉头晕目眩,口干舌燥,胃里空空的十分难受。这是每次大酒后的必然反应,所以我现在已经不太喜欢喝大酒。所谓小酒怡情,大酒伤身,老年人就是要学会爱惜自己的身体。

我醒来后两个小鲜肉还在熟睡,我躺在床头抽了根烟,然后去卫生间腾空肚子,再然后刷牙洗脸刮胡子。做完这一切,我在镜子里看着自己的脸。镜子里的这张老脸已经不再年轻,有了几分沧桑感,眼角也有了皱纹,不过还是看得过去。

我从卫生间出来,小玉和小玲醒来了,看着我荣光焕发从卫生间走出来,小玉纳闷地说:“哥,你啥时候起床的,我们咋一点都没感觉到。”

圈套

我的美女秘书

我说:“你们两个晚上不睡,早晨起不来,这种生活习惯不太好,以后要改。”

小玉说:“我们又不是坐写字楼的白领,夜生活过习惯了,改不了啦。”

我认真地说:“那你们想不想去写字楼上班?做夜场吃的是青春饭,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你们也要为自己日后多做打算。”

小玉想了想说:“去写字楼上班?我能干什么呀,从来没想过。”

小玲的回答干脆直接,她说:“我们喜欢玩,喜欢赚快钱。写字楼不适合我们,我们也不喜欢去写字楼受别人的气。”

小玲的回答虽然令人失望,但她说得不无道理,一个习惯了**的女孩,让她回归一种正常的生活是非常难的。习惯有一种强大的推动作用,迫使你不断走回头路。

那么青果呢?她这两年在干什么?我们又是否还能回到以前那种居家过日子的生活状态呢?这是个问题。也许,我这次来得是有些冒失。

小玉和小玲先后起床进卫生间洗漱,我坐在旁边看着电视等。小玲问我还要不要做一次,我本来有这个想法,但是肚子饿得难受,空腹做这种事也不爽啊。就说等吃饱了再干,反正今天也没多少事,就是漫无边际地在这一片转悠,寻觅。

两个女孩子洗漱完,我们一起去餐厅喝早茶。其实这个时候已经十一点了,说是中午饭也可以。吃了点东西,精神都好了许多,两姊妹要去逛街,要我一起去。我说不去了,下午要去找个人,她们自己去转。

小玲眼睛盯着我,咬着手指也不说话。我从兜里掏出两千块钱,每人给了一千块,说:“你们去玩吧,反正我房子也没退,最近都会住在这里。你们如果想找我就打电话给我,或者直接到酒店,不想找我就去找别人玩。”

小玲和小玉拿到钱,脸上露出笑容,每人抱住我亲了一口,兴高采烈地去逛街了。我坐着喝了会茶,然后叫来服务员买了单。

买完单我决定去井村里面好好转转,一家棋牌室挨着一家棋牌室转,一条巷子挨着一条巷子寻觅,兴许不经意间就能碰到青果。

想好了说去就去,我兴冲冲地进了井村。从一条小巷到另外一条小巷,每个棋牌室、士多店、超市等我都要进去看看,买包烟,买瓶水,看会别人打麻将,给打麻将的人上根烟,简单聊几句,问问他们认不认识一个叫青果的女孩子。

然而没有人认识青果,这让我十分失望。有一个人说好像听谁说过一个叫青果的女人,但不知道是不是我要找的。我兴奋地问他,这个青果多大年纪,他挠着头也说不上来。

青果的真名并不叫青果,而是叫乔莎,青果是她的外号,被人叫习惯了,反而很少有人知道她的真名。我一路走一路问,可是毫无结果。

我就这样漫无目的在井村里转来转去,转到最后我几乎已经彻底泄气了,这样的寻找确实成效不大。我心里想,要不要在报纸或者电视台打个寻人启事呢?

我坐在井村一个路边摊,要了瓶冰镇的啤酒,一边喝一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希望能从这些人身上看到蛛丝马迹。这时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我一看电话号码,是兰州的区号,估计是店里的人打的,接起了电话。

是李嘉文的声音,她说:“到广州也不知道打个电话过来,不打电话你也不知道发个短信报个平安啊。”

我歉意地说:“对不起,本来有这个想法,一忙就给忘记了。”

李嘉文幽怨地说:“你这个人,一点良心都没有。”

我嘿嘿地傻笑了几声,说:“店里一切还正常吧?”

李嘉文说:“有我在,当然一切正常,你这个甩手掌柜的可轻松了,什么都不用干,每个月等着收钱就是了。”

我说:“那是,谁让你这么能干呢,遇到你是我的福气啊。”

李嘉文冷哼了一声,说:“知道我是你的福气你连个平安电话都不打给我,到了广东就乐不思蜀了吧。”

我说:“行了,别兴师问罪了,我这正烦着呢,没心情哄你。”

李嘉文是个聪明的女人,并没有得寸进尺,关心地问:“事情进展不顺利吗?找到青果没有?”

我萧索地说:“没有,连一点音信都没有。我怀疑米欧叫我来广东就是为了跟我拆借资金,其实他是在撒谎,也许他根本就没有见过青果。”

大姐大

我的美女秘书

李嘉文说:“那你小心点,能尽快回来就早点回来吧,免得被人利用。既然找不到,在那里还不是浪费时间。”

我说:“既然来了,我再找找吧,实在找不到我后天就回去了。”

李嘉文有点兴奋,说:“那好,我等你回来啊。”

我又和李嘉文掰扯几句闲话,挂了电话。我把一瓶啤酒喝完,准备起身继续转转,这时看到一群人往同一个地方跑去。有人一边跑还一边叫“打架啦,黑社会火拼啦”。

我望着人群跑去的方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店老板走到我面前,向那个人群聚集的地方望去,喃喃自语说:“又火拼,最近黑社会火气咋这么大呢。”

我好奇地问:“老板,井村里好多黑社会势力吗?”

老板说:“可不是吗,有湖北帮,有湖南帮,还有东北帮,这几个帮派为了地盘整天火拼,动不动就几十个人对峙谈判,谈不拢就打,这里乱得要命,也没人管。听说最近湖北帮声势最大,他们的老大还是个女的。”

我说:“哦,这年头女人比男人狠。一个女人能当上大姐大,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老板表示赞同,说:“我也听说这个女人不仅长得漂亮,而且手够狠,连许多五大三粗的男人看见她都怕。”

老板的说词让我突然对这个大姐大非常感兴趣,有了看热闹的**,忍不住提腿往打架的地方走去。以往我对这些打架斗殴都不怎么感兴趣,但女人与男人斗法这种罕见的事却激发了我的好奇心。

我过去的时候,看到一群人围着一个店铺门口看热闹,人挤得满满的,站在后排根本看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我拉住一个看热闹的问:“谁跟谁打呢?”

看热闹的说:“湖北帮的莎姐正在和湖南帮的三哥谈判呢,三哥的一个兄弟在莎姐的店里出老千,被莎姐抓了个现行,要剁了他的手。这不,三哥亲自出面来谈判了。”

我奋力往里面挤来挤去,好不容易挤出一坨地方。我定睛看去,看到人群中央一个黄毛小子正垂头丧气灰头土脸坐在地上。在黄毛身边,围了两拨人分别站在两边,这些人每个人手里都提着家伙,长刀统一用报纸或者破布包裹着。这两拨人领头的分别时一个穿着牛仔裤的女人和一个纹着纹身的光头佬,两个人正在谈判。

当我看清楚这个女人的脸,差点失声叫了起来,这不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青果吗?她什么时候混成黑社会大姐大了?

然而此时的青果确实像个大姐大,她两根手指中间夹着一支烟,正气宇宣扬地指着三哥的鼻子,教育他应该管好自己的小兄弟。三哥虽然是湖南帮老大,但毕竟理亏,说话缺乏底气,语气显得有点唯唯诺诺的。

后来湖南帮的三哥认了错,原本按黑道规矩,出千的黄毛要自剁一根手指。关键时刻青果表态了,看在三哥态度还算端正的份上,让黄毛把身上的钱全部掏了出来请吃饭,这件事才算圆满解决。

湖南帮的人一哄而散,青果面带微笑吆喝着湖北帮的人去店里喝酒打牌。我站在店外目瞪口呆地看着青果,就在青果进店之前,当她的目光无意中扫到我时,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看到朝思暮想魂牵梦绕的青果,我在那一瞬间定格了,脑子里缠绕的全是以前跟她在一起时的情景,鼻子发酸,心中波澜起伏,很有一种大哭一场的冲动。生活,他妈的生活,生活怎么能把好端端一个女孩折磨成黑社会大姐大,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不惜用性命相搏。

青果看到我也愣住了,她大概也没有想到,时隔两年多以后,我会出现在她面前。青果站在店门口,无言地望着我。

我脸上艰难地露出一丝笑容,声音哽咽地喊了一声:“青果,我,终于,找到你了。”

青果沉下脸,面无表情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的鼻子酸得厉害,心里特别难受,嗫嚅说:“我特意从兰州飞回来找你的,青果,我终于找到你了,你还好吗?”

青果冷淡地说:“我好不好你不都看到了吗?既然你已经回到兰州这么多年,这一趟你就不该来。”

我轻声说:“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你知道吗,青果,我想你,真的想你……”

青果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她怔怔地望着我,好半天后才说:“肉麻的话就不要说了,既然来了,那就进我店里坐坐吧。”

忏悔

71.忏悔

我求之不得,连忙点点头,尾随在青果身后说:“嗯!两年不见,你变化可真大啊,我刚才都没敢认你。

进了青果的店铺,我发现里面还真是别有洞天,大厅放了一张棋牌桌,一张专门泡茶喝茶的茶几,还有一个吧台。店里还有许多小包房,里面全部是棋牌,房间里都换上了自动麻将机。

我在店里转了一圈,棋牌室搞得还真是有模有样的,不由感叹道:“不错啊,真是不错,你这个店子还挺有档次的。”

青果说:“有什么档次,我这算是低档的了。平时就是打打麻将,混口饭吃。”

我说:“真是难以想象,六七年前你还在棋牌室里连打牌的钱都没有,今天居然自己开了店,当了老板娘。对了,我在兰州也开了间类似的棋牌室,带茶艺和台球的那种,生意也还不错。”

青果若有所思地说:“哦,是给你老婆开的吧?”

我说:“不是,我和一个朋友合伙开的。到现在我还没结婚呢,你呢?”

青果避而不答,但我分明看到她的眼神里闪过一抹难以觉察的神色。顿了顿,青果柔声说:“你先坐,我给你烧水泡茶啊。”

我说好,看着青果手法熟练地洗茶泡茶。泡好茶,青果给我倒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感觉味道相当不错。

两年不见,青果都懂得一点茶道了,看来的确是社会改造人,当一个人需要独自承受生活重压时,身上的潜能就会被激发出来。

青果见我沉默不语,忽然问:“你来了广东几天了?”

我故意把时间加长了一点,说:“来了一个多星期了,这些天我一直在找你,没想到在这里找到你。”

“找我?”青果惨淡地笑了一下,苦涩地说:“找我干什么?以前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纠缠不清了,给互相留下点美丽的回忆吧。”

我故意岔开话题,笑了笑,竖起大拇指说:“青果,看你刚才和湖南帮谈判的样子好酷啊,你啥时候混成大姐大了?”

青果又苦涩地笑了笑,忧伤地说:“为了生活,人没有什么事是干不了的,就看你愿意不愿意。我要开店,就不得不和这种人打交道,被人欺负得多了,就想着自己做老大,去欺负别人。”

听青果说这些话,我能想到她这两年受的委屈吃的苦,心里又一阵难过。如果当年不是我始乱终弃,就不会有这种事,这让我羞愧万分,低下头无言以对。

青果见我满脸愧疚,笑了笑说:“这其实和你没关系,我本来就是个飞女,不是什么好女孩,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也只有这样我才能活得比一般人舒服一些。我觉得没什么,一切都挺好的,你不用为我担心。”

我说:“你别这么说,青果,你是个好女孩,是我没这个服气,愧对了你。”

青果突然拉下脸,说:“行啦,如果你是来忏悔的,那你就找错人,也找错地方了。我不需要你向我忏悔,你也不欠我什么,人的缘分是天注定的,谁都没办法改变。我们的缘分就是这么多,又何必勉强呢,顺其自然吧。”

也许青果说得对,人跟人的缘分有深有浅,我们的缘分就是相守的那几年,缘分散了就很难再聚起来,这的确不是所能勉强的。

我沉默片刻,想了想说:“既然来了棋牌室,那我就陪你打几把麻将吧。我们是打麻将认识的,也许这次就是最后一次了。要不你帮我找几个腿子,我们打几圈麻将,赢了钱我请你吃饭。”

青果笑了一下,说:“说了半天,就这句话还像句人话。你等会啊,我给你打电话喊人来。”

青果打了几个电话,分别叫来一男一女,加上她一个,我们四个人坐成一桌开台。男人看着我好奇地问青果我是谁,看起来很面生,以前应该没见过。

青果介绍说我是她老乡,刚从外地过来。男人将信将疑地哦了一声,看我的眼神显得十分不友善。

牌桌上的女人冷笑了一下,说:“啥老乡,我看倒像是你以前的老相好。”

女人的眼睛够毒的,一眼就看出我跟青果的关系没那么单纯。

青果满不在乎地说:“就是我的老相好,咋啦,你管得着吗。”

女人说:“我才懒得管你。麻利的,开台抓牌。”

好几年没打广东麻将,我的牌技有点生疏,手气也特别差,前几把连上停都没有那个女人就糊牌了。其实输赢我倒无所谓,就是想和青果多待一会,重温一番旧日时光。

缘分由天定

缘分由天定

青果的手气也不怎么样,倒是喊来的这一男一女手气不错,前面一轮都是他们糊牌,我和青果送钱一直给他们。

青果开的这个棋牌室不是按小时收费,而是抽水,抽够五十块钱就不抽了,等下次重新开台时重新再抽。第一圈下来,五十块钱水钱抽够了,青果才开始发力糊和牌,两把下来就把刚才输出去的又赢了回来。

两圈下来,我一把没和牌,连青果都看不下去了,嚷嚷着重新换位子。我知道青果心里还是会替我着急,心里很舒服。其实刚才输的那点钱对我来说只是一点毛毛雨,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那一对男女手气正好,自然不愿意换位,唧唧歪歪说了一大堆不三不四的话,惹得青果毛躁起来,拉下脸瞪着男人严肃地说:“差不多就可以了,不要那么贪得无厌,真惹恼了我,对你不客气。”

男人虽然嘴上横,可心底还是有几分畏惧青果,低着头抓拍,硬是没敢顶嘴。我突然发现,经过这两年的历练,青果的气场的确跟以前大不相同,说话做事表面上很和气,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在青果的坚持下,我们几个人调换了座位。座位一换手气果然不同,上来就糊了一把十三幺,把那一对男女脸都气白了,非常不爽地交了钱喊着不打了。

青果说:“你们怎么回事,人家这位老板两圈不胡牌也没说啥,胡一把牌你们就不干了,有意思没意思啊。”

两个人被青果说得不好意思了,只好坐下来继续打。继续打的唯一结果就是他们继续输,我继续赢。一圈下来我不仅回本,反倒赢了三百多块钱。

这一对男女兜里的现金都输光了,嘟囔着没意思,不打了。我一看时间也六点钟了,该是吃饭的时候了,用眼睛望着青果。

我说:“青果,我能请你吃顿饭吗。”

青果拉着脸,冷冰冰地说:“不能!”

我的心凉了半截,原以为青果没那么记恨我了,没想到她还是耿耿于怀。我叹了口气,站起身准备随便找个地方去吃饭。

青果突然说:“你是客人,应该我请你吃饭才对嘛。”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听到这句话我雀跃得恨不能跳起来,激动地说:“好哇好哇,你请我也行。走吧,去哪吃?”

青果带我去了一家粤菜馆,点了几样家常菜,又给我要了一瓶啤酒。然后慢条斯理陪我吃着饭,聊着天。

一瓶啤酒我一个人喝完,觉得气氛很和谐了,就壮起胆子说:“青果,其实我这次来是想把你接回兰州,我们回兰州补办一场婚礼。以前我亏欠你的,以后慢慢还给你。”

青果脸上一点点露出笑容,说:“你真这么想的?”

我点点头,认真地说:“是的,我想明白了,这个世界上的女人如果还有一个人是真爱我的,那她一定是你。这次来我是诚心诚意的,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挽回的机会。我已经错过你一次,这次绝对不能再错过你。”

青果的神情变得异常复杂,她低着头好半天默默无语,手指在桌子下面用力搓着,我能感觉到,她的心情十分矛盾。

过了好半天,青果才幽幽地说:“摆度,过了两年了,我以为你会成熟点,没想到你还这么天真,这么幼稚。老实说,你让我很失望,不是对你以前的所作所为失望,而是对你现在这种想法失望。”

我压根没想到青果会说出这番话,惊愕地反问道:“我幼稚?青果,你为什么这么说?”

青果的脸上一点点露出冷笑,冷冰冰地说:“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贱?两年了,我还在等着你回心转意?”

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如果你还没结婚,请给我一次机会。”

青果长叹一口气,很辛酸地说:“你来得太晚了,去年我已经回老家结婚了,如今我已经是已婚人士,没有结婚的资格了。”

青果结婚了?这无异于一记惊雷,在我耳边炸响,把我所有的希望炸得七零八落。我失声说道:“你,结婚了?不可能,你骗我!”

青果说:“你认为我有必要编个谎言骗你吗?我早想明白了,这辈子我无论如何配不上你。我和你不是一类人,我们根本就不可能走到一起,这是上天安排的,不是你我能改变的。”

我站了起来,大声说:“不是的,绝对不是这样的!青果,我请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你对我的好我一直记在心里。”

那些苦逼的日子

那些苦逼的日子

青果说:“请叫我乔莎,你认识的那个青果已经不存在了。还有,我已经结婚了,请你尊重我的选择,好不好!”

我突然觉得没劲,刚才的激情一下子消散不见了。青果结婚了,她居然结婚了!我没机会了,我已经永远失去她了吗?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把手指插进头发里,狠狠揉搓着。

青果拍了拍我的手,柔声说:“不要这样摆度,我觉得你当年说得对,我们不做夫妻可以做朋友,缘分也不算尽。”

我抬起头,泪水流了下来,眼泪汪汪看着青果,心里一阵刀割似的疼痛。我怎么也无法忘记,那次我被人捅伤在大排档门口,米欧丢下我逃之夭夭,最后还是青果突然出现,将我送到了医院,并替我付了手术费。难道我们之间真的结束了?这,太残酷了,我一时完全无法接受,来之前的希望此刻全部化为绝望。

青果温柔地替我擦去泪水,柔声说:“你怎么哭了,这可是我第一次见到你流泪。”

我说:“我从没有像今天这样伤心过,青果,错过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失误。”

青果忽然又笑了一下,说:“你能为我哭一次,我很知足,非常知足。摆度,我也真心爱过你。有过真爱,我觉得这辈子就足够了。”

我把头放进青果的怀里,众目睽睽之下放声大哭。我不知道我是为失去青果痛哭,还是为自己从未遇到一次真爱抱屈。也许两种都有,也许两种都不是,我只是为自己逝去的青葱岁月放声痛哭。

吃完饭,我心情复杂地告别青果回了酒店。我不敢再与青果的目光对视,转过身大步离去,头都不敢回,生怕再次看到青果再次失声痛哭。

回到酒店后,我刚迈进大堂就看到小玉和小玲在大堂沙发上等我。我很奇怪,她们分明有我电话,为什么不打电话,而要在这里傻等。

看到我进入大堂,小玉和小玲走过来,脸上挂着奇怪的笑容。

小玲说:“大叔,你好样的。”

我纳闷地说:“为什么这么说,我怎么了?”

小玉抽了抽鼻子,有点哽咽,说:“刚才在周记,我们看到你抱着一个女人放声痛哭,哭得可伤心可伤心了。”

我心里一惊,难道刚才她们两个也去周记吃饭了,可为什么我完全没注意到她们呢?我觉得挺不好意思的,面色通红地假装咳嗽了一下,借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小玲说:“大叔,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们看到你哭成那样,都特别感动。一个男人能在那么多人面前抱着一个女人哭成那样,一定是动过真感情的。”

我说:“好了,不要说这些了,走吧,回房间休息。”

我们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我感到浑身乏力。发现刚来广东时心里那股心劲和热情突然无影无踪,做什么都兴味索然的,一个人傻傻躺在床上发呆。

小玉和小玲却很兴奋,不停试穿着今天逛街时买的新衣服,不停地让我给她们提意见。女人是天生的物质动物,天生对购物有着一股狂热。当然,小姑娘买的衣服都不算贵,但只要是新的,就会令她们激动一阵子。

如果搁在往常,我会很有兴致地和她们探讨,然而我今天心情沉痛,对两个穿着内衣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女孩子视若无睹,闷声想着心事。

小玉到底年龄大点,看我兴致不高,坐在我身边摸着我的脸,柔声说:“哥,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索性想开点,不要再难过了嘛。”

小玲说:“是啊大叔,高兴点嘛。对了,今天你抱着她哭的那个女人是你的初恋女友吗?”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她算是我的前妻,我们摆过酒席的,只是没领结婚证。”

小玉好奇地问:“她怎么了,惹得你那么伤心?”

我说:“她结婚了,老公不是我,就这么简单。”

小玉说:“你很爱她吗?”

我说:“不知道。只是很多东西只有当你完全失去了,才明白她有多么珍贵。”

小玲说:“大叔,要不你给我们讲讲你们的故事呗,我很好奇呢。”

我想了想,说:“好吧,可是从哪说起呢?”

小玉说:“就从你们第一次认识说起呗。”

我捋了捋思路,开始讲述第一次见到青果时的情景。小玉和小玲听得很认真,不时问一句“那后来呢”。我的思绪完全回到了几年前,过电影般回忆起消逝的那些日子。人这东西很奇怪,以前觉得很苦逼的生活,在回忆里居然变得甜蜜无比。

狂欢

我的美女秘书

也不知道讲了多长时间,直到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拿起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电话是米欧打来的。

我估计他是问跟我拆解资金的事,除了这事他不会这个时候想起我。我接起电话和米欧说了几句,证实我果然没猜错,米欧饶了两句弯子,就问我钱什么时候转账给他。我说现在公司正在财务盘点,要等几天才能给他回话。米欧显得很失望,在电话里随便扯了几句,问都没问我这两天打算怎么过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我冷笑了一声,心想这厮真是太势利了,像他这样的人真的不适合做生意,也不会做生意,难怪他总是小本经营,还举步维艰。

看看时间才晚上十点钟,我问小玲和小玉,想不想出去玩玩。她们马上喜笑颜开,说她们早就想出去玩了,只是听我讲故事,不好意思打断我。

我从床上下来,站起身迫不及待地说:“走,今晚我们去喝大酒,不醉不归,喝死算球。”

小玲和小玉异口同声说:“好,喝死算球!”

我们去了长安一家著名的的士高,要了一瓶芝华士,加雪碧和冰块开喝。

我浑身发热,脑子发晕,只想摇脑袋,晃动身体,来一场肆无忌惮的狂欢。

我们站在座位前,不断地摇着自己的脑袋,感觉自己开始不属于自己,身体和灵魂同时一点点,一寸寸飞了起来。

在的士高,我们三个人玩得很HIGH,最后感觉在桌子旁跳舞不过瘾,跑到舞池里去跳。小玲和小玉玩得起劲,跳上领舞台去跳。两个人跳得相当不错,舞姿优美,动作撩人,尤其是互相撩拨那一段博得了无数眼球,引起的士高里一阵尖叫声。

有几个男人上前跟小玉和小玲搭讪,两个人的表现很给力,告诉他们自己是和男朋友一块来的,如果他们不想惹麻烦,就赶快闪远。这几个男人也属于有贼心没贼胆的,强行咽下一大口口水,灰溜溜地走了。

我们一直玩到两点,酒喝了两打,都有点晕。我已经玩不动了,硬拉着吵着还要闹下去的小玲和小玉出了的士高。

从的士高出来,我问小玉和小玲,她们是回家,还是跟我回宾馆。小玲和小玉异口同声说,要跟我回去。我倒有点希望她们回自己家去,如果她们跟我回去,我又要每人给包夜费。昨天已经给了两千,今晚再给两千,这他妈也太贵了。

我说:“要不你们还是回家睡觉吧,我打算明天就回兰州了,大家都好好休息下。下次来了东莞,我再找你们玩,如何?”

小玲说:“不好,回家去也是我们两个,没意思,还是跟着你有趣点。”

我笑了笑说:“我老人家年纪大了,天天和你们年轻人混在一起,老命都会搭进去。”

小玉突然说:“哥,我们今晚免费陪你,不要你给钱。”

我连忙虚伪地说:“这不是钱的问题。”

小玉说:“那是什么问题?既然没问题就走呗,在这磨蹭啥呢。”

我说:“问题是,我身体吃不消啊。”

小玲说:“男人不可以说自己不行的哦,好啦,走吧。”

我无奈地说:“好吧,你们赢了。今晚我豁出去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回到宾馆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三点了。这个时候已经过了人体最疲倦的时间段,想睡又睡不着,反而很兴奋。两名美少女帮我洗了澡,三个人躺在床上聊了会天。这天晚上,我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任由小美和小玲如何撩拨,我都提不起兴致。

聊天聊到已经快凌晨四点了。这时候我们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疲倦一同涌来。我躺在中间,小玉和小玲分别躺在我两侧,三个人身体互相搅在一起沉沉睡去。

我第二天醒来时,发现已经十一点多了。昨天夜里我已经打定决心,这几天只是好好陪陪青果,如果可能,带她四处去逛逛,回忆下往昔时光,什么都不想,也什么都不做。直到我心里没有那么难受的时候,再飞回兰州。

中午我带着两个小美女去吃了点东西,然后每人给了她们五百块钱,让她们去逛街,自己直接去了青果位于井村的棋牌室打牌。

到了棋盘式门口,却发现大门上锁。我很奇怪,既然青果是打开门做生意,就没有随便关门的道理。我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她,青果的电话响了半天才接通。

青果说:“什么事?”

我说:“我在你店门口,想来看看你,可你的棋牌室怎么关着门?”

出大事了

我的美女秘书

青果说:“我到火车站接个人,很快回来了。”

我说:“哦,接谁呀,你爸妈来了吗?”

青果沉吟片刻,说:“不是,是我老公。他没来过广东,不认路,所以我到火车站接他。”

听到青果的老公从老家来了,我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忽然觉得自己很无聊。既然别人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我确实不应该再打搅她。我在电话里随便应付了几句,悻悻地挂了电话。

我茫然地站在广东春日的阳光下,心头感到一阵又一阵的悲凉,气温虽然达到二十多度,我的身体却降到了冰点。

这一天我不知道何去何从,茫然无措地在大街上转了一圈又一圈,心底的悲凉始终无法排解。青果真的结婚了,她老公来广东看她了,那我怎么办?怎么办呢?青果,你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不等我回来接你?

在大街上孤魂野鬼般游荡了一整天,天黑透的时候我才回了酒店,躺在床上像个死人一样绝望,脑海里盘庚的都是青果,以及她那个素未谋面的老公。这天晚上,我一个人不吃不喝睁着眼睛直到天光大亮。

第二天早晨十点多的时候,我从床上爬起来,决定还是回青果的店里坐坐,顺便见识下她老公。眼见为实,见到了真人也许我也就死心了,以后和青果只能做朋友了。也许,这才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青果的棋牌室门已经打开了,里面麻将声声响。我站在青果的棋牌室门口,踌躇一会,还是走进了店里。

店里的沙发上坐着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男人正在吃一碗方便桶面,青果正在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看到我走进来,青果朝我笑了笑,站起来让座。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确实其貌不扬,不仅看起来老实巴交,而且还特别土气,像一个刚进城的农民。可就是这个农民,抢走了我的青果。

青果说:“摆度,我给你介绍一下,他是我老公马成。马成,这是我朋友摆度,大老板呢,在兰州开了两家饭店,一个棋牌室,人家开的棋牌室光装修就花了一百来万呢。”

青果这话说得有点夸大其词,我跟张帆开的棋牌室装修也就花了不到二十万,青果这么说无非是想给我长点面子,让她老公认为我是个很有能力的人。

果然,男人一听满脸的惊讶,眼睛瞪得溜圆,急忙站起来客气地说:“那可真是大生意啊,快坐快坐摆老板。”

我坐下来,青果给我倒了杯茶。我和男人简单聊了几句,大概是被青果嘴巴里的一百万给吓住了,男人显得十分紧张,我问一句他才答一句。看得出,男人真的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与青果完全是截然相反的两类人。

我有点想不明白,青果好歹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思想观念早已与她出生的那个小小村的人格格不入,她怎么可能看上这么老实巴交的农民,还能跟他一起搭伙过日子呢?

不过换位思考,青果的选择也未必错。女人要的是家庭,找老公找个虽然没什么本事,但老实可靠的也未尝不是一个明智之举。至少她在家里可以说了算,不用像以前跟我在一起那样,事事都要看我的脸色行事。

想想我还真觉得特别对不起青果,她跟我在一起那些年想必内心受了太多的委屈。我扭头看了看青果,发现她也在观察我。我们四目相遇,都有点尴尬。

我低下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马成本来也没什么话,突然三个人就陷入到一片尴尬的沉默中。

气氛十分尴尬,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碰巧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正好给我解了围。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是倪雪的电话。我出来好几天了,倪雪一直没跟我联系过,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恐怕没什么好事儿。

果然,电话一接通,倪雪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异常慌乱,她大声说:“老板,出事了,出大事啦。”

我心里一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可还是故作镇定地说:“别慌!到底出了什么事,慢慢说。”

倪雪慌乱异常地大喊道:“中毒,食物中毒了!我们饭店有人故意投毒,都乱成一锅粥了,你快点回来吧。”

我靠,食物中毒!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对饭店来说可是灭顶之灾啊。我惊得一下子站起身,大声说:“什么?什么人给我们投毒?又是谁中毒了?”

乱作一团

我的美女秘书

倪雪说:“现在还不清楚,不过可是初步确定,有人在我们的食材里动了手脚,添加了不少含有巴豆成分的东西。有一桌客人集体中毒了,已经送到医院,目前正在全力抢救。”

我急忙说:“让医院尽全力抢救病人,不管多少钱我们都先出,无论如何不能出人命。我马上去订飞机票,今天就赶回去。”

倪雪说:“好,你快点回来,我们都吓傻了。你是我们的主心骨,还得你回来拿主意。”

我说:“郑天浩这个王八蛋呢,他怎么搞的?居然捅出这么大乱子。”

倪雪说:“郑天浩今天没来上班,打电话也不接,不知道在哪里。”

听到这话我气不打一处来,这狗日的关键时刻居然玩起失踪,真他妈不是个东西!我冲着电话大吼道:“找,派人去找这王八蛋,一定要把他给我找到。店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郑天浩作为大厨,又是股东,居然不见了人影,真他妈靠不住。你现在就派人去找,一定要把他给我找到。”

倪雪说:“已经派人去找了,我现在一个人根本就镇不住,饭店里都全乱套了,没一个男人主事还真是不行,那么多人都快把我包围了,我吓都吓死了。”

我说:“无论如何你一定要稳住,等我回来了再说。你现在告诉店里的人,天塌不下来,千万不要自乱阵脚。”

倪雪的声音总算冷静下来,她说:“好,我尽力就是了,你可千万要尽快赶回来呀,你不在,大家都没有一个主心骨。”

我挂了电话对青果说:“我店里出大事了,我必须马上赶回去。”

青果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这个时候显得十分镇定,她不紧不慢地说:“我都听到了,要不要我陪你一起过去?”

青果的镇定让我在心惊肉跳的同时感到一阵温暖,这说明她还是关心我的。我想了想说:“你对兰州不熟,过去了也基本上帮不上什么忙。这次回去肯定是一片忙乱,吵架、争斗、推卸责任、怨声载道肯定是免不了的,你去了也跟着闹心,还是等事情处理完了,你带着马成再来玩几天吧。”

青果说:“那也好,你店里的事重要,我就不留你了,现在就帮你订机票去。”

青果说着话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吩咐了几句,然后跟我要身份证号码。我给了她身份证号码,又把银行卡拿给她,让她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报过去。青果的老公木讷地看着我们,根本不明白我们在说些什么东东。

下午三点,我已经坐在了白云机场候机室。是青果送我到的机场,在安检站前,青果望着我眼睛,眼睛里居然有了泪光。

我的心里越来越难受,终于忍不住一把抱住青果,泪水再次喷涌而出。

青果拍着我的后背,声音也哽咽了。她说:“别哭,回去把事情处理好,完了告诉我一声。等到结婚的时候也给我一份请帖,我飞过去参加你的婚礼。不管怎么说,我们即便成不了夫妻,但可以做一辈子的朋友,你对我的好,我会永远记住。”

这句话听得我忍不住又一次泪如雨下,胸中波涛汹涌。我吸了吸鼻子,难受地说:“我再也找不到比你对我更好的女人了,青果,我爱你!”

青果的眼睛里泪光闪闪,她低下头吸了吸鼻子,努力克制了一番自己的情绪,然后抬起头轻轻地在我耳边说:“摆渡,我也爱你。知道吗,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

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真心真意爱我的,虽然我们无法长相厮守,可是心中有爱至少能有那么一丝安慰。我点点头,擦干泪水,扭头义无反顾地朝安检站走去。

下午六点钟,飞机降落在兰州中川机场。一下飞机,我就接到好几条短信,一条是青果发的。她在短信里说:

摆度,回去了鼓起勇气,把问题处理好。我虽然结了婚,但仍然是你最值得信赖的朋友,需要我的时候随时吭声。

我给青果回了条短信:青果,你永远是我的亲人。

另外两条是李嘉文和秦颖发的,都是告诉我事情的进展。值得欣慰的是,中毒的客人已经全部抢救过来。意料之中的是,工商局和卫生局已经介入中毒事件调查,并勒令饭店停业整顿,接受联合调查组的调查。

我坐上出租车,让司机把车直接开去第二人民医院。目前,店里的三员女将都在那里,而郑天浩仍然联系不上。

十万火急

鉴于郑天浩这种反常的表现,我甚至有理由怀疑,投毒的人就是他!即便不是他本人,也必然和他有着莫大的关系。

四十多分钟后,出租车开到了第二人民医院。车刚停下,我便付了车费从车上下来,快步飞奔往急救中心。

在急救中心手术室门口,我看到倪雪、李嘉文以及秦颖都面色焦躁地走来走去。看到我走过来,三个人面露喜色,全部奔我而来,将我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向我汇报事发经过。

我越听越脑子里越乱,大声地说:“都别说了!”

三个女人都闭上嘴,愣怔地看着我,不明白我为什么冲她们发这么大火。

我说:“李嘉文,你来讲,别人等会再补充。”

李嘉文理了理思路,开始一五一十向我汇报事发经过。等李嘉文说完,我看着秦颖和倪雪问:“是这样吗?”

两人点点头,异口同声说:“就是这样的。”倪雪补充说:“另外,郑大厨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联系不上,他好像真的失踪了。”

我说:“先不要找他。既然人都已经抢救过来了,接下来最重要的是安抚这些中毒客人的工作。这个工作交给你们三个了,无论是打是骂都不要还口。我现在不方便出面,出面就要挨揍。”

李嘉文说:“那你干什么?”

我没好气地说:“干什么,我能干什么?等着公安局来抓我进监狱呗。衙门那些人马上就都会找上门了,我得去找个大人物来帮我度过这次劫难了。”

是的,如果没有人帮我,这次对我来说就是灭顶之灾。那么我又能找谁呢?我在脑海里把自己认识的官员都过了一遍,可是最后我沮丧地发现,这些人认识归认识,可我又不是人家的干儿子,大家不过是酒场上喝过几次酒,说一些场面上的话,真到了需要别人担当点风险帮忙,估计没有一个是会真正帮我的。

我走到医院的小花园里,点燃一根烟,大脑飞快地运转,一遍又一遍把可能帮忙的人过筛子,找谁帮忙能起点作用。这回恐怕不是花钱就能解决问题的,出了这种事,大部分人不是躲在一边看热闹,就是幸灾乐祸,谁会伸手帮我一把啊。

锦上添花的人从来不缺,可真到了雪中送炭的时候,你会发现所有的人都不见了,像郑天浩这狗日的一样凭空消失了。

最悲观绝望的时候,我的脑子里突然划过一道闪电,13姨呢?她能不能搭把手,帮我度过这个难关呢?

兴许可以。不过她毕竟不在官场混,她老公强哥也离开官场好多年了,即便有关系,人家愿意不愿意给我用还是个未知数。

那么冰冰呢?她家里人都是从政的,而且身居要职,也许可以帮得上忙。

我快步走出医院,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掏出手机拨打冰冰的电话。冰冰的手机响了半天,她才慢慢吞吞接起电话。

冰冰有气无力地说:“是摆度啊,你好久没跟我联系了,今天终于想起你冰冰姐啦。”

我故作轻松地说:“嗨,最近诸事不顺,状态很糟糕。所以不敢贸然去打搅你,怕败坏了你的心情啊。”

冰冰说:“得了吧,你肯定是找到新欢忘记旧爱了。跟我来这一套,哼!”

这个女人能跟我说这些话,说明她心里还是在乎我的。我连忙说:“我说的是真的,今天我店里就出了大事了。这回事闹得太大了,如果这次难关我过不去,这几年的努力就化为乌有了。”

冰冰不以为然地说:“什么事啊这么严重,瞧你说的,这世上有什么坎儿是过不去的。说说吧,到底什么事。”

我说:“有人给我们的食材里下毒,一桌客人食物中毒送医院抢救,我现在就在医院呢。开饭店的出了这种事,不仅饭店名誉受损,以后都没人敢来我店里吃饭了,而且卫生局、税务局、工商局这些衙门都会上门调查,这一来二去的,饭店可就真黄了。”

冰冰吃惊地说:“啊?怎么会搞出这种事,不会是你得罪了什么人,别人报复你吧。”

我说:“现在还不清楚,不知道是什么人搞的鬼,这他妈也太缺德了。好在没闹出人命,万一搞死人那可怎么得了。”

冰冰沉默了一会,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心想,如果老子有办法就不会给你打电话了,长叹一口气我说:“我现在也一头苞,所以才找你帮我拿个主意。”

冰冰很无奈地说:“我帮你拿主意?我能有什么主意,我一个妇道人家,最多帮你打个飞机啥的。”

危机公关

78.危机公关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一阵冰凉,完了,所托非人,人家是不打算帮手了。【..】然而冰冰此时就好比我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必须紧紧抓住。如果她不帮忙,我真的不知道谁还能帮我。我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能放弃努力。

我强打精神说:“无论如何你也帮忙想想办法吧,出了这么大事,对我们饭店的声誉影响极其恶劣,而且有关部门也插手调查了,我怕是有人故意要整我,趁这次机会把我们饭店搞黄。饭店黄了对我来说问题不大,可那么多人跟着我混饭吃,饭店关门了他们就失业了。”

冰冰说:“这事我们必须见面谈,你到我家来接我,我们找个地方聊。看我什么地方能帮上你。”

我兴奋地说:“好的,你等着,我半个小时后到。”

挂了电话我心里很欣慰,冰冰还是很够义气的,这个女人没交错,证明我当初的深谋远虑如今收到了回报。我迅速回到急诊中心,准备给倪雪她们交代一声。

然而当我回到急诊中心,却看到倪雪三个人以及病人家属被一群记者团团包围,长枪短跑对准了他们,无数问题被抛了出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件事一旦被媒体传播出去,郑大厨饭店的招牌就倒了。我站在不远处看着倪雪她们疲于应付,而那些病人家属滔滔不绝时,脑子嗡的一声飞起无数苍蝇。

怎么办?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

此时真是千钧一发,不容再等了。我拿起电话,打通了13姨的电话。

我故作夸张地说:“13,救命啊。”

13姨纳闷地问:“救什么命,你被人强啦?”

我说:“被人强倒好了,无非是损失点子孙,现在是要出人命血案了。”

13姨说:“到底啥事,你把话说清楚。”

我说:“有人给我饭店投毒,有一桌客人食物中毒,在医院抢救。不知道是谁把消息走漏出去的,来了一大群记者,在拍照,在采访。这事要是传播传出去,我的牌子就彻底砸了。”

13姨说:“那我能帮上你什么忙?”

13姨还是很够意思的,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把我往外推,而是想着如何才能帮到我,这让我万分欣慰。

我飞快地说:“你认识省委或者市委的宣传部长吗?”

13姨说:“你忘记啦,强哥以前就是省委宣传部的,别的部门我认识的不多,但宣传部的人我们倒还认识一些。”

我惊喜地说:“那太好了,你帮我约个宣传部有实权的,最好是直接管报纸媒体的。我要请他帮忙,把这条消息封锁住,绝对不能通过新闻媒体传播出去。”

13姨说:“那好,你等着,我马上帮你联系,一会给你电话。”

挂了电话,我信心大增,只要能堵住这些媒体的渠道,我就有缓冲的时间。我快步走到急诊室门口,分开人群大声说:“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两句。”

原本吵吵闹闹的人都安静下来,奇怪地望着贸然闯入的我。倪雪她们看到我显然松了一口气,满眼期待地望着我,好像我就是她们的救世主。

我说:“我是郑大厨饭店的老板,饭店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有责任,但可以肯定的一点事,是有人故意陷害我们。大家冷静地试想一下,哪个饭店会故意给客人吃有毒食物?”

这句话多少起了点作用,在场的人情绪逐渐安静下来,纷纷认真听我解释。

我接着说:“这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很有可能是不正当竞争。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现在卫生局和工商局已经成立了联合调查组,正在调查问题。另外,省委宣传部的领导也高度重视这件事,刚为这起突发事件召开了紧急会议。”

说到这里,我故意停顿下来,观察了下记者们和病人家属的反应。记者们面面相觑,对我这些话仍然将信将疑。

我说:“郑大厨饭店是兰州的明星饭店,省里的领导和市里的领导也经常光顾,对我们饭店非常重视,一直都有扶持,所以负面的新闻最好不要随便传播。”

一个晨报的记者说:“出了这种事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可是我们记者有采访的权力,新闻自由,宣传部也不能随便剥夺我们的采访权。”

我说:“没有人要剥夺你们采访的权力,但在问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新闻媒体也不能随便采信任何一个人的片面之词,对吧?”

趁火打劫

79.趁火打劫

我说:“没有人要剥夺你们采访的权力,但在问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新闻媒体也不能随便采信任何一个人的片面之词,对吧?”

记者说:“没错,我们会如实记录的。”

我说:“你们可以采访,但不能带有任何偏见。我想你们的领导很快就会接到省委宣传部的通知,这件事要认真对待,绝不可以马虎。好了,我言尽于此,调查组要找我去问话,我就不陪大家了。”

我说完扭头就走,不做片刻停留,因为我已经注意到,病人家属们正磨刀霍霍,准备拿我开刀了。

不过我这几句话说完,混乱的现场终于安静下来,记者们丢下倪雪她们,自己开始扎堆议论纷纷,刚才喷薄的热情已经无形中被打消掉不少。

经过这件事我切身体会到,跟媒体还是要保持必要的距离,这年头正面新闻没几个人相信,可是一旦出现任何负面新闻,媒体的人都会蜂拥而至,不把一家企业搞倒誓不罢休。

新闻记者总有一种正义使者化身的优越感和使命感,在他们眼里这个世界不是黑就是白,毫无原则地站在所谓弱势群体一方,他们绝不会换位思考,在他们强势的一方背后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和辛酸。

我算是明白了,媒体这玩意跟银行是一个德性,只会锦上添花,绝不会给你雪中送炭,这个时候以前那些我给过红包的记者都不知道死到哪去了。

我打车来到冰冰家的小区门口,快到的时候给她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快到了。出租车停下时,我看到冰冰已经站在门口等待,心里挺受感动。

我下了出租车,向冰冰招招手,走了过去。

冰冰纳闷地看着我,说:“你的车呢?不会搞得车都被人扣了吧。”

我解释说:“我刚从广州飞回来,还没来得及去取车。”

冰冰说:“那走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带你去个地方聊聊,你把具体情况给我说说,我也好想想怎么帮你。”

我想了想说:“我们去13姨的健身会所吧,我托她给我找宣传部的关系。现在媒体记者都跑到医院去采访了,一旦新闻媒体报道我就完蛋了,绝对不可以报道出去。”

冰冰说:“对,你考虑得很对,这种事一定要控制在最小的传播范围内。饭店不比别的地方,民以食为天,都是性命攸关的食品,老百姓一旦都知道了,你的饭菜就算是白送也没人敢吃了。”

我点点头,说:“没错,这其中的利害我当然清楚,所以必须让宣传部的人阻止新闻媒体发新闻出去。”

冰冰说:“那就快走吧,先去取你的车,有车到底方便些。”

我说:“那好,我们先打车去我家里取车,然后再去13姨的健身会所。”

我们打了辆出租车,去我楼下取了车,然后火速赶往13姨的健身会所。在路上,我接到13姨的电话,她告诉我不用去健身会所了,直接去扬州茶楼,她已经替我约了省委宣传部副部长去茶楼。

我连忙道谢,调转车头,火速向扬州茶楼开去。

到了茶楼,13姨已经在那里等候了,只是她约的宣传部副部长还没来。这个也正常,部长总不能坐在这里等我们。

13姨劈头就问:“到底怎么回事?你先把事情给我们说清楚。”

我说:“你先让我理顺思路,我脑子现在特别乱。去了趟广东才一个礼拜,店里就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不是要人命嘛。”

13姨看着我愣了一下,好奇地问道:“好好的你去广东干什么?你的业务还扩展到广东去了?”

我叹了口气说:“我以前不是在广东待过几年嘛,过去处理一点私事,这事你就不要问了,眼下火烧眉毛的是如何把食材中毒这事儿搞定。”

冰冰倒是很冷静,说:“也许是你之前太顺了,命里该有这一劫。你先不要太着急上火,办法总是有的,但你自己不能乱了阵脚。”

我想想也有道理,没有人能长期一帆风顺,我应该早点想到这一点。我说:“等宣传部这位副部长来了,我再慢慢把事情经过讲一遍。眼下最要紧的是危机公关,你们两个先帮我捋一下,还能找谁帮忙。”

惊魂未定

我的美女秘书

我说:“这点我想到了,能破财免灾就是最好的结果了。钱没了可以挣,但名誉一旦败坏,造成不良的社会影响,这种损失是无法挽回的。另外,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饭店员工的人心乱了就很难再聚拢在一起了。”

13姨问:“外面的人倒好说,就怕最大的威胁来自自己内部。对了,你店里的人现在怎么样?”

我说:“我还没回店里,店员那边不是很清楚,不过目前管理层还都在岗位上,也都很尽心尽力,只有郑大厨这狗日的找不到人了。我真是没想到,真遇到点事,这男人还不如女人。”

冰冰说:“你现在知道还不算太晚,我实话告诉你,别以为你赚了几个钱,平时身边总有那么几个围着你溜须拍马的,可到了关键时刻,这些家伙一个比一个靠不住。”

我懊恼地说:“现在说这些也没用,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本来就不靠谱。妈的,郑天浩这个王八蛋,关键时刻掉链子,等老子找到他看我怎么收拾他!”

13姨问:“他不会是听到风声,害怕承担责任躲起来了吧?我虽然跟郑大厨不熟,可根据我多年来识人的经验,他应该是个胆小怕事的人。”

13姨可谓一语中的,郑天浩这家伙长得高高壮壮的,其实胆子特别小,遇到事的第一反应就是躲,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

我说:“有这种可能,不过在没找到人之前也不能断定什么。今天最要紧的是宣传部门,无论如何不能把这件事抖出去。”

13姨说:“那是必须的。这个宣传部长姓郝,是我老公以前的部下,跟我们关系还不错,我想他只要能来,就一定能帮上忙。”

13姨说得对,郝部长只要来了就能帮上忙,可他如果不来呢?我的心变得七上八下,坐卧不安地在茶楼里开始了焦心的等待。

等了大概有二十分钟,郝部长终于来了。当13姨告诉我,正在疾步上楼的那个男人就是宣传部副部长时,我几乎忍不住要欢呼雀跃。

郝部长坐下后说:“不好意思,临来之前突然有点事,耽误了点时间,真是对不住了。”

我急忙说:“您千万别这么说郝部长,您能来我就感动得不行了,再说对不住那不是要折煞我吗。这么晚打搅您休息,我该说对不住才对。”

13姨说:“客套话以后再说,现在事情十万火急,你还是有事说事吧。”

郝部长也说:“对,有事说事,我这个人也很讨厌虚伪客套。郑大厨饭店饭菜不错,我也去吃过一次,果然名不虚传。今天听少君说,你店里有人给食材里投毒,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这事说起来真是一言难尽,我去广州见个朋友,没想到店里居然会出这种事。”

接下来,我把事发经过简明扼要给郝部长说了一些。据李嘉文的描述,事情是这样的:

当天早晨一切都很正常,饭店九点钟开门,厨师们照例在厨房里买菜洗菜。我们的店的食材由专门的公司承保,每天早晨九点钟那个公司准时会把需要的新鲜食材送来,那天也不例外。

今天唯一不同的是,郑天浩一直没来。李嘉文给他打手机,没人接。打到家里老婆伊洋接了,说郑天浩一晚上没回去,可能跟朋友喝酒喝醉了。

十一点多的时候,饭店陆续上客。有一桌的客人点了一样平时客人比较少点的菜。那种菜碰巧饭店还有一些旧食材,厨房就给做了。没想到,菜端上去没多久,这些人全部开始呕吐、腹泻,一个接一个倒在了包房里。

这明显是食物中毒了,饭店里乱成一团,还好李嘉文立即打电话叫来救护车,把这些人送进医院抢救。虽然人都抢救过来了,但这件事对饭店的声誉影响太大了,倪雪赶紧报了案。

下午的时候,医院对中毒病人的化验结果出来了,中毒原因是食用了大量巴豆所致。

巴豆是泻药,饭店的食材里不可能有这些东西,一定是有人故意给食材里加了巴豆。最让人心惊肉跳的是,李嘉文在那堆旧食材旁边,还发现了一个瓶子,拿到医院的检验结果让所有人都吓个半死,那是一瓶含有剧毒的氰化钾。

讲到这里我自己也出了一身冷汗,谢天谢地,食材里只是巴豆,如果这瓶氰化钾搞进去,那必然会搞出人命,我这辈子可就彻底完蛋了。

私奔路上

82.私奔路上

我连忙站起身,一把抓住郝部长的手紧紧握住,兴奋地说:“太好了,要我怎么感谢你啊郝部长,要不晚上请你去唱歌吧。

郝正笑了,说:“算了吧,今晚你还有唱歌的心思吗?改天吧,改天等事情处理完了,我去你们饭店吃饭,你给我优惠点就可以了。”

我笑着说:“我们饭店出了这种事,你还敢去我们那吃饭啊。”

郝正说:“这种事我见的多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这回恐怕你得破财免灾了,接下来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我说:“只要能解决问题,花钱我不心疼。郝部长,你的名片给我一张吧,方便我以后跟您保持联系。”

郝正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我看了看装进兜里。有了这张名片放在上衣口袋里,我感觉心脏也跳得没那么厉害。

我给李嘉文打了个电话,让她通知所有人到老店集合开会,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无故缺席,更不得提前早退。

李嘉文说:“没问题,没有你的命令,饭店里所有人都休想离开。”

挂了电话我恶狠狠地想,这个该死的内鬼,吃里扒外,老子一定要亲手把她揪出来,然后把她或者他大卸八块。

晚上九点钟,我先后送13姨和冰冰回家,然后火速赶回店里,准备来一次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抓鬼行动。

我回到老店时,店内大厅热闹非凡,已经高高矮矮站了一堆人。店里的员工,包括送外卖的几乎都到了,聚拢在一起议论纷纷。我往人群里看了一眼,除了郑天浩仍然不见人影,饭店里该来的人都来了。这狗日的,不会真的死球了吧?

李嘉文清了清嗓子,站在队伍前面说:“大家安静下,都站好了,摆总已经回来主持饭店全面工作了,大家请他讲两句。”

店员们稀稀拉拉鼓了鼓掌,我站起身,清咳了一声说:“今天早晨发生的事我想大家都知道了吧,如果还有不清楚的,现在可以问。”

没有人说话,很明显,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样的事情捂都捂不住,饭店里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了。他们知道归知道,可我相信这个时候每个人首先想到的绝不会是饭店的前途,而是个人的利益。想到这,我不禁有点心灰意冷。

我大声说:“饭店出了这样的事情,首先是我这个老板的责任。大家不要有任何疑虑,我向所有人保证,饭店停业整顿期间工资照发。”

工资无疑才是大家第一关心的,只要他们的利益不受损害,自然不会有什么怨言。我说完这句话后员工们脸上立即露出笑容,纷纷举起双手鼓起掌,士气马上有了根本性转变。

我接着说:“这件事出的突然,但基本已经得到了有效的控制。送去抢救的病人都抢救过来了,正在住院观察;我已经找了省委宣传部的郝正郝部长,阻止了新闻媒体刊登负面新闻。关于这一点,我要强调一点,郑大厨的员工都要把嘴巴给我闭上,不要对外乱说,谁乱说被董事会知道了,立即开除,绝不姑息,明白吗?”

员工们异口同声地说:“明白,请老板放心。”

我说:“我已经托人找了工商局和卫生局的领导,联合调查组会如实调查这起投毒案。大家有谁发现最近饭店有什么异常,或者有什么可疑的人和事,随时可以向我,或者李经理和倪经理汇报。强调一点,知情不报同样要受到开除的惩罚。给自己的饭店投毒,这件事的性质太恶劣了,这样的人我们绝对不会姑息,对付他也不会心慈手软,不仅要承担经济损失,还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员工们再次议论纷纷,我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一番,希望能通过不同的反应发现蛛丝马迹。

这时一个服务员举起手,说:“老板,我有重要情况向您汇报。”

我说:“说。”

服务员说:“小李昨天到今天也没来上班,今天我打电话她,一直也联系不上。”

小李也失踪了?她和郑天浩到底干什么去了?我往人群里扫了一圈,果然没看到小李这个农村姑娘。之前我们都把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给忽略了,现在想起来,这个女人这个时候失踪还真是非常可疑。

另外几个服务员附和地说:“是啊,小李也一天没见到人了,她不会是和郑总私奔了吧。”

妈的,虽然私奔不大可能,可这两个王八蛋一起消失,确实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们

抓鬼行动

83.抓鬼行动

我想了想,小李跟郑天浩的关系本来就非同一般,这个时候两个人一起玩失踪就更不正常。复制本地址浏览http://%77%77%77%2E%62%69%71%69%2E%6D%65/我马上对这个服务员说:“你带几个人,给我去小李经常去的地方找找,我就不信,她一个大活人能飞上天去。谁还有事?”

员工们面面相觑,但没有人回答。我想即便有人要汇报,也会选择在私下里跟我说,而不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毕竟不是所有人的那么光明磊落。

我说:“既然这样,大家都先回去吧,有什么新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从今天起,管理层所有人的手机必须保证24小时开机。”

宣布散会后所有管理层跟着我进了办公室,又是高高矮矮站了一屋子。我抬起头,从每个人脸上挨个扫过去,希望能从他们脸上看出一点蛛丝马迹。

刘蓉突然说:“摆总,今天你表现得很有大将风度,有你这几句话,大家心就安定下来了。只是……”

我说:“只是什么?”

刘蓉说:“只是前段时间公司的流动资金大部分拿去装修茶楼了,目前我们停止营业,每天没有进账,我担心剩余资金不够,而且遇到这种事,花钱是免不了的,而且花的钱绝不会少。不知道你想过没有,一旦我们的资金链断裂,那后果同样不堪设想。”

我摆摆手,说:“钱的事我来想办法,跟魏静静或者武少君拆借资金,实在不行我就向银行带一笔款度过难关。目前最紧要的是配合联合调查组,把问题搞清楚。这一点管理层每个人都要以身作则,绝对不可以应付了事。歇业这段时间,我们正好把饭店该装修该修补的地方都搞好。”

刘蓉点点头,说:“只能这样了。”

李嘉文突然激动地说:“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是她,一定是她,就是她,没错了。”

我们都纳闷地看着李嘉文,等着她发表下文。

李嘉文说:“是小李,我怀疑小李就是那个投毒的内鬼。”

我说:“你怎么这么肯定?你看到她投毒了?”

李嘉文说:“那瓶氰化钾的瓶子我以前见过,就装在小李的兜里。她有哮喘的毛病,兜里总装着一个瓶子,每天要吃一粒药。”

听到李嘉文这么说,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秦颖吐了吐舌头,满脸惊讶地说:“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这个小李平时看起来胆子那么小,居然能做出这么令人发指的事来。她疯了吗,这么做是要坐牢的呀,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倪雪冷笑了一声,说:“为了钱呗,肯定是有人收买了她,指使她这么干的。我早说过,留着这个女人早晚是个祸害,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当初你们没人听我的,现在好了,终于闹出大事了。”

其实我何尝不想早早把这个到处搬弄是非的臭丫头早点辞退了,可刚动了杀机就跳出个郑天浩保她,两个人蛇鼠一窝,狼狈为奸,两颗老鼠屎害了这么大一锅汤。我真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当初真的应该坚持原则,早早把她清理出去。

我咬着牙恶狠狠地说:“现在你们去发动所有人,去全城给我搜捕小李这个三八,找到她我一定把她的屎给打出来。”

秦颖说:“兰州这么大,要找一个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她故意躲起来,我们这些人想找到她可不太容易。”

我接着命令道:“倪雪,你马上去派出所找马所长报案,如果城里找不到她,就按照她身份证上的地址去她家乡找,一定要把她给我抓回来。”

倪雪说:“好,我现在就去。”

其他人也都出去分别打电话,通知老店和新店所有的人放下手头的工作,全城去抓捕小李。命令下达后大家马上都动作起来,所有人都同仇敌忾,恨小李恨得牙根都痒。

看到截止目前为止,还没有军心大乱,大部分人都在替饭店考虑,我心里很欣慰。越是这种时刻,越是能看出老板的号召力,以及一个企业的凝聚力,也越是能考验出每个人的基本品质。

我在办公室坐了一会,连抽了好几根烟,等头脑逐渐清醒下来后,我决定还是先去郑天浩家里找他。郑天浩这个狗东西,关键时刻躲起来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想撂挑子不干了,还是另有打算?

我走出办公室,从饭店后门出来,却看到李嘉文正站在后门口,目光幽幽地望着我,似乎特意在那里等着我

全城搜捕

84.全城搜捕

看到我走出来,李嘉文抬了抬眼皮瞥了我一眼,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站在那里,眼神看起来有几分古怪。

我说:“你站在这干吗,这么晚了赶快回家休息吧。明天联合调查组就要来逐一问话,你还有一摊子事要应付呢。”

李嘉文说:“我等你。”

我纳闷地说:“等我?还有什么事?”

李嘉文幽怨地说:“你说了回来找我的,可现在却好像没事人一样,故意装得不记得给我的承诺。”

我说:“你想多了,回来就碰到这种烂事,我哪有这个心情啊。”

李嘉文说:“这个我理解,可我还是想和你谈谈。”

我说:“谈,谈什么?”

李嘉文说:“你说谈什么?你这人怎么这样,逃避根本不是办法。”

我很无奈,只好妥协说:“那好吧,你上车,我们先去郑天浩家看看,完了再谈。”

李嘉文兴奋地说:“好啊,那我们现在说去就去吧。”

我开车带着李嘉文先去了郑天浩的新房,他父母还住在老房子里,这里的房子是他和伊洋结婚前他父母给他买的,作为他们的婚房。

我和李嘉文走楼梯上了四楼,来到郑天浩家门口,大门上还贴着结婚时的喜字。看到这个喜字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心想郑天浩你个王八蛋,才结婚几天就变成如今这个德性,看老子抓到你怎么收拾你。

我伸手敲了敲门,半天没人理会,又加大力度重重地敲了几下,里面仍然没人响应。郑天浩玩失踪也就罢了,难道连他新过门的老婆也人间蒸发了?

李嘉文说:“别敲了,家里应该是没人。”

我皱了皱眉头,嘀咕说:“怎么连这个伊洋也不见了,走,我们去他父母家再找。我就不信了,这个王八蛋他还能上火星。”

李嘉文忽然说:“你说,他们不会是故意躲起来了吧?今天我有一种不好的直觉,郑天浩有古怪,他的表现太反常了。”

我冷笑了一声说:“这一点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郑天浩不是反常,他的表现根本就是不正常。你想想,当初小李是他保荐下才留下来的,现在小李成了嫌疑犯,他当然也脱离不了干系。”

李嘉文说:“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小李这家伙太可恨了,我们都没有亏待过她,她竟然能干出这种事,等找到她了,我一定扇她两个嘴巴子。”

我说:“扇她嘴巴子还轮不到你动手,我现在杀人的心都有了。走,去郑天浩父母家,我还不就不信了,他能躲回他妈肚子里面去。”

李嘉文二话不说,跟着我就下了楼,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十分激愤。

我开着车,火速来到郑天浩父母家楼下,把车停好后上楼敲门。郑天浩父母家我好多年没来过了,这栋老楼已经破旧得不成体统,好像一个被人抛弃的怨妇。

开门的是郑天浩的母亲,看到我满脸杀气腾腾吓了一跳,惊讶地问:“摆度,怎么是你,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冷着脸,一点也不客气地问道:“郑天浩呢?在不在?”

郑天浩的母亲纳闷地说:“他很长时间没来过了啊,你找他有事?”

我说:“那伊洋呢,她在不在?”

郑天浩的母亲说:“伊洋在,你们进来吧。”

既然伊洋在那就好说,以我的判断,郑天浩什么事都听她的,把她当成仙女下凡,郑天浩就算去死,什么人都不告诉,也会提前告诉她一声。

我和李嘉文进入屋内,看到伊洋和郑天浩的父亲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伊洋的表情很平静,我进门后她只是冷冷地瞥了我一眼,似乎对郑天浩的失踪无动于衷,对饭店出了这种事同样表现得事不关己。

我咳嗽了一声,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跟郑天浩的父亲打了个招呼,然后眼睛盯着伊洋说:“伊洋,好久不见了。”

伊洋这才像是刚注意到我,面无表情地说:“摆总,你怎么来了?”

我冷冷地说:“我找你有点事,你跟我出去,我们去外面谈。”

郑天浩的父亲自然觉察到了气氛不对,我们的表情早已把我们出卖了。他笑了笑,和气地说:“出了什么事了,看你满脸严肃的,有什么事就在家里谈吧,又都不是外人。”

这一家人的表现都很不正常,让我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我站在客厅里,大声说:“你们到底怎么回事,饭店出了投毒案,你们难道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吗?”

发飙了

我的美女秘书

听到这句话,郑天浩的父亲脸色突变,满脸的惊愕之色。郑天浩的母亲正好给我端着一个茶杯走过来,听到这句话茶杯怦的一声掉在地上,她失声问道:“啥,你说啥?摆度,啥投毒案?”

老人的表现绝不是伪装出来的,他们谨小慎微一辈子,不可能对这么大的事儿完全无动于衷,再怎么说他儿子也是饭店的股东。

我说:“嘉文,你把事情给叔叔阿姨讲一下,看来他们确实不知道。”

李嘉文清了清嗓子,徐徐把事发经过说了一遍,一边说还一边偷偷用余光观察着伊洋的表情。伊洋这臭娘们一脸坦然的样子,似乎对我们所说的事毫不关心。

伊洋的表现让我很愤怒,以前那个一身清纯,仿佛天外来客的伊洋不见了,她已经彻底变得庸俗市侩。自从她和郑天浩结婚后,好几次撺掇郑天浩跟我索要更多的股份。以前是郑天浩觉得自己吃亏,后来是伊洋觉得开这个饭店郑天浩吃了天大的亏,她甚至觉得,没有郑天浩,郑大厨饭店一天都开不下去,郑天浩至少要拿到百分之六十的股份。

如果是郑大厨饭店开业前,伊洋这样的想法也不能算错,没有郑大厨就没有郑大厨饭店,但今时不同往日,郑大厨饭店已经成了品牌,这个牌子就可以卖很多钱。饭店如今离了谁都可以自行运转,谁都不是不可或缺的。

听完李嘉文的讲述,郑天浩的父亲问:“伊洋,天浩究竟去哪里了,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伊洋懒洋洋地说:“我不知道,他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会知道他在哪。”

郑天浩的母亲气愤地说:“你是他老婆,你老公一天一夜不见人,你难道就一点不着急?你到底是不是他老婆?”

伊洋反驳说:“你还是他妈呢,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我的火终于娄不住了,大声说:“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这是跟谁说话呢,没大没小。我警告你,饭店出了这种事我们的心情都不太好,没人会让着你,你别把老子真的惹毛了。”

伊洋针锋相对地说:“你吓唬我啊,我就是想激怒你,咋啦,你还想打我啊。”

这娘们简直是个无赖,她这幅嘴脸根本就是想讨打。我低吼道:“我再警告你一次,赶快说出郑天浩去了哪里,否则杀人的事儿我也干得出来。”

伊洋面无惧色,睁大了眼睛怒视着我说:“好啊,你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敢威胁我,我什么人没见过,我也警告你,少在我面前装流氓,流氓我见得多了。”

我懒得跟她浪费口舌,一拳打了过去,结结实实打在伊洋脸上。伊洋的鼻血顿时飚了出来,伴随着一颗牙齿也脱口而出。她惨叫一声,摔倒在沙发上。

我火冒三丈地说:“**的,还敢给老子摆谱。老子就打了你,怎么的,老子今天没心情陪你耍嘴皮子。我还就告诉你,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看到我动手打人,动作如此粗野,郑天浩的父母乱了手脚,李嘉文连忙拉住我的胳膊,让我务必冷静。郑天浩的母亲连忙扑过去扶起伊洋,他父亲怒视着我发出怒吼:“摆度,你干什么,跑到我家里来撒野了,给我滚出去。”

我大声说:“你们也给我闭嘴,我告诉你们,人命关天,不要把这种事当儿戏。这么多人跟着我混饭吃,谁他妈敢害我我就弄死谁,你们信不信,哪怕是你儿子郑天浩也不例外。”

我这句话真把这一家三口给唬住了,面面相觑,不敢乱讲话。伊洋也没有了刚才的傲慢劲,捂着左脸小声抽泣着,眼睛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我说:“说,郑天浩在哪,不说老子还打你。”

郑天浩的母亲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人都吓傻了,她语无伦次的嘀咕道:“你怎么能打人呢,怎么可以这样呢。不管怎么说,你和天浩都是一块长大的,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老婆。伊洋可是你朋友的女人啊,你打了她,就是打了你朋友的脸,你们以后还怎么做朋友啊。”

这时候我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胸中的怒火足可以把这栋老房子点燃,。兄弟的女人怎么了,兄弟在关键时刻丢下我一个人躲起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样的兄弟要来何用。想到这,我一口鲜血差点都喷了出来。

郑天浩的父亲扶起伊洋,瞪着我怒吼道:“摆渡,如果你敢再乱来,我豁出这把老骨头,跟你拼了。”

刑讯逼供

我严肃地说:“这个女人就是个祸水,就是她不断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们自己摸着良心想想,你儿子以前每个月最多赚多少钱,和我开了这家饭店每个月又赚多少钱,就这还总觉得自己吃了天大的亏。人心不足蛇吞象,这次饭店投毒案跟这两口子脱不了干系。我们已经报了案,如果是郑天浩给自己的饭店投毒,他是要坐大牢的,这件事性质到底有多恶劣,你们明不明白?”

郑天浩的父亲被我唬住了,怔怔地发了半天呆后说:“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我儿子再混,他也不会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给自己的饭店下毒,除非他疯了,或者傻了,干这种昧良心的事害得是他自己,要天打五雷轰的。”

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沉默不语的李嘉文忽然插话说:“我们现在也不能确定是不是郑总投的毒,可是饭店出事后他就不见了人影,电话关机,到处找不到人,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件事跟他又关系。如果这事跟他没关系,那他就应该站出来,向所有人证明。可是现在我们就是找不到他,连你们都不知道他在哪,那这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就算不是他干的,现在所有人都认定跟他有关系。”

郑天浩的父母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摇着伊洋的胳膊焦急万分地问道:“伊洋,你要是知道天浩在那里就赶紧说出来,他这样躲着不见人也不是办法,你可千万别害了他啊。”

伊洋抽泣着说:“他说去和一个老板谈生意,具体去哪我确实不知道啊。”

我说:“那饭店服务员小李给饭店投毒的事你知道不知道?”

伊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沉默半天说:“我不知道,小李是个小贱人,一定是她被人收买了,只要给钱她什么都肯干。”

伊洋居然对小李的品质了解得这么清楚,这说明郑天浩跟小李那点事她多少知道一些,从她的口吻判断,伊洋必然知道不少内情。

我低头沉思片刻,问道:“那你告诉我,郑天浩和什么老板去谈什么生意?就算是他有另谋高就的想法,也不至于藏得这么深,我们把兰州城都快掘地三尺反过来了,也找不到他的人,这又是什么情况?”

伊洋支支吾吾地说:“有个老板找他开饭店,说是给他一半的股份,这些天一直在谈。至于他手机为什么关机,这我确实不清楚。”

郑天浩真的在和别人谈合作?这狗日的,居然背着我搞这种事,看来他对我早已极度不满,准备另立门户了。我想到过有这一天,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而且以如此令人无法接受的方式。心里除了愤怒,同时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再次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

我接着问道:“那个跟他谈合作的老板叫什么名字?以前是干什么的?”

伊洋还是不肯说实话,闪烁其词地说:“那个老板叫什么,以前是干什么的我确实不太清楚,郑天浩只告诉我他们在谈合作,别的什么都没跟我讲过。等你们找到他,可以当面问他。”

这个三八还是不肯讲实话,恨得我牙根痒,可当着郑天浩父母的面,我也不好继续动手逼供,再闹下去非要逼得郑天浩一大把年纪的老父亲跟我拼命,老胳膊老腿的万一出点事,那才是雪上加霜。

我心想算了,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他郑天浩不可能一直多躲下去,早晚还是要露面的,等我找到他,新仇旧恨再一起了断。

从郑天浩家出来,我的心情无比沉痛,人这个东西真是太可怕了。我很难相信,我这么多年的兄弟,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会因为心理不平衡会背着我干出这种无耻的勾当。他想另立门户我可以理解,他心理不平衡我也可以理解,但如此疯狂的报复我就无法理解。

李嘉文看着我,拉了拉我的手,说:“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很差,我也没办法帮到你什么。如果你想喝酒,我可以奉陪到底。”

我扭头看着李嘉文,她的目光是如此温柔,让我心里一阵感动。我说:“走,去喝酒。喝他娘的,喝死了去球。”

我开车带着李嘉文去了甘南路的酒吧一条街,随便找了家安静点的酒吧进去。找到位置坐下,我们要了一箱子啤酒,又要了点干果,打开一瓶抓起瓶子就干了半瓶下去。

...

...

失之东隅

我的美女秘书

半瓶啤酒下肚,我心里的委屈却浮了出来,还是有点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什么。给自己的饭店投毒,这种事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理由。

李嘉文抓着我的手,说:“你觉得很委屈对不对?”

我点点头,说:“是,我跟他们又没有深仇大恨,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什么。”

李嘉文说:“想不通就不要去想他,问题总会解决的,只是时间问题。想开点,事情已经这样了,只有咬紧牙关扛过去。谁的人生都不可能一帆风顺,都要遭遇挫折,有挫折人才会变得更加强大,如果总是顺风顺水,一旦真的遇到挫折也许就此一蹶不振,那才是最可怕的。”

道理是没有错,可是这次的挫折来得也太猛烈了。我抓住李嘉文的手,忧心忡忡地说:“如果这个坎我过不去,又成了穷光蛋了。”

一想起以前那些穷日子,以及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我就头大如斗,心里烦躁得要命。日子穷点倒不怕,可是人穷志短,一旦落魄,必将遭受各种白眼和冷嘲热讽,世俗的力量真的能把一个人的志气全部消磨掉,那才真的可怕。

李嘉文说:“我倒希望看到你没钱时的样子,其实你好好想想,搞成现在这个样子,还不都是钱闹的。郑天浩不平衡,他老婆不平衡,别的饭店眼红嫉妒我们生意好,这种事情早晚都要出。”

我苦笑着说:“你的意思是我咎由自取喽?”

李嘉文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人有钱和没钱的时候看问题是不一样的。等你真成了穷光蛋,你才会踏踏实实过日子,找个真正喜欢你的女人过日子。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像只小蜜蜂一样,整天飞在花丛中,自己把自己挑花眼了。”

我笑了笑,说:“其实你说得有道理,我是有点挑花眼了,开始有点得意忘形,不知道自己到底需要什么样的女人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我心里却并不这么想,哪里是我挑别人,其实压根就是别人挑我。以前穷困潦倒的时候,连隔壁老王家的狗都不正眼瞧我一眼,更何况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开饭店是赚了点钱,正是因为成功,身边才冒出那么多女人,我也想找个喜欢我,我也喜欢的女人过个小日子,可是人家都是冲着钱来的,谁是真正冲着我这个人来的。想到这里,我心里又是一阵悲凉。

李嘉文说:“你自己就知道就好,这说明你还没膨胀。人活着就是活个心态,永远要保持谦虚、谨慎、低调、务实,这样就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我说:“谢谢教诲,今晚我是受教了。”

李嘉文见我敷衍了事的态度,不悦地反问道:“难道我说得不对吗?如果你认为我讲得不对,可以说说你的看法。”

我叹了口气说:“你说得对,我是得先从自己身上检讨,不能把责任全部推卸到别人身上,那对我自己并没有什么好处。如今我算是明白了,凡事都要从自己身上找问题,这个世界本身就是这样,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改变什么,只有改变自己去适应,那样人活得才舒服些。”

李嘉文听了很高兴,说:“能有这种认识说明你确实长进不少,我更看好你了,当然,这也证明本小姐看人的眼光相当准。”

李嘉文这话说得我心里也很舒服,毕竟被人认同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我看着李嘉文欣赏有加的目光,心里滑过一丝暖流。

老天让你失去一样东西的时候,必然让你得到另一样东西,古人诚不欺我。

对饮了几瓶啤酒,李嘉文突然问:“对了,你说去我家陪我父母聊天的,想好什么时候去了吗?”

我说:“现在哪有心情去你家啊。这一摊子事呢,说不定明天我就破产了呢。我一个穷光蛋还跑去你家跟你父母谈古论今,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

李嘉文说:“人家都说了,不管你有钱没钱,我都跟定你了。”

我苦笑道:“话是这么说,可等我真的从天上掉到地下,可能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你跟着我只会吃苦受累,就算你能接受,我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李嘉文一把抓住我的手,十分认真地说:“我说的是真的,钱没了我们可以再赚,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同甘共苦,从哪跌倒,从哪里爬起来。你这么聪明,又有能力,一定不会混得太差的。”

李嘉文如此坚决的态度感染了,这番话不管是真是假,总是那么暖人心肺。我紧紧握住李嘉文的手,动情地说:“嘉文,你打算做我媳妇了?”

郑天浩现身

88.郑天浩现身

李嘉文的脸红了,她低下头羞涩不安了一会,然后抬起头盯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嗯,我已经决定了,不管你贫穷还是富有,我都会跟着你。更何况,我对自己的眼光有自信,跟着你绝对不会受穷。”

我说:“真的这么看好我?我又没有一技之长,除了开饭店,别的还真干不了。我很好奇,你到底看上我哪一点?”

李嘉文坚定地说:“你身上有一种很稀缺的品质,大气、睿智、有魄力,能容人所不能容,这种品质并不是什么人都会有的。眼前只是遇到一点挫折,只要你相信自己,我相信一切风波很快都会过去的。”

我心里有点小得意,说:“你对我评价这么高啊,我都有点飘飘然了。”

李嘉文说:“所以你必须自信,相信任何麻烦都可以解决。人都是被自己打败的,只要你自己不放弃努力,难关一定会过去的,经过这些事,我们都会成长起来。”

我点点头,拍了拍李嘉文的手,没有说话,心里异常感动。没错,只要我自己不放弃,老天爷就不会放弃我,再大的难关都能挺过去。人的心情放松了,酒就下得猛,我跟李嘉文两个人你来我往,没多长时间一箱子啤酒就喝完了。一箱酒进了肚子,我和李嘉文也喝得都有点晕了。

本来我还想再喝几瓶,既然开喝了,不如喝醉了,醉了就不会想起眼皮在底下这些烦心事。我伸手招呼服务员上酒,硬是被李嘉文拦住了,她眼神迷离地说:“别喝了,再喝就真的醉了,我们还怎么回去。走吧,你先送我回家,明天还有很多事呢,我们不能太惯着自己了。”

我想想也是,明天的事还真是不敢耽误,那么多人等着我做主呢。于是跟李嘉文互相搀扶着从酒吧出来,我准备去开车,却被李嘉文拦住了。

我说:“干吗不让我开车,我先送你回去。”

李嘉文说:“喝了这么多酒,你情绪又不稳定,还是不要开车了。车暂时放到这里,明天再来取吧。”

我说:“那你怎么回去?打车吗?”

李嘉文说:“我在甘南路租了房子,走几步就到了。我们走走吧,今晚的月亮真好,我想看月亮。”

我说:“那好吧,我送你回去。”

我和李嘉文手拉着手走在甘南路上,夜风很凉,一轮明月悬在正中天,月色皎洁,月光如水,的确是一个美好的夜晚。李嘉文拉着我的手,身体贴着我的身体,眼睛和脸上闪动着幸福的神色。

月夜皎皎,美女在旁,这真是一个无比美好的夜晚。我甚至愿意和她就这么一直走,一直走下去,直到走到生命的尽头。

走到甘南路拐弯时,我看到不远处一个大胖子的背影与郑天浩非常相像,于是多看了两眼。大胖子正在和一个男人激烈地争执着什么。我越看这个死胖子还越像郑天浩,我大吼一声:“郑天浩,狗日的。”

大胖子扭过头,吃惊地看着我们。虽然隔着一段距离,这回我看清了,这个大胖子正是郑天浩。

李嘉文吃惊地喊了一嗓子:“真的是郑天浩。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我怒吼一声:“狗日的,你给老子站住!”

听到我的怒吼声,郑天浩先是楞了一下,吃惊地望着我和李嘉文。看到郑天浩我刚平息下去的怒火顿时熊熊燃烧,恨不得一口吃掉这个死胖子,怒吼一身冲着郑天浩就扑了过去。

看到我像一只发怒的狮子般扑了上来,郑天浩掉头撒丫子就跑,和他正在争吵的男人也惊慌失措,跟着他往前跑去。很难想象,郑天浩这么肥硕的身躯,在午夜街头奔跑起来居然如此迅速,转眼间就像一阵风一样掠到了马路对面,跟在他身后的那个男人同样不甘人后,紧紧尾随在郑天浩屁股后面。

他妈的,看来人玩命的时候潜能都会被激发,肥硕如猪的郑天浩逃起命来快得像一只兔子。我咬咬牙,加快速度猛追了上去,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抓住郑天浩,先痛扁一顿,然后再刑讯逼供,如果有老虎凳、辣椒水,我都恨不得给郑天浩用上。

郑天浩和男人在前面跑,我和李嘉文在后面紧追不舍。李嘉文穿着高跟鞋,跑起来不方便,早已被拉下一条街的距离。李嘉文也发了狠,她索性脱了鞋,把鞋提在手里,在最后面紧紧尾随着我们。

抓捕郑大厨

这天晚上,我们四个人在寂静的午夜街头,上演了一起亡名追杀的大戏,可惜的是,这场追逐大戏没有观众。

今晚我喝了太多酒,脑子有点晕,但怒火燃烧,意志坚定,咬牙死拼一口气。郑天浩大概也喝了酒,身材又肥胖,持久力差,虽然拼命狂奔,到底还是被我追上了。我怒吼一声,飞扑在郑天浩身上,一下子将他扑倒在地。

这时候我已经拼尽全力,身上没了气力,郑天浩趁机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一下子又蹿了起来,企图再次亡命而逃。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双手猛地抱住郑天浩的腿,将他重新扯倒在地。

郑天浩也没力气了,死狗般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我们两个人各地躺在马路边上,趁喘息之机恢复力气,郑天浩随时准备逃窜,而我随时准备攒足了力气再痛扁他一顿。

还是我先从地上爬了起来,淤积了许久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发泄对象,咬着牙,饱含着怒火一拳打在郑天浩脸上,把他的眼镜打飞了,鼻血也飚了出来。这一拳比打伊洋那一拳还要狠,还要准,打得郑天浩几乎晕死过去。

郑天浩惨叫一声,伸手捂住了脸。我正准备趁胜追击时,很突然的,我感到自己的腰被人踹了一脚,踉跄了几步摔倒在地。我扭过头,看到和郑天浩一起的那个男人正虎视眈眈看着我,踢我一脚的就是这孙子。

我稳住心神,从地上站起来,朝男人走去。男人冷冷地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嘲讽之色。那眼神似乎是在说,就你这小鸡子,老子动动小拇指都能捏死你。

我的胸腔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此时此刻别说是一个男人,就是千人百人老子也不怕了。自从学习咏春拳,我还没有真正与人搏斗过,这一次,几个月的刻苦训练该收到回报了。

男人见我走到面前,挥拳打了过来,我一低头,蹿到了男人腋下。男人大惊失色,当他低下头与我冷冷的目光相遇时,我的拳头已经打在了他下巴上。这一拳我是经过精心计算的,全本以为一拳能把这狗日的下巴打脱臼,没想到他的骨头还挺硬,倒是咯得我的拳头生疼。

男人抡起肘子朝我的头砸下来,我咬紧牙关,生生吃了他这一肘子,与此同时,我抬起膝盖顶在了男人的裆部,这一回正中要害。

这是每个人最脆弱的部位,无论是谁,只要被人偷袭了这个地方,基本就丧尸了战斗力。男人惨叫一声,身体向后倒去,我抬起腿,一脚踹在了男人胸口上。男人像一个麻袋,飞了出去。

我扭头看着郑天浩,他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我飞起脚,朝郑天浩面门踢了过去,郑天浩赶紧往旁边一躲。我一脚踢空,身体摔了出去,郑天浩这回是真的胆怯了,并没有趁这个机会还击,而是准备再次逃窜。

我从地上爬起来,怒吼一声再次抱住了郑天浩,硬生生将他摔倒在地。拳头同时挥了出去,左右开弓,连续几拳砸在了郑天浩左脸上。郑天浩又惨叫了一声,甚至忘记了反抗,只忙着用手护住脸。

这狗日的,对他那张老脸还真是爱惜,好像生怕我给他毁容了似的,其实就他那个模样,被打肿了兴许还好看点。

这时候李嘉文终于赶上来了,她气喘吁吁地提着高跟鞋,抡起鞋子往男人身上砸,一边砸一边喊:“王八蛋,叫你害人,打死你这个王八蛋。”

男人缓过劲来,腾出手一把搡开李嘉文,准备起身再次与我肉搏。李嘉文被男人一把推出好远,一屁股蹲坐在地上,摔得起脚朝天,十分狼狈。

看到李嘉文倒地,我心里怒火再起,冲着男人飞奔两步,飞起一脚踢在了男人面门上。这一脚我毫不留情,也没有留力,结结实实踢在男人面门上。男人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双手握着脸躺在地上不动了。

躺在地上的郑天浩大吼了一声:“狗日的,你疯了吗,想杀人怎么着。”

我回过头怒视着看着郑天浩,恶狠狠地说:“老子就是想杀人,不杀你不足以平息我心里的愤怒。王八蛋,老子到处找你找不到,你躲啊,接着躲,我看你能躲到哪里去。”

郑天浩歇斯底里怒吼道:“你疯了,真的疯了,神经病,你他妈凭什么要杀我。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到了这时候他还敢嘴硬,我倒有点佩服他了。不过话说回来,我们现在还只是怀疑,并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投毒的人就是郑天浩。

...

...

最凉不过人心

最凉不过人心

我冷笑着说:“你说为什么?少他妈装糊涂,你敢给自己的饭店投毒,就凭这一点,老子枪毙你都够了。”

郑天浩震惊地说:“投毒?我哪里有投毒,你他妈陷害老子。”

李嘉文从地上站起来,厉声说:“你不要再装了,不是你干的你躲我们干什么?还跑得比狗都快,你看看,为了追你,我的脚都被磨破了。”

郑天浩坐在地上,沮丧地说:“妈的,老子这回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冷冰冰地说:“说不清楚往清楚说,这个男人是谁,他是干什么的?你刚才跟他在吵什么?”

郑天浩不说话,一脸委屈,像个白痴一样看着我。他的样子好像倒受了天大的冤枉,摆出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我看他这幅德性,也懒得问他,一把抓起男人的脖领子,左右开弓扇了他两个嘴巴子,厉声说:“你妈的,说,你是谁,干什么的?”

男人被打得眼冒金星,但仍然嘴硬,大声骂道:“孙子,你有种就搞死我,今天你搞不死我,改日我就搞死你。”

妈的,这个时候我真是怒从心底起,恶向胆边生,转头对李嘉文喊道:“嘉文,去找块砖头来,老子今天不拍死他就是他生的。”

李嘉文也不含糊,应了一声扭头就四处找砖头,好不容在路边找到半块砖头,拎在手里走过来将砖头递给我,眼睛喷火怒视着男人,气呼呼地说:“千万别手软,拍死个王八蛋,我看他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李嘉文真是太给劲了,我接过砖头冷笑一声,将砖头举在半空中对准了男人的脑袋厉声说:“王八蛋,你要搞死我是吧,那我就不能让你活着,看看谁先搞死谁。”

郑天浩大吼了一声:“快住手,你疯了,会搞出人命的。”

我龇牙冷笑了一声说:“你现在知道害怕啦,反正都已经出人命了,多搭上一条两条我也无所谓。”

男人意识到我是来真的,一下子怂了,连忙护着脸喃喃说道:“我错了兄弟,求你别打了,别打啦。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我咬着牙厉声说:“快说,不说老子就一砖头拍死你。”

李嘉文也大声呵斥道:“说,你和郑天浩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男人说:“你们千万不要误会,我叫孟亮,是个开饭店的。我和郑总在谈合作,我们只是在谈生意,没有干任何犯法的事。”

这个王八蛋就是伊洋口中跟郑天浩谈合作开饭店的那个家伙了,妈的,郑天浩真的是贼心不死。我说:“谈什么生意?快说。”

男人说:“合伙,开,开个饭店。”

我冷笑着说:“难道你不知道郑天浩是郑大厨饭店的股东吗,还是我们饭店的招牌吗?你他妈想抢我的生意,砸我的饭碗,老子弄死你。”

男人连忙再次用手护住脸,乞求说:“别,别打,是郑总和他老婆找,先找的我,我原本没想过抢你们的生意,是他们不愿意跟你合作了。”

原本我跟郑天浩合作虽然有点别扭,可毕竟是多年的朋友,磕磕碰碰地照样能合作,可自从郑天浩跟伊洋结婚后,中间有了这么一个女人挑唆,性质一下子全变了,我们之间完全没有了情谊,只剩下利益关系。伊洋想拉着郑天浩单干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知道这一天早晚要来,可没想到以这种面目出现。

李嘉文说:“既然你们是谈合作,那深更半夜在这里吵什么?还有,你为什么要让郑天浩把手机关掉,跟我们玩人间蒸发?”

男人解释道:“这不是我的意思,这些天郑总一直缠着我,我哪里知道他手机关机了。我们吵架是因为他们要我全部出资,还要百分之六十的股份。这个条件太苛刻了,他们把我当成冤大头了,我不同意,所以才吵,吵起来了。”

果然是伊洋这个臭三八在背后搞鬼,刚才那一拳真是没冤枉她。我放开男人,揪住郑天浩的脖子,大声问:“说,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郑天浩更大声地说:“是真的,他说的都是真的。老子早不想跟你干了,老子受够你了,怎么了?”

我咬着牙,恶狠狠地说:“好,散伙就散伙!你以为老子怕你,郑大厨饭店离了你,照样赚钱,咱们走着瞧。”

郑天浩说:“走着瞧就走着瞧,你就等着破产吧。”

这句话再次激起了我的怒火,我转身一脚踢在郑天浩肥胖的身躯上,咬牙切齿地说:“破产,破产,破你妈的产。在老子破产之前,一定先弄死你。”

孤男寡女

我的美女秘书

郑天浩这时候还嘴硬,真是逼得我怒从心底起,恶向胆边生,下手越来越重,真恨不得一下子杀了郑天浩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李嘉文见我下手越来越没有轻重,再打下去非要出人命不可,连忙拉住我,说:“好了,你不要再冲动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我咬着牙恶狠狠地骂道:“你别管我,让我弄死这王八蛋算了,杀了他我去坐牢,替他偿命。我就不信了,一个人干缺德事还这么理直气壮。”

李嘉文劝说道:“你跟这种人也犯不着生气,他根本不配。走吧,我们回家去,等抓到小李,我看他们还怎么抵赖。”

又踹了郑天浩几脚,我的心情愉悦了几分,恶狠狠吐了口痰,说:“你给我记住,如果让我查出来是你指使小李投毒,我先杀了你老婆,再杀你。”

郑天浩躺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吼道:“有种你就杀了我,老子也不想活了,来吧,别手软。”

这条死狗摆出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性,让我感到无比的厌恶。我懒得再跟他耗下去,冲郑天浩吐了口吐沫,满脸鄙夷地骂道:“留你一条狗命,让你多活几天。等老子找到铁证,我看你还怎么抵赖。”

说完我和李嘉文丢下两个躺在地上的混蛋,我捂着自己酸痛的腰眼,与李嘉文互相搀扶着往她家走去。

李嘉文租的房子在一个家属院里,她住在二楼,我们走楼梯上楼。李嘉文打开门,拉开灯,侧身请我进去坐坐。

我站在门口,笑了笑说:“我看还是算了,太晚了,孤男寡女的在一起容易出事,我不方便进去吧。”

李嘉文说:“孤男寡女怎么了,我一个女人,还能非礼你呀。”

我笑了笑,说:“我倒不怕你非礼我,主要是我在那方面的定力太一般,我是怕我经不起诱惑,非礼你。”

李嘉文笑了起来,露出一排好看的牙齿,说:“只有你有这个胆子,那我也认了。快进来吧,别磨蹭了,喝了那么多酒,你也渴了,我给你泡茶解酒。”

我走进房子,四处看了看,房子布置得很简单,只有一些简易家具,但打扫得很干净。阳台上还挂着李嘉文的内衣内裤,旗帜一般在夜风中飘扬。

李嘉文看到我目光停留在烟台上,脸红了,打了我一下,面红耳赤地说:“看什么呢,真是死性不改,眼睛还挺贼的,进门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

我笑着说:“你赶快收起来,别用这些东西诱惑我。”

李嘉文跑到阳台上,把内衣内裤收了起来,然后进厨房去烧水泡茶。我坐在客厅沙发上,打开电视机看起电视。

李嘉文烧好水,泡了两杯茶,端出来,放到茶几上,在我旁边坐下来。

我把电视调到本地电视台,电视里正好播着魏茵录的节目,她在电视里仍然仪态万方,光彩照人。

看到这个节目,我想起来过年后又好久没和魏茵联系了。期间她给我打过几次电话,叫我去她那里,我都婉拒了。这回我想起来了,也许应该联系下魏茵,让她帮我给新闻媒体的朋友打好招呼,千万别哪个记者或者总编一时头脑发热,把这条新闻给播了出去。

李嘉文看了眼电视上光彩照人的魏茵,神色复杂地说:“魏茵在电视里很漂亮,真人倒不觉得有多好看。”

我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说:“你真人倒是蛮好看的,可上了电视未必就比魏茵好看。”

李嘉文突然说:“听说你和魏茵关系很暧昧,过年你去白银,是不是就是去她家,给她家里人拜年?”

我说:“是啊,你怎么知道?本来我是打算和她谈一谈的,可惜她家里人太势利了,觉得我只是个开饭店的,配不上她闺女。”

李嘉文气呼呼地说:“你那点破事谁不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就奇怪了,你明知道她家里是那样的人,还大老远跑去给人家拜年,被人无端羞辱一顿,犯贱吗你?”

我无奈地说:“现在想起来是挺贱的,可当时我也不清楚她家里人是那个样子啊。”

李嘉文说:“你应该想得到的,魏茵本身就很势利,她家里人能好到哪里去。”

我想了想,李嘉文说得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我叹了口气说:“可惜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早知道跑哪一趟是自取其辱,打死我也不回去啊。”

李嘉文说:“你长点心吧,吃过一次亏就够了,以后多长个记性,别看着美女就什么都不管不顾的,这样下去还有你吃亏的。对了,你觉得我爸妈怎么样?”

仗义援手

93.仗义援手

说完我故意笑嘻嘻地看着李嘉文,摆出一幅下作的嘴脸。李嘉文脸又红了,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说:“流氓,你好恶心呀。”

从这一点可以证明,李嘉文虽然外表时尚,但内心保守,是每个男人心目中找老婆的理想人选。这回我可算是找到宝了,最艰难的时候却发现了这么一块新大陆,只要第一次能把李嘉文搞得合不拢腿,以后她就跟定我了。

早晨起床后人的精力恢复,身边又有这么一个善解人意的小美人,突然觉得老天爷其实待我不薄,只是暂时让我受点挫折。想到这,昨晚的愤怒和不快差不多烟消云散。

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当你失去一样东西的时候,得到的可能是另外一样宝贵的东西。

跟李嘉文在床上说笑嬉闹了一会,两个人都有点冲动,我刚准备动作,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剧烈地响动起来。谁他妈这么扫兴,一大早打电话给我,这不是坏人好事嘛。我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李嘉文,犹豫着接还是不接。

李嘉文说:“你,的,电话呀,接,不接啊?”

我想了想,说:“不接,不管它,妈的,谁这么扫兴。”

李嘉文说:“那,你,来呀,别这样三心二意好不好嘛。”

我笑了起来,说:“不是吧,你等不及了吗?”

我抱着李嘉文,眼睛盯着她鲜花一样的面孔,真是越看越爱。这张脸蛋太精致,太美艳了,一颦一笑都如同天造地设,鬼斧神工,这女人和女人的区别咋就这么大呢。

看着李嘉文皱着眉头,鼻子呼哧呼哧出气,我心里不由得一阵赞叹:谁说拉了灯什么女人都是一样的,这种事毕竟还是要靠感官的,和美女在一起与丑女在一起的感觉简直是天壤之别。

在一阵疯狂之后,我们同时抵达了高峰,我疲惫不堪地趴在李嘉文身体上。李嘉文的脸色潮红,轻轻地喘息着,脸上洋溢着心满意足后的幸福眩晕。

休息了会,我拿过手机看了看,居然有两个未接来电,一个是张帆打的,一个是魏茵打的。看来我的人缘还不错,她们应该也听到风声了,所以才一大早打电话给我,问明情况。

我先拨通了张帆的手机,她第一时间接起了电话。

张帆连珠炮似的发问说:“你干吗呢,这么晚了还不起床。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跟我说一声,现在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我说:“我昨天才回来,忙得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哪能想得起来逐一通知啊。现在暂时把事情控制住了,今天联合调查组过来调查,你要有认识的什么当官的,多少管这事的都给我介绍认识认识。”

张帆快言快语,爽快地说:“好的,义不容辞。另外,茶楼装修得差不多了,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我说:“有时间再去吧,我现在脑子乱着呢。等处理完这边的事,咱们再谈下一步的计划。这段时间你就多辛苦点了,盯紧点,千万别再出什么差错。”

张帆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都是自己的生意,自己不辛苦还能辛苦谁去。好了,我不打搅你了,你忙你的正事吧。”

张帆这个态度让我十分欣慰,谁说这世上只有锦上添花,没有雪中送炭,这个世界毕竟还是好人多啊。

挂了电话,我又给魏茵回过去电话。魏茵的电话响了半天,她才接起电话。电话一接通,魏茵就说:“你怎么回事,连我电话都不愿意接了。”

我说:“刚在睡觉,没听见。”

魏茵说:“我可真佩服你,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能睡得着。”

我苦笑了一声,说:“睡不着难道我去死啊,天大的事都有办法解决,就看有些人肯不肯帮忙了。”

魏茵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需要我帮忙吗?”

我说:“当然,你跟宣传部和媒体的人熟悉,帮我各方面打个招呼,任何关于郑大厨饭店的负面新闻都不要刊登出来。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魏茵说:“我当时什么事呢,这事好说。不过我这个人从不免费帮忙,这次我帮了你的忙,你要记得请我吃饭哦。”

我说:“吃饭小意思,三陪都可以。”

魏茵笑着说:“你想的美,本小姐不稀罕你三陪,自作多情。”

李嘉文听到魏茵和我在电话里调笑,心里不爽,伸出手恶狠狠在我大腿上又掐了一把,幽幽地瞪着我,那眼神分明是在告诉我:胆敢再招蜂引蝶,我会死得很难看。

调查组进驻

我摸了摸李嘉文的脸蛋,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李嘉文白了我一眼,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我对着话筒继续说:“那就有劳你啦,今天联合调查组来调查,如果你有认识的人,也提前打个招呼,能帮忙兜着就尽量帮忙兜着。这次的事关乎饭店的生死,你也不希望失去一个大客户吧。”

魏茵说:“那当然,我来帮你想办法,你先把自己那摊子处理好。以后有时间多给我打电话汇报思想工作,别动不动就玩消失。”

我说:“知道啦,以后再也不敢了。”

挂了电话,李嘉文不满意了,气呼呼地说:“你真是个烂人,现在还跟这些女人玩暧昧。你告诉我,到底当我是什么人啊?难道我只是你众多撩拨对象里的一个?”

我没好气地说:“你这个人平时挺聪明,怎么关键时刻犯糊涂。现在是咱们求人,不说几句好话能行吗。你不知道女人都是要哄的吗,我哄他们开心对大家是不是都有好处。真不知道你吃的哪门子醋,净给我添乱。”

李嘉文想了想,低下头说:“对不起,你说得对,这次是我错了。”

如果搁在以前,我这么当面说她,李嘉文肯定不服气,就算心里承认错误了,可嘴上一定会反驳几句。如今却是这样的态度,这说明她的一颗心确实全系在了我身上。

我笑了笑,宽慰道:“好了,我的态度也不太好,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总之知错能改就是好同志,我们起床去饭店吧,时间差不多了。”

李嘉文应了一声,温顺地下床开始穿衣服。我们穿好衣服,进卫生间洗漱完,然后手拉手下楼,开着车直奔饭店而去。

上午十点整的时候,由工商、卫生以及派出所组成的联合调查组抵达了饭店。我带着管理层几个人在门口迎接,衙门的人得罪不起,尤其是这个时候。虽然饭店出了这种事,可我们还是不得不笑脸相迎,热烈鼓掌欢迎,就差鲜花铺路,放鞭炮夹道欢迎了。

联合调查组的组长是卫生防疫站的防疫科科长谷名远,副组长是工商局的副科长唐鹏,还有一个副组长是派出所的副所长林荫。谷名远进入饭店后神情冷冷地扫了我们一眼,然后慢腾腾地坐下,官老爷的派头十足。

这些人以前虽然都打过照面,可算不上熟络,也没怎么孝敬过,如今有事落到人家手里,他们不狠狠敲打我一次才怪。

派出所副所长林荫我算是比较熟的,这些人里也就他对我比较客气,说:“摆总,你把情况给我们说说吧,简明扼要,但不要遗漏重要的细节。你知道,细节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我说:“好的。事发时我不在现场,所以详细情况还要我们饭店的店长李嘉文给各位领导介绍。嘉文,你把那天的事情再给领导们汇报一遍。”

李嘉文整理了下思路,把事发经过详细介绍了一遍,还把小李失踪,以及昨天夜里我们碰到郑天浩,郑天浩正在与人密谋开新店的事也说了。同时,李嘉文还补充了小李有哮喘病,那瓶装氰化钾的瓶子正是小李吃药的药瓶也详细说了。

我以为听了李嘉文的介绍,联合调查组应该把焦点集中到郑天浩和小李身上,但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似乎对这些不感兴趣,反而对我们的日销售额,以及每天采购食材所需款额更感兴趣。尤其那个卫生防疫站的谷名远,一个劲追问我们的食材是否是从正规渠道购进,以前是否发生过客人食物中毒的问题。

果然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些家伙居心叵测,如果不是想趁机讹诈,就是受了什么人的指派,硬是要把我们往沟里带。

看着他们一脸公事公办的嘴脸,我突然觉得人真是可怕的动物,逮着机会不把一个人的老骨头啃光绝不肯善罢甘休。难怪人家都说什么人都能惹,就是别惹戴大盖帽的,惹上了他们,相当于惹上了瘟神,自掘坟墓。

接下来,调查组分别找店员谈话,每个人占据一个包房,在包房里单独问话。这些衙门的爪牙没安好心,我怀疑他们根本就是来找茬的,而不是来调查的。

想到这,我心慌意乱地走出店门,站在门口给魏静静打了个电话。之前我还是低估了问题的严重性,如果没有人帮我撑腰,这次我在劫难逃了。

魏静静接起电话,淡淡地说:“你终于想起我啦,不容易。”

...

...

来者不善啊

来者不善啊

我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讪讪地说:“你不也没给我打过电话嘛,每次都要我主动联系你,你几乎都没有主动联系过我。俗话说有了新欢忘了旧爱,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了新欢了?”

魏静静冷冰冰地说:“新欢?你倒还倒打一耙了,你们这些男人才喜新厌旧。新欢都像你这么没良心的,有肉吃是狗,没肉吃就是狼。”

没想到魏静静居然一肚子的怨气,凭感觉她这股子怨气也由来已久。我纳闷地问:“你这跟谁怄气呢,发这么大火。”

魏静静说:“跟你,你自己想想,多长时间没跟我联系过了?”

我说:“不好意思,我总觉得你特别忙,所以……”

魏静静说:“所以你就连个电话都没有了?你这个人,好没良心的。”

听到魏静静说这句话,我知道她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可想跟她说的事却不好意思再提了,总不能每次找人家都是求人帮忙吧,那我也显得太势利了。

我说:“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一起坐坐。开个房,喝个小酒什么的。”

魏静静说:“开房就不必了,老娘面首三千,也不缺你一个。你今天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直说吧,我还不知道你吗,不用跟我拐弯抹角的。”

我说:“是有点事,我们饭店被人投毒了,你知道不知道?”

魏静静吃惊地说:“投毒?我没听说啊,谁这么憎恨你,这么干是要把你置之于死地啊。”

我说:“没错,我怀疑是郑天浩,还有一个他的相好,叫小李,是饭店的服务员。”

魏静静更奇怪地问:“果然是家贼难防。可郑天浩不是你们的招牌吗,他也是饭店股东,这么做对他有啥好处啊。”

我说:“暂时还不清楚他真实目的,不过他想另起炉灶,已经找好人谈合作了。这厮老觉得跟我合伙自己吃了天大的亏,想拿最多的股份。加上他老婆从中挑唆,很有可能丧心病狂。而且我怀疑,他也是受人指使才这么干的。”

魏静静说:“看来事情还很复杂,那你找我,希望我能帮你什么忙?”

我想了想,说:“今天工商、卫生、防疫和派出所组成的联合调查组来调查了,可我听他们的口风不像是来调查,而是来找茬,似乎是想敲竹杠,又好像是别有用心。”

魏静静说:“是谁带队?”

我说:“是卫生局的防疫科长谷名远,还有工商局的副科长唐鹏亮,派出所的副所长林荫。阵容很强大,我心里好怕怕。”

魏静静冷笑了一声,说:“果然都不是什么好鸟,你要小心了。这样,你先稳住,听听他们说什么,搞清楚他们的目的,静观其变。我来给你找治他们的人,但这个钱钱你还是要花的。”

听到魏静静表态了,我心里踏实了许多,只要她肯出面,这事看来还有挽回的余地。我欣慰地说:“知道啦,那就有劳你啦。现在花钱倒是小事,就怕找不到关系,没有后台撑着,那只能任人鱼肉了。”

魏静静没好气地说:“你少来这一套,虚伪的家伙,没事的时候躲得远远的,有事你才想起老娘,就没见过像你这么没良心的。”

我心里有愧,对魏静静我做事确实有点势利,每次都是需要人家帮忙的时候才开口。我尴尬地笑着说:“那今晚要不要我去安慰下你受伤的心灵?”

魏静静笑骂着说:“你给我死过去,赶紧把你那点破事处理好,处理好了我再收拾你。”

调查问话一直进行到十二点钟,因为饭店停业,不能开灶,这些家伙虽然讨厌,可好歹也忙乎了一早晨,请他们吃顿饭表示表示,兴许能套套近乎,拉近一下关系,这对我至少没坏事。

我找到调查组组长谷名远,满脸堆笑地说:“领导辛苦了,你看,领导一工作起来就忘记了时间。现在到了饭点,我请各位领导去吃顿便饭吧。”

谷名远脸上仍然看不到一丝笑容,他面无表情地说:“吃饭就不必了,吃人的嘴短,吃了你的饭我们的调查工作还怎么进行呢。”

我说:“工作归工作,吃饭归吃饭,领导们为了我们工作这么辛苦,连顿便饭都不吃,那我们也太不像话了。您说,对不对?”

谷名远淡淡地笑了笑,说:“饭是要吃的,但是不能让你们请。我们出来工作有纪律,不能吃请,吃了你的,我们就没办法调查了。”

女人很仗义

96.女人很仗义

这话说得漂亮,可态度却明显有所松动,:///我连忙说:“什么请不请的,随便吃一顿便饭而已,这和吃请是两个概念。唐科长,您说呢?”

唐鹏盯着派出所副所长林荫,说:“便饭嘛问题倒不大,出来工作人也不能太教条,我们还可以趁这个机会多跟摆老板了解点具体情况,你说呢林所长?”林荫迟疑了一下,瞥了一眼谷名远,见谷名远并没有反对的意思,笑了笑说:“我没意见,也确实饿了,大家随便出去吃点东西再干活吧。”

只要他们肯跟我们一起吃饭,那这事就不是没得商量。吃人嘴短,拿人的手软,这是规律。当然,个别也有吃完饭骂厨子,念完经揍和尚的白眼狼,如果遇到这种人你也只能怪自己命苦了。

这个机会不容错过,我连忙趁热打铁,热情洋溢地说:“那好,这边请,我带大家去一个地方,都是家常小菜,但味道特别好。”

我和李嘉文、倪雪开车带着调查组的人去了滨河路上那家羊肉馆。这家羊肉馆平时只对政府部门开放,我最早跟着13姨来过一次,还在这里的包房搞了一次。后来和冰冰也来过一次,也有过一次。两次的感觉都很爽,吃完羊肉,喝完热乎乎的羊汤,再酣畅淋漓来一次那绝对是一种美妙的享受。后来我跟老板混熟了,自己想吃羊肉了偶尔也来一趟。

在去的路上,我给13姨和冰冰各打了一个电话。请她们过来羊肉馆吃饭,在饭桌上帮我说点好话,也给这群鸟人一点压力。13姨和冰冰满口答应了,还说要想办法臭骂这群鸟人一顿。她们倒想问问,这些人是来找茬,还是来找死。

很快到了羊肉馆,我订的是一个大包房,带着这些官架子十足的鸟人鱼贯而入,然后按照主次分别坐好。

我让服务员拿来菜牌,客气地问谷名远:“谷科长,您来点菜吧。我推荐下这里的手抓羊肉,肉又嫩又滑,沾点佐料,就大蒜吃起来特别过瘾。”

谷名远拿过菜牌看了看,说:“那就点一个手抓吧,不过大蒜就不用了,下午还要工作,满口大蒜不好。”

我笑着说:“还是领导水平高,考虑得很周到,说得对,那我们就不要大蒜了。”我又转头问坐在谷名远旁边的唐鹏,说:“唐科,你再给我们点几样可口的。我知道,唐科品味高,对美食很有研究,帮我们参谋参谋,点几样好吃的吧。”

唐鹏笑了笑,说:“取笑我是不是,你是开饭店的,你这两员女将都是饭店的店长,餐饮界的高手,你让我推荐好吃的,成心让我出丑啊。”

倪雪连忙笑着解释说:“唐科,我们老板可不是这个意思。别看我们这些人经营餐饮业,其实根本就不懂美食,也不懂得享受,跟您没法比。”

听倪雪这么说,唐鹏心里舒坦了许多,笑了笑,点了几个菜。然后我又把菜牌拿给派出所副所长林荫,请他点几个菜。林荫稍微推辞了下,点了几个菜。

之后我把菜牌逐一交给调查组的人,他们每人点了一个菜。一圈点下来,尼玛的,一顿便饭竟然点了十八道菜。这群畜生,比牲口还能吃吗?

点完菜,我问古名远:“谷科长,要不要喝点酒?我们都适量,总量控制就是了。”

谷名远为难地说:“下午还要工作,中午喝酒不太好吧。”

我笑了笑,说:“无酒不成席嘛,少喝一点也没事。唐科、林所长,你们说呢?”

林荫说:“喝点就喝点,满桌子肉,不喝点似乎也不妥当。”

谷名远顺坡下驴,说:“那就上两瓶茅台吧。”

我顶你个肺,狗娘养的装逼犯,不喝不喝,一喝就要两瓶茅台。妈的,果然是来敲竹杠的,真想把老子当肥猪宰啊。这群牲口难道在衙门没吃没喝嘛,逮着机会就往死里吃喝。

我注意到倪雪和李嘉文脸色都变了,我虽然脸上挂着笑,心里却在流血,问候遍了这群人的祖宗八辈。

正在这个时候,13姨和冰冰进来了,一进门就嚷嚷:“喝什么茅台,那种酱香型的酒不好喝,我们带了泸州老窖,这个酒喝起来才舒服。”

我打眼望去,见冰冰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袋子里装了两瓶铁盒原浆的泸州老窖,心里一阵感动。看来我去年在花丛中飞了一阵还是有所收获的,关键时刻女人比男人要仗义得多,什么都替我想到了。

拉大旗作虎皮

97.拉大旗作虎皮

冰冰把酒往桌子上一放,眼睛盯着谷名远,说:“喝这个,怎么样啊谷科长。

谷名远愣怔了一下,说:“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冰冰和少君啊,你们今天怎么有空到这里来。奇怪,没听摆总说过你们要来啊。”

13姨看着谷名远不客气地说:“怎么,这个地方你们当领导的能来,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就不能来吗?听谷科长的意思,好像不欢迎我们呀。”

冰冰也附和道:“既然谷科长不欢迎,那我们走就是了。”

谷名远被搞了个大红脸,可当着这两位的面又不便发作,苦笑着说:“我可没这个意思,两位美女来了这里才蓬荜生辉,我怎么会不欢迎呢。”

13姨解释说:“摆渡是我们的朋友,朋友有难我们自然要帮忙。摆总怕他自己招呼不周,打电话约我们过来坐陪,陪几位领导好好喝两杯。”

谷名远看了看13姨提着的泸州老窖说:“既然你们喜欢喝泸州老窖,那我们自然乐意奉陪了。”

谷名远又看了看我,阴阳怪气地说:“摆老板,没想到你面子居然这么大,能请动这二位。你早说啊,早说不就没那么多误会了嘛。”

我连忙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今天脑子乱,给忘记了,还希望各位领导不要怪罪。”

谷名远的语气似乎有几分赌气,淡淡地说:“既然酒都带来了,那我们就喝泸州老窖吧。反正什么酒喝进去都一样,最后还是回归大自然嘛。”

谷名远说完,自认为很幽默,哈哈地笑了起来,调查组的这群鸟人也附和着哈哈大笑。

冰冰和13姨坐定之后,菜陆续上桌。我习惯性观察了一下,那道手抓羊肉和羊骨头汤最受欢迎,要了四斤肉一上桌几筷子下去就没了。我赶紧又要了四斤羊肉,有几个调查组的人听见我又要了羊肉,自己又悄悄给服务员要了大蒜。

我心想,吃吧,我就不信你们狗日的一天能把老子吃穷。

冰冰举起杯子,豪爽地说:“来,我代表我老公,代表我家里人;当然,更代表这次的被调查对象郑大厨饭店,敬各位调查组的同志一杯酒,大家辛苦了,希望各位领导能够手下留情,放摆度和他手下的几十号人一条生路。”

冰冰这句话说得很重,在座的人脸上都有点挂不住,谷名远也显得很尴尬,假装咳嗽了一声。冰冰虽然是个家庭主妇,可她家里的人都很有背景,这些人就算不给她面子,也不敢轻易得罪她背后那些人,冰冰这招就叫拉大旗作虎皮。

13姨见场面有点僵,急忙说:“冰冰的意思是,她代表她父亲省纪委杨书记,还有她丈夫工商局刘局长敬大家一杯酒,希望大家能够秉公执法,认真查案,尽快把案情查个水落石出,还摆度一个清白。”

13姨说完这句话,在座的人都赶紧站了起来,脸上先是一脸惊恐之色,然后各个又都露出如花般的笑容。通过这件事能搭上冰冰这层关系,对他们来说也未必是坏事,每个人心里不由都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谷名远笑着说:“冰冰呀,你这么说就言重了,让我们承受不起啊。我们哪能让领导敬酒呢,我们应该敬领导酒才对嘛。”

唐鹏也附和着说:“其实我好几次都想去刘局长家里走动走动,向领导汇报工作,可总是找不到领导的家门。今天能认识你很高兴,我可算是找到庙门了。来,冰冰,我先敬你一杯吧,替我问刘局长好。”

冰冰淡淡地笑了笑,说:“好说。”

林荫也说:“我这个人不会说话,但也知道尊重领导,杨书记是我的老领导,我也正准备抽空去老领导家里拜访拜访。”

冰冰绷着脸,说:“客套话大家都已经说过了,也不用多说了,都在酒里了。”

冰冰说完,昂起头把酒一口喝干,然后亮出杯底看着调查组的人。调查组的人纷纷端起杯子,昂头将酒喝干。

冰冰这句话是给这顿饭定了调子,那就是谁都别想借机整我,敲竹杠或许可以,但故意找茬就不可以。我心怀感激地望了冰冰一眼,她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朝我点点头,表示明白我的意思。

定下了调子,这顿饭吃得大家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席间谁也不谈工作,只是说笑,互相拿对方的长相和故事开玩笑,气氛倒是蛮热烈。

13姨讲了个笑话,将饭局的气氛推到了最高峰。13的故事大概是这样的:

平安过关

话说某煤老板包了一个小三,玩腻之后试图和平分手。小三不依,并索赔一千万分手费。煤老板为此发愁,后得到高人指点,花10万送小三读emba。小三在班上惹眼,不到半年搭上某老板欲结婚。小三找到煤老板,要求分手,还倒给煤老板百万封口费。煤老板成功甩掉小三,得百万封口费。

13姨说完,在场所有的人都会心地狂笑起来。连李嘉文和倪雪也忍不住笑得直不起腰来,纷纷指着13姨笑她是个女魔头,比男人还重口味,满脑子不健康思想。

有13姨和冰冰在,饭局想不热烈都不行,另外再加上养眼的李嘉文和倪雪,调查组的这群男人表现得特别踊跃。为博美人一笑,这些习惯性装逼犯也不装腔作势了,黄段子和各种逸闻趣事从他们严肃的嘴巴里不断冒出来,将气氛一次又一次推向更高峰。

原本这顿饭预计最晚吃到两点就结束了,调查组继续回去调查。没成想因为气氛太热烈,没人提出离开,一顿饭硬是吃到了下午四点,在场的人还是喝酒开玩笑。

四点半的时候,谷名远抬腕看了看手表,恍然道:“四点半了,一顿饭居然吃了四个小时。乖乖,这怎么行,必须要回去工作了,大家准备撤。”

13姨向我使个眼色,我心知肚明,说:“谷科,你看又快到饭点了,回去都五点多了。五点多你们也该收拾东西下班回家啦,所以我建议还是别回去了,大家干脆吃完晚饭直接回家算了。”

谷名远为难地说:“这恐怕不太好吧,其他几位组长的意见呢?”

其他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屁股都没抬,意思是不想走,但不敢随便发表意见。其实所谓调查不过是个幌子,事实很清楚,他们这样搞来搞去除了证明自己秉公执法外,就是想趁机敲打敲打我们,让我们知道他们手中权力的作用。

冰冰眼明手快,马上说:“既然你们都拿不定主意,这个主意我给你们拿了,哪都别去了,我们继续聊一会,吃完晚饭再回去。正好,这里有音响和功放,还可以唱歌,让13给大家唱一首歌吧。”

我心想这件事最好能在饭局上搞定,今天他们连吃我两顿,我就不信回过头他们还好意思趁机整我,也附和着说:“要不大家就听冰冰的,工作在哪里不是干,在这里也是工作,对吧,唐科长?”

唐鹏笑了笑,指着我的鼻子说:“你这混小子,就想把我们拉下水。反正我没意见,主要看谷组长的意思。”

谷名远说:“好吧,少数服从多数,就在这继续干工作吧。”

有了谷名远这句话,调查组的人都安下心来继续吃喝。在众人的强烈要求下,13姨站起来点了一首歌,歌名叫《真的好想你》。

13姨拿来话筒,开始动情地唱,似乎是在回忆自己的初恋时光,又似乎是怀念自己的初恋情人,唱得极其投入和动情,赢得了一片掌声。唐鹏这个不识时务的,竟然在中途要求与13姨合唱,把好好一首歌唱得支离破碎。

这可真是宴席连着宴席,中午饭一直吃到晚饭,调查组的人一边吃,一边唱歌,玩得很happy。当然,这也是我的主要目的。试想一下,都陪你吃好喝好玩好了,你还忍心整我吗?

宴席一直进行到晚上九点钟,这些人大概都吃撑了,也喝撑了,精神头过了,实在玩不动了,才纷纷要求撤退。在谷名远的带领下,这些衙门的人摸着涨涨的肚皮,慢腾腾出了包房,坐上车离开了。

在离开之前,我不断给13姨和冰冰使眼色,提醒她们逼着这些人表态。

13姨和冰冰也不含糊,拿出十八般武艺,逼着谷名远表态。谷名远这条老狐狸原本不想这么快表明态度,可架不住两个女人连番催促,只好表态:这次调查到此为止,已经有了初步结论,需要回去再研究研究,研究后会通知我本人。我终于松了一口气,终于连蒙带骗,又吃又喝把这些爷打发走了。

我擦了擦汗水,握着冰冰和13姨的手,说:“今天真的太感谢你们了,如果不是你们我们今天就算是被宰杀,也讨不得这些人的欢心。你们也看出来了,他们就是来找茬的。”

倪雪也附和地说:“是啊,今天你们简直就是我们的大救星,总算帮我们度过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次危机。我算是看明白了,他们的目的不仅仅是敲竹杠,还要把我们往死里整,这些人心眼太坏了。”

...

...

有钱能使鬼推磨

有钱能使鬼推磨

谁说不是呢,通过这件事我总算知道江湖有多么凶险,人心有多么叵测,出来混如果自己不小心,被人抓住小辫子整死那也只能是自己活该。

奇怪的是,为大场面而生的李嘉文这次却表现得不是那么热情,只是淡淡地对13姨和冰冰说了几声谢谢,就不再多说什么了,显得有点失落。我猜想可能李嘉文觉得自己家的事需要借助别的女人手来搞定,让她很没面子,又不好明说,只好闷在心里。

冰冰向来大大咧咧的,今天如果不是她拉大旗作虎皮,这事到底会怎么样还真不好说。这时候她满不在乎地说:“这也没什么,他们不是给我面子,是自己屁股不干净,惹不起我们。他们干的那些事别人不清楚,我可是什么都知道。这些人平时最喜欢遇到像你们这种事了,一旦有这种事就是她们发财的好机会,今天来的这几个没一个好鸟,全是满肚子坏水。”

我说:“这个我自然知道,所以今天要格外感谢你们二位,如果不是你们仗义援手,估计这次我们饭店真的悬了。谢谢,谢谢二位女侠仗义援手啊。”

13姨说:“好了,感谢的话就不要再说了,今天好歹算是应付过去了。摆度,接下来你该出点血了,给他们每人送点钱去,这事就算摆平了。”

我说:“那你看送多少合适?”

13姨斟酌了片刻说:“组长一万,副组长八千,其他人送个三千五千的,意思意思就行了。”

我算了笔账,光应付这些人,就得四五万块。妈的,果然都不是什么好鸟,比敲竹杠的还狠。

我说:“那好吧,我明天就送过去。“

冰冰认真地说:“送礼的时候注意点方式,得巧妙的送,礼送了还要让他们觉得不拿对不起你,那你以后就真的可以叱咤兰州餐饮界了。”

我想了想,觉得冰冰说得真是太对了,对她不得不刮目相看。我点点头,说:“我记住了,等我把这些事都摆平了,改日我们再好好聚。”

冰冰和13姨的嘴角露出一丝会意的笑容,互相心知肚明地对视了一眼。李嘉文警惕地看了看我们,满脸的疑虑。

我们各自开车回家,李嘉文坐我的车,让我送她回住处。我今天感觉特别累,虽然什么都没做,还又吃又喝的,可身体和精神都非常疲惫。到了李嘉文楼下,我故意没下车。

李嘉文站在车下,纳闷地看着我,说:“你不送我上去吗?”

我说:“今天实在太累了,精神和身体都到了极限,我想回我那里,好好睡一觉。跟你睡一块,难免会有想法,又得累得一身汗。”

李嘉文笑了笑,捏了捏我的鼻子,笑着说:“我有那么贪得无厌吗,让你说得我好像是个女魔头一样。”

我开心地笑了起来,说:“你不是女魔头,但我是条饿狼,有肉吃的时候不吃也不符合我的性格,尤其是面对你这样才貌兼备的美人儿,对不对。”

李嘉文乐不可支地说:“看你这个死样子,一脸的无耻,哪里有个干大事的样子。”

我笑着摸了摸李嘉文的头发,柔声说:“这两天你也累坏了,早点休息,睡个好觉,争取明天早晨起来容光焕发。”

李嘉文温柔地说:“那好吧,你早点回去休息,明天早晨我给你电话。”

我点点头,轻轻在李嘉文额头上吻了一下,调转车头开出了小区。

车开到东方广场时,我看到广场上的霓虹灯光迷离,在夜幕下没有了白日的喧嚣和浮华,忽然很想在这里坐坐,抽根烟想会心事。我停下车,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拿出烟来点燃一根,深吸了一口。

这两天感觉压力好大,突然肩膀上多了许多责任感,看到饭店那么多人都眼巴巴指望着我,我有一种强烈的使命感,又感到一种强大的压力。

人人都说有压力才有动力,可当压力真的铺天盖地到来时,才知道是那么难熬,简直就好像被丢到了煎锅上翻炒的鱿鱼,那种憋屈和痛苦用语言几乎无法形容,真有一种呕心沥血的感觉。

无论如何,郑大厨饭店不能垮掉,垮掉了不仅对不起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也对不起那些跟着我混生活的人。想到这里,我身上又忽然充满了力量。

手机响了,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是倪雪打来的。这么晚了她怎么还会给我打电话呢?过年后,倪雪很少夜里给我电话了,我以为那个白银的男人离婚了,她已经找到了归宿。

寂寞的夜晚

100.寂寞的夜晚

我接起电话,说:“倪雪,什么事?”

倪雪说:“你休息了吗?不好意思呀,这么晚打搅你。

我说:“还没有呢,你呢,睡了吧?”

倪雪说:“没呢,我睡不着,你在哪呢?”

我笑着说:“怎么,今晚怎么想我啦?”

倪雪说:“嗯,人家想你了,你好久都没看过我了。”

听到倪雪的声音,我由不由自主想起了她的百般温柔。我说:“我上次不是听你说过,那个白银的男人离婚了吗,以为你和他结婚了,所以不好去打搅你的生活。”

倪雪说:“他是离了,但不代表我就要嫁给他,这是两码事。”

我纳闷地问:“怎么,你不打算嫁给他呀。你等了他这么多年,现在胜利了,可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倪雪说:“这事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到我这里来吧,来了我们聊聊。今晚我特别想找个人说说话,心里憋得难受。”

我也很想找倪雪说说心事,于是飞快地说:“那好吧,我现在过去。”

倪雪温柔地说:“嗯,我等你。”

我重新坐上车,飞快地向倪雪住的小区奔驰而去。十几分钟后,我已经出现在倪雪的房门前。

倪雪穿着睡衣给我打开门,看到我笑了笑,拉开门侧身让我进去。我闪进去后,倪雪关上门,一下子把我抱住了。

我笑了笑,说:“今晚心情怎么这么冲动?”

倪雪说:“人家想你嘛。摆度,你是不是今年就要结婚了?”

我说:“我是有这个想法,再不结婚就成没人要的渣子了。”

倪雪说:“你结了婚我就不能找你了,想起来我心里就难过。我真的要失去你了吗?”

我摸了摸她的头发,说:“我结了婚你也可以天天见到我啊,干吗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倪雪突然问:“是和李嘉文吗?”

我惊讶地问:“你,你怎么会觉得是李嘉文?”

倪雪说:“嘉文喜欢你,我看得出来。她是个好姑娘,很适合做你的妻子。”

我说:“那你怎么不问问,我喜欢不喜欢她呢?”

倪雪说:“你一定会喜欢她的,你没有不喜欢她的道理。”

我笑了,抱着倪雪来到沙发上,说:“你凭啥这么肯定,感觉这个东西谁也说不准,喜欢一个人并不是看相貌和别的东西。”

倪雪说:“反正我的感觉就是这样子的,你肯定会和她结婚,而且她会很旺你。”

我说:“那你为什么不打算跟那个男人结婚了?我觉得很奇怪,你等了那么多年,他终于离婚了,可你又不愿意了,这是什么道理?”

倪雪说:“可能是等得时间太长了吧,终于有了结果我反倒厌倦了,觉得索然无味了。我有点后悔,在一个男人身上耗费光了自己的青春,现在觉得有点不值得。”

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这句话果然是至理名言。所以,人活一世,凡事不要过于执着,随遇而安才是最正确的抉择。

我说:“那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一辈子不成家吧。”

倪雪说:“当然要成家,慢慢碰运气吧,碰到合适的就结婚。现在我也想通了,找一个爱自己的男人好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执迷了。”

我点点头,说:“想开了就好,人这辈子不容易,不能自己对不起自己。”

倪雪说:“要学会善待自己。你先洗澡吧,要不要我帮你洗?”

我笑了起来,说:“好哇,那我们一起洗个鸳鸯浴。”

倪雪掐了我一下,笑着说:“坏蛋,一说起这个你就来劲了。我来之前我已经洗过了。”

我说:“多洗一遍嘛,我们互相帮助,洗洗更健康。”

倪雪把我推进卫生间,笑着说:“去你的,真恶心。”

我脱了衣服,倪雪打开热水,拿过莲蓬头试了试水温,调整好以后往我身上撒水,细心地帮我洗了起来。她的动作很轻柔,轻柔得仿佛在擦拭一件瓷器。

倪雪说:“你的身材真好,怎么吃都不胖,而且越老还越有男人味,连我都忍不住羡慕嫉妒恨。”

我得意地说:“身材好是必须的,爹娘给的,没办法。我这个人优点不多,就是死是个帅气,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哇。”

倪雪扑哧一声乐了,说:“你还真是不要脸,说你胖你还喘起来了。”

我说:“那是那是,现在我的心情很冲动了。”

倪雪脸蛋红扑扑地看着我,满脸满眼的风情,那种不胜娇羞的感觉让我难以自制,一下子将她搂到了怀里…

都是钱闹的

都是钱闹的

这一晚上我跟倪雪谁都没睡好,折腾到很晚才睡去。第二天早晨起床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和倪雪洗漱完下楼,各自开着车往饭店开去。

这一天,我们主要的任务就是分别给衙门那些家伙送钱,还要送得巧妙,好像我们欠他们的一样,他们不收就是对我们人格的巨大亵渎。想到这里我就心里来火,妈的,这就是权力的作用啊。

到了饭店,我让倪雪把财务经理刘蓉叫进办公室,吩咐她准备现金。刘蓉跟在倪雪伸手走进办公室之后显得十分为难,好像从账上拿钱跟割她的肉似的,站在原地迟迟没动。

我不耐烦地催促道:“快去啊,还愣在哪里干什么。”

刘蓉满脸难色地说:“摆总,公司账上已经没多少流动资金了,最近几天只出不进,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就这么几天确实损失不小,光是从我手头就花出去不少钱,更别说别的地方需要补漏的,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只出不进的确不是个事儿。

我说:“公司账上还有多少钱?”

刘蓉说:“三十多万,前阵子转了一百万到茶楼那边的账上,三十多万按照现在的日支出根本维护不了几天,而且马上要发工资了。如果饭店不能照常营业,我怕撑不住。”

我想了想,说:“发工资先给员工发,管理层的工资拖后半个月。如果流动资金无法维持运转,我去跟魏静静拆借资金,之前她已经答应过我了。”

刘蓉惊喜地说:“真的呀,那太好了,能不能今天就去拆解一部分资金过来预留发工资?账上有钱了,我这财务经理心里才不慌啊。”

我笑了起来,说:“你怕什么,这不还有我吗。实在不行,把我的车卖了,那辆车还能值几个钱。”

刘蓉说:“那不行,你那辆车是饭点的门面,卖了车等于卖了脸。如果我逼得老板把车都卖了,那我这财务经理也太失败了。”

刘蓉这话说得我心里暖洋洋的,能为公司考虑的员工的确难得。我说:“那好吧,我给魏静静打电话,然后你去他们公司走一趟,弄点钱过来先顶着。”

我掏出手机,给魏静静打了个电话。电话通了我却好半天张不开嘴,这年头跟谁借钱都难,谁的钱也都不宽裕,我犹豫了半天,都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搞得魏静静有点不耐烦了。

魏静静说:“你到底有什么事,快说吧,我这里还有一堆事要处理,没功夫跟你闲磨牙。”

我支支吾吾地说:“饭店出了这么多事,我是拆东墙补西墙,账面上的钱一天比一天少,马上又要去给衙门那些爷送钱过关。魏总,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魏静静冷笑了一声说:“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想跟我这借钱啊。”

既然魏静静把话都已经挑明了,我也不好掖着藏着了,开门见山地说:“是啊,是想从你那里周转点资金应急,您财大气粗,把根毛都够我吃几年的了,就是不知道魏总您……”

魏静静很爽快地说:“要多少?”

听到这话我忍不住要激动地跳起来,这说明她愿意帮忙,只要她肯帮手,那钱应该不是问题了。我想了想,说:“五十万吧,今天把钱给这些鸟人送去后,我想要不了几天就可以开门营业了。到时候搞个仪式,热热闹闹大整一下,我想五十万几天就可以赚回来了。”

魏静静说:“行,你派财务经理过来跟我们的会计走一下帐。听说昨天你搞得很成功,一顿饭吃了八个小时,整整一个工作日啊。”

我说:“可不是吗,这帮衙门的人简直都是牲口,能吃能喝能玩,妈的,一顿饭花了上万块钱。”

魏静静笑了两声,说:“想开点,破财免灾,你这次能度过劫难就算是福星高照了。这次之后以后千万做人小心,不要再那么高调了。”

吃了这么大的亏,再不长记性那可就真的该死了。

我乖巧地说:“好,我听你的。”

魏静静说:“还有别的事要帮忙吗?”

我说:“你有时间跟我一块去找谷名远,你面子大,他不敢不给你面子。”

魏静静笑了几声,说:“你小子没安好心,就想把我架起来下不去啊。好吧,我跟你一块去,你到我公司楼下等我。”

我说好的,然后挂了电话。有了魏静静这个财神爷出面帮忙,我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落回原位。哎,钱钱钱,命相连,虽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什么要命的大问题,可没钱也能要了人的命。

以身相报

我的美女秘书

魏静静说:“这些人都是饿狼,没那么多讲究。反正他们觉得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当官差不多都到头了,办公室里他们觉得反而安全。”

我拿出红包递给魏静静,说:“好吧,今天就拜托你了,完了我以身相许。”

魏静静说:“去你的,就你这小牙签,老娘还不稀罕呢。”

我们说笑着上了楼,在防疫科科长办公室前停下,敲了敲门。好半天之后,我们才听到一声“请进”后轻轻推开门。

推开门我们看到,谷名远办公室里原来有人,而且是个女人。这个女人也是调查组里的一名成员,看到我和魏静静居然有点脸红,她说了声“科长你先忙,我出去了啊”,然后低下头匆匆走了出去。

我说:“你好谷科,我们来给你汇报工作了。”

谷名远看到我,脸色有点不好看,又看到魏静静,连忙脸上又堆起笑容,热情地说:“静静啊,什么风把你吹来啦。快请坐,我给你们泡茶。”

魏静静大大咧咧地说:“不用麻烦了,我们来主要是向你汇报下情况。郑大厨饭店投毒的那个女服务员已经抓住了,正在押解回兰州的路上,只要她一回来,郑大厨的投毒案就可以大白于天下。”

谷名远说:“哦,这么快抓到了,那好啊,只要她交代了,我们就可以写调查结论了。”

魏静静说:“就是,可饭店要开门营业才有收入,你们这样总让人家关门歇业怎么行?饭店那么多人等着吃饭呢,还有那么多省领导要伺候,关门一天都是很大损失。万一有那个省委领导去吃饭却没饭吃,这个责任可就大了,谁都担待不起啊。”

谷名远说:“说得很对,考虑很周到,是得尽快开业。可是调查结论还没讨论完,我再催催他们吧。”

魏静静说:“行吧,你看着办。对了,这是我上次我资金周转不灵时借你的钱,现在还给你,你点点。”

魏静静说着从包里取出我包的那个红包,递给谷名远。谷名远拿过来掂量了一下分量,眉开眼笑地说:“不用点了,你我还信不过吗。好吧,摆度啊,你们饭店明天开业吧,我给有关部门打个招呼,你们先营业,不能耽误了领导们吃饭啊。”

我惊喜地说:“太感谢谷科长了,我代表郑大厨饭店全体员工谢谢你了。以后常来我们饭店考察,我们一定热情款待。”

谷名远淡淡地笑着说:“好说。”

魏静静站起身,说:“你工作忙,我们就不打搅了,先走一步了。”

谷名远说:“那好吧,我就不送了。”

我临走前问道:“谷科长,刚才那位女同志在哪个办公室?她有点担心落在我们店里了,我要亲手还给她。”

谷名远明白我的意思,说:“二楼转左第一个办公室,她叫张晓梅。”

我点点头,说:“多谢谷科长,那我们先走了,您忙啊。”

下了二楼,我找到左手第一个办公室,站在门口问:“张晓梅同志在吗?”

张晓梅从座位上站起身,纳闷地望着我说:“我在,请问摆老板有什么事?”

我说:“你昨天有一个文件袋落在我们饭店了,我给你送过来了。”

张晓梅惊奇地说:“文件袋?我怎么不记得啊,什么文件袋?”

我说:“文件袋在我车里,你跟我下去取吧。”

张晓梅想了想,从办公室走出来,尾随我们下楼到停车位。

我从车上取出一个事先准备好的文件袋,把红包当着她的面放进去,递给她说:“就这个文件袋,是你的吧?”

张晓梅看着文件袋,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怔地看着我。我把文件袋塞进她手里,自己打开车门上了车,和魏静静一道离去。

我开车送魏静静回公司,车子开到魏静静的公司楼下,她却坐在车里不动,丝毫没有下车的意思。我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愣怔地看着她。

魏静静说:“怎么,办完事就这么把我甩啦,你就没点表示么。”

我笑嘻嘻地说:“当然要表示,可这大白天的也没个地方好去啊。要不这样,六点钟我请你去蓝茵阁去吃西餐,完了再去会所坐坐,如何?”

魏静静说:“晚上的事晚上再说,我是问你,现在干什么。”

我说:“你说吧,去哪里?”

魏静静抬起眼皮,眼中带水地看着我,不怀好意地说:“先去我办公室坐坐吧,帮了你这么大的忙,我多少也得有点好处是不是。不让你付出点,你还以为我天生就欠你的,就该帮你。”

女人心

104.女人心

我明白魏静静话的暗示,人家帮我度过难关,我是应该有所表示,至少要让人帮了忙心里觉得舒服。

我点点头说:“好吧,你的办公室我还没去过呢,正好去观摩观摩。”

魏静静坏坏地一笑,从车上下来,我也下了车,关上车门和魏静静坐电梯上了18楼。魏静静的办公室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大,而且超级大,宽敞、明亮,特别气派,里面选用的办公设备的沙发桌椅都是最豪华的。在办公室中央,用一圈沙发围着一个大茶几,茶几上摆着一套电磁炉的茶具。

我赞叹道:“我靠,你办公室真大啊,好气派!我那个寒酸的办公室,跟你这一比简直是个鸽子笼。”

魏静静说:“办公室当然要大,办公室越大你的面子才越大,商场跟官场一样,也特别讲究这些虚的东西。你看你现在买了好车,出去办事别人是不是都多给你几分面子。”

我回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样的。我说:“这个道理我倒是明白,就是实际操作的时候还是觉得没啥必要。”

魏静静说:“坐吧,我来给你泡茶,这回老姐我伺候你。”

我坐下来,魏静静开始洗茶泡茶,泡好茶给我倒了一杯。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味道还真是不错。

我说:“这茶味道不错,应该是真正的安溪铁观音。可我听说这种茶产量很少,即便有钱也很难买到真货。”

魏静静点头说:“算你小子有点见识,这茶确实是安溪铁观音。我去福建时一个官员送我的,拿回来自己都舍不得喝。今天你这个白眼狼来了,老姐我孝敬你呗。”

我脸红了一下,看魏静静满脸幽怨的样子,赶紧坐到她身边,抱着她说:“还生气哪,好啦,我都给你道过歉了,你就饶了我吧。”

魏静静不依不饶地说:“道歉有用吗?如果光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

我站起身来,把外套脱掉,说:“脱衣服,快!”

魏静静纳闷地说:“你疯啦,这里是办公室。”

我把魏静静按倒在沙发上,奸笑地说:“办公室里才刺激呢,我一直都有一种想法,想在办公室里做一回。你想不想?”

魏静静眨巴了下眼睛,说:“你等一下,我去把门锁上。”

我说好,然后脱掉鞋子,开始把自己的衬衣脱掉。刚脱下裤子,魏静静已经锁好门回来了,一下子就扑在我身上。这个女人可真猛啊,像疯子一样,好像恨不得一口把我吃掉……

我发现在办公室这种公共空间里,有一种失去理智的疯狂和激情,除了想撕裂对方,还担心随时有人敲门或者破门而入。这两种情绪混合在一起,合二为一,有一种完全不一样的快乐。

这一次我们充分体验到了其中隐忍的快乐,从巅峰缓缓落回到低谷,各自躺下来休息。

歇息片刻,我点燃一根烟问道:“这次感觉好吗?”

魏静静拢了拢头发,点点头说:“嗯,好舒服呀,很久都没这么舒服过了。”

我笑了笑,说:“那你还怨我吗?说句心里话,我觉得挺对不住你的,每次都是有事的时候请你帮忙,搞得我像个势利小人。”

魏静静回应说:“你这个小冤家,我如果真怨你会帮你吗,还拆解资金给你,门都没有。”

我说:“我知道你没有怨我,可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不能用得着人朝前,用不着人朝后。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真的不打算再婚了?”

魏静静抱紧了我,说:“想找个人成家,可现在找个合适的人真的好难。那你呢,有没有合适的对象?”

我点点头说:“算是有了吧,我想等处理完店里的事,缓一缓,赚点钱就去物色一套房子,买了房子装修好就把婚结了,再不结婚家里人都要跳楼了。”

魏静静显得有点吃惊,错愕半天后问:“你这个浪子还真打算结婚了?结婚对象是谁?我认识吗?”

我刚准备说是李嘉文,魏静静忽然用手堵住我的嘴巴,说:“你先别说,让我猜猜看。”

我说:“那你猜是谁?”

魏静静想了想,说:“应该是你店里的某个美女,对不对?”

我说:“猜得很准,继续。”

魏静静继续说:“倪雪嘛好像不太可能,她年龄大了点,生孩子估计都够呛,她你一定不会选。年轻点的呢那个秦颖倒是看着不错,可人不够聪明,也不是很踏实,谈谈恋爱还凑合,真要结婚我劝你还是打住吧。”

劫后余生

105.劫后余生

不得不说,魏静静分析得很到位,看人很准,我心里不由由衷地有点佩服。接着说。”

魏静静接着分析道:“还有你们饭店的财务经理刘蓉我感觉也不错,不过她好像差点意思,跟你也不是太合适。还有嘛,就剩下现在你老店的经理李嘉文了,我猜你会选她,这个女孩子年轻漂亮,又聪明懂事,而且管理上很有一套。最重要的是,她长得很富贵,有旺夫相,如果你真娶了她,一定能兴旺发达起来。”

我忍不住赞叹道:“厉害啊,你好像和她们接触都不多啊,怎么看人看得这么准。”

魏静静得意地说:“你也不想想咱是看啥的,看人不准早都死了八百回了。好了,赶快穿衣服吧,万一有人闯进来可就不好看了。”

我们赶忙穿好衣服,坐在办公室里又喝了几杯茶,见陆续有员工进来汇报工作,或者有客户上门谈生意。

事情已经办完,我也没必要继续久留下去了,我跟魏静静打了声招呼,说了一声再见,然后火速离开了她办公室,开着车回了饭店。

倪雪、李嘉文和刘蓉已经回来了,秦颖也在,派出去的几波人都顺利完成了任务,几个人正坐在一起热烈地讨论着。

看到我回来,四条女纷纷面露喜色冲过来,把我团团抱住,纷纷向我报喜,庆祝饭店正式渡过劫难。

我看着她们欢笑的脸蛋,想起魏静静对她们的分析,心里一阵得意。老天让你失去一样东西时,必然让你得到另外一样更宝贵的东西。我虽然失去了郑天浩这个发小和招牌,却有四条人见人爱的美女环绕,想不觉得幸福都难啊。

尤其是,大家一起经历了这次劫难,每个人都投入和付出了真正的情感,也因此产生了很强的归属感,这才是最难能可贵的。劫后余生,每个人都会倍加珍惜这得来不易的平安和幸福,我的创业团队初见雏形。

欢庆胜利自然要喝两杯,我马上让郑天浩的二徒弟开火炒菜,拿出几瓶白酒,跟她们好好庆贺一番。

酒菜上桌后自然免不了一番推杯换盏,你来我往,因为大家心情都不错,所以酒就下得又快又猛,很快两瓶白酒就被我们瓜分完毕,酒局的气氛也逐渐高涨起来。

倪雪端着酒杯大声说:“来,为了郑大厨饭店能够起死回生,我们再干一杯。”

我们都举起杯子,大声喝道:“来,干!‘

大家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喝得都很豪爽,连平时不怎么喝酒的秦颖今天都表现得十分豪迈。

酒喝到一定程度,大家都打开了话匣子,诉说起各自的宏伟志愿,听得人都热血沸腾。

倪雪说:“我有个提议,度过这次劫难,说明我们这个团队的潜力是无限的,我们要把郑大厨饭店做成全兰州,甚至全省最大,也最有名的饭店,像兰州牛肉面一样驰名中外。外地人只要来到兰州,就必须来我们店里消费,否则他就白来兰州一趟,让他后悔去吧。”

李嘉文附和道:“对,我们不仅要做强,还要做大,按照国际品牌来运作,品牌化,标准化,在三年之内我们的分店要在全省遍地开花。”

秦颖说:“我们不能光开饭店,还要经营其他品类,现在不是有了茶楼棋牌了吗,这就是好的开始。以后我们不仅要做餐饮,还要做娱乐,做文化,把公司发展成集团,那我们就都是创业元老,走出去要让全兰州的人都认识我们。”

这些女人发起烧来还真是吓人,她们以为做生意就像烤烧饼,能够无限复制下去。其实经历了这一番劫难,我对做大做大反倒有些心生畏惧,盘子越大,人越多越难以把控。尤其是江湖凶险,别人不管你赚钱多么辛苦,只要你赚了钱就有人眼红,恨不得从你身上挖块肉吃,越是在上升的时候,越是要小心谨慎,如履薄冰。

她们几个说得热闹,见我没怎么表态,刘蓉推了推我,说道:“摆总,你好歹也表个态啊,别让我们这些人剃头挑子一头热好不好。你是老板,最后做决定的还得是你啊。”

我说:“大家的精神可嘉,这股劲头我非常喜欢,也很感动。只是经过这一次我们元气大伤,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等我们缓过劲来再做长远规划。”

我的这番话像是个她们浇了一盆冷水,大家之前的热情忽然就降温了。倪雪沮丧地说:“那你的意思是不支持做大做强喽?”

重回巅峰

我解释说:“那倒不是,做大做强是肯定的,谁会跟钱有仇,有钱不赚那不是傻子嘛。不过经过这件事我们要从中吸取教训,总结经验,以后凡事都必须稳扎稳打,一旦盲目发展,那也是很致命的。”

李嘉文点点头,问道:“那你说,接下来我们怎么干?”

我想了想说:“我们先把内部捋顺,然后择日重新开业,搞一个热闹的仪式,动静搞大点,让所有人都知道,郑大厨饭店起死回生了。”

这一点自然没有人反对,憧憬再美好,也要从一件件小事做起,接下来大家又商量了会老店和新店重新开业的事情,每个人都安排了具体的任务,等到商定方案敲定之后,已经是夜里九点多了。

郑大厨新店在调查结果出来的第二天重新营业,老店则开始修补改善。新店重新营业首日即迎来了一个高峰,前来吃饭的人把饭店围得水泄不通,大厅和包房里的食客挤得满满当当,厨神外卖的快餐也卖得异常火爆,订单电话像疯了一样打进来。

我从来没有想到,人们对吃饭有着如此巨大的热情,对一个饭店品牌会有如此的热捧。新店里的员工都忙疯了,甚至财务人员和倪雪都不得不上阵帮忙。

老店虽然在补修,没有正式开门营业,但来订台的电话一直不断,还有很多人守在门外边问我们到底啥时候营业。我一看有那么多人守在外面,他们的热情感动了我,立即叫服务员打开门,放食客们进来,厨房开火,现炒现卖,先把这一部分铁杆粉丝招待好。

于是老店变出现了这样一种奇特的情景:施工队在一边检修,食客们在另一边用餐,双方居然能和谐共处,相安无事。我想,这样的奇景至少是空前的。

首日营业额结算后,达到了开业以来的最高峰,日销售额突破了十万元。倪雪打电话告诉我这个消息时,兴奋得声音都在发抖。这其实也从侧面说明,郑大厨饭店这个品牌已经深入人心,得到了市民心底的认可,无论郑天浩还是不是饭店的大厨,已经没有人会去在意。

饭店这边终于太平了,重新上了轨道,而且从目前来看势头相当好。我连日来悬着的一颗心落回原位,总算松了一口气,打算去张帆搞的扬帆茶楼去看看。

到了茶楼下,我看到“扬帆茶秀”巨大的广告招牌已经挂上去了。这块招牌设计得霸气十足,令人过目难忘。这个招牌给了我第一道惊喜,找张帆合作就对了,她的经营头脑绝对是第一流的。

上了茶楼,我看到内部设施已经装修得七七八八了,大致的轮廓和格局已经搞好,工人们正在拜访桌椅和各种硬件设施,张帆和李香兰正在指挥搬运工人们摆放。

李香兰眼尖,一眼就看到我进门了,蹦蹦跳跳跑过来,甜甜地说:“摆总好,你终于于百忙当中抽出时间来我们这边视察了啊,真是难得啊。”

我笑了笑,说:“嗨,饭店那边一个烂摊子,累得我差点岔过气去。现在终于忙乎得差不多了,这不,那点刚消停就跑你们这边来了。”

李香兰说:“饭店开门营业了?这么快搞定了啊。”

我说:“再不开门营业我估计这辈子都开不了门了,不尽快搞定怎么行,搞不定我就得去跳黄河了。你知道我一天不开门得损失多少钱吗?”

李香兰吐了吐舌头,顽皮地说:“对不起啦,我说错话啦,向你赔礼道歉,晚上我请你吃饭谢罪怎么样?”

我嘿嘿地笑了起来,说:“你可别来这一套,你们这边看样子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开业了。干得不错啊,没看出来你还挺能干的,很有两把刷子嘛。”

李香兰谦虚地说:“是张姐能干,走,我带你四处参观一下。”

我大概看了看装修风格和格局,茶秀部分风格走的是中国古典写意风格,古色古香,小桥流水人家那么一弄还真像回事。另外麻将和台球这边走得是简欧风格,台球桌和球杆等都选用了比较高档的器材,麻将桌是全自动的,室内有沙发桌椅等简单的设施。

我对整个茶楼的装修比较满意,像模像样的,是一个综合功能的娱乐休闲场所,比室内其他的茶楼和棋牌室都要略显高档一点。

参观完张帆带我进她的办公室喝茶,她亲手洗茶泡茶,展示了一下最近刚学习的茶艺,还真是有点那个意思。

泡好茶,张帆给我们每人倒了一杯,眼睛盯着我,说:“尝尝看。”

娘子军团

107.娘子军团

我端起杯子小抿了一口,嗯,茶香扑鼻,茶味甘甜,非常爽口。【..】我点点头,称赞道:“不错,着实不错,看来你开茶楼就对了,绝对是一把好手。”

张帆笑嘻嘻地说:“谢谢老板表扬,有您的表扬我就更有信心了。”

我笑着说:“得了吧你,少来。能请到你才是我的荣幸啊,我很欣慰,又得到了两员女将,现在我麾下的娘子军团是日益壮大了。哎,这年头是怎么了,女人普遍比男人能干,身为一个老爷们,我都觉得没面子。”

张帆沉吟片刻,恍然大悟道:“是啊,我突然发现你手底下的高管全是女的哦,还都是美女。你这个花心大萝卜,这下你可真是终日美女环绕,莺莺燕燕了。”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得意地说:“那是,必须的,不是美女怎么能在我手底下混饭吃。长得丑的,想都不要想。”

李香兰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说:“看你那得意洋洋的样子,你先别得意,女人很麻烦的,以后有你受的。”

我解释说:“那也是幸福的烦恼啊。我有一个用人原则,反正女人长得丑也不见得能力就强,脾气就好,而且我总觉得丑女爱作怪,女人长得越难看脾气反而越古怪,我可没耐心伺候这帮娘们。与其这样,我不如找美女,性价比更高,脾气更温柔,就算是发脾气我的忍耐力也会强一点。”

张帆想了想,说:“听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有点道理啊。不过我总觉得你这纯属借口,还不是因为你自己喜欢,不给那些长得不好看的女孩子机会。”

李香兰不屑地说:“什么道理,我看是歪理,给自己花心找个借口。我长得就漂亮,可脾气也不好,谁如果惹了我,我就跟她拼命。”

我说:“我说的是普遍性,不是绝对性,这没什么好争论的。”

李香兰还想继续辩解,张帆阻拦她说:“行了,怎么那么爱辩论,就你话多。摆总,你觉得我们的定位是定在高端好点,还是中高端好一点?”

我想也不想地说:“当然是中高端,我们是新店,没什么知名度,开业的时候还要找庆典公司好好策划一下。价位呢不适合订太高,那样就把一大部分人排除在外了。而且我们的知名度几乎没有,要以较高的性价比吸引客流,等名声在外的时候,再适当提高价位。”

张帆说:“嗯,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试营业的时候我会请一些朋友和老客户过来玩,价位太高会把别人吓跑的。我是这么想的,先试营业三天,这三天棋牌室暂不收房费,只收茶位费;台球免费对外开放,你看怎么样?”

我想了想,点点头说:“可以,不给别人点甜头谁会照顾你生意啊。你是董事总经理,想怎么搞是你的事。只是开业你得自己搞个方案吧,开业庆典千万不能马虎,一定要一炮打响。”

张帆说:“那是自然,第一炮打不响以后都哑火了。”

李香兰自信地说:“这回你就看我们的吧,一定搞得像模像样,热热闹闹的,以后我看谁还敢小看我们。”

李香兰这丫头快言快语,还有点刁蛮,不过并不怎么惹人讨厌,这种性格其实做营销蛮合适的,跟谁都能很快打成一片。

接下来我们又聊了会具体的操作方案,不知不觉天就黑了。李香兰看了看时间,说:“都快六点了,我们去吃火锅吧。我请客,怎么样?”

李香兰和张帆同时望着我,神情很诚恳,似乎都是在征求意见。

有人请客吃饭自然求之不得,我站起身,爽快地说:“去,当然去,美女请客我有什么理由不去。我不仅要去,还要跑得比兔子都快哩。”

三个人说笑着正准备出去吃饭,李嘉文的电话打了过来。近来李嘉文看我看得有点紧,只要几个小时我离开她的视线,电话就追了过来,搞得我都觉得这样下去有点腻歪,可恋爱中的男女不都如此嘛。

我接起电话,说:“什么事?”

李嘉文问道:“老公,你在哪里呢?”

这一声老公叫得我浑身发麻,我笑着说:“你等等,你叫我什么?”

李嘉文说:“老公啊,人家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不会是想反悔吧。”

我说:“那当然不会,只是还有点不习惯,在我印象里你没这么肉麻过啊。”

李嘉文娇滴滴地说:“去你的,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在哪呢?人家有事要找你商量。”

真相大白

108.真相大白

李嘉文说:“郑天浩来店里要求退股了,你看怎么办,要不要退给他?”

李嘉文娇滴滴地说:“去你的!说正事啊,郑天浩要退股,你说到底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退是要退,但不是现在。小李那个臭丫头不是押回来了吗,你告诉他,现在派出所正在突击审讯小李,等审讯有了结果再讨论退股的事。”

李嘉文说:“好的。另外,那些中毒病人的赔偿怎么办?”

我说:“你和秦颖去医院看看那些病人,买点东西,多说说好话。原则上每人赔偿医疗费,再给一些误工费和营养费。耐心点,多安抚,让他们多理解下,能少赔偿点就少赔偿点吧。反正现在我们有联合调查组的调查结论,也不怕他们闹事。”

李嘉文说:“那我现在就和秦颖一起去办吧,你去不去啊?”

我说:“我不能去,我去了赔偿得只可能越多。老板嘛,都是最后拍板的,不能经常出面,要关键时刻才能出面,懂吗?”

李嘉文乖巧地说:“嗯,懂了,那我去办事了啊。”

我挂了电话,发现张帆和李香兰眼也不眨地盯着我,两个人都是满脸的复杂神情。我纳闷地问:“走啊,还愣着干什么。”

张帆说:“看你跟女下属打电话的样子可真是下贱,你这家伙,现在是掉进美人堆里了。”

我笑着说:“这是哪跟哪啊,不是女下属,是你们未来的老板娘。”

李香兰好奇地问:“你要结婚了?我们怎么没听说啊。”

我说:“有这个计划,再不结婚我就没人要了,不抓紧时间不行啊。对了,这顿饭我想再请一个人,可以吗?”

李香兰说:“谁啊?男的女的?”

我说:“公的,派出所的马所长,我想打听打听他们现在审讯小李的进展。小李肯定是受人指使,我想搞清楚是谁这么恨我。”

李香兰说:“好啊,能认识派出所的马所长求之不得呢。你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请他到刘一手火锅店吃火锅,就说还有两大美女作陪。”

我掏出手机拨打马所长的电话,他很爽快地答应了,还说正想找时间见见我,跟我聊聊案情的进展情况。

六点半的时候,我们四个人已经坐在刘一手火锅店的包房里,吃上了热气腾腾的麻辣火锅。这家火锅店生意不错,辣得够味,吃得人满头大汗。张帆要了一瓶剑南春,我们四个人平分掉,等到吃过第一轮,一瓶酒也干光了,于是又要了一瓶。

一开始我并没有询问案情进展,只是招呼着马所长吃吃喝喝,心里踅摸着先吃着再慢慢谈,一见面就询问人家案情进展显得太直接,太势利,好像每次找人家都是要帮忙似的。

马所长也很默契,来的时候并没有谈案子,只是跟我们嘻嘻哈哈地说笑,等到吃得差不多了,大家才把话题引到了案子上。

我先敬了马所长一杯酒,然后说:“马所长,自从饭店开起来,多谢你三天两头来帮忙,没有你的帮助饭店走不到这一步。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都在酒里了,以后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吱一声就行,能办到的一定办,办不到的想办法也要办。”

马所长喝完酒,客气地说:“客气客气,摆老板太谦虚了,是你年轻有为,经营有方才有今天,我只是跑跑腿而已,没帮上什么忙。”

我给李香兰使了个眼色,希望她能帮我问问案情的具体进展,在案子没有查清楚之前,作为当事人我自己过问不是太方便。

李香兰会意,也敬了马所长一杯酒,放下杯子后说:“马所长,我听说饭店那个叫小李的服务员从老家押回来了,就在你们所里审问,事情拖了这么长时间,不知道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

马所长从碗筷里抬起头,端起杯子和我碰了一杯,说:“哦,这事我正想跟你们讲呢,审讯一开始进行得并不顺利,被抓回来的那个服务员拒不交代,我们用了很多办法,一直很难撬开她的嘴巴。”

“然后呢?”我们三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难道她不交代,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马所长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办法当然还是有的,我们怀疑是有人给了她什么承诺,她以为不交代就不会有事。后来在我们强大的心理攻势下,她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一五一十交代了事情原委。据这个小李交代,确实是有人给了她三千块钱和一瓶氰化钾,指使她投毒的。

谁是幕后黑手

谁是幕后黑手

我惊讶地说:“三千块钱?为了三千块钱贱人养的就敢投毒?妈的,真是畜生不如啊,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忘恩负义见利忘义的小人。”

李香兰也附和说:“就是啊,你说这女的胆子也太大了吧,为了区区三千块钱就敢杀人,她是要钱不要命了啊。”

联想到竟然有人要在饭店的食材里使用氰化钾这种剧毒,可见这个人恨我到什么地步,这是成心要知我于死地啊。虽然这几年我得罪了一些人,可谁会恨我恨到这种地步呢?

马所长沉吟了一会,认真地说:“你们没过过真正的苦日子,也没体验过乡下人那种一分钱掰八瓣用的艰辛,把钱看得不是那么重。但像小李这种从穷山沟沟好不容易出来的人,把钱看得比命都重要,别说三千块钱,就算是三十块钱她都可能去跟人拼命。”

我觉得马所长分析得很有道理,点点头说:“那小李有没有交代,指使她投毒的人到底是谁?这个人和我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马所长说:“据小李交代,指使她投毒的人她也不认识,只知道那个人叫唐先生,是个年轻男人。男人给了她三千块钱,又交给她一个小瓶子,让她把这个小瓶子里的液体给你们每天新购的新鲜蔬菜上喷一点。结果由于她心里慌张,准备喷的时候把瓶子打碎了,只好把剩余的一点点倒进自己随身携带的药瓶里,又掺了点水进去。可这么一搞,她有点害怕了,犹豫了好几天都没敢动手。”

我好奇地问:“那被倒进贮备食材的巴豆是怎么回事?对方给小李的不是氰化钾吗,难道小李掉包换成了巴豆?真没看出来,她的鬼心眼还不少啊。”

马所长摆摆手,说:“你听我说完嘛,不要着急。”

我连忙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不该打断你,您继续说。我怎么越听越心惊肉跳,感觉这像是个侦破故事了。“

马所长继续说道:“你还别说,这还真是像一个惊险故事。后来有一天晚上,她偷偷溜进厨房,看到你们的大厨郑天浩在厨房里鬼鬼祟祟的往储备食材的罐子里放什么东西,把她给吓坏了。”

郑天浩,这事真的跟他有干系,他的脑袋到底怎么长的,就算对我有意见,对薪资和股权有意见,可如此卑鄙下作的事他怎么能干得出来,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太可怕了,人心真的太可怕了,一想到这居然出自郑天浩的手笔,我的心都凉了。

李香兰义愤填膺地骂道:“还真是郑大厨搞得鬼,他脑子被驴踢了吗?居然做出这种伤天害理又自己砸自己招牌的事,难道他就不怕遭报应吗?”

我苦笑着说:“如果人人都知道凡事都有报应,那就没有人会干坏事了。人的心理变化很微妙,有时候自己做的事自己都不清楚缘由。”

马所长说:“摆老板讲得对,人犯罪的时候其实都是一刹那的意识迷失,如果犯罪的时候有意识,我相信大部分人都不会走上犯罪道路。郑天浩走后她悄悄把瓶子放在那个罐子下,然后又悄悄潜回宿舍。她回到宿舍思前想后,越想越害怕,当天夜里就跑路回家了。”

我们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干吗郑天浩没事也跑得不见人影了,原来这事是这个狗日的一手搞起来的。畜生,真是引狼入室,这些人全他妈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吃力帕瓦的东西。马所长,你赶快去把郑天浩这狗娘养的抓起来,王八蛋,再见到他我弄不死他。”

马所长端起酒杯,跟我碰了一杯酒,说:“摆总,你可别冲动,这是我们要做的事,你可别意气用事。放心,既然我们已经立案侦查,他跑不了。”

张帆给马所长的杯子里斟满酒,然后和李香兰一块端起杯子,说:“马所长,那就拜托你了,一定要把这些坏蛋抓起来,还有幕后那个指使投毒的,一个都不能放过,还摆度一个清白。”

马所长端起酒杯,点点头说:“好说,这都是我分内的事情,一会吃完饭我就带人去抓人,一定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我说:“指使服务员小李投毒的那个幕后主使者能查出来吗?”

马所长想了想说:“这个就有点难度,小李无法准确描述对方的特征,我们也无从入手。对了,你可以回忆一下,跟你有这么大仇怨,可能报复你的人,列出名单,我们可以去查一查。”

我冷笑了一声说:“跟我有这么大仇隙的没几个人,如果说有的话,只可能是一个人。”

“是谁?”张帆和李香兰异口同声地问道。

我说:“除了唐亮,我想不出别的人。”

夤夜相请

110.夤夜相请

马所长十分谨慎地问道:“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他有这个动机吗?”

我苦笑了一声说:“证据肯定是没有,如果有证据我早就指证了。更多精彩请访问自从开店以来我虽然得罪了些人,可真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并多,跟这个唐亮以前有些过节,也找人摆平过,原本以为大家已经恩怨两清,可没想到这孙子这么记仇,一直惦记着要整我。如果说郑天浩是因为心里不忿干这种事,那小李被人收买就是有预谋的了,我想来想去,只有唐亮有这个可能,也有这个能力。”

马所长低头沉思片刻说:“你说的这个唐亮我知道,在我们局里也是记录在案的人,可以说是劣迹斑斑,可没有证据我们也没办法传唤他。不过我相信像他这种人犯事都是早晚的事,到时候新帐旧账一起算就是了。”

我想了想,也暂且只能这样了,思虑片刻说:“马所长,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马所长很爽快地说:“这话说的,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吧,咱们都这么熟了,不要那么见外嘛。”

我说:“我想见见这个服务员小李,当面问她几个问题。我知道,这不太符合你们的规定,可我真的想当面问问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马所长犹豫了一会,最后勉强地说:“好吧,我找个适当的时间,安排你们见一面吧。”

我连忙端起酒杯,十分认真地说:“那就谢谢你了马所长,多余的话都不说了,都在酒里了。来,我们干了这一杯。”

马所长端起杯子,跟我碰了一下,一昂头将酒喝了下去。这顿饭吃出了理想的效果,折腾了这么久的案子马上就快要尘埃落定了,郑大厨饭店将迎来它的第二个高峰期,我心里很高兴。可转念一想,如此一来我和郑天浩二十多年的友情就彻底结束了,心里又难免有点伤感。其实李嘉文说得对,归根结底都是钱闹的,如果不是为了钱,我和郑天浩之间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势同水火,从朋友变成了仇人。

从刘一手火锅店出来,马所长匆匆回了派出所,安排人手去抓捕郑天浩了。我心里不是个滋味,鼻头竟然有点发酸。

张帆看着我,说:“看你好像不太高兴啊,怎么了?”

我说:“真是没想到,我和郑天浩会成了仇人。钱这东西是个好东西,可也最不是东西,害人不浅啊。”

张帆说:“希望我们不要走回头路,以后都能愉快地合作下去。”

我叹了口气说:“但愿如此吧。张帆,你帮我分析下,是我太贪心还是郑天浩贪心不足?”

张帆说:“当然是郑厨子贪得无厌,他一分钱不出就占三成股份,每个月赚几万块钱还觉得自己亏了,哪有这样的人。人心不足蛇吞象,如果换了我是你,早就把这种禽兽不如的家伙赶走了。”

我说:“郑大厨饭店毕竟是靠他的知名度闯出来的,没有郑天浩就不可能有郑大厨饭店。现在搞成这样,别人会说我在卸磨杀驴,哎,想起来头就大。”

张帆忽然转头对李香兰说:“香兰,你自己回去吧,我和摆总还有点事要商量。”

李香兰很识趣,吐吐舌头说:“其实我早就该自己提前走了,我真是太不醒目了。好了,我走了呀,你们找个地方继续聊会天。”

张帆笑骂道:“死丫头,想到哪里去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要想歪了,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李香兰笑了起来,说:“恐怕不是我想歪了吧,你自己看你那个眼神,好怕怕哦。”

李香兰说完笑着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离去,剩下我和张帆站在原地。我看了一眼张帆,发现她的眼神确实很暧昧,眼睛里似乎有一团火正在熊熊燃烧。

我说:“我们现在去哪里?”

张帆毫不迟疑地说:“去我家里,现在我一个人住。”

我问道:“你那些亲戚都走完了?”

张帆说:“嗯,都走了,终于走了,他们住在我家这段时间可把我给折腾坏了。你,去不去啊?”

我笑了一下,说:“去啊,干嘛不去。美女夤夜相请,有什么理由不去呢。”

张帆说:“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去开车啊。”

我笑着问:“你有没有那么迫不及待啊,瞧你猴急的样子,像是要吃人一样。”

张帆说:“小样,你先别嚣张,等会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的。”

你是例外

我的美女秘书

我走到车边,一边打开车门,一边笑着说:“那我拭目以待,咱们看看鹿死谁手了。”

我发动车向张帆所说的小区开去,快到的时候扭头看了一眼张帆,发现她也正看着我。张帆的目光里闪烁着灼人的热度,看得我心潮澎湃。已经好久没和张帆单独相处过了,想起她的那股疯劲,心里竟然小小的激动了一把。

到了张帆家,她打开门让我进去,我们刚进门,张帆就从背后一把抱住我的腰,温热的脸庞紧紧贴在我的后背上。我转过身,手扶着张帆的下巴撑起她的脸蛋,她的目光中闪动着难以名状的神情。

我在张帆嘴唇上亲了一下,张帆很激动地回吻着我,一边亲吻一边说:“听说你要和李嘉文结婚了,这是不是真的?”

我只说起过有结婚这个打算,可是张帆是怎么知道我是打算跟李嘉文结婚呢?这世上还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啊,一点风吹草动就天下皆知了。

我纳闷地问:“你听谁说的?”

张帆说:“你别管我挺谁说的,你只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我说:“有这个想法,但现在还不好说啊,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

张帆悻悻地说:“那就是说是喽,其实李嘉文是个好姑娘,你娶了她以后肯定旺。”

我惊奇地说:“为什么大家都这么说,难道李嘉文真的长得很旺夫吗?可我怎么就是看不出来呢。”

张帆说:“还有谁说过同样的话?”

我说:“我姐和倪雪都说过,奇怪了,其实我觉得你长得蛮旺夫的。”

张帆说:“我老了,配不上你了,你应该找个年纪小点的。我只问你,以后结了婚还会对我像现在这么好么?你会不会真的是那种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人啊。”

我笑了笑,说:“如果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张帆在我屁股上掐了一下,娇嗔地说:“如果你真是那样的人,我现在就先阉了你。听着,我不管你跟谁结婚,都要对我好,明白吗?”

我点点头,在张帆脸上亲了亲,说:“当然了,不对你好怎么行,你虽然年纪跟我差不多大,可我不知道打心眼里多喜欢你呢。”

张帆破涕为笑,说:“鬼才信你的话呢,信你我就上当了。结了婚要对老婆好一点,不要再像没结婚前胡天黑地的了,跟你说实话吧,一个女人决定嫁给一个男人要下很大决心的,你不能辜负了一个好姑娘。”

其实一个男人决定娶一个女人何尝不需要下很大决心呢,我笑着说:“那以后我也不能和你乱来了,这可怎么行。”

张帆抱了抱我,温柔地说:“我例外,可以吗?”

我笑了笑说:“这可没准,说不定我很快就转性了呢,变成一个妻管严。”

张帆凄然一笑说:“如果你能变成妻管严,也未必是什么坏事。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去洗澡吧。”

进了卫生间,张帆仔细地帮我把身体清理干净,她洗得很细心,像一个温柔的母亲。我心里很感动,上天待我真是不薄啊,这么多女人在我面前如此乖巧温柔,我这辈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洗完澡,自然免不了一番龙虎争霸,我和张帆紧紧地抱在一起,仿佛生离死别一般。张帆这个晚上特别主动,表现得十分疯狂,仿佛像到了世界末日,过了今天地球就会消失,世界就灭亡,而我们所进行的是人生最后一次。

她一次次地索取,一声声的哀叹,搞得我狼狈不堪,几乎只有招架之功,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女人的需求一旦被点燃,这世上恐怕没几个男人能够招架得住的。

终于,在凌晨三点钟时,张帆也把自己搞得筋疲力尽,闭上眼睛满足的睡去。

第二天早晨醒来时,已经是早晨十点钟了。如果不是李嘉文的电话打来,我们估计会一觉睡到十二点。昨天晚上太疯狂了,把力气都耗尽了,导致今天体力严重不足。

我拿着手机看着来电显示,犹豫着不敢接,怕李嘉文觉察到什么。女人都很敏感,细微的细节都能觉察到蛛丝马迹。

张帆看着我拿着电话迟迟不敢接听,催促说:“接电话啊,为什么不接呢?”

我说:“是李嘉文打来的,我接电话时你别说话啊。”

张帆冷哼了一声,不屑地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未过门的老婆。小气,这么快就开始怕老婆了,你变性还真快啊。”

放爱一条生路

112.放爱一条生路

我苦笑了一声,没敢辩驳,一吭声就会引来她无休止的冷嘲热讽,这是女人的天性决定的。

张帆见我仍然迟疑,摆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说:“行了,我出去洗澡刷牙,你和她腻歪吧。”

张帆起身出了卧室,我接通电话,说:“嘉文,什么事?”

电话刚接通李嘉文就是劈头盖脸一顿巡查:“你干吗呢,接电话这么慢。”

我虚心地解释说:“刚才没听见电话响,怎么了,又有什么事啊。”

李嘉文问道:“昨晚在哪鬼混呢,到现在还不来上班,你搞什么鬼啊。才过了几天舒服日子,你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啦。”

我说:“啊,昨晚见了马所长,案子调查清楚了,心里高兴就多喝了几杯,今天起床迟了些。怎么了?”

李嘉文说:“郑天浩的父母来店里找你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着蛮可怜的。”

我好奇地问:“他们来找我干什么?”

李嘉文说:“他们是来给郑天浩求情的,希望你看在和郑天浩从小一起玩大的份上,能高抬贵手放郑天浩一马。”

我这才想起来,马所长昨天晚上带人去把郑天浩抓了起来。郑天浩这次给饭店投毒是一个刑事案,起码要判个三年。估计他在监狱里待三年出来的结局就是,老婆要么跟他离婚,要么跟人跑了,他估计也废掉了。伊洋这个女人我也算看明白了,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废人去守三年活寡,更别指望她会去伺候郑天浩的父母。

这事还真有点棘手,从感情上来说,我确实不希望自己的发小落得这个下场,而且源起是因为跟我合作。可从法律和他干的事来说,这样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我不知道如何处理,让我去面对郑天浩的父母我估计会于心不忍,可不处理郑天浩事情又无法给大家一个交代。左右为难之下,我只好选择沉默。

李嘉文急了,催促着说:“你快说话啊,怎么办吧。”

我说:“你劝他们都回去,这事求我也没用,案子派出所自然会调查清楚,等有了结果再说。”

李嘉文到底是个女人,面对两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老人,肯定是动了恻隐之心,希望能成全二老。她焦躁地说:“有了结果郑天浩就得蹲监狱,他父母来就是希望你撤销起诉,多少钱他们都愿意赔偿。”

我坚决地说:“我不要赔偿,我要还我清白,我要法律给我个说法。”

李嘉文不满地说:“那你跟他们说吧,我说服不了他们。”

我说:“反正我不见他们,就这样。”

这时电话里传来郑天浩父亲的声音,他的声音里饱含着苦涩与哀伤,说:“小摆,你先不要挂电话,听叔叔说两句可以吗?”

我本来打算假装没听见挂电话,可心里忽然一软,手指颤抖了下没挂断。我不说话,只是保持着通话。

郑天浩的父亲接过电话,声泪俱下地说道:“是摆总吧,我是郑天浩他爸,是你郑叔,还记得我吧。”

我说:“郑叔你好,您我当然记得。不好意思,我今天身体不舒服,所以没去店里。”

郑天浩的父亲说:“我们是想当面跟你求个情,看在你跟天浩一起长大的份上放他一马。天浩做出这种混账事首先是我这当父亲的没教育好他,我先向你道歉了。他这样做确实对不住你,对不起饭店的所有人,当然,更对不起他自己辛苦闯荡出的名誉。天浩糊涂啊,小摆,你无论怎么惩罚他都是对的。”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更加柔软,忽然感到鼻子一酸,有点想落泪的感觉。想起学生时代跟郑天浩一起度过的那些日子,我心里也十分伤心,真是不希望他走上这样一条不归路,可当我们长大了,成了社会人,这些事情无法回避地侵袭着我们每个人,我们都变得功利残酷,唯利是图,心底残存的那点良善也被狗日的现实压榨得所剩无几。

郑天浩的父亲继续说:“可是我们只有他这一个儿子,伊洋又刚怀上他的孩子,我们真的不希望他去蹲监狱。只要不去坐牢,你让他去干什么我都替他答应下来。”

我说:“郑叔,我并不希望他去坐牢,但他必须长点教训,吸取教训。如果不给他点惩罚,他永远不知道厉害,只会越来越膨胀,越来越不知道自己是谁。即便他不是跟我,跟任何人都会做出这种事来的。”

谈判的资本

113.谈判的资本

郑天浩的母亲喜极而泣,大声说:“真的?小摆,你说得是真的?阿姨太感谢你了,谢谢你啦。我儿子有救了。”

我酸涩地说:“阿姨,今天这种结果根本不是我希望看到的,大家这么多年在一起同甘共苦,都是前世的缘分,我们应该好好珍惜,您说呢?”

郑天浩的母亲连声说:“对,对着哩,你说得没错小摆,是应该珍惜缘分,天浩太不争气了,是他对不住你。”

我说:“你们帮我好好劝劝郑天浩,让他认真想一想,走到今天这一步到底是为什么。以后做事不要那么容易走极端,害人害己。”

只要能放了她儿子,这个时候二老什么条件都会答应,更何况我只是苦口婆心说几句肺腑之言,他们只剩下附和了。

张帆洗漱完进入卧室的时候,我已经挂了电话,正呆呆地坐在床上发愣,脸上还挂着泪珠子。

张帆惊奇地问:“摆度,你怎么哭了?”

我赶紧擦了擦眼泪,尴尬地笑了笑,说:“没有,沙子进了眼睛了。”

张帆笑了一下,心知肚明地说:“是为郑天浩的事吧,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内心十分敏感的男人,我以为你都不会哭呢,没想到你也会流泪。”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苦笑着说:“你当我是铁石心肠的铁人啊,我哭的时候只不过你们看不到罢了。想起跟郑天浩从小一起长大,好的时候可以穿一条裤子,一起创业走大今天,居然闹到这个结局,心里真不是个滋味。”

张帆坐在我身边,伸手搂着我的头安慰说:“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算再难过又能怎么样。人心就是这样,贪得无厌,这不是你能掌控的事情。”

我叹了口气,起身洗漱,然后跟张帆一起出门。

送张帆去茶楼后,我把车开到了东方红广场,找了个地方停下,坐在车里抽了根烟,想着心事。算了,反正已经度过劫难,而且我已经答应了郑天浩的父母,看在两个老人一大把年纪的份上,这次就放过郑天浩了。

我重新发动车,向派出所开去,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撤销起诉,但一定要让郑天浩赔偿中毒病人的医疗费、营养费和误工费。而且,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他也必须自动放弃。

到了派出所,我找到马所长,把自己的想法跟他解释了一下。

马所长沉吟片刻,说:“你真的想好了?”

我点点头说:“想好了,他父母求到我头上了,而且我们毕竟一起长大,事情不能做得太绝了,总要给他留一条活路。就这样吧,反正我已经仁至义尽了,这样我心里也不会留下任何愧疚。”

马所长点点头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你的想法我能理解。目前这可能是最好的结果了,他真要判的话最少也得三年,在里面三年放出来人就废掉了。好吧,你先跟郑天浩谈谈吧,谈妥了告诉我一声,我马上放人。”

在审讯室,我再次见到了死胖子郑天浩,这个几天前还牛逼烘烘的家伙此刻像一只猫一样温顺,他疲惫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可怜,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看到我进来,郑天浩的神情立即变得十分怨毒,那眼神好像恨不得一口咬死我,看得我心惊肉跳。

我丢给郑天浩一支烟,自己也点燃了一支,抽着烟不说话,眼睛死盯着他。

郑天浩黑着脸说:“你来干什么?看我被关起来的可怜样吗?”

我冷笑了一声,说:“这都是你咎由自取,你还是想想自己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比较现实,千万不要怨天尤人。没有人要害你,是你自己把自己害了。”

郑天浩恶毒地说:“放屁,老子走到这一步都是你狗日的害的,如果不是你要开什么饭店,我怎么会跟你合作?不跟你合伙开这个鸟饭店,怎么会有后来这么多事情发生?”

这混蛋倒赖起我让他发财了,我懒得跟他掰扯这些没用的,单刀直入地问:“我只问你,是想进监狱还是回家?”

郑天浩惊讶地问:“你什么意思?”

我说:“你父母去找过我了,求我放你一马。”

郑天浩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不屑地说:“你这么没人性的东西肯放过我吗?我不相信,估计你心里恨不得我早点被枪毙了。”

郑天浩真的走入了一个极端,有点走火入魔了,他好像觉得前世界的人都恨不得他死,却从来不会去考虑人还有良善无私的一面。

择日开业

114.择日开业

我正色说:“作为原告,如果我撤销起诉,你的案子就会被终结打回,你还可以恢复自由身。免于起诉不是不可以,但也不是没有条件的。”

郑天浩的眼睛一亮,小眼睛在眼眶里滴溜溜转动,十分警惕地问道:“什么条件?先说来听听。”

我说:“是你投的毒,本来就应该由你来承担责任。我的条件就是由你来赔偿中毒病人的医疗费,营养费和误工费。”

郑天浩想了想,心里打着小算盘,沉思片刻后说:“可以是可以,可这得多少钱啊?”

我冷冷地说:“你现在知道心疼钱了,如果你用的是氰化钾而不是巴豆,那就算是枪毙你十次都够了。”

郑天浩勉为其难地说:“好吧,全部由我来承担。”

我咬了咬牙,说:“另外,你在郑大厨饭店的股份也必须放弃,你已经不配拿这些股权了。”

郑天浩激动了,愤愤地说:“那可不行,没有我就不可能有郑大厨饭店,我没有理由免费出让。我说你怎么肯放我一马呢,原来打我股权的主意,我跟你一起打下江山,你这么快卸磨杀驴,想一脚把我踢开,门都没有啊。”

郑天浩做出这种事居然还没有任何悔改内疚的意思,真的是走火入魔了,一下子寒了我的心。我冷笑着说:“那好吧,你就去蹲监狱拿股权吧。我走了,看见你我觉得恶心。”

郑天浩大声说:“你滚啊,老子宁愿蹲大狱,就是不放弃自己应有的权力。”

我厌恶地看了郑天浩一眼,起身离开了审讯室。出了审讯室的门,我听到郑天浩在里面大声咆哮。真的是无法挽回了,狗日的不到黄河心不死,那就让他去体验一回吧。

我给马所长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谈判破裂,可以报检察院了。马所长深表遗憾,但同时也支持我的作法。

回到店里,我感到精神疲惫,浑身乏力,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嘉文进来了,在我旁边坐下,摸了摸我的头,温柔地问:“老公,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我懒洋洋地说:“没有,只是心里觉得特别沮丧而已。”

李嘉文说:“沮丧?我有点不明白,事情都圆满解决了,你还沮丧什么?”

我冷笑了一下,说:“谁说圆满解决了?我刚去派出所见了郑天浩,他不同意放弃股权,宁愿蹲大狱也不松口。”

李嘉文说:“可是他父母都说了啊,难道他又变卦了?他怎么能这样呢。”

我说:“他觉得自己蹲监狱都是我害的,如果我不跟他合伙开饭店,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

李嘉文说:“那就让他去蹲监狱吧,这种人既可怜又可恨。”

我疲惫地说:“你看着吧,这事还没完。他爹妈还会找我来的,这一次我真的和他们家都成了仇家了。”

郑大厨老店恢复营业后不久,扬帆茶秀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在春尽未尽的某一天的良辰吉日开业了。

张帆请来了兰州最好的一家礼仪公司精心策划了一次开业仪式,仪式办得很成功,里面都是花团锦簇,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开业仪式来了很多政府的领导,以及各行各业的精英,可谓高朋满座,搞得非常喜庆热闹。

开业这天能请的人我都请了,大家也很给面子,能来的都来了。魏茵、李玉、王斌、魏静静前后脚到了,这四个人很自觉地坐在了一张桌子上。

魏茵的气色看起来比过年的时候好多了,她送了一个花篮,并祝愿我生意兴隆。我和魏茵简单交谈了几句,她也已经知道了我和李嘉文准备结婚的事,虽然话里话外难免流露出一丝醋意,但仍然表示,如果我和李嘉文结婚,她会送一个大红包。

其实对魏茵我也觉得很抱歉,如果不是她家里人,我的女朋友应该是她而不是李嘉文。我说:“魏茵,真是对不住了,我辜负了你一番心意,可我确实有苦衷,再说你们家里人把我也没看上,希望你能够谅解。”

魏茵说:“不要说对不起,你本来也没有什么对不起我。你的想法我也理解,你和我家里人互相有成见,即便我们在一起了也只会增加许多烦恼。还好,我也找到自己的归宿了,他虽然年龄大了点,还是二婚,但对我非常好。更重要的是,他很有钱,至少比你有钱,这一点我们家里人对他很满意。”

好兄弟

115.好兄弟

魏茵的话不知道是不是违心的,至少她表面上看起来精神不错,好歹也算找到了归宿,有了一个可以托付的人。复制本地址浏览http://%77%77%77%2E%62%69%71%69%2E%6D%65/

我如释重负地说:“那就好,皆大欢喜嘛。改天你约他出来,我们一块吃顿饭什么的。”

魏茵的脸上挂着笑容,说:“好呀,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看看我们能不能凑在同一天结,哈哈。”

我笑着说:“我跟人家比不了,房子都还没买呢。等我攒够了钱,然后再去看看哪里有我能供得起的房子,等买好房子,再装修好估计得两三年后了,那时候说不定你孩子都抱上了呢。”

魏茵说:“没那么夸张,你这几个店日进斗金的,小半年时间就可以买房了吧。估摸着最迟到国庆节吧,国庆节我们一块举行婚礼好啦。”

我说:“这个提议不错,不过你可太高估我了,这事还得从长计议。好了,你们先坐,喝点茶,吃点糖果,我还得去招呼下别的客人。”

到了选定的吉时,四法礼炮同时炸响,然后鞭炮齐鸣,锣鼓喧天。我和特意请来的嘉宾,以及张帆、李香兰一起裁剪,然后是发言,说了一通恭喜发财财源广进的吉利话。整整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开业仪式才算完成。

仪式过后,我也累得够呛,赶紧找了个坐下来喝了几杯茶,吃了点点心,抽了一根烟才缓过劲来。

李玉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摆度,我跟你说点事,我们找个地方单独聊聊吧。”

我抬头看着李玉,见他一脸严肃的样子,心想估计不是什么好事,就说:“什么事,就在这里说不行吗?”

李玉说:“郑天浩他爸妈找过我了,委托我跟你再谈谈。这里人多眼杂,太吵了,我们去包厢里谈。”

我坐着没动,冷冷地说:“他父母让你跟我谈什么?之前我已经同意放他一马,可他死不悔改,压根就不觉得自己错了。这回他父母找你,难道要我无条件放他儿子一马,凭什么?”

李玉说:“当然是有条件的,郑天浩放弃股权的协议他们委托我已经带来了,而且他们也愿意赔偿你垫付的那些病人的费用。”

郑天浩终于知道妥协了,我抬起头眼睛盯着李玉,黑着脸问道:“口说无凭,协议呢?拿给我看看。”

李玉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说:“这里人太多,真是不方便,你还是跟我去包房里,我拿给你看就是了。”

李玉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而是很认真的,我起身带着李玉进了一间房间,然后把门关上,一言不发,只是眼睛盯着李玉。

李玉苦笑了一声,从兜里掏出一份合同,递给我。我拿过来看了看,合同声明,郑天浩主动放弃郑大厨饭店的所有股权,并已经签了字按了手印。

我冷笑了一声,说:“现在案子移交法院了,他们才知道害怕了,晚啦。郑天浩他不是很狂吗,宁愿蹲大牢也要跟我对抗到底,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他还理直气壮的。你说,他怎么会变得这么无赖,这么无耻!”

李玉语重心长地说:“摆度,我知道你有满肚子委屈,这事确实是郑天浩做得太过分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这你都知道,也就是他后来的那一系列遭遇对他的打击太大,而且娶了伊洋这个败家娘们,人就全变了,这一点你要理解。”

我不忿地反驳说:“我理解他又能怎么样,你们谁能理解我?我这么一摊子事,谁能真正帮我,谁为我考虑过。我承认,郑天浩是帮我赚了钱,可他自己不也赚了吗,难道我穷困潦倒大家都高兴吗?有个有钱的朋友有什么不好,这世上的人真是见鬼,为什么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呢。别人日子好过了,自己又没损失什么,有什么想不通的。”

李玉好言相劝道:“你的委屈,你的不忿我都理解。可我们跟郑天浩毕竟是一块长大的,看在发小的份上,看在我的面子上,看在他父母一大把年纪的面子上,你就再放他一次吧。我求你了,给我点薄面,行不行?”

我沉默了,其实并不是我想让郑天浩蹲监狱,只是我感到痛心的是,郑天浩他凭什么恨我?我哪里对不起他了?

我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好吧,我现在就给检察院打电话,撤销起诉。”

李玉的眼泪也下来了,他伸出手,含泪握住我的手,动情地说:“好兄弟,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谢谢了。

卷土重来

当天下午,开业仪式举办完之后,我抽空去了趟法院,要求撤销饭店对郑天浩的指控。但法院那个办事的法官很麻烦,他说郑天浩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刑法,即便我撤销起诉,法院也要按法律法规办理。

妈的,我知道这孙子是故意给我出难题,无非是想吃请。从法院出来,我又给马所长打电话,麻烦他替我约一下这位法官,求个情,撤销起诉,需要吃请都没问题。

马所长说:“这个法官是比较难搞,认死理不说,还很贪财小气。不过我有办法对付他。”

谁能想到撤销起诉也这么麻烦,这些掌握着权力的人,只要一有机会就要卡你一下,可人家有权,你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我说:“什么办法?是送红包呢,还是送美女。红包我可以送,美女就没有。”

马所长笑着说:“同样的话不同的人说出来的效果是不一样的,这家伙是我同学,多少会给我点面子。我好人做到底,这事交给我来办吧。你准备一个三千块钱红包。我去帮你搞定。”

果然还是要金钱开路,我说:“没问题,一会就让会计给您送过去。只是这会有要劳您大驾,心里还真是过意不去。”

马所长连忙阻止,说:“不能送派出所,晚上到了饭点我请他吃顿饭,到时我给你电话,你自己来最好,派人送来也可以。”

我想了想,还是不太想见这家伙,看到这些人我心里很不舒服,自己又不太会掩饰,那种不舒服就写在脸上,别人都能感觉得到。

我说:“那看情况吧,如果没事我就自己送去,有事的话就派会计送去。”

和马所长谈妥后,我松了口气,这件事终于得到了圆满的解决。从内心深处来说,我并不想把郑天浩怎么样,甚至希望他能有一个美好的人生。

马所长出马,果然不同凡响,第二天就撤销了诉讼,郑天浩被放了出来,在被丢进拘留所半个月之后,终于重见天日。

那天是李玉去接他出来的,李玉打电话喊我一起去,我心里还在生郑天浩的气,就推说有事没去,委托李玉帮我给郑天浩传个话,大家以前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谁都不要搁在心里,就当自己载了跟头,长个记性。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开始放手经营自己的两个饭店和一个茶楼,准备在半年内再开一家分店,将郑大厨饭店做成连锁加盟店,茶楼如果生意一直好,那也开分店,成立一个饮食休闲娱乐的集团公司。

然而当我再次见到郑天浩时,他已经摇身一变,成了郑厨子大饭店的董事总经理,与我们唱起了对台戏。

郑厨子大饭店就开在离我们不远,以前那家也是个饭店,被我们挤垮了。前阵子有人盘店装修,我们也没留意,可当招牌挂上去后大家都傻眼了,与我们的郑大厨饭店就相差两个字。而且人家还是大饭店,气势都比我们大。

一开始我还没意识到郑厨子大饭店与郑天浩有什么瓜葛,只是隐约觉得这里面有事儿,如果是山寨模仿,那他没必要开在我们对面,可如果是要唱对台戏,他们的底气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我马上派人去打听,对面的饭店是什么来路。李嘉文义不容辞担任了这个任务,旁敲侧击开始打探对方的底细。

几天后,李嘉文告诉我,郑天浩就是郑厨子饭店的董事总经理时,我心里暗暗吃惊,同时也特别庆幸半年前就把郑大厨饭店的logo和公司名称都注册了,否则郑天浩另起炉灶我们这两家饭店反而成了赝品。

郑厨子大饭店开业那天,我隔了一条街看着他们的开业仪式,举办得也很热闹,请了许多嘉宾不说,还请来了兰州著名的相声演员和歌舞团的歌唱家,仪式操办得相当华丽。我远远地看着郑天浩穿着西装满面笑容地上蹿下跳,忽然觉得人生真是个可笑的轮回,无论你怎么躲避,该发生的事情总是无法回避。

如果说这家饭店是郑天浩另外找的投资人合伙开办的,我也无话可说,但当有一天我听说这家饭店的老板是唐亮之后,忽然意识到,饭店的投毒案与这个唐亮脱不了任何关系。指使小李和郑天浩投毒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他,没想到这个小人居然有能力策反郑天浩,他到底给了郑天浩多少好处,说服郑天浩与他合作。

...

...

自行了断

117.自行了断

我把秦颖叫进办公室,开门见山问她知道不知道对面的郑厨子大饭店幕后老板是唐亮,如果她早就知道唐亮和郑厨子要在我们对面开饭店,为什么不早早告诉我,让我好歹也做点准备。复制本地址浏览http://%77%77%77%2E%62%69%71%69%2E%6D%65/

秦颖迟疑了一会,才低声说:“这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其实我跟唐亮已经好久没有过联系了。”

秦颖这种表现让我十分失望,不难感觉到,唐亮在他心里还有一定的地位。我冷着脸说:“既然很久没联系了,那又是谁告诉你,对面饭店的幕后老板是唐亮?你老实告诉我,你现在是不是跟他还藕断丝连?”

秦颖支支吾吾地说:“是青青告诉我的,我真的跟他没什么联系了。我听说他那家蓝月亮音乐酒吧经营一直上不去,几个月前已经关门歇业了。后来青青告诉我,唐亮好像准备跟人合作开饭店,可我没想到他是跟郑天浩合作,如果早知道他是跟郑天浩合作跟我们唱对台戏,我早跟你说了。”

我说:“他那种黑店早晚要黄掉,要真能开下去反倒成了怪事。这种人就是想赚钱想疯了的那种,价格跟服务完全不匹配,当老百姓都是傻子啊。”

秦颖说:“现在郑天浩帮唐亮跟我们唱对台戏,我们该怎么办?”

我冷笑了一声,说:“凉拌,你看着吧,不出三个月这家饭店肯定扑街。他们这种跳梁小丑也能做生意,没天理了。”

秦颖说:“可郑天浩才是食神啊,他名气大,又跳出来跟我们对着干,以后会对我们的经营很不利的。”

我想了想,说:“老百姓吃的是牌子,我们的知名度已经被老百姓认可,一时半会他们也成不了气候。唐亮那种货色最擅长的是投机取巧,没什么实干精神,肯定不会老老实实经营,必然在食材和酒水上动手脚。你看着吧,这两块料根本不是做事的人,要不了几天他们两个人肯定要闹翻。郑天浩跟我都合作不下去,他能跟唐亮合作下去才真见鬼。”

秦颖沉吟片刻,说:“那你也得想点办法,打压下他们,不能任由他们抢我们的生意。”

我点点头,自信地说:“自然有人会收拾他的,不用我们亲自动手。”

秦颖惊喜地问:“你说的人是谁?”

我说:“强哥。”

“强哥?”秦颖纳闷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唐亮以前可是跟着强哥混的,强哥为什么要对付自己人?”

我笑了笑,信心十足地说:“你不信是不是,那我们拭目以待,你看着吧,要不了多长时间,强哥一定出手对付他。他当强哥是冤大头吗,还敢明目张胆的开饭店,这纯属找死。”

我之所以确信强哥要收拾唐亮,是因为我相信唐亮在经营蓝月亮音乐酒吧期间,一定私吞了强哥不少钱,否则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开饭店。

从郑厨子饭店的装修和开业仪式的铺张程度来分析,这家饭店的投入至少有八十万。八十万对有的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对唐亮和郑天浩来说就是一笔巨款。这些钱从哪里来的?用脚后跟猜也能猜得出来。

当然,至于强哥怎么对付他我不知道。只是觉得这小子太嚣张了,贪了别人的钱居然还敢如此大张旗鼓,难道他根本就没把自己的大哥放在眼里吗?

话虽然这么说,可郑厨子大饭店开业对我们的经营不可避免产生了一些影响,很多熟客被拉拢到那边去吃饭,还有一些熟客问我到底怎么回事,郑厨子大饭店是不是郑大厨的另外一块招牌,或者升级版,令我们无言以对。

在郑厨子大饭店刚开业的那些天,郑天浩十分亢奋,忙前忙后,上蹿下跳,不时还端着一杯茶,站在饭店门口远远望着我们这边的招牌,一脸的踌躇满志。他老婆伊洋时不时也出现在对面,每次进去之前,都会充满怨毒地往我们这边望一眼,那神情令我至今难忘。

很明显,郑天浩和伊洋把他曾经自己创立的郑大厨饭店当成假想敌了,在他们心里,能够亲手打败我们将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他们每天在对面看着,凝视着,就是等待着我们倒闭的那一天。

不过这段时间我已经无暇理会他们了,旗下两家分店,一家茶楼,生意虽然谈不上火爆,但运转一切正常,都已经上了轨道,盈利能力已经起来了。三个地方我时不时都要去照看一下,查查流水,跟负责运营的几名高管谈谈下一步计划,整天忙得不可开交。

郑天浩两口子盼着我们倒闭的如意算盘一时恐怕难以达成,倒是他们自己正一步步滑向经营不善的深渊。

不要招惹大龄剩女

>

资金开始回笼后,我开始忙着四处和李嘉文看房子,准备结婚的事情。李嘉文现在每天的心情都很好,每处一个新的地方看房子就激动一整天,可就是看了好多房子她都没下定决心买哪一套,搞得我不厌其烦。

我说:“你怎么越看越来劲了,还有完没完你?天天看房子,你觉得很好玩吗?”

李嘉文说:“不对比怎么知道哪个地方的房子性价比高,这点耐心都没有。”

我说:“差不多就行了,反正我觉得都差球不多。”

李嘉文说:“不同的开发商和物业差远了,这都不懂,一辈子就买这么一套房子,买亏了找谁说理去。”

我说:“反正我是不看了,喜欢看你自己去,以后别拉着我。”

李嘉文说:“自己去就自己去,你的车得借给我开。”

我把车钥匙扔给李嘉文,说:“拿去!老子还要找李玉喝酒去。”

我把钥匙给了李嘉文,颠颠地去找李玉喝酒。这天正好是周末,下午的酒吧也有不少人。我到的时候李玉还没到,先找了个地方坐下,要了一瓶啤酒自己一个人慢慢地喝着。

没想到这个点居然能碰到熟人,我突然看到刘芬和她表姐黄琳正坐在我对面的一张台子上聊天,她们对面坐了一个男人。男人喝啤酒,黄琳和刘芬各要了一杯饮料,嘬着吸管慢慢吸着。三个人交谈的声音很小,表情看起来蛮严肃。

看样子应该是在这里相亲,就是不知道是黄琳相亲还是刘芬相亲。她们应该暂时还没发现我,我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三个人的表情变化。

我观察到,刘芬低着头一直在吸饮料,主要是黄琳在问,男方回答。说了一会,男方起身告辞了。我估计这个是刘芬来相亲,黄琳当参谋。但很显然,刘芬对这个男人不怎么感冒,连话都懒得跟他多说。

男人走后,黄琳和刘芬嘀嘀咕咕地窃窃私语,大概是在对这个男人品头论足。两个人不时还捂着嘴巴笑两声,样子看起来十分奸猾。我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男人啊男人,被别人像牲口一样挑选来挑选去,悲剧啊。

过了大概十分钟,又来了一个男人坐在她们对面。这个男人看起来比之前那个精神一些,也圆滑一些。男人一来就自来熟,点了酒水和干果,又给两个女人点了饮品,然后坐下来向面前的两个女人夸夸其谈。

这次是黄琳一脸矜持,刘芬和男人一问一答。刘芬问一句,男人答十句,交谈得似乎十分热烈。我估计,这次应该是黄琳来相亲,看来她已经和那个老男人吹了,不得已加入到相亲的大军中来。

我特别好奇刘芬到底在问对方些什么问题,于是小心翼翼换了桌子,端着啤酒到了他们隔壁的酒桌上,拉长了耳朵倾听他们的谈话内容。

刘芬说:“能告诉我你月收入多少吗?”

男人说:“这个,不方便告诉你们吧,这是职业秘密。”

刘芬不屑地说:“什么职业秘密,我们很关心你的收入,如果你的收入连老婆都养不起,那就不用谈了。”

男人沉吟片刻说:“三千左右。”

刘芬惊讶地说:“这么少?你怎么养家?”

男人说:“三千块在兰州算不错啦,你以为兰州人人都收入过万啊。”

这两个女人问的果然都是陈词滥调,拜金女加脑白痴,都一把年纪了还挑三拣四的。我很庆幸,当初坚决回绝了刘芬父母的提亲。

刘芬又接着问:“那你有房子吗?房子多大?”

男人说:“房子和相亲有必然联系吗?”

刘芬冷冰冰地说:“没房子你拿什么结婚,老婆跟着你睡大街啊。”

听得出,男人的语气很不满,说:“有房子又怎么样,没房子又怎么样?”

刘芬不耐烦地说:“少废话,到底有木有?”

男人说:“有,我家有一套三室一厅的。”

刘芬说:“有房子你干吗还遮遮掩掩的,浪费时间。”

男人不满地说:“大姐,拜托不要这么现实好不好。”

刘芬说:“那你车买了没?”

男人操了,蹭一下蹿了起来,大声说:“你们这是干什么,当自己是公安局的啊。操,什么玩意啊,有病!我劝你们赶紧回去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们这样的又要房子又要车,什么东西啊!”

刘芬也火了,说:“你什么素质啊,就你这素质,算你有车有房我们还看不上你呢。”

男人骂了一句“神经病”,收拾了下自己的东西气呼呼跑掉了。男人一走,刘芬和黄琳捂着嘴笑嗤嗤地笑了起来,痛斥这个男人是傻逼二愣子。

挑三拣四

119.挑三拣四

我觉得这两个女人太可笑也太可恨了,都一把年纪了还找不到对象,居然还有心思拿相亲开玩笑。嘴里一阵发臭,她当时和黄琳是不是也抱着这种玩弄的心态跟我见面的啊。

刘芬和黄琳一阵嬉笑,我也在他们隔壁放声大笑,故意要让她们听到。刘芬和黄琳不出意外,好奇地站起来往我这边看,看到是我,两个人脸微微红了一下。

我说:“咦,你们也在这玩,好巧啊。”

刘芬望着我不说话,脸上还带着一丝怨恨。黄琳笑了笑掩饰她们的尴尬,说:“是啊,你怎么一个人大白天跑到酒吧来了?”

我说:“无聊嘛,约了李玉来喝酒,这家伙磨磨蹭蹭到现在也没来,不过我都习惯他这种风格了。你们两个到酒吧相亲啊?有没有相中合适的?”

黄琳叹了口气,说:“说起来都来气,来相亲的都是些被人挑剩下的垃圾,长得歪瓜裂枣,又穷又横,没碰到一个拿得出手的啊。”

我淡淡地笑了笑,心里想,你们他妈的不也是被别人挑剩下的嘛,都成了残花败柳了还得瑟,总有一天你们会后悔的。

刘芬突然说:“既然李玉还没来,那就过来我们这边坐呗,好长时间没见面了,聊聊。”

聊聊就聊聊,我倒很想看看,她们如何嘲笑我。我端着啤酒和杯子再次转战战场,坐在了她们对面,像之前那两个相亲对象一样与她们平视而坐。

刘芬说:“听说你要和你店里的店长结婚了,有没有这事?”

我说:“你消息倒挺灵通,听谁说的?”

刘芬说:“你别管我听谁说的,我就问你是不是吧。”

我懒洋洋地说:“差不多,李嘉文死乞白赖非要嫁给我,我也没办法。”

刘芬鄙夷地说:“德性,不就有几个钱嘛,了不起啊,看把你狂的。”

我冷冷地回讽说:“你不就想找个有钱的嘛,没钱都那么横,有钱了当然了不起。”

黄琳叹了口气说:“好了,你们两个别一见面就掐。摆度,你这一年变化可真大,从一文不名到腰缠百万你居然只用了一年时间。你怎么这么好的运气,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哟。”

我说:“什么叫运气,这是积累的成果,谁都不是一夜暴富的。”

刘芬说:“既然要结婚了,婚房买到哪了?”

我说:“还没买呢,最近正在看房。”

黄琳说:“准备在哪买,买多大的?”

我正想说不知道,李嘉文的电话来了。我估计她是看上了那套房子,接起电话时故意按了免提键,说:“嘉文,什么事?”

李嘉文说:“老公哎,我终于看上一套房子,复式的,两百平方,才一百二十多万,性价比非常高,买不买?”

我说:“复式的吗?那房子在哪里?”

李嘉文说:“在段家滩这边,房子真的很好的,物业管理也不错,我很喜欢。”

我说:“既然你那么喜欢,那就先交定金吧,改天我去看看再买。”

我注意到,刘芬和黄琳听到这句话对视了一眼,神色复杂,神情立即变得无比低落。

李嘉文说:“真的呀,你太好了!老公,来亲一个。”

我说:“别肉麻了,交了定金你赶紧回去上班,别为了一套破房子连班都不上了。”

李嘉文说:“好,那到时候房产证上写谁的名字?要不只写你一个人的,都是你出钱,我的名字就不用写了。”

我说:“当然是写我们两个人的名字,怎么能不写你的名字呢。”

挂了电话,我说:“真是麻烦,买了房子还要装修,你们有没有好一点的装修公司,给我介绍一下?”

刘芬满脸怨气地说:“行了,别得瑟了,买套复式的大房子很了不起啊。”

我说:“是啊,本来就没啥了不起的嘛,房子就是住人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关键是这个媳妇儿不错,什么事都知道替我想。”

黄琳说:“嘴上说说而已,你还当真了。到时候她一样会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的,你当人家傻啊。”

我反驳说:“这就是你们这种女人所不能明白的,想要得到,先要做到。可是你们却什么都想要,什么都不想付出,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你们就慢慢等着吧,等着有这么一个无私的圣人来拯救你们吧。”

黄琳也生气了,气愤地说:“行了,别以为你现在就有资格批评我们,我们的生活自己做主,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

今日大婚

120.今日大婚

这时候我看到李玉的身影在门口一闪,心想这家伙终于来了,总算有了脱身的借口。我说:“得,你们的事我也懒得管。哦,李玉来了,我得跟他喝酒去了,失陪了。”

李玉已经走进酒吧,看到我和刘芬、黄琳坐在一桌,满脸的迷惑之色。

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笑了笑说:“别多心,碰巧而已。这两个二百五还在跟老天爷较劲,不服从命运的安排。我们不理这两个高龄剩女,去隔壁的酒吧喝吧。”

李玉低声问道:“你怎么回事,到现在还跟这两个女人搅合在一起,是不是舒服的日子过得太久了,你自己又要找不自在。”

我说:“别扯淡了,我才懒得搭理她们,都说了是碰巧,她们正好在这相亲。你说现在的女人都有毛病吗,自己什么条件自己不清楚,还整天挑三拣四的,好像天底下的男人都亏欠她们的,逮着一个就想往死里宰。”

“行了,你就别发牢骚了,”李玉说:“老天爷对你已经够好了,那么多美女整天围着你转来转去,你还有什么不服气的。再说了,如果不是现在的女人都挑三拣四,幻想着一步到位找个高富帅,你哪里来这种福分。”

我笑着说:“这倒也是。所以说,男人还是要自强,要不美女连眼角都不夹你一下。”

李玉气呼呼地说:“你知道就好。你狗日的,走了狗屎运了,衬得我们这些人啥都不是了。哎,你说说,凭什么?”

我拍了拍李玉的肩膀,安慰说:“得了,我走狗屎运好了吧。走了,为了补偿你的精神损失,老子请你喝酒还不行吗。”

李玉仍然不满意地说:“听了半天,就这句话像人话。以后只要老子心里不舒服,就狠狠宰你一刀。”时间一晃而过,半年时间在不知不觉间就过去了,兰州再次来到了它的秋天。兰州的秋天秋阳高照,天气凉爽,不时有小微风刮过,空气中弥漫着瓜果的香味。

十月六号是国庆黄金周的最后一天,我和李嘉文终于走进了婚姻殿堂,婚礼就在郑大厨饭店老店举行。这一天的婚礼举行得十分热闹,可谓高朋满座,郑大厨饭店大厅所有的餐桌和包房都坐得满满当当。

能来的人都来了,值得一提的是,青果也来了,满脸的幸福之光,因为她的肚子里也怀着一个,看样子有四五个月的样子。看到青果从广东不远万里来参加我的婚礼,我心里异常的感动。

这就是生活,它真的会教会我们很多大学,我对它充满了感恩之情。

郑天浩我也给他发了请帖,只是他一直没有出现。可能是无颜见人,不出所料,郑天浩和唐亮的蜜月期持续了不到两个月,两个人的矛盾就开始尖锐,唐亮卷走了郑厨子剩下为数不多的资金跑路了,只剩下郑天浩一个人苦苦支撑。听说唐亮跑路后半个月被家里人抬着回来了,断了两条腿,彻底成了残废,别人问他是谁干的,打死都不吭声。其实不用猜,都知道是强哥干的,可谁都不敢说破。

郑厨子大饭店郑天浩死撑了两个月,终于撑不下去了,上个月郑厨子大饭店关门倒闭了。

而且我还听李玉说,郑天浩的老婆伊洋把孩子丢给郑天浩,丢下一纸离婚协议回了西双版纳。郑天浩的父亲气得发病住进了医院,母亲去医院照顾父亲,郑天浩只能一个人带着三个月的孩子,又当爹又当妈。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老爷们,带一个三个月大的婴儿,其中甘苦不言自明。

这一天李嘉文穿着洁白的婚纱,打扮得美丽不可方物,当她出现在婚礼现场时,引发了一阵惊叹声。李嘉文满脸的甜蜜和喜悦,小脸红扑扑粉嫩的,看得很多人直流口水。

当天的婚宴上,我毫无意外地被灌高,虽然之前吃了海王金樽,但还是抵挡不住一轮又一轮热情的敬酒。我晕得昏天黑地,被李玉和王斌等人抬了回去。

我一觉昏睡到傍晚六点钟,肚子里空空的,饿得难受,我是被饿醒的。我睁开眼看了看四周,卧室里没有人,客厅里却传来一阵嬉闹和哄笑声。我揉了揉眼睛,走出卧室,看到客厅里坐满了人,都是我的朋友。但很明显是女多男少,白雪、青果、魏茵、张帆、倪雪、秦颖、李香兰、冰冰、13姨、刘蓉都在,难怪李玉和王斌那么兴奋,都有点手舞足蹈了。

看到我出来,他们一下子全都兴奋起来,嚷嚷着要闹洞房。我解释说要先吃点东西,肚子饿得难受,闹洞房都没力气。

李玉说:“不行,我们都等了一下午了,就等着闹你的洞房呢。要吃今晚只能吃你媳妇的奶,我们要闹洞房。大家说,是不是啊?”

李玉的提议得到了一阵附和声,这帮混蛋男女硬把我和李嘉文拖进了卧室,差点扒光了我们的衣服。

选择宽恕

我的美女秘书

更不可思议的是,怀着几个月身孕的青果闹得最凶。我说:“你一个孕妇闹什么洞房,也不怕你肚子的孩子生出来就是个像你一样的饿狼。”

青果哈哈笑着说:“少废话,闹你的洞房我等了多少年了,好不容易逮到一次机会,绝对不会便宜了你们。”

在新房里闹了一会,他们大概花样用光了,兴味索然了,又吵吵着去火吧喝酒唱歌。然后又是一阵闹腾,折腾到十二点多我和李嘉文才重新回到家里。

第二天下午,我开车送青果坐飞机回广东。在安检站前,青果和我互道保重后挺着大肚子走进了安检站。

大婚之后日子过得更是飞快,秋风萧瑟,秋雨连绵,落叶积满了马路两旁的灌木丛。空气中秋天的气息日渐转浓,不经意间就进入了冬天。当有一天暖气管道里传来水流声,房间里的温度骤然升高时,我才意识到,兰州的冬天来了。

婚后的生活平淡而幸福,日子过得很安逸。这天晚上,我吃完晚饭正在家里看新闻联播时,李玉打来了电话,约我一起去郑天浩家里看看他。

郑天浩和伊洋离了婚,新房也卖掉了,卖房的钱大部分被伊洋分走。如今他一个人带着孩子,也没办法找工作,整天窝在他租的一套两居室里坐吃山空,日子过得很惨淡。

我心里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去,想去又不知道如何面对郑天浩。只好淡淡地说:“你去吧,替我问个好就行了。现在郑天浩见到我跟见到仇人似的,恨不得一口咬死我,好像是我把他坑成这个样子。”

李玉说:“你还是跟我一起去吧,毕竟是多年的兄弟。事情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他的心结应该也没了,正是你们和好的最佳时机。”

我说:“和好?我可没想过,就算他肯谅解我,我也没办法饶恕他帮着唐亮害我这件事,我不去找他麻烦就够意思了,还跟他和好,你当我是圣人啊。”

李玉不耐烦了,说:“你爱去不去,我一个人去。”

李玉说完挂了电话,我捏着手机发呆,心里也挺难过。

李嘉文从电视里把目光收回来,看了我一眼,说:“你去看看吧,如果能和好最好,不能和好也去劝劝他,不要意志消沉,破罐子破摔。男子汉大丈夫,这些事都没什么大不了的,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才是好汉。”

我笑着说:“还是我媳妇这话给力,那我就去看看他。”

我站起身,李嘉文给我拿来外套穿上,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说:“早去早回。”

我点点头笑了笑,拍了拍李嘉文的小脸,出了门。

开车到郑天浩楼下时,我看到李玉的车已经停在楼下,他正靠在车身上等着我。看到我把车停下,李玉深吸了几口烟,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踩灭。

我们两个并肩上楼,站在郑天浩租的房子前敲了敲门,里面居然没人应声。李玉掏出手机,拨打郑天浩的手机,忽然从门内传出一阵手机铃声。

李玉说:“他在里面。”

我说:“那他为什么不开门?”

李玉皱了皱眉头,说:“可能出事了,再敲。”

我们两个人轮流敲门,但里面就是没人应声。屋内突然传出一阵小孩子的哭声,李玉神情紧张地说了声“不好”,一脚把门踹开,一个健步冲了进去。

我们冲进房门,看到郑天浩半岁多的女儿正躺在床上哇哇大哭,郑天浩死了一般静静地躺在床上,屋子里散发着一股特别难闻的气味。

李玉从床头拿起一个药瓶子,看了看说:“坏了,这小子吃安眠药自杀了。”

我心惊肉跳地把手指放在郑天浩鼻子下面,感觉到他还有气息,惊喜地说:“他还活着,你马上打电话叫救护车,我们送他去医院抢救。”

李玉打了120之后,我们两个手忙脚乱背着郑天浩下楼等车,忽然想起还有个半岁的小孩在楼上,我又折身回去,把孩子抱下楼,跟着救护车一道去了医院。

折腾了一夜,郑天浩终于苏醒了,他睁开眼时,看到我、李玉和李嘉文守在病床前,忽然就泪流满面了,扭过头不敢面对我们。

李玉含住眼泪说:“兄弟,你这是何苦,有什么想不开的啊。”

郑天浩不说话,我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说:“兄弟,想开点。老婆跑了可以再找,房子卖了可以再赚钱买回来,命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郑天浩突然哽咽地说:“摆度,我对不起你,我害了你,也害了我自己。”

我说:“不要这么说,事情都结束了,我们要向前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郑天浩伸出另外一只手,紧握着我的手,郑重地说:“最后再说一次,对不起,兄弟。”

李嘉文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温柔地说:“郑总,你回来吧,郑大厨饭店不能没有你这块金字招牌,我们都需要你。”

郑天浩突然露出无比灿烂的微笑,重重地点点头,说:“嗯,回去。出院了我就回去上班,我们从此之后永远都是一家人。”

自我介绍

我的美女秘书

来到办公室我泡了一杯茶,然后端着茶杯走到办公桌前坐下,翻看案头的文件,开始了一天最日常的工作。

现在来介绍介绍我自己吧,我是江海市一家重要职能单位的常务副局长。一般人最少要混到四十多岁才有可能混到副处级的位置上,而且还要资历高,能力强,最重要的是后台硬。我不到三十岁就当上了地级市局级单位的二把手,让无数人咬碎钢牙,除了羡慕嫉妒恨就只剩下跳脚骂娘了。

至今为止,我仍然保持着本省的一个纪录,混到地级市的副局长那一年我才刚刚二十八岁。这样的晋升速度,说是坐着火箭平步青云也不为过。

几乎所有的人都怀疑我有非常硬的后台,这个怀疑其实并没有错,我是有非常硬的后台。确切地说,不是后台,而是我的出身:我爷爷和我父亲都曾做过江海地区的最高行政长官。

我没有跟老爷子姓,原来我叫杨羽而不是现在的唐羽,唐羽这个名字是我上初三那年母亲跳楼自杀后我出于对老爷子的愤怒,偷偷去派出所把姓给改了。老爷子知道后暴跳如雷,提起皮带给我好一顿抽打。

老爷子当时在江海已经很高职务了,要把我的姓改回来易如反掌。可奇怪的是,这件事老爷子一直没去做,唐羽这个名字一直被沿用到现在。后来我问过他,他也没给我解释。现在我开始有点明白他的用意了,不得不佩服还是老爷子老谋深算。

其实我对风月以及经商的兴致远远高于从政,而且我始终认为自己缺乏从政的天赋。我的每一次晋升都不是我努力的结果,而是老爷子在幕后操作。我的主要任务就是按照老爷子的安排,谨小慎微行事,尽量把工作做到位,不要给人抓住把柄就行。

对经商我从小就兴趣浓厚,因此大学我在北京一个著名学府的专业虽然是法律,同时选修了一个金融经济学专业。大学我多上了一年,拿到了两个学位,相当于硕士毕业。

正因为对经商的浓厚兴趣,我人生前三十年最华彩的部分发生在我上大三的那一年。这件事直到现在我还时常回想起,认为那次我完全证明了自己经商的天赋。

大三那年我开始把我有限的生活费分成几部分,其中一部分专门用来做泡妞经费。说起来在泡妞这一领域我算是开窍比较早的,上高中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游戏花丛中了。

这一切其实要归功于少妇萍姐,萍姐是我的启蒙恩师,是她早早教会我如何掌握女人的心理,手把手将我调教成一个泡妞高手。

那年我18岁,萍姐家在省城滨河市,当时也不过二十六七岁,正是风情万种的年龄。萍姐不到二十岁就结了婚,结婚几年后和老公闹起了离婚。两人关系搞得很僵,萍姐特意跑到江海市散心,住在我家里。老爷子因为工作忙没时间管我,便委托她照顾我,给我做做饭洗洗衣服什么的。

那天午后,我踢完球回来,头上身上都是汗,一进门就一头扎进卫生间准备洗个凉水澡。卫生间传来水流声,但门却没有关,我随手推开门走进卫生间就愣住了,因为我看到萍姐正在里面洗澡,她看到我贸然闯进来也吓了一跳,甚至忘记了遮挡自己的关键部位,就那么傻愣愣地看着我。

我的喉咙一阵干燥,咽下一口唾沫,说:“萍……萍姐……”

萍姐回过神来了,一脸娇羞地说:“你怎么跑进来了,真是的。”

我哆哆嗦嗦地说:“我……想洗……洗澡。”

萍姐红着脸说:“你先出去,哎,羞死人了……”

我的脸通红,得到大赦一般跑了出去,跑回自己的房间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脱了外衣,想起刚才自己的莽撞,心理和身体都十分难受。

当时我对男女之事我已经略懂一点,有了懵懂的男女意识,这次看到萍姐的身体,让我知道了女人的身体原来可以这么诱人。

我隐约知道,萍姐和老爷子似乎有那方面的关系,但这次萍姐来我家小住,老爷子却待她有点冷淡,每天晚上都不怎么回家住。萍姐的脸上也挂着幽怨之色,在我面前对老爷子时常颇有微词。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的样子,我的心理和生理慢慢都平复下来,这时却传来敲门声。萍姐未等我应声,穿着浴袍就推来门走了进来。

萍姐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事情。她看着我轻笑了一声,身上散发着沐浴液和洗发水的香味,说:“小羽,我洗完了,你去洗吧。”

我心里却还是有点害怕,磕磕巴巴说:“对不起萍姐,我……我不是……故意的。”

萍姐笑了笑,温柔地说:“姐姐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并没有怪你呀。好啦,别想啦,快去洗澡啦。”

我心里想,你不怪我才怪呢,说不定还会在老爷子面前告我一状,我可是百口莫辩啊。我不放心地问:“求你了萍姐,你千万别告诉我爸。”

萍姐大大方方地说:“怎么会呢,在一个家里住这种尴尬的事难免会发生的。再说了,看见了就看见了,又不会损失什么。”

我抬起头时看到萍姐浴衣领口,她出浴后的身体散发着一股无与伦比的妖娆和魅惑。

我低着头不说话,心里仿佛有一个魔鬼随时要冲出来。萍姐以为我还在为刚才的事儿内疚,为了安慰我抱着我的头放到她的胸口上。我的脸贴着她的胸膛,嗅到女人体味的香气,心里又冲动了。

这让我非常害怕,生怕萍姐看到,却偏偏被她看到了。

漂亮师姐

我的美女秘书

萍姐犀利的眼神令我无地自容,脸红心跳,但心理的**却急剧的升腾起来,不知从哪冒出的勇气,我脱口而出,说:“萍姐,我长这么大还不知道女人长什么样,我想研究研究你的结构,可以吗?”

我注意到萍姐明显愣住了,满脸匪夷所思地盯着我。说完这句话我就追悔莫及,我感到自己的心脏都要从胸膛里跳出来,紧张得全身都是汗。

我没想到,萍姐忽然吃吃地笑了起来,她边笑边说:“小坏蛋,你果然是你老子的好儿子,跟你老子一个德性,小小年纪不学好,这么小就想研究女人啦。”

我鼓足勇气,面红耳赤地请求道:“萍姐,我真的很好奇,你就让我研究研究吧。”

萍姐脸色通红,眼睛里却带着笑,略带娇羞地说:“去,小破孩你能研究个屁。”

我不服气地地说:“小屁孩就不能研究啦,这是什么道理嘛。”

萍姐看着我的眼神一点点变化,最后脸色变得绯红,一把将我搂进了怀里……

从此之后,我找到机会就和萍姐在一起。萍姐一步步引导着我,在这个暑假把我训练成了一个高手。试想一下,一个不到十六岁的少年,满足一个二十八岁的少妇是多么高难度的事情,但是我居然做到了。

在那个暑假,萍姐还告诉了许多关于老爷子的秘密。作为江海大少的老爷子风流成性,当时好几个女人保持着暧昧关系,萍姐只是其中之一。

据萍姐讲,老爷子还有一个爱好,喜欢写笔记,每次遇到一个新的女性伙伴都会记录下来,注明年龄、长相、有何特点,职业,当时啪啪的感受,最后再来一句精彩评语。最让人吃惊的是,父亲还会跟这些女人索要照片,用胶布贴在笔记本里。

这个笔记本被萍姐形象的称之为《杨家笔记》。萍姐之所以知道这些,是老爷子有一次和她偷完情后,得意忘形之下跟她说起的。萍姐想看看这本笔记,但老爷子却死活都不同意,而且表现得非常紧张和愤怒。

老爷子竟然把自己的把妹史居然写成了一本书,而且还搜集了不少证据,完全做到了有图有真相。据萍姐说,母亲就是因为无意间看到这本书,导致神经受了刺激,发了疯。

这种做法真是既大胆狂放,老爷子怎么会有这种嗜好?不过我对老爷子这本笔记充满好奇,总想找机会偷看,多少偷偷潜入老爷子的书房查找,都是一无所获。不知道萍姐说的是真的,还是她凭空虚构的,总之这本传说中的泡妞笔记我至今没有见到过。

我们家的很多秘史除了我自己之前就知道的,绝大部分都是萍姐断断续续讲给我的。大半个暑假我几乎足不出户,每天缠着萍姐给我讲老爷子的故事,以及她和她老公的故事。讲完故事我们都很激动,然后酣畅淋漓来一次。直到暑期快结束时,萍姐的老公终于妥协答应离婚,萍姐才回滨河和他办离婚手续。

临走之前,萍姐恨恨地对我说:你老子根本不是人,他就是个牲口。因为她没离婚前父亲和她保持了多年的不正常关系,可她真的要离婚了,父亲居然躲着不肯露面,像一个背信弃义的无耻小人。

萍姐在我家里住了近一个月,总共只见过老爷子两次,一次是来的时候,另一次时临走的时候。期间有什么事都是电话沟通,老爷子连面都没露过。我想老爷子可能是怕萍姐离婚后要求和他结婚,或者不想让外人知道萍姐离婚与他有关。

严格来说,正是萍姐这个风情万种的少妇开启了我的**之门,她不仅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更是我的启蒙老师,从此之后我找到了那把通往**之门的钥匙。

负气离开的萍姐把老爷子恨透了,虽然老爷子为了补偿她,通过关系帮她成立了一家公司,让她自己经营。但萍姐不仅没有领情,反而对老爷子的怨恨反而与日俱增。

好在萍姐跟我的感情还好,过完暑假我回到滨河上高中,萍姐仍然挺照顾我的生活。周末萍姐偶尔还会带我去她的新家,下厨炒几个拿手小菜。当然,在她的新家里我们会不厌其烦地玩着男女之间的游戏,直到她和第二任丈夫结婚,我们之间的男女关系才结束。

虽然我喜欢成熟的女人,但年轻女孩子也有她们傲人的资本。高中的女生有一部分已经发育得很好了,我用一个成年男人的目光开始扑捉自己的目标。从上高一第二学期开始,我就物色到了第一个目标,很轻易地将她俘获。然而是第二个,第三个……几乎每一个都是手到擒来。

后来我到北京上大学,当我一脚踏进这所大学校园,看到余昔的第一眼我就明白,这个女孩是我一辈子的梦中情人。原本我以为女人不过如此,然而余昔的出现让我意识到:女人和女人原来是如此的不同。

余昔是北京人,她不仅我们系的系花,还是学生会的主席,能歌善舞,她的谈吐和口才绝对是一流水准。余昔不仅身材高挑匀称,五官俊美,难得是性情温和,长得非常大气,上大学时就隐现出一股贵妇的潜质。

更可怕的是她的来头,据说她父亲是背景很深的高级干部,母亲是享受国家津贴的大学教授,有着非常好的出身和教养,并且家学深厚。这样一个女人几乎美貌与智慧的合集,不知让多少女人嫉妒得夜不能寐。

余昔自己本人或许根本不知道,多少次她曾经出现在我青春的梦里,一颦一笑都令我神魂颠倒。但是每次当我面对她,却无法鼓起勇气告诉她,她是多么的令我魂牵梦绕。她的出现如同黑夜里的一盏明灯,瞬间将我灰暗的世界照亮,几乎从此改变了我的世界观。

第一桶金

>

在这所年轻才俊云集的学府,吸引女生关注的有两种人,一种是学习特别优异的,另外一种是体育特别突出的。为了引起余昔的关注,我发愤图强,希望用优异的成绩和足球场上的英姿吸引她的目光,可是余昔似乎对这些都不是那么在意。

余昔和别的大学女生不同,相对来说她比较早熟,也正是她这一点特质吸引了我。对于一个相对成熟的大学女生来说,也许成功的男人才能引起她们关注的兴趣。

于是大三的时候,我决定自己创业。当时和我一起踢球的几名计算机系高年级学长在研发制作一款应用软件,这款软件主要是用于网络游戏,我觉得他们这个软件有卖点也有市场,就要求参与他们的团队,加入团队后我们再分工合作。他们负责软件制作,我负责联系买家,然后把软件高价卖出去。

说穿了,我就是个中间人和二道贩子,但这也需要较高的资源整合能力和谈判能力。我平生第一次完全靠自己操作一个买卖,心里居然出奇的冷静。

无论做什么事第一次都是充满艰辛和痛苦的,我带着说明书和样品找了无数家软件公司和游戏公司,没事就跑中关村,钱花了不老少,可进展几乎没有,没有一家公司对这款软件感兴趣。

学长们见卖不到钱,一个个都打起了退堂鼓,这反而刺激了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跟在滨河做生意的小舅借了一万块钱,把这款软件买了下来。

这下学长们高兴了,有了这笔钱他们将度过一个无比快乐的暑假。我却高兴不起来,如果这个软件版权卖不出去,那我从此就要举债度日了。

暑假我没回家,在北京到处找买家。可找来找去都没人愿意给我一次机会,因为他们不相信一群小屁孩能做出什么有用的软件。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有一个人突然走近了我,这个人便是师姐余昔。

那天中午我从中关村心灰意冷地出来,与迎面而来的一个女孩子撞了个满怀。我有点紧张,北京女孩子脾气火爆,动不动喊打喊杀的。但当我定睛一看,却发现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倾慕已久的师姐余昔,看到余昔的俏脸,我当时几乎喜极而泣。

余昔抬头与我的目光相遇,脸上浮现出一片喜色,她激动地跳了起来,说:“原来是你呀唐羽,你暑假没回家呀?”

我兴奋地说:“是啊。真巧,这么大的北京城我居然会在这里碰到你,这说明咱们两个还真是有缘分啊。”

余昔淡淡地笑了笑,不置可否,问道:“你来这干吗,勤工俭学吗?”

我说:“算是吧,暑假想想自己创业赚点零花钱,可惜运气不太好。”

余昔好奇地说:“创业?创什么业?”

我打了个哈哈,笑着说:“嗨,小打小闹,不值一提。你呢,来中关村干吗?”

余昔说:“我去我叔叔的公司玩玩。”

我心里一动,多了个心眼,问道:“哦,你叔叔开的也是软件公司吧?”

余昔说:“对呀,他们公司也做游戏。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我叔叔的公司坐坐?”

我就等着她这句话呢,激动地说:“太好了,求之不得呢。”

我心里打着小算盘,跟着余昔去了她叔叔的公司。进入公司我连连感叹自己来对了地方,这家公司是中关村难得一见的大公司,公司内部的装修和软硬件设施都是当时第一流的。

我们穿过一排排办公桌,绕过一条走廊后来到总经理办公室门前。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正坐在一张偌大的办公桌后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男人看到余昔进门,露出了一脸和蔼可亲的笑容。

余昔说:“三叔,你又在研究股票呀。天天炒股,你不觉得腻歪嘛。”

男人笑呵呵地说:“你这丫头,嘴巴越来越不饶人了,一来就批评你三叔。”

余昔笑眯眯地说:“我哪敢呀,只是担心您老被套进股市出不来了。”

男人仍然笑呵呵地,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内线,吩咐秘书送茶水进来。

不一会儿,秘书送了两杯茶进来。我一早晨水米未进,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味清香扑鼻,味道绵软悠长,回味是一股苦涩中的香甜,非常爽口。

我从茶杯里抬起头,忽然注意到男人正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望着我,那目光十分凌厉,似乎要将我一眼看穿。

男人扭头望着余昔问:“丫头,你这位朋友怎么称呼?”

我连忙站起身,客气地说:“余总你好,我叫唐羽,是余昔的师弟。”

男人笑了笑,客气地说:“坐,小伙子蛮精神的嘛。”

余昔忽然问:“三叔,你们公司买游戏软件吗?”

男人说:“当然。怎么了,难道你有软件要卖给我?”

余昔说:“我这个师弟手里有一套游戏软件的版权,正在寻找识货的买家,如果你有兴趣,可以试试看。”

余昔说出这句话后我大吃一惊,这正是我跟着她来这里的目的,但此前我从未在她面前透露过,她是怎么知道我的心思的?

不过我当时也顾不上那么多,顺着余昔的话说:“余总,如果你有兴趣,软件我可以先留下来,你有时间看看就行。”

男人没有表态,神情显得很迟疑。余昔说:“三叔,你多少总要给我点面子呀,抽时间看看又不会耽误你炒股。”

男人笑了一声,无奈地说:“真拿你这个丫头没办法,我怎么就是不会拒绝你呢?”

余昔兴奋地说:“三叔,你答应啦?太好了,我就知道,三叔最疼我啦。”

从余昔三叔的公司出来,我忍不住问余昔:“师姐,你怎么知道我要卖游戏软件?”

余昔咯咯地笑了起来,笑了半天才说:“哈哈,这个问题肯定把你憋坏了吧。”

我惊奇地说:“是啊,都快憋死我了。”

余昔面带微笑得意洋洋地说:“你卖游戏软件的事我早就听系里的人说了,应该卖了快一个学年了吧。你知道系里的人是怎么评价你卖游戏软件这事吗?”

这消息传得也太快了吧,我这点屁事闹得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了。可别人背后怎么评价我怎么会知道,我懵懂地摇摇头,说:“不知道啊,是不是大家都认为我很有商业头脑?”

余昔又笑了起来,说:“你想得美,大家都说你是脑子进水了,不是想钱想疯了,就是脑袋被驴踢了,哈哈哈……”

天生丽质难自弃

4.天生丽质难自弃

我讪讪地说:“这些人真浅薄,目光太短浅了,你别跟他们学。”

余昔认真地说:“可我觉得唐羽同学挺有经商头脑的,能从一款游戏软件里看到巨大的利润,眼光很独到。”

我又惊又喜地说:“你真的这么想?”

余昔点点头说:“游戏这个东西本来存在很大变数,也许最弱智的游戏才是受众最多的。”

听了这句话我再次对余昔肃然起敬,这个女人的智慧不仅超越了自己的年龄,也超越了那个时代的许多人。多年后当网络游戏普及之后,证实了余昔的这句话是多么的准确。

软件留在余昔三叔的公司,余昔便成了我和这家公司的桥梁。同时还帮我出谋划策,如何包装自己,如何推广自己,如何和对手谈判,等等。

大三快开学前,余昔再次找到我,告诉了我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经过测试,这款游戏非常适合学生群体的喜好,她三叔准备高价买下我这款游戏的版权。幸福来得太突然,我几乎高兴得飞起来。

余昔还帮助我和她三叔谈判,以最高的价格卖了出去。这款游戏软件前后总共给我带来了三十万的收益。我把这笔钱分成两份,一份用来跟一个师兄合作买期货,炒股票。那段时期中国的股市和期货市场比较稳定,师兄又是这方面的天才,我跟着师兄买股票和期货不到两年时间就赚到了一百万。

另一部分资金我打算作为余昔的介绍费,如果没有她出谋划策,我根本不可能赚到这笔钱。但余昔坚决拒绝了这笔数额不菲的介绍费,她说对她来说这不过是举手之劳,只是让我请她吃了几顿饭。

虽然我内心对这个师姐爱慕异常,但我从未向她表白过内心真正的想法。此生我也只有在这个女人面前会感到自惭形愧,也只有她能在多年后屡屡走进我的梦乡。

后来我突然明白了,余昔是喜欢我的。一个不喜欢你的女人,是不可能忙前忙后帮助你做事的。当我明白了这一点,已经为时已晚,因为余昔毕业后就飞去了国外留学,从此之后我们便失去了联系。下午三点钟的时候,人事科代理科长上官天骄站在我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然后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问:“唐局长,我可以进来向您汇报工作吗?”

上官天骄人如其名,上海复旦大学财经系毕业,年仅27岁,身材苗条匀称,五官清秀精致,可以说是天生丽质。上官目测身高应该在1米65左右,拥有魔鬼般的身材,有些没出息的男人每次看到她几乎忍不住流口水。

我说:“进来吧,你有事说事,别来这套花架子。”

上官天骄乖巧地说:“唐局,今天你早晨没来,局里到处在传一个关于你的小道消息,你想不想听?”

我假装非常感兴趣地说:“什么小道消息,说来听听。”

上官天骄神神秘秘地说:“是关于你的私生活。”

我的私生活怎么会传到我们单位里面?虽然心里有点紧张,却假装镇定地问:“我的私生活?我的私生活关别人屁事。”

上官天骄说:“有人说,昨晚亲眼看到你带着一个女孩子去酒店了。”

我吃了一惊,昨晚我和张婷开房的事怎么会这么快传到单位?难道有人在暗中监视我?

我胆战心惊地说:“什么人这么无聊,背后坏我的名头。你去替我问一问,这话是从谁哪里传出来的。”

上官天骄说:“好像是基建科的魏娜,这个话最早就是从她们办公室先传出来的。”

难道这个话是从魏娜那里传出去的?这丫头脑子不会是有病吧。我的脸拉得老长,恼火地说:“混蛋,什么东西!”

上官天骄接着说:“她还说你打电话约她去酒吧喝酒,她觉得你没安好心,想引诱她,所以她就推脱说身体不舒服没去。”

我大大被激怒了,一个人被人说穿心事总是会恼羞成怒。我愤怒地说:“放他妈的屁,我对她没安好心,她以为自己是什么金枝玉叶!”

上官天骄也义愤填膺地说:“就是!她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我们唐局长这样年轻有为的年轻才俊,看上她是她的福分,她还装那么清高,听得我都来气。”

我被气昏头了,冒出一句:“她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啊,你告诉我,她来单位是谁批的,她的后台是谁?”

上官天骄往门口望了一眼,小声说:“她是牛局特批破格招进来的,按说以她的条件是进不了我们局的。”

原来魏娜的后台是局长老牛这个老王八蛋,难怪她一个新人就不把我放在眼里。

现在想起来,以前她说请我吃饭可能只是客气一下,我这个傻逼因为对她有想法,居然当真了。看来我还是要检讨下自己,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狠狠耍了一次,面子上还真有点挂不住不住。

上官天骄仍然气愤地说:“就算是一个没读过书的人至少也应该知道尊重别人,她刚来没几天就敢乱传领导的坏话,素质真的太差了。这种人怎么能混进我们单位呢,应该清理出去,我觉得跟这种层次的人做同事除了会降低我们的层次,没有任何好处。”

上官天骄到底是名校毕业,对学历看得很重,人也比较清高。我倒是很欣赏她这一点,这种人缺点和优点都很明显,城府也不深,好在人正直,相处得好也许是个不错的伙伴。

我说:“上官,你先坐下,别激动。你也不想想,你要清理她出去,牛局能答应吗?”

上官天骄冷冷哼了一声,说:“哼,他牛明也狂不了几天了。”

为美女效劳

5.为美女效劳

我说:“你要搞清楚,他可是单位的一把手,要整你和我还不是易如反掌。

上官天骄脱口而出,说:“他敢整我,可他敢整你吗?我就不信他有这个胆子,谁不知道你唐大少的后台有多硬,他想整你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我明白了,单位所有的人不是看好我,而是看好我的后台。所有的人都明白没有后台我当不了做不到现在这个职位,只有我以为别人都不是太清楚。

我警惕地说:“谁告诉你我有后台?你说话可要注意点,别乱讲话。”

上官天骄吐了吐舌头,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这年头就算有后台又怎么了,没有后台就算是累死,你也升不上去啊。其实我希望你有后台,我不仅希望你当单位一把手,还想着你能去当一把手呢。”

我说:“清理编制的事先不着急,这个要缓一缓。我相信一旦开始清理,有很多人是不合格的,那可就是大动作了。我们砸人家的饭碗,人家还不跟我们拼命啊。”

上官天骄说:“到底还是领导水平高啊。咱们单位所有人的档案我都看过,有些人的文凭一看就是假的,更有一部分人居然连初中都没毕业,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混进来的。”

我说:“你找机会和魏娜谈谈,旁敲侧击告诉她,让她不要再乱传领导的闲言碎语,否则对自己以后的工作将很不利。”

上官天骄奇怪地问:“你这么大度啊,难道就这么轻饶了她?”

我说:“做事要讲究个策略,目前只是警告,如果她不听劝,那就再说。何况我好歹是个男人,和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较劲不是显得很无聊吗?”

上官天骄敬佩地点点头,说:“你说得对,就这么干,我现在开始真的有点佩服你了。当然,这也说明我的眼光很准,我还是那句话,我很看好你哦。”

我笑了笑,说:“好了,别肉麻了,快去忙吧。”

上官天骄娇笑了一声,转动细腰扭动着花瓣似的两瓣肥臀,向门外走去。我从背后观察着她的细腰肥臀,不由生出一声感叹:真是一幅好腰身好臀肉啊。

走到门口,上官天骄又回过头来,说:“唐少,你欠我的人情也要记得还哦。”

我明白,上官天骄的野心不小,这次市里换届选举,她也想趁这次机会上位。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一旦进来你就必须想法设法往上升。这种机关单位跟任何地方一样,都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我爽快地说:“你的事根本不是问题,你只要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别的都是水到渠成。”

上官天骄笑了笑,扭着屁股出去了。我看着她离去的美丽倩影,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上官天骄这样的美女来单位工作这么多年,老牛这个老王八蛋难道没动过心思?如果没动过心思,那也太不符合老牛的风格,局里只要有几分姿色的女人他都不会轻易放过;可如果动过心思,上官天骄又如何能在保证不得罪老牛的情况下,保护自己的清白之身呢?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手机里传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女人说:“唐大少,猜猜我是谁。”

不用猜我就能听出是张婷的声音,我心不在焉地说:“是张婷吧,有什么事吗?”

张婷假装嗔怒地说:“你就不能多猜几次呀,没劲。”

听到她的声音我甚至有几分烦躁,不悦地说:“你到底有事没事?没事我挂了。”

张婷说:“我现在好无聊,你来我们公司接我下班好不好?”

我知道她无非就是想吃完饭或许还要再去开房,可是我对她完全丧失了兴趣。我说:“对不起,晚上我们单位要聚餐,恐怕没什么时间。”

张婷说:“那你带上我嘛,你们单位聚餐应该可以带家属吧?”

我认真地纠正她说:“张婷,你知道我有未婚妻,你不要给自己招麻烦。”

张婷居然耍起了小性子,气呼呼地说:“哼,你是不是对我已经没兴趣了?烦我了?”

我有点火了,说:“你男朋友是刘磨叽,不是我,你要先把主次关系搞清楚。”

我忽然心里对她产生了一丝厌恶,说完就挂了电话,不想跟她继续浪费口舌。

我后悔了,因为我已经隐约意识到,昨天晚上的意志不够坚定说不定会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这个张婷绝不是个省油的灯,惹上她绝对是件让人头疼的事。五点半的时候,我正准备起身离开办公室时,手机又响了。我看了看来电显示,还是个陌生号码。我怀疑又是张婷打的,这次我决定不接了,掐了电话走出办公室。

走到财政局大楼大厅门口时,我的手机又响了,我一看来电显示还是刚才那个号码。我心想如果不接电话,说不定这个人会一直打下去,就接通了电话。

我说:“喂,你好,哪位?”

又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唐局长,你先猜猜我是谁。”

他母亲的,怎么每个女人都是这一套,难道女人们觉得这种无聊的把戏很有趣么?不过从女人的声音来听,她的声音很性感,虽然看不见她本人,但从话筒里女人的声音我能感受这背后侵入骨髓的媚意。

我笑着说:“不好意思,我猜不出来,你能不能提醒我一下。”

女人咯咯地笑了几声,说:“好吧,我提醒你一下,我们昨天晚上还在一起喝酒呢。”

昨晚和我一起喝酒的女人除了张婷就是孙杨了,难道她是孙杨?我对孙杨嘴角的那颗美人痣记忆犹新,对她的声音却没有太深的印象。

我纳闷地问:“你不会是孙杨吧?”

女人又得意地咯咯笑了几声,说:“是我呀,你怎么会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呢。”

我惊讶地说:“还真是你啊,不好意思啊,我刚没听出来。

美人痣

6.美人痣

孙杨说:“怎么,接到我的电话很意外吗,难道我不能主动给你打电话?”

我说:“不是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你找我肯定有什么事吧。【..】”

孙杨说:“没什么事,就是无聊。”

我嘿嘿地笑了笑,说:“有美女在无聊的时候能够想起我,说明我的人缘还不错。”

孙杨说:“别臭美了,我刚才路过昨晚咱们喝酒的酒吧,看到你的车停在酒吧门口,就觉得奇怪,你怎么会这么早就跑去酒吧喝酒。可进去一看,你根本就不在里面,是不是昨晚喝完酒把车扔在那里就没开走啊。”

我觉得更奇怪了,我和孙杨总共就见过两次,两次还都是她和李智在一起,她怎么会把我的车牌号码记得这么清楚呢?

我解释说:“昨晚喝太多了,没敢开车,就扔在那,现在正准备过去取车呢。”

孙杨惊喜地说:“我现在就在这个酒吧,要不我在这等着你。你开车送我去世纪联买点东西,不知道我能不能请动你唐局长大驾?”

我想了想,本来正打算去自己旗下的风和日丽广告公司看看,世纪联就在公司附近,正好顺路,就说:“没问题,乐意为美女效劳。”

我在单位大门口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不一会就到了昨晚喝酒的纸月亮酒吧门口。我付了车费下了车,找到自己的越野车,掏出电子锁打开我的车门,东张西望寻找孙杨的身影。

找了半天没找到人,我以为这丫头根本不在这,只是跟我开个玩笑。好在这玩笑无伤大雅,我正准备上车离开时,忽然有人从背后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

我猛回头,看到孙杨正笑嘻嘻地站在我背后。她乐不可支地说:“什么眼神呀,我这么大个美女你硬是看不到,现在这条街除了我没别的美女啦。”

我回头看了看孙杨,今天她穿了一条天蓝色的牛仔裤,上身是一件白色的高领衬衣,脖子上挂着一条白金项链,头发随意披在脑后。

孙杨这身打扮虽然看起来简单,搭配却很合理,非常能衬托出她高挑的身材和细长的腿,再加上嘴角那颗性感非常的美人痣,显得特别诱人。

我笑着说:“这不正在找你这个美女吗,只是没想到你老人家神出鬼没的,楞是没瞅到。”

孙杨大大咧咧地说:“切,什么眼神呀。”

我望着孙杨白色衬衣下深深的深沟,小心脏忽然跳了一下,笑了笑说:“不好意思,眼神确实不济,让美女失望啦。”

孙杨说:“好了,不跟你贫嘴了,送我去世纪联。”

我们上了车,孙杨坐在副驾驶室,用手勾了勾头发,斜眼看了我一眼,嘴角仍然挂着一丝笑意。我用余光看到孙杨这个拂动头发的动作,头发分开时非常清楚地看到了她嘴角的黑色美人痣,在想起昨天晚上她和李智的那点事,小腹突然再次一热。

孙杨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化妆盒,给自己补妆。她一边补妆,一边说:“昨晚你和那个女的喝到几点了?”

我说:“嗨,你们走了没一会我们也各自回家了,昨晚被你和张婷灌得太多了,今天早晨都爬不起来,连单位都没去。”

孙杨说:“没那么简单吧,你没和张婷去干点坏事?那女的从一进酒吧就在使劲撩拨你呢,她是故意和刘磨叽吵架把他气走的,刘磨叽傻乎乎地还蒙在鼓里。”

孙杨这句话把我吓了一大跳,这一点她是怎么看出来的?又是怎么会想到张婷会跟我去干坏事?女人不可小瞧,有时候她们的敏感和观察力令人叹为观止。

这让我想起老爷子多次向我强调的一句话,他说:出来混社会,你要最小心的是两种人,一种是小人,一种是女人,女人和小人最有可能做到常人无法做到的事情,也是破坏力是最大的。

我掩饰道:“你可别瞎说啊,这种话传出去是要出人命的,别搞得我和刘磨叽反目成仇。”

孙杨轻蔑地笑了笑,说:“我就是随口说说,看把你吓的,难道被我说中了?”

我说:“你越说越不像话了,这个玩笑到此打住啊。”

孙杨不屑地说:“没劲,连个玩笑都开不起。”

这个人不敢念叨,刚说到张婷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低头看了看来电显示,果然是张婷的电话号码,麻利地掐断。

孙杨纳闷地问:“怎么不接电话,掐掉干什么,是不是我在旁边不方便啊。”

我掩饰道:“我可真服了你了,你的想象力可真丰富。”

孙杨哦了一声,没有再问什么。这个时候世纪联广场也到了,我找了个停车位把车停好,和孙杨一起从车上下来。

孙杨纳闷地问:“怎么,你要陪我逛商场吗?”

我笑着说:“有这个想法,不过我得先去办点事,就在这附近。”

孙杨说:“哦,那好吧,你忙你的,我去里面买点东西,一会见。”

孙杨说完扬扬手就转身走了,我站在原地有点愣神,她刚才说一会见是什么意思?我以为把她送到这里就完事了,怎么听她的语气好像一会我们还要见似的。

我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往风和日丽广告公司走去。我走到风和日丽广告公司门口时,正碰到叶琳挎着坤包准备出门,叶琳看到我满脸的吃惊之色。我一般来之前都会给叶琳打电话,这次却想来个突然袭击,看看他们平时到底是怎么工作的。

叶琳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三十岁,虽然结过婚又离了婚,但身材保持得很不错,皮肤很白,腿长胸大,可以说是个标准的美人。去年因为撞破老公带情人在自己家里办事,一怒之下和老公离了婚。叶琳这样的美女,真不知道她前夫为什么还要找小三。

我看着叶琳问道:“怎么,你要出去么?”

她的秘密

7.她的秘密

叶琳看到我表情先是显得微微有点紧张不安,不过这种表情很快就从她脸上消失了,她淡定地说:“是啊,正准备去见客户,既然老板你来了,那我就明天再去。【..】”

叶琳转身带着我进了她办公室,我路过公共办公区时,看到员工们都在玩游戏,心里有些不高兴。这同时说明,近段时间业务很少,否则他们怎么会有心情玩游戏。

叶琳走进办公室,坐在茶几前烧水泡茶,我低头看着她修长的手指,又抬头看到她脸上的愁容,心里的火忽然消了一半。

叶琳泡好茶,给我倒了一杯。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说:“怎么垂头丧气的,是不是因为这个月的业务量比以前少了?”

叶琳吃惊地问:“你怎么知道?”

我说:“你满面愁容,员工都无所事事,业务肯定不咋样。”

叶琳沮丧地说:“是啊,这个月的业绩很惨淡,我们的几个大客户都被凌河抢走了,尤其以前我们做的路桥广告,也被凌河拿走了。我正想问问你这个事呢,凌河的后台老板到底是谁,能从我们手里硬把那片区域抢走。”

我惊讶地说:“又是凌河?看这架势这家公司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叶琳沉吟片刻,点点头说:“我也有这种感觉。”

我沉吟片刻,安慰说:“你也别着急上火,凌河的事交给我来办。这个月业绩不好没关系,下个月补回来就是了。”

叶琳感激地望了我一眼,说:“老板可真是善解人意,我都有点感动了。”

我笑了笑,说:“那我就再让你感动一把,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叶琳高兴地说:“真的啊,太好了。”

我站起来说:“那走吧。”

叶琳忽然像想起什么,为难地说:“不好意思,我刚想起来,我答应了我妈今晚回家吃饭的。我都快一个月没回家了,我妈都跟我生气了。”

既然叶琳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勉强她,大度地说:“没事,那你就回家吃吧,要不要我送你去?”

叶琳连忙摆摆手说:“不用不用,我自己开车去。”

看叶琳如此强烈的推辞,我又有点怀疑她是根本就是在撒谎。不过人家既然都撒了谎,我也不好拆穿,只好说:“那好吧,你自己去,开车小心点。”

叶琳送我从广告公司出来,她开车离去,我步行到世纪联广场楼下取车,走到车前居然看到孙杨提着一个衣服袋在我车旁边,似乎在等着我。她看到我,露出了满脸的笑容。

孙杨说:“你怎么才来啊,我都等你半天了。”

我纳闷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你,等我?”

孙杨说:“当然是等你,不是等你我站在这里干什么?”

我更惊奇地说:“我们约了去哪里了吗?”

孙杨笑了起来,说:“谁说一定要约好啊,你难道不知道相请不如偶遇这句话吗?”

我说:“这好像不是偶遇吧,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孙杨说:“我晚上没事,正好到了饭点,我们找个地方一起去吃顿饭,这有什么问题吗?”

我说:“问题倒没有,只是我怕李智知道了多想,那我可就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孙杨不屑地说:“李智又不是我老公,他管得着我吗?”

看孙杨这架势,似乎是想躲是躲不过去了,她完全是有备而来。我心里想,她肯定有什么事找我,看看情况再说。

我打开车门,说:“上车吧,我请你去郑大厨饭店吃饭?”

孙杨咬着手指头沉吟片刻,说:“郑大厨啊,听说还不错,去尝尝也好,走吧。”

我看到孙杨把手指伸进嘴巴咬着的样子,又想起昨天晚上她和李智的勾当,心里一阵冲动。这个女人天生就是要男人老命的杀手。

在车上,为了不让孙杨觉察到我内心波澜起伏的想法,我没话找话地说:“昨晚李智是不是直接送你回家了,你们两个出去没干点啥坏事吗?”

孙杨不快地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怎么老把我和李智扯在一起,人家都告诉你了,和李智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我心里暗骂:去他妈的普通朋友关系,不装逼你会死啊,普通朋友能在桌子底下摸人家大腿根部,还跑到厕所去干那种龌龊事吗?可是一想到张婷赞美她的绝活,再看到她嘴角性感的美人痣,我都有种将她扑到的冲动。

孙杨似乎觉察到了我内心的想法,嘴角流露出一丝奸诈的笑意,说:“小伙没安好心,想什么呢你?”

我连忙解释说:“没想什么啊,我能想什么。”

孙杨突然伸出手,隔着一把抓住了我到我的大腿,严肃地问道:“那这是什么?”

灰色地带

我的美女秘书

我心里一慌,车都开不稳了,差点撞上路边的栏杆,拼命打住方向盘才把车重新控制住。我心里来火了,大声说:“你乱抓什么抓,正开着车呢,你不想活了啊。”

孙杨的手仍然没有松开的意思,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说:“你这个坏人,堂堂一个大局长,思想却很下流。”

我尴尬地笑了笑,自嘲说:“你那么妖艳,连李智都轻易拿下,何况我这个局长也是人,大家都是饮食男女嘛。”

孙杨抓着我不松手,她满脸坏笑地说:“你想坏事我不管,可如果想的那个人是我,我可是要生气的哦。”

她这样抓着我让我特别难受,在拐弯处我猛地来了一个大拐弯,孙杨控制不住身体,头差点撞到窗玻璃上,手自然地松开了去保护自己的脑袋,我这才顺利摆脱她的纠缠。

孙杨气急败坏地说:“你要死呀,这么大动作,就不怕出车祸啊。”

我还击说:“你抓着我的命门就不怕我走神出车祸啊,开车呢,别开这种玩笑。”

孙杨勉强笑了笑,说:“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专心开车吧。”

几分钟后,我们来到了郑大厨饭店,我停好车和孙杨从车上下来,走到郑大厨饭店门口。

两个门迎都认得我,看到我带着一个女人过来,笑意盈盈地点点头,说:“唐少来啦。”

我问她们:“你们李总在不在?”

门迎说:“出去办事了,可能一会回来。”

我说:“现在还有哪个包房空着?”

门迎说:“只有六号小包了。”

我说:“那我就去六号,李嘉文回来让她到六号包房来找我,我有事找她。”

门迎点点头,说:“好的,我这就叫人把六号包房的空调打开。”

在我和门迎说话的时候,孙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似乎不太明白我的口吻怎么如此像这里的老板。因此当我和孙杨在六号包房落座后,孙杨忍不住问:“唐大少,你刚才和门迎说话的口吻怎么像这里的老板一样。”

我笑着说:“不好意思,这里确实跟我有点关系,我妹妹是这里的老板。”

孙杨说:“哦,难怪了,不是说不让你们这种有职务的人经商吗。你这可是违法啊,小心我举报你。”

我说:“我又不是企业法人,只是帮我妹妹管点事,而且不负责日常经营,打个擦边球嘛。要不然我们哪点工资哪里够花费啊,我们也是要吃饭的嘛。”

孙杨不屑地说:“切,谁不知道你们这些当官的,工资那么高,还有灰色收入。有句顺口溜不是就是说你们这些当领导干部的:工资基本不动,老婆基本不用。你靠工资吃饭,鬼才相信哟。”

我认真地说:“不瞒你说,我还真没有灰色收入,就是靠工资和自己炒股赚点钱。这家饭店现在生意不错,我的大部分收入是从这里来的。”

孙杨说:“你是衙门的二号人物啊,怎么会没有灰色收入,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啊。”

我说:“我得纠正你一点,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大权力,所以也没人贿赂我。况且靠接受贿赂跟要饭有什么区别,我更喜欢靠自己的能力赚钱。”

孙杨轻蔑地说:“你少来,嘴上说得冠冕堂皇的,背后说不定收了别人多少好处呢。”

我有点来火了,心里想:你妈的,既然你这么仇视我们这种人,干吗还老跟我们这种人混在一起,这不是犯贱嘛。

孙杨见我不说话了,刚才的轻蔑立即不见了,小心翼翼地说:“生气啦,不好意思哦,我这个人就是心直口快。”

我说:“没有,既然你不相信我,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那我就算是贪官污吏吧。”

孙杨说:“对不起呀,别生气啦。”

我说:“你是不是认定我们这种人都是靠灰色收入过日子?”

孙杨说:“有这个权力干吗不给自己捞点好处呢,不是说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嘛。”

本来我对孙杨还有几分好感,可听了她这番话,感觉她是个十分庸俗势利的女人,顿时让我对她的印象大打折扣。正巧,服务员走进来让点菜,我把菜单交给孙杨,让她随意点。

孙杨点完菜,服务员问:“请问两位喝什么酒?”

我心里不太想和孙杨喝酒,以她昨晚在酒吧的表现,她喝了酒容易乱来。我昨晚刚搞了刘磨叽的马子,今天就惹了一身骚,不想再跟李智的相好有什么事发生。

酒是媒人

我的美女秘书

所以我急忙说:“我们不喝酒,喝饮料。”

孙杨说:“喝饮料有什么意思,还是喝酒吧,你们这里有泸州老窖吗?铁盒原浆那种。”

服务员说:“有的。”

孙杨说:“那先拿一瓶来。”

服务员望着我,征求我的意见。我这个人有个很大的缺点,就是意志不够坚定。我无奈地摆摆手,示意服务员按她说的来。

很快酒菜就上桌了,孙杨提起酒壶,给我们分别倒了一杯酒,端起杯子说:“唐局长,第一杯酒我敬你,谢谢你今晚上请我吃饭。”

我也端起杯子,客气地说:“不用这么客气,其实能请像你这样的美女吃饭我很荣幸。”

孙杨呵呵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把杯子递到嘴边,闭上眼睛闻了闻酒的气味,然后小口把酒喝进嘴里,酒在口腔里含了一会才咽下去。从孙杨喝酒的样子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很会品酒的女人,看她喝酒让人觉得是一种享受。

我和孙杨边吃边喝,她不断地给我倒酒,频频举杯,越喝越兴奋,越喝话越多,脸蛋变得红扑扑的,比白天见到她时更多了一分性感。

酒喝到一定程度就觉得热,身体向外发汗,孙杨把衬衣的纽扣解开两个,细长白嫩的脖子下露出一片炫目的白,半个丰盈和深深的沟在衬衣领口下若隐若现。我的目光不由被她若隐若现的深沟吸引,目光不断地向她的沟壑里瞟来瞟去。

孙杨发现了我下流的目光,不仅没有反感,反而笑嘻嘻地说:“看什么呢,眼珠在都快掉出来了,有那么好看吗?”

我有点窘迫,被人识破总是觉得不太好意思,就说:“你还是把衬衣扣子扣上吧,别引诱我犯罪。”

孙杨在我大腿上打了一下,完全没有扣上扣子的意思,把身体更靠近我,说:“你想看就看呗,看看我又不会少一块肉。”

孙杨这么直接,倒让我吃不消了。我知道她酒后容易乱来,但今天我必须克制自己,不能再犯昨晚的错误。我身体往后缩了缩,尴尬地笑着说:“好了,别开这种玩笑,朋友妻不可欺,我们还是喝酒吧。”

孙杨冷哼了一声,假装不悦地说:“哼,胆小鬼,没劲!今晚不把你灌翻我跟你姓。”

我们又喝了两杯,一瓶酒就见底了,孙杨正准备再要一瓶,李嘉文推开包房门,脸上挂着暧昧的笑容走了进来。

李嘉文说:“唐少,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孙杨误以为李嘉文是饭店一般管理人员,说:“你来的正好,再给我们拿一瓶泸州老窖。”

我介绍说:“孙杨,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位是郑大厨饭店的董事副总经理李嘉文。嘉文,这位是李智的女朋友孙杨,你们认识一下吧。”

孙杨连忙纠正我说:“我得纠正你一点,我和李智只是普通朋友,不是她的女朋友。”

李嘉文心知肚明地笑了笑伸出手,和孙杨握了一下。孙杨上下打量了李嘉文一番,赞叹说:“你长得可真漂亮,身材好,脸蛋也很漂亮,看起来年龄也不大。你这么年轻就做了董事副总经理,真是年轻有为呀。”

李嘉文客气地说:“哪里是我能干啊,是唐少看得起我。其实你也蛮漂亮的,看起来好性感呢,我要是男人就追你。”

孙杨被李嘉文两句奉承话说得很高兴,脸蛋更红了,她笑了笑,说:“这位姐姐好会说话哦,不过我爱听,为了这句话,我一定要敬你几杯。”

李嘉文也笑了,说:“没问题,我这就叫人送酒过来,你们稍等。”

李嘉文走到门口叫过来一个服务员,吩咐了几句话,又走回来坐下,嘴角挂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瞥了我一眼。我明白李嘉文这种笑的含义,自己也觉得有点尴尬。

服务员送了一瓶酒和一个白酒杯进来,李嘉文把酒打开,分别给我们倒了一杯,端起杯子说:“唐少,孙杨,我先敬你们一杯。”

李嘉文说完端起杯子一昂头把酒喝了下去,孙杨兴奋地拍了下桌子,说:“好,真爽快啊,我就喜欢和爽快的女人打交道,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我和孙杨也一昂头喝完酒。接下来孙杨又跟李嘉文喝了两杯,几杯酒下来,两个女人的关系似乎已经非常融洽了。

李嘉文突然对我说:“唐少,我有点事跟你说,到我办公室坐坐吧。”

我明白李嘉文是不想当着外人的面向我汇报工作,经营情况不宜为外人所知,于是点点头说:“好吧,我们去你办公室谈。”

听到这句话,孙杨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难看,拉下一张脸,一脸的冰渣子。

剩女有约

我的美女秘书

李嘉文又转头对孙杨说:“不好意思啊,我得跟唐局说点事。暂时借用他一下,最多二十分钟我就把他还给你,麻烦你在这里等我们一下,好吗?”

李嘉文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孙杨想反对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好掩饰地说:“瞧你这话说的,他又不是我的私人物品,你想跟他说事就说事呗,不用跟我请假。”

李嘉文笑嘻嘻地站起来,和我一起出了包房,径直来到她的办公室,脸上始终挂着阴晴不定的冷笑,好像她抓到了我什么把柄一般,让我心里不由犯起了嘀咕。

进了办公室,孙杨指了指办公桌上的账本,说:“这个月的流水和营业额都在这里了,你看看吧。”

我点点头,走过去坐下来,仔细看了看流水。

李嘉文给我倒了杯水端过来,站在我面前死盯着我。我抬起头与她的目光相遇,看到她奇怪的表情,又想起刚才她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纳闷地说:“你干吗这么盯着我?”

李嘉文说:“李智的女朋友,怎么会跟你两个人单独在一起喝酒?李智呢?”

我就知道她要问这个,说:“我印象里你不是这么八卦的人,这话问得也很奇怪。”

李嘉文嘴角浮着一丝冷笑,说:“我就是有点好奇,你们两个怎么会混在一起的?”

我没好气地说:“好奇害死猫你不知道吗?什么叫混在一起,你的思想太下流了,吃顿饭也能引发你那么多联想。”

李嘉文说:“没那么简单吧,我看你们两个的关系很暧昧嘛。唐少,我作为你的朋友必须提醒你,朋友妻不可欺,你要把自己的裤带勒紧哦。”

我不客气地说:“谢谢,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看了看流水和营业额,心里有了数。这个月的营业额基本和上个月持平,还算比较正常,所以我也就没多问什么,和李嘉文一起回到六号包房。

我们推开门看到孙杨正一个人无聊地坐在椅子上,用筷子戳着碗里的菜,第二瓶白酒除了我们刚才喝的那几杯一点都没少。孙杨看到我们两个人一起回来,脸色似乎有几分不悦。

我说:“酒你怎么没动,刚才还嚷嚷着喝高兴呢。”

孙杨不快地说:“一个人喝酒有什么意思,你们两个也真好意思把我一个人丢在这,让我等这么长时间。”

女人的脸色就好比天上的云彩,说变就变,刚才还口口声声说不介意,才十几分钟脸就变了。

李嘉文急忙道歉说:“对不起啊孙杨,这都怪我,是我有事要麻烦唐少。要不这样,我自罚三杯表示歉意。”

孙杨冷冷地说:“不必了,现在没喝酒的心情了。”

我心里也不太高兴,孙杨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没人愿意惯着你。我说:“不想喝就别喝了,时候也不早了,饭店该打烊了,我们各自回家吧。”

孙杨一言不发提起随身携带的包就冲出了包房,李嘉文急忙跟着出去,一个劲道歉。我心里有点堵,这算什么意思!妈的,我在心里骂了一句。

我走出包房,看到李嘉文正站在大厅里等着我,脸上居然挂着得意的笑。

我没好气地说:“你笑什么,你可笑不可笑!”

李嘉文笑眯眯地说:“看到没,人家吃醋了,还敢说你们的关系是纯洁的。”

我说:“她有病,神经病!我跟她有什么关系,她甩脸子给谁看啊。”

李嘉文笑眯眯地说:“这你就不懂了,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就会变得蛮不讲理。”

我不想跟她废话,白了李嘉文一眼准备离开。李嘉文突然喊了一声:“等等。”.

我回头纳闷地看着李嘉文,不知道她又要搞什么名堂。

李嘉文说:“现在还不到九点,你不会这么早就回家睡觉吧?”

我奇怪地问:“不回家还能去哪,你有什么节目?”

李嘉文说:“没什么节目,要不我们找个酒吧去坐会,反正太早回去也睡不着。”

李嘉文居然向我发出了邀请,望着她的眼睛,我心里忽然升腾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毋庸置疑,李嘉文是个美女。她今年28岁,还没结婚,也没男朋友。女人长得漂亮,又能干,眼光自然高,挑挑拣拣错过了不少好姻缘,至今没有正经的男朋友,这种女孩子现在被称人为“高龄剩女”。

二十八岁被称为“高龄剩女”似乎有点冤,不过仔细想想,女人三十五岁怀孕就是一个高危阶段,二十八岁没男朋友被叫做高龄剩女也不算过分。

我迟疑的时候,李嘉文显得有点失望,但她还是勉强笑了一下说:“怎么,风流倜傥的唐大少不打算给我这个亲近老板的机会吗?”

去夜店

我的美女秘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高龄剩女有点抵触。我认为这些女人心理很扭曲,缺乏女性应有的温柔和善良,非常难搞,所以我对这些女人一把年纪了还在挑三拣四很反感,不太愿意和她们打交道。李嘉文虽然长得漂亮,条子又很正点,但我对她从未有过任何想法。我三十岁还没结婚,好在有未婚妻,幸好还没被人称为剩男。

这次她居然主动约我去酒吧,让我多少有些意外,不知道想搞什么名堂。

我还没来得及答复,李嘉文大概觉得很受伤害,以为我不想去,就说:“既然你没时间,那就算啦。”

我连忙说:“不是不是,我是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有美女邀请我当然是很荣幸了。”

李嘉文笑了一下,她笑起来的样子眼睛眯成一条线,却很迷人,说:“那就走吧,我知道破头街有一个新开的酒吧,装修得有点意思。”

我和李嘉文从饭店出来,来到我停车的地方,却看到黑暗中一个女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我紧张地问:“谁?谁在那里?”

女人大声说:“喊什么喊,才几分钟你就不认识我了。”

我听出是孙杨的声音,和李嘉文都吃惊地对视了一眼,注意到李嘉文满脸的不解和失望之色。我惊讶地问:“原来你没走啊,躲在这里干什么,人吓人吓死人的。”

孙杨说:“我干吗要走,我在这里等着你开车送我回家呢。你磨磨蹭蹭在里面干什么,这么久才出来。”

李嘉文忽然拉了拉我的手,说:“唐少,那就再见了。你送孙杨回家吧,我店里还有点事,就不送你了。”

李嘉文可真是个聪明的女人,遇到突发情况应变能力之强出乎我的意外,同时心里对这个女人又多了一份欣赏。我说:“那好吧,关了门你也早点回家休息吧。”

李嘉文点点头,冲孙杨挥挥手,转身走回了饭店。

我看着孙杨说:“我以为你生气走了呢,既然没生气那就先上车,我送你回家。”

孙杨坐进车里,沉默了一会,忽然说:“对不起,今天在你下属面前让你没面子。我不该对你发脾气,我这个人太感情用事了,还希望你见谅。”

孙杨能主动道歉倒让我有点意外,我开着车笑了笑说:“别这么说,你没什么错,错的是我们,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包房里。”

孙杨惊喜地说:“你没生气啊,那就好。我就说嘛,你一个当局长的,度量肯定大,不会跟我一个小女人计较的。”

我说:“我当然不会跟你计较,对了,你家怎么走?”

孙杨却说:“这么早回家又睡不着,刚才酒没喝透,我们找个夜店继续去喝酒吧。”

我说:“那我给李智打电话,让他把刘磨叽也叫上,我们四个人一起去。”

孙杨说:“你叫他干什么,烦不烦,干吗老把我跟他扯在一起啊。我今晚不想见他,只想跟你在一起。”

孙杨的话已经很明白了,她今晚的目标是我。可她是我的铁哥们李智的马子啊,这让我左右为难。

我说:“就我们两个?这不太好吧,别人看见了要说闲话的。刚才李嘉文还问我,李智的女朋友怎么和我单独在一起,人言可畏呀。”

孙杨不耐烦地说:“管那么多干什么,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去,我们活着又不是为了别人,只要我自己开心就好了。”

我想了想,看来今晚想摆脱这个女人很困难,今天晚上看这架势是吃定我了。昨晚张婷如此,今天又碰到这货,还让不让我做人了?

我扭头看了看孙杨,她正眼神灼热满脸期待地望着我。我再次看到她嘴角的美人痣,想起昨晚她在厕所和李智的事,心里一阵发热,居然脱口说:“好吧,你赢了。”

说完这句话我就追悔莫及,我他妈可真是软骨头,别人几句话就把我的底线给突破了,简直太没有原则太没有道德了。孙杨很兴奋,旗开得胜般喊了一声“耶”。

在江海市的酒场上,有一句非常著名的广告语:你不在英皇,就在去英皇的路上。

我和孙杨去的正是英皇俱乐部,英皇是本市最大的的士高舞厅,也是音响最好最High的一家,带有包房,里面小姐和陪酒女特别多,本市的人一般泡夜店都到这里。

我打电话给英皇的内保经理二蛋,让他帮我订个卡座。二蛋很爽快,满口答应,还说我来了要请我喝两杯。

二蛋是我的小学同学,从小学就爱打架不爱学习。二蛋虽然脑子笨,但打起架了跟发了疯一样,手特别狠。二蛋小学毕业就出来跟着街道上的流氓混社会,慢慢混成一个街道的流氓头,后来被英皇的老板看上,当了英皇的内保经理。

十几分钟后,我和孙杨来到英皇,进了大厅一股音乐的热浪和刺鼻的烟味立即扑面而来。我捂着鼻子进门,一到这种场合孙杨却显得特别兴奋,身体下意识跟着音乐的节奏扭动起来,眼睛在人群中瞄来瞄去,似乎是在寻找今夜的猎物。

这的确是个适合泡妞的场合,寂寞无聊寻求刺激的女人和男人都会到这里来寻找猎物。无数红男绿女在大厅里喝着酒扭动着身体,每个人都眼神飘忽,神情暧昧。很多人喜欢到这里来,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这里充斥着一股随时都有搞一下的可能,好像只要你招招手就会有猎物送上门来。

我一进门,二蛋就看到了我,在不远处伸手和我打招呼。我和孙杨走过去,二蛋看到我还带了个女人有点吃惊,不过也没说什么,带我们去了106号卡座落座。

妖得厉害

12.妖得厉害

二蛋说:“唐少,今天想喝什么酒,我请你。

我笑着说:“怎么,你发财啦。”

二蛋说:“发锤子财,发了财我还能在这里干,早跑省城搞大买卖去了。好久没见你了,今天我请兄弟喝个酒。”

我摆摆手说:“还跟我来这一套,你我还不清楚吗。好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孙杨,这位是我兄弟二蛋。”

二蛋上下打量了一番孙杨,说:“长得很那啥嘛,唐少,这是你的新马子?”

二蛋就是这样,不会说话,往往很多好话到了他嘴巴里就变味了,让人觉得很尴尬。我不满地瞪了一眼二蛋,说:“不会说话你就闭嘴,话说得这么难听。

不过孙杨似乎并不太在乎二蛋这么说她,听到二蛋说问是不是我马子反倒让她有点兴奋。她伸出手,示意和二蛋握手,说:“没事,我倒觉得二蛋说话很幽默。我叫孙杨,是唐羽的女性朋友。”

二蛋和孙杨握了下手,笑着说:“都一样,都一样。”

服务员过来,拿着酒水单问我们:“先生喝什么酒?”

我望着孙杨,说:“你想喝什么酒?”

孙杨说:“我要喝芝华士。”

我点点头,对服务员说:“拿一瓶芝华士,加雪碧和冰块。”

在等酒的间隙,孙杨四处看着大厅里扭动的男男女女,表情很兴奋,自己也不时扭动着屁股。二蛋靠近我坐下,低声说:“这女人看起来好妖啊,她到底是不是你马子?”

我说:“不是,她是李智的情儿,今天死缠着我,非要让我请喝酒。”

二蛋说:“李智的情儿缠着你干什么,你不会想泡朋友的马子吧。”

我没好气地说:“去你的,我是那种人吗?”

二蛋说:“我看你就是那种人。我们这里来了两个跳舞的舞女,舞跳得妖得厉害。而且年轻漂亮,我本来打算给你介绍认识一下,你带了马子来就不方便介绍了吧?”

我激动地说:“没事,不用理她,你只管叫她们过来认识下。”

二蛋说:“那这个女的怎么办,方便吗?”

我说:“不用管她,我和她没什么特殊关系。”停顿片刻我又说:“不要现在叫过来,等酒喝到一半再叫过来,那样就不会太尴尬。”

二蛋奸笑着说:“你这个小子,一肚子都是花花肠子。你们这种人的那些弯弯绕我咋就学不会,明明听到美女口水都快流出来啦,可脸上却一点都看不出来。”

我说:“滚,你今晚屁话可真多。”

这时服务员送来了酒水和果盘,调好酒给我们每人倒了一杯,一矮身退了出去。

二蛋端起酒杯,大声说:“我借酒献佛,敬你们两位一杯。来,大家干了它。”

二蛋端起杯子,把被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向我们亮出杯底,眼睛望着我们。二蛋这厮就是这样,喝洋酒也跟喝白酒一样,每杯都干,还亮杯底给人看。他喝完吐了吐舌头,说:“这酒怎么这么难喝。”

孙杨咯咯地笑了起来,端起杯子也喝干了。

二蛋痛苦的神情惹得孙杨咯咯地笑了起来,端起杯子昂头把杯子里的酒抽干,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角的美人痣。这个撩人的动作二蛋也看得呆住了,失神地望着孙杨红润的嘴巴,一阵口干舌燥,喉结随之艰难地动了一下。

不知道孙杨知不知道自己这个动作到底有多么撩人,也许她是知道的,所以才不厌其烦地做出这个习惯性动作。妈的,真是不打算让人活了。

二蛋不喜欢喝洋酒,喜欢喝白酒和啤酒,我疏忽了这一点。马上招手叫来服务员,说:“拿一打百威过来。”

二蛋嘿嘿地傻笑,说:“还是我兄弟了解我。孙杨,唐少是我最好的兄弟,如果有人敢欺负他,我马上去灭了狗日的全家。”

孙杨说:“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你是个讲义气的好兄弟,来,我敬你一杯。”

二蛋摆摆手,痛苦地说:“这酒太他妈难喝了,还是等啤酒来了咱们再喝。”

孙杨往我身边挪了挪,端起酒杯说:“唐局,我们先喝一个。”

我端起杯子说:“既然出来玩就别这么叫我,你和二蛋一样叫我唐少。”

孙杨说:“好,那我以后就叫你唐少,我们两个走一个呗。”

我说好,端起杯子和孙杨碰了一杯。两杯酒下肚,孙杨的那股劲又上来了,眼神左右闪烁,身体不断摇摆,舌头时不时伸出来舔舔嘴唇,看上去一幅搔烘烘的样子。我心里暗叹一声,这样的极品真不知道李智从哪挖掘出来的。

啤酒送过来后二蛋来了精神,和我们连干了两支。后来英皇的许多内保都跑出来向二蛋敬酒,也向我和孙杨敬酒。虽然名义上这些家伙是来敬我们酒,说穿了就是来蹭酒喝的。英皇的管理很严,内保没有帮客人买酒的权力,整个晚上待在房间里也无聊,只能去捡客人喝不完的酒,有熟人就跑去蹭吃蹭喝。所以我每次来这些都很高兴,因为又有酒喝了。

我以为孙杨会很不耐烦,没想到她去十分高兴,只要有人敬酒就喝,把自己很快搞得特别嗨。当两个穿得特别**的年轻舞女出现在舞台上领舞时,孙杨硬拉着我下了舞池蹦迪。

孙杨蹦起迪来就处于疯狂状态,客观地说,孙杨的舞姿相当不错,随便那么扭几下就能看出有几分专业,动作撩人,眼神诱惑,时不时的用身体贴着我的身体做几个诱人的动作,嘴角的美人痣越发诱人犯罪。

真带劲儿

我的美女秘书

看着孙杨一身请君入瓮的撩人样子,我的心情十分矛盾、纠结,我的身体受到强烈的召唤,但理智却一直在提醒我,这次意志必须坚定,否则又要犯昨夜的错误,给自己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在舞池里蹦迪的过程中,我一直在和自己做的斗争,但身体越来越不听使唤,自己的两支爪子不由自主开始变得不老实起来。

好在舞曲终于完了,我和孙杨回到卡座坐下,想喝酒的时候才发现几乎酒水已经被这些内保喝完了。我叫来服务员,又要了一支芝华士。

孙杨喝了杯酒,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兴奋地说:“今天晚上好嗨呀,我很少玩得这么开心了。”

我说:“看你跳舞的姿势就知道你以前经常去夜场玩,舞跳得很相当不错。”

孙杨大大咧咧地说:“舞跳得好这是必须的,夜店我以前经常去,今年来的少了。可能是老了吧,呵呵,不太喜欢太嘈杂的地方了。”

我说:“我也是,人喜欢一样东西都是阶段性的,我以前也常来,现在几乎不怎么来这里了,岁月不饶人啊。”

孙杨突然笑了一下,靠近我,脸贴着我的脸,咬着我的耳朵说:“你知道我最近为什么很少来英皇了吗,因为我一到这种地方就想吃点兴奋剂,吃了这些东西我就特别的兴奋,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什么都敢玩。”

我皱了皱眉头,兴奋剂这些助兴的东西我以前和李智来英皇玩时试过一次,用过之后亢奋得完全失态,以后就再也不敢碰了,没想到孙杨居然喜欢这个东西。

我说:“你吸了兴奋剂之后是什么样子?都敢玩什么?”

孙杨神秘地笑了一下,说:“你看过之后就知道了,我们要不要买点?”

我坚决地说:“我不想试这个,试过之后完全失态。”

这时二蛋又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套着轻纱的女孩子,轻纱内只有布料很少的衣物。我仔细看了看,原来这两个就是刚才在舞台上领舞的那两个年轻的舞女。

二蛋得意地说:“唐少,我给你介绍这两个小妹妹认识,左边这个叫小美,右边那个叫小雨,都是我认的干妹妹。小美,小雨,这是我兄弟唐少,大单位的大局长,快叫唐哥。”

小美和小雨甜甜地笑了笑,异口同声说:“唐哥好。”

我连忙说:“两位美女好,快请坐。”

二蛋炫耀地说:“小美今年十九岁,小雨今年二十,都是青春无敌美少女啊。”

孙杨的脸色很难看,不高兴地说:“二哥,这两个美女怎么不给我介绍认识?”

二蛋说:“你就算了,你认识她们有什么意义。”

说完二蛋还哈哈笑了起来。这货就是这样,话说得特别直接。孙杨知道二蛋是出来混的流氓,不像我脾气这么好,没敢发作,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二蛋对两个舞女吩咐道:“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敬唐哥酒。”

两个小美女赶紧倒酒,端起杯子跟我碰杯,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我注意观察了下这两个美少女,她们脸上化着很浓的妆,反而遮挡了她们年轻紧绷的皮肤,给人很妖艳的感觉。

同时我还注意到,小美和小雨的胳膊和小腿上都有刺青纹身,心里马上就明白了。别看这些舞女年龄不大,但在社会上混的时间并不短,这些跳舞的女孩子,几乎都是初中没毕业就出来混社会,找个跳舞的师傅,学几个月钢管舞就到夜场里跑场子了。

小美说:“唐哥,我敬你一杯。老听二蛋说起你,我们也很想又机会认识你,这次机会难得,你一定要和我们两个多喝几杯,以后见了面可不能装作不认识。”

我嬉皮笑脸地说:“瞧你们这话说的,哪能呢,二蛋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以后要办什么事,或者是缺钱花了,找你唐哥我就是了。”

小雨说:“有唐哥这句话我们心里就踏实了,以后还请唐哥多关照啊。来,唐哥,我单独敬你一个。”

我和两个美少女喝了几杯酒,余光观察到孙杨正在跟二蛋说什么。二蛋点点头,说了句“包在我身上”,说完就匆匆走出了卡座。

我纳闷地问孙杨:“你让二蛋干什么去了?”

孙杨笑了笑,答非所问地说:“你和两个小美女玩得那么开心,我总要找点节目。”

我知道孙杨是在怪我冷落了她,连忙说:“你过来,我们四个人一起玩扑克,最先出完牌的发话,最后一个出完牌的脱衣服,怎么样?”

孙杨兴奋地坐过来,说:“好啊,谁输了不脱是王八蛋,敢跟我玩扑克,输不死你。”

小美趴在我肩膀上,咬着我的耳朵说:“唐哥,玩脱衣服要去包房,这里这么多人看着,怎么玩啊。”

我激将说:“还没玩呢你怎么敢肯定自己会输,太没自信了吧。”

小美吃吃笑着说:“不是我怕输,我们就是跳脱衣舞的,还怕脱衣服啊,我是担心你输得连内裤都脱下来。”

我觉得小美说得有道理,打牌技术再好也要看运气,搞不好在大厅里这三个女人把我扒光了那可就不好玩了。我犹豫着,要不要去开个包房。

小雨说:“唐哥,要不你开个包房吧,我们开房也有提成的,就当是照顾我们生意了。”

小雨话不多,但每句话都说到关键处,显然是个老油条。

孙杨也附和说:“开个包房吧,又花不了几个钱,你一个大局长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虽说从请孙杨吃饭到现在我已经花了一千多块钱,但这点钱对我来说只是九牛一毛,我担心的是一旦开了房怕控制不住自己。然而三个美女轮番轰炸,我很快就被打败了,点点头说:“小美,你去给我开个房,要大包。”

小美一听说开房,兴奋地站起来,冲我笑了一下就快步走了出去。

正巧这时二蛋回来了,狐疑地看了看我们,问小雨:“小美去干什么去了?”

小雨说:“去开包房,唐哥请客。”

二蛋兴奋地说:“开包房,好啊,我刚才还准备问你要不要开呢。”

这时孙杨拉了拉二蛋的衣角,问:“搞到了吗?”

二蛋点点头,轻描淡写地说:“这点事对我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根本就不算是个事。”

孙杨兴奋地在二蛋肩膀上拍了一下,说:“太好了,今晚有得爽了,我就知道没有二哥办不到的事情。”

二蛋得意地笑了笑,说:“小意思。来,我们先喝两杯。”

二蛋在桌子上找啤酒,却发现啤酒瓶全是空的,失望地说:“妈的,这帮家伙还真把酒都给喝光了。”

我说:“别着急,等房间开好再给你要一打啤酒。”

小美回来了,兴奋地对我们说:“走吧,房间开好了,V6。”

热舞女孩

我的美女秘书

我们跟着小美来到包房,服务员端着我们的酒水果盘重新放好,我又帮二蛋要了一打啤酒,孙杨走过去把音响调到的士高,音量加大,两男三女在包房了玩了起来。

刚喝了一杯酒,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看了看来电显示,好像又是张婷那个号码。我掐了电话,继续与孙杨喝酒。端起杯子手机又响了,我还是不想接,准备按掉。

孙杨突然说:“你还是接了吧,要不然她会一直打下去。实在不想接,你就拉黑名单。”

我想了想,还是接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张婷劈头盖脸就问:“你们的饭局吃完了没有,什么饭局能吃到11点?”

我说:“吃完了,在外面和朋友喝酒。”

张婷立即问:“在哪里喝酒,你喝酒为什么不叫我?”

我耐心地说:“今天真的不方便,改天吧。”

张婷仍然咄咄逼人地说:“什么不方便,你少他妈找借口了,你就是故意躲着我对不对?”

我不耐烦地说:“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出去喝酒为什么一定要叫上你,你是我什么人?”

张婷的语气也变得非常不友善,她怨毒地说:“姓唐的,我告诉你,我张婷不是好惹的,你想把老娘吃完就甩门都没有。给你一次机会,赶快给我道歉,否则我让你好看。”

我的火腾一下起来了,愤怒地说:“你敢威胁我!我唐羽不是吓大的,你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我要皱一下眉头是你养大的。”

张婷说:“好,你的话我记住了。你就等着吧,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张婷的电话严重败坏了我的情绪,心情变得极差,脸色也很难看。房间内的三个女人也都看出来了,同时噤声不说话了。

孙杨小心地问:“谁的电话?好像你们在电话里吵架了。”

我说:“一个神经病,不知道老缠着我想干什么。”

孙杨说:“好啦,别生气了,明知道是个神经病还要跟她怄气,不值当。不理她了,我们喝酒吧。”

我说好,端起杯子和三个女人每人喝了几杯酒。小美和小雨站起来,解释说还有一曲舞要跳,跳完回来陪我们继续玩。

小美和小雨一走,二蛋从包里拿出几样小包装的东西,对孙杨说:“都在这里了,总共五百块钱。”

我明白了,刚才孙杨让二蛋去帮她买孙杨要的东西了。看到这些东西我有点担心,我大小是个干部,玩这些东西一旦传出去影响很恶劣。

孙杨看到这些东西眼睛都亮了,马上从随身带的包里取出钱包,掏出五张崭新的百元大钞给二蛋,迫不及待地打开一包,然后端起酒杯,喝着酒吞了下去。

我责怪二蛋说:“你怎么可以帮她去买这些东西,这些东西会害死人的。”

二蛋撇撇嘴,满不在乎地说:“到这里玩的人基本都用这个,不用这个不够HIGH。放心吧,出不了事,出了事我担着,绝对不连累你。”

我悻悻地说:“这么说就见外了,我不是怕连累,只是觉得这玩意不太好。”

孙杨的头已经开始随着音乐节奏摇了起来,她端起酒杯,手搭在我肩膀上,眼神暧昧地看着我说:“唐少,我们喝一杯。”

我注意到孙杨眼睛里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这个女人一旦到了这种场合骨子里那股劲就摁也摁不住了。我端起杯子,喝孙杨干了一杯。放下杯子的时候,突然注意到孙杨向二蛋使了个眼色,而二蛋也会意地笑了笑。我心里一惊,隐约感觉到这两个家伙搞了什么鬼。

在这种地方工作,二蛋也经常玩这些东西,他也毫不客气打开一包自己喝着酒吞了下去,然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享受那种迷幻的感觉。我真的不明白,明知道这些东西坑人,可还是有那么多人趋之若鹜,人的精神真的空虚到需要这些玩意来助兴吗?

孙杨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盯着我吃吃地笑。逐渐地,我的头也有点晕,身体里升腾起一股要摇要跳舞的**。孙杨见我也开始摇头,得意地笑了笑,问我:“你要不要试试?”

我摇着头说:“不用了,我已经很兴奋了,再兴奋神智就失控了。”

孙杨自己打开一包,捏了捏鼻子喝了口酒,坐在沙发上用力摇了起来。坐着摇不过瘾了,孙杨拉着我的手,走到电视机前摇头跳舞。这次跳舞孙杨比在舞池里更兴奋,尺度也更大,不断用身体磨着我的身体,真是能要人老命。

在这种强烈的虚幻感之下,孙杨几乎进入癫狂状态,像一匹失控的野马失去了控制,几乎把我当成了她驰骋疆场的阵地,硬拉着我进了卫生间,一进去就像疯了一样企图扑倒我。

虽然我已经明白刚才孙杨给我的酒里下了迷幻剂,但我的脑子还有几分清醒,生怕小美和小雨进来看到这个情景,抓住孙杨的胳膊强行把她拉了出来。

小美看到我和孙杨一前一后从卫生间走出来,嘴角流露出一丝洞察天机的笑意,娇声说:“唐哥,我还以为你掉到茅坑里,正准备冲进去捞你呢。”

我嘿嘿地干笑了两声,说:“你们跳完舞了,我们可以玩扑克,谁输了谁脱衣服了吧。”

小美说:“玩就玩,谁怕谁呀,小雨,你去找幅扑克牌来,咱们今天把唐哥的底裤都给他脱掉。”

小雨兴奋地站起来,说:“必须的,唐哥,这可是你自找的哦,别怪我们姐妹心狠手辣。”

我的药劲逐渐过去了,脑子清醒了很多,我心想你们三个都嗑了药,脑子都不清楚,我还会输给你们不成。想到这里,我心里偷着笑了。

二蛋很识趣地站起来说:“唐少,你先玩着,我出去外面看看。”

我点点头,突然想起来还有件事需要二蛋去做,就冲他招招手,说:“你先别走,我有点事跟你讲。”

赌债肉偿

我的美女秘书

在这种强烈的虚幻感之下,孙杨几乎进入癫狂状态,像一匹失控的野马失去了控制,几乎把我当成了她驰骋疆场的阵地,硬拉着我进了卫生间,一进去就像疯了一样企图扑倒我。

虽然我已经明白刚才孙杨给我的酒里下了迷幻剂,但我的脑子还有几分清醒,生怕小美和小雨进来看到这个情景,抓住孙杨的胳膊强行把她拉了出来。

小美看到我和孙杨一前一后从卫生间走出来,嘴角流露出一丝洞察天机的笑意,娇声说:“唐哥,我还以为你掉到茅坑里,正准备冲进去捞你呢。”

我嘿嘿地干笑了两声,说:“你们跳完舞了,我们可以玩扑克,谁输了谁脱衣服了吧。”

小美说:“玩就玩,谁怕谁呀,小雨,你去找幅扑克牌来,咱们今天把唐哥的底裤都给他脱掉。”

小雨兴奋地站起来,说:“必须的,唐哥,这可是你自找的哦,别怪我们姐妹心狠手辣。”

我的药劲逐渐过去了,脑子清醒了很多,我心想你们三个都嗑了药,脑子都不清楚,我还会输给你们不成。想到这里,我心里偷着笑了。

二蛋很识趣地站起来说:“唐少,你先玩着,我出去外面看看。”

我点点头,突然想起来还有件事需要二蛋去做,就冲他招招手,说:“你先别走,我有点事跟你讲。”

二蛋走过来坐到我身边,眨巴着眼睛问:“什么事啊?”

我说:“你这几天帮我查一查一家叫凌河广告的公司,查查这家公司是什么来路,背后是谁在撑腰。如果需要花钱,你找我就是了。这家抢生意都抢到我头上了,而且我隐约觉得,这家公司幕后的主使人就是冲着我来的。”

二蛋说:“有什么好查的,冲进去把这家公司给砸了不就完了,费那么大劲干啥。”

我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真是个猪脑子,如果那么简单我还找你干什么。你听我的,仔细给我查清楚,但一定要秘密进行,不能让他们知道你在查他们。”

二蛋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说:“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三天后我给你准信。”

我拍了拍铁蛋的肩膀,说:“那这事就拜托你了,查清楚了立即给我电话,我请你和兄弟们去郑大厨饭店吃大餐。”

二蛋嘿嘿地笑着说:“我们人可多哦,就怕你不愿意请。”

我豪爽地说:“你能带多少人就带多少人,请兄弟们吃饭我还是请得起的。”

二蛋点点头,站起身刚准备出门时小雨拿着一幅扑克牌兴冲冲走了进来。二蛋在小雨的丰盈上捏了一把,小雨笑着也在二蛋屁股上一下。二蛋坏笑了一声,拉开门走了出去。

我和二蛋在聊天的时候,孙杨本来和小美拼酒,听到我说“凌河广告”四个字时有一个很明显的反应,刚喝下去的酒卡在了嗓子眼里,剧烈的咳嗽起来。她一边咳嗽,一边探过身子坐过来,紧靠着我坐到我旁边,抽出纸巾擦了嘴巴和胳膊上的酒水。

这个隐蔽的动作我当时没太注意,还是和二蛋在谈着事情。但孙杨却安静了下来,好像在很认真地听我们说话。

后来二蛋离开时,孙杨把手搭在我肩膀上,眼神暧昧地盯着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我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孙杨又指指我的嘴巴。我还是莫名其妙,孙杨不耐烦了,抱住我的头,撬开我的嘴巴,将一口酒喂进了我的嘴巴里。

我有点不情愿,要吐也应该是我把酒喂到她嘴里才对嘛,我企图拼命摆脱孙杨。但为时已晚,孙杨的一大口酒和口水都进了我的嘴巴里。孙杨把嘴巴移开后得意地哈哈大笑,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唇。我恼怒地瞪着她,把嘴里的酒吐进垃圾桶里。

孙杨得意地说:“本小姐的口水好喝吧,哈哈。”

我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我呸!好喝个屁,跟马尿一样。”

哈哈哈,孙杨得了便宜卖乖,放肆地大声笑了起来。看着她笑得那么得意,我真想把一口酒吐回她嘴巴里,让她也尝尝口水的味道。可是作为一个有素质的社会主义新人,必须注意素质,以德报怨,忍了忍,还是算了。

接下来我们开始按讲好的规矩玩扑克。第一轮小雨发牌,我拿起发给我的牌一看,一脑门汗就下来了。他妈的,这是什么狗屎牌,全是小牌不说,连一个链子或者大对子都没有,这种狗屎牌能赢就真见鬼了。

孙杨拿着自己的牌放声笑了起来,说:“我靠,这么好的牌,不输死你们才怪。我先出牌了啊。”

孙杨先出牌,我连一张牌都没出孙杨手里的牌就没了,小美和小雨也就出了两张牌。孙杨出完牌拍着手,得意洋洋地说:“脱,我就等着看你们哪个先脱衣服。”

我很紧张,手有点抖,只能期待着小雨或者小美头脑发昏出错牌,让我捡个机会。但这;两个女孩子牌技相当好,思路很清晰,我全无机会,两个人手里的牌出完,我还捏着一大把牌傻楞在那里。

我很奇怪,小美和小雨都磕了药,怎么一点事都没有,思路还是那么清楚,出牌还是那么精准。后来跟她们熟了之后我才从她们嘴巴里得知,她们自从进入夜场,经常用这玩意,已经有了免疫力,小量的迷幻剂对她们根本不起作用。

我成了老末,三个女人得意地哈哈大笑,跳起来互相击掌庆贺,异口同声喊道:“哈哈,唐大少,愿赌服输。脱,脱,脱衣服!”

我耍赖说:“男人脱衣服有什么看头,我看还是赌债肉偿吧。”

孙杨不屑地说:“谁要你的肉,我们要看着你把底裤都输掉。”

小雨说:“对,就是这个意思,脱吧,别废话了。”

玩扑克

我的美女秘书

我咬咬牙,说:“脱就脱,你们先别得意,下一把让你们死得很惨。”

小美说:“你先别扯下一把的事,反正这把你输了就得脱,愿赌服输。”

我站起身,解开衬衣的纽扣,把衬衣脱下来扔在沙发上,说:“再来,我就不信了。”

我怀疑小雨在牌上动了手脚,这次我主动发牌,发到自己手里的牌果然好了许多。我奸诈地笑着把三个女人逐一看了一遍,说:“你们等着脱吧,我先出牌了。”

我以为自己手里牌很好,没想到她们的牌也不错,第一个先出完牌的是小雨,第二个是孙杨,就剩下我和小美两个人死磕了。好在我的牌还是要好一些,很惊险地赢了小美。出完牌我松了一口气,奸笑一声,说:“小美,这回该你了,脱吧。”

小美也想耍赖,说:“赌债肉偿行不行?”

我说:“不行,没说的,脱衣服。”

小雨说:“我是老大,我才有发言权,小美,你可以把袜子先脱掉嘛。”

我顶你个肺,我太大意了,竟然让她们钻了这个空子,刚才我怎么就没想到也可以先脱袜子。小美得意地笑了笑,把腿上的黑色丝袜脱了下来,还挑逗地把袜子扔到我脑袋上。

接下来小美发牌,开始了紧张的第三把。这一次小雨第一个出完,孙杨没那么幸运了,她成了输家,我们三个人同时脸上挂着奸笑,死盯着孙杨。

孙杨很爽快,满不在乎地说:“小雨,你是老大,你说,脱哪件?”

小雨想也没想,十分干脆地说:“脱裤子。”

小雨说完我们三个人都笑了起来,期待孙杨接下来会有什么反应。没想到孙杨比谁都干脆,站起来三下五除二就把牛仔裤脱掉了,还摆了一个POSE,说:“姐姐我的身材好,不怕别人看。”

我盯着孙杨的腿,眼睛都直了,孙杨的自信不是没有道理,她的两条大长腿真的好好漂亮,笔直、均匀,白得耀眼,果然是两条美腿。

小雨和小美都是跳舞的,腿也很漂亮,但看到孙杨这么漂亮的大腿还是忍不住赞叹道:“姐姐,你的腿好漂亮,不跳钢管糟蹋了。”

孙杨很得意,说:“羡慕吧,嫉妒吧,没有用的。发牌吧,接下里我对你们再也不会手下留情了,把你们三个人全扒光。”

接下来我们又玩了几把,各有输赢,大家也都十分尽兴。最后一把我老大发话,我说:“小雨小美,我想看你们在这张桌子上给哥哥跳个舞助个酒兴,怎么样?”

小美却显得很兴奋,说:“没问题,小雨,把的士高音乐换了,声音调到最大,我们姐妹两倾情演绎一曲绝唱。”

小美和小雨先是在电视荧屏前做了几个热身动作,两个人身体贴在一起,互相撩拨了几下对方的身体,逐渐的,她们的眼神就不一样了,随着动作尺度越来越大,眼神也越发勾魂夺魄,眼神里有火,还有水,时而仿佛燃烧起一堆火,时而又仿佛汪洋大海。

孙杨拍着手兴奋地呼喊:“跳得好,姐妹,再**一点。”

为了配合孙杨,让小美和小雨放得更开一些,我也忍不住鼓掌叫好。

当二蛋打开门进来时,看到我我们玩得这么疯,大吃一惊,说:“我靠,你们玩得还真疯啊。”

我向二蛋挥挥手,示意他出去。二蛋却误以为我在叫他,凑到我身边说:“你说啥?”

我说:“我说让你出去,你跑进来干什么。”

二蛋说:“外面没事了,我进来喝酒啊。你们继续玩你们的,我不打搅你们就是了。”

我没好气地说:“你他妈又不是个太监,难道一点反应都没有。”

二蛋大大咧咧地说:“这算个啥事啊,我见得多了,她们两个啥我没看见过啊。”

小美在二蛋的胳膊上打了一下,娇笑着说:“二哥,你坏死了,居然这样说人家。”

二蛋对这些女孩子的态度一向不怎么好,似乎都不把她们当人看,想打便打,想骂就骂,奇怪的是居然还是有那么多女孩子愿意跟着她。二蛋说:“少他妈在我面前装纯,你们是什么货色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

小美说:“是你让我们把唐哥陪好的,你……”

二蛋说:“你给老子闭嘴!”

小美不敢吭声了,低眉顺眼地坐在那里不声不响。小雨见二蛋发飙,也不敢动了,愣怔地看着二蛋。

二蛋恶狠狠地说:“贱货,你瞪我干什么,想挨打啊。”

我以为是二蛋看到她们和我这么亲热吃醋了,心里也老大不高兴,我说:“二蛋,你他妈发什么神经,在我面前耍横是不是?”

二蛋的语气马上变了,像换了一个人,和气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唐少,你别误会。”

我说:“我们本来玩得高高兴兴,你他妈败什么兴,给我滚。”

二蛋说:“对不起唐少,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我说:“那你是什么意思?你对人家小姑娘横眉立目的想干什么,你有什么火都冲我来,欺负两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孙杨拉了拉我的胳膊,劝慰说:“算啦唐少,都是好兄弟,这点小事犯得着吗?”

我说:“我们的事你别管,我看这狗日的今晚发神经,是来给我找事的。”

二蛋站起来,自找台阶地说:“算我错了,我不该进来,不好意思啦唐少,我出去还不行吗?”

我没好气地说:“滚,半个小时之内我不想看见你。”

二蛋嬉皮笑脸地说:“才半个小时啊,三条女你好歹也得一个钟头吧。”

我声色俱厉地说:“快滚,别让我再看见你这张脸。”

二蛋笑着走了出去,他人虽然滚出去了,但刚才良好的气氛被他这么一闹再也找不到了,大家都有点兴味索然。我喝了一杯酒,靠在沙发上顺气。

忘乎所以

17.忘乎所以

小美到底眼明心亮经验老道,马上端起一杯酒说:“唐哥,你别跟二哥一般见识,他没什么文化,是个直肠子,:///你是大人物,大人有大量嘛。”

小雨也附和着说:“是啊,唐哥,快别生气了,我们姐妹俩陪你喝酒。”

我端起酒杯,喝两个没少女碰了一下,把酒一口喝光,胸腔里的怒火慢慢平息下来。

我说:“二蛋是不是经常打骂你们?以后他要再敢打你们,就给我打电话,我来治他的病。一个大男人,打女人算什么本事。”

小美说:“没有,二哥对我们挺好的,平时特别关照我们,有人欺负我们,或者想占我们的便宜,都是二哥第一个冲上来保护我们的。”

既然人家这么护着二蛋,我也不好说什么,扭头看了看孙杨,她正在默默无语地掰着自己的手指头,神情有点落寞。

我说:“孙杨,你怎么了?”

孙杨抬起头,说:“没什么,你刚才发那么大脾气,我都被你吓到了。我自从认识你都没见过你发火,没想到你这个人发起火来也挺吓人的。“

我嘿嘿笑了两声,说:“谁还没点脾气啊,你没看见刚才二蛋那个眼神,好像要杀人似的。我不给他点厉害瞧瞧,说不定他就敢当着我的面动手打这两个小姑娘。”

孙杨把屁股挪了挪,凑到我身边温柔地说:“你是个绅士,我喜欢有绅士风度的男人。”

我抬腕看了看手表,已经快一点了,心想赶快喝完结束吧,明天早晨可不能再不去上班了。我端起酒杯,三个女孩子每人敬了一杯酒。

喝完酒我站起来说:“差不多了,我们回家吧。”

孙杨似乎有点不太想走,犹豫了一下,还是提起包站了起来。

小美说:“唐哥,我们两点才下班,还要等一会才能走。”

我说:“那我就不等你们了,先送孙杨回去了,你们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给我打电话。”

小美娇笑了一声,手搭在我胳膊上说:“知道啦唐哥,我先叫服务员来买单,然后我们送你们下楼。”

小美说完就走出了包厢,去叫服务员进来买单。

小雨乖巧地说:“谢谢唐哥,我刚才还跟小美说呢,唐哥人很仗义,认识唐哥我们以后出去混就什么都不怕了。”

我在小雨的鼻子上刮了一下,说:“我可没这么说过,你们出去千万别乱惹事。”

我刷卡买了单,孙杨挽着我的胳膊从包房走出去,小美和小雨尾随在身后送我们下楼。我突然想起来,应该给她们点小费才对,听说舞女叫进包房跳舞都是要给小费的。

到了楼下,我从钱包里拿出六百块钱,每人给了三百,说:“这点钱你们拿着,今晚我很高兴,谢谢你们两个小美女了。”

小美和小雨接过钱,脸上的笑容更逼真,异口同声说:“谢谢唐哥,下次一定要来,到时候我们还陪你玩。”

孙杨忽然伸出手,说:“你给她们小费不给我啊,我也要。”

我看着她伸出的手,楞了一下。出门的时候我心里还在想,接下来该如何处置孙杨。本来我是打算送她回家,今夜到此为止了,这种危险的游戏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如果她不愿意回家,非要跟我回家那我又该怎么办?是带她回家还是去开房?带她回家从此就知道了我住的地方,这比较麻烦,但去开房就要登记,那同样留下了把柄。

没想到孙杨居然伸出要小费,如果她是来真的,这反而好办,刚才她花了五百块钱,我现在补给她。五百块钱就把你打发了,老子就当嫖娼了,钱肉两情,概不相欠。

我愣怔地看着孙杨,不知道她是开玩笑还是来真的,犹豫了一下,取出五百块钱给她。孙杨吐了吐舌头,笑着说:“我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

我仍然把钱塞进她手里,说:“拿着吧,刚才你花的那五百块钱我替二蛋还给你,就算我请客了。”

孙杨说:“你要给就多给点,五百块钱你也拿得出手,不觉得丢人吗?”

孙杨的胃口还挺大,不过这就更好办,我又拿出一千块钱,总共一千五百块钱递给孙杨,说:“一千五够不够?”

孙杨的脸色逐渐冷下来,她冷若寒冰地说:“你当我是什么人?小姐吗?”

我说:“不是那个意思,就当我送你的礼物,拿去买身衣服化妆品什么的。”

孙杨说:“如果你的本意不是侮辱我,就请你把钱拿回去。我希望以后你能尊重我的人格,不要用你的金钱来羞辱我。”

孙杨说得大义凛然,让我觉得很羞愧,把钱装进钱包,愧疚地说:“对不起,我丝毫没有侮辱你的意思,只是希望大家出来玩都能高高兴兴的。”

孙杨说:“我也希望大家都高高兴兴的,只要你对我好点就行。”

我说:“可是我有未婚妻,她对我很好,我们感情比较稳定,所以……”

孙杨说:“我有说过要做你女朋友吗?你还不是觉得我特别下贱,看上你的钱和地位。”

我连忙说:“不是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今晚我是说话就是错,那我就闭嘴。好了,我们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孙杨说:“你不打算带我去你家里参观参观吗?我想去看看。”

我支支吾吾地说:“这,这,这不太好吧”

孙杨不耐烦地说:“这,这什么这,这有什么不好的,去你家看看我还能吃了你。就算你不带我去,我还打听不到么?”

我为难地说:“主要怕传到萧梅耳朵里,她的眼线多,我怕被人看见了说闲话。”

孙杨顽皮地笑了笑,说:“那我大一早起床就离开,我只是好奇,你们家听说特别大,还收藏了不少奇珍异宝什么的。”

我说:“哪有那么夸张,我自己一个人住,没住我老子那。”

孙杨说:“那不更好,走,就去你住的地方,上车。”

我得承认,我对女人的抵抗力实在是不怎样,耳根子太软,被人一忽悠就不能坚持原则。这个弱点很致命,难道不是吗?这个弱点在以后被对手紧紧抓住,不断地设局,让我一步步踏入他们事先设计好的圈套

酒后失德

18.酒后失德

我上了车,打着火开着车向我住的小区开去。我住的小区离英皇并不远,十分钟不到就到了小区门口,我取出电子卡,打开门进入了小区。进入小区后我把车在楼下停好,一抬头注意到孙杨在月光下认真观察着小区的布局。

虽然是夜晚,但还是依稀能看清楚小区里的亭台水榭和各种设施。我住的这个小区是目前江海市最豪华也是最贵的小区,小区内的环境比公园还要优雅别致。小区的布局和景致让孙杨很兴奋,惊讶说:“原来你就住在这个小区里啊,听说这里的房子很贵的哦,你不受贿贪污怎么买得起这里的房子。”

我说:“是挺贵,不过我买的时候是打了折的,这个小区的开发商是我叔叔,他给我打了七折。我再纠正你一次,我花的钱都是自己赚的,没有一毛钱是贪污的。你可能不知道,我大学毕业时已经赚到了第一个一百万。”

孙杨更兴奋了,说:“看来你还真是个经商的天才儿童,难怪花钱大手大脚的,比李智大方多了。哦,对了,你刚才说你叔叔是房地产开发商啊,怎么不早说啊,等我们家买房子也可以找他打折喽。”

孙杨无意间的话出卖了她的真实想法,也许她接近我的真实目的是因为我比李智更大方,更有钱。我笑着说:“也许可以吧,我有时间帮你问问。”

说着话我们已经坐上了电梯,电梯到八楼停了下来,我和孙杨从电梯里出来,走到808门口停下,我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在门口摸到开关,打开了客厅的灯光。

孙杨进入房间后的震惊之色再次出卖了她的心,她瞪大了眼睛,仔细看着房间里的家具和摆设,惊讶地说:“好大的房子,好奢华的家具啊,我们家什么时候能住上这样的房子啊。”

我说:“房子太大了也不好,我晚上一个人住在这里空荡荡的,每天晚上都往外跑,很少在家里待的。”

孙杨羡慕地说:“换了我住在这里就不出门了,这么好的房子少住一分钟都是损失。跟你说实话吧,我做梦都想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从小我们家住得就特别拥挤,我毕业时我们家四口人还住在一套老式的两居室里,我和我妹妹住上下铺,特别不方便,所以工作后我一直都住单位宿舍,平时很少回家住。”

我说:“那你就更应该努力工作,多赚点钱实现自己的愿望啊。”

孙杨沮丧地说:“瞧你说的,好像赚钱多容易似的,我们拿死工资的小职员,再努力也还是那点钱。现在房价这么高,靠自己努力到死都不一定能买得起一套房子。”

我笑着说:“那你就傍个大款呗,让他帮你买。”

孙杨不屑地说:“切,你别嘲笑我了,现在的有钱人……哎,一言难尽。”

我不想和她再讨论这个话题,再说下去容易把自己套进去,于是说:“今晚你住这套客房,里面枕头和被子都有。哦,卫生间在那,你可以先洗个澡再睡,这样舒服些。”

孙杨走到我身边,勾住我的脖子媚笑着说:“怎么,你今晚不想跟我一起睡呀。”

我说:“咱们各睡各的,这样都睡得踏实些,两个人睡在一起哪里还有时间睡觉。”

孙杨说:“在这么好的房子里睡觉,你不觉得很浪费吗?”

我说:“那你觉得怎么才不浪费?”

孙杨把手从我脖子上取下来,脱了鞋子,光着脚丫子坐在沙发上,说:“你这有红酒吗,先喝杯酒再扯其它的。”

我这还真有酒,而且是一个朋友从澳门回来过关时买的法国白葡萄酒,他舍不得喝送给了我。我平时很少在家,也没时间喝,就一直放在那里,没想到孙杨还有这口福。

我拿出这瓶白葡萄酒,找了两个高脚杯,分别倒了半杯,端起一杯递给孙杨。

孙杨端起杯子,笑着说:“cheers,这才像他妈的生活啊。”

我喝了一杯酒,感觉胃里的酒精已经满负荷了,不想再喝,就对孙杨说:“你可以打开电视看会电视,再喝几杯。我得去洗澡了,就不陪你了。”

孙杨半躺在沙发上,很大度地挥挥手说:“去吧去吧,我还得再享受会。”

我放下杯子进了卫生间,打开热水往浴缸里蓄水,脱了衣服打开莲蓬头开始洗澡。温热的水流划过我裸露的皮肤,感觉非常舒服。洗了头,又往身上打了沐浴液,浴缸里的水差不多满了,我躺下来,身体彻底放松,一天的疲乏在这个时候得到很好的休整。

我躺下没多久,卫生间的门被打开了,孙杨只穿着内衣走了进来,坐在浴缸旁,脸上挂着笑看着我。

我说:“你跑进来做什么,难道想给我搓背啊。”

孙杨说:“想得美,我还想你给我搓背呢。你让开点,让我也躺一会。”

我正舒服,急忙说:“这浴缸太小了,躺不下两个人,等我洗完了让给你好吗?”

孙杨固执地说:“不行,我就是要和你一起洗。”

鸳鸯戏水谁他妈不懂,只是这次身体疲乏,不想和这娘们折腾。但这娘们是个人来疯,你越不乐意她还越来劲,两三下就挤进了浴缸里。

应该说,孙杨的身材不错,尤其光着身体脸上挂着笑,嘴角的美人痣十分扎眼,我盯着她的美人痣,感到身体似乎有了一股冲动。

孙杨不由分说,已经踏进浴缸,在我身边硬挤出一块地方躺了下来。身体舒展后,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哇,好舒服啊。”

我心说,你他妈是舒服了,可老子却不舒服了。

我刚有点想法,孙杨从水里抚摸着我的身体,嬉皮笑脸地说:“靠,已经有点反应了,心里肯定想干坏事呢。”

什么居心

19.什么居心

孙杨说:“凌河广告。我说:“没反应那还是人吗,那不是对你这种美女更大的侮辱吗?”

孙杨得意地说:“说得也是,我问你,你要说实话,今晚想不想跟我办事?”

我沉吟片刻,说:“想是想,只是……”

孙杨飞快地问:“只是什么?”

我犹豫着说:“只是担心李智,这样总是不太好吧。”

孙杨不屑地说:“少假正经了,你这人怎么这么爱装,有劲没劲?”

我心里暗骂:“去你奶奶的,不是老子爱装,而是怕麻烦,你现在兴之所至不管不顾来那么一出,可万一惹出事来如何收场。”

可是人生有许多事根本不是靠理性能够控制的,在特定的环境之下意志力说起来就像个笑话,虽然嘴巴很强硬,但是身体很老实。在孙杨这样的极品女的一再引诱和撩拨之下,我就好像过山车在最顶端,完全难以自制,很快城门失守,缴械投降。

如果我当时知道这件事的后果,打死我也能管住自己,狠下心来把孙杨从家里赶出去。可是我没有,结果……哎,说起来都是泪啊。

激情过后,我们的身体都软了,瘫痪般重新躺倒在浴缸里。

过了一会,孙杨柔声说:“好久没这么舒服了,今天彻底到位了。”

我慢吞吞地问:“你昨晚和李智没到位吗?”

孙杨不乐意了,不快地说:“你干吗老提起他,扫兴不扫兴。”

我解释说:“我就是有点好奇嘛,说来听听。”

孙杨说:“昨晚还可以,但没有今天这么通透。你跟李智各有优点,但李智比你持久性要好,而且他很会玩,说话也很风趣,你们两个各有特点。”

李智能说会道,而且很有幽默细胞这一点倒是事实,这也是为什么他受女人欢迎的原因之一。但孙杨说李智比我持久性强却让我有点不开心,被人比下去总是不太好受。

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又问:“你和李智认识多长时间了?”

孙杨说:“时间也不长,两个星期前认识的。”

我又接着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孙杨不耐烦地说:“你还有完没完,我现在不想听到他的名字。”

我耐心地说:“最后一个问题,你就说说嘛。”

孙杨沉吟半天,才说:“她去我公司找我们老板,看到我就故意跟我搭讪。我觉得他这个人说话挺幽默的,又在机关单位工作,对他也有几分好感,就和他多聊了几句。结果他那次留了我电话,当天晚上就约我出来玩,去的地方也是英皇。”

我好奇地问:“你们是什么公司?”

孙杨说:“广告公司。”

我心里一紧,急忙问:“你们公司叫什么名字?”

我靠,孙杨居然是凌河广告公司的,这让我大吃一惊。更吃惊的是,李智居然和这家公司的老板认识,可我怎么从没听他提起过呢?

孙杨奇怪地问:“怎么,你知道凌河广告?”

我又接着问:“听人提起过,李智和你们老板是不是特别熟,关系很好?”

孙杨不耐烦地说:“我怎么知道,你烦不烦啊,说了最后一个问题,怎么还是提起他。”

擦干净身体,孙杨和我一人围了一条大毛巾回到客厅。电视还开着,放着湖南卫视的言情剧,那瓶红酒下去了一半,两个杯子都空空地放在茶几上。

我看着空了一半的酒瓶子,惊讶地说:“你可真是好酒量啊,就一会功夫半瓶酒就干光了。这种葡萄酒你怎么样?好喝吗?”

孙杨又坐下来倒了两杯酒,说:“我觉得挺好喝的呀,口味很纯正,还有回味,比国产的葡萄酒强多了。”

我说:“如果你喜欢喝,我下次让朋友再从香港或者澳门带几瓶回来送给你。”

孙杨兴奋地搂住我的脖子,惊喜地说:“真的啊,你太好了,来,香一个。”

我和孙杨的嘴唇碰了碰,喝完一杯酒站起来,说:“我不喝了,你喜欢喝就把它干光。我困了,先睡了啊。”

孙杨说:“你先去睡吧,我喝完这点酒就去睡。”

在半睡半醒之间,我听到孙杨在房间里走动的声音,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进我这件卧室。我想她可能还处于兴奋状态,在参观我这套房子吧。

这个夜里很诡异,做了很多梦,梦里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我梦到似乎有人要害我,一群人正在背地里谋划,而且还派了奸细打进我家里。我努力试图看清楚奸细的面孔,可是总是看不清晰,那张脸十分模糊,但我又隐约感觉到这张脸十分面熟。

迷迷瞪瞪睡了一觉,第二天早晨七点半,我被手机闹钟吵醒,睁开眼睛靠在床头柜上,看到孙杨躺在我身边正在熟睡。她是什么时候进入卧室的?我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带着这个疑问,我走到客厅,发现那瓶酒已经喝完了,然后来到卫生间洗漱。我先撒了泡尿,冲水的时候忽然闻到一股酒味,似乎是葡萄酒的味道。我心里还想,孙杨这个女人,连撒出的尿里都是一股酒味。

很突然的,我脑子里闪过一丝疑虑:会不会是孙杨酒没喝完,而是为了掩饰什么,把剩余的部分倒进了马桶里?

在卫生间洗漱完,我回到卧室换衣服。孙杨还在熟睡,我拍了拍她的脸蛋,大声说:“起床了,八点多啦,该上班了。”

孙杨迷迷糊糊醒来,嘟嘟囔囔说了句什么,转过头去又睡。我上去把她的身体整个提了起来,在她耳朵边大声说:“起床啦,你信不信,再不起床我就把你扔出去。”

孙杨很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嘀咕道:“让我再睡一会嘛,别吵我。”

我把孙杨的被子揭起来,不太客气地说:“起床,谁让你昨晚睡那么晚。你睁开眼睛看清楚,这里是我家,我得去上班了。”

孙杨说:“我求求你,再让我睡会好吗?”

我声色俱厉地说:“你要睡觉回家去睡,我女朋友有这里的钥匙,随时可能过来。你不能睡在这里,快起来走人,万一她来查岗,你可就死定了。”

孙杨听到我提起女朋友,忽然没那么瞌睡了,说:“你女朋友了不起啊,我还就睡这里了,我就是要让她看到我。”

妈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了,我就知道她纠缠我一定有别的目的,或者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好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世界上,人人都只想占便宜不想吃亏,她昨天死乞白赖纠缠我,不给她点好处怎么肯轻易罢手。

我眼睛盯着孙杨,逐渐冷静下来,坐在床边盯着孙杨,冷冰冰地说:“你提条件吧,到底想怎么样?”

谈谈条件吧

谈谈条件吧

孙杨忽然笑了起来,说:“看把你吓的,至于吗?”

我说:“如果你是开玩笑,我觉得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玩,大家都是成年人,最好不要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

孙杨笑着说:“好啦,别板着个小脸,我逗你玩的。起床,洗脸,对了,你这有没用过的牙刷吗,我要刷牙。”

我起身去客厅抽屉里找了一把新牙刷,孙杨只穿着小内内从卧室出来,我把牙刷交给她,孙杨拿着牙刷进了卫生间。

孙杨在卫生间磨蹭了好久才出来,等她穿好衣服,我一看时间都已经八点半了。我们八点半上班,我一般没有迟到的习惯,因此虽然我作为二把手也没谁管我上班早晚的事情,可我不希望自己例外,一般都是按时上班,准点下班。

我开着车送孙杨去上班,正好可以搞清楚凌河广告在哪里办公。按照孙杨指的路线,我们把车开到广武门附近的一座商务写字楼。

孙杨从车上下来,站在车窗口看了看一眼,说:“谢谢你啊唐少。”

我说:“不用这么客气,你们公司在几楼办公啊?有机会我也去你们公司坐坐。”

孙杨说:“A座楼1206,以后欢迎唐局长多来参观指导啊。”

我笑了笑,说:“好了,快上去吧,你已经迟到了。”

孙杨又笑了一下,嘴角的美人痣在阳光下清晰可见,甚至可以看到嘴角的几根汗毛。

孙杨走后,我扭头又看了看这座写字楼,调转车头向我们单位方向开去。

我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正九点钟了,泡了杯茶赶紧坐下来把昨天没看完的文件看完。

看了会文件,我感觉心静了许多,对最近市里的一些主要政策和动向有了基本了解,心里也踏实了些。突然我想起局里有一件事还没有落实,就打电话给办公室副主任王莉,让她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过了几分钟,王莉在外面敲了敲门,我的办公室门没关,我抬头看到王莉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唐局,你找我?”

我说:“快进来王莉,站在门口干啥呢。”

王莉走进我办公室,顺手就把门关上了,我不知道她这是个习惯性动作,还是有意为之。我平时在办公室不像有的领导喜欢把门紧紧关上,办公时门都是虚掩,或者敞开着,为的就是避免猜测和闲话,王莉这个动作却很容易让人联想翩翩。

尤其她进入办公室后,我闻到一股浓烈的香味。这香味很奇怪,不光是香水味,应该还有一股体香,我只有在王莉身上闻到过这种香味,与上官天骄身上的香味截然不同。这种香味的奇特之处在于,它隐隐能让我嗅到一丝肉欲的气息,每次见到王莉,再闻到这股香气,我都会无端幻想她在床上的风情。

少妇王莉三十三岁,虽然青春不再,但身材仍然保持得像个妙龄少女一般苗条,她的皮肤也保养得很白皙,白里透红,有一种吹弹可破的质感。王莉长了一双丹凤眼,看人的时候眼睛眯眯的,目光很深邃,很容易让被看的人浮想联翩。

应该说,作为一个少妇,王莉是很有吸引当权人物的资本,她看起来很有女人味,笑起来很有风情,是一个懂得察言观色的女人。如果王莉再年轻几岁,完全可以和上官天骄有一拼,成为我们单位的两朵金花。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见人爱的少妇,却长期作为牛明那头肥猪的情儿,供这老东西取乐。

老牛在我们单位当政十年,早已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地盘,王莉和他在一起至少有六年,这六年王莉唯一得到的好处就是从科员被提拔为办公室副主任。我有点不太明白,就因为这点可怜的好处王莉就甘心长期被牛明这头猪玩弄?

我说:“王主任,你不用这么客气,先坐下。我是有点事问你,今年江海市的会计师考试培训工作进展到什么地步了,有没有什么困难?”

王莉想也没想就说:“今年自从您上任后,江海市的财政指导和监督工作进展得比往年都要顺利。今年的会计师考试培训工作各单位都报完名了,目前正在联系培训场地和住宿工作,预计下个月就可以开始了。”

我说:“那就好,这项工作你做得很好,以后由你主抓,尽快确定培训时间和地点,需要我出面时你再找我。”

王莉说:“好的。唐局,虽然说您比我还年轻,可到底是科班出身,水平就是高,落实具体工作很有科学性和指导性,上次在动员大会上的发言也很精彩,这次各个单位这么踊跃报名也是受了您的鼓舞。今年我们各项工作开展都很顺利,你功不可没。”

王莉这番恭维话说得很漂亮,也很委婉,这让我对她有点刮目相看,以前我一直以为她只是老牛罩的一个草包,今天听了她这番话发现她还是有点水平的。

我说:“恭维话就不必说了,我也没多高的水平,干工作需要大家同心协力,一个人是干不成什么事情的。好了,我这没什么事了,你去忙吧。”

王莉却坐在那里不动,面带微笑看着我。

我纳闷地问:“王主任,你还有事吗?”

王莉说:“唐局,还有三个月就是江海市的两代会了,你对这次两代会有什么看法?你觉得这次市里和我们局的主要领导会有什么变动?”

我想了想,说:“那你觉得这次两代会可能会出现什么新情况?说说看,我倒很想听听你的高见。”

王莉沉吟片刻,缓缓地说:“市里的情况我不是太清楚,也不敢有什么判断,但是咱们局的情况我还是清楚的。”

我笑着问:“那你就说说咱们局这次两代会之后会有什么变动,我很想了解下同志们的真实想法。”

人混胆子大

21.人混胆子大

王莉说:“牛局今年正好五十五岁了,如果这次升不上去,估计就退居二线了,你就是咱们局下一届局长的不二人选。

我心里一惊,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了,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假装咳嗽了一声。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下一步去哪,我走的每一步都是老爷子安排的,在他做出决定之前,会象征性地征求下我的意见,仅此而已。

王莉也有点紧张,掩饰地说:“唐局,我说错话了吗?其实不光我这么想,局里大部分同志都是这么想的,你不到三十岁就当上咱们局二把手,马上又到了换届选举,傻子都能看出来你调到我们局,市里是什么意图了。”

我又咳嗽了一声,说:“这种话千万不要乱讲,你们就不怕被牛局听到啊。”

王莉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不屑地说:“他听到又能怎么样,三个月之后他还不知道在哪呢。唐局,你也没必要在我们面前掩饰了,这都是明摆的事了。”

我喝了口水,叹了口气说:“不光是牛局,其实连我也不清楚三个月之后我到底在哪呢。不过我对当官兴趣不大,我更喜欢经商,或者炒股票买期货,那个才刺激。”

王莉说:“唐局,看你这么年轻,说话做事怎么这么谨慎啊。你不喜欢从政30岁当上我们局二把手,这话说出去我估计连三岁的小孩子都不相信。”

我苦笑了一声,说:“怎么这年头实话就是没人信呢,那好吧,我说我这次一定要争取当上财政局一把手,你信了吧?”

王莉认真地说:“这话我倒信,可惜我们这些中层干部啊,谁当局长都是给领导服务,想升职干个主任想了五六年了也没当上,命苦哇。”

我再次吃了一惊,眼前这个少妇貌似温柔似水,居然有着如此严重的权力欲,这与她给人的印象完全不相符。可奇怪的是,老牛明明有这个能力让她当上主任,为什么就是不提拔她呢?

我劝慰说:“女人还是以家庭为重,真要为了事业冷落了家庭,也两头不讨好。”

王莉幽怨地说:“我们家那口子没什么本事,就知道教书,在学校干了十几年还什么都不是。我嫁给这样一个窝囊废老公就够倒霉了,自己再不上进点,我们这个家庭还能指望谁呢?”

我说:“你老公不是年级组长吗?”

王莉说:“一个语文组组长有什么用,啥权力都没有。你别看他们那个学校只是个普通中学,可里面的人都是裙带关系,想在那么个破学校混出头也得靠关系,还要给校长书记送钱才有可能。现在做什么都要靠关系,都要花钱,没钱没关系啥都干不成啊。”

看得出,王莉对自己的现状是满肚子怨气,与刚才表扬我时的状态完全判若两人,我有点恍惚,这前后两张面孔到底是不是一个人?不过我也知道,人一旦当了领导,尝到权力带来的甜头,**就会被唤醒,像是吃了毒药,只会一门心思往上爬,不惜代价,不计后果。

权力是最美妙的迷幻药,这是老爷子经常说的一句话,可谓理解得非常透彻。

我试探性地问王莉,说:“这次两代会后,你对自己以后的工作有什么想法?”

王莉被问得脸有点红了,低下头勾了一下垂下来的头发,细声说:“我,我能有什么想法,就算是有想法暂时也没有想好呢。”

我引诱道:“没想好也先说来听听,看我能不能帮你什么忙。”

王莉激动了,做起来端正身体,满脸兴奋地说:“真的?唐局,你真的肯帮我?”

我说:“你先说说,我想先了解下你的具体情况。”

王莉自信地说:“我到局里工作快八年了,在办公室科员的位置上做了三年多,后来做办公室主任快五年了。我工作成绩算不上特别突出,但工作也很认真负责,这一点唐局您是能看到的。”

我点点头,说:“你的工作是很认真,水平也不错,尤其工作热情值得肯定。”

王莉兴奋得脸又红了,她的脸蛋本来就白里透红,这会像是喝了酒一样艳若春桃。王莉接着说:“办公室主任老曾当主任也快十年了,一直没动窝,所以我也总是提不上去。今年曾主任五十岁了,是不是也该晃个岗位,让他在别的部门发挥点余热?”

我听到王莉这么说,心里觉得特别可乐,几乎憋不住笑出声来。也许是我从没为升职发过愁,不能体会到他们往上提拔一次的艰难和艰辛,总是觉得人为了往上爬,说那些违心的话,做那些违心的事特别可笑。

我努力憋着笑,脸也憋得通红,样子看起来很古怪。

王莉纳闷地看着我,说:“唐局,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我连忙摆摆手,说:“没有没有,你说得很好。现在实行干部年轻化,年轻干部有的是机会,只要努力工作,组织上提拔像你这样的年轻干部只是早晚的事。”

王莉兴奋地说:“那这么说我是很有希望喽?”

我说:“当然,大有希望。”

王莉站起来,走到我办公桌边,盯着我的眼睛兴奋地说:“唐局,晚上有事没有,如果没事的话我想请你吃顿饭。其实这顿饭早该请了,可是你总是不给我这个机会。”

我连忙说:“不用不用,工作上的事还是在办公室谈,出去吃饭没必要,我一个男人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

王莉撅着嘴巴说:“唐局还是不肯给我这个面子,我们这些小人物想请你们这些大人物吃顿饭怎么就这么难啊。”

我刚想说,你请我吃饭别人会说闲话,牛局知道了还不对我有意见啊。他本来就对我有敌意,我再跟他的情人出去吃饭,这不是找事吗。

我话还没出口,就听到敲门声,连忙改了原话,说:“请进。”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人事科代理科长上官天骄,现在财政局两大美女同时到了我的办公室,突然让人觉得艳光四射,香气袭人。

刘磨叽的报复

22.刘磨叽的报复

上官天骄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说:“王副主任在向唐局汇报工作啊,那你们先谈,我晚点再来。”

我说:“王莉的工作已经汇报完了,你来的正好,我正好有事要你帮我去做。”

王莉知趣地说:“唐局,那你们聊,我先去忙了。你放心,这次会计考试培训下个月一定搞好,不仅要搞好,而且要搞得成效斐然。”

我点点头,笑了一下,王莉走到门口,扭头向我嫣然一笑,然后拉开门走了出去。王莉这一笑还真有点那个意思,我有点恍惚,视线一直没收回来。

上官天骄用手在我眼睛前晃了晃,不悦地说:“别看了,人走都走了。王莉找你干什么?我怎么觉得她笑得那么暧昧,她是不是有事求你。”

我回过神来,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她能有什么事求我,我们是在谈这次会计师培训的工作。”

上官天骄说:“我必须提醒你唐局,王莉是牛局的人,你可别错打了算盘。她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别垂涎人家的美色,把自己陷进去。”

我没好气地说:“这个不用你提醒我,我知道该怎么做。”

一个早晨就这么过去了,中午我去单位食堂吃饭,打了饭看到一张空桌子,就走过去准备坐下。但我还是晚了一步,魏娜和一个小伙子端着饭盒抢先坐下了。我皱了皱眉头,有点不快,这个姑娘太没有教养了。我没找她麻烦,她竟然还有点存心挑衅的意思。

魏娜朝我笑了一下,说:“唐局,你从那绕一下,坐我这边来。”

我冷着脸,面无表情地说:“你们坐吧,我去别的地方。”

我端着饭盒满大厅找吃饭的地方,可每个桌位上都有人吃饭,我觉得挺晦气,好不容易在单位食堂吃顿饭,居然没有位置。

我打算端着食盘回办公室吃了,这时王莉在不远处站起身来,向我招招手,说:“唐局,过来坐我这边呀,我这有空位。”

我觉得很奇怪,饭堂的座位如此紧张,可王莉居然一个人占了一张桌子,别的人宁愿几个人挤在一起也不愿意和王莉同桌。我猜想可能大家都知道王莉和牛局的关系,刻意与她保持距离,尤其男同志,更唯恐引起牛明的不满。

我端着食盘走过去,在王莉对面坐下,笑了笑,说:“你中午也在食堂吃饭啊,怎么不回家吃?”

王莉说:“我家里平时很少开灶的,孩子住在奶奶家,只有周末接回来住两天。所以一般中午我都在食堂随便凑合一顿,晚上再吃顿好点的。”

我点点头,说:“那也不错,平时是单身贵族,周末是家庭主妇,这样生活才丰富多彩嘛,两边都不耽误,呵呵。”

王莉爽朗地笑了两声,声音很清脆,引得旁边吃饭的同事纷纷侧目。

王莉说:“唐局长的想法很前卫嘛,到底是年轻人,观念就是新潮。”

我觉得她这种说词有点无聊,明明你们就是这么过的,怎么变成我的观念新潮了。我低下头,猛扒了几口饭。食堂的饭谈不上难吃,但口味确实要差一点,吃了几口我就没什么胃口了,勉强又吃了点,才从盘子里把脑袋拔起来。

王莉突然低声说:“晚上我想请你吃饭,不知道唐局长肯不肯赏脸?”

我说:“晚上我可能有事,饭就不必请了,有什么事到办公室谈就可以。”

王莉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尴尬地说:“唐局,多少给我点面子嘛。我都请了你好几次了,你一次都不肯去,我是不是哪得罪你了?”

我连忙说:“没有没有,我只是不想让大家传闲话。前天晚上和朋友去酒吧喝了顿酒,第二天马上就传开了,什么说法都有,人言可畏啊。”

王莉这才重新露出笑容,说:“这个我也听说了,其实根本就不是个事,你又没结婚,和女性朋友去酒吧坐坐又怎么了,我看传这种闲话的人不是吃饱了撑的,就是别有用心。”

我附和说:“没办法,这个世界总有这么一撮无聊的人,我们只能自己平时说话做事多注意点了,别让人抓住把柄。”

王莉恭维说:“唐局这么年轻,做事竟然这么沉稳老练,难怪你能当局长,以后说不定还要当上市长呢。”

这话我听得蛮舒服,小小得意了一会,突然有一道灵光闪过。王莉是牛局的情儿,可她现在却极力向我靠拢,不是对牛局有所不满,就是感觉到牛局前程已经到头了,或者是做两手准备。俗话说无欲则刚,王莉如今有求于我,那么我有没有必要趁机把她拉拢过来呢?毕竟王莉掌握了不少老牛的秘密,必要的时候给老牛来个被窝起义,把这老东西彻底打倒。

王莉看我在沉思,撒娇道:“唐局,你还没回答我呢,今晚请你吃饭到底去不去嘛。”

我想了想,说:“今晚不行,要不找个方便的时间,我请你,大家找个清静的地方聊聊也好。我刚来咱们局,很多情况不了解,你是老同志,了解的多,可以给我介绍介绍。”

王莉兴奋地说:“好啊,我知道附近有一个新开发的地方,景色特别好,也很清静,吃喝玩乐样样都有,还可以洗澡泡温泉呢。到时候我们就去那里,怎么样?”

我说:“行,那我们一言为定,方便的时候我们一起去一趟。”

王莉高兴地点点头,说:“一言为定。”吃完饭我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眯瞪了一会,刚迷迷糊糊有点睡意,就感觉到有人走了进来,我眼前一黑,一个身影出现在我面前。我睁开眼睛,看到双目通红,满脸杀气的刘磨叽站在我面前。

我纳闷地说:“刘磨叽,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刘磨叽满脸杀气腾腾,声色俱厉地说:“站起来!

我打不过你

23.我打不过你

我心里一惊,感觉大事不好,一定是出事了。我努力镇定下来,坐起身来说:“你这杀气腾腾的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刘磨叽愤怒地说:“王八蛋,你继续装。我知道你是个装逼犯,今天我倒,你还装到什么时候?”

我明知故问地说:“你什么意思?来找事是不是?找事你可找错人了,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敢跟我耍横,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刘磨叽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忽然从背后掏出一根不足一米长的擀面杖,不由分说迎头就朝我的脑门招呼过来。

我已经预感到刘磨叽来者不善,早早有了心理准备。当他的棍子迎面打来时,我冷静地往旁边一闪,堪堪躲过这一轮攻击。

刘磨叽反应也挺敏捷,一棍子又抡过来。我向前跨出一步,刘磨叽的棍子便无从施展,我伸手一把抓住棍子,左拳打在了刘磨叽脸上。刘磨叽眼前一黑,脑子蒙了一下,我趁机夺下擀面杖,用膝盖狠狠顶在刘磨叽肚子上。刘磨叽哀嚎了一声,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

我的身手还算敏捷,这得益于我在公安局任过两年信息机要处处长,没事的时候经常和一群特警在训练室练习擒拿和搏击。虽然和这些特警比起来差距很大,但多少也学了点真功夫,对付一般流氓没什么问题。

刘磨叽的眼泪和鼻涕全都流了出来,抬起头怒火中烧地瞪着我,眼神狂热,仿佛要活剐了我一样。

我说:“你他妈真是个神经病,没头没脑就想要我的命,你以为你是谁啊,跑到我办公室来闹事,活得不耐烦了。”

刘磨叽咬牙切齿地说:“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

我明知故问地说:“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要杀了我总要让我死个明白。”

刘磨叽气愤地说:“你可真是个装逼犯,到现在还在装,没事我能来找你算账吗?亏我一直把你当朋友,可你居然搞了我马子张婷,一次不够还搞了三次,你他妈是人吗?”

我冷静地问:“这他妈是造谣,是诽谤,你听谁说的?”

刘磨叽气鼓鼓地站起来,大声说:“张婷自己说的,这还能有错?我他妈恨死你了,你给我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我以后出去还怎么混?”

果然是张婷这臭三八,自己的**没得逞就疯狂报复我,可我不明白,这件事说出去对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这是个极端的女人,她这样的作法简直太疯狂,也太可怕了。

我说:“你这个马子简直是条疯狗,没事乱咬人。你自己怎么不动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如果这算通奸,如果她不乐意,我还能强逼她吗?”

刘磨叽突然愣住了,似乎是在考虑我说得是不是有道理。

我说:“你换个角度想,如果我把她搞了,那她就是自愿的,那她为什么还要告诉你?她是什么目的?”

刘磨叽恍然大悟道:“是啊,她为什么要给我说这些?”

我说:“你这个马子绝对是有病,她是不是有妄想症?觉得是个男人就想搞她?”

刘磨叽说:“她这个人脾气是比较怪,可她为什么不说别人,偏偏一口咬定是和你发生了关系?”

我没好气地说:“那你得去问她,我不知道。再说了,你也太没出息了,张婷不过是你玩过的其中一个女人,又不是你妈,你那么痴情干什么,为了她和朋友拼命值得吗?”

刘磨叽说:“这个女人我挺在乎的,想跟她结婚。”

我鄙夷地说:“那你的品味也太低了,大把的好姑娘,你偏偏就看上这么个烂货,太让人鄙视了。”

刘磨叽说:“那也不行,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现在马子,你搞了我马子,我也要搞你马子。”

我心里一沉,刘磨叽的目的竟然在这里,原来他一直觊觎我女朋友萧梅,可萧梅是能跟张婷这种贱人相提并论的吗?

我严厉地说:“那你可错打了算盘,你敢碰萧梅一根手指头,我砸了你的卵子,让你一辈子生不成孩子。”

刘磨叽说:“你威胁我?你当我是吓大的?”

我目光逼视着刘磨叽,说:“你可以试试。”

刘磨叽鼓足勇气,蛮横地说:“你看我敢不敢,你不就一破财政局破副局长嘛,狂什么狂,当自己多大的官似的,你以为没人敢动你,江海就是你一个人的天下吗?”

我不耐烦地说:“刘磨叽,我今天给你撂句话,别说我没搞你马子,我就是搞了你老婆你也只能认了。别给脸不要脸,给老子赶紧滚蛋。”

刘磨叽说:“老子不滚蛋,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把手里拎的擀面杖扔到地上,大声说:“你不是想打架吗,来啊,我奉陪到底。”

刘磨叽楞在原地半天没动,嘴唇颤抖了几下,翕了翕鼻子沮丧地说:“我打不过你。”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说:“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你又不打架,又不肯走,你到底想干什么?赖在这等着过年吗?”

刘磨叽恨恨地甩甩手,说:“你等着,我会把事情搞清楚的,你要真搞了张婷,你马子我也搞定了,你看着吧。”

刘磨叽说完拂袖而去,扭着胯骨一扭一扭的,裤裆里像夹了一泡屎。刘磨叽走到门口拉开门走了出去,这时我才注意到他进我办公室居然特意把门锁上了。刘磨叽拉开门,趴在门口偷听的一群人呼啦一下子作鸟兽散,顷刻间干干净净。

我心里恨恨地想,局里这群人心里可真够阴暗的。这群鸟人明明听到有人到我办公室闹事,不敲门也不喊,居然趴在门口听门缝,说不定一个个都在幸灾乐祸呢。如果我不幸被刘磨叽打成了残废,他们是不是要放鞭炮庆贺了?

疯狂的女人

24.疯狂的女人

我捡起擀面杖,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后面。【..】这是一根不错的擀面杖,长不足一米,被磨得很光亮,应该是哪个人家或者饭馆经常用来擀面做饭的,不知道刘磨叽从哪里顺手抓来的。

我盯着这件凶器,有点哭笑不得。刘磨叽既然是来上门找我算账的,为什么不索性拎把菜刀什么的,这个东西又没什么威慑力,吓唬小孩子都没什么用。

忽然上官天骄慌慌张张闯了进来,看到我安然无恙地坐在那里,松了一口气,说:“唐局,你没事吧?”

我说:“我能有什么事,这不好好的嘛,你跑来干什么?”

上官天骄说:“我听说有人跑到你办公室闹事,你被人打伤了,赶紧跑过来看看。”

看来财政局的人还是知道了,只是装作不知道,我们闹的动静那么大,别的办公室听不到才奇怪。我说:“已经没事了,闹事的人被我赶跑了,呶,凶器都被我夺下来了。”

上官天骄拿起桌上的擀面杖,左看右看了半天,惊奇地问:“这是什么东西,闹事的人就拿着这件凶器来的?”

我刚想回答,王莉走了进来,看着我关心地问:“唐局,你没事吧,听说有个神经病跑到你办公室闹事,人呢?”

我说:“被我打跑了,你来的正好,一会去问问门卫,到底怎么看的门,什么人都往里面放,好在今天没出事,出了事谁负这个责任?”

王莉连忙说:“好的,唐局放心,我一会就去问问他们到底怎么回事,严厉批评。”

王莉说完好奇地看着上官天骄手里的擀面杖,说:“上官,你那一根擀面杖干什么?”

上官天骄说:“这不是我的,唐局说这是凶器,刚才那个闹事的家伙拿来的。”

王莉咯咯地笑了起来,说:“拿擀面杖做凶器,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人脑子还真是有点不正常。”

上官天骄说:“原来这是根擀面杖啊,我说这棍子怎么手感还这么光滑呢,这家伙一定是气晕头了,拎菜刀不小心拿了根烧火棍就想造反啦。”

这句话把我们都逗乐了,我也笑了起来,刘磨叽的行为真是充满了富二代的娱乐精神。

我笑着说:“这家伙脑子可没病,他可能觉得拎着菜刀之类的凶器容易被警察逮捕,拿根擀面杖既可以做凶器,又不会给别人留下把柄,算盘打得精着呢。”

王莉和上官天骄爆发出一种大笑,刚才紧张的气氛瞬间被这些笑声化解得无影无踪。我突然想到,王莉和上官来的都很蹊跷,是谁告诉他们有人来闹事的。

我止住笑,问:“是那个傻逼二愣子告诉你们有人来我办公室闹事的?”

王莉说:“我是听我们办公室的人说的,他们说是魏娜跑到办公室告诉他们的,还让他们过来看热闹。”

我心里一阵冒火,这个臭丫头真是太八婆了,真该好好整整她了。我又没得罪她,可她那张臭嘴整天散布我的闲话,不知道是什么居心。

上官天骄说:“我也听说这个消息最早是从魏娜嘴里传出来的,她就在你隔壁办公,你这边的动静她比别人听得都清楚。她还说,那个男人是来报复你的,因为你和她女朋友有不正当关系,她猜想,那个男的就是那天晚上和你去酒吧喝酒那个女人的男朋友。”

我愤怒地说:“王莉,你去把魏娜这个三八叫到我办公室来。我倒要问问,她传我这些闲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妈的,这纯粹是有病。”

上官天骄说:“我现在就去找她,这丫头确实欠收拾,一张臭嘴天天造谣生事。”

我说:“你别去,让王莉去,办公室主任有管理办公室风气的责任。”

王莉听到我说她是办公室主任,而不是副主任,兴奋地眼睛一亮,赶紧说:“唐局,你先别生气,我这就去叫她过来。”

我愤愤地坐下来,仍然气愤难当地说:“太过分了,妈的,这种八婆是怎么混进来的。”

上官天骄说:“早晨我去找了魏娜,把你的意思跟她说了,可没想到她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唐局,现在你应该看明白了,这个魏娜仗着自己是牛局招进来的,眼里除了牛局谁都不放在她眼里。

我压住火说:“我管她是牛局还是马局招进来的,这回不整死她我还怎么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混!你等着瞧吧,看我怎么收拾她,妈拉个巴子的!”

上官天骄提醒道:“注意你的素质唐局,不要随便说脏话,以免败坏你的儒雅形象。”

我没好气地说:“什么狗屁形象,老子才不在乎。遇到这种三八抽她大嘴巴子我都敢,骂几句脏话算个屁。”

上官天骄突然压低声音说:“其实你骂人的时候还是别有一番味道的,很爷们。”

我看着上官天骄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有点愣住了,不明白她到底哪句话是真话。

几分钟后,王莉和魏娜进来了,王莉进门后顺手把门关上了。

看到魏娜这个三八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大声说:“把门敞开,我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像有些人,最喜欢背后说三道四。”

没想到魏娜反客为主,说:“唐局,你找我什么事啊?”

我也不客气地说:“魏娜,你这几天都在同事们中间议论我什么了,你当面给我讲讲,我也很想听听。”

魏娜无辜地说:“没有啊,我哪里敢议论领导。”

我冷笑了一声,说:“在这一亩三分地还有你不敢干的事,你把你这两天给同事们说的话再给我说一遍,我也很想听听我的生活作风到底有啥问题。”

王莉推了魏娜一把,低声说:“这事是你不对,赶快向唐局道歉。”

魏娜执拗地说:“我又没做错什么,干吗要道歉。”

我的火再也压不住了,起身向魏娜跨出一步,目光逼视着她。魏娜吓了一跳,不由往后缩了缩,说:“唐局,你干什么,想打我啊?”

拼爹

我的美女秘书

我手指着魏娜的鼻子,瞪着眼睛说:“好了,你什么都不要说了,你现在说我也不想听了。我只告诉你一句话,你如果再死不悔改,我就要大嘴巴子抽你这张臭嘴。”

魏娜强硬地说:“你这算是威胁吗?我也告诉你,我虽然只是个小科员,可我也不是吓大的,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

王莉也看不下去了,说:“魏娜,你太不像话了,怎么可以跟领导这么说话!不想在财政局干了是不是?”

这傻逼姑娘居然跟我拼起爹来了,我一下子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牛逼了,原来她一直以为自己后台硬,别人不敢把她怎么样。

我忽然放松下来,对付这种傻逼二愣子还真犯不着这样。我不怒反笑,放松神经坐下来说:“你爸爸是谁我还真不知道,说来听听,到底是哪方大员。”

魏娜冷哼一声,说:“民政局局长魏荫你认识吗?”

魏荫这个人我在市委见过一次,没留下什么印象,也不知道是那路神仙。不过在江海能混到一定职务,基本背后都有后台,可是她爸爸的后台是谁我就更不清楚了。

我说:“魏荫是谁?你们谁认识他?”

上官天骄纠正说:“魏荫好像是副局长吧。”

魏娜说:“很快我爸爸就是正局长了,还有,我爸爸和牛局是很好的朋友。”

上官天骄义愤地说:“魏娜,你真是太不像话了,说这些话是来威胁唐局吗?你爸爸多少岁,唐局多少岁?你爸爸还能干几年?就你这种态度,唐局完全可以用不服从上级领导管理把你清退出去。到那时候别说你爸爸,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我突然觉得特别无聊,我堂堂一个常务副局长,跟这种傻逼二愣子较什么劲,传出去都觉得丢人。我挥挥手,完全丧失了和她说话的兴趣,厌恶地说:“行了,这里没你事了,你走吧。”

魏娜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胜利的冷笑,转身扭头走了出去。

王莉叹了口气,摇着头说:“真是太年轻了,完全是个愣头青,一点脑子都没有。什么都不懂,还假装什么都罩得住。”

上官天骄满脸讥讽地说:“这种蠢货还是牛局当成人才特批进来的,跟这种智商的人对话我都觉得侮辱自己的智慧。”

我说:“好啦,你们也不用义愤填膺了,上官说得对,和她生气的确有辱我们的智慧。你们两个都出去忙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

王莉安慰说:“唐局,你消消气,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这种小年轻一般见识,跟她怄气不值当。”

我点点头,说:“我知道,你们去忙吧。”

王莉和上官天骄出去后,我坐在办公椅上,脑子飞快地想着用方法可以以最快的速度,以及最小范围内的议论让这个讨厌的丫头消失。

想了半天我发现,无论什么方式都必须一把手点头同意,牛明大权在握,党委会不过是个摆设,还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牛明在这里经营十年,根深叶茂,想绕过他的确不容易。

在我的权力范围之内,要整魏娜很容易,我可以有千百种方式,千百种选择,但要将她清除出去就必须一把手签字,否则就是无效的,而且这种小打小闹我也没兴趣。

老爷子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生活是残酷的,斗争是你死我活的。曾对我说过,做任何事之前要想清楚,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这一点父亲贯彻得很好,也是他做人做事的风格,多少人被他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打倒,打倒之后从此销声匿迹。这一点他是向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身上得到的启示,一直视为不二法则。

权力,没错,这就是权力的力量,是它的美妙所在,是吸引无数人为之折腰的原因,也是它的可怕之处,我从未像此刻感受到自己的软弱,而我的软弱正是因为权力有限。

既然要绕不过老牛,那就不如趁这次机会摸一摸老牛的态度,试探下他的反应,来一次正面的软较量。

在我被调入这里之后,我能感觉到老牛对我的防范和敌意,当然,这也是正常人的反应。老牛想往上再升一级,当上市里的直管我们这里的领导;如果升不上去,但只要后台够硬,他还可以在目前这个职务上再混几年。

但是如今我来了,老牛预感到自己的退路被堵死了,一旦升不上去必然是退居二线。或者说,能够全身而退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老牛感到危险正步步紧逼,而我就是那个进犯他领土的桥头堡,马前卒。

想到这里,我已经有了一个迂回的办法,心里挺得意,嘴角忍不住流露出一丝笑容。

刚想到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是张婷的号码。这个**姑娘还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我倒是十分好奇,想听听她这次又说什么。

我接通电话,说:“你好,张婷。”

张婷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她说:“唐大少,听说今天中午刘磨叽去你办公室找你了。”

我淡淡地说:“是的,他来过了。”

张婷说:“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我平静地说:“他说我把你干了,他是来找我算账的,而且还带了一把很牛的凶器。”

张婷好奇地问:“什么凶器?”

我说:“一根擀面杖。”

张婷惊讶地说:“什么东西,一根擀面杖?他脑子真是有病啊,拿一根擀面杖就找人算账,他以为自己是洪七公啊。”

我笑着说:“他又没练打狗棍法,拿根棍子就想吓唬人,我看他跟你一样脑子不正常。”

张婷居然在电话里哈哈大笑,声音很响亮,十分的轻狂。我的老天,这是什么女人啊,她居然还笑得出来。

狂野的心

26.狂野的心

我冷冷地问道:“是你告诉他的?”

张婷得意洋洋地说:“是的,我只是想气气他,没想到他居然真相信了,居然还带了根擀面杖去找你算账!可笑的人就是做可笑的事情。他不仅没占到什么便宜,还被你揍了一顿,有没有这回事?”

我没好气地说:“你他妈是不是有病,这种事情很好玩吗?你把这件事告诉他对你有什么好处,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惹祸上身?”

张婷幽怨地说:“谁让你不理我,还凶我,我气不过,除非你答应我做你的马子。”

我恼怒地说:“你休想,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你究竟在玩什么,我一点都不觉得好玩。如果你再继续这样玩下去,玩出火来你自己负责。”

张婷说:“我也告诉你,这只是个开始,你如果不同意以后还有更刺激的。这次我只是给刘磨叽用嘴巴说,下次就没这么简单了,我可是有证据的,你想抵赖都抵赖不掉。”

我紧张地问:“什么证据,你别拿这个威胁我,我不吃这一套。”

张婷轻蔑地说:“那你就等着瞧,到那个时候我就不信你不来求我。”

张婷撂下这句狠话就挂了电话,我心里追悔莫及,惹上这种女人等于给自己找来了无穷无尽的麻烦。一直以来,我是个性情淡泊的人,虽然喜欢泡妞,但讨厌给自己制造无法解决的麻烦。但上官天骄说得对,当你坐在那个位置上,你不找麻烦,麻烦也会主动找你。

张婷和孙杨纠缠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她们看中的是我的地位和财富?似乎是,又似乎不完全是。也许她们别有用心,在她们的行为背后是否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那么魏娜又是什么目的呢?她的挑衅难道仅仅是因为她的无知无畏,她这些行为的背后是不是也有人指使?

从那天晚上遇到张婷和孙杨开始,我感觉到自己似乎被卷入了一个漩涡之中,这个漩涡越来越紧,大有将我吞噬的迹象。

我正在捋清思路,试图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重新过一遍,看看发生的这些事情是否有内在的联系,办公桌上的手机把我的思路拉回了现实。我接起电话,来电显示是二蛋打来的。

我接了电话,说:“二蛋,这么快查清楚了?”

二蛋说:“我通过关系查了一下这个凌河广告,这是个广告股份有限公司,有好几个股东,法人代表是一个叫凌子峰的人。奇怪的是,凌子峰只占了百分之十的股份,还有百分之九十是另外几个股东平分的。”

我说:“这个其实很正常,凌子峰不过是个傀儡,另外那几个股东才是幕后的真正老板,我想知道的是那几个人的身份和姓名。”

二蛋沮丧地说:“这个不好查啊,我只听道上的兄弟说,凌河广告的后台很硬,那几个股东都是政府里的干部,都是有权有势的人。凌河广告目前承包了整个江河百分之三十的户外广告市场,而且他们拿到的都是最低的承包价。”

我说:“这个凌河广告除了做户外广告还做什么?”

二蛋说:“还有喷绘,平面设计,视频,反正什么业务都做,最近几个月发展得特别快,规模非常大。幸亏我没上门去闹事,要不然估计我这会不是被人砍了,就是被抓进局子了。”

二蛋很少在人面前示弱,这次能说出这种话可见他受到的惊吓确实不小。我笑了起来,不以为然地说:“怎么,什么时候我们的拼命三郎也知道害怕了?”

二蛋叹了口气,沮丧地说:“现在不比以前了,以前是傻,现在年龄大了,知道爱惜自己了,不能再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去砍人了。”

我说:“你以为你现在就变聪明了吗,你现在还不是脑子不够用。”

二蛋说:“我承认比起你我脑子是笨,可比道上那些混的兄弟还是要聪明点的吧。”

我说:“好了,不扯这没用的。你继续托人给我打听,需要用钱就吭声。另外,我再找工商局的朋友打听打听,一定要搞清楚他们的老底,否则我就要被赶出广告行业了。”

二蛋说:“我知道了,你交待的事我一定办好。”

挂了电话我心情有点沉重,二蛋打听到的基本是无效信息,这些不用打听我也能猜到。凌河广告的凌子锋这个人我知道,一直在广告行业混,一直也没多大出息,小打小闹赚点小钱。但这次来势汹汹,必然是注入了巨额资金,增加了几个强有力的股东做后台。

但这些隐藏在幕后的后台要搞清楚就不是很容易,他们必然有着很深的背景。广告行业在江河市还是暴利行业,没有背景的人基本上不可能玩得转,以前凌子峰之所以做不大就是因为他没有后台,没有背景。

因此我几乎可以断定,这几个股东必然都是手握实权的人物。还有一种可能,这个幕后的老板可能只有一个人,而这个人必然是个权力极大的人物,否则凌河广告不可能在短短几个月就拿到了江河市百分之三十的户外广告,涉足那么多专业领域。

这个对手我必须重视起来,迅速搞清他的老底,再想办法对付他。我拿起手机,打电话给在工商局工作的一个叫刘冰的哥们,想通过他查一查凌河广告的股东结构。我想这个后台一定不会用自己的名字入股,入股的一定是他的亲戚,只要查出他们的股东结构,顺着这根线就可以查出真正的幕后老板。

刘冰的电话通了,但是很不凑巧,他去省城出差了,要后天才回来。我和他胡扯了几句,开了句无伤大雅的玩笑,嘱咐他回来就和我联系。米欧爽快地答应了,说回来后第一时间就给我电话,还要和我找个地方好好喝两杯。

小美女

我的美女秘书

挂了电话我感觉悻悻的,好端端一个下午就这样被浪费掉了,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五点半,又到了下班时间。我简单收拾了桌面,走出办公室,坐电梯下楼。

坐进车里我忽然发现自己除了回家居然无处可去,可我最怕的就是回家,无论是父亲住的大院还是我的复式小楼,总感觉孤零零的。

我掏出手机,却不知道给谁打电话。想了半天想起来了,我和萧梅已经好多天没联系了,她出差期间没给我电话,我也想不起来给她电话。

我拨通了萧梅的手机,手机响了半天她才接起电话。

我温柔地说:“在忙啊?”

萧梅说:“嗯,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在我印象里你主动给我电话可不多。”

我嘿嘿笑着说:“想你了嘛,怎么,有意见?”

萧梅咯咯笑了两声,说:“哪有,我就是有点奇怪,唐公子居然还能想起我来,难得这份宠幸,受宠若惊着呢。”

我心里暖了一下,柔声问:“这次出差顺利吗,你什么时候回来?”

萧梅说:“不是很顺,这几个客户是出了名的难搞,什么都计较,什么都要清清楚楚,搞得我头都大了。不过这几单都是大单,做下来下半年我就可以躺着休息了,到时候也有时间多陪陪你。”

我说:“不是说了吗,跟你认真计较的客户做生意,他们计较是因为真心要做,这样的生意才比较靠谱,只是你比较辛苦。”

萧梅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一直耗在上海。辛苦我倒不怕,想赚钱还怕辛苦怎么行,怕辛苦我就什么都不干,就等着你赚钱养活我了。”

我说:“你注意身体啊,别累坏了。”

萧梅说:“嗯,我客户来了,不跟你聊了,拜拜。”

萧梅说完掐了电话,让我感到一阵茫然。萧梅是个女强人,这是江海市人所共知的,她的贸易公司是江海做进出口贸易规模最大的一家,公司有几百人之多。

萧梅对赚钱充满了可怕的**,我们谈了三年恋爱,这三年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总共不超过三十天。她每天都在忙,忙得没时间和我**,更没时间跟我结婚,哪怕见缝插针和我过夫妻生活时,也会一边接客户的电话一边做,搞得我非常扫兴,真想让找个女人来替换掉她。三年前我们本该就结婚了,因为她太忙,一直都没定下具体的结婚日期。

然而萧梅对我又很好,从来没和我吵过架,也没跟我发过脾气,并且在我身上非常舍得花钱,给买的东西都是国际一流的东西。钱对我来说无所谓,我又不是没钱。最关键是萧梅是我父亲为我选定的未婚妻,她的家庭出身也是江海的世家,她爷爷和老爷子都曾在江海担任过重要职务,如果我们结婚,我们的婚姻就属于政治联姻。

三年来,我和萧梅的关系不温不火,不是太好,也不是太差,将就地维持着。这一点我也不太在意,跟谁结婚不是结呢。婚姻无非是搭伴过日子,时间久了亲情有了,但激情没了,爱情也没了,只剩下过日子。所以我始终认为,婚姻只要能维持下去,根本没必要离婚,你想搞什么根本不是婚姻能拦得住的。

打完电话我一看时间六点多了,中午随便吃了两口饭,根本不顶饿,这会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了。我心想既然无处可去,干脆去郑大厨随便吃点,晚上再约李嘉文找个地方坐坐。她昨晚约我似乎有什么事,今天正好比较闲,趁这个机会跟她好好聊聊,加深下了解。

我开车到了郑大厨饭店,停好车,径直走进了李嘉文的办公室。

李嘉文坐在办公桌后面,好像正在网上聊天,嘴角还挂着笑,看到我进来连忙站起来,惊讶地说:“唐局,你怎么来了。”

我说:“想你了嘛,赶快,安排人给我搞点吃的,饿死我了快。”

李嘉文笑了笑,又在电脑上给对方回复了一句话,赶忙走出办公室去给我安排吃的。过了一会,李嘉文安排好重新回到办公室,坐下来给我泡茶。

我头也不抬地说:“在网恋啊?”

李嘉文吃惊地抬起头,说:“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笑着说:“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一个女人的笑容和眼神会出卖她的灵魂。”

李嘉文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说:“瞎说,你不就是瞎蒙的嘛,还搞那么玄乎吓唬我。没错,最近有一个异地网友和我联系比较多,他晚上没事也喜欢给我打电话聊天。我也不年轻了,再不找男朋友就嫁不出去了。”

我说:“那你也用不着搞异地恋啊,只要你把标准降低,无数浪男就会蜂拥而至,到时候你可就成了到处采蜜的小蜜蜂了。”

李嘉文吃吃地笑了起来,声音嗲嗲地说:“唐少,你好坏哦,居然这样子取笑人家,以后不理你了。”

我故意想调戏下李嘉文,说:“你的声音这么嗲,是不是就是靠这发嗲发浪的声音勾搭的那个异地网友?要知道,长途电话费很贵的哦。”

李嘉文的声音更嗲了,娇声娇气地说:“去你的,你才发嗲发浪呢,人家可是良家妇女。”

我继续调戏说:“现在的有钱人和当官的更喜欢找良家妇女,花钱找女人都被人鄙视了。你老实说,这个网友是不是挺有钱的?”

李嘉文说:“他有钱没钱我也不清楚,不过听他自己说他开了个公司,好像是做金融的。”

我提醒说:“那你可要小心点,管好自己的钱包,现在网络上这样的骗子特别多,小心被人骗得人财两空。”

李嘉文吓了一跳,惊讶地说:“有没有那么严重啊,你吓唬我的吧。”

我说:“我可不是吓唬你,如果这家伙跟你借钱,你马上告诉我,我来查他的老底。你也是老江湖了,千万别被感情蒙蔽了双眼,利令智昏。”

李嘉文想了想,说:“谢谢你提醒我,你还别说,他曾经好几次跟我提过公司资金周转有困难,是不是在暗示我借钱给他呢。”

我说:“千万不要借,他一旦开口借钱,你马上告诉我,我来对付他。”

李嘉文点点头,说:“好,到时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我笑了笑,说:“只怕到时候你宁愿相信他的话,也不会相信我了。”

李嘉文不明所以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我说:“女人都是感性的,和谁感情好就相信谁多一点。”

李嘉文吃吃地笑了起来,把脸蛋贴近我笑眯眯地说:“只要你不怕萧梅吃醋,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培养一段美好的感情吧。”

有人闹事

28.有人闹事

我想她是开玩笑,也笑嘻嘻地说:“好啊,今晚我们先出去约会,然后手拉手,如果感觉到位了,就相亲相爱一家人了,哈哈。”

李嘉文说:“相亲相爱一家人?唐少,这也太快了点吧,人家心里还没准备好呢。”

我奸笑着说:“不快不快,这都什么时代了,日新月异,不抓紧时间相亲相爱我们就老了。”

李嘉文突然站起身,一屁股坐在我腿上,搂着我的脖子说:“那就让我们开始吧。”

我被她这个大胆的动作搞得有点拿不准了,不知道她是假戏真做,还是跟我开玩笑。然而当我与她的目光对视,却从眼神中看到了一汪水,那分明是一团正在燃烧的火焰。

李嘉文今天穿的是一条短裙,露出两条光滑洁白的小腿,这种细长的腿型正是我喜欢的,看的让人心痒痒。我坏笑着说:“你可别撩拨我,别说我没警告过你,我可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一旦露出真面目你会吃不消的。”

李嘉文也笑嘻嘻地说:“谁怕谁呀,有种你就使出你的十八般武艺,我接招就是了。你不是说相亲相爱一家人嘛,怎么一动真格的反而害怕了。”

我原来一直以为李嘉文是个很传统的女孩,另外她还是个高龄剩女,所以很少有意识去观察她,这回发现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不过仔细一想,一个二十八岁的大龄剩女,没有什么正经的男朋友,难免会有寂寞无聊。也许今天是个好机会,正赶上李嘉文最躁动的一天。

反正今晚没什么事,我有意好好挑逗李嘉文一次,笑着说:“谁怕谁呀,你要再这样我可就要动手了。”

李嘉文吃吃地笑,脸蛋红扑扑的,说:“唐少,你好坏哦。你自己照照镜子,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像个当领导的。”

我嬉皮笑脸地说:“领导干部也是人嘛,难道领导干部都是没有七情六欲的圣人?那领导干部不是都要绝后了,以后谁还干接班人啊。”

李嘉文站起身来,站在我面前盯着我的眼睛说:“我早就听说了,当官的男人没几个不喜欢美女的,原来真是这样啊。你实话跟我说,你有过多少女朋友了?”

我伸出拉住李嘉文的胳膊,把她一把搂紧怀里,故意坏坏地说:“算上你,有一百零八个,我的目标就是凑够一百零八将后金盆洗手。”

李嘉文没有丝毫拒绝的意味,反而在我肩膀上打了一下,笑着说:“大流氓,我要向有关部门举报你。”

我说:“举报我你得有证据,现在空口无凭,举报我你拿什么做证据?”

李嘉文笑嘻嘻地说:“现在是没有,不过很快就会有了,你看看你这个德性,跟饿狼似的。”

我正准备进一步动作时,一个冒冒失失的服务员门也不敲就推开门跑了进来,慌慌张张地说:“李总,不好了,有人闹事。”

服务员因为慌张,进门时并没有注意到李嘉文是坐在我腿上的,当他注意到这个动作时,吃惊得竟然愣住了,张着嘴巴愣怔在原地。

李嘉文恼怒地说:“告诉你多少次了,进我办公室之前要敲门,你到底长没长记性。”

服务员诚惶诚恐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李总,我不知道你们……”

李嘉文大声指责道:“你给我闭嘴!什么人到店里闹事?”

服务员说:“不认识啊,那些人好像是第一次来,以前没见过。”

李嘉文不耐烦地说:“有人闹事你不给二狗子打电话,跑来找我干什么?我们交了保护费给他,他就要报我们一方平安。这点事都要找我处理,我要你们有什么用,还不快滚!”

服务员屁滚尿流逃了出去,走到门口轻轻把门关上。

我说:“恐怕没那么简单,这伙人闹事是一定有目的,二狗子未必处理得了。”

李嘉文说:“他处理不了那还有谁能管这种烂事?难道要我出去跟他们协商,那是不是太给他们脸了。”

我想了想,说:“你先不用出面,等我打个电话。”

我掏出手机,沉思片刻,本来想喊老虎过来,但考虑到老虎一旦来了必然免不了要把事情搞大,这是我所不愿意看到的。安全期间,先叫二蛋过来试试深浅,二蛋搞不定再叫老虎不迟。

我拨通二蛋的电话,响了好半天他才接。我说:“你他妈大白天干什么坏事呢,这么久才接电话。”

二蛋气喘吁吁地说:“你怎么知道啊,我刚完事。”

我说:“你狗日的,上班时间就乱搞,小心英皇的老板阉了你。”

二蛋说:“快说,什么事啊,没事我还要继续来一次。”

我说:“把裤子提起来,带人来郑大厨,有人闹事。”

二蛋说:“好的,我十分钟后到。”

挂了电话我沉着脸想事情,面色很冷峻。李嘉文忽然抱住我的脖子,在我耳朵上狠狠咬了一口,说:“唐少,你想事情的样子好冷峻啊。很像那个日本演员高仓健,好酷哦。”

我淡淡地说:“高仓健算个屁,一个小日本能帅到哪里去。我们也别在办公室等消息,出去看看。你别吭声,看我眼色行事。”

李嘉文点点头,和我一起出了办公室,来到闹事的五号包房

比黑社会还黑

29.比黑社会还黑

包房门口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有饭店服务员,也有看热闹的食客。我们分开围观的人群,进入了包房。

包房里坐了五六条大汉,还有三四个打扮得很俗艳的女郎。这些人无论男女,身上都纹着刺青纹身。男人一个个都五大三粗,满脸横肉;女人们头发染得乱七八糟,满身的邪气。总之,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好人。

这一片的黑社会大哥二狗子已经来了,正在和对方领头的交涉。江海是个重工业城市,与东北那些重工业城市相同的是,这个城市被无数大大小小的黑帮势力分割把持,这些黑帮势力各有各的地盘,也各有各的生财之道,他们无孔不入,几乎所有的经济领域他们都能渗透进去。

江海的黑帮势力非常猖獗,很多官员也被拉下水,政府每年都会有一次打黑行动,抓一批人,判一批人,但都无法也不可能把这些黑势力连根拔除。黑社会的自我保护能力和再生能力非常强大,每次严打刚打下去一批,马上就冒出来另外一批。这是因为,江海有滋生黑社会的沃土,这里的空气和突然似乎都非常适合黑帮势力蓬勃生长。

正是因为江海的黑帮横行,许多小孩子上到初中就加入各种黑帮,父亲为了我远离这种环境,初一就把我送到了省城滨河市上学。如果我是在江海市上中学,也许多年以前我也加入了黑帮,那就不可能考上大学,有几天这样的局面了。

但是我从小就不怵黑帮,如今江海市公安局局长跟着我家老爷子多年,算是嫡系,我在公安局工作那两年他对我非常关照。但为了求个平安,我开的两家公司照样每月给控制这一片的黑帮势力象征性的交点钱,钱不多,但这个面子我已经给了,他们也比较满足。

看眼前来的这帮人不像是这一带混的,领头的是个光头,满脸横肉,很像影视剧里那种整天砍人的黑帮大哥。二狗子认识他,正在跟他好言相劝,希望他能给个面子,不要在这里搞事。光头黑拽,根本不打算给二狗子这个面子,口口声声说不给钱就放血,不仅要砸了郑大厨饭店,还要砍掉老板一条腿。

当光头说出要砍掉老板一条腿时,我再也沉不住气了,在江海这个地方,居然有人敢说砍掉我一条腿,这傻逼光头不是疯了,就是故意要让我跳出来。我知道他的目的,如果我不出面,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走到光头面前,目光逼视着他,慢条斯理地说:“这个店是我罩的,是你要砍掉我一条腿吗,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你有什么本事冲我来。”

光头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傲慢地说:“你是谁?”

我说:“我就是你要找的人,说吧,想怎么演个?”

光头说:“交钱,以后每月一万,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我冷冰冰地说:“如果我一个子都不交呢?”

光头说:“那就等着你家里人给你收尸吧。”

我说:“你知道我家里是什么人,给我收尸,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就你们这几个小杂种,敢到我店里来闹事,你们他妈的是不是想钱把脑子想坏掉了?”

光头站起来,凶狠地说:“看来你是不打算合作了,兄弟们,给我打。”

二狗子赶紧站起来拦住光头说:“三哥,给我点面子,千万别动手。这位是财政局的唐局长……”

光头说:“我管他妈唐局长狗局长的,不给钱就要他的命。”

我的怒火已经无法遏制,一拳打在光头眼睛上,提腿踢在他裤裆里。光头根本没想到我会先动手,猝不及防惨叫一声,捂着裤裆蹲坐在地上。我又上去补了一脚,踩在光头脸上。

这一串动作发生在几十秒之内,光头带来的人反应过来,无论男女都抄家伙准备扑上来帮忙时,我抓起了光头放在桌子上的砍刀,把刀架在光头脖子上,大喝一声:“都别动,谁敢动一下,我马上给他开瓢。”

其他流氓纷纷站住了,手里拿着家伙把我围在了中间。这时二蛋带着十几个人闯了进来,每个人手里都提着家伙。二蛋见我被围困,马上叫兄弟把这群人又围了起来。顿时小小的包房里人满为患,几乎连个插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我大声说:“狗娘养的,你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今晚你休想活着从这里走出去。二蛋,把这群狗娘养的刀都给我下了,给我押到隔壁包房去。派兄弟们看住他们,谁敢乱动就砍死他,出了人命我来负责。”

二蛋大喝一声:“听到了没有,把家伙都放下,谁敢放抗就是死!”

这群闹事的流氓面面相觑,互相征求意见,但在这种形势下他们别无选择,只好把家伙都扔到地上。

二蛋再次一声令下:“押到隔壁去,给我看好了,谁敢打电话通风报信就砍死他。”

这群人被刀架在脖子上押到了隔壁包房,等人都出去,包房里就剩下我、光头、二蛋、二狗子和李嘉文后,我说:“嘉文,你去清场,把吃完饭的客人都请出去,把大门关上。”

李嘉文应了一声,走出包房关上门去清场,把看热闹的食客逐一请出,然后停止营业,关了饭店大门。

李嘉文出去后,我瞪了一眼二狗子,二狗子被我瞪得浑身一激灵。我脚踩着光头的脑袋,向二狗子招招手。二狗子走到我面前,我一个大嘴巴子就打在二狗子脸上。

二狗子被打得蒙住了,捂着脸不解地问:“唐少,你打我干啥啊。”

我说:“我他妈每个月给你交钱,你就是这么给我看场子的。你也太怂了,自己的地盘上居然能允许外人来收保护费,你他妈是吃屎长大的?”

二狗子委屈地说:“唐少,不是兄弟无能,只是他们是南城老大强哥的人,我们实在是惹不起啊。”

心情很冲动

心情很冲动

我说:“强哥算个什么东西,你信不信,我现在只要打个电话,马上就可以让公安局把他抓起来。”

光头叫嚣道:“小子,你别狂,有你哭的时候。”

这狗日的这个时候还敢叫嚣,再次激怒了我。我眼冒凶光,抡起刀用刀背在光头脑袋上拍了下去。

光头吓得面色惨白,大叫一声:“停,大哥,不要杀我。”

我冷笑着说:“怎么,认怂了?”

光头睁开眼,看到只是刀背放在自己脑门上,松了一口气说:“大哥,我认怂了,我不该来你这里闹事,你就放兄弟一马吧。”

二蛋走过来飞起一脚,踢在光头面门上,光头再次惨叫一声,痛苦地捂着脸。

二蛋说:“狗娘养的杂种,你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谁吗,说出他家的名头吓死你。你狗日的真是瞎了眼了,也不打听打听唐少是什么人就敢到他地头上闹事,想死了是不是?”

光头连忙求饶,说:“我错了大哥,我真的错了,我瞎了眼,没认准山头,请两位大哥给我一次机会吧。”

我冷笑了一声,说:“我不想为难你,你只要告诉我,是谁让你来闹事的,是不是你们老大强哥?”

光头说:“不是强哥,是有人花钱雇的我们。”

我果然没猜错,幕后有人指使。我厉声说:“说,雇主是谁?”

二蛋说:“说,不说现在就宰了你!”

光头说:“雇主我也不认识,他只告诉我叫他林先生。”

二蛋从地上捡起一把刀,抡起来就向光头的脖子砍过去,光头连忙伸手护住脖子,大叫一声:“别,别动手,雇主我真的不认识,不过我有他的电话。”

我说:“电话号码多少?”

光头小心翼翼地说:“存在我手机里,我找给你们。”

二蛋说:“快点,再磨蹭对你不客气。”

光头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手指哆嗦着找到一个电话号码,说:“这个就是林先生的电话。”

我说:“打电话给他,就说事情办完了,要收尾款。”

光头一边说“好好好”,一边把电话拨了过去,忽然脸色就变得比死了爹还难看,拿着手机看着我,胆怯地说:“关机了。”

二蛋骂了一声:“你妈的,敢耍我们。”

光头一脸冤枉地说:“没有,我真没有耍你们,借我个胆子也不敢啊。”

我忽然灵光一闪,说:“你回想一下,刚才看热闹的人里面有没有你那个雇主?”

第三十四章??幕后的雇主

光头沉思片刻,突然惊叫一声:“有,我觉得门口有一个人特别像他,可当时没敢认。现在我想起来了,就是他。”

我冷笑着说:“蠢货,被人耍了吧,他让你来这里闹事只是探一探路,自己躲在旁边静观其变。可怜你堂堂南城三哥,竟然被一个不认识的人当孙子一样耍。得,你的尾款别想要回来了,我想他不会再联系你了。”

光头愤恨地骂了起来:“妈的,等老子抓到他不把他的屎打出来不算完。”

我不耐烦地说:“够了,别在我面前耍横。说吧,你到我这里闹事,打坏了我那么多东西,损害了我们的声誉,打算留下一条腿还是留下一只手,两样你选一样。”

光头从地上爬起来给我跪下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唐少,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也是上有老下有小,要养家糊口的人啊,残废了以后我们一家人怎么活啊。”

我无动于衷地说:“怎么活那是你的事,你不是要我一条腿吗,你有没有想过剩下一条腿我怎么活?反正你做的也是无本的买卖,拄着拐你也可以去收保护费嘛。实在不行还可以去讨饭,残疾人老百姓总是愿意多给点。”

听到我说这句话,李嘉文扑哧一声乐了,笑得满脸的牙齿。我白了她一眼,李嘉文赶紧吐了下舌头,硬憋住笑,脸憋得通红。

光头开始自己抽自己的嘴巴子,左边一下,右边又一下,一边打一边说:“我不是人,我瞎了狗眼,我他妈该打。唐少,你就发发慈悲,饶了我吧。只要你能消气,唐少,做什么我都乐意。”

二蛋突然拉了拉我的衣角,使了个眼色,低声在我耳边说:“唐少,他毕竟是南城三哥,又是强哥的拜把兄弟,你教训教训他得了,真砍了他的腿,强哥脸上无光肯定会报复的。”

我原本也只是吓唬吓唬他,真要砍他我也不会在自己的饭店里做这种事。我沉思片刻,用低沉的声音说:“既然二蛋求情了,我也不能不给我兄弟面子,这样吧,你自己割一根手指头,这件事就算扯平了。”

光头咬咬牙,把小拇指放在桌子上,从地上捡起一把刀,压在了小拇指上。光头闭上眼睛,正准备发狠割下去的时候李嘉文突然说:“等等。”

我们都吃惊地扭头看着李嘉文,她说:“我们要他的手指头没用。与其砍掉他一根手指,不如放了他,让他去查那个雇主林先生,查清楚了是谁指使,这件事才算扯平。”

光头赶紧头如捣蒜般说:“好,我马上去查,抓到他马上送到你们面前,交给你们处置。”

我想了想,这无疑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于是点点头说:“可以,给你三天时间。找到人我们平安无事,找不到人那你就倒霉了,我马上派人把你抓起来。怎么样,这样公平吧。”

光头说:“一言为定,我恨死这个王八蛋了,他狗日的叫我们来就是送死的。以前不认识唐少,这次认识了,以后唐少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招呼一声马上到。”

我说:“好,这回也算不打不相识,这里打坏的东西也不让你赔了,你只要给我找到人,我请你喝酒。”

光头说:“谢谢唐少,你这个朋友我也交定了。那,我们那些兄弟……”

我说:“二蛋,去把人都放了。”

二蛋应了一声,走出了包房。

光头急于脱身,估计这个地方一秒钟他都不愿意多做停留。他点头哈腰地说:“唐少,那我先走了啊,三天后等我消息,咱们回见。”

我点点头,光头快步走出门。他刚一走出门,李嘉文很突然地一把抱住我,掰过我的脸,用湿润的嘴唇疯狂亲着我的嘴巴,心情十分冲动。

唐大将军

我的美女秘书

我不知道她这发的什么疯,一把推开她说:“干什么啊你,发浪也不是这个时候。”

李嘉文满面绯红,娇声娇气地说:“唐少,今天晚上你好帅啊,我,我已经彻彻底底爱上你啦。”

我狐疑地看着满脸兴奋之色的李嘉文,说:“什么情况?你哪根筋搭错啦。”

李嘉文搂着我的脖子,大声说:“我,我,我被你征服了。今天晚上我要跟你那个一次,不对,连来三次。”

饭店闹事这件事虽然暂时告一段落,但我已经强烈地意识到,有人要搞我,而且来头不小。对手不是一个人,很有可能是一股刚刚联合在一起的一股势力。可他们为什么要对付我呢?在江海这个地方,我其实只是个小人物,他们做出如此精密的计划对付我显然有点小题大做。

当天晚上,我跟李嘉文请二蛋和他的兄弟们去英皇喝酒。别人来助拳,虽说平时关系不错,不用给钱,但酒是必须要请的。以前都是这样,每次和二蛋打完架都是去开房喝酒庆祝,一晚上喝酒能啸聚几十口子人,我正是以这种方式和这些地痞流氓迅速建立起了关系。

本来我们只有十几个人,这些人又叫了不少自己的相好,男男女女坐满了豪华大包。我知道这些人能喝,第一轮就要了六打啤酒,然后是六打六打的上酒。这群人不仅特别能战斗,也特别能喝酒,六打啤酒也就热个身。

从进入包房开始喝酒,前前后后有无数人过来给我敬酒。搞定了南城三哥后,李嘉文一直紧紧贴着我,好像生怕我跑了。其它马仔更是众星捧月般把我视为偶像,每个人都很客气,笑容都很灿烂,态度都很谦卑。甚至连英皇的老板熊久成闻讯都特意跑进来跟我喝了两杯,说了些久仰之类的废话。老实说,我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它能让人产生一种大马金刀唯我唐大将军是也的幻觉。

在江海市,英皇的老板熊久成是个人物,不仅财大气粗,而且黑白两道通吃,提起熊久成,很少有人不给点面子。英皇俱乐部虽然名义上是他个人的,其实有三成的干股送给了北城区公安局副局长罗大洛。英皇的后台老板权势这么大,自然底气十足,什么都敢经营,所以这里的生意一直都特别火爆。

熊久成喝了几杯酒,推说有事就出去了。临走前,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坐在我身边紧紧靠着我的李嘉文,笑着说:“唐少,本来今晚准备安排我们这的头牌梅洁来陪你的,可看样子你今晚已经名草有主了,我就不惹这臊了。下次来一定提前说一声,我给你安排。”

我笑着说:“熊老板的好意兄弟心领了,我们来日方长嘛,有机会,有的是机会。”

英皇的头牌梅洁不仅是江海市风月场上著名的交际花,也是江海市的红人,据说长得艳若蛇妖,气质高贵,口才极佳,精明睿智,许多达官显贵都与其有染,简直是个无所不能的美女蛇。

熊久成出去后,李嘉文醋意横生地说:“听到梅洁这个**的名字动心了?”

我连忙说:“没有没有,今晚有你在我身边,不管她是**也好,美女蛇也罢,谁都休想靠近我。”

李嘉文说:“那如果我不在你身边呢?”

我笑着说:“那我就不敢保证了,糖衣炮弹的威力谁能抵抗啊。”

李嘉文说:“你可真是个色鬼,花心大萝卜,早晚死在女人肚皮上。”

我说:“反正早晚都要死,死在女人肚皮上不是美事一桩嘛。你又不是我老婆,吃得哪门子醋。”

李嘉文说:“那我做你的女朋友好不好?”

我为难地说:“你早干啥去了,我女朋友是萧梅,这你是知道的。”

李嘉文说:“萧梅整天忙着赚钱,哪里顾得上你,在她眼里钱比你重要,你干脆甩了她跟我算了。以后我来照顾你的生活,保证把你每天收拾得都精神抖擞,让所有的女人羡慕嫉妒恨。”

我笑着说:“这个提议不错,可以考虑。”

李嘉文得意地说:“本来就是,像我这样的女人旺夫,谁娶了是谁的福气。”

二蛋端着一杯酒,不耐烦地说:“行啦,别臭美了。唐少,我们喝酒才是正事。”

和二蛋喝了两杯酒,包房门被推开,小美和小雨笑意盈盈走了过来。

看到我笑着说:“唐哥,本来以为你要过好一阵子才来呢,没想到今晚又来了。我们跳舞的时候看到你进来,心里可高兴啦。这不,刚跳完舞我们就进来给你敬酒来了。”

我笑着说:“是不是啊,快来,坐唐哥腿上,一条腿上坐一个。”

李嘉文扑进我怀里,撅着嘴巴说:“不行,今晚你是我的,谁也别想跟我抢。”

像张狗皮膏药

这家伙后来为了玩别人的老婆,无所不用其极,居然丧心病狂到强迫下属把自己的老婆送去供他享用,玩完之后还在会议上进行点评,简直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

据统计,这孙子居然有三十多个情人,情人门跟他玩自然是为了得到利益,他就不断地把市里的各种工程都交给这些情人承包。

后来这家伙罪有应得,因为情人们分赃不均,他退居二线后被11名情人联名举报,上演了一出震惊国内的被窝起义。

这老东西被判了死缓,后半辈子只好在监狱里去专职写回忆录了,写好了说不定在国内还能什么文学奖。

像张狗皮膏药

小美在我身边坐下来,笑着说:“唐哥可真是有魅力,今晚又换了个女朋友,不过这位姐姐比昨晚那个可漂亮多了。”

小雨也说:“是啊,这位姐姐长得真的好漂亮啊,唐哥,你怎么这么招女孩子喜欢啊。”

我说:“两个小狐狸,嘴巴真会说话,这位姐姐长得有没有你们说的那么漂亮啊,我咋觉得很一般呢。”

李嘉文不服气地说:“你的眼睛谁知道长到哪里去了,整天不知道在看什么。我告诉你,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昨晚你和孙杨到这里来玩了?”

我说:“是啊,那个女人太能缠人了,简直像个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李嘉文说:“我觉得那女的没安什么好心,总觉得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才接近你,你可要当心点。”

我说:“她是没安好心,可你又安的什么心?你今晚狗皮膏药一样缠着我,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李嘉文说:“我是认真的,昨晚我回去想了想,想起来这个孙杨以前在哪里见过,当时她是和凌河广告的凌子峰在一起。我今天拖朋友打听了一下,孙杨原来就是凌子峰的情人。”

孙杨是凌子峰的情人,这一点我倒没有想到。不过这种可能性是很大的,像她那样的贱货,不给人做情人实在太可惜了。她如果只是个小职员,怎么敢上班时间去逛街。用屁股想也能想到,她和老板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我点点头,说:“嗯,我知道,咱们先不说这些,来,喝酒。”

接下来我们一直在包房里一边玩一边喝酒,喝到凌晨一点钟时,我给二蛋说不能再喝了,我得回去了。二蛋也没挽留,说我可以先走,他还要再喝一会。

我掏出五千块钱给二蛋,嘱咐他买单,顺便抓紧点给我调查凌河广告的后台。二蛋满口答应,我临走前还开玩笑地问:“唐少,今晚要不要把小美和小雨也带回去。这两个小姑娘好像很喜欢你,你们四个人一起玩,那才叫过瘾,那才叫刺激。”

我说:“不用了,男人要学会爱惜自己的身体,必须细水长流,不能像牲口似的,狗揽八泡屎,到时一泡都吃不上。你就算有日天的本事,提前把枪弹用光了,关键时刻也只能干瞪眼。改天,改天再来找这两个小美女,你可给我看紧点,别让别人抢了去。”

李嘉文一只手搀着我的胳膊,另一只手在我屁股上拧了一把,不悦地说:“你这个禽兽,整天就想着糟蹋人家小姑娘,还不快走。”

我打了个酒嗝,笑着说:“我先不糟蹋小姑娘,今晚糟蹋你。”

李嘉文兴奋地说:“好啊,我求之不得你,一会看谁糟蹋谁。”

因为已经确认萧梅近期不会回到江海,我开车带李嘉文直接去了我的房子。按理说,我这套房子是准备用来和萧梅结婚用的,不应该带女人回来,可我真的不喜欢去酒店开房,一是担心卫生,而是我知道,只要用身份证开房,每一次的开房纪录都可以在公安局查得到。这无疑容易让萧梅抓到把柄,要知道,她叔叔可是江海市南城区公安局的局长。

上次和张婷去七天酒店开房,用的是她的身份证登记,所以我不必担心这一点。虽然我和萧梅的关系并没有多么亲密,但我们都还是很珍视这段姻缘。

进了房间,李嘉文马上脱掉了鞋子,赤脚走在明亮如镜的地板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赞叹道:“你这套房子可真漂亮啊,装修得这么豪华,是准备用来做新房的吗?”

我老实说:“是的,如果不是萧梅忙着赚钱,我三年前买下这套房子时就该结婚了。”

李嘉文说:“你刚才不是答应我做你的女朋友的吗,以后这套房子就做我们的新房吧。”

我纠正她说:“我只是答应你可以考虑,并没有答应你同意结婚。”

李嘉文说:“我就奇怪了,萧梅和你都已经这么有钱了,还要那么多钱干什么,钱哪有赚完的时候啊。”

我叹了口气,说:“这也是我想问的问题,也许有些人对赚钱上瘾,看到自己的账户数字不断增加能带来更强烈的快感呢。”

李嘉文赞同地说:“一个女人,实在没必要那么拼命,何苦呢。”

我说:“好了,别杞人忧天了,你去洗澡吧,洗干净点哦。”

李嘉文说:“你不跟我一块洗啊。”

我奸笑着说:“我想保持点神秘感,不想这么快就赤身相见,那样一点情趣都没有了。”

李嘉文笑了一下,说:“坏蛋,还讲究得不行。好吧,我先神秘一会,我洗澡的时候你不许偷看哦。”

没错,情趣很重要,男女之间这种事做多了也会觉得索然无味。重要的就是情趣,男女之间这点事,有时候想象比实际操作更美妙。

作为一个泡妞老手,我深知破开一个陌生女人的成就感和新鲜感远远大于那一刻的快感,这就是我为什么喜欢去酒吧里碰运气泡妞,征服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却不太喜欢和身边认识的女人玩暧昧的原因。

试想一下,在酒吧里或者其它场合,你完全是凭借异性的魅力去打动一个陌生的女人,那种激情和成就感让人欲罢不能,每成功一次,你的自信就会增强一分。而利用权力和金钱去玩弄认识你的女人,在我看来虽然更直接更有效,但这完全没有技术含量,成就感会大大降低。

据我所知,江海市附近一个县级市的一把手是老爷子以前的老部下,这个家伙当上一把手后极度膨胀,口味越来越刁钻,最喜欢玩弄别人的老婆。当然,上司的老婆他玩不到,也不敢玩,只能玩下属的老婆,每玩弄一个别人的老婆他都会写一篇感言。

这家伙后来为了玩别人的老婆,无所不用其极,居然丧心病狂到强迫下属把自己的老婆送去供他享用,玩完之后还在会议上进行点评,简直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据统计,这孙子居然有三十多个情人,情人门跟他玩自然是为了得到利益,他就不断地把市里的各种工程都交给这些情人承包。后来这家伙罪有应得,因为情人们分赃不均,他退居二线后被11名情人联名举报,上演了一出震惊国内的被窝起义。这老东西被判了死缓,后半辈子只好在监狱里去专职写回忆录了,写好了说不定在国内还能什么文学奖。

李嘉文洗完澡,用毛巾包裹着身体从卫生间走出来,露出性感的锁骨和白嫩细腻的小胳膊小腿,头发湿漉漉的,眯着眼睛看着我。

我点点头,笑着说:“嗯,这种感觉很不错嘛,是个美人胚子。”

李嘉文说:“这个还用你说。我洗完了,你要不要去洗一洗。”

我说:“当然,长夜漫漫,洗洗更健康。”

李嘉文笑了起来,说:“什么乱七八糟的酸词浪调呀,快去洗吧,我等着你。”

我坏笑着说:“急什么,你有这么迫不及待吗。过来,先让哥哥闻一闻香不香。”

李嘉文走过来,用手勾住我的脖子,眼睛盯着我说:“唐少,我以前一直都觉得你是个很有涵养的斯文人,今天算是见识了你的另一面。”

我说:“我也是凡夫俗子嘛,对付这些流氓只能以他们的方式,别的方式都不管用。”

李嘉文说:“这个我知道,只是有点好奇,你打架跟谁学的,又快又狠。连二狗子都说,没想到你居然比南城三哥还狠。你说,你哪里像个当官的,简直就是个土匪嘛。”

我解释说:“我在市局干过两年,经常和特警队的一起混,连了点三脚猫功夫。这些土流氓你别看平时有多横,那是对付平头老百姓,论战斗力他们简直是下九流。”

李嘉文说:“那你也挺猛的,你不知道,看到你脚踩在光头脸上,我一下子就爱上你了。”

我惊讶地说:“是不是啊,你喜欢暴力啊。”

李嘉文说:“不是我喜欢暴力,是女人都是感性动物,崇拜强者,骨子里天生有取悦强者的天性,强者很容易就赢得女人的爱慕。”

我说:“那要看怎么定义强者这两个字了,有人认为官越大的就越是强者,有人认为钱越多的就越是强者,现在还有几个人会认为谁越能打谁就越是强者,世道变了,标准也变了。”

李嘉文说:“反正我就觉得你是强者,我被你征服了,一瞬间就感觉爱上你了。”

我得意地笑了起来,说:“我可不是强者,我只是个坏蛋,流氓。”

我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李嘉文红着脸,却不怎么反抗,倒有几分配合,这让我心情更为愉悦,很快就克制不住自己了。

过招

33.过招

早晨七点半的时候,我被手机闹钟吵醒,奋力睁开眼睛,却看到李嘉文正手撑着下巴,正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我揉了揉眼睛,纳闷地问:“你别告诉我你一夜没睡觉,就这么看着我。”

李嘉文说:“睡了会,不过我认床,睡不踏实,就这么看着你,看你什么时候起床。”

我说:“好了,别肉麻了,赶紧起床洗漱穿衣服上班。”

李嘉文说:“那不行,你昨晚答应过我,早晨再来一次的。”

我吃惊地说:“我靠,这个事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李嘉文大言不惭地说:“那当然,昨晚不是跟你说了吗,我的生活总是饥一顿饱一顿的,你不一次性把我喂饱,让我以后可怎么活啊。”

我笑着刮了一下李嘉文的鼻子,说:“你可真是贪得无厌,我说话算数,好吧,抓紧时间,快上来吧。”

早晨我和李嘉文又做了一次,这次做完后我不但没那么疲倦,反而心情大好,精神抖擞。李嘉文的气色也很不错,当她洗漱完,简单化了一下妆,皮肤显得十分红润,气色也比昨天看上去好了许多,整个人似乎都显得比昨天漂亮了许多。

看来女人的确是需要男人来娇惯的,就好像花朵需要水和阳光一样,男女只有鱼水之欢和谐了这个世界才会和谐。哦,这就是生活的真相,原来大街上那些皮肤鲜嫩,光鲜靓丽的美女都是被男人滋润出来的。

第二天上班后,我在办公室琢磨了一会心事,这个叫魏娜的姑娘不管是她背后有人指使,还是无意挑衅,她的所作所为都严重挑衅了我在财政局的地位,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我如何处置这个女孩子。

虽然老爷子说过,不要得罪女人,但同样也说过,在你前进的道路上,谁成为你的绊脚石就必须一脚踢开。官场之上没有感情,只有利益。我都必须干掉这个讨嫌的绊脚石,让所有人都明白,我唐少虽然只是副局长,但他的权威同样不容挑衅,如果不闻不问,我将在这个单位威信扫地,毫无立锥之。

牛局的办公室门紧闭着,我敲了敲门,好半天里面才有动静,听到有人走到门口,我没想到,拉开门的居然是上官天骄。

我看到上官天骄吃了一惊,上官天骄看到我脸突然红了,表情显得很不自然。我仔细观察了一下,上官天骄的脸色绯红,头发略显凌乱,衣服也有不少褶皱,衬衫的纽扣居然扣错了。我心里一疼,马上明白了刚才牛局办公室发生了什么事。

我假装咳嗽了一声,说:“上官科长也在啊,我找牛局谈点工作。”

上官天骄掩饰地说:“我刚向牛局汇报完工作,唐局,你和牛局长谈吧,我先去忙了。”

上官天骄说完就低着头匆匆忙忙走了,几乎是一路小跑过去的。我看着她的背影,感到一阵心碎,心底残存的一些美好愿望在瞬间全部倒塌。

很明显,刚才发生的事就算是个傻子都能联想到,只是到底是她自愿还是牛局这个老王八蛋强迫就不得而知。按理说,上官天骄如此高傲的女人不会轻易屈服牛明的淫威,但最近人事浮动,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如果她有求于牛明那就另当别论。想到这里,我已经下定决心,除掉魏娜的同时,先除掉牛明这个淫棍。

我进入牛明办公室,看到牛明正坐在办公桌后面,额头光亮,脸放红光,精神看起来不错。只是那张老脸实在恶心,加上臃肿矮胖的五短身材,第一次见到他的人会觉得他更像一个杀猪的屠夫,而不是大权在握的财政局局长。

牛明看到我,勉强笑了笑,说:“唐局长,找我有事吗?”

我点点头,面色沉静地说:“是有点事。”

牛明点燃一根中华烟,慢悠悠地半躺在办公椅上抽了起来。我也点燃一支烟,抽了一口,眼睛盯着牛明这张老脸,嘴里发苦,胃里泛着酸水,却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牛明等了半天,见我只抽烟,不说话,纳闷地问:“你不是有事要说吗,说啊。”

我想了想,说:“牛局,我想问一问,这个魏娜是怎么进的咱们局,按说她是大专学历,又没有通过公务员考试,是没有资格进入财政局的。”

牛明毫不在意地说:“这个魏娜虽然学历不高,却是个难得的人才,是我特意从高校作为特殊人才引进的。”

我不明所以地问:“特殊人才,她有什么特殊才能,作为她的主管领导,居然不知道自己手下有这样的特殊人才,是我的失职。”

牛明想了想,说:“她的歌唱得很好,而且文笔特别优美,说他们学校社的骨干,我一直觉得我们局在文化生活方面有欠缺,因此引进了魏娜这样的人才。”

牛明这老王八蛋纯粹是扯淡,我严肃地说:“这恐怕不符合市委规定,我们局没有这个权力引进这样的人才,像魏娜这样的人才应该去文化单位才能发挥她的作用。”

牛明说:“那唐局长的意思是把她调进文化局?”

我说:“能不能调进文化局不是我说了算,需要市委发调令,这个我们只有建议权,没有决定权。我看这样吧,在我们的只能范围之内,给她找一个合适的岗位。”

牛明说:“嗯,我也是这么考虑的,把她放在资料室确实有点浪费人才了,魏娜在师专学的是会计,我想把她调进财务处,你看怎么样?”

我冷笑了一声,说:“那不是越调整她越舒服,财务室的人全都是大学本科以上,而且都拿到了注册会计师资格证书,魏娜去财务处能干什么?”

牛明盯着我,用询问的目光说:“那唐局的意思呢?”

我想了想,说:“下午的党委会我有个提议,想提前跟你通通气,就是关于魏娜的问题。既然牛局已经把她招进来了,现在开除公职也不太合适,我想把她先放到基层锻炼几年,如果表现好再调回来,委于重任。牛局,你看嗯?”

牛明说:“我们单位下属的单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唐局想把她调去哪个地方?”

我说:“李家镇今年的财政出现了很大问题,那里基础比较薄弱,人员流失很严重,不如就把魏娜调去李家镇,让她在那里好好锻炼两年,也许能成才。”

牛明故作吃惊地说:“李家镇?那里也太偏僻了,到现在连公路都不通。魏娜还是个孩子,怎么能去那么偏远的地方锻炼,要锻炼也应该在北城区或者南城区这些基层单位才对。”

我严肃地说:“牛局,要磨练人才必须去最艰苦的地方,调到北城区或者南城区和在市局有什么区别?如果牛局长不同意,我想这件事可以在党委会上讨论下。最近我查了一下咱们局所有人的档案,发现问题很多,有许多中层干部连初中都没毕业,还有一部分人的学历造假,这恐怕是与中央的干部年轻化政策唱对台戏,问题很严重。”

牛明轻描淡写地说:“这都是历史遗留问题,那些老同志在我们局工作了几十年,总不能因为学历问题查处人家吧,这些问题以后再说。”

我不为所动地说:“但魏娜才来了不到三个月,现在发现问题解决还来得及。”

牛明不以为然地说:“唐局长,魏娜是我招进来的,你把她调离现在的岗位不是打我的嘴巴吗?你还年轻,不要再这些事情上犯教条主义的错误。我听说前两天魏娜顶撞了你,这个小姑娘年轻气盛,是有些任性,回头我批评她,但你也不能因为她当面顶撞了你就整他,我们做领导干部的胸襟可不能这么狭隘。”

我突然一股怒气涌上头,愤慨地说:“牛局长,你不要避重就轻替她开脱。我知道魏娜是你招进来的,但财政局属于市委直管,不是你个人的地盘,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问题的严重性,不要一意孤行。”

牛明也愤慨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声说:“唐副局长,我也希望你考虑清楚,我才是局长兼党委书记,你只是副局长。我对财政局的工作负全责,你只要管好你的那一摊子就可以了,别的不用你唐副局长操心。”

牛明把这个副子念得很重,他是在提醒我,他才是一把手。我明白他的意思,搁在往常我就不再争辩了,但刚才看到上官天骄从他办公室跑出去,让我这个老淫棍无比的憎恨和厌恶,一时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我大声说:“你是在提醒我你才是一把手吗?牛局长,我不管你是不是一把手的,但党有政策,国家有规定,魏娜这个人必须清退,否则财政局的管理就是一句空话。”

牛明站起来,大声喊道:“唐羽,我知道你有后台,没后台你也休想站在我面前给我发号施令,但我也告诉你,我牛明不是吓大的。我能在这个地方当十年局长,五年党委书记,也不是谁把我捧起来的。”

我盯着牛明,真恨不得一拳把他的鼻子打爆。眼前这个屠夫已经当官当傻了,膨胀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在下属面前横惯了,和他讲道理是没得讲的。

我摇摇头,说:“既然我们谈不拢,那就在党委会上讨论吧,我相信总会有公论的。”

牛明冷笑了一声,说:“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整魏娜,她不就是传了你点绯闻吗,你这种胸襟实在当不了领导。”

胜负见分晓

34.胜负见分晓

我不想再和这样的傻逼谈下去了,:///我很奇怪,以他这样的智商怎么能在这里当十年局长,难道就没有人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吗?这样的狗官不整下去,天理何在?

从牛明办公室出来,我的心情糟透了,心里又烦躁又恶心,心里感到万分窝火,为什么我遇到的对手都是这种不入流的货色?而这种不入流的货色,却可以大权在握,坐拥那么多令人垂涎三尺的美女?

上官天骄太让我心碎了,我对她一直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欣赏,但今天她从老牛办公室出来时,衣衫不整的样子彻底打碎了她在我心目中的完美形象。我经常误把上官天骄当成自己人,这个时候才明白,她谁的人都不是,她是自己的人,谁能满足她的**,她就是谁的人。

机关单位是最现实最功利的地方,官场就是利益场,今天我所看到和发生的,再次证明了这一颠覆不破的真理。

同时,这也让我意识到,上官天骄和王莉等人,在讨好我的同时,更在不遗余力地取悦牛明。也许在她们看来,老牛虽然已经五十五岁,但仍然有上升空间,一旦他的后台保举他,也许他就升到了副市长。到那个时候,老牛更加掌握了所有人的生杀大权,跟着老牛混有肉吃。而我,包括我自己在内,未来在哪里仍然是个未知数。

权力,这就是权力的魅力!权力是最美妙的春药,多么精确的描述啊。我从未像今天这样深感无力,自己的权力居然如此可怜,连调离一个新人都无能为力。副局长听起来好听,和太监完全没有区别。

“生活是残酷的,斗争是你死我活的”,“谁成为你的绊脚石,就一脚踢开他,无论他是谁,遇佛弑佛,遇神弑神!”这是老爷子教给我的另一条官场法则。是的,斗争不是请客吃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我需要足够的权力,就是这一天我发下毒誓:当我拥有绝对权力的时候,牛明们,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我回到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后面生了会闷气,然后泡了杯茶,希望自己能够尽快冷静下来。今天和老牛在他办公室大吵一架,我们的矛盾等于是公开了。不用猜,这个消息马上会传遍单位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连财政局的老鼠都知道了。我得想想办法,尽量挽回这个影响。毕竟我只是个副局长,和局长公开对立传到上面领导那里,对我日后的发展会很不利。

老牛的确有后台,这是人所共知的,在官场上混,哪个又没有自己的后台老板?可眼下换届选举召开在即,每个人都忙着寻找自己的后路,这个时候是最混乱的,也许后台都自身难保。老牛这个时候能够如此强硬,也许他有十足的把握,这次能够顺利晋升也未可知。

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就不妙了,我必须回去问问父亲,对这次的干部调整有所了解,做好准备。调离魏娜事小,自己的乌纱帽才事大啊。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王莉站在门口敲了敲我办公室的门。我抬头看了看她,居然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一丝同情之色。

我调整了下情绪,艰难地笑了笑,说:“是王莉啊,有什么事吗,进来吧。”

王莉进门后仍然习惯性把门关上了,走到我办公桌前,盯着我却不说话。别人对我避之唯恐不及,王莉这个微妙的时刻还敢到我办公室,的确需要很大的勇气。按道理讲她是牛明的人,她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让我一时想不明白。

我纳闷地说:“干吗这么看着我?你有什么事可以讲了吧。”

王莉语重心长地说:“唐局,你今天似乎过于冲动了。与你以前办事风格可不太像,我很少见到你像今天这样态度强硬。”

我说:“你说得对,今天我是有点过于激动了,可能和这几天心情不好有关系。”

王莉说:“心情不好?心情不好你就跑去跟牛局对着干,这也太不明智了。”

我解释说:“魏娜进入咱们局工作程序有问题,未经过考试,学历也不够,却拿到了公务员编制。我向牛局反应这个问题,希望能把魏娜放到基层去锻炼,但牛局不同意。我有点冲动,没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王莉说:“像魏娜这样的问题在我们局一抓一大把,你拿魏娜开刀,是要冒得罪很多人的风险的,搞不好自己会被彻底孤立。”

我苦笑了一下,说:“难道在此之前我就没有被孤立吗,财政局有几个人真正听我的,老牛才是这里独一无二的主人。”

王莉说:“大部分是在观望,目前形势不明朗,想他们投靠你还不到时候。”

我说:“我不需要谁投靠我,我只要按照正常的工作程序走就可以了。王莉,你不该进我办公室跟我说这些,这会对你很不利。你信不信,现在牛明已经知道你在我办公室和我密谈了。”

王莉冷笑了一声,咬牙切齿地说:“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对他早就不抱幻想了。”

我明知故问道:“牛局长似乎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吧,你怎么会恨他?”

王莉说:“这些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找时间我们再详谈。我进来是提醒你,下午的党委会如果你要提魏娜的事,最好不要把别人牵连进去。别人的是历史遗留问题,可以慢慢解决,只有魏娜的是新问题,必须尽快解决。”

我点点头,说:“你提醒得很对,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王莉突然泄气地说:“你的提议在党委会上也是通不过的,没有人会支持你,也没有人敢支持你,你提了也是白提。”

我想了想,说:“你说得没错,但我必须提出来,这表明了我的态度,也能让我看清楚这些人的嘴脸。”

王莉慢慢走到我身边,她的目光很温柔,伸出手指捡起我衬衫上的一根头发丝,抚平了我衣服上的褶皱。王莉这个貌似关切的小动作让我心中一动,心里有一股暖流滚过心田。我感激地望了王莉一眼,王莉也微微一笑,用手指勾了勾从耳边垂下来的长发。

王莉,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也许她还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下午的党委会准时召开,不出所料,我的提议在党委会上没有通过。这个提议首先就遭到牛明的反对,他先给这件事定了调子,认为我这种行为属于打击报复。我陈述了自己要把魏娜调离现有岗位的理由,并将魏娜的学历证书。以及未参加考试的事情写在一张纸上,人手一份发了下去。

一路货色

在举手表决调离时,只有我,王莉举了手。上官天骄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不太情愿地举起了手。而在举手表决暂不调离时,举起了一大片手臂,看起来蔚为壮观。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有几个人选择了弃权,对此事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这些人是可以争取的中坚力量,我暗暗在心里想。

牛明旗开得胜,非常得意,散会后用轻蔑的眼神扫了我一眼,然后就和其他几个副局长谈笑风生,招呼着去聚餐了。

作为一个失败者,我没有任何庆贺的理由和心情。开完会我阴着脸回到办公室,收拾了下桌面,就下楼开着车离开了。

今天是星期五,以往这个时候我已经开始了周末生活,到处约人聚餐,吃完饭会找个棋牌室大大小麻将,或者约上三五知己去外面喝酒。然而今天我的心情超级差,没有任何心情去玩。有几个朋友打电话约我去吃饭打麻将,都被我给推掉了,我得想想办法,狠狠搞牛明一把,不能让他继续这样肆无忌惮下去了。

我开着车漫无目的在大街上闲逛,不知道去哪里,也不知道找谁去商量对策。本来上官天骄是一个很好的人选,但她今天的表现让我大失所望,虽然最后关头她举起了手,但这已经在某种程度上说明,她的立场并不那么坚定。

六点钟的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我一看来电显示,是王莉打来的。

我犹豫了一会,还是接起了电话。我说:“你好王主任,有事吗?”

王莉说:“你在哪?”

我说:“在外面,你没去参加局里的聚餐吗?”

王莉说:“没心情,牛明叫我去,我没理他,直接先走了。”

我笑了笑,说:“那你也太不给牛局长面子了,党委会的时候已经站在他对立面,现在又回绝了他吃饭的好意,你不打算以后在咱们局混了啊。”

王莉说:“我给过他面子,可他给脸不要脸,那就不能怪我了。你在哪呢,我去找你。”

我说:“今天周末,你不回家陪老公陪孩子,找我这个孤魂野鬼干什么。”

王莉说:“我想和你好好聊聊,你上次不是答应我去度假山庄聊聊的吗,怎么反悔了?”

我说:“那倒没有,我现在脑子很乱,想清静清静。”

王莉说:“我知道你心烦什么,所以我才要找你聊聊。”

我想了想,现在确实不知道该找谁商量,看王莉今天的态度,大有与牛明公然决裂的架势。我的确应该找她聊一聊,听听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说:“我在图书馆这里,你在哪,我去接你。”

王莉说:“不用,你在那等着我,我打车去找你。”

我说:“那好吧,我在图书馆门口等着你。”

我把车停在图书馆门口,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起来,一边抽烟一边想着一会如何与王莉对话,又如何摸清楚她的真实意图。我越想脑子越乱,第一次发现自己在这方面的智慧实在有限,在揣摩人情世故上还是欠缺实战经验。

王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了,站在不远处静静地望着我夹着一根烟靠在车身上思考问题。当我惊觉王莉正在盯着我时,地上已经丢了四五根烟头,可见我考虑问题的专注。

我掩饰地笑了笑,说:“王主任,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看到出租车过来啊?”

王莉也笑了,揶揄说:“我来了半天了,看你在考虑国家大事,就没忍心打搅你。”

我说:“嗨,你别笑话我了。我这脑子,连一个魏娜都对付不了,还能考虑什么国家大事。上车吧,我们车上聊。”

王莉上了车,认真地说:“现在是下班时间,你就不要叫我王主任了,叫我王莉吧。我也跟你的朋友一样,叫你唐少,怎么样?”

我点点头,说:“好啊王莉,你说的那个度假村在哪?”

王莉说:“你往前开,一直开到高速路口,我再告诉你怎么走。”

我发动车一路往前开去。王莉没话找话地问:“这辆车是你自己买的?什么牌子?”

我说:“我在招商局当处长的时候买的,本田霸道。我喜欢越野车,性能好,开起来心里踏实,就是太耗油了。”

王莉说:“这车看起来确实挺霸道的。不过公务员用车不是有标准吗,局长才开皇冠,你怎么可以越级使用呢?”

我解释说:“这条规矩对招商局不适用,我们要出去招商引资,车开得好一点,面子也大一点。何况这辆车是我自己花钱买的,又不是公务用车。”

王莉纳闷地说:“你自己买的?这辆车最少也得五十万,你是不是也太招摇了啊,不怕有人查你啊。”

我说:“你是想说我贪污受贿得来的钱买的吧,这点我倒可以问心无愧。我自己在外面和朋友合伙搞了点小生意,每个月有固定进项。当时为了防止别人说三道四,是用我叔叔的名义买的,然后他过户给我。我叔叔是江海市最大的房地产商,他送我辆车别人就算说三道四我们也不怕。”

王莉钦佩地说:“哇,你可真能干,还在外面做生意。”

我说:“今天好不容易周末休息,你把老公孩子仍在家里不怕他们有意见啊。”

王莉说:“我给他们打过招呼了,说局里有聚餐,不回去吃饭了。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们都习惯了。”

看来王莉早有准备,她已经做好今晚和我长谈的打算。这也就是说,今晚是很关键的一次谈判,谈成了我手里就有了一件有力的武器,谈不成或许王莉的损失比我要大得多。我想王莉一直想和我谈谈,目的是在搞清楚我到底有多大的能量,能帮她达成什么样的目的。女人的力量不可低估,我必须小心应对。

到了高速路口,王莉指着往南的一条岔道说:“走这条路。如果你的车开得快的话,十几分钟就可以到了。”

我把车按照王莉指的岔道开去,走到一半我才发现,这里原来还真是别有洞天。路边全是一排排农家乐,每个农家乐门口都张灯结彩,有的门口还站着一两个打扮得很俗艳的姑娘或者少妇,站在门口往农家乐内招揽着生意。

我笑着说:“哎呀王莉,这么隐蔽的地方你是怎么发现的,我以前听都没听说过啊。”

王莉说:“你整天去的都是市区的高档场所,哪里会跑到这种乡下地方打野味啊。其实我也只来过一次,那还是去年度假山庄刚试营业,和牛明一块来的。”

王莉居然主动提到了和牛明一块出去过,这倒令我吃了一惊,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她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

王莉又说:“你很奇怪吧,我怎么会和牛明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我摇摇头说:“我对别人的私事不感兴趣,我只想过好自己的每一天。”

王莉叹了口气,说:“你和牛明不一样,牛明看起来就像个杀猪的,满嘴脏话,粗俗不堪,猥琐下流;而你到底上过名牌大学,素质高,待人接物彬彬有礼,我们的机关里多一些你这样的干部,党风都会清廉许多。”

我说:“你怎么会对牛明这么大的意见,我没听说他有什么地方得罪你啊?”

王莉淡淡地说:“我一会再告诉你,你开车小心点,这里经常有人为了揽客拦车的。”

还好一路平安,没有意外发生。说话的功夫,我们就当了这家名叫仙湖的度假村。还真是个不错的地方,风景宜人,空气清新,亭台水榭都很讲究,这里的房子都是一栋栋别墅,是开会和度假的好去处。

我把车停好,对王莉说:“已经快七点了,我们先去餐厅吃饭吧。”

王莉点点头说:“好,我也好饿啊。我们开个包房吧,不要在大厅吃,免得碰到熟人。”

我点点头,觉得王莉考虑得很周到,虽然这里地处偏僻,可也不是那么安全,说不定还有市里其他人到这里来过周末。

我们要了一个小包房,点了几个菜,一瓶红酒,在包房里面慢慢享用。

我和王莉碰了一下杯子,喝了口酒我笑着说:“好像这是我第一次和你一起共进晚餐吧,非常荣幸能和你这么美丽的女人一起共度周末。”

王莉也笑了笑,说:“能和你这么彬彬有礼的绅士一起共度周末我也很荣幸。”

我呵呵笑了几声,说:“好了,我们就不要互相吹捧了,你不是要和我聊聊嘛,从哪里说起呢。”

王莉说:“就从这个魏娜说起吧,你知道她和牛明的关系吗?”

我心里一惊,马上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也许魏娜早被牛明搞过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忽略了这一点,总想着她父亲可能给了牛明好处,两个人利益互换,却忽视了牛明的秉性。像魏娜这样的漂亮女孩,牛明不想法设法搞到手基本上不大可能。

我说:“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听魏娜说,她父亲和牛明是朋友,我想他们可能有一些利益上的关系吧。”

度假村

36.度假村

王莉说:“你这么想也不算错,我和牛明共事这么多年,对他再清楚不过了。唯利是图,没好处的事他是不会干的。”

我接着问:“还有呢?”

王莉说:“其实我很想知道,你怎么看?”

王莉这句话把我逗乐了,我笑了起来,说:“是你要跟我聊的,倒问起我怎么看了。我的看法已经说了,接下来该谈你的想法了。”

王莉说:“我有个朋友的妹妹和魏娜是大学同学,她告诉我,魏娜在上学期间生活非常混乱,堕过两次胎,谈过七八个男朋友。”

这更让我大吃一惊,魏娜笑起来两个小酒窝看起来还蛮清纯的,没想到上学期间居然就是这种烂货。看来人不能光看表面,必须要透过现象看本质。

我想了想说:“你这句话的潜台词是告诉我,魏娜和牛明是一路货色?”

王莉赞叹地说:“聪明!你身上这股聪明劲我真是喜欢。来,为你的聪明才智干一杯。”

我和王莉又碰了一杯,喝了口酒我说:“我明白了,魏娜肯定被牛明干过了,我把他们的关系确实想简单了。哎,社会经验还是不足啊。”

王莉说:“你不必自责,这说明你的思想没那么龌龊,这也是我看好你的重要原因。”

我摇摇头,苦笑着说:“我以前不太在意权力这个东西,今天牛明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权力有多么重要。哎,没有实权什么事都办不成。”

王莉说:“你这么想就对了,以后不要再说你什么对当官不感兴趣的话。你一定要当上这个局长,而且还要局长书记一肩挑,把老牛彻底打败,替我出一口恶气。”

我纳闷地说:“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憎恨牛明,他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的事?”

王莉咬牙切齿地说:“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但现在不是告诉你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只要你明白,谁反对牛明就是我的同道中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会坚定不移站在你这一边的。”

看王莉咬牙切齿的样子,我已经深信她与牛明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只是我很好奇,她不是牛明的情人吗,怎么会对牛明恨之入骨?

我说:“既然你不方便说,那我也不勉强。其实我和牛明并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只是自从我调到财政局,他就对我充满了敌意。”

王莉解释说:“不是我不信任你,这件事说起来确实有点难堪,现在也不方便说,以后找机会我会告诉你的。唐少,我只是一个女人,没有任何背景,要扳倒牛明我需要一个依靠。”王莉小心翼翼地问:“你,能帮助我吗?”

我故意说:“你为什么认定我就有能力扳倒牛明呢?我也只是个副局长,权力有限啊。”

王莉说:“你是不能,但你的后台可以很容易做到。”

我说:“谁说我有后台?就算我有后台,牛明就没有吗?”

王莉说:“唐少,干脆我也不瞒你了。自从你调到咱们局,我就一直在观察你,而且花了很长时间打听你的出身。正好我有个同学在公安局,查到了你的户籍。你的父亲就是江海的一号人物杨天成,没错吧?”

我吃惊得几乎要蹦起来,这无疑一记晴天霹雳,我以为很隐秘的事情,竟然是个半公开的秘密。既然王莉知道,那牛明呢?上官天骄呢?他们知不知道?牛明如果知道我家老爷的真实身份,他还敢跟我公开对抗,那他的后台又有多大的能量呢?

王莉惊讶地说:“唐少,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仍然震惊地说:“你是怎么知道的?江海市这么多叫杨天成的人,你为什么认定我父亲就是市委书记杨天成?”

王莉说:“叫杨天成的人全市共有三百多人,但杨天成的儿子能在二十八岁当上正处级干部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我是凭借这一点猜到的。”

听到这句话我松了口气,还好,叫杨天成的有三百多个,幸亏只有一个是我爹。

我说:“王莉,我以前低估你了,没想到你做事这么缜密,你去做侦探也够格了。”

王莉笑了笑,说:“对不起,我背后查你不会生气吧,我太需要一个人能够帮助我了。其实我并是太渴望升职,我只想报仇。”

我说:“报仇?你的仇人是谁?”

王莉咬着牙说:“还能是谁,就是牛明这条老狗。”

我点点头,说:“好吧,你赢了。有什么条件,你说吧。”

王莉说:“我的条件就是帮我搞倒牛明。至于你的回报,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给的都给你,包括我的身体和所有的一切。当然,你比我年龄还小,长得又这么英俊,用我的身体回报你,你都有点吃亏。”

王莉说完很有风情地笑了笑,眼睛里含着一股春水,含情脉脉地望着我。这个少妇虽然不再年轻,但风韵犹存,很有女人的娇媚,眼波流转之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我说:“如果你不是牛明派来的,我可以告诉你,牛明我一定要打败他。有我没他,有他没我,如果不能打倒他,我在局里也没有立锥之地了。今天下午的局党委会你也参加了,开完会我心里已经发誓,从此与牛明势不两立!”

王莉拍了一下桌子,居然跳了起来,抱住我的头狠狠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大声说:“太好了,我就等你这句话了。你果然没让我失望,我太感谢你了。”

王莉软软的胸部贴着我的胳膊,身上的香味钻进鼻孔,让我很受用。我抬头看着她兴奋得满脸绯红的脸,忽然心里很冲动。

我对少妇总有一股奇特的感觉,每每看到有某个部位像萍姐的,我都不能自控。尤其重要的一点,王莉不仅是别人的老婆,还是牛明的情人,这就让我更有了一股强烈的要品鉴一番滋味如何的冲动。但我仍然隐忍着,克制着。因为直到目前为止,我仍然不能确定,这是不是一个圈套。

我咳嗽了一声,小声说:“王主任,这种玩笑开不得。”

王莉撒娇地扭了扭,说:“不是说好了嘛,叫人家王莉,不要加职位嘛。”

我低着头说:“对不起,我疏忽了。王莉,我们该回去了,走吧。”

王莉见我如此娇羞,忽然坏笑了一下,故意调戏说:“我今晚来了就没打算回去,我不回去,你也不能回去。”

王莉如此直接的表露,让我心里的冲动更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王莉却发现了我的秘密,手伸下来,一把抓到了我。

我吓了一跳,紧张地说:“你,干,干什么?”

王莉笑着说:“你这个人就是这点不如牛明,心里想得厉害,可嘴上就是不敢说。”

我推了推王莉,说:“别,别这样,被人看见了不好。”

王莉却翻身一屁股坐进了我怀里,两瓣肥臀压得我生疼。王莉两只手勾住我的脖子,眼睛盯着我,脸上挂着风骚的笑容,说:“看样子今天是我要强迫你了,没想到我们唐公子居然会害羞。”

我说:“我有原则,兔子不吃窝边草,吃窝边草容易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王莉笑了起来,说:“你不吃窝边草不也照样惹来麻烦了嘛,什么狗屁原则,老牛可从来都是只吃窝边草,也没见他有什么麻烦。”

我说:“这是我做人做事和他根本的区别,他喜欢玩别人的老婆,淫人妻女者妻女被人淫,说不定自己的老婆也被别人玩了呢。”

王莉突然停下笑,想了半天说:“对啊,老牛的官位说不定就是送老婆给领导玩才得来的,他可没有你这么好的出身。”

我说:“我们先不谈他了,提起他我都恶心。”

王莉勾着我的脖子,嘴巴靠近我,轻声问:“现在才八点多钟,唐少,要不我们玩玩吧?”

我看着王莉似笑非笑的眼神,听她说道“我们玩玩吧”这种充满挑逗意味的话,难受得简直要蹦出来。我奸笑了一声,说:“玩什么?”

王莉哈哈笑了起来,不甘示弱地说:“那就开始吧,你还在等什么?”

老天,真是要命。接连一个星期了,每天晚上都有不同的美女主动投怀送抱,躲都躲不过去。我到底是做了孽还是交到了桃花运?这又是福还是祸呢?

但是这里毕竟是公共场所,隔墙有耳,万一被人看到影响非常恶劣。我脑子逐渐从狂热中清醒过来,抓住王莉的手,求饶说:“好了王莉,别脱了,我错了。你胆子也忒大了点吧,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王莉脸上净是欲火,她不以为然地说:“我都不怕,你怕个球。”

我仍然不敢松手,说:“万一服务员闯进来怎么办?我还没结婚,无所谓,你以后可怎么做人啊。”

心里有魔鬼

心里有魔鬼

王莉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说:“服务员不会进来的,这里的人特别规矩,客人不叫绝对不会闯进来打搅。我又不是没在这里做过,真的没事的。”

我纳闷地问:“你在这里做过?跟谁?”

王莉在我肩膀上打了一下,狐媚地笑了笑,说:“明知故问,我就不信你没听到什么风言风语。”

我靠,这娘们居然毫不掩饰的,她和老牛的关系路人皆知,她索性放开了。既然如此,反正都火上房了,我还矜持个什么劲啊。管他娘的!

一番激战后,王莉长大嘴巴,喔啊了好长时间才停止住吐出一口气。在得到释放之外,王莉身体无力地放松下来,勾住我脖子的手臂上的力量也消失了。

我心想,女人啊,果然都是很现实又很会伪装的动物。王莉如今这样奉承我是因为要我做她的靠山,可如果我对她失去利用价值呢?会不会也像她老公一样被鄙视得一无是处?

我说:“他有了新欢就忘了你这个旧爱了,你不会由爱生恨吧?”

王莉说:“才不是呢,我跟他有什么爱,一个糟老头子我怎么可能爱上他。倒是我现在好迷恋你呀。”王莉说着突然有点动情,眼角有了泪光,她哽咽地说:“我真后悔,为什么不早点认识你呢,早点认识你哪怕做你一辈子的情人我也心甘情愿。”

我笑了笑问:“你不会爱上我了吧?这也太快了点啊。”

王莉说:“我不知道,反正对你的感觉好极了。我还是个姑娘的时候都没对任何一个男人有过这种感觉呢。”

我无耻地说:“其实话说回来,我和牛明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王莉不服气地说:“你怎么能和牛明一样呢,你毕竟你有这个资本。可他老牛凭什么?他不就是有权力吗,用权力去玩弄下属,算什么本事!”

我突然想起来,王莉可能对牛明的情人了解得更全面些,问:“牛明到底有多少情人?”

王莉说:“咱们局就有七八个吧,咱们局有点姿色的他都不会轻易放过的。就这七八个里这还不包括外面那些我不知道的。”

我心里一惊,脱口问道:“那上官呢?”

王莉笑了一下,说:“我就知道你要问她,你和上官关系看起来挺好的,有没有那方面的关系呢?”

我举起发誓说:“没有,我发誓,我们是清白的。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比较谨慎,原则就是兔子不吃窝边草。至于你这根窝边草可是自己送上门,我不想吃也不行。”

王莉在我的大腿上掐了一下,说:“去你的,你才是送上门的窝边草。告诉你吧,牛明最惦记的人就是上官了,一直想下手,可上官贼得很,她男朋友又每天下班都来接她,老牛很少有单独和她相处的机会。但我想只要有机会,老牛是不会放过她的,早晚把她拿下。”

我说:“为什么老牛一定会把上官拿下?”

王莉冷笑了一声,说:“你别看上官天骄一幅清高相,可野心大着呢,她有野心就会被人利用。今天你也看到了,党委会举手表决的时候,她的态度是犹豫的,立场根本就不坚定。以前我还以为她是你的人,现在才发现她也不是你的人,说不定已经和老牛有那回事了。”

听到这里我心里突然一痛,想起今天早晨上官天骄从牛明办公室出来时衣衫不整,一脸匆忙的样子。老牛的办公室有个专门的休息间,我敲门那么半天上官天骄才出来,他们当时是不是在里面办事?

妈的,想到这里我嘴里发臭,心里特别难过。王莉也发现了我神色异常,原本很坚硬的部位都疲软下去。

王莉纳闷地问:“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突然这么难看?”

我沮丧地说:“我一想到你们这些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被老牛这个老王八蛋玩弄,心里就替你们感到难过,牛明伤天害理啊。”

王莉坏笑了一声,说:“那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这些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被你唐大少玩弄才不伤天害理?”

这个少妇对男人的心理了解太深刻了,我被说穿了心事,尴尬地笑了起来,忍不住说:“你这个小妖精,怎么这么了解男人的心理。坏,你太坏了你。”

王莉得意地说:“男人嘛,不就下三路那点小心思。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我们继续。”

这时我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拿过电话看了看,居然是上官天骄打来的。这人真是不敢念叨,刚才还谈起她,没想到她就打电话过来了。

上官天骄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我猜得出她大概想说什么。但是我不想听,她无非是找各种借口替自己掩饰。我调到财政局快半年了,和上官关系一直不错,被人都以为她是我的人,我自己偶尔也这么以为,但今天事实教育了——我错了,错得离谱。

王莉看到我拿着手机发呆,好奇地问:“谁来的电话?你怎么不接?”

我说:“跟你没什么关系,别管这闲事。”

王莉在我大腿上打了一下,撅了撅嘴巴,一脸吃醋的样子。

我接了电话,说:“上官啊,有事吗?”

上官天骄说:“你在哪唐局?”

我说:“在外面吃饭。”

上官天骄说:“我想见你,和你聊聊,可以吗?”

我淡淡地说:“聊什么?”

上官天骄说:“我想今天你可能会对我有点误会,我想跟你解释下,我是有苦衷的,里面很多内情你不了解,我想跟你汇报下。”

我说:“我没误会啊,你又没做错什么,有什么必要向我解释呢。你想太多了,今天周末,放松点,和男朋友出去好好去玩玩吧。”

上官天骄委屈地说:“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误会了,现在我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唐少,你给我次机会吧,算我求你了。”

以我的认识,上官天骄是个性格清高,有傲骨的女人,很少会用这种乞求的口吻和人说话。这个时候她居然请求我给她解释的机会,也许其中真的有不为人所知的隐情。我佩服有傲骨的人,我想无论她要说什么,我是不是先放下成见,听听她想说什么?

我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吧,明天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如何?”

上官天骄兴奋地说:“好啊,明天我给你电话啊,你一定要出来听我解释。”

我说:“好吧,就这样。周末愉快,再见。”

挂了电话我心情好了很多,上官的电话说明她还是很重视我的,被人重视心情总是不错。我开始琢磨明天如何面对她了。

如狼似虎

38.如狼似虎

见我挂了电话,我心里琢磨着刚才和上官的通话,王莉却不依不饶地又要来一次。【..】我心里有点烦躁,加上又被王莉不断地撩拨,心情逐渐有点抑郁,一股邪火升腾起来。

王莉叹了口气,幽幽地说:“唐少,你知道吗,我很多次做梦梦到你。”

我笑了笑,说:“靠,不是吧,你暗恋我?”

王莉说:“不是暗恋,是倾慕,可惜我年纪大了,要不然我会想法设法嫁给你的。”

我说:“你这个小妖精,是在给我灌**汤吗,我怎么觉得现在脑袋晕晕乎乎的。”

王莉一笑,转过身抱着我,说:“你不喜欢吗?现在我可是你的人了,你可要对我好一点,不要像牛明那样无情无义。”

我说:“喜欢是喜欢,就怕你有什么阴谋,让我空欢喜一场。”

王莉说:“我的阴谋就是做你的女朋友,当上办公室主任,仅此而已。”

王莉还是惦记着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不过只要我当上局长,这个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奇怪的是,老牛明明有这个权力,为什么就不提拔王莉呢?

我好奇地问:“我很奇怪,你跟了牛明这么多年,他为什么不提拔你?”

王莉说:“是他老婆不让他给我提,他老婆还跑到局里闹过事,带着几个婆娘把我打了一顿。他老婆威胁说,牛明如果提拔我,就找人杀了我。”

我吃惊地说:“我靠,这他妈是个泼妇啊。家里有这样的泼妇,老牛还敢乱搞,我真有点佩服他了。”

王莉恨恨地说:“老牛家的黄脸婆是个母老虎,这只母老虎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老牛能有今天,还不是靠他老婆换来的。”

这个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老牛怕老婆这事挺新鲜,他又把老婆送给了哪个领导才换来今日的权势和地位呢?

我说:“老牛的老婆被送给谁了?”

王莉轻蔑地说:“老牛的老婆在高官圈子里有个绰号,叫“大家乐”。他老婆被很多人都搞过,半公开的身份是李明山的情人,其实和其它省领导也睡过,简直是个公共厕所。”

李明山就是李智的父亲,我真是没想到,牛明的老婆居然会是李明山的情人,这听起来都有些匪夷所思。那么也就是说,老牛的后台是李明山?

我更加好奇了,说:“老牛又老又丑,难道他老婆很漂亮?”

王莉说:“她是老牛二婚的老婆,大概三十七八岁。漂亮谈不上,但是绝对是个大**,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没有她搞不定的领导干部,据说床上功夫比英皇的头牌梅洁还要好,能让男人欲仙欲死。老牛在和这个女人结婚前不过是个副主任,但自从和她结了婚就官运亨通,一路坐到了财政局局长兼书记的位子上,你说他老婆厉害不厉害?”

卧槽,这可是个爆炸性新闻,听到这个新闻我非常兴奋,只是此前我居然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我太失败了,我号称江海一少,可居然如此孤陋寡闻,连牛明的老婆都不知道,简直就是个耻辱啊。老牛的老婆这只母老虎我一定要见识一下,妈的,老牛再跟老子炸刺,我就搞了他老婆。

我说:“你放心,我会替你报仇的。老牛不是喜欢玩别人老婆嘛,妈的,我先去干了他老婆,给他再送一顶绿帽子。”

王莉掐了我一下,笑着问:“怎么你们男人都这样啊。”

我说:“那当然,这个世界之所以发展,不是因为科技,而是因为人永无止尽的**。”

王莉想了想,说:“有道理,有**就有动力。”

我说:“你得帮我想想办法,把老牛搞下台,然后再折磨他。”

王莉说:“我已经想好了,等下告诉你。已经九点多了,我们今晚在度假村开个房住下吧,我还想要一次,可以吗?”

我狐疑地说:“你晚上不回家你老公没意见啊?”

王莉说:“他能有什么意见,我现在做这些还不都是为了他。家里的男人没本事,要靠我这个女人想办法,哎,想起来都好悲哀的。”

我说:“好了,别感叹了,我们去开房吧。”

王莉说好,然后出去叫来了服务员。我抢着买了单,又递给王莉五百块钱,让她用她的身份证在客房开了间房。王莉纳闷地看着我,一脸的不明所以。

我明白她的意思,说:“你先去开房,一会我再给你解释。”

开好房,我让王莉先去,我等会再过去,这样免得被熟人发现。

王莉先出了包房,我坐在里面抽了根烟,回味着刚才王莉的表现,心里还有点激动。王莉可是一个尤物啊,我心里也挺后悔以前怎么没早下手,坚持什么狗屁的窝边草原则。窝边草不吃白不吃,你不吃别人就吃了,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自己享用。

我又想到了上官天骄,说不定她已经被牛明搞过了,这个女人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清高又如何,在权势和利益面前同样不堪一击。

十分钟后,我走进客房部。在上楼梯的时候,我吃惊地看到一个非常眼熟的背影在楼道里一闪而过,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这个身影推开一间房门闪了进去。我看着背影消失的门前,愣住了。这简直太奇怪了,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在上海吗?

我走到身影消失的门口,看了看房门号,216号。然后回到客房部前台,让前台服务员把216住宿客人的登记姓名调出来。但前台服务员拒绝,说除非我是公安,否则她不能透露客人的资料给任何人。我左右看了看,拿出五百块钱悄悄递给她。

服务员手里捏着钱,面色通红地挣扎了一会,做了半天心理斗争,终于拿出登记薄,找到216号登记客人的姓名。登记的是一个陌生的名字,我松了口气,微笑着把登记簿递回给前台服务员。拍了拍她的手,低声说:“谢谢。”

我怀疑是自己眼花了,慢步上了三楼,来到王莉开好的房间门前,敲了敲门。过了好半天王莉才把门打开一条缝,我推开门时,看到王莉快步跑进了卫生间。

我会心一笑,关好门打开电视,泡了杯茶边看电视边等王莉洗完澡出来。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看了看来电显示,又是张婷这贱人。本来不想接,但考虑到不接她会一直打下去,犹豫了一阵还是接了电话。

张婷说:“奇怪,这次怎么这么快接电话,我以为你不会接呢。”

我没好气地说:“你真是有病,我不接你不高兴,我接了你也不高兴,这不是有病是啥?”

张婷说:“我就是有病,你在哪呢?我要见你。”

我干脆撒谎说:“我在滨河市,有什么事你快说,我正和朋友谈事呢。”

张婷说:“我问你,你考虑好了吗?”

我气恼地说:“考虑什么?你做我的马子吗?这不是不可能,是根本不可能。你这个女人太极端了,跟你混总有一天会死在你手里。”

张婷说:“你不跟我混也会死在我手里,你信不信,我一定让你身败名裂。”

勇不可挡

我的美女秘书

我心平气和地说:“我来问你,你做我的马子有什么好处?你不能因为自己达不到目的就一意孤行吧,这样做对谁都没有好处,最可怜的那个人其实是刘磨叽。”

张婷说:“我不管,反正你不答应我,我就会报复你。这世界上没这么便宜的事,从来都只有我甩别人,还没人甩过我。”

我苦口婆心地说:“你就当你把我甩了吧,我这个人卑鄙下流,你从我这里什么都得不到的。”

张婷恨恨地说:“既然这样,你就别怪我了。今天是星期五,你还有两天时间,这两天如果你不来找我,给我道歉。星期一早晨你会收到一份快件,里面有你很感兴趣的东西,你们好好欣赏学习吧。这个东西我做了很多备份,想要的人我都会给她一份。好了,就这样。”

我急忙问:“什么东西。”

但张婷已经挂了电话,手机里一片静默。我捏着电话傻了,难道张婷手里真有什么我的罪证?

我挂了电话,突然发现王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洗完澡出来了,此刻正包裹着一条浴巾,用毛巾擦着头发。

我勉强笑了笑,说:“这么快洗完啦。”

王莉说:“谁的电话?”

我说:“一个神经病,非要做我马子,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王莉笑着说:“哇塞,我们唐大少果然魅力不可挡,居然还有人哭着喊着做你马子。”

我气愤地说:“你少在我面前说风凉话,我都快烦死了。这女的绝对是心理又疾病,居然还威胁我,太疯狂太可怕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偏执的女人!”

王莉说:“这就是你沾花惹草的报应!你呀,处处留情,早晚要出事的。”

我不耐烦地说:“老牛到处强占人妻,到现在不也没出事吗。你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风凉话,帮我分析下这个三八总是纠缠我到底有什么居心。”

王莉想了想,说:“如果我猜得没错,这女人不见得多喜欢你。她纠缠你要么是别有用心,要么就是觉得被你甩了很没面子,虚荣心作祟,想法设法要让你屈服。如果你答应了她,她反而对你没兴趣了。”

我想了想,说:“有道理,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两种可能性都存在。”

王莉说:“那你准备怎么解决这个难题?”

我说:“没有办法,唯一的办法是让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可这种事我做不出啊。”

王莉说:“你应该和她当面谈谈,你越躲着她,她越来劲。谈谈吧,没什么事情是不可以拿到桌面上谈的。”

我想了想,说:“你说得对,抽时间我见见她。可一想起来要面对她,我就头疼。”

王莉笑了起来,摸了摸我的脸,说:“那我呢?你见到我头疼不?”

我说:“我看到你怎么会头疼,心疼还来不及呢。”

王莉拍了一下我的胸膛,娇笑着说:“坏蛋,满嘴甜言蜜语欺骗我这种老江湖。不过我还是喜欢听,嘿嘿。”

我抱着王莉亲了亲,心里却想着如何对付张婷。王莉说:“快去洗个澡睡觉吧,身上一股汗味,睡觉也不舒服。”

我心里一阵感动,如此体贴的女人,为什么会成为老牛这个畜生的玩物呢?造化弄人,真是应了那句话,好白菜都让猪拱了啊。

晚上我搂着王莉聊了会天,睡了个踏实觉,这一觉睡得很香,连梦都没做一个。

第二天早晨八点钟我睁开眼,看到王莉已经起床了,正坐在梳妆镜前化妆。我没忍心打搅她,安静地看着王莉一点点把自己收拾得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看美女化妆也是一种享受,她们化妆时那份耐心和专注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王莉背对着我,说:“起来啦,昨晚睡得好吗?”

我说:“嗯,你呢,昨晚睡得好吗?”

王莉转过身,盯着我说:“很舒服啊,你看我今天的气色是不是比昨天好了许多。”

我点点头,说:“嗯,是很不错。夫妻生活和谐了女人的气色都会好很多。”

王莉咯咯地笑了起来,说:“臭美。快去刷牙洗脸,我还要和你做一次呢。”

我一边起床一边笑着说:“你记得倒清楚,这事怎么这么上心啊。”

王莉说:“人家要美嘛,你不和我过夫妻生活,我老得快呀。”

我走进卫生间洗脸刷牙,王莉靠在卫生间门上,说:“要整老牛其实很荣誉,你只要去找个人,如果她愿意作证就抓住了老牛的把柄。”

我说:“找谁?”

王莉说:“一个叫乔美美的女人,她以前是我们局人事科的,就是上官现在那个位置。老牛想上她,可这个女的性子烈,死活不答应,老牛一怒之下找了个借口,未报市里批准就把她从我们局清退了。”

我狐疑地问:“乔美美可是公职人员,不是老牛说清退就有权清退的啊。”

王莉解释说:“乔美美虽然还保留着公职人员编制,但工资和福利什么都没了。她不服气,去相关部门举报老牛。没想到那几个地方都有老牛的人,事先给老牛通了气。老牛找黑社会的人去乔美美家里报复,把她和她老公打了一顿,还打断了她老公一条腿,警告乔美美敢再举报,就打断她老公另外一条腿。”

我把牙刷从嘴巴里抽出来,吃惊地说:“卧槽,这老牛也真够流氓的啊,居然比我还狠。”

王莉说:“你以为老牛是什么好善男信女啊,他心理很变态的。乔美美现在和她老公摆了个馄饨摊,就在大市场外面,你要找她很容易。”

我点点头,说:“这是个好办法。我想检察院和纪委那里举报老牛的举报性肯定少不了,这个老东西简直是恶贯满盈啊。”

王莉说:“平头老百姓举报他有什么用,除非上面要整他,要不然他不但不会倒台,还可能升职当副市长呢。”

我轻描淡写地说:“惹了我他老牛的好运气怕是要到头了,我这个人就是这样,要么不做,要么做绝,你等着瞧吧。”

完毕后我们在床上稍事休息,又说了会笑,研究了一番如何让乔美美相信我,然后如何对付老牛。十一点多的时候,我和王莉去餐厅吃了点东西,我就开着车和王莉回了市区。这一天虽然是周末,但还是有很多棘手的问题亟待解决。

本来我打算先去大市场门口看看乔美美的馄饨摊,借吃碗馄饨的机会观察下这两夫妻。可刚送王莉到她家的小区门口,王莉下车后上官天骄的电话就打来了。

我接起电话,说:“上官啊,你的电话可真准时。”

上官天骄说:“你现在在哪呢唐局?我想请你吃饭。”

我说:“我吃过了,再说现在也过了饭点了,你这个人请人吃饭都没诚意,掐准了时间,等过了饭点才开口说请吃饭的吧。”

上官天骄在电话里笑了笑,说:“就是,我工资低,又没有外快嘛。请客都请不起,只好嘴巴上意思意思喽。”

我说:“这样吧,你现在出发,去扬帆茶秀,我们去那里开个雅间坐坐吧。”

上官天骄说:“好啊,我现在就出发了啊。”

我挂了电话,自己沉思了一会。现在不比以往,上官天骄并非我想象的那样简单,不能再向以前那样信任她了。我想好了等会和上官说什么,话说到什么程度,然后才开着车向扬帆茶秀开去。

我到江南茶秀的时候,上官天骄已经到了,她给我的短信里说:清风阁。我让服务员领我到了清风阁,服务员敲了敲门,然后才推开门,我从门口往里面看去,看到上官天骄面色憔悴地坐在里面。今天上官特意换了一身绿色的裙子,但我感觉这个颜色不太适合她的肤色,尤其人面色憔悴,就更显得不协调。

我走进雅间,笑着说:“你来得可真准时,不好意思,我晚到了几分钟。”

上官天骄说:“唐局,你这话我怎么听着怪怪的,感觉一下子你跟我生分了许多。”

我说:“不是我现在跟你生分了,是我们以前有点太不生分了。”

上官天骄沮丧地说:“我就知道,你肯定误会我了,以为我是牛局的人,我现在真是有嘴说不清了。”

我再次纠正说:“我可没这么想,你谁的人都不是,你只是你自己的人。”

上官天骄给我倒了杯茶,叹了口气,幽幽地说:“我有苦衷,你想听我解释吗?”

节操掉了一地

我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这话的,不想听你话我跑到这来干嘛,大周末的我还不出去玩去了啊。[][].[][].[]”

上官天骄沉吟片刻,:“那我就从我进财政局后起吧。”

我点点头,:“不着急,今天时间充沛,你可以慢慢想,慢慢。”

上官天骄:“唐少,我的经历你可能没办法理解,我跟你的出身相比差得太远了,从考学到工作,都是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走过来的。我母亲是工厂的工人,父亲是学教师,你我们这样的家庭能给我多大的帮助呢?”

我淡淡地:“既然知道出身没办法改变,那当然只能靠自己。你父母至少供你读完了大学,他们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上官天骄:“是,我从内心一直很感恩父母对我的养育之恩和教育。虽然我是复旦大学毕业,可也要参加公务员考试。当年我的笔试成绩排名第一,可面试的时候还是被卡住了。”

我纳闷地问:“谁把你卡住了?”

上官天骄:“除了牛明,还能有谁?他私下找到我,让我答应做他的女朋友才录取我。”

我咬牙切齿地骂道:“这条老狗,简直是肆无忌惮!”

上官天骄:“我当时想也没想就回绝了,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牛明居然又录取了我。一开始我想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后来我才慢慢明白了。”

上官天骄到这停顿了一下,我接着她的话茬补充:“他只不过是想把你放到身边,慢慢再迫使你屈服。反正你在他领导下,很多事情就身不由己了。”

上官天骄点点头,:“没错,他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只要找到机会就骚扰我。我向有关部门反应过牛明的问题,可那些衙门一点反应都没有。慢慢我就明白了,他的权势之大超过我的想象,凭我是奈何不了他的。”

我冷笑了一声,:“于是你就半推半就了?”

上官天骄低下头,咬着嘴唇,面红耳赤。她这个表情明我又猜对了,这让我心里更难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我克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低声:“上官,既然是你约我来专门谈这个问题,我喜欢你能坦诚一点,不要把责任全推给老牛了事。如果不是你有求于他,他就算再心痒难捱也只能干瞪眼,我就不信他敢强迫你。”

上官天骄抬起头与我的目光在空气中对视了一下,马上又低下头,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满脸的羞愧难挡。

我接着问:“你这个代理科长是怎么来的?据我所知,你毕业也不过五年,能当上人事科长也肯定不是白给的。你知道吗,副市长李明山的儿子李智是我的中学同学,他和我一块毕业的,现在还只是个副科级干部。”

上官天骄:“我承认,是牛明提拔的我。”

我冷笑着:“那交换条件呢?你给了他什么回报?”

上官天骄急忙:“你想歪了,这件事是我男朋友家帮忙跑的关系,还花了不少钱。”

我:“你的野心不啊,我不明白,你一个女人要那么大权力干什么?既然你男朋友家帮了你这么大忙,你为什么拖到现在还不和他结婚?你在等什么?”

上官天骄有点急了,不悦地:“唐局,这些都是我的私事,我没有必要告诉你。”

我冷笑一声,:“上官,你这个样子确实让我失望,叫我来谈却一点都太不坦诚。如果你是想告诉我一些鸡零狗碎无关紧要的事,那我就走了,你的忙我也帮不上。”

我站起身,准备离开。上官天骄赶紧站起来,喊了一声:“别走唐局,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向你反映。”

我回过头,盯着上官天骄的脸,这是一张精致的女人脸,看起来是那么完美无瑕,然后就是这么美丽的面孔背后,却隐藏着巨大的野心。是的,她急于改变命运,希望能够出人头地,可是对她来讲,出人头地难比登天。

我淡淡地:“我在听。”

上官天骄突然痛哭流涕,哽咽地:“你没猜错,我的确是牛明的情人。”

听到她这句话,我心里疼得几乎要流血,只感觉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我多么希望听到上官,牛明还没有得逞,她一直在抗拒啊。可事实就是如此鲜血淋淋,让我对生活一阵绝望。

其实感到绝望的不应该是我,而是她那个每天接送她上下班,将她奉若神明的男友才对,我连疼痛的资格都不具备。上官天骄的男友是市局法医处的一个法医,伙子是硕士毕业,人长得很帅,工作能力也很强,在许多人看来,他和上官天骄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而我一个有未婚妻的男人居然如此难过,难道是嫉妒老牛先我搞了这个貌美如花,又清高无比的女人?

老牛啊老牛,你在我的索债本上又添了一笔血债。

上官天骄泪如梨花,把自己哭成个泪人,看得我又有点心疼,于心不忍这样伤害她了。我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

慢慢的,上官天骄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哭泣也渐渐低沉下来,她抽动着肩膀,无助地:“我也不愿意和牛明这条老狗有什么瓜葛,可他总是不断地威逼利诱。那次乔美美的老公被打断一条腿之后她又找到我,警告我,如果我再不同意,乔美美老公的下场就是我男朋友的下场。我,我……”

我叹了口气,替她了出来:“于是你就屈服了,但你们的关系一直很隐秘,了解内情的人非常少,对吧?”

上官天骄点点头,翕动了下鼻子,:“嗯,这是他答应我的条件。”

我好奇地问:“你男朋友知道吗?”

上官天骄:“你是第二个知道我们这种关系的人,我都快羞死了,还敢让他知道啊。”

我接着:“你一直找各种借口不和他结婚,是不是另有打算?”

上官天骄沉吟片刻,:“我觉得自己是个不洁的女人,如果和他结婚是对他的羞辱,他待我太好了,我对不起他。等这次党代会结束了,我会和他谈的,结束这段恋情。我已经配不上他了,他应该拥有一个完美的爱人。”

其实这番道貌岸然的话只有上官天骄自己相信,我想真正的事实可能正好相反,是上官天骄感到她的现任男友无法帮她实现自己的权力**,她需要寻找一个更强大更有力的后台。女人最大的资本无非是自己的身体。既然她都能接受牛明这样的人渣,哪还有什么人是她接受不了的呢。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忽然升腾起一股强所谓有的恐惧。女人的力量果然不可瞧,一旦豁出去是非常可怕的,我再次想起了老爷子这句话。

我:“你告诉我这些,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上官天骄沉思片刻,忽然又变得异常沉着冷静,她:“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你和我是同一类人,我需要你的帮助,也只有你能够帮助我。”

我笑了笑,:“我一个副局长,连魏娜都对付不了。又能帮你什么呢,你太高抬我,也太高估我的能量了。”

上官天骄坚定地:“如果你都帮不了我,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人能帮得了我了。”

我:“先不谈这些,你需要我帮你实现什么愿望?”

上官天骄犹豫了一会,:“这个我还没想好,但我相信,只要跟着你,一定不会太差。只是这要看你拿不拿我当自己人了。”

我点了一根烟,捋了捋思路,却又不知道从何起了。

上官天骄:“牛明是个危险的人,和他在一起我总是提心吊胆的,他这个人邪气太重了,还是你给我的感觉安全些,也舒服些。”

我想调动下这种沉闷尴尬的气氛,就笑着:“你就是欺负我人老实呗,老实人咋这么苦呢。”

上官天骄果然被逗乐了,:“你可不老实,唐局,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我有话就直了,你也别怪我话不尊重领导啊。”

我:“呗,你知道我这个人没架子,尤其在你面前,我其实挺喜欢你在我面前畅所欲言的。我们就不要来官场那一套虚伪的客套了。”

上官天骄心翼翼地压低嗓音,低声:“其实我早就发现了,你也很风流呢,只是平时装得比较深沉,隐藏得比较深罢了。”

我:“瞎,我这个人可正经了,从来不乱搞男女关系。”

上官天骄笑了笑,盯着我的眼睛低声:“你第一次见到我时,我就发现看我的眼神可色了呢。你的眼神好像恨不得把我的衣服扒光,只是你自己没意识到罢了。”

我心里一惊,这个倒还真有可能。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自己的眼神自己是看不到的,女人天生会对男人的目光比较敏感,我的眼睛也同样出卖了自己内心的秘密。

贞烈女子

我的美女秘书

我咳嗽了一声,解释说:“你长得这么漂亮,哪个男人不喜欢啊。只是没想到居然便宜了老牛这个人渣。”

上官天骄忽然幽幽地问:“你还当我是你的朋友吗,我和牛明的关系是迫不得已,其实是违心的。你能理解我的苦衷吗?”

我思咐片刻说:“上官,我必须提醒你,牛明虽然可恶,但他的后台的确很硬,这次换届选举,他很有可能升为副市长。而我呢,前程到底在哪里我自己也不清楚,也许倒台的是我呢。”

上官天骄说:“我昨晚想了一夜,如果这次孤注一掷算赌博的话,我宁愿把赌注押在你身上,赌你一定赢。毕竟你比牛明年轻二十五岁,你的胜率要高很多。”

我点点头,说:“可以理解,但你必须保证,从今往后和牛明断绝关系。”

上官天骄重重地点点头,说:“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和他单独相处!对了,你想好对付牛明的办法了吗?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我说:“现在还没有头绪,不过我可以保证,牛明是我的第一敌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上官天骄似乎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停顿了,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见她这幅表情,说:“你有话就说,现在我们都需要开诚布公,没必要掖着藏着。”

上官天骄沉思片刻,抬起头望着我的眼睛说:“唐少,我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你的父母。你能告诉我,你父亲到底是谁吗?”

我想了想,心想这也是个知道别人了解多少的机会,不答反问道:“对我的出身,你听到局里的人是怎么议论的?”

上官天骄说:“有人说你父亲是江海市副市长唐山;也有人说你父亲根本不姓唐,是省里的高级干部,还有人说你父亲是省长的司机,反正说什么的都有。你能告诉我,到底是谁吗?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你对这一点讳莫如深呢?”

我苦笑了一声,说:“原来大家是这么想的,其实我父亲是谁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从来没有像恨牛明一样恨过一个人,有时候,我真恨不得亲手宰了他。”

上官天骄伸出手,抓住我的手握在手心里,认真地说:“唐局,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同一个战壕里的盟友了。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支持你,你一定要相信我。”

听到这句话,我会心地笑了。女人的话你大概可以相信百分之十,她们所有的誓言都可以忽略不计。这是我多年来阅女无数总结出的一条铁律,谁说男人的诺言是个屁,其实女人一旦翻脸许下的誓言连个屁都不如。

我面色坚定地说:“好吧,我百分百相信你。”

和上官天骄从茶秀出来时,她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活泼开朗,和我谈笑风生。我们在茶楼门口告别,各自去找地方度过自己的周末。

我把车开到了大市场附近一个停车场,决定去看看乔美美和她老公搞的馄饨摊,先暗中观察下他们,看看情况再去拜访他们。我把车停好,慢步走向大市场门口。

在大市场门口,我几乎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瘸腿男人拄着拐,在馄饨摊前忙前忙后。男人长相很英俊,但面色凄苦,胡子拉碴,平时应该也不注意收拾仪表,看起来有点邋遢。

在简易的案板前,一个穿着围裙的女人正在包馄饨。女人年龄看起来大概三十五六岁,长得十分清秀,虽然穿得很朴素,但仍然能看出她窈窕美好的身材。女人一边包着馄饨,一边用小拇指勾起从耳畔垂下来的一缕长发。这个动作十分优雅,很显然,她是受过良好教育的。那么我可以确定,她就是传说中那个不畏强权的刚烈女子乔美美。

我走到馄饨摊前,说:“老板,来两碗馄饨。”

女人看到生意上门,脸上露出一丝喜色,爽快地说:“好叻,您稍等,马上就好。”

我在馄饨摊前的简易饭桌前坐下,看到混沌摊旁边有卖烟酒的摊子,说:“哎,老板,再来个啤酒。有冰镇的没有?”

小贩连忙说:“有,有,你要几瓶?”

我说:“先来一瓶吧。”

小贩打开一瓶啤酒,拿着一个塑料杯子递给我。我点燃一根烟,又倒了一杯酒,捏着软软的杯子慢慢喝了起来。刚喝了一杯啤酒,烟还没抽完,乔美美的馄饨就送上来了。

我抬头仔细看了眼乔美美,她似乎也在观察我,看到我观察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说:“老板,一个人两碗你吃得完吗?”

我说:“我今天发了笔小财,要两碗就是为了吃一碗,倒一碗。”

乔美美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笑着说:“这位老板可真幽默,你慢慢吃,我去忙了。”

我抽完烟,又喝了口啤酒,拿起勺子喝了一口馄饨汤。别说,乔美美的手艺还真不错,味道感觉很鲜美,又给碗里加了点醋和辣椒,端起碗呼啦啦吃了起来。

瘸腿男人看到我吃得香甜,咧着嘴吧笑了起来,好像很满足。我看了眼男人,放下碗招招手说:“老板,过来坐坐嘛。”

瘸腿男人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纳闷地问:“这位老板,你是在叫我吗?”

我点点头,说:“没错,就是你,你过来陪我喝一杯,我一个人喝酒没意思。”

男人望了乔美美一眼,似乎是在征求她的意见。乔美美点点头,男人这才拄着拐慢吞吞走过来,在我对面慢慢坐下。男人的动作非常小心,仿佛生怕打碎了什么东西一样。

我给买啤酒的老板又要了一瓶啤酒和一个杯子,给男人倒了一杯酒,又递给他一根烟,替他点上火。男人抽了一口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冲我感激地笑了笑。

我看着他的瘸腿,说:“两口子摆这么个摊子风吹日晒的,也不容易啊,该享受的时候就享受下,对吧。”

男人抽着烟点点头说:“对着哩,对着哩。”

我接着说:“我看你们两口子的气质,以前应该是在机关或者企事业单位工作过吧,怎么想起来摆摊了?”

听到这句话,男人脸上的凄苦之色更浓,眼神里闪过一丝幽愤之色,淡淡地说:“嗨,哪不都是混口饭吃嘛,只是苦了我媳妇,跟着我受这份罪。”

我看着他的腿,装作若无其事地说:“腿怎么回事?工伤吗?”

男人摇摇头,恨恨地说:“不是,被人打断的。”

我故意好奇地问:“谁,谁打断的?无法无天了吗?”

男人叹了口气,沮丧地说:“嗨,别提了,这件事说不成,我认命了。”

我扭头看了看乔美美,发现她也在认真地盯着我看。我冲她笑了笑,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安慰这对苦命的人。

乔美美突然惊讶地说:“我好像见过你。”

我笑着说:“不会吧,可我没见过你呀。”

乔美美激动地说:“我想起来了,你是唐局长,财政局的唐局长,对不对?”

我吓了一跳,乔美美这个人我还是昨晚才听说,她怎么会认识我呢?

乔美美说:“没错,就是你,你就是唐局长。我见过你不止一次,一次是在财政局门口,还有一次是在市政府门口,还有一次是在政府财政工作会议上,你还上台发言了。”

乔美美不是被开除公职好几年了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这些政府部门?我心里忍不住猜想,难道乔美美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财政局的一举一动?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低下头假装咳嗽。乔美美走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手,激动地问:“唐局,你是来微服私访的吗?是不是市委派你来调查我们的冤情的?”

我低声说:“你小声点,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乔美美立即会意,小声说:“我知道了,唐局长,我们马上收摊。你到我家里去吧,我把我的事情全部向您如实汇报。”

我四周看了看,说:“先不要激动,你先忙,我再坐一会就走。你们等一会再收拾东西,完了我们在电话联系。”

乔美美激动得脸都红了,用力点点头,小声说:“嗯,我听您的。你的电话多少?”

我从包里抽出一张名片,悄悄递给乔美美。乔美美双手接过名片,像珍宝一般先捧在手心里,然后把名片贴在胸口,嘴里念念有词。

我站起身付了馄饨钱,付钱的时候乔美美推辞着死活不要。我知道乔美美已经把我当成救星了,可她现在这种状态确实令人同情,我怎么能占他们的便宜,我在桌子上放了一百块钱,扭头大步流星逃也似的跑了。

坐进车里,我心里还是有点难过。原本好端端一个家庭,竟然被牛明这样的狗官为了一己私欲迫害成这样,让我这次对付他倒感到一种替天行道的使命感。

在车里坐了一会,我便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我估计是乔美美,接起电话,却发现不是乔美美,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为虎作伥

我的美女秘书

男人说:“唐少,是我。”

我说:“你是谁?”

男人说:“我是南城三哥,你让我查的那个人兄弟们到处找,可是这个人好像失踪了,根本查不到他,我怀疑他根本就不是江海市的。我觉得这个情况应该向你汇报一声,三天时间根本不够啊。”

我想起来了,今天是给光头的期限最后一天,如果不是他打电话来,我差点把这事给忘记了。我冷静地问:“那你说怎么办?我给你三天时间,你找不到人,我是不是该去取你寄存在我这里的东西。”

南城三哥连忙说:“别别别,唐少,我有别的关于你的情况向你反映。”

我说:“说,如果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我饶不了你。”

南城三哥说:“我最近听道上的兄弟说,有人要对付你,而且是好几股新势力联合在一起。唐少,你到底得罪了谁了?”

我说:“这个我还要问你呢,那个花钱雇你来我店里闹事的人跟你是怎么说的?你也不问他为什么要对付我,也不去打听打听我是什么人你就敢来打我的主意。”

南城三哥说:“我问了,他说你搞了他马子,还说你就是个狗官,贪污受贿无恶不作。可我觉得他就是放屁,这年头谁会为了马子被人搞了要别人的命。”

我突然想起来,南城三哥消息灵通,也许他能帮忙打听到凌河广告的后台,就说:“你提供的这个情况很重要,这样吧,那个林先生先别找了,你帮我查查凌河广告的后台老板是谁。查到了咱们就算扯平,我还请你喝酒。”

南城三哥飞快地说:“没问题。凌河广告我知道,是强哥另一个兄弟看的场子,我去问问就知道了。”

我说:“你要巧妙地问,不要让对方觉得你是在调查,明白吗?”

南城三哥说:“明白,两天后我给你消息。那我先挂了啊,再见。”

挂了电话我心里有点乱,看来我的直觉没错,真的有一股势力是冲着我来的。这到底是一群什么人?他们对付我的目的何在呢?我开的公司都是合法经营,也没有形成垄断,对付我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吗?

不容我多想,手机又响了起来,又是一个陌生号码。我想这次应该是乔美美了吧,接起电话,果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女人说:“唐局长,我是乔美美啊。你一直在通话,我打你电话,一直打不进来啊。”

我说:“你这不打进来了吗?你们在哪,我现在过去。”

乔美美说:“我在东方广场主席台这,我老公先回去了。我怕你找不到地方,特意选了这个地方等你。”

我说:“好,你等一会儿,我马上到。”

刚才只顾着感叹了,这时候才发觉乔美美的声音听起来还蛮娇媚,她轻声说:“嗯,我等着你,不见不散。”

我发动车,向东方广场开去。东方广场离大市场并不远,开车五分钟后就到了。我沿着主席台边的马路慢慢往前开,在人群中寻找乔美美的身影。

在主席台正中央的位置,我看到一个穿裙子的少妇貌似乔美美。但我又不敢确定,看了半天,当红裙子少妇扭过头来时,我才确认她就是乔美美。我有点纳闷,她什么时候换的衣服,而且还紧急化了淡妆。乔美美这一身打扮仿佛又恢复了几分她财政局人事科长的风采,看起来很有韵味。

我招招手,乔美美看到我,笑了一下,快步走了过来。

我说:“上车。”

乔美美从另一边打开车门,坐了进来,坐进车里又朝我讨好地笑了笑,说:“唐局长,从近处看您可比远处看帅气多了,没想到您居然这么年轻。”

我笑着说:“我也没想到一个卖馄饨的居然是前财政局人事科副科长,这么漂亮的女人去忍受风吹日晒卖馄饨,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乔美美脸上闪过一丝怨恨之色,说:“这还不都是牛明害的,如果不是他不择手段迫害我们,我们就算下岗也不至于去摆摊卖馄饨。”

我想了想,说:“去你家谈吧,你给我指路。”

乔美美说:“好,你往前开,到了十字路口左转,进大柳巷。”

我调转车头,向大柳巷开去。在路上,我忍不住好奇地问乔美美,我们才分开半个多个小时,她什么时候换的衣服。乔美美解释说,她让馄饨摊旁边的小贩帮忙和她老公收拾摊子,自己先回家换了身干净衣服。毕竟是要见局长,不能穿得太随便了。

我心里忍不住想,虽然生活惨淡,境遇糟糕,乔美美毕竟是个女人,还是很重视自己的外表的。这也恰恰说明,她一直在等待这么一个机会,只要有了机会,她就是一把出鞘的利剑,直插牛明的心脏。而这把利刃,也是我迫切需要的。

我按照乔美美指的路线,把车开进了大柳巷,又七拐八拐进了一个七八十年代建设的小区。这里的房子已经很老旧了,虽然是小区,但非常乱,根本谈不上管理,竟然还有人在两栋房子的间隔处开辟了一块地种菜,就差刨个坑养鱼,或者搭个棚子养猪了。

乔美美注意到我的目光,觉得有点难为情,略显尴尬地说:“唐局长,不好意思啊,我们住的这个地方太乱了,让您见笑了。”

我说:“你不用不好意思,人不管住在什么地方,只要有一个骄傲的心还活着,就不必任何人差。如果我猜得不错,这都是你们受到迫害后不得已才搬到这里来的。”

乔美美的眼睛忽然红了,掏出纸巾擦了擦眼睛,肩膀颤抖着点点头。看到乔美美这个妇人如此深情,我居然很不和适宜的有点心动。

我停好车,乔美美领着我,我们前后脚进了一间简陋的民居。房子是老式的那种两居室,夫妻两住一间,孩子住一间,平时他们的馄饨摊就放在房子外面的一间小平房里。虽然房子小,但收拾得还算干净,看得出夫妻两个都是爱干净的讲究人。我进了屋,看到瘸腿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看到我进门,连忙拄着拐站起来,热情地给我让座。

我连忙扶住他,说:“你不用起来,腿脚不方便就好好坐着。”

男人说:“唐局长,您真的是来给我们平冤的?我们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把您给等来了。”

我坐下来,想了想说:“你们的事我有人向我反应了,我也很同情你们,所以希望你们能把实际情况告诉我,再写一份材料,我直接拿到纪委去。”

乔美美兴奋地说:“真的?你不骗我们?不会是跟我们开玩笑吧?”

我笑了笑,说:“我和你们开这种玩笑对我有什么好处?如果你们不相信我,那我也帮不了你们。”

乔美美说:“我们相信您。在您来之前,我们已经给纪委、检察院,还有公安局都写了举报信,可全部石沉大海。”

我说:“这次你们不必担心,我有办法把举报信送到管这事的人手里,而且能让他们一字不落把你们的举报信看完,替你们明血伸冤。”

乔美美激动地点点头,走到一张写字台前,拉开抽屉,取出一个厚厚的档案袋交给我,说:“举报信我们前后写了几十封了,还有这么多,都在这里了。另外,还有一些我老公被打伤的照片和医院开的证明,这些都是我们给牛明记下的累累血债。”

我拿过档案袋,掂量了一下,确实有点分量,可见这两口子的冤屈有多么沉重。

乔美美气愤难当地继续说:“唐局长,我是公务人员编制,牛明凭什么说辞退就把我辞退了!我老公以前是气象站的气象观察员,也是有事业编制的,因为得罪了牛明被气象局勒令辞职。我就想问问,这江海还是不是人民政府的天下,难道就任由牛明这种狗官欺男霸女,横行霸道吗?”

瘸腿男人也气愤地说:“就是,江海如果还是咱们老百姓的天下,怎么能任由牛明这种人胡作非为!我被人打断了腿,单位居然因为我成了残疾把我辞退了,连一分钱医药费都没报销。唐局长,你一定要替我们做主,为我们伸冤哪。“”

我说:“既然你们信任我,就把这些举报信都交给我吧。这件事如果相关部门不管,那我就拿给市委书记,市委书记不管,那我就拿给省里的纪检书记。我就不信了,他一个小小的牛明,到底能有多大的能量。你们放心,现在还是人民的天下,一定会有人替你们做主,不会让他继续无法无天下去。”

男人激动地再次起身,我以为他想站起来,没想到他居然跪下来了,嚎啕大哭道:“青天啊,你可算开眼了,我们的冤屈终于有人管啦。”

我急忙去拉男人起来,实在很不习惯被人寄予如此厚望。男人却一动不动,眼巴巴地望着我,看得我突然有了一种崇高的使命感。

隐忍的渴求

43隐忍的渴求

瘸腿男人执拗地跪在地上,说:“媳妇,你过来,也给唐局长跪下,我们两口子能遇到唐局长是我们的造化。”

乔美美走到我面前,正准备弯膝跪下去。地上已经跪了一个了,再跪一个我可真消受不起。我赶紧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握着她的手急忙说:“别,千万别这样,你们再这样我真的受之有愧了。”

乔美美被我抓住胳膊握着手,忽然脸红了,目光直视着看我的眼睛。我吃惊地看到这妇人脸色绯红,在空气中与她的目光相遇,居然看到了一股隐藏得很深的**。

我在乔美美家待了近两个小时,这两口子几乎不停顿地向我诉说了自己遭受到的无理迫害,让我这个缺乏正义感的人也变得义愤填膺。

据乔美美的血泪控诉,自从她被牛明调入我们局,牛明就对她的美色垂涎三尺,不断地找机会骚扰她,每次都被她严词拒绝。有一次在牛明办公室里,牛明直接和乔美美摊牌了,警告乔美美如果不顺从,就把她赶出单位;反之,如果顺从,就提拔乔美美做人事科科长。

乔美美以为自己是有编制的公务人员,牛明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但她没想到,牛明居然关了门企图霸王硬上弓,被乔美美气恼之下狠狠咬了一口。就是这一口,断绝了牛明所有的幻想。他恼羞成怒,动了杀机。未经市委报批,牛明就直接把乔美美在财政局的编制给除名了,断发工资和所有福利,将乔美美赶出了财政局。

乔美美不服,去纪委和检察院举报牛明的所作所为。但举报信刚寄出去,牛明的小舅子就带着一群流氓找上门了。不用问,举报信肯定是到了牛明手里,他二话不说,立即指派自己的小舅子来到乔美美家里就是一通打砸。

牛明小舅子带的人在打砸时,将乔美美也打伤了。这群人闹得最厉害的时候,乔美美正在上班的老公张诚闻讯归来。他没想到的是,这却给他带来有生以来最大的灾难。如果他不回来,这群流氓打砸完,吓唬吓唬乔美美或许也就走了,张诚这个时候赶回来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张诚回来时带了把刀,但这个文弱书生举着刀,牛明的小舅子就站在他面前,他却下不了手。最后被牛明小舅子带的人一顿毒打,用铁棍硬生生砸断一条腿。

不仅如此,牛明还派人找到了气象站的站长,要求他把张诚开除公职。气象站站长畏惧牛明的权势,找了个残疾人不能继续为气象站工作为由将张诚也开除了公职。乔美美夫妻二人重伤,又没有医疗补贴,只能卖了房子看伤治病。

乔美美一家遭此奇冤,当然不甘心,不断地上访举报,花了不少钱却收效甚微。为了生活,乔美美和他老公用最后的一点积蓄搞了个馄饨摊,每天风吹日晒摆摊养家。

以我的理解,吃尽人间苦楚,看尽世态炎凉的乔美美无比怀念在财政局当公务员的风光日子。只要有时间,她都会把自己收拾一下,去财政局门口看看,有时也去市委市政府看看,甚至有几次偷偷溜进市政府大楼,听取财政局的工作汇报。这也是为什么乔美美见过我三次,我却从未见过她的原因。

首先我得承认,我不是一个特别有正义感的人,而且本性也不算多么正直。因为无论是爷爷还是老爷子,从小就一直教育我:善良和正直固然是好的品质,但无用的善良和不合时宜的正义感在关键时刻反而害人害己。我们最基本的品质是学会审时度势,当你足够强大时,你的善良和正义感才能发挥作用。否则,所谓的正义和善良不仅是一句空谈,还很容易被人利用。

然而这对夫妻的遭遇却激发了我强烈的义愤,以及心底残存的同情心。同时,我对乔美美主动看似违背常规的行为十分理解。无论是谁,只有失去一样东西时才会发觉它的可贵,乔美美这样的行为虽然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实则又在情理之中。当然,我最高兴的是,有了这两口子作证,我的手里等于握了一件利器,要扳倒牛明可以说易如反掌。

我极力掩饰着自己内心的兴奋告别了乔美美夫妇,把档案袋紧紧夹在咯吱窝里,开着车往家里赶去。这份举报信对我来说太关键了,有了它,再加上乔美美两口子做人证,我就不信扳不倒牛明这个老王八蛋。牛明的老婆再牛逼,也不过是个靠陪领导的公交车。关键时刻,这些领导也是先求自保,谁还顾得了一辆人人乘坐过的公交车,以及一个被戴了无数顶绿帽子的小马仔。

开车回到家里,兴冲冲上楼。打开门我把这个档案袋放进位于卧室的保险箱里锁好,这才松了口气,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当我扭过头准备去卫生间洗个澡时,一条突然出现的人影却惊得我几乎叫出声来。

我定神看去,萧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一脸高深莫测的冷笑。

萧梅算不上大美女,但给人的第一印象却很特别:这个女人绝对是个大家闺秀。她五官虽无明显特色,却搭配在一起却别有一番风韵;身材适中,皮肤白皙,尤其脖子白嫩瘦长,给人一种贵妇般的感觉。

萧梅从小的家教很严,接受了贵族化的教育,因此在场面上说话做事都非常得体。当然,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不同了,经常撒撒娇,发点小脾气,但都不会太出格。有一次萧梅跟我说,在我面前她是故意这样的,毕竟她以后要做我的妻子,得学习下如何做个小女人,不然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中性人。

我看着突然出现的萧梅,失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像个鬼一样走路都没有声音。既然回来了,你为什么不给我说一声啊。”

萧梅冷笑地说:“我就是想给你来个突然袭击,看看我不在这段时间,你到底在搞什么东东。你说实话,最近有没有背着我乱搞男女关系?”

我走过去抱住萧梅的细腰,笑着说:“看你都想到哪里去了,我是那种随便的人嘛。”

萧梅仍然冷笑地说:“你不是随便的人,随便起来不是人。”

我刮了下萧梅的鼻子,说:“不带这样侮辱你未来老公的。”

萧梅说:“我还不清楚你嘛,逮到机会见缝插针你都要乱搞一气。刚才你鬼鬼祟祟的,把什么东西藏到保险柜里啦,拿出来给我检查检查。”

我说:“没什么好看的,不过是我们牛局长的罪证,别人写的举报材料。”

萧梅狐疑地说:“你什么时候学会背后整人了?”

我笑着说:“这可不是背后整人,而是主持正义,替天行道。”

萧梅不屑地说:“切,你的话我才不信呢,我还不了解你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正义感了。”

我叹了口气,说:“因为我也是第一次遇到牛明这样的狗官,不打倒他我不仅在财政局无法立足,人民群众也不答应啊。”

萧梅好奇地问:“有没有这么严重,牛明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坏啊。”

我简明扼要把乔美美夫妻如何遭到牛明的迫害,以及如何打击报复给萧梅讲了讲。萧梅听得很认真,不时感叹一声“哇,真没想到,牛明居然是这样的人”。

我的故事讲完,萧梅坚定地说:“搞他!一定要扳倒他,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人,纯粹是个变态,禽兽!老公,我支持你!”

听到萧梅这句话,我心里无比受用,兴奋地一把将萧梅抱起来,往卧室走去。萧梅两条腿在空中乱踢,用手轻轻敲打着我,嘴里咯咯笑着,让我赶快放她下来。

我把萧梅扔到床上,压倒在她身上奸笑着说:“谁让你吓唬我,我要狠狠报复你,让你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萧梅笑着说:“坏死了你,快,放我下来。人家刚回来没多久,还没洗澡呢。”

我说:“洗什么澡啊,我好久没见你了,可想死我啦,做完我们再一起洗。”

萧梅坚决地说:“不行,你知道我有洁癖,不洗澡我没感觉。”

我坏笑着不说话,眼睛死盯着萧梅。看着萧梅这张脸,我忽然想起昨晚在度假村看到的那个熟悉的背影。那个背影和我印象中萧梅的背影太相像了,可萧梅今天才回到江海,昨晚无论如何不可能出现在那个地方。我脑子有点迷糊,当时是不是我的眼睛出现了幻觉。

萧梅恍然大悟,在我的屁股上掐了一下,笑着说:“坏死了你,你就是故意恶心我的。”

我说:“是你先吓唬我的啊,我不过是将计就计。对了,这次上海的大单谈妥没有?我记得你上次可说了,谈完这笔生意可以吃几年,我们两个都快三十了,该结婚了吧,老爷子催过好几次了。”

有蹊跷

44有蹊跷

萧梅叹了口气,萧索地说:“临门一脚没踢好,合同有些细节还是谈不拢,没签成。这些上海人做生意太难缠了,什么都计较,好几次我都想放弃了。”

我失望地说:“那就是说我们的婚期又要延后了?你到底啥意思,看不上我就直说,总这么拖着,把我都拖成大龄剩男了。”

萧梅摸了摸我的脸蛋,笑着问:“怎么,生气了?”

我没好气地说:“废话,你自己看看,新房我都买了三年了,可还是个孤魂野鬼。你又不让我乱搞男女关系,自己做的时候还不专心,总是推三阻四的。我过的这是啥苦逼日子,我咋这么命苦啊。”

萧梅说:“好啦,别生气啦。这几天在外面吃不好也睡不好,今天回来只想好好休息一下。等今晚我休息好了,明天我再好好伺候你嘛。”

我冷冰冰地问:“你明说吧,到底想啥时候结婚?”

萧梅想了想,说:“等你当上局长,当上局长我们就结婚。升职加薪娶媳妇儿,这才叫双喜临门,人逢喜事精神爽呢。”

我没好气地说:“前年你说我当上处长就结婚,我当上处长了你又说工作忙,没时间。现在又让我当上局长再结婚,我该信你哪句话?等我当上局长了,你是不是又要等我当上市长再结婚?你还有完没完啊。”

萧梅嬉笑着说:“我有那么好吗,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娶我呀?”

我委屈地说:“是老爷子想娶你,我爸看上你是个好儿媳,逼着我娶你。”

萧梅不满地说:“那就是说你其实并不想娶我喽,那你还急什么,说不定你还有更好的选择呢。”

我拉下脸,说:“萧梅,我跟你说清楚,你再这样耗下去我也受够了。不管老爷子再说什么,我都不再跟你说结婚的事了。结婚不就是为了生孩子嘛,大不了我随便找个女人给我生个孩子,这辈子老子还不结婚了。”

萧梅见我真的生气了,连忙坐起来抱着我的后背,脸贴在我肩膀上,柔声说:“真的生气啦?”

我说:“你说呢?”

萧梅说:“好吧,我答应你。上海这个生意不管成还是不成,只要有了结果我们就举办婚礼,好不好嘛?”

我叹了口气,说:“好吧,真是拿你没办法。我就奇怪了,你一个女人家,已经那么有钱了,怎么那么喜欢赚钱。”

萧梅说:“我是想在三十五岁之前实现真正的财务自由,以后再也不用为生存发愁。等我们实现了真正的财务自由,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如果哪一天你不想当官了,我也不想做生意了,我们就去国外定居。”

江海市的很多领导干部都把子女送去了国外读书,包括我妹妹杨洋也去了法国巴黎留学,而且已经拿到了绿卡。但出国或者出国留学我从没想过,我总觉得一个中国人还是在国内好,我们的母语是汉语,假如是在那些陌生的国度,哪怕你再有钱也不可能进入主流社会。

我叹息了一声,说:“好吧,希望你这次不会再反悔。我也努力,提前坐上局长的位子,等你和我结婚的时候就是局长太太了。”

萧梅笑着亲了我一下,说:“你饿不饿?饿了的话等我先去洗个澡,完了我带你出去吃好吃的,怎么样?”

我坏笑地说:“我不想吃饭,我想吃奶。”

萧梅在我额头上拍了一下,笑着说了声“去你的,色鬼”。她边说边出了卧室,去卫生间洗澡。

晚上我和萧梅随意找了家西餐厅吃饭,吃饭的时候我陪她喝了点红酒,两个人谈得都很开心。三年了,我们很少有这么长时间聚在一起,往往都是仓促见一面,她就去忙着处理公司的事了。

今天时间充裕,萧梅的情绪也很高涨,硬是推掉了几个客户的邀请,十分罕见地要求和我一起去逛夜市。

吃完饭两个人手拉着手去了东方广场,在夜市里闲逛。此刻正是夜里八点钟,华灯初上,霓虹闪烁,广场上人来人往,附近的夜市上小贩云集,各自吆喝贩卖自己的货物。江海的深秋虽然有点凉,但清风明月,偶尔一阵凉风刮过,感觉却很舒服。

我们在夜市上逛了一会,萧梅对这些地摊货不感兴趣,只是喜欢这种充满烟火气息的氛围。有一对小贩为了争夺地盘大吵了起来,各自搬出自己的大哥吓唬对方。我和萧梅站在旁边听他们吵架,觉得很有意思,面带着微笑听他们如何数落对方的各种缺陷,以及自己的大哥如何牛逼,改天就要把大哥叫来替自己出头。

从夜市出来,我们在东方广场的饮品摊上坐了会,萧梅要了瓶酸奶,我要了瓶啤酒,一边喝一边看着热闹非凡的夜景。我眼睛突然瞄到了李智,他也正拉着他老婆董文琪的手在逛街。

我兴奋地站起来,向李智招招手,大声喊道:“李智,真巧啊,快过来这里坐坐。”

李智和董文琪扭头看到我和萧梅,似乎楞了一下,不过脸上马上挂起微笑,笑意盈盈走了过来,在我们身边坐下。

李智说:“我靠,这么巧!真是难得啊唐少,很少看到你们家萧梅有时间不去赚钱,居然跟你跑到夜市上闲逛。”

我笑着说:“你不也一样,我可是第一次见到你和你老婆出来逛街啊。文琪,前些天听李智说你不是怀上了吗?怎么看不出啦啊,这家伙不会是谎报军情吧。”

董文琪幸福且羞涩地说:“才两个月,哪里看得出来呀。你和萧梅呢,打算啥时候结婚啊,总不能一辈子只拍拖不结婚吧。”

我幽怨地说:“这你得问她,是她整天忙着赚钱不肯结婚,又不是我不肯。”

萧梅笑着说:“文琪,你瞧瞧现在的男人,比女人还矫情,比女人还幽怨,这都是些什么男人呀。”

李智突然笑了一下,说:“萧梅,这一点我支持唐羽。我们唐少身边美女环绕,整天忍受着无数诱惑苦等着你,可你总是忙着赚钱,耽误了我们唐少多少青春啊。我看你也别拖了,早点完婚把孩子生了,这辈子就算安顿了。”

萧梅本来脸上挂着笑,听到这句话脸色变了变,瞪了李智一眼,很不客气地说:“我们的事你没发言权,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萧梅这句话说得很古怪,李智虽然脸上挂着笑,但脸色已经变得不那么好看。董文琪也觉得萧梅突然没头没脑变脸莫名其妙,尴尬地看了看萧梅,又看了看我,神情很茫然。

我连忙解围说:“萧梅,你这话可不合适。李智是我哥们,关心咱们的终身大事也是分内的事情,他等着闹洞房都等不及了。”

李智说:“就是,别让我等得花儿也谢了。”

萧梅努力调整了下情绪,脸上一点点升腾起笑容,但仍然沉默不语。萧梅刚才一句话就破坏掉了良好的气氛,搞得大家都很尴尬。

董文琪站起身,拉着李智的手说:“我得多卧床休息,我们就先回家不陪你们啦。你们小两口再逛逛啊,再见。

李智朝我们笑了笑,和董文琪手拉手向广场停车场走去。

待李智两口子走远,我压着怒火说:“你怎么回事?没头没脑来这么一句话不是伤人吗。”

萧梅冷哼了一声,咬着酸奶吸管一言不发。

原本美好的一个夜晚因为一句话给彻底破坏掉了,我和萧梅的心情都不太好,互相都沉默不语。

坐到快十点钟的时候,我问萧梅要不要去我们的新房住。萧梅冷冰冰地回答不必了,她要回家看看父母,明天早晨再来看我。我也不想哄她,女人的毛病都是惯出来的。

我拉着脸一言不发,开着车把萧梅送回了父母家。在萧梅家门口,我未做任何停留就调转车头,开着车走了。

我开着车沿着马路一直往前开,心里很烦躁。看了看时间才十点钟,周末这么早回家又睡不着。心里烦,不由得开始盘算去哪喝两杯,喝醉了去球。

可找谁陪喝呢?这是个问题。

我忽然想起昨晚王莉对我的劝告,或许真的应该找张婷出来谈谈。如果能谈拢自然大家都好,谈不拢我也顺便摸底,她纠缠我不放到底想干啥。

我掏出手机,翻到未接来电,找到了张婷的手机号码,打了过去。

张婷很快接了电话,声音还有点激动,说:“你终于肯主动给我电话啦,怕了吧?”

我说:“你在哪呢?我想和你谈谈。”

张婷说:“在外面,你在哪?”

我说:“和刘磨叽在一起?”

张婷不屑地说:“我早跟他掰了,拜托你以后不要把我和他联系在一起。”

我说:“你少废话了,我们去火柴天堂见面,我要和你聊聊。”

张婷飞快地说:“好,二十分钟后见。”

挂了电话我坐在车里抽了根烟,心里下定决心,如果今晚和张婷谈不拢,她再敢威胁我的话,我就给这臭三八点教训。

录音

我的美女秘书

我已经被她彻底搞得不耐烦了,张婷是个吃硬不吃软的货,让二蛋找几个飞女来狠狠收拾她一顿。有时候男人对付女人不好下手,但女人对付女人绝不会心慈手软。据我所知,二蛋有个马子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曾经用高跟鞋鞋跟插进一个男人的肚子里,差点一脚把那个男人踹死。

打定主意,我给二蛋打了个电话。让他帮我准备人手,到时接我给他响两声电话就挂掉,他立刻放人过来。二蛋满口答应下来。

抽完烟,我开着车往火柴天堂驶去,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我下了车,停好车,进入了酒吧。

火柴天堂的装修很考究,以粉红色为主,晚上再辅以灯光,这里的光线就显得很暧昧,酒吧的氛围也因此适合男女**或者情人约会。我之所以选择这家酒吧,是因为这里没别的酒吧那么吵,可以比较安静地说话。

我在酒吧里环视一番,习惯性寻找落单的猎物。今晚运气似乎不错,酒吧里漂亮姑娘很多。我注意观察了一下,还真有不少落单的姑娘,还有一桌清一色全部是女的,这桌女人正在大声猜拳行令,像一群啸聚山林的女土匪。

我没看到张婷的身影,有点跃跃欲试去勾搭下那几个落单的姑娘。我逐一从她们身边走过去,目光毫不掩饰地看着她们。有一个穿着黑裙子的女孩子一个人喝着一瓶红酒,注意到我观察她,抬起头也火辣辣地盯着我。

我冲女孩子笑了笑,女孩子点点头,也回笑了一下。

我说:“小姐,你在等人吗?”

女孩子说:“不要叫我小姐,叫我莎莎。”

我笑着说:“莎莎小姐,请问你在等人吗?”

莎莎说:“不等人,就我一个人。”

我说:“我也是一个人,可以坐这里吗?”

莎莎说:“我劝你最好不要坐在这里,否则你会给自己惹麻烦的。”

我不解地问:“什么麻烦?”

莎莎轻笑了一声,说:“你很快就知道了。”

这时我感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吃惊地回过头,看到张婷那张似笑非笑的大脸。

张婷说:“你这个色鬼,可真会见缝插针,逮到机会你就要泡妞。”

我没好气地说:“你既然来了,躲起来干什么。你可真是病得不轻,我看你都快成精神病人了。”

张婷说:“没你病得这么严重。走,去那边坐,我已经找好位置买好酒了。”

坐定之后张婷先不说话,给我满满倒了一大杯酒,然后给自己也满满倒了一大杯。张婷端起杯子,眼睛盯着我,说:“喝!”

我看着眼前这么一大杯酒,心想这三八是想给我个下马威吗?她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不知道天高地厚。但是我自己又很想喝酒,心里的憋屈和烦闷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发泄。

我端起酒杯,和张婷碰了一下,说:“喝!”

一大杯酒我几乎是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顺着喉管滑入肠胃,一开始很痛苦,但当一大杯啤酒全部喝下后又感到无比畅快。这就是喝快酒的快感,有一种将人生全部烦恼都一口干掉的幻觉。

喝完酒我擦了下嘴巴,说:“你说吧,想怎么样?”

张婷轻描淡写地说:“我说得很清楚了,你不能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把我给甩了。凡事都需要个理由吧,你这算怎么回事。”

我严肃地说:“张婷,我们都是成年人,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要负责任。我们两个你说算怎么回事?无非是一对偷情的男女开房玩了一次成人游戏,玩完之后谁该干吗干吗去,根本不存在谁把谁甩了的问题。我有未婚妻,事先你是知道的,现在这么纠缠下去有意思吗?”

张婷说:“你少扯淡!明说吧,我要做你女朋友,到底行不行吧。”

我已经极度不耐烦了,摊开手说:“那就是没得谈了?”

张婷说:“只要你答应我做你的女朋友,别的都好说。”

我不想跟她继续扯淡了,在裤兜里把电话给二蛋拨了过去,电话响了两声我就挂了电话。今晚张婷我就交给这些女流氓了,希望她能长点记性。

接下来我不说话,只是一杯杯给自己倒着酒,一口一口干,一根接着一根抽烟。张婷也不说话,点燃一根烟,背靠在沙发上,静静地望着我。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过去,我心里暗暗焦急,这些三八怎么还不过来。我真的已经不想再继续看到张婷这张大脸,她让我觉得无比厌恶。

忽然,我脑子里闪过一丝疑虑,张婷不是说她掌握了什么证据要寄给我的吗,怎么今晚提不都不提一下?看她今晚这幅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手里还真有点东西,否则她怎么会表现得如此十拿九稳?

我想了想,说:“你昨晚说有东西星期一要寄给我,到底什么东西?”

张婷冷笑了一声,说:“你终于想起来了啊,这东西我现在手头就有,你想不想听听?”

我故作镇定地说:“别在这装蒜了,有你就拿出来,少在这给我故弄玄虚。”

张婷掏出手机,说:“那我就给你看看,我想如果这个东西无论是到了刘磨叽还是萧梅手里,他们都会觉得很好玩的。”

我不屑地说:“别吓唬我,我唐羽从来不吃这一套。”

张婷在手机里找来找去,找到一个文件,打开来抓在手里,把手机放到我面前,自信地说:“你自己听听吧。”

我把耳朵凑过去,刚想听听到底是什么东西。非常突然的,一只大手伸过来抢过了手机,把手机摔在地上,五马分尸。

我和张婷都吓了一跳,吃惊地抬起头,看到一个高头大马满脸杀气的女人站在我们面前。这女人正用凶狠的目光逼视着张婷,好像张婷抢了她老公。

人高马大的女人大声说:“看,看你妈个逼!臭三八,敢勾搭我老公,老子弄不死你!”

张婷气得脸色发青,愤怒地说:“你他妈的是谁,有神经病啊,摔我手机干什么?妈的,你赔我手机。”

女人的表情更凶狠,大声说:“赔?赔你妈个蛋!你这个贱货,老子打死你。”

女人不由分说,一把扯住张婷的头发,抡起胳膊,在张婷脸上左右开弓。张婷丝毫没意识到女人根本是冲着自己来的,更没想到女人手居然这么快,竟然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张婷的头发被女人抓在手里,无法看清对方,也抓不到对方的衣服,只能用两只手臂在空中徒劳的挥舞着。

我忽然意识到,这个女人应该是二蛋派来的,可这货也太楞了点,招呼都不打一个上来就打,差点吓破我的胆。尤其这胖妞来的不是时候,要打你好歹得等我听完手机里录了什么再打啊。

不行,我不能让她在我面前打张婷,如果我不出手帮张婷,这就证明胖妞是我喊来的,她一定会因此迁怒于我。本来我跟二蛋说好,要打张婷也是在我走后,打人之前一定要找个借口,她这样不明就里毫无理由就乱打一气算怎么回事。

我吼一声:“住手!“

胖妞也被唬住了,狐疑地扭头看了我一眼。就是她一愣神的功夫,张婷在她脸上偷袭了一爪子,把她的脸抓破了。胖妞被大大激怒了,眼睛里杀机闪现,抄起瓶酒瓶子没头没脑就朝张婷脑袋上招呼过去。

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胖妞的胳膊,麻利地将瓶子夺了下来,顺手给了胖妞一个嘴巴子,破口大骂说:“你他妈傻逼,叫你住手听到没有。”

胖妞捂着脸,一脸无辜地望着我,说:“你,打我?”

我没好气地说:“打的就是你个傻逼,你他妈有病啊,没头没脑干吗把手机给摔了?”

我没想到,胖妞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了两个姐妹。其中一个看到我打胖妞,突然急眼了,抄起一个啤酒瓶子从后面就砸在了我脑袋上,酒瓶子爆裂,在我的后脑勺上开了花。

我扭头看去,又有两个人高马大的胖妞站在我后面,正用仇视阶级敌人一样的目光瞪着我。

出手的胖妞大声骂道:“狗娘养的臭男人,敢打我姐,我砸不死你!”

不容我多想,第三个胖妞出手了,她大吼一声“王八蛋,我打死你”,说着话抡起又一个酒瓶子朝我砸过来。

我头发晕,但动作还算灵活,弯腰向前跨出一步,肩膀顶在女人的咯吱窝里。女人的力气全部集中在手臂上,咯吱窝是最软弱的地方,碰到我的肩膀上惨叫一声,手里的啤酒瓶子脱手飞了出去,在不远处“怦”的一声炸开了。酒吧里的人看到我们打架,早都四散逃开,躲在角落里幸灾乐祸地看着我们混战。

我感到头部传来一阵阵剧痛,眼睛里火星四溅,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剧痛。从小到大,除了老爷子有几次用皮带抽过我,爷爷都没动过我一根手指头。从来都是我打人,没人真正打过我。但这次我居然被一个女人给用啤酒瓶子开了瓢,感觉异常窝火,同时又觉得特别窝囊,这种事传出去都能笑倒一条街的人。

酒吧混战

46酒吧混战

我大声喊:“你们他妈的疯了吗,连我都敢打!”

第一个出手的胖妞赶紧说:“你们两个住手!这是唐少,自己人。”

胖妞虽然是好心,但这家伙绝对是个猪脑子,她这句话等于彻底把我出卖了。

这句话张婷也听到了,红着眼睛指着我的鼻子大声说:“好啊唐羽,你居然找人来对付我。好,你够狠!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咱们走着瞧。”

胖妞们火气都很大,本来脾气就暴躁,听到张婷这个时候居然还敢口出狂言,立即调转枪口,朝张婷扑了过去。三个人将张婷围在中间,两个人将张婷架起来,另一个抓住张婷的头发一顿拳打脚踢。这些女人下手特别狠,专挑让人疼却不致命的地方招呼。张婷被打得鬼哭狼嚎,厉鬼一般狼狈不堪。

事情搞成这个样子,实在是出人意表,让我又好气又好笑,感觉这简直是一场滑稽剧。也不知道二蛋从哪找来的这三个极品,这三个胖妞真应了那句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老话,一点脑子都没有。

她们也不想想,我好歹是个男人,又在政府任职,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们群殴一个我认识的姑娘。在外人看来,我不去帮忙就已经很不道德,如果还袖手旁观,那和牛明这种狗官就没有任何的区别了。

我想必须亲自出手制止她们了,走过去一把拉住第一个出现的胖妞,命令道:“够了,别打了,今晚就这样吧。你们快点给我消失,不要在这里搞事情了。”

胖妞奇怪地问:“为什么不打了?这个**缠着你不放,是二哥叫我们过来帮忙的,给她长点记性。”

我没好气地说:“你给我闭嘴!我看你更应该长点记性,以后做事动动脑子。行了,你们快走吧,我一会再过去找二蛋。”

胖妞悻悻地说:“行了,别打了,唐少发话了。姐妹们,我们撤。”

胖妞发完话,另外两个喘着粗气停下手,不明所以地看了我们一眼。胖妞使了使眼色,这两个还是有点想不明白,但还是服从命令听指挥,跟着胖妞火速离开火柴天堂,留下一幅烂摊子供我收拾。

三条胖妞离开后,我扭头看着倒在地上的张婷,走过去轻轻扶起她。张婷坐起来,用仇恨的目光瞪着我。我从兜里拿出一块纸巾,试图帮她擦干净嘴角的血迹。

张婷一把搡开我的手,歇斯底里大吼一声:“滚!把你的脏手拿开。”

我解释说:“张婷,这是个误会,你听我给你解释。”

张婷的眼睛充满血丝,她疯狂地大喊道:“我不想听,你给我滚!滚!”

我想这个时候她的情绪过于激动,我说什么都无济于事,越说她的情绪只会越糟糕。于是我站起身,在酒吧的地上四处寻找她被摔坏的手机。如果能找回,也算为她挽回一点损失。

一个服务员走过来,小心翼翼地说:“先生,您是找这个吗?”

服务员手里拿着一个被摔成几瓣的手机,我拿过来看了看,幸好手机卡还在。我表情僵硬地笑了笑,说:“谢谢,就是这个。”

我拿着手机,蹲下来把手机放到张婷手里,又从钱包里掏出两千块钱,塞进她手里。我说:“张婷,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那我就改天再给你解释。这两千块钱你拿去买个新手机,算我赔给你的。”

张婷不发一言,只是用充满仇恨的目光瞪着我,看得我心里又一阵发毛。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这个酒吧我实在不想继续待下去了,痛苦地摇摇头,站起来向酒吧门口走去。

坐进车里,想起二蛋派来的人把这件事办得这么糟糕,我心里就冒火。妈的,这群人真是难成大器,做事之前就是不肯动脑子。我得去英皇找到二蛋,狠狠把他臭骂一顿,瞧瞧他干的这种蠢事,害得老子还挨了一瓶子,到现在脑袋还疼得厉害。

说去就去,我发动车,开着车怒火中烧直奔英皇而去。

进了英皇大厅,我让服务员给我开个小包房,顺便把二蛋给我叫进包房。服务员显得很为难。我告诉他,你只管去叫,就说是唐少找他。服务员听了这句话,好奇地看了我一眼。马上带我去了一间小包房,然后一溜小跑去找二蛋。

我在包房里等,用手摸了摸后脑勺,摸到一手的血迹。这个时候血已经止住不流了,那些粘在头发上的鲜血已经凝成了血块。

几分钟后二蛋进来了,看到我满脸的不快,惊讶地问:“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狼狈。”

我的怒火一下子找到了发泄对象,站起来破口大骂:“**,你给我找的什么女人?简直都是一群猪,比猪还蠢!”

二蛋被骂得莫名其妙,满脸不解地问:“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到现在还稀里糊涂的,不是你让我找的人吗。怎么,事情搞砸了?”

我说:“何止是搞砸了,我他妈都差点死在那些女人手里。我问你,我事先是给你怎么交代的,让你讲究点策略,人到了给我提个醒,等我走了再动手。可你找的人是干什么吃的,当着我的面招呼都不打就动手了,还他妈给了我一酒瓶子。”我指着自己的后脑勺说:“你看看,幸亏她手艺潮了点,再偏点我的命也送在她们手里了。”

二蛋把眼睛凑近我的脑袋,看着我后脑勺开花的地方,吃惊地跳起来,说:“我操,这他妈怎么回事,她们怎么连你也打了,这他妈纯粹是神经病啊。”

我说:“你少给我装蒜,我问你,你为什么不去,你待在这里干什么?我都怀疑这几个三八是你安排好专门对付我的,你是不是打算明早晨给我去收尸啊。”

二蛋连忙告饶说:“唐少,话可不敢这么说,你这不是冤枉兄弟吗,我搞谁也不能搞你啊。你等着,我去找那几个三八算账。”

我一把拉住二蛋,厉声说:“你先别想溜,给我坐好了。你告诉我,这三个女人你是从哪找的?又是怎么跟她们吩咐的?”

二蛋挠挠头,满脸委屈地说:“我就说唐少请你们去帮个忙,有个女人老纠缠她,搞得唐少不耐烦了。你们去替唐少教训教训她,让她长点记性,以后别自找麻烦。可我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搞成这样。”

我没好气地说:“现在你知道了吧,事情不是搞砸了,而是他妈彻底搞砸了。自己找的人差点要了我的老命,这事传出去我们以后还有什么脸在江海混!”

二蛋说:“对不起,对不起唐少,这事都是我的错。虽然我是无心的,可责任都在我,如果我亲自去就不会出这种事。真他娘的晦气!这几个娘们平时看着挺机灵,怎么活这么差啊。”

我无奈地摇着头,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这狗东西就是个粗人,说了你多少次没脑子你还不服气,粗人就干不了这精细活。这一点你得好好跟人家老虎学一学,你别看老虎做事狠,可心比针尖还细。”

二蛋唯唯诺诺地说:“是,是,你说得对,我是得像虎哥多学习。兄弟,今天是我没做好事,要不我请你喝杯酒谢罪吧。”

我咬着牙说:“喝,喝你娘个腿!你没看到老子脑袋上破了个洞吗,再喝酒你不怕把我喝成破伤风啊。”

二蛋无奈地说:“那你说吧,你又不喝酒,让我该咋办吧。”

我说:“喝,不喝一杯,要喝一捆子。去,拿酒去。”

二蛋高兴地说:“没问题,我这就去要酒。这顿酒我请,你千万别跟我争。”

我急忙再次拉住他,接着说:“你先别急着开溜,我还差点忘了问你了,这几个打我的三八人呢?我有点好奇,你到底从哪倒腾出来的这种极品货,出手这么狠!看得出,她们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二蛋说:“那三个女人不是我的人,是梅洁最近请的贴身女保镖。听说她们都不是本地人,是梅洁托人从外地雇来的。”

梅洁就是英皇的头牌,也兼做妈妈桑,自己手里有一批女孩子。这个梅洁我也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我一般不喜欢找这些女孩子,所以也没什么机会认识梅洁。

我好奇地问:“梅洁雇来的贴身女保镖?这可奇怪了,梅洁一个兼职妈咪,她用得着那么大排场,专门请保镖吗?”

二蛋说:“梅洁最近得罪了英皇的另一个妈妈乔莎,两个人为了讨得老板的欢心,闹得不可开交。这些个三八,整天为了男人争来争去的,也不觉得无聊。”

我想了想,觉得有必要认识下梅洁,兴许她雇佣的这三个胖妞以后我也用得着。我说:“你去给我把梅洁叫来,就说我有事请教她。”

二蛋爽快地说:“好的,我这就去找她。这笔账必须算在梅洁头上,把我兄弟打成这样,还反了她啦,不找她算账找谁。”

迷雾重重

47迷雾重重

我严厉地说:“你跟人家说话客气点,虽然我没见过梅洁,可咱们已经欠了人家的人情了,你懂不懂?欠别人人情是要还的。”

二蛋连忙说:“懂,我懂。我这不是替你鸣冤嘛,你这家伙不知好歹。”

二蛋出去后不久,服务员就端着果盘进来了,后面跟着另外一个提着一捆子啤酒。服务员把果盘摆好,打开酒,给我倒了一杯,矮身退了出去。

我抓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感觉气顺了许多。二蛋这家伙虽然脑子不好使,但能扛骂,每次被我骂也不还嘴,脾气还挺柔顺。每次骂完他,我气也消了,毛也顺了,因此和二蛋的感情反而越骂越深。

吵架是可以吵出感情的。同理,骂人也可以骂出感情。老爷子对我说过:当你的上级领导经常批评你,哪怕没事也要把你叫去骂一顿的时候,那证明他开始重视你,你离提拔就不远啦。老爷子不愧是江海最大的官僚,总能总结出诸如此类精辟的名言。

二蛋推开包房门,却站在门口不进来。这时,一个穿着仿骑士服装的女人出现在门口,笑意盈盈地看着我,说:“唐少,真的是你找我呀。”

听这句话,这个女人无疑就是梅洁了。我以前没见过她,这次看到她这身打扮还真是不同凡响,在夜总会里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女人把自己穿成这样。

不过话说回来,这身装扮确实很惹眼,她头戴骑士帽,上身紧身皮衣,下身骑士裤,一双高帮靴子,手上还戴着手套,让人误以为马会的女骑士跑到夜总会来闲逛。只是梅洁的气质不太像女骑士,长得过于妖艳,杨柳细腰,胸大臀肥,两条大长腿看起来很有力度。我心里忍不住想,兴许这两条腿把男人能夹成粉末。

我站起身,面露微笑,热情地说:“是梅洁小姐吧。你可是江海市的红人,我虽然没见过人,可老听别人说起你,这回算是见到真神了,快进来坐。”

梅洁娇笑着扭动着杨柳细腰走进包房,一屁股坐下来,手很自然地搭在我肩膀上,说:“唐大少可真会说话,夸得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啦。”

我说:“我说的可是客观事实哦,但凡在江海的风月场上混过的人,谁没听过你梅洁的名号,简直就是耻辱。”

梅洁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呵呵笑着说:“唐少,我也听人经常说起你呢,你在江海的名气可比我大多了。”

我饶有兴趣地问:“哦,说我什么,这我倒很感兴趣。”

梅洁说:“人家都说唐少不仅年轻有为,风流倜傥,说话风趣,出手大方,尤其床上功夫特别好。”

我听了哈哈大笑,说:“这是谁说的,我功夫再好也没你的功夫好啊。”

梅洁又笑了,说:“那改天我们一比高低如何?”

我说:“好哇好哇,正想领教领教呢。”

梅洁呵呵笑了笑,忽然转移话题说:“唐少找我是有什么事吧?”

我说:“是有点事。今天借你的人用了一下,没想到因为不太熟,差点把我的小命搭进去。”

梅洁吃惊地说:“有这种事?”忽然她看着我的后脑勺说:“哇,唐少,你在飙血哎,这是谁干的?”

我摸了摸后脑勺,伸出手看了看,果然又流血了。沮丧地说:“就是你雇的那三个贴身女保镖,用啤酒瓶子给我开的。”

梅洁说:“怎么会搞成这样,二蛋,你不是跟我说唐少借人吗?我的人怎么会把唐少打成这样,你让我以后在江海市怎么混?”

二蛋连忙解释说:“这是误会,我已经跟唐少解释过了,他也原谅我了。只是唐少说欠了你人情,要当面感谢你。”

梅洁连忙说:“不用不用,唐大少也太客气了,这点小忙根本就不值一提。倒是那三个胖妞不知真神,竟然误伤了唐少,我替她们给你道歉。唐少,要不我陪你去医院包扎下,这样下去很容易感染。”

我说:“等一下二蛋陪我去医院包扎,我现在心里烦,想喝酒。你们谁陪我喝两杯?”

梅洁连忙给我斟酒,自己也倒满一大杯酒,说:“当然是我啦。能陪唐少喝酒我不知道多荣幸。来,我先敬你一杯。”

二蛋坐下来赶紧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这家伙嗜酒如命,早就迫不及待了,说:“也算我一个,唐少,兄弟我对不住你了。”

我端起酒杯,和梅洁与二蛋互碰了一下,同时一饮而尽。

梅洁喝完酒,身体软软地靠在我肩膀上,眼波如丝,吐气如兰。哦,这**果然不愧是英皇头牌,天生就懂得男人什么时候需要什么。

梅洁说:“唐少,要不要我去把那几个三八给你叫来,给你出出气?”

我想了想,本来还真有这个想法,但现在我改变了主意。这个时候找她们虽然能借助梅洁和二蛋压住她们的气势,但她们内心肯定不服气,也许从此就多了几个仇家。不如改天我做东,请梅洁和她们吃饭,面子给足,戏份也做足,一鼓作气把这三个女人收了。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得意地笑了笑,说:“不用。这样吧,改天我做东,请你们吃顿便饭,大家交个朋友,你看怎么样?”

梅洁果然很开心,说:“唐少真要请我们吃饭啊,那当然好啦,我们求之不得呢。”

我说:“那就一言为定了。你的名片给我一张,我改天联系你。”

梅洁从包里取出名片夹,双手递给我。我看了看,上面写着英皇娱乐部部长梅洁。我把名片收好,回敬了梅洁一杯酒。

喝完酒从英皇出来已经一点多了,我让二蛋开着车,陪我去人民医院包扎伤口。虽然已经不那么疼了,但这个伤口要尽快处理好,我可不希望单位那群鸟人看我的笑话。

在医院简单处理包扎了下伤口,医生给开了点消炎药什么的,我们就离开医院。二蛋把我送到楼底下,嘱咐了几句,自己出了小区打车回家。

回到家已经凌晨两点多了,我也没敢洗澡,躺在床上想了会心事,然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睁开眼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豆浆加油条的香味。走出卧室,我看到萧梅正在餐桌前忙乎。

萧梅来的路上,顺便买了早餐给我送过来。她看到我起床,微笑了一下,面容很和善。她这个样子倒很像一个贤惠的妻子,与昨天晚上那个萧梅判若两人。

萧梅说:“你起来啦,我带了早餐给你。”

我拉着脸说:“有劳,我承受不起。”

萧梅走过来,抱着我说:“老公,对不起啦,昨晚是我不好,晚上我回家反省了。我昨晚确实不该乱讲话,搞得大家都下不来台。”

我说:“哼,你知道就好,以后要改。”

萧梅说:“以后一定改。你快去洗脸刷牙,我等你一起吃早点。”

萧梅今天的态度很好,我的气也消了。到卫生间洗完脸刷完牙,坐到餐桌上享用早餐。

萧梅笑意可人看着我吃早点,自己也喝了一口豆浆,慢条斯理地说:“你今天有什么打算?”

我想了想说:“一会去找找刘冰打个小麻将,有点事问他。”

萧梅说:“哪个刘冰?”

我说:“工商局的刘冰,找他打听下凌河广告的背景。这家公司涌进大量资金,业务发展特别猛,抢生意都抢到我头上了,还挖了我两个得力职员过去。”

萧梅说:“你还好意思说我,自己不也总想着赚钱嘛。开了饭店还不够,又去搞什么广告公司,我看你也掉进钱眼里啦。”

我说:“我和你的性质不一样,我赚钱并不耽误生活,你赚钱搞得自己连性生活都没有了。”

萧梅说:“你这个人就知道下半身那点事,下流!”

我反驳说:“你上流,等你成了高龄产妇你就知道下流的好处了。”

萧梅妥协说:“好啦好啦,我不想跟你吵。吃完饭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我说:“不用,你先把你的事处理好,今年过年前就定好结婚日期,再拖下去我早晚甩了你。”

萧梅低下头,埋头吃早餐,沉默不语。

我突然又想起在仙湖度假村看到的那个背影,说:“萧梅,这个星期五晚上你在哪?是不是去了郊县的仙湖度假村?”

萧梅的脸色变了变,恼怒地问:“度假村,什么度假村?你问这个话是什么意思,怀疑我跟你撒谎吗?”

我说:“那倒不是,星期五晚上我和一个朋友去度假村吃饭,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和你有点像,我都怀疑你穿越时空了呢。”

萧梅说:“胡说什么呢,你才穿越了呢。”

我心里的狐疑逐渐打消,低下头喝豆浆。萧梅这时才注意到我脑后贴着一块纱布,惊讶地说:“你脑袋怎么了?”

我说:“这还不都怪你,跟你吵完架我心里窝火,跑去酒吧喝酒。酒喝多了,在酒吧跟人打了一架,头都被打破了。”

萧梅站起来,心疼地抱着我的头,说:“对不起老公,都是我不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跟你吵架了。”

我说:“我以后也少喝点酒,酒这东西不仅乱来,也容易滋事。”

萧梅笑了,说:“你晓得就好,以后少喝酒,多读书,多钻研业务。”

时空穿越

48时空穿越

吃完早餐,我和萧梅一起出门,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工商局的刘冰已经回来了,昨天我在乔美美家时,他给我打了电话,约我去吃饭。我因为正忙着听乔美美两口子控诉牛明,就把饭局改成牌局,推到了今天中午。

我到了刘冰说的那家棋牌室,他和两个牌搭子已经坐在那里等候了。我进了包房笑着说:“你这家伙,干啥都不积极,就是打麻将跑得比谁都快。”

刘冰说:“打牌都不上心,哪我活着还有啥意思。麻利的,就等你开台了。”

我坐下来开台,开始和他们搬砖头。我打麻将不上瘾,周末实在闲得蛋疼才出来打几圈。不像刘冰这个老麻神,一个礼拜有六天在牌桌上,一天不打就蛋疼。

刚坐下来刘冰就注意到了我后脑勺的伤口,问我怎么回事。我解释说昨晚喝多了,在酒吧和人混战,不小心挨了一瓶子。

刘冰会意地笑了笑,开玩笑地说:“你小子不会是又搞了谁的马子吧,被人家抓了个现行,挨了一顿揍。”

我也开玩笑地说:“就是,我就喜欢搞被人的马子,哪怕挨揍也乐意。你小子也加把小心,把自己的马子看紧点,别遭了我的毒手。”

一边打着麻将,我一边装作心不在焉地和刘冰聊起凌河广告,说这个广告公司最近发展势头非常猛,也不知道谁在背后撑腰。

刘冰说:“这个凌河广告是今年发展最快的一家企业,几乎垄断了江海市百分之三十的户外广告,市委办今年新规划的那些高炮招标广告全部他们投中了,势头确实猛。”

我说:“凌河广告的老板凌子峰这个人我也知道,以前凌河没这么猛啊,今年跟吃了春药一样。听说凌河广告有人注资了,谁这么大手笔啊?”

刘冰说:“不会吧,你居然连这都不清楚?”

我奇怪地说:“我怎么会清楚啊,我要清楚还问你干吗。”

刘冰说:“就是你们局长牛明啊,另外还有民政局的副局长魏荫。当然,他们都不是自己直接入股,牛明是以老婆的名义入的股,那个魏荫用的是他情人的名义。”

我吓了一跳,怎么哪都有牛明这条老狗的事?这么说来牛明是早就想对付我了,而且蓄谋已久,最近我遇到的所有事或多或少都与他有关。想想也觉得丢人,亏我到处找人查来查去,怎么楞是没想到这孙子呢。还有那个魏荫,看来也不是什么好鸟,与牛明的关系极深,沆瀣一气。等我打垮了牛明,再腾出手收拾这个家伙。

我说:“那是自然,他们还不至于傻到拿自己的乌纱帽去赚钱。牛明她老婆你见过没,到底长啥样?据说作风挺开放的,你没趁机揩油啥的吗?”

刘冰坏坏地坏笑了一下,说:“那么多市委的大领导和省里的领导等着约见她,我排队都排不上呢。”

听刘冰话里的意思,王莉并没有造谣诽谤。牛明的老婆的确能量很大,与诸多市里和省里的领导有染。我对这个女人越发的感兴趣了,一定要找机会去会会她。我倒要看看,这个传说中的女人到底是哪路神仙,有什么过人的神通。

另外两个牌搭子一个是规划局的老旦,另一个是税务局的老鬼,听到我们谈起凌河广告,以及牛明的老婆,也顿时来了精神。

税务局的老鬼满脸奸笑地说:“说起老牛的那个老婆,那可是个话题人物。你们知道老牛的老婆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我们摇摇头,都表示不清楚。

老鬼说:“十年前她是江海市最大夜总会丽日会的头牌,比现在的梅洁红多了。据说老牛就是和她在丽日会认识的,老牛追了两年,休了前妻才把她娶回家。”

我好奇地问:“老牛的老婆叫啥名字啊?”

老鬼说:“真名我还真不清楚,艺名倒是记得很清楚,叫13姨,也有人背后喊她13点。”

刘冰说:“对,是叫13姨。真名嘛好像叫武少君,对,没错,是叫武少君。”

我问规划局的老旦:“你们规划局怎么回事啊,市委办今年的招标广告全让凌河给拿走了。户外广告规划局不是不批了吗,凌河凭啥就能开发那么多路桥广告牌?”

老旦说:“我哪知道啊,这都是我们局长亲手抓的,我们想搞点外快都难了。”

老旦这么说我明白了,规划局的局长和老牛也是一伙的。看来老牛拉拢了不少人,这背后肯定是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难道他们能用那么短的时间把凌河广告搞得风生水起。

麻将打到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我手机接了一个陌生号码来电。近来我手机接到的陌生号码越来越多,我很奇怪,这些人都是从哪里搞到的我的手机号码?

我一边摸牌一边接起电话,说:“喂,哪位?”

对方是一个男人的声音,男人说:“是唐局吧,我是民政局魏荫。”

这人尼玛真是不敢念叨,刚才还说起魏荫,没想到这么快他就找上门了。我说:“哦,是林局长啊,找我有事吗?”

魏荫客气地说:“唐局,我是有点事找你。晚上想请你吃顿饭,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俗话说筵无好筵会无好会,我摸不清楚魏荫的意图,不能贸然答应他吃饭的请求。于是我说:“吃饭就不必了,您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魏荫说:“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我闺女在你们局工作,她还太年轻,不懂事,希望唐局多帮我多批评教育她,在工作上能多给些指导。唐局长是我们江海市著名的青年才俊,我闺女能在你领导下工作是她的福气。我们做父母的都希望儿女能有个好前程嘛。以前市里开会的时候我虽然见过你,但没打过交道,算不上认识,所以今天特意想请唐局赏脸吃顿便饭,顺便认识认识。”

我冷嘲热讽地说:“不敢当,不敢当。你闺女由牛局领导,不由我领导啊。我只是个副局长,怕是你闺女看不上我的领导水平。”

魏荫说:“唐局啊,我就是为了我闺女顶撞您的事特意向您解释的,顺便替她向您道个歉。所以想和您一起吃顿便饭,把误会当面向您解释清楚。”

应该说,魏荫的态度相当好,到底是当了多年领导干部,说话语气很诚恳。如果魏娜有他一半的态度,我也不会去想办法整她。当然,客气并不意味着友善,魏荫表面客气,说到底和牛明绑在一条利益链上,谁知道他背后有什么阴谋呢?

我说:“吃饭就不必了,魏娜的事我也没怎么计较。我毕竟比她年龄大几岁,不会和她一般见识的。”

魏荫高兴地说:“我就知道唐局长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要不然怎么可能不到三十岁就当上财政局二把手呢。唐局,今天你无论如何给我个面子,让我请您吃顿饭。其实我一直都有认识你的想法,只是一直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也许我该去会会他,不管怎么说知己知彼嘛。

我说:“那好吧,你说去哪里吃?”

魏荫说:“去皇朝大酒店如何?那里的饭菜还可以。”

我说:“既然林魏局长这么热情,那好吧。晚上六点半,不见不散。”

挂了电话,我说:“真是奇怪了,最近我们只要说起谁,谁就会给我打电话,你们说邪不邪气?”

老鬼说:“那证明你最近有事,不是好事就是坏事。”

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被老鬼说出来还真有点怵。心里想着今晚的饭局,接下来打牌我就有点心不在焉,不是出错牌就是点炮,自己还死活不开胡。打到六点钟,我已经输了差不多两千块钱,只胡过一把小屁胡。

刘冰把牌一推,说:“不打了,不能继续让唐少做贡献了。唐少,知道你有钱,可你想给兄弟们送钱也不是这种送法啊。”

我摊摊手说:“我绝对是鬼上身了,今天简直邪了门了。”

老鬼安慰说:“堵场失意,情场得意。唐少,别灰心,今晚你必交桃花运。”

我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笑眯眯地说:“好吧,借你吉言,希望今晚能桃花朵朵开。”

皇朝大酒店是江海市为数不多的几家五星级酒店之一,软硬件都是按照国际一流标准设计的,搞得豪华异常。皇朝大酒店的餐饮在江海也非常出名,一般市委市政府宴请外地客商就在这里。

我到皇朝大酒店时,看了看时间,正好是六点二十八分,估计六点半刚好可以走到包房。一般别人请我吃饭,我都会计算着时间到。这不仅仅是为了准时,而是官场上的一种讲究。去早了显得过于迫切,去晚了又让人觉得摆架子,所以最好是准点到。

我走进包房的时候,魏荫已经和一个长着狐狸脸的女人在里面等候了。看到我进门,魏荫赶紧站起来,走过来和我握手。

狐狸脸

49狐狸脸

魏荫握住我的手,面带微笑说:“唐局长可真是准时,说六点半到就六点半到,一秒钟都不差。这个习惯很好,我要向你学习啊。”

我呵呵笑了笑,望着站起身朝我点头微笑地女人,问魏荫:“魏局长说笑了,您是我的前辈,应该是我多向您学习才对。这位美女是……林太太吧?”

魏荫说:“我来给你们介绍下,这位漂亮女士是我朋友乔莎,老说想认识你。听说我要请你吃饭,闹着非要一起来。唐局长,你不介意吧?”

乔莎这个名字听起来很熟,但我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听过。我说:“当然没意见,有美女要见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介意。”

魏荫赶紧说:“乔莎,这位就是咱们江海市著名的青年才俊,财政局的唐局长。唐局长现在还保持着咱们省的一向纪录,二十八岁就当了正处级干部。江海人都喜欢称呼唐局唐少,你不是老说想认识他吗,今天唐少就站在你面前,怎么反而不说话了。”

魏荫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马屁拍得不可谓不响,换成以前我可能都有些飘飘然了。但现在我知道他是牛明一伙的,心里对他很警惕。他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他是在故意在给我灌**汤。

我说:“林魏局长过奖了,我算什么青年才俊。”

乔莎伸出小巧的手,说:“你好呀唐局长,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你比我想象中帅气多了,果然是一幅青年才俊的摸样。”

我笑着说:“好啦,你们再这样吹捧下去,我该飞到天上去了,这顿饭只能看不能吃啦。”

魏荫急忙说:“快坐吧,我们边吃边聊。”

酒菜上来后,乔莎端起酒瓶给我们斟酒。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给我斟酒的时候酒撒了出来,而且还撒得不是地方,竟然把酒水撒在了我裤裆里。我就奇怪了,这女人脑子里在想什么,斟酒把瓶子举那么高,居然能斟到我裤裆里。

我站起来,用餐巾纸擦酒水。乔莎嘴里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拿起纸巾往我裤裆里擦。我连忙抓住她的手,自己随便擦了擦坐下。心里想,草泥马,老子那里是能随便动的吗?真不知道这一男一女想搞什么鬼。

接下来魏荫边吃菜边说:“唐局,娜娜顶撞你的事她回家给我说了,我也严厉批评过她了。但是我可以向您保证,她绝对不是故意的。”

我摆摆手说:“这事过去了,我们就不谈了。”

魏荫接着说:“我听说,你们局党委会上讨论了娜娜学历不够,没有参加公务员考试的事。虽说我知道唐局是好心,希望派娜娜去基层锻炼几年,不过李家镇的确是偏僻了些,娜娜从小被我和她妈惯坏了,去了那里估计也吃不了那个苦,反而辜负了领导栽培的好意。”

我冷笑地说:“现在可真是信息时代,这消息传得够快的啊。财政局的党委会才开完一天,就传到你们民政局耳朵里了。”

魏荫笑着说:“唐局长说笑了,我也是刚听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自己儿女的事怎能不关心呢。”

我说:“既然魏局长已经把话说开了,那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对你们家魏娜没意见,小姑娘长得很漂亮,也很聪明,但以后说话做事还是要多注意分寸。我再不济也是她的领导,她年纪不大,嘴巴却很厉害,喜欢在背后传领导闲话,这个习惯可很不好。要知道祸从口出,希望你回家能好好教育教育她,不要给自己惹祸上身。”

魏荫谦虚地说:“唐局长教育得很对,很正确。我回去一定严肃批评她,让她吸取教训,以后绝对不可以犯相同的错误。”

魏荫的话虽然说得很软,但我对他的态度并不满意。如果真是为了魏娜的事来向我道歉,那他该带的人是魏娜,而不是眼前这个把酒水故意撒在老子裤裆里的女人。

乔莎连忙娇声说:“唐局长,您就别生气啦,我替魏娜向您道歉还不行吗。”

乔莎说完还拉了拉我的胳膊,媚眼如丝地盯着我。难道她就是老鬼说的桃花运?可我觉得这桃花也太烂了。从说话的神态和语气,我能判断出,这个乔莎应该是在风月场上打滚的女人。

我忽然想起来了,二蛋昨天说过,梅洁最近和一个叫乔莎的女人争风吃醋,斗得很厉害,不会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吧?但是我对这类女人性趣并不大,她们差不多成了公交车,是个但凡有点权势的男人都能干的货。

饭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话里的意思大家也都明了啦,我差不多也该走了。我站起身,说:“今天非常感谢魏局长和乔莎女士,这顿饭吃得很开心,也很开胃,下次抽时间我回请你们。今晚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一步了。”

乔莎赶忙站起来,拉住我的胳膊说:“唐少,您别急着走啊,我们还要请你英皇,人家还要和你合唱几首歌呢。”

看来不会错了,眼前这个乔莎就是英皇的妈咪乔莎,那我就更不能和她混在一起了。魏荫是想跟我玩美人计吗?那他的算盘可打错了,老子玩过的美女比他认识的女人都多。

我推脱说:“今晚真的有事,改天,改天我请你们啊。”

魏荫见我态度坚决,故作洒脱地说:“既然唐局长有事,那我们就不打搅了。改天,改天一定给我个机会补请。今天娜娜外婆生病,去看她外婆了,改天我一定叫她当面向您赔礼道歉。”

我虚伪地说:“赔礼道歉就不用了,你回去批评她也不要太狠。年轻人嘛,难免心高气傲,有点任性好强的毛病,这一点我也比娜娜强不到哪去。”

乔莎见我执意要走,无奈地说:“既然唐少不方便,那你能给我留张名片吗?”

我想了想,如果她要找我电话,管魏荫要就是了,我给不给她都是一样的结果,还不如表现得大度点呢。我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乔莎。

乔莎接过去,看了几眼,欣喜地笑了,自己也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说:“这是我的名片,希望以后唐少来玩的时候能只会我一声,我一定事无巨细,鞍前马后把您伺候得舒舒服服。”

我接过名片看了看,名片上写着英皇娱乐中心主任的头衔。英皇老板熊久成是不是故意在一个部门设了两个头,有意让这个两个女人为他争风吃醋?难怪梅洁和乔莎斗得这么厉害,连贴身女保镖都雇上了。

我朝乔莎和魏荫点点头,笑了笑,和他们互道再见,走出了酒店包房。

从皇朝大酒店出来,我看了看时间,才八点整。这个时间应该是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间段,我开始琢磨去哪里玩一会再回去。

正在踌躇之间,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我忍不住乐了,真是想什么来什么。电话是孙杨打来的,我这几天没联系她,一是没时间,二是不想主动联系她。我最担心的,是怕她和张婷一样,粘上了甩都甩不掉。很明显,孙杨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我接起电话,轻佻地说:“哈喽,美女。”

孙杨笑了两声,问:“干吗呢?”

我说:“刚吃完饭,在大街上溜达着消食呢,你干吗哪。”

孙杨说:“我刚从家里出来,准备回宿舍。这么早回去没事干,想找个地方去玩玩。”

我笑了起来,说:“我也是啊,一个人好无聊。刚想给你打电话呢,你的电话就打过来了,看来还很是心有灵犀啊。”

孙杨说:“是不是啊?你唐少每天身边美女如云,美腿如林,居然会想起我,实在是很难得呀。”

我说:“我是认识不少姑娘,可没一个有你这么骚包嘛。”

孙杨笑着说:“去你的,你才骚包,你这个局长就是个大骚包局长。”

我说:“你有什么节目?”

孙杨说:“我能有什么节目,还不是要听你唐公子安排。你说,我们去哪玩?”

我想了想,说:“晚上除了喝酒,好像也没啥好玩的。”

孙杨说:“那就先找个地方喝点酒,酝酿下情绪,然后我们再琢磨还能找啥节目呗。”

我说:“也好,我正有点事想找你咨询下呢。”

孙杨说:“那你过来接我吧,我在广武门麻婆火锅门口等你。完了带你去个地方喝酒,那里很有情调的,你保证喜欢。”

我说:“好吧,你等一会,我二十分钟后到。”

我挂了电话,开着车直接就去了广武门麻婆火锅。去的路上,我已经想好了,今晚一定要从孙杨嘴巴里套出点东西出来,哪怕牺牲点色相也在所不惜。这个女人和凌子峰关系那么亲密,一定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内幕,如果能套出有用的东西,这就等于给我扳倒牛明增加了胜利的筹码。

派对

50.派对

我已经想好了,明天一大早就去找找纪委副书记谷名远,先旁敲侧击下,看看他对处理牛明持什么态度。那我就只能搬出我爹这张大王了,让我们老爷子直接办了这些家伙。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搬出老爷子,因为我一直都不太喜欢找他办事,那样显得我太无能了。可谁让咱没权力,又想主持公道呢。

到了广武门麻婆火锅,我看到孙杨上身一条牛仔衣,下身穿着一条皮裙,腿上是一条丝袜和高帮靴子,站在麻婆火锅店门口东张西望。这**穿得越来越骚包了,这身惹火的打扮她的潜意识就是出来卖骚的,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看到她就想干她。

我把车停到她面前,摇下车窗说:“喂,哥哥来接你啦小美女,上车。”

孙杨白了我一眼,低声说:“死相。”

孙杨上了车,我问她去哪。她让我往前开,她给我指路。

我开着车七拐八拐,按照孙杨的指示,居然来到了昨晚刚来过的火柴天堂。我纳闷地看着孙杨说:“你说的就是这个鬼地方?我昨晚刚来过的。”

孙杨说:“你昨晚来的不是时候,今晚这里举行丝袜派对,要收门票的。女士如果穿丝袜来,就免门票了。”

丝袜派对?这个活动听起来就够香艳的,可惜我没带相机,否则今晚可以拍几张艳照了。

我说:“真的啊,我来过好几次都没听人说过,你怎么知道的?”

孙杨笑了起来,说:“那是因为我就是组织者,这家酒吧的老板是我的好朋友。告诉你,她可是女强人哦,经营酒吧很有一套。”

我说:“今晚有机会介绍我们认识下吧,以后有这种活动记得通知我。”

孙杨笑嘻嘻地说:“心动了吧?我就知道,你这种色中恶鬼一定感兴趣。好啦,心动不如行动,我们进去吧,九点整活动就开始了。”

我和孙杨到了火柴天堂门口,果然看到有人挡在门口收门票。我买了门票进门,看到今晚来酒吧的人还真不少,男男女女坐了得满满当当。

看来这个世界上丝袜爱好者还真是不少。这年头人们纵欲越来越肆无忌惮,重口味的人群也越来越多。据说连江海市这种内陆城市都出现了私人性质的交易俱乐部,不得不让人感叹世风日下,道德沦丧。

孙杨找到位子,安排我先坐下,自己先去了酒吧老板的办公室,说是要去看看活动的筹备情况。我一个人占据着一张桌面,要了一箱子啤酒,打开一瓶自斟自饮起来。

我一边喝酒,一边观察着来酒吧的女人。果然大部分都穿着丝袜,各种款式和颜色的都有,就连酒吧女服务员也同意穿着黑色丝袜,一个个脚蹬高跟鞋四处走来走去。

临近九点钟时,孙杨从酒吧老板办公室出来,笑嘻嘻地坐在我身边,说:“都准备好了,你就等着享受吧,今晚你的眼睛有福啦。”

我说:“难怪你今晚穿得这么骚包的,原来还真是到这里卖骚的。”

孙杨面露嘲讽地说:“女人可以不漂亮,也可以不贤惠,但是不能不骚包,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你懂不懂啊。”

我连声说:“懂,略懂一点点。”

九点整,酒吧里一片高台上突然亮起一盏追光灯,一个贵妇般的女人出现在灯光下。贵妇身着白色轻纱,手里拿着一个麦克风,对着麦克风徐徐说:“各位朋友,首先让我代表火柴天堂,对大家的到来表示欢迎。”

酒吧里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贵妇接着说:“我是火柴天堂的老板李红,今晚火柴天堂特意举办了这场丝袜派对,就是为了满足都市人群对丝袜的欣赏和热爱。同时,我们邀请了本市著名的平面模特薇薇组合现场表演,大家以热烈的掌声对她们的到来表示欢迎吧。”

孙杨大力鼓起掌,我也有点期待,跟着她一起鼓掌。酒吧里掌声此起彼伏,比刚才李红出场时要热烈得多。

李红接着说:“下面就让我们请出今夜的主角,薇薇组合,让她们为我们奉献一场视觉的饕餮盛宴吧。”

李红说完,酒吧里想起一阵欢快的音乐声,那道打在她身上的追光照射下酒吧后门口。随着音乐声,两个身穿内衣和丝袜的高挑女孩从门口走出,迈着猫步从酒吧中间的过道走过。模特的表情很冷艳,好身材再穿得如此火爆,引发了酒吧内的一片尖叫声和口哨声。

孙杨站起身,向不远处招招手。我看清楚了,不远处正是李红,她朝我们望了望,脸上流露出一丝笑容,向我们款款走来。

女人走近了我才看清楚,这个女人长得很洋气,皮肤是那种很贵气的雪白,五官不算精致,但搭配在一起却非常有味道,甚至有点像香港影星张曼玉。

李红也仔细打量着我,眼睛眯在一起,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点什么。

孙杨说:“李总,我给你们介绍下吧,这位帅哥是江海市财政局的唐局长,人称江海大少的就是他了。唐少,这位就是火柴天堂的老板,李红李总。你们两个一个是官场红人,一位是商海女强人,我觉得有必要认识下。”

我伸出手,笑着说:“你好李总,你这个酒吧搞得很有品味。我以前来过好几次,可从来没遇到过丝袜派对这种活动,今晚可算是大饱眼福了。”

李红伸出手,和我握了握,客气地说:“哪里哪里,唐局长过奖了。请坐吧。”

李红坐下后,孙杨叫来服务生给她倒了杯酒,端起酒杯说:“瞧把你们紧张的,初次见面先喝杯酒,我们暖暖场,等情绪酝酿差不多了人就放松了。”

李红喝完酒笑了笑,露出一排漂亮的牙齿,说:“我可不是第一次见唐少,只是唐少你是第一次见我而已。”

我奇怪地问:“你见过我?”

李红坏笑了一下,说:“昨晚上你还在我们这里跟几个女的打架来着,一个猛女给了你一酒瓶子。可你今天好像一点事都没有,居然还能来这里喝酒,我不得不开始佩服你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说:“昨晚是一场误会,现在的姑娘火气都很旺,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你们说现在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女人普遍比男人暴力。”

孙杨反驳说:“那是因为你们这些男人都变得又坏,又下流,女人不狠点搞不定啊。”

李红说:“不过你的动作倒是挺利索的,昨晚向前跨出那一步,用肩膀扛住她腋窝那一下子非常专业,你是不是专门学过搏击?”

我没想到,李红还是个行家,能看出我的动作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她说得没错,在公安局那两年,市局搏击格斗教练是我的师傅,严格训练过我。当时我也是无聊,想学点有用的新鲜东西,所以学得很刻苦。

我说:“你眼睛很毒啊,我在公安局是专门学过两年格斗,有名师指点过。可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李红说:“这个很简单,一般人体受到攻击时,普通人的反应都是往后躲,但你却是往前迎了上去,没受过专业训练是不可能坐到这一点的。”

我佩服地说:“没错,果然是个大行家,我也开始对你刮目相看了。”

李红笑了笑,说:“你知道我开酒吧之前是干什么的吗?”

我笑着说:“你别告诉我,你是市散打队的。”

李红漫不经心地说:“那倒不是,以前是我江海市公安局刑警队女子探组的组长,省厅组织的女子搏击比赛,我是亚军。”

老天爷,我惊得差点站起来,这女人我听说过。李红可谓是江海的传奇式人物,女子探组组长,市局年度搏击比赛亚军。我在市局工作的时候听说过,当年女子探案组在江海甚至全省都威名赫赫,组长更是市局之花,曾带领女子探组去云南抓过毒贩,也曾代表江海市参加过全国公安系统的报告。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李红突然辞去公职,在警界销声匿迹。她的故事充满了传奇色彩,至今市局很多人还说起她的故事。我没想到,她摇身一变后成了酒吧老板,而且就坐在我对面,与我侃侃而谈。

李红看我满脸的惊讶之色,淡淡地笑着说:“怎么,不相信我的话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我连忙说:“不是不是,我只是太震惊了,我听说过你的很多故事,简直是我的偶像加梦中情人啊。没想到今晚居然能跟我的偶像坐在一起喝酒,简直太荣幸太激动了了。来,我要敬你三大碗,表示我的敬仰和爱慕之情。”

李红端起杯子,淡淡地说:“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

我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李红也把杯中酒喝完,脸上挂着奇怪的笑容,死盯着我。她的目光有蹊跷,我感觉她似乎认识我,而且还知道我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姐是个传说

51姐是个传说

我说:“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当年你们女子探组最红火的时候,你为什么突然辞职了?真是太让人扼腕痛惜了。”

李红叹了口气,说:“我老了呗,刑警这碗饭不是那么容易吃的。女人年轻时还可以干干,过了二十八岁真的干不动了,整天搏命,家里人都跟着提心吊胆的。所以我索性辞职开了这家酒吧,过几天清静的小日子。”

我突然有个问题想请教她,就问:“以你的专业眼光,你觉得昨晚那三个胖妞是什么来路,她们打人的手法也很专业,像是受过训练。”

李红说:“没错,看得出,她们也是受过特训的。现在有一种机构专门训练女打手,女保镖,供特殊人物使用,我想她们应该是从那种机构训练出来的。”

李红的分析跟我差不多,其实我也这么想。

孙杨说:“好啦,你们别谈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看美女啊。你们快看,“薇薇组合”总共四个人呢,另外两个出来了。”

果然,另外两个身着内衣的模特腿上穿着网格丝袜从后门屏风后走了出来,扭着臀部迈着猫步穿过酒吧过道,再次引发了一阵尖叫和口哨声。有人拿出手机准备拍照,立即被酒吧服务员阻止,并被严肃告知,禁止拍照。

李红问我:“唐少在风月场上混了多年,以你的验光,这几个模特怎么样?”

我说:“还行吧,但身材和五官都算不上黄金比例,差了那么点意思。”

李红又露出一排贝齿笑了一下,竖起大拇指说:“眼睛确实毒,不愧是泡妞高手。”

孙杨说:“有没有你看中的,想不想今晚带一个回去过夜?我都替你打听过了,她们一般包夜的费用是五千块,这点钱对你来说毛毛雨啦。”

我笑着说:“那性质可就变了,不纯洁了,你啥时候改行当上皮条客啦。说实话,我不喜欢嫖风,我只是喜欢泡妞。”

孙杨说:“你脸皮还真厚,这种话说得那么坦然的。”

我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美女嘛,本来就是给男人欣赏的,要不然现在整形整容手术怎么会那么发达。更何况,一个不会泡妞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孙杨笑着说:“流氓,天下头号流氓就是你了。”

李红突然说:“唐少说的其实是实话,女人爱美无非是为了取悦男人。哪一天男人都不会欣赏女人了,女人活着的乐趣也就没多少了。”

我得意地说:“听听,到底人家是传奇,我的偶像,认知水平就是比你高。”

李红又笑了起来,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说:“这是我的名片,你也给我张你的名片吧,说不定以后我还有事需要你帮忙呢。你以后再来这里玩给我电话,我酒水给你优惠。”

我求之不得,接过名片看了眼,从自己的身上也掏出名片递给她。李红接过去认真看了看,站起身来说:“你们玩吧,我还有点事,就不陪你们了。”

我点点头,说:“好的,你先忙,以后电话联系。有空的话我们找个地方去切磋下搏击,我也跟前任女探长学点手艺。”

李红笑了笑,说了声“好的”,转身离开了。

李红一走,孙杨就在我的大腿上掐了一下,不快地说:“你这个花心大萝卜,见个女人就想美事。老实说,是不是看上李红了,想上她?”

我没好气地说:“你这个女人思想怎么这么下流,老往下三路想。你也不想想,李红是好惹的吗?哪个男人敢随便打她的主意?那不是找死吗。”

孙杨想了想,说:“那倒是。你知道她是谁的情人吗?”

我摇摇头,说:“这个我怎么知道。不过也听人议论过,说李红当年突然辞职是被一个大款金屋藏娇了,只是这个大款是谁大家都说不清楚。”

孙杨说:“是杨天峰,听说是江海市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也是江海首富。哎,啥时候老天开眼,哪个首富也把我看上了,那我就不用整天苦哈哈上班了。”

我又吃了一惊,杨天峰不是别人,正是我三叔。真是没想到,李红竟然是被三叔金屋藏娇起来的。不过这也证明三叔确实品味非凡,手段高明,连当年名震江海的警界之花都成了她的情人。

我惊讶地问:“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李红给你说过?”

孙杨说:“她当然不会告诉我了,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过我确实见过杨天峰来酒吧找过她,那天晚上一点多,她坐着杨天峰的车走了。你说,那么晚她跟着一个男人出去,他们会是什么关系?”

如果孙杨说的属实,那就应该不会错了,李红的确是三叔的情人。三叔的情人不算多,但据我所知,他的情人成色都很高,拿出来都是数一数二的名角,江海电视台的当家花旦也是三叔的情人之一。

现在我有点明白了,为什么李红会用那种眼神看我了,原来她早就知道我,三叔一定在和她闲聊时提起过我。这么算起来,我们也算是亲戚了。

三叔啊三叔,你果然好样的,没丢我的脸!

我愣神的功夫,孙杨用指头戳了我一下,说:“还想着呢,别想了,想也白想,李红就算是轮也轮不到你的。来,我们喝酒。”

和孙杨喝了几杯酒后,孙杨身体就软软地靠在我身上,手先是搭在我大腿上,慢慢移到了我的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我。

这个动作几乎成了孙杨的习惯性动作,上次在酒吧里她就用这种方式把李智的欲火勾起,今天如法炮制到了我的身上。不过孙杨我已经搞过一次,好奇心减弱许多,在她专业手法的挑逗下也只处于微醺状态。

我抓住孙杨的低声说:“你又来,想我在酒吧里开火啊。”

孙杨坏笑了一声,说:“那又有什么不可以,在酒吧干才刺激呢,你想不想?”

我说:“想,可是不行,万一这里有认识我的人,传出去我以后怎么在机关单位混。”

孙杨说:“今晚我去你家,好不好?”

我想了想说:“不行,我女朋友出差回来了,晚上随时有可能查岗。”

孙杨好奇地问:“你很怕她吗?”

我说:“不是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孙杨说:“你那套复式房子我好喜欢呀,那次回去之后一直都想去再住一晚。我觉得在那种环境里做那种事才是人过的生活,你就带我去嘛。”

我坚决地说:“今晚真不行,万一被萧梅抓到现场,你就死定了。我可告诉你,她绝对不是好惹的,手黑着呢,要不然生意怎么可能做那么大。”

孙杨想了想,说:“那你现在给她打个电话,问清楚她晚上去不去。她如果去我就不去了,可她如果不去你就带我住一晚嘛。”

孙杨说完眼巴巴地望着我,她目光如此诚恳,我不忍回绝。同时我也想,既然想从孙杨嘴里套取有用的信息,最好的时机就是在做完爱聊天时问起,那个时候她的实话才会多一些。

我点点头说:“好吧,等会出去了我给萧梅电话,问问她在哪。”

孙杨得意地笑了一下,抱着我的脖子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说:“亲,真乖,我好喜欢你乖乖的样子哦。”

我说:“你别恶心我了,刚还说我是流氓呢。”

孙杨说:“现在是禽兽的天下,老实人不吃香啦,流氓才受女群众欢迎呢。”

这四个女模特不时回后门的更衣间换套内衣和丝袜,然后再出来四处走一下猫步,偶尔也用眼神和动作撩拨下看得直流口水的男人。

酒吧里的女人都穿丝袜,因此整个空间里的**气息很浓,男人和女人都表现得十分风骚。我观察到,很多男人把手伸到桌子底下,抚摸着旁边女伴腿上的丝袜。孙杨也把我的手拉到她腿上,让我抚弄她的大腿。我随便摸了几下,感觉兴味索然。

今晚酒吧里的美女不少,有几条女穿丝袜的感觉相当不错,腿型也正合我意,看得我跃跃欲试,心情很冲动。如果不是孙杨捆住了我的手脚,我早就扑上去和她们搭讪了。对男人来说,一个扑倒过的女人和没扑倒过的女人,吸引力和诱惑力是截然不同的。我想尝试下新鲜的,可总是没机会,甚至上厕所的时候孙杨也跟着我,搞得我心里很窝火。

模特表演到十点钟就结束了,我和孙杨在酒吧喝到十一点多,一箱啤酒喝完了。我心想反正今晚泡妞打猎是没啥机会了,索性回去把怨气都发泄到孙杨这娘们身上,于是拉着孙杨火速离开了火柴天堂。

坐进车里,我拨通了萧梅的手机。

萧梅笑着问:“这么快又想我啦?”

我说:“是啊,你在哪呢?”

萧梅说:“在家里啊,怎么突然想起来我了。”

我说:“你今晚过不过来?”

萧梅说:“对不起啊,我例假来了。”

我说:“这叫什么事嘛,刚从外地回来你例假就来,你是成心不想给我夫妻生活啊。”

忍者神龟

52忍者神龟

萧梅说:“我也很想啊,可这个我也没办法控制,你再忍一个星期吧。”

我故作气愤地说:“忍忍忍,老子都要变忍者神龟了。”

萧梅咯咯地笑了起来,说:“实在忍不住你就去找别的女人解决一下呗,我支持你。”

我说:“你给我死过去,那我宁愿自己解决问题。好了,挂了,我回家睡觉了。”

萧梅说:“消消气,安啦。”

我挂了电话,松了口气,眼睛望向孙杨。

孙杨笑着说:“我才发现,你这个男人好虚伪,你也太能装了吧。”

我说:“谁说我是装的?你搞清楚,是你要搞我,不是我要搞你。”

孙杨说:“好吧,是我要搞你。不要浪费时间了,快开车吧。”

开车回到家里,我打开门自己先进去看了看,确定萧梅不在,才把孙杨放了进来。她一进屋子就脱掉鞋子,光脚穿着丝袜在地上,一屁股坐进沙发里。

孙杨满脸幸福地说:“这种感觉就对了,我多希望这就是我自己的房子,每次回家光着脚走来走去,再买上一大堆零食,躺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对了,你这有啥吃的没,我还真有点饿了。”

我说:“我从来不吃零食,萧梅也不吃,所以我家里你是找不出一包零食的。冰箱里倒是有速冻的饺子,你吃不吃?”

孙杨说:“那算了,上次喝的那种白葡萄酒还有吗?”

我说:“还有,你还没喝够啊。”

孙杨说:“那点酒算啥,充其量算开开胃,漱漱口。快去,把酒拿来。”

我去了二楼,拿了一瓶白葡萄酒下来。下楼后我找到开瓶器,把酒起开,找到两个红酒杯,倒了一杯递给孙杨。

孙杨喝了一口,感叹道:“嗯,舒坦。对了,你这房子挺干净的,是你自己打扫还是请钟点工?”

我说:“家政公司没星期会来打扫两次,我自己搞肯定没这么干净。”

孙杨又紧接着问:“哪个家政公司?”

我狐疑地说:“你问这些干什么?”

孙杨说:“随便问问,我们公司也想找一个家政公司合作,我想比较下哪家好一点。”

孙杨这个回答有点牵强,我心里开始琢磨她问这个问题的真实目的。

孙杨突然盯着我说:“你还发什么呆啊,还不快去洗澡,洗干净了躺在床上等我来非礼你。”

我摇摇头苦笑一声,这女人说话真是太生猛了,有一种不管不顾的疯狂劲。试想一下,如果全世界的女人都跟她一样,那这个世道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孙杨打开电视一边喝酒一边看起了电视,我进了卫生间洗澡。今天晚上我算比较早回家了,一般都要在外面泡到很晚才磨磨蹭蹭回来睡觉。

其实我是个很怕孤单的人,晚上很少一个人待在家里,只要有可能,我都要找人陪着我,直到特别疲倦才滚回来睡觉。谁说房子越大越好,我倒觉得房子越小越好,在小空间里待着,人倒不觉得那么孤单。

我洗完澡穿着浴袍从卫生间出来,孙杨正在入神地看着湖南卫视的《快乐大本营》。看到我穿着浴袍出来,她嘴角露出一丝坏笑,说:“哟,还挺害羞的,把自己裹得这么严实。”

我说:“行了,别废话了。你快去洗澡吧,你今天可把老子的邪火给挑逗出来了,老子轻饶不了你。”

孙杨站起身往卫生间走去,走到卫生间门口回过头来笑着说:“小伙先别狂,谁干死谁还不一定呢。”

孙杨进去洗澡,我无聊地看着《快乐大本营》,我就奇怪了,这种弱智的娱乐节目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追着看,拿起遥控器换了本省的电视台。本省电视台正在播本省新闻联播,主持人介绍说,本省各地的换届选举陆续举行,明年年初省里也将召开人大换届选举。

江海市的人代会在党代会之后就举行,这个时间段是各地官场最混沌的时候,到上一级部门跑官要官的人络绎不绝,牛鬼蛇神各显神通。我听说近期牛明上蹿下跳,折腾得很欢,经常去市委和省里的领导家里拜访做客,无非是为自己跑官要官。

我不必为这些事情操心,反正老爷子都会给我安排好的。只是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省城滨河,也是为换届选举的事忙乎。因此有快半个月了,他都没喊我回家去。以往我每个周末都要回去一趟,和老爷子一起吃顿饭,聊一聊近期的工作。

新闻联播快结束时,孙杨裹着浴巾从卫生间出来了,快步走到我面前,猛地扑在我身上,把手直接伸进了我的腿上。

我说:“我靠,你可真猛,这也太直接了吧。”

孙杨笑着说:“猛点不好吗?麻利地躺好,让我来非礼你,侮辱你!”

我笑着躺倒在沙发上,伸出手臂,大声说:“来吧宝贝,非礼我吧。”

酒后的人神经兴奋大条,处于一种随时激发的状态,孙杨更是如此,在酒后有一种不管不顾的猛劲,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尝试。

在跟她动作的同时,我掏出了不少情报,甚至从孙杨口中得知,连她都知道牛明就是他们公司的幕后老板,而且牛明还拉拢了不少达官显贵入股,难怪凌河广告在短短半年时间发展那么迅猛。

做完我疲惫不堪地半躺在沙发上,胸中那股淫邪消失不见了。孙杨从把我们都清理了一下,清理后的东西都放进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然后躺进我怀里。

我摸着孙杨,说:“今晚感觉怎么样?”

孙杨说:“很美满的感觉,身体变得好轻,好像随时要飞起来一样。”

这个回答令我很得意,我笑了笑接着问:“今晚的丝袜派对你觉得怎么样?我怎么觉得在那种环境里人就变得很邪恶,觉得好像到处都漂浮着**的气息,不想办法这股邪欲排泄出来,心里好像随时要爆炸一样。”

孙杨说:“丝袜派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啊,要不然凭什么门票能卖到一百开钱一张,还有那么多男人趋之如骛呢。”

我笑着说:“我发现你真有当皮条客的天赋,这种活动也只有你才能策划出来。今晚在火柴天堂里,我看到许多男人嘴角都挂着口水,看每个女人的眼睛都是直的。”

孙杨得意地说:“现在发现我是个人才了吧,我告诉你,这年头只要有想法,就能赚到钱。”

我说:“那是,你们老板给你每个月开多少钱工资?”

孙杨说:“我的底薪才两千,业务提成每笔一个点。”

我惊讶地说:“我靠,凌子峰给你开这么低啊,那你有没有过跳槽的想法?”

孙杨说:“跳去哪啊,去你们财政局吗?”

我说:“不是财政局,是风和日丽,那个广告公司我是大股东。我想挖你过去当客服经理,底薪给你五千,业务提成两个点,怎么样?”

孙杨兴奋地说:“真的啊?你不会是跟我开玩笑吧。”

我说:“这种事拿来开玩笑有意思吗?你们凌河挖了我两个人过去,据说底薪给了三千多,你不知道吗?”

孙杨说:“我们是从风和日丽挖了两个人过去,可底薪具体多少我也不清楚。凌子峰这狗东西,白睡了老子不说,居然背着我干这种事。”

我说:“这未必是凌子峰自己的意思,我觉得应该是牛明的主意。对了,那两个人过去干得怎么样?”

孙杨说:“也就那样吧,这个月也没见有多少业绩。”

孙杨这么一说我明白了,凌河挖我的人纯粹是为了挖我的人,并没有指望这些人能带给凌河多少业务。我说:“如果你愿意干的话,明天就可以去风和日丽上班,我给负责经营的副总叶琳说一声,以后客服这一块归你管,如何?”

孙杨眨巴下眼睛,说:“这我得考虑下,三天后再给你答复,怎么样?”

我说:“这还有什么考虑的,你出来打工不就是为了赚钱嘛。”

孙杨说:“我还有点事需要处理一下,处理完了就可以无所顾忌了。毕竟我在凌河干了好几年了,算是创业元老,对公司多少还是有点感情的。”

我想了想,孙杨考虑的也有道理,就点点头说:“行,三天就三天。”

孙杨突然又伸出舌头舔了下嘴角的美人痣,但这个动作对我已经丧失了最初的诱惑。孙杨坏笑着说:“你还要不要再来一次?”

我说:“明天早晨吧,早晨做运动有利于身体健康。”

孙杨说:“可这么早我睡不着啊,要不还是你先睡,我看会电视,喝点酒,困了再睡。”

我想了想,说:“好吧,不过你也别太晚。明天早晨七点半准时起床,绝对不能赖床,万一萧梅来了,你想躲都没地方躲。”

孙杨说:“放心吧。你先去睡吧,我还得再磨蹭一会。你的笔记本电脑给我玩一下,我上会网。”

我走进卧室,把电脑拿出来递给孙杨,自己回到卧室,拉开被子躺了下来。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今晚从孙杨嘴里也没掏出多少有用的东西,也许很多内情她知道,只是暂时还不愿意告诉我。也许她确实对具体事情所知有限,在凌河她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不管怎么说,策反孙杨被窝起义跨出的第一步,也算是一点小小的安慰吧。

查岗

我的美女秘书

我迷迷糊糊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孙杨进了卧室,并在我身边躺下,叫了我几声。我迷迷糊糊应了一声,翻过身继续睡。隐隐约约的,我感觉到孙杨下了床,趴在地上不知道搞什么东西。我的潜意识很想爬起来,看看她在地上干什么,可意识过于模糊,眼皮睁不开,只能放弃而来这个念头。

第二天早晨七点半的时候,我准时睁开眼,看到孙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床了,正坐在床头梳头。

看到我睁开眼,孙杨笑了笑,说:“昨晚你睡得可真香,叫了你好几声都不理我。”

我说:“你起的可真够早的,昨晚几点进来睡的?”

孙杨说:“两点多吧。你快点起床,洗脸刷牙,我们抓紧时间,还可以再来一次。昨晚你可是说过,早晨过夫妻生活有利于身体健康。”

我笑了笑,起床进了卫生间洗脸刷牙,刮胡子。搞完我看了看时间,七点四十分,还有半个小时可以供我们再来一次。

回到卧室,孙杨已经躺在床上等着我。

我笑了笑,说:“早晨就不需要前奏了吗?”

孙杨说:“夜晚我是魔鬼,白天我是天使。来吧,和你的天使开始生活吧。”

这话总结得很精辟,我也懒得磨蹭,直接就扑了上去。

早晨人精力充沛,**亢奋,情绪很容易调动起来。我们做得很投入,几下就进入了状态,开始一顿疯狂动作。

稍微休息了一下,我们就开始起床穿衣服,准备一起出门上班。然而我们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阵高跟鞋的脚步声走到门口停下来,接着就听到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我心里一阵慌乱,赶紧让孙杨上二楼,我不叫她千万不要出来。孙杨反应十分灵敏,几个大步就跨到楼梯口,飞快地奔上楼去。她的反应之灵敏,动作之迅速,令我吃惊不小,突然觉察到,这个女人并不简单。

孙杨的身影刚在二楼楼梯口消失,萧梅就打开门,手里提着一包早点,笑意可人地出现在门口。

我紧张地问:“奇怪,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居然还给我送早点。”

萧梅说:“怎么,我不该来吗?”

我连忙说:“我只是奇怪,你这次从上海回来咋变得这么贤惠,这不像你女强人的风格啊。”

萧梅说:“贤惠不好吗,你这人不知好歹。我也觉得奇怪,昨晚十一点多你居然会给我打电话,问我过不过来,这也不是你的风格啊。”

我说:“原来你是来查岗的啊,查岗就明说嘛。还搞得这么虚伪,拎着早点过来掩人耳目。”

萧梅不好意思地笑了,说:“你这家伙,我整天把你盯得那么紧,你都见缝插针跑出去泡妞,我再不管你,还不知道你疯成什么样子呢。”

我说:“抓奸抓双,这屋里就我一个人,这下你放心了吧。”

萧梅说:“我还没查呢,谁知道你屋里有没有藏别的女人,我得看过才放心。”

我赶忙拦住萧梅,不耐烦地说:“你还有完没完。好了,早点我带到路上吃,上班要迟到了,我们快走吧。”

我硬拉着萧梅一起出了门,把门拉上的那一刻,我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幸亏我反应及时,要不然就被萧梅抓个现行,那等待我的将是什么样的惩罚呢?

于此同时,把孙杨一个人放在我家里,我又有点不放心。心里暗暗想,等下萧梅走了,我再折回头回来一趟,把孙杨放出去。

我下楼和萧梅开着各自的车在小区门口分道扬镳,刚想掉头回去,就先后接了几个电话。

第一个电话是王莉打进来的,她问我事情进展得如何,有没有去大市场和乔美美聊过。

我把大概情况简单给王莉说了下,王莉听了很兴奋,又问我今早什么时候到单位,她想再和我再商量商量。

我说今早晨不去单位了,直接去纪委找谷名远探探底。王莉提醒我,不要跟谷名远透露太多内情,还是要提防点,万一谷名远给牛明通风报信,那乔美美两口子就危险了。

王莉考虑的很周到,这个也是我最担心的。官场上官官相护,利益和关系错综复杂,对谁都不能过于信任。

我刚放下电话,乔美美的电话就追来了。我接了电话,温和地说:“你好,乔美美同志。”

乔美美说:“唐局,你叫我同志啊,你还当我是同事吗?”

我说:“当然,你是位不畏强权的好同志,我内心很尊重你。”

乔美美说:“谢谢你啊唐局长,我想问问你,举报信你交给纪委的领导了吗?”

才隔了一天乔美美就打电话过来询问,但我很理解乔美美迫切地心情,耐心地说:“没那么快,这事不能操之过急。牛明在财政局经营了那么多年,市委市政府很多领导都跟他关系密切,所以我们做事一定要谨慎。”

乔美美说:“还是唐局长考虑得周全,是我太心急了,对不起啊。”

我说:“不要说对不起,你的心情我完全理解。这样吧,我今天晚上给你电话,如果顺利的话,今天就会有一点眉目。”

乔美美兴奋地说:“好呀好呀,唐局长,有劳你啦。”

我暂时不想和乔美美谈太多,就说:“不必这么客气,我有电话进来了,晚上再联系。”

挂了电话,我坐在车里想了会,觉得还是先给谷名远打个电话。谷名远这个人待人很傲慢,骨子里有一股傲气,官不大,官架子倒很大,是个很难搞的人,一般人都不太愿意接近他。我之所以想找他,也是看中他的这股傲气,觉得他不大可能和牛明是一伙的。但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官场上很多事是说不清的。

我拨通谷名远的手机号码,过了半天他才接起电话,声音听起来冷冰冰地,说:“喂。”

我说:“谷书记,我是财政局小唐。”

谷名远说:“哦,唐局长啊,找我有事吗?”

我说:“我想去你办公室汇报下工作,请问你早晨有时间吗?”

古谷名远说:“早晨不行,你下午两点过来,两点钟我在办公室。”

我说:“那好吧,我两点钟准时到。”

谷名远也不多话,直接来了句“再见”,就挂了电话。我捏着电话,心里暗骂了句“尼玛,一个纪委副书记就这么牛逼”。

既然下午才能去市委,单位又不能去,那早晨去干吗呢?我坐在车里想了半天,一大早实在不知道去那里。我猛然想起孙杨还在我家里,而且家里有两个套套没来得及清理痕迹,心里一阵惶恐,立即发动车,掉头往回开去。

我蹑手蹑脚回到家门口,掏出钥匙轻轻打开门。我的动作很轻,做贼一样生怕别人发觉。因为我突然有种不祥的感觉,这个孙杨接近我似乎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对她的真实身份也产生了怀疑。

我打开门,看到客厅里没人,悄悄走到卧室门口,看到孙杨正躺在床上,用我的笔记本电脑,似乎是在聚精会神地浏览。她看起来很悠闲,不慌不忙的样子似乎她才是这个地方的女主人。

我说:“你怎么还没走,今天不打算去上班了吗?”

孙杨看到我也吓了一跳,惊讶地抬起头看着,愣了一下才说:“啊,不去了,我想在你家里再玩会。”

我冷冷地说:“你不去上班你们老板不算你旷工吗?走了,别玩了。你不能继续在我家待下去了,太危险了。刚才幸亏萧梅没看到你,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呢。”

孙杨懒洋洋地下床,不悦地说:“小气,昨晚还说要挖角我呢,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

我说:“你不是要考虑三天吗,等你考虑好了我们再谈。好了,你快走吧,我这会心跳得厉害,你再不走我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孙杨不屑地说:“别那么夸张好不好,搞得你好像有多紧张她一样。就算被她撞到了又怎么样,大不了分手。她又不肯跟你过性生活,你要她有啥用啊。”

我不耐烦地说:“你别废话了,快走吧。记得三天后跟我联系,告诉我你的最后决定。”

孙杨不情愿地说:“那好吧,你送我去公司吧,你这小区门口打车很不方便。”

我想了想,如果不亲自把这货送走,她还要继续磨蹭下去。出了卧室,我在客厅茶几的烟灰缸里找到昨晚用过的那个套子和包装袋,用卫生纸包好扔进垃圾袋。另外一个用过的套子应该在卧室,我回到卧室找了半天,只找到包装袋,但套子却死活找不到了。奇怪了,孙杨给扔哪里了呢?

孙杨在客厅里喊了一嗓子:“你到底走不走啊,刚才还催命似的,这会自己又磨磨唧唧的。”

我提着垃圾袋从卧室走出来,问孙杨:“今天早晨那个套子呢?你扔到哪去了?”

孙杨说:“我忘记了,快走吧,晚上回来你再慢慢找。”

神秘的对手

54.神秘的对手

我心想萧梅晚上也不一定来,等下班回来了再找不迟,提着垃圾袋和孙杨一块下了楼。在楼道外,我把垃圾袋扔进了垃圾箱里。这下除了早晨用过的那个套子,其它的证据都算毁尸灭迹了。

我开车把孙杨送到了广武门,在凌河广告所在的商务写字楼下停下车。孙杨下了车,站在车门口看着我说:“唐大少,要不要上去我们凌河视察下?”

我说:“我又不是什么大领导,我们单位也管不到你们广告公司,我贸然上去合适吗?”

孙杨说:“有什么不合适的,广告公司也是打开门做生意,谁都能去。你跟我上去喝杯茶总可以吧。”

我想了想,反正早晨也没啥事,不如上去看看。其实我心里也有点好奇,这凌河广告到底有多大的规模,他们又凭什么能够涉足那么多专业领域?上去看看说不定还有什么意外收获呢。既然凌河广告已经把矛头对准了我,我也没必要掖着藏着了,大不了真刀实枪和他们干一家伙。

我点点头,说:“好吧,我跟你上去喝杯茶再走。”

我和孙杨一起坐电梯上楼,电梯到了12楼停下,我们从电梯一出来就看到一块霸气十足的招牌:凌河广告。

我盯着这块招牌笑着说:“霸气外露,貌似很牛嘛。”

孙杨说:“再牛逼也没你们财政局的牌子牛,进去参观下吧。”

我和孙杨并肩进了凌河广告,发现这家公司的发展速度确实超乎想象,光前台就坐了三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每个都身材匀称,笑容甜美。前台的素养不错,凌河广告这个门面至少是很成功的,的确比我的风和日丽要强出一大截子。

前台女孩看到我们进来,站起身露出一脸笑容,说:“你好,欢迎光临。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我点点头,一时却不知道说什么。

孙杨问前台:“凌总来了没?”

前台回答说:“还没有。”

孙杨说:“等他来了,你们告诉他,市里的唐局长来视察工作了,让他到会客室来找我们。”

前台说:“好的。”

孙杨领着我穿过一片公共办公室,来到了会客室。经过办公区时,我留心观察了一下,这里的人都低着头做自己的事,显得都很忙,对别人丝毫不关心。

孙杨打开会客室门,打开灯,说:“你喜欢喝茶还是咖啡?”

我说:“喝茶吧,咖啡我总觉得喝了不解渴。”

孙杨笑了笑,说:“原来你也没我想的那么洋气,还是中国人的习惯。那好吧,我就给你来一泡铁观音,据说是从福建安溪带回来的。”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这间会客室,搞得还很有点情调,墙上贴着名人字画,中间放着一张古色古香的雕花古木茶几,上面放着一幅款式很考究的茶具。看样子这里专门是用来接待客户的地方,很有些炫耀自己公司的老板特别有文化品位的意思。其实越是炫耀,越是表示这里的老板没文化。可是没办法,现代很多人就吃这一套。

孙杨烧水泡茶,然后洗茶倒茶,做完这一切给我倒了一杯茶,把茶杯端到我面前,盯着我说:“尝尝吧,味道还不错的。”

我端起茶杯,先闻了闻茶香,茶香扑鼻。然后轻轻喝了一小口,味道还真是不错,味道醇厚,回味悠长,是真正的福建安溪铁观音。

孙杨盯着我的眼睛,满脸期待地问:“感觉怎么样?”

我点点头,说:“是不错,真正的安溪铁观音。这种茶每年的产量有限,因此价格非常昂贵,有钱也未必能买到真货。”

孙杨很得意,说:“没想到你还懂点茶道嘛。这个茶叶是我们老板去福建出差时,当地一个官员送给他的。”

我说:“你好像对他还挺崇拜的。凌子峰在广告行业混了很多年了,以前都是不愠不火的,怎么今年好像吃了春药一样,难道就因为牛明在背后扶持他?我有点怀疑,牛明还没这么大的能量。”

孙杨说:“这我就不清楚了,要想搞清楚你就得去问他本人。”

我说:“那你还知道些什么?能不能给我透露点?”

孙杨往门口看了一眼,低声说:“你要死啊,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是成心想害死我啊。”

我说:“反正你都快跳槽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凌子峰给你的那点薪水还不够他出去吃顿饭的,你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不平衡。”

孙杨说:“好了,你别说了,我自己的事自己清楚该怎么做。”

我站起身,说:“那好吧,我也不打搅你上班了,还有点事,先走了。”

孙杨纳闷地说:“你不等我们凌总回来了?他可能马上就到了。”

我冷笑了一声,说:“让我等他?他凌子峰算个什么东西!给我提鞋我还看不上呢。”

说完我拉开门,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出了凌河广告公司。或许孙杨根本没想到我变脸会变得如此迅猛,仍然目瞪口呆地坐在会客室里。

走到凌河广告门口时,迎面走进来一个衣着光鲜皮肤光亮的中年男人。这个男人就是凌子峰,我以前见过他,但他可能不认识我。我与他擦肩而过时,冷冷地用余光扫了他一眼。凌子峰扭头看了我一眼,目光也异常冰冷。

从凌河广告出来,我开着车直接到了风和日丽楼下。我必须尽快和叶琳商量个对策,这个凌河广告真的是不可小瞧,虽然此前引起了我们的重视,但在潜意识里还是低估了它的实力和能量。

这次我仍然没有给叶琳打电话,自己坐电梯上了楼,出电梯后直接进了风和日丽。这次来看到的状况和上次没有任何区别,公司员工有的聚拢在一起聊天,有的在玩网络游戏,基本上都无事可做。

我也没理这些人,直接来到叶琳办公室门口,推开门走了进去。然而叶琳不在办公室,这让我十分的窝火,站在叶琳办公室门口,我大声问:“你们副总叶琳呢?”

公司的员工这才注意到我,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前,站在原地不吭声。

我又问了一句:“有谁知道叶琳去哪了,回答我。”

设计总监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留着大胡子,搞得貌似一个艺术家。他大大咧咧地说:“我们都不太清楚啊,今天早晨上班到现在一直没看到她。”

这个回答让我更加生气,大声说:“马上给她打电话,让她到公司来,我有事找她。你们自己看看,都像什么样子。公司没业务就这个德性,一点精神状态都没有。再这样混日子,小心日子把你们给混了,要不了几天你们都得失业。”

设计总监掏出手机,懒洋洋地给叶琳打电话。我回到叶琳办公室,坐在大班椅后,心情越发沉痛起来。风和日丽半年前还蒸蒸日上,每个人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干劲十足,怎么才几个月功夫就变成了这幅军心涣散的样子。

过了会,设计总监敲了敲门,进来报告说:“叶总说她在外地,赶不回来。”

我腾一下火又起来了,这他妈的火烧眉毛了,她居然去了外地,她去外地干什么?约见网友吗?

我怒气冲冲地说:“你去,把所有人给我叫进来,我要开大会。”

设计总监又出去了,过了会公司所有的人陆续进了办公室,高高矮矮站了一屋子。我的目光逐一从他们脸上扫过,试图从这些人的眼神中发现一点军心涣散的原因所在。但很显然,这是徒劳的。

我说:“我现在宣布,撤销叶琳风和日丽副总经理职务,副总经理暂由原客服主管魏晓芬代理。至于叶琳的职务安排,等她从外地赶回来之后再另行决议。”

员工们听到这个消息后面面相觑,我观察到,有的人脸上居然流露出喜色。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魏晓芬脸上,魏晓芬惊讶得长大了嘴巴,一脸的愕然。

我冲着魏晓芬说:“魏晓芬,我把风和日丽的经营管理全部交给你,你有没有信心干好?”

魏晓芬犹豫不决地说:“唐局,我,我没独自管理过这么大一个公司,担心自己经验不足。”

我说:“我只问你,有没有信心比叶琳做得更好?”

魏晓芬沉吟了一会,咬了咬牙说:“有!”

我说:“很好,那我就把风和日丽交给你暂时管理了,干好了这个公司以后都交给你来管理。”

在场的人纷纷鼓掌,掌声很热烈,魏小芬更是激动得脸都红了,向所有人深深鞠了躬。看到员工的这种表现,我彻底明白了,风和日丽之所以军心涣散,与叶琳这半年的懈怠有直接关系。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犯堵,气得牙都疼,妈蛋,老子这么信任你,把公司全权交给你负责,你却这么不负责任,对于一个管理者来说,这种懈怠跟犯罪差不多了。这回坚决要给叶琳一点教训,再这样下去风和日丽公司就真的完蛋了。

临阵换将

55临阵换将

我接着说:“其他人职务不变,职责也不变。另外,财务经理,从今天起给每个人的底薪加五百块钱,经理和总监级别加一千。从今往后,风和日丽的业务提成增加到两个点,无论是谁拉回来的业务,都可以在原有提成基础上再增加十个点的提成。”

听到这个决定,所有的人更加的惊讶,在惊讶过后脸上纷纷露出喜色,有几个小姑娘甚至跳起来,击掌庆贺。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下午约了谷名远两点钟。现在得抓紧时间吃饭,完了休息一会就去纪委找谷名远。

我站起身,说:“好了,散会。管理层的人留一下,中午跟我去郑大厨饭店吃饭,我还有点事要跟你们聊聊。”

从风和日丽出来,我透了口气,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感觉刚才胸腔里郁结的烦恼发泄出不少。我开着车,带着风和日丽几个管事的人直接去了郑大厨饭店。

在来之前,我跟李嘉文通了电话,让她安排了一个包房给我们,至于吃什么饭菜由她来安排。到饭店时,李嘉文已经安排好了,我们进了包房没几分钟,饭菜就端了上来。

李嘉文问我要不要喝点酒,我想了想,本来是应该喝一点的,但下午要去纪委找谷名远,喝了酒不太好,就让她代我和在座的人喝几杯。李嘉文叫服务员送了几瓶啤酒,自己和这些人碰了几杯,两杯酒下去,李嘉文还和他们开了几个玩笑,逗得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原本有点紧张的氛围就变得活跃起来。

李嘉文今天的表现不错,在我对叶琳十分失望之后多少给了我一点点安慰。我手伸到桌子底下,轻轻拍了拍李嘉文的大腿,对她的表现给予肯定。李嘉文也把手伸到桌子底下,拍了拍我的手,表示明白我的意思。

气氛一轻松,大家说话也就随意了许多。风和日丽的管理层纷纷向我汇报了这几个月风和日丽业绩下滑,员工斗志低迷的主要原因。

从这些人的只言片语中不难听出,叶琳这几个月对打理公司心不在焉,公司的事基本不太管,她的工作基本都由魏小芬代做了,自己也很少激励员工出去跑业务。

而且据魏小芬说,业务人员好不容易来回来的业务,也因为各部门的协调不合理,完成得很不理想。导致客户不满意,怨声载道,许多老客户就这么流失掉了。协调各部门工作是叶琳的主要工作,连这点都做不好,她确实太失职了。

正在所有人谈兴正酣时,我接到了叶琳的电话。这个电话我非常不想接,这个女人太让我失望了,简直可以说没有职业道德。但不接又不合适,毕竟她是风和日丽的创业元老,至少我应该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我接通手机,说:“嗯,什么事?”

叶琳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她说:“唐局,我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你在哪,我回到江海直接去找你。”

我冷冰冰地说:“等你回来了再说,你现在什么都不要给我解释,我现在也什么都不想听,就这样。”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突然发现所有人又都沉默了,目光都望着我。我笑了笑,说:“都愣着干什么,吃菜啊。现在风和日丽就靠你们了,我希望我们能在最短的时间回到半年前那种状态。当然,户外广告和平面这一块的业务我也会去帮你们拉一些过来,先维持运营,至于发展还要靠在座各位同舟共济,共同努力。”

魏小芬站起来,端着一杯啤酒激动地说:“唐局,只要有您在,我们就什么都不怕。你放心,既然你这么信任我,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信任的。我敬您一杯。”

我端起茶杯,和魏小芬碰了一下杯子,说:“我中午确实不能喝酒,以茶代酒了。你好好干,我相信你一定能干好。”

这顿饭吃到下午一点半,我一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起身说:“我两点钟约了人谈工作,就不陪你们了。你们可以再聊一会,今天下午晚点回去上班也没问题。趁这个机会你们也一块商量商量,怎么样才能把业绩提高。”

在场的人纷纷站起身要送,我连忙压了压手说不用送,继续聊,继续喝。

李嘉文送我到饭店门口,笑了笑说:“老板,你可真是会收买人心,一顿饭把别人感动得都快哭了。”

我伸出手在李嘉文鼻子上刮了一下,说:“这不叫收买人心,这叫笼络人心。哦,对了,叶琳回到江海后很有可能来找你,你知道该怎么对她说吗?”

李嘉文说:“知道,我办事,你放心。”

我说:“那就行,我先走了。下午这次会面很重要,成不成就看这一锤子买卖了。”

从饭店出来,我径直开车去了市委。两点整的时候,我已经站在了谷名远的办公室门口。我站在门口整理了下头发和衣服,斟酌了一下一会的说辞,然后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一个沉稳却又冷淡的中年男声说了句“请进”。听到这句“请进”,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谷名远是一个清瘦干巴的中年男人,长得很像一个知识分子,年龄大概在四十六岁的样子。他此刻坐在一张老式的办公桌后面,手里夹着一根烟,正在低着头写什么东西。看到我进来,谷名远用手指了指办公桌附近的沙发,示意我坐下。

我坐下后,客气地说:“真是不好意思谷书记,打搅您工作了。”

谷名远抬起头,抽了一口烟说:“你先坐一下,喝茶自己倒,等我把手头这点材料写完。”

谷名远大概是接待惯了来他这里反应问题的干部,待人接物都比较傲慢,脸上很难看到一丝笑容。其实我和他并不太熟,平时也不是很愿意和纪委的人打交道。而且纪委这些人普遍比较难搞,很少给人好脸色看,这次来找他实在是迫不得已。

我无聊地坐在沙发上,等着谷名远写完材料。看到他抽烟,我的烟瘾也上来了,掏出烟点燃一支,自己吞吐起来。谷名远从办公桌上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看到我未经允许自顾自地抽烟,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之色。

这个很小的细节被我注意到了,我知道他不高兴,可老子也没想让你高兴。妈的,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厮的架子也太大了,你不高兴,我还不高兴呢。

我抽了两根烟,谷名远终于把材料写完了。他一只手夹着烟,另外一只手端着茶杯从办公桌后站起来,慢腾腾走到我旁边。

谷名远站起身后,我也赶紧站起身,客气地说:“谷书记真是日理万机啊,中午也没时间休息,当领导也真是不容易。”

谷名远在我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喝了口茶,压压手说:“小唐,坐吧,坐下说话,在我这里不用这么拘谨。”

我慢腾腾坐下,望着谷名远笑了一下,却突然忘记了之前准备好的说词。

谷名远吹了吹茶杯里漂浮的茶叶,喝了口茶说:“小唐,你找我不是有事情要汇报嘛,现在可以说了。”

我努力回忆了一下之前准备好的说词,说:“是这样,我调派到如今这个单位已经半年了,这半年我发现我们局整体的工作和党风还是不错的,但是也存在不少历史遗留问题。这些问题如果不解决,对我们局新形势下开展工作将很不利。”

谷名远狐疑地看了我一眼,说:“历史遗留问题?有哪些问题,你说说看。”

我说:“我发现我们局有部分同志的学历造假,甚至还有一些人初中学历。这些同志本身文化水平不高,工作能力很差,认知能力也有欠缺,这与我们党现在提倡的公务员队伍保持高学历和高素质的精神是有悖的。”

谷名远点点头,说:“你反应的这个问题不光是你们局,在很多基层单位都有,有些是历史遗留问题,有些则是用人单位录取时把关不严造成的。”

我继续说:“谷书记说得很对,这些问题就需要一分为二地看待了。今年七月份,我们局新进了一名叫魏娜的毕业生,她是滨河市师专毕业的,只有大专学历,也没有通过公务员考试,按常规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进财政局工作的。可是……”

谷名远皱了皱眉头,淡淡地问:“可是什么?”

我说:“可是她照样进了财政局,而且拿到了公务员编制,是我们牛局长特批,以引进特殊人才的名义特招的。我觉得,这不太符合公职人员录取的原则。”

谷名远说:“是不符合公务员录取原则,但我们也不能太教条,特殊人才特殊对待嘛。这个魏娜有什么特殊才能?”

我说:“怪就怪在这里,这个魏娜并没有所谓的特殊才能。但据牛局介绍说,她会唱歌,还会写诗。”

我被举报了

56我被举报了

谷名远脸上流露出一丝冷笑,淡淡地说:“写诗?这个牛明,真是乱弹琴。”

我说:“我觉得牛局这种做法不太妥当,所以找到他,希望能把魏娜调到最基层的单位去锻炼锻炼,如果真是特殊人才,一定会在最艰苦的地方发挥出巨大的作用。但牛局不同意,局党委会也没有通过我的提议。”

谷名远突然调转话题,说:“小唐啊,我最近听到有人议论你,说你仗着自己是省委选调生下派到我们江海市的名校优秀毕业生,对待同事态度很倨傲,做事也有点浮夸。”

听到谷名远这些话,我的冷汗下来了,这不是什么好兆头。谷名远虽然说是别人的议论,其实也代表了他的看法。我嗫嚅说:“谷书记,我的工作是有很多不足的地方,还希望领导能多给予批评指导。”

古名远继续说:“自从你调到你们局之后和你的上级领导牛明也搞不好关系,二把手与一把手搞不好关系影响全局的工作,这个问题性质就有点严重。牛明是老同志,又是你的直接上级,你应该多向他学习,何况下级服从上级这是我党的一贯原则。你虽然年轻有才华,也不能破坏这个原则。我很想听你讲讲,对这些议论有什么看法?”

谷名远这个问题问得很蹊跷,口风似乎是偏向于牛明的,一下子让我对他的警惕性提高了八度。这个谷名远有问题,绝对有问题,我心里想,看来是进错庙门了。我不能继续待下去了,我得赶快闪。

谷名远脸上挂着笑,目光很温和地望着我。但此刻我觉得他的笑特别假,而且充满了嘲讽;他的眼神里面有刀光,仿佛要将我戳穿一样。在这张貌似正直的脸背后,到底包藏着一颗什么样的灵魂?

我支支吾吾地说:“谷书记,这些传言都是乱讲的,您千万不要相信……”

正在左右为难时,我的手机很大声地响了起来,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来电是一个座机,这个号码我认识,它是老爷子办公室的电话号码。

我接起电话,说:“你好。”

果然老爷子的声音,用不容回绝的语气说:“你马上滚到我的办公室来。”

老爷子说完就挂了电话,让我心里一阵心惊肉跳。老爷子的语气很严厉,他跟我打电话很少用这样的语气,我隐隐预感到,大事不妙。

谷名远仍然看着我,神情显得有点诧异。

我站起身,说:“谷书记,我不打搅你工作了,杨书记叫我去他办公室一趟。”

谷名远狐疑地问:“杨书记?哪个杨书记?”

我说:“杨天成杨书记。”

谷名远惊讶地说:“杨书记回来了?最近他不是一直在省城吗,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我说:“我也不清楚啊,大概是刚回来吧。”

谷名远脸上的表情立即变得热情起来,刚才目光中的刀光不见了,他连忙客气地说:“杨省长刚从省城回来就给你打电话,小唐,这是好事啊,你赶快去。”

我心里暗骂,草泥马,这条老狗,听到我爹的名字你倒好像比听到了你亲爹的名字还亲,脸变得可真快!原来那幅傲慢和清高都是装出来给底下人看的,其实也是一个势利小人。

从谷名远办公室出来,我站在楼梯口抽了根烟,心里琢磨着老爷子叫我去办公室谈话的目的。听他的语气那么严厉,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我心里有点七上八下的,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出事了,一定是出大事了,否则老爷子不会要求我滚着过去。

想了想,我拿出手机拨通了老爷子秘书陈子昂的手机。电话响了几声,陈子昂很快接通了。

我说:“陈秘书,老爷子找我到底啥事?我咋觉得出了什么事呢。”

陈秘书说:“是你出事了,而且事情不小,举报你的检举信已经到了省纪委副书记的办公桌上了,杨省长就是为了这件事专程从滨河赶回来的。”

我无比震惊地说:“什么?我被举报了?”

陈秘书说:“是的,你赶快过来吧。”

妈的,这叫什么事啊。我信誓旦旦要举报别人,还没来得及动手,别人倒先把我举报了。

我把烟头踩灭,快不上楼。老爷子的办公室在办公大楼五楼最左边的一间大办公室,我的级别还不够直接给他汇报工作,因此很少来这里,但老爷子的办公地点我还是知道的。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我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是刘磨叽打来的。他打电话给我,肯定没什么好事。我掐了电话,敲了敲门,听到一声“进来”,然后推门走了进去。进入办公室,我看到老爷子坐在办公桌后面,正拿着话筒打电话。看到是我,他用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沙发,示意我坐下。

老爷子对着话筒说了声:“这件事先这样处理,暂时不要派调查组下来。嗯,可以缓一缓,对年轻干部我们要本着多爱护多培养的态度,以批教育为主,不能因为收到一份检举信就随便立案调查,这是对年轻干部和党的事业的不负责任。嗯,就这样,先这样定了。好的,再见。”

老爷子这几句话听得我心惊肉跳,难道省里已经成立了调查组,要来江海调查我吗?可是检举信检举我什么呢?我又不贪污不受贿,不滥用职权,难道他们举报我从事商业经营?还是作风问题?

老爷子挂了电话,用冷冷的目光盯着我。我被他盯得心里发毛,不由自主掏出烟点了一根,深吸了一口。

老爷子看了看我脑袋后面的纱布,淡淡地问:“头怎么了,跟人打架了?”

我说:“啊,喝多了酒,被人误伤了。一点小伤,没什么大碍。”

老爷子冷笑了一下,似乎心不在焉地说:“既然来了,就说说吧。”

我纳闷地问:“说?说什么?”

老爷子说:“当然是说说你的问题。”

我故意装糊涂地说:“我的问题?我现在除了婚姻问题,还能有什么问题?”

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我一看来电显示,是萧梅的,犹豫着接还是不接。老爷子厉声说:“把手机关了。”

我也正有此意,关了手机,抬起头与老爷子对视着。

老爷子说:“有人给省纪委寄去了一封举报信,举报你的内容很详细,有图有真相,还有录音,你给我说说,这些到底怎么回事。”

我说:“有图有真相?还有录音,什么录音?”

老爷子目光逼视着,拿出一个档案袋放到办公桌上,气愤地说:“你说什么录音,在这里面的录音笔里有录音,你自己去听听,简直不堪入耳。我给你提醒过多少次,做人要低调,不要在外面瞎搞乱搞,为了搞女人把自己搞得胜败名列,这样的教训还不够多吗。”

我从档案袋里先取出了一支录音笔,按了播放键,里面传出我和张婷放肆的对话声。我听出来了,这是那天晚上我和张婷在七天酒店里办事时的对话。

妈的,这个臭三八居然偷偷用手机录了音。我疏忽了,确实太大意了。

我想起来了,那天夜里在火柴天堂,张婷给我听的应该也是这个录音,可被梅洁的贴身女保镖把手机摔坏了,没听成。我没想到,还不到两天时间,这个录音居然到了省纪委副书记的办公桌上,然后又到了我老爷子的手里。

老爷子冷冷地说:“档案袋里还有你在酒吧里打架的照片,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你,搞个女人搞得满城风雨,你这样的表现简直太令我失望了。”

我翻开档案袋,从里面掉出来一叠举报材料,材料里夹着几张照片。我拿起照片看了看,正是那晚我在火柴天堂和三个胖妞混战时的照片。另外,还有一张照片是我把两千块钱塞进张婷手里时拍摄的。这几张照片拍得很清晰,手法也很专业,我甚至能看到胖妞瓶子抡过来时眼睛中的那抹杀气。看到这些照片,我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很明显,我们在酒吧混战时,有个异常冷静的人就在我们旁边,举着相机拍照。那么,张婷那天夜里去酒吧也是有准备的,而在张婷背后,定然有一个出谋划策的高手,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视线之内。

这是一个阴谋!我恍然大悟,脱口说道:“爸,有人要搞我!”

老爷子冷冷地说:“不是要搞你,而是要搞我。”

听到老爷子说出这句话,我的后背又冒出一阵冷汗,从脚底到脊椎都感到出一股凉意升腾而起。这不仅是个阴谋,而是一个策划精密的阴谋。

老爷子说:“如果你不是我儿子,只是一名普通干部,就这些材料就足以把你的前程葬送掉。”

听到这句话我反而暂且送了一口气,这说明老爷子已经替我把问题解决掉了。他故意把事情说得严重,是要引起我足够的警惕。

惊天的阴谋

57.惊天的阴谋

老爷子继续说:“你知不知道,接到这份举报信省纪委很重视,已经决定成立调查小组到江海来调查你的问题,被我硬是给拦下了。 .不过也只是暂时拦下,既然有人举报了你,那还是要查一查,走过过场。等过一阵子调查组会来江海一趟,调查关于你的问题。只要你没有原则性问题,调查对你以后发展反而有好处,至少在省委领导脑海里对你留下印象。”

我气愤地说:“这些人太卑鄙了,未达目的处心居虑,丧心病狂。我一个小小的财务局长,又没什么实权,值得他们这么大阵仗吗?居然把检举信寄到了省纪委。”

老爷子说:“市纪委也有相同的举报信,只是纪委还没来得及开会讨论。”

我又吃了一惊,市纪委居然也收到了检举信,那就不难理解古名远刚才的态度了,只是他在我面前居然提都没有提一句,而是旁敲侧击,用别的事来套我的话,也确实够阴险的。

老爷子清了清嗓子,说:“这次举报你,只是一次试探。试探你会做出什么反应,我又会做出什么反应。你想过没有,搞你就是搞我,可为什么还要精心策划一次又一次事件,而且明知道举报信会转交到我手里,还要冒着风险举报你?”

听到这句话,我额头上的冷汗下来了。因为我忽然意识到,我已经陷入到一个漩涡当中,这个漩涡早已将我紧紧裹住,无法脱身。

我无力地问:“那,我该怎么办?你给指条明路吧,总不能为了这点事就把我彻底搞臭吧。”

老爷子面带嘲讽,恨铁不成钢地地说:“你让我怎么说你,搞了一个女人居然搞得满城风雨。搞女人不丢人,但搞女人搞得自己身败名裂不仅丢人,简直是奇耻大辱,连我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我无奈地说:“我他妈遇到的这个女人简直是个疯子,神经病!”

老爷子冷静地说:“不用紧张,事情还没发展到无法解决的那一步。你打架、泡妞、开公司这些问题都是小问题,除了名誉受点损失,还不足以把你怎么样。但这已经给我们敲响了警钟,你已经被人盯上了,对方很可能要先拿你开刀了。”

问题如此严重,我也没必要在老爷子面前隐瞒什么了,我干脆实话实说。清了清嗓子,我说:“本来我还想向纪委举报牛明,没想到牛明先把我举报了。现在我明白了,从我进入财政局那天起,牛明就已经把我当成敌人,早早开始在暗中搜集证据,准备好对付我了。”

老爷子冷笑了一声,说:“举报牛明?你有证据吗?”

我很有把握地说:“证据当然有,而且人证物证俱在。”

接下来,我把乔美美一家遇到的迫害给老爷子和盘托出。说到激愤处,我甚至拍了一下桌子,恶狠狠地说:“这个牛明简直太无法无天了,不能让这样的狗官继续为所欲为了。爸,你是市委书记,管全市的干部任免,难道就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过?”

老爷子冷冷地看着我,说:“你这个样子让我越来越失望,我给你说过多少次,要稳,要冷静。可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冲动激愤,感情用事,真是难成大器。”

我说:“我从来就没见过像牛明这样的狗官,他凭什么这么嚣张,江海难道是他的天下吗?”

老爷子说:“牛明的问题我比你清楚,他的问题只是小问题。”

我不服气地反驳:“牛明都快成土皇帝啦,还是小问题,哪你认为什么问题才是大问题?”

老爷子说:“要办牛明当然很容易,他只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人物,但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隐而不发?”

我说:“你是忌惮牛明的后台吧?他的后台到底是谁?”

老爷子说:“不是忌惮牛明的后台,而是牛明代表了一股政治势力。这股势力足以和我们抗衡,牛明只是这股势力当中的一个小棋子,他们是用牛明在试探你,引诱你犯错误,这个你明不明白?”

我说:“我当然明白,可是牛明已经公开对付我了,难道我就束手待毙吗?”

老爷子沉吟片刻,说:“你刚才说你要检举牛明,那封举报信呢?”

我说:“在家里的保险柜里锁着,两点钟的时候我去找了纪委副书记古名远,探了探他的态度,但是他的表现令我很失望,他的口风似乎是支持牛明的。”

老爷子脸上闪过一丝担忧,说:“你都跟他说了些什么?”

我说:“我只是向他反应了一些财政局的历史遗留问题,以及牛明违规录用民政局副局长魏荫的女儿魏娜的事。后来我发现他的口风不对,别的什么话都没说。”

老爷子说:“今天你唯一做对就是这件事,这个古名远很有问题。”

我狐疑地问:“古名远也是站在我们对立面的?”

老爷子冷冷地说:“要排队他还不够资格,只是这个人的立场很有问题。你现在马上回去,晚上把举报信带到家里来交给我。牛明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交给我来处理。”

我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这件事有老爷子出马,牛明基本是死定了。我说:“好的,晚上我们喝一杯,好久没回家吃杨嫂做的饭了,还挺想的。”

老爷子冷冰冰地说:“你还有心情喝酒,我看是你还是想好怎么给自己擦屁股吧。这封举报信现在江海和滨河满天飞,我想这个时候萧家的人也已经都知道了,你得想好如何跟萧梅做好解释工作。”

听到这句话我的冷汗又下来,忽然想起刚才萧梅给我打的电话,难道就是为了这件事?太可怕了,我该怎么跟她解释啊。

生活是残酷的,斗争是你死我活的。我的脑子里再次回荡起老爷子这句名言。

从市委大楼出来,我坐进车里打开手机。刚开机,无数短信就发了疯一样涌了进来。虽然还没来得及看,但我知道,这些短信没有一条会是好消息。老爷子说得没错,我首先要做的就是给该准备好如何自己擦屁股了。

我看到第一条短信是刘磨叽发的。他在短信里说:唐羽,你这个禽兽,你还有什么话说,连电话都不敢接了。我告诉你,你马子萧梅我搞定了。哈哈哈……

张婷这个狗娘养的,真是不知死活,他妈的完全没有廉耻了,这点事她难道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吗?我怎么会惹上这种女人,简直就是疯子。

我没给刘磨叽回信息,继续翻看短信。第二条短信是萧梅的,她在短信里说:你在哪?为什么挂我电话?手机居然还关机,你理屈词穷了吧。赶快给我回电话,我要见你。

萧梅也知道了,我嘴里一阵发臭,脑仁都一阵疼痛。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铁证如山,不容抵赖,我还能跟萧梅说什么呢?一想到这,我又一阵头疼。

然后是李智的短信:你怎么关机了?兄弟,这次你可玩过火了,我也帮不了你啦,你得自己想办法应付了。

接下来还有很多以前的同事和朋友的短信,我都不敢看了,估计说的也是这个事。我恨得牙根直痒,张婷,我草泥马,老子腾出手来一定弄死你。

在车里坐了会,抽了几根烟,把所有的事重新捋了一遍,我的脑子逐渐冷静下来。

我觉得很奇怪,这封举报信里有很详实的关于我自己开公司经商,以及这几年工作中犯下错误的材料,还有在酒吧打架的照片,以及和张婷办事的录音,这么多证据分明不是张婷一个人能搜集到的。奇怪就奇怪在这里,我很难把张婷和牛明一伙联系在一起,这么精心的策划,显然不是牛明的智商能够做到的,难道他们背后就是那股冲着我们来的反对势力?

刚想到这,我的手机猛烈地响了起来,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上官天骄打来的。我接起电话,说:“喂,上官吗?”

上官天骄说:“谢天谢地,你的手机终于打通了。唐局,听说你被调查了,有这回事吗?”

我说:“你听谁说的?”

上官天骄说:“你今天没来上班,局里都传开了,说你被市纪委的谷书记叫去问话了。”

我冷笑了一声,说:“找我问话市纪委还没这个资格,古名远算什么东西,要问话也应该是省纪委副书记来问我。”

上官天骄说:“哇,唐局,你好大的口气呀。不过我喜欢,这说明那些都是谣传,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我说:“你放宽心,我不会有事的。对了,今晚牛明今天又什么反常表现?”

上官天骄说:“他今天根本就没来上班。听说牛局最近在市里和省里都十分活跃,到处活动,给自己跑官着呢。”

我冷冷地说:“跑官?那就让他慢慢跑吧。好了,我先挂了。”

我刚挂了电话,王莉的电话又追来了。我想她应该和上官天骄一样,也听到了传言,所以打来电话问问。

【中华养殖网是2016年成立的一个致力于服务养殖户的网站,旗下目前主要针对养猪行业作出服务。目前已经推出了养猪供应、养猪求购、养猪新闻、养猪技术等栏目。

2016年特别向养殖户们推荐:中华养殖网

养殖行业人员都爱上】

相思病

58相思病

我接了电话,说:“王莉,我没事,放心好了。”

王莉说:“没事你干吗关机?都吓死我了,你不知道,局里有很多议论。今天到财政局找你的人可多了,还有很多人打电话问我,你是不是被双规了。”

我说:“我被双规?老牛都没被双规,凭什么我要被双规?这些人的想象力可真够丰富的,你们是不是都盼着我被双规呢。”

王莉说:“什么话,我怎么会盼着你被双规。看来都是些无聊的人以讹传讹,牛明都没被双规,你被双规了这还有天理吗。”

我说:“老爷子找我说点事,老有人打电话进来,索性关机了。”

王莉说:“杨省长回江海了?我听说最近他大部分时间在省城,省里的事情也够他操心的了,还要操心我们江海市的,当领导也不容易啊。省委的人代会明年初就开了,现在所有人都在忙着跑官要官呢,找他的人应该很多吧。”

我笑着说:“怎么,你也想找他要个一官半职的?”

王莉笑了起来,说:“哪里轮得到我啊,我和他的级别差太远了,找了他也没用,还不如找你呢。”

我说:“行了,别贫了。我今天很多事要处理,明天上班了我们再聊。”

刚挂了电话,叶琳的电话又追来了。我接起电话,说:“回来了吗?”

叶琳说:“早回来了,打你电话一直关机,出什么事了吗?”

我冷淡地说:“我没出事,倒是你出事了。敌人都骑在咱们脖子上拉屎了,你不在公司坐镇,去哪里了?”

叶琳说:“我去了省城,有个朋友生病了,去医院看看他。”

我冷笑了一声,说:“朋友?炮友吧,我看你也病了,得的恐怕是相思病吧。”

叶琳的语气很温柔,说:“你想哪去了,我哪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说:“我问你,你离婚这么久,又没有新男朋友,性生活是怎么解决的?”

叶琳的口吻有点不客气了,恼火地说:“唐局,你可是堂堂大局长,问题怎么这么下流。”

我声色俱厉地说:“去你妈的,不想老实回答给老子滚蛋。在老子面前你装什么逼!你那点破事以为我不清楚吗。你个贱人,我对你太失望了。”

叶琳在电话里沉默了,我挂了电话,不想跟她继续浪费唇舌。

我坐在车里生了会气,刚调整好情绪,准备开车离开时,叶琳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我看着响声不断的手机,犹豫着接还是不接。

最后我还是决定接了,再给她一次机会,如果再给老子玩清高,玩傲慢,老子就彻底放弃她。

我说:“你有话快说,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时间听你废话。”

叶琳说:“对不起唐少,刚才是我态度不好,我向你道歉。”

我不客气地说:“这不是态度问题,而是立场问题。你自己最好想清楚,现在是站队的时候,你也可以考虑去凌河,我想凌子峰一定会给你一个合适的职位。如果凌河把你挖过去,他们又增添了一个出奇制胜的筹码。”

叶琳说:“唐少,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是风和日丽的董事副总,怎么会叛逃去凌河,那样我以后在广告行业还怎么混啊。“

我接着说:“但你给我的印象就是左右摇摆,我得提醒你,如果立场不坚定,站错了队伍,我就永远帮不了你了。”

叶琳说:“我永远和你的立场保持一致,你是什么立场,我就是什么立场。”

我说:“你一定想清楚,我告诉你,斗争已经开始了,没人有时间陪你矫情。既然是斗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除此之外没有任何选择。”

叶琳说:“我很清楚,你在哪里,我马上去找你面谈。”

我说:“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谈,一个头两个大。”

叶琳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那你跟应该和我商量下对策了。唐少,你到我家里来吧,我从滨河带回来点好东西,或许对你有用。”

我好奇地问:“什么好东西,你家在哪里?”

叶琳说:“在白云小区23号楼,一单元202。你现在马上过来吧,我在家里等着你。”

我想了想,现在去找谁都不太合适,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还不如去叶琳那里坐坐,看看她到底什么情况。等我想出了办法,再面对这些头疼的事。

想好了,我发动车,把车开出了市委,直奔白云小区而去。

车进了白云小区,我开着车在里面兜了好几个圈子才找到23号楼。把车停好,我关了车门走到一单元门口,按了按202号房的扬声器。过了不到一分钟,电子门锁“啪嗒”一声自动打开了。

上了二楼,我站在202门口。我刚准备敲门,叶琳便从里面打开门,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望着我。叶琳似乎刚洗完澡,穿着浴袍,头发湿漉漉的,身上散发着玫瑰花沐浴液和洗发水的混合香味。

叶琳笑了笑,好像对我刚才发飙辱骂的事完全忘记了,她热情洋溢地说:“你来啦,快进来吧。”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侧身进了门,进入房间后观察了下房间结构。这是一间两室一厅的房子,客厅很大,有两个卧室,一个卫生间和一间厨房,属于比较常见的那种居家型结构。

叶琳指了指客厅里的沙发,说:“你可是稀客啊,我们家还是第一次来。快请坐吧,我给你泡茶。”

我点点头,说:“是啊,确实是第一次来。你家里收拾得蛮干净的嘛,看起来很清爽。”

叶琳一边泡茶一边笑着问:“是房子清爽还是我人更清爽?”

我冷笑了一声,说:“以前觉得你还挺清爽的,现在不好说了。”

叶琳泡好茶,双手递给我。然后慢慢在我身边坐下来,盯着我的眼睛说:“我就知道,你对我有误解,所以特意叫你来,当面给你解释清楚。”

我说:“你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我只需要你的态度和立场。”

叶琳说:“是你给了我机会,你对我有知遇之恩,我的立场当然永远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

我说:“别说这些感恩的屁话,我从来不信这些,我只相信实力和利益。”

叶琳沉吟片刻,说:“好吧,我承认,公司经营不善主要是我的责任。近段时间,我因为自己遇到一点事懈怠了,让别人抓住了空子,给公司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损失。”

我冷冷地说:“你终于肯承认了?这说明你不是无可救药。你告诉我,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把你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叶琳咬着嘴唇,斟酌了半天,幽幽地说:“先是我老公的婚外情,被我撞破后闹了一阵子,这次婚变对我的伤害比想象中要大得多。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干什么都无精打采,提不起精神。”

我说:“这个我倒说理解,你心情不好也是人之常情。但我觉得很奇怪,你老公怎么会把小三带回家里去,还正好被你给碰上,这不太符合常理。”

叶琳说:“他就是要让我看到,故意气我的。”

这点我之前就想到了,目光逼视着叶琳的眼睛,冷冷地说:“那也就是说,你也有问题?”

叶琳说:“我们离婚之前闹得很凶,分房睡有半年了,平时也是各玩各的,只是保持名义上的夫妻关系。”

我说:“你们到底有什么调和不了的矛盾?”

叶琳说:“具体我也说不好,可能是因为没有孩子吧。日子越过越没激情,越来越觉得没劲了。”

我叹了口气,想起了小时候老爷子和母亲的关系,那种夫妻关系基本上也是名存实亡。生活是残酷的,它总会想尽各种办法折磨每一个人。

我说:“然后你们就各自找了各自的情人了吧。”

叶琳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

我说:“生活没激情,不找情人还能干什么,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叶琳说:“唐少,有时候我不得不佩服你,你看待问题总比一般人要深刻。你说的没错,其实不仅他有情人,我自己也有。他对我很好,我们在一起感觉非常舒服,在一起总觉得时间过得太快,永远不够用。”

我冷笑了一声,接着问:“你的情人是谁?”

叶琳犹豫了一会,说:“他是省招商局的一个副处长,名字叫吴茂林,你可能认识他。”

吴茂林我确实认识,我以前和他打过几次交道。吴茂林这个人都四十好几了,其貌不扬,烟瘾极大,抽成了一口黑牙,而且似乎有口臭。这个人在招商局很不起眼,只是听说玩女人很有一套。叶琳居然找他做了情人,这他妈不是暴殄天物吗!

我嘲讽地说:“你口味可真重,眼光确实不咋样。”

叶琳低下头,说:“他长得是一般,但也有他的可取之处。”

我冷笑地说:“你还不如说,他把你干得很爽呢,什么可取之处。我就奇怪了,你怎么能忍受他的口臭?跟他接吻你不觉得恶心吗?”

秘密

我的美女秘书

叶琳低下头,被我说得满脸通红。

我心里一阵反胃,不想听她继续说下去了。叶琳目前这种状态不是我骂她一顿就能解决的,她已经不适合在这个行业工作了。做广告人需要激情,更需要对金钱保持强烈的饥饿感,而她沉迷于自己一厢情愿的幻觉当中,已经完全是个废人了。

我站起身,冷冷地说:“你先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吧,公司暂时不用去了。等你什么时候把吴茂林忘记了,再来找我。”

叶琳抬起头,惊讶地望着我,说:“怎么,你刚来就要走?”

我说:“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听你讲你和吴茂林的爱情故事?”

叶琳突然抱住我的腿,眼睛里闪现着泪光,乞求道:“唐少,你真的打算抛弃我了吗?”

我说:“不是我抛弃了你,是你抛弃了我们,抛弃了你的事业,还有你的伙伴。我就奇怪了,你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了,吴茂林这种下九流的货色,在我看来连牛明这种人渣都不如,据能把你迷成这样,你不觉得丢人我都替你脸红。”

叶琳痛苦流涕,几乎把自己哭成一个泪人,哀求地说:“唐少,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保证,再也不跟吴茂林联系了。从现在开始,我跟他一刀两断!”

我不为所动,冷冰冰地说:“你做得到吗?你知道你不可能做到,所以请你不要随便发誓。承诺是必须兑现的,不兑现你就要付出代价!”

叶琳信誓旦旦地说:“我发誓,我再跟他联系就不是人,下十八层地狱。”

我说:“其实你不用这样求我,你是广告行业的资深人士,要找工作很容易,没必要非在风和日丽混。风和日丽只是个小公司,容不下你这尊大菩萨了。”

叶琳哭着说:“不,风和日丽是我和你一起创办的,倾注了我全部的心血,我不能离开。”

我说:“你就算留下来,以你目前的状态又能做什么?你是能协调各部门工作,还是能拉回来客户?”

叶琳说:“你给我三天时间,我把自己调整一下,三天后我一定回到刚成立公司时的状态。”

我仍然冷冷地问:“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叶琳抬起头,站起身,突然扑上来一把抱住我,声泪俱下。

我一把推开叶琳,说:“你干什么你。我想起来你和吴茂林那档子事都觉得恶心,你少碰我。”

叶琳不管不顾地又扑过来,抱住我说:“这次去滨河真的没有,吴茂林住院了,喝酒喝得吐血,我是去医院看望他的。”

听到叶琳这么说,我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脸色也好看了一点。我幸灾乐祸地说:“喝死他最好,这种人渣,喝死一个少一个。”

叶琳突然笑了一下,说:“你吃醋了呀,我太高兴了,原来你喜欢我啊。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如果跟我说了,我早就给你当情人了。”

我说:“你少来这一套,你的话我一句都不相信。”

叶琳说:“我说的是真的,认识你的时候我就有过这个想法。可又觉得自己年龄比你大,你条件那么好,女朋友那么漂亮贤惠,她自己又做那么大的生意,对我来说根本就高不可攀,索性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回想起,刚认识叶琳时她确实对我很热情,似乎也有过暗示。可当时我一门心思要搞公司,不想与合伙人关系搞得太暧昧,也就没往这方面想过。只是我不想不代表别人不想,想到叶琳居然和吴茂林混在一起,我嘴里又一阵发苦。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任何好的资源你不争取就成了别人的,留给你的只有无尽的苦痛和忏悔,包括财富,当然也包括女人,尤其是美女这种稀缺资源,并且过时不候。

我说:“你这么漂亮的女人,有哪个男人不动心呢。只是我有原则,兔子不吃窝边草,不希望与合伙人的关系搞得过于暧昧。人与人之间是需要保持一定距离的,走得太近未必是好事。”

叶琳说:“这个我懂,可是我们都是普通人,谁又能永远那么理智,把界限分得那么清楚呢。太清醒了自己痛苦,别人也跟着痛苦,你说是不是”

我想了想,说:“也对,我们都是凡人。当然,也没必要做圣贤,圣贤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叶琳见我对她没那么排斥了,又扑进我的怀里。

叶琳望着我的眼睛,可怜巴巴地说:“唐少,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我没理她,心里琢磨着到底能不能做这种事,一旦做了,以后跟她的关系就变得复杂起来,那再合作就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了。这是个问题,我还得好好掂量掂量。

见我没什么反应,叶琳急了,催促道:“唐少,你在想什么呢?是真的对我没兴趣,还是看不上我?”

我说:“说实话,我们这样做不好,违反了游戏规则,早晚要遭受惩罚的。”

叶琳说:“我不管那么多,要遭受惩罚也是以后的事情,眼前最紧要的是我想要你,是我自己愿意的。放心,以后我绝不会拿这个要挟你的。”

未接来电一个是张婷的,另外一个是乔美美的。这些人打电话的意图我大概能猜到,也懒得给他们回电话,等到晚上和老爷子说完事再回电话也不迟。

这时叶琳也已经换了套衣服,她整理了下头发,满面春风挎着我的胳膊,打开房门送我到了楼下停车位。

我打开车门,坐上车,把车窗玻璃摇下来说:“你这几天调整下状态,最好不要再跟那个垃圾联系了。你什么时候感觉自己可以干活了就给我打电话,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合适的工作岗位。”

叶琳说:“放心吧,我会尽快调整好的。”说着,叶琳把脑袋靠近我,亲了一下我的嘴唇,低声说:“如果你能经常来和我滋润我,我想我很快可以恢复到以前那种状态的。”

我笑了笑,说:“隔三差五兴许还可以,但我不能保证经常来,毕竟最近是非常时期,很多麻烦等着我去处理。”

叶琳说:“只要你有时间我就满足了,我知道你忙,也不强求你。”

我点点头,说:“好了,你上去吧,我该走了。”

离开白云小区,我开着车回了趟自己家。打开门进入卧室,我走到保险柜前,掏出钥匙正准备打开保险柜,忽然发现保险柜放的位置似乎被人移动过。我做事情比较有条理,一般自己放的东西都会记得清清楚楚。保险柜绝对被人动过了,我心里暗叫大事不好,连忙把钥匙塞进锁孔,扭动了几下,输入密码,紧张地拉开了门。

还好那个档案袋还在,检举信和照片都在,柜子里其它的东西也没被翻动过,都老老实实放在它原来的位置,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拿了档案袋,我夹在腋下匆匆下楼,开着车往老爷子住的红楼赶去。

红楼是一个独门独院的大院,这里是爷爷最早在江海市当军管会主任时建的,最早主要是办公用,后来孩子多了,爷爷另外换了办公场所便逐渐成了居家的地方。后来老爷子又在以前的基础上对老房子做了改良和扩建,房子有了一定规模,很像是个大别墅。因为这里住了前后两代江海市的最高行政长官,且来这里的都是达官显贵,便有了象征性隐喻,又因为房屋建设的主打砖木颜色为褚红色,因此被许多人称之为红楼。

到了红楼,我响了几声车喇叭,大门便自动打开了。我把车开进去停好,步行进入大厅。

大厅里没有人,我大声喊了一嗓子“杨嫂,我回来啦”。

杨嫂是我们家的保姆,伺候我和老爷子差不多十年了,有了很深的感情。她系着围裙,一边擦着手一边匆匆从厨房走出来,看到我笑着说:“哟,大公子回来啦。你可有日子没回来了,最近又在外面忙啥呢。”

看到杨嫂,我的心情好了许多,笑着说:“嗨,瞎忙呗。老爷子呢?”

杨嫂说:“和陈秘书在书房说话呢,要不要我进去说一声?”

刚才叶琳家里,她给我泡的茶我忘记喝了。后来又和她做了一次,消耗了不少水分,这会口干舌燥。我说:“不用了,给我泡杯茶,渴死我了都。”

杨嫂说:“你等会啊,我这就给你泡茶去。”

杨嫂快步走进厨房,不一会杨嫂端着一杯茶走过来,递给我,笑着说:“我就喜欢听着你每次回来不是喊饿就是喊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我喝了口茶,温度刚刚好,喝起来很解渴。我说:“我是吃你做的饭长大的嘛,今晚给我又做什么好吃的啦?”

杨嫂慈眉善目地笑着说:“都是你最爱吃的,书记特意吩咐我做的。你先喝茶,我还要去炒菜呢。”

喝了几口茶,老爷子和陈子昂从书房出来,一前一后走到客厅里。看到我坐在沙发上喝茶,陈子昂笑了一声,说:“哟,大公子,好久不见了。看上去红光满面的,气色不错嘛。”

我笑着说:“取笑我是不是,你见过哪个倒霉蛋还红光满面的。最近遇到的全是倒霉事,别提多晦气了。”

陈子昂说:“你那点事根本就不算个事,牛明检举你他纯粹是自掘坟墓。”

老爷子仍然面无表情,淡淡地问:“东西带来了吗?”

红楼谈心

60.红楼谈心

我心想,时间不多,容不得太多的前戏,早点做完早点离开。【..】

我刚准备有所动作,便听到客厅里一阵音乐声,是我手机的设定铃声。妈的,谁这个时候给老子打电话,这不是坏人好事吗。

叶琳也听到扭过头看着我,断断续续地说:“你,好像,你的手机响了,接,不接?”

我说:“不接,不管它。”

手机一直响,我也懒得去管它,直到两个人都精疲力尽,几乎瘫倒在地。随着压抑的情绪得到释放,我终于把今天的一股邪火也发泄了出来。而叶琳也软绵绵地趴在洗手台上,身体颤抖,微微地喘息着。

我抱着叶琳稍微喘息了几口气,有气无力地问:“你到位了没有?”

叶琳点点头,说:“嗯,好舒服,心情一下子舒畅多了。”

我笑了笑,说:“这就对了,性是生命的起源。人的本能,每个人的每种情绪都能通过性来释放。”

叶琳说:“真的吗?不过觉得你说得挺有道理的。”

我说:“好了,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叶琳说:“我帮你擦干净,送你下楼。”

我们擦干净身体,我回到客厅穿好衣服。戴上手表,我看了看时间,五点五十分,时间刚刚好。

我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看,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未接来电一个是张婷的,另外一个是乔美美的。这些人打电话的意图我大概能猜到,也懒得给他们回电话,等到晚上和老爷子说完事再回电话也不迟。

这时叶琳也已经换了套衣服,她整理了下头发,满面春风挎着我的胳膊,打开房门送我到了楼下停车位。

我打开车门,坐上车,把车窗玻璃摇下来说:“你这几天调整下状态,最好不要再跟那个垃圾联系了。你什么时候感觉自己可以干活了就给我打电话,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合适的工作岗位。”

叶琳说:“放心吧,我会尽快调整好的。”说着,叶琳把脑袋靠近我,亲了一下我的嘴唇,低声说:“如果你能经常来和我滋润我,我想我很快可以恢复到以前那种状态的。”

我笑了笑,说:“隔三差五兴许还可以,但我不能保证经常来,毕竟最近是非常时期,很多麻烦等着我去处理。”

叶琳说:“只要你有时间我就满足了,我知道你忙,也不强求你。”

我点点头,说:“好了,你上去吧,我该走了。”

离开白云小区,我开着车回了趟自己家。打开门进入卧室,我走到保险柜前,掏出钥匙正准备打开保险柜,忽然发现保险柜放的位置似乎被人移动过。我做事情比较有条理,一般自己放的东西都会记得清清楚楚。保险柜绝对被人动过了,我心里暗叫大事不好,连忙把钥匙塞进锁孔,扭动了几下,输入密码,紧张地拉开了门。

还好那个档案袋还在,检举信和照片都在,柜子里其它的东西也没被翻动过,都老老实实放在它原来的位置,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拿了档案袋,我夹在腋下匆匆下楼,开着车往老爷子住的红楼赶去。

红楼是一个独门独院的大院,这里是爷爷最早在江海市当军管会主任时建的,最早主要是办公用,后来孩子多了,爷爷另外换了办公场所便逐渐成了居家的地方。后来老爷子又在以前的基础上对老房子做了改良和扩建,房子有了一定规模,很像是个大别墅。因为这里住了前后两代江海市的最高行政长官,且来这里的都是达官显贵,便有了象征性隐喻,又因为房屋建设的主打砖木颜色为褚红色,因此被许多人称之为红楼。

到了红楼,我响了几声车喇叭,大门便自动打开了。我把车开进去停好,步行进入大厅。

大厅里没有人,我大声喊了一嗓子“杨嫂,我回来啦”。

杨嫂是我们家的保姆,伺候我和老爷子差不多十年了,有了很深的感情。她系着围裙,一边擦着手一边匆匆从厨房走出来,看到我笑着说:“哟,大公子回来啦。你可有日子没回来了,最近又在外面忙啥呢。”

看到杨嫂,我的心情好了许多,笑着说:“嗨,瞎忙呗。老爷子呢?”

杨嫂说:“和陈秘书在书房说话呢,要不要我进去说一声?”

刚才叶琳家里,她给我泡的茶我忘记喝了。后来又和她做了一次,消耗了不少水分,这会口干舌燥。我说:“不用了,给我泡杯茶,渴死我了都。”

杨嫂说:“你等会啊,我这就给你泡茶去。”

杨嫂快步走进厨房,不一会杨嫂端着一杯茶走过来,递给我,笑着说:“我就喜欢听着你每次回来不是喊饿就是喊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我喝了口茶,温度刚刚好,喝起来很解渴。我说:“我是吃你做的饭长大的嘛,今晚给我又做什么好吃的啦?”

杨嫂慈眉善目地笑着说:“都是你最爱吃的,书记特意吩咐我做的。你先喝茶,我还要去炒菜呢。”

喝了几口茶,老爷子和陈子昂从书房出来,一前一后走到客厅里。看到我坐在沙发上喝茶,陈子昂笑了一声,说:“哟,大公子,好久不见了。看上去红光满面的,气色不错嘛。”

我笑着说:“取笑我是不是,你见过哪个倒霉蛋还红光满面的。最近遇到的全是倒霉事,别提多晦气了。”

陈子昂说:“你那点事根本就不算个事,牛明检举你他纯粹是自掘坟墓。”

老爷子仍然面无表情,淡淡地问:“东西带来了吗?”

我从茶几上把档案袋拿起来,递给他,说:“都在这了,这才叫有图有真相,不像牛明那封,纯粹是子虚乌有。”

老爷子没好气地说:“这个时候你还敢说这种话,什么叫子虚乌有?你自己说,里面哪件事是诬陷你?整天在外面搞三搞四,早晚把自己搞进去。”

我不服气地说:“我不就搞了两个公司嘛,我自力更生,自己赚钱自己花。我一步贪污受贿,二不贪赃枉法,滥用职权,花自己的钱我心里踏实。如果只靠那几个死工资,以我的开销,想不贪污不受贿都不行。”

老爷子说:“还敢跟我狡辩,你是国家公职人员,不能从事任何与商业经营有关的活动,难道你不知道吗?”

陈子昂连忙打圆场,满脸堆笑地说:“好了好了,老板,大公子,你们父子两好不容见一面,别一见面就吵架,这样多影响家庭团结。我们要建设和谐社会,首先要建设和谐家庭嘛,你们说是不是?”

听了这话,老爷子脸色稍微好了点,瞪了我一眼,把剩下的话咽回去,慢慢走过去,坐到大厅沙发上。

我也不愿意在外人面前顶撞老爷子,坐回到沙发上,说:“不是我喜欢跟他吵架,每次我回来他都要找理由训我一顿。你说我都三十岁了,还老被人像孙子一样训来训去的,我容易嘛我。”

陈子昂笑了笑,说:“我们想挨领导的训斥还没机会呢,领导教育你是爱护你嘛。首长,那我就先去办事了,你们父子两好好聊聊,难得聚在一起吃顿饭,有什么话好好说。”

老爷子点点头,说:“叫他们八点钟准时到。”

陈子昂说:“明白,我先走了,再见。”

陈子昂走后,老爷子打开档案袋,认真地看起了乔美美的举报信。我注意观察着他的神情,吃惊地看到老爷子脸上居然没有一丝表情,只是在看到某一处时稍微皱了下眉头,但很快又舒展开了。

什么叫不动如山,泰山崩于面前面不改色心不跳,老爷子就是。我不得不佩服他的冷静,冷得像一块铁,一块冰。老爷子像是一个没有任何情感色彩的冷兵器,他内心的活动在脸上永远看不出来。

我抽了两根烟,期间给老爷子也点了一支。老爷子抽完烟,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从检举材料里抬起头,说:“你给萧梅解释过了没有?”

我说:“还没有,她现在气头上,我去找她等于去送死,还是等她气消了再去找她。反正女人都是要哄的,哄一哄兴许就没事了。”

老爷子想了想,说:“也对,不过你还是要主动点,不要让她对你彻底心冷了。”

我淡淡地应了声:“哦,知道了。”

其实我心里已经下定决心了,如果这次萧梅不原谅我,那就退婚分手算了。我和她不过是两个家庭的政治联姻,我们之间的感情其实比较淡漠。萧梅对我忽冷忽热,一年过夫妻生活的次数不超过五次,每次都是跟她提好几次才做一次。最可恨的是,她在床上的表现也很被动,又总说自己有洁癖,搞得我早早对她失去了兴趣。

只是我一直不太明白,老爷子好像很喜欢萧梅,对萧梅十分宽容,对我们的婚事也很重视。我不知道他到底是看中了萧梅家在江海的背景,还是真的看中萧梅这个人。

力度要大

61力度要大

杨嫂端着托盘从厨房里出来,满脸笑容地说:“书记,公子,饭做好啦。你们准备洗手吃饭吧。”

饭菜上桌后,我洗了手走到饭桌前,看着一桌子可口的饭菜食欲大震。我抬起头,看了老爷子一眼,笑着说:“爸,咱爷两要不要喝两杯?”

老爷子点点头,说:“那就喝点吧。”

我兴奋地说:“杨嫂,去把老爷子藏的那瓶茅台拿来。”

杨嫂应了一声,去书房拿出一瓶茅台,又洗了两个酒杯,打开酒给我们每人倒了一杯酒。杨嫂说:“你们父子两慢慢吃,我回厨房收拾,有啥事喊我。”

我说:“杨嫂,坐下一块吃吧。”

杨嫂笑了笑,说:“你们父子两有大事要商量,我又插不上话,还是在厨房随便吃点吧。”

杨嫂说完走进了厨房,顺便还把厨房的门关上了。

杨嫂虽然没多少文化,但还是很有眼力价,做事说话懂得分寸。杨嫂伺候了老爷子这么多年,江海市很多官场的人对杨嫂都非常恭敬。也因为如此,杨嫂的家里人都被安排到了江海市很多油水丰厚的部门。

这瓶茅台是老爷子收藏了近二十年的珍品,瓶子一打开一股浓香就飘了出来。我和老爷子碰了一杯,果然是珍藏佳酿,喝进去后感觉非常舒服,口齿留香。

老爷子喝了几杯酒,脸色红润,情绪似乎也好了许多,看我的目光里少了一份责备,多了一点慈祥。

我说:“爸,这半个月你都在省城,马上要开两代会了,省里的情况怎么样?”

老爷子说:“和江海一样,都在活动,跑官要官的多如牛毛,整个省里的干部都动起来了,形式比以往更加混乱。”

我笑着说:“那你可忙坏了吧,找你要官的人那么多,你怎么应付啊。”

老爷子说:“老一套了,没什么新鲜的,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也应该多往上级部门走动走动,主动让上级领导多了解你,这个形式还是需要的。”

我说:“你知道,我对这一套向来不感冒。反正我是您老人家指导哪,我就打到哪呗。”

老爷子摇了摇头,失望地说:“你的性格确实不太适合当干部,如果我不是你老子,估计你现在连个副科长都混不上。”

我说:“如果不是你,我早跟三叔和萧梅一样,自己做生意去了,才不会整天受这种鸟气。”

老爷子冷笑了一声,说:“你以为做生意就不需要跟你所谓这些鸟人打交道吗?在中国,什么事情能离得开政治?”

我说:“这个我当然知道,可至少不用天天跟一些阴奉阳违,装腔作势的官僚打交道。我喜欢简洁明快,成不成就一句话。”

老爷子说:“行了,收起你那套生意经,你现在不想当领导也不行,等我退了,咱们家没有一个能在省里说得上话的,那这个家就真的败掉了。”

老爷子说得没错,我们这种家庭,一旦远离政治,也许就是一场灾难。我不在反驳,低着头吃饭。

老爷子突然问:“如果你坐在我的位置上,你准备怎么处理牛明?”

我想了想,说:“如果我是你,会先找理由,把牛明调到一个偏远地区,然后让检察院立案,纪委介入调查,掌握了详实的证据之后再移交法院办理。”

老爷子淡淡地笑了下,说:“这就是你的处理方法?”

我说:“是啊,按照程序应该就是这样啊。那你准备怎么处理牛明?”

老爷子说:“你这样慢吞吞的,人家早想好对策了。至于我怎么处理牛明,要不了多久你就知道了。好了,我吃饱了,先回书房了,你吃完饭就先回去吧。”

老爷子站起身,慢吞吞移动步伐往书房走去。我扭头看着他的背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原本笔挺的腰杆居然有点驼背了,头发也有点花白。忽然发现老爷子也老了,我鼻子有点酸,岁月真是把杀猪刀。

我低头又刨了几口饭,把碗里的米饭就着菜吃完,端起酒杯把酒一口喝干,然后站起身。我站在厨房门口说:“杨嫂,我回去了啊。”

杨嫂打开厨房门,嘴角还挂着一粒米,说:“这么早就回去啊,不多陪会书记了吗?”

我说:“他还有事,我先走了啊。老爷子年纪大了,我看腿脚也没以前利索了,你多替我多照顾照顾他。”

杨嫂说好,然后送我出了大厅。

我开车出了红楼,往市中心开去。在半道上,我拨通了乔美美的手机。乔美美的电话第一时间接通了,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兴奋。

乔美美说:“唐局,你可算来电话了。我都快急死了,你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我说:“刚才在忙,没听到你的电话。既然我说了晚上跟你联系,就一定会给你电话的,这点信誉我还是有的。”

乔美美说:“我当然相信唐局长了,你现在可是我们家的希望呢,不信你我们还能信谁呢。”

我淡淡地说:“你的检举信我已经交给上级主管部门了,这次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不过这件事目前还需要保密,明白吗?”

乔美美兴奋得几乎要疯了,她的声音都变了,急忙说:“你说的是真的?天啊,我们家终于有救了,太感谢你啦唐局长。我,我请你吃饭。不,我请你喝酒;不行,我还得请你唱歌,洗桑拿。你,到我家来吧,我,我,我做饭给你吃。”

我笑了几声,说:“先不要高兴得太早了,等事情解决了再谢我不迟。我刚才给你说的话你记住了吗,先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和你老公自己知道就可以了,绝对不可以提前泄露出去。”

乔美美兴奋地说:“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不会告诉任何人的。牛明一天不倒台,我们一天都不跟别人说。”

我说:“这就对了,你还有事吗?”

乔美美说:“你……你晚上有事吗?我想见你。”

我说:“晚上有事,今晚可能不行,改天吧。”

乔美美明显有点失望,无奈地说:“好,好吧,那我改天再跟您联系。”

我刚挂了电话,张婷这个贱人的电话就追来了。她竟然还敢接二连三地打电话给我,难道真的不怕死吗?此时此刻,我连亲手剁了这个贱人的心都有了。

我接了电话,先听到了几声嘹亮的笑声。张婷说:“唐局长,现在你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我警告过你,你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这回应验了吧。”

我冷冷地说:“你的目的达到了,还想怎么样?”

张婷被问住了,居然回答不上来了,嗫嚅了一声:“为什么?为什么你宁愿把自己的名声搞臭,也不愿意我做你的女朋友?”

我冷冷地说:“因为你不配,你连只鸡都不如,你做了谁的女人对谁就是一场灾难。”

张婷歇斯底里地说:“不,你胡说,我怎么就不如鸡了?我有学历,有工作,我长得漂亮,我是个好姑娘。”

我突然觉得很好笑,难道不是吗,这样一个女人,居然向别人强调她是一个好姑娘!这真的很荒诞,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我说:“你有学历,有工作,长得还不算难看,可你太疯狂了,太偏执了,谁跟你在一起都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你一旦自己不顺心,就要毁灭掉一切,你这样的女人应该送去精神病院。”

张婷说:“我不是精神病,你才是神经病,我倒贴给你都不要,你不是精神病怎么会这样。”

我懒得跟她废话,单刀直入地问:“我只问你,你怎么会跟牛明混在一起?”

张婷不明所以地问:“牛明?牛明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什么牛明。”

我说:“好了,到现在你还敢狡辩,有意思吗?你不想说,我也懒得问,我只告诉你,从今往后,我们已经是陌路了。”

说完我挂了电话,心里觉得特别荒唐,这样的疯子我居然还和她过了一夜,想起来都后怕。

车开到东方广场时,我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掏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萧梅打电话道歉。如果我和萧梅的关系能够挽救,我还是希望能够挽回她。虽然萧梅在我看来一身毛病,可还是有许多可取之处的,像她这样的女人也并不多。

正犹豫着,二蛋的电话打来了,我接起电话,说:“什么事?”

二蛋说:“你,没事吧?”

我笑了起来,这可真是个信息网络时代,消息传得也太快了,才一天功夫,怎么连二蛋这种黑道上的人也听到风声了。我说:“你觉得我能有什么事吗?”

二蛋松了口气,说:“我就说嘛,谁出事我们家唐少也不可能出事。如果你出了事,那证明江海的天就变了。”

我心里有点感动,二蛋到底是兄弟,替我着想得多一些。他虽然经常说错话,不过这句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如果我出了事,那说明我老爷子出事了。试想一下,一个副省长,兼任市委书记都出了事,江海的政坛肯定是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我不能出事,我出了事那就绝对不是小事了。

英皇头牌

62英皇头牌

我说:“不过我确实遇到点麻烦,这回名声被人彻底搞臭了。”

二蛋说:“嗨,不就搞个把女人嘛,这年头这算个毛事啊。你又没结婚,搞的不过是个烂货,搞就搞了,多大点事。你们这种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说:“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背后有人要搞我,而且来头不小。”

二蛋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个鸟!”

我说:“你说得对,怕个鸟啊。你今晚上班不?”

二蛋说:“上啊,不上班我吃啥。”

我想了想,萧梅我还是明天再去找她,今天不是好的时机。我说:“今晚梅洁在吗?”

二蛋说:“在吧,我替你问问。”

我说:“你让她替我订间房,把她那三个女保镖请上,就说我要请她们喝酒。”

二蛋一听有酒喝,非常开心,说:“好嘞,我这就找她去。你啥时候过来?”

我说:“九点钟吧,订好房你让她给我回电话。”

我挂了电话,分别给今天打电话或者发短信给我的亲朋好友回了短信,都只回了一句话:平安无事,多谢挂念。

回完这些短信,我翻出萧梅的电话,回了条短信:知道你今天很生气,我现在脑子很乱,心情糟糕,明天再给你解释。

回完这些短信,我送松了口气,看了看时间,快九点了,正巧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我想可能是梅洁,她的手机号码我还没来得及存。

我接了电话,说:“喂,你好。”

果然是梅洁,她先笑了两声,说:“唐少,你请我喝酒,我好荣幸哦。”

我说:“上次说好的嘛,房间订好没?”

梅洁说:“订好了,V6,你什么时候过来呀。”

我说:“马上过去。”

梅洁说:“好呀,那你快点哦,我们可都等着你大驾光临呢。今晚一定陪你多喝几杯,就坐你的房,谁叫我都不去了。”

我说:“好,二十分钟后到。”

坐在车里,我抽了一根烟,想了想一会该跟梅洁说点什么,才能把她和她的女保镖们拉拢过来。烟抽了一半,我也想好了办法,把烟头扔出窗外,开着车往英皇开去。

我直接进了英皇V6包房,梅洁和二蛋,以及那三个女保镖已经在里面等了。看到我推门进来,五个人一块站了起来。

梅洁今天换了一身制服,倒显得比第一次见面那身骑士服装清爽了许多。脸上挂着花一样的笑容,说:“我们唐少果然守时,说二十分钟就是二十分钟,一秒钟都不差。这是个好习惯,可我就是做不到。”

我笑着说:“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四位美女,今晚打算喝什么酒?”

梅洁说:“我随便,你喜欢喝什么我就喝什么。”

我看了看三个胖妞,今晚她们都特意收拾了一下。三个人都化了妆,穿着裙子,虽然身材一般,但拾掇拾掇看起来还是有几分小性感。

我说:“三位女侠,你们平时喜欢喝什么酒?”

领头的胖妞毫不犹豫地说:“白酒,高度的,低度的不喝。”

我靠,果然是猛女,喝的酒都跟一般女人不一样。我竖起大拇指,说:“果然有魄力,够豪爽,我喜欢非常!那我们就上白酒。我知道二蛋喜欢喝啤酒,梅洁估计喜欢喝红酒,那我们就来个全套,红白黄一块上,怎么样?”

梅洁爽快地说:“好,唐少果然豪气,今晚我们就来个全套。”

二蛋也愉快地说:“到底是兄弟,还是我兄弟了解我。”

小吃和酒上来后,梅洁手脚麻利地给我倒酒,其他人的酒自己倒。每个人都斟满酒后,梅洁端起杯子说:“唐少,我们是第二次见面,但你是第一次给我订房,我敬你一杯。”

我摆摆手,说:“这次是我请大家,第一杯酒应该我来敬大家,尤其是你手底下的三位女侠。上次有点误会,大家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我敬你们一杯,喝了这杯酒以前那些不愉快就都忘记了,大家就是朋友了。”

梅洁说:“唐少太客气了,你们三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举杯,和唐少走一个。”

三个胖妞连忙端起杯子站起来,领头的说:“多谢唐少看得起我们,我们干了,以后就是朋友了。”

我们纷纷把自己杯子里的酒喝完,放下杯子又各自倒酒。梅洁端起杯子,说:“这回我可以敬你了吧,唐少,我们喝一个交杯吧。”

我说“好”,和梅洁喝了一个交杯酒。梅洁喝完,身体软软地靠在我身上,手很自然地搭在我的大腿上,媚眼如丝地看着我笑了一下。

这女人不愧是英皇的头牌,五官长得非常精致,笑起来有一种勾魂夺魄的劲儿。只是由于长年厮混于夜店,皮肤稍差了些,如果仔细看,眼角也有了鱼尾纹。梅洁在英皇已经红了三四年了,年龄应该在二十**岁,已经青春不再了。

接下来,三个胖妞轮番敬了我一杯酒,说了些客套话。我也对她们很客气,看得出,三个胖妞吃这一套,激动得都有点语无伦次。

喝到十点多的时候,我接到了南城三哥的电话。南城三哥说:“唐少,我帮你查清楚了,跟你汇报一声。”

我想了想,问:“你现在哪?”

南城三哥说:“在南城啊,怎么了?”

我说:“你到英皇V6来,我跟英皇的梅洁喝酒呢,你也过来喝两杯吧。”

南城三哥听了有点受宠若惊,惊喜地说:“好啊,我马上过来。”

我挂了电话,梅洁声音嗲嗲地问:“谁要来呀。”

我说:“强哥的拜把子兄弟,南城三哥。”

梅洁眼睛一亮,说:“是他呀。唐少,我听说前些天你一个人就把南城三哥带的一群人给打得稀里哗啦,还用脚踩在他脸上,让他给你磕头认错呢,有没有这回事呀?”

我得意地说:“这事倒是有,只是没那么夸张。**个人我可打不过,只是先出手制住了南城三哥,其他人就不敢动了。”

听到我这么说,三个胖妞的眼睛都直了,目光中全是崇拜之色。梅洁兴奋地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说:“你好厉害哦,我们都好崇拜你,我给你当粉丝好不好?”

我笑着说:“这没什么了不起的,只要胆大心细,任何人都可以做到。”

领头的胖妞端着一杯酒,走过来,恭敬地说:“唐少,你是我们的偶像,我敬你一杯,以后小妹几个就跟着你混了。”

我端起杯子,和胖妞碰了一杯,喝完酒说:“千万别这么说,我又不是黑道大哥,跟着我混没前途。”

胖妞说:“其实那天晚上回来后,我们三个还议论过,都觉得你身手相当了得,就那么一下子蹿到老二腋下,硬是把老二的胳膊给震肿了,到现在还没消肿呢。我们教练给我们讲过,对敌的时候,一定要保持沉着冷静,只有足够的冷静,才不会乱中出错。我们三个都很难做到这一点,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想了想,说:“可能因为我爷爷是土匪出身吧,后来才当的兵。我从小胆子就特别大,天不怕地不怕,所以关键时刻还算冷静。”

梅洁好奇地问:“你爷爷是土匪呀,那你不是小土匪了嘛,哈哈。”

我笑了笑,说:“是啊,我就是小土匪,土匪的天性就是刀头舔血,把命拎在裤腰带上,不把自己的命太当回事,所以胆子才大。对了,你们是什么机构训练出来的?”

胖妞说:“要员保镖训练营训练出来的,其实我们三个人在那里算不上拔尖的,学员里有很多尖子都被一些明星或者富豪相中,当贴身保镖去了。”

我点点头,这三个胖妞确实算不上拔尖的,不过对付一般人足够了。我又问梅洁:“听说你和乔莎闹得很厉害,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梅洁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怨毒之色,她说:“那个贱人,要抢我的饭碗,让我滚出英皇,我当然不能随便便宜了她。”

我好奇地问:“你不是熊久成的红人吗,我很奇怪,他干嘛一个部门设两个头,这不是故意制造矛盾嘛。”

梅洁说:“这不是熊总的意思,乔莎是另外一个老板安排进来的。熊总也不喜欢她,可是没办法,英皇并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原来英皇内部也这么乱,我说:“原来英皇也好几个老板啊,另外一个老板是谁?”

梅洁正准备回答,这时包房门被打开了。南城三哥点头哈腰地走了进来,看到我们满脸堆笑,他的笑容灿烂无比,看到我好像看到了他先人。

南城三哥说:“唐少,钢子,你们好艳福啊,一屋子美女陪你们两个人。”

我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说:“都是朋友,过来坐吧。”

梅洁认识南城三哥,给他倒了一杯白酒,娇笑着说:“三哥,今晚笑容很灿烂嘛。你多笑一笑就对了,看起来也没那么吓人。”

南城三哥说:“我如果每天能见到你,天天笑得合不拢嘴。”

我说:“别扯淡了,你先自罚三杯再说。”

南城三哥连忙点着头说:“应该的,应该的,我先自罚三杯。”

说完,他连喝了三杯白酒,喝完擦了擦嘴,说:“唐少,我有重要情况向你反应。”

重要情报

63.重要情报

我冷冷地说:“说吧,我在听。你把刚喝下去的三杯酒给我吐出来。”

南城三哥说:“我假装和那个兄弟聊天的时候说起凌河广告,他说这家公司可了不得,今年简直像吃了药,好像是一夜之间爆发的。我就问他老板是不是凌子峰,他说凌子峰只是个傀儡,真正的幕后大老板谁都不知道。”

我没好气地说:“谁都不知道你他妈汇报什么,拿老子开涮啊。”

南城三哥说:“你别急嘛,先听我说。虽然幕后的大老板谁都不知道,可是有几个股东来头也不小,一个是你们局长牛明的老婆13姨,另一个是民政局副局长魏荫的情人乔莎,规划局的局长孔祥熙的外甥也有股份。另外工商、税务、法院、纪检、国土、银行都多少有点干股在里面。从外面看凌河只是一个广告公司,其实它有好多分公司,所以,凌河背后是一个大财团在支持。”

这一点我倒没想到,凌河居然有一个财团在支持,那它背后那个庞然大物更不可能是牛明了,这到底是怎样一个手眼通天的人物呢?

梅洁吃惊地说:“乔莎在凌河有股份?我说这个贱人怎么那么嚣张呢,原来背后有财团替她撑腰啊。”

南城三哥说:“是啊,所以道上的兄弟没几个敢去他们那里收保护费,就连强哥都不敢去。也是凌河懂事,主动找强哥去的,给的钱不多,但强哥觉得有面子,经常出面替他们摆平一些事情。”

梅洁摇着我的胳膊,撒娇说:“唐少,你听到了吧,乔莎那个贱人背后有人撑腰。她扬言要把我赶出江海,你可得替我做主啊。”

我拍拍梅洁的手,说:“放心,他们现在还成不了气候,一群乌合之众,不足挂齿。”

梅洁说:“哇,唐少,听你这语气好淡定哦,跟着你混我还怕啥呀。”

我笑着说:“我们要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这样才能百战百胜。”

梅洁兴奋地说:“说的好,唐少果然是出口成章,大才子呀。我给我们的风流才子跳个舞,助个酒兴,好不好嘛。”

二蛋兴奋地说:“好哇好哇,唐少,梅洁的舞跳得可棒了,小美和小雨跟她一比简直就像是杀猪的。跳一个,一定要跳一个。”

南城三哥也兴奋地说:“我操,今晚我算是来对地方了。能看到梅洁跳舞,这回可真是要大饱眼福了。”

我的情绪也被他们的热情调动了,兴奋地说:“好,那就给我们跳一个够劲的,跳得好本公子有赏。”

梅洁站起身来,走到电视机前的舞池下,换了音乐,转过身挥了挥手,说:“姐妹们,都来给我伴舞,我们跳起来。”

三个胖妞纷纷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裙子,站在梅洁前面,摆出了舞蹈的起步造型。当音乐响起,三个胖妞整齐划一地跳了起来。别说,三条女虽然胖,但舞姿还不错,动作柔中带刚,别有一番风味。

三条女的热身段落完成后,梅洁从她们身后滑了出来,第一个动作就显示出了专业水平,那种柔美和娴熟的舞姿令人心旷神怡。接着梅洁开始踢腿、翻腾,像一只舞蹈的精灵,她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跳跃,眼神更是勾魂夺魄。当她做出那个高难度的劈腿动作,眼睛不断朝我放电,我们三个男人都忍不住鼓起掌来。

梅洁能做出这么高难度的劈叉动作,说明在床上她也能采用任何动作,难怪很多人都说,梅洁的床上功夫一流,应该不会错了。

紧接着,梅洁开始脱掉外套,露出衬衣,来了一段更劲爆的,背对着我们,臀部扭得我们的眼睛都花了。最后,梅洁被三条女举在了半空,她在空中做出一个谢幕的动作,音乐也随之戛然而止。

跳完舞,梅洁额头上有了些微的汗水,我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梅洁接过来擦了擦汗,谦虚地说:“老啦,跳得没有以前好了,让唐少见笑了。”

我举起杯子,说:“很好很好,真的很好,我敬你一杯。”

梅洁端起杯子,与我碰了一杯,喝完酒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手又很自然搭在我大腿上。

就这样,我们一直喝到十二点多。在此期间,梅洁和三个胖妞分别给我们唱了不少歌。梅洁的歌也唱得很好,嗓子显然是受过训练的。后来我问她最早是干嘛的,她说自己以前在江海市歌舞团,是团里的台柱子,后来歌舞团解散,她不得已才到了夜场里做事。

快一点钟的时候,我买了单,给了梅洁一千块钱小费,然后起身告辞。

在英皇门口的停车场,南城三哥突然像想起什么,问:“对了,差点忘记了,你的饭店是不是一直给二狗子交保护费?”

我点点头,说:“交的不多,也就那个意思,我们毕竟是打开门做生意,不想生事,让他们少来捣乱。”

南城三哥说:“这个二狗子不简单,你知道他姐夫是谁吗?”

我说:“这个我哪知道,他姐夫是谁管我鸟事。”

南城三哥认真地说:“还真关你的事,他姐夫就是你们局长牛明。”

我操,二狗子居然是牛明的小舅子,这孙子藏得够深,居然一句都没提起过。

我点点头,说:“我知道了,谢谢你三哥,以后有机会再一起喝酒。”

南城三哥说:“以后有的是机会,只要你唐大少看得起我,有啥事你尽管吩咐,兄弟我绝不推辞。”

我和南城三哥互道再见,分别去停车场开自己的车。我刚准备去拉开车门,突然从停车场蹿出一群人,把我团团包围了。我喝得晕乎乎的,醉眼朦胧中看到对方人还真不少,手里都提着家伙。

领头的一个问了一声:“是他吗?”

从他身后走出一个人,咬牙切齿地说:“就是他,给我打,打死狗日的。”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刘磨叽这个白痴。看到刘磨叽这孙子,我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情况很不妙,对方人多势众,我才一个人。虽说二蛋就在楼上,可毕竟隔了一段距离,等他知道我被人围殴,估计就生下来给我收拾了。

领头的挥挥手,围着我的人举着家伙就聚拢过来。我脑子里飞快地运转着,不行,我不能束手待毙。

看到这些人聚拢过来,我连忙大声说:“你们是什么人,知道我是谁吗?今天你们动了我,明天早晨就都得进监狱。”

刘磨叽说:“少跟他废话,先打断他一条腿再说。”

领头的抡起长刀,骂骂咧咧说:“管你他妈是谁,老子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小子,今晚你就只能怨自己命苦了。”

我连忙指着他背后说:“等等,老虎,我在这里,快来救我啊。”

领头的吃惊地回头看自己背后,我马上先出手了,一个健步跨到领头的面前,出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一把将手里的长刀夺了下来。然后卡住他的脖子,把刀架在他脖颈上,大声说:“谁都别动,敢动老子先给他放血。”

这群人愣住了,忽然都傻眼了。刘磨叽不管不顾地挑拨说:“兄弟们,上啊,愣着干啥。你们老大被狗娘养的制住了,你们这么多人难道能容忍他这么嚣张,这事传出去以后怎么在江海混啊。”

这些人受到鼓动,再次举着家伙围拢过来,情况万分紧急。突然,南城三哥从他们背后出现了,他冲上来一把抓住刘磨叽的脖领子,将一把弹簧刀插进刘磨叽的大腿又拔出来,血淋淋地架在刘磨叽脖子上,大吼一声:“都他妈别动,谁敢再动老子先弄死他。”

看到南城三哥突然出现,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他设的局,没想到他居然会帮我,惊喜过望。这哥们够朋友,一顿打换来一场酒,一场酒又换来一份交情。

我急忙说:“三哥,把这狗杂种给我拖过来,老子死之前也要拉着他垫背。”

刘磨叽捂着大腿哀嚎不已,南城三哥揪着他的头发,拖着他走到我身边,我脚踩在刘磨叽的脖子上,大声辱骂:“狗杂种,想搞我,我先搞死你。”

我举着刀作势往刘磨叽肚子上插去,刘磨叽赶紧求饶,说:“唐少,先别砍我。不管怎么说,咱们是朋友,又都是李智的哥们,你不能这样不讲交情。”

我冷笑了一声,说:“交情?去你妈的交情,刚刚你还喊着让他们搞死我呢。这会想起我们是朋友了,晚啦。”

刘磨叽急忙拱手求饶,说:“我错了兄弟,你饶了我,咱们以前的事一笔勾销。我再也不找你麻烦了,好不好,就算是看在李智的面子上。”

我冷冷地说:“不管是谁,要对付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你不找我麻烦,并不等于我不找你麻烦。”

刘磨叽说:“你杀了我,今晚你也跑不了,这么多人围着你呢。咱们还是将和吧,大家互让一步。”

【中华养殖网是2016年成立的一个致力于服务养殖户的网站,旗下目前主要针对养猪行业作出服务。目前已经推出了养猪供应、养猪求购、养猪新闻、养猪技术等栏目。

2016年特别向养殖户们推荐:中华养殖网

养殖行业人员都爱上】

一支奇兵

我不想耽误时间,时间耽误得越久对我越不利。我扭头对南城三哥说:“三个,你架着他,我们一块退回英皇,叫二蛋下来帮忙。”

南城三哥说:“好,你们都闪开。有一个人敢挡道我就扎你们大哥一刀,有两个挡道就扎两刀。”

对方不得已,让出一条道。南城三哥架起刘磨叽,我架着对方的带头大哥,南城三哥和我一步一步往英皇门口退去。

离英皇门口还有十几米远时,忽然又从我们侧面呼啦啦冒出一群人,每个人手里提的都是管制刀具,朝我们冲了过来。领头的是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男人挥舞着手里的长刀,大喝一声:“把他们拦住,千万不能让他们退进去。刘磨叽和狗剩子先不要管他,先放倒这两个再说。”

背后这群人挥舞着刀冲过来,南城三哥大喊一声:“是那个林先生,老子找了这孙子好久都没找到,他自己倒冒出来。唐少,这些人全是冲着你来的,怎么办?”

我说:“跑,冲进英皇去。”

南城三哥二话不说,伸腿一脚把刘磨叽踢飞,我也在狗剩子腰上给了一腿,转身往英皇冲过去。对方有几个跑得快的,已经拦住了我们的去路。我们两个挥舞着长刀,砍翻两个,杀出一条血路,终于逃出生天,冲进了英皇大门。

我们都没想到,这些人如此疯狂,居然也尾随着冲进了英皇大厅,顿时惊得大厅里面的客人尖叫声四起。

我站在大厅里,大吼一声:“DJ,把音乐都关了。快,通知你们老板,叫二蛋出来。”

DJ关了音乐,我大吼一声:“有人来砸场子了,二蛋,快,叫人抄家伙。”

对方的人疯狂地涌了进来,追得我和南城三哥到处飞奔。这时,二蛋带着一群内保喝保安提着家伙从四面八方冲出来,然后聚拢在我身边。

我冲着二蛋大骂:“你他妈死了吗,这么晚才出来。有人来砸场子,你说吧,怎么办?”

二蛋说:“兄弟们,跟他们拼了。”

所有的人都提着长刀和铁棍,站成两排对峙。我说:“二蛋,给熊久成打电话,就说有人来砸场子。”

同时,我也掏出手机,拨通了老虎的电话。老虎的电话接的很快,他的话永远简单明了,冷静地问:“说,什么事。ET”

我说:“英皇,有人要杀我。”

老虎说:“五分钟到。要不要带火器?”

我说:“暂时不用,可能会惊动警察。对方人多,你把兄弟们全带来。”

老虎说:“嗯。”说完就挂了电话。

那个叫林先生地站出来,冷冷地望着我说:“今晚你休想活着离开这里,英皇已经被我们的人包围了。”

我咬着牙说:“孙子,报上你的名号。”

林先生说:“你不用知道,我只告诉你,我这些兄弟全是从滨河调来的,今晚不见你们的血,我们是不会走的。”

南城三哥破口大骂:“狗娘养的,老子到处找你呢,你竟然敢送上门来。今晚你们也休想离开江海,有一个算一个,都得给老子在这里挺尸。”

林先生也不多话,挥了挥手,说:“上,谁反抗就砍死谁。”

但是居然没有人动,林先生回头吃惊地望着这些人,大声说:“你们都傻了吗,我说的话没听见吗?”

对方还是没有人动,目光都盯着其中一个黑黑瘦瘦的小个子。小个子也不吭声,石头一样站在那里。

林先生冲着他说:“小六子,你他妈怎么回事?想反悔吗?”

小六子说:“林老板,你只给兄弟们出了助拳的钱,可卖命的钱没出。对方这么多人,我们冲上去肯定也有伤亡。一条人命二十万,这笔钱谁出?”

林先生快要气疯了,歇斯底里地说:“你他妈这个时候拿老子一把,你可别忘了,我是跟你们大哥谈好价钱的。”

小六子不为所动,说:“大哥只让我们来砍人,没让我们来拼命。拼命得另外收钱,这个钱你什么时候给?”

林先生真的要气炸了,他愤怒地说:“这笔钱我出,一条人命二十万,回到滨河我就给你们。”

小六子说:“我们要先见到钱才行,这些人和我们无冤无仇,我们没必要为了你一句话拼命。”

听到他们的对话,我哈哈大笑,大声说:“兄弟,说得对。我给你们三十万,只要你们给我砍了这王八蛋,我现在就把现金给你们。”

这时我听到一个洪亮的声音,大声说:“说得好,唐大少果然气魄非凡。这位兄弟,我这里有三十万,只要你帮我们砍了这孙子,这箱子钱你马上可以带走。”

我们循声望去,看到熊久成提着一箱子钱站在二楼楼梯口,满脸冷峻地望着大厅。在他身边,一左一右站了两名彪形大汉。

小六子显得十分从容,说:“道上有道上的规矩,我们虽然不打算帮雇主拼命,但也不会中途反水。这位老板,你的钱还是收起来吧。”

我说:“你说吧,想怎么样?”

小六子说:“只要把你交给我们,我们就相安无事,所有的人立即撤走。”

二蛋说:“放你妈的屁,想绑走我兄弟,先问问我手里这把刀。有本事你们尽管放马过来,老子奉陪到底。”

我想在老虎赶到之前,尽量拖延时间,就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一定要搞我。如果你们真是滨河过来的,我跟你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了我值得费这么大力气吗?告诉我,你们老大是谁?”

小六子说:“我们大哥的名号你就不用知道了,我只告诉你,你做事太嚣张了,得罪了人,我们是收钱替人办事,你也怨不得我们。”

那个被称为林先生的家伙说:“老六,别跟他废话了,他就是在拖延时间,等他的救兵来了就晚了。”

小六子不客气地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不用你来教我。在我们来之前,你只说砍一个人,可没有告诉我们,对手是个硬点子,还有这么多帮手。我告诉你,回去我们再跟你算总账,你原来给的那点钱只能算路费。”

林先生说:“钱我加,你们快动手吧,晚了公安局的人就来了,到时候我们可就被一锅端了。”

小六子想了想,挥挥手,说:“兄弟们,上。”

对方的人挥舞着大刀冲杀过来,我们连忙抄起家伙抵抗。就在双方刚刚短兵相接时,老虎带着一群体工队的大块头,挥舞着手里的铁链冲进了人群里,硬是用铁链和蛮力把两彪人马从中间一分为二。这下子双方势均力敌,场面再次回到了一触即发的僵持阶段。

老虎不怒自威地说:“都别动,谁先动就先弄死谁。”

小六子居然认识老虎,大惊失色地说:“虎哥,你,你怎么来了?”

老虎冷冷地说:“小六子,你竟然敢到江海的地盘上来闹事,你们大哥胡疯子呢?他来了没有?”

小六子结结巴巴地说:“没,老大没来。”

老虎说:“给他打电话,就说我要跟他通话。”

小六子连忙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对着话筒说了两句,连忙把手机递给老虎。老虎接过电话,说:“是我,老虎。让你的人撤,不然都得死!”

老虎说完把电话递给小六子,冷眼望着他。小六子接过手机,又对着话筒说了几句话。这时一个穿黑衣服的大个子跑进来,来到小六子面前,低声说了几句话,小六子脸色马上变了。

老虎瞪着眼睛,厉声说:“滚!”

小六子连忙一挥手,说:“兄弟们,闪了。”

小六子说完,领头带着人往外走。那个被称作林先生的男人拉住小六子,满脸焦躁地问:“为什么要撤?”

小六子说:“我们外面的人都被包围了,这事闹大了,公安局的警车已经在半道上了,再不撤就走不了啦。”

姓林的也不敢多问,跟着这群人飞快地离开了英皇。

老虎说:“都把家伙收起来,公安局的人马上就到,所有人都撤。”

老虎说完,体工大队的人以最快的速度提着家伙离开了英皇,老虎的人也都把家伙收了起来。我和南城三哥把长刀交给二蛋,让他也帮我们藏了起来。

我走过去拍了拍老虎的肩膀,笑着说:“虎哥,今天多亏了你,你要再不来兄弟这条命可就扔在这了。”

老虎说:“你不能有事,你有了事你三叔也饶不了我。”

我回头朝二楼的熊久成拱拱手,笑了笑说:“今晚多谢熊老板仗义相救了,改天再来感谢。”

老虎也说:“今晚多谢熊老板了,我老虎谢过了。”

熊久成居高临下站在二楼,说:“好说,二位兄弟以后常来英皇坐坐,就是对我熊久成的感谢了。”

我拉着老虎的胳膊,指着南城三哥说:“给你介绍个新朋友,今晚还多亏了南城三哥,要不是他出手相救,在停车场我就被人干挺了。”

可疑的罪证

65可疑的罪证

南城三哥点头哈腰,很客气地说:“虎哥,今日兄弟有幸认识虎哥,实在是兄弟的荣幸。唐少够义气,能拿我当朋友请我喝酒,我自然是义不容辞。”

老虎点点头,说:“我当时谁,是南城阿三啊,我听说过,前几天你们老大强哥还和我一起打麻将说起过你。”

南城三哥受宠若惊地说:“虎哥也知道我,那我真是太荣幸了。虎哥,什么时候有时间,给我哥面子,兄弟我请你吃顿饭。”

老虎说:“再说。你们也快走吧,这里不能待下去了,我送你们走。”

老虎说完,扭头率先走出了大厅。我和南城三哥尾随他身后,疾步走出了英皇大厅。

老虎把我们送上车,招招手,送走南城三哥后,在夜色里对我说:“大公子,你最近千万小心点,江海这个地方也不太平了。以后出门一定注意安全,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给我打电话。”

我说好奇地:“今晚来的那些到底是什么人?”

老虎说:“滨河胡疯子的手下,大部分都是亡命徒和号子里放出来的,在滨河城关区的势力很大。”

我想了想,说:“妈的,连滨河那边的人都来了,这些人的势力的确不可低估。对了,三叔那边最近怎么样?”

老虎说:“也是一堆事,焦头烂额的。”

我说:“嗯,我明白了,对方不光是对付我,而是对付我们家。你跟三叔说,我抽空去看望他,让他准备好酒好茶好烟。”

老虎的脸上似乎永远都看不到笑容,他点点头,满脸严肃地说:“你快回去吧,自己多留神。”

我发动车,开着车往自己住的地方开去。到我家楼底下时,我看了看时间,已经两点半了。

我打开门,侧身进门后打开灯,低下头换拖鞋,突然用余光注意到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人,这个人正用冷冷的目光看着我。我吓了一跳,抬起头发现萧梅正冷着脸坐在客厅沙发上,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望着我。

还好是虚惊一场,我没好气地说:“你在屋里干吗不开灯,扮鬼吓人啊,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

萧梅冷冷地说:“你会被吓死吗,你都色胆包天了还会被我吓死,笑话!”

我说:“你这个大忙人今晚怎么跑过来了?都两点多了,为什么还不睡觉。”

萧梅说:“我在等你,想看看你今晚又带那个女人回来过夜。”

我嘴硬地说:“你少扯淡,这个房子我从来没带女人进来过。”

萧梅冷笑了一声,手指着面前的茶几,用冷得令人发抖的口吻说:“你还在撒谎,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我定睛望去,看到茶几上放着一块卫生纸,卫生纸里躺着一个用过的安全套。

我愤怒地说:“你他妈从哪弄来的这么脏的东西,是恶心我还是恶心你自己,赶快给我拿走。”

萧梅脸色发白,气呼呼地说:“你还倒打一耙,这是从你床上找到的。我问你,你倒反问起我来了。”

我脑子里一道电光闪过,尼玛啊,这不会就是我和孙杨昨天早晨做过后那个没找到的套子吧。萧梅怎么会找到它?

萧梅盯着我的眼睛,看到我满脸的吃惊之色,冷冷地说:“你没话可说了吧?老实交代吧,昨晚带的谁回来过夜,是不是那个叫张婷的贱人?”

我说:“胡扯,张婷根本就没来过这里,是……”

萧梅说:“是谁?”

我说:“是我自己搞的,你又不过来,我只能自己搞定。”

萧梅突然粗鲁地说:“放你妈的屁,你自己搞定还戴套子,当我是白痴吗?”

我嘴硬地说:“我就是自己搞定戴套子,怕弄脏了床单。你昨天早晨不是来检查过了吗,有发现女人在这里吗?”

萧梅狐疑地问:“你真的自己搞定还要戴套子?”

我说:“这有什么奇怪的,带套子才舒服。”

萧梅不耻地说:“变态!”

我无理狠三分地说:“我变态也是被你逼的,谁让你跟我做总是推三阻四的。一年做不了三四次,每次中途还接电话,什么兴致都被你给败坏了。我告诉你,我现在对你都提不起兴趣了,你不就是想分手吗?分手就分手,我早受够这种苦逼的日子了。”

萧梅突然沉默了,很显然,他被我咄咄逼人的气势给压住了,半天居然无言以对,甚至脸都红了。我没想到,我居然如此聪明,倒打一耙,来了个恶人先告状,居然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萧梅说:“我承认,这点我是有责任,可你也不能在外面乱搞,万一染上病怎么办?你不嫌脏我还觉得恶心呢。”

我说:“你不就想证明你高尚,你纯洁,你是纯粹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满意了吧。”

萧梅气得浑身发抖,她脸色发白地说:“你,你简直是蛮不讲理,无理取闹。你还恶人先告状,气死我了你。”

我说:“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这么晚回来,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命大,今晚就被人搞死在外面了。你还查岗抓奸,你连个毛都看不见了。”

萧梅这才注意到我身上的血迹,以及在短兵相接中被砍伤的手臂,还有身上划开好几条口子的衣服,大惊失色地说:“你,这是从战场上回来的吗,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我坐回到沙发上,端起茶几上萧梅刚才喝水的茶杯,喝了一大口水,说:“有人要搞我,今晚他们从滨河调来了一百多人,提着砍刀把我和二蛋包围在英皇里,扬言要把我大卸八块。如果不是老虎及时赶到,南城公安局出警,你恐怕这辈子就见不到我了。”

萧梅震惊地说:“怎么会这样,你把谁给得罪了,谁又有这么大的势力,非要搞死你?”

我说:“一开始我以为是刘磨叽,后来才发现他只是个小角色,而且是被人利用的小角色。领头的是一个自称林先生的男人,前些天还雇人去郑大厨饭店闹过事,还好都被我摆平了。”

萧梅无比惊讶地说:“你一个国家干部,黑社会为什么要对付你?”

我严肃地说:“这是一个阴谋,政治阴谋,你懂吗?”

萧梅似懂非懂地说:“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他们不是想搞你,是想搞你们家老爷子。”

我欣慰地说:“算你还有点政治敏感性,不到底是萧铁山的闺女,一点就通。”

萧梅突然一把抱住我,无比担忧地说:“老公,我们离开江海吧,这个地方太昏暗了。”

我说:“离开江海我们能去哪里?离开了江海你的生意还玩得转吗?”

萧梅说:“那总比整天提心吊胆过日子好吧,江海的生存环境太恶劣了,有时候我想起来都后怕。”

我拍了拍萧梅的肩膀,说:“不要怕,我们不能轻易认输。他们现在闹腾得再欢,目前江海还是我们的天下。”

萧梅看着我手臂上的刀口,心疼地说:“老公,我陪你去医院吧,这些人下手太狠了,竟然连刀都用上了。明天早晨我就给我叔叔打电话,让公安局调查,看是谁在背后捣鬼。”

我说:“先不要报案,这里面牵扯到黑帮火拼,事情闹大了对我也没什么好处。二楼柜子里有纱布和药水,你帮我擦一擦好了,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

萧梅不无担忧地说:“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我轻描淡写地说:“不会,今天这一天过得太惊心动魄了,我好累,不想动了。明天下班再去医院吧,你快去拿纱布和药水。”

萧梅站起来,快步去二楼取纱布和药水。我心里一阵轻松,还有点小得意,原来以为非常难搞的事情,没想到居然这么轻易就糊弄了过去,看来萧梅还是蛮想得开的,男人在外面搞个把女人,只要正常回家,女人其实并不见得都是寻死觅活的。

萧梅拿着药水纱布先帮我上了药,然后用纱布包扎好,柔声问:“今晚还要洗澡吗?”

我想了想,说:“不洗了吧,浑身都是伤口怎么洗啊,洗澡就成了受罪了,明天早晨随便洗洗好了。”

萧梅说:“那好吧,明天早晨我帮你洗。好了,都三点钟了,抓紧时间休息。”

我纳闷地问:“你不回家了?”

萧梅说:“今晚我陪你,不回去了。”

我起身一边往卧室走,一边说:“难得,能让你陪我过一夜不容易啊。看来我这顿打挨得值,一顿打换回一个老婆,这买卖划算。”

脱了衣服我上去休息,萧梅也跟着进来了,拉开被子在我旁边躺下,轻轻地抱着我,说:“睡吧,我抱着你睡。”

我伸出胳膊,把萧梅搂进怀里,心里百感交集。如果今晚萧梅是跟我大吵大闹,那唯一的结果就是分道扬镳。没想到她居然会如此温柔,倒让我感到一阵愧疚。萧梅才是个好姑娘啊,我应该好好珍惜她。

闭上眼,才感到浑身乏力,腰酸背痛,倒头便昏睡了过去。睡梦中,我隐约感觉到,有一直细长的手伸进了我的下半身,轻柔的抚摸着,逐渐的,手指加大了力度,然后又温柔下来。

意外之喜

66.意外之喜

是我在做梦吗?似乎又不是。【无弹窗..】那这又是谁的手?是萧梅吗,除了她不会有别人,可这与她的风格背道而驰啊。

早晨七点半我准时睁开眼,这一觉睡得我腰酸背痛腿抽筋,昨晚一夜睡得不太好,做了好几个噩梦。我扭头看了看旁边,萧梅还在沉睡,她应该很少凌晨三点才睡觉,昨晚这顿折腾也累得她够呛。

我蹑手蹑脚起床,进卫生间洗漱,洗完脸刷完牙,我犹豫着要不要洗个澡。昨晚那场混战,出了几次冷汗,身上黏糊糊的很难受,不洗澡这一天都不舒服。

正在犹豫时,萧梅披散着头发走了进来,从背后抱着我,柔声说:“你不是说洗澡吗,我帮你洗。”

我说:“好吧,洗的时候小心点,别碰到伤口。”

萧梅说:“知道的,放心好啦。”

我笑着问:“今天这是怎么了,咋这么主动呢。”

萧梅瞪了我一眼,说:“没你烂,对了,昨晚忘记给你听个东西,现在拿给你听听。”

萧梅说着从床头拿起自己的手机,放到我耳边,满脸嘲讽地望着我。

我说:“什么东西?”

萧梅打开手机公放,说:“听听你就知道了。”

手机里先传出一对男女的对话声,妈的,我马上听出来了,这是我和张婷那天晚上在宾馆时的录音,男人是我,女人正是张婷。没想到萧梅居然录到了手机里。

我大惊失色地说:“你这个时候给我听这个干什么?”

萧梅说:“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心情很复杂。萧梅盯着我,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眼神里出现一片迷乱之色。

我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萧梅说:“你跟别的女人做这种事那么有激情,为什么和我就没有?”

我纳闷地说:“这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你总说自己有洁癖,这个不行那个不行,搞得我都没兴趣了。”

萧梅说:“今天你不要那么温柔。”

我吓傻了,原来萧梅也喜欢粗暴,看来以前是我的失误,把她看得太高端了。我伸出手,发现今天萧梅十分动情,身体发烫,这可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我好奇地问:“你受什么刺激了?”

萧梅不耐烦地说:“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快点。”

萧梅罕见地动情了,尼玛的,估计是那个录音刺激的。

萧梅今天表现得很主动,也很狂野,这让我心里还有点小小的抗拒,她这样的表现让我有点难以置信,同时还有些难以接受。以前萧梅和我在一起不是这样的,她是个很传统的女人,我一直以为她骨子里很保守,但事实告诉我,我的判断出现了严重的偏差。

我不再废话,今天必须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女人。

终于,一切静止了,萧梅也到位了,身体僵硬,趴在床上一动不动。我把身体压在萧梅的身体上,重重地喘息着,脑海里仍然回味着刚才的疯狂。

休息了好半天,我拿过手机看了看,已经八点半了,这个时候去上班也迟到了,犹豫着还要不要去。我说:“老婆,八点半了,你还去上班吗?”

萧梅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一下子翻起身,说:“坏了,我九点钟约了个大客户,怎么忘得死死的。赶快起床,抓紧时间还来得及。”

我想迟到就迟到吧,总比不去上班强,强打精神起床穿衣服。萧梅飞快地穿好衣服,又拿起化妆盒简单补补妆,拉着我的手就下了楼。

车开出小区,我们在小区门口分道扬镳。我把车开到附近一个小吃摊,准备随便吃点早点。时间快九点了,小吃摊子老板正准备收拾摊子,看到我的车停在边上,笑了笑说:“怎么这么晚来吃早餐啊,我正准备收摊呢。”

我说:“馄饨还有吗?”

老板说:“还有,你要吃就给你下一碗,在这吃还是打包。”

我说:“在这吃。”边说边下了车。

本来我不喜欢吃馄饨,但自从吃过乔美美做的馄饨之后口味变了,每天早晨唯一想吃的早点就是馄饨。老板三下两下弄好一碗馄饨,端到我面前,我放了点醋和辣椒,端起来喝了口汤,尼玛的,怎么和乔美美做的滋味比起来差那么远。

吃完早点我开着车往财政局开去,在路上我还在想着萧梅如此惊人的变化。其实萧梅并没有变,就好像她一想起有个重要客户要约见,马上就变得无比重视。她是典型的天蝎女,掌控欲很强,对赚钱充满了**,那其实也证明她内心有着强烈的欲求,只是看在什么时候,谁能开发出来罢了。

但真的把她开发出来了,我又有点后怕,以后她天天缠着要跟我在一起怎么办?而且口味只会越来越重,到那时候我又该怎么办?这真是个恼人的难题啊。

一路走一路想,慢慢悠悠我来到了单位。今天我一改往日的习惯,突发奇想,想过一天慢生活。我慢腾腾地上楼,慢腾腾打开办公室大门,慢悠悠进入办公室,然后慢慢地泡茶,最后慢腾腾地喝茶抽烟。

这种实验感觉不错,人一旦慢下来心情就很放松,脑子反而异常灵敏。我对这种慢悠悠的状态十分享受,昨晚的不快和惊恐在这个早晨居然无影无踪。

十点半左右的时候,王莉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我慢腾腾地扭过脖子,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王,主,任啊,请,进。”

王莉咯咯地笑了起来,乐不可支地说:“唐局,才两天不见,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说话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我不为所动地说:“不,好,吗?”

王莉说:“太怪了,你还是好好说话,这样说话我这急性子受不了。”

我说:“好,吧。”

王莉哈哈地笑了起来,说:“你又来了,算我求你了,好不好嘛。”

王莉居然撒起娇来了,我也受不了她这一套,说:“你有事吗?”

王莉走过去把门关上,一屁股坐在我大腿上,眼睛盯着我,说:“没事就不能来你办公室看看你呀。你这个没良心的,翻脸可真快,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

我还不太习惯在办公室搞这一套,低声对王莉说:“这里是办公室,你以为我是老牛啊,在办公室就敢乱搞。快起来,坐好了给我汇报工作。”

王莉不动,还用屁股磨了磨,撒娇说:“今天的主要工作就是跟你**,人家几天没见你了,想你了嘛。”

我说:“别肉麻了,小心有人进来。”

王莉说:“你告诉我,乔美美的举报材料你怎么处理了?看你今天心情这么好,一定是有什么开心事,说出来也让我开心开心嘛。”

我说:“我没有开心啊,我就是想体验下慢生活而已。对了,举报信我交给老爷子了。老爷子亲手处理牛明,基本可以宣判老牛的末日到了。不过现在你还要保密,等有了消息再说不迟。”

王莉惊喜地说:“你怎么这么肯定?”

我自信地说:“那当然,老爷子是什么作风我最清楚。他做事的风格向来都是要么不做,要么做绝,绝对不会给敌人任何机会。”

王莉激动地跳了起来,抱着我狠狠亲了一口,兴奋地说:“我说这两天老牛怎么没来上班,打他电话也关机,难道他真的已经被双规了?”

牛明手机关机了?这点我倒没想到,也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不过回想起老爷子的做事风格,非常有可能,他做的决定绝对不会过夜执行,一定是雷厉风行。

我忽然想了起来,老爷子给陈子昂临走前交代的那句话“让他们八点钟过来”。难道八点钟去的是纪委的覃康覃书记?或许还有检察院的检察长方向元。

我也跳了起来,说:“王莉,你再给牛明打个电话试试。如果电话通了,你就说市委有通知发下来;如果电话仍然打不通,那我就打电话给陈秘书了解情况。

王莉兴奋地掏出手机,调出牛明的手机号码拨打了过去。她把手机放在耳边听了一会,然后兴奋地把手机放到我耳边,我听到里面是电脑语音“您所拨打的手机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难道牛明真的已经被双规了?我心里一阵激动,马上掏出自己的手机,拨打陈秘书的手机。

陈子昂的电话响了两声,他接起电话,我的耳畔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陈子昂说:“我就知道你会给我打电话,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我说:“听你的笑声我已经不用问了,牛明一定是被双规了吧。”

陈子昂说:“是的,昨天晚上十点钟,牛明和一个叫魏娜的女孩子刚从滨河回到江海,就被纪委同志带走了。现在关押在一个秘密地点,纪委干部正在突击审讯。”

我把拳头在空中用力挥舞了一下,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说:“太好了,老牛的报应终于来了。”

陈子昂说:“你先不要高兴得太早了,据说这个牛明很顽固,拒不交代。目前还处于僵持阶段,情况不容乐观啊。”

我说:“你让纪委和检察院把乔美美跟她老公带去当面对质不就完了嘛,用得着跟他那么多废话。”

陈子昂说:“纪委肯定会去找乔美美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你现在就把财政局的大梁挑起来,准备主持全面工作,协助调查组深入你们局调查取证。”

我极力克制着内心激动的心情,说:“好的,有什么进展马上给我电话,我等着你们胜利的好消息。”

放鞭炮庆祝

67放鞭炮庆祝

我还不太习惯在办公室搞这一套,低声对王莉说:“这里是办公室,你以为我是老牛啊,在办公室就敢乱搞。快起来,坐好了给我汇报工作。”

王莉不动,还用屁股磨了磨,撒娇说:“今天的主要工作就是跟你**,人家几天没见你了,想你了嘛。”

我说:“别肉麻了,小心有人进来。”

王莉说:“你告诉我,乔美美的举报材料你怎么处理了?看你今天心情这么好,一定是有什么开心事,说出来也让我开心开心嘛。”

我说:“我没有开心啊,我就是想体验下慢生活而已。对了,举报信我交给老爷子了。老爷子亲手处理牛明,基本可以宣判老牛的末日到了。不过现在你还要保密,等有了消息再说不迟。”

王莉惊喜地说:“你怎么这么肯定?”

我自信地说:“那当然,老爷子是什么作风我最清楚。他做事的风格向来都是要么不做,要么做绝,绝对不会给敌人任何机会。”

王莉激动地跳了起来,抱着我狠狠亲了一口,兴奋地说:“我说这两天老牛怎么没来上班,打他电话也关机,难道他真的已经被双规了?”

牛明手机关机了?这点我倒没想到,也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不过回想起老爷子的做事风格,非常有可能,他做的决定绝对不会过夜执行,一定是雷厉风行。

我忽然想了起来,老爷子给陈子昂临走前交代的那句话“让他们八点钟过来”。难道八点钟去的是纪委的覃康覃书记?或许还有检察院的检察长方向元。

我也跳了起来,说:“王莉,你再给牛明打个电话试试。如果电话通了,你就说市委有通知发下来;如果电话仍然打不通,那我就打电话给陈秘书了解情况。

王莉兴奋地掏出手机,调出牛明的手机号码拨打了过去。她把手机放在耳边听了一会,然后兴奋地把手机放到我耳边,我听到里面是电脑语音“您所拨打的手机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难道牛明真的已经被双规了?我心里一阵激动,马上掏出自己的手机,拨打陈秘书的手机。

陈子昂的电话响了两声,他接起电话,我的耳畔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陈子昂说:“我就知道你会给我打电话,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我说:“听你的笑声我已经不用问了,牛明一定是被双规了吧。”

陈子昂说:“是的,昨天晚上十点钟,牛明和一个叫魏娜的女孩子刚从滨河回到江海,就被纪委同志带走了。现在关押在一个秘密地点,纪委干部正在突击审讯。”

我把拳头在空中用力挥舞了一下,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说:“太好了,老牛的报应终于来了。”

陈子昂说:“你先不要高兴得太早了,据说这个牛明很顽固,拒不交代。目前还处于僵持阶段,情况不容乐观啊。”

我说:“你让纪委和检察院把乔美美跟她老公带去当面对质不就完了嘛,用得着跟他那么多废话。”

陈子昂说:“纪委肯定会去找乔美美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你现在就把财政局的大梁挑起来,准备主持全面工作,协助调查组深入你们局调查取证。”

我极力克制着内心激动的心情,说:“好的,有什么进展马上给我电话,我等着你们胜利的好消息。”

挂了电话,王莉在我办公室里跳起脚欢呼雀跃,猛地抱住我的脖子,一顿狂风暴雨般的亲吻,亲得我几乎透不过气来。

我说:“好了,淡定,千万要淡定。”

王莉说:“我盼了多少年了,这个愿望今天好不容易实现了,我能淡定得下来吗。不行,我要大声叫,我要奔走相告,我还要和你在办公室来一次。”

这个女人有点过于疯狂了,我忽然冷静下来,严肃地说:“卧槽,你疯了吗你。赶快打住,现在还不到高兴的时候,千万别高兴得太早了,万一老牛没事被放出来了,我看你怎么收场。”

王莉不服气地说:“放出来?这怎么可能,被双规的干部有哪个被无罪释放的?那么多认真干工作的干部都放不出来,他牛明要真能放出来,就算是下十八层地狱我也认了。”

其实我也知道,老牛被放出来的几率几乎为零。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目前确实不太适合庆祝,毕竟目前还是秘密抓捕,审讯还没有结果。

这时有人敲门,我走过去拉开门,看到上官天骄站在门口,满脸惊讶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站在我办公室的王莉。

我说:“上官啊,有什么事吗?”

上官天骄说:“你和王主任谈工作啊,那我就等一会再来给你汇报。”

我说:“王主任的工作已经汇报完了,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上官天骄说:“魏娜已经两天没来上班了,也没给他们科长请假。还有,牛局这几天也不在局里,打他手机也总打不通,局里很多事情没有领导签字都无法开展下一步工作,这些工作都挺急的,您看这可怎么办?”

我说:“需要签字的都拿到我这里来吧,牛明恐怕一时半会来不了啦。”

上官天骄纳闷地说:“来不了啦,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我说:“你很快会明白的,好了,去把文件都拿到我这里来吧。”

上官天骄哦了一声,回头奇怪地看了眼满脸喜色的王莉,眼睛里全是不解之色,若有所思地转身离开我办公室。

上官天骄一走,王莉就说:“中午我们出去吃饭吧,先小小庆祝一下。”

我笑着说:“有那么迫不及待吗你。”

王莉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她雀跃地说:“我高兴啊,我开心啊,我恨不得放鞭炮庆祝呢。”

王莉的话音未落,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声音震耳欲聋,把我们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我们跑到窗口,往楼下看去。看到在财政局大楼下,一个男人举着一根长长的竹竿,竹竿顶端挂着一串鞭炮,鞭炮不断地炸响,顿时财政大楼下硝烟弥漫。

在放鞭炮的男人旁边,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人拉着一条横幅,横幅上写着:热烈祝贺狗官牛明被双规,中国**万岁万万岁!卧槽,这消息也传得太快了吧!我刚刚接到消息,怎么这些人已经连鞭炮和横幅都准备好了,就差拿着啤酒和副食品到财政局开庆功宴了。

不过回想一下,从昨晚十点到现在快十一点了,时间已经过去十三个小时,这么长时间应该多少有一点风声流传出去。我只是奇怪,楼下放鞭炮的男人到底是谁?他又是通过什么渠道得到的这个消息呢?

我指着楼下的那几个人问王莉:“这些是什么人,你认识吗?”

王莉说:“认识,那两个举标语的以前是咱们局的干部。男人是被牛明逼得提前退休;那个女人和乔美美差不多,是被牛明无辜辞退的;那个放鞭炮的男人最惨,他和他老婆都是咱们局的员工,牛明非礼了他老婆,他听说过和老婆大吵了一架,老婆喝农药自杀了。”

眼前看到的,以及近期的所见所谓,都让我产生了一股强烈的成就感和自豪感。牛明这个土皇帝终于倒台了,胜利来之不易,大快人心,我心里五味杂陈,一时竟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王莉看着我,纳闷地问:“怎么,牛明倒台了你好像不太高兴?”

我说:“高兴,怎么会不高兴,只是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是不能得意忘形。牛明不是一个人,而是一股可怕的政治势力,昨天晚上我就差点被人砍死在大街上。如果不是老虎及时赶到,估计我的下场比牛明还惨。我得提醒你,我们的对手非常的阴险狡诈,而且心狠手辣,绝对不可以轻敌。”

王莉震惊地说:“昨晚有人要杀你?是什么人这么恨你,要对你下杀手?在江海竟然有人敢对你下杀手,他们难道想造反吗?”

我说:“江海黑白两道的人当然不敢,那些杀手都是从省城调过来的。现在想起昨天晚上,我心里还后怕着呢。”

王莉抱着我说:“唐少,原来你的处境这么危险啊,我真是太低估牛明了。对了,老虎又是谁?”

我说:“是我三叔公司的保安部经理,他以前是市体工大队的,省里的散打冠军,退役后到了我三叔公司。这个人身手好,头脑冷静,做事沉稳老练,黑白两道很多人都给他三分面子,很得我三叔的信任。当然,他对我也不错。”

王莉想了想,说:“哦,我好想听说过老虎,据说当年他一个人就把南城以前的大哥黑狗十几个人打得稀里哗啦,从此江海黑帮的人都叫他老虎。”

我点点头,说:“没错,就是他。我三叔小时候也练过武,可惜他体质天生太差,练不成武,所以他特别喜欢结交这些身手好的江湖人物。”

王莉说:“你三叔就是江海首富杨天峰吧?”

我笑了笑,说:“你这个女人,把我们家的家谱都背熟了吗,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王莉说:“人家喜欢你嘛,这就叫爱屋及乌。”

我懒洋洋地说:“你别肉麻了,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王莉刚想回答,又有人敲了敲门,我说了声请进,上官天骄满脸喜色地走了进来,兴奋地说:“唐局,牛明真的被双规了吗?”

女人心计

68.女人心计

我说:“可能是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啊,等纪委的通知下来了才能确认。 .”

上官天骄也顾不得王莉在我办公室了,说:“唐局,你对我防备也太多了吧,外面都放鞭炮了还对我保密,我哪里得罪你了呀。“

我笑着说:“牛局被双规了,这对咱们财政局来说是个丑闻,你至于那么高兴吗?牛明被双规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上官天骄走过去把门关上,认真地说:“我也不怕王主任听到了,唐局,上周六我可是向您表过态的,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

我坐回办公桌后的椅子上,慢条斯理地说:“我没忘啊,可是你要让我怎么做呢?我哪里做错了,请您给我指出来。”

上官天骄被问住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喃喃地说:“我知道了,你还是对我有误会,已经不像以前那么信任我了。可是我真的不是牛明的人,我以前都是被逼无奈的。”

王莉突然说:“唐局,要不你和上官谈工作。我先回办公室了,突然想起来还有点工作没完成。”

我说:“你不用回避,我和上官之间也没什么误会。这样吧,中午我们找个地方去吃顿饭,食堂的饭实在是太难吃了,根本吃不饱。”

上官天骄听到我说这句话,神情变得很愉悦,她兴奋地说:“好啊好啊,我知道一家小店,都是家常菜,但味道特别好,我请唐局和王主任去尝尝鲜啊。”

我点点头,说:“那就这么定了,你们先回办公室收拾收拾。十二点钟,我们准时在楼下集合。”

王莉和上官天骄都高兴地点点头,互相眼神复杂地对视一眼,然后出了我的办公室,回到各自的岗位。

局里这一天热闹非凡,从十一点钟的第一轮鞭炮声过后,陆续又有人点燃鞭炮,还有人请来了秧歌队在楼下敲锣打鼓,简直像是过节一般。

我办公室的座机和手机不断有人打电话过来询问,无一例外都是关于牛明被双规的事情。同时,不断有局里干部祝贺我在与牛明的斗争中取得了完胜,愤愤表示对牛明的所作所为痛恨无比,立场鲜明地站在我这一边。

我一边接电话,一边应付这些变脸比脱裤子还快的鸟人,心里很不耐烦。眼看十二点钟快到了,我关了手机,站起身说:“到饭点了,你们都去吃饭吧,我还要去市委一趟,就不请大家吃饭了。”

这些人急忙站起身,纷纷笑容可掬地说:“哪里哪里,哪能让唐局请客呢,我们能请唐局吃顿饭不知道有多荣幸呢。”

我冷笑了一声,没打算给这些人太好的脸色,装起桌子上的手机,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办公室,坐电梯直接下了楼。到了楼下,王莉和上官天骄已经在我的车旁边等着了。我面无表情打开车门,等她们坐上车,载着她们快速出了财政局。

上官天骄带我们来的是一家泰国菜馆,里面的装修仿照的是泰国文化风格,所有的服务人员都是一幅异国装扮。我注意观察了下,有几个服务员长得还真有点味道。另外,我们注意到店内还有驻店乐队演唱,搞得还蛮有异国情调。

我笑着说:“上官科长,这地方不错,蛮有情调的嘛。”

上官天骄小心翼翼地说:“只要唐局长喜欢就好,我还担心你觉得这种地方俗气,不喜欢呢。”

王莉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很显然对上官天骄的百般讨好不以为然。我也想打压下王莉的气势,故意说:“你喜欢的地方我就喜欢,呵呵,蛮好蛮好,我们做哪?”

上官天骄说:“我订了包厢了,这边请。”

上官天骄带着我们七拐八拐,来到一间叫曼谷的包房,我们进去后发现这里的房间布局和室内装修也很有特点,全部是照搬泰国餐厅的那种装修风格。

王莉赞叹地说:“哇,这地方还真是有特点,我以前怎么就从来没注意过这里。上官,你怎么找到这的?”

上官天骄笑着说:“和我男朋友来过一两次,感觉这里的菜味道很不错,环境也蛮有情趣的,就想着什么时候能请唐局,哦,还有王主任来这里吃顿饭。”

上官天骄追加的这句要请王莉的话显然是过了,她可能是真的想过请我,但显然是不可能想到要请王莉的。很明显,她是要讨好我,顺便讨好王莉。对此王莉当然心知肚明,抿嘴笑了笑,也没有揭穿上官天骄。不过从上官这句话也能听出来,她把王莉已经当成我的人了,却把自己与我们的距离推远了。

在这个风云变幻的微妙时期,人的心态很多元,心思很复杂,人与人的关系也变得错综复杂。谁得势,谁失势,谁上台,谁下台都很难说,也许改变和逆转就像昨天,只是一夜之间的事情。

我说:“上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大家工作上虽然是上下级关系,私下还是朋友嘛。你搞得这么客气,这么生分,搞得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来界定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上官天骄连忙恭敬地说:“是,唐局说得对。哦,不是,我应该叫你唐少才对吧。呵呵,唐少,快坐吧,你们想吃点啥,我帮你们点。”

我落座后说:“叫唐少就对了,别搞得那么严肃,你点什么我们就吃什么。大家今天高兴,要不要喝点小酒什么的?”

上官天骄说:“好啊,啤酒还是白酒,或者红酒?王姐,你喝什么酒?”

王莉笑了笑,说:“唐局喝啥我喝啥,我紧随领导的步伐。”

上官天骄说:“我知道唐局喜欢喝啤酒,中午喝了白酒去上班也不太好,要不我们就喝点啤酒吧。”

我说:“就喝啤酒,上官,你还是很了解我的需求的嘛。”

上官天骄娇笑了一声,神情也恢复了自然,叫来服务员点菜,然后要了三瓶啤酒。酒菜上来后,啤酒按人头分配下来。

上官天骄给我们每人的杯子里倒满啤酒,端起杯子说:“今天是个好日子,牛明终于去了他应该去的地方,我们小范围庆祝一下吧。来吧,干了。”

我说:“现在还没到庆祝的时候,应该是预祝胜利提前到来。来吧,大家一起干了这杯酒。”

喝了酒,我吃了几口菜,感觉味道怪怪的,不过还不至于难以下咽。上官天骄注意观察着我的反应,紧张地问:“唐局,口味怎么样?”

我点点头,说:“还行,偶尔吃吃也别有一番风味。”

上官天骄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说:“牛局被双规以后,局里的千斤重担就都落到你的肩膀上了,你可要多注意身体啊。”

我冷笑了一声,说:“你认为牛明没被双规之前干了很多工作吗,他除了整天喝酒搞女人,贪污受贿,滥用职权,干过一件正事吗?”

上官天骄连忙说:“对不起唐局,我说错话了。该罚,我自罚一杯。”

看样子今天上官天骄也豁出去了,拿起酒瓶“扑通扑通”给自己的杯子里斟满酒,端起杯子昂头便喝了下去。看她这么卖力取悦,我心里反而不是个滋味。

我喜欢那个口无遮拦,谈笑风生的上官天骄,不喜欢眼前这个卑躬屈漆的上官科长。然而上官天骄自从上次被我在牛明办公室撞破之后,跟我说话的态度就变了,再也回不到以前那种无拘无束的状态。我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她大概也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但这层隔膜已经无形中产生了。

王莉说:“上官,你不必那么拘谨嘛。你和唐少年龄相仿,都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干吗搞得那么客气,客气就生分了。”

王莉这句话说得恰到好处,正好道出了我的心声。我说:“是啊上官,你还是希望你以前那种无拘无束口无遮拦的样子,不喜欢你现在这种小心翼翼的态度。你应该也看到了,今天有多少人要请我吃饭,我都没理他们,单单只约了你和王莉,这说明了什么?”

上官天骄的眼圈突然有点红了,声音略带哽咽地说:“我知道,唐少,你没拿我当外人。可我也知道,你对我的误会很难一时半会消除。我什么都不说了,以后还是看表现吧。”

我点点头,说:“这就对了嘛,我这个人其实很厌恶官场那一套规矩。既然大家是私下里聚会聊天,那就都放开点吧,不要还觉得我们是上下级。你一旦拿我当做你的上级,我的反应也是上下级在谈话,那就没什么意义了。其实我们是朋友,对不对?”

王莉端起酒杯,说:“对,我们是朋友。为了朋友这两个字,大家干一杯。”

上官天骄说:“对,我们是朋友,干杯!”

三个人又干了一杯酒,这下感觉刚才略显尴尬的气氛有所缓和,每个人的情绪都放松了下来。

上官天骄突然问我:“唐少,牛局倒台是不是跟你有直接的关系?”

【中华养殖网是2016年成立的一个致力于服务养殖户的网站,旗下目前主要针对养猪行业作出服务。目前已经推出了养猪供应、养猪求购、养猪新闻、养猪技术等栏目。

2016年特别向养殖户们推荐:中华养殖网

养殖行业人员都爱上】

非正当关系

69非正当关系

我面无表情地说:“我一个副局长,哪有那么大能量,这是市委市政府的决定,跟我没关系。”

上官天骄说:“刚才还说我们是朋友,现在又跟我保密了。我可是听说了,在江海市,任何得罪你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昨天牛明向纪委和检察院寄了你的举报信,他可能做梦也没想到,举报你没举报称,倒把自己给举报进去了。”

我笑着说:“你们这些人消息怎么都比我灵通,这都是从哪听到的。我就奇怪了,今天早晨十一点钟我刚听到牛明被市纪委双规的消息,楼底下就有人放鞭炮了,想起来我都觉得惭愧。”

王莉说:“是啊,我也觉得好奇怪,这些人都是从哪得到的消息呀。”

上官天骄想了想说:“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在江海一个消息想保密太长时间基本是不可能的。唐少,你别打岔,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想了想,说:“你说得对,跟我是有直接关系,我把乔美美夫妻举报牛明的检举信直接递交给了杨省长。牛明的问题他早有耳闻,只是缺乏直接证据,这次双规牛明应该是杨省长亲自督办的。”

上官天骄惊讶地站了起来,万分吃惊地说:“杨书记?真的是副省长杨天生杨书记吗?”

我点点头,说:“嗯,就是他。你那么激动干什么,坐下说话。”

上官天骄慢慢坐下来,仍然难以置信地说:“你可以直接面见杨书记?天啊,别人都说你有后台,原来你的后台这么硬啊。你,和杨书记是什么关系?”

我漫不经心地说:“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问的你也不要问了,可以吗?”

上官天骄说:“哦,好,我不问了。”

我说:“虽然牛明被双规了,但绝对不等于万事大吉,可以这么说,形式越来越危急了。牛明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身后是一股强大的政治势力,这些人藏在暗处,而且阴险狠毒,觉不容易对付,我们稍不留心就会被对方抓住机会,反败为胜。所以,大家千万不要得意忘形,反而应该更冷静,更从容,防止他们反扑过来。”

上官天骄吐了吐舌头,说:“有没有这么严峻啊,你吓唬我的吧。”

我说:“如果你这么想,那我也没话说了。你也不想想,牛明只是个财政局长,他干的那些事市委的领导哪个不清楚,可为什么一直没人敢动他?”

上官天骄想了想,说:“是哦,看来是我把问题想简单了,还是唐少比我冷静,比我睿智。”

王莉突然爽朗地笑了一声,说:“上官,你知道吗,昨晚唐少一个人对付一群黑帮杀手,简直就是常山赵子龙再生。哇,如果那一幕排成电影,不知道要迷死多少美少女呢。”

上官天骄惊讶地说:“真的啊,唐少,你快给我们讲讲嘛。我最喜欢听孤单英雄的故事了,从小就特崇拜那些武艺高强的大侠呢。”

我笑了笑,说:“哪有王莉说得那么夸张,我是被一群人追得抱头鼠窜,惶惶如丧家之犬才是真的。”

王莉也附和着说:“讲讲嘛,给我们讲讲你的英雄事迹嘛,我也特想听呢。”

本来不想讲这点破事,但耐不住两个美女软磨硬泡,轮番轰炸,我不得不开始把昨晚从停车场遇到的伏击,以及如何脱身,再然后被林老板带的滨河黑帮偷袭,如何在英皇内带领黑帮火拼,如何逃离现场都详细说了一遍。

王莉和上官天骄听得很认真,胳膊支着下巴,眼睛里带着崇拜的神情,认真听我讲完,时不时来一句“然后呢”。可能是我亲身经历的,我讲得很投入,也很动情,声情并茂,口吐莲花,说得吐沫星子四射。两个女人听得一愣一愣的,不断地发出惊呼,让我很有成就感。

故事讲完时,我一看都两点钟了,没想到一讲就是一个小时,赶忙收拾东西回财政局。下午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不能在这里继续耽误下去了。

在车上,上官天骄说:“唐少,我没想到你这么多故事啊,现在我对你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了,我做你的粉丝群群主怎么样?”

王莉举起手,笑着说:“我也要当群主。”

我笑了起来,说:“行了,你们两个别给我灌**汤了,我这叫混,不务正业,实在不值得宣扬。你们说,我大小也是个国家干部,整天跟黑帮人物打打杀杀的,这要是传到纪委耳朵里,我都够格被双规了。”

王莉和上官天骄同时开心地咯咯笑了起来,声音听起来异常的清脆悦耳。

王莉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接起电话,放在耳边听了会,捂住话筒,低声说:“唐局,组织部刘部长找你的。”

我纳闷地说:“找我怎么打到你手机上去了?”

王莉说:“他说你手机关机了,电话打到局里,有人告诉他,中午看见我和你出去了,所以打到我手机上了。”

我皱了皱眉头,妈的,我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这种感觉太恐怖了。我拿过王莉的手机,说:“你好刘部长。”

刘部长不悦地说:“大白天你手机为什么关机?”

我解释说:“今天一早晨太多人打电话问我牛明的事,把我问烦了,中午吃饭吃饭休息就把手机关了。”

刘部长仍然说:“那你也不能随便关机,组织上联系不到你,是要出问题的。”

我心里挺烦这厮把这点事上纲上线,他这明摆着是给我摆官腔吓唬我嘛。但我仍然谦卑地说:“对不起刘书记,下次我一定改,上茅房也拿着手机,绝对不关机,手机信号保证满格。”

刘部长听了更加不高兴,说:“你中午和王莉去哪里吃饭了?吃顿饭吃这么长时间,是不是还喝酒了?”

我耐着性子说:“我们食堂的伙食太难吃了,据说是牛明承包给了他一个远房亲戚,饭菜做得没滋没味的,大伙意见都很大。我出去随便吃了点,没喝酒啊。刘部长,你这么着急找我,组织上有什么吩咐?”

刘部长说:“你下午准备一下,市委组织部考察组下午四点钟到你们财政局,宣布市委的重要决议,你通知财政局所有工作人员必须参加。”

我说:“好的,我马上下发通知。”

挂了电话,上官天骄看着我说:“唐局,刘部长到处找你,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呀?”

我说:“我也不知道,好事坏事下午四点钟就知道了。王莉,你马上给老曾打电话,让他通知财政局所有人下午四点到大会议室开会,市委组织部有重要决议传达。”

王莉说:“好的,我马上打电话。”

下午四点,局里的综合大会议室人满为患,有职位的坐着,没职位的站在两旁。这一次人到得很全,除了市局的,南城和北城分局的也能来的基本都来了。我目测了一下,大居然有三百多人。

这也难怪为什么牛明权势熏天了,一个局长竟然在本局就有七八个情人,原来有这么多人要巴结他。牛明那么膨胀的人,在这么多人众星捧月之下,想不**都很难。

组织部的刘部长带着组织部的考察组几位同志坐在主席台上,我和另外几个副局长分坐左右作陪。王莉和上官天骄让办公室的其它人退下,她们亲自上主席台给各位领导端茶倒水。刘部长抬起头,用目光分别从王莉的脸上滑到上官天骄脸上,很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

四点整,我清了清嗓子,对着话筒大声说:“同志们,请大家安静一下。组织部到我们局考察干部,同时市委有一项重要决议要在大会上宣布,大家鼓掌欢迎刘部长讲话。”

台下响起轰鸣的掌声,掌声很热烈。刘部长对这一点比较满意,他咳嗽了一声,喝了口茶对着话筒说:“同志们,现在,我宣布一项重要决定。鉴于你们局长牛明同志的严重违纪行为,败坏了我党的干部在人民群众中的形象,现已被市纪委异地双规,正在接受进一步调查……”

刘部长讲到这里,台下一阵切切私语声,同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我连忙摆摆手,说:“安静,请大家安静,要议论在会后再议论。”

刘部长接着说:“经市委讨论决定,现在由常务副局长唐羽同志代理财政局党委书记和局长职务,主持全面工作……”

刘部长讲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希望听到热烈的掌声,但会场只响起稀稀拉拉几声掌声,让他感觉很尴尬。对此,我有心理准备,原本就没支持这些鸟人会支持我。

这些人的普遍心理是希望牛明倒台,但未必希望我上台,因为我上台后很有可能清算,清算我在工作期间他们给我的阻力,以及在很多事情上支持了牛明,反对了我。

鬼子进村啦

70.鬼子进村啦

刘部长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又喝了口水,说:“至于唐羽同志能否担任财政局局长职务,还需要考察组考察,并且需要在两代会上投票通过。 .但是,上级部门还是希望大家能积极配合唐局长的工作,将你们局今后的工作搞好,为支持我市的现代化建设贡献一份力量。”

刘部长讲到这里,又习惯性停顿了片刻,这次他如愿以偿的听到了一片热烈的掌声,神情才显得缓和了许多。

五点多大会开完,局里的几个副局长纷纷站起来对我表示祝贺,并表态以后在工作中绝对全力支持。我和他们敷衍几句,走到刘部长身边,伸出手和他握了握,说:“刘部长,今天中午真是对不起,我不该关机,还请您原谅我工作时间的失误。我保证,以后我手机二十四消失开机,绝不和组织失去联系。”

刘部长淡淡地说:“也没有那么夸张,好了牛局长,我们该回去了。”

我急忙热情地说:“别急着走啊刘部长,既然是到我们财政局考察干部,那就不妨多待一会,多了解点情况。你看,也快到饭点了,我们局里准备了一顿便饭,给我们个机会,请上级领导吃顿饭再走嘛。”

刘部长说:“饭就不吃了,你的情况我们还是了解的,名校毕业生,省里的重点培养对象。说难听点,我们考察组到你们局里来,也不过是走个过场。”

我说:“刘部长,不能这么说。如果是宣布这个决定,市委发一个文件就可以了,没必要劳动您的大驾是不是。其实我们局还是有很多优秀的干部的。譬如办公室副主任王莉,人事科副科长上官天骄,平时工作勤奋,认真敬业,也希望追求进步,希望刘部长能代表党组织,多多考察考察我们局的这些优秀干部。”

刘部长笑了起来,说:“小唐啊,你这是在将我的军啊。好吧,既然来了,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我也很想听听你们财政局中层干部的呼声。”

我笑了几声,说:“是啊,领导只有听取了这些中层干部的心声,才能对广大干部的现状了解得更加具体嘛。王主任,上官科长,你们快去通知几位副局长,就说晚上还有工作要向刘部长汇报。”

王莉和上官天骄应了一声,急匆匆跑去喊人了。

刘部长说:“这是什么话,吃饭就是吃饭,什么重要工作。”

我笑着说:“陪领导用餐,让领导吃饱肚子也是我们的重要工作嘛。”

刘部长无奈地笑了笑,用手指了指我的鼻子,说了声:“你这小子,真是拿你没办法。”

刘部长说完,摇头着苦笑不已。

其实刘部长算不上老爷子的嫡系,我的背景他应该也不清楚,但他今天这么友善的态度,显然在市委常委的紧急会议上也觉察到点什么。

刘部长在我的办公室坐了会,与我和几位副局长谈笑风生一会。

后来几位副局长说起我的这间办公室过于狭小,刘部长沉吟片刻说:“唐局长,你这间办公室的确是有点小了,与你局党委书记兼局长的身份不符。这样吧,明天你就可以考虑搬到牛明的办公室里办公了,这也方便你提前把工作都交接过来嘛。”

我说:“我可是听说牛明还没完全交代他的问题,态度到现在还很强硬。也许牛局真的没做过严重违纪的事,纪委调查清楚了他就回来继续主持工作了。”

刘部长冷笑了一声,说:“强硬?一开始进去的都很强硬,可有几个屁股是干净的?今天早晨,那个和牛明一起去省城的魏娜已经交代了她和牛明的不正当关系。在我们来你们局之前,牛明已经交代了,现在正在里面写交代材料呢。”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松了口气,在座的几位副局长脸色变了变,一个个突然都沉默了。这些鸟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时与牛明沆瀣一气,肯定一起干过不少坏事。牛明交代肯定拔出萝卜带出泥,他们几个一个都跑不掉。“

我一看时间都快六点了,就招呼着去考察组的领导郑大厨饭店吃饭。刘部长也不推辞了,带领考察组起身跟着我一起出了办公室,坐电梯下楼。

我载着王莉和上官天骄,考察组的坐着自己的商务车,那几个副局长各自开着自己的车,一行车队浩浩荡荡向郑大厨饭店开去。

上官天骄在车上说:“今天真是奇怪了,都说组织部长是江海市的天官,官架子特大,市委常委以下的领导见了他同级都矮半分,今天居然表现得这么和蔼可亲,给我们局这么大面子,真是难得啊。”

王莉说:“组织部长也要往上升嘛,他还不是一样,要在下级部门摆摆样子,拉拢一些干部投他的选票。唐局现在是市里的红人,他也想趁这个机会和唐局套套近乎呢。”

上官天骄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唐局,今天谢谢你在刘部长面前替我和王主任美言呀,改日我有重谢。”

我说:“谢什么,组织上不提拔你们,难道提拔咱们局那几个两面三刀的老家伙啊。按工作能力和工作态度,你们早该扶正了。”

上官天骄激动地脸上飞红,兴奋地说:“我就说嘛,跟着唐局有肉吃,一点都没说错。”

王莉也兴奋地说:“真的呀?唐局,你真这么想的?”

我说:“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想?哪个领导往上走一步,不带几个自己信任的人一同进步呢?”

上官天骄和王莉兴奋地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满脸绯红,互相对视了一眼,用眼神鼓励了一下对方。

到了郑大厨饭店门口,李嘉文已经在门口等候了,看到我们陆续下车,露出招牌式的笑容,说:“各位领导,听说你们要来,我激动得都坐不住了,跑到门口等了半个小时啦。左看右看就是不见人来,我这心里还七上八下的呢,好在领导们都来了,我突然觉得肩上的担子好重啊。”

我连忙给刘部长介绍说:“这位是郑大厨饭店的董事总经理,李嘉文女士。”

刘部长看到李嘉文,眼前一亮,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点点头,说:“李总,我们这么多人到你这来吃饭,给你添麻烦了。”

李嘉文说:“刘部长可真是太平易近人了,我们饭店打开门做生意,怕的是领导们不来,领导来了我们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给我们添麻烦呢。各位领导,快请进,我给你们前面开路。”

刘部长很高兴,哈哈大笑,说:“好,你前面开路的干活,我们这些鬼子要进村扫荡了。”

刘部长这句玩笑虽然与他的身份不太符,但部长大人既然都敢这么开玩笑了,大家也不敢说这个玩笑开过火了,反而都跟着哈哈大笑。

李嘉文给我们安排的是饭店最大的一个包房,里面的设施也最完善,最高档,配的包房服务员也是饭店里最漂亮,嘴巴最甜的两个小妹。考察组的人进入包房都忍不住四处观摩,被里面的装修和家居给震到了。

刘部长故作姿态地说:“唐局长,一顿便饭怎么来这么高档的地方,这也太奢侈了点吧。我可是听说你这个人向来是不贪污不受贿,也不滥用职权的,可我没想到你的消费水准这么高啊。”

我说:“刘部长,我向你保证,我平时的花销都是自己偶尔炒股票赚的。如果光靠拿工资,我那点工资还不够人家老板们打场麻将的,日子没法过啊。”

考察组的一个女同志突然说:“哇,唐局长平时还喜欢炒股票啊。怎么股民都说现在的股市太坑爹,我们炒股票全都亏钱,你炒股就能赚钱呢?唐局长,什么时候有机会也给我们传授下你的股经嘛。”

我看了眼组织部这位女同志,她看起来三十五六岁的样子,虽说青春不再,但相貌较好,身材高挑,线条流畅,笑起来还蛮有一点风情。

我笑了笑,谦虚地说:“传授谈不上,探讨下倒是没问题的。这两年股市是不太稳,大盘一路下跌。可也不见得就不能赚钱,总是有亏就有赚的,我嘛干别的事都属于那种倒霉催的,弄啥啥不成。可炒股却属于那一小撮走了狗屎运的,小赚了一点点,所以才有钱请大伙吃饭啊。”

女同志笑着说:“说得我不得不对你羡慕嫉妒恨了,今天我们就当吃大户了,一定要狠狠宰唐局长一顿,大伙说行不行啊。”

考察组的人附和着连声说“好”。刘部长情绪也很好,笑容看起来特别和蔼可亲,笑眯眯地望着我们,并不发表意见。

李嘉文拿来菜牌,让刘部长点菜,刘部长推说他不善点菜,推给旁边的人事科科长。这位人事科长也不客气,拿着菜单一通乱点,专挑贵的点。

人事科长点完交给那位女同志,女同志冲我笑了笑,说:“唐局长,那我可不就不客气喽。反正今天是吃大户,我们下手就要狠一点。”

我笑了笑,说:“今天我是豁出去这一身膘了,大家随便宰。哦,对了,刘部长,喝点什么酒?茅台好不好?”

刘部长说:“茅台就不必了,喝点低度酒好啦。我最近有点血糖偏高,医生说要少吃多餐,少饮酒。”

我说:“那好,我听领导的。嘉文,去把你珍藏的那两瓶42度的泸州老窖拿进来,给组织部的各位领导尝尝。”

李嘉文应了一声,出去办公室取那几瓶珍藏的泸州老窖。

【中华养殖网是2016年成立的一个致力于服务养殖户的网站,旗下目前主要针对养猪行业作出服务。目前已经推出了养猪供应、养猪求购、养猪新闻、养猪技术等栏目。

2016年特别向养殖户们推荐:中华养殖网

养殖行业人员都爱上】

两朵金花

刘部长说:“茅台就不必了,。ET我最近有点血糖偏高,医生说要少吃多餐,少饮酒。”

我说:“那好,我听领导的。嘉文,去把你珍藏的那两瓶42度的泸州老窖拿进来,给组织部的各位领导尝尝。”

李嘉文应了一声,出去办公室取那几瓶珍藏的泸州老窖。

我看了眼王莉和上官天骄,说:“王莉,今晚给各位领导斟酒就是你的主要工作。上官,今天各位领导能不能吃好喝好,就看你这个人事科长的公关能力了。组织考验你的时候到了,一定要把握住机会哟。”

王莉和上官天骄点点头,整齐划一地敬了个礼,笑着说:“请首长放心,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酒菜上桌后,刘部长面色和善地说:“老听人说,你们单位有四朵金花,长得是倾国倾城,说话做事都特别招人喜欢,我还老不太相信。这回一次来了两朵金花,我算是领教了,原来传言不虚啊。”

王莉笑着说:“刘部长过奖了,我都一把年纪了,算什么金花呀。人家上官才真的是鲜花一朵,含苞待放哩。”

上官天骄打了王莉一下,娇笑着说:“王姐,又拿我开心,我一个大龄女青年,哪里什么鲜花,还含苞待放。刘部长,还是你们组织部的水土养人,姑娘们漂亮,小伙子精神,就连你都越来越精神,越来越有男人味了。”

刘部长哈哈大笑,坐在原地端起杯子,满面红光地说:“好啦好啦,我们就不要互相吹捧了。今晚我借花献佛,敬你们政局的同志们一杯。”

我说:“来,我们财政局的也敬刘部长和考察组的同志一杯。”

在座的人赶紧站起身,端着杯子互相碰了一下,昂头把杯中酒喝干。

这顿饭吃得很热烈,大家互相开着玩笑,说着各种笑话。王莉穿梭席间,给在座各位倒酒,上官天骄招呼着所有人吃饭,气氛异常和谐。

那几位做陪衬的副局长找各种理由向刘部长和我敬酒,表决心,表立场。这几个家伙都是墙头草,我根本就不相信他们的什么狗屁决心和立场,但为了不破坏和谐的气氛,我还是表示百分百信任他们。

考察组那位叫柳岩的女同志还找到我,探讨了一番当下的股市,以及买那几只股票保险一点。我简单和她聊了聊自己对当今大盘走向的认识,这位女同志非常兴奋,连连表示要找机会请我吃饭,跟我再探讨下该买那几支股票。

然后在一片和谐当中,我感觉到背后有一双冷冷的眼睛盯着我,似乎要穿透我的心脏,让我如芒在背。

饭局进行到九点钟的时候,刘部长红光满面地站起身,说:“今天这顿饭吃得很开心,大家也畅所欲言,很好嘛。我一直相信,你们局的大部分同志本质都是好的,都是优秀的党员干部,没有与极少如像牛明这样违法乱纪的干部同流合污。嗯,尤其是王主任和上官科长,今天我对你们有了比较深刻的认识,组织上会认真考虑你们的前途的。”

王莉和上官天骄急忙表示:“多谢刘部长的鼓励,我们做得还很不够,在以后的工作中会更加努力的。”

刘部长点点头,总结说:“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时间不早了,大家各自回家休息。”

刘部长说完,与财政局的人分别握手,然后走出了包房。我们送考察组到饭店门口,刘部长突然回过头,眼睛望着我。

我说:“刘部长今天辛苦了,改日我再去市委向您汇报工作。”

刘部长说:“不用改日了,就现在吧。你现在就要接手你们局的全面工作,肩膀上的担子很重啊,我还需要向你再交代几句。”

我想刘部长可能要跟我单独谈谈,赶紧说:“我也有好多问题需要向领导请示,这样吧,刚吃了那么多大鱼大肉,要不我们找个茶楼去喝点茶,消消食?”

刘部长笑了笑,说:“我也正有此意。”

我说:“那好,我前面带路,刘部长跟着我去茶楼小坐片刻,我也有很多工作要向上级领导汇报呢。”

刘部长点点头,微笑着说:“好吧,你前面开路。”

我把车开到了扬帆茶楼,停好车等着刘部长,和他一起上了茶楼,要了间雅座坐下。我问刘部长喜欢喝什么茶,刘部长说龙珠花茶,于是我要了一壶龙珠花茶,又要了几分干果。服务员把东西送上来后,我打发走他,自己有板有眼学着茶博士慢条斯理地泡茶。

刘部长笑着说:“看不出来啊,你还什么都略懂一点。”

我说:“我这人没什么优点,无聊的时候喜欢学点东西。”

刘部长赞许地说:“这是个好习惯,没事学点有用的东西。千万不能走牛明的老路,当官把自己当傻了,完全与老百姓和普通干部对立起来。他是除了行贿受贿,乱搞男女关系,除了好事,什么都敢干。”

我说:“领导教育得对,这一点我是坚决反对牛明的作风的,因此也受到了他的打击报复,他还给市纪委和省纪委寄了我的检举信。”

刘部长说:“清者自清,子虚乌有的事情蒙蔽不了组织。小唐啊,我今晚找你单独谈话就是要告诫你这一点,前车之鉴一定要警惕。”

我说:“嗯,我知道的,毕竟受党教育这么多年了,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这个组织部长跟我兜了半天圈子,说的都是些扯淡的事,就是不往正题上靠。我想他可能是有话要问我,但又不好自己提出来,等着我主动问到他。

他在等我开口,我也在等他提问。但我没他那么有耐性,我这个代理书记和局长不是他给的,用不着对他感恩戴德。再说了,我也没心思和一个老男人大半夜坐在一起说些屁话,这让我觉得十分乏味,外面如此的大好月光,我应该去酒吧把妹才对嘛。

到底还是我沉不住气了,我说:“刘部长,你今晚找我来要谈的还有其它事吧。现在这里也没有外人,你可以问了吧。”

刘部长笑了笑,说:“我就是关心你,你这么年轻就当上你们局的一把手,我担心你经验不足,急功冒进啊。”

我说:“有这么多领导关心我,我一定会多向组织上多请示汇报的。”

刘部长说:“今天你提出的组织上多考察考察你们局里的优秀年轻干部,像王莉和上官天骄这两位同志的确有恨突出的一面,工作热情,工作能力也不错,我们市委组织部会多给予关注和考虑的。只是据牛明交代,这两位女同志都与他长期保持了不正当关系,恐怕……”

我心里一惊,我想到过牛明的交代材料里会提到这一点,毕竟王莉和她保持了五六年的情人关系,而上官天骄至少也有三年了,如果他吐口,这两个人必然是无法幸免的。但我万万没有想到,调查组的保密工作会做得这么差,交代材料的内容会这么快传到他的耳朵里。

刘部长是四点钟到的我们局,那么在四点钟之前牛明已经交代了部分内容,并被告知市委几大常委。组织部长是市委常委之一,他知道也属正常。可是我必须保护王莉和上官天骄,不能被牛明拉下水去。然而听刘部长的口风,似乎是打算跟我做一笔交易。

我认真地说:“刘部长,我们不能只听信牛明的一面之词。王莉和上官天骄都向我反应过,她们与牛明保持这种不正当关系完全是牛明对的胁迫。你可能也已经了解到了,牛明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如果她们不顺从,就会像乔美美同志一样,被牛明害得家破人亡。”

刘部长点点头,说:“嗯,这一点我也能理解。只是如果要提拔她们,恐怕会有点难度,很多同志都会有意见。”

我说:“意见归意见,总不能因为一个优秀的同志身上有一点瑕疵就全部否定她们吧。”

刘部长说;“是这样,今天早晨,在市委的紧急会议上,杨书记提议由你接替牛明,全盘主持财政局的工作时,同样有不同意见,遭到了几个常委的反对。当然,我是支持你的。”

我有点明白刘部长的意思了,说:“领导们反对有反对的理由,毕竟我还太年轻,调到你们局时间太短,工作经验欠缺,这些都是我的劣势。但我觉得,这同时也是我的优势,至少我不会犯经验主义的错误。”

刘部长说:“说得对,只要你一心扑在工作上,做事情之前首先考虑党和人民的利益,就会少走歪路。小唐啊,马上就是党代会和人代会了,对我们这些人都很重要。尤其是对你,下一届财政局局长的候选人市委组织部决定,只提你一个候选人,你可要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多团结同志,多向上级部门汇报工作,这样才能确保百分之五十以上的选票。”

刘部长的话说得十分的艺术,他把最重要的一句话轻轻带过了,但把最不重要的一句话却一再强调。对我们很重要,那就是对他很重要,这货这次要竞选上位,他大概看出了我和老爷子之间的关系,也看重我在省委组织部领导眼里的位置,想把我拉拢过去。

惊人的发现

72惊人的发现

今天晚上他约我单独谈话的目的原来在这里,我心理豁然开朗了,此前的担忧和疑虑瞬间打消。我表情肃穆地说:“请首长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刘部长拍了怕我的手,欣慰地说:“听到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放手去干吧,未来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你现在是一把手了,要注意领导艺术,说话做事千万注意分寸,这个分寸的拿捏特别能看出一个干部是否成熟,是否堪当大任。”

刘部长这句话等于是结束语,他站起身,和我握了握手,说:“好了,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家呼呼了。哎,岁月不饶人啊,一到十点钟就打瞌睡,比不了你们这些年轻人,以前我连续熬几个通宵都没问题的。”

我急忙起身说:“刘部长,我送你下楼。”

刘部长说:“不用送了,你继续坐会,还可以约几个朋友来聊聊天嘛。我知道,对你们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呵呵。”

我点点头,说:“那好吧。”

说完刘部长起身下楼,我还是坚持跟在他身后送他到门口。司机打开车门,刘部长朝我摆摆手,说了声“再见”,然后坐上车离去。刘部长的车刚走,后面一辆红色的轿车也紧跟着尾随而去,我往车里看了看,透过车窗玻璃看到那位要跟我学炒股的女同志开着车,紧紧跟着刘部长的车离去。

我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有点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难怪他不让我送,原来有女同志在楼下等着他啊。领导前面开路,情人尾随而去,也许两个人还要找个地方促膝长谈一会,刘部长接下来的夜生活会很丰富。他不是血糖偏高吗,血糖偏高还要在大半夜关心女同志的夜生活,领导就是忙啊。

我看了看时间,才十点多,这么早回去又睡不着。奇怪的是,萧梅也没给我电话,也许她还在陪客户吧。我走上茶楼,又喝了一杯茶,想到应该向陈秘书了解下审讯牛明的进展,于是掏出手机,拨打陈秘书的手机。

陈秘书第一时间接通了电话,飞快地说:“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你怎么这么晚才打电话?”

我说:“我还等着你给我打电话呢,一直在等进展,可人家刘部长什么具体细节都知道了,我这还蒙在鼓里你。“

陈秘书笑了笑,说:“我是考虑到考察组去你们局了,晚上可能还要陪着吃饭,说不定你小子还要带着美女去唱歌喝酒什么的,打你电话有些话不方便说。你现在方便了吧?”

我说:“嗯,你考虑得很周到,现在我特别方便,你在哪呢?要不要出来一起喝杯茶?”

陈秘书说:“我现在走不开,只是简单把情况给你通知一声,让你心里有个准备。”

我说:“好吧,那你快给我说说吧。”

陈秘书说:“牛明已经交代了,问题很严重,牵扯到很多人,有省里和市里许多干部,你们局里也有不少干部被他拉下水了。同时,牛明交代了他的几个情人,你们局就有十二个。”

我震惊地说:“十二个?我操,这么多啊,我听王莉说有七八个,原来还不止七八个啊。那老家伙都土埋半截子的人了,这么多女人她搞得动吗?”

陈秘书哈哈地笑了起来,说:“我看你是羡慕嫉妒恨吧,十二个还算少的,之前查的一个县里的税务局局长,他的情人竟然有三十多个。对了,牛明的情人里也包括王莉,还有你们的人事科代理科长上官天骄。我听说,你近段时间和这两个女人走得很近……”

我说:“是,今天刘部长也私下跟我提到这点了。在牛明被双规之前,我已经成功说服她们被窝起义了,乔美美的事情就是她们向我揭发的,还提供了不少关于牛明贪污受贿滥用职权的证据。这两位女同志之所以成为牛明的情人,也是被逼无奈,我希望这次上级部门能保护她们。”

陈子昂又笑了起来,说:“你小子可真有本事,告诉我,你是怎么煽动她们被窝起义的,我没想到你还有这能耐。”

我也笑了起来,说:“这太容易了,只要你想做,你也可以做到。”

陈子昂说:“好吧,我跟调查组说一声,尽量保护好这两位女同志。其它人如果发通告,就不用保护了吧?”

我说:“这是你们的工作,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可以提个建议,可以这么写嘛,牛明长期与多名发生或者保持不正当关系,这样一比就带过了,还给人留下了遐想空间。”

陈子昂的笑声很开怀,他笑着说:“你这小子,鬼点子真多。另外,牛明还交代了他与民政局副局长魏荫、规划局局长孔祥熙的一些违法乱纪行为,老板已经批示,立即传唤这两个人,你有什么意见?”

我说:“抓起来,马上审讯,这两个家伙和牛明一起搞了个凌河广告,直接就是冲着我旗下的风和日丽来的。我想,只要把这两个人抓起来,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他们背后还有大鱼。”

陈子昂说:“嗯,这点我们也想到了,纪委和反贪局的已经启动调查程序了。”

挂了电话,我特别振奋,隐藏在牛明背后的那个财团和利益集团将在不久之后浮出水面。我不得不佩服老爷子的雷霆手段了,速度就是要效率,在最短的时间内一击必杀,让对手措手不及,绝不给任何喘息之机。

刚想了会心事,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一看来电显示,是上官天骄打来的。奇怪,刚刚吃完饭分手,她又给我电话干什么?

我接起电话,说:“喂,上官啊,这么晚了还打电话给我,不怕你男朋友吃醋啊。”

上官天骄娇笑了几声,说:“只要你女朋友不吃醋就好了,他敢吃我的醋我就休了他。你和刘部长去哪里谈工作了?”

我说:“就来上次你带我来的那家扬帆茶楼,刘部长前脚走,你后脚电话就来了,时间掐得可真准。”

上官天骄说:“你在那里呀,那我马上过去找你。”

我说:“我马上准备走了,你找我有什么事,直说吧,不用绕圈子。”

上官天骄说:“我就是觉得奇怪,刘部长平时那么牛气哄哄的,这次怎么对你这么客气呀。他单独把你约出去,又和你交代啥呢?”

我严肃地说:“你这就不对了,领导之间的私人谈话你竟然这么明目张胆的打听,这可是违反组织程序的,要犯错误的。”

上官天骄说:“我知道不该问,可心里特别害怕,我突然想到刘部长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我说:“刘部长今天这么和蔼可亲,有什么不对劲的?”

上官天骄说:“我忽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牛明一旦开始交代他自己的问题,势必会把我供出来。我还是个姑娘,和王主任不一样,一定拿我的名声臭了,前程也彻底葬送了。”说道这里,上官天骄几乎哭出声来,哽咽地说:“我家里人和我男朋友知道了,我以后可怎么做人啊。”

想起她为了往上爬,竟然能委身牛明这样的恶棍,我心里就不舒服。我冷冷地说:“你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当初你向乔美美学习不就不会有今天这种事了吗。”

上官天骄说:“我是后悔,可后悔也来不及了呀。唐局,你是我的朋友,你要帮助我呀。”

我说:“这种事我怎么保护你?你直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上官天骄惊喜地说:“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连刘部长都对你那么客气,你说一句话顶我说一万句。唐少,看在这半年我努力工作的份上,你这次一定要帮我度过难关,我会对你感激不尽的。”

我说:“上官,你这话说得我真是不爱听了。你好好想想,我不帮你今天会在刘部长面前使劲推荐你吗?说实话,我听到你这么说我很伤心。”

上官天骄连忙表态,说:“我知道你对我好,所以我才觉得这次只有你能够帮助我了。你能直接面见杨书记,在纪委面前帮我多说几句好话,一定能度过这次难关的。”

我想了想,说:“这个事情的确有点棘手,纪委那些人都特别难搞,我再想想办法吧。不过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尽快和你那个高材生抓紧时间把婚结了。”

上官天骄纳闷地问:“结婚?为什么要这个时候结婚?”

我说:“万一事情保密工作不到位,这事传到社会上了,你的名声坏了,总还有个男人要你,我也是为了你的未来着想。”

上官天骄说:“谢谢领导关心,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

挂了上官天骄的电话,我一看时间十点半了,再出去晃晃就该回家呼呼了。昨晚上的经历过于惊心动魄,江海这地面不太平,我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上了。昨晚在英皇喝酒,刘磨叽怎么会知道呢?而且抢位那么准,是不是有人监视我,我一出门就给他通风报信了呢?

李红的夜晚

73.李红的夜晚

我想起来,昨天夜里混战的时候没看到梅洁和那三个女保镖的身影,把我的行踪说出去的会不会是这四个人中的一个?人心叵测,对谁都不能不防着点啊。 .

我开着车慢慢形势在江海的主干道上,看着夜色下的城市流光溢彩,霓虹灯闪烁的灯光让人充满遐想,又忍不住想找个酒吧去坐会,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猎物投怀送抱也未可知呀。

去哪里呢?英皇我有点不敢去了,那里人多眼杂,大部分人都认识我,万一再把我的行踪说出去,再招来一次围攻,我可没昨晚那么好运气了。

车子经过火柴天堂时,我想起来应该去找下李红,和她在一起至少还安全点。另外,那晚她既然看到我和那三个女人混战,说不定也看到了是谁在偷偷拍照。她是刑警出身,对这些很敏感,去问问她,也许会有收获。

想到这里,我居然有点兴奋,掏出手机,又在车上找到李红的名片,按照上面写的手机号码拨打了过去。

李红的手机响了半天,然后我听到了几声清脆的笑声,李红说:“哇塞,唐局长竟然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我都有点难以置信,我觉得好荣幸呀。”

我笑着说:“是不是打搅你休息了?不好意思啊。”

李红说:“我一个开酒吧的夜猫子,哪里有那么早睡觉。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吧,说吧,跟我不用兜圈子。”

我说:“也没什么事,就是睡不着,想去你的酒吧喝两杯。你上次不是说给我优惠吗,我打个电话给你,希望酒水能给我便宜点。”

李红笑了起来,说:“你少来,你能在乎这几个小钱,是又什么事要问我吧。”

我尴尬地笑了笑说:“看破不说破嘛,你在不在酒吧?我现在你酒吧外边。”

李红说:“在,你上来吧。”

我心情雀跃地挂了电话,在酒吧门口找了好半天停车位才总算把车停下,关好车门以最快的速度进了酒吧。

快十一点钟了,酒吧里居然还有很多人,红男绿女坐得满满的。搞过几次活动后,火柴天堂这里的人气起来了,也没以前那么安静了。

我在酒吧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位子,心情有点郁闷。这时李红从办公室走出来,朝我招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走到李红身边,笑了笑,说:“你这里人气现在爆棚了,生意火啊,来晚了都找不到位子啦。”

李红淡淡地说:“里面太吵了,人多眼杂,你到我办公室来吧,在办公室也一样可以喝酒的。”

我心想也好,点点头说:“嗯,那给我要一瓶98年的长城,我们在你办公室还可以聊聊天,我也顺便参观下。”

李红挥手叫来一名服务员,吩咐了几声,转身带我进了办公室。

李红的办公室并不大,大概是酒吧装修时搭建的,但隔音效果非常好,关上门外面的喧嚣声完全被隔离了。我仔细看了看,虽然办公室不大,但五脏俱全,收拾得很干净,布置得也非常得体,虽然没贴名人字画,但却显得很有层次。

李红说:“坐呀,我这办公室太小了,没什么值得看的,让你见笑了。”

我说:“从你的办公室布置就可以看出,我的偶像果然是偶像,品味非凡啊。”

李红说:“你奉承我呀,一个酒吧小老板,我能有啥品味。”

我嘿嘿笑了笑,说:“就算是我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吧,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怎么会和孙杨那么熟呢,我觉得你们是两类人啊。”

李红说:“孙杨啊,说起来是我的学生,她在警校上过几年学。我去给她们当过几天教练,就这么认识了。后来我开这个酒吧,她来兼职干过几天促销。”

孙杨竟然在警校学习过,难怪她的身手那么敏捷。我就隐约觉得她的来头不小,目的不纯,并且向我隐瞒了太多事情。这个女人不简单,她和凌子峰的关系也耐人寻味,找机会我得试探下她了。

李红看我冥神想问题,就接着说:“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会认识她的?你们更是两路人,应该没什么交集的地方吧。”

我说:“她一开始认识我一个朋友,通过这个朋友就认识她了。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凌河广告公司的职员,而且听说她还是凌河总经理凌子峰的情人,这个女人很复杂啊。”

李红说:“出来混的,谁没点见不得光的事,你不也有很多秘密吗。”

我笑着说:“我的那些秘密都不是秘密,是个人都知道,不就开两家公司嘛,赚点外快总比贪污受贿强。”

李红说:“不贪污不受贿的就是好干部了?关键还是要多给江海的老百姓办几件事,让老百姓能记住你的好,那才算是个好干部。”

我说:“得,您教训的是,今晚我又受教育了。”

李红说:“我可不想教育你,虽然我离开女子探组好几年了,还是挺怀念那段日子的。我至今唯一感到欣慰的是,那几年破了几个大案子,也算对得起自己穿过的那身警服。”

我说:“我这个人境界低,只要对得起自己就觉得很不错了。”

这时服务员敲了敲门,端着酒水和果盘进来,放到茶几上退了出去。李红拿起酒瓶,给我们倒了两杯酒,递给我一杯,拿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

李红喝了口酒,盯着我的眼睛说:“你今晚来我这里,怕不会只是为了打听孙杨吧。我可听说了,昨晚你在英皇的英雄故事,那种临危不惧很有几分你爷爷当年的风范呢。”

我尴尬地笑了笑,说:“你都听说啦,我就知道,这事肯定会闹得满城风雨。最近搞了这么多事出来,我感觉自己都没办法在江海继续混下去了,丢人啊。”

李红说:“这不丢人,还挺风光呢。你可能没听说,现在黑道上把你都传神了,说你武艺高强,堪比当年的老虎。”

我摆摆手说:“那我比不了,就这几下子三脚猫功夫,糊弄下流氓还可以,在你们面前就出丑了。对了,你怎么会知道我爷爷的故事?”

李红毫不避讳地说:“你三叔说的呗,你爷爷是土匪出身,几十年前是江海的司令员,脾气火爆,能打能拼,是出了名的拼命三郎。”

我叹了口气,说:“三叔怎么什么事都往外说,我们这点家底都让他传出去了,我的身份想保密也很难了。”

李红纳闷地问:“为什么要保密?公开你的身份对你不是更有利吗?”

我说:“麻烦,现在我已经够麻烦了,公开了身份我的麻烦就更多了。对了,那天晚上我在你这和三个胖妞发生冲突时,你是不是就在旁边?”

李红说:“是,你是想问给你拍照那个人吧?”

我连忙说:“是,那个人你认识不认识?”

李红摇摇头,说:“不认识,那个人是第一次来我这里。你对她应该有印象,我记得好像你进酒吧后还跟她打过招呼,说过几句话。”

我和这个人打过招呼吗?我努力回忆当时的情景,猛然想起来,我是和一个人打过招呼,但那是个单身女孩子啊,我当时是想跟她搭讪来着。

我狐疑地问:“我记得的确是和一个叫莎莎的女孩子说了两句话,你说的不会就是她吧?”

李红说:“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她是哪冒出来的。不过确实是跟你搭讪的那个女孩子,长得还蛮漂亮的。”

听到李红这句话,我突然觉得毛骨悚然。传到我脑子里的第一个反应是:我被人盯上了。这些天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我总觉得背后有不止一双眼睛盯着我,我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控之下。

我震惊地说:“真是没想到,居然是她,难道她早已在这里等着我们了?”

李红轻描淡写地说:“唐少,说句你不爱听的,我感觉你已经被人盯上了。”

我更加心惊肉跳地说:“连你都发现了?”

李红说:“我是刑警出身,又干了三年女子探组组长,这点反侦察能力还是有的。说真的,这些人的水平非常专业,连设备都是世界第一流的,你遇到的绝对不是一般的对手。”

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大口酒,心里仍然一阵惊恐。我不怕与对方硬碰硬对阵,也不怕谁来搞我,但我怕这种看不见的对手,感觉到突然四周有一种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我说:“看来牛明的实力的确不可低估,他背后的势力远比我想象中的强大得多,我们还是低估他了。”

李红说:“我个人的直觉,要对付你的应该不是牛明,而是另有其人。我认为,牛明没这么大能量,何况他也没必要花这么大力气对付你,他检举你一定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

【中华养殖网是2016年成立的一个致力于服务养殖户的网站,旗下目前主要针对养猪行业作出服务。目前已经推出了养猪供应、养猪求购、养猪新闻、养猪技术等栏目。

2016年特别向养殖户们推荐:中华养殖网

养殖行业人员都爱上】

不许联想

74不许联想

我仔细想了想,李红虽然是局外人,但她看得比我们更清楚。牛明虽然把我当成了竞争对手,但他的确没必要对付我。

李红说:“所以我奉劝你一句,凡事低调小心,现在你看着像是胜利了,但其实越是这个时候越是凶险,一不小心你就万劫不复。当然,你犯点错误都是小问题,怕的就是你们家老爷子为了保护你,也犯下致命的错误,那可就真的无法挽回,也无法挽救了。”

我站起身,握住李红的手,真诚地说:“非常感谢你李红,你说得很对,我完全接受你的建议,凡事低调小心。”

李红被我抓住手,忽然低下头,脸色绯红,像个小姑娘一样娇羞地说:“唐少,你轻点。这么粗鲁的,你弄疼人家了。”

李红这么一扭捏,倒搞得我有点难为情了。我连忙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激动了。你说得很对,提醒得很及时,我是真心诚意地感激你。”

李红又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她的笑容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与妩媚,你很难把眼前这个女人与之前叱咤黑白两道的女探长联想起来。她幽幽地说:“你干嘛这么紧张,这可不像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江海大少哦。”

李红这样的语气和神情让我忍不住有点想入非非,我强忍着内心的冲动,说:“我毕竟经历过的风浪少,关键时刻还是容易意气用事,希望你能及时提醒我。”

李红端起杯子,又跟我碰了一杯酒,温柔地说:“你这样的态度我很喜欢,不像那些纨绔子弟,眼高于顶却狗屁不如。来,今晚我们聊得很投缘,我与你年龄也差不多大,你不要这么拘谨,搞得我也很不自在。”

我说好,端起杯子和李红碰了一杯。刚想与她好好聊聊私房话,手机就响了起来。妈的,快十二点钟了,谁还给我打电话。

我以为是萧梅,但看到来电显示却是乔美美。看到这个号码,我忽然想起来,应该给乔美美一个电话的,可一忙就给忘记了。

我接起电话,说:“乔美美啊,对不起了,今天事情多,本来想到给你电话的,一忙起来忘得死死的。”

乔美美急忙说:“唐局,您千万别这么说。这么晚了给您打电话是我不对,我先给您赔礼道歉了。”

我说:“不用赔礼道歉,这么说就言重了。对了,牛明已经被双规了,他这回彻底完蛋了,你沉冤得雪,可以扬眉吐气啦。”

乔美美兴奋地说:“这个我今天中午就知道了,下午两点多的时候,纪检委的领导找过我和我老公了。唐局,这次多亏了您啊,您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我说:“别这么说,这么说我都无地自容了。好了,既然你们的大仇已经报了,两口子好好过日子吧。”

乔美美说:“嗯,唐局长,您,这个时间休息了没有?”

我说:“哦,还在外面,等一会回去休息。怎么,还有事吗?”

乔美美说:“我想请您喝酒,就是不知道您肯不肯赏我这个脸。我知道自己面子小,可能请不动您,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

我笑着说:“喝酒就不必了,我这会正在和朋友在酒吧喝酒呢,你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摆摊呢。”

乔美美急忙说:“我们这几天停摊子了,就为等这个胜利的消息。唐局,你在哪喝酒呢,我去帮您买单吧,”

我哈哈笑了起来,觉得乔美美这话很有意思,就说:“你不会也想喝酒庆祝吧。也对,这件事值得庆贺,你和你老公一块来吧,我在人民路的火柴天堂。”

乔美美兴奋异常地说:“好,我马上过来。你等会我啊,千万不能提前离开。”

我挂了电话,李红满脸意味深长的笑容,笑而不语。

我笑了笑,开玩笑地说:“你笑得怎么这么无良?一看你这表情就知道你想歪了,你这个女人,思想一点都不健康。”

李红说:“你现在这个时候倒是显得蛮纯洁的,可惜呀,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说:“你放宽心,这个乔美美可是个刚烈女子,当年就是因为誓死不从,才被牛明害成这样。老公为这瘸了一条腿,两口子都没了工作,在大市场外面摆了个小摊子惨淡度日。”

李红说:“人是会变的,不信我们打个赌。”

我纳闷地说:“赌什么?”

李红说:“赌她找你一定有所求,而且会不惜代价。”

我自信地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乔美美不是那样的女人。如果她是那种可以为了利益牺牲的人,就不会惨到这份上了。”

李红说:“那好,我们赌一顿饭。如果我赢了,你请我吃饭;如果你赢了,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我心想这买卖换算,不管输赢都能与美女共进晚餐,爽快地说:“好,一言为定!你马上给我在外面找个位子,乔美美应该很快就到了。”

李红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快步出了办公室,几分钟后进来,后面跟着一个服务员。她吩咐说:“你带唐少去V2雅间,送一个果盘,再送一支98长城干红。”

我急忙说:“不要送,我到时一块买单就是了。”

李红爽快地说:“今晚的单都不用你买,算我请你,你记得欠我一份人情,下次回请我就是了。”

我想了想,说:“一言为定。”

服务员带我去了雅间,我在里面坐了大概五分钟,乔美美的电话就来了。她说:“唐局,你在哪呢?”

我说:“你让服务员带你到V2房,我在这里。”

一分钟后,有人敲了敲门。我说了声“请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乔美美走了进来。她一进入房间,我就闻到一股幽兰香味,整个房间里顿时香气袭人。

我愣怔地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妇人,这与我印象中那个站在炉灶前包馄饨的女人相差何止千万里。乔美美整个人的精神都不一样了,化了妆,衣服穿得也很合体,脸上略施粉黛后显得楚楚动人,真不愧是当年财政局的一朵金花。

这样的性感尤物,难怪牛明会不择手段要得到她的肉身,连我这个阅女无数的把妹高手都忍不住怦然心动。如果我不是亲眼在馄饨摊前见过她,真的很难把眼前这个女人和那个包馄饨的女人联系到一起,她们还是同一个人吗?

我愣怔地看着眼前这个美丽少妇,一时居然失语了。乔美美嫣然一笑,说:“唐局长,你,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吗?”

我回过神来,急忙说:“乔美美啊,快请坐,我还真是没认出来。”

乔美美的笑容看起来有点局促,但仍然风情万种,她说:“这才几天不见呀,怎么会认不出来呢。唐局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忙,心神恍惚了。”

我掩饰地说:“可能是吧,你坐啊,别站着。怎么就你一个人,你老公呢?”

乔美美说:“他一个瘸子,腿脚又不方便,这么晚跑出来干吗。再说了,你什么时候见过大半夜的一个瘸子还跑出来泡吧的?”

听到乔美美这么说我不由得哑然失笑,的确,一个瘸子出现在酒吧里似乎是不成体统。我伸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客气地说:“坐吧。”

乔美美手伸到背后,抚平裙子慢慢地坐了下来。她坐下时我才发现,乔美美居然还穿了双黑色的丝袜,丝袜包裹的两条大长腿充满煽动性。

乔美美看到桌子上摆着酒瓶,也不客气,端起来就给我们倒了两杯酒。斟满酒,乔美美端起杯子,说:“唐局长,感谢你为我们家伸冤,我敬您。”

我端起酒杯,和乔美美碰了一杯。仰起头喝酒的时候,我用余光瞄了一眼乔美美,看到她昂起细长的脖子,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喝完酒,我说:“感谢的话你也不必多说了,跟你说实话吧,我检举牛明最初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你们。所以我反而应该感谢你,没有你们那封举报信,牛明也不可能这么快被双规。”

乔美美说:“我知道,但从结果来看,你确实帮了我们,让我们家把这么多年的一口恶气吐了出来,也算扬眉吐气了。”

我说:“这就叫共赢,从对付牛明这一点来看,我们目标和立场是一致的。”

乔美美轻轻呷了一口酒,说:“嗯,我们是同一条战线上的。”

乔美美说完,用细长的手指轻轻勾了一下耳鬓的头发,我注意到,她勾头发时的手指翘起,呈兰花状。那一低头时十分轻柔,这轻柔里却有一种异样的力量。

我看得心神恍惚,如果她不是那个含冤多年的女人,我可能此刻已经被她迷倒了,必然要像以往泡吧时一样,采取引诱行动了。

我赶紧喝了一大口酒,说:“你这么晚找我不会只是说感谢吧,应该还有什么事吧?”

乔美美沉吟片刻,说:“唐局,我听说市委已经下达决议,由你代理财政局党委书记兼局长,这应该没错吧?”

我说:“嗯,没错,下午组织部已经到局里开过会,传达了市委的决议了。”

乔美美说:“那我的工作问题,不知道唐局长有没有考虑过。”

动作要快

76.动作要快

乔美美死盯我,说:“唐局,你,不会是看不上我吧。 .我知道,我年龄比你大,你身边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肯定不缺女人,我没什么优势。”

我哈哈大笑,说:“你不纯洁了呀,看你都想到哪里去了。我就是觉得奇怪,你怎么会主动提出来要跟我回去过夜。”

乔美美说:“当初牛明肯定是故意的,那些人踢坏了我老公的那个地方,简直太恶毒了。我这三年过得真的很苦,这种苦日子我一天都不想再过了。”

我笑着说:“难道你打算跟你老公离婚啊?”

乔美美说:“离婚倒没想过,只是……我总不能一辈子都这么过吧。”

我嘿嘿奸笑着说:“那是的,是要想个办法。”

乔美美竟然撒起娇来了,她在我大腿上拍了一下,把头靠在我肩膀上,幽怨地说:“唐少,你又取笑人家,坏死了你。”

我笑得更开心了,说:“你这样子我怎么有点不太习惯啊,我老觉得你应该像影视剧里那些刚烈女子,譬如慷慨就义的烈士什么的。哈哈。”

乔美美笑了起来,娇媚地说:“坏蛋,真是没想到,原来你这么坏呀。”

说笑的时间过得很快,还没什么感觉就到了大柳巷,我按照乔美美的指引,七拐八拐终于拐到了乔美美租住的房子前。乔美美从车上下来,站在车窗前目光幽幽地说:“要不要进去坐坐?”

我笑着说:“不用了,这么晚了我进去不是找打嘛,你老公会提起拐抽我的。”

乔美美说:“去你的,他要有那胆子就不会被人把腿打折了。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明天去局里找你。”

我点点头,说:“好吧,你也好好休息下,现在心里舒坦了,应该能睡个踏实觉。好了,拜拜喽,我也得回家呼呼去了。”

我和乔美美互相道别,然后调转车头往家里开去。

这一天萧梅竟然一个电话都没有,晚上也没有过来,我觉得有点奇怪,这个女人真是太各色了。看来是我想多了,我的担心纯属多余。

第二天按时上班,我走进办公室时。看到办公室主任老曾正滚动着圆滚滚的身子在收拾我桌面上的东西。我纳闷地问:“曾主任,你这是干什么?我的东西你准备搬到哪里去?”

老曾连忙满脸堆笑地说:“唐局,你来啦。你先等一下,我帮你泡茶啊。”

我严肃地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是想让我给谁腾地方?”

老曾急忙解释:“你误会啦唐局,昨天刘部长不是吩咐过了吗,我把牛局的那间大办公室给你腾出来了。你以后就搬到牛局办公室办公吧,那边宽敞,还有休息室,你中午可以在办公室睡一会。”

刘部长随便说了句话,这鸟人居然记到心里了,一大早就跑来给我收拾办公室,这在以前几乎是不可想象的。老曾是牛明的人,这是局里人所共知的秘密。别看这老家伙平时不怎么吭声,特别会巴结领导,也特别会来事,以前整天围着牛明转,理都不理我,见了我甚至还有点趾高气扬的意思。

可今天他居然把牛明的办公室给我腾了出来,这人翻脸比脱裤子还快。这个老东西太可怕了,我不能把他留在身边,必须打发到别的地方去。

我拉下脸,声色俱厉地说:“谁让你动我的东西的,你经过我同意了吗?谁让你自作主张了,谁给你的这个权力?”

老曾吓坏了,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手足无措地望着我,满脸的不知所措。

我说:“你先去把王莉叫来,让她帮我收拾。另外,你去把老牛以前的那些垃圾给我扔掉,把办公室好好打扫一遍,喷点消毒水。”

老曾连忙说:“好,我这就去。对不起唐局,未经请示我擅自收拾你的东西,以后这种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

我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说:“快去,动作要快!”

老曾连连答应着,滚动着浑圆的身体小跑了出去,看着他像个球一样的滚出来,我心里特别开心。这是个小人,决不能留在身边。等着吧,老子腾出手来就收拾你。

几分钟后,王莉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一进门就顺手把门关上了。关上门,王莉扑了上来,笑嘻嘻地抱着我的脖子说:“才一晚上不见,这么快就想老娘啦,我有那么招人喜欢吗。”

我笑着说:“那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会看不见你我就心痒难耐呢。”

王莉在我的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咬得我浑身又酸又麻。她嬉皮笑脸地说:“坏蛋,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呢,等你有了新欢肯定想不起来我了。”

我把王莉的手从脖子上拿下来,问:“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啊。”

王莉奇怪地问:“担心?我担心什么,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满脸沉痛地说:“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牛明招供了,你和他保持了那么多年的情人关系,在他的胁迫下干了那么多坏事,组织上要调查你。”

王莉的脸色突变,但很快镇定下来,说:“这个我想到了,但我同时还想到了别的。”

我说:“别的什么?”

王莉又走过来,坐到我大腿上,搂住我的脖子娇滴滴地说:“我现在是你的人,你会保护人家嘛。只要你没事,没人敢调查我。再说了,我一个办公室副主任,又没什么权力,想干坏事也干不了啊。坏事都让老曾抢着干了,我想贪污**都没机会啊。”

这个女人不简单,别看平时大大咧咧的,其实看问题特别透彻,关键时刻沉着冷静,能够透过现象看出本质,的确比上官天骄要老辣。

我把王莉从我大腿上放下来,不悦地说:“你这习惯可不好,老喜欢坐人家大腿。这里是办公室,你也不怕别人看见啊。”

王莉不以为然地说:“看见就看见呗,我就是想让他们都看见,让所有人知道我是你的人,我看以后谁还敢背后说我的坏话。这些人,自己满肚子男盗女娼,还老爱笑话别人,都是些什么东西!”

我说:“那也要注意点,这里毕竟是办公的地方。我都给你说过了,现在我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上了,别看表面上风平浪静,其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凶险。”

王莉纳闷地问:“你被人盯上了?是谁?”

我说:“我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是谁就好了,可怕就可怕在这点,我看不见敌人在哪里,可在对方眼里我却一览无余。”

王莉点点头,说:“那以后还真是要注意点。哦,对了,老曾把牛明的办公室给你腾出来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搬到那边办公?”

我说:“王莉,你觉得老曾这个人怎么样?”

王莉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说:“小人,典型的小人,财政局像老曾这样的小人多了。”

我说:“与我的想法一致,这个人留在身边太危险了。我想给他换个地方,你觉得哪里适合他?”

王莉说:“直接让他下岗不就完了嘛,用得着那么费劲吗。”

我说:“那不行,牛明那套咱不能学。要不把他调到李家镇去,当个副局长什么的,行政级别不变,你看怎么样?”

王莉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绽开,说:“没看出来,你还蛮阴险的嘛,这才真的是明升暗降。好,就这么干,把他支得越远越好,让他老婆也耐不住寂寞去偷人养汉子,给这老东西戴顶绿帽子。”

我哈哈地笑了起来,心里已经打定主意,等老曾把牛明的办公室打扫好,就跟他谈这个事。

刚想到这,手机响了,我一看来电显示,是李智打来的。

我接起电话,说:“李公子,有什么指示?”

李智爽朗地笑了几声,说:“首先祝贺你高升,我的贺电来晚了,想必昨天接电话都接得心烦了吧。昨天中午打你电话,居然关机了。”

我说:“你就别来这一套了,我听说组织上也提拔你了,现在是正科级别了吧?”

李智说:“我一个破科级干部,跟你这党委书记不能比啊。还有件事问你,你怎么把大头刘磨叽打伤住院了?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搞了人家马子,在人家心口上撒了把盐不说,又在人家大腿上捅了一刀,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我气愤地说:“放他娘的屁,狗日的恶人先告状,他怎么没跟你说,那天晚上他带了几百人要砍死我呢。妈的,这小子我看是活腻了,敢明目张胆这样搞我,捅他一刀都是轻的。我现在还后悔呢,可惜那一刀不是我捅的,换成是我,一刀结果了他。”

李智惊讶地说:“几百人?大头不至于吧,再说几百人也不是他能组织起来的,他虽然有几个钱,可还没那么大本事。”

我说:“他是没那么大本事,我感觉是被别人利用了,那些人大部分是从省城胡疯子那调过来的,完全就是冲着我来的。要不是我命大,你现在可以来参加我的追悼会了。”

李智说:“竟然有这种事,那我得好好问问他。这家伙想问题容易钻牛角尖,我得劝劝他,要不然等他从医院出来估计还要找你麻烦。”

我说:“刘磨叽在哪家医院呢?我很想去看看他,顺便问问他,是不是非要搞死我。如果他打算搞死我,那还不如我先搞死他。”

【中华养殖网是2016年成立的一个致力于服务养殖户的网站,旗下目前主要针对养猪行业作出服务。目前已经推出了养猪供应、养猪求购、养猪新闻、养猪技术等栏目。

2016年特别向养殖户们推荐:中华养殖网

养殖行业人员都爱上】

秋后算账

77.秋后算账

李智说:“竟然有这种事,那我得好好问问他。这家伙想问题容易钻牛角尖,我得劝劝他,要不然等他从医院出来估计还要找你麻烦。”

我说:“刘磨叽在哪家医院呢?我很想去看看他,顺便问问他,是不是非要搞死我。如果他打算搞死我,那还不如我先搞死他。”

李智说:“行了,你就别惹事了,好好当你的局长吧。中午你跟我一块去一趟医院,我帮你们调解调解。都是好兄弟,为了一个女人斗得你死我活的,说出去我都替你们脸红。”

我说:“行吧,中午去看看这小子。大家都玩过那么多女人,居然为了一个贱货斗来斗去的,确实不成体统,丢人啊。”

挂了电话,王莉突然掐住我的脖子,说:“好啊,你这个大色鬼,连朋友的女人你也敢玩。你告诉我,到底玩过多少女人?老实交代。”

我笑着说:“记不清楚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吧。”

王莉说:“露馅了吧,还老在我面前装得一本正经的。我可警告你哦,小心得爱滋病,染上这个你就完蛋了。”

我说:“我从来不找那些人,怕什么不干净的病。再说我也是有选择的,不是什么女人都看得上。你还别说,在我印象里,你是最风骚的一个了。”

王莉打了我一下,说:“去你的,你才风骚呢。今晚我们要不要一起去趟仙湖度假村,上次在那里感觉蛮好的。”

我想了想,说:“看情况吧,我女朋友萧梅回来了,晚上她可能要约我一起吃饭。如果她不主动给我打电话,我也不会主动联系她,那我们就去仙湖坐坐。”

王莉说了声好,然后转头走出了我办公室。

过了会,老曾过来了,小心翼翼地说牛明办公室的垃圾都扔出去了,重新打扫了一遍,喷了消毒水,让我去检查。

我指了指沙发,说:“曾主任,你坐,我有点事跟你谈。”

老曾显得很紧张,屁股沾在沙发边沿,眼巴巴地望着我。

我点了根烟,又扔给老曾一根,慢条斯理地说:“曾主任,你今年有五十岁了吧。”

老曾连忙说:“四十九,离五十岁生日还有半个月呢。”

我觉得特别可笑,四十九差半个月与五十岁有什么差别,果然是个官迷,他这个德性是不是还想当个副局长再退休啊。

我说:“你是局里的老同志,辛辛苦苦为领导服务了半辈子,我准备提拔你当副局长,想征求下你的意见。”

老曾蹭一下站了起来,惊喜无比,他激动地说:“提拔我?唐局,你说得是真的吗?”

我点点头,说:“是真的,不过按行政级别你当不了市局的副局长。”

老曾说:“是的,是的,我只是个正科级,级别差太远了,当市局的副局长不够格,不过去区分局或者县财政局还是勉强够格。”

我说:“李家镇那里的副局长退休了,打算让你去接替他的位子,你有没有意见?说出来,大家讨论下。”

老曾的脸色又变了,从惊喜变为惊恐,他喃喃地说:“李家镇?那里离城区太远了吧,我去了李家镇,一家老小的生活就没人照顾了。”

我说:“还有你老婆嘛,家里就那点事,你周末可以回家啊。怎么,这个副局长你不愿意干?”

老曾脸色惨白,恳请说:“不是不愿意干,只是李家镇交通不方便,周末恐怕也回不来。唐局,你看在我为党和人民服务这么多年的分上,不要调我去那里了,我还是在现在的岗位上为领导服务吧。”

我拉下脸,冷冰冰地说:“这么说你不打算服从组织了?你搞清楚,你是为牛明服务了半辈子,不是为党和人民,说这种话你亏心不亏心!我问你,牛明的后宫是不是也是你帮着建立的,你帮牛明拉了多少次皮条?”

老曾突然跪下了,而且眼含泪水,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唐局,我求你了,不要调我去李家镇。我以前是帮牛明做过一些坏事,可那都是不得已的,其实我心里是不愿意做那些事的,可他是局长,我不敢不做啊。”

我不为所动,眼前这个男人的行为反倒让我越发厌恶,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看起来非常恶心。我说:“那好吧,你留在局里,我会有很多事情交给你去做。从现在开始,办公大楼的卫生全部归你打扫,还有厕所。另外,每天给我写一份检查,检讨你这些年犯过的错误,把你和牛明干过的坏事一桩桩一件件都给写出来。我每天要检查,别想着避重就轻蒙混过关。”

老曾站了起来,擦了擦眼泪,说:“谢谢唐局,我这就去打扫卫生,晚上写检讨。”

我说:“还有,局党委决定提拔王莉做办公室主任,你调去资料室。保留行政级别,但没有具体职务。什么时候你的检讨通过了,局党委再开会讨论你的具体任命。”

老曾点头哈腰地说:“好,我现在就去把办公室给王主任腾出来。”

我说:“这个任命文件你来起草,王莉由副科提正科。还有,上官天骄的也起草一份,正式任命为人事科科长,行政级别由副科提为正科。任命文件起草好给我看,然后召开局党委会,局党委会通过后马上递交市人事局审批。”

老曾频频点头,一个劲说好。

我说:“记住,动作要快。好了,你出去吧。”

老曾出去后,我坐在办公桌后喝了一口茶,心里感觉特别爽。这就是权力带来的快感,生杀大权由我一人掌握,别人的命运全在我一句话,果然是痛快啊。

有人敲门,我抬头看到光彩照人的乔美美站在我办公室门口,正面带微笑看着我。我笑了笑,说:“你来啦,快进来坐吧。”

乔美美说:“唐局,我刚才碰到老曾,他怎么满脸的晦气啊。我跟他打招呼他都不理我,我看他鼻子都快歪了。”

我冷笑着说:“他不高兴了呗。他就该不高兴,他高兴了我不就不高兴了嘛。”

乔美美说:“这个老曾以前帮牛明干过不少坏事,是要好好整整他。”

我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说:“你先这,我这就给财务处打电话,让他们核算这几年你的工资和福利。你是要现金还是打进你卡里?”

乔美美说:“工资的事不着急,我心里急着想上班,忙惯了,一闲下来还浑身都不得劲。”

我想了想,拨通了上官天骄的办公电话,说:“上官吗,你马上通知财务处科,补发乔美美这几年未发的工资和奖金、还有各种福利也核算一下发给她。另外,办公室主任老曾调往资料室,主任由王莉接替,王莉的副主任位子就腾出来了,副主任由乔美美接替。这几件事你马上办,文件起草好交给我。”

上官天骄说:“好,我马上办。”顿了顿,上官天骄低声问:“唐局,那我呢?”

我说:“什么?”

上官天骄说:“我代理人事科长已经几年了,还是副科,我也想进步嘛。”

我说:“你的任命老曾已经在起草了,很快你就知道了。”

上官天骄兴奋地说:“真的啊,太谢谢你了唐局,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我淡淡地说:“晚上再说,我可能有事。”

乔美美兴奋地站起身,把敞开的门再次关上,走到我面前,突然抱住了我,在我脸上磨来磨去。

我从她的胸口挣扎出来,说:“你想闷死我啊,看不出来你人这么瘦,胸还蛮大的嘛。”

乔美美兴奋得满脸通红,低下头亲了一下我的嘴唇,然后说:“谢谢你唐局,你是我的恩人,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我说:“别来这一套。这是什么世道啊,刚烈女子变起来也太快了。我就纳闷了,怎么老有女人喜欢把我办公室的门关上,世道真是变了。”

乔美美笑了起来,露出很好看的牙齿,说:“那是因为你的官越当越大。你如果只是个小职员,你看谁还会关你办公室的门。”

我苦笑地说:“乔主任,你真的变坏了,不纯洁了你。”

乔美美又笑了起来,说:“那也是对你,谁让你这么有魅力,别的人我还看不上呢。”

我说:“你看上我什么?其实我跟牛明并没有本质的区别,他当官是满足私欲,我当官也是为了满足私欲。”

乔美美认真地说:“你三十岁就当上咱们局一把手,正处级干部,全省你是独一份呢。”

我说:“你别看我看上去满风光的,其实不知道多少人恨我呢,背地里恨不得整死我。当官太招风了不好,还是低调点,这样才能多活几年。”

乔美美点点头,说:“说得也对。考虑问题还挺仔细的,平时还真看不出来你是个公子哥,很难得哦。”

我说:“乔主任,你现在是咱们局的中层干部了,跟领导说话不能这么随便哦,小心我给你小鞋穿。”

【中华养殖网是2016年成立的一个致力于服务养殖户的网站,旗下目前主要针对养猪行业作出服务。目前已经推出了养猪供应、养猪求购、养猪新闻、养猪技术等栏目。

2016年特别向养殖户们推荐:中华养殖网

养殖行业人员都爱上】

牛明很新潮

78牛明很新潮

乔美美兴奋地说:“那我现在去找上官天骄了,让她带我去办公室。回到这工作的感觉真好,我感觉自己一下子就自信起来了。”

我说:“好吧,你去吧。让王莉带你先熟悉下业务,毕竟这几年不在这上班,很多流程可能都忘记了。”

乔美美“嗯”了一声,又低下头在我脸上亲了一下,从我办公室飘了出去。我注意到,乔美美走路都显得轻飘飘的,走路时踮起脚尖,似乎路都不会走了。

十一点多的时候,我沉不住气了,主动给萧梅打了个电话,问她昨晚上怎么不过去。萧梅在电话里一阵窃笑,讽刺我贪得无厌,以后每个月最多和我行房两次,而且还要看表现。我撞得特别沉痛,特别委屈,把自己说得像受苦受难的杨白劳,求萧梅再打赏点。萧梅笑着说,可以考虑每月增加一次,算是奖金和福利。

我挂了电话,心里一阵窃喜,一个月两次太好啦,多了还真分配不出来。掐指算一算,现在我随时可以拉出来的有李嘉文、王莉、叶琳、孙杨,乔美美虽然还没搞过,但也只是时间问题,只要我点点头,她随时乐意奉陪。而且乔美美这妇人过了三年无性生活,估计早就憋坏了,还指不定多疯狂多饥渴呢。

上官天骄应该也可以,但我目前还不想和她关系过于密切。这么算起来已经有五个了,星期一到星期六排满了,星期天休息一天,可以腾出时间对付萧梅。如果条件允许,偶尔我还可以去酒吧打点野味尝点新鲜货色。

在我看来,生活无非就是这点乐趣,除了赚钱和泡妞,别的神马都是浮云。我甚至有点想写日记了,每破开一个新鲜货纪录一下,闲暇时拿出来自己欣赏。老了,搞不动了的话,还可以回忆下往昔的峥嵘岁月嘛。

生活真幸福呀!他母亲的,当一把手就是好,想要什么来什么,甚至都不用自己开口的,自然有人投怀送抱,我还要择优录取。

王莉满眼含笑地带着乔美美来我办公室,告诉我乔美美的办公桌已经收拾好了,现在就正式接替她以前的工作。老曾也把办公室给她腾了出来,她也已经正式接替了老曾的工作。

我让王莉通知食堂,中午搞一桌丰盛的,中层以上干部全部聚餐,欢迎乔美美回归财政局。乔美美听了脸又红了,我注意到她兴奋得手都颤抖起来,感激地望了我一眼。

我喜欢这种感觉,帮助别人等于也是在帮助自己。我相信,至少在较长一段时间内,乔美美会尽职尽责做好自己的每一项工作。倒是王莉的表现很淡定,她似乎早已准备好做办公室主任了,而且觉得理所应当。看来我得找机会敲打敲打她,没什么事情是谁应得的,哪怕你付出再多,运气和人脉不到也白搭。

中午十二点,局里副科级以上的干部都到了,坐了两桌子,纷纷热情地与乔美美握手,表示很欢迎乔美美回归。乔美美仍然处于兴奋中,对每个人的欢迎都表示真心的感谢,笑得嘴都要抽筋了。

这些人,乔美美被辞退后没有一个人去看过她,也没有一个人替她说过一句公道话。现在看到我把乔美美叫回来上班,心里自然明白什么意思,巴结乔美美等于是巴结我,表演当然要卖力了。

可能他们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地位很危险,等我坐稳之后,就该收拾他们了。十二点钟之前,许多中层都跑到我办公室表态,表示一定全力支持我的工作,党代会和人代会一定会投我的选票。我跟他们打着哈哈,心里却不以为然,老子就算是一张选票都没有也照样当选,不需要你们这些两面三刀的鸟人支持。

人可真是势利啊,我算是看透这些官迷的嘴脸了。

吃完午饭,我开着车去了第一人民医院,李智已经在医院门口等着我了。到医院门口的时候,我看到李智手里提着个果篮,心想我也应该装装样子,就在医院附近的超市买了点营养品。

刘磨叽住在特护病房,我和李智进去的时候他妈在里面陪着他,看到我和李智进来,他妈热情地招呼。刘磨叽他妈我不认识,他妈自然也不认识我,满脸狐疑地看着我。

刘磨叽气鼓鼓地说:“禽兽,你来干什么,给老子滚出去!”

刘磨叽他妈说:“刘磨叽,你这是干什么,怎么可以这么跟客人说话。人家一片好心来看你,你也太不懂事了。”

李智赶紧介绍说:“阿姨,这位是市财政局的唐局长,也是市财政局的党委书记,党政一肩挑啊。也是刘磨叽的朋友,他们两个有点小误会,我就是来特意给他们两个调解矛盾的。”

我说:“阿姨你好,我来看看刘磨叽,这是一点营养品,给刘磨叽补补身体,不成敬意。”

刘磨叽他妈是见过世面的,连忙接过东西满面春风地说:“哟,唐局长啊,你能来我们好荣幸哦。你这么年轻就当了局一级单位的一把手,真是年轻有为啊。刘磨叽,你看看人家多有出息,哪像你,整天不务正业喊打喊杀的。你要跟人家唐局长多学习,知道吗。”

刘磨叽说:“妈,我们的事你不清楚,就别添乱了。你先出去忙,我还有话要跟他说呢。”

刘磨叽他妈说:“你有话好好说,别乱发脾气。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这么不懂事,全都是我从小把你惯坏了。”

刘磨叽说:“好啦好啦,你烦不烦啊,快去忙你的吧。”

刘磨叽他妈瞪了他一眼,又冲我笑了笑,出了特护病房。

李智说:“大头,我们来看你已经给足你面子了,别给脸不要脸。你搞清楚,唐少是什么身份,能主动来跟你和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你要是让我丢了面子,你的事我以后都不管了。”

李智特别能混,是个官场的大混混,脑子聪明,反应特别快。他最擅长的就是搞接待工作,这是认识他的人公认的。他虽然只是国土局办公室的主任,可能量非常大,市里上自市长,下至科员都跟他烂熟。除了江海市,省城的很多领导他也很熟,省委省政府的门卫他都能叫上名字,还经常送点小礼品什么的笼络人心。

李智是个人物,虽然职务不高不高,但很少有人敢得罪他。除了他爹是副市长李明山之外,李智结交了无数三教九流的人,社交能力之强远远在我之上。

李智这句话说得很重,而且明确表明了态度,刘磨叽如果不打算和解,那他的立场就会站在我这一边。刘磨叽虽然二,但还不至于真傻,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闭上嘴不说话了。

我说:“大头,其实我们两个之间的矛盾只有张婷这个贱人,我很奇怪,你真的那么喜欢她吗?到底看上她哪一点?”

刘磨叽说:“看上了就是看上了,哪有那么多道理,硬要我说看上她哪点的话,只能是她**大,而且真的很大。”刘磨叽用手比划着,夸张地说:“有篮球那么大,摸起来手感好极了。”

我和李智“扑哧”都笑了起来,这小子可真是个富二代,一点城府都没有。说起女人马上变得眉飞色舞。

我说:“你他妈就看上她胸大啊,那胸大的多了,你找老婆又不是找奶妈。差不多能生养,互相看着顺眼就可以了,要那么大胸干啥,胸大你还能吃奶啊。”

刘磨叽说:“反正你搞了我马子,我也要搞你马子。”

我冷笑了一声,说:“萧梅是什么身份,你可以去找个人打听打听。你敢打她的主意,我看你真的是活腻了。”

刘磨叽说:“她不就开个贸易公司嘛,有啥了不起的。”

李智淡淡地说:“她爹是人大主任,她叔叔是南城公安分局局长。你如果不怕死,尽可以去搞她一下试试。”

刘磨叽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半天没合拢,喃喃地说:“卧槽,不是吧,有没有这么夸张啊。”

为了缓和气氛,我嘿嘿地笑了几声,说:“为了补偿你心灵受到的创伤,我给你介绍两个大胸女,怎么样?”

刘磨叽瞳孔都放大了,惊喜地说:“真的啊?那好啊。”然后他又遗憾地说:“可惜我这个伤要养几个月,现在搞不了。”

我笑着说:“那你就好好养伤,大把的马子等着你去泡呢。哦,对了,我们刚进医院的时候,看到这里的护士都挺漂亮的,还有两个胸部特别丰满。住院期间你可以多认识几个,平时给她们点好处,先培养培养感情,做扎实铺垫工作,等你伤好了,可以大搞特稿。”

刘磨叽说:“是啊,这点我怎么没想到呢。好吧,就这么说定了。”

我想起那个林先生,问刘磨叽:“大头,那天晚上从省城带人过来那个林老板,你是怎么认识的?”

张婷失踪了

79.张婷失踪了

刘磨叽说:“我不认识他啊,我也纳闷呢,怎么突然冒出那么多人来,把我都吓坏了。

我严厉地说:“你到现在还装蒜,你不认识他,他怎么会知道你的名字?我可警告你,这是刑事案件,如果我报案,你是要坐牢的。”

刘磨叽说:“天地良心,我真的不认识他啊。我他妈还纳闷呢,这狗日的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我就日了他先人了,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纳闷地说:“你真的不认识他?那这些人真是太可怕了,你也看出来了,他们那天晚上来是取我的命的。”

刘磨叽说:“我是想报复你,可杀人我也不敢啊。”

李智说:“唐少,刘磨叽可能真不认识那些人,这里面确实有误会。”

我淡淡地说:“希望是误会吧。刘磨叽,以后别再给我传闲话了,这没有意义。大家是男人,有什么矛盾放到桌面上解决。你自己想想,那天晚上我完全可以以正当防卫的理由杀了你的,想到你是李智的朋友,还是对你手下留情了。”

刘磨叽不服气地说:“你敢杀人,不想当官了?我才不信。”

李智说:“你闭嘴,到现在还逞英雄。为了一个贱货,居然要搞死自己兄弟,你他妈是猪脑子啊,张婷那种神经病你敢要吗。你要真娶了她,不仅要戴无数顶绿帽子,还会被她逼疯的,那女人完全就是个疯子。”

刘磨叽说:“我知道啦,你们就别批斗我了。我怎么这么命苦,戴了绿帽子不说,还浑身都是错,我招谁惹谁啦。”

我和李智哈哈地笑了起来,病房里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消散得踪影全无。

临走之前,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问刘磨叽:“这几天张婷来看过你没有?或者打过你电话没有?”

刘磨叽说:“没有,这个贱人失踪了,我打她电话总是关机。”

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张婷很有可能真的失踪了,而她失踪应该与萧梅有关。萧梅有强烈的掌控欲,谁得罪了她都会记仇。张婷这么乱搞惹了我不要紧,惹了萧梅她可算是自取灭亡,萧梅的心狠手辣她是没见识过。

在回单位的路上,我拿出手机拨打张婷的电话,电话果然关机。她不会真的失踪了吧?

回到单位,王莉和乔美美已经把我的东西搬到以前牛明的办公室,她们满面春风地带着我进去参观。

说起来是办公室,其实跟牛明的后宫差不多,在这里,他脱掉了不知道多少良家妇女的裤子,每次我走进这间办公室都能闻到一股强烈的**气息,以及各种水渍气味。这个淫棍,色中恶鬼,他终于再也回不来了。

牛明的办公室有我以前的办公室三个那么大,除了巨大的办公桌,崭新的液晶电脑,还有一个很大的木雕茶几,沙发也很宽敞。尤其是这件办公室带了卫生间和休息室,卫生间甚至装了热水器。休息室以前牛明还挂了个牌子,叫做“洽谈室”。

妈的,这么大的办公室还不够洽谈的,居然专门辟出一件休息室洽谈。休息室除了一张席梦思床,还有一台电视机,电视柜里放着dvd。这狗日的,真是会享受啊,dvd难道是专门看爱情动作片学习技巧的吗?

我指着这个dvd问王莉:“这个是牛明干什么用的?”

王莉嘴角露出一丝坏笑,笑而不语。乔美美也好奇地打开dvd,里面弹出一张碟来。

我说:“把电视机打开,看看这盘光碟里是什么东西。”

乔美美把碟放回去,打开电视,按了播放键。电视画面里闪现一对金发男女,果然是欧美的爱情动作片。乔美美看到这里,脸色通红,转过脸去不敢看了。王莉哈哈地笑了起来,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笑骂道:“狗日的老牛,上班时间居然看这种东西,真是个恶棍。”

王莉说:“老牛也就这点爱好了,以前他这里存了几十张光碟呢。这张可能是老曾忘记收走了,那要不要扔掉呢。”

我说:“扔掉干嘛,留下做个纪念吧。”

画面突然闪过一片雪花,然后是一个中国老男人抱着一个年轻美女。我吃惊地发现,这个老男人居然是牛明,而那个女人赫然是魏娜。魏娜的动作很投入,表情很享受,似乎还挺享受为牛明这个老鬼服务的,而老牛则是满脸得意的笑。

我指着画面惊讶地说:“快看,老牛竟然喜欢玩自拍,够潮的啊。”

乔美美转过脸,满脸通红地望着画面,瞳孔放大,表情也不扭捏了。王莉则脸色变了变,似乎有什么担忧。她走到电视机前,打开仓门,把碟子拿了出来。

我说:“你干什么?想销毁证据啊。”

王莉神情严肃地说:“这个东西必须收藏起来,不能让别人知道了,传出去对我们局的形象不好。”

我明白王莉的担忧了,他是怕老牛也拍了和她的视频,这个担忧不无道理。我说:“你去好老曾,把那些碟全部要回来,我们再检查检查,还有没有别的片子上有老牛自拍的。”

王莉说:“好,我这就去找他。”

王莉说完一阵风似的走了出去,她前脚刚出门,后脚乔美美就把我抱住了,表情和动作都十分冲动。

我用力分开乔美美,说:“你别这么冲动,看个片子刺激成这样,你以前没看过吗?”

乔美美说:“偷偷看过一次,可惜片子拍得不清晰啊。”

我笑着说:“先给高清的?我家里有,或者真人表演也可以啊。”

乔美美说:“那我们就在这里来一次吧,我真的好难受,我都快不行了。”

我笑了起来,说:“这里不行,王莉一会还要进来。另外,这里的床单被罩都没换。我想起老牛就觉得恶心,你得给我把这里他用过的东西都换了。”

乔美美说:“好,我一会就出去买床单被罩。其实外面的沙发也挺大的,可以的呀。”

我笑着刮了一下乔美美的鼻子,说:“看来你是真是发骚了,都不管不顾了,你就不怕有人闯进来啊。”

乔美美说:“你可以把门锁上,谁敲门都不开。”

我说:“那要是纪委或者检察院的呢?岂不是被人家抓了现行。你如果真想要,还得找个安全的地方。我最近被人搞了一次,有点怕了。”

乔美美说:“那我去租个房子,就我们两个人有钥匙。以后你想我了就到那里等我,给我打个电话我就过去。”

我说:“你想得可真周到啊,蓄谋已久了吧你。”

乔美美娇滴滴地说:“才不是呢,人家是情之所至嘛。这还不都怪你这个小坏蛋,谁让你引诱我。”

我呵呵地笑了笑,和乔美美走出了休息室。这时王莉抱着一个纸箱进来,放在低山打开,里面居然全部是爱情动作片。

王莉擦了擦汗,喘着气说:“都在这里了。”

我说:“你确定没有遗漏的?”

王莉说:“应该没有了,老怎还打算全都带回家去呢,被我给截下来了。”

乔美美突然哈哈地笑了起来,说:“你干的这事真有意思,办公室女主任去打劫前主任的爱情动作片,好像你比他还疯狂一样。”

听到这句话,我和王莉都哈哈地笑了起来。刚笑了两声,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拿过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是叶琳打来的。看到这个电话我想起来了,叶琳说是给她三天时间调整,今天是第三天了,她状态应该调整得差不多了。

我接起电话说:“叶琳啊,你很准时嘛。”

叶琳说:“唐局,首先祝贺你呀,当一把手了,小媳妇终于熬出头了。这么好的事情你怎么不给我说一声呢,让我为你庆贺一下。”

我笑着说:“这几天太忙了,打电话过来的人太多,我也是有心无力啊。怎么样,你状态调整好了吗?”

叶琳说:“嗯,好了,我现在又充满赚钱的**了。”

我说:“那就好。这样吧,你给魏小芬打个电话,通知她下午五点全公司开会。五点钟我会过去主持会议,你现在就回去上班。”

叶琳说:“好的。唐局,你准备给我安排个什么新职务,能不能提前剧透下内幕给我?我也好有点心理准备啊。”

我说:“急什么,一会你就知道了,你先回去和几个主管聊聊近期的情况,熟悉下行情。”

叶琳说:“好吧,那我马上回公司去了,等你哦。”

挂了电话,我看着眼前这一大堆影碟,我突然不知道如何处理,愣怔地望着王莉。王莉和乔美美也都愣怔地看着我,眼神看起来很迷茫。的确,这玩意谁带回去都不合适,销毁吧又有点可惜。

王莉望着我说:“这些片子怎么处理啊?”

我想了想,说:“先锁到保险柜里吧,这些东西不能流传到社会上去。不过可以考虑作为我们的内部教材,以后有机会我们组织一下观摩学习,然后狠狠批判牛明令人发指的所作所为。”

【中华养殖网是2016年成立的一个致力于服务养殖户的网站,旗下目前主要针对养猪行业作出服务。目前已经推出了养猪供应、养猪求购、养猪新闻、养猪技术等栏目。

2016年特别向养殖户们推荐:中华养殖网

养殖行业人员都爱上】

观摩学习

80观摩学习

王莉和乔美美都会意地哈哈大笑起来,捂着腰眼半天直不起腰。王莉缓过气来说:“唐局,好坏啊你。我现在才发现,你才是个大流氓啊,比牛明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板起脸,严肃地说:“你这么跟领导说话,小心我给你小鞋穿。行了,你去把保险柜钥匙拿来,把这些东西放进去,然后就去忙你的事情去吧。一会我要出去一趟,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王莉说:“好,我这就去办。”

王莉说着和乔美美一同出了办公室,乔美美在离开之前在门口停留了一下,扭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嘴角挂着一丝坏坏的笑意。

我收拾了一下东西,一看时间都四点多了,起身离开办公室,下楼开着车往风和日丽驶去。在路上,我想起来应该问一下陈秘书审讯魏荫和孔祥熙的进展。牛明和这两个人被抓起来,凌河那边一下子少了几大骨干,肯定阵脚大乱,正是我们一鼓作气趁胜追击的大好时机。

我拨通了陈秘书的电话,他接通手机时传来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疲惫。这让我有点不安,估计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说:“陈秘书,是我。我想问问你,审讯魏荫和孔祥熙的结果怎么样?”

陈秘书叹了口气,说:“不理想,审讯很不顺利。虽然牛明招供后纪委第一时间传唤了魏荫和孔祥熙,可动作还是慢了,他们已经统一口径,审讯了一天没有丝毫进展。”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反倒不觉得意外,这与我那股不祥的预感不谋而合。对手是一个严密的组织,动作非常隐蔽,而且效率非常高。

我说:“那牛明呢,牛明交代到什么程度了?他背后的大鱼是谁?”

陈秘书说:“一开始牛明抱有幻想,感觉快要交代的时候突然又改口了。我感觉,可能有人暗中给牛明递过话了,他又开始拒不交代。”

我说:“审讯讲究人证物证,重证据轻口供,你们可以根据牛明提供的线索去查证。譬如去彻查那个凌河广告,当然,他们都是通过老婆或者情人入股的,只要把这些情人小姨子什么的找去调查,一问一个准。”

陈秘书想了想,说:“这倒是个办法,问题是派哪个部门去呢?,我现在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许多人已经不那么可靠了。这次秘密抓捕牛明,以及传唤魏荫和孔祥熙都是首长亲自批示的,可风声还是走漏得很快,调查组里有对方的人,否则信息根本传不到牛明耳朵里。”

我想了想,说:“让南城工商局局长和公安局局长亲自调查凌河广告,办案人员不要多,三五个就足够,人选由他们亲自挑选,调查秘密进行。我就不信查不出这个凌河,如果这两个人也靠不住,那我们的处境确实很危险了。”

陈秘书沉吟片刻,说:“这倒是个办法,我马上请示首长。如果老板同意,我立即去办。”

我说:“动作要快,行动要隐蔽。”

陈秘书笑了起来,说:“怎么感觉你的斗争经验比我还丰富啊,到底当了一把手,不一样啦,看来以后我要向你多学习了。”

我也笑了起来,说:“陈叔叔说笑了,这都是您教育得好啊。”

陈秘书说:“好了,不跟你说笑了,办正事要紧。”

结束与陈秘书的谈话,我的心情变得沉痛起来,原以为会大获全胜,没想到中途却出了这样的意外。牛明改口倒不可怕,可怕的是居然有人能在如此隐秘的地点将消息传递给牛明,让他和魏荫等人串供。调查组里有对方的人,这一点是毋庸置疑了,可这个人又会是谁呢?

在此之前,我还以为江海还牢牢控制在老爷子手中,这里仍然是我们的地盘,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老爷子的掌控力已经不如从前了。据老虎说,三叔那里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麻烦,能让三叔一头苞的事情以前从未发生过,可是这次居然发生了,那就绝对不是什么小事。

等忙完这一阵,我得专门抽时间去找三叔聊聊,看看他到底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竟然能让号称“江海小诸葛”的三叔头疼。

车子开到风和日丽楼下,我找了好半天才找到一个停车位。江海现在的私家车是越来越多了,前两年找停车位很容易,从今年开始是越来越难找了。

停好车,我坐电梯上楼,到二楼电梯门打开时,我便看到叶琳和魏晓芬等到公司门口。她们看到我从电梯出来,脸上马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进入公司后,我注意到前台小姐已经换人了,换了一个长得非常甜美的女孩子,女孩子笑起来脸上有两个好看的酒窝,让人感到如沐春风。

我对这一点很满意,扭头看着魏晓芬说:“前台这个姑娘从哪找的?”

魏晓芬说:“从维他广告公司刚挖过来的,唐局觉得长得怎么样?”

我点点头,说:“气质不错,这活干得漂亮。”

魏晓芬受到表扬,低下头窃笑了一声。叶琳有点难堪,指了指前面的综合办公区,说:“你看看,现在公司里的人精神气又回来了,一个个忙得不可开交,今天我一回来就感觉又回到了刚创业时那种氛围。”

我举目望去,看到公司里的人果然都在忙,几个人聚在一起激烈地讨论细节。广告公司就是要这样才行,事无巨细,细节上必须下大力气。而且寸土必争,因为寸土寸金,广告人最重要的品质是要保持对人民币的饥饿感。

来到叶琳的办公室,叶琳动手泡茶,我和魏晓芬分别在茶几两边坐下来。叶琳泡好茶,给我们每人倒了一杯。

我喝了口茶,点点头说:“这次来感觉不错,人心又聚拢起来了,这个状态我非常喜欢。晓芬,你干得不错,我很欣慰。”

叶琳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脸色变得很难看。

我淡淡地说:“你别咳嗽,我知道你很难堪,可这是谁造成的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人都说换人如换刀,这话一点都不假。现在是什么时代,一秒钟就能决定成败,你不前进反而后退,后面还有无数人等着顶替你。”

叶琳说:“是我前一阵子自己出了问题,我再次向大家表示歉意。”

我说:“你能认识到这一点就好,我也不想说你什么。谁都会遇到各种困难和难题,但遇到问题想办法解决问题,破罐子破摔,下面没人接着就真完了。”

叶琳点点头,说:“唐局说得对,这事怎么都在我。你就给我留点面子嘛,人家都已经跟你承认过错误了。”

我说:“我想把平面设计和户外广告分开,各组件一个部门,魏晓芬任平面这个部门的总监,叶琳任户外广告这个部门的总监,兼公司副总经理。以后两个部门分开核算,每个月订任务,完成任务奖励业务额百分之十,完不成任务扣发百分之十当月奖金。你们觉得这样公平吗?”

魏晓芬急忙表态,说:“非常公平,我没意见。”

叶琳很兴奋,点点头说:“好,我也没意见,就这么定下来吧。”

我说:“既然你们两个没意见,那就这么定了。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这对我们展开业务很有利。”

叶琳和魏晓芬异口同声地问:“什么好消息?快给我们说说。”

我笑着说:“看你们这个猴急样子,一点都沉不住气,就算是非常好奇,也要假装没多大兴趣嘛。”

叶琳笑着说:“我们那有你们这些党领导的城府那么深啊,快说说嘛。”

我说:“其实我的前任局长牛明是凌河广告的股东之一,另外还有民政局的副局长魏荫,规划局的局长孔祥熙,以及好多政府机关和银行的干部都或多或少有股份。所以凌河背靠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大的利益团伙,这也是为什么今年他们业绩上升这么猛,那么轻易就抢走了我们的老客户的原因。”

叶琳和魏晓芬都张大了嘴巴,一脸的难以置信。

叶琳惊叹地说:“哇塞,这么狂啊,那我们怎么跟他们竞争哇。唐局,这哪里是好消息,分明是个坏消息嘛。”

我笑了笑,说:“有所得必有所失,他们这么多人沆瀣一气,疯狂捞钱,已经引起纪委的注意,准备彻查了。还有,牛明、魏荫和孔祥熙都被抓起来了,现在那边更是人心惶惶,正是我们大举反击的大好时机。”

魏晓芬兴奋地握紧拳头,说:“反击,一定要反击,我们必须痛打落水狗。”

我说:“你们现在就可以去联系被凌河挖走那些老客户,该怎么说你们自己掂量,必要的时候提一下我,但不要提得那么明显。”

叶琳纳闷地问:“你以前不是不让我们打你的旗帜吗?现在改主意了?”

敢收我保护费

81.敢收我保护费

我无奈地说:“现在形势变了,不得不出此下策了。 (?? . )”

魏晓芬兴奋地说:“打出你的招牌我们业务就好拉多了,唐局,你这是给我们送钱啊,太好啦。”

我摆摆手,严肃地说:“你先别高兴,这张王牌关键时刻才可以用,用的多了就不灵了,明白吗?”

魏晓芬点点头,极力克制着内心的喜悦之情,说:“明白。”

我还想再继续叮嘱几句,突然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孙杨打来的。看到这个号码我记起来了,让孙杨三天后跟我联系,能不能挖角成功,关键就取决于这次谈判了。

我摆摆手,示意叶琳和魏晓芬出去。两个女人站起身,出了办公室之后我接通电话,说:“哈喽,美女。”

孙杨先是咯咯地笑了几声,然后说:“唐大少,你现在可是你们单位一把手了,怎么说话还是这么轻佻啊,这可与你局党委书记兼局长的身份不符啊。”

我笑了一声,说:“啥书记局长的,在你面前我可不敢摆架子。”

孙杨嬉笑地说:“是不是呀,原来你也有平易近人的一面,这倒是没看出来。老实交代,这几天有没有想我?”

我说:“想了,想得厉害呀。”

孙杨说:“坏蛋,哪里想我了?”

我说:“兄弟们都想你啦。”

孙杨笑骂说:“色鬼,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一点都没让我失望。”

我说:“说正经的,我前几天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好没有?给个准话吧,别让我傻婆娘等汉子一样苦等。”

孙杨说:“我想好了。”

我说:“说!来还是不来?”

孙杨沉吟片刻说:“我跟老板辞职,他没批准。”

我略感失望地说:“他不批你就不走?这借口可一点都不巧妙。”

孙杨说:“他给我加了工资,现在每个月三千了,提成给我两个点。当然,这跟你给我开出的条件还有一定距离。但我也综合考虑过了,凌河我是创业元老,对这边情况熟悉,去你那边还要再适应,现在时间就是金钱啊,还是不折腾了。”

其实孙杨到现在才打电话给我,我已经隐隐意识到她可能不会过来了。另外,孙杨的身份很可疑,她到风和日丽似乎也不太好,说不定会成为对方的耳目,反而对我们不利。现在以前的那个叶琳又回来了,似乎也没必要高薪挖个客服经理。所以,综合考虑,她不来也好。

我说:“你这么想也对,不来就不来吧,生意不成仁义在,我们还是朋友。”

孙杨说:“你真这么想呀,到底是局长,境界和心胸就是高。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晚上我请你吃饭如何?”

我沉吟片刻,想起今晚说过或许要和王莉去仙湖吃饭,上官天骄也约过我,孙杨这个女人又不明底细,还是不要走得太近为妙。我说:“今晚已经约了人了,改日吧,改日再约。”

孙杨显得很失望,不甘心地说:“你刚才还说不摆官架子呢,这么快就给我摆起谱来啦,做人不是这么现实的吧。”

我解释说:“不好意思,真的是有约了,要不明后天我给你电话。”

孙杨无奈地说:“好吧,那就明天,明天如果你不给我电话,我会打电话给你提醒的。”

我说:“看情况吧,这几天事情特别多,也没个准点。我尽量把时间安排出来,其实还真有个问题要请教你呢。”

孙杨说了声“那好吧”,说完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我才发现有一条未读信息,打开短信,我看到是陈子昂发过来的,短信写道:首长已同意你的建议,马上派南城工商和公安分局秘密调查凌河广告,此次将务必查出凌河幕后真正大老板。

老爷子的动作确实够快,仍然保持了当年那种雷厉风行的做派,但我有一种很不好的直觉,对方对老爷子的套路很熟悉了,我们动作够快,对方的动作也不见得比我们慢。这是一个可怕的对手,他到底是谁呢?

从风和日丽走出来,我在百盛广场门口溜达了一圈,走走透透气,理清下思路。此时正是下班时间,广场上人流如织,每个人都神色匆匆。我注意到,大部分人似乎都神情焦躁,满面愁苦。是大部分人都对自己的现状不满吗?

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起来。最近我的电话特别多,有时候特别烦这个手机,走到哪都有人打电话,又不能随便关机,自己的时间和空间是越来越少了。

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是李嘉文打来的,心里松了口气。我接起电话,说:“嘉文,想我了吗?”

李嘉文笑了一声,说:“你的官越当越大,人却越来越没正经了。老板,二狗子这厮这么不要脸,他竟然还敢跑来跟我收保护费。你说,该怎么办?”

听到这句话我不由心里一阵冷笑,二狗子这狗东西胆子确实够肥的,上次南城三哥到店里收保护费他自己摆不平,还要我亲自出马,居然还敢像以前一样跑来收保护费。他不是牛明的小舅子吗,他不是打断了乔美美老公的腿,踢坏了人家的卵子吗,我还正想找他呢,他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我说:“你让他稍等会,说我这就过去给他拿钱。”

李嘉文说:“你还真准备给他钱啊,这些人的毛病都是你给惯的。”

我不耐烦地说:“你别废话了,照我的吩咐。”

李嘉文无奈地说:“好吧,你是老板,我虽然有反对意见,也只能听你的。”

挂了电话我沉思片刻,心里有了主意,然后又打了两个电话,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我来到停车位打开车门,打着火直奔郑大厨饭店而去。

我进入包房的时候,看到二狗子和他的几个兄弟占据了一个大饭桌,正横七竖八坐在那里喝茶。二狗子看到我进门,马上站了起来,露出他招牌式的两颗大黄牙。

二狗子笑了笑,客气地说:“你来得可真快呀唐局长,这点事让你跑一趟可真是不好意思。”

我冷冷地说:“你还知道不好意思啊,知道不好意思你还跑来收我的保护费,我以为你根本就不打算要这张脸了呢。”

二狗子说:“兄弟们就靠这个吃饭嘛,不来收钱日子怎么过啊。”

李嘉文走进来,满脸气愤地说:“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竟然还有脸来收我们的保护费。唐少,以后不能再惯他们的毛病了。”

我对李嘉文说:“你不要插嘴,静静听着,今天这事交给我来处理。”

李嘉文气愤地瞪了二狗子一眼,在我旁边气呼呼地坐下,撅起嘴巴不吭声了。

我说:“对,是要收钱,而且必须收。你说吧,收多少?”

二狗子想了想,说:“现在物价涨了,你们饭店的营业额也涨了,兄弟们都不容易,以后每个月就给三千吧。这都是友情价了,不能再低了。”

我冷冰冰地说:“三千怎么够,五千还差不多。”

二狗子眼睛一亮,兴奋地说:“唐局长果然够豪爽,那好,五千就五千。”

我说:“那交钱吧,发票我就不给你开了。”

二狗子不明所以地问:“开发票,什么意思?”

我说:“你少装糊涂,赶紧掏钱,这么多废话!”

二狗子反应过来,惊讶地说:“唐少,你不是开玩笑吧,让我给你交钱?”

我说:“不是你给我交钱,难道是我给你交啊,你去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什么东西你。”

二狗子和他的兄弟们脸色突变,拉下脸,二狗子说:“凭什么我给你交钱?唐少,你以为我二狗子是好欺负的吗?”

我说:“我今个就是要欺负欺负你,怎么,不可以吗?上次南城三哥来收保护费,是谁搞定的?你他妈还敢跟我收保护费,真是不知道廉耻。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以后你每个月给饭店交五千块钱保护费,少一个子儿我就打折你一条腿,砸了你的卵子。”

二狗子的兄弟们呼啦啦冲过来,把我围了起来,其中一个小个子恶狠狠地说:“姓唐的,别以为你会两下子三脚猫功夫,我们兄弟几个就怕了你。我就不信了,我们这么多人治不了你。”

我坐在原地,冷冷地说:“你可以试试。”

这小子举起拳头,准备抡过来时,一把手枪顶在了他的脑门上。小个子吓得当场就傻眼了,双腿哆嗦着,慢慢扭过头,看到老虎正用枪指着他的脑门,目光冷得像冰一样望着他。

小个子哆哆嗦嗦地说:“虎,虎哥,别,别这样。”

老虎面无表情地说:“动手啊,你为什么不动手?”

小个子艰难地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我,我,我和唐,唐局长,开,开个玩笑。虎哥,您千万,别,当真。”

老虎冷冷地瞅了一眼二狗子,说:“你来收保护费?二狗子,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敢赖收唐少的保护费,你不想活了吧。”

【中华养殖网是2016年成立的一个致力于服务养殖户的网站,旗下目前主要针对养猪行业作出服务。目前已经推出了养猪供应、养猪求购、养猪新闻、养猪技术等栏目。

2016年特别向养殖户们推荐:中华养殖网

养殖行业人员都爱上】

黑社会写检讨

82.黑社会写检讨

二狗子也开始颤抖,颤巍巍地说:“没,没有,我来和唐局,长,叙,叙旧。 .”

老虎说:“唐局长和你很熟吗?凭你也配!”

二狗子说:“我,不配。唐,局长,保护费,我,不,不收了。”

我说:“不是你收我的保护费,以后你要按月给我交保护费,知道吗?”

老虎说:“唐少的话你听懂了吗?”

二狗子结结巴巴地说:“听懂了,唐,局长,我以后每月给你交钱,你,你就放兄弟一马吧。”

我说:“放你一马可以,先把几件事给我说清楚。”

二狗子说:“什么事,您问吧。”

我说:“你认识牛明吗?”

二狗子满脸狐疑地问:“牛明?牛明是谁,我不认识。”

我冷笑了一声,说:“那我让你见两个人,他们认识你,而且对你的印象很深刻。”

二狗子纳闷地问:“谁?”

我喊了一声:“你们进来吧,看看认识不认识这个小舅子。”

乔美美扶着她老公张诚从包房外走了进来,两个人见到二狗子果然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二狗子看着她们却仍然有点迷茫,愣怔地望着乔美美和张诚,不明所以。也许时间长了,这两个人他已经淡忘了。

二狗子说:“你们是谁?找我干什么?”

张诚满脸通红,怒视着二狗子说:“就是他,就是他带人打断了我的腿。”

乔美美也是满脸悲愤之色,睁大了眼睛说:“二狗子,你不记得我们了吗,可我们一辈子记得你。”

二狗子恍然大悟,似乎是一下子想起来了这两口子,大惊失色,惊恐地望着我说:“唐少,你,你想怎么样?”

我淡淡地说:“不是我想怎么样,是他们想怎么样。你打断人家一条腿,踢坏了人家卵子,害得人家丢了工作。你自己说吧,这笔账该怎么算?”

老虎左手又掏出一把手枪,顶在二狗子脑门上,冷冷地说:“跪下!”

二狗子“噗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满脸悔改地乞求说:“对不起唐少,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来你这里收保护费了。”

我淡淡地说:“要来的,每月还要按时来,但不是我给你交钱,是你给我交钱。明白吗?”

二狗子点头如捣蒜,连连说:“明白,明白,我一定按时交钱。”

我继续说:“你跪错人了,需要原谅你的不是我,是他们两个。你去求求他们,如果他们同意放了你我才放你,他们要打断你的腿,踢爆你的卵子那我就救不了你了。不但是你,你这几个兄弟每个人都要留下一条膀子。”

老虎冷哼一声,说:“都跪下!‘

二狗子的兄弟们面面相觑,统一认识后在一个人的带领下纷纷全部跪了下来,在我们面前跪下一大片。二狗子跪到张诚面前,拼命挤出几滴眼泪,哀求说:“这位兄弟,我错了。我给你赔钱,你就发发慈悲,饶了我吧。“

张诚脸色铁青地说:“我要我的腿,不要你的钱,你赔我的腿。”

二狗子哭丧着脸说:“兄弟,你这不是难为我吗,这腿都断了,让我怎么赔你啊。你开个价吧,我给你赔钱。”

张诚执著地说:“我不要钱,我要我的腿。”

二狗子又面向我,恳求说:“唐少,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我以后再也不干坏事了。”

我冷冰冰地问:“你刚才说你不认识牛明,现在认识了吗?”

二狗子说:“认识,认识,他是我姐夫。我错了,刚才不该撒谎。”

二狗子学着那天晚上南城三哥,边说边抽自己的嘴巴子,一边打一边说:“唐少,虎哥,你们就原谅我这次吧。我错了,真的错了。”

李嘉文朝二狗子呸了一口,说:“就你这两下子还敢冒充老大,流氓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张诚的眼神显露出一丝凶光,他几乎歇斯底里地说:“你踢坏了我的阴囊,我也要砸了你的卵子。狗娘养的,你把老子害惨了,老子连男人都不是了,我恨不得杀了你个狗娘养的。”

老虎突然把手里的手枪塞进张诚手里,仍然面无表情地说:“你现在就可以杀了他,开枪吧。”

张诚愣怔地盯着老虎,握着枪的手开始颤抖,慢慢地对准二狗子的脑袋。二狗子几乎吓死过去,抱着张诚的腿嚎啕大哭,大声说:“哥,你放我一马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媳妇还没怀上啊。”

乔美美抓住张诚的手,惊慌失措地说:“张诚,你别乱来,杀人是要坐牢的。”

张诚的手颤抖,嘴唇也颤抖,拄着拐的腿也颤抖起来,目光中一片狂乱之色。他把枪用力顶在二狗子的脑袋上,忽然闭上眼,眼角流出几滴泪水。

老虎说:“开枪!只要你扣动扳机,大仇马上就报了。”

张诚突然把枪扔在饭桌上,绝望地说:“我不敢!我不敢杀人,算了,我认命了,你们放了他吧。”

二狗子连忙磕头说:“谢谢,谢谢这位大哥。”

我说:“张诚答应放过你,但我还没答应。你帮着牛明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坏事,我不能随便饶了你。你自己砍一条胳膊,其它人每人自己割掉一根指头。”

二狗子再次脸色突变,说:“唐少,我只是帮牛明做过一点小事。你,你不至于这么恨我吧?”

我冷冷地问:“你闯进别人家里,打伤打残人家夫妻两个人,这还算小事?按照你的理论,我打断你的腿,踢爆你的卵子也是小事了,这才叫公平。”

二狗子狡辩说:“那都是牛明逼我做的,我也没办法啊。”

二狗子的其它兄弟连忙附和说:“唐少,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没必要割掉我们的手指头啊。”

我冷笑了一声,说:“刚才是谁要给我点颜色看看来着,你们刚才的威风劲哪去了?”

李嘉文也冷笑着说:“就这怂样,平时就敢欺负欺负老百姓,一遇到比你们狠的就尿裤子,这种战斗力确实连伪军都不如。”

刚才那个挥舞拳头的小个子突然站了起来,恶狠狠地说:“兄弟们,跟他们拼了。我们好歹也是带把的,不能让女人耻笑。”

老虎忽然向前跨出一步,一伸手抓住小个子的胳膊,稍微一用力,只听到嘎巴一声。小个子惊天动地一声惨叫,胳膊耷拉下来,人也顺势跪在地上,胳膊已经折掉了。

老虎说:“谁敢动,下一个就是大腿。”

老虎说完这句话,扫了跪在地上的黑社会一眼,这群小子纷纷低下头,彻底认怂了。

乔美美两口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脸都吓绿了,身体颤巍巍蜷缩在墙角,不一言不发。

李嘉文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地话,她说:“唐少,虎哥,到饭点了,你们留下来吃饭吧。”

我说:“是该吃饭了。二狗子,要不要我也请你坐下一起吃?”

二狗子擦着满头冷汗,连连说:“不用,不敢。唐少,我给你写检讨,你就饶了我吧。”

我笑了起来,开心地说:“这个主意不错,牛明还是教了你点东西的嘛。这样吧,你现在这里写检讨,把你帮牛明干过的坏事都写下来。还有你那个叫“大家乐”的姐姐干的坏事,陪过的领导也写出来。”我指着另外几个跪在地上的家伙,说:“你们几个也写,写得不深刻重新写。”

二狗子的兄弟们连忙说:“我们写,我们老实交代。”

二狗子说:“魏荫和孔祥熙我不认识啊,怎么写?”

我瞪着眼睛,厉声说:“你再说一句不认识!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二狗子连连改口,说:“认识,认识,我写,我写还不行吗。”

我转头对老虎说:“虎哥,我们去隔壁吃饭,让他们在这写检讨,你觉得怎么样?”

老虎难得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风趣地说:“这事有意思,黑社会到底是进步了,也学起官员写检讨了。”

我和李嘉文哈哈地笑了起来,拉着老虎和乔美美夫妇去了隔壁吃饭,留下两个老虎的兄弟看着二狗子和他的兄弟们写检讨。

李嘉文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席,开了一支茅台,笑意盈盈给在座的人都斟满酒。老虎看了眼李嘉文,淡淡地说:“唐少,这个小妹不错,算你小子有眼力。”

李嘉文笑得花一样,兴奋地说:“谢谢虎哥表扬,我先敬虎哥一杯酒,今天要不出虎哥出面,事情不会这么顺利摆平。”

老虎举起杯子,和李嘉文碰了一杯,淡淡地说:“好说。”

李嘉文和老虎喝完酒,又笑意盈盈地望着乔美美和张诚,给自己重新斟满酒,说:“我也敬你们夫妻一杯,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了,常来我们饭店坐坐。”

乔美美和张诚赶紧站起来,端起酒杯。张诚诚恳地说:“是唐少和虎哥帮了我们大忙,不仅报了大仇,还给美美恢复了工作,我们可是遇到贵人了。这杯酒该我们敬你们,谢谢,谢谢了。”

张诚说完,昂头一口把酒喝干。我注意到,张诚的眼角滴下了几滴泪水。

【中华养殖网是2016年成立的一个致力于服务养殖户的网站,旗下目前主要针对养猪行业作出服务。目前已经推出了养猪供应、养猪求购、养猪新闻、养猪技术等栏目。

2016年特别向养殖户们推荐:中华养殖网

养殖行业人员都爱上】

伤自尊了

83伤自尊了

乔美美喝完酒又马上给自己斟满酒,真诚地说:“唐少,我敬你。大恩不言谢,你对我们家的恩情说这个谢字太轻了。我也不多说了,以后你看我的行动吧。”

我端起酒杯和乔美美碰了一杯,说:“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是为了帮你而帮你,我帮你是在替自己做事,你们完全可以不必感激我。”

张诚说:“我们不感激你还是人吗?不管你是为了什么,你对我们家都是大恩大德,我们没齿不忘。”

我有点无地自容了,说:“好了,不要再说感谢了,再说感谢就变成答谢晚宴了。我们还是轻松点,嘉文,给我们讲个黄段子助兴。”

李嘉文笑着说:“我哪里会讲黄段子,你就拿我寻开心,讲黄段子谁比得上你呀,还是你给我们讲一个吧。”

我想了想,说:“先讲个素一点吧,过渡下。”

李嘉文说:“好啊,快说。”

我调整了一下情绪,说:“半夜里,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呆呆的望着来电显示,电话竟然是前女友打的。铃声一消失,我马上关机取出手机卡。找出两年前用的一个诺基亚的旧手机,把卡装进去,给前女友的手机发了条短信:听到没,再打过来。不一会,前女友的电话果然打过来了。我猛地抓起手机,对着话筒大吼了一声:你还有脸打过来。然后用尽力气,把手机砸了个稀巴烂。”

这笑话估计太冷,我说完大家半天没反应过来,过了会才意会到里面的笑点,慢慢地笑了几声,表示有点意思。乔美美笑了几声,突然主动说:“我给大家讲一个笑话吧,这个笑话能把人笑喷了。”

我们都齐声说好哇好哇,美女讲黄段子最有意思了。

乔美美说:“有一对夫妻,老公行房都要求关灯。昨天夜里进行到半途,妻子忽然拉开灯,看到丈夫手里正拿着一根黄瓜,怒道:妈的,原来你一直用黄瓜糊弄我!男人也怒道:你妈的,我还没有问你孩子怎么回事呢?”

乔美美这个笑话还没讲完,自己就吃吃地笑了起来。乔美美的笑话讲完,我们也跟着哄堂大笑。我注意到,乔美美的老公张诚虽然也跟着笑了两声,但笑得很尴尬,大家都在笑的时候他的脸已经拉了下来,抓起酒杯猛地喝了一杯酒。

李嘉文笑着说:“乔美美,你好坏呀,这么黄的笑话你从哪听来的啊。”

乔美美笑着说:“在大市场上摆摊的时候,听隔壁卖烟酒的老板讲过一遍,后来我又加工了一点点。”

张诚咳嗽了一声,乔美美扭过头看了他一眼,说:“怎么,又不舒服了?”

张诚连忙说:“没,没事,笑话讲得挺好玩的。”

乔美美说:“你如果身体不舒服,吃完饭就早点回去。今天机会难得,我还要陪唐局和虎哥多聊一会。”

张诚脸色发沉,站起身说:“唐局长,虎哥,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聊。”

我站起身说:“饭还没吃完呢,急着回去干什么。你再坐会,一会吃完饭我送你们回去。”

乔美美说:“他身体不好,吃的很少的。”

张诚也附和说:“我身体一直不太好,这会感觉不太舒服,得回家躺着休息了。唐局长,虎哥,李总,你们慢慢吃,慢慢聊,我就不陪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先回去了啊。”

我站起身来,说:“既然你身体不舒服,那我就不挽留你了,多注意休息。嘉文,帮我送送张诚。”

李嘉文起身说:“张诚,我送送你,走吧。”

张诚千恩万谢地走了,但我想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是乔美美不想他留在这扫兴。刚才乔美美讲那个笑话,不知道是有意无意故意讲的,既是对张诚的警告,也算是对我的暗示吧。

张诚出了包厢后,我瞪了乔美美一眼,不客气地训斥道:“本来大家都高高兴兴的,你干吗把你老公赶走?我不是给你讲过吗,他现在有残疾,心理很敏感,你为什么要故意刺激他?”

乔美美委屈地说:“就是因为他很敏感,我们说话的时候无意可能就刺激到他,所以我才不想把他留在这,免得他难受,我们也尴尬。”

很少说的老虎突然说话了,他说:“她说得对,张诚确实不适合留在这里,他走了对大家都有好处。”

乔美美撒娇道:“就是嘛,还是虎哥明事理。”

既然老虎都表态了,我就不方便说什么了。我无奈地说:“得得得,反正他是你老公,你把他赶走关我球事,。来,虎哥,我们喝酒,我敬你。”

老虎端起酒杯喝了一杯酒,放下杯子语重心长地说:“对女同志要温柔些,不要这么粗暴。”

乔美美脸上露出笑容,得意地撇了我一眼。李嘉文也正好从门外进来,听到老虎这句话,嬉皮笑脸地说:“还是虎哥素质高,有涵养,知道尊重女同志。虎哥,为了你这句话我再敬你一杯。”

老虎似乎今天兴致不错,自己斟满酒,端起酒杯又喝下一杯酒,目光温柔地望着李嘉文。

李嘉文说:“虎哥,你今天怎么带着手枪来了,看到你掏出枪我心都要跳出来了。枪一响,肯定要出人命,那我们饭店就得关门大吉了。”

我也好奇地说:“是啊,怎么把枪都带来了。对付这些蟊贼你还不是手拿把攥的,犯得着用枪嘛。那两把枪呢,给我瞅瞅。”

老虎从腰里把枪掏出来,放到桌子上,眼睛里含着笑意。我和李嘉文各拿起一把手枪,翻来覆去看了看,我忽然发现这枪有古怪,不像是真枪。在公安局的时候,我去靶场打过靶,接触过真正的五四手枪,跟这个还是有点差别。

老虎说:“你可以放一枪试试。”

李嘉文说:“我不敢,怕招来警察。”

老虎从李嘉文手里拿过手枪,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然后用打火机对着烟,扣动扳机,枪口喷出一股蓝色的火焰,把烟点燃了。原来是个打火机啊,可这打火机仿真得也太像了吧。

李嘉文笑着说:“原来是个打火机呀,虎哥啊,你怎么也玩起这个把戏来了。”

我说:“这说明虎哥变年轻了,有幽默感了呗。”

老虎说:“这两个打火机是滨河一个朋友送我玩的,我今天带了两支,是想送一支给唐少当个小玩意,没想到正好派上了用场。”

我举着手枪火机说:“送我的?那我就收着了,以后兴许还能派上用场。”

老虎淡淡地说:“拿着玩吧,也许有用。”

老虎想得真是周到,其实他今天带这两把仿真手枪是有目的的,就是送给我防身。老虎的直觉很准,近来江海不太平,三叔那里很可能遇到的危险比我还要大,老虎也预感到有一股势力是冲着我们来的,所以送这个东西给我防身用。

我感激地看了老虎一眼,端起酒杯与老虎碰了一下杯子,说:“那我就收着了,啥都不说啦,都在酒里了。”

刚放下杯子,包房外有人敲门。老虎眉毛扬了一下,面无表情地说:“进来。”

老虎在隔壁守着二狗子的其中一个兄弟推开门,走了进来。

老虎说:“他们写完了?”

这个兄弟站在老虎身边,一本正经地说:“虎哥,二狗子的检讨写完了。另外几个家伙看到我们吃饭,一直喊着肚子饿,闹着要吃饱饭才写,还说我们党向来优待俘虏,俘虏写检讨也得给人家管饭。”

听到这句话,我和李嘉文都忍不住乐了,这些家伙还挺有幽默感的。

老虎仍然毫无表情地说:“你告诉他们,我们不是什么党派,是土匪,管杀不管埋,写不完检讨,谁都别想吃饭。”

这位兄弟问:“那写完这个呢?”

老虎说:“先给唐少检查,通过了才允许他吃饭。”

这位兄弟把从兜里掏出两页纸,双手递给我。我接过来看了看,看到二狗子的字写得极其难看,比狗爬的还难看。内容列举了牛明让他干的一部分坏事,包括帮助孔祥熙和魏荫强占别的公司做好的广告位,对不与他们合作的客户威逼利诱等等。还有她帮助她姐姐武少君做过的一些事,全部都是避重就轻。但其中有一条微不足道的细节我注意到了,二狗子提到牛明和国土局一个年轻科级干部来往甚密,只是具体细节他没交代清楚。

我对那位兄弟说:“你把二狗子叫过来吧,我还有话要问他。”

那位兄弟应了一声,出去了,不一会领着二狗子进了包房。看到二狗子那两颗标志性的黄板牙,我心里觉得好笑,这货原来也不简单,看似愚昧,其实贼精,估计他这里将是个重要的突破口。同时我也在想,二狗子长成这个逼样,他姐姐又能好看到哪里去呢,又怎么能陪那么多领导睡上觉,难道她有媚术不成?

乔美美看到二狗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冷着脸说:“收起你的大黄牙,看到你这张脸我刚吃下去的东西都能吐出来。”

谁是最可爱的人

84.谁是最可爱的人

二狗子不敢笑了,嘴唇紧紧夹起来,大气都不敢出,样子看起来十分滑稽。 (?? . )

我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说:“坐我对面,我现在一点都不讨厌你了,我甚至觉得你就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二狗子不明所以地指着自己的鼻子,纳闷地说:“可爱?唐少,我哪里可爱?你就被拿兄弟开玩笑了,我胆子小。”

我说:“你先坐下,米西两口,我还有话要问你。”

二狗子赶紧坐下,看来真是饿了,抓起筷子赶紧刨了几口菜,然后撕下一支鸡腿大嚼起来,吃得贼香。

乔美美拉下脸,没好气地说:“流氓果然是流氓,吃相都这么暴力!”

二狗子从饭碗里抬起头,露出两颗大黄牙,白痴一样笑了笑,又低下头刨饭。

我和李嘉文忍不住笑了起来,忽然发现今晚上的人都很幽默,发生的事情也很有戏剧性。

二狗子终于从饭菜里抬起头,努力咽下一口饭,眼睛直勾勾盯着桌子上那个茅台酒瓶。

我说:“怎么,想喝两口?”

二狗子连忙掩饰道:“不敢不敢,唐少,你有事尽管问吧。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没好气地说:“行了,你就别在我面前文绉绉的。嘉文,给他拿个杯子,倒杯酒。”

李嘉文站起来,从旁边的抽屉里取出一个白酒杯,拿起瓶子倒了一杯酒递给二狗子。二狗子端起酒杯先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酒香,然后闭上眼睛,把酒杯放到嘴边,昂起头慢慢地喝了进去,酒水在口腔里含着了一会才咽下去,然后慢慢回味着舌苔的感觉。

二狗子这种喝法是典型的酒鬼品酒,这家伙有酒瘾,也应该略懂酒,或许这也是他的一个弱点。我想,以后二狗子兴许还用得着,通过他可以掌握许多未知的秘密,现在暂时还不能惊动他。

我笑了一下,说:“二狗子,你觉得这瓶茅台是真是假?口感怎么样?”

二狗子犹豫了一下,说:“说真话还是假话?”

我说:“废话,当然是说真话,假话你就闭嘴。”

二狗子想了想说:“我觉得是假的,这酒的确是酱香型,也是茅台镇生产的,可是口感差了很远,后劲也不太对。”

乔美美冷笑了一声,说:“装得跟专家一样,就你,你喝过真茅台吗你?”

二狗子认真地说:“真的我还真没喝过,但我觉得真茅台肯定比这个酒好喝。”

我说:“这话你算说对了,这酒的确是茅台镇生产的,但绝不是正宗茅台酒厂生产的。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有点见识。”

二狗子受到表扬,有点受宠若惊地站起来,忐忑地说:“多谢表扬,唐少,你不是有话要问我吗,尽管问。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不耐烦地说:“行了,你坐下回话。”

二狗子坐下来,眨巴着眼睛望着我和老虎,温顺得像一只小绵羊。

我说:“我也懒得和你兜圈子了,明说吧,牛明已经彻底完蛋了,你的后台倒了。现在你只有跟我合作,或许还能在江海混下去,否则要不了几天你就有可能横死街头。”

二狗子点头哈腰地说:“知道知道,其实我一直是反对牛明的。他有些事的确做得过分了,引起了公愤。”

乔美美气呼呼地说:“你放屁,你比牛明还坏,你们这些人天生就是干坏事的,一天不干坏事你们就浑身难受。”

二狗子连忙说:“是,是,我错了。以后再也不干坏事了,我只干好事。”

我说:“你的检讨里说,牛明和国土局一个年轻干部关系还不错,这个干部叫什么名字?”

二狗子说:“这个我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经常去国土局找这个人,具体叫啥名字我没问过,问了姐夫也不会给我说啊。”

我说:“那你见过这个人没有?”

二狗子说:“没见过啊,姐夫说那个人是他的老大,不是我想见就能见的。”

国土局这个人居然是牛明的上线,那这个人的职务应该比牛明还高了?可国土局和财政局是平级的,不可能有比牛明行政级别还高的人啊。

乔美美说:“一听他就是在撒谎,国土局怎么可能有牛明的上级。唐局,这家伙满嘴跑火车,你不要相信他的鬼话。”

我摆摆手,说:“乔主任,你别这么冲动,他说的是真是假我自然有判断。”

乔美美看着我,或许也意识到自己几次打断问话很不礼貌,换了语气温柔地说:“对不起,是我有点冲动了。”

二狗子解释说:“我姐夫真是这么说的啊,我当时也觉得很奇怪,可是也不敢多问。”

包房门再次被推开了,老虎的一个兄弟拿着一叠纸走了进来,走到我面前说:“唐少,他们都写完了,吵着要吃饭呢。”

我说:“让他们每人交一百块钱,然后再每人发一份盒饭,盒饭用厨房的剩饭剩菜给他们。这群王八蛋,连一顿饭都扛不住,能成什么气候。”

这名兄弟笑了笑,竖起大拇指说:“好。”

我又对二狗子说:“好了,你可以滚蛋了,以后我要找你随叫随到。迟到一分钟一百块钱,你自己看着办吧。”

二狗子站起来,点头哈腰地说:“好,好,我全听唐局长吩咐。那,虎哥,我先走了。”

老虎点点头,慢腾腾地说:“滚蛋!”

二狗子猫着腰,以最快的速度出了包房,丢下他那些弟兄逃之夭夭。

我看了看这些黑社会的兄弟写得检讨书,里面的内容特别可乐,什么敲寡妇门,刨绝户坟,打小孩,骂老人,调戏大姑娘,真是除了好事什么都干。

我把检讨书递给给李嘉文,说:“这些你可以保存着,闲暇无聊的时候可以当笑话看。”

李嘉文笑意盈盈接过来,草草看了两眼,说:“有这些东西在手里,以后收拾他们就有证据了。来,我们再碰一个,以后不仅不要交保护费,还能坐地分赃,我怕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虎哥的兄弟问:“那这些人怎么处理?还要不要剁他们的手指?”

我说:“算了,让他们滚蛋吧。那个胳膊脱臼的,让他赶紧去医院治疗,兴许还有救。”

虎哥的兄弟应了一声,转身走出了包房。

这顿饭吃到八点多,我有点心神不宁,今晚两个女人虎视眈眈,还真有点棘手,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乔美美一直不愿走,还老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看着样子今晚是非要跟我走了。

我的手机“呗”的响了一声,来了一条短信。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是李嘉文发过来的,短信里说:今晚我想跟你回家,你已经好久没理人家了。

看到这条短信,我用余光观察了下李嘉文,她低着头夹菜,用眼角瞥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这可真是令人头大如斗,跟谁回去都会让另外一个不高兴,让女人不高兴是我所不愿意做的。大概老虎也觉察到了,他忽然问:“你今晚要不要去跟我去见一下你三叔,他今晚有空。”

我急忙站起身,说:“好啊,三叔在哪呢,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老虎说:“当然在家里,你要去的话现在就跟我去。最近他生意也不太顺,你们可以聊聊,商量下办法。”

我说:“好,那咱们现在就出发。”

老虎站了起来,李嘉文也连忙站起身。老虎的个子很高,块头又大,站在李嘉文旁边看起来仿佛一个铁塔一般。

李嘉文说:“虎哥,今天真的太感谢你了,欢迎你下次光临。”

老虎点点头,淡淡地说:“好说。”

我说:“嘉文,要不你送乔主任回去吧。”

乔美美急忙说:“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打车回去。李总那么多事,我怎么好意思麻烦她呢。”

李嘉文说:“不麻烦,我觉得跟你挺投缘的,还正想跟你多聊会呢。现在才八点多,大商场还没关门,我们去逛逛吧,我想买点东西。”

我说:“就是,乔主任,你也正好教教嘉文怎么找男朋友,再不找对象该出问题了,呵呵。”

乔美美惊讶地说:“原来李总还没找对象啊,也是,李总条件这么好,能配得上你的男孩子至少要像我们唐局一样年轻有为才行。不过没问题,这事包在我身上了,一定帮你介绍一个年轻才俊。”

李嘉文幽怨地说:“唐少,不带这样揭人家短的。”

我笑了笑,和老虎出了包房,留下两个女人在包房里嘀嘀咕咕。

来到停车场,我打开车门,老虎突然拉住我说:“你打算去哪?”

我纳闷地说:“你不是说去三叔家里吗?”

老虎说:“你三叔不在家,最近一直在省城处理点事情,要过几天才回来。”

我更惊讶地说:“那你骗我干啥啊,真是奇怪了。”

老虎说:“我是帮你脱身,那两个女人都喜欢你,我不把你骗出来,你今晚的就麻烦大了。”

我恍然大悟,说:“原来你还真是个有心人啊,看问题很准。我倒是没想到,你对风月场上的事情原来懂得这么多。”

【中华养殖网是2016年成立的一个致力于服务养殖户的网站,旗下目前主要针对养猪行业作出服务。目前已经推出了养猪供应、养猪求购、养猪新闻、养猪技术等栏目。

2016年特别向养殖户们推荐:中华养殖网

养殖行业人员都爱上】

打猎去

85.打猎去

老虎淡淡地说:“我是过来人,这些事情一眼就能看个**不离十。 .女人很麻烦,你还是不要粘那么多。”

我说:“你也看到了,不是我想粘她们,都是她们主动的。”

老虎说:“那也少粘为妙,女人这东西最容易坏事。”

我茫然地问:“那咱们现在去哪?要不我请你去洗个桑拿,或者去英皇找两个小姑娘陪你喝两杯?”

老虎说:“我还有事,我都这把岁数了,对风月场上这些事情没你那么感兴趣,晚上就不陪你了,你自己怎么方便怎么来吧。不要千万注意安全,不要醉酒生事。”

老虎确实对风月场上的事不怎么感兴趣,如今他只对赌博感兴趣,据说赌得很大,晚上基本上都是在赌博场上度过。他说有事情,可能是又约了赌局,这个时间段差不多该开始了。

和老虎分手后我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闲逛,此时正是夜间九点,以往是我正在酒桌上猜拳行令,或者在美女怀里享尽人间艳福的美好时光。今晚明明有两条美女眼巴巴等着我,可却不知道如何取舍,硬是不敢出手。这种事以往发生的很少,太不符合我的作风了。

难道被张婷搞过一次以后,我的胆子真的变小了?当然,我并没有从良的念头,只是今晚确实有点头大。

我在马路上一直晃,电话这个时候却沉默了,没有一个电话打来。真是见鬼了,想有人找我喝酒的时候楞是没人,不想喝酒的时候电话却一个接一个。

实在不知道去哪,算了,我还是去酒吧打猎吧,兴许有意外之喜。好久都没打到新鲜猎物了,技艺或许都有点生疏,必须得温习下业务了。一想到今晚居然有时间去打猎,我一阵激动,心脏都跳得厉害。

如果单论泡妞,其实去高档会所或者酒水价格贼贵的酒吧去比较合适,那种地方美女最集中。当然,美女之所以乐意去这些高档场所,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这种场所来的男人要么是有钱,要么是有权,或者两者兼而有之的男人比较多。穷**丝是去不起这种高消费的场所的,他们充其量攒几个星期的生活费才能去破头街那样的小酒吧买一场醉,然后回去接着攒钱,期待下一次买醉。

江海有几家高级会所,我都是会员,但最近去的少了,今晚打算去一家叫夜色的会所看看。我开着车往夜色所在的静宁路驶去,然而鬼使神差的,我居然兜了一个大圈子从人民路穿过。要知道,人民路与静宁路可是南辕北辙啊。

在人民路,我透过车窗玻璃看到火柴天堂的水晶灯闪烁,心里微微一动,车速降到了最慢。摇下车窗看到有停车位,我心想干脆就去火柴天堂打发掉一晚上算了,这里的消费也不算低,说不定同样会有美艳猎物出现呢。

我停好车,兴冲冲地进入火柴天堂。在服务员的引领下,我找到了一个位子坐下,点了一瓶智利产的葡萄酒。

我之所以点葡萄酒,这是因为素养高的女人平时很注意这些细节,她们往往都比较媚外,特别会留意男人的穿衣打扮和个人气质。很多女人似乎都有这种认识:在酒吧里喝葡萄酒的男人比较有品位。

但是我万万没有料到,这么快就有猎物一头扎了进来。这无疑是一个猛女,她几个大步走到我桌前,眼睛盯着我,十分直接地问:“帅哥,你一个人吗?”

我茫然地望着眼前这个染了一头波浪卷发的女人,女人的皮肤很白,但不是健康的白。长相还算过得去,胸很大,像头金毛狮王。

见我不搭腔,女人仍然不打算放弃,接着问道:“我问你是不是一个人,说话呀,你不会是哑巴吧?”

我说:“啊,小姐有什么事吗?”

金毛狮王说:“心情不好,今天和男朋友吵架了,你能陪我喝两杯吗?”

金毛狮王的口吻虽然是在征求意见,屁股却已经在我对面坐下了。这个女人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整个人看起来又彪乎乎的,完全提不起我的兴趣,我都后悔来到了火柴天堂。但对方已经坐下了,我又不太好意思马上赶她走,只能无奈地笑了笑,算是默许。

金毛狮王招了招手,叫来服务员,要了一个酒杯,又叫了一个果盘。女人给自己倒满酒,彪乎乎地说:“帅哥,来,我们走一个。”

我端起自己的酒杯和金毛狮王碰了一下,把酒杯放在嘴边意思了一下,然而金毛狮王却昂起脖子,一口将杯子里的葡萄酒喝了个精光。

尼玛的,按她这样牛饮的方式,一瓶酒要不了几口就给老子喝光了。这货怎么就这种素质,一点涵养都没有,连二狗子这种土流氓的层次都达不到,这种低层次的女人怎么也混到火柴天堂来了。

我面带讥讽地说:“感觉这酒怎么样?好喝吗?”

金毛狮王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感觉,我再尝一口。”

这货又倒满了一杯酒,端起杯子昂头又喝了下去,喝完舔舔嘴唇,说:“味道怪怪的,不过凑合着还能喝。”

我心里一阵悲凉,枉我一身名牌,还点了洋酒,居然碰上这么一个不懂欣赏的货色,让我大倒胃口。

我想把她尽快打发走,如此大好时光和这样一个**饮酒实在是一件煞风景的事情。我说:“对不起,我在等一个朋友,她马上就到了。”

金毛狮王问:“你等的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说:“女的,你喝完这杯酒就走吧,被她撞到了不好。”

金毛狮王突然笑了起来,说:“你骗我的吧,自打你一进门,我就知道你是到酒吧泡妞来的,还拿女朋友来唬我。”

我突然觉得这女人有点意思,她是怎么看出我来酒吧的目的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我说:“你凭什么认定我到酒吧是来打猎的?”

金毛狮王轻描淡写地说:“你的眼神,色眯眯的,到处乱瞅,肯定是在寻找目标猎物。”

金毛狮王虽然看起来傻乎乎的,但眼睛还挺毒的。我笑了笑,说:“算你说对了一半,那你到酒吧来干啥来了?也是打猎吗?”

金毛狮王说:“人家都跟你说过了,先跟家里人吵了一架,又跟男朋友吵了一架,想到酒吧来发泄一下。”

我说:“怎么这么大火气,是内分泌失调还是**得不到满足?”

金毛狮王端起酒杯,大大咧咧地说:“都有吧,来,我们再干一杯。”

金毛狮王说完又仰头一口气把杯子里的酒喝光,这种喝法连我都有点心疼了,老子这瓶酒可算是所遇非人了,被这货彻底糟蹋掉了。

我突然没有了和金毛狮王说话的**,端着酒杯轻轻地晃荡着,一言不发,目光向别的地方飘去。

金毛狮王突然幽幽地说:“帅哥,喝完酒我们去找点节目吧。”

我纳闷地问:“什么?找什么节目?”

金毛狮王不屑地说:“当然是开房,你装什么大尾巴狼!揣着明白装糊涂,自己不主动,竟然让我一个女孩子说出来,有劲没劲啊。”

我说:“对不起,我约了朋友了,不能放别人鸽子。”

金毛狮王不依不饶地说:“哟,还把自己架起来了。我看你挺顺眼的,这样吧,少收你点钱,快餐五百,过夜八百,怎么样?”

草泥马,原来是只鸡!就她这个逼样,倒贴我都没兴趣。我本来想说:去你妈的,你赶快去厕所撒泡尿照照自己,老子对你表示严重没兴趣。可又想到咱是有素质的人,不能随便开口骂人,把到嘴边的一口脏话又吞了回去。

万幸的是,这时我看到李红从酒吧外走了进来,连忙满脸喜色地站起身,向李红招招手,兴奋地说:“李红,这里啊,快来。”

李红注意到我,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风情款款地走了过来。金毛狮王看到李红,自惭形秽,站起身来嘟囔着走开了。

其实我今天鬼使神差的走人民路,很大原因是潜意识里想来这里见李红,可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她又是三叔的女人,我不太好意思老给她打电话。

李红走到我身边,望了一眼金毛狮王离去的背影,会意地笑了笑,说:“怎么,被猛女鬼上身了啊,喊我来救驾?”

被人看穿了,我脸红了红,说:“偶像同志,你以后能不能看破不说破啊,女人太聪明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哦。”

李红又笑了起来,看着桌子上金毛狮王留下的空酒杯子,以及那瓶见底的葡萄酒瓶,叹了口气,说:“可惜了一瓶好酒,所遇非人呀。好吧,姐姐我陪你喝两杯,抚慰下你受伤的灵魂。”

我连忙说:“好呀好呀,跟你喝酒我觉得可有意思啦。”

李红招招手,叫来一个服务员,又要了一个酒杯和一瓶葡萄酒,然后看着我不说话,只是满脸的坏笑。

【中华养殖网是2016年成立的一个致力于服务养殖户的网站,旗下目前主要针对养猪行业作出服务。目前已经推出了养猪供应、养猪求购、养猪新闻、养猪技术等栏目。

2016年特别向养殖户们推荐:中华养殖网

养殖行业人员都爱上】

传奇女子

86传奇女子

我说:“你别笑了,笑得我心里直发毛。”

李红说:“你知道吗,刚才那个黄头发的女人,隔三差五就跑到我这里蹭酒喝。今晚你命犯桃花,结果给你碰上了,哈哈。”

我没好气地说:“什么烂桃花,那是只鸡。妈的,就她那个死相居然还敢要八百,她想钱想疯了吗。神经病,她怎么不去抢银行。”

李红忽然不笑了,拉下脸问:“你确定?”

我气愤地说:“当然确定,她刚还跟我说,要去找节目,友情价快餐五百,包夜八百。你这酒吧也算有点档次的,怎么能让这种烂货混进来拉客。”

金毛狮王又在勾搭另外一个男客人,李红一言不发站起身,朝金毛狮王坐的桌子走过去。金毛狮王看到李红脸若寒冰站在她面前,满脸的迷惑之色。

金毛狮王狐疑地问:“你想干嘛?”

李红说:“滚出去,以后不许进来!”

金毛狮王不满地说:“凭什么?你是谁呀你!”

金毛狮王正在撩拨的男人认识李红,赶紧说:“她是酒吧老板李总,她让你走你就走吧,别惹得李总不高兴。”

金毛狮王不为所动,轻蔑地说:“酒吧老板又怎么了,我来这里消费,我就是上帝。”

李红也不跟她废话,扬起手一个清脆的耳光响起,金毛狮王的脸上马上出现五道红色的手指印。李红端起桌上的酒杯,泼在金毛狮王脸上,厉声说:“快滚!下次看到你再来拔光你的满头金毛。”

李红这些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索,眼睛里杀气凌厉,她横眉立目冷若冰霜的样子,依稀又让我想起了当年那个叱咤江湖的女子探组组长的风采。

酒吧里的人听到这声清脆无比的耳光,纷纷扭过头向李红和金毛狮王望去。看到李红打的是金毛狮王,有人鼓掌,还有人吹了一声口哨。

金毛狮王不敢多嘴,狼狈不堪地捂着脸飞快地奔出了火柴天堂。

李红重新回到我面前时,我鼓掌祝贺,满脸堆笑地说:“偶像,偶像果然永远是偶像!太漂亮,太利索了,我怎么就做不到你这一点呢。”

李红淡淡地喝了口酒,说:“因为你不是我,你是江海大少唐羽,风流倜傥唐公子。”

我尴尬地说:“偶像啊,不带这样侮辱人的。我算什么江海大少,什么唐公子,一个可怜的倒霉蛋而已。”

李红笑了起来,露出一排特别漂亮的牙齿,在酒吧粉红色的迷离灯光下显得越发风情万种了。李红开门见山地问:“你今晚来酒吧是想见我吗?”

我被问得有点难为情,难为情地点点头,说:“嗯,有点想你。”

李红冷笑了一下,说:“你胆子够大的,明知道我跟你三叔的关系你还敢想入非非。”

我被说得有了真火,不服气地说:“我崇拜你不行啊,想入非非又怎么了!男人都不敢对你有非分之想了,你觉得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李红望着我,嘴角一点点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说:“算你有种,你的仰慕我接受了。”

我赶紧笑了一下,端起酒杯说:“我敬你,能与年轻时的偶像饮酒实在是人生一大乐事。偶像,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李红淡淡地说:“问吧,不过别叫我偶像,叫我李红,叫李姐也行。”

我沉吟了一会,说:“李姐,你能告诉我,当年女子探组风头正劲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辞职呢?如果你不想干刑警,完全可以转行做行政什么的,凭你的智商和能力,做这些简单点的工作可以说绰绰有余。”

李红扬了扬眉毛,说:“这件事本来我是不愿意对别人讲的,可既然你问都问了,看在你态度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满足下你的好奇心。”

我连忙说:“好啊,我保证不外传。其实我一直有个想法,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传奇人物。一种是那个人死了之后成为传奇;另外一种人是活着的时候就已经是个传说了。很显然,你属于后者,活着的时候就已经是我们心目中的一个传奇。”

李红的思绪陷入到回忆之中,神情似乎又回到了几年前,她幽幽地问:“你还记得四年前江海连环枪击悬案吗?”

连环枪击悬案我当然记得,四年前江海市几家有黑道的房地产公司为了争夺市中心最繁华商业区的掌控权,爆发过一次大规模的火拼,被卷入这次火拼的前后有上千人。这次火拼几乎将江海市的所有黑道人物都牵扯了进来,很多人在这次火拼中家破人亡,还有很多人在追杀与被追杀中跑路,被迫远走天涯。

江海市警方自然要介入到这次火拼的调查,女子探组成了一件秘密武器,明察暗访,立功卓著。调查进行到尾声时却发生了意外,接连有官员被枪杀。最离奇的是,原南城区公安分局局长彭强枪击副市长李明山未遂,开始了大逃亡。

刑侦大队和武警支队奉命追捕,彭强在逃亡中开枪自杀,而李红正是负责这次追捕的主要负责人之一。女子探组再次立功受奖,但奇怪的是,李红却在这次授奖之后先是辞去女子探组组长职务,然后调离市公安局。

很多人还是很关注李红的动向,据说她被下放到了江海市下辖县城的一个公安局任职。不久之后,李红主动辞去公职,人也不知去向,从此在江海销声匿迹。

在此之后又连续发生了一系列莫名其妙的事情,一个市委副书记和一个市政府副市长被双规查办。甚至整个江海市的公检法系统都来了一次换血,市局局长被调往异地,市局和分局的几个副局长被撤职。这次枪击案被称为江海市历年来最血腥的一次政治斗争。被枪击的李明山也涉嫌牵扯到黑社会火拼里,但由于老爷子的保护,那一次最终安然过关。

我说:“当然记得,你就是那次枪击案之后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的。我也一直觉得,你退出江湖与这次枪击案有关,只是详情就不清楚了。”

李红叹了口气,说:“确实是有关系,江海的水太深了。我当时太幼稚了,不懂这些,一头扎进去差点就出不来了。如果不是你三叔救我,我可能已经从这个地球上消失了。”

我惊讶地说:“我三叔救了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红说:“很多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我只能告诉你,彭强是被冤枉的,他才是真正的反黑英雄,我误会了他。后来我调查清楚之后,心里特别愧疚,恨不得自杀谢罪。可因为卷入这场斗争,我也没能幸免,先是被迫辞去探长职务,被调到县城公安局打杂。后来我被仇家绑架,是你三叔出面花钱把我保了出来。还是你三叔从中斡旋,我才能从公安系统脱身,如果再干下去,我也得身首异地。”

我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看来三叔垂涎你的美色不是一天两天了,终于找到一个好机会英雄救美,抱得美人归啊。”

李红坏坏地笑了一下,说:“那你呢?垂涎不?”

我奸笑了一声,说:“我不垂涎你的美色。”

李红说:“那你垂涎我啥?”

我说:“我只垂涎你的肉身,嘿嘿。”

李红伸出细长的手指,在我胳膊上轻轻掐了一下,笑着说:“你这个小坏蛋,色胆包天,连老姐的豆腐都想吃。”

我一抓抓住李红的手,仔细看着她这只漂亮的手。李红的手真的很漂亮,手指细长,白皙光滑,像一双弹钢琴的手。很难想象,这双手以前竟然是用来握枪的。李红的枪法很出名,据传说是百发百中,从警以来弹无虚发。

李红脸红了,她竟然娇羞地低下头,任由我抓住她的手。我刚想进一步动作,亲吻下这双漂亮的钢琴手,手机非常扫兴地响了起来。我不想接这个电话,烦死了,分明是故意坏人好事嘛。

手机一直响,我刚低下头,李红说:“快接吧,最近非常时期,不要任性。”

我无奈地接起电话,看到来电居然是陈子昂陈秘书打来的,赶紧接起电话,说:“陈叔叔,怎么了?”

陈子昂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急躁,还有些沙哑,他气喘吁吁地说:“小羽,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出事了。”

我急忙说:“出什么事了?你好像很慌张啊。”

陈子昂说出了一个我最不想听到的消息,他有点气急败坏地说:“真的是没想到,牛明这个**分子选择顽抗到底,今天晚上在关押地畏罪自杀了。”

我放开李红的手,惊得跳了起来,失声道:“什么?牛明畏罪自杀,这怎么可能?”

陈子昂说:“是不是自杀现在还没有调查结论,不过从现场来看,的确像是自杀。他在自己喝的水杯里放进了含有剧毒成分的氰化钾,晚饭过后无声无息死在了床上。”

杀人灭口

牛明自杀让我难以置信,他怎么可能自杀?这无异于自绝于人民,自绝于政府,他又怎么可能舍得自杀?

我坚定地:“这绝对不是自杀,而是谋杀!牛明那么多情人,他怎么舍得死。更何况氰化钾这种剧毒,他一个被看押的人从哪里弄来的?肯定是有人希望他永远闭嘴,故意制造了自杀的现场。”

陈子昂:“嗯,你这么一分析还真有点道理,我也是急糊涂了,判断失常。我马上派人调查,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我想了想,:“以前调查组的人都不能用了,你得找信得过的人重新组成调查组,立即调查,时间拖得越长对调查取证越不利。另外,以前调查组里和看押人员,包括服务人员全部都要接受调查。我相信,这里面肯定有不少人反水了。”

陈子昂:“好,我马上请示首长。这些人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杀人灭口!这是对市委市政府的蔑视和挑战,我们绝对不能允许这种事再次发生!”

我挂了电话,有点失魂落魄地望着李红。李红皱着眉头,神情看起来似乎很痛苦。

我:“牛明被人灭口了,这些人简直太疯狂了。在纪检委的眼皮子底下杀人灭口,这种事出去别人都不敢相信。”

李红:“这和四年前那次枪击案发生后一连串的事件很像,双方为了打倒对方无所不用其极,争权夺利已经破了底线了。”

我心里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政治斗争远比我想象中要可怕的多,也要猛烈的多。牛明一死势必所有的线索都被剪断,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牛明身上。一个死人,你就是把他挫骨扬灰又能怎么样呢?

我:“原以为这次可以趁胜追击,大获全胜,没想到对方会采用这么极端的作法,这一点可能连我家老爷子也没想到。”

李红:“要我,牛明只是个人物,根本就是颗被人摆布的棋子,真正的高手是策划这次行动的人。这个人必然是能量极大,手眼通天。”

我点点头,:“那是肯定的,可是在江海这个地方,能跟老爷子匹敌的人根本就没有啊,就算是现任市长也没这么大能量。”

李红:“江海是没有,那滨河呢,滨河有没有?”

我被问住了,这一点还真没想过。这时李红突然拿出手机,接通电话,通起话来。

李红最后了一句:“好,我马上动身。”

我纳闷地望着李红:“你要去哪?”

李红:“去省城。”

我看了看手表,:“都十一点了,你这么晚去滨河干吗啊。”

李红:“你三叔公司有点事,我必须去一趟。好了,我先走了,不陪你了,你自便吧。”李红艰难地笑了笑,补充:“你也可以继续在这里泡妞把妹嘛。我刚才都替你看了一下,有几条女成色不错,值得你去试试。”

我急忙连珠炮似的问:“三叔出了什么事了?是不是很严重?什么事这么急,竟然要你大半夜去?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李红的脸色很不好看,但仍然强颜欢笑地:“你不用去,你是重点保护对象,不到关键时刻不能动你。你老实在家待着,不要生事就是对你家里人的最大帮助了。”

我想李红得对,她考虑得很周到,只好:“那好吧,你注意安全啊。到了滨河给我电话,别让我担心。”

李红拍了拍我的手,笑了笑,转身离去。

看着李红匆忙的背影,陷入到自己的沉思当中。三叔在省城也出事了,能是什么事呢?最近真的有一种步步惊心的感觉,每一天都艰难度日,凶险无比。两代会召开在即,江海的政坛又将上演一场龙争虎斗,无数跳梁丑都会跳上舞台,肆意表演。

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我一看来电显示,是李嘉打来的。看到手机屏幕里李嘉三个字我心里又乐了,这个女人看来真是饥渴难耐了,今晚不让我放她几炮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接起电话,笑了两声:“嘉,这么晚还没睡啊?”

李嘉的声音听起来还有点兴奋,她兴冲冲地:“唐少,我刚才跟乔美美去逛街了,她好一顿把你表扬了一顿呢。”

我呵呵笑着问:“乔主任都表扬我什么了?”

李嘉:“她你年轻有为,风流倜傥呗。又你人很正直,有能力,又不骄不躁,很低调。反正赞美的词都用在你身上了,搞得我不嫁给你都觉得这辈子白活了。”

我:“这辈子你嫁给我估计没啥希望了,早你干什么去了。我都要结婚的人了,你还拿我开这种玩笑。”

李嘉紧张地问:“你要结婚了?啥时候啊?”

我笑了起来,:“看把你给紧张的,不至于吧。我是有结婚的想法,可萧梅却一点都不着急,我寒心啊。如果她再不打算跟我结婚,那我就休了她,跟你结婚算了。”

李嘉兴奋地:“好啊,好啊,你尽快休了她吧。我保证只要你点头,我马上给你结婚,什么聘礼都不要,只要你对我好就可以了。”

我笑着:“跟你开个玩笑,别当真啊。”

李嘉:“我当然要当真啊,只要有一线机会我都不会放弃的。唐少,你在哪呢,人家想见你。刚才我在百盛广场还和乔主任一起给你挑了一身衣服呢,你穿上给我看看好不好看嘛,好不好呀。”

我疑惑地:“不是吧,你怎么想起给我买衣服?你知道我的尺寸吗?”

李嘉:“人家喜欢你嘛,当然知道你的尺寸啦,要不怎么给你买衣服啊。你看完你三叔了吧,快告诉我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找你。”

我想了想,今晚就带李嘉回去了,她最近的表现确实很好,让我很感动。既然她这么诚恳,我也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我:“我在火柴天堂,你过来吧。”

李嘉飞快地:“我十分钟后到,你等会我啊。”

我在酒吧里等了大概不到十分钟,喝了一杯酒的功夫李嘉就到了。她提着一个纸袋子,兴冲冲地走到我面前,:“今晚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啊,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呀。”

我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吧,你觉得我的作风应该是什么样的?”

李嘉:“先不管这些,你看看我给你买的衣服吧,我觉得你穿上一定帅呆了。”

我:“衣服你先放着,我们喝两杯先。我刚从三叔家出来,正想找个人喝两杯呢。”

李嘉拿起酒瓶,给李红用过的杯子里斟满酒,端起酒杯:“那好吧,喝一杯先。”

我和李嘉碰了一下,抿了一口酒:“你今晚怎么这么兴奋?有啥高兴的事出来嘛,让我也高兴高兴。”

李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听到别人表扬你我心里就特高兴,比别人夸我还兴奋。我想八成是我爱上你了吧,哈哈。”

我:“女孩子要含蓄点,哪有你这样的。”

李嘉吐了吐舌头,顽皮地:“人家实话实嘛。唐少,你今晚带我回你家吧,或者去我家里也行。”

我笑着:“别人都是春天发情,可现在马上就入冬了,你这个时候发浪不正常啊。”

李嘉站起身,一屁股在我旁边坐下来,拉着我的胳膊,脑袋靠在我肩膀上:“你取笑我啊,我就是爱上你了。哎,真的,今天我发现一个问题。”

我:“什么问题?”

李嘉:“你们那个乔主任不是是传中的刚烈女子吗,怎么看你的眼神那么饥渴啊,好像饿了了很多年似的,我怎么觉得她是看上你了。”

我:“这怎么可能,人家都是有老公有孩子的人,你别乱。”

李嘉:“信不信由你,你要相信,女人的直觉往往都是很准的。”

我把杯子里的酒喝干,:“行了,别扯淡了。走吧,我们回家。”

李嘉站起身,问道:“回谁家?”

我:“去我家,萧梅今晚肯定不会来了。这个女人,做老婆太不称职了,一天到晚连个电话都没有,真不明白她到底有多忙。”

李嘉兴奋地:“好哇好哇,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我把酒瓶里剩下的酒倒进杯子里,一口气把酒喝干,招手叫来服务员买单,然后下楼开上车,载着李嘉回了我家。

我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打开客厅的吊灯,看到房间里阙无一人,心里隐隐有一种失落感。萧梅果然不在,虽然是意外之中,却使我非常不快。这个女人真是的,一个月就来那么几次,根本就没把自己当成这里的女主人。

李嘉探进一个头,惊叹道:“萧梅果然不在啊,我都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你未婚妻。”

我:“她很少住这里,进来吧。”

火星撞地球

88.火星撞地球

李嘉文进门后我关了门,换了拖鞋走到客厅沙发前坐了下来,打开电视找到本省的新闻频道,想看看今天有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新闻。

李嘉文兴奋地从纸袋里取出给我买的衬衫和裤子,说:“快,穿上给我看看,试试合身不,不合身还可以拿去换的。”

我对女人这些小把戏没什么兴趣,但看李嘉文兴致这么高,还是脱了自己的衣服,换上了李嘉文买的新衣服,站在镜子前欣赏着自己的这幅嘴脸。还真别说,李嘉文挺有眼光的,衣服大小肥瘦刚合适,换了一种穿衣风格忽然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忽然觉得自己显得年轻了,心也跟着变年轻了。

李嘉文从身后抱住我的腰,一脸的深情,幸福地说:“你穿上这身衣服好帅,我都不知道怎么去爱你了。”

我说:“老啦,没年轻的时候好看了。”

李嘉文说:“不许你说自己老,你还这么年轻,正是风华正茂大展拳脚的时候。嗯,老公,我们去洗澡吧。”

我纠正说:“千瓦别乱叫,我可不是你老公,让萧梅听到了你就死定了。她可没我这么和蔼可亲,有仇必报的。”

李嘉文撅着嘴,不服气地说:“叫一声都不行啊,小气,我还巴不得她听见呢。”

我转移话题问:“乔美美今天不是说给你介绍男朋友吗,她有没有帮你推荐一个?”

李嘉文不以为然地说:“她也就是说说罢了,如果有好的她自己早都扑上去了,哪还轮得到给我介绍。”

我严肃地说:“别这么说人家,乔主任是个好女人。她老公都那样了,她还能在身边守那么多年,实在是不容易。”

李嘉文的语气中带着醋意,说:“你好像很欣赏她啊,她真有那么好吗,我怎么不觉得。今天看到她故意刺激她老公的时候,我都觉得这女人怎么这样啊。”

我说:“你没受过那份罪,没有发言权,她能做到这份上已经很不错了。好了,我们去洗澡吧,洗完澡我再收拾你这个小妖精。”

李嘉文羞红了脸,说:“人家来之前已经洗过了,你自己去洗吧。洗干净了躺在床上等着,看我怎么糟蹋你。”

原来她早就做好准备了,我奸笑了一声,说:“洗过了可以再洗多一次嘛。”

李嘉文说:“坏蛋,坏死了你。”

虽然李嘉文嘴上这么说,还是松开我,低着头,脸红扑扑地拉着我的手进了卫生间。

我脱了衣服,李嘉文打开热水,拿过莲蓬头试了试水温,调整好以后往我身上撒水,细心地帮我洗了起来。她的动作很轻柔,轻柔得仿佛在认真擦拭一件艺术品。

李嘉文赞叹地说:“唐少,你的身材真好,怎么吃都不胖。而且年龄越大还越有男人味,连我这么好的身材都忍不住羡慕嫉妒恨。”

我得意地说:“身材好是必须的,爹娘给的,没办法啊。我这个人优点不多,就是死是个帅气,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哇。”

李嘉文“扑哧”一声乐了,笑着说:“臭不要脸,没发现原来你比二狗子还不要脸啊。”

我笑着说:“那是那是,现在我的心情已经很冲动了。”

接下来自然是一场打战,李嘉文的情绪被调动后也十分生猛,她不管不顾的样子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如同火星撞地球,一场天雷勾地火的大战之后,李嘉文身体软软地坐到浴缸里,望着我喘着喘气。

我慢慢坐下来,轻抚着李嘉文的脸蛋,温柔地说:“今天舒服吗,感觉怎么样?”

李嘉文点点头,心满意足地说:“好舒服,都快被你搞散架了,可是很过瘾,好些天没这么舒服过了。”

我忽然想起来李嘉文上次说过的她那个泡友,问道:“最近没去找你那个泡友满足下?你不是还有个外地的网络情人么,他没来江海找你啊。”

李嘉文不高兴了,不悦地说:“你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好,自从和你有过那一次之后,我再也没和他们联系过了。”

我表示不太相信,说:“真的假的啊,我也没要求过你什么啊。”

李嘉文冷哼了一声,说:“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我是很看重感情的,不是随便和别人做那种事的女人。请你以后不要再和我开这种玩笑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我歉意地笑了笑,说:“算我说错话了,对不住啦。你起来吧,洗一洗我们就回床上休息了。”

李嘉文站起来,打开热水先帮我冲了冲,然后自己又冲了下,拿出毛巾给我们擦干身体。又抱住了我的脖子,笑眯眯地说:“我要你抱我出去。”

我一把抱起李嘉文的身子,抱着她走出卫生间进了卧室。走到卧室我已经没力气了,根本抱不住了,一松手把她扔在了床上,站在床边,手撑在床沿上大口大口喘了几口粗气。

李嘉文咯咯地笑了起来,说:“你就这点本事啊,太虚了,该去健身了。”

我说:“是你狗日的吃肥了,我记得上次抱你还没这么沉啊。你自己掂量掂量你这身肥膘,都顶上半片子猪肉了。”

李嘉文说:“瞎说,我哪里吃肥了,最近还掉了几斤肉呢。是你身体太虚了,以后要加强运动。从明天开始,以后每天早晨我陪你去跑跑步,再这样下去你以后身体肯定越来越差。”

我想了想,说:“等处理完这些烂事,可以考虑下每天去跑步。好了,睡觉吧,好困。”

李嘉文掀开被子躺下来,眼睛盯着我说:“你也上来呀,我要抱着你睡。”

我在李嘉文身边躺下来,她勾手抱住我的脖子,脸蛋贴在我的肩膀上,轻轻地说:“睡吧,睡吧,希望明天是个好日子。”

我闭上眼,心情逐渐平复下来。心想:艰难的一天终于过去了,希望明天一觉醒来是个好日子,江海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第二天早晨我睁开眼时,看到李嘉文正襟危坐在梳妆镜前给自己化妆。她看到我醒来,她扭过头露齿一笑说:“你醒来啦,饿不饿?想不想吃早餐啊,我帮你下楼去买。”

我说:“不用这么麻烦,一会下楼去小店随便吃点好了。你起床可真早,啥时候醒来的?”

李嘉文说:“七点钟,我的生物钟很准时的,七点钟准时睁开眼,再也睡不着了。”

我打了个哈欠,说:“看样子你跟我一样是劳碌命,根本没睡懒觉的命。”

李嘉文说:“大概是吧。哎,唐少,你床底下装了什么东西,怎么老是一闪一闪的?”

我纳闷地说:“我床底下能装什么东西,还一闪一闪的。”

李嘉文狐疑地说:“刚才我起来梳头,发卡掉到床底下,我趴下去找,看到一个红色的东西好像一双眼睛一样,一闪一闪的,看着挺吓人的。”

我觉得很好奇,从床上下来,趴到床底下望去,并没看到什么东西像眼睛一样一闪一闪的。我抬起头,没好气地说:“一大早的,开这种无聊的玩笑有意思吗?”

李嘉文转过头,认真地说:“谁跟你开玩笑了,就是有个东西嘛。”

我说:“你自己过来看,哪里有什么东西。”

李嘉文趴下来,往床底下看去。看了一会,她伸出手在床底下摸索,摸了一会好像抓到一个什么东西,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我看到李嘉文手里拿的,是一个像钢笔一样的东西。

李嘉文得意地说:“看看,我没骗你吧。”

看到这个东西,我的心跳得厉害,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这个东西我在公安局工作时见过一次,令我吃惊不已的是,这是一支有自动录音功能的录音笔。只是这支录音笔已经没电了,刚才一闪一闪的红灯应该是显示录音笔电池即将用尽的提示。

我端详着这支录音笔,心脏开始狂跳起来,这个东西到底是谁安装在我床底下的?

是萧梅吗?如果她是想掌控我,放个录音笔在这里,监控我是否带其他女人回来。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有了这支录音笔,便掌握了铁证,不容我抵赖。

可如果不是萧梅安装在这里的呢?那又会是谁呢?如果是别的人,那说明我不仅被盯上了,甚至已经被监控了。想到这里,我的冷汗下来了,甚至不敢接着往下去想了。

李嘉文应该没见过如此先进的窃听仪器,好奇地左看右看,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干什么用的?”

我不想让李嘉文知道太多,更不希望将她牵扯到政治漩涡里,装作若无其事地说:“这是我以前用过的一支钢笔,我说怎么找不到了呢,原来压到床垫底下了。”

李嘉文说:“这支钢笔挺漂亮的,送给我吧,我以后签字用。”

我连忙说:“不行,这绝对不行。这是我初恋情人送我的,不能送人。”

李嘉文撅起小嘴,气鼓鼓地说:“小气,不给就不给嘛,至于急眼吗。”

【中华养殖网是2016年成立的一个致力于服务养殖户的网站,旗下目前主要针对养猪行业作出服务。目前已经推出了养猪供应、养猪求购、养猪新闻、养猪技术等栏目。

2016年特别向养殖户们推荐:中华养殖网

养殖行业人员都爱上】

录音笔

89录音笔

我也懒得安慰她,以最快的速度把录音笔放进裤子兜里里,穿上衣服进卫生间洗漱。

我下楼开车带着李嘉文在一个小店里吃了点早餐,然后送她去了饭店。在饭店门口我把李嘉文放下,她透过车窗抱着我的脖子,狠狠亲了一口才依依不舍地转身走进店里。

来到财政局,我进了办公室。这是第一天在牛明以前的办公室正式办公,心里感觉大为不同,突然觉得自己就是这个地方的主宰,上千人的命运都由我掌控。

泡了杯茶,我喝了几口后想起李红昨晚去了省城后一直没给我消息,便拿起手机拨打李红的手机。

李红的手机很快接通了,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疲惫,似乎一夜未睡的样子。

李红说:“喂,唐少,对不起,昨晚到了省城后特别忙,忘了给你发个信息报个平安了。”

我说:“只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三叔的事处理得如何了?”

李红说:“嗯,差不多了,今天早晨忙完应该就没事了。”

我说:“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有个事要向你请教。”

李红笑了两声,说:“你不会这么快又想我了吧,呵呵,对我痴情你可选错对象了。”

我也笑了笑,说:“看你想哪去了,思想真是不健康。我真的有事,我感觉我被人监控了,在我的床底下,我发现了一支能自动录音和暂停的录音笔。”

李红吃惊地说:“录音笔,在你床下?谁这么大胆子,私自窃听是要判刑的。”

我说:“可能是萧梅,但也可能是别的人。”

李红说:“别的人?还有谁去过你家里?”

我说:“有可能是替我打扫卫生那个家政公司的工作人员,也有可能是孙杨。”

李红冷笑了一声,说:“你带孙杨去过你家?我一眼就看出来你们两个关系不正常,你小子真是色胆包天,你就不怕萧梅知道了把你给阉了。”

我说:“所以才要请教你嘛,这支录音笔现在没电了,我得找人给充上电,听听里面都窃听到了什么内容。你什么时候回来?”

李红说:“下午吧,中午我休息会,下午四五点钟就到了。”

我说:“那我到时候去找你啊,我们商量个对策。”

李红爽快地说:“行,到了江海我给你电话。”

我挂了电话,听到敲门声,说了声“请进”,上官天骄脸上挂着笑走了进来。

我说:“上官,什么事?”

上官天骄说:“我就觉得现在的人真是脸皮厚,这个魏娜居然还好意思回来上班。她现在外面,我就来请示下领导,怎么处理她的问题?”

我纳闷地问:“魏娜回来上班了?”

上官天骄说:“是的,现在我办公室里写检讨呢。市里也没个处理意见,交给咱们局处理。你不是想收拾她吗,现在你大权在握,想怎么收拾她就怎么收拾她。”

我冷笑了一声,问:“你什么意见?”

上官天骄说:“直接辞退,反正她是违规操作进来我们局的,你完全可以报请市委把她的编制除名。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当公职人员,她最适合的岗位是去给有钱人做偏房。”

我想了想,说:“不着急,你先让她写检讨,写完了再叫她来找我。还有,你去问问老曾,我让他写的文件和检讨写好没有,磨磨蹭蹭的,到现在还不送来。”

上官天骄笑了起来,说:“人家老曾正忙着打扫厕所呢,哪里能腾出手来写文件。我看我和王莉的正科级干部申请还是我自己起草,你再审阅吧。”

我说:“你不能写,我就是要老曾写,不是他自己写怎么能感觉到痛苦。”

上官天骄竖起大拇指,说:“高明,这招够狠的,唐局果然高明啊。”

又有人敲门,我应了一声,看到老曾推开门进来。老曾满脸堆笑,点头哈腰的样子好像是我听话的乖孙子。

老曾说:“唐局,打搅您了。我来给你汇报一声,一楼到七楼的卫生我都打扫了一遍。”

我正眼看也不看老曾一眼,冷冷地问道:“你给我写的检讨呢?我让你起草的文件呢?”

老曾把手里的一个文件袋放到我办公桌上,恭敬地说:“都在这里了,一份是上官和王莉的提级申请,另一份是我的检讨书。我昨晚加班到凌晨三点钟,终于搞好了,请您审阅。”

我从文件袋里拿出两份文件,看了看上官天骄和王莉的提级申请,转手递给上官天骄,说:“你再看看,如果没问题,下午就通知所有局党委成员开会讨论。讨论通过后,你立即递交市人事局审批。”

上官天骄脸上露出兴奋之色,说:“好,我马上去办。”

我又随便扫了一眼老曾的检讨,冷冰冰地说:“你少给我扯一页半页纸来糊弄我,写的什么狗屁东西!你这份检讨是在给自己歌功颂德吗,要不要局里给你再发个牌匾?你想把我当小鬼子糊弄吗?”

老曾吓得脸都白了,连忙说:“唐局,对不起,我错了,我马上重新写。”

我脸拉得老长,严厉说:“要深刻,要触及灵魂,明白吗?下次再扯个一页半页纸糊弄我,你就去李家镇当个资料员算了,副局长也别想当了。”

老曾点头如捣蒜,飞快地说:“懂,我懂,我马上动手重新写,一定触及灵魂。”

我说:“你出去吧,把魏娜给我叫进来。”

老曾说:“好,我马上去叫。”

几分钟后,魏娜出现在我办公室门口。她伸手敲了敲门,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口等待我的传唤。

我冷笑了一声,说:“魏大小姐,是你啊,请进吧。”

魏娜走进来,她看起来十分憔悴,神情与几天前那个与我针锋相对的**女青年完全不同了,目光温顺,神色慌张,像一只受惊的小麋鹿。

魏娜说:“唐局,我是来给您道歉的。我错了,我不知道您……我以后再也不敢跟您对着干了。”

我拉下脸问:“你不知道我什么?”

魏娜小声说:“我不知道您后台这么硬,你就原谅我年少无知吧。只要您不辞退我,我以后肯定好好干,什么事都听您的吩咐。”

我心想,这姑娘智商确实够低的,后台都倒了,她现在竟然还奢望能留下来继续工作。我说:“财政局这个庙太小了,容不下您这尊大菩萨。你爸爸是大官啊,市里的哪个地方他不能帮你随便安排,你那么有志向的年轻人,何必死皮赖脸待在财政局呢。牛明都已经被抓起来了,你跟着我混不怕耽误你的前途啊。”

魏娜突然泪眼婆娑起来,眼角流出几滴泪水,她委屈地说:“唐局,您真要赶我走啊。我爸爸也被纪委叫去了,到现在还没回家呢,如果我再丢了这份工作,以后我们家还能靠谁啊。”

我说:“那是你的事,跟我们财政局没有一毛钱关系。不是我吓唬你,你爸爸自己干过什么事他自己清楚,他如果洁身自好自然没事,可如果屁股不干净又被查了出来,那别说丢官,能不能保住性命都难说。”

听到我这么说,魏娜吓得哇哇大哭,她哭着说:“唐局,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看在我向纪委揭发牛明有功的份上,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

我硬起心肠,冷冷地说:“给你一次什么机会?你本来就是违规操作才进来的,本不属于你的东西,老天爷要收回去你总不能赖着不还啊。”

魏娜忽然又不哭了,她说:“唐局,只要你能让我留下,让我干什么都行。就算你想要我晚上去伺候你,我也可以答应你。”

我忽然想起来牛明和魏娜拍摄的那盘视频,嘴角露出一丝恶毒的笑意,说:“你刚才说你揭发牛明,到底揭发了他什么?”

魏娜说:“我揭发牛明贪污受贿,亲眼见过一个县长为了顺利拿到财政拨款,给牛明送了五万块钱的回扣。还有,牛明在外面自己开公司,那家公司的老板就是他老婆,可开公司用的钱全部是市里下拨到地方的拨款。”

我站起身,说:“牛明人都死球了,你现在揭发他有什么用。把责任都推卸到一个死人头上,这是你们事先商量好的吧。好了,你跟我进来,我倒是有样东西给你看,这才是最好的揭发材料。”

魏娜瞪大了眼睛,吃惊地问:“牛局长死了?什么时候死的?唐局长,你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啊。”

我没理会她,径直走进所谓的“局长洽谈室”,打开电视机和DVD,找出了那盘碟片放了进去。魏娜跟进来了,满脸不解地看着我。

我说:“你别看我,看电视,很精彩的。”

我用遥控器直接跳过前面一段,进入到魏娜和牛明操练的段落。电视画面上出现了那副不堪入目的画面,魏娜瞳孔放大,看了几眼马上脸色先是通红,然后变得煞白,转过脸去不敢再看。

报复的快感

90.报复的快感

魏娜这样的表现让我心里无比受用,终于能兵不刃血就将对手踩在脚下,我心里那个美呀。 .哦,真是美呀。

我冷笑着说:“怎么样,是不是很精彩?这是什么时候拍的,拍得还不错啊,画面这么清晰,赶上岛国动作片的专业水准了。”

魏娜捂着脸,忽然再次哇哇大哭,泣不成声,几乎把自己哭成一个泪人,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我安静地坐在床沿上,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抱头痛哭的小女人,忽然变得铁石心肠,对她没有丝毫的同情和怜悯,反而是一种说不出的厌恶和憎恨。

画面里仍然在播放着魏娜和牛明不堪入目的场景,伴随着魏娜忽高忽低的抽泣声,画面逐渐转为魏娜趴在床沿边,牛明采用后入式进入她的身体。这边厢是魏娜忏悔的哭泣,那边厢确实她放肆的叫声,此起彼伏,交相辉映。

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如果不是我见识过她得宠时的飞扬跋扈和不可一世,或许很容易原谅眼前这个哭得楚楚动人的小美人,也很难把眼前这个人和之前那个女人联系在一起。她们应该是完全分裂的两个人,但却又统一集中在一个躯体上。女人啊女人,原来都有两张皮,一张给别人看,一张给自己看。白天是天使,夜晚就成了魔鬼。

魏娜忽然不哭了,她低声请求道:“唐局,可以把dvd关掉吗?我请求你,不要再继续羞辱我了,我真的受不了啦。”

我硬起心肠说:“怎么会受不了呢,你自己看,当时你多么享受啊。你们是不是还经常把这些片子拿出来自己欣赏?”

魏娜请求说:“求你了,不要再说了,好吗?”

我说:“我很奇怪,牛明那样的老家伙,身上都一股快死的味道了,你是怎么忍受下来了。哦,不对,你好像还很享受啊。”

魏娜说:“我是被逼的。唐局长,你要赶我走我没意见,求你把电视关了吧。”

我淡淡地说:“你可以自己关掉,如果你不喜欢温习功课的话。”

魏娜站起身来,飞快地把dvd关掉,然后关掉电视机,愣愣地望着我。

我从休息室走出来,坐回到办公桌后,打开电脑,链接上网络,进入经常去的那个证券网站,看看最近股市又有什么新动向。

魏娜尾随我出来,在办公桌前搓着手静立一会,低声说:“唐局,你不用辞退我了,我会主动辞职的,现在就回办公室写辞职报告。”

我面无表情地说:“先不着急,你先坐下。哦,对了,你给我写的检讨呢?”

魏娜狐疑地说:“检讨?”

我点点头,说:“对,你在上官的办公室写的检讨拿给我看看。”

魏娜不明所以地问:“你,不打算辞退我了?”

我笑了笑,说:“我忽然改主意了,因为我发现你的确是个特殊人才。”

魏娜满脸不解地问:“你,说的,是真的?”

我说:“我很少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把你的检讨给我,我有重要工作需要你去做。”

魏娜面露喜色,从兜里掏出两页纸递给我。我接过来看了看,她的字迹还算秀气,检讨的内容自然也像所有人一样避重就轻,不过魏娜不大可能知道太多,也不可能参与太深。首先,她来参加工作只有三个月;其次,她的职位太低,涉世不深,又是魏荫的女儿,牛明的勾当她不大可能参与进去。最重要的一点,牛明已经死球了,现在再搞什么材料已经失去了意义,唯一需要查找的是牛明的上线到底是谁。

魏娜忽然又不悲伤了,她惊喜地说:“什么工作?只要是我能做的,我都愿意做。”

我说:“我问你,你和牛明去省城是去找谁?”

魏娜说:“去看望省招商局的一个副处长,好像叫吴茂林。他酗酒过度住院了,我和牛局去医院看望他。”

吴茂林这种货色果然和牛明之间有交易,真是物以类聚,这两个人不沆瀣一气也不正常。我接着问:“还见了谁?”

魏娜说:“还去拜访了省厅的一个副厅长,哦,还有好几个省里的领导。牛局想当江海的副市长,这次去省城主要是为了为自己跑官。”

我想了想,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我点点头,说:“你现在恨牛明吗?”

魏娜说:“恨,我都快恨死他了!对了,你刚才说牛局长死了,这是真的吗?”

我刚想说:是不是真的你很快就会知道了。没想到话还未出口,楼下又是一阵鞭炮轰鸣声。我靠,财政局成欢庆广场了,这又是谁他娘的在楼底下放鞭炮?

我走到窗口,往楼下望去,看到上次放鞭炮和打横幅的那三个人又在楼下故伎重演,只是这次他们还带来了酒水和烧纸,在楼下又是烧纸又是倒酒。我往横幅上看了一眼,发现横幅内容换成了:天理昭彰,报应不爽,热烈庆祝狗官牛明畏罪自杀。

上次纵容他们放鞭炮,这几个人现在是越来越过分了,就差把灵堂花圈搬进来了。我走回办公桌前,拨通王莉办公室的电话,说:“王莉吗,那几个人怎么回事?怎么又跑到局里来捣乱,赶快派人把他们赶走。

王莉说:“我已经打电话叫保安去赶了,这几个人太能闹腾了。唐局,牛明真的畏罪自杀了吗?我怎么没听说。”

我心中一动,飞快地说:“你下去问问,他们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是谁告诉他们的。”

王莉说:“好,我马上去问。”

放下电话我望着魏娜说:“你看到了吧,这回相信了吧。”

魏娜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惨白一片,牙齿紧紧地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我说:“人不能太狂,太狂了早晚要早报应。老话说,人狂没好事,狗狂挨砖头。你一定要相信,老话是不会骗人的。”

魏娜忽然咬着嘴唇,坚定地说:“我知道是谁干的,一定是他!”

我纳闷地问:“是谁?”

魏娜说:“是国土局那个人,一定是他,他就是牛明的上线,牛明干什么事都会请示他,全是他给牛明出谋划策的。”

我心里一阵狂喜,没想到如此隐秘的一条线索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急忙说:“他叫什么名字?在国土局是什么职务?”

魏娜说:“他叫什么名字我也不清楚,但他比牛局年轻,好像职务也不是很高,但牛局每次接到他的电话都特别小心,对他很客气。”

听魏娜这么一说,基本与二狗子的口供一致,牛明的上线职务并不见得比他高,但能量却比他大得多,所以牛明必须听他的指令行事。可魏娜说了和没说的结果还是一样的,她也没见过这个所谓的上线,并不能提供更有价值的线索。

我继续问:“你凭什么这么确定是他害死了牛明?”

魏娜说:“因为牛明在省城的时候跟我说过,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半年听命他的上线,与你对着干是一件极其不明智的事情。如果他因为得罪你出了事,一定会被杀人灭口,因为他自己知道的秘密太多了。”

原来牛明并没有我看到的那么愚蠢,他所有针对我的行动可能都是受人指使的。其实我也一直很奇怪,牛明能从一个小科员混到独揽大权的一把手,再膨胀他也不至于傻到这种程度。他明知道我是省委选调的重点培养对象,又知道我有很深的背景,却偏偏要处处针对我,这种作法实在有些不正常。一个人如果当官愚蠢到跟上级机关对着干,那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我冷笑了一声,说:“你现在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了吗,如果你还继续跟这些人沆瀣一气,说不定下一个被灭口的就是你。不要以为自己老子当个破副局长就很牛,当了牛明的小情人就把别人都不放在眼里,你那个副局长的爹现在不也被抓起来了吗。我可以不辞退你,你现在照样可以像以前一样牛逼烘烘,处处跟我作对,到处散播我的谣言。”

魏娜低下头,诚惶诚恐地说:“唐局,我再也不敢了。我现在心里好害怕,你帮帮我吧,我应该怎么做才不会被别人害死啊。”

我忽然想起一个很有趣的办法,坏笑了一下,说:“你刚才不是说你特别恨牛明吗,听说你的诗歌写得很好。那你看这样好不好,你每天写一首批判牛明的诗歌,发表在我们的内部刊物上。以后每次局里开会你就朗诵一次,这就不仅表明了你的立场,也让那些人对你有所忌惮,毕竟你可以用诗歌批判他们。”

魏娜狐疑地问:“这,这能行吗?”

我拉下脸,说:“那你是不愿意写了?”

魏娜说:“我写,我写还不行嘛。”

我说:“那你马上就去写,写完了先交给乔美美乔主任审阅,由她修改后再给我。”

魏娜说:“哦,好吧。乔主任是谁?我好像没见过。”

人这东西就是怪,你刚一念叨她,她就来了。乔美美站在我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说:“唐局,我可以进来吗?”

【中华养殖网是2016年成立的一个致力于服务养殖户的网站,旗下目前主要针对养猪行业作出服务。目前已经推出了养猪供应、养猪求购、养猪新闻、养猪技术等栏目。

2016年特别向养殖户们推荐:中华养殖网

养殖行业人员都爱上】

你是个坏人

91你是个坏人

我笑着说:“当然可以,快进来吧。正好,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魏娜同志,这位就是办公室现任副主任,乔美美同志。魏娜,以后你的诗歌就交给她先把关,写得要深刻些,一定要触及灵魂,明白吗?”

魏娜似懂非懂地说:“哦,好的。乔主任,以后就麻烦你了,希望您能对我多批评,多教育。”

乔美美用奇特的眼神望着魏娜,脸上看不出一丝笑容,她点点头,说:“你就是魏娜啊,我听说过你,也见过你一次,你可能没见过我。”

魏娜说:“乔主任见过我啊,在哪里?”

乔美美冷冰冰地说:“在一盘影碟里。”

魏娜的脸一下子红得像个柿子,低下头招呼也不打匆忙离开了我的办公室。乔美美望着魏娜离去的背影,说:“你让她写什么诗歌啊,我可是对诗歌一窍不通。”

我笑着说:“这种诗歌你一看就懂,而且会特别有感想。对了,你找我要说什么事?”

乔美美说:“楼底下放鞭炮打横幅的那几个人我认识,刚才下楼去问了问,她们告诉我,是谷名远告诉他们牛明自杀了。我来是想问问你,你知道不知道这件事?我觉得很奇怪,牛明怎么会突然自杀呢?”

谷名远居然和这些人有着密切的联系,如此说来,上次牛明被双规的风声也是从他那里传出去的。老爷子说得对,谷名远这个人的立场很模糊,背景很复杂。他又到底是人是鬼?

我沉吟片刻说:“牛明绝对不是自杀,是明目张胆的谋杀。昨天晚上十点多的时候,纪检委的工作人员发现他无声无息死在了床上,毒死他的是一杯掺了氰化钾的茶水。”

乔美美恨恨地说:“他早该死,就这么死都便宜了他!”

我叹了口气,说:“这是杀人灭口,牛明的上线不想让他再活下去了。他是一死百了,可很多重要线索就被掐断了,牛明这条老鬼,死得可真不是时候,他死了也不让人省心。”

乔美美说:“也是,他死得是早了点,本来我还准备去参加他的宣判大会呢。”

我笑了笑,说:“还有别的事吗?”

乔美美说:“有,刚才市委办公室打过来电话,说牛明的老婆武少君带着一群女人去市委闹事,她们要和市委对话,她们要为牛明不明不白就这么死了讨个说法。市委办公室让我们局里赶快想办法把这些人弄走,不要影响了政府的形象。”

我冷笑了一声,说:“大家乐竟然敢去市委闹事,我看她也是不想活了。她还想讨个说法,纪检委和检察院正准备去找她讨个说法呢。”

乔美美说:“可一群女人在市委门口静坐示威也确实影响形象,你说这该怎么办呢?”

我说:“好办,你马上带着楼下放鞭炮那几个人去市委找她们讨说法,把她和牛明干过的坏事都给她一五一十抖搂一遍。你告诉她,要讨个说法让她来找我,我给她个说法。”

乔美美说:“好,这个办法好,我马上去找她,新帐旧账一块算。”

王莉这时也走了进来,大概听到了我们的谈话,说:“武少君可是个母老虎,乔美美这么斯文一个人去恐怕不是她的对手,要不再派几个男同志去吧。”

我冷笑着说:“母老虎都没牙了还逞什么威风,别看她张牙舞爪的,其实她现在连只病猫都不如。”

王莉说:“她们人多势众,那个大家乐又是个出了名的泼妇,能打能骂,乔主任肯定不是她的对手。”

我想了想,说:“男同志里咱们局还有谁能拿得出手的?都是些养尊处优的草包,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的怂人。”

王莉笑着说:“那也不见得,还是有几条好汉的,譬如说老曾,一早晨打草那么多厕所,人家仍按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我突然想到一个特别坏的主意,说:“这样,你去通知那些牛明给他们戴过绿帽子的女同志,还有她们的家属,让他们一块去对付‘大家乐’。我听说局里这样的同志有十好几个,我想到时候现场一定特别热闹,连我都忍不住想去凑个热闹了。”

王莉和乔美美都笑了起来,异口同声说:“唐局,你好阴险呀。”

乔美美笑着说:“不过这个办法嘛,我倒确实是个好办法。”

我笑着说:“当然是好办法,你快去办,完了回来给我汇报。”

乔美美转身快速出了我办公室,看她匆忙的脚步,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我望着王莉说:“牛明死球了,你什么感受?”

王莉面无表情地说:“死就死了呗,人总是要死的,只是有的人死得早一点,有的人死得晚一点。”

我冷笑了一声说:“你倒是蛮淡定的,既然都是个死,那你还在乎当什么主任副主任的?反正这个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副主任得死,主任也得死。”

王莉脸色变了变,说:“唐局,你,不会变卦了吧?”

我说:“放心,我不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我是想问你,对目前这种政治斗争有什么感触?你帮我分析下,接下来事情又会发生什么变化。”

王莉咬着嘴唇想了想,说:“我也没想到这么残酷,牛明肯定是被人故意灭口的,他根本不可能,也没机会自杀。”

我说:“你能想到这个程度说明脑子还算清醒,这些天我每一天都有一种步步惊心的感觉。生活是残酷的,斗争是你死我活的。两代会只剩下两个月就要召开了,江海的政坛接下来将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以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王莉紧张地说:“你别说得那么吓人好不好,搞得我后背一阵发凉啊。”

我说:“好了,不吓唬你了。你和上官的提级申请下午局党委会上讨论,你准备好了吗?”

王莉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说:“该准备的都准备了,其实局党委会也就是走个过场,那些党委成员现在一个个都提心吊胆的,谁敢反对你啊。”

我说:“别这么想,最好还是不要掉以轻心。”

王莉说:“那我中午再把发言稿温习一遍。还有,你怎么又把魏娜留下来了呢?还让她写什么诗歌,一个老曾在眼前晃来晃去都够让人心烦了,再加上个魏娜,我头都晕。”

我说:“魏娜不是特殊人才吗,她既然那么会写诗,那我就让她天天写诗批判牛明,歌颂党,等到她哪一天受不了会主动辞职的。现在就辞退她,那也太便宜她了。而且我隐隐有一种直觉,留下魏娜比放走她要好。”

王莉说:“那老曾呢?这个人太阴险了,每次看到他我心里都发毛。”

我说:“老曾这老小子不简单,城府很深,而且特别能忍耐。试想一下,如果让你打扫全楼的厕所,晚上回去还要加班加点写检讨,你能忍得下去吗?”

王莉摇摇头,说:“那我肯定忍不下去,大不了换个地方呗,反正在你手底下混也不可能有什么前途了。”

我说:“可是人家老曾就可以做到,所以我总觉得,他死乞白赖留在财政局肯定是有什么目的。王莉,你替我盯着他,看他平时跟谁联系比较紧密,下了班又去见了哪些人。”

王莉说:“行,我帮你盯紧他,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呢。”

我点点头,吩咐说:“那你现在就去,不过做得千万不能太明显,让他看出来你就什么秘密都发现不了啦。”

王莉说:“放心吧,做这事我最拿手了。”

我望着王莉,忽然发现这个女人也不简单,当初她就是通过摸排调查发现了我的身份背景。这说明王莉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她在这方面还真有点天赋,如今安排她去调查老曾也算是人尽其才了。

王莉见我望着她,看了看办公室门口,踮起脚尖在我脸蛋上亲了一口,娇嗔地说:“你昨天又放我鸽子,说好了去仙湖度假村一起吃饭的,可我等了你那么长时间连一个电话都没有,你不会这么快就对我失去兴趣了吧。”

我说:“昨天真有事,不信你去问乔美美。周末吧,周末我们去仙湖。”

王莉惊喜地点点头,说:“那一言为定,不许反悔。”

我说:“绝不反悔。”

王莉伸出小拇指,顽皮地说:“那我们拉钩。”

我伸出小拇指,和王莉勾了勾手指意思意思,说:“快去忙吧,下午还要开局党委会呢。”

王莉“嗯”了一声,掉头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朝我露齿一笑,这一笑倒是别有一种风情。

王莉出去后,我坐在宽敞的大班椅后,想起让南城工商分局和税务分局去调查凌河广告的事,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进展。目前对手正在忙着修补漏洞,正是我们打败凌河的大好时机,一旦查出背后操控凌河的那只黑手,就可以让凌河背后的那个财团浮出水面,从而将他们一网打尽,并绳之于法。

一招妙棋

我打电话给陈子昂,他的电话响了几声后接通了。程子昂的声音听起来十分低沉,他压低嗓音说了声“喂”,似乎是正在开会。

我说:“在开会啊?”

陈子昂说:“嗯,市委的会议,我等会打给你。”

挂了电话我想起来了,牛明死球了,市委是要开个会讨论下如何处理。而且此刻牛明的老婆‘大家乐’正在市委大楼外静坐示威讨说法,领导们也要拿出个应急方案。

想到这我觉得特别可乐,这个会议上,不知道那些和‘大家乐’睡过的那些人是个什么嘴脸和态度。想起来都觉得蛮好玩的,可惜市委的会议我没办法列席,否则可以好好观察下每个人的神态,听听他们的发言。

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四十分了,该找地方去米西米西了。可一想到食堂里做的饭菜,我就倒胃口。尼玛,食堂那饭菜的味道真是越吃越难吃,上次庆祝乔美美回归食堂炒了几个菜,吃得我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正好老曾敲了敲门走进来,点头哈腰地看着我,说:“唐局,马上快开饭了,您是在食堂吃还是出去吃?”

我没好气地说:“食堂那饭菜是给人吃的吗,喂猪估计猪都不爱吃。”

老曾说:“食堂的饭菜是差了点,我一会去跟他们说,把厨子换掉,以后炒菜不要缺盐少醋的,领导对他们现在的伙食很不满意,我想他们很快会改进的。”

我冷着脸问:“我问你,当时食堂外包是不是你负责的,从中间拿了多少回扣?”

老曾连忙苦着脸说:“冤枉啊唐局,承包食堂的是牛局的亲戚,我哪里敢捞回扣啊。”

我说:“你马上去把这个承包商换了,重新公开招标。”

老曾说:“好,我下午就去办。今天中午要不我请你出去吃吧,我知道单位附近新开了一家饭店,味道相当不错,要不我带您去尝尝?”

我冷冷地看着老曾,说:“跟你出去吃饭?我可没这个胆子,你还是老老实实写你的检讨吧,别想这些歪门邪道,对我没用。”

老曾说:“对,写检讨,我一定写,早晨写了三千字了。您不愿意和我出去吃,可以和被的同事一起去尝尝,味道真的很不错的。”

我说:“这家饭店叫什么名字?”

老曾说:“大老黑,那家的香辣大闸蟹是一绝,我前两天刚吃过,现在想起来还流口水。”

现在已经是深秋了,正是吃螃蟹的季节,想起以前吃过的香辣蟹,我也忍不住口舌生津,中午饭就去那里吃了。

我出了办公室,往电梯间走去。在电梯间门口,我看到上官天骄等在那里,似乎是在等人,看到我走过来,连忙露出一脸的笑容。

我说:“等人啊。”

上官笑嘻嘻地说:“嗯,特意在这等你。”

我说:“等我干什么?有事吗?”

上官天骄说:“请你去吃大闸蟹啊,单位附近新开的那家大老黑很不错,尤其大闸蟹,馋得我直流口水。”

我会心地笑着说:“刚才老曾还给我推荐呢,我正准备去吃,没想到这回你竟然跟老曾想到一块去了。那好吧,我们一块去尝尝,现在正是吃螃蟹的好时候。”

上官天骄笑着说:“是不是啊,老曾也想请你去那吃吧,那我们要不要叫上王莉?”

我说:“乔美美去市委了,牛明家那只母老虎跑到市委去闹事,乔美美带人赶去救场。后来王莉在办公室坐不住,也跑去支援了。”

上官天骄说:“我说一早晨看到乔主任匆匆忙忙带着人出去了,原来是这么回事。牛明那个老婆我也见识过,可是个不好惹的主,王莉和乔美美能对付得了她吗?”

我说:“放心吧,她们两个带着绿帽军团去的,战斗力应该很惊人,这回可够母老虎喝一壶的,哈哈。”

上官天骄纳闷地问:“绿帽军团是干什么的?他们是什么人啊?”

我笑着说:“就是牛明的情人和她们的绿帽子老公嘛,有好几十口子人呢,规模很庞大。这些人见到‘大家乐’肯定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睁,现场一定热闹极了。”

上官天骄捂着嘴巴笑了起来,说:“你好坏呀唐局,这种损招只有你才能想得出来。”

出了单位办公大楼,我和王莉步行去了大老黑,到门口时果然看到停车位已经停满了车。这家店的生意确实火爆,距离大门还有十几米,就听到里面传出此起彼伏的喧嚣声。

大老黑的大厅里人已经坐得满满当当,还有很多人坐在小凳子上排队等空位。上官天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意,说:“幸好我订了位子,人家看在邻居的面子上硬是给我们腾出一个小包房,要不然我们也得在这排队。”

进了包房,我们点了四只大闸蟹,又随意搭配了几样小菜。本来不应该喝酒,但上官天骄坚持要上一小瓶女儿红,说是要敬我几杯表示谢意。

吃香辣蟹喝女儿红的感觉相当不错,大闸蟹上桌后看着那四只可爱的小家伙那么多腿脚,我们食欲大震,也顾不得斯文客气,掰下几条腿就大嚼起来。和上官天骄碰了几杯酒,每人干掉两只大闸蟹,头上和身上发了一层汗,心里变得特别踏实和安静。

我看着上官面色潮红,双目含情,很有点风含情雨含笑的意思,整个人像一只怒放的桃花般鲜艳夺目。看着鲜艳如花的上官天骄,我心情大好,以前对她的一点抵触消散得无影无踪。

上官天骄脸上挂着桃花般的笑容,举起杯子笑意可人地说:“唐局,干嘛这么直勾勾地看人家,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笑了笑,认真地说:“上官,其实你真的很漂亮,你的五官都很精致,很耐看,身材比例也很好,让人百看不厌。每次看到你,我都觉得造物主真的很神奇,怎么就能制造出你这样精雕细琢的美女呢。”

上官天骄被夸得脸色越发红润,笑得桃花一样说:“唐少,难怪人家都说你泡妞好厉害呢,原来你这么会夸人啊,你夸得我好开心啊。来,我再敬你一杯,多谢你这么赏识我。”

又与上官天骄碰了一杯酒,我放下杯子,忽然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上官天骄似乎也是欲言又止的,她忽然调转话题问:“听说你打算结婚了?什么时候?”

提起结婚我就满肚子气,我升了局长萧梅又闭口不提结婚的事了,无声无息的装作不知道。这叫什么事啊,一般都是女人到了年龄逼婚的,可我这倒好,成了男人逼婚了。

我说:“不知道,可能这辈子就不结婚了,随便找个女人生个孩子养着玩算了。”

上官天骄纳闷地说:“为什么啊,你们感情不是挺好的吗?”

我没好气地说:“别提这事,提起来我就冒火。那你呢,你也老大不小了,这次局党委会讨论之后正科也十拿九稳了,只是走个组织程序,你打算啥时候和那个高材生结婚?”

上官天骄的眼神忽然暗淡下来,她垂下头,嗫嚅道:“我们,分手了。”

我惊讶地问:“为什么?在很多人眼里,你们郎才女貌,很般配啊。”

上官天骄神情沮丧地说:“我和牛明的事有人故意透露给他,他已经知道了……”

谁的嘴巴这么贱,这件事我一直都守口如瓶,在王莉面前都没有提过。可到底是哪个王八蛋这么缺德,传这种闲话对他们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我气愤地说:“谁说的,我去找那个王八蛋,抽烂他那张臭嘴,替你出这口恶气。”

上官天骄很萧索地说:“算了,谁说的根本不重要。其实我也想过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瞒是瞒不住的,他早晚都会知道。我们是和平分手的,这几年我感觉欠他的太多了,背负的压力也太大了。其实我们分开了也好,大家都没那么累,我感觉还蛮轻松的。”

上官天骄应该没有撒谎,看她的神情和这几天的表现,似乎是没了以往那种负担。我认真端详着眼前这个堪称鲜艳的女人,忽然发现女人真是一种深不可测的动物,她们身体里似乎都有一种奇妙的品质,这种品质里蕴藏了无穷的潜力。

我说:“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总觉得,女人不要太要强,还是以家庭为重心好一些,要强的女人最终吃亏的还是自己。”

上官天骄说:“这个我也知道,可是家里人对我寄予的期望太高了,我不能让他们失望。”

我说:“那这么说一个正科级干部并不是你的目标,只是个起点了?”

上官天骄沉吟片刻说:“可以这么说吧,人总是贪婪的,坐陇望蜀,坐二望一。虽然正科级我也想了好几年了,可真当上科长,处长必然就是下一个目标。”

我冷冷地说:“你现在还不是正科级呢,估计副处你也要再熬好多年,有多少干部望着副处的位置望了好多年,临退休前才给安排个副处级。”

人心不足

93.人心不足

上官天骄说:“我知道,所以我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但我相信,我跟着唐局肯定不会错,只要你肯关照我,我就有前途。”

我善意地提醒说:“不要随便跟别人攀比,人最要不得的一个品质就是攀比心。你不要以为我三十岁可以坐到这个位置,你三十岁也可以当局长,人比人是会死人的。如果你有这个念头,我劝你最好还是尽快打消掉,期望值太高,**太强会害死你的。”

上官天骄急忙解释说:“我可不敢有这种奢望,唐少,你千万别误会。我觉得跟你共事很愉快,希望能一直跟随你左右,能帮你打打下手,做点事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也不想让上官天骄感到难堪,话题说到这里可以适当打住了,淡淡地说:“别胡思乱想就好,踏踏实实做好自己的事,有没有回报上天自有安排。”

上官天骄抬起头,与我的目光在空气中相遇。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忽然伸出手轻轻抓住了我的手,捧在自己的掌心里,眼睛死盯着我,却不说话。

我被她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搞蒙了,不知道她又想搞什么飞机。我说:“上官,你这是干什么?”

上官天骄说:“唐少,如果你和你女朋友分手了,会考虑我做你的女朋友吗?”

我想了想,说:“不知道,你问这种几乎全无可能的事情本身就有些荒唐。”

上官天骄说:“我可以等,只要你一天不结婚,我就一天不找男朋友。”

我连忙阻止说:“别别别啊,你犯不着为我傻等,这样不划算。实话跟你说,不是我不想结婚,是萧梅不着急。我看她的态度是能拖一天是一天,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上官天骄急忙说:“那不是更好吗,等她哪一天不要你了,我要你。”

我笑着说:“估计她还不太敢,真有那么一天再说吧。好了,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去了。你回去再准备准备一会局党委会上的发言,情绪饱满些,走过场态度也要端正些,不要给别人留下把柄。”

上官天骄点点头,说:“嗯,我知道的,还是要感谢唐少的栽培。”

从大老黑出来时,我看了看时间,已经一点半了。心里觉得很奇怪,怎么陈子昂的电话还没打过来,莫非市委的会议还没有结束?难道市委的这些领导开会能当饭吃吗?

刚回到办公室,陈子昂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我心里发笑,看来这个人还是要在心里骂一骂,不骂不灵。

我笑着说:“陈叔,中午饭没吃好吧。”

陈子昂的口吻有点焦躁,说:“吃屁,刚开完会,现在正打算找个地方随便刨两口饭,下午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我说:“早晨市里的会议是关于牛明被谋杀的事吧?”

陈子昂说:“是的,市委的领导意见不统一,分为对立的左右两派。一派坚决要求以顽抗到底对抗市委处理牛明极其同伙的,另外一派认为调查取证不足,认定为谋杀也为时过早,不能随便给一个干部定性。会议上都吵翻天了,这种情况在以前从未发生过。”

我说:“那老爷子什么态度?”

陈子昂说:“这次老板没有急于表态,不过市委很快会下发通报到各单位,已经组织秘书班子在起草文件了。”

我说:“那魏荫和孔祥熙呢?市委是什么处理意见?”

陈子昂说:“这个还要再议。哦,今天早晨调查凌河广告的调查小组汇报了调查情况。调查结果与你的理想相距甚远啊,只抓到几条小鱼小虾,没什么重大突破。据南城分局的萧远山报告说,这个凌河很难搞,他们之前也尝试过拱了几次,可是对方做事很缜密,滴水不漏,很难拱进去。”

虽然心里难免有些失落,但这也是预料之内的事,没有任何证据之前,凌河背后的财团是铁板一块,不是那么容易拱进去的。好在最近他们忙着柴动起那个补西墙,风和日丽已经收复了部分失地,也算是一点心理安慰吧。

我想了想,说:“那就暂时不要动它了,现在时机还不成熟。我们还是耐心等待,等待下一次机会出现吧。”

陈子昂说:“也只能这样了,其实老板也有这个意思。要让对方放松警惕,他们动起来了才会露出破绽,那个时候我们才有机会。”

我说:“那就这么定了,把调查小组撤回去。好了陈叔,你快去找地方米西吧,千万别饿坏了。”

陈子昂说:“那好吧,就先这样了。我去吃饭了,有事情再联系。”

挂了电话我才想起来,忘记问陈子昂上级部门对处理牛明老婆的态度,以及市委那些大小领导在会议上的表情和反应。有心再打电话过去问问,又于心不忍,总得让人家消消停停刨两口饭吧,饭都吃不好,那也太不人道了。

正在遗憾时,王莉和乔美美敲门进来了。看她们满眼含笑的神色,此次出行定然是大获全胜了。

乔美美笑着说:“唐局,我们回来了。我现在越来越佩服你了,你这招简直太高明了,你是没看到当时那个热闹,搞笑死了。”

我笑着说:“怎么个搞笑了?”

王莉说:“幸亏我后来去看热闹了,要不然恐怕要遗憾死。你是没看到,那些被戴了绿帽子的男人恨不得把‘大家乐’的衣服给扒了,如果不是有武警拦着,两帮人马差点就在市委门口干起来了。”

我说:“连武警都出动了,看来还真是大阵仗啊。”

乔美美说:“那当然,保护政府机构自然是第一位的。‘大家乐’带了十几个女的,这些女人也都不含糊,一个个都跟狼一样,一点都不怵我们人多势众。”

王莉附和说:“我估计牛明的老婆也正满肚子火没地方发,就等着有人去招惹他们,我们这边人一去她可算是找到对手了,火都冲着我们来了。”

乔美美补充道:“还好你让我带了绿帽军去,要不还真不是他们的对手。绿帽军的战斗力很强悍,十几分钟之内硬把牛明老婆那群泼妇的气势给压下去了,被我们赶跑了。”

我们三个人在办公室里说笑一会,上官天骄走进来提醒我们,到了局党组会议时间了。我们调整了下情绪,走出办公室,来到了综合会议室。

在会议开始前,魏娜按照吩咐,先朗诵了一首新创作的诗歌《批牛明》。诗歌具体内容如下:

牛明∕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分子∕你不为人民服务∕一味满足一己私欲∕你贪污**∕罪大恶极,十恶不赦

啊,牛明∕你是一个坏分子∕至人民的利益不顾∕严重败坏了我党在人民群众心中的光辉形象∕必将遭到党和人民的唾弃

魏娜朗诵到这里,会议室已经笑成一片。魏娜停顿了下来,看了看笑倒一片的党组成员,又茫然地看了看我,似乎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我清了清嗓子,忍住笑,严肃地说:“大家不要笑,认真听魏娜把是个朗诵完。这是很严肃的事情,希望大家能够严肃对待。”

魏娜继续朗诵道:

伟大的党,伟大的江海市委市政府∕您以雷霆之击∕让牛明的斑斑劣迹展现于阳光之下,并将之绳之于法∕群众沸腾了,欢庆胜利

牛明啊牛明∕你辜负了党的栽培,人民的信任∕遭到了历史的惩罚,让我们欢庆我党的英明举措∕哦,伟大的党啊∕你必将引领人民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

魏娜朗诵的时候,我注意观察着党组成员的神色。发现有的人在窃笑不止,有的人心事满怀,低头不语,明显分成了两个阵营。

接下来是讨论乔美美的任命,果然不出意料,乔美美的任命顺利通过,只是全票通过倒是让我多少有点意外。

然后进入讨论王莉和上官天骄的提级任命环节,王莉和上官天骄都发表了简短的提级演说。接下来的环节令我们感到有些意外,这次讨论并不是一边倒,居然有不少反对的意见。反对的人主要是两个副局长和两个处长,态度很强硬。

他们反对的理由有二。上官天骄太年轻,资历不够;王莉和牛明的关系路人皆知,为什么王莉不降质反而升职,这明显有失公允。老曾这次倒是没有反对,反而对王莉和上官天骄的提级任命表示百分百支持。

我牢牢记住了这几个反对者的名字,会议快速进入举手表决环节。对两人的提级任命,我都是第一个举手,然后默不作声,举着手死盯着其他局党组成员。

当然,反对者只是极少数,大多数人举手同意,毕竟这年头真正不怕死的好汉并不多。王莉和上官天骄的提级任命顺利通过党组会议。

党委会正准备结束时,市委市政府关于处理牛明的通告到了。

【中华养殖网是2016年成立的一个致力于服务养殖户的网站,旗下目前主要针对养猪行业作出服务。目前已经推出了养猪供应、养猪求购、养猪新闻、养猪技术等栏目。

2016年特别向养殖户们推荐:中华养殖网

养殖行业人员都爱上】

母大虫来了

94母大虫来了

通告认为,牛明在担任江海市财政局局长和党委书记以来,有严重的滥用职权和贪污**行为,并长期与多名女性发生或者保持不正当关系。在被市纪检委和检察院双规期间,顽抗到底,拒不交代,并以服毒畏罪自杀选择与人民和组织对抗到底。对于牛明服毒畏罪自杀,市委市政府已成立了专门的调查小组组织调查,待调查结束后另行决议。

我宣读完市委的通告,在座的局党组成员热烈鼓掌,纷纷表示支持市委市政府的英明决定,并将对牛明的过往行为进行无情的批判和揭发。

局党组会议四点钟就圆满结束了,上官天骄立即去市人事局递交提级任命申请,王莉和乔美美也都很兴奋,有说有笑的走出会议室。

老曾凑到我面前,满脸堆笑地问:“唐局,按惯例每次局党委会之后都要聚餐的,这次我们还要不要找个地方去聚餐?”

我拉下脸,冷冰冰地说:“这是你该过问的事情吗?你记住自己的身份,你现在是资料室的,不是办公室主任。”

老曾连忙谦卑地说:“是是是,我无权过问,这是王主任负责的事情。”

我说:“你知道就好,以后开完局党委会就不聚餐了。一点屁事就大吃大喝的,我们吃的那不是老百姓的血汗钱吗?上次刘部长来局里考察干部,我花的是自己的钱请客,没用局里一毛钱。”

老曾说:“我知道,公正廉洁这一点全市的干部都知道,很多干部都说应该向唐局学习。”

我转过身出了会议室,懒得搭理他。老曾这个老东西确实不是一般人,太能忍耐了,现在我每次看到他也有一种阴森的感觉。不行,还是得尽快把他调走,留在身边太危险了。

在会议室门口,我接到了李红的电话,说她回到江海了,问我在哪里见面。

我说;“要不你到我们局里来找我吧,我现在还有点事走不开。你到我办公室坐回我差不多就该下班了,上次打赌输给你了,今晚补请你吃饭好不好?”

李红咯咯地笑了起来,说:“好啊,我还以为你故意把这事给忘记了呢。”

我笑着说:“哪能呢,能跟我的梦中情人共进晚餐我求之不得,怎么可能会忘记呢。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到我们局里来,到了门口告诉警卫你是来找我的,他们自动会放行的。”

挂了电话我刚走进办公室,上官天骄和保卫科科长匆匆敲门走了进来,一脸的惊慌。

我看着两个人慌慌张张的样子,没好气地说:“慌什么,又出了什么事?”

上官天骄说:“不好了,母大虫打到我们局来啦。”

我皱了皱眉,问:“母大虫?什么母大虫?”

上官天骄说:“就是母老虎武少君啊,她来了,点名道姓要见你。”

保卫科长说:“武少君带了很多人来,把我们局门口给包围了。上官科长要去市人事局送申请报告,都被堵在门口出不去了。”

我吃惊地说:“什么?包围了?她想干什么?”

保卫科长说:“她要跟你对话,要讨个说法。”

我冷笑了一声,说:“讨个说法?好啊,我也正想跟她讨个说法呢。你去,叫她到我办公室来。另外,你马上护送上官科长去市人事局,晚了人家该下班了。”

上官天骄问:“她带了好多人呢,都要放进来可怎么得了。”

我说:“我说过把所有人都放进来了吗,让武少君来见我,别的人统统拦在门外。加派保卫人手,防止她们乱来,一旦出了什么乱子,我拿你这个保卫科长是问。”

保卫科长说:“好,我马上去办。”

保卫科长带着上官天骄匆忙出去了,我泡了杯茶,静静地坐在大班椅后,耐心等待母老虎上门寻仇。对母老虎的兴师问罪,我甚至有点期待,有点喜悦,因为我终于可以见识见识传说中的13点了。这个传说中的尤物,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几分钟后,我听到了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她来了,她终于来了。

从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来判断,这个人走得很稳,步伐稳健,气定神闲,看样子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武少君这只母老虎这次有备而来,直觉告诉我,她并不单单是为了牛明讨个说法,那么她到底揣着什么样的居心?

有人敲门,声音很轻,节奏也很舒缓。从敲门声可以判断出,来人内心必然是平静的,或者故意装得很平静。我清了清嗓子,说了声“请进”。很快,办公室大门被推开了,一个身材高大的女人出现在门口。

女人眼睛看着我,客气地问:“是唐羽唐局长吗?”

我仔细打量着站在门口的这个女人,突然发现她与我脑海中想象中那个女人完全不同。

眼前这个女人的个子很高,目测身高大约在一米七左右,骨头架子也很大,而且留着一头波兰卷的卷发,因此身材显得异常魁梧。我接着观察女人的五官,虽然五官分开来看都比较一般,但搭配在一起又显得十分合理,大眼睛,大嘴巴,厚嘴唇,大鼻子,眉毛又浓烈又粗重。另外,她还有一对大胸脯,大长腿看起来十分威猛。

武少君这种什么都大的女人,对很多身材瘦小的男人特别有压迫感和吸引力。譬如拿破仑就特别喜欢高达威猛的女人,他曾经说过,大的就是美的。因此,大的就是好的。

这是一个十分威猛的女人,她高高大大地站在那里,居然有一股压倒一切的霸气。但我不管她到底霸气不霸气,不可能一碰面就露怯。

我点点头,从容淡定地说:“我就是唐羽,你是谁?”

女人说:“我是武少君,牛明的妻子,我可以进来吗?”

我说:“嗯,可以,请坐吧。”

女人走了进来,我忽然发现她走起路来居然虎虎生风,气势骇人。哦,苍天,这母老虎果然不同凡响,不是一般女人啊。

武少君走近了我再次端详着她,发现她虽然看起来很威猛,但那张浓墨重书的脸居然非常难看,越看越有味道。她的皮肤也异常的鲜嫩光滑,像个少女一般弹指可破。还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尤物,难怪那么多高级官员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听工商局的刘冰和税务局的老鬼议论过,武少君早年是丽日会的妈咪,在风月场上混打过多年。这种人我见过很多,身上普遍有一股夜店的气质,但眼前这只母老虎除了眼神以外,身上居然感觉不到丝毫夜店的气息。我心里暗暗吃惊,这个女人果然不同凡响。

武少君走到办公桌前向我伸出手,彬彬有礼地说:“唐局长你好,真是不好意思,打搅你工作了。”

我看着武少君伸出的手,她如此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一时摸不清她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我看着武少君伸出的手,这只手非常漂亮,手指修长光滑,比李红的钢琴手毫不狲色。

看着这只修长的手,我有点明白了,她是想来个先礼后兵。臭娘们,姿态够高啊。

我没有伸手去和她握手,淡淡地说:“听说你带人把我们办公大楼包围了,还要跟我对话,不知道你想讨个什么样的说法。”

武少君说:“我没有带人包围你们局办公大楼啊,攻击机关单位是触犯法律的,我也跟着我们家老牛受组织教育这么多年了,这个我懂。来的人都是我们家老牛的亲戚和朋友,老牛一向对家人和朋友很关照,大家都觉得不能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我们家老牛人都死了,还有人给他身上泼脏水,没有这样欺负人的,所以我们必须给老牛讨个说法。”

我心想,一定要先给她来个下马威,把她的气势打压下去。我沉着脸严肃地说:“那外面那些人是怎么回事?还有,听说上午你去过市委了,带头在市委门口静坐示威,你这是要挑战执政党的权威吗?”

武少君面不改色,淡淡地说:“我没有示威,我只是静坐。我们家老牛不明不白死掉了,我难道连问一问的权力都没有吗?我们党执政是为了人民群众,我们难道不属于人民群众吗?人死了,总要有个说法”

我冷笑了一声,说:“人民群众?你们家老牛可从来不把自己当成人民群众。我想你比谁都清楚,你们得势的时候除了会欺压人民群众,干过那件好事?你尽可以去财政局和人民群众那里去打听打听,有谁会认为你们家老牛不该被法办。”

武少君仍然显得很淡定,不卑不亢地说:“我们没有欺压过人民群众,唐局,你不能随意污蔑我们。就算老牛做过一些过火的事,那也罪不至死。人是被纪检委双规的,可双轨期间人却死了,连个说法都没有,这样是不可以的,是不对的。”

以不变应万变

95.以不变应万变

我把市委发的那份通告拿出来,推到武少君面前,说:“这是今天下午市委下发到各机关单位的通告,你自己可以看看。 .牛明的案子虽然还在调查,但基本可以定性为重大**渎职行为,他死了其实对你们这些人是好事,免得把你们都拉下水。”

武少君拿过通告看了看,忽然嚎啕大哭起来,她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大声说:“老牛啊,你死得冤枉啊。你为党和人民服务了一辈子,任劳任怨了一辈子,人都死了还落了个**分子的坏名声。我替你不值啊,你比窦娥还冤啊。”

我没想到,这个虎虎生风的女人居然说哭就能哭出来,而且眼泪哗哗地往下淌,哭得梨花带雨,伤痛欲绝。

武少君虽然哭得惊天动地,但我仍然不为所动,有了早晨对付魏娜的经验,我就任由她放声哭,我就当听戏。当一个女人哭的时候,你一着急上火,一旦去劝她或者哄她,你就上当了。

武少君哭得越来越厉害,我心里很烦躁,打开常去的证券网站去看股市行情。武少君一边哭一边偷偷用眼角撇着我,观察我的反应。她大概也没想到,我居然还能看进去文章。

于是出现了这么滑稽的一个场景:一缕金色的夕阳透过窗帘照进办公室,此时一个男人在认真地浏览网页,另一个高大威猛的女人坐在男人对面嚎啕大哭,两人居然和谐共处,相安无事。

武少君的哭声逐渐减弱,慢慢地没了声息,她泪眼婆娑地望着我,见我不为所动,索性擦了擦眼泪,不哭了。

我终于看完这篇时评,觉得写得还不错,分析挺到位的。耳边没了哭声还忽然有点不适应,我纳闷地看了眼武少君,说:“怎么不哭了?继续啊。”

武少君冷冷地说:“唐局长,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冷血无情的男人,你太冷酷了。”

我说:“我也从来不见过像你这样无理狠三分的女人,你要讨说法,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找你讨说法。我倒想问问你,你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不是说泼妇撒泼有三**宝嘛,一哭二闹三上吊,你这才来了一招,继续啊,把你的法宝都使出来,我奉陪到底。”

武少君咬了咬牙齿,忽然恶狠狠地说:“那你就被怪我不客气了。”

我淡淡地说:“我跟你还不太熟,你不用对我客气。”

武少君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说了句:“你们都上来吧。”

我冷笑了一声,说:“怎么,开始搬救兵了,你让她们尽管来吧,我倒要看看,泼妇撒泼的境界到底有多高。”

武少君说:“你不给我个说法,我们以后天天来。”

我忽然想到武少君来这里闹事不单是为了牛明,她肯定还有别的居心,不妨让她先说出来。我说:“你先说说你的条件吧,如果不是太过分,也不是不可以协商。”

武少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说:“你当真?”

我说:“当然,你先说说你的条件。”

武少君沉吟片刻,说:“我们家老牛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政府的责任我们也看在大局为重上暂不追究了。只是老牛确实死得蹊跷,怎么可能在秘密关押地服毒自杀,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我说:“是有问题,纪检委已经成立了专案组展开调查了,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结论。你先提你的条件,就不用兜圈子了。”

武少君继续说:“我们希望组织上能给老牛恢复名义,追认为烈士,每个月能给我们孤儿寡母一点抚恤金。钱多钱少无所谓,但我们珍惜这个名誉。”

我忽然明白了武少君的真实目的,她这个算盘打得可真够精明的,如果恢复牛明的名义,而且被追认为烈士,那她就是烈士遗孀,组织上不仅要照顾她,也没人敢继续查她了。即便她的要求不被接受,但她主动摆出这个姿态是摆给所有人看的,一是说明牛明的犯罪行为她不知情,至少没有参与,二是她主动出击,让想继续调查她的人畏手畏脚。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早晨市委的会议会拖那么长时间了,左右两派观点争锋相对就很能说明问题。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武少君在外面闹,帮助她的那些人在市委会议上高谈阔论声援她。他们里应外合,即便目的不能达到,也扰乱了视线,拖延了查办的最佳时机。

这招高明啊,这无疑出自一个高明的策划大师之手。这就是政治谋略,用的都是曲线救国的招式,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和理解的。

保卫科长再次慌慌张张闯了进来,惊慌失措地说:“唐局,那些人就要闯进来了,我们已经快拦不住了。”

我说:“你可真是个怂包,关键时刻掉链子,连一群乌合之众都制服不了。保卫科不是有枪吗,你带枪出去鸣枪警告,谁敢再往办公大楼里闯就以冲击政府机关的名义击毙他。”

保卫科长面露难色,犹豫不决地说:“鸣枪警告,这,这能行吗?”

我说:“有什么不可以的,我们政府机关,不允许任何群体冲击破坏。你带我的命令出去马上执行,谁敢继续前进,先鸣枪警告,如不听从警告,立即当场击毙。出了人命就说是我下的命令,责任全部由我承担。”

保卫科长说:“是,我马上执行。”说完又匆忙跑了出去。

武少君看我面带杀气,尤其说出格杀勿论时的果断和坚决,面露吃惊之色,似乎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时我很突兀地听到几声掌声,似乎是有人拍着巴掌进来了。我和武少君都扭头望去,看到李红嘴角带着坏笑,正一边鼓掌一边走了进来。

李红一边拍着巴掌一边笑着说:“精彩,确实精彩。”

看到李红我突然才想起来约她来我办公室的,但她如此悄无声息的上来还是让我吃惊不小。我惊讶地问:“红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李红说:“我早到了,在你们局门口看了会热闹,又在你办公室门口听了一会你们的谈话,很精彩啊。今天我算是来对地方了,你们局里好热闹啊。”

我说:“我们局大门口都被围起来了,你是怎么上来的?”

李红轻描淡写地说:“几个老娘们想拦住我,恐怕还没那么容易吧。你不会忘记了吧,我以前是干什么的。”

我连忙说:“说的也是,能拦住你的人可不多。不好意思啊李姐,没想到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居然让你看到这么多笑话。嗨,丢死人了。”

武少君愣怔地望着李红,惊讶地说:“是你!”

李红淡淡地说:“没错,就是我。13姨,你别来无恙啊。”

武少君见了李红,目光忽然变得温顺了许多,态度也没那么倨傲强硬了,客气地说:“李警官,你怎么会在这?”

李红说:“唐局长约我来谈点事情,没想到正好看到了你这个老熟人。我们也有好多年没见了,要不要找个地方一起吃顿饭,好好叙叙旧。”

武少君不坑神了,愣愣地站在那里,忽然有点不知所措。忽然,外面传来一声枪响,武少君吓了一条,肩膀颤抖了一下,之前还略显嚣张的气焰完全消失不见了。

我说:“既然是老熟人相见,那就在我这坐下来喝杯茶,叙叙旧呗,我来给你们泡茶。”

武少君连忙说:“不用了,你们聊你们的,我还有事,下次我再找机会拜访你们。”

李红说:“干嘛着急走啊,再坐会啊。”

武少君说:“不用了,真还有事,我先走了,不打搅你们了。”

武少君说完头也不回匆匆走了出去,从她离去的脚步声判断,她显然比刚来的时候多了一份焦虑的匆忙。

我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坐在茶几前的沙发上,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说:“坐啊李红,到我这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又没有人罚你站。”

李红瞥了我一眼,慢慢地在对面坐下来。我开始烧水泡茶,水烧好开始洗了洗杯子,然后洗茶叶,泡好茶给李红和我各倒了一杯。

我好奇地问:“你怎么会认识这个母老虎?”

李红说:“我在公安局工作时的时候跟她打过交道,处理过她几次。”

我说:“那你和她还真是老熟人了,你处理她都是因为什么事?”

李红喝了口茶,淡淡地说:“组织妇女进行盈利性陪侍,与黑社会勾结欺行霸市,甚至在抓捕江海的大毒枭时老海时,她也在现场出现过。”

我说:“我说呢,原来她的老底你都清楚啊,我还纳闷呢,怎么她见了你就好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温顺。”

李红说:“这个女人可不简单,黑白两道她都很吃得开。我甚至觉得,包括你的前任牛明都是被她控制,听她摆布的。”

我想了想说:“那是自然,如果没有她,牛明现在充其量是个办公室小科员,当然,那他也不至于被人杀掉灭口。”

李红点点头,说:“你在你家里发现的那支录音笔呢?给我看看。”

【中华养殖网是2016年成立的一个致力于服务养殖户的网站,旗下目前主要针对养猪行业作出服务。目前已经推出了养猪供应、养猪求购、养猪新闻、养猪技术等栏目。

2016年特别向养殖户们推荐:中华养殖网

养殖行业人员都爱上】

背后有高人

96.背后有高人

我起身回到办公桌前,在抽屉里找到那支录音笔,拿出来走回沙发前递给李红。 .

李红接过录音笔,端详良久吸了一口冷气说:“这不是普通的民用录音笔,而是间谍使用的专业设备,可以在安静的环境下自动停止工作,当有声音出现时再次重新录音。这个录音笔的最大优点是,它可以长时间工作,电池耗电时间可以连续运转达到48小时。”

我也惊出一身冷汗,震惊地说:“你是说这只录音笔是间谍专用?你不会是吓唬我吧,我有什么地方值得国际间谍窃听的,我又没掌握国家机密。”

李红说:“我的意思是说,这是一支专业的窃听器。唐少,你真的被人盯上了。我后来回想了一下,上次在酒吧拍摄你的相机也是一台高清专业偷拍相机,大小只有巴掌那么大,但是相索非常高,能在任何复杂环境下快速拍摄。”

听到李红的话,我的后背有一阵发冷。如此说来,萧梅的嫌疑可以排除了。萧梅即便是要监视我,从而掌握我的行踪也没必要如此高标准。那么这个盯上我的人又会是谁呢?

这个人是孙杨吗?那么孙杨又是什么人?她监视我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说:“看来监视我的人这回是下了血本了,不把我搞死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李红问:“除了这支录音笔,在你家里你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发现?”

我想了想,说:“没有,我还没有来得及检查。但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后怕,也许还不止这一支笔,说不定还有别的类似针孔摄像头什么的。”

李红说:“你要好好检查一遍,但千万不要惊动对方。一旦对方知道你发觉自己被监视了,他们的行动会更隐蔽,到时反而对你更加不利。”

我说:“你说得对,那我该怎么办?偶像我求你了,帮帮我吧,我现在连家都不敢回了。”

李红笑了起来,说:“不至于吧,我看你刚才发号施令的时候挺像那么回事,态度够强硬,很有气魄嘛。”

我说:“那是敌人在明处,可现在我面对是暗处的敌人,这一点我确实没什么经验。”

李红想了想,说:“一会我去你家里看看。”

我惊喜地说:“好啊,求之不得,你能去我心里就踏实了。”

正说话,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看了看来电显示,这个电话竟然是孙杨打来的。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想起孙杨说过请我吃饭的事。我望了李红一眼,让她看了看来电显示,说:“孙杨打来的,应该是要请我吃饭,我怎么说?”

李红说:“你答应她,就说正好也答应了我的饭局,要求三个人一起出去吃饭,先听听她怎么说。”

我点点头,接通了电话,笑着说:“哈喽,小美女。”

孙杨笑了几声,说:“死鬼,接电话怎么这么磨蹭,上班时间是不是又在干坏事?”

我笑着说:“你这个女人,思想可真是不纯洁。除了下半身那点事,你就不能想点高尚的啊,什么人嘛。”

孙杨风骚地笑了起来,说:“说正事,今晚一块吃饭啊,你可别又放我鸽子。”

我说:“吃饭没问题,吃完饭怎么办?饱暖思淫欲啊,吃完饭你有什么节目吗?”

孙杨咯咯地说:“吃完饭再说呗,现在还这么早,你猴急什么,真是沉不住气。”

李红在我旁边不耐烦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低声说:“别**了,提我。”

我点点头会意地说:“哦,我差点忘了,上次和李红打赌输了,答应了今天请她吃饭的。你看,要不我请你们两个人一块吃吧,反正你们也认识,一起聚聚呗。”

孙杨似乎犹豫了,吞吞吐吐地说:“我们两个出去吃饭,干吗还要找个电灯泡。你和她的饭局往后推一推不行吗,有啥必要非得凑到一块,我请你吃饭赔罪,她跑来不合适吧。”

我故意为难地说:“这恐怕不行啊,她都找上门来了,现在就在我办公室坐着呢,我总不能厚此薄彼,不讲信用吧。”

孙杨不快地说:“什么?她跑到你办公室去了,哪有这样的。你这小子就是重色轻友,上次还信誓旦旦表示对她严重没兴趣,露馅了吧。你该不会是连她都想泡吧?”

我不以为然地说:“有什么不可以吗?只要我唐少看上了,你信不信,就算她是杨天峰的老婆我也照泡不误。”

孙杨说:“你牛,色胆包天,你早晚死在女人肚皮上。”

我不耐烦地问:“一起吃饭,到底行不行?你给个准话吧。”

孙杨无奈地说:“行吧,那就我们一起去吃大闸蟹吧。哇,有一家大闸蟹好好吃哦,想起来我都流口水了。”

见鬼,怎么现在的人都想到吃大闸蟹了。我笑着问:“你说得不会是我们单位旁边的大老黑吧?那家我中午刚吃过,味道着实不错。”

孙杨说:“不是,是另外一家,这家的味道更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出发前给我电话,我在公司楼下等你来来接我。”

挂了电话,李红满脸坏笑地看着我说:“小子,你看你这个得瑟的死相,居然还敢扬言要泡我。你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本事。”

我笑着说:“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嘛,想都不敢想哪还能是好汉吗。我就算是没这个胆子,想想总是可以理解的嘛。”

李红笑了起来,调侃地说:“别,别光说不练啊,你要拿出实际行动来给我看看。”

我兴奋地说:“行啊,这可是你说的啊,到时别怪老衲辣手摧花。”

李红轻蔑地说:“你的十八般武艺尽管使出来,我接招就是了。”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五点半了,起身说:“走吧,孙杨约我们去吃大闸蟹。现在是秋风乍起蟹黄肥的好时节,秋天吃螃蟹大补啊。”

李红说:“好啊,你这么一说把我也给说得都要流口水了。我想跟你说好,一会和孙杨吃饭的时候,你多跟她聊,少跟我说两句,听听她想干什么。如果这支录音笔真是她的,那她接近你的目的真的就很难说了。”

我好奇地问:“孙杨不是警察学校毕业的嘛,她为什么没当警察干起广告了?”

李红说:“她根本没混到毕业,因为旷课太多被学校开除了。”

我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难怪她对公务员成见那么深呢。”

下了大楼,开车前我才想起来,问李红:“昨天三叔到底在省城出了什么事?要你着急忙慌大半夜赶过去。”

李红说:“都给你说过了,不管你的事你就不要问了,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我说:“三叔的事怎么不关我的事,你还是给我说说吧,要不然我觉都睡不好。”

李红说:“你三叔和天庆房地产竞标一个项目,让我去打听天庆的标底。”

我说:“你是说天庆集团要进军江海房地产市场?”

李红点点头,不再说什么,打开车门钻进了自己的车里。

我和李红开着车往广武门驶去,几分钟后到了凌河广告所在的商务写字楼下,看到孙杨背了个女士背包站在楼下东张西望。

我把车停在孙杨身边,摇下车窗笑着说:“小美女,哥哥又来接你啦。”

孙杨笑骂说:“看你那副贱兮兮的死样子,真受不了你。李红呢?”

李红的车也停了下来,摇下车窗说:“孙杨,你坐我的车还是坐唐少的?我们两个车夫,你随便挑。”

孙杨说:“哇,好幸福耶,两个车夫随便挑。”

我说:“那当然,你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奇怪,你怎么背这个大个包,打算搬家啊。”

孙杨解释说:“老土,你懂不懂啊,现在流行这种女士背包。”

我懒洋洋地说:“随便你,反正女人的时尚我也搞不清楚。上车吧,你说的那家饭店在哪呢,坐我的车前面带路。”

孙杨二话不说,坐进我的车里,飞快地说:“出发!”

我开着车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孙杨聊了会天,她跟我解释为什么不能去风和日丽上班,说她对凌河广告有感情,实在是舍不得,还希望我能见谅。

我嘴上说没事,心里却暗自庆幸。但我忽然转念一想,如果我是孙杨,我该会怎么想?如果她来了风和日丽,难免有一段时间的观察期,同样会被叶琳和魏晓芬那帮人盯上,那样对她行动反而不利,她的真实目的也许很快就会暴露出来。也许凌子峰和她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放弃了这个绝佳的时机。

解释完自己为什么不来我的公司做事,孙杨又问起我怎么会这么快跟李红混在一起,还问我们打了什么赌。我解释说有一天晚上我无聊,一个人去火柴天堂喝酒,正好李红在店里值班。

孙杨冷笑了一声说:“然后你就毫不犹豫扑上去勾搭她了?”

【中华养殖网是2016年成立的一个致力于服务养殖户的网站,旗下目前主要针对养猪行业作出服务。目前已经推出了养猪供应、养猪求购、养猪新闻、养猪技术等栏目。

2016年特别向养殖户们推荐:中华养殖网

养殖行业人员都爱上】

火力侦察

97火力侦察

我说:“别说得那么难听,我只是和她坐在一块喝了几杯。”

孙杨冷笑了一声,说:“好啊,你宁愿一个人跑去喝酒都不约我,太不够意思了。我看你一个人去火柴天堂压根就没安好心,你不会是真的看山李红了吧?可她都三十好几了,又是江海首富的情人,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可是找死呀。”

我说:“看上又怎么了,江海首富又怎么了,就是省长的情人又怎么了,他们自己顾不过来,还不允许别人援交一两回啊。”

孙杨冷冷地说:“你牛,我看你是当了一把手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有你哭的时候。”

我说:“哭我也乐意,我们相亲相爱还手拉手哩。”

孙杨说的饭店临近郊区,是一个农庄式的饭店,里面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装饰得很像那么回事。我们到的时候,停车场已经停了不少轿车,清一色都是好车。如此隐蔽的地方,居然还有这么多人闻香而来,让人不得不感叹国人对美食持之以恒的热情。

来之前孙杨已经打电话订了包房,因此也没怎么欣赏这里的美景就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去了房间。坐定之后照例先点蟹,我先去池子里挑了几只个头最大的,每只净重大概有一斤左右。看着这些平时张牙舞爪横行霸道的家伙好像牛明,联想到牛明和这些螃蟹的下场殊途同归,我心里不由一阵窃笑。

点完螃蟹我从选材区走出来,猛然看到萧梅带着几个男女从不远处走过来,转过走廊转角进入一间包房。萧梅一边走和那几个人有说有笑,应该是没有注意到我。看他们谈笑风生的样子,想必这几个男女应该是她的客户。

妈的,怎么会这么巧,都跑到这来吃饭。我脑子里飞快地转动,要不要去跟萧梅打个招呼呢?去可能不太合适,一般来说客户不太愿意见女方的男友或者老公;可不去的话万一萧梅看到我和两个女人一起出来吃饭,又要多心,难免要吵架。

我站在原地权衡了半天,还是决定不去打搅萧梅谈生意了,飞快地闪回包房,生怕一不小心被萧梅看到。

螃蟹和酒菜上桌后,我端起酒瓶给两个女人斟满酒,又给自己斟满,然后笑眯眯地端起酒杯,说:“两位美女,今天能请到你们吃饭实在是我的荣幸。啥都不说了,都在酒里了。”

李红笑着说:“两个人攒一块请,算是便宜你了。”

我说:“是的是的,那是你们赏我脸,所以我才说特别荣幸嘛。来吧,喝了这杯酒我们就开吃。每人消灭两只,对这些横行霸道的家伙我们坚决不能心慈手软。”

孙杨喝完酒,擦了擦嘴角,兴奋地提议说:“我们比赛吧,谁最后吃完罚酒三杯。”

李红也热情高涨地表示赞成。于是我们三个人一同开吃,谁都顾不得斯文,抓起胳膊腿就一顿狂吃。老实说,这家的香辣蟹味道还不如大老黑家的,好在螃蟹新鲜,吃起来感觉也很鲜美。

大约十分钟之后,我吃完兴高采烈地抬起头,看到孙杨和李红正望着我吃吃地坏笑。我低头往她们面前的盘子里望去,两只香辣蟹早已被啃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堆皮。

我惊讶地说:“我操,不是吧,你们这么快就吃完啦。”

孙杨说:“那当然,我们吃完一直看着你吃,你这幅吃相可真不怎么样。别废话了,你先自罚三杯吧。”

我求救地望了眼李红,她淡淡地说:“喝吧,愿赌服输。”

无奈之下,我端起酒杯连喝了三杯,三杯酒下肚感觉头有点晕。忽然感觉到一只手从桌子底下摸到我的大腿上,然后顺着大腿往我的两腿之间摸去。

尼玛,刑警出身的李红就在我们身边坐着,孙杨这**真是色胆包天,不分场合不分地点喝点酒就敢乱来。我抬头偷偷看了眼李红,又看了看孙杨,两个人都面色平静,似乎都不知道桌子底下正在进行的罪恶勾当。

我把手放进桌子下,伸手拉开孙杨的手,没话找话地说:“孙杨,听说你以前是警察学校的学生,怎么没进公安系统,反倒去搞广告了?”

孙杨望了眼李红,很萧索地说:“我家里人给拖累的呗,上学的时候不得不出去打工赚钱补贴家用,旷课太多,被学校给开除了。”

我也假装很同情地说:“那真是太可惜了,如果你当时顺利毕业,说不定咱们还是同事呢,我在公安局也待过两年。不过是在信息机要处,文职的,跟李红和你比不了。”

孙杨似乎不愿意谈论这个话题,说:“差不多吃饱了,我们吃完饭去哪玩?”

我又看了眼李红,她也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微微点点头,我心领神会地说:“要不还是去火柴天堂吧,我觉得那里的环境不错,咱们去那消费就当是照顾李红的生意了。”

孙杨显得似乎有点为难,支支吾吾地,好像很不情愿。

李红打圆场说:“晚上我还有别的事,你们两个去玩吧,我就不陪你们了。”

我赶紧失望地说:“别啊,这么晚了你还能有什么事,跟我们一块去呗。”

李红的口吻变得很坚决,她说:“不了,还是你们去玩吧,我真有事。”

李红话还没说完,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李红接起电话,面色冷峻地和对方说了几句,最后说:“好,我马上过来。”

听到这句话,我知道想要李红留下来是没希望了,心里变得无比失落。

李红站起身,说:“不好意思,我去处理点事情,没办法陪你们了。”她忽然又笑了笑,说:“我得先走一步,你们继续在这聊会天。其实这里的夜色倒是蛮不错,挺适合谈情说爱的。哈哈……”

我看到李红冲我使了个眼色,连忙站起身,说:“我送送你吧。”

孙杨也站起来,我连忙拦住她说:“你先坐会,我一个人去送就可以了。”

我和李红一前一后出了包房,来到停车场。看了看四周无人,我飞快地说:“你干吗提前走啊,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李红说:“真是不好意思唐少,我确实是突然有事了。而且我也琢磨过了,我在你身边反而不好,孙杨不敢有什么动作。我走了她就可以放开手脚了,这对你反而是好事,只要你多留个心眼,我相信凭你的智商,她到底想干什么你就一目了然了。”

我想了想,也觉得李红分析得有道理,孙杨是不太愿意有李红在身边搀和的,今天她的表现比往日明显收敛了许多。

李红打开车门,临上车前又提醒道:“你不要惊动她,先看看她想干什么。如果那支录音笔真是她的,那她今天找你的目的肯定是要要想法设法让你带她回家,好把这支电池耗尽的换掉。”

听李红这么一说,我觉得还真有可能。可如果我发现了她的秘密,又该怎么办呢?

我说:“如果真是她,那我该怎么办?”

李红说:“我现在脑子很乱,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比较好。这样吧,今天实在是没时间,明天我找人以维修电路的名义去你家里,仔细帮你检查一遍还有没有别的监控设备。”

我点点头,说:“好吧,那我们保持联系,有什么事马上通知对方。”

李红应了一声,矮身钻进了驾驶室里,打着火开着车迅速离开了。我在停车场看了看,注意到萧梅的车还停在不远处,她应该还没离开。

李红一走,我忽然觉得没了主心骨,心里七上八下的没底了。除了替我打扫房屋的家政公司的工作人员,两个涉嫌监控的嫌疑人都在这家饭店里了,到底会是谁呢?

回到包房孙杨的脸色很不好看,她见我无精打采的样子,没好气地说:“送个人这么长时间,你这是什么毛病,总是喜欢让别人一个人等你,你们在外面搞什么飞机?”

我也不想哄她,心里很烦她的矫情,没好气地说:“你说搞什么飞机就什么飞机,你有病怎么的。我爱怎么样还要你来约束我,你以为你是谁?”

孙杨见我没给她好脸色,站起身刚想发作,似乎又想到什么,硬生生把一股恶气咽了下去,慢慢地坐下来,妥协说:“算了,我不想跟你吵架。大家既然是出来玩,就是为了找乐子,没必要为了一点小事搞得都不开心。”

我冷冰冰地说:“你知道就好,以后别在我面前那么矫情。老子心情好了哄你几句,心情不要你就别招惹我。”

没想到孙杨马上服了软,娇声娇气地说:“好了唐大少,你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我这个人太情绪化,每次都想控制自己,可是我的自制能力实在太差了。”

我坐下来把剩下的一杯酒喝完,稳定下情绪,换了和蔼的语气问:“你吃饱了吗,吃饱了我们也走吧。这里的路况不是很好,晚上不太好走,我们还是尽早回城里去。”

张婷被拐卖

98张婷被拐卖

孙杨也把被子里的酒喝完,故意伸出长长的舌头舔舔嘴唇,声音嗲嗲地说:“吃饱了,你说吧,接下来我们去哪玩?”

孙杨这个舔嘴唇的动作以前对我的诱惑力几乎是致命的,可现在我却对她这种引诱已经完全可以做到视若无睹。这更说明了一个女人一旦被男人破开,神秘感立即丧失,魅力也就随之大打折扣。

我想了想,说:“还是去英皇吧,那里地头和人都熟。我也有好些天没去过了,几天没见二蛋这厮还真有点想他,今晚正好去看看。”

孙杨兴奋地说:“行啊,那我们这就出发吧。”

从包房出来,我有点不甘心,想去萧梅的包房去看看,她到底是和什么人来这里吃饭,一顿饭居然能吃这么久,还跑到如此隐蔽的地方来吃。

我蹑手蹑脚走到萧梅吃饭的包房外,站在窗口仔细听里面在说些什么。萧梅包房内不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看来他们相谈甚欢,难怪一顿饭吃得地久天长。我心里一阵醋意,妈的,萧梅和我在一起好像都没这么开心过。

孙杨走到我身边,问:“干吗呢,到底走不走?”

我连忙把手指头放在嘴边,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孙杨好奇地低声问:“谁在里面啊,这么神秘的。”

我小声说:“我女朋友萧梅和她的客户在里面谈事情,你别说话。”

孙杨听到这句话反而更加兴奋了,她激动地说:“你女朋友在里面啊,进去打个招呼嘛,我还没见过她呢,正好见识下她长什么样子。”

孙杨说着就要冲进去,我一把拉住她,没好气地说:“你有病啊,发什么神经,快走,别在这给我找事。”

孙杨不依不饶地说:“我偏要看,你放开我,让我进去。”

我愤怒地说:“你他妈真是有病,找抽是不是?”

这时我们听到萧梅在里面问道:“谁在外面?”

我赶紧拉着孙杨藏了起来,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包房门被拉开,萧梅站在门口往外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又扭头进去了。

孙杨这厮真是有病,我急忙拉着她往停车场走去。

到了停车场,孙杨奋力挣脱我,赌气地说:“现在你可以放开我了吧,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你把我弄疼了知道吗?”

我拉下脸,说:“你活该,我警告你,惹了萧梅你会死得很难看。别以为什么事可以开玩笑,玩笑开过火了就不是玩笑,是自讨没趣。”

我开车载着孙杨来到英皇楼下,把车停好后观察了下四周,下意识地在周围寻找哪里可能会藏匿对我不利的东西。回想起那天晚在英皇楼下惊心动魄的经历,难免心惊肉天,那天夜里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让我不由的对这个地方产生了一股恐慌感。

我们上了楼,我找到门口的一个服务员,让他帮我去把二蛋找来。

服务员上下把我打量了一番,好像认出了我,失声说:“你是唐少吧?”

我纳闷地说:“你认识我?”

服务员说:“认识啊,英皇的人都认识你,那天晚上你在这里和滨河来的人开战,一战成名了,我们都很佩服你呢。”

我淡淡地笑了笑,说:“是吗,佩服我什么?佩服我没被人砍死啊。”

服务员说:“当然不是,你是我们心目中的英雄啊,英雄怎么会死呢。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把二哥找来。”

服务员离开后,孙杨满脸坏笑地盯着我说:“你是英雄?没想到我们唐少居然是英皇的偶像级人物啊。”

我淡淡地说:“你没想到的事还多着呢,等你想到了,黄花菜都冰了。”

这时二蛋从远处匆忙赶来,看到我连忙脸上堆起笑,走到我面前捶了我一下,说:“我还以为你小子再也不敢来了呢,到底自家兄弟,就算明知道前边是刀山火海,也要抽空来看看望兄弟。”

我说:“这几天有点小忙,今天抽出空不就来看你了嘛。去帮我开个包房,那天晚上之后还没跟你喝过呢,今晚我们好好喝两杯。”

二蛋说:“好的,没问题。

孙杨从我背后闪出来,招招手笑嘻嘻地说:“嗨,二哥,好久不见了。”

二蛋说:“咦,是孙杨啊,你怎么也来了。”

孙杨笑了笑,说:“我来这里你不欢迎啊,那我走好了。”

二蛋说:“什么话,哪能不欢迎呢。唐少,我开房没提成。要不让还是小美或者小雨帮你开吧,就当是帮我的忙了,她们光跳舞也赚不了几个钱。”

没想到二蛋对这两丫头还真是挺关照的,我说:“我不管是谁开房,反正你给我尽快给我把房间开好就行了。”

二蛋说:“行,那你先找个地方随便等会我,我开好房让服务生带你直接进去。”

二蛋说完转身走开了,我和孙杨找了个凳子坐下,望着舞池里跳舞的红男绿女。几天时间没来,英皇的生意似乎比前些天差了点,人明显少了,上座率大概仅坐满了四成。

孙杨忽然说:“今天来怎么感觉气氛没前几天好呢,你看,跳舞的这几个女孩子好丑啊。这才几天没来呀,英皇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那几个在舞台上领舞的女孩子我也看到了,长得确实很一般,舞姿也很别扭,动作不够舒展,显得十分僵硬,好像僵尸在打摆子一样。

刚看了会,一个服务员走过来,毕恭毕敬地说:“二哥让我带你们去V8,请跟我来吧。”

到了V8包房门口,服务员帮我们打开门,我看到小雨和小美已经在里面等着了。两个小美女看到我,马上面露喜色站起来,一蹦一跳迎了上来。

小美说:“唐哥,你可好久没来找我们了,小雨还天天念叨你呢,害怕你把我们忘记了。我说根本可能,唐哥不是那样的人。小雨,我没说错吧,唐哥这不是来找我们了嘛。”

小雨赶忙附和说:“我也就是心里着急吗,害怕唐哥身边美女太多,想不起我们了。”

我笑着说:“你们两个别净捡好听的糊弄我,这么长时间你们不也没给我打过一次电话吗?还好意思说我。”

小雨说:“你是大忙人,我们不敢轻易打搅你啊。唐哥,快坐呀,想喝点什么酒,我们帮你点。”

我说:“你们别光顾着招呼我,这还有个美女呢,也帮我招呼着。”

孙杨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听到这句话脸色才缓和了一点,淡淡地说:“不用了,要招呼我得帅哥来,我对女人没兴趣。”

小美拉着孙杨的手,热情地说:“孙姐姐,你也坐啊,你能来我们很高兴,上次跟你一起玩得特别开心呢。”

点了酒水,服务员又送了几个果盘。刚准备开喝,手机响了起来。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近段时间陌生电话太多,都是些屁事,所以我不想接。挂断电话,没多久这个号码又打了过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电话。

我说:“喂,哪位?”

一个女人焦躁的声音:“唐羽,你是唐羽吧?”

我觉得这个声音十分耳熟,问:“你是谁?”

女人说:“我是张婷啊,你快来救我,我被拐卖了。”

我心里一惊,惊讶地问:“被拐卖?谁把你拐卖了?你现在哪里?”

张婷疯了一样大声说:“我也不知道,你快来救我啊。”

张婷说完这句话电话就断了,只留下一阵忙音。我捏着手机,心里一阵发冷。萧梅,一定是萧梅干的。

我把这个来电存好,心想明天找电信局的人查查这个号码的所在地再说。这时二蛋进来了,看到一桌子啤酒眼前一亮,连忙端起杯子各敬了我和孙杨一杯。

我好奇地问:“二蛋,今天英皇的生意好像比以前要差好多啊,不会是因为我们上次在这开战的事影响的吧?”

二蛋喝完酒点燃一根烟说:“有一定关系,但不全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最近英皇走了许多妈咪和小姐,跳舞的小妞和一些销售经理都被挖走了,所以生意才不行的。”

我纳闷地问:“被挖走了?被哪里挖走了?”

二蛋说:“附近新开了一家红宝石,装修和档次都比英皇高,所以英皇很多人被挖过去了。”

我说:“那梅洁呢?还在不在这里?”

二蛋说:“梅洁好多天都没来了,和她那三个女保镖像是失踪了一样,最近好几天一点音信都没有。”

我惊讶地说:“不是吧,梅洁可是英皇头牌,她不会也被挖走了吧。如果真是被那边挖了过去,那这家红宝石的实力确实不容小瞧啊。”

二蛋说:“不知道到底跑哪去了,打她电话也不接。我听人说,红宝石的真正老板是个大人物,好像是滨河天庆集团的老板,有权有势。他们到江海才几个月时间硬是拿钱砸开了一条血路,英皇的好日子恐怕到头了。”

快到哥碗里来

99快到哥碗里来

我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在英皇开战时,梅洁和她的三个女保镖不见了踪迹,问:“那天晚上滨河胡疯子的人把英皇包围的时候,梅洁去了哪里?”

二蛋说:“哦,忘了告诉你了,那天晚上你前脚刚走,后脚乔莎就带人找梅洁的麻烦。两拨人在包房里干了起来,梅洁和她那三个女保镖都吃了亏,被打惨了。”

我操,那个长着一张狐狸脸的乔莎居然如此嚣张,在场子里就敢带人滋事,完全没把老板熊久成放在眼里。可她带的又是什么人呢,能把梅洁那三个女保镖都打伤。

我说:“那天晚上乔莎带了多少人?”

二蛋回想了一下,说:“人好像也不多,乔莎带带的那些人我虽然不认识,但都是个顶个的好手。我在旁边看了一下,如果单挑的话,估计我也不是那些人的对手。”

我心想江海这地方真是越来越乱了,怎么突然一下子冒出这么多来路不明的人,继续问道:“那这么说现在英皇的头牌是乔莎喽?”

二蛋说:“差不多吧,现在乔莎成了娱乐部的老大,整天牛逼烘烘的,都不拿正眼看人了,风光得很呢。”

我心里暗暗发笑,小小一个英皇头牌都争得你死我活,居然动用了专业的保镖和打手。看来任我行说得一点不错,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就有争斗。什么是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就有纷争,想要退出江湖,除非你提前死球了。

孙杨不耐烦地说:“好了吧,这都是别人的事儿,跟我们有啥关系。别聊了,我们喝酒。”

孙杨说得对,这不关我们的事,及时行乐才是当务之急。我们端着酒杯互相碰了一圈,肚子里有酒垫底,心里感觉踏实了点。小美和小雨每人给我们唱了一首歌,没想到这两个小姑娘不仅舞跳得好,歌唱得还不错。看着两人甜美的笑容,我心里微微一动,忽然有了把这一对姐妹花带回去搞个双飞燕的念头。

小美再次端起杯子,很萧索地说:“唐哥,我再敬你一杯,今天过后我和小雨就不在英皇跳舞了,去别的地方。”

我纳闷地问:“为什么啊,干得好好的干吗要走啊,不会是红宝石也挖你们过去吧。”

小美说:“不是,我们跳舞的都是转场的,不会在同一个场子跳太久。时间长了,客人也厌倦我们了,所以一般夜场定期都会换一批跳舞的女孩。”

原来是这样,但我觉得这肯定不是主要原因,症结可能还是出在钱上。

果然,二蛋说:“这是乔莎的主意,以前每天给她们每人两百,现在乔莎只肯出一百,比外面的行情便宜了一半,再干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我说:“乔莎有这么大权力吗?连跳舞的也管?”

二蛋气愤地说:“本来不归她管,场子里跳舞的女孩都是我找的。可她现在是老板的红人,这块她也要插了一腿。妈的,这个三八,老子早晚干死她。”

看来这个小女人野心很大,从目前的形势来看,熊久成都已经逐渐失去了英皇的实际掌控权。

我好奇地问:“你们另一个老板是谁?”

二蛋说:“具体我也不清楚,好像是那个衙门的副局长,好像姓魏吧。”

我说:“不会是民政局副局长魏荫吧?”

二蛋说:“对,好像就是叫魏荫。”

真是没想到,魏荫居然是英皇的幕后老板之一,这些家伙手伸得够长的,都伸进娱乐业来了。可魏荫不是被抓起来了吗?那他又是如何掌控英皇的?

想到这,我心里一阵烦躁。我扭头看了看小雨和小美,越发觉得年轻的女孩子是要看起来鲜嫩点。今天我也不想照顾孙杨的面子了,无论那支录音笔是不是她的,我都不能再和她玩下去了。这个女人让我觉得非常不安全,和她的这种关系必须尽快结束掉。

我拍拍手,嬉笑地说:“小美,小雨,到哥哥怀里来,让唐哥抱抱。”

小美看了看孙杨,似乎有点犹豫,说:“这不太好吧唐哥。”

我说:“不用管她,她又不是我老婆,也不是我女朋友,她管不着我。”

小美和小雨仍然表现得不太好意思,我有点烦了,说:“不来是吧,不来就给老子滚蛋。”

小雨赶紧道歉,一屁股坐在我腿上,说:“唐哥,别生气嘛,我们不是不愿意,主要是不太好意思。”

孙杨见小雨坐在我大腿上,脸色变得很不好看。我知道她心里不爽,可我也不想让她心里太爽。妈的,今天老子不开心,凭啥要让你开心。

小美也赶紧坐在我身边,我一只手搂一个小美女,左拥右抱。小美和小雨到底年轻,皮肤柔滑且有弹性,摸起来十分舒服。

孙杨不开心地说:“摸奶局长,真是个流氓,当我是透明的啊。”

估计孙杨这会心里都气炸了,她越生气我心里越高兴,我就是要激怒她。如果她发火,老子就让她滚蛋。今晚我特别想放纵一下自己,心里那只魔鬼似乎在这个夜晚复活了。

我笑着说:“有本事你也摸啊,不摸白不摸。”

孙杨也凑过来,伸手去摸小美。小美不甘示弱,也笑嘻嘻地伸出手去抓孙杨。三个女人闹成一片。

今天不知道什么地方不对了,我心里特别烦躁,有一种强烈的破坏欲。也许是张婷那个电话,她让我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安,这种不安转化成了一种莫名的烦躁。

我们在里面玩了一会,孙杨用嘴巴咬着我的耳朵,低声说:“今晚我跟你回家吧,人家好想要你啊。”

我心头一震,果然露出狐狸尾巴了。我想了想,很直接地说:“今晚我想带这两姐妹回去,你就别去了吧。”

孙杨说:“那我更得去了。”

我说:“我看你还是别去了,免得搞得自己不开心。”

孙杨说:“我偏要去。告诉你个秘密,我最近新学了一个新花样,保证让你爽歪歪。”

一听孙杨有新花样,我突然又有了点兴趣,兴奋地说:“那好吧,喝完这几瓶啤酒我们就走。”

正说着,包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了,一个狐狸脸的妖媚女人出现在门口。看到这个不速之客突然出现,小雨和小美脸色突变,忽然都低下头,不敢与女人的目光对视。二蛋看着这个女人,似乎满脸的厌恶,张了张嘴巴却没出声,把一口恶气硬生生压了下去。

女人笑了一声,说:“唐局长啊,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我认出来了,这个女人就是乔莎,魏荫的情人,那天一起吃过饭的。

我故作热情地笑了笑,说:“乔莎啊,我正想找你呢,快进来坐吧。”

乔莎一走过来,小美和小雨就识趣地挪开屁股,把我跟前的位置腾给了她。

乔莎也老实不客气,一屁股就坐在我身边,手很自然地搭在我肩膀上,说:“唐局长找我有什么指示,尽管吩咐就是了。”

我说:“听说你高升了,我特意想去祝贺呢。”

乔莎又十分风骚地笑了笑,说:“我们这么大一坨小地方,高升能高升到哪里去,就是管点小事。倒是听说唐大少现在高升了,做了你们单位一把手,可喜可贺呀,我也正想去祝贺呢。”

我说:“行了,我们就不要互相吹捧了。既然进来了,就先喝两杯。”

乔莎连忙找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举起杯子热情地说:“唐大少,祝贺你呀,我先干为敬了。”

乔莎说完一昂脖子,把杯子里的就全部喝了进去。我昂起头的时候,我注意到乔莎的脖子又细又长,十分白嫩,倒还真有几分性感。

乔莎喝完端着杯子盯着我,我也把酒一口喝干,说:“能给你提个要求吗?”

乔莎说:“可以呀,只要你唐大少发话,我能办的事情尽量给你办。”

我说:“这对你来说很容易,这两个女孩子是我的小妹。以前她们在这里跳舞每天是两百块钱,听说你现在只给她们一百,人家明天就准备走了。她们走了的话,英皇我以后也不来了,看不到她们没意思你啊。”

乔莎面露难色,为难地支吾说:“这个,恐怕……”

我说:“不行啊,不行就算了吧。”

乔莎沉吟片刻,说:“好吧,两百就两百吧。只是给了她们两百,别的拿一百的女孩子该妒忌死了,我怕她们不服气。”

我没好气地说:“你也不看看其他那几个跳舞的女孩子长得有多丑,跳舞跟抽风似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你再继续这样瞎搞,英皇要不了几天就该关门了。”

乔莎讪讪地说:“是,唐局长教训得是。”

我接着问:“听说梅洁失踪了,跟你有没有关系?”

狐狸的尾巴

100狐狸的尾巴

乔莎纳闷地说:“失踪?不可能把,她怎么可能失踪呢。”

我说:“打她电话老没人接,你不是跟她打了一架吗,所以我才问问你。”

乔莎急忙解释说:“我真的不知道啊,她该不会也跳槽去了红宝石吧,最近我们这很多人被那边挖过去了。”

我说:“希望她失踪跟你没关系,可要是有关系的话你就惨了。魏荫都被抓起来了,你知道吗?”

乔莎点点头,说:“知道,市里叫他去配合调查牛明的案子嘛。不过刚才他给我电话了,今天晚上已经回家了。”

魏荫已经被放出来了?这应该是老爷子的决定,可为什么不继续调查,反而要把他放出来呢?如果魏荫被放了,那规划局的孔祥熙估计也被放出来。我有点想不明白,不知道老爷子出于什么考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我心里想,明天还得给陈子昂打电话问问。

我说:“既然魏局长回家了,那说明他没什么原则性问题,无非是跟你有点暧昧关系罢了,哈哈。”

乔莎也笑了起来,软绵绵地说:“唐大少可真是风趣,我倒是很想跟你有点暧昧关系,那你也得给我个机会啊。”

我笑着说:“机会肯定是有的,只要你这里美女足够多,跳舞的女孩别跟僵尸似的,我保证天天来看你。”

乔莎笑得越发灿烂,说:“唐大少可真是少年得志,风流倜傥啊,身边已经这么多美女了,还要找美女。不过我尽量满足你的要求,明天就招一批美女进来,你就瞧好吧。”

和乔莎说笑一会,感觉这个女人挺上道的,脑子很聪明,是个厉害的角色,难怪梅洁不是她的对手。自从乔莎进屋后,二蛋一言不发,闷头喝了几杯酒出去了。小美和小雨因为还有一曲舞要跳,坐了会也出去跳舞去了。包房里就剩下我和孙杨,以及乔莎三个人。

孙杨今晚的风头被人抢光了,也显得闷闷不乐的,自己点了首歌开唱。以前没听孙杨唱过歌,这次她一亮嗓子把我和乔莎吓了一跳。我操,真的好难听,这女人居然唱歌跑调,听得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在包房里又喝了会酒,小雨和小美跳完舞回来了。我起身向乔莎告辞,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行动方案。

小美和小雨送我到楼下,像上次一样,在楼下我每人给了她们三百块钱。两个小姑娘接过钱,眉开眼笑地一人抱住我一条胳膊,左右脸上各亲了一口。

我说:“你们两个别上去了,跟我去我家里吧,今晚唐哥想搂着你们睡,怎么样?跟我走吧。”

小雨低下头窃笑,小美笑着说:“唐哥,你也太贪心了吧,我们三个人还不要了你的小命呀。”

我笑了笑,说:“你的十八般武艺尽管试出来,唐哥接招就是了。”

小美说:“我们新花样可多,什么半只烧鹅,仙人独立,你受得了吗?”

我说:“受得了,好了,别磨叽了,跟我走吧。”

小美看着小雨说:“小雨,你去不去?你去我就去。”

小雨说:“去啊,干吗不去,唐哥家的大房子我也很想去观摩观摩。”

我笑着打开车门,三条女都坐进车里后我发动车,风驰电骋般往家里开去。今晚的车开得有点猛,心里激动得不行。但刚激动没一会,忽然又想起了那支录音笔,脑子顿时冷静下来。

我打开房门,找到电源开关打开灯,自己先进屋子里试探了一下,萧梅不在,我心里松了口气,如果她这个时候还没来,一般是不会来了。

我走到门口,招招手,说:“都进来吧。”

三条女面露兴奋之色,快步从电梯口奔过来,迫不及待地冲进屋里。

孙杨一进门就脱了鞋子,赤脚走在客厅里,一屁股坐进沙发里,神情慵懒地说:“小二,给大爷上酒。”

我笑着说:“瞧你这德性,我们家的好酒全让你喝了。小雨,小美,你们喝什么?”

小美说:“我们不喝酒了,有饮料吗?”

我说:“有,冰箱里什么饮料都有,你们自己去拿吧。”

孙杨说:“那种葡萄酒还有吗?我要喝葡萄酒。”

我说:“有,你等会啊,我去给你拿去。”

孙杨这个态度让我心里有点不舒服,不过我还是上二楼拿了一瓶葡萄酒下来,找出启瓶器给孙杨,又从抽屉里找了四个杯子放在茶几上。

孙杨兴奋地三下两下把酒打开,倒了四杯酒,说:“两位小美女,你们也过来尝尝这个进口的葡萄酒,味道真的很不错。”

小雨和小美一人拿了一罐红牛喝着,听孙杨隆重推荐,也好奇地端起杯子尝了尝。两人喝完吐了吐舌头,满脸的痛苦之色。小雨说:“这是什么酒啊,味道好怪,不好喝啊。”

孙杨轻蔑地嘀咕了一声:“土包子。”

小美和小雨脸拉了下来,我怕她们引发口角,连忙说:“好了,不喜欢喝就算了。好了,你们去洗澡吧。”

小美和小雨放下酒杯,起身去了卫生间洗澡。我看了眼喝着葡萄酒悠然自得的孙杨,心里想,如果你是有人派来监控我的,今晚一定抓住你的狐狸尾巴。

酒我是不想喝了,放下酒杯起身去卫生间洗澡。进入卫生间后小美和小雨正在嬉戏,她们看到我进来都露出吃吃的笑容。

我看着她们挺拔的身材,完美的曲线奸笑了一声,准备脱掉衣服跟她们一起洗,准备脱裤子时忽然想到孙杨一个人在客厅里,脑子里一道电光闪过。我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低声说:“你们两个大声说话,我出去看看孙杨在干什么。”

小美狐疑地问:“这有什么好看的,她不是在喝酒看电视吗?”

小雨说:“那个女人我不喜欢,说话那么难听,我们是土包子,那她是什么?真是的,刚才差点没忍住,真想抽她几个嘴巴子。”

我说:“打架你未必是她的对手,她可是在警察学校混过几年,你们两个加起来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小美吃惊地说:“真的啊,那还真没看出来,这女人不简单啊。”

我穿上衬衣,说:“你们继续,我出去看看就回来。”

说完,我悄悄拉开门,出了卫生间。客厅里空无一人,孙杨呢,她去了哪里?

我悄悄走到客厅,四处看了看,孙杨确实不在客厅。我忽然想到那支录音笔是从我床下找到的,猫着腰蹑手蹑脚做贼一样往卧室走去,走到卧室门口,发现卧室门紧闭着。我记得回家时卧室门是敞开的,一般平时我不在家的时候,卧室门一般都是敞开的,是为了保持通风。可现在门被关上了,那孙杨一定在里面。

我轻轻推了推门,发现门没锁,轻轻推开一条缝隙,从缝隙里往里面望去。我看到孙杨正趴在床边,伸手在床下摸索了半天,似乎没找到什么东西。

孙杨站起来,嘀咕了一声:“奇怪,怎么不见了。”

那支录音笔这会正安静地躺在我的办公室抽屉里,她能找到才怪。我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妈的,果然是这个贱人,居然敢在老子家里安装窃听设备。孙杨到底是什么人?又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呢?

我不做声,仍然在门口窥视。孙杨不甘心,我蹲下去把手伸到床底下,在下面认真摸索着。忽然,孙杨脸上露出喜色,从床底下摸出一支钢笔形状的东西,拿到手里端详了一会,神色看起来有点惊讶,但还是将这支笔装进了随身携带的背包里。

看到孙杨又摸出一支录音笔,我惊讶得差点叫出声来,妈的,怎么还有一支录音笔?这支笔还是孙杨安装的?如果不是孙杨,那又会是谁呢?

孙杨从背包里又找出一支钢笔形状的录音笔,又拿出一个透明胶布,蹲下身把录音笔粘在床底下。做完这一切,她拍拍手,往门口走了过来。

我强压住内心的震惊和疑惑,迅速走开,回到卫生间,仍然感到心惊肉跳。这个孙杨到底是什么人?她为什么要监控我?我脑子里飞快地运转,但一点头绪都没有。如果想得到答案,必须得亲自审问孙杨才行。但我隐隐有一个直觉,暂且不要惊动她,我倒想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小美正在替小雨搓背,看到我进来,吃惊地问:“唐哥,你怎么了?脸色怎么变得这么难看啊。”

我摆摆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们不要说话,迅速从兜里掏出手机,飞快地给李红发了一条短信。我说:李姐,那支录音笔果然是孙杨的,她今晚来我家就是为了换笔的。你帮帮我,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李红的短信回得很快,她在短信里说:暂时不要惊动她,静观其变。

李红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到底是女子探组的组长,反应很快,心思缜密,心里不由得对她更加敬佩。

小雨好奇地看着我,说:“唐哥,你到底洗不洗啊,我们都快洗完了。”

我心里打定了主意,这才感到踏实了一些,笑了笑,说:“洗啊,为什么不洗,鸳鸯戏水的机会可不多哦。稍等片刻,哥哥马上来。”

心惊肉跳

101.心惊肉跳

我飞快地脱掉衣服,一跨脚走进浴缸里,两个小美女笑嘻嘻地给我冲水搓背,仔细地打上沐浴液。 .洗完全身,她们又挤了点洗发水,给我把头发洗干净。

两个美女服侍我一个人,这种感觉真是爽啊,心里无比的受用与期待,别提多美气了。

心里正美,孙杨忽然推开卫生间的门,笑眯眯地说:“你们三个人好热闹哦,也算我一个吧,一个人喝酒好没意思。”

我看着孙杨笑容灿烂的脸,心里对她忽然又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好奇心,这个女人还真是千变女郎,每次看到她的面孔都是如此不同。据孙杨自己说,她是被家庭所累,在警察学校读书期间勤工俭学,才导致旷课太多被学校开除的。但从她今天的表现来看,事情远不是她说的那么简单。

小美和小雨不吭声,她们两个都对孙杨没什么好感。我笑了笑,说:“好啊,那你赶快脱衣服。”

孙杨笑了笑,一边脱衣服一边说:“禽兽,今晚真是便宜你了,古代皇帝才有的待遇你都享受到了。”

我笑着说:“这可是你们自己愿意的,我并没有强迫谁。”

孙杨三下两下就脱了个精光,抬腿快进浴缸里。这样一来,不算大的浴缸里就站了四个人,把浴缸挤得满满的。三条女的身材各有所长,各有千秋,再加上我的肉身,顷刻之间浴室内春光无限。老天爷,敢不敢不对我这么好啊。

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万一萧梅突然半夜来查岗,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知会做何感想。

孙杨忽然说:“唐少,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女朋友萧梅这个时候杀过来,看到你原来这么荒淫无耻,她心里会是什么感受?”

孙杨的这个问题把我吓了一跳,难道她能猜透我的心事?

我没好气地说:“乌鸦嘴,哪壶不开提哪壶。这种话别乱说,萧梅万一真的来了,你们三条女马上变红粉骷髅。赶紧给我呸呸呸。”

孙杨吐了吐舌头,连着呸了三声,惹得小美和小雨一阵窃笑。

洗完澡,我们四个人出了卫生间,我走到卧室门口,忽然犹豫了。里面有录音笔,我们所有的声音和对话都会被录进去,这东西如果流传到社会上,那我可就臭了大街了。

孙杨站在门口,纳闷地说:“怎么了?站在门口干什么,进来啊。”

我说:“换个环境,我们去客房。”

孙杨纳闷地说:“为什么要换,这间房挺好的呀。别磨蹭了,赶快进来吧。”

我没理会孙杨,拉着小雨和小美到了二楼的客房。二楼的客房也不小,床单和被子都是崭新的。因为很少有人来,其实这间客房三年来一直都是闲置不用的,不过今天终于可以派上大用场了。

小雨说:“哇,唐哥,你们家房子真大,这么好的房子你平时就一个人住啊?”

我说:“是的,其实我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只要能不回来我都不愿意回来,这么大的房子我一个人住太空了。”

小美满脸艳羡地说:“这房子又大又漂亮,你一个人住真是太可惜了,如果我们家也有这么一套大房子该多好啊。”

我说:“你们喜欢这套房子啊,那以后就多来唐哥家做客,唐哥提供免费食宿。”

小美说:“唐哥你可真色,你不怕你女朋友发现,我们还害怕呢。不过今天真的很感谢你在乔莎面前为我们争取工资,为了感谢你,今晚我们就以身相许了。”

我笑着说:“那就赶快开始吧,**一刻值千金啊,时间宝贵,我们抓紧时间开始吧。”

我忽然想起了孙杨,她这个时候又在楼下干什么呢?回想起她背的那个鼓鼓囊囊的背包,以及她从床下找到的第二支录音笔,我心里忽然一惊,瞬间疲软下来。

小雨和小美正来神,我忽然疲软下来,让她们很不爽。

小美满脸不解地问:“唐哥,你这是怎么了啊?人家正舒服呢,你不能在半道把我们丢下不管啊。”

我说:“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孙杨这会在干什么?”

小雨说:“管她干嘛啊,我们玩我们的,别管她,继续啊唐哥。”

我说:“不行,我得下去看看她在干什么,你们先忍着点,我去去就来。”

话音未落,孙杨出现在客房门口,笑嘻嘻地说:“这么想我啊,我这不是来了嘛。”

看到孙杨上来,我心里稍微踏实了点。忽然,我又想到一个很坏的点子,嘴角流露出一丝坏笑,说:“小雨,小美,你们不是要看新花样吗。快去,把孙杨绑在门上。”

小雨和小美一听也来了兴致,衣服都没穿好就下了床就直奔孙杨而去。孙杨高声尖叫,一边笑着和小雨两姊妹纠缠,一边笑骂我是个大流氓,大喊救命。

孙杨终究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被小雨和小美绑在了门上,三个人闹作一团……

她们到底年轻,来了兴致闹个不停,一直闹到我精疲力尽,累得睁不开眼睛。找到手机看了看时间,尼玛啊,真是**苦短啊,都凌晨两点了。我眼皮越来越沉,睡意袭来,很快倒头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仍然是七点半准时睁开眼,孙杨她们三个人闹了一晚上,这会睡得死死的。我下了床穿上衣服,去卫生间洗漱完已经快八点了。我回到客房叫醒孙杨和小美小雨,找了几只新牙刷给她们洗漱用。女人比较麻烦,她们懒洋洋地洗漱完还要化妆,这样我一直等到八点半她们才搞好。

我先送孙杨去了公司楼下,然后又开车把小美和小雨送回住处,再看看时间已经九点了。艾玛,今天又迟到了,最近工作真是越来越不上心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我心里叹了口气,开着车往单位飞驰而去。进入办公室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陈子昂打电话,询问他关于魏荫和孔祥熙被放出来的事情。

电话打通后我开门见山地说:“陈叔,听说魏荫和孔祥熙都被放了回去,是不是真的啊?”

陈子昂说:“是这样,命令是首长签署的,昨天晚上两个人都回去了。”

我纳闷地问:“为什么啊,为什么不继续调查了?这么做等于是放虎归山,自毁长城啊。老爷子到底是出于什么考虑嘛,我怎么觉得这绝对是一个昏招。”

陈子昂说:“首长的想法是,对方既然已经做好了防范,我们自己内部又出了叛徒,再调查下去也不可能有什么大的进展,不如放他们回去。这样他们就会疏于防范,只要他们动起来就会有破绽,到那个时候再动手不迟,反正要抓他们也很容易嘛。”

原来老爷子是这么想的,确实很有远见,到底姜还是老得辣啊,老爷子的权谋之术我连十分之一都没学到,真是惭愧啊。

我说:“老爷子考虑得很周到,这确实是个高招。那南城那边调查凌河怎么样了?有没有新的进展?”

陈子昂说:“首长已经下令让调查组撤回去了,现在查不出什么大问题来,抓那些个大舅子小姨子没多大意义,都是些边缘的小角色。”

我想了想,也对,放长线钓大鱼才是唯一正确的选择。我忽然又想起天庆集团进军江海市房地产市场的事,好奇地问:“天庆集团要进军江海的房地产市场,跟我三叔的公司竞标一个房地产项目,这事你知道吗?”

陈子昂说:“知道,天庆集团这次来势汹汹,对这个项目是势在必得,你三叔这回可算是遇到对手了。”

我说:“这事老爷子也不管吗?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天庆得手吧?”

陈子昂说:“商业上的事首长不方便插手,这次只能看你三叔自己的本事了。天庆的老板背景也很深,老板是省委副书记唐达天的小舅子,首长更不方便插手了。”

我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们调查牛明被投毒的案子有进展了吗?到底是哪个混蛋反水了?”

陈子昂说:“目前还没有结果,初步调查发现,嫌疑人有好几个。但目前还不能确定是哪一个,或者这几个人有联合作案的嫌疑。”

我说:“查,一查到底,宁可错杀三千,也不能放走一个。”

陈子昂笑了起来,说:“这一点你倒是和首长很像,关键时刻够坚决。小羽啊,如果你能继续好好磨练几年,改掉身上一些不好的习惯,前途确实不可限量。”

我谦虚地说:“多谢陈叔表扬啊,这都是你教育得好啊,我会再接再厉的。”

陈子昂笑了几声,说:“好了,别拍我马屁了。我还有事,不跟你多说了。周末你记得回家一趟,一家人聚一聚。下周首长又要去省城办公了,那边还有一大堆事呢。”

我说:“好,我星期六下午回家一趟,跟老爷子一起吃顿饭。”

【中华养殖网是2016年成立的一个致力于服务养殖户的网站,旗下目前主要针对养猪行业作出服务。目前已经推出了养猪供应、养猪求购、养猪新闻、养猪技术等栏目。

2016年特别向养殖户们推荐:中华养殖网

养殖行业人员都爱上】

扑朔迷离

102扑朔迷离

和陈子昂结束通话后我坐在办公桌后沉思了一会,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在脑子里重新过了一遍,慢慢有了一点头绪。

忽然我想起昨天接到张婷那个电话,她居然被拐卖了。如果是萧梅干的,那这女人也确实太狠了,她就算是找人收拾张婷一顿也说得过去,没想到她这么狠,直接把张婷给卖掉。张婷被卖的那个地方还不知道是个什么鬼地方,不过从昨晚的那个电话号码显示,张婷应该还在江海附近,只是不知道是哪个乡镇上。

我找出存好的那个号码打了过去。奇怪,电话居然没人接听。

我又拨打了一个电信局的朋友电话,把号码告诉他,委托他帮我查查电话的具体安装位置。我只等了一会,电影局的朋友就回电话了,他告诉我说,这个电话是李家镇上的一个公用电话。

张婷被卖到李家镇去了?难怪她这些天音信全无呢,原来被卖到那个穷山沟里去了。李家镇是江海市最偏远也是最穷的一个乡镇,到现在公路都没通,一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被称为江海的耻辱。一开始我想把魏娜给发配到那里去,被牛明阻止;想调老曾去那里当副局长,老曾宁愿赖在这里打扫厕所也不愿意去,可以想象那个地方有多恐怖。

这么说起来萧梅确实比我狠,管你同意不同意,直接就给你卖到那里去了。据说因为李家镇太穷,女人嫁到李家镇算是跳进了火坑,所以李家镇的男人很难讨到老婆,男人娶亲一般都是攒钱买一些被人贩子拐卖的妇女。

想到这,我心里一阵发笑,这可真是一物降一物啊。张婷啊张婷,你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啊。你说你招惹谁不好,偏要惹上萧梅这个女阎王,这可真是命苦不能怨政府。

想起萧梅,我又回忆起她昨天带了几个男女去农庄吃饭,在包房里跟客户谈笑风生的事情,她有那么多时间陪那些生意上的伙伴,却很少有时间来陪陪我,这样的女朋友真是不合格啊。想到这里,我心里又是一阵醋意翻腾。妈的,老子当了局长这么多天了,她竟然不闻不问的,这是什么人啊。

我愤愤地抓起手机,拨通了萧梅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我说:“是萧总吗?我是小羽子啊,给您请安啦。”

萧梅笑了起来,说:“小羽子啊,一大早给我电话有什么事汇报?听说你当了一把手了,可喜可贺啊,可怎么听你的语气好像不太高兴嘛。”

我没好气地说:“高兴个屁,我问你,你打算啥时候兑现承诺?这个周末老爷子要见我,又该问我们的婚事了,你教教我,我怎么跟他解释?”

萧梅说:“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为这事啊。你最近表现不好,婚期推后。”

我气呼呼地说:“我怎么表现不好了,我都当党委书记了我。”

萧梅说:“你最近泡妞太多,我不高兴呢。”

我狡辩说:“哪有,我最近可乖了。”

萧梅说:“有没有等我查过了再说,你可告诉你,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视范围之内。所以你最好老实点,别让我再抓到什么把柄,那你就死定了。”

我说:“靠,你吓唬我啊。”

萧梅说:“不信你可以试试哦。”

我笑了笑,萧梅的话半真半假,还真得加点小心了。我想起昨天晚上孙杨在床下找到的那支录音笔,看起来很有可能是萧梅装在那里的,就是为了窃听我晚上是否带女人回去。

我说:“今天周五了,你晚上过不过来?好几天没见了,想你了。”

萧梅说:“不行啊,今天事情特别多,晚上约了几个大客户谈合作。对不起啊,今晚又不能陪你了。”

我抱怨说:“你忙,就你忙,我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啊,过的这是啥苦逼日子。”

萧梅说:“别生气嘛,要不周六我陪你去见你家老爷子,给他老人家去请个安,如何?”

我说:“说了半天,就这句还像句人话。好吧,那就这么说定了。”

挂电话前,我想起张婷被拐卖的事,问道:“据说张婷被人拐卖了,是不是你干的?”

萧梅冷笑地问:“怎么,还念念不忘呢?”

我说:“我就问你,是不是你干的?拐卖人口是刑事犯罪,你胆子也太大了吧。”

萧梅冷冷地说:“我不认识什么张婷,这种事你别问我,要问你得问你自己。哼,你给我小心点,下次再抓到你在外面乱搞,可就没这次这么便宜你了。”

有人敲门,我挂了电话说了声“请进”,乔美美笑意盈盈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乔美美说:“唐局,我来跟你汇报下这几天的工作情况。”

我笑着说:“乔主任,最近气色看起来不错啊,我发现你是一天比一天漂亮了。”

乔美美笑着说:“哪里,老了都,唐局你这是在拿我开心呀。”、

我说:“没有啊,我发现你自从回来工作后,精神状态是一天比一天好,跟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大不相同啊。对了,财务处把你的工资补给你没有?”

乔美美说:“补了,有了这笔钱经济压力一下子就缓过来了,真是要感谢你啊唐局。”

我说:“坐下聊吧,感谢的话就不要说了。你以前干人事,现在调去办公室工作,还习惯吗?”

乔美美说:“挺好啊,我挺喜欢在办公室工作的,王主任对我也蛮好的。这次回来感觉真的很不错啊,我们局的风气都比以前好多了。”

我得意地说:“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是谁主政。如果还是牛明,那肯定是乌烟瘴气,群魔乱舞。”

乔美美捂着嘴巴笑了笑,说:“还没见过像你这样,自己夸奖自己的领导呢。唐局,跟你说点事啊,我老公想请你吃饭。”

我纳闷地说:“你老公要请我吃饭?为什么?”

乔美美说:“为了感谢你啊,你帮了我们家这么大的忙,连顿饭都不请,实在说不过去,上次在郑大厨吃饭还是李总请的呢,本来那顿饭该我们出钱。”

我说:“都说了不用谢来谢去的,这样就没完了。我这个人平时比较少干好事,偶尔干了一两件好事也不习惯别人感谢,愧疚啊。”

乔美美说:“唐局您太谦虚了,饭还是要请的。太贵的我们也请不起,在我家里我炒几个菜,你和我老公喝两杯,你看这样好不好?”

我想了想,说:“其实我最想吃你包的馄饨,吃过一次就念念不忘,太好啦。”

乔美美说:“行啊,我给你做。那就这么说定了,今天晚上去我家,我给你包馄饨吃。”

我说:“今晚不行,有事,星期天晚上或者星期一吧,你看怎么样?”

乔美美略显失望地说:“好吧,那就星期天下午六点你到我家来,我给你包馄饨炒菜。对了,你喜欢喝什么酒?”

我说:“没所谓,什么酒都行。”

乔美美点点头,说:“行,一言为定啊。”

我点点头,说:“你去给我把老曾叫进来,这老小子跟我玩心眼,让他写个检讨磨磨蹭蹭的,到现在也没写好。还有,那个食堂的承包商也得换掉,你去找几家来投标。”

乔美美说:“好,我这就去办。”

乔美美出去了,我坐在茶几前烧水泡茶,水刚烧开,老曾屁颠屁颠跑来了。他看到我正准备泡茶,马上走过来说:“唐局,我来吧,您歇着。”

老曾迅速找出茶叶,用开水烫了烫茶壶和茶杯,然后洗茶泡茶,泡好后给我倒了一杯,然后束手毕恭毕敬站在原地。

我淡淡地说:“老曾,你也坐下,喝杯茶,我有事问你。”

老曾诚惶诚恐在我对面坐下,屁股仅仅是沾在沙发边缘,满脸堆笑小心翼翼地望着我,说:“唐局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我说:“我不敢吩咐你,你是财政局的老人了,在这里工作了一辈子,我才来了半年多,有很多事情需要向你学习请教啊。”

老曾的笑容越来越尴尬,他咳嗽了一声,说:“唐局,检讨我昨晚加班已经写了五千字了,可觉得写得还不够深刻,我再修改润色一下,完了拿给你审查。”

我说:“检讨你可以慢慢写,什么时候检讨写完给我通过了,我再考虑给你恢复职务。食堂的那个承包商换了没有?”

老曾说:“我去跟他们说了,他愿意更换厨师,可他不愿意马上离开。理由是他跟我们局签了三年合同,现在才两年,他要履行完合同才能走。”

我冷笑地说:“牛明这个亲戚还很有契约精神嘛。他不愿意走是吧,那可以啊,以后每个月增加一万块钱承包费,我看他走不走。”

老曾说:“那我再好好劝劝他去,他们的饭菜做得确实不怎么样。”

我说:“不用麻烦你了,我让王莉去跟他们谈。老曾,我想给你换个位置,你告诉我,财政局下属的部门,哪个地方你愿意去?”

明升暗降

103明升暗降

老曾说:“唐局,你又要赶我走啊。我只想留在市局里,哪都不能去。我这个人命贱,伺候了大半辈子领导,突然不让我伺候了真的很不习惯。唐局,我现在就向您表个态,一定把您服务好。以前我怎么服务牛局,以后就怎么给您服务,而且要比以前做得还好。”

我没好气地说:“你的意思就是打死都不离开市局对吧?我就不明白了,市局有什么好,有什么东西你割舍不下,非要死乞白赖留在这里?”

老曾说:“唐局,您听我解释,主要是我对市局感情太深了,舍不得。”

我冷笑着说:“看来你是铁了心要跟我唱反调了?那好吧,我也不为难你,你想待就继续待着,只要你不后悔。”

老曾说:“我绝不后悔!唐局,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也没有你们那么高的学历,但我一直对党忠诚,对领导忠诚,我相信您总有一天会接受我的。”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是李红打来的。我挥挥手,不耐烦地说:“行了,不要在我面前唱高调,你出去吧。”

老曾出去后我接通电话,说:“偶像同志,你忙完了吗?”

李红说:“检查你房屋的技术人员我给你找好了,你现在出来,我们在你们局门口等你。你带上那支录音笔,我们现在去你家。”

我激动地说:“好的,那我现在就出来了啊。”

我起身从抽屉里找到那支录音笔,急急忙忙出了办公室,下楼开上车,出了财政局。出了门我看到李红的车停在不远处,心领神会地开着车往家里赶去。

到了我住的小区楼下,李红的车里出来两个小伙子,两个人都穿着电工的服装。小伙子们走下车看着我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李红从车里下来,介绍说:“这两个是南城分局技术科的,两个都是我师弟,对各种高科技设备十分精通。”

我伸出手,和两个小伙子我了握手,说:“真是有劳你们了,等下忙完中午我请你们吃饭表示谢意。”

小伙子客气地说:“唐局客气了,举手之劳,谈不上感谢。”

李红说:“你跟他们上楼去,假装是叫他们来检查电路的,说话要小心点,明白吗?”

我说:“明白,你不上去吗?”

李红说:“我倒很想上去看看你的豪宅,可我现在上去不太合适,很容易露馅。等你们检查完了再给我电话,我再上去参观下。”

我冲李红点点头,让她先在小区里溜达溜达,然后带着两个小伙子上了楼。

打开门时我故意大声说:“真是见鬼了,我这房子里的电路前阵子还好好的,可这几天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一会好一会不好的,麻烦你们房管所的帮我彻底查一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小伙子附和说:“没问题,我们帮你看看,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大声说:“那就麻烦你们了啊,抓紧时间,我还要赶回单位开会呢。”

两个小伙子开始假装在房间里四处检查线路,我坐在客厅沙发上,想起乔美美刚才说她老公张诚要请我去她家里吃饭,心里觉得有点好奇。张诚怎么会突然想起请我吃饭呢?恐怕不仅仅是为了表示感谢那么简单。

我坐在客厅里等了一会,忽然想到孙杨昨天夜里安装在我床底下的那支录音笔,起身到卧室,打开卧室所有的灯光,趴在床底下仔细寻找她安装的位置。终于,被我找到了,我伸手把录音笔取出来,拿在手里仔细端详。

这支录音笔与李嘉文发现的那支一模一样,那就可以确定这两支录音笔是孙杨装在这里的,可孙杨昨天夜里拿走的那一支到底是不是萧梅安装的呢?看孙杨昨天晚上拿在手里奇怪的神色,这两支录音笔是有差别的。如果不是萧梅故意安装的,那说明还有第三个人在监视我,这个人又会是谁?

我越想脑子越乱,糟心地回到客厅,发现两个小伙子已经检查完毕了,茶几上摆着几只奇怪的东西。这些东西我也没见过,好奇地拿起来打量。

小伙子见我手里拿的录音笔,伸手要过来在一个按钮上按了一下,说:“唐局,你确实被人监控了,每个地方都装了摄像头和窃听器。你手里这只录音笔也是高科技新产品,你屋子里安装的这些东西,基本都是公安局监控犯罪嫌疑人时使用的设备。”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无比震惊,背后冒出一层紧密的冷汗。狗日的,谁这么大胆子敢监控老子?他们不想活了吗?

我无比气愤地说:“除了我未婚妻,谁他妈还要监控我?老子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也没掌握国家机密,他们费这么大力气监控我到底想干什么?”

小伙子说:“您是局级干部,对方私自对您采取监控手段已经触犯了刑法,您看,要不要报警彻查?”

我想了想,垂头丧气坐在沙发,心惊肉跳地说:“现在我老子很乱,你打电话给你们师姐,让她先上来帮我拿个主意。”

小伙子说:“好。”

小伙子说完,掏出手机给李红打了个电话。几分钟后,李红在门外敲了敲门,小伙子给李红打开门,把她请了进来。李红进门后看到茶几上的这些高科技设备,也倒吸了一口冷气,满脸的吃惊之色。

小伙子说:“师姐,唐局长真的被人监控了,这些设备都是最近新安装上去的,基本都是目前国内最先进的。”

李红说:“都检查过了吗,有没有遗漏的?”

小伙子坚定地说:“都检查过了,应该没有遗漏的了。”

李红摆摆手,说:“你们两个先去二楼再仔细检查一遍,我跟唐局长说点事。”

两个小伙子都是明白人,知道李红接下来想说的话不方便外人听到,马上点点头笑了笑,抬腿上了二楼。

李红坐下来,皱着眉头沉吟片刻,说:“这些设备我最近已经见过一次了。”

我好奇地问:“在哪里见过?”

李红说:“在你三叔的一栋私人别墅里,这也是一个多星期前才发现的。这些窃听监控设备都被人安装在很隐秘的角落,如果不仔细检查,根本就发现不了。”

听到李红这句话,我几乎要叫出声来。妈的,对方来头不小啊,连我三叔都被监控起来了。这群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们想干什么?

我说:“这件事越来越不简单了,他们连三叔都监视,那说明不是针对我一个人,而是针对我们家所有的人。”

李红点点头,面色冷峻地说:“一定是这样,你现在明白了吧,这就是权力斗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我不解地问:“可是到底是谁要对付我们?谁又有这么大的能量?”

李红冷笑了一声,说:“看来你是当局者迷了,还有两个月时间就是两代会,你说是谁要对付你们?”

我惊讶地说:“你是说是和老爷子竞争的那些人?”

李红说:“你可真是当局者迷,两个月后就是江海市的两代会,明年春天紧接着就是省里的两代会,权力重新分配,游戏规则重新来过,还有比这次时机更好地彻底铲除你们的机会吗?”

我说:“对,你说得对,我确实糊涂了。江海这个地方从我爷爷起就是我们家的地盘,爷爷和老爷子经营了这么多年,外人想把我们赶出江海也没那么容易。”

李红说:“道理虽然是这个道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一朝天子一朝臣,以前你们家那些人死的死退的退,现在就剩下你老爷子一个人支撑,一旦你老爷子倒台,那对你们家来说几乎就是灭顶之灾。”

听到这,我的冷汗又下来了,李红说得没错,如今的确只剩下老爷子一个人独木支撑。从最近发生的几件事情来看,老爷子虽然还兼任市委书记,可对江海官场的掌控力已经大不如前。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本身就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三叔虽然是江海首富,可毕竟是个商人,在江海还有几分面子,可到了省里的官场上他几乎说不起什么话。而我呢,根本就不成气候,还需要这么多人来保护,想到这里我一阵愧疚。

李红接着说:“你三叔曾经跟我说过,这次两代会之后你们家老爷子可能就不再兼任江海的职务,他会全力去竞争省长或者省委常务副书记的职位。老爷子在江海的位置有多少人在惦记?省长的位置又有多少人在惦记?”

我彻底明白了,这确实是权力斗争,而权力斗争的核心从来都是利益分配。权力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去独享的,而是一股势力,站在这股势力顶峰的人只是这个群体的代言人。老爷子只是本省众多政治势力中一小股的代言人,而其它多股势力长期以来对江海这块地盘虎视眈眈,早于欲除老爷子而后快。

我心惊肉跳地问道:“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敌人在暗处

104.敌人在暗处

李红说:“目前敌暗我明,你们仍然处于优势地位,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静观其变。 .只要等到对方露出破绽,就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我沉思良久,这确实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目前我们连对方究竟是什么人都没彻底搞清楚,确实应该沉住气静观其变。

我说;“那好吧,我听你的,我暂时不报警,看看他们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

李红说:“你能这样想,说明头脑还是冷静的。记住,越是危机时刻越要沉住气,千万不能慌,更不能自乱阵脚。那天你对付13姨那招我看就很好,只要你能沉住气,对方肯定比你还要着急。”

我抓过李红的手,真诚地说:“有你在身边我心里就多了一份踏实,李姐,希望你永远能和我们站在一起。”

李红笑了一下,说:“哟,还跟我撒气娇来了,我可不吃你这一套哦。”

我说:“我说的是真的,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就是你站在我们对立面。”

李红说:“那可不一定,如果你们对我不好,我也随时可能反水的。”

我笑着搂过李红的肩膀,说:“如果我三叔对你不好了,我对你好,全盘接收你。”

李红娇羞地挣扎开,脸色红扑扑地说:“小坏蛋,你越说越不像话了,再这样对你老姐,我可生气了。”

想不到面对艰险永远临危不惧,黑道人物听到她的名字都会胆寒李红居然这么爱脸红,她娇羞的样子好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越发激发了我的怜爱之心。我走过去,抓住李红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地吻了吻,低声说:“李红,可惜我晚生了几年,否则我一定会娶你。”

李红的脸更红了,异常娇羞地说:“少来这一套,这种话我听得多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见一个爱一个,我才不信哩。”

我说:“信不信由你,如果萧梅和我掰了,我就登门向你提亲。”

李红忽然眨巴了下大眼睛,说:“你说的是真的?你不嫌弃我比你大吗?”

我笑了笑,说:“女大三,抱金砖嘛,我还想让你给我生个胖小子呢。”

李红红着脸说:“滚!”

这时那两个小伙子从楼上走下来,说:“师姐,楼上都检查过了,确定没有遗漏了。”

我看着茶几上的一堆东西,问:“这些东西怎么办?”

李红说:“这些东西都让他们带回去检查一遍,把以前的内容全部删除掉,然后再拿回来安装好。你以后记住了,这里是被监控了的,说话做事千万小心,如果有必要,可以演几场戏给对方看。”

我想了想,如果为了不惊动对方,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我说:“没问题,那就这么决定了,我把钥匙给你,你下午过来装就是了。”

李红突然坏笑了一下,说:“以后你可不能随便带女孩子回来过夜了,哪怕是萧梅也不行,万一你们的事情流传到网络上去,那你可就出名了。”

李红这么一说,我反倒脸红不好意思了,两个小伙子也被逗得哈哈大笑。

中午我请李红和两个小伙子去郑大厨饭店吃了顿饭,吃完饭两个小伙子带着这些设备回局里检查。临走之前,我把家门钥匙交给他们,让他们装完之后再把钥匙给我送到财政局。两个小伙子很爽快,让我放心,一定把事情办好。

李红又给她两个师弟交代了一声,这件事要严格保密,绝对不可以泄露。两个小伙子也满口答应下来。

这两个小伙子走后,我有点不放心地问李红:“他们两个可靠吗?”

李红说:“当然可靠,不可靠我怎么会带他们来。放心吧,绝对是久经考验的好同志。不过等这件事过去后,你要想办法帮他们提干,欠别人的人情是要还的。”

我点点头,说:“这是肯定的,欠人情一定要还,否则很容易结仇的。”

李红笑了笑,说:“孺子可教也。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赶快回单位吧。这些天行事千万小心,不要再沾花惹草的。”

我笑了笑,调戏道:“你这还没嫁给我呢,就开始要管制未婚夫了啊,角色进入得也太快了点吧。”

李红娇笑着打了我一下,红着脸快步向自己的轿车走去。看到李红脸色绯红地跑开,我感到心里一阵甜蜜,忽然发现自己真有点爱上这个老姑娘了。李红虽然智商很高,但明显情商并不高,而且看样子似乎是没怎么谈过对象,她的情感世界还很单纯干净,这就更令人我见尤怜。可惜她是三叔的情人,按辈分的话我还得叫她一声“婶子”,想到这,我心情又有点黯然。

我心情舒畅,带着一股甜蜜的情绪回到了办公室,坐在里面优先地喝茶上网。四点半左右,公安局技术科那个小伙子把房门钥匙给我送来了。

我说:“怎么样?”

小伙子说:“都弄好了,以前的内容全部清理干净了。唐局,你还有没有别的住所?”

我说:“没有了,不过我可以回家里住。”

小伙子说:“以后你再回家一定要加倍小心,给你女朋友萧梅也把这个情况说一下,回到家就是演戏,不能有任何**在家里说。”

我说:“知道。让你这么一说我都有点害怕了,以后那个家还真有点不敢回去了。”

小伙子说:“对方只是要监听你,目前还无意动手,只是你要多留个心眼。好了,我该回局里了,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事随时给我电话。”

我拿起名片看了看,小伙子名字叫郑斌。我也拿出一张名片递给郑斌,说:“你那个同学叫什么名字?”

郑斌说:“他叫刘涛,你叫我小郑,叫他小刘好了。”

我点点头说:“那就谢谢你们了,下次请你们喝酒。”

郑斌说了声“唐局客气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然后就告辞离去了。

大概五点钟的时候,王莉敲门走了进来,看着我也不说话,脸上的表情很奇怪。

我说:“王主任,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王莉撅着嘴巴说:“除了你还有谁呀。”

我纳闷地说:“真是奇怪了,我哪里惹到你了?”

王莉满脸委屈地说:“你答应人家周末去仙湖玩的,可马上就下班了连一句话都没有,没你这么欺负人的,老放人家鸽子。”

王莉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其实我是给她预留了时间的,本来可以答应乔美美去她家里吃饭,可考虑到先答应了王莉周末去仙湖,所以没答应乔美美。不过今天被这事一闹,又忘记去约王莉,没想到竟然会惹得这女人这么伤心。

原来王莉是来给我撒娇的,有人曾经说过,老女人撒娇是最令人反感的一件事,可这话在王莉身上却失效了,她撅着嘴巴气鼓鼓的样子好像一个怀春少女一样可爱。今晚反正不敢回家住,还不如去仙湖开个房住下,放松下心情呢。

我笑着说:“我哪有放你鸽子,这不在等下班嘛。下班你先走,在图书馆门口等我,我开车带你去仙湖。”

王莉惊喜地说:“真的啊?太好了,那我们一言为定,你可不能再变卦了。”

我点点头,认真地说:“一言为定。”

在办公室煎熬了一会,我一看时间快五点半了,又一个周末到来了,心情变得很期待。正准备出门时接到一个电话,又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我重新坐下来,接起电话。

对方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女人说:“唐局长,你好,我是武少君。”

我惊讶地说:“原来是牛夫人啊,你找我有事吗?”

武少君说:“不要叫人家牛夫人,老牛已经死了,叫我少君或者13姨好了。”

我说:“老牛虽然死了,可只要你一天没改嫁,就还是牛夫人。说吧,有什么事?还是要跟我谈你上次提的条件吗?”

武少君说:“不是,我只是想请唐大少吃顿饭,有些事想跟你聊聊。”

我说:“我们之间似乎没什么好聊的吧,更没必要一起吃饭了。”

武少君诚恳地说:“唐大少,我知道你对老牛有意见,可很多事你不是很清楚,这里面有许多误会,我是想当面向你澄清。”

我忽然想到,武少君作为牛明的老婆,一定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内幕,和她接触下也未尝时间坏事。我沉吟片刻,说:“好吧,那我们另外约个时间,找个清静的地方聊聊。”

武少君惊喜地说:“好啊,那你看什么时候方便?”

我说:“明天中午,你到郊县的仙湖度假村来,我们在那里碰头,你看如何?”

武少君说:“没问题,明天中午十二点,我准时到仙湖度假村。”

挂了电话我觉得这个世界很有意思,似乎每个人都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只是武少君找我吃饭不会那么简单,她到底想要达到什么样目的呢?

【中华养殖网是2016年成立的一个致力于服务养殖户的网站,旗下目前主要针对养猪行业作出服务。目前已经推出了养猪供应、养猪求购、养猪新闻、养猪技术等栏目。

2016年特别向养殖户们推荐:中华养殖网

养殖行业人员都爱上】

居心何在

105.居心何在

在办公室里左思右想了一会,还是猜不透武少君到底想干吗。 .这时我手机接到一个短信,是王莉发来的。她在短信里说:我已经到图书馆了,你怎么还不来?

我一看时间,这么快就六点了,估计整栋办公大楼都没几个人了。我赶紧出了办公室,往电梯口走去。经过资料室时,我听到里面传来一阵说话声。是老曾的声音,这老小子竟然还没走,不知道在跟谁通电话。我在门口停了一会,因为他说的是土话,我也听不太清楚他到底在讲些什么。

开车飞快地到了图书馆门口,远远看到王莉背着坤包抱着双臂无聊地站在那里,看到我的车开过来时,一脸的不高兴。

我把车停到王莉面前,从车窗里伸出脑袋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临出门前接了个电话,耽误了点时间,让你久等了。”

王莉说:“接谁的电话啊,真是讨厌,偏挑下班时间给人家打电话。”

我说:“这个人你绝对猜不到的,哈哈,想起来都好笑。”

王莉被激发了好奇心,迫不及待地问:“谁,快说来听听。”

我说:“牛夫人啊,她要请我吃饭,态度特别客气,你说这事好玩不。”

王莉说:“鸿门宴,绝对是鸿门宴,你不能去。”

我说:“我倒很想听听她要跟我说点什么。你上车吧,再晚天都黑透了。”

王莉上车了,担忧地问:“你真要去啊,这女人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我怕你吃亏上当。”

我笑着说:“我有那么笨吗?如果她真能让我吃亏上当,那说明她确实有点手段。”

王莉不屑地说:“切,男人可真是没一个好东西,只对下半身那点事感兴趣。”

我突然把车猛地踩了急刹车,王莉差点没稳住一头撞在窗玻璃上。我静静地望着她,一言不发。王莉被我盯得发毛,心虚地问:“怎么了?生气了吗?”

我拉下脸冷冰冰地说:“王莉,你一定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我从来没有对你提过什么要求,你所有的行为都是你自愿的。平时你撒个娇我还可以让着你,但你千万别没完没了的,如果你继续这么矫情下去我可没心情哄你,你爱去哪去哪。”

王莉连忙变了口吻,娇滴滴地说:“人家跟你开个玩笑嘛,你这么认真好吓人啊。好了,我以后再也不说了。”

我冷冷地说:“你知道就好,你的事我从来没过问过,希望你也不要干涉我的事。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大家才能长期相处。如果你越界,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王莉撒娇地说:“知道啦,好啦嘛,人家都跟你认错了。”

我重新发动车,打着火,拉着脸向高速公路口驶去。到了仙湖度假村的餐厅,我下了车仍然拉着脸,满脸不高兴。

王莉手挎着我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说:“还在生气啊,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

我勉强笑了笑,说:“没事,今天周末,大家都放松点,谁都不要提那些不开心的事。”

王莉乖巧地说:“嗯,我听你的。”

和上次一样,我们仍然要了一个小包房,点了几样清淡的小菜,要了瓶82年的红酒,酒菜上桌后坐在里面静静地享用。

王莉端起酒杯,面带笑容说:“这次提干升级没想到市人事局那么容易就通过了,这么多年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唐少,我知道你这个人不喜欢听别人奉承,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敬你一杯。”

我端起酒杯和王莉碰了一下,放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淡淡地问:“现在是正科级了,那你以后还有什么打算?”

王莉翻了翻眼皮,看着天花板沉思了一会,忽然垂头丧气地说:“我这人也没什么野心,当个正职盼了这么多年,现在真的扶正了突然还真没了目标。”

我调侃地说:“一个正科级的办公室主任算什么,以你的美貌与智慧,你的目标至少也应该定在正处级以上才对嘛。”

王莉风情万种地笑了,说:“好呀唐少,你取笑我,我何德何能敢去奢望正处啊,副处都不敢想。”

我说:“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当正处的正科也不是好干部,你还要继续追求进步嘛。”

王莉笑着说:“我如果真当了正处,我老公就该疯了,他混了十几年连个副科都混不上。你是不知道,我提干后他跟我说话都酸溜溜的,我要再当了正处级干部他就不用活了,直接从他们教学楼上跳下去得了。”

我说:“有没有这么夸张,老婆升职加薪是好事啊,他干嘛要嫉妒你,这不是有病吗。”

王莉说:“他就是有病,一门心思想当领导,可一不会做人,二不会来事,三还没啥本事,我嫁给这样的老公算是倒了血霉了。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说起来我也是一肚子委屈。”

我忽然想起来,王莉当初说检举揭发牛明不仅是为了她自己,也是为了她老公。我好奇地问:“王莉,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老公为什么那么恨牛明了吧。”

王莉脸色突变,尴尬地说:“牛明都已经死了,再说这事也没什么意义了,我提都不想提了,你怎么又问起来了?”

我笑着说:“人都有好奇心嘛,如果你不想说,那就不要说了。”

王莉说:“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说起来真是一言难尽,丢死人了。其实我老公才是个真正的官迷,想当官都快想疯了。如果不是为了他,我才不会跟牛明这种人渣有那种关系。”

我狐疑地问:“你老公不是个知识分子嘛,他一个知识分子怎么会对当官这么感兴趣?”

王莉说:“知识分子怎么了,学校又怎么了?唐少,你可能没在学校教过书,那些教师人前是知识分子,人后都是衣冠禽兽,现在学校里男盗女娼的事情多了。那些男教师为了谋个一官半职能把自己老婆送给校长和书记玩弄,那些女教师为了争风吃醋,一个个哭着喊着抱领导的大腿。哎,说起来他们那些事我都闹心,教育机构比我们这还要乱。”

王莉说的这些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可能确实像她说的那样,我可能因为对校园有好感,所以很难把校园以及校园里的教师往坏处想。如果剔除掉先入为主的观念,教师也是人,学校也是一级衙门,一个江湖,争权夺利,勾心斗角的事也绝不会比我们机关单位少。

这反倒越是激发了我的好奇心,我说:“那你给我说说学校那些事呗,还有你老公这个官迷的事,我越来越感兴趣了。”

王莉说:“你真想知道啊,我还怕说多了倒你胃口呢。”

我端起酒杯说:“没事,就当是下酒菜。来,我们再碰一个。你慢慢讲,我认真听。反正是周末,今晚我们就住这里不回去了。”

王莉和我碰了一下杯,轻轻抿了一口酒,把身体更舒展地坐在椅子上,无限哀叹地说:“大家都说,社会改造人,生活考验人,这话真是一点没错。想当年,我老公是我们学校中文系的风流才子,写得一手好诗歌,在文学社里有很多粉丝,身边还有数不胜数的女生追求他。我也是被他写的诗歌迷倒,主动追求的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搞定。”

听到王莉这么说,我笑了起来,说:“这个故事的开篇虽然俗套,但还是蛮吸引人的。风流才子配妙龄美女,哈,这么说你们是郎才女貌喽。你老公是不是长得很精神,比我还要帅?”

王莉点点头,说:“当年是挺帅气的,要不我怎么会自贬身价主动去追求他你。毕业后我考进了机关,我老公按照他的理想去当了一名语文教师。一开始他刚教书时每天都很勤奋,后来回家变得闷闷不乐,而且抱怨和不满也越来越多了。”

我不解地问:“他抱怨什么?抱怨工资低还是教师社会地位不够高?”

王莉说:“一开始是抱怨工资低,后来抱怨自己在单位被同事排挤,不受领导重视,再后来人到中年反而心理越来越失衡,什么都抱怨。抱怨最多的是自己怀才不遇,不受领导重视,在学校没啥权力,领导们天天有吃请,有外快,还有女老师投怀送抱,心理严重失衡了。”

我点点头说:“那确实比较麻烦,人的心态调整不好就会牢骚满腹,看什么都不顺眼。当然,别人也看他不顺眼,这样状况只能越来越糟糕,成了恶性循环。”

【中华养殖网是2016年成立的一个致力于服务养殖户的网站,旗下目前主要针对养猪行业作出服务。目前已经推出了养猪供应、养猪求购、养猪新闻、养猪技术等栏目。

2016年特别向养殖户们推荐:中华养殖网

养殖行业人员都爱上】

贡献你妹

106贡献你妹

王莉说:“可不是嘛,他整天抱怨这个抱怨那个,把我都搞烦了,男人怎么能这样你。如果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都想跟他离了算了,好好的日子硬让他过得这么闹心。”

我纳闷地说:“可这些都跟牛明没关系啊,他要当官应该去找他们校领导才对。”

王莉说:“不要着急,马上就说到牛明了。”

我迫不及待地说:“捡重点,说老牛,说老牛啊。”

王莉说:“不要着急嘛,马上就说到牛明了。他想当教导主任,自己去校长那里提要求,结果碰了一鼻子灰。后来我调到财政局,学校的工资也要通过财政局拨付,他想让我给他帮忙,可又不好意思说。为了这事,他还把他父母搬出来,召开过一次家庭会议。”

听到这我越发的感兴趣了,迫切地说:“不是吧,还要召开家庭会议,你老公这种法子都能想得出来。”

王莉说:“他父母心疼儿子嘛,都怂恿我去找牛明,帮他弄个一官半职的。没办法,为了这个家,我只好去找牛明,然后就……”

王莉说到这有点难为情了,不好意思往下说了。我接过她的话,说:“然后老牛就把你非礼了吧,还要求你做他的情人,对不对?”

王莉点点头,说:“差不多是这样子。后来牛明给他们学校校长打了几个电话,他们校长给他提了个年级语文组组长,简直笑死人了,语文组组长也能算一级职务。”

我说:“人家可能需要个过度吧,一个教师一下子提教导主任估计有难度,想干一两年语文组组长,再当教导主任什么的。”

王莉说:“他们校长也是这么跟他说的,可他不满意啊,非要当教导主任,而且还搬出了他自己的亲妹妹。”

我惊讶地说:“他妹妹是干什么的?不会让她妹妹去求牛明吧?”

王莉恨恨地说:“她妹妹是一个幼儿园老师,长得很漂亮。他就是让他妹妹去求牛明,结果被牛明给糟蹋了,到现在还嫁不出去呢。”

我惊讶地说:“这事应该挺隐秘的,怎么会传出去?”

王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恶毒之色,她无比憎恨地说:“都是那个13点,跑到局里闹事,把我的名声搞臭了不说,还把他妹妹的事也到处宣扬,害得他妹妹差点就跳楼了。”

我附和道:“这个牛明和武少君确实可恨,明天见到她我也不会对她客气,找到机会就狠狠收拾她。她还要讨说法,没见过这么无理取闹的女人。”

王莉说:“最可气的事,我老公把自己的亲妹妹都牺牲了,还是没当上教导主任。为这事,他整天在家里喊打喊杀的,发誓要灭了牛明,可就是没实际行动。最后还不是得靠我,不对,靠唐局您才把牛明扳倒。”

我说:“你老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知识分子,读书人能干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确实令人齿冷。他明知道牛明想要什么,还让你和他妹妹去求牛明,这不是把你们往火坑里推吗。他这种人幸亏没当官,真当了领导会比牛明还疯狂,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女教师。”

王莉叹了口气,说:“是啊,可他毕竟是我老公,我总要支持他。”

我忽然明白了王莉三番五次约我的目的,说:“你今天找我也是你老公叫你来的?”

王莉不置可否地说:“是我自己找你,当然,他也有这个意思。”

我冷笑了一声,说:“你老公可真是舍得,为了当个教导主任多戴几顶绿帽子都无所谓了,可怜,又可可恨!难道为了升官,连一点尊严都可以不要吗?”

王莉叹息道:“唐局,我们都是没有任何背景的人家,跟你这么好的出身比不了。我们的父母操劳一辈子也没什么本事,供我们读了大学就已经很成功了,当然希望我们比他们有出息。想往上爬都要付出代价,这点我们都想得通。这一点,你能体谅吗?”

我想了想,体谅倒是能体谅,就是心里觉得恶心,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不要廉耻的人民教师。

我说:“你老公还是想当教导主任?”

王莉说:“嗯,你能帮他这个忙吗?如果需要钱,我们给。”

我冷笑了一声,说:“我做事从来不用去用钱摆平,能用钱摆平的就不算是个事了。你下次叫他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很想见见这个禽兽教师长什么样子。”

王莉惊喜地说:“你答应了?太好了唐局,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王莉说着话站起身,抱着我的脖子在脸上狠狠嘬了一口。

我说:“先别高兴,忙我可以帮,但我很想揍他一顿,你同意不?”

王莉风情万种地笑了,一屁股坐在我大腿上,兴高采烈地说:“同意,我一百个赞成!是该给他点教训,要不真当了教导主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你替我好好收拾他一顿。”

我说:“那好吧,你的面子大,我不敢不答应你的要求。不过仅次一次,下不为例。如果他当了教导主任又想当校长,那可别找我,我帮不了他,也不会去帮他。”

王莉抱着我的脖子,笑着说:“他还想当教委主任呢,那也得有那个本事。我看他的那点境界和能耐,顶天就能当个教导主任。一个书生不好好教书育人,整天想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现在这世道,哎,真是说不成。”

我说:“算了,他这一页翻过去了。及时行乐才是我们的当务之急,好久没跟你做了,想起你在床上那个样子,我还真有点迫不及待了。”

王莉越发风骚地咯咯笑,说:“想人家也想了呢,你比我家那个可比那个书生强多了。”

我笑着说:“书生不仅误国,还误家啊。你去拿你的身份证开间房,我不方便开,未婚妻查得严。”

王莉兴奋地站起来说:“好,我这就去买单开房,你在这等会啊。”

我从钱包里抽出一千块钱递给王莉,王莉摆摆手,表示她有钱,不用我出钱。王莉出去后我坐在包房里自斟自饮,回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脑子里又是一团乱麻。

手机响了,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是李家镇的那个电话。张婷又来电话了,她为什么总是给我打电话求救,却不给她家里人或者刘磨叽发求救信号呢?

我接通电话,说:“是张婷吗?”

张婷的声音带着哭腔,她哭着说:“唐羽,你快来救我,这种日子我一天都不想过了,我快被这群农民折磨死了。”

我说:“你现在哪里?是李家镇吗?”

张婷说:“是,我被人贩子卖到李家镇镇子附近的一个山沟里,今晚好不容易跑出来。可身上没钱,又不知道怎么坐车,你快来救我啊。”

我说:“你先别急,你被卖去的那个村子叫什么村?”

张婷说:“李家村后沟,你快来吧。只要你能救我回去,我以后再也不纠缠你了。”

我好奇地问:“既然你都到了镇子上,那为什么不报警?报警你不就得救了嘛。”

张婷说:“这里的警察不管这事,跟他们都是一伙的。我报过一次警,结果马上来了一群人把我抓回去好一顿毒打,我都快被打死了。你快来救我啊,我求你了。”

我说:“你为什么不给你家里人打电话求救,或者找刘磨叽,为什么非要找我啊。”

张婷哭了起来,说:“我手机被砸烂了,脑子里只记得你的电话,我爸妈和刘磨叽的都想不起来了。你快来救我啊,再不来我就要死了。”

我心里微微一动,原来是这样,张婷居然只记住了我一个人的电话,这也就难怪她那么疯狂地想做我的马子。也许我身上某一点打动了她,也许她是真的爱上我了。

我说:“现在我去不了李家镇,你再忍耐几天,我抽个时间去一趟,直接找当地派出所所长去救你。”

张婷惊喜却又略带失望地说:“还要忍几天啊,我一天都忍不下去了,你快来救我啊。”

我耐着性子说:“你让我大半夜去李家镇救你,这本身就不现实,你难道希望我去被那些村里人打死吗。好了,就这样,我会去的,但是你要千万忍耐,到时一定配合我。”

张婷说:“好,我一定配合你。你说话要算数,尽快来啊,我马上要疯了。”

挂了电话,我心里偷着乐,听张婷说话的语气,她确实快被折磨疯了。我不得不佩服萧梅这一招了,对付张婷这种偏执狂,只有这种方式最管用。如果她不知道什么叫害怕,永远改不了一意孤行的臭毛病。

王莉开好房进来了,雀跃地扑进我怀里撒娇说:“小老公呀,房间开好了,我们马上就去办事吧,我都等不及了。”

撞破领导美事

我笑嘻嘻地说:“等不及,那你想了没?”

王莉毫不掩饰地说:“想死了都,快走吧。”

我说:“你先去,我随后就来,免得碰到熟人。跟你说实话,我已经被人监控了,所以万事必须小心,一个不小心就可能给对手机会。”

王莉惊讶地说:“有没有这么夸张啊,到底是什么人监控你啊?他们监控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想了想,说:“我的敌人,是一伙人,不是一个人。以后你说话做事也要小心,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可能也会有人把你盯上了。”

王莉吃惊地说:“太可怕了,那以后我们出门都要看看后面有没有人跟踪了。”

我点点头,说:“嗯,小心无大错,你先去,我等会就上去。”

王莉很乖巧地起身,又抱着我腻歪了一会,才依依不舍地出了包房。我在包房里坐了一会,站起身走了出去。经过餐厅大堂时,我看到市委组织部的刘部长和上次那位女同志一前一后上了客房,赶紧找地方回避了一下。还好,刘部长似乎没注意到我,反倒是那位女同志往我这个方向多看了几眼,吓得我的小心脏砰砰直跳。

刘部长也是,那么大领导,和情人去开房放炮也不去别墅区,别墅区隐蔽性强,门一关就可以胡天黑地了,非要跑客房部来凑热闹,也不怕碰到熟人。这种事下属碰到了自己先会觉得不好意思,撞破领导的绯闻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万一以后被人传出去,即便不是这个熟人说出去的肯定要被刘部长怀疑,你说这些领导不是给下属出难题嘛。

等刘部长和情人上楼后,我又在原地抽了根烟,估计他们已经进房间了,我才左顾右盼上了楼。还好,没看到什么熟人。

来到房门口,我敲了敲门,王莉一下子就把门打开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拉了进去。我刚进房间,王莉就抱着我疯狂地抱住我。

过了会儿,王莉放开我,重重吐了口气,说:“你在外面干嘛呢,这么长时间才进来,不会是碰到什么熟人了吧。”

我笑了笑说:“别说,还真碰到熟人了,这个人你也认识。”

王莉好奇地说:“还真碰到了,谁啊?”

我说:“市委组织部刘部长,还有他的老情人。”

王莉惊讶地说:“哇塞,不是吧,有没有这么巧啊。”

我说:“是啊,就是这么倒霉!我们可千万小心,别让刘部长或者他的小情人发现我们了。如果被他们看到,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我们小鞋穿。这些领导也真是,跑来添什么乱嘛。”

王莉说:“先不管他,我们明天十一点再起床,估计他一大早就走了。”

我说:“卧槽,你可真是贪得无厌。”

王莉迫不及待地说:“坏人,快开始吧,我等不及了。”

王莉这个熟妇就是这点好,非常懂得男人什么时候需要什么,而且拿捏得恰到好处,让我特别有成就感,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我舒展双臂躺在床上,慢慢地喘息着,脑子里却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刘部长的那个老情人。那个女人长了一张标准的机关女干部脸,看起来很传统,没想到背地里却也知道抱领导的大腿。就是不知道,这个貌似正统的女人在人背后会是什么样子。难道也像她的长相那样,不温不火,四平八稳?

“来洗澡啊。”王莉突然从卫生间露出一个头笑眯眯地看着我说:“一个人洗澡没意思,我要跟你一块洗。”

我说了声“来了”,起身脱掉衣服走进了卫生间。

我心里十分受用,说:“要不要我也帮你洗啊?”

王莉说:“才不要呢,你天生是少爷命,粗手粗脚的哪里会伺候人。”

我说:“你知道刘部长的情人是谁吗?”

王莉说:“我怎么知道啊,还忘记问你了,到底是谁啊?”

我说:“就是上次和刘部长一起来我们局里考察的那个女干部,喜欢炒股票那个。”

王莉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她呀,真是没看出来。她名字好像叫柳岩,跟浙江卫视那个女主持人同一个名子。”

王莉这么一说,我隐约想起来了,刘部长喊她小柳。因为刘部长说话口音重,我老以为是喊小刘呢。

我说:“管她叫什么,我只是觉得好奇,那女的长得很正统,看不出一点风骚的样子,没想到背地里也熟稔取悦领导的伎俩。人哪都有两张皮,一张给外人看,一张给自己看,难怪老祖宗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王莉说:“那是你眼力不够,或者说你从来不需要去讨好取悦谁达到个人目的。其实我第一眼看到她,就知道这女人是个闷骚型的骚货。她还故意找话题跟你聊股票,其实是在对你示好了。”

我笑着说:“卧槽,你眼睛这么毒,小生佩服啊。可我有那么大魅力吗,第一次见面就故意向我示好?奇怪,我也是熟悉风月的人,我怎么就没感觉到她向我放电啊。”

王莉说:“这种女人其实骚在骨子里,而且特别媚权,但凡手里有点权力的男人都对她有吸引力。”

我想了想,说:“可能是吧,不过她是刘部长的人,我估计全市也没几个男人敢动她的心思。组织部长的女人都敢碰,绝对是不想在官场混了。”

王莉不屑地说:“没听说过色胆包天吗,总会有那么几个不怕死的。以前皇帝的妃子不也有很多大臣惦记嘛,据说张居正就是因为搞定了万历的妈李贵妃才把持的朝政。”

我开心地笑了起来,说:“哟,没看出来你还懂不少历史嘛,连张居正搞定李贵妃的事都知道。小浪蹄子,不得了啊你。”

我和王莉一边嬉笑闲聊,一边洗澡,时间过得很快,等我们洗完澡一看时间,都已经十一点了。我们躺在床上,王莉的头枕在我胳膊上,一边看电视,一边聊了一些财政局和学校的风流韵事。

通过这次和王莉长谈确实长见识了,这个女人知道的风流韵事还真不少,从她口中我知道了许多以前根本闻所未闻的事情,真是没想到这些机关和学校居然有那么多男盗女娼的事情。看起来我以前还是太单纯了,只知道去酒吧会所等休闲场所去碰运气,靠自己的手段和实力达到目的,而其他人,为了一点点私心,或者为了上位就可以干出许多令人发指的龌龊事。真是人心叵测,江湖凶险啊。

我们一直聊到凌晨快两点钟,两个人都实在困得不行了才昏昏沉沉睡去。因为没定闹钟,第二天我睁开眼时已经九点钟多了。这一觉睡得很踏实,醒来后觉得精力特别充沛。

王莉已经起床了,早已化好妆神采奕奕地坐在床边看电视。看到我醒来,王莉笑眯眯地说:“昨晚睡得好吗小老公?”

我说:“蛮好蛮好,睡得特别踏实,你周末怎么也这么早起床啊。”

王莉说:“我也想多睡会啊,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蓬头垢面的样子,所以就趁你没醒之前把妆画好嘛。”

我笑着说:“还真是个有心人,不错不错,值得表扬。”

王莉说:“你饿不,早餐想吃点什么?”

我坏坏地笑了笑说:“我想吃奶,你有木有?”

王莉笑着把手伸进被窝里,说:“小坏蛋,刚起床就想坏事。”

我说:“这有啥好奇怪的,说明我身体健康。”

王莉坏笑地说:“那我就成全你吧,本来怕你累着,吃了早餐再做的,看你这么猴急急的,等做完我们去餐厅早餐午餐一块吃了算了。”

我说:“那你还磨蹭什么,加快速度,别让我久等。”

王莉嘴角流露出一丝冷笑,猛地蹿上来一下子把我扑倒,骑在我身上,咬牙切齿地说:“抢劫,把贞操交出来!”

这个少妇实在太可爱了,我大笑着把王莉掀翻在床上,大战了三百回合才缴枪投诚。

洗漱完我和王莉下了楼去餐厅吃饭,下楼的时候左顾右盼加着小心,生怕一不小心又碰到刘部长和那个叫柳岩的女人。

进了包房,我们点了几样吃的慢慢享用。刚吃了几口饭,我肚子里忽然有点不舒服,急需上茅房。

——————————————————————————————————————————————————————————————————————————————————————————————————————————————————————————————————————————————————————————————————————————————————————————————————————————————

牛夫人有请

109牛夫人有请

王莉不悦地说:“干吗搞得那么神秘的,说几句话就还要包个别墅,这不是钱烧的嘛。”

我没好气地说:“又不是花你的钱,你心疼什么。你去房间等会我,我和她谈完事就送你回家,下午我得去老爷子那里一趟,他可能有重要的事跟我交代。”

王莉悻悻地说:“哦,不过你可快点,千万不要被她迷惑了,这个女人是个害人精,你要加倍小心。”

我说:“我知道分寸,你先去吧,小心点,别碰到刘部长和他那个情人。”

王莉有点不太开心地走了,我坐在原地抽了根烟,武少君的短信来了:六号别墅,你过来吧。我泡好了茶,正虚席以待。

这个牛夫人还挺有文采的,我心里暗笑了一声,起身向六号别墅区走去。走了大概有十分钟,看到一个门牌号是六号的别墅,门虚掩着,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走到客厅门口,武少君拉开门,笑意盈盈站在门口望着我,说:“欢迎唐局长大驾光临,快请进屋吧。”

武少君这次的表情和态度比上次友善了许多,给我的感觉也舒服了一些。可能她已经发现了,我这个人吃软不吃硬,给我来硬的不管用,于是火速调整了策略。

我笑了笑,说:“牛夫人,别来无恙啊。”

武少君柔声说:“又叫人家牛夫人,听起来好怪呀,你就不能叫我少君吗?”

我笑着说:“少君哪里是我叫的,那要牛局长或者李副市长才有资格叫,我何德何能敢乱喊乱叫啊。”

武少君风情万种地笑,说:“坏蛋,别以为就你清楚我的事儿,你的老底我也一清二楚。快进来呀,别站在门口,又没人罚你站。”

我跟着武少君进了客厅,四周观察了一下。这间别墅的房间很大,比我那套复式还要大,如果搁在以前,至少可以住一个加强排的士兵。

客厅正中央放着一套茶具,壶里正烧着热水,噗呲噗呲往外冒着热气。武少君走过去坐下,端起热水壶给茶壶里蓄水。

我也在她对面坐下,端起她给我倒了茶水喝了一口,嗯,茶确实不错,是正宗的毛峰。

我开门见山地说:“牛夫人,找我究竟要谈什么?跟我不用兜圈子,直说吧。”

武少君沉吟片刻,端起茶杯悠闲地品了一口,说:“没事就不能找你吗唐公子?”

我冷笑了一声,说:“没事**的话那你就找错人了,我们已经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了。”

武少君知道我在讽刺她老了,淡淡地说:“我知道唐局长年轻气盛,其实我比你大不了几岁,勉强应该算一个年代的。当年我嫁给牛明时才二十六岁,他那时已经四十五了,人家都说我嫁给他是老牛吃嫩草的鲜活实例。”

武少君说完捂着嘴巴笑了笑,她这个样子倒还真像个小姑娘。这个武少君才三十六岁吗?看她的样子确实不算老,也就三十六岁左右,我还以为她是驻颜有术呢。

我笑了笑,说:“既然牛夫人这么年轻,现在改嫁还来得及,想娶你的人排长队呢。”

武少君说:“老牛尸骨未寒,我怎么能想着嫁人的事呢。其实今天找你来,是向你澄清一些误会的。我和老牛从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他也是被人利用了,不得已而为之。”

我说:“那你告诉我,被谁利用了?”

武少君冷静地说:“当然是他上面的人,他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个胆子。老牛你别看平时特别横,其实他胆子特别小的。”

我不满地说:“老牛的胆子可不小,他胆子小孩敢找那么多情人?听调查组的人说,你们家牛明自己交代了,光在我们局就有十二个情人,这还不算外边的。”

武少君连忙说:“那些女人大部分是自愿的,她们有求于老牛,老牛这个人虽然胆子小,可喜欢漂亮女人这点倒是真的。但检举你确实是上面的人逼迫他做的,他自己也知道,得罪了你等于与市委唱反调,心里一直特别害怕。”

我接着说:“你这些说了跟没说一样,我当然知道他上面有人,要不凭他的智商也搜集不到那么多资料。我想知道的是,这个人到底是谁?”

武少君沉吟片刻,说:“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指示老牛那个人我确实不知道具体是谁,更没见过他。这个人形式谨慎,行踪也很神秘,每次都是用电话指示老牛去做事,自己很少露面。有时老牛要找他,也是他来安排临时见面地点,然后通知老牛过去。”

我说:“你告诉我这些想说明什么?”

武少君说:“我给你说这些只是想说明,我对你绝没有恶意。而且我也知道,老牛是他们处心积虑害死灭口的,根本不是纪检委的失职。”

我惊讶地说:“既然你都清楚这里面的利害,还跑到市委去闹事,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就不怕有一天也像牛明一样,被人杀死灭口吗。”

武少君说:“我这么做只是想保护自己,事情闹得越大,我的目标越大反而越安全。”

这个女人果然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智力过人。我说:“现在你目的达到了,还找我做什么?对方是一股很强大的政治势力,我保护不了你,甚至连我自己都保护不了。”

武少君说:“我跟你讲这些事情是要让你明白,虽然我们过去立场不同,但现在我们已经有了共同的敌人,所以我们最好可以化敌为友。”

我冷冷地说:“我现在没心思也没精力找你麻烦,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但我劝你最好把牛明挪用的那些款子还给我们财政局,如果你拒不交还,即便我不找你,纪检也会去找你。至于做朋友我看就不必了,我们的价值取向完全不同,谈不到一块去。”

武少君说:“那些钱我根本就没动,可以一分不少退还回去。只是希望在我需要你帮忙的时候能搭把手,帮我度过这个难关。”

我说:“你这是跟我谈条件吗?我这个人有个习惯,最讨厌别人跟我谈条件,因为谈条件就意味着威胁,我偏偏最不怕的就是威胁。”

武少君连忙解释说:“我不是威胁,只是希望你能考虑而已。”

我站起身,说:“好了,意思你已经传达到了,我也该走了。再见。”

武少君失望地站起身,失望地说:“这么急着要走啊,不是说好请你吃饭的吗?”

我说:“饭就不吃了,我还要赶回江海去,家里有事,就不奉陪了。”

武少君不甘心地说:“那以后我能跟你保持联系吗?”

我想了想,说:“那就要看有没有必要了,有必要的话也未尝不可。”

武少君把我送到别墅门口,我摆摆手,示意她不用出来,自己则快步向停车场走去。

坐进车里,我给王莉打了个电话,让她退房后来停车场,我们一起回市区。大概十分钟后,王莉走到停车场,拉开车门上了车。

王莉一上车就迫不及待地问:“13点找你什么事啊?”

我冷笑着说:“她要和我化敌为友,你说可笑不可笑?”

王莉紧张地问:“你不会真相信她的鬼话了吧?”

我说:“半信半疑吧。大概她感觉到危险向她逼近,所以急需找到一些人帮助她。这个女人不可小瞧。”

王莉说:“你这么想就对了,我特别怕你上了她的贼船。”

我笑着问:“你是怕我上了她的贼床吧?”

王莉也笑了,说:“是啊,那女人可是出了名的床上母老虎,我就怕你定力不够,禁不起诱惑被她引诱拉下水。”

我笑了笑,拍了怕王莉的脸蛋轻声说:“放心吧,我也算是风月老手了,没那么容易被人引诱的。”

一个多小时候,我把车开到王莉家附近停下。王莉从车上下来,站在车门口笑着说:“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我想了想,说:“不用了,今天我要回家见我爹,需要保持一个好心情,不想提前看到你老公那张欠扁的脸。”

王莉也不勉强,低头笑了笑,掉头扭动着水蛇细腰走了。王莉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后,我调转车头,往红楼方向开去。

一边开车我一边给萧梅打了个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到红楼,需不需要我去接她。萧梅告诉我说,让我先去,她大概五点钟左右再出发。

听到萧梅这么说,我心里又满肚子不高兴,大周末的能有什么事走不开,非要磨磨蹭蹭到饭点才过去。我们家老爷子比她忙多了,可每个星期还能抽出一天呢,你一个破公司哪有那么多重要的事需要老总去处理。

不满归不满,我也无可奈何,只好开车往红楼驶去。

半个小时后,我到了红楼,在门外响了两声车喇叭,大门自动打开了。我把车开进去停好,信步走进大厅。

杨嫂正在擦桌子,看到我进来,脸上流露出笑容,热情地说:“哟,大公子回来啦。到底是当了一把手,气色看起来比上次回来好多了。”

我也笑了笑,说:“杨嫂你可真会说话,老爷子呢?”

杨嫂说:“哦,在书房呢。你渴不渴,我给你泡杯茶。”

我说:“先不用了,我去书房和老爷子说会话。”

杨嫂说:“那行,今天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去买菜去,都买你喜欢吃的。”

我说:“我是老三样,不过今天萧梅要来,她喜欢吃鱼。你买条鱼吧,要清蒸的。”

杨嫂惊喜地说:“呀,萧梅也要来啊,那今天家里可热闹了。你去书房和书记说话吧,我这就去买菜了啊。”

我点点头,信步走到老爷子书房前,敲了敲门,听到老爷子在里面说了声“请进”。

反水了

110反水了

半个小时后,我到了红楼,在门外响了两声车喇叭,大门自动打开了。我把车开进去停好,信步走进大厅。

杨嫂正在擦桌子,看到我进来,脸上流露出笑容,热情地说:“哟,大公子回来啦。到底是当了一把手,气色看起来比上次回来好多了。”

我也笑了笑,说:“杨嫂你可真会说话,老爷子呢?”

杨嫂说:“哦,在书房呢。你渴不渴,我给你泡杯茶。”

我说:“先不用了,我去书房和老爷子说会话。”

杨嫂说:“那行,今天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去买菜去,都买你喜欢吃的。”

我说:“我是老三样,不过今天萧梅要来,她喜欢吃鱼。你买条鱼吧,要清蒸的。”

杨嫂惊喜地说:“呀,萧梅也要来啊,那今天家里可热闹了。你去书房和书记说话吧,我这就去买菜了啊。”

我点点头,信步走到老爷子书房前,敲了敲门,听到老爷子在里面说了声“请进”。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老爷子正坐在书桌后面再一个笔记本上写着什么。他看到是我,把眼镜摘下来,指了指书房里的沙发,然后把笔记本合拢收起,打开保险柜锁了进去。

我留意看了眼那个厚厚的笔记本,心里微微一动,这个笔记本会不会就是萍姐说的那本《杨门笔记》呢。如果真是这个笔记本,那我找机会一定要把它偷出来欣赏下,看看里面到底纪录了些什么内容。

老爷子锁好保险柜,说:“今天怎么这么早回家,往常你都是踩着饭点才到家的。”

我说:“听说你下周又要去省里住半个月,我紧着赶回来看看你,有些问题跟你请教。”

老爷子的嘴角难得流露出一丝笑容,说:“请教?今天怎么会变得这么谦虚。”

我萧索地说:“没办法,以前觉得自己什么都能摆平,现在才发现我差得好远,江湖经验还是不行啊。”

老爷子听我这么说,又皱了皱眉头,端起茶杯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说:“什么事?”

我想了想,说:“我被人监控了,我住的房子被人安装了监控设备和窃听器。听说三叔也被人盯上了,可到现在我都没搞清楚对方是什么人,他们到底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些什么。”

听到我这句话,老爷子脸上也露出一丝震惊之色,他沉思了一会,才慢条斯理地问:“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简明扼要把如何发现录音笔,以及如何请人去我住的地方以检查线路为名彻查的事给老爷子说了一遍。当然,我隐去了带李嘉文回家,以及请李红帮忙的细节。

待我说完,老爷子脸上的神色越发凝重,他重重地把杯子放在桌子上,低声说:“混蛋,居然搞到我儿子头上了!”

我好奇地问:“爸,你应该知道这个人是谁吧?我猜想,应该是这次和你竞争省长的那个人,即便不是他,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老爷子点点头,说:“小羽,这件事你处理得很好,先不要惊动他们,静观其变。”

我说:“可我心里还是有点害怕,对方在暗处,我在明处,被人这样监控我后背直冒冷汗。面对面的敌人我不害怕,可背后的敌人还是让我不寒而栗。”

老爷子说:“他们现在还不敢把你怎么样,只是你做事千万小心,不要让他们抓住你的把柄。我会给国安的领导打招呼,让他们派人暗中保护你的安全。”

我点点头,说:“最近我还发现,我身边多了很多奇怪的人,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

老爷子望着我,目光中充满了关切之色,这样的目光让我心里微微动了一下。事实上,我们家族的人都不擅于表达感情,我和老爷子之间的深入的交流并不多。

在母亲死后,我迁怒于老爷子,甚至一度对他采取敌视的姿态,在高中和大学时间我们的关系非常紧张。而今天在强烈感受到自己的软弱和无力后,我突然发现老爷子也许就是我以后的写照,而他不仅是我的良师,也是诤友。

老爷子说:“什么奇怪的事情,说给我听听,我帮你分析分析。”

我把这几天碰到几件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给老爷子捡重点说了说,当然,我会刻意隐瞒一些我不希望他知道的细节。在我的陈述过程中,他一言不发,只是安静的聆听,像一个忠实的听众。

老爷子听完我的陈述,斩钉截铁地说:“这个李智有问题,你以后和他交往一定要保持警惕,最近我听说他上蹿下跳非常活跃。而且我还听说,他虽然职务不高,但面子非常大,在江海和省里都很吃得开。”

我说:“李智能有什么问题呢?他我还是了解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这个人小时候就很会来事。脑瓜子很聪明,特会搞关系混,将来一定是个人物。”

老爷子说:“他已经是个人物了。你不要以为你的职务比他高,权力就比他大。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李智这个人虽然和你同龄,但城府却深不可测,他的能量之大远远超过你的想象。”

我狐疑地问:“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有确凿的证据吗?”

老爷子说:“有件事必须告诉你,李明山已经反水了。”

我吃惊得几乎跳了起来,李明山居然背信弃义反水了!要知道,李明山是老爷子一手培养提拔起来的干部,是老爷子最信任的嫡系之一,如果没有老爷子,他现在可能还只是机关单位的一个小秘书,或者四年前的枪击案就已经蹲了监狱。正是因为老爷子对李明山的信任,李智才能从小和我一起玩到大,而李智无疑是对我的底细了解最清楚的人。

我仍然无法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好半天才缓过神,愣怔地说:“李明山反水,未必意味着李智要对付我吧,我们两个可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亲如兄弟的啊。”

老爷子说:“你知道李智的妻子董文琦是什么人吗?”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董文琦我对她了解并不多,据说她的老爷子也都是省里的机关干部,但职位并不算高。我纳闷地问:“董文琪有什么特殊的背景吗?”

老爷子沉吟片刻,说:“她是现任省委副书记唐达天的外甥女,这你应该明白了吧。”

我再次大吃一惊,原来李智早已搭上了唐达天这根线,可我居然连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过。李智这厮藏得也太深了,他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我这才意识到,原来我对李智的了解并不如自己以为的那么多。

上大学后我去了北京,李智则是在省城滨河上的大学,虽然我们逢年过节都能聚在一起,但毕竟是异地相隔,彼此之间的联系却没有以前那么紧密了。而他这四年到底经历过什么事情,很少听他给我讲过。

大学毕业后,我们都回了江海,经常聚在一起喝酒,可我总觉得我们之间有一层胳膊,因此大家平时都很注意,很少去触碰这层膜。也许,我们之间的隔膜从大学时代已经开始了,只是我自己压根没有觉察到。

我和老爷子在书房里聊了大概有两个小时,通过这次谈话,我了解到不少自己之前闻所未闻的江海的秘密。我从老爷子的讲述中感觉到,江海目前已经陷入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混沌状态,许多事情甚至已经失控,正在滑向一个不可知的深渊。

五点半左右,萧梅来了。像以往一样,萧梅并不是空手来的,而是带了许多东西。给老爷子和我,甚至杨嫂都带了礼物,高兴得杨嫂合不拢嘴。

萧梅给我买的仍然是衣服和穿戴的东西,给老爷子带的则是一个磨砂的保温杯,杯子看起来古朴典雅,摸起来手感很好,而且能长时间保温。按萧梅说法,老爷子经常出去开会,外面的茶杯什么的不干净,以后保温茶杯就自带,又方便又安全。老爷子对萧梅这个礼物很满意,直夸萧梅考虑得仔细周到,比我这个马大哈强多了。

萧梅笑意盈盈异常乖巧的样子确实像个好儿媳,几句话就把老爷子哄得很高兴,老爷子甚至少见的哈哈大笑。这也难怪,萧梅在这一点上是很有天赋的,这也就难怪老爷子那么喜欢她,认定她就是我们家将来的好儿媳。

我们三个在一起说笑一会儿,杨嫂嚷嚷着饭做好了,准备开饭。三个人刚在餐桌前落座,萧梅又站起身,出门从车里取出一瓶保健酒带进来。她解释说,平时吃饭喝点这种酒对身体有好处,我们难得有时间聚在一起,今天她也破例陪我们父子俩喝两杯。

老爷子今天的情绪非常好,尤其喝了萧梅带来的保健酒之后,话也比平时多了点,嘱咐我们平时要多注意身体,做事一定要沉稳低调。萧梅频频点头,几次起身给老爷子斟酒,自己隔三差五和老爷子碰一杯酒,搞得没我什么事一样,让我倍感失落。

期间几次,我试图把话题往结婚上引,可老爷子和萧梅似乎都无意谈论这个话题,搞得我很没面子,心里更加倍感冷落。

饭局上的话题自然而然进入到即将举行的两代会上,老爷子问起萧铁山和萧远山这次两代会之后有什么具体打算。萧梅却说她也不清楚,她这个人只喜欢经商,对政治不感兴趣。

老爷子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说:“经商必须对宏观政策保持敏感,中国的事哪样都离不开政治?你做生意对政策法规不熟悉,很容易栽跟头。”

萧梅很乖巧,马上变了口风,说:“杨叔叔说得对,我在这方便是有点欠缺,今晚回去就恶补一下。”

谈判

111谈判

老爷子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一定要恶补,每天的日报和新闻是一定要抽时间看的。我和你爸,以后还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维持局面。”

萧梅笑着说:“伯伯说的哪里话,你看起来可一点都不老啊,要我说,你可比唐羽看上去帅多了,越来越精神。”

老爷子淡淡地笑了笑,站起身说:“我吃饱了,回书房看点文件,你们多吃点。今晚很高兴,话说得多了点,就算是倚老卖老谈点人生经验吧,还希望你不要在意。”

萧梅连忙也站起身,笑着说:“伯伯太客气了,您的经验可是一大宝库,我们能听到您的教诲心里不知道多高兴呢。”

老爷子又淡淡笑了笑,拖着缓慢的步伐离开餐厅,进了他的书房。

老爷子一走,我就冷嘲热讽地说:“你这个女人可真势利,见到老爷子理都不理我了,我有那么差劲吗?”

萧梅说:“你懂什么,老爷子高兴我们才能高兴,老爷子不高兴了我们谁都别想高兴。亏你还当一把手,这点分寸都不明白。”

我不屑地说:“切,我看你就是来敷衍我们的。我问你,你为什么不提结婚的事?你都已经三十岁了,现在生孩子都有点晚,再拖几年孩子都生不了,我还要你这老婆干什么!”

萧梅反问说:“那你们家老爷子为什么不提?”

她这么一说倒把我问住了,是啊,以前每次我回来老爷子都要问几句,催着我赶紧结婚生孩子,可今晚他为什么提都不提一句?今晚他葫芦里到底又卖的什么药?

见我答不上来,萧梅换了温柔点的口吻接着说:“我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等上海这笔生意做完我就把公司交给副总去管理,抽出时间好好陪你,结婚也好,出去旅游也罢,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我说:“不是我急着要结婚,真的是老爷子的意思。而且确实是考虑到你年龄大了不好怀孕,我们的孩子一定要聪明漂亮,决不能有任何瑕疵。”

萧梅说:“我是女人,这一点比你更懂。你以为我不想要孩子啊,我看见别的女人抱孩子都羡慕死了呢。可我的生意到了一个瓶颈期,我不放心这个时候交给别人去打理。”

我说:“那上海那单生意到底谈成没有?”

萧梅说:“还得去再谈一次,这一次我会全力以赴。必须成功,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我讥讽道:“嗯,决心不错,可你这像是要打战啊。”

萧梅说:“商场如战场,没有必胜的信心怎么行!”

我说:“行,有信心就好。我可告诉你,你得抓点紧了,过了今年再不结婚,我就考虑换人了。不换思想就换人,大家都这样。”

萧梅冷笑了一声,说:“你居然威胁起我来了,想娶我萧梅的男人多了,排队都排不过来。你还敢跟我得瑟,小心我先一脚踢飞你。”

我严肃地说:“我不是威胁你,我是真受够了,你整天见不到人,还总防着我泡妞。我问你,你是不是给我床底下按了窃听器?”

萧梅脸色一变,反问道:“你怎么发现的?”

萧梅这个反应让我更加确信,孙杨拿走的那支录音笔是萧梅按装的。我冷笑了一下,说:“你那点伎俩瞒不过我这双火眼金睛,你敢监听国家干部,这是犯法的你知道不知道?”

萧梅不为所动地说:“我只是想看看你晚上有没有带女人回去,你以为我监听你还有别的什么目的啊。你怎么不说你跟别的女人在外面乱搞,都被人录了音检举到了省纪委呢。”

我的火腾一下冒了出来,说:“我看你是越来越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别说我们没结婚,就算结了婚你敢监视我,我也不会答应。操,你再给我玩这招,老子把你那个破公司给你砸了信不信!”

萧梅也被激怒了,蹭一下子蹿起来,针锋相对地说:“你敢!你敢砸我一个公司,我就敢去砸你那两家公司,我们试试看谁更狠一点。”

我说:“老子现在就去,妈的,反了你了,跟我玩这套,我就不信治不了你的病。”

杨嫂听到我和萧梅在餐厅里呛呛起来了,赶忙从厨房跑出来,劝解说:“大公子,萧总啊,你们两个怎么吵起来了,有什么话好好说嘛。书记还在书房呢,让她听到了不好。”

萧梅听到杨嫂这句话,慢慢把火压了下去,摆摆手说:“没事了,杨嫂,我跟小羽子闹着玩呢。”

杨嫂说:“千万不要吵架,架吵多了人就生了。有什么问题大家坐下来慢慢谈,不要那么冲动。”

我说:“杨嫂,我们只是开玩笑,你不用管了,去忙你的吧。”

杨嫂说:“那我出去了。大公子,你是男子汉大丈夫,让着点萧梅啊,听话。”

我点点头。杨嫂出去后,我想了想,说:“我必须告诉你,我们的房子被人安装了监控设备,我们已经被监控起来了。”

萧梅大惊失色,再次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失声问道:“什么?什么人敢监控我们,谁这么大胆!”

我慢悠悠地说:“你先告诉我,床底下那支录音笔是不是你装的?”

萧梅低下头,有点难为情地说:“是,是我装的,我只是想看看你晚上是不是背着我带女人回家。”

我冷冰冰地说:“你可真够有心的,既然不放心,你晚上住在家里不就没这事了,何必多此一举。”

萧梅不说话,低着头用筷子戳着碗里的一点剩饭。我看萧梅这幅死相,气不打一处来,心里下定决心,今天就耍一回横,给她点颜色瞧瞧。

我拉下脸严肃地说:“萧梅,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知道你打心眼里可能并不喜欢我,我们如果结婚也只是政治联姻,但既然要做夫妻,多少还要有点感情的。你不要以为时不时地给我买点东西就能把我打发了,这些东西我不稀罕。如果你打心眼里不想跟我在一起,我求之不得,这点尊严我还是要的,我不希望自己的老婆是上赶子求回来的。”

萧梅淡淡地说:“我从来没说过不喜欢你,也从来没说过不想跟你结婚,是你多心了。”

我愤怒地说:“你少给我放屁,你查我是吗,你信不信两天之内你的老底我也给你查个底朝天。别以为你在外面干什么别人就不知道,谁他妈知道你去上海干什么。你每天晚上陪客户陪到那么晚,都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凌晨两点小姐都下班了,什么客户需要你陪到那么晚?”

萧梅脸色变得很难看,但看得出,她刻意压抑着愤怒,语速平稳地说:“你用这种口吻跟我说话让我非常失望,我这么辛苦还不是为了我们的未来。你有什么资格怀疑我?”

我站起身,冷冷地说:“是,我的确没资格怀疑你,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去,老子才懒得伺候你。既然你那么喜欢陪老爷子聊天,那你就留在着陪他吧。老子走了,不陪你们玩了。最后我给你一个最后通牒,年前再不打算结婚就给老子滚蛋。我们两家解除婚约,你爱嫁给谁嫁给谁去。像你这种野心膨胀的女人,我娶了也是个不良肿瘤,早点割除早点痛快。”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轻蔑地瞥了萧梅一眼,冷哼一声出了餐厅。从餐厅出来后,我坐在客厅里抽了根烟,等着萧梅出来给我说几句软化,然后大家和好如初。

可我一根烟抽完了,萧梅也没见出来。从这一刻,我已经下定决心跟她分手了,既然你这么强势,那我就不伺候你了。不就是政治联姻嘛,不就是希望两家能够一直在江海把这种局面维持下去吗。既然老爷子都不催了,那就去球,老子看上谁是谁。

我给杨嫂也没打招呼就出了大厅,开上车快速出了红楼,向市区驶去。车开到半道时,萧梅的电话才姗姗来迟。看着手机屏幕上萧梅两个字,我冷笑了一声,掐了电话。

但萧梅一直打,我刚掐掉她又打过来,刚掐掉又打过来,恨得我差点把手机从车窗户扔出去。

最后我终于沉不住气,把车停下,愤怒地接起电话,咆哮道:“你他妈还有完没完?神经病吗你!”

萧梅的声音异常温柔,她低声说:“老公,对不起,我错了。不要再生气了,是我太任性了惹你不高兴了,再原谅我一次好吗?”

我没好气地说:“操,早这种态度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萧梅柔声说:“对不起了,我刚在餐厅里深刻反省过了。我应该多体谅你的难处,不该像个小孩子一样任性。”

我说:“那你马上把你刚才反省的内容给我写一份材料交上来,我再研究研究要不要原谅你。”

萧梅说:“还要研究啊,那晚上我们再一起开会研究好不好?”

我说:“不好,常委会不讨论这些。”

大场面先生

112.大场面先生

萧梅顺坡下驴说:“你在哪?现在。

我说:“在路上。”

萧梅飞快地问:“在那个路上,具体点。”

我说:“在回市区的路上。”

萧梅接着说:“那你车开慢点好不好?”

我说:“干什么?”

萧梅笑了笑,说:“注意安全嘛。”

我没好气地说:“老子就是准备去死呢,活着没意思,管你什么事。”

萧梅说:“你开慢点顺便等等我嘛,我当面向你道歉。够你面子了吧,怎么样?”

我说:“哼!少来这套。”

萧梅说:“等等我啊。”

萧梅说完就挂了电话。我估计她会赶上来,就把车靠在路边,坐在车里点了根烟,刚才的火慢慢降了下来。

对方女人我有一套经验,跟女人没什么道理好讲的,因为女人本身就不是讲道理的动物,尤其是生理期或者更年期的女人。在我看来,生理周期的女人和恐怖分子没有什么区别,他们唯一的区别是,恐怖分子是可以谈判的。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吃软不吃硬。那次我把名字改了母亲姓,老爷子用皮带抽了我一早晨,我硬是没说一句求饶的话。当时我心里想的是,有本事你这个暴君把我打死好了。我就是不哭不闹,更不会低头认错,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第一次的父子较量,老爷子认输了。他丢掉抽打我的皮带,抱头痛哭,哭得特别无助,倒像是我把他鞭打了一顿。

我忍着身上的伤痛,走到老爷子身边,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你,怎么哭了?”

眼泪汪汪的老爷子不说话,却突然把我抱进怀里,失声痛哭,搞得我莫名其妙。但正是老爷子的哭泣,以及他后来的拥抱,让我暂时原谅了他这次对我的暴行。否则以我的脾性,当天可能就离家出走。

后来老爷子对我说:“你小子好样的,是条硬汉,这才像我杨天成的儿子。”

我平生最喜欢硬碰硬,对方只要足够强大,这才更能激发我的斗志。遇到强大的对手,我会想法设法使自己变得比对方更强硬,哪怕输给对方我心里也舒坦。然而只要对方服软,我也强硬不起来了。

因此无论对女朋友还是别的女人,我也始终如一是这种态度,那就是爱谁谁。我不怕你强硬,不怕你发狠,更不怕你无理取闹,就怕你软弱。女人一旦温柔起来,我必败无疑。

我一根烟还没抽完,萧梅的车就开了过来,在我旁边停下。我不理她,仍然坐在车里抽烟,萧梅努力挤出一个笑脸,手指弯曲敲了敲我的车窗。

我摇下车窗,冷着脸说:“干什么你?”

萧梅说:“你的衣服忘记拿啦,我给你拿过来了。”

我说:“那是你买的,我不要,拿回去送给你未来老公去。”

萧梅勉强笑了笑,温柔地说:“还生气哪,好了嘛,别气了。”

我冷冷地说:“其实我希望你的态度一直像刚才那样强硬下去,我确实已经受够你了。”

萧梅拉下脸,说:“你还有完没完了?”

我瞪了她一眼,准备摇下车窗开车走人。萧梅赶紧伸出手,把手放在车窗玻璃上,说:“好了好了,我们不要再吵了,我今晚跟你回家住还不行吗?”

我说:“我并不稀罕你跟我睡在一起,可那套房子是你当时要我买下来结婚用。你自己算一算,你总共在那里住过几个晚上?”

萧梅说:“我以后多去住几天还不行吗。好了嘛,别生气了,今晚我陪你睡。”

我懒洋洋地说:“后面跟上,先回市区再说,以后我还有待观察你的表现。”

萧梅不服气地说:“呵,还把自己架起来啦,你不得了啦。”

我冷哼了一声说:“怎么样,爱谁谁。”

说完我就发动车往市区开去。萧梅认输了,这让我心里忍不住有点小得意。老子就不惯你这毛病,我就不信你能有多强势。

萧梅其实从命相上不是个有福气的女人,虽然面相貌似高贵,但因为她的智商和情商过高,削弱了她的福气。据那些研究相术的不靠谱江湖术士分析,过于强势的女人命相薄,婚姻普遍不幸福。萧梅平时虽然强势,但关键时刻还是知道妥协和退让,这就让她的薄福命相多了层保护膜。

我们把车慢慢开到市区后找了个地方停下车,互相摇下车窗玻璃望着对方。

我说:“现在我们去哪?”

萧梅说:“去看电影啊,好莱坞大片《阿凡达》,3d的,最近可火了。”

这部电影我也听说过,是近年来最火的一部电影。我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八点钟,这个时间段确实不知道去那里,看电影倒是个很不错的选择。我点点头,说:“那就去吧,还不知道能不能买到票。”

萧梅说:“没事,我给影院经理打个电话,让他给我们马上留两张八点钟的。”

萧梅说完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过去,说了几句话便挂了电话,面露喜色,说:“搞定。”

我们到影院时,看到排队买票的人确实很多,长长的队伍从售票处排了一条长龙。有的人居然是带着板凳和棉衣来排队的,其中还有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时间已经是八点钟,电影马上就放映了,我买了可乐和爆米花,影院经理悄悄递给萧梅两张电影票,然后去排队拿了3d眼镜进了放映厅。

这部电影我不觉得多么有意思,因此看得有些心不在焉。萧梅似乎也没那么专注,只是抱着我的胳膊紧紧靠着我的肩膀,满脸的幸福与甜蜜之色。女人真是种奇怪的动物,被骂了一顿反倒像是心里舒坦了。

萧梅一边看,一边给我讲解接下来的内容,惹得旁边一对小情侣一个劲拿眼睛瞟她,嫌她提前透露了剧情。

我低声说:“原来你已经看过了啊。”

萧梅愣了一下,然后解释说:“在网上看的,但没有电影院这种效果,看这种大片一定要来电影院看的。”

我点点头,眼睛盯着屏幕,心思却已经恍惚,在这个时候却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李红,想起了我每次抓住她那双钢琴手时脸上的一抹绯红,以及心中残留的那一丝甜蜜。女人不能太聪明了,还是傻一点可爱,像萧梅这么精明的女人很难让我心中产生甜蜜的感觉。

萧梅接着低声给我讲述下面的剧情,旁边那对小情侣忍无可忍,那个女孩子说:“阿姨大叔,拜托你们不要说话了。公共场合,注意你们的素质。”

萧梅火了,说:“我就这素质,不爱听你出去啊。”

那女人说:“怎么说话呢你,信不信我大嘴巴子抽你!”

萧梅冷笑了一声,说:“你可以试试啊,来啊。”

在萧梅和那女人吵架的时候,我没吭声,本身就觉得自己有点理亏,公共场合是该注意点。我想萧梅之所以不停告诉我下面的剧情,是带有那么有点取悦心理的,她希望通过和我多说话缓解我们刚刚紧张的关系。

那男的突然站起来,说了声“臭三八”,同时一个嘴巴子抽了过来。我一直就盯着那男人,他如果不吭声我也不打算吭声,可他要敢唧唧歪歪,我就锤死他,老子正想找个人泻火呢。

男人的胳膊刚抡过来,我弹出腿,一脚踢在男人腋窝里。男人惨叫一声,胳膊耷拉下来。我又给他脸上补了一拳,将他打倒在地。

男人倒在地上,惊恐地望着我。我怒喝一声:“看,看你妈个逼。你看个鸟电影了不起啊,敢打老子的女人。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信不信老子先把你们家给强拆了。”

女人尖叫一声,蹿起来大喊一声:“流氓,流氓打人啦,还有没有人管啦。”

萧梅说:“三八,给我闭嘴!”

女人大声尖叫:“流氓打人啦,还有没有天理啦,没人管了吗?”

萧梅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气,扬手正反给了女人两个嘴巴子,说:“再叫打烂你的臭嘴。”

影院的人都站了起来,纷纷吃惊地看着我们。

我抓住男人的头发,把他拖回到椅子上,说:“给老子坐好,继续看电影,不许吵!”

男人傻了一样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女人捂着脸,惊恐地瞪着我们。

萧梅说:“还瞪,坐好看电影,不许叫!”

女人乖乖地坐了下来,眼睛虽然顶着屏幕,身体却在发抖。

我扫了一眼放映厅的观众,大声说:“大家都继续看电影,没事了。花钱到电影院不看电影,看我们做什么。”

观众们哄地笑了起来,陆续坐下来继续看电影。我和萧梅也坐了下来,但已经没心思继续看下去了。

我说:“不看了,走吧。”

萧梅说:“好。”

我们同时起身离开座位,走出了放映厅。临走时萧梅又回头瞪了那个挑衅的女人一眼,女人低着头温顺得像一只猫,不敢与萧梅凶狠的目光对视。

一出影厅,萧梅就抱住了我,眼神湿漉漉地说:“老公,你好棒!”

我说:“哪里棒?”

【中华养殖网是2016年成立的一个致力于服务养殖户的网站,旗下目前主要针对养猪行业作出服务。目前已经推出了养猪供应、养猪求购、养猪新闻、养猪技术等栏目。

2016年特别向养殖户们推荐:中华养殖网

养殖行业人员都爱上】

打赢跟你走

113.打赢跟你走

萧梅满脸幸福地说:“哪里都棒,跟你在一起感觉好有安全感好幸福哦。关键时刻还得靠你。”

我冷哼了一声,说:“现在知道我很棒了,晚啦,别人早都发现了。”

萧梅说:“现在还来得及补救嘛,走,我们逛夜市去。”

从影院出来,我和萧梅去了东方广场附近的夜市闲逛,四处溜达一会,感觉肚子有点饿就又吃了点小吃,两个人感觉都挺甜蜜。

逛到九点半左右的时候,萧梅突然接到一个紧急电话。他们公司的副总告诉她,之前谈妥的一个客户突然又反悔不愿意合作了,请示萧梅该怎么办。

萧梅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她严厉地说:“废物,真是一群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我养你们这群人有什么用!我亲自去和对方谈妥条件,让你们跟一下就给我跟丢了,你到底能不能做事?不能做事就给我卷铺盖滚蛋。”

挂了电话,萧梅仍然余怒未消,气愤地说:“你说说这些人能办什么事,这点事都办不好,我能放心把公司交给他们吗?”

我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萧梅说:“我得再亲自找这个客户谈谈,把他再重新拉回来。”

我说:“事不宜迟,那你现在就打电话给他呗。”

萧梅点点头,掏出手机打了过去。对方对萧梅的态度显然要客气得多,萧梅和她聊了几句就笑了起来,双方约好了地方面谈。

萧梅挂了电话,面露难色望着我。我说:“没事,你去吧。”

萧梅内疚地说:“对不起啊,又不能陪你了。”

我说:“那你晚上还回来住吗?”

萧梅说:“房子都被人监控了,我哪里敢去住,住在里面脚底都发冷。”

我淡淡地说:“哦。”

萧梅看我不太高兴,挽着我的胳膊说:“要不你去酒店开间房,把酒店和房号告诉我,我谈完了就去找你。”

我想了想,说:“好吧。今天不要搞太晚了,早点回来。”

萧梅说:“嗯,放心吧,谈好我就回来陪你。”

萧梅说完抱住我的脖子,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嫣然一笑飘然离去。看着萧梅走远,我心里松了口气。其实我是希望她走的,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特别渴望见李红,脑子里竟然全是她的一颦一笑。

我掏出手机,拨打李红的电话。电话响了好久,李红才接了电话。

李红说:“喂,唐公子。”

我说:“李姐,我想见你,你在哪?”

李红说:“我也正想给你打电话,我在体育馆。”

我纳闷地问:“你去体育馆干吗?”

李红说:“今天心情超级恶劣,到拳击馆来打拳发泄,你来不?我们好好打一架。”

我激动地说:“好,我马上来。”

挂了电话,我心里一阵激动,李红今天想打架我正求之不得,我心里也窝着一团邪火,正想找人打一架发泄下呢。只是考虑到李红的厉害,我还是有点担忧,如果打不过她不就把人丢大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去了再说。

我心情雀跃地来到停车位,发动车就向体育馆开去。不消十分钟,我就到了体育馆,找到停车位停好车,兴冲冲走了进去。

拳击馆里空荡荡的,只有李红一个人在打拳。她穿着运动服,手上戴着拳击手套正在疯狂地捶打沙袋泄恨。

我走到李红身边,注意到她的眼睛都是红的,满脸的怒气。

我惊讶地问:“李姐,你这是怎么了?”

李红冷着脸扔给我一幅拳击手套,说:“少废话,赶快把鞋子脱了,跟我打一架。”

我一边蹲下身脱鞋子,一边小心地说:“你让着点我啊,我怕不是你的对手。”

李红红着眼盯着我,像是一条饿狼看到了一块肥肉。我鞋子脱下,刚戴上拳击手套,李红就吼了一声冲了过来。

我连忙站起身准备迎敌,李红一拳朝我的面门打来。我侧身一躲,堪堪躲过第一拳,没想到她顺势反手一勾,拳头落在我的脖子上,打得我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撞在柱子上。

我回过神来,捂着酸痛的脖子说:“靠,你来真的啊。”

李红大声说:“把你的真本事拿出来,打赢了我,我今晚陪你过夜。”

我惊喜地问:“你说话算数?”

李红说:“少废话,打还是不打?”

我活动了下脖子和身体,说:“这可是你找死,不要怪老衲辣手摧花。”

话还没说完,李红就一个弹腿踢了过来,我连忙伸手抵抗。然而没想到,李红的弹腿还未落地,拳头又挥舞了过来,一拳砸在我面门上,砸得我眼冒金星。

李红讥讽地说:“就这点本事还想泡我,真是没用。”

这句话彻底激发了我的好胜心,我咬咬牙,稳定住心神,跳了跳脚,小腿猛地弹出。李红一看我主动进攻,立即全神戒备。我的小腿弹到一半立即收回,猛地挥出右拳向李红面部打去。李红一侧头,我的拳打空,但同时我的左拳也到了李红的脖颈。

李红吃了一惊,刚想躲避,我以最快的速度环住了她的脖子,同时绕到她背后,用臂膀撸住了她细长的脖子。李红身体被我制住,但并不慌张,拳头从侧身伸过来,击打我的腰眼。我向左侧跨出一步,身体呈射箭形,双臂一用力将李红放倒在地。李红也伸出手,勾住了我的脖子,连拉带扯把我的勾倒在地。

我的身体脸压在李红身上,头被她牢牢撸在胸脯上,搞得我差点背过气去。逐渐地,李红的胳膊慢慢放松,胸部不断地起伏,喘息越来越剧烈。我也慢慢放开她,抬起头吃惊地看到李红满头汗水,面色绯红,胸部不断地起伏颤抖。李红的眼睛与我空气中相遇,我看到她眼睛深处弥漫着一股强烈的**。

我低下头,把嘴唇递到李红嘴唇前。李红与我对视片刻,忽然猛地伸出胳膊,一下子把我的脖子紧紧地再次抱住了。

李红的身体里散发着汗水与香水还有洗发水的混合香气,让我有一种迷醉般的沉沦。

李红突然停了下来,奋力掰开我的嘴巴,大口喘息着说:“我们冷静点,这里不行,随时有人会闯进来。”

我也喘着粗气说:“可是我很想要你,李红,我快爆炸了。”

李红说:“我也很想要,可这里真的不行,人家还没结婚呢。”

李红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她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了,可还是个未婚的大姑娘。望着李红发红的眼睛的潮红一片的脸蛋,我突然再次觉得这个女人特别可爱,心神再次一荡,胸腔里爱意泛滥。

我笑着说:“那你说怎么办?”

李红不说话了,脸红扑扑,长发低垂,遮住了她的大半个脸庞。

我说:“其实我觉得在这种环境下才刺激,你要不要试一下?”

李红脸色绯红地说:“去你的,你以为我是你,我才没你这么下流呢。”

我往四周望了望,发现拳击馆器材区的拐角十分隐蔽,而起灯光很难照到。我嘴角流露出一丝坏笑,站起身,拉着李红的手,来到了拐角区。

李红好奇地观察了下四周,看到我拉着她直奔拐角区,而拐角区十分幽暗,惊讶地说:“你想干什么,别乱来呀。”

听到李红这么问,我先是感到心中一震,有点难以置信李红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接着我又觉得特别刺激,脸上笑得更奸了。

我反身一把抱住李红,李红坚决地说“这里不行”,转身欲走。我不由分说拉过她,再次把她顶在墙上。

李红嗯咛一声,娇羞地说:“嗯哼,唐少,你干嘛呀。”

我恶狠狠地说:“少废话,我要你!”

李红说:“唐少,我们不能这样,这样不好。”

李红的羞涩不安令我再次心神一荡,真是难以想象,这个大龄姑娘竟然是如此的单纯。我笑着说:“别啊,别不好意思,看都已经被我看了,还有啥害羞的。”

李红说:“去你的,坏死了你。”

很显然,羞涩的李红并不讨厌我,正是我一鼓作气拿下这个老姑娘的最佳时机。

李红突然说:“唐少。”

我说:“嗯。”

李红说:“你爱我吗?”

我说:“嗯。”

李红接着问:“到底爱不爱我,我要听你说出来。”

我说:“爱。”

李红说:“为什么会爱上我一个老姑娘?”

我实话实说:“不知道。”

李红说:“我是你三叔的……”

我大声说:“不要提他。”

李红闭上眼睛,说:“嗯,唐少。”

我问:“什么?”

李红红着脸说:“我很喜欢你。”

我说:“为什么?”

李红说:“不知道。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上你。”

这话我信,很多人在一起多年,都没有任何喜欢的感觉,可有的人只需要一眼,就知道这个人是自己此生的最爱。

我感动地说:“好!我也喜欢你,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上了。”

这时突然有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我放慢了动作,嘴巴覆盖在李红嘴巴上,防止她的声音引来围观。

一个男人的声音:“还有人吗?”

【中华养殖网是2016年成立的一个致力于服务养殖户的网站,旗下目前主要针对养猪行业作出服务。目前已经推出了养猪供应、养猪求购、养猪新闻、养猪技术等栏目。

2016年特别向养殖户们推荐:中华养殖网

养殖行业人员都爱上】

我想谈恋爱

114.我想谈恋爱

男人应该是拳击馆的工作人员,估计是准备锁门了。心脏突突地跳动,却又觉得特别刺激。

男人嘀咕了一声:“刚才那个女人怎么不见了?难道悄悄走了?”

男人的脚步朝我们所在的位置走了过来,吓得我们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李红睁大眼睛望着我,似乎在征求我的意见。我冲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动。

脚步声在我们不远处停下,男人又大叫了一声:“还有没有人,没人锁门啦。”

男人见无人应答,确认场馆里已经没人了,嘀咕了一句,脚步声渐行渐远。很快传来大门关闭的声音,场馆里所有的灯管突然都暗淡下来。

我暗叫一声不好,被关在里面出不去就麻烦了。我说:“怎么办?管理员要关门了。”

李红说:“不管他,我们继续。”

我在黑暗中笑了起来,说:“你找到感觉了?”

李红不耐烦地说:“快动呀。”

我不在说话,尽快解决问题。不久之后,我们都无力地几乎瘫倒在地。

李红的身体软软的,伸出两只胳膊搭在我脖子上,无限温柔地说:“唐少,我好几年没这么舒服过了。”

在黑暗中,我看到李红的目光中含着泪水,没想到她居然哭了。

我拥住了李红,低声问:“你怎么哭了?”

李红说:“对不起,我不是个好女人,我爱上你了。”

我安慰说:“别这么说,人生总是有太多无奈,你的遭遇我能理解,这丝毫不会降低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李红说:“我三十三岁了,还没谈过恋爱,好想找一个人好好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可我明知道我们不可能,为什么还要爱上你。”

我摸了摸李红的脸蛋,轻声说:“爱情就是这样突然发生的,谁都控制不了,控制得了的那就不是爱情。”

李红低下头,擦了擦眼角,说:“嗯,听你这么说我心里舒服多了,我们出去吧,”

我纳闷地问:“大门都关了,我们怎么出去?”

李红突然又露齿一笑,说:“这怎么可能难倒我,你又忘记我是干什么的了。”

我恍然醒悟,李红是刑警出身。体育馆内这里这么多窗户,怎么可能拦得住她呢。李红三下两下穿好衣服,拉住我的手说:“跟我来,我带你出去。”

我连忙说:“鞋,我们的鞋。”

李红说:“傻瓜,我当然知道要穿鞋。我们先去那边把鞋穿上,然后我带你出去。”

我心里暗暗发笑,原来李红早知道锁了大门也能出去,难怪她那么镇定。我们在月光下摸索着找到自己的鞋穿上,然后李红拉着我的手来到一扇窗口前,打开窗户。李红先一个跃身爬了上去,我紧跟着她爬上去,然后从窗口跳了下去。

出了体育馆,我们来到停车场,我停下脚步说:“现在我们去哪?”

李红想了想,说:“你想去哪?”

我抬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发现还不到十一点钟。心里琢磨,萧梅的电话还没来,星期六晚上不可能这么早睡觉,去喝点酒再去找酒店开好房等萧梅算了。

我说:“要不去你的酒吧坐坐吧,我还有很多问题向你请教呢。”

李红点点头,说:“好,去我那里我们一块喝两杯。”

李红说完就走向自己的停车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我也赶紧找到自己的车,打开门车门坐进驾驶室,尾随着李红的车向火柴天堂开去。

我发现,只要不谈情说爱,李红立即变得冷静而睿智,让人觉得深不可测。她的智商和情商完全背道而驰,这样的女人到底是可爱还是可怕呢?

我们很快到了火柴天堂,进入深秋后酒吧的生意越来越好,我们进去时发现里面人已经坐得满满当当,已经没了空位。

李红叫来服务员,让他把上次给我和乔美美开的那间不对外开放的雅间打开,并让他送一瓶红酒和一个果盘进来。

走进这间雅间,我想起来明天下午还答应了要去乔美美家一趟,她要炒几个拿手好菜招待我。我估计这顿饭不是那么好吃的,不知道这两口子又有什么事儿需要我帮手。不过对这两口子我有好感,如果能帮忙我是愿意帮他们做点事的。

我和李红在雅间里坐了没一会儿,服务员就送来了酒水果盘。李红手脚麻利地给我们各倒了一杯酒,端起杯子说:“来,为了表示谢意,我敬你一杯。”

我纳闷地问:“谢我?谢我什么啊?”

李红说:“谢谢你让我心情变得很愉悦,本来今天以为今晚又要失眠了。现在好多了,心里变得很踏实,晚上可以睡个好觉了。”

我奇怪地说:“今天好像不是你的生理周期啊,怎么会如此心烦气躁?”

李红说:“谁说女人只有在生理周期才会心情不好?最近遇到的几件事都不太顺,加上自己年龄一天天变大,可连一次恋爱都没谈过,一想到这些心情就超级差了。”

我说:“你遇到什么难办的事了?说出来听听,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李红喝了口酒,淡淡地说:“先别管我的事,你不是说有事要向我请教吗。说吧,到底什么事儿?”

我想了想,千头万绪,一时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我说:“事太多,真不知道从哪给你讲起了。哦,今天我回家见了老爷子了,他跟我谈了两个多小时,告诉我不少秘闻。”

李红说:“什么秘闻,也给我讲讲呗。”

我说:“老爷子说,李明山已经跟他决裂,暗地里反水了。他们家跟省委副书记唐达天成了亲戚,我的好兄弟李智娶了唐达天的外甥女董文琪,两家结盟,但董文琪是唐达天的外甥女李智却从来没有告诉我。”

李红冷冷地笑了一下,轻蔑地说:“你们家老爷子现在才发现李明山的狼子野心,不觉得太晚了点?”

我不解地问:“什么意思?难道你早就发现李明山要反水?”

李红咬着牙,恨恨地说:“他反不反水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四年前的连环枪击案就与他脱不了干系,副局长彭强就是因为发现了他的罪证,才被他逼得走投无路。我不明白,你们家老爷子当初为什么要出面保这个人,眼睁睁开着他一天天坐大。”

我想了想,说:“官场上的事很复杂,很多人和事互相都有关联,敌友关系并不一定都是那么绝对的。老爷子要保他可能也是迫不得已,他毕竟跟了老爷子那么多年,知道我们家很多事,或许老爷子有什么把柄握在他手里,所以才不能让他出事。”

李红说:“这就是中国的官场政治,又黑暗又肮脏,有多少东西是不能拿到阳光底下的,所以我很庆幸自己早早脱离了这些地方。”

我接着说:“其实我最担心的是李智成了我的对手,这是我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不仅因为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哥们,也因为他对我的脾性和老底太清楚了,与这样一个人作对手实在是件令人头疼的事情。”

李红说:“愿不愿意面对,你都必须面对,政治是不讲感情只讲利益的。”

我说:“我知道,所以我才觉得后怕。种种迹象表明,李智确实有问题。”

李红说:“什么问题?”

我说:“那个孙杨是他介绍我认识的,而且他还与牛明的忠实爪牙老曾来往密切,我怀疑这两个人都是他安插在我身边监视我的人。”

李红想了想,说:“孙杨你是怎么认识的?”

我把认识孙杨的大概经过跟李红讲了讲,当然我会刻意隐瞒了一些细节。但李红还是听明白了,听完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说:“男人,真是物以类聚,你这家伙太风流了,早晚要在女人身上栽跟头。”

我低着头,不吭声把玩着手里的红酒杯,不知道如何面对李红指责的目光。

李红接着说:“说话啊,你不说话的样子可真像个无赖。”

我抬起头,勇敢地与李红的目光对视,平静地说:“我是找你帮我分析的,不是让你来指责我的。”

李红被噎住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沉默了几分钟,李红说:“对不起,我的确没有资格指责你。”

我说:“我是想让你帮我查查这个孙杨的老底,她到底是干什么的。我觉得,她不仅仅是个广告公司的客服,她的背后一定有一个组织存在。”

李红想了想,点点头说:“有可能,我去帮你查,可如果我查出来,你怎么报答我?”

我笑了笑,说:“我身无长物,只有像刚才那样,以身相许了。”

李红笑了笑,伸出细长的手在我胳膊上打了一下,说:“去你的,没一点正经。”

我说:“告诉我,你今天到底遇到什么事,心情那么差。”

【中华养殖网是2016年成立的一个致力于服务养殖户的网站,旗下目前主要针对养猪行业作出服务。目前已经推出了养猪供应、养猪求购、养猪新闻、养猪技术等栏目。

2016年特别向养殖户们推荐:中华养殖网

养殖行业人员都爱上】

狼来了

115.狼来了

李红说:“我做错了一件事,被你三叔骂了。 .”

李红竟然也会出错,我吃惊地说:“你做错什么事了?”

李红说:“天庆集团跟你三叔竞标的项目,标底我搞来的是假的,这个项目你三叔的公司竞标失败,天庆集团顺利打入江海房地产市场。他很生气,把我狠狠骂了一顿。”

我震惊地说:“三叔竞标失败了?”

李红沮丧地点点头,情绪又低落下来,无奈地说:“这回狼真的来了。”

我说:“这也不能全怪你啊,标底是一个公司的高度机密,怎么可能轻易搞到手。再说,去盗窃对方的标底本身就是下策,三叔这是在借题发挥,找个人推卸责任。”

李红说:“是我大意了,上了对方的当。”

我打抱不平地说:“你不要随便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要怪也怪三叔自己操作失当,才给了对手机会。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替你出口恶气。”

我作势掏手机,李红连忙伸手拦住我,说:“别,你就别添乱了。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该想办法去挽救,而不是推卸责任。”

我点点头,重新稳住心神,心里突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天庆集团的老板是唐达天的小舅子,他们打入江海房地产市场无疑是冲着我们来的。在此之前,他们的手其实已经伸进了江海的娱乐产业,红宝石的幕后老板也是这个小舅子。

天庆集团全面进驻江海商界,这就意味着对手向我们正式宣战了。这个小舅子来势汹汹,他又到底是何方神圣?

十二点多的时候,萧梅的电话来了,问我在哪家酒店开了房。我说还没去开呢,在酒吧里和朋友喝酒。萧梅很紧张,问我跟哪个朋友一起喝酒。

我说:“传奇人物,我当年的偶像级人物,市公安局的女子探案组组长李红,你想不想认识一下?”

萧梅说:“没兴趣,你快去开房,我们已经谈妥了,客户答应重新跟我们合作,我准备过去找你了。”

我说:“那好吧,我现在就去找酒店开房,洗得白白净净等着你。”

萧梅笑着说:“死相,今晚别想好事,这回我例假真来了,不骗你。”

我说:“那我要检查的,如果敢骗我,你死定了。”

萧梅说:“随便你,你快点去啊。”

挂了电话我注意到李红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我。我笑了笑,解释说:“萧梅听说我们的房子被监控了,不敢回家住,要去酒店开房。”

李红说:“看你那幅贱兮兮的样子我就来气,你能不能专一点,别见一个爱一个。”

我说:“今天故意找茬跟萧梅大吵了一架,我都决定跟她解除婚姻了,没想到她关键时刻服软了。你知道我这个人耳根子软,最见不得别人求饶,她一向我认错,狠话我就说不出口了。”

李红冷冷地说:“哼,信你才怪。”

我站起身,说:“信不信由你,我得走了,改天再联系你。”

李红一看我要走,目光又有些不舍,急忙站起身拉住我的胳膊说:“这么早就要走啊,不再聊会了?”

我说:“你不是看着我这幅贱兮兮的样子来气嘛,那我赶紧闪人你不就眼不见心不烦了。”

李红娇嗔地说:“人家跟你闹着玩呢,你还当真了,小气。”

我摸了摸李红洁白如玉的脸蛋,温柔地说:“没生气就好,我真得走了,要不然过去又要跟萧梅吵架。你记得帮我调查下孙杨和李智这两个人,尤其是这个孙杨到底是什么来头。”

李红说:“嗯,我会的,那我送你出门啊。”

李红挽着我的胳膊,把我送到酒吧门口,我忽然想起李家镇上的张婷,顺口问:“李家镇派出所那边你去过没?”

李红说:“有一次追捕逃犯去过那里,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我说:“你托人帮我打听下这个所长,我听说他们那里买卖人口特别严重,这个所长跟那些人贩子都是一伙的。我有个认识的朋友被卖到那里去了,她打电话给我求救。”

李红的脸拉了下来,不快地说:“又是女的吧?”

我说:“是啊,不是女人人家还不拐卖呢。”

李红说:“你的烂桃花怎么那么多,到底欠了多少风流债。女人的事我不管,你自己搞定。”

我懒洋洋地说:“那好吧,我自己搞定。”

说完我走下楼,去停车场取了车。开着车我在市区晃荡了半天,想找一家三星以上干净点的酒店住下。不过我平时很少出来开房,对江海的酒店还真不熟,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家像样的星级酒店。这时我才认识到,原来订酒店开房也是一门学问啊。

我打电话给萧梅,问她哪家酒店好一点。萧梅不耐烦地说:“算了,我打电话去订房好了。你连这点事都办不好,真是没用。”

我说:“这不更证明我这个人本质纯洁无暇嘛,从来都不在外面跟人乱开房。”

萧梅笑着说:“我还不知道你,你就装吧。好了,订好房我给你短信。你直接去,我可能要晚点。”

我挂了电话,把车停下抽了根烟,萧梅的短信就到了:静宁路皇朝大酒店,1029号房,你直接去前台拿房卡,我可能要晚点。

我丢掉烟头,开着车到了皇朝大酒店,到前台办了住房手续,拿了房卡上楼。皇朝大酒店是江海为数不多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一般政府的宴请和住宿都安排在这里,魏荫带着乔莎请我吃过一顿饭。今天我满世界找酒店,却偏偏把这里给忘记了,可能潜意识里我是想省点钱吧,在这住一晚上都要一千多块钱,确实没必要如此普涨浪费。

我先洗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看电视新闻。今晚难得一个人如此清静,可以安安静静看会新闻,原来独处的感觉也很不错。

本省新闻里正在播放一条关于一名地级市委书记贪污受贿的调查通报,这名市委书记涉嫌贪污受贿,滥用职权和生活作风三大问题,调查结论与牛明的几乎完全一致,都是与多名女性发生或保持不正当关系。唯一不同的是,这名市委书记先是被小偷盗窃了办公室,小偷被抓捕后招供,仅仅在这名市委书记的办公室就有现金五百万,以及金条、古董字画,还有一张数额巨大的存折。之后,这名市委书记被一名情人网络举办,被网名疯狂人肉搜索,省纪委介入调查,将其双规。

这期反腐的教育意义和经典之处在于,小偷和情人联合反腐。其实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除了影视剧,世界上没有如此巧合的事情。这完全是政治操作和权力斗争失败的下场。政治斗争就是这样,充满了狡诈与陷阱,同时也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当然,这种智慧用心险恶,并不那么值得提倡。

看完这条新闻,我迷迷糊糊睡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在睡梦中隐约闻到一股强烈的酒气,然后感觉到一只屁股压在了我的肚皮上,一双手猛地卡住了我的脖子。

我从睡梦中惊醒,睁开眼吃惊地看到萧梅红着眼卡着我的脖子,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酒味。我受惊不小,说:“你干什么,大半夜扮鬼吓唬人啊。”

萧梅红着眼问:“说,那个李红你是怎么认识的?我前脚刚走,你后脚就跟她混在一起了,快说,你们两个到底什么关系?”

我一挺身把萧梅掀翻在床,恼怒地说:“你发神经啊,大半夜搞什么。”

萧梅躺在床上,满脸委屈地说:“谁让你勾搭那么多女人,竟然还要介绍她给我认识,你还有没有当我是你未婚妻啊。”

我说:“我还没问你呢,跟客户出去谈点事居然大半夜才回来,还喝得满身酒味,像个女人吗你。你不是说你例假来了吗,例假来了你还能喝这么多酒。”

萧梅说:“人家就是例假来了,可客户要喝酒我有什么办法,你以为做生意那么容易啊。”

我说:“赶快滚去洗澡刷牙,一身酒气的女人给我死一边去。”

萧梅拉过我的手,放在她的裤子边缘,说:“不信你自己检查,我这次真没骗你。”

我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我信你还不行吗。赶快去洗澡,大半夜就别闹腾了。”

萧梅摇摇晃晃站起来,换上拖鞋往卫生间走去。很快,里面传来了水流声,而且我还隐隐约约听到萧梅的歌声。心里觉得好笑,这个女人也算是个极品了。

被萧梅惊吓了一下,我睡不着了,点燃一根烟靠在床头抽了起来。脑子里回想起在拳击馆的情景,李红的羞涩不安以及事后的哭泣如在眼前,心里甜蜜万分。

萧梅洗完澡,过着浴巾出来了,小心翼翼地拉开被子在我身边躺下,猫一样伸出洁白的手臂挽住我的腰。

萧梅说:“老公,别抽了,睡觉吧。”

我说:“你的病好啦?”

萧梅幽幽地说:“人家本来就没病,跟你闹着玩的。你太不让我放心了,转个身的功夫就搭上一个女人,你有没有那么招女人喜欢啊。”

我说:“你别乱说,李红是我三叔的女人。”

萧梅惊讶地问:“真的啊,那改天我一定要见见她。”

我笑了笑,嘴巴里发苦,心里忽然又有点酸楚,说:“好了,睡吧,不早了。”

萧梅说:“明天下午我飞上海,你要去机场送我。”

我点点头,说:“好,我送你。”

【中华养殖网是2016年成立的一个致力于服务养殖户的网站,旗下目前主要针对养猪行业作出服务。目前已经推出了养猪供应、养猪求购、养猪新闻、养猪技术等栏目。

2016年特别向养殖户们推荐:中华养殖网

养殖行业人员都爱上】

来吃馄饨嘛

116.来吃馄饨嘛

萧梅洗完澡,过着浴巾出来了,小心翼翼地拉开被子在我身边躺下,猫一样伸出洁白的手臂挽住我的腰。 .

萧梅说:“老公,别抽了,睡觉吧。”

我说:“你的病好啦?”

萧梅幽幽地说:“人家本来就没病,跟你闹着玩的。你太不让我放心了,转个身的功夫就搭上一个女人,你有没有那么招女人喜欢啊。”

我说:“你别乱说,李红是我三叔的女人。”

萧梅惊讶地问:“真的啊,那改天我一定要见见她。”

我笑了笑,嘴巴里发苦,心里忽然又有点酸楚,说:“好了,睡吧,不早了。”

萧梅说:“明天下午我飞上海,你要去机场送我。”

我点点头,说:“好,我送你。”

第二天中午,我和萧梅吃完中午饭先送她回她家取了准备好的行李,然后送她到了飞机场。上飞机前,萧梅搂着我的脖子左右脸各亲了几下,叮嘱我在她不在的时候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要乱泡妞,她会不定期查岗。萧梅还说,等出差回来她例假就结束了,小别胜新婚,一定要好好犒劳犒劳我。

这次分别,萧梅显得过分恋恋不舍,倒让我有些不太适应了。以前每次萧梅出差都不让我送,也不让我接机,说走就走,说回就回,干脆利索,这次确实有点反常,搞得我一头雾水。

萧梅进了安检站,我马上掏出手机,看到好几个未接来电。之前我的手机调成了震动,就怕万一哪个不开眼的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未接来电一个是乔美美的,一个是李家镇的座机号。乔美美打电话估计是提醒我去她家的事,张婷打电话估计又是让我去救她。我心里冷笑,这野蛮女终于吃到苦头了,老子才不着急去救你呢。

我打电话给刘磨叽,问他身体复原得如何了,什么时候可以接他出院。

刘磨叽说:“好得差不多了,可以下床拄着拐走动,估计要不了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我笑着问:“有没有泡到医院的漂亮美眉啊?我知道,你小子肯定不会闲着。”

刘磨叽得意洋洋地说:“有啊,最近泡到了一个小护士,哇塞,胸部肌肉可发达啦,比篮球还大。”

我笑着说:“我靠,有没有那么夸张啊,改天我也去见识见识。”

刘磨叽说:“别,你千万别来,你小子没安好心,再被你泡走了咋办。”

我哈哈地笑了起来,说:“刘磨叽,给你说件事啊,张婷被人贩子拐卖去李家镇了,你得想办法去救她回来。”

刘磨叽惊奇地说:“不是吧?有没有那么夸张。”

我说:“是张婷打电话亲口告诉我的,她被人拐卖去山沟沟做了老婆,你再不去救估计她孩子都要生一大炕了。”

刘磨叽说:“我才懒得管她,她是死是活跟我没有一毛钱关系。既然她是给你打电话,如果你还有点良心你就去救她,反正我是不想管。”

我说:“你真不去?”

刘磨叽说:“不去,老子已经跟她恩断义绝了。为了这货我还挨了一刀,现在想想真他妈的都不值。”

挂了电话,我心里不由感叹,这人的心思变得可真快。前几天刘磨叽还要死要活,刚有新欢就把旧爱抛之脑后。

电话刚挂,张婷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看到这个号码,我心里一阵发笑。

张婷火急火燎地说:“老大,今天周末了,你怎么还不来啊,我都要疯了。”

我说:“我给刘磨叽打电话了,让他去救你。”

张婷气愤地问:“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我说:“我操,我为什么要救你,救你回来继续检举我吗?”

张婷说:“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刘磨叽我根本就没指望他啊,他就是个纨绔子弟,什么都干不了的。”

我说:“那我给你家里人打电话,让他们去救你吧。”

张婷说:“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啊,我有那么让你讨厌吗?”

我冷笑了一声,说:“你确实很讨厌,你回想下你干的那些事情,我真的很不喜欢再次见到你。”

张婷突然哭了,她一边哭一边说:“对不起啊唐少,我错了。我求求你了,你快来救我回去吧,在这里我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张婷的哭泣让我心中一软,我说:“那你告诉我你父母叫什么名字,我想办法联系他们,让他们去救你。”

张婷说:“为什么你就不肯来呢,我多么希望来救我的人是你啊。”

我不耐烦地说:“你有完没完,不说老子挂电话了。凭什么一定要我去,你是不是想让我去被人打死在哪那里,你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吗?”

张婷哭着挂了电话,她最后的哭声饱含着凄凉与绝望,反倒令我心中一动。直觉告诉我,这应该不是一个阴谋,而是一种情感。我忽然有点心酸,觉得自己的确应该去把张婷救回来。事情既然是因我而起,也应该由我去了结它。

不容我多想,乔美美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乔美美说:“唐局,你在哪?”

我说:“在机场,送女朋友去上海出差。“

乔美美说:“哦,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呀。你别忘了今天答应过我,要到我家来啊。”

我说:“记着呢,现在不还早吗,我大概五点多到你家。”

乔美美惊喜地说:“那好,我去买菜了呀。你喜欢吃什么菜,我做给你吃啊。”

我想了想,说:“我随便,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吃。”

乔美美开心地笑了起来,说:“唐局你可真会说话,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那我就随便买了啊,还有,你想喝什么酒?”

我说:“啤酒吧,什么牌子无所谓,只要冰镇的就行。”

乔美美笑着说:“你好吧,我听您的。没想到唐局您这么大领导,对吃喝一点都不讲究,我对你真的越来越崇拜了呢。”

我笑着说:“好了吧,你就别给我戴高帽了,我都快飘起来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我和乔美美又在电话里说笑几句,约好时间后挂了电话走出候机大厅。来到停车场,取了车往市区开去。

我开着车又想起了李红,想到她我心里就觉得很甜蜜,突然觉得自己找到了恋爱的感觉。我掏出手机,拨打李红的电话。

李红的手机响了好久都没人接听,我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最近非常时期,李红不会出事了吧?

车开到市区的时候,我心里越来越慌乱。可是除了火柴天堂,李红住哪里我根本一无所知,想找她都不知道去哪里找,心里越来越焦躁。

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是短消息。我赶紧拿过手机,点开短信一看,是李红的短信:我现在有点事,不方便接你电话,等会给你回电。署名:爱你的红儿。

看到这条短信我才松了一口气,心情逐渐平静下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日益对李红变得牵缠挂肚。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只是每次想起她都觉得心里异常甜蜜。但李红有句话说得对,我们从一开始或许就是个错误。但人生有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明知道是毒药,可还是忍不住要不断地品尝下去。

我把车开到大柳巷的时候,看了看时间,正好四点半,心里犹豫着要不要这么早去。去太早了显得太迫切,去晚了别人觉得你摆架子。既然早去晚去都不对,我还是按惯例准点去比较好。

我坐在车里抽了根烟,又给几个亲戚朋友打了几个无聊的电话,磨蹭到五点钟才把车停到乔美美家附近,下了车朝乔美美家走去。

我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听到屋内一个男人的声音问:“谁啊?”

我说:“是我,唐羽。”

男人的声音立即变得十分热情,大声说:“是唐局长啊,我来给你开门了啊。”

然后我听到一阵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和脚步声,很快门被打开了。张诚笑容满面地出现在门口,热情地说:“真是你啊唐局长,等你好半天了,快请进来啊。”

我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打搅你们夫妻的周末生活了。”

张诚连忙说:“唐局长说哪里话,你能来我们家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能说打搅。美美啊,唐局长来啦。”

乔美美从厨房里探出一个脑袋,满脸喜悦地说:“唐局,你可真准时啊,说五点来连一分钟都不差。我还有几个菜要炒,你先和张诚坐里屋聊聊啊。”

我笑着点点头,进了里屋和张诚坐在里面闲聊。张诚拄着拐忙东忙西,先给我泡了杯茶,又拿出干果放到茶几上邀请我吃,表现得异常热情。我注意观察到,张诚的气色比第二次见到他时要好得多,只是眉宇间那股愁容仍未消散,反而越发浓重了。

【中华养殖网是2016年成立的一个致力于服务养殖户的网站,旗下目前主要针对养猪行业作出服务。目前已经推出了养猪供应、养猪求购、养猪新闻、养猪技术等栏目。

2016年特别向养殖户们推荐:中华养殖网

养殖行业人员都爱上】

主动让位

117主动让位

我说:“孩子呢,周末还上学吗?”

张诚说:“在隔壁房间写作业呢,唐局长,您喝茶啊。”

我端起茶杯抿了抿,和张诚虽然见过两次面,但毕竟不熟,一时又不知道和张诚说点啥。张诚也是个老实人,见我不说话,他也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说什么。两个男人坐在屋子里,忽然就沉默了。

我没话找话地问:“现在馄饨摊你们也不摆了,你最近在忙些什么?”

说起这个话题,张诚显得十分沮丧,淡淡地说:“没啥忙的,在家里带孩子。美美现在工作了,也挺忙的,我就在家里多忙乎一些。”

听得出,张诚虽然口吻平淡,但背后似乎带着怨气。一个男人闲在家里无事可做,心里是够烦闷的。

我说:“找点事做呗,天天待在家里也挺无聊的。”

张诚说:“是啊,我也想找点事做,可你看我这腿脚都不利索,能做什么呢。找了几份工作,别人都嫌我腿脚不方便,哎……”

我说:“听说你以前在气象局下属的气象站工作,怎么不去找好你们领导,让他给你安排点轻松的工作?”

张诚眼睛里闪过一丝怨气,低着头说:“找了,他不肯见我。见到他也是那句话,他解决不了。”

我“哦”了一声,忽然又不知道说什么了。这时一个扎小辫的小女孩从隔壁走过来,睁着圆圆的眼睛看了看我,走到张诚身边说:“爸爸,我有一道作业不会做,你给我讲讲呗。”

张诚连忙说:“怎么这么没礼貌,见到客人也不知道叫。这位是唐叔叔,快叫唐叔叔。”

小女孩子盯着我说:“唐叔叔好。”

这个小女孩的出现打破了尴尬,我笑了笑说:“你好啊小姑娘,上几年级了?”

小女孩说:“二年级。”

我说:“几岁了?”

小女孩说:“七岁。”

我掏出钱包,掏出一百块钱递给小姑娘,说:“我们第一次见面,叔叔也没带什么东西给你,这一百块钱算是给你的见面礼。”

小女孩子转向张诚,眼睛望着他征求意见。张诚赶紧说:“唐局长,这怎么行,不用个什么见面礼。”

我说:“拿着吧,一点点见面礼而已,小孩子上学也要买点作业本什么的。”

张诚仍然推辞说不能要,这时乔美美端着两盘菜走进来,笑意盈盈地说:“琪琪,这是唐叔叔给你的礼物,收着吧,不要辜负了叔叔的一片好意。”

小女孩伸出手,接过钱说:“谢谢叔叔。”

张诚难为情地说:“这怎么好意思,唐局长真是太客气了。”

乔美美说:“你就别啰嗦了,赶快收拾桌子,准备开饭啦。”

张诚赶忙站起来,搬出一个折叠的四方饭桌,放在屋子中央。小女孩很乖巧,搬来几个小板凳摆好,对着我说:“叔叔请坐。”

我一下子对这个小姑娘有了好感,笑着坐过去,抱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说:“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嫩嫩地说:“我叫张晓倩。”

乔美美手脚麻利地端来四菜一汤,张诚从冰箱里取出两瓶啤酒,找了三个杯子分别摆上,招呼着说:“美美说唐局长喜欢喝冰镇啤酒,我今天一早就买了一箱子,放在冰箱里给你冰着呢。”

四个人围着小饭桌坐定后,乔美美给我们杯子里把啤酒倒上,给女儿倒了杯饮料,端起杯子诚恳地说:“我们家能有今天,全靠唐局长对我们的帮助,今天这顿饭是特意感谢您的。粗茶淡饭,请唐局长不要见怪。”

我端起酒杯说:“哪里的话,都说过多少次了,感谢的话就不要再说了。家常便饭就很好,老在外面吃都吃腻了,还是吃点家常菜比较开胃,蛮好蛮好。”

张诚说:“唐局,我们两口子敬您一杯。”

张诚说完昂头把一杯酒一口气喝完,我和乔美美也将杯子里的啤酒一口喝完。刚放下杯子,张诚端着酒瓶又给我把酒斟满。

张诚接连敬了我几杯酒,我才有时间放下酒杯吃了几口菜。乔美美的厨艺确实不错,炒的菜清爽可口,就好像她的人一样甘甜爽快。刚吃了几口菜,张诚又敬酒,我连忙端起杯子跟他对饮。

酒喝得猛了,以至于后来乔美美端来我念叨了好久的馄饨吃到嘴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所谓菜过三巡酒过五味,真正的话题才抛了出来。

来之前我就知道,这顿饭不是那么好吃的,乔美美两口子虽然算是老实人,但老实人不等于没要求。张诚自己不好意思开口,话题还是由乔美美说了出来。

乔美美说:“唐局,我们家张诚本来是有正式工作,也是有事业编制的,可气象局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他辞退了。这件事一拖就是三年多,到现在也不给个说法,这摆明了是欺负张诚老实嘛。”

我说:“他们这么做是不对,你们完全可以去告他们啊。”

乔美美说:“理论上是可以告,可告了原单位以后怎么办?就算是能回去,跟单位领导的关系不也彻底搞僵了。”

我想了想,说:“那也是,还是和平处理比较好。”

乔美美沉吟了一会,小心翼翼地说:“唐局,你认识气象局局长吗?”

我说:“见过一两次,不过谈不上认识。其实你们这件事很好解决,只是你们还没转过这个弯子来。”

张诚眼睛一亮,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甚至连他们家七岁的小女孩子也盯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的下文。

乔美美惊喜地说:“怎么解决?您快说说。”

我说:“气象局的工资是不是要经过我们财政局统一发放?”

乔美美说:“是啊,那又怎么了?”

我笑着说:“你现在是财政局办公室副主任,难道连一点办法都想不到吗?”

乔美美说:“办法倒是想过,可必须经过您同意才行呀。”

我说:“这样,你打电话给张诚所在的那个气象站的站长。就说今年市财政紧张,气象局编制严重冗员,所以气象局的工资有可能要推后发放,至于要推后多久还要视今年的财政情况而定。”

乔美美不解地说:“这样能行吗?”

我说:“有什么不行,我会给财务打招呼,气象局的工资先不要下发。如果问起来,我们只是给他们推后发放,又不是故意卡他们的脖子,拖个一两个月他就有压力了,让他有苦难言。如果整个气象局的工资都发不下去,都是因为这个气象站被卡主了脖子,他自然就慌了。万一局长怪罪下来,他一个小小的站长不敢承担这么大的责任。这些小官僚什么都敢干,就是不敢拿自己的乌纱帽开玩笑。你看着吧,到时他会主动找你的,那个时候你再跟他谈条件,无论什么条件他都会答应的。”

乔美美兴奋地说:“这招高明啊,唐局,这么高明的办法也只有您能想得出来。”

张诚面露喜色,急忙端起酒杯激动地说:“谢谢你啊唐局长,您又帮了我一次,大恩不言谢,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了。”

我端起酒杯说:“说了多少遍了,感谢的话就不要说了,举手之劳的事而已。”

喝完这杯酒,张诚突然站起来,说:“唐局长,您慢慢吃,我要把孩子送去奶奶家,就不陪你了。”

我狐疑地问:“你这么快就吃饱啦?再吃点啊。”

张诚摆摆手,说:“吃饱了,您慢慢吃吧,我先带孩子过去了。”

乔美美问女儿:“晓倩,吃饱了吧,吃饱了跟爸爸去奶奶家,乖啊。”

小姑娘低着头放下碗筷,站起来跟着张诚出了屋子。小姑娘到隔壁背了书包,站在里屋门口,摆摆手说:“妈妈再见,叔叔再见。”

我朝小姑娘招招手,面带笑容说:“再见。”

张诚带着孩子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我和乔美美两个人,忽然就觉得房间里的气氛有点暧昧。张诚干吗紧着带孩子去奶奶家呢,即便要去也用不着这么匆忙嘛。

乔美美眼含春水,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我狐疑地说:“你笑什么,我怎么笑得你如此无良呢。”

乔美美忽然起身坐到我旁边的小凳子上,伸出胳膊搂住我的脖子,笑嘻嘻地说:“这还不明白,我老公把地方都给你腾出来,你不会想不到接下来要干什么吧。”

我惊讶地说:“他给我腾地方?什么意思?”

乔美美说:“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我老公今晚不会回来了。”

我吃了一惊,脱口说道:“卧槽,不是吧,张诚不会劝你跟我那啥吧?”

乔美美不答反问道:“不可以吗?他又给不了我,只能转让给你喽。”

我惊愕地说:“要不要这么乱啊,我怎么觉得这像是天方夜谭呢。”

乔美美坏坏地笑了一下,身体软软地贴着我的身体,说:“不是天方夜谭,这是真的。唐局,你想吗?”

我把乔美美的身体扶正,说:“你先等会,这真是张诚的意思?”

乔美美说:“那当然,昨晚他求了我一晚上,还担心我不答应呢,其实我心里不知道有多乐意。”

他在看着我们

118他在看着我们

我笑着说:“我靠,三年活寡守下来,真把你一个贞洁烈女给守成了如今这样。”

乔美美咬着嘴唇,眼睛里雾气氤氲,身体蛇一般扭动着,用她的胸部紧紧贴着我的身体。我很震惊,传说中的刚烈女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可真是生活教育人啊。

我说:“你先等会,张诚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难道就为了一份工作?这牺牲也太大了吧。”

乔美美说:“那你说,他又不能人道,我该怎么办?我是个正常的女人,我有女人的需求,难道让我去找鸭子吗?”

我被她问住了,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说:“那你们就把难题扔给我,让我背这个黑锅啊?”

乔美美说:“人家喜欢你嘛,换了别的男人就算是他求我,我也不会答应。”

我说:“那你可想好了,这是你自愿的,我没有向你提出过任何非分之请,你到时候可不能反咬一口。”

乔美美用力点点头,眼神越来越潮湿,身体越来越软绵绵地紧紧贴在我身上,声音浪得厉害,她咬着我的耳朵低声说:“我就是要做**,烈女我是做够了。唐局,我们开始吧,人家都等不及了。”

我奸笑了一声,明知故问地说:“开始干什么?”

乔美美的脸红嘟嘟地,她咬着嘴唇,眼睛眯成一条线,用仿佛能拧出水来的声音说:三年了,我受够了。”

乔美美忽然手勾着我的脖子,一屁股坐在了我大腿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放射出骇人的饥渴之色。

我伸出手,抱住乔美美的腰,笑着说:“你这个样子我心里好怕怕呀,憋了三年的火气都攒到我这里来发泄,搞不好会出人命的。你听听,我的小心脏噗通噗通的。”

乔美美也笑了起来,盯着我的眼睛说:“怎么,你怕了?真没想到,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唐大少也有怕的时候。”

我笑了笑,说:“如狼似虎的大嫂子,吃人不吐骨头,怎么能不怕。”

两个人的体重同时落在一个小板凳上,小板凳不堪重负,嘎巴一声一条腿被压折了。我们同时惊呼一声,一屁股蹲坐在地上。这一下子差点把我的屁股摔成两半,两个人都显得十分狼狈,乔美美却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没好气地说:“你笑个屁啊,还不都怪你。”

乔美美拉住我的手,把我从地上拉起来说:“我们去床上,桌子我一会再收拾。”

我笑着说:“看你那幅饥不择食的样子,连搞都说出来,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乔美美笑着不说话,把我拖到床边。我昂面躺在床上,忽然看到了床头乔美美和她老公的结婚照挂在床头。两个人都在笑,表情看起来非常甜蜜。看到这幅结婚照,我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

乔美美说:“看你这幅死样子,好像要我强迫你才行。你怎么还半推半就的,好像很不情愿似的。”

我说:“是有成就感,可一想起你老公那条腿。他是个可怜人,对她我还是有点于心不忍。何况我们一旦做了这种事,让别人都以为我帮你们就是为了得到你的身体似的。”

乔美美焦躁地说:“我管不了那么多了,算我求你了,快别说这种丧气话,我要做回真正的女人。”

此刻的乔美美已经被**冲昏了头脑,丝毫没有了平时的矜持和斯文。她长舒一口气,张开嘴巴用牙齿在我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这一口咬得我奇痛无比,但事后我意识到,乔美美这一口包含着她内心无比复杂的情感,既有感激,也有爱意,还有一种刻骨的仇恨。我知道,经过这一次之后,我和这个女人之间从此捆绑在一起,并产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在经过一阵狂风暴雨般的生死缠绵之后,乔美美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眼白都翻出来了,像即将死去过去一样直挺地躺在床上,身体一动不动。

我疲惫至极,无力地趴在乔美美身上喘息。就这个姿势保持了几分钟,乔美美终于缓过劲来,伸出胳膊抱着我,吐了口气幽幽地说:“我快要死过去了。”

我笑了笑,说:“这回舒服了吗?”

乔美美点点头,说:“嗯,太舒服了,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真好。我现在明白了,女人没有男人是不能活的,就算活着也是苟活,活得一点都不好。”

我笑着刮了一下乔美美的鼻子,说:“照你的意思,我们倒应该感谢牛明了,是他成全了我们。如果不是他害得你守了三年活寡,我还没机会一亲芳泽呢。牛明造孽,我却来享福,这叫什么事啊。”

听到牛明的名字,乔美美脸上明显露出厌恶之色,她说:“我不想听到他的名字,想起他的红头酒糟鼻我就恶心。我就算是守一辈子活寡,也不会跟他。”

我竖起大拇指说:“有志气。哎,其实话说回来,牛明虽然干了不少坏事,可后来我发现他以前干的坏事现在都成了好事。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局的女人其实都蛮漂亮,是所有机关单位里整体素质最高的。”

乔美美说:“这倒是,局里大部分年轻女干部都是牛明亲自挑选的,长得不好看的第一轮就被淘汰掉了。他这个人荒淫无耻,好下流,是典型的以貌取人。”

我笑着说:“这说明牛明的审美眼光还不错,现在他死球了,倒便宜了我,嘿嘿。”

乔美美掐了下我的胳膊,娇嗔地说:“唐局,你不会跟牛明一样无耻吧,见一个爱一个?”

我说:“你说呢?今天可是你强迫我,不是我强迫你。”

乔美美脸又羞红了,面红耳赤地说:“去你的,不许你这么取笑人家。哎,你还行不行?我们再来一次吧。”

我赶紧挺起身,摆摆手说:“不来了,一次就被你吸干了,再来就真的把小命搭在这了。”

乔美美伸手勾住我的脖子,说:“哪有那么夸张,你才三十岁,不可能来一次就不行了。来嘛,再来一次嘛。”

我抬起头,再次注意到挂在床头上乔美美和张诚的结婚照,忽然感觉到张诚的眼睛正死盯着我,眼神是如此的幽怨,甚至充满了憎恨。

我的后背忽然一阵发冷,伸手指着床头的结婚照说:“你看,张诚在看着我们。”

乔美美紧张地回过头,看到我手指的是床头的结婚照,松了一口气,懊恼地说:“哪里有呀,你别一惊一乍的,把我都吓了一大跳。”

我说:“真的,你仔细看他的眼睛,直勾勾的,好吓人。”

乔美美不耐烦地说:“别疑神疑鬼的,完全是你的心理作用。”

我想了想,乔美美说得对,的确是我的心理作用。虽然是张诚自己主动把房子让给我,也是他求着乔美美出轨的,可我和他无冤无仇,在别人的婚床上搞别人的老婆,确实没那么理直气壮。如果换成是牛明的老婆,我或许会是另外一种心情。

想到这,我猛然非常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武少君,想起这个高大威猛的女人,以及她那张奇特却异常耐看的脸,心里有一股奇特的感觉流淌而过。听王莉说她的床上功夫非常厉害,就是不知道真到了床上又会是一种什么样子。

在我愣神的功夫,乔美美在我眼前晃了晃手,好奇地问:“想什么呢,都入神了。”

我掩饰说:“没想什么,你们家我确实不太适应,要不今晚我们去酒店住吧。”

乔美美惊喜地说:“真的啊?太好了,那我们现在就去。”

我笑着说:“你看你这个死样子,像是一只喂不饱的小馋猫一样。”

乔美美笑了笑,说:“其实在我家里我也有点放不开,总觉得挺对不住他的。”

我们起身穿好衣服,准备出门时,我突然接到了陈子昂的电话。

我接起电话,说:“你好,陈叔。”

陈子昂说:“小羽,你准备一下,明天省纪委的调查组要到财政局调查牛明检举你那封举报信是否属实,你安排人接待下。”

我大吃一惊,说:“牛明都死了,怎么反倒要调查我啊。”

陈子昂说:“省纪委对这封举报信很重视,本来老板已经把这事压下来了,但省里有不同的声音,所以还是要走过过场。你不必太担心,纪委的几个主要领导都是老板的朋友,去江海只是为了尽快把这事平息下来。只要你没有原则性问题,这次调查对你反而有好处。”

我说:“可万一他们不是走过场,而是动真格的呢。陈叔,我也不是那么清白,最近出了很多事,如果调查组调查出来,对我也很不利。”

陈子昂说:“这一点首长也考虑到了,所以省委组织部也会派人跟调查组一起过去,目的就是为了保护你。”

我松了口气,说:“那好吧,我准备一下。他们大概明天什么时候到?我好派人去接待。”

陈子昂说:“大概中午吧,你安排他们先去皇朝大酒店住宿,中午欢迎宴也定在那里。记住,你要全程陪同,一定要以最高规格接待调查组,绝对不可以马虎。”

我说:“好吧,我就按陈叔的意思办。”

陈子昂在电话里笑了两声,挂了电话。

老虎,老虎

119.老虎,老虎

我愣神的功夫,乔美美紧张地问:“省纪委要来咱们局调查你?”

我点点头,心里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心情忽然变得很烦躁。 (?? . )

乔美美说:“你又不贪污受贿,也不滥用职权,能有什么问题?还要省纪委大老远跑来调查你,是不是有人要整你呀。”

我想了想,总觉得这次调查组来目的不是那么简单,安排这次调查我很可能是唐达天的意思,用心十分险恶。我说:“你没听说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嘛,省纪委那些人真要较起真来,没事也能给你找出事来。”

乔美美紧张地说:“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冷冷地说:“怎么办?凉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吃吃,该喝喝,吃饱喝足他们就打道回府了呗。”

乔美美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说:“只是走个过场啊,吓死我了都。”

我说:“调查组的真实目的现在还不太好说,反正先接待好是一定的。现在我们就去皇朝大酒店订几间房,再去餐厅预定一个大包房,先喂饱了他们再看情况。”

乔美美点点头,说:“好,我一定搞好接待工作,能帮你做点事我心里会很欣慰。”

我点了点头,想了想说:“还有,你明天上班就把事告诉王莉,调查组的行程你们两个人都要全程陪同。以最高规格接待,务必搞好接待工作,不能有任何疏忽大意。”

乔美美说:“嗯,我一定把接待工作当成头等大事来抓。”

我们一边说着话,一边出了门,一起坐进车里开着车直奔皇朝大酒店。

到了皇朝大酒店,我先开了一间标准间,又以市财政局的名义预定了四间客房和一个餐厅大包房,然后拿着房卡进了房间。

乔美美进入房间后好奇地四处看了看,惊叹道:“哇,这里的房间置办得可真高档啊,比我家里的条件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呢。”

我说:“那是自然,就这么一个普通标准间一天都要八百块,给省纪委那些人定的都是豪华套间,一天要两三千呢。”

乔美美惊讶地说:“真是奢侈啊,这么贵的酒店住难道不觉得心疼吗?”

我说:“反正都是国家的钱,他们才不会心疼呢。好了,你快去洗澡吧,一会我们找个地方去喝两杯。现在我夜里已经习惯晚睡了,这么早休息还真不适应。”

乔美美激动地问:“去哪儿?”

我想了想,说:“去夜色会所吧,那里的环境很优雅,适合谈情说爱。”

乔美美惊喜万分地说:“好啊,没看出来你还挺有情调的。那种高档消费场所我都好多年没去过了,今晚也去享受享受。”

乔美美脱了外套,只穿着一套黑色内衣进了卫生间洗浴,我躺在床上,打开电视机看新闻联播。这个时间段新闻联播刚刚开始不久,里面正在播放国家的重点新闻。

新闻联播播完时,乔美美洗完澡出来了,问我去不去洗个澡。刚做过一次,这次我想尝试着让乔美美给我用嘴巴吹一下,就是不知道她乐不乐意。

我也脱了衣服去洗了个热水澡,正在擦干身体时,乔美美拿着我的手机进来了,指着手机说:“你的电话,是虎哥打来的。”

老虎这个时间段找我可能有什么急事,我抓过手机按了接听键,说:“虎哥。”

老虎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虚弱无力,好像受了很重的伤一样。他说:“唐少,你手头方便吗?”

我惊奇地问:“怎么了虎哥,你急需用钱了吗?”

老虎说:“嗯,你方便吗?”

我说:“要多少?”

老虎停顿了片刻,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慢吞吞地说:“一百万,你手头有这么多现金吗?如果没有的话就算了,我再想别的办法。”

我吃了一惊,一百万不是个小数目,而且还是要现金。我心里犹豫着,不知道老虎一下子要这么多钱干什么。我怀疑他是拿去赌,可赌博是个无底洞,这笔钱给了他肯定是打了水漂了。

我说:“我手头没这么多现金,不过可以帮你凑一凑,你什么时候要?”

老虎说:“现在就要。”

我心里又一惊,老虎到底要干什么,居然一下子要这么多钱。我说:“我一下子也拿不出这么多钱,你知道,我的钱大部分在股市呢。”

老虎也不客气了,说:“那你想想办法凑够一百万,九点钟之前送到玫瑰园天钩赌坊来,我在这里等你。”

我好奇地问:“虎哥,你是不是出事了?”

老虎说:“一点小事,记住,千万别告诉你三叔,他最不喜欢我赌钱。”

老虎说了这句话我彻底明白了,估计他是赌红了眼,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搭进去了。如果我不在九点钟之前送一百万过去,老虎的命估计也丢在那里了。

在江海的黑道,有四大赌厂,定期开庄,堵得都很大,没有一百万现金根本连门都进不去。玫瑰园所在天钩赌坊正是四大赌厂之一,而且是四大赌厂里最大的一家,去那里赌钱的都是一郑千金的大老板。老虎真是昏了头了,他能有几个钱啊,怎么会跑到那里去赌钱呢?

乔美美见我挂了电话我心事重重的样子,关心地问:“虎哥出了什么事了?”

我说:“他要我九点钟之前送一百万给他,真是昏了头了他,怎么会赌得这么大,居然跑到天钩赌坊去赌钱,这不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

乔美美咋舌道:“一百万!?疯了啊。”

我说:“一百万对那些去天钩赌坊的大老板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他就是天文数字了。他还不让我告诉三叔,这大晚上的我到哪去给他找这么多现金去。”

乔美美想了想,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局里前阵子补发了我三年的工资,总共有十五万,要不要我拿给你应急?”

我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乔美美,她用三年的屈辱和等待才换来这么一点点补偿,居然肯拿出来救一个她只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真是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如此仗义,我心底不由得对她升起一股由衷的敬佩。

我摸了摸乔美美的脸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你的钱还是留着买房子吧,要借钱还轮不到跟你借。你先等会,我打几个电话。”

我从卫生间出来走到床边,坐在床头先打了李嘉文的电话,问她郑大厨饭里有多少现金,让她马上通知财务给我取了现金送到皇朝大酒店来。然后又打电话给叶琳,让她把风和日丽的全部现金派人给我送到皇朝大酒店来,八点半之前一定要送到。

打完这两个电话,我发现乔美美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我纳闷地问:“你怎么了?”

乔美美狐疑地问:“这两家公司都是你的吗?怎么听你的语气好像是他们的老板一样。”

我点点头,说:“对,这两家公司的确是我的,李嘉文和叶琳都是我雇佣的职业经理人。”

乔美美恍然大悟道:“我说呢,你又不贪污受贿,平时那么大的花销都是从哪来的钱。原来你自己在外面还开了两个公司,真是生财有道啊。”

我笑了笑说:“其实我更喜欢经商,当官只是我的副业。好了美美,今晚我恐怕不能陪你了,我得去天钩赌坊把虎哥赎出去,要不然他的命今晚就没了。”

乔美美说:“我跟你一块去。”

我坚决地回绝说:“不行,那里不是你这种女人去的地方。你还是老老实实在酒店呆着,或者回家等我消息。”

乔美美见我态度坚决,只好无奈地说:“好吧,那我在这里等你,你早点回来啊。”

我点点头,起身拿过挂在衣架上的衣服。乔美美像是服侍即将出征的丈夫,帮我把衣服穿好,细心地抚平我衬衣上的褶皱。然后伸出手臂抱着我的腰,头靠在我胸前温柔地说:“我等你回来。”

我说:“嗯,我很快回来。你早点休息,明天争取以最好的精神状态接待调查组。”

乔美美应了一声,送我到房间门口,又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摆摆手告别。我的心中忽然闪过一丝悲凉,真的有一种壮士一去不复回的悲壮感,扭头离开房间,坐电梯到了酒店大堂。

我在大堂里等了一会,李嘉文带着饭店的会计到了。李嘉文前脚刚到,叶琳也带着风和日丽的出纳到了酒店大堂。他们的手里都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看样子里面装了不少现金。我估摸着,加上我卡里的五十万,加上她们带来的应该能凑够一百万了。

李嘉文一看见我就神色惊慌地问:“唐少,到底出什么事了?这么急着要钱。”

【中华养殖网是2016年成立的一个致力于服务养殖户的网站,旗下目前主要针对养猪行业作出服务。目前已经推出了养猪供应、养猪求购、养猪新闻、养猪技术等栏目。

2016年特别向养殖户们推荐:中华养殖网

养殖行业人员都爱上】

天勾赌坊

120天勾赌坊

乔美美说:“我跟你一块去。”

我坚决地回绝说:“不行,那里不是你这种女人去的地方。你还是老老实实在酒店呆着,或者回家等我消息。”

乔美美见我态度坚决,只好无奈地说:“好吧,那我在这里等你,你早点回来啊。”

我点点头,起身拿过挂在衣架上的衣服。乔美美像是服侍即将出征的丈夫,帮我把衣服穿好,细心地抚平我衬衣上的褶皱。然后伸出手臂抱着我的腰,头靠在我胸前温柔地说:“我等你回来。”

我说:“嗯,我很快回来。你早点休息,明天争取以最好的精神状态接待调查组。”

乔美美应了一声,送我到房间门口,又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摆摆手告别。我的心中忽然闪过一丝悲凉,真的有一种壮士一去不复回的悲壮感,扭头离开房间,坐电梯到了酒店大堂。

我在大堂里等了一会,李嘉文带着饭店的会计到了。李嘉文前脚刚到,叶琳也带着风和日丽的出纳到了酒店大堂。他们的手里都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看样子里面装了不少现金。我估摸着,加上我卡里的五十万,加上她们带来的应该能凑够一百万了。

李嘉文一看见我就神色惊慌地问:“唐少,到底出什么事了?这么急着要钱。”

我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小声一点。李嘉文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我低声说:“不是我出事,是虎哥出事了,我得拿钱去救他。”

叶琳问:“老虎出什么事了,你快说啊,都快把我们急死了。”

我简单把老虎的事给他们说了一下,吩咐她们务必保密,等我先去把老虎赎回来再说。两个女人听完我的话,都吃惊得长大了嘴巴,然后都闹着要跟我一块去。

我严肃地说:“谁都不许跟我去,那里不是你们去的地方。你们几个都回去,完事了我会给你电话。”

叶琳说:“那好吧,我们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安安全全地回来啊,如果除了什么意外立即通知我们。”

李嘉文忧心忡忡地问:“可你要是不给我们电话呢?我可不可以打你电话啊。”

李嘉文倒是提醒了我,如果这是一个圈套,我必须有所防备。我想了想,说:“如果我凌晨两点之前还没给你消息,你就打电话给这个人,把事情经过如实告诉他,让他带人到天钩赌坊来找我。”

李嘉文重重点点头,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被信任的感激之色。看到她这幅痴情的样子,我心里又感动又难过,忽然觉得自己变得十分重要。

我从手机里翻出一个电话号码,拿过手机让李嘉文把电话和人名存到她的手机里,然后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机,仿佛握着千斤重托。

我提着两个包,从停车场取了车,开着车往玫瑰园方向开去。九点整的时候,我按照老虎在手机里的指引,提着两个鼓鼓囊囊的包走到玫瑰园的一栋别墅前。

在夜色里,我仔细观察了一番这栋仿欧洲古典建筑的花园别墅,这里就是传说中江海四大赌厂排名第一的天钩赌坊。

在天钩赌坊门口,我在电子锁前按了几个数字,门铃响了几声,对讲里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什么人?”

我说:“给老虎送钱的人。”

对方用黑话问:“几张?”

我说:“一张,急用。”

这时门缓缓打开了,我慢步走入大门,很快大门又缓缓关上。我注意看了看别墅内的环境,黑黝黝的也看不太清楚。我来到别墅正门前,敲了敲门,几分钟后,才有人将门一点点打开。

我正准备走进去,突然出现两个彪型大汉将我拦住,说:“站住!”

我愣怔地望着他们,说:“怎么?还有什么事?”

彪型大汉说:“这里的规矩,进门先搜身。”

我有点火,什么狗屁的规矩,还真当自己是王宫了。我冷冷地说:“如果不让搜呢?”

彪型大汉说:“进了这道大门,就由不得你了。”

我说:“你可以试试。”

表型大汉不想跟我多话,很不客气地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就想把我撂翻在地。我从腰里拔出那把仿真枪的打火机,顶在了彪型大汉的脑门上。彪型大汉吓了一跳,手突然停在半空中,身体一动不动。

我说:“再敢动,老子打爆你的头。”

彪型大汉说:“大哥,有话好说,千万别乱来。”

另外一个大汉看到我拔出枪,转身想跑,我立即用枪指着他,说:“站住别动!”

另外一个彪型大汉立即定住身型,动也不敢动了。我说:“你们还要继续搜吗?”

彪型大汉说:“不搜了,不敢了。”

我说:“那我可以进去了吗?”

彪型大汉为难地说:“这,恐怕不行,枪不能带进去。”

我掏出一支烟叼到嘴巴里,枪口对着烟头,扣动扳机,枪口喷出一股蓝色的火焰,把烟点燃了。

彪型大汉见是一把打火机,松了一口气,脸上怒容再现,骄横地说:“妈的,你小子敢耍老子,老子让你死得很难看。”

两个彪型大汉说着就想动手教训我,这时从二楼走廊出现一个戴眼镜的青年男人,男人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唐大少。”

眼镜男我并不认识,可他居然认识我,这让我吃惊不小。赌厂的人我基本上没有接触过,他又怎么会认识我呢?

我说:“你是谁?”

眼镜男说:“我叫吴京,是这个赌厂管事的。你们两个带唐少进来吧,不用搜身了。”

彪型大汉应了一声,恶狠狠挖了我一眼,转身带我上了二楼。

到二楼一扇门口,两个彪型大汉分别站在门两边,伸手推开大门。大门打开后我终于看到了赌坊的另一幅景象——房间里灯火辉煌,明亮璀璨,好几张长方形条台上有人在玩着各种赌局。虽然大厅人不少,但很少有人说话,显得安静异常,每个人都在聚精会神地关注自己的赌局,完全没有低档赌坊那种吵闹和喧嚣声吗,也没有那种刺鼻的烟味和汗水的酸臭味。

我四处看了看,看到大厅里有各种玩法和赌具,有玩大家乐的,也有玩二十一点的,还有人玩牌九的。赌坊里的人穿戴都很讲究,几乎每个赌客身边都陪着一个漂亮的妙龄女郎。我注意到,赌客中还有几个女人,这几个女人身上穿的衣服一看就是价值好几万的名牌,她们身边也陪着一个或者两个穿西装的年轻男人。

这里应该是赌坊大厅,另外还设有VIP包房,彪型大汉带着我往一间VIP包房走去,路过其中几间包房时,听到一个房间里传出麻将的声音,另外一个房间则很安静,但从门缝里透露出来的灯光说明,里面肯定也有人在赌博,而且赌注巨大。

彪型大汉带我到一间VIP包房门口,敲了敲门,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我站在门口,看到这间包房大得惊人,四周是沙发和吧台,还有一套十分讲究的古木茶具,正中央是一台黑色的圆桌,正坐着几个人在里面聚精会神的赌钱。老虎仍然面色惨白地坐在赌桌上,额头上冒着虚汗,认真地看着手里的一张牌。看老虎谨慎的表情,手里捏的似乎不是一张扑克牌,而是一个定时炸弹。

我走到老虎身边,低声说:“虎哥,我来接你了。”

老虎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冲我点点头,目光里是一片感激之色。老虎今天是输红眼了,把身上那股自信和冷静都输进去了,我从认识他开始,从来没见过他今天这般的表情,像个无助的孩子。

坐庄的是一个叼着雪茄烟的瘦子,这个人看起来病怏怏的,整个人奇瘦无比,尤其一双手枯瘦而干瘪,但手指非常长,抓牌的时候手却显得非常稳。从他笃定的眼神和稳健的手可以判断出,这个看起来病恹恹的瘦子无疑是个深藏不漏的高手。

老虎淡淡地说:“好兄弟,多谢了。”

我说:“钱我带来了,百万一分不少,把这些钱给了他们我们就走吧。”

老虎却沉默了,一言不发,低着头看着自己手里的一把烂牌。

瘦子喷出一口烟,露出一口黄牙,冷笑了一声说:“一百万你就想把人带走?”

我说:“不是说好一百万吗,那你想要多少?”

瘦子说:“他已经借了我们两百万了,加上利息你得给两百五十万,少一个子都别想把人带走。”

我大吃一惊,失声说:“什么?要两百五十万?虎哥,这到底怎么回事,这才几个小时你就又输了两百万?”

老虎低着头,一声不吭,神情看起来就好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看着他这个样子,我突然一阵心痛,老虎怎么会被赌博害成这幅德性了?以前那个从不服输人见人怕的老虎到哪里去了?

大赌局

121.大赌局

我稳了稳心神,平静地说:“现在我只有一百万,但人我今晚必须完好无损地带走。 .你们说吧,想怎么样?”

坐庄的瘦子说:“好办,只要你跟在座的这几个人随便挑一个人赌一局,赢了人你可以带走,输了你们两个都得留在这里,另外叫人来送钱赎你们。”

我说:“如果我不赌呢?”

瘦子摊摊手,像美国人一样耸了耸肩膀无奈地说:“那就对不起了,我帮不了你。”

我说:“既然这样,那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了。你要收钱,明天早晨九点钟到市财政局来找我。”

我拍了拍老虎的肩膀,扫了一眼全场的人,冷冷地说:“虎哥,我们走。我倒要看看,谁敢拦着我。”

老虎忽然拉住我的手,低声说:“小羽,千万不要乱来,这些人我们惹不起。”

老虎说话的时候,似乎在极力克制着内心的痛苦。我低头注意到,他的腿一个劲抖着,拉我的手也显得软绵绵的,没有了一丝力气。我突然意识到,坐在这里的老虎一定是受了很重的伤,他整个人的身体都是虚脱的。

我把心一横,咬牙切齿地:“我不管他们是谁,今晚我也要把你带走。”

瘦子再次冷笑了一声,说:“唐大少果然年轻气盛,到了我们的地盘居然还这么大口气。你可以试试,看看你能不能从这站着出去。”

我死盯着瘦子,一字一句地说:“你敢威胁我!?”

瘦子说:“我知道唐大少来头很大,可我们赌坊有赌坊的规矩,希望唐大少最好能冷静一点,免得大家都伤了和气,谁都下不来台。”

老虎如此软弱,他今天反常的表现令我心惊不已。

我冷静下来,在心里认真地盘算了一会,问道:“你说吧,到底怎么样才肯放人。”

瘦子说:“赌一局,赌什么随便你挑。”

我看了看正在进行的赌局,老虎他们正在玩的是梭哈,这种赌博游戏考验的是胆识和运气,正合我意。我说:“我就和你玩梭哈。“

瘦子高兴地拍了一下桌子,说:“爽快!你就用带来的一百万做赌本。”

老虎惊讶地望着我,目光中充满了关切之色。我明白老虎的意思,他是担心我上去输得更惨。我拍拍老虎的肩膀,镇定地说:“放心,我不会有事。”

瘦子说:“按这里的规矩,每把打底一万块,上不封顶。”

我在瘦子对面坐下来,说:“没问题,但牌不能由你们的人来发,我要换荷官。”

瘦子似乎没想到我会提出这个要求,他谨慎地问:“那你想叫谁发牌?我可以告诉你,我们这里的赌局全部是从国外进口的,用过一次绝不用第二次,荷官也是从滨河专门请来的高手,万里挑一。”

我说:“我不管这么多,你们这里的人我都信不过,我要虎哥发牌才行。”

瘦子沉吟片刻,掉头用目光征询了其他在座几位的意见,问:“你们几个有没有意见。”

其他几个人摇摇头,表示没有意义。在座的赌客中有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冷艳女人,她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口水说:“我们就按唐少说的,让老虎发牌。”

听到女人的声音,我才发现她是个女人,仔细打量了她一番。这个女人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材又长又瘦,扎一条不算长的马尾辫。女人的脸型也属于削瘦的瓜子脸,脸型给人感觉像一把出鞘的刀一般,不过皮肤白皙红润,长得很漂亮,而且气质良好,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是干练且洒脱。刚才只注意到瘦子,这会才发现赌桌上居然还有来豪赌的女人。

现在的时代真是变了,什么事女人都不甘落后。所谓酒色财气,只要有这几样东西的时候女人肯定要搀和。而且这种场合的女人一旦玩起来,比男人还要疯狂。

瘦子想了想,说:“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好吧,就由老虎发牌。”

我在老虎旁边的座位坐下,老虎站起来发牌。当他站起身时,我才注意到他的腿一瘸一拐的,似乎受了伤。看他发牌时咬着牙,身体打着摆子冷汗直冒的样子,应该是在极力克制着身体的疼痛。

我发的第一张底牌是黑桃a,第二张牌是红桃k,庄家第二张牌是一张红桃十。我扫了一圈,桌面总共五个人,我的牌面最大,我先说话。

坐庄的瘦子看着我,说:“你先说话。”

我毫不犹豫地把面前的筹码全部扔了进去,说:“懒得跟你废话,全梭了。”

这一招是从周星驰电影《赌圣》里学的,是一种极其无赖蛮横的玩法,也是一种极其冒险的玩法。我不懂技术,也没什么战术,就碰个运气吧,输就全部输,赢就全部赢,只求早点玩完走人。

瘦子看着我,似乎是吸了一口冷气,被我这种**式的玩法给惊住了。其他几个人也满脸的吃惊,对我这种野蛮的玩法很不满。

冷艳女郎更是嘴角流出一丝鄙夷的冷笑,说:“唐少,你这是什么玩法,太没有技术含量了,好好的赌局硬是被你玩得没有一点技术含量。”

我说:“反正我也不会玩,我就是这种玩法,一把一利索难道不好吗。”

冷艳女郎冷笑了一声,把牌丢掉,说:“这把我不跟。”

冷艳女不跟了,其他几个人也没有跟。瘦子把自己手里的牌扔进桌子中央,淡淡地说:“有性格,我很喜欢。这把我也不去了,重新发牌。”

接下来老虎重新发牌,给我发的底牌是一张黑桃二,第二张牌是黑桃三,牌面看起来还不错。这把庄家先说话,他第一轮扔进去五万块钱,冷艳女郎跟了,另外两家不跟。

轮到我说话时,我想也不想,说:“不用看了,全梭了。”

庄家和其他几个人愣住了,冷艳女郎冷冷地说:“真是有病!今晚真是晦气,碰到一个精神病!”

我说:“玩得起就玩,玩不起就赶紧闪人回家抱着老公睡大觉,废什么话!”

冷艳女郎气愤地站起来,说:“你!找事是不是?”

瘦子摆摆手,说:“这位美女,稍安勿躁,先坐下。”

冷艳女郎狠狠白了我一眼,气呼呼地坐下,拿起自己桌面上的底牌看了看,pass掉了。

瘦子说:“他说得有道理,这样玩虽然没有技术含量,但符合规矩,也够胆。好,这把我跟你了。老虎,继续发牌。”

瘦子一跟我倒还真有点紧张了,一把就定输赢,无论多么好的心里素质都难免想赢怕输。我注意到,老虎发牌的手也抖得越来越厉害,好像他发出去的不是扑克牌,而是我们的性命。

我紧张得额头上出了冷汗,忽然觉得口干舌燥。这时一个女招待摸样的女人给在座每个人杯子里添水,添完水给我拿来一个杯子,倒了一杯白开水。

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心里稍微镇定下来,翻起老虎发给我的两张牌,看到是一张黑桃四和黑桃五,心里一阵激动。其他几个退出游戏的人表情也跟着激动起来,纷纷紧张地看着我们桌面上的牌,以及脸上的表情。

接下来老虎发最后一张牌,发给庄家的是一张红桃十,庄家桌面上显示出是一对十和一对圈。我心里想,如果他的底牌是十或者老圈,我只有拿到黑桃六才能赢他。这可真是一对冤家牌,老虎的性命居然要用一张小小的黑桃六决定。

老虎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最后一张牌迟迟发不下来,我看到他头上几乎是往外涌动着汗水,双腿颤抖着,几乎站立不稳。

瘦子见老虎迟迟不给我发牌,不满地催促说:“你到底还行不行,不行就换人。”

老虎唯唯诺诺地说:“没事,发牌,我这就发牌。”

我盯着老虎把最后一张牌发过来,眼睛却开始发涩,眼皮越来越沉重,眼睛几乎睁不开了,而脑袋也越来越眩晕。老虎把牌发到我桌面上,我迷迷糊糊抓过牌看了看,却怎么都看不清楚。眼睛涩得厉害,看牌面似乎是张六,又似乎是张九,黑桃还是梅花我也看不清楚。心里越是着急,却越着急越看不清楚。

我迷迷糊糊站起身,把牌拍在桌面上亮开,大声说:“我的是同花顺,你输了。”

瘦子看了看我的牌,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把自己的底牌翻开,说:“我三个十带一对圈,你只是个小顺子,你输了。”

我大声说:“不可能,我的分明是同花顺,大过你,我怎么可能输。”

瘦子说:“你看清楚,你的牌面是个小顺子,认赌服输吧。”

我把牌拿到眼睛前,仔细地辨认,但还是显得很模糊。我揉了揉眼睛,眼皮却几乎睁不开了,仍然看不清楚牌面到底是不是黑桃六。

我把牌举起来,拿到老虎眼前,大声说:“老虎,你看这张牌是不是黑桃六。”

第一百二十六章 坠入彀中

老虎低着头,一声不吭。老虎的态度令我怒火中烧,同时头越来越晕,已经开始神志不清,我歇斯底里地说:“你哑巴了吗,说话啊。”

老虎终于说话了,但我的耳朵也越来越不好使,隐约听到他说:“小羽,你输了。”

【中华养殖网是2016年成立的一个致力于服务养殖户的网站,旗下目前主要针对养猪行业作出服务。目前已经推出了养猪供应、养猪求购、养猪新闻、养猪技术等栏目。

2016年特别向养殖户们推荐:中华养殖网

养殖行业人员都爱上】

人为刀俎

122人为刀俎

老虎低着头,一声不吭。老虎的态度令我怒火中烧,同时头越来越晕,已经开始神志不清,我歇斯底里地说:“你哑巴了吗,说话啊。”

老虎终于说话了,但我的耳朵也越来越不好使,隐约听到他说:“小羽,你输了。”

意识中模糊听到这句话,我的意志彻底被摧毁了,脑子里一阵迷糊,分不清东南西北,也分不清今夕何夕。眼皮越来越沉重,身体却感觉像一片羽毛,轻盈得都飘了起来,只剩下一片眩晕,还是眩晕。

我残存的一丝潜意识告诉我,我中招了,但却无法控制自己,感觉自己被卷入到了一片汪洋大海,只能随波逐流。

当我的意识逐渐清醒,发现赌局扔在进行,坐庄的瘦子和冷艳女以及另外两个人仍然在,只是发牌的换成了那个荷官,老虎却不见了影踪。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桌面,发现手里抓着一张扑克牌,惊喜地发现居然是一张黑桃六。

我欣喜若狂把手里的扑克牌翻开放在桌面上,大声说:“各位观众,大家看清楚,我手里的牌是不是黑桃六。”

瘦子和冷艳女同时冷笑了一声,瞧也不瞧一眼我翻出来的黑桃六。冷艳女郎冷哼了一声,脸上的鄙夷之色比之前更浓烈。

瘦子的神情十分淡定,他淡淡地说:“这的确是一张黑桃六。”

我说:“那你们输了,我可以带老虎走了吧。”

瘦子摇摇头,说:“可惜现在已经不是上次那一盘,你仔细看看你的牌面是什么?”

我低下头认真看了一眼自己桌面上的牌面,居然是一堆混乱的数字,连一副小对子都没有。卧槽,这是怎么回事?

我站起来,手撑在桌子上大声说:“你们搞鬼,我的牌被谁换了?”

冷艳女郎冷冷地说:“你醒醒吧,看看现在已经几点了,像条疯狗似的乱喊乱叫什么?”

这时我才注意到,窗口已经微微发亮,天好像已经亮了。我抬腕看了看表,尼玛啊,一看吓了我一跳,已经清晨六点了。

我记得我坐在赌桌前时好像是夜里十点左右,可现在时间显示已经是第二天的六点钟了,难道我已经在赌桌前坐了八个小时。可赌桌上这几个人为什么看不出一丝疲态,反而显得像打了鸡血一般精神抖擞。

我心里升腾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这种恐惧让我异常崩溃。我大吼一声:“你们敢跟我搞鬼!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瘦子冷冰冰地说:“我告诉你,事实就是你借了我们赌坊一千万,加上利息总共是一千五百万。我劝你不要耍你的大少爷脾气,还是找人拿钱来赎你吧。”

听到这句话我心都几乎停止跳动,八个小时我居然输掉了一千一百万块钱,这怎么可能?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脑子里飞快地运转起来。

我不仅输光了自己带来的一百万,还欠了他们一千五百万?这怎么可能?这一定是个圈套,一定是!如果我所料不差,他们必然先引老虎入局,赢光他所有的钱,将老虎套牢后再引诱他借钱,然后再输给他们。老虎欠了钱自然要找人借钱,而我是最有可能借钱给老虎的人,然后他们又将我拖下水。

我忽然想起来了,问题一定出在我女招待给我倒的那杯水上,水里加了某种能使人迷幻的药物,不知不觉间我就中招了。这些人用心太险恶,也太歹毒了,居然在我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赢了我一千多万。

一千多万现金是个什么概念,这笔巨款足以逼迫许多大老板跳楼了。别说我拿不出来这么多钱,就算是能拿得出来,一千多万对我一个国家干部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危险,如果不是贪污受贿,我一个财政局局长怎么可能有这么多正当收入?

意识到这一点,我后背的冷汗雨水般流淌下来,中招了,这回真的上当受骗了。现在已经是清晨六点钟了,中午省纪委调查组的人就要来江海了,如果我不能及时脱身,那麻烦就大了。

想到这,我头痛欲裂,心里无比恐慌,猛地站起来,说:“你们敢敲诈我,没那么容易!”

瘦子的表情仍然十分淡定,他冷冷地说:“没有人要敲诈你,是你急于翻本,主动向吴老板借的钱。赌坊有你写的借条,你想抵赖也抵赖不了。”

我大声说:“放屁,老子才不信你的鬼话。”

说完我转身想走,忽然包房门被打开,呼啦啦冲进来四五条彪型大汉,将我团团围住。我也懒得废话,先飞出一脚踢倒一个,再一拳打飞一个,自己脑后也挨了一拳。正杀得兴起,四个大汉忽然都掏出手枪,两把枪同时顶在了我的脑袋上。

瘦子咳嗽了一声,站起身走到我面前,突然出拳打在我小腹上。瘦子虽然看起来病恹恹的,但手劲贼大,这一拳痛得我差点把昨天下午吃的馄饨都吐出来。

瘦子说:“妈的巴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敢在天钩赌坊撒泼耍横,我看你真的是活腻了。”

我咬着牙说:“你这一拳我记住了,我一定会加倍奉还你的。”

瘦子又给我脸上给了一拳,打得我眼冒金星。紧接着,他从彪型大汉手里抓过一把枪,顶在我脑门上,厉声说:“威胁我?老子一枪崩了你。”

这时包房的门再次被打开了,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吴京信步走了进来,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我,说:“唐大少,无论你承不承认,你昨天晚上到今天早晨确实向我借了一千万。如果你不相信,这里有你的借条,上面还按了你的手印。”

吴京扬了扬手里的借条,我瞪大眼睛看了看,这的确是我手写的借条,还有红色的指纹印,可我的脑子里完全没有这段记忆。

我愣愣地看着这张借条,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脑子开始飞快地想着各种可能性。

冷艳女郎冷冰冰地说:“欠债还钱,愿赌服输,这是自古的规矩。我以前还听人说,江海唐大少一郑千金的豪气,从来都是一言九鼎,没想到居然是个无赖。”

吴京说:“唐少,我们不想为难你,更不想与你为敌。可你借了钱总要还吧,不要让我们难做,大家日子都好过。”

我想了想,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愤怒和恐惧,说:“这么多现金我一下子拿不出来,我得找人借钱才行。”

吴京笑了起来,说:“这就对了嘛,只要你能拿出一千五百万,看在你这么够义气的份上,老虎欠我们的两百万就不要了。”

我说:“那我可以打个电话吗?”

吴京说:“当然可以,只要有人把钱送来,你就可以带着老虎离开这里。”

我掏出手机,看到无数未接未接电和未读短信,这些我也没心思看了。迅速翻到昨晚曾让李嘉文储存的那个电话号码,拨打了过去。其实我心里一直有点纳闷,记得昨晚分明给李嘉文说过,如果我凌晨两点钟之后还不跟她联系,就打这个电话求救,可为什么直到现在也没人来救我们。

电话通了,我说:“胖子,手头方便吗?”

电话那边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男人的声音十分沉稳,他飞快地问:“要多少?”

我说:“一千五百万,可以吗?”

电话那边的男人说:“没问题,一个中队够不够?”

我说:“不够,不能少于一千五百万,而且你必须马上送过来。”

电话那边的男人说:“那好,两个中队。我马上给你送去,你在哪?”

我说:“在玫瑰园的天钩赌坊,就是靠近滨河的玫瑰园,189号罗马别墅,很好找的。”

电话那边的男人说:“好,我马上送过来。”

挂了电话,我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吴京望着我,淡淡地问:“钱什么时候送到?”

我淡定说:“最多半个小时。一千五百万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你就算再多一千五百万本少爷也给得起。”

吴京面露喜色,说:“好,唐大少果然爽快,请坐吧。”

我重新坐下来,冷艳女郎和另外几名赌客却站了起来,淡淡地说:“吴老板,既然赌局已经结束了,我们就告辞了。”

吴京客气地说:“请吧,到一楼兑换筹码,要不要我们派人送你们回去?”

冷艳女郎说:“不用,我们自己有车接。”

吴京说:“好的,那就欢迎下次再来。”

冷艳女郎点了点头,和另外几个男人一起走出了VIP包房。我心情沮丧地坐在椅子上,仍然在努力回想昨晚的情景,我到底是如何不知不觉间中了招?可脑子里一片空白,昨夜的记忆全是一些碎片,根本无法拼凑在一起。

救兵

123救兵

吴京客气不失地热情说:“唐少,早餐想吃点什么?我们这里有各式早点,中式西式的都有。”

吴京如此彬彬有礼又温文尔雅,很容易让人觉得他是个斯文的读书人,但谁又能从这张斯文的脸下面看出他的蛇蝎心肠呢。

我冷冰冰地说:“你们这里的水都不能随便喝,更何况吃的,会吃死人的。我只问你,老虎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吴京的神情看起来仍然很平静,他淡淡地笑了一声,说:“唐少可真会说笑,我们这里所有餐饮都是江海最好的,无毒害食品,绝对可以放心使用。”

吴京对我的问题避重就轻,但我并不打算放过他,追问道:“你还没回答我,老虎呢?”

吴京说:“老虎在客房睡觉,他昨天太紧张了,需要很好的休息。”

我暗叫不好,脑海里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再次追问道:“我你给我听好了,如果老虎有什么不测,我哪怕粉身碎骨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们这里任何一个人。”

吴京淡淡地说:“我说过,老虎现在很好,他在休息,他昨天很累,需要休息。我只求财,不求气,只要你把钱拿来,我们绝不会伤害你一根毫毛。”

我坐在赌桌旁,屏神静气,时间一秒一秒流过,随着越来越接近半个小时的等待,我的心不由得揪了起来。心里暗暗祈祷,黄哥啊,你可一定要来,你不来兄弟的小命就没了。

吴京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皱了皱眉头,盯着我说:“唐少,半个小时已经过去了,可你的朋友还没有把钱送过来,你说吧,怎么办?”

我的冷汗唰唰地往下流淌,故作平静地说:“再等等,他一定会来的。想收钱你就多一点耐心,等待的人会有好东西。”

吴京说:“那好,我就再多等十分钟,十分钟后如果还不到,那就只好委屈唐大少你了。”

我点点头,说:“好吧,如果他今天不来,我的命就交给你了。”

吴京看着我,脸上流露出一丝讥讽之色。

我们又等了十分钟,在这期间,我从兜里掏钱,却发现烟早已抽光了。无奈地揉掉烟盒。吴京从他兜里取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我,看着这根烟,我很想伸手接过来,但考虑到昨晚那杯坑我输掉一千万的水,强摁住烟瘾忍住了。

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吴京脸上的不耐之色越来越浓烈,人也变得焦躁起来。十分钟刚过,他猛地站了起来,大声说:“唐少,看样子你的朋友来不了,那我们只好委屈你了。来人……”

吴京话音刚落,包房门被猛地推开,一个彪型大汉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大声喊道:“不好啦吴老板,人……人来……来了。”

吴京没好气地说:“慌什么,什么人来了。”

彪型大汉说:“我们,被,被包围了……”

吴京大惊失色,失声问道:“包围了?胡说什么,什么人敢包围我们?”

彪型大汉嘴唇哆嗦着,颤颤巍巍地说:“军……军队啊。”

吴京惊慌地问:“军队?哪里来的军队?军队怎么会盯上我们?”

彪型大汉哆嗦着说:“不,不知道啊。密密麻麻全,全都是人,好像有一个,一个大队。”

突然,外面接连响起几声枪响,先是几声五四手枪的枪声,紧接着是几声冲锋枪的扫射声,枪声在寂静的清晨回荡,听起来异常真切。枪响了几声之后,突然又变得安静下来。

听到这几声枪声,吴京进门后便闷不作声的瘦子突然蹿了起来,大叫一声:“不好,上了这小子的当了。吴老大,我们快跑。”

瘦子动作轻盈如燕,动作异常迅猛,几个箭步便蹿到窗户边,打开窗户就跃了上去。他站在窗口往四周瞭望几眼,往楼下跳了下去。

吴京也想跑,但我可不想放过他。他蹿到窗户边,我几个健步冲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试图一下子将他撂倒。

吴京猛回头,目露凶光挥拳向我脸上打来。我用胳膊肘挡住他这一拳,抬起腿,膝盖狠狠地顶在他小腹上,然后又一肘子砸在吴京的脖子上。这一拳一脚淤积了我一夜的愤怒和委屈,力道十足,我甚至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吴京惨叫一声,软软地倒在地上,额头上满是冷汗。他弯着腰抬起头,狠狠瞪了我一眼。我怒从心底起,抬脚在他的脸上又狠狠给了一下子。吴京向后摔倒,发出惊天动地一声惨叫,眼镜也飞了出去。

这时我听到外面闹哄哄一片,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脚步声来判断,来人人数众多,然后就是一阵乱哄哄的脚步声和喧哗声,应该是赌厂里的赌客和看场的马仔惊慌奔逃的声音。

紧接着,我听到了死胖子的大嗓门发出的声音。以前总觉得死胖子的大嗓门很讨厌,这回听到他的大嗓门我简直觉得可爱死了。

死胖子用他音质鲜明的大嗓门吼道:“唐少呢,格老子的!狗娘养的王八蛋,快说,你们把我们唐少藏在哪里啦?”

我惊喜万分,激动地大声喊道:“胖子,我在这里。”

包房里剩下的人都乱了手脚,爬窗户的爬窗户,跳楼的跳楼,还有人想打开门奔出去。刚奔到门口,大门被打开,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冲了进来,顷刻之间把所有人控制。那几个跳楼的,刚跳下去就被等在楼下的卫兵抓捕,其它几个蹿上窗户,又被卫兵拉住腿脚扯了下来,用冲锋枪顶在了脑门上。

接着戴着黑墨镜一身戎装,挺着一幅大肚子的死胖子叼着一根雪茄出现在门口,他骂骂咧咧地说:“格老子的,把这些乌龟王八蛋都给老子抓起来,谁敢反抗就地枪毙。”

胖子骂骂咧咧地走进来,看到我时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大声说:“娘希匹,你狗日的居然还活蹦乱跳的,哥哥我没来晚吧。”

这个死胖子叫黄庭,虽然军衔越来越高,但满嘴全国各地脏话的风格一点没变,永远一幅吊儿郎当什么都满不在乎的德性。死胖子有一个十分突出的特点,那就是学习各地方言非常快,尤其是口头禅的脏话

我走过在死胖子胸脯上擂了一拳,笑着说:“死胖子,你怎么才来啊。你再磨蹭几分钟,兄弟我的小命就丢在这里了。”

胖子大声笑着说:“个彪子的,老子知道你小子命大,死不了。昨天晚上老子就调动了一个中队,可给你报信的那个女娃说不清楚你究竟在什么地方,打你电话又不接,恁是害得我一晚上没睡觉。今天早晨刚接到你的电话,老子又调了一个中队往这里赶。这里是么逼鬼地方,到处都是别墅,每个房子都那么像,搞得格老子的一顿好找。”

听胖子刚才的话,李嘉文昨晚就给他打了电话,只是我到了这里后忘记告诉李嘉文具体在什么位置,玫瑰园是一个非常大的居民区和别墅区相互结合的住宅区,难怪胖子找了这么久才找到地方。

只是我没想到胖子调来的居然是驻地部队的一个大队,用特种大队打一群乌合之众的黑社会,实在有点奢侈,感觉就像用大炮轰蚊子。不过一想到胖子为了我居然冒着风险调动两个中队来救援,心里又有一股暖流淌过。

我说:“今天这里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走,逐一审问清楚了再说。”

胖子说:“中!”

我指着躺在地上装死的吴京说:“这个人叫吴京,是这家赌厂的老板。把他留到这里,我有话要问他,其他人都带到大厅。”

胖子扭头对旁边一个穿少校军服的军官命令道:“蒋队长,把所有的人都押到大厅里,等一会老子要一个个地审问。”

我连忙说:“等等,还有一个长得阴阳怪气的瘦子刚才跳窗逃跑了。昨天晚上就是那个孙子坐庄,用迷幻药让老子着了道儿,不仅赢了老虎两百多万,还坑了我一千多万。狗日的,他还给了老子两拳,疼得我差点就不想活了。”

听到我竟然被人打了,胖子骂骂咧咧地说:“马拉巴子的,他敢打你,老子活剥了他的皮!放心吧伙计,他跑不了,这里所有的出口都被我们封锁了,格老子的,我就不信他能钻进地缝里。就算他钻进地缝里,老子也给他扒拉出来。”

蒋队长带人将所有人押出了包房,到底是特种部队,纪律严明且行动迅猛,顷刻间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胖子,还有死狗般躺在吴京。

我走到吴京身边,蹲下来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是谁?”

吴京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很不给我面子。

我回过头,看着胖子说:“胖子,人家是条硬汉,不搭理我,怎么办?”

胖子冷笑了一声,走过来大大咧咧地说:“不给你面子?那我来。”

胖子从腰里拔出一把军用匕首,猛地一下子扎进吴京手掌心。吴京惨叫一声转过身来,惊恐万分地望着我们。

胖子说:“说不说?不说老子再来。”

吴京急忙说:“我说,我说,你们要问什么我都说。”

胖子说:“回答唐少的问题。”

吴京说:“我叫吴京,是这家赌厂管事的。”

加倍偿还

124.加倍偿还

胖子从腰里拔出一把军用匕首,猛地一下子扎进吴京手掌心。惊恐万分地望着我们。

胖子说:“说不说?不说老子再来。”

吴京急忙说:“我说,我说,你们要问什么我都说。”

胖子说:“回答唐少的问题。”

吴京说:“我叫吴京,是这家赌厂管事的。”

我说:“我是谁?”

吴京说:“你是唐大少,江海四大家族第一家族的大公子,江海官场的明日之星。”

我怀疑他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因此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说:“然后呢?”

吴京不解地问:“然后?什么然后?”

我说:“我并不认识你,可你怎么会认识我?”

吴京犹豫地说:“这……”

我懒得再问他这些,这些我打算交给胖子带回去再审问。我换了问题,接着问:“你是不是给我喝的水里下了迷幻药?”

吴京说:“是,是的。”

我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你们引诱我和老虎老赌厂到底是什么目的?你又怎么会认识我?”

吴京急忙说:“没有人指使我,我们一直都是这么干的。”

我咬咬牙,回头看着胖子说:“胖子,他又不给我面子,不肯说实话。你说,该怎么办?”

胖子抽了口雪茄,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说:“好办。”胖子说完又从腰里抽出一把军用铁榔头,递到我手里说:“娘希匹,修理他。”

胖子的雪茄味道浓烈,看到他抽得那么过瘾,激发了我的烟瘾,我伸出手却没有接胖子递过来的榔头,而是盯着他的雪茄烟说:“有烟吗,光知道自己抽,给老子一根。”

胖子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支雪茄递给我,我没有接,说:“我不抽雪茄,还有别的烟吗?”

胖子大笑了几声,亮着大嗓门喊一声:“卫兵,你们谁有烟,给唐少一根。”

一个特种兵走过来,从兜里掏出一包烟递给我,我从里面抽出一根,把剩下的装进了口袋。特种兵取出打火机,给我点着火退下。我猛吸了一口烟,那个美啊,甭提了。

我伸手接过从胖子手里榔头,又深吸了一口烟,死盯着吴京的另一支手。此刻的吴京再也看不到之前的淡定,他脸色惨白,头上冒着冷汗,哆嗦成一团惊恐不安地望着我,颤抖着说:“唐少,我说的都是真话,请你千万相信我。”

我冷冷地说:“你认为我会相信你吗?”

吴京哀求道:“不,不要,求你了唐少。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没有必要骗你。”

我抡起榔头,对准吴京的手臂正准备砸下去,这时听到门外有人喊了一声:“报告!”

胖子说:“进来!”

蒋队长推开门走进来,敬了个礼说:“报告师长,我们在储物室抓到一个逃跑的瘦子。”

我听了心中一喜,立即说:“就是这个王八蛋打了老子,给老子押进来。”

蒋队长说:“是!”

蒋队长的一声报告救了吴京一条膀子,他的手鲜血淋漓,痛苦而卑微地蜷缩在墙角,像一只受伤的羔羊般准备接受任人鱼肉的现实。

我望着吴京慢吞吞地说:“你不说实话是吧,等我问清楚瘦子,如果你有一句谎话,我就把你的脚筋和手筋全部挑断。”

吴京点点头,又摇摇头,痛苦地闭上眼睛。这时蒋队长押着瘦子进来了,看到狗日的瘦子垂头丧气地被押进来,我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多少年了,没人敢动过老子一根手指头,居然被这个看上去快要死球的瘦子打了两拳,还用枪顶在我脑门上,一口恶气堵在了胸口,不吐不快。

我大声说:“给我押过来。”

两名卫兵把瘦子押到我面前,我手里拎着榔头,眼睛盯着瘦子说:“你还记得我刚才说的话吗?”

瘦子脸色更加惨白,但强作镇定地说:“当然记得。”

我说:“记得我是怎么说的?”

瘦子说:“你说会加倍奉还。”

我冷笑了一下,说:“记性很好,只是你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吧?”

瘦子不说话,愣愣地盯着我,目光中竟然还有一股嘲讽之色。这目光刺激了我,我大声说:“把他给我压在地上,手撑开。”

两名卫兵一下子把瘦子押到在地,两条胳膊撑开放平,我半蹲下来低着头,问:“说,刚才打老子的是哪只爪子?”

瘦子咬紧牙关不说话,我接着说:“如果我没记错,你是左撇子,那一定是左手了。”

瘦子听到这句话,身体哆嗦了一下。这说明我的判断误会,我狠下心,举起锤子砸了下去,重重地砸在瘦子左手上。瘦子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惨叫,力气一下子大得惊人,硬是摆脱两名卫兵的压制,从地上弹了起来。

两名卫兵反应也非常快,一个起身伸出双臂一把抓住瘦子的肩膀,另一个一记扫堂腿再次将瘦子撂翻,重新压倒在地上。

瘦子惨叫着,脸上和头上的冷汗像黄豆一般刷刷冒出来。他咬紧牙关,用阴冷的目光望着我。我蹲下身,看着瘦子继续说:“感觉怎么样?”

瘦子仍然嘴硬,说:“还不错,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我说:“有种!好汉啊,我都有点佩服你了。”

瘦子牙齿都开始颤抖,头上的冷汗不断地往下淌,很快面前就滴下一滩水。

我接着说:“说,是谁指使你们的?”

瘦子说:“没有人指使我们,我们是开赌厂放高利贷的,一直都是这么赚钱的。”

我说:“那我问你,我是谁?”

瘦子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叫你唐少,好像是江海那个衙门的干部。”

我冷冷地说:“好,很好,还是不肯说实话是吧。胖子,我很伤心,他们都不给我面子,你说,怎么办?”

胖子呸的一声把雪茄屁股吐掉,不耐烦地说:“妈拉巴子的,烦了,毙了他算了。”

我说:“先不着急弄死他,我要从他们嘴里听到实话,而且要录下口供。”

胖子从腰里又拔出一把军用匕首,用戏文的唱腔吊儿郎当地说:“架起来!”

两名卫兵迅速将瘦子架了起来,胖子走到瘦子身边,目露凶光,猛地朝瘦子刺出匕首。瘦子惊叫一声,大声说:“等等,我说。”

胖子厉声说:“快说!”

瘦子颤抖着说:“是董文斌董老板指使我们这样干的。”

我狐疑地问:“董文斌是谁?”

瘦子咬了咬牙,横下心豁出去了,低声说:“他是天庆集团的后台老板,省委副书记唐达天是他姐夫。”

胖子骂骂咧咧地说:“狗日的董文斌,格老子的唐达天,惹恼了老子带兵扫荡他的老窝。”

瘦子交代的与我料想的差不多,我那杯加了迷幻药的白开水我就联想到,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这阴谋背后一定还有着更为险恶的用心。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多钟了,中午省纪委的调查小组就到了,我必须要回单位准备。

蒋队长站在门外,喊了声:“报告首长,赌厂所有的赌资和赌具都已缴获查验,搜出赌具两百零八套,赌资六千万。”

胖子哈哈大笑,得意地说:“哈哈,这回发财啦。唐少,以后再有这样的好事记得通知兄弟啊。”

我笑了笑说:“这回可真是便宜了你小子,一下子搂了这么多外快。不过这六千万赌资里有两百万是我和老虎的,这两百万我得带走。”

胖子说:“没问题,你的钱你自己带走,剩下的都是我的。”

我这才想起来,搜了半天怎么还没找到老虎,问蒋队长:“你们有没有找到一个大高个的中年男人,他受了伤,被这帮王八蛋给关起来了。”

蒋队长说:“部队仍在彻查,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新的发现。”

我走到吴京面前,抓住他的头发,厉声问:“老虎呢?”

吴京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一命换一命,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老虎在那里。”

我冷笑了一声,咬牙切齿地说:“这个时候你竟然还敢跟我谈条件!谈判是需要资本的,你有吗?”

吴京平静地说:“我有,那就是老虎的性命。我看出来了,今天我们很难活着从这里走出去,你如果不放过我,那我就让老虎给我陪葬。”

我想了想,说:“好,我答应留你一条性命。说,老虎在哪里?”

吴京说:“在地下室,我带你们去。”

我点点头,命令卫兵把吴京抬起来,在他的指引下找到一间非常隐秘的地下室。吴京从腰里取出一串钥匙,交给卫兵打开地下室的铁门。

地下室的铁门一打开,里面就涌出一股恶臭,熏得我和胖子差点吐出来。地下室里面黑洞洞的,卫兵从腰里拔出军用手电,往地下室照下去,我们惊愕地看到老虎正蜷缩在地下室角落里,像一只垂死的病人,奄奄一息。

【中华养殖网是2016年成立的一个致力于服务养殖户的网站,旗下目前主要针对养猪行业作出服务。目前已经推出了养猪供应、养猪求购、养猪新闻、养猪技术等栏目。

2016年特别向养殖户们推荐:中华养殖网

养殖行业人员都爱上】

拆他娘

125.拆他娘

卫兵下了地下室,把老虎抬出来。 .此时的老虎哪里还像以前那个精龙活虎的散打冠军,简直就是一只垂死的病老虎,心疼得我差点当场飙泪。

卫兵摘下腰里的水壶给老虎喂了点水,胖子从挎包里取出一个小药瓶,从里面倒出两粒野外生存时备用的特效药,给老虎服下。

片刻之后,老虎慢悠悠地睁开眼,看到我和胖子,脸上挤出一点点笑,眼睛里全是感激之色。

我说:“虎哥,已经没事了,我带你回去。”

老虎点点头,慢慢地闭上眼睛,眼角忽然滑落一滴豆大的泪水。老虎居然流泪了,我的鼻子一算,也差点忍不住流下眼泪。

我一把揪起吴京的脖子,厉声说:“我和老虎写给你的借条呢?拿出来。”

吴京指了指自己的西装内衣口袋,示意在口袋里。我伸手进去,抓出一大把白色借条。除了我和老虎手写的借条,还有其它赌客的,借款数额不等,最少的也有一百万。

我心想这些借条或许以后有用,装进了口袋,说:“胖子,我还有事,必须得走了,这里就交给你善后了。”

胖子说:“中!这里就交给我了,你把自己的事处理好。”

我说:“赌厂的人全部带回去审讯,让他们在笔录上签字画押,等我抽出时间再找你。这事不能这么便宜就算了,我一定要把幕后整我的孙子揪出来。”

胖子又点燃一支雪茄,抽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说:“老虎,你的伤是谁打的?”

老虎闭着眼,一言不发。胖子见老虎不声不响,扬了扬眉毛,面露不快。老虎似乎不愿意提起这件事,我猜想老虎还是想给自己保留一点点面子。

胖子转身对卫兵命令道:“把那个瘦子押到这里来。”

卫兵转身离去,不一会两个卫兵拖着瘦子来了。瘦子看到我们,眼睛贼溜溜转了转,或许他已经想到,接下来是他血债血偿的时候了。

胖子不言不语,慢慢从腰上拔出铁榔头,慢慢走到瘦子身边,命令道:“把胳膊撑开。”

两名卫兵揪起瘦子,每人拉着瘦子一条胳膊,将瘦子硬生生提了起来。胖子又抽了一口雪茄,突然抡起铁榔头,一榔头砸在瘦子胳膊上,我们只听到咯嘣一声脆响,接着是瘦子惊天动地的惨叫声。胖子这一下子太狠了,瘦子的臂膀被榔头生生砸断。

我观察到躺在地上的老虎,听到这声惨叫和骨头碎裂的声音,神情微微变了一下,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抬腕再次看看手表,已经九点钟了,不行,我不能继续在这里耗下去了,必须得回单位了。我对胖子说:“胖子,你赶快派人把老虎送到陆军医院,我得赶回去了,这里交给你善后。”

胖子说:“中!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我想了想,说:“干脆他娘的一不做二不休,把这家地下赌厂拆了,免得以后继续害人,我们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胖子竖起大拇指,说:“有力度,俺喜欢!来人哪,给我拆楼!拆,拆他娘!”

真是拆他娘的,说拆就拆,我们走出别墅大门时,两个中队的士兵纷纷拿起备用的军用铁锹和铁锤,噼噼啪啪地开始拆楼。不一会功夫,整个别墅就变得千疮百孔,面目全非。

胖子把鼓鼓囊囊两个钱袋子扔进我车里,说:“这里已经被封锁了,任何人都休想进来,也别想出去。”

我惊讶地说:“那我怎么出去?”

胖子哈哈地笑了笑,说:“自然是我派人送你出去。”

我说:“那老虎怎么办?”

胖子说:“放心吧,老虎我已经派车送去陆军医院了,你忙完了记得过去看看他就行。”

我望着眼前这个貌似大大咧咧,其实思维缜密,做事非常细致周到的死胖子,心里万分感动。胖子的老爷子是我爷爷的老部下,十八岁就在他家老爷子的部队当了兵,从一个勤务兵一步步走到今天,胖子整整用了二十二年时间。

按辈分的话胖子是我的长辈,但因为我小时候经常去找他玩,他把我当成自己的小兄弟,跟我没大没小的。别看胖子平时吊儿郎当,其实脑瓜子特别聪明,否则他不可能三十八岁就被提到了大校军衔,指挥一个正规师级建制。

我伸出手,和胖子紧紧握了握,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同时,一名年轻军官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来。我心想,这名军官应该就是胖子派来送我的人。

我开着车往外走去,沿途看到附近全部被严密封锁了,真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每个士兵都是荷枪实弹,严阵以待。看到这个阵势,我心里忍不住有点激动,想起当年爷爷的戎马生涯,突然觉得还是带兵打仗比较痛快。

在车上我翻了翻电话,未接来电大部分是李嘉文和死胖子打的,叶琳、乔美美和王莉也打过几次,还有几条短信也是他们发的。另外,萧梅和李红也分别有一个未接来电。看到这些电话和短信,我心里感觉很温暖,突然觉得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很重要。

我先给李嘉文回了电话,告诉她已经平安无事。李嘉文问我晚上去不去郑大厨饭店吃饭,我说到时候看情况,如果可以我就把省纪委和组织部的人拉去郑大厨吃饭。

然后我又给萧梅和李红回了个电话,编了个谎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接电话,虽然她们对我的谎言表示怀疑,我也懒得跟她们过多解释就挂了电话。最后,我给叶琳也回了一条报平安的短信。做完这一切,车子已经开到了财政局门口。

我回到单位自己的办公室时已经快十点钟了,进了门就看到乔美美、王莉和上官天骄正面色焦急地等在我办公室里。她们看到我神情疲倦地回到办公室,纷纷面露狂喜之色奔了过来,团团将我围住,七嘴八舌地说了一大堆话,反正我是一句没听进去。

我摆摆手,疲倦不堪地说:“你们一个个说,我很困,累得不行了。你们谁先给我泡杯茶,容我先喝口水。”

三个女人七手八脚赶紧烧水泡茶,我坐在沙发上,把身体放平,轻轻吐出一口气,闭目眼神。回到办公室我紧绷的神经才真正放松下来,情绪一放松,劳累一夜的疲倦便席卷而来,我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王莉端着茶杯放进我手里,关心地说:“唐局,你昨晚干什么去了?脸色怎么这么憔悴?打你电话一直不接,我们几个都担心死了,你如果再不回来我们就打算报警了。”

我疲倦不堪地说:“都别问了,我快困死了。我得小睡一会,等我醒了再给你们解释。你们都先出去吧,十一点钟的时候再来叫醒我,我们开车去高速公路口迎接。”

乔美美说:“那你先喝口水吧,看你的样子好像一夜都没睡觉。你饿不饿?饿的话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我说:“不太饿,就是乏,你们别说话了,我真的快困死了,不想说话。”

上官天骄走到我身边,搀扶着我的胳膊,善解人意地说:“那你先进休息间睡一会,等省委调查组的人到了我们再进来叫你。”

我已经不想再动了,身体疲乏得没了一丝力气,我闭着眼睛摆摆手,和衣在沙发行躺下,刚一躺下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在半睡半醒间我听到几声女人的呼叫声:“唐局,唐局,快醒醒,省委调查组的人已经到局门口了。”

听到省委调查组这几个字,我猛地一下子坐起来,睁开眼睛看到王莉正坐在沙发边摇着我的胳膊。我吃惊地说:“来了!这么快?”

王莉点点头,说:“嗯,你快去洗把脸,我们马上下楼去迎接吧。”

我说:“几点了?”

王莉说:“还不到十一点,他们提前了一个小时到了。几个副局长带着乔主任和上官都去高速公路口迎接了,我们现在去已经赶不及了,赶快下楼直接到局门口迎接吧。”

我擦,不是说好中午才到吗?这次怎么来得这么快!?调查老子有这么迫不及待吗?我赶紧站起来,去洗手间洗了把脸,胡乱刮了刮胡子便走出洗手间。

我问王莉:“有口香糖吗?早晨没刷牙,吃个口香糖算了。”

王莉手忙脚乱从裤兜里掏出一条绿箭口香糖递给我,我接过来撕开包装扔进嘴巴里,咀嚼了几下,口腔舒服了许多,精神也感觉好了许多。稳定住心神,我吐出一口气,镇定地说:“走,跟我去大门口,欢迎省委调查组大驾光临。”

我带着王莉和几名财政局的干部在大门口列队等候,省纪委和省委组织部的联合调查组的车队抵达财政局门口时正好十一点钟。远远看到一列车队缓缓开来我吓了一跳,伸出手指头数了数,居然有八辆车之多!

我擦,这是想干什么啊,又不是打群架,怎么会来这么多人?

【中华养殖网是2016年成立的一个致力于服务养殖户的网站,旗下目前主要针对养猪行业作出服务。目前已经推出了养猪供应、养猪求购、养猪新闻、养猪技术等栏目。

2016年特别向养殖户们推荐:中华养殖网

养殖行业人员都爱上】

大阵仗

126大阵仗

等车队到眼前时我看明白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前面开道引路的是我们局派去迎接的车,后面三辆公务车坐的才是调查组的人。后面四辆车分别是市委市政府、人大政协、市委组织部和市纪委的车。

第一辆车是我们局去迎接调查组的,几名副局长和乔美美、上官天骄先后从车上下来。第二辆车里坐的是纪委和组织部几名随行人员,第三和第四辆车才分别坐的是调查组组长和副组长。第三辆车门打开,一名年轻干部下下车,拉开左侧的车门,伸手搭在车门上面,调查小组组长,省纪委副书记徐子淇从车上下来。

紧接着,第四辆车的车门也打开了,调查小组副组长,组织部副部长阮剑文不等秘书来开门,自己亲手打开车门从车里下来了。从这个细节我一下子对阮剑文更多了一份好感,我刚毕业的时候,组织部找我谈话的就是他,不过当时他还不是副部长。

软剑文这个人还不错,能力很强,却没什么官场上常见的官架子。我就特别烦这些官僚,什么事都要人伺候。尼玛,秘书不给你开门你他娘的还死在车里下不来了?

两位部长下车,后面四辆车里分别坐的纪委书记覃康、副书记谷名远,市委组织部长刘远山、组织部人事科科长柳岩,以及市人大的副主任和政协副主席都赶紧下了车,纷纷面带微笑聚拢到两位书记周围。看到满脸阴笑的谷名远,我心里忽然闪过一丝很不好的预感,这孙子不阴不阳的,是人是鬼都分不清楚,他怎么也跑来凑热闹?

眼前这样的排场和阵势也真够吓人的,江海市四套班子的人马都来了。我一个小小的市财政局代理局长,居然劳动了省委组织部和省纪委的两位大员亲自出面,实在不知道是该欣喜若狂还是胆战心惊。真是上级领导一出门,下级部门忙断魂,劳民伤财不说,下级部门人人自危,人人又觉得有机可趁,接下来这些天江海的官场可是要热闹起来了。

我急忙面带比见到自己亲爹还灿烂的微笑迎了上去,先伸出手和徐子淇和阮剑文分别握手,热情地说:“徐书记,阮书记,各位领导,我翘首以盼了一早晨,可算把你们盼来了。两位书记带队远道而来,本来我是要到高速公路口去迎接你们的,可局里突然有点事走不开,真是对不住了。”

按说在本省省委省政府的官员职位排序中,组织部副部长比纪委副书记要略高一点,可这次调查组织部是配合纪委,组长是纪委副书记,副组长才是组织部副部长,我也只好按照官场的秩序先和纪委副书记握手,然后跟组织部副部长握手。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徐子淇连忙摆摆手说:“不用搞这一套形式主义,熟悉我的同志都知道,我历来都是反对这一套的。”

我说:“无论怎么说,上级领导能来我们局视察工作我太高兴了,真的很荣幸,感觉我们财政局一下子蓬荜生辉。两位书记能来我们局视察真是荣幸之至。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啊。”

徐子淇和阮剑文都友善地笑了笑,徐子淇说:“小唐啊,你这张贫嘴还是那么爱臭贫。我看你呀嘴上说高兴,其实心里一定在骂娘了。我们纪委的人去哪里都不受人欢迎,这一点我有自知之明,早就习惯了。”

徐子淇说完自认为说话很风趣,哈哈地大笑起来。他的陪同人员和江海迎驾的领导们也附和着哈哈大笑。倒是阮剑文只是嘴角微微挂着一丝笑容,看起来更像是冷笑一般。

我连忙笑着说:“哪里啊,徐书记说笑了。上级领导能来视察我的工作,说明很关心我们的成长,怎么能不欢迎,连晚上做梦都要笑醒呢。您说呢,阮部长?”

阮剑文笑了笑,摇了摇头和蔼地说:“你小子这张贫嘴啊,死人都能被你说活了。这次来我们组织部只是配合纪委做一些走访和调查,你必须全力配合。组织上来审查你千万不要有怨言,组织调查你是对你负责任,是关心你,爱护你。”

我连忙说:“我知道,我知道,多谢组织关心。各位领导,外面风大,也挺冷的,我们还是去我办公室谈工作吧。”

徐子淇和阮剑文都点点头,我和一群大小领导点头哈腰互相谦让着,紧紧尾随在两位上级领导身后走进财政大楼,然后依次乘坐电梯上了五楼。

进了我办公室,我把财政局除了王莉和乔美美之外的人都挡在了门外,这些人死皮赖脸的还不太想走。我瞪了瞪眼,凶巴巴地堵在门口望着他们。那几个副局长可能意识到自己连句话都插不上,无奈地掉头走了。其他人一看副局长都走了,也只好各自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打发走这些见了上级领导比见了自己亲爹还热情的人,我发现上官天骄仍然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神情看起来有点落寞,用略带幽怨的眼神看着我。她可能看到王莉和乔美美都在里面陪领导,自己却被晾了起来,觉得自己被冷落了,心里有点不平衡。

我对上官天骄说:“昨天晚上我在皇朝大酒店订了四套房子,现在看起来房间不够。你马上去皇朝大酒店,再加订两间豪华套房。徐书记和阮部长每人一间最大的豪华套房,其他省委陪同人员两人一间。”

上官天骄这才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点点头说:“好,我马上就去。”

我接着吩咐说:“还有,餐厅我订了一个大包房,你马上去换掉,换一间皇朝大酒店最大的豪华包间。要摆两桌,全部按最高规格,多准备几瓶茅台。中午你就不用回来了,在那里等着我们。”

上官天骄郑重地点点头,说:“唐局放心,我一定办好。”

上官天骄说完扭头快步离开,我盯着她离去的背影,注意到上官天骄走路的样子都像要飘起来一般,可见内心的兴奋程度。

回到办公室,我看到王莉和乔美美热情而忙碌地给各位领导泡茶,还不时说笑两句。好在这间办公室足够大,虽然一下子坐了有十几个人,勉强也坐得下,而且还显得十分团结紧凑。

有王莉和乔美美这财政局两大美女招待这些上级领导,我比较放心。这两个女人各有各的风格,各有各的特点,相同的是都比较招人喜欢。因此才见面没多长时间,徐子淇和阮剑文就和他们有说有笑,原本应该一派肃穆严阵以待的调查反倒呈现出一种和谐欢乐的氛围。

我走过来,笑着说:“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徐子淇笑着说:“说你呢,王莉告诉我说,因为你长得帅,自从你来到财政局后党风都清廉了许多,这种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说:“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啊,纯粹是王莉杜撰的,党风和长相有啥子关系嘛。”

阮剑文向我挥挥手,热情地说:“小唐,来,坐我旁边。”

我饶了一个圈子坐在阮剑文旁边,冲两位省委领导笑了笑。王莉手脚麻利地给我倒了一杯茶递过来,眼睛里含着笑。

阮剑文唏嘘地说:“小唐,我记得当年你刚到省委组织部报到时,还是个毛头小伙子,我那个时候也正当年。时间过得可真快,我老了,你也当了局一级单位的一把手,从一个年轻气盛的毛头小伙子跨入中年行列了。比起那时候,你现在看起来成熟稳重多了嘛。”

我说:“是啊,时间过得可真快,一晃七八年就过去了。”

阮剑文这个看似无意的动作和言语别人都看在眼里,这说明我在省委组织部领导眼里的分量,也无形中给了纪委副书记徐子淇一点压力。徐子淇和其他人都知道,我是省委组织部的重点培养对象。这次纪委来调查我根本就是唐达天个人的意思,组织部副部长名义上是陪同,暗地里却是起牵制和保护作用。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不知道两位首长这次同时来江海是要考察提拔一批干部啊,还是要找一些典型开刀啊。”

这句话可能问得有点唐突,徐子淇和纪委的几名干部显得有点尴尬,纷纷不由得咳嗽了几声。

徐子淇到底老谋深算,哈哈笑了两声说:“你小子,就是爱开玩笑。这次省委派我们到江海来,是省纪检委都接到不少举报,江海市即将召开的两代会出了不少问题,我们来调查调查,有什么问题就解决什么问题,有矛盾化解矛盾,总的原则是,这次两代会一定要如期成功召开,绝不允许出现任何贿赂选票和徇私舞弊的事情发生。”

市委组织部的刘部长连忙接过话茬,说:“省委对我们江海市的关心令我们很感动,这次两代会确实出现了一些问题,有些干部徇私舞弊,贿赂选票。但大部分同志还是好的,严格按照组织原则和选举原则执行。”

徐子淇突然调转口风,问道:“那牛明突然被你们市纪检委双规是怎么回事?双轨期间又突然暴毙是怎么回事?有人向省纪检委举报说,牛明是被人故意投毒杀害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兴师问罪

127兴师问罪

徐子淇说这句话时,目光从我脸上扫过,落在了纪委书记覃康脸上。覃康咳嗽了一声,尴尬地说:“这个,我们正在调查,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等调查报告出来,我们会专门向省纪委做汇报。”

徐子淇紧接着问:“初步的判断?什么判断?一个国家干部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不明不白死了,你们调查了这么久,难道一点结论都没有吗?江海市纪检委就是这么干工作的?”

面对徐子淇的责问,覃康羞得面红耳赤了,支支吾吾地说:“马上就会有结论,只是目前的调查结论还不方便向外界透露,我会如期向上级部门汇报。”

作为覃康的直接上级领导,徐子淇也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让覃康太难堪,他缓和了下情绪,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赞叹道:“嗯,这茶味道很不错啊!小唐啊,你喝茶很讲究嘛。”

我连忙解释说:“两位首长到我们财政局视察工作,我哪里敢怠慢啊,自然要把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啦。这茶是托人从产地带回来的,我平时都舍不得喝,今天豁出去啦。”

在坐的人都笑了起来,徐子淇也笑了笑,转头对覃康说:“今天这个案子就暂时放一放,不过我会单独约你谈这个事情的。”

覃康急忙表态说:“好,我也正准备找时间向徐书记汇报呢。到时我做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交给您。”

我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站起身来说:“各位领导一路风尘仆仆到江海来,我们都很激动,昨天晚上我已经派人去皇朝大酒店订好了房间和欢迎午宴,希望各位领导能够赏光,移步到酒店用餐吧。房间我已经安排好了,中午休息一下,下午各位领导再开展工作。徐书记,阮部长,你们看如何?”

徐子淇说:“我们来调查,吃请就不必了,吃了你们的饭还怎么展开工作。住宿也没必要安排到皇朝酒店,住市委招待所就可以了。”

徐子淇说出这句话来,让我心里一惊——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从另一面也说明,他不是仓促上阵,而是有备而来。我尴尬地笑了笑,目光望向阮剑文,向他求救。

阮剑文咳嗽了一声,说:“徐书记,既然小唐已经安排了,我们就客随主便吧。不去也是浪费,虽然花的是地方财政的钱,我们能不浪费还是不去浪费为好。”

徐子淇似乎并不打算买阮剑文的账,淡淡地说:“为了更好的开展工作,我们还是谨慎点好。如今吃请之风盛行,我们纪委的人不能带着个头,开了这个口子以后的调查工作都不好开展。”

阮剑文想了想,说:“既然徐书记出于工作上的考虑,那我也不方便说什么。只是这次下来除了调查,还要考察一批年轻干部,一般省委来人都住皇朝大酒店,主要是出于方便工作的考虑。这样吧,我们组织部的人住皇朝大酒店,纪委如果要和我们分开行动,那我们也不便干涉。”

阮剑文的话很给力,我内心十分感动。赶紧笑着说:“阮部长也是出于工作实际需要的考虑,徐书记,我个人建议,既然是联合调查组,还是不要分开行动的好。反正房间我已经帮您定了,你不去住这笔帐我们财政局也会记在纪委账上,到时候我去省纪委,也要住五星级酒店,你们纪委得负责给我报销。”

徐子淇无奈地摇头笑了笑,指着我的脑袋苦笑着说:“你这家伙,简直是个小无赖嘛。好吧,既然大家都愿意住皇朝大酒店,我也**一次。”

我连忙伸出手,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笑脸相迎地说:“各位领导,请。”

我带着一大群大小官员来到皇朝大酒店时,上官天骄和几名办公室的秘书已经在酒店门口列队欢迎了。

徐子淇走到上官天骄身边停了一下,很贸然地伸出手和她握了握手,徐子淇握着上官天骄地手说:“小同志,辛苦了。”

上官天骄有些受宠若惊,握完手后手都不知道放到哪里了,陪着笑脸说:“不辛苦,不辛苦,首长辛苦。”

徐子淇回头笑着对我说:“小唐,你们财政局的女干部一个比一个漂亮嘛。”

徐子淇这老东西,葫芦里到底想卖什么药。他到财政局后,除了跟我握了下手,别的副局长甚至都没说一句话,这回竟然主动和上官天骄握手,还给我来了这么一句,好像财政局的美女都是我用非常规手段搞来的。上官天骄也是,不就跟他握了下手嘛,至于激动成这样嘛,显得自己多轻贱。

我笑着回答说:“是啊,听说领导要来,我把全局几个看得过眼,还拿得出手的女干部都调过来了。美女嘛养眼,领导看着舒服,工作也愉快不是。”

徐子淇冷笑一声,继续向前走。我心里想,这孙子摆明了是来找茬的,不是什么好鸟,老子要小心谨慎才行。

纪委书记覃康赶紧几步,走到徐子淇身边解释说:“小唐才调来财政局半年多,财政局的绝大多数干部都是以前的老同志,目前还没有从别的地方调派新干部进来。”

听了覃康的解释,徐子淇也不多说了,径直向酒店大堂走去。

一行人鱼贯进入餐厅包房,我按照领导职位给几位主要领导安排到了主桌,把一些陪同人员如谷名远、柳岩等人请到了副桌。一张桌子只能坐十个人,谷名远虽然官职比我高,但今天有书记覃康在这里,我又是东家,所以我和两位省委来的领导坐在了主位上,让谷名远去了副桌。

谷名远见自己没能跟领导坐在一张桌子上,拉下脸,显得有点不高兴,上官天骄请他坐下时重重地哼了一声,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我扭头看到谷名远不阴不阳的脸,心里暗想,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你不高兴好啊,那老子就给你点高兴的。

我站起身把自己的位子腾出来,走到谷名远身边客气地说:“谷书记,你怎么坐那边去了,快过来坐,坐这里啊。”

谷名远摆摆手,说:“今天你是主人,你陪两位首长,我坐这边就好了。”

我不依不饶地走过去把谷名远拉到了我的位置上,说:“谷书记是我的上级领导,怎么能坐副桌。你坐,我一会过来给各位领导敬酒。”

谷名远心里舒服了,安心地坐下来准备开饭。

徐子淇正和身边的刘远山说话,扭头看到谷名远坐在我的位子上,而我跑去了副桌。他突然冷着脸说:“谷副书记,你坐在这里干什么?谁让你坐到这里的?”

被徐子淇突然这么一问,谷名远不知道怎么回答,支支吾吾地说:“这个,这个……”

徐子淇扭头四处找了找,说:“小唐呢?小唐怎么跑到那边去了,真是瞎胡闹,哪有东家坐到副桌上的道理。”

谷名远赶紧站起身,说:“我去和小唐换回来。”

徐子淇不悦地说:“谷副书记,我这个人很讨厌别人摆官架子,还是老老实实在工作中干出一点成绩来,这比什么都有说服力。”

谷名远点着头说:“对对对,徐书记说得太有道理了。”

徐子淇说:“既然你来了,那就坐那边一起吃饭吧。吃完饭你就回去,下午不用跟来了。”

谷名远点头哈腰地说:“是是是,多谢徐书记教诲。”

徐子淇不再理睬谷名远,而是冲我招招手,热情地说:“小唐,快过来这边坐。喊我们来吃饭,你却不坐陪,开溜了。你这小子真是的,太没有规矩了。”

我跑来回坐到刚才的位置上,笑嘻嘻地说:“各位领导,中午喝什么酒?茅台行不行?”

阮剑文没有表态,徐子淇淡淡地说:“既然是工作餐,酒就不喝了吧,喝了酒下午还怎么开展工作。”

我笑着说:“无酒不成席嘛,我们少喝一点,总量控制。吃完饭各位领导回房间再休息一下就好了,晚上我再给各位领导接风洗尘。徐书记,您看,酒买都买了,不喝也是浪费。”

徐子淇说:“你们要喝我不拦着,我就不喝了。”

我望着阮剑文说:“那阮部长呢?我看还是少喝一点,喝点酒同志们才能畅所欲言,把真实情况反应出来,对不对?”

阮剑文说:“客随主便,我没什么意见。”

我笑了笑,点点头把上官天骄叫过来,低声吩咐赶快上酒上菜。上官天骄会意地走出包房,吩咐服务员赶快上菜。不消两分钟,酒菜就端上来了。酒瓶一开盖,一股浓郁的茅台酒香味就飘了出来,我注意到,徐子淇喉结艰难地动了一下,似乎是努力咽下一口口水。

我心里暗暗觉得好笑,其实我早就听说徐子淇是无酒不欢,省纪检委著名的酒鬼,看到酒就走不动道。可今天他非较这个真,还带头不喝酒,摆出一幅公事公办的嘴脸。老子就不信,哪怕别的人都不喝酒,我自己一个人也要喝,不信馋不死你。

包藏祸心

128包藏祸心

我亲自起身给在座的各位领导斟满酒,除了徐子淇外,在座的领导都没反对。第一次给徐子淇斟酒他用手拦住了,我斟完一圈再次走到他面前,端着酒壶说:“徐书记,你不喝归不喝,这个酒还是要满上的。一会敬酒的时候你端起杯子,碰一碰就好了。”

徐子淇扛不住了,估计肚子里的酒虫都要起义了。他点点头,假装无奈地说:“好吧。”

接下来,我端起杯子说:“今天各位领导能从百忙之中抽出宝贵时间,到我们财政局来市场工作,我作为财政局的代理党委书记兼局长,非常荣幸,也非常感谢各位领导。这第一杯酒,就敬在座的各位领导,欢迎你们。”

我说完端起杯子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喝完还故意砸吧了下嘴。其他在座的领导都坐在原位,纷纷把杯中酒喝干。徐子淇看到这个场景,喉结再次动了动,艰难地咽下一大口口水。

我热情地说:“各位领导,尝尝这里的菜,味道还不错。”

徐子淇和阮剑文没动筷子,其他在座的人也只能干看着。我赶紧说:“徐书记,阮部长,你们先尝尝嘛。两位首长不动筷子,我们哪里敢动啊。就算是体恤我们这些饿着肚子的下属,你们给大家带个头吧,呵呵。”

徐子淇笑着用筷子指指我,用筷子夹起一片青菜,接着阮剑文也夹了一筷子鱼。两个人尝了尝,都点点头,表示认可。

阮剑文说:“嗯,确实不错,到底是五星级酒店,厨子的手艺不错。大家不必这么拘谨客气,用餐吧。”

其他领导这才拿起筷子,纷纷夹起自己喜欢吃的菜肴。吃了几道菜,我再次端起酒杯,对徐子淇说:“徐书记,虽然你不喝酒,我还是要敬您一杯,感谢您到我们局视察工作。”

我说完昂起脖子把酒一口抽干,亮出杯底望着徐子淇。徐子淇端起酒杯,放在嘴边抿了抿,闭着眼睛闻了闻茅台酒的香气,神情看起来无限享受。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没把这杯酒喝下去,而是放在了桌子上。

看到徐子淇这个动作,我心里冷笑了一声,心里说:装吧,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别看他笑眯眯的,心里不知道包藏了多少祸心。牛明的举报信只是个幌子,这孙子真正的目的肯定是冲着我来的。

接下来,我又敬了组织部副部长阮剑文一杯酒。阮部长也不推辞,跟我碰了一下杯子,一口将酒喝干。然后我又逐一敬了组织部长刘远山,纪委书记覃康,人大副主任和政协副主,市委办公室主任和市政府办公室主任每人一杯酒。大家见省委组织副部长都带头喝了,也不敢不喝,纷纷把杯中酒喝干。

王莉和乔美美分别在主席和副席上作陪,满面春风地端着酒壶满场飞奔,见谁的杯子空了立即就上前填满,填满后还不忘说笑几句,表现得很活跃。

敬完主桌的领导,我又到副桌先敬了谷名远一杯酒。谷名远被徐子淇训了一顿摆官架子,这回老实多了,也不摆官架子了,更不装腔作势了,端起酒杯就喝,喝完还乐呵呵地盯着我把酒喝干。然后我和在坐的各位一起干了一杯,所有人都站起来喝我碰了一下杯,不管平时喝不喝酒都意思了一下。

两圈酒下来,我的头已经发晕,昨晚一夜未睡,这个时候有点不胜酒力,眼皮又开始发涩。我心想,还真得悠着点,否则很可能出丑,一旦喝醉了那可就麻烦了。

没想到还有杀后场的,组织部人事科长柳岩立即让乔美美给自己倒满酒,端起酒杯说:“唐局长,我敬你一杯。老说向你请教买股票,老是没时间,下次一定找个时间向好好请教请教,你可得不吝赐教哦。”

我强颜欢笑地说:“柳科长,你们上级部门到我们这里来视察工作,怎么能让你敬我呢。还是我敬你一杯,祝你永葆青春,永远像今天这样楚楚动人。”

听到我这句话,乔美美捂着嘴“咳咳咳”地咳嗽了几声,大概是听得肉麻。我明白乔美美的意思,一半是嫉妒,一半是提醒我要注意分寸。

柳岩却蛮高兴,她兴奋地说:“唐局长可真会说话呀,难怪人家都说唐局长是少妇杀手呢,几句话就说到人心里去了。哎,唐局长,你平时除了炒股厉害,泡妞也挺厉害吧。”

我笑着说:“哪有,净听人家瞎说。我从来都不泡妞,很专一的。”

柳岩哧哧地笑了起来,说:“一听你这话就知道你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你专一才怪。来吧,难得大家今天这么高兴,我们也喝一个。

我和柳岩碰了下杯子,各自把杯子里的酒喝干,准备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抓紧时间吃两口,柳岩却突然拉了拉我的衣服,悄悄说:“方便的时候我给你电话,有些事告诉你。”

我点点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我注意到,满桌的都在互相敬酒,每人敢敬徐子淇酒,他这个最大的主角反倒被人冷落了。

我借着酒劲不满地大声说:“王莉,你这个办公室主任怎么当的,太不像话了。”

王莉和满桌的人都愣了一下,纷纷侧目看着我。我接着说:“你不知道徐书记是著名的千杯不醉吗,我们是东家,你为什么不过来敬徐书记一杯酒?我看你这个办公室主任是不想干了。”

王莉赶紧拎着酒壶,端着酒杯走过来,面带笑容端起杯子说:“徐书记,我们局长下了死命令,如果您不喝我敬的酒,我这个办公室主任也干不成了。您就体谅下我们这些基层工作人员的难处,赏脸喝一个吧。”

王莉说这话的时候虽然脸上挂着笑,可满眼都是委屈和祈求,看起来楚楚可怜,搞得徐子淇不喝都不行了。王莉昂起脖子,一口将杯子里的酒喝干,亮出杯底说:“反正我是喝了,您不喝我也没办法。我们人微言轻,只是希望领导能给一点点支持就好。”

徐子淇端起酒杯说:“既然王主任都这么说了,我再不喝就太不近人情了。好吧,就喝一杯啊。一杯就好。”

徐子淇估计也馋坏了,端起酒杯放到嘴边,先嗅了嗅酒香,然后眯起眼睛将酒杯放在嘴唇边,一点点吸进去,酒到了口腔后含了一会才慢慢咽下,看起来喝得十分香甜。这个老酒鬼,喝酒的样子比二狗子还专业,还要馋酒,他居然能撑到这个时候才喝,也算厉害了。

徐子淇刚放下酒杯,王莉眼明手快立即把酒加满。这时乔美美和上官天骄早已心领神会,马上识趣地跑了过来,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杯酒。徐子淇看到上官天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态度也变得更加和蔼可亲。

上官天骄笑着说:“徐书记,既然王主任敬您的酒都喝了,那我也敬您一杯。”

徐子淇和蔼可亲地笑了笑,说:“你们给我来车**战啊,这个小唐,就是鬼点子多。好吧,一杯也是喝,两杯也是喝,那我就再喝一个。”

上官天骄和徐子淇碰了一个满杯后,该乔美美上阵了。乔美美同样如法炮制,迫使徐子淇喝了下了第三杯酒。三杯酒下肚,徐子淇便原形毕露,接下来再来敬酒的他就没有理由拒绝了,只好一个接一个喝下去,越喝还越高兴,居然主动回敬起酒来。

敌人缴械投降,只要徐子淇喝了酒我们之间刻意保持的距离就拉近了,下午他也就啥都甭想干了,我们的目的顺利达到了。我很欣慰,悄悄向王莉竖起大拇指。王莉低头笑了笑,做出一个胜利的V字手势,看起来很得意。

阮剑文望着我,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中午我一般不太喝酒,因此喝过几圈酒之后我身体的疲倦再次袭来,眼皮直打架,忍不住就哈欠连天。

王莉突然用手捅了捅我,用目光瞟向阮剑文,我这才发现阮部长在向我招手,示意我倒他身边去。我赶紧站起身,走到阮剑文身边,俯身低下头,说;“阮部长,有什么吩咐。”

阮剑文不悦地问:“你怎么回事?精神这么不好,哈欠连天像什么样子。”

我解释说:“昨晚去送一个朋友去医院急诊,一晚上没睡觉,所以才……”

阮剑文说:“明知道今天联合调查组要来,你还熬个通宵,让我怎么说你。”

我连忙说:“对不起阮部长,朋友得的是疾病,他家里又没人照顾,所以我……”

阮剑文悄悄从桌子底下往我手心里塞了张纸条,我心领神会,悄悄装进了口袋里。阮剑文继续教育道:“吃完饭你抓紧时间休息一下,派个得力的人帮你招呼。下午我不希望再看到你精神萎靡的样子,明白吗?”

我立即挺直腰杆,敬了个礼说:“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老狐狸

129老狐狸

阮剑文无奈地摇头笑了笑,说:“臭小子,都三十岁了,一点正型都没有。”

我趁所有人在交杯换盏的功夫,去了趟洗手间。从兜里掏出纸条看了看,上面只写了一句话:小心,来者不善。

这张纸条证明,我的猜测是准确无误的。从今天徐子淇的表现来看,他这次来调查并不是走过场那么简单,别有用心是肯定的。同时也说明,阮部长确实是来保护我的,或许他我是可以信任的。但能信任到什么程度,这个还真不好说。

看完纸条我把这张纸条扔进马桶里,撒了泡尿用水冲走。我在洗手台用冷水洗了洗脸,感觉稍微精神了一点。但还是困,无比的疲倦,真想什么都不管了,趴在厕所里睡一觉。

我从卫生间走出来时,正巧碰到柳岩也从女卫生间走出来,她看到我娇媚一笑,说:“这么巧,每次去洗手间都能碰到你。”

我嘴上说“是啊,好巧”,心里却说:我擦,你屎尿都跟老子攒到一块了吗?你想干啥,成心的是不是?

我掉头正准备走回包房,柳岩突然说:“你等等唐局,我有点事想告诉你,想听吗?”

我扭过头,诧异地看着柳岩,说:“洗耳恭听。”

柳岩瞅了瞅四下无人,低声说:“我听刘部长说,这次省纪委就是来调查你的,起因是牛明检举你的那封举报信,还有就是牛明的真正死因,谷名远向省纪委反应,你和牛明有矛盾,牛明的死跟你脱不了关系。”

我操,原来是这样,这个始作俑者居然是谷名远这孙子。妈的,老子与你无冤无仇,你他妈凭啥怀疑牛明被毒死跟我有关系?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我是不希望老牛这么快死球的,谷名远这不是倒打一耙,纯属诬陷吗。

我故作不解地问:“谷名远凭什么诬陷我,说牛明的死跟我有关?”

柳岩说:“据谷名远说,你曾经向他检举过牛明,没有得逞。后来牛明被双规后,你担心抓捕牛明证据不足,被纪检委无罪释放。牛明回到财政局就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所以才冒险孤注一掷。”

我气愤地说:“这不是心口胡扯吗,他谷名远有什么真凭实据,这分明是信口开河,栽赃诬陷。”

柳岩说:“至于他有没有证据我就不清楚,反正我从刘部长嘴里就听到这里。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感觉你这个人还不错,也是担着风险的,你可千万别把我卖了。”

我点点头,说:“柳科长,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会守口如瓶的。”

柳岩居然娇嗔地说:“别叫人家柳科长,叫我柳姐好了。你要觉得过意不去,给我指几支比较靠谱的股票,我就感激不尽了。”

我笑了笑,点点头说:“没问题,有时间我请你吃饭,我们一起研究下买哪支股票。”

柳岩兴奋地说:“真的啊,那我们一言为定!”

我认真地说:“一言为定。”

回到包房时欢迎午宴已经接近尾声了,省里来的人看起来都有点微醺。我赶紧安排人送省委来的人去客房休息,顺便让工作人员再去开间房,房间最好能开在阮剑文房间的隔壁或者对面。

我和王莉、上官天骄一起送两位首长去套房,特意安排上官天骄和王莉搀扶着徐子淇,我则搀着阮剑文跟在后面。

我算是看明白了,徐子淇对上官天骄比较感兴趣,上官去搀扶他时,他不仅没反对,反倒借着酒意一个劲往上官天骄怀里钻。阮剑文和我走在后面,对这一切看得很清楚,我低着头不说话,阮剑文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送阮剑文进房间后,我说:“阮部长,你先休息一下,有什么事就叫我,我就在你隔壁。”

阮剑文点点头,说:“你抓紧时间好好休息一下,精神这么差,难免会说错话做错事。这段时间很微妙,也很危险,你需要加倍小心,明白吗?”

我说:“明白,我会小心的。阮部长,不打扰您休息了。我去隔壁睡一会,你有什么事的话就找王主任或者乔副主任,他们都是久经组织考验的好同志。”

阮剑文说:“好吧,现在最需要休息的就是你,快去。”

我出了阮剑文的房间,推开隔壁房间的门,王莉和乔美美已经在里面了。看到我进来,两个人连忙迎上来,说:“唐局,今天我们的表现您还满意吧。”

我说:“满意,很满意,你们今天很好的完成了任务。咦,上官呢?”

王莉坏笑了一声,说:“徐书记正借着酒劲拉着上官的手谈工作呢,我看八成还得谈一会。”

我暗骂了一声:这个老色鬼。心里醋意横生,真想冲过去推开门,一把推开徐子淇,痛扁他一顿。不过想了想,这样也好,我们有自己人能接近这个老家伙,也未必是坏事。

我说:“我快要困死了,必须要好好补几个小时觉,不跟你们说了,伺候这些爷的工作就交给你们了。没有太紧要的事情不要叫我,你们替我盯着点。”

乔美美连忙说:“好,你快睡会吧。刚才看到你一个劲打哈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我们心里都替你捏了把冷汗。”

我也不想多说话,和衣就躺在了其中一张床上,一闭上眼就进入了梦想。

在睡梦中,我总隐隐约约听到一阵手机铃声,还有人不断地呼喊我的名字,甚至听到了女人们的说笑声和男人的吵闹声。真是奇怪了,大白天的居然做了这么多梦,而且梦又混乱无序,简直是乱云飞渡。

忽然,感觉到有人用力摇晃我的胳膊,然后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喊道:“唐局,快醒醒,出事了。”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揉了揉眼睛,睁开眼看到王莉正摇晃着我的胳膊,满脸的焦急之色。我纳闷地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王莉说:“徐书记去我们局了,据说找了很多反对你的人谈话。你知道他找去谈话的第一个人是谁吗?”

我说:“是谁?”

王莉说:“是老曾,一谈就是二十多分钟。第二人是魏娜,叹了二十来分钟。后来几个副局长也陆续被叫去谈话了,每个人都谈了大概有十来分钟。我已经让上官和乔主任赶回局里了,有什么情况立即通知我。”

我暗叫不好,这老东西挑的都是对我不利的人。我在他旁边房间守着,这条老狐狸怎么招呼也不打就悄悄去了我们局调查我呢?不对,中午看他喝了那么多酒,怎么还有这么大精神去找人谈话啊?

我抬腕看了看手表,已经四点半了,不知不觉一觉竟然睡了近三个小时。我紧张地问:“他什么时候去的?我不是叫你盯着他的吗?”

王莉说:“我是盯着他,可一眨眼的功夫他人就不见了,谁也没通知自己悄悄溜走了。我后来打电话到局里,听局里的人说,两点半刚上班他就到了局里。”

我心里一惊,急忙问:“快两点钟的时候上官不是跟他在一起吗,难道连上官也不清楚他什么时候去的?”

王莉说:“怪就怪在这里,上官快两点钟的时候从他房间出来了,还跟我们说徐书记休息了呢。他怎么可能两点半就到了局里呢?难道他是假装喝多了?”

我暗叫一声不好,这老东西果然是有备而来,居然搞突然袭击。在发动攻击前,他还将计就计给我们放了一个烟雾弹,我们都被他给骗了。这个狡猾的老狐狸,他想干什么,难道他想欺骗这个世界吗?

其实我心里异常懊恼,之前阮书记已经递过纸条提醒我多加小心,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他。昨晚没休息实在是一大失误,今天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办法集中精力应对,我真是太大意了。

我急忙又问:“阮部长呢?”

王莉说:“阮部长去市委了,他临走前,让你醒来后跟他联系。”

我急忙起身穿鞋子,严肃地说:“我们马上赶回局里,我倒要看看,这老狐狸到底想给我使什么绊子。”

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局里,进入我的办公室后不久,上官天骄和乔美美火急火燎地进来了。

我说:“调查组的人呢?现在哪?”

乔美美说:“已经走了。”

我诧异地问:“走了?去哪里了?”

乔美美说:“听说是去市委了。”

来去如风啊,这老小子闪转腾挪的还真快,跟老子躲猫猫是不是。我想了想,说:“上官,你在徐书记房间时,他问过你什么?”

上官天骄回忆了一下,说:“好像没问过什么关于你的问题,就是问我到局里工作几年了,工作干得怎么样,对局里的现状有什么看法。”

我说:“那你怎么回答他的?”

万事小心

我说:“没什么大问题,受了点小伤而已。好了,我得走了,晚上还要宴请省委来的领导呢。如果可以,我带他们来这里吃饭。”

李嘉文不依不饶地说:“不行,我也要去看看虎哥,你带我一起去。”

我心想还要跟李红商量对策呢,不希望李嘉文也卷进来,就找借口说:“虎哥是个爱面子的男人,他不希望自己受伤的样子让你看到,不过你的问候我可以转达。等过一阵子,他的伤好利索了,你再去接他出院吧。”

李嘉文很不情愿地说:“那,好吧。唐少,你不会是故意躲着我吧?”

我看了看四周没人注意我们,伸手摸了摸李嘉文漂亮的小脸蛋,说:“这是什么话,我躲着你干什么。不是跟你说了嘛,今天省纪委和省委组织部联合调查小组来我们局调查,非常时期一切都要小心从事,你就别给我使小性子了,乖。”

李嘉文这才心情敞亮起来,露出灿烂的笑容,然后往我身边迈了一步,帮我拉了拉风衣的领子,又拍了拍肩膀上脱落的几根头发,柔声说:“那好吧,我不烦你了,你快去看看虎哥。晚上的饭局如果能安排到这里,我替你招待省委来的大员们。”

我点点头,拉开车门上了车,飞奔李红所在的小区而去。开车的时候,我想起李嘉文看到我时脸上的惊喜之色,以及眼角那几滴泪水,心里一阵感动。李嘉文是个好姑娘啊,她和李红一样,感情都很单纯。只是李嘉文比李红更感性些,一旦爱上一个人也许会不顾一切,倾其所有。想到这些心头一阵紊乱,这么好的姑娘可我却没机会娶回家去,真是作孽啊。

车开到李红说的小区门口,她已经站在那里等了。今天李红穿了一身波西米亚风格的米黄色风衣,穿着牛仔裤和高跟鞋,脖子上还挂了一条纱巾,手插在风衣兜里,深秋的风挂起她脖子上的纱巾,风中的李红看起来简直酷毙了。

我把车停到李红身边,摇下车窗笑着说:“这位美眉,你好好漂亮耶。请问,你在这里等哪位先生?我带你去兜风啦。”

李红扑哧一声笑了,她笑着说:“我在等一个小混蛋,她欺骗了我,我准备把他大卸八块,丢进河里喂王八。”

我说:“我靠,不要这么狠吧,想谋杀亲夫呀。”

李红说:“你是谁亲夫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跟我贫嘴。哦,对了,老虎在哪个医院?”

我说:“陆军医院,上车吧,我现在就带你去。”

李红坐上车,看了看我的左脸,说:“昨天挨揍了?”

我吃惊地说:“你怎么知道?”

李红淡淡地说:“你的右脸上有一块淤青,难道没人告诉你吗?”

今天早晨挨了瘦子两拳,一拳在肚子上,另一拳在右边脸上,可我回想了一下,今天几次照镜子都没看到脸上的淤青啊,李红怎么一眼就看出来了。我纳闷地说:“没有人告诉我啊,你怎么一眼就看出来了?”

李红说:“我当然能看得出来,你又忘记我是干什么的了。我现在相信你说的话是真的了,昨天发生确实出事了。”

我说:“你本来就不该怀疑我,我有什么必要骗你。”

李红冷哼了一声,居然扭过头去,耍起了小性子。我伸出一只手,抓住李红的手,说:“怎么又来了,好了,别耍小性子了。我让你帮我查李智和孙杨,你查得怎么样了?”

李红被我紧紧抓住手,脸微微红了,声音也变得温柔许多,说:“这才两天时间,哪有那么快有结果。不过我已经吩咐人去查了,应该很快会有结果。”

我点点头,说:“尽快吧,我感觉我身边的敌人越来越多了,都有点疲于应付。”

李红说:“我还忘了问你了,昨晚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说说吧。”

于是我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大概给李红讲了讲,李红认真地听着,眉毛逐渐紧缩在一起。听我讲完,她吐出一口气,说:“这些人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对你居然都敢用这么卑鄙的手段,他们也太嚣张了。”

我说:“还好胖子及时赶到了,要不然今天你可能就见不到我了。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连累了胖子,他私自调动两个中队,上面真要查起来,估计他也够呛。”

李红说:“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你的处境比他危险多了。明处有纪委的调查你,暗处还有黑帮势力对你虎视眈眈,你这个江海大爷现在成了众矢之的了。”

我叹了口气说:“是啊,苦逼的人生从我这里开始,我招谁惹谁了,怎么都冲着我来了。”

李红说:“所以你目前要做的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千万不要急,更不要轻举妄动。前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圈套等着你,你可不能冲动。”

我说:“你的意思是说,省里的调查我也不要做任何动作?”

李红说:“是,让他们尽管去查,其实你真正做过什么事都是小问题,你唯一的问题是你不该是杨天成的儿子,而杨天成更不该成为别人的心腹大患。”

我点点头,说:“你说得对,我哪点小事其实算个屁。查一个人无非老三样,经济问题,政治问题,还有作风问题。我就是作风有点小问题,别的还真没啥大问题。”

李红扭头过来,笑着望着我,说:“你还真是坦白啊。”

我嘿嘿地笑了两声,听到手机剧烈地响了起来。我拿过手机,看到是王莉打来的,迅速解气了电话,说:“王主任,什么事?”

王莉兴奋地说:“唐局,我终于抓住老曾的狐狸尾巴了。”

我说:“哦,快说。”

王莉说:“老曾下班后又去了一家茶楼,见了你那个铁哥们李智。跟他们在一起的我还看到了另外一个人,你猜是谁?”

我不耐烦地说:“别让我猜来猜去的,我最烦这个了,快说。”

王莉说:“是13点,我看他们三个人鬼鬼祟祟的样子,肯定是又在密谋什么。”

我惊讶地说:“他们三个混在一起了?看来这个老曾还真是不简单。王莉,你做得很好。你赶快撤,不要让他们发现你,否则你的处境就很危险了。”

王莉说:“嗯,我已经从茶楼出来了,他们没发现我。”

我接着问:“调查组那些人你联系了没有?今晚有没有时间和我们一起吃饭?”

王莉说:“组织部和纪委的人我都联系了,他们说现在还不好说,要听徐书记和阮部长的安排。两位首长现还在忙工作,也没有表态晚上要不要参加我们的晚宴。”

我说:“老曾他们你先不要管了,你现在马上就去市委,等着他们。只要他们一忙完,就通知我,我亲自过去请他们。”

王莉说:“好,我马上去市委,死死盯着他们。”

我最后开玩笑地说:“别啊,盯得太死了,人家还以为你犯花痴呢,呵呵。”

王莉爽朗地笑了两声,说了声“拜拜”,挂了电话。

放好手机我扭头笑着对李红说:“这年头真是人才辈出,我们的办公室主任王莉很有意思,别的业务能力都普通,跟踪盯梢却很有点天赋,硬是发现了老曾这个内奸。”

李红冷笑了一声,说:“你这个财政局长更有意思,整天没见你忙什么正经事,泡妞倒是把好手,整天泡在美女堆里,把自己弄得跟贾宝玉似的。我看你们财政局从你往下,整个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我笑着说:“不是吧,这你也吃醋啊,你还让不让我活啦。”

李红说:“谁爱吃你的醋,我就是劝你别那么滥情。”

说着话已经到了陆军医院,我把车停好后,李红在医院门口的小花店买了一个花篮。我看着李红提着花篮,连忙接过来提在自己手里,笑着说:“你怎么给老虎送花啊,他又不懂风月的,这不是明珠暗投吗。”

李红说:“这你就不懂了吧,老虎玩风月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

进到医院大楼,走到走廊拐角时,一个勤杂工的身影引起了李红的注意。她紧追几步,过了拐角后发现那个身影已经消失了,仍然站在走廊拐角狐疑地望着走廊尽头。

我好奇地问:“你看什么呢?”

李红满脸诧异地说:“我好像看到了彭强彭副局长,那个勤杂工的身影跟他太像了。”

我惊讶地说:“不是吧,我看是你眼花了,彭强不是四年前就自杀了吗?”

李红说:“是啊,可是他的背影真的和彭副局长一模一样。你可能不知道,彭副局长是我的师傅,我刚进公安局时就是他带的我,所以我对他很熟悉。”

我说:“彭副局长如果还活着,也不可能在这里做个勤杂工吧。好了,你别疑神疑鬼了。”

李红仍然有点不能释怀,站在原地思索着什么。我拉了她一把,说:“走吧,好啦,别浪费时间了。”

借尸还魂

132.借尸还魂

我按照胖子手机信息里说的病房号,找到了老虎所在的病房。 .胖子很够意思,给老虎开了一间高干特护病房,门口还派了两名卫兵把守,保护老虎的安全。

我们来到病房门口,两名卫兵立即整齐地敬了个礼,说:“首长好!”

没想到卫兵居然认识我,我仔细看了看,认出来说话的正是蒋队长,心里微微一惊,胖子居然留了一名中队长在这里看护。

我点点头,说:“蒋队长辛苦了。”

蒋队长说:“首长辛苦了。”

我连忙摆摆手说:“我不是什么首长。派两名战士在这里就可以了,你可以回去了。”

蒋队长说:“多谢首长关心,不过我们首长下了死命令,老虎的安全不容有失,我还是自己在这里心里踏实点。”

我说:“那好吧,你安排好轮岗就行。”

进了病房,我们看到老虎一条腿打了石膏用绷带挂着,这个铁塔般的铁汉此时正满面倦容地躺在床上,身体看起来仍然极度虚弱。

看到我们进来,老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你们来了。”

李红看着老虎笑了笑,把花篮放在床头柜上,说:“真没想到,老虎也有受伤的时候。”

老虎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用手捂着嘴巴,掩饰自己的尴尬。

我在老虎旁边坐下说:“虎哥,好点了吗?”

老虎点点头,说:“好多了,小羽,这次多亏了你,虎哥连累你了。”

我说:“别说这种话,你也救过我不是。”

李红说:“老虎,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跑到天钩赌坊去,那里是你该去的地方吗?”

老虎恳请道:“李红,这件事希望你不要告诉老板,他知道了会很不高兴的。”

李红拉下脸,严肃地说:“你还知道啊,那你就更不应该去那里了,还把小羽牵连进去,老板如果知道了,你会死得很难看的。”

老虎的脸色变了变,他知道一旦三叔知道这件事的后果有多严重。三叔人称小诸葛,为人貌似和善,实则心狠手辣,这一点老虎和李红应该都很清楚。

我连忙打圆场说:“李姐,这事责任不在虎哥,是我自己逞能,虎哥为了救我才落得这种下场,你就不要责怪他了。”

李红说:“我今天来看你,就没打算把这事告诉老板,可是我不得不说你两句。老虎,你这事办得确实不怎么样,你怎么能让小羽去给你送钱?你不知道他是重点保护对象吗?还好他没出事,真出了事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老虎的头垂得更低了,低声说:“是我做得不对,确实欠考虑了。”

我几乎从未见过老虎向谁低头,更从未见过老虎向谁认错,这次居然被李红骂得无言以对。可见在三叔的组织结构里,李红的地位比老虎要高得多。

我说:“好了李姐,你少说两句吧,虎哥都已经认错了,我还没见过他向谁认过错呢。”

李红说:“我说他也是为了他好,这两年我就听说你开始好赌成性,可没想到你居然赌得这么大。这次对你是个教训,希望以后你能够戒赌。赌博不仅害了你自己,还会害了对你好的人,我的好意希望你能明白。”

老虎说:“今天早晨我已经发过毒誓,从此戒赌了,你如果发现我再赌,砍掉我的手,我绝无二话。”

我笑着说:“打个小麻将还是可以的,要不老虎一个大男人,又不喜欢泡妞,整天也没啥爱好,那还不闷得头撞墙,小赌怡情嘛。”

李红笑骂说:“你这小子,整天就知道泡妞,一说正事就没正形。我这边搭台,你那边就忙着拆台。我也没说不让老虎玩,玩是可以玩,但要自己能克制住自己。”

老虎伸出一只手,握着我的手,眼睛里满是感激之色,却没有说什么。我明白老虎的意思,他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但又特别重情义,他所有的语言都在他的行动中体现。

我的手机再次响起,看了看来电显示,是王莉打来的,估计是市委那边有消息了。我接起手机说:“怎么样?”

王莉说:“唐局,阮部长和徐书记都被市委的人拉到市委招待所用晚餐了,我们怎么办?”

我想了想,这也正常,省里来了重要人物,市委自然要设宴款待,否则也太说不过去了。我说:“那好吧,你叫上上官,你们两个跟着他们去市委招待所,一刻也不要放松警惕。反正晚上他们住皇朝大酒店,今晚我就耗在酒店里,等着他们。”

王莉说:“怎么,你不来吗?”

我想了想说:“他们没有邀请我,我就不去了。再说了,我现在是被调查人,按照组织程序是要回避的。”

王莉说:“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来一趟,争取主动点。”

王莉的话不无道理,如果换了其他干部,肯定是上赶子追着领导的步伐的,可我用不着讨好这些鸟人,何况还有这么多事等着我去处理。

我说:“我就不去了,你替我跟阮部长私下说说,现在说话不方便,我晚上在酒店等他,有重要工作要向他汇报。”

王莉说:“那好吧,我现在就给上官打电话。”

挂了电话,我和李红向老虎告别。临出门前,我回过头问老虎:“虎哥,我想问问你,昨晚你给我发的最后一张牌,是不是黑桃六?”

老虎望着我,沉吟片刻后淡淡地说:“我不记得了。”

我擦,老子好不容易拿一次同花顺,居然没有人承认,最值得信任的老虎居然说他不记得了,这不是成心让我犯病吗。”

我说:“你再好好想想,桃花顺出现的概率那么低,拿一次不容易啊,你可得给我作证,我确实拿到了同花顺。”

老虎忽然闭上眼睛,一言不发,对我的问题置若罔闻,让我很憋气。可老虎不愿意提起,我也没办法,只好心情失落地走出病房。

刚从病房出来,刚才那个勤杂工的身影再次在走廊拐角闪了一下,李红一个健步蹿了上去。我也连忙跟在后面,赶了上去。

在走廊拐角,那个身影快步向另一端走去。李红说:“你在车里等会我,我去去就来。”

李红说完就丢下我向走廊另一端快速走去,留下我在原地发了会楞。心里想,这李红也太疑神疑鬼了,彭强彭副局长都死了那么多年了,怎么可能在这里出现。难道他还变成鬼还能附身不成?或者他死而复活了?这也太荒诞了点吧。

我坐进车里,掏出手机打通二蛋的电话。

二蛋说:“唐少,今晚要来英皇玩吗?好久没跟你一块喝酒聊天了,兄弟想你了。”

我说:“现在没心情喝酒,你知道吗,梅洁和她那三个女保镖被绑架了,人关在李家镇一个秘密的院子里。”

二蛋吃惊地说:“我操,不是吧,谁敢绑架梅洁?”

我说:“你认为会是谁干的?”

二蛋说:“一定是乔莎这个臭婆娘,她跟梅洁争风吃醋,又争权夺利,恨不得弄死梅洁。”

我说:“先不管是谁干的,你把这件事尽快告诉熊久成,看他是什么意见。”

二蛋说:“熊总好几天没来英皇了,他现在跟魏荫斗得很厉害,哪还顾得上梅洁。”

我想了想,说:“那你想不想救梅洁?想救的话就得想点办法。”

二蛋说:“当然想救啊,平时和梅洁关系不错,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绑架啊。那你说,我该怎么救她?”

我说:“你先带人去李家镇,到了那里不要报警,找梅洁那个女保镖老二,她已经逃出来了。联系上她以后,她会带你去梅洁她们关押的地方。你们不要随便轻举妄动,先监视跟踪,我会找公安局的人去接应你们。”

二蛋说:“好,我明天早晨就去。”

我说:“不行,你现在就带人去,到了李家镇要秘密行事,目标不要太大,引起别人的注意就不好了。我怀疑,这里面是个圈套,所以你要加倍小心,公安局的人不到,你不要莽撞行事,有什么情况立即给我打电话。”

二蛋说:“那好,我给熊总打个电话请假,告诉他我去李家镇救他的相好的。”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急忙说:“你不要告诉他你去李家镇,换个借口。”

二蛋不解地说:“为什么?”

我说:“不为什么,你听我的。如果你要在老板面前表现,等人救回来梅洁自然会替你说,那不是更好?”

二蛋兴奋地说:“是啊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还是你脑子好使。”

其实我隐约觉得熊久成的反应不对,梅洁既是她的红人,又是他的情人,可梅洁失踪这么久他都没任何表示,这本来就不正常。也许梅洁失踪她是知道的,可为什么隐而不发呢?

刚挂了二蛋的电话,李红就拉开车门进来了。我注意到,梅洁的脸色很难看,神色还有点慌乱,气喘吁吁的样子像是受了什么惊吓。

【中华养殖网是2016年成立的一个致力于服务养殖户的网站,旗下目前主要针对养猪行业作出服务。目前已经推出了养猪供应、养猪求购、养猪新闻、养猪技术等栏目。

2016年特别向养殖户们推荐:中华养殖网

养殖行业人员都爱上】

江海双杰

133.江海双杰

我说:“你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李红兀自心惊半天,突然慢慢地说:“我看到彭局长了。 .”

我惊得差点跳起来,后背一阵发冷,莫非李红见到鬼了不成。我震惊地说:“这,这怎么可能?”

李红喃喃自语地说:“千真万确,其实我一直都有怀疑,彭局长并没有死,他是诈死。在他没有给自己洗脱罪名之前,他不应该开枪自杀,我知道,他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我诧异地问:“你,他,你们说话了?”

李红说:“没有,他只是向我挥了挥手,示意我不要跟着他。”

我说:“如果彭强真的没有死,那他在陆军医院干什么?要查案子,他应该去找那几起枪击案的目击证人才对啊。”

李红说:“当时那几个受了枪伤的干部都是在这里动的手术,他来这里一定是为了把案情查清楚。”

我说:“不管他是什么目的,你都不要管。现在已经不是警察了,好不容易才从这滩浑水里脱身出来,就不要自己再搅合进去了。”

李红说:“可彭局是我师傅,当年查案的人事我,追捕他的人也是我,他被人栽赃陷害我等于也是凶手。不行,我一定要帮他洗脱罪名。”

我见李红非要一意孤行,知道现在劝她是没有用的,换了口吻说:“假如他还活着,可你现在能帮他做什么?”

李红被问住了,脱口说:“我,我……”

我帮李红分析说:“假如彭局长隐姓埋名展开秘密调查,那一定是有许多不便为外人知的苦衷,也许你去找他不仅帮不上忙,反而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如果有需要,我想他会主动找你的。”

李红想了半天,点点头说:“也许你说得有道理,那我就等他主动联系我吧。看你平时吊儿郎当的,除了泡妞好像没别的本事。没想到这次你考虑问题还挺周全,我是有点冲动了。”

我笑了笑说:“你这是当局者迷,我跟你一样,自己的事情自己也搞不清除形势,我们互相帮助,互相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想一想,都会有启发。”

李红点点头,伸手抓着我的手,说:“我们现在去哪?”

我想了想,说:“我想去找找市局靳局长,让他派警力去李家镇帮我救几个人。”

李红纳闷地问:“救谁?还是那个女人?”

我说:“那个女的叫张婷,你应该见过的,就是那天在你酒吧里挨打的那个女的。她被人贩子卖到李家镇一个农民家里,给我打了好多求救电话。另外,除了她还有另外四个女人也被绑架到李家镇,其中一个叫老二的逃出来给我打电话求救,我已经派了一个兄弟带人去李家镇了,但他们肯定是没办法把人救出来的,所以要请公安局配合。”

李红冷笑了一声,说:“你的风流债可真多,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吗?”

我解释说:“我当然不是救世主,但我隐隐感觉到,这几件事不是孤立的,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内在的联系。李家镇很有可能是个圈套,很多人在那里等着我钻进去。”

李红惊讶地说:“明知道是圈套,你还要钻进去,你疯了啊。”

我冷笑了一声,说:“他们要对付我,我也正找他们呢,只要抓住这些人,我就可以搞清楚他们的幕后指使者是谁。他们千方百计要引我去李家镇,到底想干什么。”

李红沉吟片刻,说:“你说得对,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们张开口袋等你,你再给他们来一个反包围,把幕后的那支黑手揪出来。”

我握着李红的手,说:“你会支持我吗?”

李红说:“我当然会支持你。但是我还是建议你不要亲自去,你可以派其他人去,没必要自己去冒险。”

我笑了笑,说:“我才是那只诱饵,我不出现,这出大戏就没办法开锣。没有对手,他们怎么唱戏啊。”

李红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我想了想,说:“当然是需要我出场的时候再去,我有一种预感,李家镇里藏着大鱼。现在我们先去找靳局长,听听他的意见。”

李红狐疑地问:“你怎么能确定靳局长值得信任?”

我自信地说:“如果连他都不值得信任,那江海我们就真的没有立锥之地了。”

李红说:“好吧,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市局找靳局长。”

我开车前往江海市公安局,在车上时,我给市局公安局长靳伟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有点事找他帮忙。靳局正准备下班,听说我要来,就说要请我吃饭,我升迁之后还没一起吃顿饭,今晚正好有空,正准备约我一起吃顿饭庆祝下。我一听这话,心里很高兴,就约他去郑大厨饭店,晚上我们好好聚一聚。

我调转车头,往郑大厨饭店方向开去。在去饭店的路上,李红突然紧张了起来,我发现她手微微抖动着,似乎很紧张又很兴奋。

李红突然说:“唐少,你带我去和靳局一起吃饭合适吗?”

我纳闷地问:“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不是也认识靳局吗?”

李红说:“认识是认识,可是毕竟好多年没见了,突然要见他,还真有点激动。你知道吗,靳局以前和彭局号称江海双杰,都是主管刑侦的反黑英雄,分别是北城分局和南城分局的顶梁柱,以前我很崇拜他们的。”

我笑了起来,说:“那不是更好嘛,能跟你的偶像一起吃顿饭你应该庆幸才对嘛,怎么你反倒好像还不太乐意似的。”

李红说:“我是很高兴啊,就是有点紧张。”

我笑着说:“没想到你也是个追星族啊,比我见到你的时候还要冲动。”

需要介绍的是,靳伟以前是江海市北城区公安分局的局长,江海著名的刑侦专家,打黑英雄。四年前的枪击案后,公检法系统大换血,原市公安局局长被调离,靳伟由北城分局局长调任市局,任职市局代理局长。半年后通过人大任命,靳伟正式上任江海市公安局局长。

不仅如此,靳伟还兼任江海市政法委书记,市委常委,也是江海市权倾一方的大人物。当然,这背后得益于老爷子的支持,没有老爷子的支持,今年才年仅四十五岁的靳伟短短四年时间从一个分局局长,一跃成为权倾一方的重量级人物几乎是无法想象的事情。别说李红见他有点紧张,连我心里也有点七上八下的。

我和李红到郑大厨饭店的时候正好六点半,李嘉文见我带了个女人进来,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之色,但马上消失了,换上了一幅笑脸迎了上来。

李嘉文说:“唐局,不是说要请省委来的大员吃饭吗,怎么就带了一个美女过来?其他人还没到吗?”

我说:“市委把他们抢走了,今晚不在这用餐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女士是火柴天堂的老板李红,以前是我们市局女子探组的组长。李红,李嘉文是这家饭店的董事副总经理,以后你要招待什么人吃饭可以找她。”

李红伸出手,说:“你好李总。”

李嘉文笑着说:“你好李总,我们两个都姓李,就不要李总李总的称呼了,干脆我叫你红姐,你叫我嘉文好了。”

李红说:“好吧,我看你也蛮面善的,希望以后能交个朋友。”

李嘉文盯着李红半天,说:“红姐,你比照片上漂亮多了。我以前在电视上和报纸上看过你的报道,当时可崇拜你了呢。上学时总想着自己以后也当警察,进女子探组,拿支枪,那才神气呢。”

李红笑了笑,说:“这小姑娘可真会说话,嘴真甜。”

我说:“嘉文,给我开一个小包间,另外再准备一些我们这里的特色菜,今晚我们要招待另一位传说中的英雄人物。”

李嘉文兴奋地说:“哪个传说中的英雄人物?我认识吗?”

我说:“公安局局长靳伟,你应该听说过吧?”

李嘉文惊喜地说:“哇,是靳局长啊,太好了,那我一定要多敬他几杯酒。你们跟我来,我这就给你们安排房间。”

李嘉文带我们进了一个包房,虽说是小包,可里面坐七八个人不成问题,三个人都显得有点空荡了。我们刚坐下没多久,靳局的电话就来了,问我在哪个房间。我给他说了房号,不到一分钟,靳局就推开门进来了。

靳伟的身高不算高,大概一米七五左右,但身材体型好,穿什么衣服都显得很挺拔,人就显得十分伟岸。应该说,靳伟是个英俊的男人,一道剑眉和一张国字脸,长相很儒雅,是一个古典型的美男子,每次看到他,我都觉得心里特别踏实。

看到靳伟推门进来,我和李红都站了起来,李红明显有点紧张,我发现她的手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看来人面对偶像时,心情都是差不多的。

【中华养殖网是2016年成立的一个致力于服务养殖户的网站,旗下目前主要针对养猪行业作出服务。目前已经推出了养猪供应、养猪求购、养猪新闻、养猪技术等栏目。

2016年特别向养殖户们推荐:中华养殖网

养殖行业人员都爱上】

见到偶像了

134.见到偶像了

我笑着说:“靳局,你可真是雷厉风行啊,我前脚刚到,你后脚就到了。”

靳伟哈哈地笑了两声,说:“请你吃饭我总不能姗姗来迟吧,呵呵,坐啊,站起来干吗。”

李红激动了一会,客气地点点头,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你好靳局。”

靳伟眼睛望向李红,微笑了一下,说:“李红,我们应该有四年没见了吧?”

李红激动地说:“是啊,四年了。靳局,没想到你居然还记得我。”

靳伟说:“当然记得,全省闻名的女子探组组长李红,我怎么可能忘记。”

李红低下头,有点难为亲地说:“我那都是虚名,不比您靳局,都是实干出来的成绩。”

靳伟淡淡地笑了笑,说:“李红,你确实比几年前成熟多了,知道谦虚了,我记得当年你意气风发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其实话说回来,你办的那几件案子确实很漂亮。”

李红见靳伟如此平易近人,而且自己还得到了表扬,情绪慢慢也放松,笑着说:“哇,我居然得到偶像的表扬了,真的好开心啊,一会一定要多敬你几杯酒才行。”

靳伟看了看我,见我一言不发听着他们说笑,纳闷地问:“咦,小羽,你嚷嚷着要见我,怎么见了我反而不说话了。”

我说:“你不知道啊靳局,你可是李红的偶像,她见到偶像自然要给她机会多说几句。就好像她也是我的偶像,我第一次见到她也特别激动。”

靳伟爽朗地笑了几声,说:“好了好了,我们就不要互相吹捧了。今天你找我一定有什么事吧,直说吧,跟我这不用兜圈子。”

我说:“不着急,我们等饭菜端上来再说不迟。”

刚说到这,服务员就打开门,把酒菜送进来了。酒菜上桌,我和李红各敬了靳伟一杯,靳伟又回敬了我一杯,祝贺我高升。

我喝干酒,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高升什么啊,你应该也知道了,省纪委和组织部的联合调查组到江海来调查牛明检举我的事情了,而且据有人说,省纪委怀疑牛明被人投毒与我有关,你说这不是瞎扯淡嘛。这个世界上,恐怕就我不想牛明那么快死,他这一死球倒一了百了,把黑锅都扔给我了。”

靳伟沉吟片刻,说:“其实有人这么想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牛明一死,首先在别人看起来你是最大的受益者,你不是从二把手升为一把手了嘛。”

我气愤地说:“可牛明的问题还没交代清楚,罪名还没坐实,我害死他干吗?好不容易才把他送进去,搞死他这不是自毁长城嘛。”

靳伟说:“你先别激动,他们没有任何实证怀疑你也没用,你不可能堵住所有人的嘴。其实据我所知,省纪委和组织部这次来江海,除了调查牛明的死因,以及牛明检举你那封举报信外,还有别的目的。”

“还有别的什么目的?”我和李红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

靳伟说:“给自己拉选票,省里的两代会春节过后就要召开了,江海市的党代会代表和人代会代表的选票才是他们最关心的。”

我恍然大悟道:“哦,这点我早应该想到的。这个徐子淇还口口声声说,江海市两代会出现了很多贿选的行为,他自己不也是一路货色嘛。”

靳伟说:“这很正常,不拉选票反而不正常。只是这次省纪委来调查你和牛明的案子也是事实,小羽,这段时间你确实很危险,凡事都要小心,我看徐子淇也是来者不善,到处在查找对你很不利的材料,这些材料平时看起来无关紧要,可真要拿到省纪委的会议上讨论,对你以后的发展很不利。远的不说,马上要召开的两代会,你很有可能因为这些问题落选。”

我苦笑着说:“我知道,要整一个人有时候并不需要实证,只要造成那么一种影响就足够了。既然你知道我的下场这么惨,那就请靳局长看在我在你手底下当过两年差的情分上,给我指条活路吧,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被人整死吧。”

靳伟忽然神秘地笑了笑,说:“你还用我给你指吗?办法你不是已经想到了吗?”

我纳闷地说:“我想到什么办法了?我怎么不知道啊?靳局,不带你这么跟人开玩笑的,拿我开涮啊。”

靳伟摇摇头,笑着说:“车到山前必有路,他徐子淇也不是铁板一块,我相信你已经找到了克敌制胜的办法。”

靳伟这么一说,我有点明白了,坏笑着说:“多谢靳局长,你的情报工作做得可真是到位啊,连我那点小心思都瞒不过你。不愧是公安局长,我再敬您一杯。”

靳伟微微笑了笑,端起酒杯说:“你小子那点心思怎么能瞒得过我,我还不了解你嘛。”

我端起酒杯和靳伟碰了一杯,因为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脸上忍不住乐开了花。李红不明所以地看看我,又看看靳伟,说:“你们两个打什么哑谜啊,到底是什么办法,说出来给我也听听嘛。”

我笑着说:“三十六计里的一招,虽然老套,但保准管用。靳局,其实我今天找你来其实是为了另外一件是,这事涉及到两起绑架案,先后有五个女人被绑架到李家镇。”

靳伟皱了皱眉头,说:“五个女人?怎么没接到报案?”

我想了想,说:“可能他们家里人没有收到勒索电话,以为是失踪了。这些人绑架这些女人并不是为了敲诈,而是属于拐卖,或者他们还有别的目的。”

靳伟更加狐疑地问:“拐卖?你是说我们江海市目前有这么一个拐卖妇女的团伙?”

我点点头,说:“没错。李家镇你应该知道,那里是个鸟不生蛋的穷地方,很多妇女都是被拐卖到那里卖给当地的农民,派出所对此视而不见,几乎可以说是警匪一窝,而且非常猖獗。你是公安局长,我想应该略有耳闻。”

靳伟点点头,说:“是,我们已经成立了专案组,调查也开展了半年多,正在组织警力,准备一举将这个团伙打掉。”

我好奇地问:“为什么要准备这么长时间?”

靳伟低头沉思片刻,才慢条斯理地说:“这件事本不该告诉你的,因为到目前为止哪怕是在市局也属于机密。不过你既然都卷进来了,告诉你也无妨。据我们调查得知,这个团伙并不是只在江海作案,他们是跨省作案,是一个很大的犯罪团伙,不仅涉及贩卖人口,还有枪支和毒品就交易。这个组织非常严密,而且牵扯到市里的干部,所以调查一直都是秘密进行。之前抓捕过几次,但每次对方都提前得到了消息,在我们围捕之前迅速转移了。”

我惊讶地说:“这么说,你们内部也有他们的内线?”

靳伟冷笑了一声,说:“哪里都有个别的败类,李家镇派出所的所长都跟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们内部自然也没那么干净。所以这起案件侦破的难度很大,近期我正在部署一个新的抓捕计划,具体计划知情的目前仅限于三个人。”

李红突然问:“哪三个人?”

靳伟说:“我,刑侦处处长方晓,刑警大队大队长谭明。”

李红点点头,说:“知道的人范围越小越好,就算走漏也消息,也很容易查到是从谁走漏的风声。”

我兴奋地说:“好啊,我说什么来着,李家镇上有大鱼,这回我的判断又没错。”

靳伟狐疑地问:“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是得到什么消息了吗?”

我说:“那倒没有,只是我先后接到几个求精电话,她们把我当成了你,以为我是救火队员,都让我去李家镇救他们。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绝对是一个圈套,有人在那里等着我自投罗网。”

靳伟笑着说:“没看出来,我们唐大少居然还是个半仙啊,呵呵。”

听到这句话,李红和我都笑了起来。说实话,我不仅不害怕,反而很兴奋,内心隐隐还有点期待,李家镇那个穷山恶水突然对我充满了诱惑。

我说过,我喜欢面对面的对手,硬碰硬的较量。也许我的性格确实不适合从政,而适合去从军。带兵冲锋,快意恩仇才是我所向往的生活。

正说得热闹,李嘉文笑嘻嘻地跑了进来,眼睛盯着靳伟说:“哇,靳局长,还真是你啊,我以为唐局跟我开玩笑呢,没想到你还真来我们饭店吃饭了啊。”

靳伟纳闷地望着李嘉文,狐疑地问我:“这个女孩子是?”

我指着李嘉文说:“她是我朋友李嘉文,也是这家饭店的董事总经理,更是你的粉丝,经常在电视上看着你流口水。”

靳伟客气地点点头,说:“你好李总。”

李嘉文兴奋地说:“靳局,你好你好,我能各敬您和红姐一杯酒吗?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我真的是太高兴了,两个传奇人物同一天出现在我们饭店里。”

【中华养殖网是2016年成立的一个致力于服务养殖户的网站,旗下目前主要针对养猪行业作出服务。目前已经推出了养猪供应、养猪求购、养猪新闻、养猪技术等栏目。

2016年特别向养殖户们推荐:中华养殖网

养殖行业人员都爱上】

意味深长

135意味深长

我笑着说:“你看你那幅没出息的样子,赶紧敬酒,废话真多。”

李嘉文手忙脚乱从抽屉里取来酒杯,给靳局和李红斟满酒,然后给自己斟满,激动万分地先敬了靳局一杯,然后又敬了李红一杯。

喝完酒,李嘉文满面笑容地坐在座位上,眼也不眨地说:“靳局,红姐,你们都比电视上看起来好看多了。我从小就很崇拜警察的,你们能给我讲讲你们破案的故事吗?”

靳伟的情绪看起来也被感染了,笑着说:“破案可不是电视剧演的那样,其实一点都不好玩。你想一想,饿着肚子蹲守一夜是什么感觉?夏天天气热蚊子咬,冬天天气冷北风刮又是什么感觉?这都算轻松的,你知道每年有多少干警牺牲吗?刑侦这一行,也是把命拎在裤腰带上讨生活。这一点李红很有发言权,如果刑警那么好玩,她也不会那么早离开公安系统。”

李嘉文又望着李红,好奇地问:“这是真的吗?”

李红淡淡地说:“当然,刑侦工作男人都吃不消,女人就更不行了,又苦又累,危险系数极高。我如果继续干下去,估计这个时候坟头上都长满草了。”

李嘉文反倒来了兴致,追问说:“那你给我讲讲你破获的那起涉毒案,你是怎么把大毒枭老海抓住的?”

我看李嘉文问题越来越多,连忙阻止她说:“嘉文,这些故事你以后有时间可以找李红聊,我们还有点正事要向靳局求教。今天先不讲故事,谈正事。”

李嘉文连忙站起来,歉意地说:“对不起,我太兴奋了。你们谈正事吧,我先出去忙了。”

靳伟看到李嘉文走出去,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李红看了看我,突然说:“这个女孩子你是从哪挖来的?”

我纳闷地说:“从江海酒店挖来的啊,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李红不置可否地说:“没什么,长得挺有旺夫相的。”

我惊奇地说:“这你也能看得出?你才是李半仙啊,呵呵。”

靳伟也跟着笑了笑,忽然站起身,说:“小羽,我晚上还约了人,先走一步了。”

我也连忙站起身来说:“那好吧,我就不打搅你了。你们准备行动的时候记得通知我一声,我去给你们当诱饵。”

靳伟看了看我,认真地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此下策,这太冒险了。”

我笑着说:“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我玩的就是心跳,那才叫刺激。”

靳伟走后我看了看时间,掏出手机打电话给上官天骄。

上官的电话通了,我说:“市委那边吃完没有?”

上官天骄说:“还没有,正热闹着呢,今天来了几个常委,喝掉五支茅台了。”

我说:“徐子淇有什么异常吗?”

上官天骄想了想说:“暂时没发现,不过他对市委的人都很客气,不像在我们局。我感觉他这次来好像是来贿选的,对党代表和人代表那些人很客气,还有人悄悄向他表态,一定投他一票。”

我笑着说:“可以呀上官,政治嗅觉很敏锐嘛,干得好,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对了,阮部长呢,他怎么样?”

上官天骄说:“多谢唐局表扬。阮部长好像有点喝多了,很多人敬他酒。”

我说:“那一会你让王莉送阮部长回酒店,你送徐书记。”

上官天骄笑着说:“唐局,您还有什么指示吗?”

我说:“你和王莉盯紧点,直到他们回了酒店你们今天的工作才算完成。我一会就回酒店,在那里等着他们。”

挂了电话,我看着李红说:“他们还在喝,我们接下来去哪?”

李红说:“你想去哪?”

我想了想说:“我得回酒店去等着他们,晚上阮部长应该有事情要向我交代。”

李红说:“那好吧,你先送我回家。”

我们起身走出包房,走到大厅时看到李嘉文正在训斥收银的小姑娘,责怪她不该收靳局的钱。看到我们出来,李嘉文说:“唐局,你怎么能让靳局买单呢?人家好不容易来一次,这顿饭应该我们请才对。”

我若无其事地说:“没事,今天是他请我。他也该请我吃顿饭,不能总让我请客吧。以后不管是谁,到这吃饭该买单就得买。”

李嘉文说:“呵,看把你狂的,让常委请你吃饭,还要人家自己付钱。”

我笑着说:“就是因为他是常委,才不敢不掏钱。以后就这么办,越大的管来我们宰得越狠。”

李嘉文见李红提着包,说:“怎么,你们都要走了吗,不再坐会了?”

我说:“我得去酒店等着省里的爷回来,还得听他们训话,今天就早点走了。”

李嘉文略显失望地说:“那好吧,我送送你们。”

李嘉文把我和李红送到停车场,眼睛盯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上车前我说:“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等下次再说,现在麻烦事儿太多,不是要紧要的事就先放一放吧。”

李嘉文点点头,很乖巧地说:“那你先忙吧,店里有我你尽可以放心,这段时间营业额节节上升,势头相当不错。”

我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说:“那就好,好了,外面风大,你回店里吧。晚上你也早点回去休息,不要熬夜。”

我开着车送李红回家,她坐在车里一言不发,手撑在车厢上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快到李红所在的小区门口时,她忽然说:“这个李嘉文很喜欢你?”

我不得不惊讶女人灵敏的嗅觉,故作不解地说:“不是吧,一个女人对我客气点就是喜欢我,你也太敏感了吧。”

李红冷冷地说:“不是我敏感,而是你多情。只是这个女孩子给我的感觉还好,她喜欢你我可以接受。”

我笑了起来,说:“奇怪,这次怎么大度。我知道了,肯定有阴谋。”

李红冷哼了一声,再次沉默不语了。老虎说得没错,女人确实很麻烦,动不动就耍个小性子,哪怕这个女人是你的偶像也是一个德性。如果这个女人不是李红,我可能早就燥了,一个男人多少会对她的偶像忍耐度高一点。

送李红到她住的楼下,我停下车,李红从车里下来,站在车门口,用手勾了勾秋风中吹拂起来的发鬓,说:“你不想上去坐坐吗?”

看一路上李红闷闷不乐的样子,我还以为她今晚肯定不会再鸟我了,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发出了邀请。我看了看手表,发现还不到八点钟。市委那边的饭局正热,应该没那么早结束,估计还要闹腾最少一个小时。也就是说,我和李红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缠绵。

我赶紧熄了火,从车上跳下来,嬉皮笑脸地说:“好啊,正好去参观下你的闺房。”

李红白了我一眼,转身一言不发往楼上走去,我颠颠地跟在李红身后往楼上爬去。李红住的三楼,到了一间房门前,她停下来,掏出钥匙打开门,摸到开关打开客厅的灯,也不邀请我,自己先走了进去。

我尾随李红进了房间,关上门好奇地打量着她的房间。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装饰不算奢华,但很干净,尤其是粉红色的窗帘使整个房间呈现一种暖色调,给人的感觉简单而温馨舒适。

李红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淡淡地说:“坐吧,喝咖啡还是喝茶?”

我说:“喝茶吧,不太习惯咖啡那个味。”

我坐在客厅沙发上,打开电视机。李红进厨房烧了壶水,洗了茶壶,泡好一壶茶倒了两杯,用托盘端出来,放到客厅的茶几上。

李红站在那里,神色似乎有点紧张。我笑着说:“过来坐啊,站着干吗,给我站岗啊。”

李红走过来在我旁边坐下,仍然显得有点不安。我伸出手,把胳膊搭在她肩膀上,笑眯眯地说:“怎么了,还不好意思啦?”

李红说:“去你的,我真后悔把你这条豺狼放进来。你从一进门,我就感觉到你没安好心,四处乱瞅,你瞅啥呢。”

我笑着说:“我是在观察你这里有没有其他男人来过,看看你是不是表里如一。”

李红说:“你是第一个我带到这里来的男人,你三叔都没来过。”

我说:“那我不是很荣幸了。来,呗一个先。”

李红紧闭着嘴唇,说:“呗你个头,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了你。”

时间无多,不容我浪费,**一刻值千金啊。上次和李红是在体育管,那里的环境太局促,让人放不开手脚,总觉得不不过瘾,这次可得抓住机会好好享受下。

我不由分说,掰过李红的嘴巴,强行吻了上去。李红用手无力地推着我,扭动着身体故意不配合。我知道李红还有点不太习惯,但她欲拒还迎的样子已经暴露了内心的秘密。

我搂着李红的腰,李红一开始还有点抗拒,逐渐就放弃了抵抗,伸出双臂搂住我的脖子。

正来神的时候,李红突然拦住我的手,喘息着说:“现在不行,我还没洗澡。”

我急不可耐地说:“那你快去洗,抓紧时间,我还得回酒店。”



真是操蛋

136真是操蛋

我搂着李红的腰,李红一开始还有点抗拒,逐渐就放弃了抵抗,伸出双臂搂住我的脖子。

正来神的时候,李红突然拦住我的手,喘息着说:“现在不行,我还没洗澡。”

我急不可耐地说:“那你快去洗,抓紧时间,我还得回酒店。”

李红红着脸,媚眼如丝站起来,换上拖鞋进了卫生间。我三下两下脱了衣服,只穿着一条内裤坐在沙发上苦苦守候。

卫生间里传来水流的声音,这水流声传入我的耳朵,令我无限遐想。想着李红那双漂亮的钢琴手在她柔嫩的肌肤上滑过,心里痒痒得不行,真想冲进去和她一起洗个热水澡。

但我还是忍住了,要有情趣。没错,在享受一道大餐之前绝不能操之过急,等到了情之所至那才是最完美的。

可是他妈的这个女人洗澡也太磨叽了,我看了看手表,她进卫生间已经二十分钟了还没出来,等她出来就没几分钟搞头了。

我正心焦的时候,李红穿着一件丝绸的睡衣出来了,她头发披散着,走路的时候修长的美腿和胸部若隐若现,令我惊叹不已。李红这个样子,还真有点美人出浴的美感。我心中一阵狂喜,欧耶,终于可以饱餐一顿了。

李红见我脱得就剩一条内裤,冻得缩手缩脚的样子,吃吃地笑了起来,说:“有没有这么迫不及待了,也不怕冻出毛病来。”

我说:“可是我的心事火热的,快来,让哥哥抱抱。”

李红慢慢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很温柔地把头靠在我胸膛前。李红突然说:“你真的打算去李家镇冒险?有这个必要吗?”

我说:“当然有,我就是要把那些人都印出来,就好像今天早晨一样,把这些家伙全抓起来。老虎不发威,他们还当我是好惹的。”

李红说:“我劝你真的要慎重,实际情况也许比你想的还要危险,那些人很多都是亡命徒,他们才不管你是不是江海第一家族的大公子。”

我把李红的睡衣解开,展露出一具洁白无瑕的身体,看着这具如此完美的肉身,我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我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做应该做的事。”

李红的脸微微红了一下,捏了一下我的鼻子。李红的身体已经打开了,而我也膨胀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正准备有所动作时,突然我的手机高声尖叫了起来。

我操,谁他妈这么不长眼!偏偏选择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真是要多扫兴有多扫兴。我不打算接这个电话,李红却强忍着内心的冲动,伸手拦住我的近一步动作,面色潮红地说:“快接起来吧,不要耽误了你的正事。”

我极不情愿一把抓起摆在茶几上的手机,看到来电显示胖子两个字。这小子总是这么操蛋,真是操蛋的人做操蛋的事,李红洗澡的时候你不打,或者等我办完正事你再打啊,偏偏选这个时候。

我接起电话,说:“喂,胖子,怎么了?”

胖子骂骂咧咧地说:“奶奶的,你龟儿子在干坏事啊,这么久才接电话。”

我更没好气地说:“你他娘的知道还偏偏选这个时候打电话,你早点或者晚点打不醒啊。”

李红听到我们的对话脸一下子通红,伸出长长的手指在我胳膊上拧了一把,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气。

胖子惊讶地说:“你还真在办事啊,那我等会在打过来。”

我气得笑了起来,哭笑不得地说:“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反正都打搅了,反正这也符合你的个性,你装什么蒜啊。”

胖子得意地哈哈大笑,说:“是这样,今天早晨抓的那几个家伙都交代了,也在笔录上签了字。他们知道你和老虎的感情好,所以他们先是想办法引诱老虎去天钩赌坊赌钱,出千赢光了老虎所有的钱,还迫使老虎欠下了他们的高利贷。然后逼着老虎把你引去赌厂,用激将法把你拖下水,在你喝的那杯水里放了迷幻剂,趁着你神志不清让你借下了巨额高利贷。”

我说:“这些我大概都知道了,我想知道的是,他们这么做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胖子说:“他们说是老板董文斌的意思,目的就是要把你拉下水,彻底搞臭你,逼着你挪用公款,然后就会有人向纪委举报你。娘希匹,气得老子差点把那两条狗拉出去毙了。”

这果然是一记阴险无比的狠招,这些人用心如此歹毒,恨不得一招就将我置之于死地。听到胖子的话,我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后背直发冷。如果不是胖子出兵,他们的目的也许已经得逞了,这个时候我不是在李红的家里,而是关押老虎的那间恶臭无比的地下室里。

我冷笑了一声说:“可惜他们的如意算盘没有得逞,这些人简直都该杀。”

胖子说:“奶奶个熊,这帮龟儿子确实够歹毒的。唐少,你到底得罪什么人了,他们要这么费尽心机对付你?”

我说:“你认为呢?不是我得罪了什么人,而是他们想把我们家赶出江海,彻底把我们消灭掉。”

胖子恍然大悟说:“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唐少,有什么需要哥哥我帮忙的,尽管说,千万别跟我客气。不管是谁想对付你们,先得我胖子同意才行。”

我感激地说:“谢谢你胖子,有你这句话兄弟我心里就踏实了。对了,你擅自调动部队,上面的领导有没有意见啊。”

胖子说:“没事,我一个师长调动两个中队算什么事儿,到是你以后可得加倍小心点。我是想问你,今天抓的这些龟儿子该怎么处置?这么多乌龟王八蛋总不能一直关在部队里,我们还得管饭,这也不合适啊。”

我哈哈大笑了起来,说:“你们部队那么多人,这几个鸟人的饭还管不起啊。其实也好办,既然他们已经招供了,你把笔录和人一起交给公安局靳局长,他知道怎么处理。”

胖子懒洋洋地说:“中,我一会就给他打电话。行了,不打搅你的好事了,娘希匹,你继续办事吧,狗的拜。”

挂了胖子的电话,我扭头看着李红,发现她一直在认真地听我讲电话。我挂了电话,李红微微脸红了一下,有点难为情地低下头。

我笑着把李红搂过来,说:“我们继续吧。”

刚趴在李红身上,该死的手机又尖叫了,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是王莉的电话。心里叹了口气,今晚是啥都办不成了。

我接起电话,说:“饭局散了?”

王莉说:“还没有,阮部长喝醉了,我准备先送他回酒店。”

阮部长喝醉了?这不应该啊,以他的酒量不可能这么快喝醉的。一般说来,能做到组织副部长的人,酒量绝对是过关的。组织部相当于封建王朝的吏部,是专管官员考核任免升迁的,几乎每天都有吃请,没几分好酒量是当不好这个副部长的。

我说:“你先送阮部长回酒店,让上官留下来陪着徐子淇,我也马上回去。”

王莉说:“好吧,那我先送阮部长回去了。”

挂了电话,我心有不甘,还想抓紧最后一点点时间冲击一把,原本准备任我摆布的李红又不配合了。她拦住我在她身上游弋的手,说:“要不改天吧,你还是先去酒店看看阮部长,这个时候正是你好好表现的时候,不要错过了时机。”

我仰面躺在沙发上,无奈地叹了口气,极度郁闷地说:“真是倒霉啊,苦逼的人生总是从我这里开始,”

李红把我拉起来,温柔地说:“好了啦,就别感叹了,赶快穿上衣服去吧,我送你下楼。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也不必急在一时嘛。”

我笑着刮了下李红的鼻子,说:“这么说下次你还欢迎我来了?”

李红娇嗔地推着我的后背,说:“讨厌死了,一点情趣都没有,非要说出来。”

我极不情愿地穿好衣服,李红也换了一身黑色的风衣穿上,挎着我的胳膊准备送我出门。走到门口,我回过神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轻声说:“真是舍不得离开你,好想抱着你睡一夜。”

李红说:“嗯,我也是,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说:“有时候我也在想,爱上你是不是一个错误?”

李红闭上眼睛,满脸幸福地说:“你不是说爱情就是将错就错吗,这些天我终于找到恋爱的感觉了,好幸福的。”

我拍拍李红的后背,说:“那就好,幸福就好,我们走吧。”

我们一起下了楼,李红掏出电子锁打开自己的车门,车灯闪了几下。我纳闷地说:“你还要出去吗?”

李红说:“嗯,去酒吧看看,这么早我也睡不着。”

我说:“那好吧,我们就各忙各的,忙完了再联系。”

我开着车回到皇朝大酒店,李红则开车去了火柴天堂。回到酒店,我在走廊里看到王莉和纪委的一名随从工作人员正搀扶着醉意朦胧的阮剑文往房间里走,急忙赶了上去。

不变应万变

137.不变应万变

我帮着他们把阮部长扶进房间,将阮部长放倒在床上,让王莉泡了杯茶,自己进卫生间把毛巾打湿拿了出来,准备给阮部长擦把脸,醒醒酒。 .

阮部长醉意朦胧的眼睛忽然变得异常明亮,他十分清醒地说:“不用,我没醉。”

我吓了一跳,他也太能装了,连我都骗过了。我转身对王莉和那名纪委的工作人员说:“好了,这里没你们的事了。我和阮部长还有工作要谈,你们都早点回去休息吧。”

王莉狐疑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阮部长,说:“那好,阮部长,唐局,我们先回去了,有什么事随时吩咐我们。”

王莉和那名纪委的工作人员一出去,我就笑着说:“阮部长,你假装醉酒可装得真像,连我都被你骗过了。我就说嘛,你哪有那么容易被人灌醉。”

阮剑文接过我手里的毛巾擦了把脸,苦笑着说:“我也是被逼无奈,不装醉还不知道喝到什么时候呢。其实我早就想走了,可他们无论如何拦着不让我走,没办法,只好出此下策。”

我嘿嘿地干笑两声,说:“哎,当领导也不容易,每天要应付那么多无聊的人和无聊的事。别人只看到领导们风光的一面,就是不愿意看到领导辛苦的一面。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挖空心思削尖脑袋往上爬,难道真是为人民服务?”

阮剑文说:“你这话可有点危险,有反动倾向,当干部当然是为了更好地服务人民。”

我笑着说:“算我说错话了,阮部长,你还有什么话要向我交代的吗?”

阮剑文说:“临行之前,杨副省长特意找过我,叮嘱我一定保护好你。不过从今天你的表现来看,确实比以前成熟了,收放自如,应对有度,值得表扬。”

我说:“我是希望您能指出我做得不足或者不对的地方,以便我改进。”

阮剑文想了想,说:“你只要告诉我,牛明的案子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我要听实话。”

我惊讶地说:“阮部长,你不会也怀疑牛明被杀是我指使人干的吧?”

阮剑文说:“你不要问这些,你只要告诉我,有还是没有?”

我说:“没有,绝对没有。牛明是被他们自己的人毒死灭口的,他知道的内情太多,所以只能做个死人了。”

阮剑文说:“只要牛明的案子跟你没有直接关系,那你的问题就不是问题,随便徐子淇去调查,他也折腾不出来什么花样。”

我说:“可是他只搜集对我不利的材料,我做过的成绩他完全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啊。这不是别有用心是什么?”

阮剑文低头沉思片刻,说:“一个人要工作,就难免犯错误,这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组织上都可以理解,尤其对年轻干部会比较宽容,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你现在所要做的就是什么都不要做,只要你一有动作,马上会有无数人的人向徐子淇汇报,那样反而麻烦。”

我不满地说:“那不等于坐以待毙嘛?”

阮剑文淡淡地说:“总之我的原则是,不建议你有任何过激行为,你自己把握分寸吧。”

阮剑文说到这句话,等于是告诉我谈话到此结束,下了逐客令,他需要休息了。我心知肚明,站起身来说:“那阮部长您早点休息吧,累了一天了,睡个好觉。如果有什么需要就叫我,我就住在您隔壁。”

阮剑文坐在床上,没有起身,只是淡淡地说:“那好吧,你也早点休息,把昨天的觉补回来。对了,明天我们就不住这里了。”

不住这里,他们还要去哪里?我吃惊地问:“你们明天就打算回去了?”

阮剑文说:“这个我并没有说,好了,你早点休息吧。”

从阮剑文的客房出来,我脑子里还在想他那几句模棱两可的话,什么叫“不建议你采取任何过激行为”,什么又叫“这个我并没有说”。这些人真是,话都不肯说明白,跟打暗语似的,总喜欢让人揣摩,猜测。

我伸手去推隔壁的房门,门忽然就打开了。我这才发现门是开着的,并没有上锁,里面灯也亮着。我走进房间,看到王莉正坐在床上看电视。

王莉看到我进来,站起身露出一脸灿烂的微笑。我连忙把门锁上,诧异地说:“你怎么还没回去,待在这里干什么?”

王莉伸开双臂扑了过来,一下子抱住我的腰,仰着脸娇媚地说:“等你呀。”

我压低嗓音说:“你疯了,不知道纪委和组织部的人就住在这层楼里吗?”

王莉说:“知道啊,那又怎么样?你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小了,瞧把你吓的。”

我疲倦地说:“你是有什么事吧,快说,说完我要睡觉了,今天困得够呛。”

王莉说:“是有点事,这事不跟你说我晚上回去一定被烦死了。”

我想起来了,一定是那个禽兽教师提干的事。我说:“是你老公让你等我的?”

王莉说:“是啊,他今天一天给我打了五个电话,我都快烦死了。他想见你,都迫不及待了。我看现在在他眼里,你比他老子还亲。”

我笑了起来,说:“你没跟他提过我的条件吗?”

王莉说:“提了,他也同意了。”

我说:“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挨揍还这么积极的,难得。”

王莉吃吃地笑了起来,说:“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揍他?”

我想了想,说:“明天吧,明天早晨叫他到局里来找我。我这两天气不顺,急需找个沙袋练练拳脚。”

王莉说:“那你也别下死手,打坏了他我还得照顾他,意思意思,出出气好了。”

我笑着说:“好了,我知道分寸。就算不给他面子,也要给你点面子。这回你满意了吧,快走吧,我真的要睡觉了,困死我了。”

王莉娇嗔地说:“你有没有这么迫不及待赶我走啊,我今晚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我头摇得拨浪鼓一样,说:“不行不行,绝对不行。那么多眼睛盯着我,你留在这不是给我添乱嘛。你早点回去吧,叫你老公今晚休息好,攒足了体力让我削他。”

王莉在我脸上狠狠地亲了一下,说:“好吧,我不打搅你休息了。你是得睡个好觉,接下来这几天有你忙的。那我就不陪你了,走了啊。”

我说:“好吧好吧,狗的拜。”

王莉意犹未尽地侧了侧脸蛋,把左脸靠近我,撒娇说:“那你亲我一下我就走。”

这女人可真是啰嗦,我不耐烦地在她左脸上亲了一口。王莉甜蜜地笑了笑,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王莉一走,我抓紧时间进卫生间洗了个澡,裹着浴巾躺在床上想了会心事。不久之后,一股困意忽然潮水般席卷而来,我一倒头很快进入了梦乡之中。在进入梦乡之前,我脑海里闪过一句话:艰难的一天终于结束了。

第二天早晨我睁开眼时,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钟了。这一觉睡得可真踏实,起床后我觉得精神焕发,浑身充满了力量和斗志。

昨晚睡得死,也不知道调查组的人什么时候回来的。洗漱完我我来到徐子淇的房门前,敲了敲门。等了好半天也不见人开门,正奇怪时一个服务员从另外一间客房里伸出脑袋说:“先生,这间房的客人刚才已经退房离开了。”

退房了?我擦,这条老狐狸这么早就开溜了,他接下来又要去哪里?

我又来到阮部长房门前,同样看到一名服务员在里面打扫卫生,看样子组织部的人也退房离开了。想起昨晚上阮剑文说过,今天就不住皇朝大酒店了,很有可能去了别的地方住宿。

既然他们刻意回避我,我也不想跟得太紧了,那样反而不太好。我坐电梯到酒店地下停车场,取了车往财政局开去。

到了办公室,我见王莉已经等在办公室门口了,看到我走过来,满面春风地笑了笑,说:“唐局,看你今天精神不错,昨晚一定睡得很好吧?”

我点点头,说:“还不错,一觉睡到大天亮。”

我一边推开办公室的门,一边和王莉先后走了进去。王莉一进门就给我烧水泡茶,我在大班椅上坐下,打开电脑浏览了下新闻。

王莉泡好一杯茶端给我,柔声说:“唐局,您喝茶啊。”

我从电脑屏幕里抬起头,望着王莉说:“今天怎么这么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有事直说。”

王莉笑了一下,说:“瞧您说的,人家一直这么乖啊。”

我想了想,说:“你去把老曾给我叫过来,这老家伙检讨拖到现在还交不上来,我看他真的是打算跟我死扛到底了。”

王莉说:“好,我马上去。”

王莉说马上去,可人还是站在那里不动,我纳闷地看着她说:“还有什么事?”

王莉说:“我老公已经来了,在楼下等了半天了。”

我哭笑不得地说:“我卧槽,他还真是积极,比我上班来得都早。”

【中华养殖网是2016年成立的一个致力于服务养殖户的网站,旗下目前主要针对养猪行业作出服务。目前已经推出了养猪供应、养猪求购、养猪新闻、养猪技术等栏目。

2016年特别向养殖户们推荐:中华养殖网

养殖行业人员都爱上】

畜生不如

138畜生不如

王莉显得有点不好意思,垂下头说:“他想当教导主任等了好几年了,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昨晚兴奋得一晚上都没睡着。”

我说:“真是堕落,一个读书人怎么蜕变成这个样子。不好好钻研学问,整天就想着当官,简直可耻啊。”

王莉小心翼翼地说:“唐局,你不会改主意了吧?”

我心不在焉地说:“放心,我说过的话是算数的。你去让他先进来,再去问问老曾,是想去李家镇还是写检讨。如果今天十二点之前检讨再交不上来,明天就不用来局里上班了,直接去李家镇报到,调令我会随后就发到李家镇。”

王莉兴奋地说:“好,我马上就去。”

王莉刚转身,我说:“你再问问上官和乔主任,把昨天省纪委调查谈话的记录整理好没有,整理好了拿给我。”

王莉应了一声,迈着欢快的脚步走了出去。从王莉的表现不难看出,王莉还是很希望自己的丈夫上一个台阶的。人家到底是夫妻情深,我心里有点酸溜溜的,心情很复杂,却仍然由此我对王莉又多了一份好感。

我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心里开始琢磨一会跟王莉的老公说点什么,以及用什么方式揍他比较稳妥。这个禽兽教师,想当官都快得了失心疯。

没一会儿,我听到一阵高跟鞋和皮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应该是王莉带着她老公来了。我打算先晾他一会,打开经常访问的本地证劵论坛浏览起来。

有人敲门,我说了声“请进”,然后埋头看起一片股市分析文章。王莉带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眼镜男进门,客气地说:“唐局,这是我老公陈小艺,他来向你汇报工作。”

我头也不抬,淡淡地说:“嗯,你可以出去了。”

王莉拉了拉陈小艺的衣角,悄声说:“有什么问题认真向唐局汇报,唐局会帮你的。”

陈小艺一脸媚笑地说:“是是是,我知道,你先去忙你的吧。”

王莉出去后我仍然在上网看帖子,没有理睬陈小艺,更没有请他坐下的意思。陈小艺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我知道他难堪,可我就是想让他难堪,继续埋头看帖,准备把其中的一篇帖子看完再问他话。

陈小艺万分尴尬地站在原地,低声说:“唐局,唐局,对不起,能不能打搅您几分钟,我有工作要向你汇报。”

我头也不抬地说:“汇报工作你应该去教育局,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陈小艺的脸色更加难看,他嗫嚅道:“对不起唐局,打搅你工作了。”

我说:“明知道打搅我你还来烦我?”

陈小艺紧张得腿都颤抖起来,他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唐局,看在王莉的面子上,我,我有点事想求您帮个忙。”

我从电脑屏幕里抬起头,盯着陈小艺的脸,冷冷地问:“说吧,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陈艺行吃惊地问:“王莉,没,没给您说,说啊?”

我说:“她说是她的事,既然是求人办事,你最好还是亲口说出来。”

陈小艺咬咬牙,鼓足勇气说:“我想当学校的教导主任,希望唐局您能帮我给教育局领导美言几句。如果我能当上教导主任,一辈子对您感恩戴德。”

我冷嘲热讽地说:“我很奇怪,你不是诗人吗,大知识分子,你不好好写诗做学问,怎么会对当官这么感兴趣?我来问你,你想当教导主任到底是为了什么?”

陈小艺说:“我,我,我追求进步。”

我冷笑了一声,说:“当教导主任就是追求进步?不当教导主任你就不打算进步了吗?

陈小艺迫不及待地解释说:“不是,当然不是,我只是为了更好地,更好地开展工作。希望唐局看在王莉的面子上能成全我,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

听到他两次说起看在王莉的面子上,我一股恶气腾地从心底冒了出来,搂不住火就想发作。我猛地站了起来,从办公桌后走出来,站在陈小艺面前瞪大眼睛看着他,试图从这张貌似斯文实则禽兽的脸后面看出他骨子里的猥琐和卑劣。

陈小艺被我瞪得浑身发毛,畏畏缩缩地说:“唐,唐局,您,您……”

我说:“你让我看在王莉面子上,王莉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给她面子?”

陈艺行说:“对,对不起,我,我说错话了唐局。”

我逼视着陈小艺,声色俱厉地说:“是不是你,逼着王莉和你妹妹去向牛明求情?你明知道她们去求牛明会是什么结果,可你还是为了当这个教导主任还是逼着她们做了。为了当这么一个芝麻小官你觉得牺牲自己老婆和妹妹值得吗?亏你还为人师表,我真怀疑你到底还属于不属于人类。你简直禽兽不如,像你这样的禽兽不如的东西竟然每天站在三尺讲台上教书育人,你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你怎么配在教育行业混?”

陈小艺脸色惨白,头上的虚汗如同下雨般往外冒,他哆哆嗦嗦地说:“我错了唐局,您批评得太对了,我确实禽兽不如,我不牺牲自己老婆和妹妹的幸福。我,我不是人。”

陈小艺说到这里,竟然捂着脸蹲在地上哭了起来。他嚎啕哭了几嗓子,伸手不断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一幅懊恼不已发誓要痛改前非的样子。

陈小艺哭得很伤心,很动情,也很投入,可我总觉得他是在演戏,包括他抱头痛哭的样子都带着几分表演的成分。我有理由怀疑,王莉把我对他的鄙视和不屑都告诉了他,而且事先他和王莉还排练过的。

我冷着脸大吼一声:“站起来!”

陈小艺置若罔闻,把自己哭成一个泪人儿,悲伤得似乎已经没有了站起来的力气。

我再次大吼一声:“畜生,收起你的这套把戏,你给老子站起来!”

陈小艺摇着头,一幅痛不欲生的样子,仍然沉浸在自己想象的悲伤之中。我冷笑了一下,蹲在他面前,低声说:“我告诉你,你就算是哭死我也不会同情你,你这样的男人不值得同情,因为你根本就不是个男人。”

陈小艺身体抖了一下,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我,慢慢站起身,伸手擦了擦眼泪,说:“唐局,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你就算是揍我一顿我也不会有丝毫怨言。可你知道我在学校受的那些委屈,吃的那些白眼我有多痛苦吗?”

我突然对他说的这些话产生了一丝兴趣,暂时放弃了揍他的念头。我饶有兴趣地说:“你把你受的那些委屈,吃的那些白眼给我说说,我倒还真有点兴趣。来,过来这边坐下,我们泡壶茶,你慢慢说。”

陈小艺有点难以置信地望着我,一脸的不可思议。我径直走到沙发前开始烧水泡茶,陈小艺见我并不只是客气客气,慢腾腾走到我对面,屁股沾在沙发边上,搓着手小心翼翼地坐下来。

我一边泡茶一边说:“说啊,你不是有很多委屈要说吗?现在我给你时间,你慢慢说。”

陈小艺紧张地搓着手说:“这,受的委屈和遭的白眼太多了,一时还真不知从何说起。”

我泡好茶给陈小艺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淡淡地说:“那你跟我说实话,你为什么非要当这个教导主任?或者这么说吧,你当了教导主任之后想干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陈小艺想了半天,踌躇地说:“我,我,我想……”

我循循善诱地说:“我想听实话,我不管你说什么,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我一定想办法你当上这个教导主任。”

陈小艺听到这句话,终于下定决定,鼓足勇气说:“我想让学校里那些男人和女人都不敢再看不起我,想让他们都害怕我,巴结我。唐局,你可能不知道,学校的老师不是外人想象的那样,所谓的知识分子比普通老百姓还势利。老百姓的势利是写在脸上,知识分子的势利是在骨子里。”

我点点头,说:“这个我相信,你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陈小艺脸红了,低下头不敢与我的目光对视,说:“一个人被人鄙视得久了,有时候连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觉得自己很无能,这些年磨下来,我当年的自信心是一点都没有了。”

我说:“那你接着说,你当上教导主任第一件事想干什么?”

陈小艺低着头,突然咬牙切齿地说:“我想把我们班的英语老师干了,这婆娘学校里的领导都干过了,可连摸都不让我摸一把。”

我失声笑了起来,说:“有志气!老子决定顶你了。”

陈小艺抬起头,难以置信地说:“唐,唐局,您,您同意帮我了?”

我挺你

139我挺你

我笑着说:“在你来之前我已经答应过王莉,我这个人不算什么好人,但说过的话是算数的,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陈小艺激动得脖子都红了,猛地站起身来,深深给我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感恩戴德地说:“谢谢唐局长成全,谢谢。”

这时有人敲门,我说了声“请进”,老曾推开门滚进半个身子,手里捏着一叠稿纸,一张老脸媚笑成一朵喇叭花,说:“唐局,我给您送检讨来了。”

我不客气地说:“长眼睛没有,没看我这有客人吗?你在门口等着,叫你再进来。”

老曾连声说:“好好好,我在门口等着,您忙完我再进来。”

老曾把已经滚进来的半个身子又慢腾腾滚了出去,非常小心地关好门。

我接着对陈小艺说:“你不必感激我,我也不需要感激我。如果非要感谢,你应该感谢你老婆,你这个人虽然不是个东西,但总算运气不错,娶了个好老婆。”

陈小艺说:“是,王莉是个好妻子,我亏欠她的实在太多了。”

我突然问:“既然知道亏欠她的太多,那就应该想办法去补救。”

陈小艺急忙表态说:“是是是,我要补偿她。”

我不耐烦地说:“这些话你不要给我说,要说你去给你老婆说。我只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当教导主任,而不是当你们学校的校长?”

陈小艺有点懵了,他不明所以地说:“我,当校长?这,这怎么可能?虽然我的能力可以胜任校长,但资历可能还不够……”

我不以为然地说:“这有什么不可能,总归我都要开一次口求人,只要个教导主任实在不好意思张嘴。正好你们现任教育局的局长我认识,他是我上小学时的校长。这样吧,我给你们教育局局长说一说,你就不用从教导主任过度了,让教育局直接提拔你做你们学校的副校长算了,免得你当了教导主任又想当校长,以后一有事就来烦我。”

陈小艺欣喜若狂,激动地说:“当校长?我怕我的资历和能力都不够吧,万一干不好岂不是辜负了唐局长的一番美意。”

我不屑地说:“你相信你干得好,你都能把自己老婆和亲妹妹豁出去,还有什么干不好的。你们那个乌烟瘴气的鸟学校,谁当校长还不是一个鸟样。好了,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你就回去安心等通知吧。”

陈小艺欣喜若狂地站起来,又深深鞠了一躬,说:“多谢唐局长栽培,我一定会努力干好工作的,绝不给唐局长您丢脸。”

我挥挥手,厌倦地说:“行了,你可以走了。我还是那句话,你不要感谢我,要感谢去感谢你老婆,以后你千万别不要告诉别人你认识我。至于这个副校长你干好干坏是你的事,跟我没一毛钱关系。最后,我再警告你一次,以后不要再来烦我,我不想再见到你。”

陈小艺连连答应着,弯着腰一步步小心翼翼退到门口,拉开门退了出去。陈小艺退出大门的那一刻,我看到他明显松了一口气,眼神中已经是一阵狂喜和迷乱。

我猛然想起来,陈小艺还是个诗人,在他关门之前,我补充说:“以后多写点好诗,陶冶净化下你肮脏的灵魂。”

陈小艺点点头说:“我会的唐局,要不了几天您就会在报纸上看到我写的诗歌。”

陈小艺出去了,我心里想着,等他真当上这个副校长会是一幅什么样小人得志的嘴脸,又会干出什么样疯狂的荒唐事来,心里居然隐隐有点期待知道答案。

又有人敲门,这次从敲门的力度来判断,应该是个女人。我说了声“请进”,上官天骄推开门露出一个头来,笑盈盈地说:“唐局,你找我?”

我说:“上官啊,快进来。”

上官天骄进来后把门又关上了,走到我身边纳闷地问:“唐局,我看见老曾在你门口站着,两条腿站得笔直笔直的,不会是你让他给你站岗的吧。”

我笑着说:“他爱站岗就让他站着,这个老东西,到这个境地竟然还敢跟我玩心眼,看我怎么玩死他。”

上官天骄娇笑一声,说:“老曾这个老家伙特别变态,每次打扫女厕所时最敬业,一间厕所他在里面磨磨蹭蹭打扫半个小时,搞得很多尿急的女同志被尿憋得尿了裤子。”

我哈哈地大笑了起来,乐不可支地说:“看来这也算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了,那还不如把他调到市容局去,让他发挥余热,给全市女同胞打扫厕所。”

上官天骄笑着说:“这个我同意。唐局,这是我昨天和乔主任记录的和省纪委的干部谈过话的人员名单和谈话内容,请您过目。”

我拿起材料看了看,狗日的徐子淇,谈过话的人还真不少。但这些谈话内容肯定是胡编乱造的,省纪委不可能问这些弱智的问题,他们也不可能这么避重就轻的回答。

我把材料扔在茶几上,对上官天骄说:“你去把老曾给我叫进来。”

上官天骄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对门外的老曾说:“唐局叫你进来问话。”

老曾弓着腰球一样滚了进来,走到我面前,双手把检讨递上,谦卑地说:“唐局,检讨我昨天就写好了,本来昨天是要交给您的,可昨天一天您都在忙,没时间看。”

我冷冷地说:“这么说是怪我喽?”

老曾急忙解释说:“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我说:“那你是什么意思?我来问你,昨天徐书记找你谈话了吧,他都问了你些什么问题,你又是怎么回答的?”

老曾说:“昨天上官科长已经来问过我了,我也如实回答了,就是她写的这些内容。”

我冷笑了一声,说:“你还在跟我演戏,你不要以为你跟徐子淇说什么我不知道。我实话告诉你,你不要以为这个世界上就你老曾是个聪明人。徐书记身边的工作人员已经跟我讲过了,你说了很多话,可并不是上官记录的这些。”

老曾脸色突变,一阵红一阵白,额头上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看起来我这招敲山震虎发挥作用了,对他的心理威慑作用很大。

我冷笑着说:“你到底跟徐子淇说过些什么话,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老曾分辨说:“唐局,您千万不要相信别人的谗言,我一句您的坏话都没说过。”

我说:“你认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老曾,你这个人太不老实了,我对你很失望。但据有的女同志反映,你很热爱打扫女厕所,这就很好嘛,我打算给你换个单位发挥余热。”

老曾连忙说:“唐局,您真的要相信我,我绝对不敢欺骗您啊。”

我厉声说:“够了,你的检讨我也懒得看了。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条是老老实实去李家镇,做出一番成绩来给大家看;另一条是去市容局养老。就这两条路,你自己选吧。”

老曾咬了咬牙,握紧拳头,狠下心说:“我服从组织安排,去李家镇。”

没想到老曾这次居然如此爽快,到出乎我的意料。我说:“那好,你马上收拾东西,明天就去李家镇报到,调令随后就到。”

老曾说:“谢谢唐局苦心栽培,我保证会在新的岗位上干好本职工作。那我不打搅唐局您工作了,我这就出去收拾东西了。”

我点点头,盯着老曾一点点滚动着圆鼓鼓的身子滚出了我的办公室。很奇怪的是,老曾的神色居然依然平静,眼神也十分坚定,并没有我想象中的痛苦和不舍。

我扭头问上官天骄:“上官,你怎么看?”

上官天骄满脸惊奇地说:“这不对啊唐局,老曾今天的表现特别反常,好像变了一个人,我怎么觉得不像他呢?”

我冷笑了一声,说:“这就对了,你看着吧,这条老狐狸的尾巴马上就要露出来了。”

上官天骄好奇地问:“狐狸尾巴?唐局,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啊。”

我换了话题说:“你今天有没有跟徐子淇联系过?”

上官天骄说:“按您的指示,我刚给徐书记打了电话,他说他正在和纪委的同志在开会讨论问题,中午他会主动联系我。”

我点点头说:“嗯,替我盯紧点。还有,徐子淇有没有给过你什么暗示?”

上官天骄脸突然红了,低下头难为情地说:“他没有明说,但他的眼神看起来很吓人。”

我咬着牙说:“这个道貌岸然的老狗,老子早晚收拾他。上官,你最近可能要受点委屈。不过你要搞清楚,这是任务,你的牺牲一定会有回报的。”

上官天骄垂着头,面红耳赤地说:“嗯,我明白唐局的意思。”

看上官天骄面红耳赤的样子,我突然有点心生摇曳,毕竟她还是个没结婚的姑娘,脸皮还没到一定厚度,但也许再过几年,她就会对官场上那些肮脏的交易习以为常。

我伸出手,拍了拍上官天骄的脸蛋,说:“你自己一定把握好分寸,我不希望牛明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上官天骄说:“唐局,谢谢您这么关心我,能为您做点事我心里很欣慰。”

借枪

140借枪

我伸出手,拍了拍上官天骄的脸蛋,说:“你自己一定把握好分寸,我不希望牛明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上官天骄说:“唐局,谢谢您这么关心我,能为您做点事我心里很欣慰。”

我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我拍拍上官天骄的手说:“好了,你先出去忙吧,我接个电话。”

上官天骄出门后,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二蛋来的电话。

我接通手机说:“二蛋,到李家镇了?”

二蛋说:“昨天晚上到的,今天一大早我就撒出人到处去找老二和那个叫张婷的女人。”

我说:“你们住哪?李家镇是个小地方,你们去的人太多目标容易暴露,一旦被对方发现你的目的,这样你就危险了。”

二蛋说:“正好我有个兄弟是李家镇本地人,他家是农村大的,不过离镇子不远,我们住在他家里。”

二蛋这件事倒考虑得很周到,没有以前那么莽撞和粗枝大叶。我说:“嗯,住在农村目标要小一些,如果有人问,你们的人要统一口径,就说是到李家镇收点山货。”

二蛋不解地问:“老大,有没有那么严重啊,你在逗我玩吧。”

我恨铁不成钢地说:“放屁,老子没时间逗你玩。我得给你交个底,对方的势力很大,李家镇里危机重重,你们这次去那里救人是很危险的,凡事都要加倍小心,我不希望你出事。”

二蛋说:“哦,那我知道了。你和公安局的人什么时候来?”

我说:“我该去的时候自然会去,公安局已经派出警力,必要的时候会联系你。你现在的任务是先找到张婷和老二,然后耐心等待支援。”

二蛋说:“那好,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

和二蛋说完,我端起茶杯喝了一杯茶,坐回办公椅,抓起办公桌的座机拨打教育局局长的电话。现任教育局局长是我上小学时的校长,多年来一直都有联系,前几天我升职时他还给我打过电话,要请我吃饭庆祝。教育局长感叹说,他混了快三十年才当上教育局局长,我大学毕业才七八年就当上了财政局局长。还一个劲夸我进步神速,是他带过的学生中最有出息的一个,让他很欣慰。

我在电话里把陈小艺的情况给他简单说了说,希望他能安排当个副校长。教育局局长也没多问缘由,很爽快地答应了,说这几天就派人去陈小艺所在的中学去考察,如果没有原则性问题就可以给他提干。

让教育局长犯难的是,中学副校长的行政级别最低也得是副科级,陈小艺如今连个股级干部都不是,行政级别提起来有难度。我说你看着办吧,可以考虑给他个副校长先干着,行政级别慢慢提。教育局长很爽快地同意了,还约我周末一块吃顿饭。我想他可能也有事要求我办,妈的,这就是官场,一切都是交易。

打完这个电话,我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该琢磨着去哪吃饭了。反正食堂的饭我是不想吃,就算是换了承包商也是大锅饭,吃上几顿就倒胃口。

看看还剩点时间,我又抓起座机给萧梅打了个电话,和她聊了一会。萧梅表示这次去谈判还比较顺利,拿下应该不是问题,只要一签合同她马上就飞回来团聚。

和萧梅在电话里腻歪一会,挂了电话我抬腕看看表已经十一点半了,该是吃饭的时候了。刚准备出门,李红的电话就来了。

李红说:“昨晚睡得好吗?”

我接起电话,笑着说:“蛮好啊,一脚睡到大天亮。小娘子,昨晚想老衲没有啊?”

李红笑着说:“去你的,你嘴巴里怎么这么多怪话啊,又是小娘子又是花和尚的,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打电话是来问你,昨晚跟阮部长谈得怎么样?”

我说:“还好吧,我正好有问题请教你呢。阮部长昨晚给我打了几个哑谜,想让你帮我分析分析,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红说:“那好吧,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吧。”

我说:“好啊,你说个地方,我现在就过去。”

李红说:“在我们小区附近有家蓝茵格西餐厅,味道还不错,安静也很安静,我们去那里吃西餐怎么样?”

我说:“好吧,那你先去,我马上就过去。”

挂了电话我立即下楼,开着车往蓝茵格西餐厅而去。在去的车上,我突然接到靳伟的短信,他在短信里说:今夜,风雷行动,李家镇。

看到这条短信我心中一震,娘的,太好了,终于要动手了。我必须把这个好消息尽快告诉李红。

到了蓝茵格西餐厅,我走进门,有使者前来领位,他带着我七拐八拐来到一个幽静的雅间里,推开门我看到李红坐在里面。然而当我与李红的目光在空气中对视,却发现她的神色惊慌异常,目光里更是一片狂乱与迷茫。

我走进雅间,纳闷地问:“李红,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李红脸色惨白,她喃喃地说:“彭局,彭局刚刚给我电话了。”

听到李红这句话,我忽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后背沿着脊椎一阵寒意升腾而起。之前我还不太相信李红说她看到彭强的话,只是假设彭强还活着,可这次听到他的确是死而复生,还是让我感到耸人听闻。四年前彭强的尸体已经送到火葬场火化了,他怎么可能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的脸色估计也是一阵惨白,声音颤抖着说:“你确定,真的是彭强吗?”

李红认真地点点头,说:“我确定,彭局长是我师父,他的声音我很熟悉,不可能听错。而且他还亲口告诉我,他没有死,一直在秘密调查四年前的枪击案。”

我说:“他打电话给你干什么?”

李红说:“他要我帮他搞一把枪,二十发子弹。”

我说:“看来他确实还活着,这件事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神秘了。死人都能复活,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李红紧张地说:“是的,可同时也说明危险正在向我们逼近,你的处境真的很危险,我越来越担心你的安全。最近你就在财政局里好好上班,晚上不要出去乱跑,回你家里呆着,或者去我那里也行,好吗?”

我笑着说:“你害怕了?”

李红说:“不是我害怕,我只是担心你出什么意外。”

我宽慰说:“该死的娃娃卵朝天,既然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怕有什么用。我就算做了缩头乌龟,他们也不会放过我。”

李红忧心忡忡地说:“可别人在暗处,你在明处啊,你不知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吗?”

一个人心里有了牵挂就等于有了羁绊,做事就会有忌讳。李红如此的反应让我感到,我走到她身边,轻轻抱着她,温柔地说:“不用担心我的安全,老爷子已经给国安的领导打过招呼了,有专人保护我的人身安全。”

李红说:“好吧,我听你的。如果你坚持要去,我陪你一起去。”

我突然想起来彭强找李红要枪的事,问道:“你能搞到枪吗?”

李红自信地说:“我试一试,应该可以搞到。”

我说:“那能不能也给我搞一把?”

李红笑了笑,说:“你是有正式职务的国家干部,携带枪支显然不合适,我看还是算了吧,带上你那把仿真枪的打火机唬唬人得了。”

我叹了口气,说:“我真后悔,当年毕业的时候我应该去部队,而不是省委组织部。我觉得我更应该去带兵打仗,而不是每天在机关单位里跟一群鸟人勾心斗角。”

我说:“那他没告诉你,你搞到枪以后怎么交给他?”

李红说:“他说了,今天下午三点钟之前他会再联系我,如果三点之前搞不到枪就算了,他另外想办法。”

我好奇地问:“你能保证三点钟之前搞到枪?”

李红说:“这个你就不必操心了。”

我说:“那好吧,吃完饭我们分别行动,我回去准备准备,三点钟我们会和,我们开车去李家镇。”

李红想了想说:“你的车不能开,我的车也不行,目标太大,容易暴露。李家镇路况不好,一般的轿车也不行,必须另外换一辆越野车。”

我说:“这没问题,我跟我三叔借一辆越野车。反正他的车多,闲着也是闲着。”

李红说:“那好,我们吃完饭各自行动。你回去收拾一下,把局里的工作安排好,再带一些日用品和旅游必备的物品。”

说定之后,李红事先点好的饭菜也送上来了。我们两个人也顾不上吃西餐那些鸟规矩,狼吞虎咽三下两下把饭菜吃完,买了单就各自回去准备了。

上官天骄说:“唐局,谢谢您这么关心我,能为您做点事我心里很欣慰。”

风雷行动

141风雷行动

我先回了趟家,换了身衣服,又拿了一套换洗的内衣和外套,洗漱用的牙刷和刮胡刀,然后又带了点必备的药品和一把猎刀。把这些东西放进一个旅游包里,背着包出了门。

我把车放在楼下,出了小区打车去三叔的公司取车。在出租车上,我拨通了三叔的手机。

电话通了,我先笑了一声,说:“三叔,好久没联系了,你近来还好吗?”

三叔的声音听起来略带疲倦,不过听他的声音仍然中气十足。他清咳了一声,淡淡地说:“嗯,我还好,听说你小子最近可不消停,闹腾出不少事。”

我笑着说:“我的都是小事,不值一提,不像你,做的都是大生意,玩的都是大手笔。”

三叔说:“你小子又给我戴高帽子,有事要求我办吗?”

我说:“也没啥大事,我的车拿去保养了,就是想跟你借一辆越野车用一用。”

三叔略带狐疑地问:“怎么,你要出远门?”

我诧异地说:“没有啊,我开越野车习惯了而已,别的车开着不顺手。”

三叔说:“你小子蒙不了我,你别的好车问都不问一声,只借一辆越野车,如果不是出远门打死我都不信。”

三叔不愧是小诸葛,我才说了两句话就被他拆穿了谎言,只好实话实说:“啊,是要去趟李家镇,那里有点事我要去处理下。”

三叔好奇地问:“李家镇?省里的联合调查组来江海调查你,你不好好接待他们跑到那个鬼地方去干什么?”

我说:“去办点事,今天去明天回。”

三叔说:“小羽,你最近行事一定要小心点,江海这个地方最近很不太平,而且有一股势力是冲着我们来的,你最好不要乱来。”

我说:“这个我当然知道,谢谢三叔关心。车你到底是借不借啊,我一会就要走。”

三叔说:“你去找我公司办公室主任拿钥匙,本来是要跟你好好聊聊,可马上要开个会,今天就先不跟你聊了,等你从李家镇回来到家里来一趟,我有事要跟你交代。”

我说:“那就谢谢三叔了,我明天晚上去家里找你。”

挂了电话出租车已经到了三叔所在恒安大厦楼下,付了车费我坐电梯上到18楼,来到三叔的恒安集团总部。

进入恒安集团,我突然感觉到这里有一股与以前不太一样的气息。里面的工作人员仍然像以前一样忙忙碌碌,见到我仍然像以前一样热情,可我总觉得那里不对。当我见到集团办公室主任时,忽然才明白哪里不对——这里的人脸上都有一股愁云,精神状态比以前要差了很多,以往的那股自信也难觅踪迹了。

看来三叔的公司近况不妙,难怪他现在那么忙,真正生意好的时候反倒没有这么忙,他每天只要找一些老板或者政府官员喝喝茶,打打高尔夫球就万事大吉了。

但三叔公司的事也不容我随便插手,我也没精力去管他们公司的事,拿了钥匙匆匆坐电梯到地下车库取了车,一刻不停开回了财政局。

回到办公室时我看了看时间,正好两点整,打通内线分别叫王莉、乔美美和上官天骄到我办公室。打完电话,我忽然想起来还忘记给财务处处长打招呼,然后又给财务处长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暂停发放气象局的一切拨款和人员工资。

刚挂下电话,王莉、乔美美,以及上官天骄就敲门进来了。看到财政局四朵金花一下子来了三朵,原本光线有点暗淡的办公室仿佛忽然都亮丽了起来,我的心情也一下子好了许多。

王莉说:“唐局,叫我们来有什么工作要安排?”

我说:“我今天要下一趟乡,所以局里的事情需要向你们交代一下。”

上官天骄纳闷地说:“下乡?你一个人去吗?”

我点点头,说:“我一个人去,今天去,明天回。最近几天是非常时期,你们都要提高警惕,局里的事情还有劳你们帮我多分担一点。”

乔美美说:“唐局,你为什么要选这两天下乡?省委调查组的人还没有走,随时有可能找你谈话,我劝你还是等调查组回去了再下乡不迟。”

我坚定地说:“不行,必须今天去。如果调查组要找我谈话,你们就说我下乡了,明天回来我会专程去向他们说明。”

乔美美说:“那好吧,您就给我们安排任务吧。”

我说:“王莉,除了办公室的日常工作,你还要负责给我看好局里这几个副局长,我总觉得这段时间他们不太安分,非要闹事点事情来。另外,你要不定期跟省委组织部联系,务必搞清楚他们在哪里,都干了些什么。”

王莉说:“唐局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我接着说:“上官,你的任务是负责照顾好徐书记。市里和个下属机关等送来的文件和审批材料你都整理好,等我回来之后审阅。”

上官天骄说:“好,我一会再和徐书记联系一次。”

我目光转向乔美美,说:“局里的行政和后勤工作你就多分担一点,另外协助上官和王主任把事情做好。”

乔美美点点头,说:“唐局,你就放心吧,您不在的时候我保证局里不会出任何意外。”

吩咐完这些,我看了看时间,已经两点半了,于是说:“好了,我得走了,你们各忙各的吧,有什么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下了楼,开着三叔的越野车往李红所在的小区开去。快到的时候,我给李红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我已经到了门口。李红让我稍等一会,她马上出门。

我打开收音机,本地电台里放的是一首流行音乐,音乐过后电台里传来一个性感的女主播的声音。这个女主播名叫魏茵,是江海市电台的著名主持人,她的音质很好,声音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性感。只是这个女人还一直无缘得见,不知道长得什么样子。

我坐在车里抽了根烟,脑子里想着此次李家镇之行会出现什么结果。一想到很快就要与藏在暗处的对手碰面了,心里竟然隐隐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兴奋和期待。

第一百三十九章 风雷行动

一根烟抽完,李红出来了。李红回去也换了一身衣服,黑色的风衣和黑色的牛仔裤,脚蹬一双平跟的靴子,还戴了一幅黑色的墨镜,看起来十分拉风。

李红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室,低声说:“出发!”

我把烟头从车窗户扔出去,关上车窗,打着火奔了出去。我扭头看了看李红,问:“枪你搞到了?”

李红点点头,说:“嗯,搞到了,已经交给彭局了。”

我惊讶地问:“你真的见到他了?”

李红却摇摇头,说:“没有,只听到他的声音,没见到他本人。”

我纳闷地说:“那你怎么确认把枪交给他本人了?”

李红说:“他打电话给我,让我把枪放在楼下的垃圾桶里,我照他的吩咐做了。刚才下楼的时候,我去看了看垃圾桶,那把枪已经不在了。”

彭强为什么搞得如此神秘,他到底想干什么?我又忍不住怀疑,这个彭强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活着。但听李红坚定的语气,无疑已经确信彭强还活在世上,而且已经掌握四年前的连环枪击案的重要线索。

我闷声开着车往郊外驶去。去李家镇没有高速公路,只能走国道,先到黎城县,然后再走几十公里土路才能到。一百公里如果走高速公路,开车快只需要一个小时,但去李家镇却最少要耗费三个小时的车程,一路颠簸不说,还黄土遮天,到了李家镇人都变成了泥人。所以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人乐意去那个鬼地方。

一路上李红话也不多,一脸的心事重重。车里的气氛有点沉闷,我打开收音机,电台里又传来魏茵性感的声音,她在广播里说:“各位听众,接下来打进电话的是一个女士,她想把她的爱情故事跟大家分享。”

接着电台里传来另一个有点熟悉的女声,女人说:“各位江海市的市民大家好,我叫张婷,我被人绑架了,我在李家镇后沟村,谁来救……”

张婷的后半截话突然被强行掐断了,不知道是导播掐断还是话筒被人夺走,话筒里传来一阵忙音。主持人魏茵显然对此准备不足,尴尬地清咳了几声,满怀歉意地说:“各位观众,对不起,这位听众可能打错电话了,接下来我为大家播放一首今年最流行的音乐。”

张婷竟然把求教电话打进了电台,我心里吃惊不小,扭头看了看李红,然而从李红神情淡然,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表情。今天彭强打给李红的借枪电话,以及张婷打进电台的求救电话都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一般,令人心惊肉跳。

我心里想,张婷这个三八脑子不会被打坏了吧,她既然能接二连三打出求救电话,她为什么不打给自己家里人呢?或者打114查询号码,电话直接打到市局刑警大队不是更好?

李红忽然问:“打进求救电话的这个女人就是你要去救的那个吧?”

准备行动

142准备行动

我点点头,说:“嗯,是她,你见过一次。还有另外四个,其中三个也你见过,就是那天夜里在你酒吧暴打张婷的那三个胖妞。”

李红冷笑了一声,讥讽道:“她们还真是有缘份,这回可真是热闹了,从火柴天堂一路打到李家镇去了。”

李红这句话倒提醒了我,为什么她们几个人前后都是被绑架到李家镇,难道冥冥之中这几个人被一根线串联了起来?她们之间又有着什么样非同寻常的关系呢?

我淡淡地说:“先不管那么多,我们到了李家镇在看情况。”

李红问道:“风雷行动在今天晚上,我们现在去是不是有点早了?”

我说:“我们不到李家镇,风雷行动拿什么做诱饵?到了李家镇我们先和二蛋会和,也不知道他和老二接上头没有。”

刚说起二蛋,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二蛋说:“唐少,我找到老二了。”

我兴奋地说:“老二现在情况怎么样?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二蛋说:“刚找到,还没来得及细问。这个三八,好像八辈子没吃过饭,从找到她到现在一直在吃,都吃了三碗面了,嘴巴一直忙着吃,连一句人话都没说过。”

我哈哈大笑着说:“可能她这几天东躲西藏的饿坏了,身上又没钱,看到你跟看到人民解放军一样亲。你有点耐心,等她吃完再问。”

二蛋说:“看着她这幅吃相老子就来火。对了,你什么时候到?”

我说:“天黑之前应该能到,我到了李家镇怎么找你?”

二蛋兴奋地说:“你找人问问嘎子村怎么走,离镇子不远,很好找的。你到了村口给我电话,我派人去接你。”

我说:“好,那就一会见。”

此时车子已经开到了黎城县,我挂了电话,扭头和李红对视一眼,李红的目光里是从未有过的柔情,令我心中不由一动。我们用目光交流片刻,互相点点头。我加大油门,往一条乡间土路开了上去。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颠簸,我们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李家镇。进入李家镇镇子时,我看了看时间,五点半,正好是我平时下班时间。而此时的镇子上人流稀少,街上的人都开始匆匆往家里赶,许多店铺都陆续开始关门,无数人家的烟囱冒出袅袅炊烟。

五点半,在此将夜未夜之时,这个穷乡僻壤的小镇白天已经宣告结束了。

我扭头看着李红问:“我们是在镇子上随便找个饭馆吃点东西,还是先去找二蛋?”

李红沉吟片刻说:“不要在镇子上停留,我们先去嘎子村找到二蛋。”

李红考虑得不无道理,李家镇地处偏僻,平时外地来人很少,因此对外来的人比较敏感。尤其我们这样一对招风的男女,肯定引人注目。这里是熟人社会,也许要不了几十分钟镇子里就传遍了,晚上镇子上来了一对陌生的男女。所以,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我点点头说:“那好吧,我下车去找个人问问嘎子村怎么走。”

李红说:“你饿不饿?饿的话我带了面包和火腿肠,你可以先垫一点。”

李红考虑得果然比我周到,我怎么就没想到来的时候带点吃的东西放在车上。不过我向来不喜欢吃零食,摇摇头说:“暂时不用,你来开车,我下去问人。”

我下了车,站在街边点燃一根烟,拦住一名背着筐急匆匆往回赶的老汉,说:“大爷,请问一下,去嘎子村怎么走?”

不知道老汉是耳背还是听不懂普通话,咋咋呼呼地说:“啥,你说啥子?”

我连比划带练习口型跟老汉说了半天,他才恍然大悟道:“嘎子村啊,饿家就去嘎子村的,你要去嘎子村饿带你去就行。”

我喜出望外,带着老汉来到车门口,让他坐在后座上。老汉上车后把他的破筐紧紧搂在怀里,好像抱着一个金元宝,生怕人抢走一样。

李红回头看看老汉,嫣然一笑说:“大爷,怎么走?”

老汉望着李红发了会呆,半天没说话。李红又接着问了一句怎么走。老汉这才像回过神来,说:“往前走么,往前走就成么。”

我看老汉看李红的眼睛痴痴呆呆地,心里暗笑,这老汉一大把年纪了看来还色心不改。于是学着李家镇当地的方言调侃地说:“大爷,你看这个女娃子好看不?”

老汉垂下头,有点难为情地说:“好看么,真好看么。饿活了大半辈子,还木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娃子哩。”

李红白了我一眼,脸上也忍不住流露出点小得意。我笑了起来,说:“你婆娘有这么好看木有?”

老汉无比惋惜地说:“那不能比,比不成么。饿要是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婆娘,就算是死了都能笑醒哩。”

我哈哈大笑,说:“那你就多看两眼,以后再想看就看不到了。”

在老汉的指引下,我们很快到了嘎子村村口。到村口我刚准备给二蛋打电话,看到一个穿着绿色仿军装的小个子朝我们走过来。

老汉看着小个子走过来,把头探出车窗口大声说:“小木匠,你在这里弄啥哩?”

小木匠没理会老汉,走到副驾驶室车窗口,带着一脸讨好的笑问道:“你是唐局长吗?”

我点点头,问道:“是二蛋让你在这里等我的?”

小木匠说:“就是的,二哥在屋里等你哩,让饿在这里接你。”

我说:“上车。”

小木匠上了车,坐在后座上讨好地说:“唐局长,我在这里等你半天了。”

老汉突然说:“你是局长啊,局长可是大官,你跑到饿们这个山沟沟干啥来了。”

我连忙说:“大爷,你别听他乱说,我不是什么局长,到你们村来找个朋友,收一点山货带回去换点钱花。”

老汉嘀咕了一声:“饿就说么,局长那么大的官咋能跑到饿们这穷山沟里来呢。”

我严厉地对小木匠说:“听到没有,不要乱说话。”

小木匠也不算太蠢,马上改口说:“知道了唐哥,是饿弄错了。苟大爷,他不是啥局长,是特意到饿们村来收山货的,你家里有啥好东西也拿到饿家来卖啊。”

老汉说:“好么,饿回去了看看屋里头还有啥。”

我们到小木匠家时,夜幕好像突然就拉了下来,天色一下子黑透了。乡村的夜晚不比城市,没有路灯,这个时候月亮还没有升起来,四周一片漆黑,只是星星点点从几户房屋里漏出一点灯光。

小木匠家是几家沙土结构的沙瓦房,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破破烂烂随时要倒塌的样子。房子前是一处院子,院子到处十分宽阔,院子里养着几只鸡和几只羊。

二蛋站在院子门口,看到我和李红从车上下来,脸上露出一丝坏坏的笑容。我明白二蛋的意思,估计他是笑我到这个穷山恶水来救人还要带个美女。

二蛋说:“唐少,我可算是把你等来了。怎么样,这一路还顺利吗?”

我说:“先别废话,有吃的吗,我们还没吃晚饭呢。”

二蛋恍悟道:“靠,我咋把这事给忘记了,我们都吃过了,刚熄了火。”

我恼怒地说:“你他妈可真是猪脑子,骂你还不服气,你也不想想,从江海到这里最少要三四个小时,老子到哪开饭去。”

小木匠连忙说:“唐哥,没事的,饿让饿妈马上给你和嫂子下碗面。”

李红脸红了红,却也不向小木匠解释我和她的关系,只是淡淡地说:“不用麻烦了,我带了面包和火腿肠,包里还有几包方便面。”

二蛋盯着李红狐疑地说:“这位美女是?看着好面熟啊。”

我没好气地说:“你别看人家长得漂亮就想调戏,就你这货三四个打架也不是人家的对手,还敢乱套磁,小心打扁你。”

小木匠笑着说:“唐局,不,唐哥,嫂子,外面冷,饿们进屋说话吧。”

我瞪了小木匠一眼,立即严厉地纠正说:“你再敢叫我唐局老子一脚踹死你,长没长脑子你。二蛋,你他妈真是猪脑子,你就是这么教你兄弟的?”

二蛋脸上挂不住,给小木匠屁股上踹了一脚,骂骂咧咧地说:“老子平时怎么教你的,你他妈真是猪脑子,不知道这样容易暴露吗。”

我说:“行了,你别演戏了,要怪还得怪你没教好。”

我们进了最大的一间屋子,屋子里除了一条大土炕外只简单摆了几件家具,炕上横七竖八躺着几个小伙子,老二正满脸晦气地坐在一张条凳上。

老二看到我进屋,神情激动地站了起来,立即扑过来抓住我的手,眼睛里泪光闪闪。老二哽咽地说:“唐局,你终于来救我们了,我可算是把你盼来了,我两个姐妹和梅姐终于有救了。”

老二身上的衣服已经很脏了,还破了几道口子,头发蓬乱,神情黯淡,完全没有了以前的神采,一看就知道这些天吃了不少苦头。

月夜营救

143月夜营救

我连忙说:“你别哭,哭什么,好好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二咬牙切齿地说:“是乔莎那个贱人,她跟这些人贩子互相勾结,把我们四个人用迷药迷晕了,然后绑架到李家镇。我们四个人被他们关在一个砖瓦厂,准备找到几个好买家,分别卖到深山里去。”

我狐疑地问:“你确定是乔莎干的?”

老二恨恨地说:“除了她还能是谁?那天晚上你前脚刚走,她后脚就带人来找我们了。她带的那些打手下手特别黑,我们三个人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乔莎这个贱人养的贱货,梅姐的脸都被打肿了。”

我说:“乔莎既然要把你们卖进深山里去,就没必要带人去打你们,打完人她也解恨了,何必多此一举呢。”

老二摇摇头,说:“那我也不清楚了,反正这个贱货是把我们当成仇人了。等我们回到英皇,非得把她的逼给她扯烂。”

李红突然问:“你觉得砖瓦厂那些人都是些什么人?他们说话是什么口音?”

老二说:“都不是什么好人,有几个是绑架我们来李家镇的,还有一些我们不认识的,另外就是一些本地的二流子和土流氓。他们说话的口音很杂,好像哪的人都有。”

李红点点头,说:“他们大概有多少人?有没有人携带枪支什么的?”

老二回忆了一下,说:“十几个人,他们都用刀,没看到谁带枪。”

我想了想,说:“你还记得那个砖瓦厂的具体方位吗?”

老二说:“记得,当然记得。今天下午我还带二哥悄悄回去看了一眼,好像那些人都走了,只留下几个看守的。我让二哥跟我一块去救人,二哥却说你叮嘱过他,他不能擅自行动,一定要等你来了再说。”

二蛋这回事学乖了,让我很满意。我点点头说:“那好,等一会你带我们去救人。”

老二立即喜形于色,兴奋地说:“好啊,太好了,我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我接着问:“我不是让你打听张婷的下落吗?就是那天你们在火柴天堂打的那个女孩子,你打听到没有?”

老二说:“本来今天我已经在镇子上找到她了,可她死活不听我的话,还跑去打电话,结果刚打了没一分钟,就被一群人给绑走了。”

看来张婷又被后沟村的人给抓回去了,这傻逼女人也确实够蠢的,只知道打电话求救,就是不知道自己救自己。换了我是她,拼死也要先逃出李家镇,到了黎城县不就得救了吗?

这时我的肚子忽然咕隆隆叫了一声,妈的,中午吃西餐没吃饱,这个时候已经饿得不行了。还好,小木匠端着两碗挂面进来,面条上清汤寡水的,只是各卧了一个鸡蛋。虽然这两碗面条没什么看相,但对于我来说无异于美食了。我接过碗筷,毫不客气大口吃了起来。

吃完我抬头看了看李红,她那碗面只吃了几口,似乎不对口味难以下咽的样子。李红把碗递给我,说:“我不太饿,你把这碗也吃了吧。”

我也懒得客气,端过碗又几口把面条刨干净,然后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说:“现在大家都休息一下,等十点钟的时候月亮应该挂在正中天,那个时候我们趁着月色出发。”

乡村的夜晚无比安静,我们从小木匠家出来时村子里静悄悄的,大部分人家都已经进入了梦想。我们走出院子时脚步声不知道惊动了谁家的狗,这条狗对着夜空狂吠了几声,引起了村子里其它狗的共鸣,村子里一片狗吠之声。

今夜的月亮很好,一弯明月挂在正中天,月光分外皎洁。二蛋来的时候借了一辆吉普车,加上我开来的越野车总共两辆车十个人。他开车载着小木匠和他的几个兄弟,我开着越野车载着李红、老二和二蛋的两个兄弟。我们的车开得很慢,在月光下悄悄向那个危机四伏的砖瓦厂开去。

砖瓦厂离嘎子村不算太远,但我们车开得慢,而且不敢打灯光,所以花了半个小时才到。我们把车藏在砖瓦厂外面的一处柴禾垛后面,留下一个人在车里看守,其余人悄悄向砖瓦厂步行而去。

在砖瓦厂外,我们认真观察了一下里面的地形——这是一处建设完好的砖瓦厂,只是近期停工,有一个很大的烧砖胚的砖窑,还有几间砖瓦结构的小房子,应该是工作人员休息和看场子的所在。窑顶亮着用木杆子竖着两个杆子挂一千瓦的大灯泡,以便晚上作业照明使用。

这间砖瓦厂还养着一条狼狗,似乎已经隐约发现了我们,向夜空中吠了几声。

我扭头看看老二,压低嗓音问:“梅洁她们几个关在哪里?”

老二低声说:“关在砖窑里面,她们被这群畜生脱了鞋子,还绑了手脚。他们每天就给我们吃一个馒头,喝一碗水,吃不饱也饿不死,逃跑都没力气。”

我说:“那你怎么有力气跑出来?”

老二说:“她们三个把馒头都攒给我吃,就是希望我逃出去找来救兵来救她们。”

我忍不住差点笑出声了,这时砖瓦厂那条狼狗一阵狂吠,几乎要挣脱锁链冲过来。狗叫得太凶了,从小房间里走出一个男人,往我们这边望了望,我们赶紧低下头,藏起身子。男人没发现我们,训斥了狼狗几声又回了房子。

我皱了皱眉头,低声问小木匠:“有没有办法让那条畜生闭嘴?”

小木匠得意地笑了笑,说:“看我的。”

小木匠从怀里掏出半个馒头,往馒头里塞进去一包粉末状的东西,然后往狼狗的方向扔了过去,准确地扔到了狼狗面前。大狼狗先是警惕地狂吠了一声躲避,然后围着馒头转了一圈,伸出舌头舔了几下,然后把馒头叼了起来,几口便吞了下去。

小木匠眼睛盯着大狼狗,低声数数:“一二三,倒。”

大狼狗应声倒地,我不由惊叹一声:“好!”

小木匠得意地说:“我是狗他祖宗,什么狗见了我都得怪怪听我的。”

二蛋不屑地说:“你得意个锤子,什么狗他祖宗,不就是一偷狗贼,敢在我们面前卖弄。”

原来小木匠以前跟着师傅到处给李家镇周边的人家打家居,熟门熟路后干上了偷狗的营生。今天他们下午来砖瓦厂侦查的时候,小木匠就注意到了这条大狼狗,当时就想着要把这条狗偷走卖掉,所以晚上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准备。

我挥挥手,让所有人聚拢在一起低声说:“二蛋,你和几个兄弟盯在那几间小房子的门口,有人出来的话先放倒再说,我和李红还有老二带人进去救人。”

二蛋说:“好,就这么办。对了,砖窑里如果有人看守怎么办?”

我从腰里拔出仿真手枪,说:“不怕,我有枪。”

二蛋兴奋地说:“还有没有多的,也给我一支过过瘾。”

我说:“给你你会用吗?连保险都不会开的人,还想玩枪。少废话,照我的吩咐做。”

我猫着腰尽量避开探照灯的光线,带着李红和老二,以及二蛋的一个兄弟往砖窑方向快步移动。二蛋提着家伙带人悄悄猫到了砖瓦房的门口,埋伏在那里配合我们行动。

砖窑里黑咕隆咚的,伸手不见五指,我们又不敢轻易使用手电筒,蹲在黑暗中慢慢适应里面的光线。过了一会,眼睛逐渐适应了这里的黑暗,我拿出手机,用手机屏幕微弱的灯光往窑内更深处照去,却仍然看不清楚。

老二忽然低声喊道:“梅姐,老三,你们在不在?”

砖窑内忽然传来几声微弱的呻吟声,没错,是女人的声音,我心里一阵激动,看来梅洁她们还关在这里。我正准备打开手电筒,李红突然拦住了我,低声说:“先不要打开,再等等看。”

我们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又坚持苦等了几分钟。这几分钟过得十分漫长,好像时间都凝固了。老二忽然沉不住气了,再次喊了一声:“梅姐,老大老三,我们来救你了。”

老二喊完,里面再次传来几声呻吟声,似乎发出声音的女人被什么堵住了嘴巴,只是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老二按耐不住了,忽然从兜里掏出一支手机,用手机微弱的光亮照射,摸索着往声音发出的方向挪动。

我正准备跟着老二过去,李红又拉住了我,示意我再等等。

这时我听到老二在黑暗深处大声喊:“唐少,快把手电打开,我找到她们了。”

我刚准备打开手电,忽然听到老二发出一声惊呼,然后砖窑内突然灯光大亮,强烈的灯光刺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睛。

等我睁开眼,吃惊地看到砖窑内站满了人,每个人都杀气腾腾,手里都提着刀,还有几个人手里端着土制的火药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了我们。

十面埋伏

而此时老二的脖子上正驾着两把长刀,两个男人手里握着刀站在她身后。ET在她旁边坐着梅洁和那两个女保镖,令我惊讶的是,张婷也在这里,只是四个人都被捆住了手脚,嘴巴被不知道是毛巾还是臭袜子什么的堵住了。

上当了,我暗叫一声不好,千小心万小心还是中了别人的计中计。大意了,真是太大意了,明知道这是个引我入瓮的圈套,我真是低估了对手的狡猾奸诈。我以为自己是引诱这些人的鱼饵,没想到梅洁她们几个也成了对方引诱我的诱饵。因为我的大意,这个连环计还是对方技高一筹。

其中一个刀疤脸正坐在一把椅子上,望着我们得意地哈哈大笑。我盯着刀疤脸,这张丑陋的脸看起来有点面熟,似乎在那里见过。

刀疤脸笑完拉下脸,冷冷地说:“唐局长,李警官,好久不见了,别来无恙啊。”

李红的脸色惨白,但神色仍然十分镇定,她冷冷地说:“王强,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强就是南城黑帮老大强哥,与老虎齐名,各自把持南城和北城的黑帮势力。王强在南城横行霸道,既是江海一霸,也是江海公认的一大害。

王强说:“我在这里等你们嘛,在这鬼地方等了你们好些天了,等得我都不耐烦了。还好,终于把你们等来了。”

我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冷静地说:“强哥,你在这里等我们干什么?我们和你好像没什么过节吧,这么大阵势对付我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

王强轻描淡写地说:“我也是受人之托,还请唐大少谅解。一直听闻唐大少够仗义,而且很会怜香惜玉,我一直还不太相信,这回算是眼见为实了,果然够情够义,是条好汉。”

我冷笑了一声,说:“可你这架势似乎不是要请我这条好汉喝酒,而是想要我的小命。”

王强说:“我已经说过了,我是受人所托,只好委屈唐少一次了,你可不能怪我。”

我讽刺道:“听你这话的意思,我还要感激你了?”

王强懒得跟我废话了,挥挥手大声说:“把他们都给我绑了。”

我扭头望望李红,她用目光示意我先不要乱动,见机行事。我心里暗自期盼,二蛋千万别被他们发现,如果他安然无恙那我们至少还有一丝获救的希望。

从对方的人里面走出几条壮汉,一只手拎着绳子,一只手提着长刀向我们走过来。我把手悄悄伸进兜里,捏着那把仿真手枪,寄希望这把枪可以救我们一命。

几名壮汉分别向我和李红走过来,走到我身边时我迅速拔出枪顶在他的脑门上,飞起一脚踢飞他手里的长刀,壮汉吓得眼珠子都突出来了。

李红的动作更快,她一出手就抢过了壮汉手里的长刀,然后一拳打在壮汉脖子上,壮汉应声倒地。李红动作不停,抓起长刀朝王强飞了过去,王强受惊,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刀已经迎着他的胸膛飞了过去。这厮不愧是黑道大哥,马上卧倒,从椅子上摔了出去,却堪堪躲过了迎胸飞来的长刀。

李红的动作实在太快了,令人眼花缭乱,一个飞身已经蹿到了王强面前。出手就从王强手里一把夺过长刀,当王强醒过神准备从地上爬起来时,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电光石闪之间,李红这一连串动作已经完成了,令人叹为观止,我这才知道自己与李红相比有多差劲。想起上次和她在体育馆比试,她绝对是照顾我的面子让着我,否则我可能连近身都不可能。

擒贼先擒王,李红无疑做出了最正确的判断。我见李红已经胜利得手,马上握枪压着那名壮汉靠拢在李红身边。

这时王强的手下纷纷反应过来了,在目瞪口呆之后呼啦啦重新举着枪提着刀重新把我们围在中间。二蛋的那个兄弟几乎看傻了,等别人有了动作才反应过来,提着刀慢慢地向我和李红靠拢。

李红冷冷地说:“都别动,谁动我就先宰了你们老大。”

王强也已经吓傻了,估计他打死都没想到自己会连一个回合都没走到,就被李红制住了。连忙大声阻止自己蠢蠢欲动的兄弟们说:“弟兄们,听李警官的,都别动。”

其中一个端着火药枪的家伙用枪瞄准了我的头,凶神恶煞地说:“放了我大哥,不然你们都得死!”

这狗日的把死字咬得很重,他咬牙切齿的样子让我异常恼火,恨不得先一枪打爆他的头。我真后悔拿了把假枪,只能唬人,要不然老子真的会一枪先打爆他的头。

李红也动了杀气,一刀插进王强的大腿里,厉声说:“叫你兄弟把枪放下,要不然我现在就先宰了你,再杀他。”

王强惨叫了一声,大腿上血流如注,他歇斯底里地喊:“彪子,你狗日的快把枪放下,你他妈想让老子死啊。”

被称作彪子的家伙不服气地说:“强哥,我们不能随便服软。”

王强大声吼道:“放你妈的屁,你狗日的想造反是不是?快把枪放下,要不然老子先宰了你狗娘养的。”

彪子胆怯了,悻悻地把枪管垂了下来。

我对王强说:“让你的人快把梅洁她们放了,否则我先杀你这个兄弟。”

我也不客气了,提起刚才一脚踢飞的长刀,在被我控制住的家伙大腿上给了一刀。这家伙惨叫一声,捂着大腿痛苦地倒在地上。

王强捂着大腿,神情痛苦地命令道:“快去,把那几个贱货给老子放了。”

王强的兄弟赶紧走过去,解开梅洁和张婷她们几个身上的绳索。梅洁她们手脚松绑后,马上掏出了嘴巴里塞的东西,捂着肚子一阵干呕。

我大声说:“你们快过来我们这边,跟我们冲出去。”

梅洁她们几个停止干呕,马上聚拢到我身边。梅洁抓住我的胳膊,已经眼泪汪汪了,感激地说:“谢谢你唐少,没想到你真的会来救我们。”

我严肃地说:“先别说这些废话,等我们脱身以后再说。”

张婷的表情也十分感动,喃喃地说:“唐少,对不起,我……”

我把刀交给老大,李红也把刀交给老三,几个人背靠背与对方对峙着。我抓住王强的头发,试着拖了拖,这狗东西还真有点分量,拖不动。我把老二喊过来,让她帮忙架起王强,冷静地说:“都跟着我们往外冲,谁敢阻拦就砍死谁。”

我们聚拢在一起,我和老二架着王强慢慢往窑洞口移动,王强腿上的鲜血流了一地,但嘴巴里还不忘叮咛他的兄弟们不要乱来。

我觉得很奇怪,二蛋在外面协助我们,可我们里面都打翻天了外面怎么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就算是二蛋他们被人制住了,至少也应该反抗,没理由无声无息的。

但形势紧迫,不容我多想,目前最要紧的就是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终于,我们退出了洞口,然而当我们以为逃出生天时,却发现洞外是另一番景象。

我心惊肉跳地看到,二蛋他们几个正被人用枪顶在脑袋上,直挺跪在地上,整个砖瓦厂被一群黑压压的人群团团包围。这些人之中好多人手里都提着枪,有双管猎枪,还有五四和其他型号的手枪,甚至有一个家伙肩膀上还扛着一架土炮,黑洞洞的炮口正对准了我们。

不知道什么时候,整个砖瓦厂已经被这些人控制了,对方人多,而且手里有枪有炮,难怪二蛋他们几个悄无声息的就被对方给制住了。

一个留着长发,长着山羊胡子的黑瘦干煸男人从人群中走出来,手里玩着两只玉质的圆球,阴森森地说:“想跑?我倒要看看,你们今天能跑到哪里?”

男人说话的声音阴冷异常,仿佛来自地狱一般。这个犯罪集团比我想象中的势力还要庞大,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在李家镇藏了这么多人,难怪所有人都阻止我来这里送死。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们聚拢到李家镇这个穷山恶水来到底是什么目的?

我强行按住内心巨大的恐慌,说:“你是谁?”

男人阴森地笑了笑,喉咙里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他冷冷地说:“送你下地狱的人。”

我冷笑了一声,说:“你敢动我?你知道老子是什么人?你敢动我,你就算逃到天边都会有人抓住你,砍掉你的脑袋。”

男人神情淡然地说:“我很清楚你是谁,我们要杀的就是你,否则也不必花这么大力气,动用这么多精锐把你引到这里来。”

我举枪对准男人的脑门,凛然不惧地说:“那老子先一枪打死你,临死之前我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男人抬起手,阴森森地说:“兄弟们,开枪射击,把这厮给我乱枪打死。二炮,把你的大炮点火,枪打不死就给老子用大炮轰,轰死他们。”

有内奸

145有内奸

李红突然胯前一步,抓住王强的胳膊,用王强的身体挡在了我身前。王强几乎吓瘫了,他的兄弟们也纷纷神色一阵慌乱。眼前这个阴森的山羊胡居然要用炮轰,要知道土炮里装得都是火药和钢珠,一炮打来那王强的兄弟们必然也会被殃及池鱼。

王强疯狂地叫嚷道:“山鹰,你他妈疯了,连我们的性命都不管啦。”

被称作山鹰的山羊胡说:“强哥,对不住了,老板下了死命令,今晚必须取了这家伙的狗命。我说你也太他妈没用了,那么多人居然被一个女人制住,就你这点本事以后还怎么在南城混下去?依我看,南城大哥还是换人吧。”

王强愤怒地说:“妈的,狗日的过河拆桥。兄弟们,抄家伙,跟他们拼了。”

王强对他手下兄弟的威信还是不容小瞧,他一声令下,南城来的黑帮分子纷纷聚拢在我们身边,枪口对准了山鹰带来的人。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王强当场改变立场,战场起义站到了我们这边。原本三帮人马变成了互相对立的两派,形势比人强,短时间内我们火速达成共识,枪口一致对外,顿时现场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有了王强带来的人马助阵,我们立即声势大振,虽然力量对比仍然处于劣势,但让对方一时也有所忌惮,原本准备开枪的人也变得犹豫不决。

忽然,我觉得那里不对,一扭头与老二的目光相遇,猛然看到她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神色。我还来不及反应,老二从腰里拔出一把弹簧刀抵在我脖子上,伸手一把抢过我手里的仿真枪。

老二突然变脸,厉声说:“别动,再动我就杀了你。”

胖妞的老大和老三同时震惊得脸色惨白,她们异口同声大喝一声:“老二,你干什么,赶快放开唐少。”

梅洁也吃惊地大声说:“老二,你他妈的疯了吗?你发什么神经。”

老二的神情仿佛变了一个人,对老大的话置若罔闻,她冷冷地说:“唐少,对不住了,为了救我的姐妹出去我也是迫不得已,希望你能够谅解我。”

我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上,我的直接告诉我,老二不是发疯,她的头脑非常清醒冷静,她就是对方藏在我们身边的内奸,否则对方不可能那么准确地掌握我们的行动。

事实上,在老二从兜里忽然掏出手机时,我就应该想到其中有诈。当时脑子里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但来不及细想。如果当时用脑子好好想一想就应该能想到,如果老二的话都属实,那她的手机一定会被没收。如果没被没收,那她可以联系任何她能联系到的人,不可能只拿着我的名片给我打电话求救。而对方之所以对我们的行踪掌握得如此清楚,肯定是老二用手机与对方保持密切的联系,因此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

明白了,想通了这一点我全都明白了,所有的疑虑全都可以解释。这些人一定是收买了老二,用她把我们都钓进了这个巨大的圈套之中。

对眼前的突发事件李红显然也有点准备不足,她脸色一变,手悄悄摸到了腰里。我知道李红想干什么,赶紧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李红见我信心十足,微微点了下头,手重新从腰里拿了出来。

我强摁住心头的狂跳,说:“为什么?老二,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

老二咬着牙说:“他们跟我谈好了条件,不仅答应放了我两个姐妹,还要给我们一笔钱离开江海这个鬼地方。江海这个地方太黑暗太复杂了,黑暗得让人发疯。”

我冷笑了一声,说:“你认为他们会兑现承诺吗?这些牲口说的话你也敢相信,我看你真的是疯了。”

老二的神智已经处于一种极度的迷乱与疯狂之中,在夜色中也能发现她的双眼已经发红,散发出狼一样的红光。她手里的弹簧刀已经刺进了我的肉里,血汩汩地流了出来。

梅洁胆战心惊地说:“老二,你别乱来,这些人的话你千万不能相信,他们一定会杀了你灭口的。”

老二歇斯底里地说:“你给我闭嘴!臭三八,都是你害了我们,如果不是你,我们根本不会来江海这个鬼地方,这里他妈的根本不是人来的地方。”

我冷静了一下情绪,慢慢说:“老二,看在我们喝过酒的情分上,你能不能不要用刀抵在我脖子上,用枪顶着会舒服一些。”

老二冷笑着说:“你以为我不会玩枪吗?”

我说:“你会,我相信你一定会,你们训练营一定训练过射击。”

老二举起枪,顶在我后脑勺上,把刀从我脖子上拿开,说:“难道你就不怕枪走火吗?”

我笑了起来,说:“枪走火我也死得痛快点,总比被你慢慢折磨要好。”

山鹰忽然大叫一声:“老二,不要信他的鬼话,那把枪是假的。”

山鹰的眼睛确实够毒,在黑夜里居然能一眼看出这把枪是假枪,看来他一定是玩枪的高手。但他的警告为时已晚,我和李红同时做出了动作,我反手一拳打爆了老二的鼻子,老二惨叫一声,伸手去捂自己的鼻子。这时李红的手掌也到了老二的脖子上,一掌下去只听到老二的脖子嘎嘣一声,脑袋歪了下来,眼睛突起,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老大和老三同时惊呼一声,扑到了老二身边,蹲下来掰过老二的脸查看伤情。

老三抬起头,眼泪汪汪地说:“你们,杀了她?”

李红淡淡地说:“她死不了,我只是打晕了她。说实话,我真的有心杀了她,就是你们这个好姐妹出卖了我们,如果不是她我们也不会上当受骗。现在大家被别人包了饺子,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

老大和老三被问住了,支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

梅洁满脸歉意地说:“对不起唐少,是我连累你们,我,我……”

梅洁说不下去了,忽然又哭了起来。我摸了一把脖子上的伤口,摸到一把血,倒吸了一口冷气说:“够了,哭,哭你妈个逼啊,哭能帮我们解围吗?”

女人真是麻烦,关键时刻除了会哭,球办法都想不出来,恨得我牙根都痒。靳局不是说风雷行动今夜开始吗,难道他们还没赶到李家镇?或者出了什么意外,行动取消了?想到这种可能性,我后背又是一阵发冷。老大,不要开这种玩笑好不好伐。

虽然嘴上骂梅洁没出息,其实我比她更想哭,被上百人包围,对方有人有枪,想突围基本不可能。估计周边的农民早都进入了梦想,我们却在这个鬼地方要跟一群亡命徒拼命。看着那门土炮,我嘴巴里一阵发苦,娘的,土炮都扛来了,狗日的把老子当小日本打啊。

我转头对王强说:“强哥,看样子他们连你也不打算放过了,一定会杀你灭口。你说吧,我们怎么办?”

王强咬咬牙,气愤地说:“妈的,跟狗娘养的拼了,我们冲出去。”

我说:“好。”扭头又低声对李红说:“李红,你去对付那个炮手,我来对付山鹰,看我的动作,只要我一动大家一起杀出去。”

李红点点头,手伸进了腰里。我吐了一口痰,从老三手里抓过长刀,说:“冲!”

我一个健步冲了过去,忽然感到身后一阵凉风刮过,然后看到一道白光从我身边飞过,准确地扎进了炮手的脖子里,这名扛着土炮的炮手连惨叫都没发出就倒了下去。

我操,小李飞刀,娘希匹,我们这是在拍电影吗?我神思一阵恍惚,脑子里闪过无数武侠剧的镜头。但不容我多想,忽然枪声大作,对方和王强带来的人都开枪了,子弹从我耳边嗖嗖飞过。

两帮人马混战在一起,顿时杀声四起,喊声震天,惨叫声和肉搏声,以及枪声乱成了一锅粥。事实告诉我,这不是拍戏,不是演电影,而是野蛮的杀戮,激烈的火拼,谁是强者,谁更凶悍,更能拼到最后一口气谁才能活下去。

我突然有一种信马由缰,快意江湖的感觉油然而生,脑海里甚至产生了自己骑着战马上了战场,并指挥千军万马的错觉。此刻,爷爷血液中的血性在我身体里复活了,狭路相逢勇者胜,是的,我要先干掉山鹰这个兔崽子,让他尝尝战区司令员孙子的厉害。

几个大步之后,我已经蹿到了山鹰的面前,山鹰看到我也吃惊不小,然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妈的,敢嘲笑老子,我一刀朝山鹰的脑袋砍了过去。山鹰不慌不忙,轻松地躲过了这一刀。卧槽,这孙子是练家子啊。一刀扑空之后,我马上明白自己遇到了一个强大的对手,这个对手也许比我遇到过的所有对手都要厉害。

小李飞刀

146.小李飞刀

山鹰望着我阴笑,说:“听说老鹰栽倒了你小子手里?他人呢?”

我纳闷地问:“老鹰是谁?”

山鹰说:“老鹰是我师弟,就是前天晚上在天钩赌坊跟你赌钱那个瘦子。 ”

我冷笑了一声:“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了,孙子,拿命来吧。”

山鹰吃惊地说:“你杀了他?”

我冷冷地说:“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今天老子先杀你,回去再杀你师弟。”

山鹰说:“你先等等,我们做个交易,你放了我师弟,我给你留个全尸。”

我愤怒地说:“放你妈的屁,今天你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我懒的跟这厮废话,提刀又一刀砍了过去。长刀破空时发出凌厉的风声,眼看就要到山鹰的脖子上,没想到这孙子忽然一矮身,又躲过了我这一刀。

我还在吃惊的时候,山鹰的刀也到了我面门上,我赶紧用手里的长刀一档。但万万没想到,这孙子的劲道如此巨大,我手里的刀居然被他一刀给打飞了。同时,我忽然感到下腹一阵剧痛,肚子上挨了这孙子一脚,站立不稳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我的整个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疼得差点把晚饭吃的挂面全部吐出来。忽然,我眼前一黑,抬头发现山鹰已经到了我面前,他抡起长刀向我的脖子砍了下来。完了,这回逞能真的把小命丢掉了。我闭上眼,等着山鹰的刀落在脖子上,感受那股刀锋进入脖颈冰凉的感觉。

然而等了半天,却没等到刀落下,睁开眼看去,吃惊地看到山鹰的胳膊上插了一把飞刀。是李红的飞刀,原来是她救了我一命。李红使用的这种飞刀是特制的,刀柄很短,刀刃十分锋利。

我心里一阵感动,看来今天我唯一正确的选择就是带了李红一起来,没有她的保护,我早就送命了。我扭头望去,看到李红手里提着一把长刀朝我飞奔而来。

李红拉起我,皱着眉头问:“你怎么样?有没有问题?”

我咬咬牙,吐出一口痰说:“没问题,老子正杀得兴起,今天非得砍死几个。”

李红说:“我来对付山鹰,你去救二蛋,给他们解开绳子。”

我拉住李红的胳膊说:“你得小心点,这孙子很厉害,劲太大了。”

李红轻描淡写地说:“不用担心我,放心吧,比他厉害的我都见识过。”

我点点头,说:“好,你加把小心。”

我正准备离开去救二蛋时,山鹰突然说话了:“李红,女子探组组长?”

李红说:“没错,我就是李红。”

山鹰说:“我听说过你,很多人都说你很厉害。”

李红说:“我厉不厉害你马上就知道了,我找了你四年了,今天终于找到了你。”

山鹰吃惊地说:“你找我?找我做什么?”

李红说:“抓你归案,替彭局长洗脱罪名。”

山鹰又发出刺耳的冷笑声,这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幽灵才能发出的声音。山鹰说:“那手底下见真章吧,你有本事就来抓我吧。”

李红轻蔑地笑了一下,挥刀砍了过去。我不放心李红,本来要奔去救二蛋,但脚步忍不住停了下来,想看看李红到底能不能对付山鹰。

李红的刀舞出一片刀花,山鹰挥刀迎敌,一刀磕在了李红的刀刃上。两把刀在空中短兵交接,李红的刀飞了出去。我大吃一惊,真准备上前帮忙时,却看到李红已经蹿到山鹰的腋下,用膝盖狠狠地顶在了山鹰的肚子上,山鹰吃痛弯下腰。李红一招空手入白刃,一把将山鹰手里的刀夺了过去。

女子格斗比赛亚军果然厉害啊,这几招干净利落,一气呵成,动作潇洒而干脆,简直是美不胜收啊。我看得几乎惊呆了,心中一震,就凭我们这些人完全可以杀对方个人仰马翻,我忽然间变得信心十足。

山鹰根本不是李红的对手,我这才安下心,往二蛋的方向奔去。二蛋仍然跪在原地,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激烈的厮杀,眼神看起来木呆呆的。二蛋虽然是混社会的流氓,但如此大规模的血拼他也没经历过,我发现他的眼神都已经迷乱了。

看守二蛋的是一个持猎枪的家伙,看到我本着他们而来,枪口对准了我。我从腰里拔出刚才从老二手里夺下的弹簧刀,学着李红的手法朝这家伙飞了过去。弹簧刀破空而去,这家伙吓了一条,紧张地躲闪,不小心扣动了扳机,但枪口已经朝上,子弹飞向了天空。

双管猎枪能放两发子弹,这家伙准备开第二枪时,我已经飞奔到了他面前,挥拳打在了他的脸上,然后抬腿一脚踢到了他的裤裆里。

这家伙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猎枪脱手掉在地上,捂着裤裆跳了起来。我从地上捡起双管猎枪,用尽全力一枪托砸在他脑袋上,这家伙嚎了一嗓子,倒在了地上,昏死过去。

二蛋大声说:“唐少,快给我解开,我也要参战。娘的,太刺激了,这才是大场面啊。”

我用刀给二蛋和他的四个兄弟把绳索割开,二蛋从我手里拿过长刀,眼睛发红,目光里一片狂乱之色,嗷嗷叫着扑了上去。二蛋那几个兄弟倒有点畏手畏脚的,站在那里不敢动。

我说:“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快去保护你们老大。”

这几个家伙面面相觑,眼神中流露出胆怯和畏缩。

我轻蔑地说:“怎么,都怂了,害怕了?”

其中一个说:“唐哥,我们不是怕,手里没家伙啊怎么跟人拼命啊。”

我把猎枪扔给他,说:“怕有个球用,你们还不明白吗,他们就是要我们的命,今天没打算让一个活口跑出去。你们不去跟他们拼命,就等着他们来要你们的命吧。”

这几个家伙这才有点明白其中的利害,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他们咬了咬牙,从地上捡起几块砖头,嚎叫着扑了上去。

我放眼望去,整个砖瓦厂几乎成了一个屠宰场,一百多人绞杀在一起拼命,许多人受伤倒地,在地上打着滚哀嚎。我们虽然人少,但黑夜帮助了我们,在奔逃和反袭击中占到了便宜。对方人多势众,但大部分枪支不能连发,打完一枪就没用了,只能把火枪当成冷兵器使用,却没有长刀顺手,因此我们虽然人少,却并没有吃太多亏。

山鹰不是李红的对手,被他几名手下救下,远远地站在包围圈外指挥。我一看这样子杀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人太少了,再僵持下去对我们很不利。

忽然,我想起了那门土炮,脑子里一道亮光闪过,立即朝刚才炮手的尸体跑去。

找到了,土炮还在,我蹲下检查了一下,完好无损,心头一阵狂喜。我站起身挥挥手,叫来两个王强的手下,让他们抬着大炮到砖窑入口处。

把土炮抬到砖窑洞口,我大声喊道:“强哥,李红,二蛋,你们都过来这里。快!”

正在搏命的人听到我的呼喊,纷纷扭头望着我。我挥挥手,指指身边的土炮,他们马上明白了我的用意,一个接一个摆脱对手的纠缠,快速向我聚拢。

我说:“你们都退到窑里去,把土炮架在门口,谁敢过来就轰他娘的。”

我们把炮架在窑洞口,一个人拿着打火机站在土炮旁边,炮口对准包围我们的人群,然后没受伤的搀扶着受伤的人陆续进入窑洞,很快除了我和炮手所有人都进入了窑洞。

山鹰站在包围圈外,大喊一声:“不能让他们进入窑洞,快,冲上去,把他们全部杀光。”

山鹰带来的人又冲了过来,我打着打火机,放到了炮捻子下,这些人一看炮被点燃了,马上停了下来,然后来了一个难度很大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折身往四周作鸟兽散。

我一看人又都跑掉了,心想不怕死的到底是少数,哪怕是这群亡命徒,站在大炮旁边哈哈大笑,用手里的弹簧刀隔断炮捻子。看来能不能熬过今晚都要靠这门土炮了,真要感谢山鹰啊,要不是他不辞劳苦把这么沉的笨家伙带来,我们哪来的这么好使的防身利器。

我站在土炮旁边,大声说:“山鹰,老子轰死你狗日的,来啊,你狗日的过来啊。”

山鹰望着我冷笑,却不说话,转头跟身边的几个人商量起对策。我一看对方轻易不敢上前,心里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水,对炮手说:“你再喊个人出来,你们两个人盯着他们,只要谁敢靠前就开炮轰他娘的。”

炮手应了一声,喊了一个伙计出来,两个人蹲在土炮旁边,点燃烟瞄着对方。

我走进砖窑内,看到里面的人都在喘气,每个人脸上都是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王强被两个兄弟架着坐在椅子上,大腿上用扯下的衣服包扎住,血已经不流了。

轰他娘的

147轰他娘的

我说:“狗日的王强,你他妈还想要我的命,现在自己都快被人灭口了。你自己说吧,这笔账我们该怎么算?”

王强牙齿大着冷战,哆嗦着说:“对不住了唐少,我没想要你的命,再说我也不敢。他们只是让我把你抓住交给他们,可我没想到这些人这么狠,连我们都要杀掉灭口。”

我冷笑着说:“现在知道了?这些人的钱你也敢赚,就怕你有命赚钱没命花。好在你及时起义,要不然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

王强说:“是,唐少教训得是,等回到江海我给你磕头赔罪。”

我不再理睬王强,掏出手机拨打靳伟的电话。砖窑内信号很差,可我又不想出去打,让山鹰警觉他们肯定溜掉了。

靳伟的电话通了,我说:“靳局,你搞什么飞机,怎么还不来?我的小命都快没了。我们在翁村附近的砖瓦厂,你快来啊。”

靳伟那边说话听不清楚,我断断续续好像听到他说被误导了,有人引诱他们去了相反的方向,现在正在改变路线往这边赶过来。我估计刚才一阵乱枪也惊醒了很多人,有人会打电话报警,靳伟应该已经得到消息。

挂了电话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四点半了,再有一个半小时天就该亮了。如果靳伟不能及时赶到,天亮了我们的处境反而更加危险,对方必然会不惜代价全力反扑,一定会杀了我们而后快。我们这么多人,必然没有一个活口会留下来。

接下来该怎么办?我脑子里飞快地运转着,这样下去只能是坐以待毙。这时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抓住了我的手。

李红抓住我的手,关心地问:“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已经没事了,我身子骨硬,挨一下子一点事没有。”

李红忽然抱住我的腰,低声说:“我好担心你,你不要再搏命了,万一你受伤了,我会很难过的。”

我摸了摸李红的头发,笑着说:“你忘记了,我爷爷是土匪,我的血液里有土匪的基因,越是危险我越是觉得刺激。”

李红忧心忡忡地说:“天一亮他们估计就要全力进攻了,希望靳局能及时赶到,否则我们就危险了。”

我信心满怀地说:“嗯,我们要对靳局有信心,他一定会及时赶到的。”

我和李红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李红头靠在我肩膀上,我们都开始闭目养神。刚才的那场厮杀实在是太耗费体力了,刚闭上眼睛大脑就被一阵疲惫侵袭,真想一觉睡过去。可是残酷的现实一直提醒我,绝对不可以睡觉,也许一闭上眼睛敌人的刀就架在脖子上,睡梦中脑袋就搬家了。

张婷看着我和李红如此亲密,脸色变得很难看,估计心里不是个滋味。我看在眼里,心里暗暗想,都是你个贱人搞出这么多事,你他妈还有脸生气。

张婷磨磨蹭蹭坐到我身边,拉了拉我的胳膊,低声问:“唐少,你脖子上的伤要不要紧?”

我摸了摸脖子,睁开眼看了看手掌。血已经止住了,结成了血痂。我淡淡地说:“没事,老子命大,死不了,他们想要我的命没那么容易。”

张婷说:“这次真的多亏了你,我没想到你这个人这么够义气。现在想想,我以前做的事情确实太过分了,我向你道歉。”

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问道:“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把你绑架到李家镇的?”

张婷扭头看了王强一眼,低声说:“是强哥的人干的。”

王强绑架的张婷?那这件事到底和萧梅有没有关系呢?我又有点糊涂了。

我接着问:“你录音的备份怎么会在牛明的举报材料里?你是怎么认识牛明的?”

张婷诧异地说:“我不认识牛明啊,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那录音备份你都谁给过?”

张婷说:“你女朋友萧梅,再有就是刘磨叽,别的人都没给过啊。”

我想了想,张婷没必要说谎,看来这事跟刘磨叽还是有关系,如此看来这厮也不是那么单纯。如果这次能逃过一劫,我回去一定去问问刘磨叽,他把录音都给过谁,如果是他跟牛明沆瀣一气,那我就得重新认识他了。

我说:“好了,你不要说话了,我们都休息一会,一会还有一场恶战。到时候你自己机灵点,能跑就赶快跑,没人有精力专门去保护你。”

张婷说:“你也要小心啊,千万别再受伤了。”

我点点头,重新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天终于亮了,从砖窑洞口射出一丝亮光,我刚准备起身,忽然听到两声枪响,然后是两下噗通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受伤倒地。我暗叫一声不好,不用看也猜到了,估计是敌人开枪射杀了我们的两个炮手。

紧接着,是一片喊杀声和脚步声,全部冲着窑洞而来。

我连忙站起身,大吼一声:“敌人杀过来了,都给老子站起来,冲出去抢大炮,跟这群狗娘养的拼了。”

我说完一个健步蹿出了砖窑,果然看到那两个炮手直挺挺躺在土炮旁边,额头上汩汩往外冒着鲜血。狗日的,枪法这么好,这是谁干的?

但我已经顾不得这些了,掏出打火机就去点炮,这时又是一声枪响,子弹从我头顶飞了过去。我抬头看去,看到山鹰站在远处窑顶,手里握着一把92式手枪,枪口正冒着硝烟。

不容我多想,又是一枪打了过去,我连忙卧倒,用仿真枪的防风打火机点燃炮捻子,然后猛地爬起来向窑洞内跑去。

刚跑进窑洞,就听到轰隆一声炮响,接着是无数的惨叫声和哀嚎声乱成一片。炸了,终于炸响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炸死狗娘养的山鹰。

然而很快对方就有人涌了进来,与我们的人厮杀在一块。对方真的是下了必杀令,招招都是不要命的招式,才接触不到三分钟,我们这边就有五六个人倒地身亡。

不得不拼了,我突然想起老爷子的名言:生活是残酷的,斗争是你死我活的。今天正好印证了这句话,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我心里暗想,怎么靳局还不来,难道非要等我们都被人砍死了他才来替老子收尸啊。刚想到这里,忽然听到窑洞外枪声大作,从枪声判断应该是92式手枪和冲锋枪的声音。我心中狂喜,靳局来了,他终于赶到了。

李红大声呼喊道:“公安局的人来了,大家得救啦,我们一鼓作气把这些人全部赶出去。”

我也大声喊道:“大家都跟我杀出去!”

我挥舞着长刀一马当先冲了过去,一刀砍翻一个小子。我们的人士气大振,嗷嗷叫着杀了过来。对手一看我们拼命了,抵挡不住纷纷往外溃逃,顿时不大的洞口人满为患,杀手们嚎叫着往外冲,却被洞口堵成了一团。我们的人手起刀落,接连砍翻好几个人。剩余的拼尽全力挤了出去,狼狈而逃。

忽然,我听到扩音喇叭里传来靳伟雄厚有力的声音:“砖瓦厂的人听着,我们是江海市公安局的,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你们唯一的选择就是放下武器投降,所有人不许抵抗,企图顽抗者我们就地击毙。”

我心中狂喜,几个健步奔出了砖窑,看到山鹰带来的人乱作一团,开始四处奔逃。然而无论往哪里逃窜,都有全副武装的特警等候,没几分钟功夫,大部分杀手都被抓获。

我站在窑洞口雀跃地向靳伟挥手,大声说:“靳局,我在这里,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要丢下我不管了呢。”

靳伟用扩音喇叭说:“小羽,你们的武器也必须全部上交。你负责带人把王强带来的人都聚拢到一起,收缴他们的武器,我们要将他们刑事拘留。”

我说:“好唻,靳局,你就瞧好吧。”我扭头对王强说:“靳局的话你听到了吧,叫你的人都把武器交上来,否则当场击毙。”

王强清楚目前的行事,如果拒不缴械,下场和山鹰的人一样,只好命令道:“都把武器交给唐局长,不许反抗,谁敢反抗后果自负。”

王强带来的人很配合,排成一排一次把手里的武器放在我面前,然后抱着头蹲在地上,又蹲成一排。我看着这些平时飞扬跋扈的家伙,此刻都像一只只任人宰割的羔羊,心头一阵得意,忍不住哈哈大笑。

靳伟带来的警察开始收缩包围圈,山鹰的人逐一被戴上手铐抓捕。我在人群里四处搜索山鹰的身影,但令人失望的是,山鹰却好像凭空消失了。

我大声说:“靳局,这些人的老大好像跑掉了,你们还要再仔细搜索一遍啊。”

靳伟板着脸走到我身边,沉下脸说:“这个家伙非常狡猾,我们抓了他半年了,每次都被他顺利逃脱。”

忽然,砖瓦厂外传来几声枪响,我们纷纷扭头向外望去,已经放松警惕的警察也立即如临大敌,进入警戒状态。

李红突然大喊一声“小心,有狙击手”,同时大步朝我飞奔而来。

王牌狙击手

148王牌狙击手

我吃惊地望着李红,突然又是一声枪响,靳伟应声倒地,然后李红一个飞扑将我扑到在地。与此同时,我又听到了一声枪响,李红应声惨叫了一声,重重地压在了我身上。

警察们发现了狙击手的位置,开枪还击,我心惊肉跳地推开李红的身体,发现她的后背中枪,鲜血如同盛开的梅花一般飞溅而出。

我发出惊天动地一声惊呼:“李红,靳局……”

我把李红搂紧怀里,感觉到他的呼吸异常微弱,眼睛也慢慢地合拢在一起。我大声呼喊:“李红,你醒醒,你快醒醒啊,你不能死,你不要死啊,你不要吓唬我啊。”

靳伟从地上爬了起来,用右手捂着左臂,神情看起来异常痛苦。万幸的是靳伟反应及时,狙击手只打中了靳伟的胳膊,没有击中要害。无数身穿防弹衣的警察向靳伟和我聚拢而来,端着枪将我们团团围住,以防狙击手再放冷枪。

这时,我看到一团黑色的影子从远处爬起来,像一个圆球一样向远处滚去。警察们开枪射击,但黑影移动得非常快,眨眼之间便不见了踪迹。一队特警迅速追了上去。

李红慢慢睁开眼,断断续续地说:“唐……唐少,我……我真的……好喜欢你,我好……好想……跟你谈一场……一场恋爱……我……我……”

听到这句话,我忍不住放声大哭,我嚎叫着说:“李红,你不要说话了。我也好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快来人啊,叫救护车。”

靳伟咬着牙,慢慢把身体挪动到我面前,说:“她后背中枪,不知道有没有击中要害,看这样子还能撑一会,叫救护车恐怕来不及了。而且这里路太颠簸,就算是开车送回江海治疗恐怕也会有生命危险。”

我抓住靳局的胳膊,紧张地问:“那你说怎么办,要怎么样才能救她。我不能让李红死掉,绝对不能,哪怕用我的命去换她的命我也愿意。”

靳伟皱了皱眉头,说:“除非用直升机运回江海陆军医院,或许还有救,可是我们公安局没有直升机。”

胖子,胖子的部队有军用直升飞机,我马上掏出手机,手指颤抖着拨通胖子的电话。

胖子的电话通了,我大声说:“胖子,快,派直升飞机到李家镇砖瓦厂,快。”

胖子惊讶地说:“军用直升机?你疯啦,没有军区司令员的命令,我不能随便动用直升机的。”

我说:“我不管,你马上派飞机过来,还要最好的军医。二十分钟,我只给你二十分钟,二十分钟你不派飞机过来,李红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跟你拼了。”

胖子说:“李红怎么了?你们跑去李家镇干什么?她怎么会中枪?”

我大声说:“你他妈的别废话啦,快派飞机,李红和靳局都中枪了。”

胖子痛快地说:“好吧,我马上亲自带军医飞过来。”

李红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她的眼睛慢慢的闭上,胸口微微起伏着,证明还有生命迹象。看着脸色惨白的李红,我胸腔中燃烧着熊熊的复仇火焰,脑海里只有两个念头:一,救活李红,二,我要报仇。

我扭头对靳伟说:“靳局,给我一把枪,我要亲手毙了这个王八蛋。”

靳伟严厉地说:“不行,太危险了,你不能去。”

我歇斯底里地说:“我不管,我要报仇。”

靳伟神情严肃地说:“那个狙击手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枪法精准,弹无虚发,你一离开这里马上就可能送死。”

我拉下脸,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逼视着靳伟,厉声说:“你给还是不给?”

靳伟好言劝道:“小羽,你冷静点,不要冲动,我们的特警已经去追了,我相信他一定跑不了。”

我猛地站起来,一把抓过一名特警手里的冲锋枪。这名特警马上反应过来,奋力想抢回自己的枪。我一拳打过去,这名特警估计没想到我居然会向他出手,被我一拳打在了脸上,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我用枪口对准他,厉声说:“不许动,谁都不要拦我!我一定要亲手宰了这个王八蛋,替你们局长和李红报仇。”

靳伟见我一意孤行,只好对身边的几名特警队员下命令:“你们几个跟着唐局长去追捕嫌犯,一切听从唐局长的命令,一定要保护他的安全,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我拿你们试问。”

特警们说了声“是”,我立即飞身向黑影逃跑的方向追去,一小队特警队员持枪紧紧尾随在我身后。

我们跑出砖瓦厂时,看到山鹰戴着手铐,一瘸一拐被几名特警队员押了过来。队员们看到我持枪带人过来,马上立正敬礼。

我说:“这个王八蛋谁抓住的?”

特警队员报告说:“报告唐局长,我们也不知道是谁打伤了他,一出来就看到他倒在地上,手里的武器也不见了。”

我走上去,一脚踢在山鹰的肚子上,又用冲锋枪托砸在了他脑袋上。这厮闷哼一声,跌倒在地上。我把枪口顶在他额头上,厉声说:“狗娘养的,你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吧。”

山鹰冷冷地望着我,说:“老子今天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随便你吧。但是我要告诉你,老子不服气!”

我一把抓住山鹰的长头发,看着他讨厌的山羊胡,伸手给他揪下一大把。这厮惨叫了一嗓子,伸手捂着自己的下巴,心痛无比地说:“你他妈变态啊,老子的胡子留了好多年才留到这么长。”

我冷笑着说:“你都是快要死的人了,还要这把狗屎胡子干什么。”

山鹰望着我,眼睛里难得一见流露出恐惧,似乎他的胡子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我得意地笑了起来,命令道:“你们几个把这狗娘养的押回去,重点关照下,他一旦不配合就拔掉他十根胡子,直到扒光为止。”

特警队员也笑了起来,立正敬礼道:“是!”

我转身带着人往狙击手逃窜的方向再次追赶而去,刚跑了没几步,忽然听到一阵汽车发动的声音,然后又是几声枪响。从枪声判断,开枪的是一把92式手枪,绝对不是狙击手那把85式狙击步枪。

不好,这厮要开车逃跑,只是不知道开枪阻击他的枪手又是什么人。我们迅速朝着枪声传来的方向跑去,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帮助我们。

我们冲到枪声传来的地方时,看到一辆越野车倒在地上,狙击手提着枪已经逃出了好远,后面有一个男人握着手枪紧追不舍。仇人就在眼前,我咬咬牙,拼劲全力追了上去。

狙击手在前面飞奔,后面的男人紧追不舍,之前追出来的特警队员从四面八方围拢而来。狙击手一看自己马上要被包围,立即提枪准备射击。这时后面紧追的男人开枪了,第一枪打在了狙击手胳膊上,狙击手的一条胳膊立即垂了下来,已经无法射击。第二枪打在了狙击手的腿上,狙击手接连惨叫了两声,扑到在地上。

男人飞快地奔了过去,我们一看狙击手被打伤,不由得喜出望外,迅速围拢过去。

我们把狙击手和男人包围在中间,大声喊道:“都放下武器,举起手,否则就地击毙。”

男人和躺在地上的狙击手都举起手,把枪扔到了地上。特警队员把两人扔掉的枪都捡了起来,报告说:“报告唐局长,缴获92式手枪一把,85狙击步枪一支。”

我拿过狙击枪看了看,这是一把样式有点老旧的狙击步枪,但枪身和瞄准镜保养得非常好,可见枪手对这把枪的珍惜和喜爱。

我低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狙击手,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狙击手穿着一身黑衣,头上蒙着一条黑色丝袜,身材特别的臃肿,看起来像一个圆球一样。我又认真看着这个站在我面前黑黑瘦瘦的高个男人,看他的相貌似曾相识,但又死活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我盯着男人说:“你是谁?他又是谁?”

男人说:“我是原江海市南城区公安分局局长,江海市公安局副局长彭强。躺在地上这个人就是我追捕了四年的枪手,四年前江海市的连环枪击案都是他干的。”

我震惊地说:“彭局长,你真的是彭局长,原来你真的还活着。”

彭强说:“我当然活着,我的冤情还没有洗刷,怎么能随便死掉。”

我抓住彭强的胳膊,兴奋地说:“你活着就好,这次你不仅抓住了真凶,还替李红和靳局报了仇,我谢谢你,谢谢你彭局长。”

彭强淡淡地说:“不用谢,我只是做我一直想做的事情。那天你和李红去陆军医院我看到你了,也知道你的身份,你没有泄露我的行踪我还要感谢你。”

我说:“一开始我根本不相信你还活着,我以为是李红眼花了呢,直到她告诉我你向她借枪我才相信你真的活着。”

彭强说:“好了,这些我们以后再聊,你难道不想看看这个王牌狙击手的真面目吗?”

我扭头望着躺在地上的枪手,他的眼睛透过丝袜射出两道骇人的寒光,似乎对我恨之入骨,刚才没能击毙我是他莫大的遗憾。

我走到枪手面前,伸出手,一把揭下了他脸上蒙头的丝袜。

枪手的真面目

149枪手的真面目

老曾!这个狙击手居然是我们局的办公室主任老曾,我惊得几乎跳了起来。我的老天爷,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居然在我身边那么长时间,而我却一无所知!

这太可怕了,怎么可能是老曾?老曾都五十岁了,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体力和速度?看他刚才逃跑时的快速迅猛,简直像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虽然他滚动的姿势和我印象里老曾的形体动作一模一样,可我确实很难将老曾和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狙击手联系在一起。

我惊讶地脱口说道:“卧槽你姥姥,狗日的老曾,怎么会是你?”

老曾冷笑了一声,轻蔑地说:“你没想到吧,老子当年在部队就是第一流的狙击手。可惜啊,老天爷帮你不帮我,老子真后悔刚才没一枪打死你。”

震惊过后我怒从心底起,想起生命垂危的李红,我抬腿给老曾面门上一脚,端着枪顶在而来老曾的脑袋上,大声说:“狗娘养的,落在老子手里你还敢嚣张,信不信老子一眼打爆你的脑袋。”

彭强马上伸手抓住我手里的冲锋枪,严肃地说:“唐局长,你冷静点,他是重要的人证。我们需要他的口供,你不能乱来。”

我歇斯底里地呐喊道:“你放开我,李红被他打伤了,如果李红有个三长两短,老子一定宰了他给李红陪葬。”

彭强惊讶地问:“李红受伤了?伤得怎么样,她人呢?”

我再次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她在砖瓦厂,和靳局在一起,靳局也被这狗日的打伤了。我已经叫了直升飞机过来,直接送他们去陆军医院抢救。”

彭强说:“事不宜迟,我们马上押解老曾回去,飞机一到立即送李红去医院抢救。”

我逐渐冷静下来,点点头,一只手擦着眼泪,一边命令两名特警队员把老曾架了起来,拖着他往砖瓦厂方向走去。

快到砖瓦厂时,我看到头顶上一架军用直升飞机在我们空中盘旋着飞了过来,慢慢地在平地上降落下来。

我一眼就看到直升机里的胖子,大声喊道:“胖子,快,快救人。”

胖子和一名提着药箱的军医先后从飞机上跳下来,快步来到我身边。胖子心急火燎地问道:“李红和靳局呢?伤势重不重?”

我飞快地说:“在砖瓦厂里面,快,快把担架取下来抬人,再晚就来不及了。”

一场令人心惊肉跳的激烈火拼终于拉下帷幕,直升飞机载着李红和靳局飞去了陆军医院,指挥权暂时移交给特警大队大队长,大队长带队将所有嫌犯陆续押回江海,梅洁和张婷她们几个也被带回去做笔录。

我疲惫不堪地坐在三叔的越野车里,闭上眼睛闭目养神,脑子里仍然充斥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幕厮杀。

彭强坐在副驾驶座,从兜里掏出一盒烟递给我一根,帮我点燃,然后自己也点了一根。他深吸了一口烟,说:“唐局长,我有件事需要你的帮助。”

我吐出一口烟说:“说吧,能帮的我一定帮你。”

彭强说:“帮我洗刷四年前的罪名,我是被人故意栽赃陷害的。我隐姓埋名四年,就是为了等待水落石出的这一天。”

我想了想说:“这事我听李红说过,但真正的内情她并没有告诉我,要我帮你的话你必须把所有的实情告诉我。”

彭强说:“这件事不是一句话能说清楚的,我只是要告诉你,老曾就是四年前那个连环枪击案的杀手,他用的那把狙击枪就是最好的证据。现在老曾归案,山鹰和老鹰也被你抓住了,案子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但是我担心……”

我说:“你是担心你们公检法系统有人背后捣鬼?还是担心没有大人物保你?”

彭强说:“都有。我个人的生命无所谓,但我珍惜自己的荣誉,我不想一辈子背着一个罪名活在这个世界上,哪怕是牺牲生命换回荣誉我也愿意。”

我淡淡地说:“我只是个财政局局长,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不可能插手你们公安系统的事,你为什么不求助靳局而要求助我呢?”

彭强目光炯炯地盯着我,诚恳地说:“你可以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

我被彭强目光中的赤诚打动,心里有点感动,又想起如今生死不明的李红,不由点点头说:“好吧,我帮你想想办法。”

彭强伸出手,握着我的手激动地说:“谢谢你唐局长,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我沉吟片刻,认真地说:“到时候需要你指证犯罪嫌疑人,可现在你还活着的消息马上就会在江海市炸开锅,你的人身安全是个大问题。”

彭强说:“谢谢您的提醒,我会加倍小心的。目前我住在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没有人能找到我。”

我说:“那就好,可我怎么跟你联系?”

彭强想了想,说:“你把你的名片给我一张,我每天会跟你联系一次。”

我好奇地问:“你没有电话吗?”

彭强摇摇头,苦笑着说:“没有,我是一个死过一次的人,要手机有什么用?”

我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彭强说:“那好吧,我们每天联系一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不必客气。”

彭强说好,然后下了车。他站在车边向我告别时,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问道:“山鹰是不是你打伤的?”

彭强点点头,说:“是,他也是重要人证,本来有几次击毙他的机会,但考虑到他的口供对破获几年前的案子有帮助,所以我才留下他一条命。我追查了四年才见到他真人,这个人的行踪非常诡秘,你替我叮嘱靳局一声,一定要仔细审问,他一定知道许多重大内情。”

我感动地说:“好,原来是你一直在暗中保护我们,谢谢你了彭局长。”

彭强苦涩地笑笑,转身快步离去。

我一夜未睡,此时精神已经非常疲惫,真想先睡一觉再说。但想到局里还有一大堆事情,而且省委的联合调查组还没有走,王莉已经打过一个电话催我赶快回去。我咬咬牙,强打着精神发动车朝黎城县方向开去。

经过近三个小时的颠簸,快中午十二点钟的时候,我回到了财政局自己的办公室。此时我已经是强弩之末,又困又饿,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回到办公室我就进入休息室,想睡到两点半再考虑其它事情。

刚躺下没一会,上官天骄就走进办公室,来到休息室在我旁边坐下,也不说话,神情看起来有几分萧索。我很累,根本不想说话,可还是忍不住说:“上官,什么事?”

上官天骄却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关切地问:“唐局,昨天去李家镇还顺利吗?”

我不耐烦地说:“没看见我很累吗,等我睡醒了再跟你说。”

上官天骄突然幽怨地说:“对不起唐局,你交给我的任务我完不成不了,我……”

我不解地说:“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上官天骄说:“徐书记他,他……他对我动手动脚的,我,我……我不是那种女人,干不了这种事。”

我估计就是这个事,从徐子淇看见上官天骄一眼开始,我就预感到这种事早晚会发生。我以为上官连牛明这样的人渣都能忍受,徐子淇多少比牛明强一点,上官应该能接受他的骚扰。也正是因为徐子淇对上官天骄感兴趣,我才有机会派人打入他的内部。

可是现在听上官天骄的语气,似乎不太乐意继续干下去了,这倒令我有点意外。

我闭着眼睛问:“他什么时候对你动手动脚了?”

上官天骄说:“昨天晚上,他叫我去市委招待所汇报工作,可刚说了没几句他就对我动手动脚的,还威胁我如果不答应他就对付我。”

这个老东西,果然不是什么好鸟。我接着问:“然后呢?”

上官天骄说:“然后他还问我,你去李家镇干什么。”

我说:“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你去李家镇调查当地财政局的情况,还有安排老曾在李家镇财政局的具体工作,希望把李家镇财政局糟糕的财政现状尽快扭转。”

上官这个回答可谓滴水不漏,我很满意,我睁开眼,抓住她的手,温和地说:“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跟他过多接触,以后可以不主动联系他,如果他还对你纠缠着不放,你告诉我,我来收拾他。”

上官天骄笑了一下,高兴地说:“你真好唐局,谢谢你这么体谅我。”

我说:“你快去吃饭吧,我昨晚又一夜未睡,快累死了,让我休息两个小时,两点钟你来叫醒我。”

上官天骄忽然在我旁边躺了下来,红着脸说:“我也困了,在你这里睡一会可以吗?”

上官天骄这么主动,又把我吓了一跳,可我身体太累了,就算是她现在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只能看看,完全没有多余的体力和精力做任何事情。

我赶紧说:“这里是办公室,你疯啦,有人进来怎么办?你还是个没结婚的大姑娘呢。”

上官天娇执拗地说:“你不也没结婚吗,我才不管那么多呢,别人看见我也不怕。”

我赶紧把她拉起来,强硬地说:“你躺在这我怎么休息?这不是要我老命嘛。”

上官天骄娇笑一声,说:“你心里不要那么多杂念不就好了,反正我哪都不去,就要在这里睡觉。”

我无奈地摆摆手,说:“随便你,反正我是要休息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我扭头倒下,一躺下脑子就晕忽忽的,困意袭来,很快睡着了。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我感觉到一只女人的手在我身上摸来摸去。

青面獠牙

150青面獠牙

一阵剧烈的手机铃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这个电话我实在不想接,尼玛,中午休息时间打个毛电话,还让不让人活啦。我闭着眼,任由手机铃声响个不停。

上官天骄突然把手机递到我面前,说:“唐局,是徐书记的电话,你还是接吧。”

尼玛,这个老东西就是不肯让我消停,大中午不睡觉打什么电话。我接通电话,说:“你好,徐书记。”

徐子淇的声音冷冰冰的,听起来没有一丝感情,他严肃地说:“你准备一下,下午三点到市纪委,我们找你谈话。”

妈的,调查组才调查了一天,这么快就要找老子谈话了?我倒很想知道,徐子淇到底掌握了我什么罪证。

我说:“好的,我三点钟准时到市纪委。”

挂了电话,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两点了,洗把脸喝点茶就差不多要走了。我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醒神。

上官天骄突然从背后抱住我,说:“唐局,省纪委要找你训话了吗?”

我说:“嗯,我倒想看看他掌握了我什么罪证,这个徐子淇没安好心。”

上官天骄说:“我能为你做什么吗?只要是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牺牲。”

我想了想,扭头盯着上官天骄花朵一样的面孔,认真地说:“上官,我要交给你一项重要的政治任务。”

下午三点钟的时候,我已经正襟危坐在了市纪委的会议室,对面坐着徐子淇和谷名远,以及省纪委的几名工作人员。徐子淇沉着脸,表情很严肃,与刚来江海见到我第一面时的表情截然相反。

徐子淇清咳了一声,严肃地说:“唐羽同志,现在我代表省纪委正式与你的谈话。以下我的问题和你的回答都会如实记录,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我说:“好吧,我一定如实回答。在我回答问题之前,能不能问一个问题?”

徐子淇沉吟了一下,说:“可以。”

我说:“这次省委的调查组是纪委和组织部的联合调查组,为什么现在只有纪委的同志在场,组织部的人为什么不参加?”

徐子淇不悦地说:“现在是省纪委找你谈话,不是联合调查组找你谈话。”

我不甘示弱地说:“那我是否可以这么理解,现在的谈话是省纪委和我的单独谈话,那么组织部是不是也有一次单独谈话。如果是这样,那么省委成立联合调查组的意义在哪里?”

徐子淇更加不高兴了,说:“唐羽同志,请你首先端正你的态度。”

谷名远接过徐子淇的话说:“唐局长,徐书记能专门抽出时间跟你谈话,是领导对你的爱护,请你务必端正态度,认真回答问题。”

我说:“好吧,徐书记请提问,我一定如实作答。”

徐子淇似乎已经忍耐了许多,开门见山地问道:“第一个问题,你二十三岁以股级干部的身份进入市委办公室工作,工作了近两年就被提为正科级干部,至今参加工作不到八年时间,就已经成为江海市财政局主持全面工作的代理党委书记兼局长,其中多次破格提拔,这些完全违背了干部考核和提拔的组织程序。我来问你,你个人认为,为什么你每次都能轻易获得破格提拔的关键原因是什么?”

狗日的徐子淇,果然来者不善,第一个问题就如此犀利,直插要害,他想干什么?我脑子里飞快地思索着,应该如何来回答他的问题呢?

我想了半天,才说:“如果是这个问题,我相信江海市委组织部和省委组织部比我更清楚,也许你可以去问问市委组织部长刘远山同志,还有省委组织部副部长阮剑文部长。”

徐子淇不满地敲了敲桌子,严厉地说:“我现在是问你,你是怎么看的?据我所知,自从你参加工作至今,并没有什么卓越的政绩,工作能力也非常普通,很多与你共事过的同志都反应,你干工作很浮夸,也很毛躁,平时好大喜功,而且急功近利。”

这他妈是哪个王八蛋说的?你说我没什么卓越的政绩我承认,做政绩劳民伤财不说,大多还做成了烂尾工程。可你要说老子浮夸毛躁,还好大喜功急功近利,那我就举双手反对。我这个人生性淡泊,对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并不感冒,而且也没必要去争什么功。

我说:“徐书记,您能具体说说是哪位与我共事过的同事说我好大喜功急功近利吗?请你举例说明,这样含糊其辞似乎并不太客观。”

谷名远不客气地说:“什么叫含糊其辞?我们是为了保护这些同志,害怕你打击报复。”

我冷冷地说:“可从结果来看,似乎是他们在报复我,而不是我在报复谁。如果一个人随便说几句不负责任的话,连真实姓名都不敢说出来,那这样的言语你们都可以采信,我个人表示不能同意。”

徐子淇顿了顿,说:“第二个问题,你在江海市有两家公司,一家是风和日丽广告有限公司,一家是郑大厨餐饮有限公司。国家公职人员严禁从事经营活动,你这么做是严重的违纪行为,必须要接受组织上的严厉处分。”

这是我的一大软肋,只是我想不明白,徐子淇才来江海两天多时间,怎么会这么快把我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唯一的解释是,这不是他调查得来的,而是通过别的人调查得知的。

我想了想说:“那是我妹妹杨洋注册的公司,她目前在国外,委托职业经理人全权经营管理。我平时没事只是帮她关照一下,个人不参与经营管理,算不上我自己的产业。”

徐子淇十分严厉地说:“那也是绝对不被允许的,不管你参与不参与经营管理,实际上都使用了你的职权,这属于不正当的市场竞争行为,严重扰乱了市场经济。”

这孙子分明就是找事,那么多公职人员在经商你怎么不去调查,他们依靠手里的权力肆无忌惮地进行交换你置之不理,老子正当经营你却给我上纲上线。你不就是想整我吗?好啊,放马过来吧,我倒要看看,你们给我要扣多少帽子。

我不吭声,静静地盯着徐子淇的脸,想听听接下来他到底还有多少花腔。

谷名远说:“我想知道,你姓唐,可为什么你妹妹姓杨?你口中说的妹妹,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妹妹还是别的什么妹妹?”

我冷冷地说:“这是我们家的私事,似乎没有必要告诉你吧。”

谷名远有些尴尬,脸上浮现出怒意,但听到徐子淇咳嗽了一声,没敢发作。

徐子淇接着问:“第三个问题,据有关同志反应,你一向标榜自己不贪污不受贿,也不滥用职权,可你手腕上戴的手表是江丹诗顿的瑞士名表,初步估计价值在二十万左右。还有,现在你身上穿的衣服和脚上穿的皮鞋全部是世界名牌,连皮带扣都是爱马仕的,你这一身行头算下来最少价值三十万。”

我这身行头价值有三十万吗?萧梅怎么会给我穿这么贵的衣服,戴这么贵的名表,这到底是为我好,还是成心要害我啊。

徐子淇观察了一番我的反应,接着说:“还有,你个人名下有一套复式的房产,价值两百多万。另外,你开的本田越野车价值也在五十万以上。你的花销和工资收入严重不成比例,我问你,这么钱你是通过什么渠道得来的?”卧槽,听到这些屁话我真的忍不住要大大愤怒了,这他妈真是居心险恶啊,连我身上穿的衣服都开始估算了。徐子淇和谷名远今天的态度让我彻底明白了,他们是我的敌人,而且已经露出了青面獠牙。

不过我身上的穿的用的我还真不是太清楚真正价值,我只知道这些是名牌,具体多少钱萧梅没告诉我,我也没一个确切的概念,今天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我戴的这块手表要二十万,如此说来萧梅还真的舍得在我身上花钱。

我耐心地解释说:“我身上穿的,手上戴的都是我女朋友萧梅为我量身定做的。我女朋友萧梅有钱,她自己开了一个贸易公司,生意做得很大,国外贸易和国内贸易都做。我开的越野车是我叔叔送给我的,至于那套房产确实是我买的,但那是我炒股票赚的钱。有一点你们可能不清楚,我大学时代就已经靠卖游戏版权和炒股赚到了第一个一百万。”

谷名远说:“就算你这些解释都合理,可是你和萧梅都已经三十岁了,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结婚?而且有举报材料证明,你的个人私生活非常混乱奢靡,和多名女性发生和保持着不正当关系。”

我本来想说:这管他妈你球事,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总爱问别人家的私事。可我硬克制住自己内心涌动的愤怒,冷冷地说:“这你可以去问萧梅,我是想结婚的。可是她生意一直忙,闲不下来,所以只能一拖再拖。”

谷名远冷笑了一声,说:“这个借口并不好,我们现在是在调查你,不是调查你女朋友萧梅,我提醒你,不要把我们的问题都推给别人。”

我真的火了,有点控制不住情绪了,瞪着谷名远说:“谷副书记,我很想知道,你一而再再而三问我的个人私事和家室,到底是什么目的?”

谷名远恼了,气愤地说:“我什么目的?你说我什么目的!我们代表党组织调查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如临大敌

151.如临大敌

徐子淇清咳了一声,压了压手势,说:“谷书记,不要这么激动,你也要克制下自己的情绪才好。【..】”

谷名远冲我冷哼一声,愤愤地扭过头去不看我。我恨得牙根痒,尼玛,这个老小子,你别让老子逮着你的把柄,逮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徐子淇继续问道:“第四个问题,你昨天下午去李家镇干什么?”

我知道他要问这个问题,但我更想知道,他是如何得知我去了李家镇的。我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去了李家镇?”

徐子淇说:“唐羽同志,你必须端正自己的态度。是我们找你问话,不是你找我们文化,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我认真地说:“李家镇的财政收入这几年一直上不去,拖了全市财政的后腿,所以我去调查下实际情况,准备换掉李家镇财政局的局长和党委书记。”

徐子淇说:“调查的结果是什么?”

这个问题还真把我问住了,我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李家镇财政局,当然就无从得知具体的情况,只好敷衍道:“李家镇基础经济薄弱,缺乏经济增长点,另外地处偏远,加上交通不便,所以财政一直很难上来。”

徐子淇冷笑了一声,说:“恐怕不是这样吧,据我所知,你根本没有去李家镇财政局,而是做了别的事。”

徐子淇是怎么知道的?这消息传得也太快了吧,怎么会这么快传到他耳朵里?

正在我左右为难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阮剑文和覃康走了进来。看到他们两个,我仿佛看到曙光一样惊喜异常,这下我的救兵来了,我看你们两个老王八蛋还能嚣张到几时。

阮剑文一进门就拉下脸问:“谷副书记,调查组找唐羽正式谈话,你为什么不通知我们组织部?”

谷名远支支吾吾地说:“这个,这个,这个是纪委跟唐羽的单独谈话,所以,所以才没有通知您。”

覃康满脸不悦地说:“既然是纪委找唐羽谈话,你为什么不向我汇报?”

阮剑文和覃康虽然表面上是质问谷名远,但火暗地里其实是冲着徐子淇的,徐子淇心知肚明,淡淡地说:“这是我们省纪委找唐羽谈话,我似乎没有必要向你汇报工作吧。”

覃康这次并示弱,语气强硬地说:“既然谷名远有资格参加省纪委的谈话,我作为江海市纪委书记,当然更有资格参加谈话,可我事先并没有得到任何通知,这有悖于组织程序。”

阮剑文也强硬地说:“既然是联合调查组,徐书记是组长,我是副组长,我们组织部也没有得到任何通知。徐书记,我很想知道,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如果徐书记和谷书记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将把今天的事情向省里的书记汇报。”

阮剑文在省委党内的排名在徐子淇前面,而且在省委的威望很高,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的组织部部长,徐子淇对他有所忌惮。阮剑文的话令徐子淇十分难堪,用咳嗽掩饰着自己的尴尬,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阮剑文转头望着我,语气变得友善了许多,说:“小唐,联合调查组的调查还没有结束,因此目前为止还没有形成任何决议,你安心干好自己的工作,不要有任何其他想法。”

我感动地说:“多谢阮部长关心,我向来是相信党组织,忠于自己的职守,不怕任何形式的谈话和调查,这一点请组织上放心。”

阮剑文点点头说:“那就好,组织上调查你正是对你的爱护,也是对你负责任,这一点你必须清楚。”

阮剑文说完,掉头又对徐子淇说:“徐书记,今天的谈话还要进行下去吗?如果要进行下去,我和覃书记也要求列席,可以吗?”

徐子淇尴尬地说:“我的问话已经结束了,如果你们有问题可以问,我旁听。”

阮剑文沉吟片刻,说:“现在谈话还不到时候,我们组织部的考核调查还没有完全结束,今天我看就到此为止。徐书记,你的意见呢?”

徐子淇似乎松了一口气,连忙说:“我没意见,今天的谈话到此结束。小唐,你可以回去继续上班了。”

我站起身,向阮剑文感激地点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那我就不打搅两位首长了,两位首长平时工作那么忙,百忙之中还要为了我的事忙碌,我真是过意不去。”

阮剑文淡淡地说:“都是工作,谈不上什么牺牲。好了,你回去吧,等考察结束后的正是谈话我会通知你的。”

我笑了笑,伸出手与阮剑文和徐子淇我了握手说:“那就再见了两位首长。”

从市委大楼出来,我吐出一口气,悬在嗓子眼的心回到了原位。今天下午的谈话虽然有惊无险,但比起昨晚的火拼毫不逊色,甚至更为凶险。看今天徐子淇和谷名远张牙舞爪的架势,我一不小心他们就会要我胜败名列,大有企图将我扔进监狱的决心。

还好阮剑文和覃康及时赶到,否则他们还会问出什么问题还真是不好说,这两个孙子到底掌握了多少证据我没底,但他们显然搜集了不少人证和物证,这些都将对我非常不利。

想起上次阮剑文上次给我打的那个政治哑谜,我忽然茅塞顿开,他建议我不要采取过激行为,那也就是说我可以采取过激行为?徐子淇和谷名远这两个老东西的屁股也不干净,要抓住他们的把柄也不会太难。

既然领导已经有了暗示,那我就放手去干吧。只是上官天骄到底能不能很好的完成我交给她的人物,到目前为止还是个未知数。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五点钟了,现在回到局里也下班了,不如抓紧时间去一趟陆军医院,看看李红和靳局的手术进行的如何,晚上还答应三叔要去他家里一趟。

我发动车准备离开市委时,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犹豫了一会还是接了。

电话通了,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女人未语先笑了一声,说:“你好呀唐局长。”

我说:“你好,请问你是?”

女人说:“唐局长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把我忘了,我是组织部柳岩呀。”

我压根没想到这个女人会给我打电话,连忙热情地说:“你好柳科长,不好意思,没听出你的声音。”

柳岩说:“听说刚才省纪委找你谈话了?”

我说:“是啊,你这么快就知道啦,多谢关心啊。”

柳岩笑了起来,说:“当然啦,人家关心你嘛。怎么样,省纪委和市纪委的两位书记给你上什么眼药了?”

我说:“嗨,别提了,我今天才知道我戴的手表居然价值二十万,这也成了我整我的证据了。”

柳岩说:“纪委那些人整天不就整这些事嘛,好像我们当员都穿得跟叫花子一样他们就高兴了。不过你也够张扬的,戴那么贵的手表,难怪人家要怀疑,你说是你炒股赚的除了我有几个人会相信呀。”

我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多谢柳科长的信任啊,这块表我不敢戴了,回去就锁起来。”

柳岩突然问:“唐局,你不是说请我吃饭的嘛,今晚我正好有时间。”

这个女人向我发出了约会的邀请,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可晚上我答应了去叔叔家吃饭,回绝她肯定不行,可过了饭点再吃饭显然不合适。

我为难地说:“我今晚答应了我叔叔去他家里吃饭,吃完饭可能都八点了。柳科长,要不我请你泡吧啊,怎么样?”

柳岩笑了起来,说:“我一把年纪了泡吧合适吗?好多年都没泡过吧了,也好,就去年轻一回,找一下年轻时候的浪漫也是件美事。”

我说:“那好,一言为定,晚上八点我给你电话,我们去火柴天堂坐坐。”

柳岩兴奋地说:“好啊,好久没泡吧了,一想到今晚去泡吧还挺兴奋的呢。”

我和柳岩说笑几句挂了电话,陆军医院也近在咫尺了。进了医院我停好车,注意到医院有不少武警巡逻和特警执勤,俨然一幅严阵以待如临大敌的样子。

我正准备进医院,一名执行的特警拦住我,说:“同志,请你等一下,进医院必须出示有效证件。”

我说:“靳局长和李红在哪个病房?”

这名特警队员不认识我,他警惕地问:“你是什么人?找我们靳局有什么事?”

我回答说:“我是财政局局长唐羽,靳局还是我找来直升飞机送来陆军医院的。”

特警队员公事公办地说:“我需你的工作证件。”

我有点烦,确实也没带工作证,只好命令说:“你去,叫你们特警大队大队长过来跟我汇报情况,你查我的证件还不够格。”

特警队员说:“对不起,我们大队长不在。”

我掏出手机,打通靳伟的手机,说:“靳局,你们特警不让我进去,你跟他说说吧。”

我把手机递给特警队员,靳伟跟他说了两句,他连忙把手机还给我,立正敬了个礼,说:“对不起唐局长,我不认识您,还希望您见谅。”

我不想多废话,摆摆手问:“你只要告诉我靳局和李红在哪个病房就可以。”

特警队员告诉我病房号,我快步进入大楼,向李红所在的病房走去。李红的病房门口有两名特警站岗,他们认识我,看到我立即立正敬礼。

古典美人

152古典美人

我向两名特警点点头,进入病房,我看到面色苍白的李红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看到李红还处于深度昏迷之中,不禁一阵悲从中来,坐在病床边无声地哭泣起来,泪水像断线的水珠般夺眶而出。

我哭得正伤心的时候,走进来一名查房的大夫,看我如此伤心,关切地问:“小伙子,这位姑娘是你姐姐吧?”

我看到站在我面前的是主治大夫,急忙站起来,问道:“大夫,李红的伤势到底怎么样?她有没有生命危险?”

大夫叹了口气说:“真是太危险了,子弹就差一毫米就正好击中心脏,万幸的是她的心脏比一般人稍微偏右一点,否则当场就死亡了。”

我急忙问:“手术进行得怎么样?李红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大夫说:“应该说手术是成功的,我们请了最好的专家为她手术,但目前她仍然处于深度昏迷当中,能否苏醒需要取决于她个人的求生**。因此,谁也不敢担保她能挺过这一关。”

我一把抓住大夫的手,乞求道:“大夫,我求求你,你们一定要救活她。李红绝对不可以死,她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如果她有什么不测,我也没脸活下去了。”

大夫笑了笑,说:“放心吧,治病救人是我们医生的本职工作,任何一个病人到了我们这里都会尽全力抢救的。”

这时一名特警敲了敲门,低声说:“唐局长,靳局叫你过他的病房。”

我擦了把眼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谢谢你大夫,有劳你了。”

从李红的病房出来,我进入靳伟的病房,看到靳伟正坐在床上,胳膊上打了绷带,他的妻子正在给他削一只苹果。

见到我进来,靳伟的妻子点头笑了笑,说:“唐局长来了,快请坐吧。”

我笑了笑,说:“嫂子好,靳局,你怎么样,没事吧?”

靳伟淡淡地说:“没事,擦破点皮,我又不是第一次受伤。”

靳伟的爱人不满地说:“你就逞能吧,差点就把命搭进去。一年四季都在忙,只有受伤的时候才能休息几天。这次趁这个机会,你一定要多陪陪我和儿子。”

靳伟不耐烦地说:“行了,别当着小羽的面数落我,你出去打壶水,我要和小羽谈点事。”

靳伟的妻子提起水壶,嘟着嘴走了出去。

靳伟看了看我,说:“怎么?又哭鼻子了?”

我难为情地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啊。这次真的是太危险了,你和李红都差点送命,我很内疚。”

靳伟突然大声笑了起来,乐不可支地说:“我真是没想到,李红居然会喜欢上你,我更没想到,你竟然会喜欢上李红。有意思,太有意思啦。”

我脸红了,说:“这有什么不可思议的,男人和女人互相爱慕不是很正常嘛。我在公安局那两年,听了很多关于李红的传奇故事,一直对她非常崇拜。只是我也没想到,她为了保护我,居然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

靳伟脸上的表情慢慢黯淡下来,他诚恳地说:“我相信李红应该能挺过这一次,因为她心里有对你的爱,还有对未来的美好期盼,所以求生的**会比任何人都强烈。小羽,李红比你大三岁,你又和萧家有婚约,她苏醒后你打算如何面对她?如果你给不了她最渴望的婚姻,你们的恋情必然是一枚苦果。”

我低下头,心情复杂地说:“这些我没想过,也不想去想,想这些能有什么作用呢?只要她能活过来,我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放弃的。”

靳伟点点头,说:“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你不要在感情上伤害她。”

我说:“不会的,其实我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感情,可既然发生了,就必须有勇气面对。对了靳局,抓回来那几个家伙你派谁去审问?”

靳伟说:“刑侦处处长方晓,刑警大队队长谭明,就是参与风雷行动计划的这两位。”

我紧张地说:“可是风雷计划分明泄密了啊,否则昨天夜里你们怎么可能会被人误入歧途,这两个人必然有一个是对方的人。”

靳伟点点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神色像一只深谋远虑的老狐狸一般,说:“我知道。”

我忽然明白了靳伟的真实意图,也会意地笑了起来,抓回来的三个人都是重要知情人,这里面那个内奸一定会有所动作。靳伟一定给他们分别上了监控手段,只要这个人一有动作,马上靳伟就会得到消息。

这一招高明啊,靳伟能做到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果然不是白给的。

我竖起大拇指说:“牛,靳局这招厉害呀。”

靳伟突然又语重心长地说:“小羽,其实我们都不希望你卷进这种斗争之中,太凶险而且充满了各种不可知的阴谋和变数。你还太年轻,容易冲动和感情用事,这样就更危险。”

我低下头,惭愧地说:“对不起靳局,我有时候是太不冷静了,你批评得很对很正确。”

靳伟笑了笑,说:“不过你确实是个福将,我们抓了四年没抓住的犯罪嫌疑人,你一出马立即被我们包了饺子一窝端了,大快人心哪。”

我说:“哪里是我的功劳,分明是彭局长及时现身才抓住了真凶。对了,你今天和彭局长都交代了些什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活着?”

靳伟说:“这些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其实你知道的越少反而越安全。等以后事情都水落石出了,你自然会知道的。好了,我得休息一会了。你也一晚上没睡觉,回去好好休息吧。”

临走之前,我把心中一直不吐不快的疑团问了出来。我说:“靳局,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不太明白,为什么山鹰和王强这些人一定要把我引到李家镇呢?而你们经过半年调查,最后的风雷行动目的地也在李家镇,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些人为什么都要去李家镇呢?我总觉得,这两者似乎有内在的联系,可是又觉得这两个计划本身就自相矛盾,所以我一直想不明白。”

靳伟沉思片刻,说:“这个问题问得好,其实我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唯一能解释恐怕是有人希望我们去李家镇。我们认真分析一下,他们用梅洁和张婷引诱你前去,又用山鹰的犯罪集团吸引我前去相反的方向抓捕,然而分别狙击。即便后来我们成功会和,如果不是李红反应及时,我和你也许已经死在老曾的狙击枪下,这恐怕就是他们这个计划的核心目的。”

我想了想,这个解释很合理,但我隐隐觉得,这恐怕不是最合理的解释。李家镇这个平凡的小镇,恐怕还有着不平凡的地方。

我说:“可是如果我没有上当,根本不打算李家镇救那几个女人呢?”

靳伟点点头,说:“有道理,引诱去前去确实费了太多周折,你完全可以置之不理,那么他们就会用别的办法对付你。或者他们对你的个性非常了解,料定你一定会去。如果是这样,那我们的对手确实是罕见的天才,对人的心理有着非常深的研究。”

天才?这个词让我脑子里一道灵光闪现,对手确实是个罕见天才,或许他比我还要了解我自己。

和靳伟告别后我从医院出来,在车里坐了一会,抽了根烟平息了下情绪。今晚要去见三叔,我突然心里有点忐忑不安,总觉得有点有愧于他。

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半了,我扔了烟头,车打着火向三叔家所在的城北别墅区开去。

到了三叔家门口,我径直走进了院子。虽然我有日子没来,三叔家院子里拴的大狼狗对我还是很亲,不断地摇着尾巴,跳起身来往我身上扑,撒着娇要跟我嬉闹一会。我有点烦他的一身毛总是粘在我衣服上,在它的狗脸上扇了一巴掌。这厮自讨没趣,委屈地嚎了一嗓子,垂头丧气地跑远了。

走进屋子后,我站在大厅里喊:“三叔,我来啦。”

三婶穿着拖鞋和一身宽松的休闲服从楼上慢慢走下来,看着我云淡风轻地笑了笑,说:“小羽,你先坐一会,你三叔刚来电话说他马上回来。”

三婶是个古典型的美人,柳眉细腰,看起来弱不禁风令人怜惜。但因为多年身体一直不太好,病怏怏的脸色总是很苍白,然而她每每皱眉清咳时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风韵。三叔的审美眼光很高,对女人的成色要求极其苛刻,不是绝色的女人他根本连看都懒得看一眼。三婶虽然四十来岁了,但外貌看起来还像三十多岁风韵犹存的少妇。

我笑着说:“三婶,有日子不见了,你近来身体怎么样啊。”

三婶淡淡地说:“老样子,死不了也活不好,嗨,瞎混呗,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我说:“瞧您这话说得,我这次看你气色比以前强多啦,人看起来都显得年轻了好几岁。”

三婶听到我的赞美,脸上浮现一丝红晕,看起来多一份鲜艳。她笑笑说:“臭小子,拿你婶子也敢开玩笑。不过你这话我明知道是假话,还是喜欢听。”

我说:“三叔最近都在忙啥哩,整得比国家总理还忙,老是见不到人。”

三婶脸上又浮现出一丝怨气,幽怨地说:“谁知道他整天忙什么,别说你,我见他一次也很难。你喝茶吗,我让保姆给你泡一杯刚从杭州寄来的西湖龙井。”

飘进来了

153飘进来了

我说:“好啊,那就泡一杯吧。你别说,我今天还没正经喝一口水呢。三婶,今晚打算做什么好吃的招待你侄子啊。”

三婶说:“你爱吃的香干炒肉和三杯鸡。”这时保姆从厨房走出来,看到我木讷地笑了笑,三婶吩咐她先给我泡杯茶,等三叔一回来就把饭菜端出来。

刚喝完一杯茶,瘦得麻杆一样的三叔就从屋外飘了进来。说三叔是飘了进来其实一点都不夸张,他确实很瘦,身体轻得走路都没有声音,很多不认识他的人第一见他要么觉得他是吸毒的,要么以为他是个痨病鬼。

其实这是因为三叔小时候得过一场大病,从此怎么增肥都永远保持着这种身材。他人虽然瘦得变形,但精力旺盛,小时候得过那一场大病之后基本没生过什么病。

我笑着调侃说:“三叔,你走路能不能给点声音,每次无声无息突然就冒了出来,跟个幽灵似的,怪吓人的。”

三叔没好气地说:“你这个臭小子,嘴里没一句好话,老是跟我没大没小的。”

我呵呵笑了笑,三婶突然弯下腰哈哈大笑。她一边笑一边说:“小羽,你这个比喻太形象了,我咋就没想到呢。你三叔每次回来我都不知道,往身边一摸突然摸到一把骨头,老是把我吓一大跳,感觉跟做了一场噩梦似的。哈哈哈……”

三叔和三婶看起来都像是病得不轻的人,连他家雇佣的保姆看起来都木呆呆的,每次到三叔家都让我感觉怪阴森的。三婶这么一阵大笑,整个大厅的气氛忽然就让人觉得很有生气,三叔和我都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在三叔家吃完饭,他看了我一眼,说:“小羽,你跟我到书房来一趟,我有点事跟你谈。”

三叔说完自己先起身往书房走去,我站起身对三婶说:“三婶,我去和三叔聊聊啊。”

三婶微微点点头,说:“去呗,你们叔侄俩好好唠唠。”

我笑着说:“怎么,你不想旁听吗?”

三婶不屑地说:“你们男人不就哪点事嘛,花钱请我还没兴趣听呢。”

我笑了笑,径直往三叔的书房走去。进了书房,我看到三叔正在用笔记本电脑认真地写着什么东西。

我走到他身边,把头靠近屏幕,笑着说:“写啥呢你,你不会是写《杨家笔记》吧。”

三叔推了推我,把电脑合上,把眼镜摘下来揉了揉眼睛,说:“写日记,把今天做过的事都记下来,明天要做的事都列出来,免得以后忘了。我们做生意的不比你们从政,是给自己打工,马虎大意不得。”

我说:“哦,原来你还有写日记这个习惯,你就不怕三婶偷看啊。”

三叔不屑地说:“她连电脑用都不会用,想偷看也得能破译我电脑的密码才行。就算她破译了电脑密码,我的文件密码她也破译不了。”

我想了想说:“这是个好习惯,也是个坏习惯,万一有人破译了你的密码,那你不就没有秘密可言了?”

三叔淡淡地说:“几十年的老习惯了,改不了啦。你坐啊,站着干啥。”

我说:“爷爷好像也有写日记的习惯,我们家的老爷子好像也写笔记,这是不是遗传啊。”

三叔忽然严肃地说:“你别扯淡了,我问你,你去李家镇干什么?”

三叔这句话把我吓了一跳,这才一天时间,怎么我去李家镇连三叔都知道了。妈的,到底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

我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去了李家镇?”

三叔说:“是我在问你,回答我的问题。李红被枪击又是怎么回事?还有,老虎也住进了陆军医院,又是怎么回事?”

我低下头,心里一阵愧疚,几天之内三叔连损两员大将,而他们受伤都是因为我,这让我觉得很对不起三叔。

我低声说:“他们都是为了保护我才受的伤,三叔,我对不起你,”

三叔没好气地说:“你少说这种屁话,什么对不起对得起的,那些人本来就是冲着我们来的。可你也太不争气了,接连两次中了别人的圈套,枉你还总觉得自己特别聪明。要我说,你就是个猪脑子,我们家的聪明劲一点没有,狂妄自大的毛病倒都学去了。”

我低着头心虚地说:“是,三叔你骂得对,我是猪脑子,都快被人玩残了,你给我指条活路吧。”

三叔冷笑了一声,说:“我哪里敢指点你,你现在都当党委书记了,你指点我还差不多。”

我说:“三叔,你就别取笑我了,最近我确实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像个木偶似的被人摆布来摆布去,心里特别不爽,浑身都不得劲。”

三叔叹了口气,很萧索地说:“其实话说回来,这阵子你三叔我也感觉差不多被人玩残废了,都有点心灰意冷,想退出江湖了。”

我惊讶地说:“不是吧,江海小诸葛也遇到对手了?”

三叔恨恨地说:“我们在明处,别人在暗处,不是放冷枪就是背后捅刀子。妈的,每天心惊胆战的,这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我难以置信地说:“三叔,你不至于吧,我怎么感觉今晚说这些话的人不是你呢?我三叔杨天峰是何等的英雄,何等的气魄,怎么会说出这种泄气的话来。”

三叔苦笑了一下,突然阴阳怪气地说:“我算什么英雄,英雄的女人都被自己的侄子抢走了,狗熊还差不多。”

三叔这句话一出口,我的脸刷的一下子红透了,赶紧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很有点无地自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的尴尬。

三叔见我不愿意回答,转移话题说:“老虎和李红受伤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

我说:“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三叔严厉地说:“我只知道个大概,现在我想听听你怎么说。”

我捋了一下思路,把事情的始末给三叔讲了一下。讲的过程中三叔听得非常认真,一直在听我说,没有一次打断我。我说完看到三叔分明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闭上眼睛陷入沉思。

过了许久,三叔突然认真地问:“你真的很喜欢李红吗?”

我又低下头,说:“嗯,喜欢。”

三叔狐疑地说:“我很纳闷,你怎么会喜欢上她这种类型的女人。”

我说:“我也不知道啊,好像突然就觉得离不开她了。”

三叔想了想,说:“李红是个非常特别的女人,照你所说的,她也喜欢上你了,而且非常热烈,这倒让我觉得很意外。”

我说:“应该是吧,如果不是真正爱上一个人,没有人会用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

三叔突然站起来,兴奋地大声说:“挺好!”

我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错了,狐疑地问:“你说什么三叔?我没听错吧。”

三叔说:“你没听错,我也没说错。如果你和李红能在一起,她将会对你的事业会有很大的帮助。”

我奇怪地说:“李红不是你的……”

三叔说:“一开始我是想把她收了,可后来我慢慢发现这个女孩子虽然智商极高,但感情世界还很纯洁,不功利也不世俗,有点不忍心为了一己私欲害了她终身。所以所有的人都以为李红是我的女朋友,包括李红自己的都这么想,其实我一直把她当成小妹看待。”

我惊喜地站起来,瞪着三叔说:“三叔,你说得是真的吗?不是故意安慰我吧?”

三叔冷笑了一声,说:“你抢了老子的女人,我还要反过来安慰你,你当老子是什么人,活雷锋吗?”

我调侃地说:“你真的一直都是把李红当成小妹看待啊?那我要是和她结婚了,不是成了你妹夫了,这辈分全乱套了。”

三叔当胸给了我一拳,哭笑不得地说:“你小子胡说什么呢,越说越不像话了,占老子便宜是不是。”

我忽然想起李红这会还躺在病床上,能不能醒过来还难说,心情又变得异常沮丧,苦笑着说:“李红是死是活现在还不好说,一切都要等她醒过来以后再说。何况我们和萧家还有婚约,一旦解除婚约就等于开罪了萧家,那也不是闹着玩的。”

三叔沉吟片刻说:“萧家的人现在的态度有点模糊,好像抱着观望态度,立场不是特别坚决。你和萧梅结婚当然最好,可我觉得,萧梅的野心在生意上,她对从政似乎欠缺点天赋,能给你的帮助还没有李红大。”

三叔向来以心思缜密神机妙算著称,他对事物发展方向有着惊人准确的判断,而这次他的判断在某种程度上与我不谋而合,那说明我的感觉也没有错。

我说:“我有点奇怪,老爷子以前老催着我和萧梅结婚生孩子,可上次他见到萧梅连提都没提,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三叔慢条斯理地说:“他可能有别的打算吧,小羽,其实有时我也挺同情你。为了家族的利益你的婚姻也被捆绑了,必须要牺牲个人的喜好,这对你有点不公平。”

我笑了笑说:“我就是家里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呗,谁让我生在这个家庭呢。”

三叔点点头,拍拍我的肩膀欣慰地说:“你能这么想就好,只是委屈你了。”

正聊得投入,我的手机响了,一看短信息,是组织部人事科长柳岩发来的,问我啥时候出发去火柴天堂。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差点把约她去泡吧的事给忘了。

夜晚有约

154夜晚有约

我连忙站起身对三叔说:“三叔,我还有事,先走了啊,下次再来你家里蹭饭。”

三叔坏笑着说:“你小子又要祸害谁家的闺女?最近江海不太平,你悠着点,别还像以前一样沾花惹草的。”

我说:“我知道啦,今晚约人谈正事。”

三叔叮嘱说:“你今晚回红楼去住,别在外面开房,不安全。”

我点点头,向三叔告退,和三婶打了个招呼,快速离开了三叔家。

和柳岩约好,她在东方官场主席台旁等我,我开着车晃晃悠悠开到东方广场时,看到一个穿鹅黄色风衣和蓝色牛仔裤女人站在主席台旁。看身影似乎是柳岩,但这身打扮显然与她那张机关女干部的脸型和神态不太相衬。

我把车开到女人身边,停下车观察了几秒钟。女人转过身,与我的目光在空气中相遇,我发现她确实就是柳岩,而且还化了妆,看起来年轻了许多,也妩媚了许多。应该说,柳岩的胚子是很好的,只是长期在组织部工作,自己形成了那种公事公办的做事风格,别人也习惯了她是组织部女干部的形象,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种刻板的印象。

我笑了笑说:“柳科长,还真是你啊,我认了半天都没敢认。今天怎么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的,这是要去引诱谁家小伙子吗?”

柳岩呵呵地笑着,春风满面地说:“和风流倜傥的唐公子去泡吧,当然要收拾一下啦,要不然怎么好意思进酒吧呢。你说呢,呵呵。”

我笑着说:“那也是,我也算见识到你的另一面了。上车吧,去晚了都没位置了。”

我和柳岩到火柴天堂时,里面的人差不多要坐满了,还好有几张靠窗的位置空着。李红不在,酒吧虽然人气还是很旺,可我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东西。

我们找好位置坐下,服务员过来问我们喝什么。

我看了眼柳岩,见她正好奇地打量着火柴天堂的装饰和格局,眼神显得很兴奋。我说:“柳科长,我们喝什么酒?”

柳岩转过头说:“别叫我柳科长,叫我柳岩或者柳姐都行,就是别加科长。”

我说:“好吧柳岩,我们喝啤酒还是红酒?”

柳岩毫不犹豫地说:“喝红酒呗,啤酒涨肚子。”

我对服务员说:“要瓶法国拉菲红葡萄酒,再要个果盘。”

服务员退下后,柳岩满脸兴奋地说:“哎,唐少,这里环境不错哎,装修得很有情调,好像还蛮适合谈情说爱的。”

我笑着说:“是啊,这里的情调就是适合情人约会,或者一对刚认识不久处于勾兑阶段的男女来这里互相引诱。”

柳岩吃吃地笑了起来,说:“唐少,你这话说得可有点暧昧哦,难道你约我来这里想勾兑我不成。”

我笑着说:“那要看你怎么想了,一个男人有点情趣总比硬邦邦的了无情趣要好点吧。”

柳岩说:“那倒是哦,其实人生短暂,没必要时刻把自己紧紧包裹起来。我们中国人几千年来都诲淫诲盗的,所以每个人活得都很压抑。”

对这句话我表示赞同,说:“是啊,中国人都活得压抑,尤其是性压抑最严重。我们身上总背负着太多沉重的东西。每个人都有各种不满,但无处发泄,因此整个社会隐藏这一种戾气,只要一找到突破口就会爆发出来,破坏力特别大。”

柳岩点点头,说:“嗯,是这样子的,确实有一股戾气潜伏在我们身边。”

这时服务员送来葡萄酒和果盘,给我们每人倒了一杯酒,矮身退了下去。

我端起酒杯说:“柳岩,谢谢你对我的帮助,我心里很感激。来,先敬你一杯。”

柳岩端起酒杯,轻轻和我碰了一下,放到嘴唇边,沾沾嘴唇,微闭着双眼,翘起兰花指十分优雅地喝了一口酒。看柳岩喝酒的姿态,我判断她对我撒了谎,她也许很少泡酒吧,但夜生活一定是非常丰富的。

我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一口吐了出来。突然余光注意到柳岩的嘴角也动了一下,好像是被我抽烟的动作诱惑了。

我连忙拿起烟盒,试探地问:“你抽烟吗?要不要也来一支?”

柳岩摆摆手,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坤包里取出一盒女士白嘴的香烟叼在嘴上,然后拿出一只精致的防风打火机点燃,十分优雅地抽了一口。我擦,这女人抽烟的姿势太帅了,她抽的仿佛不是烟,而是一股优雅的气质。

吐出一口烟后,柳岩说:“你,不介意女人抽烟吧?”

我连忙说:“不介意,不介意,你抽烟的样子很美,真的很美。”

柳岩又抽了一口烟,说:“谢谢,唐少,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我说:“请问吧。既然是出来泡吧,就没必要那么客气,也没必要那么拘谨。”

柳岩说:“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啊,上个礼拜六晚上,你是不是去了仙湖度假村?我希望你能说实话,不必有什么顾虑。”

我沉吟片刻,考虑到她既然已经这么问了,应该有几分把握那天晚上确实看到了我,只好实话实说道:“嗯,是的,那天晚上我住在仙湖度假村。”

柳岩面色不改地问:“这么说,那天晚上你也看到刘部长了吧?”

妈的,她果然要问这个问题,这可真让我难以回答,说没看到分明是扯淡,她也不会相信。可如果我说看到了,那无异于承认撞破了他们的私情,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撞破别人的奸情,不管使用有意还是无意,更不论是官场,还是对平民老百姓来说都很犯忌讳。

真是倒霉催的,我那天晚上去哪开房不好,干嘛非要去仙湖那个鬼地方呢。

见我犹豫不决,柳岩轻描淡写地说:“你不回答就是默认喽,其实我今晚找你出来不是要质问你这件事,只是想证实一下那晚我确实看到你了。”

我怕柳岩误会我跟踪她和刘部长,解释说:“呃,其实我也没看到什么,碰巧那天去那里玩而已。”

柳岩直截了当地说:“那你应该清楚我和刘部长的关系了,其实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们之间是有感情的。”

柳岩这句话摆明了是欲盖弥彰,鬼才相信她和刘远山在一起鬼混是因为感情。我相信王莉的判断,柳岩是个骨子里媚权的女人,对掌握了权力的男人她天然会产生崇拜感。如果刘远山不是组织部部长,只是一个普通的科员,估计柳岩这种女人正眼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但我仍然点点头,附和地说:“这点我相信,刘部长是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很有吸引力。其实我同意你刚才的说法,中国人几千年来过于诲淫诲盗,对这种事总是讳莫如深的。人的情感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不同阶段有不同的需求,我觉得很正常。”

柳岩又吸了一口烟,忽然问:“你那天和谁一起去的?”

我说:“我一个人啊,去散心我不喜欢和别人一起去。”

柳岩说:“既然你不愿意说出她的名字那我也不问你了,你一个人会跑到那么远去散心我信你才怪。唐少哎,听说你身边的红颜知己很多呢,我也很想凑个热闹,干脆你把我也收了得了。”

我笑了笑,说:“你别开玩笑了,刘部长如果听到这话,还不得给我小鞋穿啊。组织部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的哦。”

柳岩轻蔑地哼了一声,说:“没想到你也是个官迷,胆子这么小的。哎,马上就两代会了,你想不想更进一步?”

“更进一步?”我纳闷地说:“我能保住现在的位子就不错了,更进一步不是太贪得无厌了,让别人还怎么活啊。”

柳岩说:“这有什么啊,只要上了这个轨道,你不想往上走都不行,后面有人推着你走。你目前这个位置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呢,党政一肩挑,你一个人占了两个坑,你往上走一步,等于给下面的人腾出两个位置,所以你不管往上还是往下走对很多人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最讨厌的就是你总占着,别人想上一个台阶路都被你堵死了,那才遭人恨。”

听到柳岩这句话,我对她算是有了新的认识,到底是在组织部混,对官场的法则了解得十分透彻。我说:“我才当了几天局长啊,而且还没经过人大任命,就挡了别人的道啦?那牛明在我们局当了十年局长,五年党委书记怎么没见挡了谁的道呢。”

柳岩喝了一口酒,巧笑了一下,说:“牛明不是挡了你的道被你收拾了吗?你收拾他看似偶然,其实又是必然的,他违背了这个官场铁律,自然要受到惩罚,而你就是那个被选中收拾他的人。”

我想了想,柳岩说得还真有点道理,端起杯子说:“也许你说得不错,可我目前确实没想过再去争什么,现在就想当副市长那不是异想天开吗。”

假醉

155假醉

柳岩说:“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并没有让你现在就去竞选副市长,但路都是提前铺好的,走一步能看到后三步的棋手才是真正的好棋手。”

柳岩这么一说我彻底明白了,她是让我建立自己的关系网,或者准确地说叫利益同盟。如此看来,她是在暗示我靠近她和刘远山这一条线,也就是调动自己所有的资源,在这次两代会上支持刘远山竞选。

当然,支持刘远山就是支持她,刘远山往上走一步,她自然跟着往上走一步。如此看来,这次刘远山拉拢选票自己不方便明说,有些更不方便他自己出面,于是柳岩便顺理成章成了他的代言人,难怪每次刘远山出去都带着她。

我点点头,给柳岩酒杯里斟满酒说:“柳姐高明,我自愧不如,我得再敬你一杯。”

柳岩端起酒杯和我轻轻碰了一下,放在嘴边沾了沾嘴唇,眼睛含着笑看着我。这双眼睛让我猛然想起了老爷子那句话,官场上女人不可小瞧,她们往往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我放下酒杯问:“刘部长这次两代会是希望竞选常务副书记还是常务副市长?”

柳岩沉吟了一会,说:“江海市市委书记是省委常委,需要通过中组部的任命,这个刘部长目前条件还不具备,所以他的目标是竞选江海市市长一职。这次组织部阮部长来江海,他也是主要考察对象之一,成功的希望很大。”

这倒让我吃了一惊,刘远山野心不小啊,竟然想来了三级跳。不过刘远山不仅是市委组织部部长,还兼着副书记,专管干部,人脉极其广泛,很多党代会和人代会的代表都是经他手提拔任命的,所以他的选票应该不成问题,但要想获得提名席位,还需要省里的支持。

这么一想就不难明白,上次刘远山找我谈交易的目的了,看来他是清楚我的身份的,希望得到我们这一派的支持,所以才极力拉拢我。

我脑子里飞快地运转,这次两代会之后老爷子就不再兼任江海市市委书记,如果我能和下一任市长统一战线,那对我以后在江海的发展将是非常有利的。只是我和刘远山没有深交,对他没那么了解,更不清楚老爷子的态度,所以还需要专门找机会请教下老爷子的意见。

我故意表现得十分惊喜,说:“刘部长要竞选江海市市长啊,那感情好啊,我一定投刘部长一票。”

柳岩娇笑一声,端起杯子说:“听到你这句话,刘部长一定十分欣慰。来,姐姐我今天多敬你几杯。”

一瓶酒已经下去大半瓶了,随着夜越来越深,酒越喝越多,我们的谈话也越来越深入,柳岩暴露出她骨子里的狂野,权力对她的刺激仿佛能在一瞬间达到巅峰地带,开始亢奋不已,无所不谈,无所顾忌。

正因为无所顾忌,柳岩向我透露了不少市委市政府几位主要领导不为人知的秘密。原来这次刘远山竞选市长的主要竞争对手正是常务副市长李明山,有人将他们的这次竞争戏称为“二山争霸”。相比较来说,李明山的准备工作做得更细致,获胜的概率更大,因此刘远山急需强有力的帮手支持。

而谷名远因为性格问题,立场左右摇摆,一直被所有人视为墙头草,被几大阵营所不容,因此一直在寻找愿意支持自己的新老板。而徐子淇就是他新找的老板,也就是说,他连上了唐达天这条线。

当一瓶拉菲酒干光,柳岩似乎已经有了几分醉意,话说得越来越露骨,眼神愈来愈暧昧,就差明说让我发动所有的资源支持刘远山竞选成功,而我获得的回报将会多么诱人。到了后面,柳岩甚至拉着我的手,眼神很荒淫,动作很撩人,好像只要我能跟他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她马上就愿意跟我滚床单。

我觉得这个夜晚十分的分裂,在我的潜意识里,分明是组织部部长刘远山在跟我谈话。然而眼前这个作为刘远山代言人的女人,却向我敞开了衣襟,引诱我去侵犯她。一边是权力诱惑,一边是美色当前,仿佛我已经置身于天堂之中。

说实话,柳岩确实有吸引男人的资本,但搞她等于搞组织部长刘远山。但这明显就是个凶险无比的陷阱,无论你怎么支持他,只要刘远山一旦当上市长,想起为了那几张可怜的选票,竟然让别人搞了自己的女人,哪还不把这个人恨之入骨!

所以喝完一瓶酒,我立即站起身要求送柳岩回去。但这个女人还来劲了,要求再喝一支拉菲。尼玛,一支拉菲就是好几千,你他妈求我办事还要老子花这么多钱,当老子是任人宰割的冤大头吗。

可这个女人太难缠了,死活都不走,非要再坐一会。待在酒吧总不能干坐着,我伸手去拉柳岩,她居然把身子贴在了我身上,两只温软的软肉紧紧贴着我的身体,让我很难受,推开她也不是,不推开她也不是。我无奈地又要了一瓶拉菲。送酒的服务员应该认识我,眼神分明多几分不屑和鄙夷。

这里是李红的地盘,想起她我就浑身不自在,如果换了以前我可能会受不了诱惑,但这次态度却很坚决,暗下决心一定要洁身自好,绝对不能与柳岩发生不正当男女关系。

酒喝到一定程度,人的神智有点不太清楚,我和柳岩都有点胡言乱语。

柳岩她吃吃地傻笑着问:“唐少,你觉得我漂亮吗?”

我说:“漂亮,不漂亮刘部长怎么会喜欢你呢。”

柳岩说:“瞎说,他又不止我一个女人。唐少,其实我不喜欢他那种老男人,我喜欢小帅哥,尤其韩剧里那种花样美男,我可喜欢了。”

我呵呵地笑了笑,说:“那证明你心态还很年轻嘛,这是好事。”

柳岩突然说:“那你喜欢我这样的女人吗?”

我真的够了,这个女人想干啥?你他妈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发骚你找我干啥。老子好不容易装一回纯,你非得引诱老子犯错误啊。

昨天一夜未睡,今天又只睡了两个小时,我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我疲惫不堪地站起身来,拉了拉柳岩的胳膊说:“柳科长,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好啦。”

柳岩吃吃地笑,打了个酒嗝,娇滴滴地说:“你又叫人家柳科长,说好了叫人家柳岩的,你以后都叫我柳姐姐,好不好嘛。”

我说:“好的柳姐姐,走吧,十二点了,我送你回去吧。”

柳岩醉醺醺地说:“我还要喝,你陪我,人家不想回家嘛。”

我真的不想再伺候她了,老子都快困死了,哪有那么大精神陪你一直闹下去。我不由分说,一把抓过柳岩,将她扛起来便走出了火柴天堂。

奇怪的是,一被我扛在肩膀上,柳岩就不闹腾了,乖得像一只等待宰割的小绵羊。我扛着她到了停车位,把她扔进车里,自己坐进驾驶室,打着火向东方广场开去。

车开到东方广场我却有点傻眼了,这死逼女人居然睡着了,可她家住在哪我根本就不知道,深更半夜的我该如何处置她呢?打电话问人显然是不合适的,一个电话打过去,也许要不了几分钟市委市政府的人都知道我把组织部长的女人灌翻了,那我可真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了。

我拍拍柳岩的脸,大声说:“柳岩,你醒醒,先不要睡,你家在哪?”

柳岩迷迷糊糊地说:“我不回家,我还要喝酒。酒呢,给我倒酒。”

我真的无奈了,怎么机关女干部发起神经也这么疯狂,这可如何是好?既不能让她睡车里,又不能带她回我的房子,更不能带她去开房吧。

我点了根烟,在车里坐了一会,琢磨好半天,唯一的办法只能带她去红楼了。打定主意后我扔了烟头,开车往红楼方向开去。

开车到家门口,杨嫂估计早已经休息了,我也不忍吵醒她,掏出电子钥匙打开大门,把车开了进去,然后从车厢里把柳岩抱了出来,扛在肩膀上进了大厅。

我的房间在二楼,把柳岩扛进我的房间时,我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我喘了一会,把柳岩在床上放平,给她拉上被子,刚准备离开时她却睁开了眼,双手勾住了我的脖子,眼神炽热地盯着我。

柳岩低声说:“别走,我要你陪我。”

我诧异地说:“原来你没喝醉啊?你知不知道扛着你回来,我都快累死了。”

柳岩奸笑了一下,咬着我的耳朵说:“醉了,又醒了。”

我说:“醒了那我再送你回家去,你最好还是别住我家里,否则我们就真的说不清了。”

柳岩说:“既然来了我就不想回去了,今晚就住红楼了。原来你真的是杨副省长的儿子,为什么要向所有人保密?”

我说:“我没有刻意保密啊,只是不想拿这个身份说事,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柳岩勾住我的脖子说:“你很低调,这一点我特别喜欢。来呀,你也躺上来。我不许你离开我,今晚你必须陪我。”

不速之客

156不速之客

我伸手准备摘下她的脖子,说:“这怎么行,你这是害我啊。”

柳岩说:“我不说出去没有人会知道,你怕什么。我喜欢年轻的男人,刘部长有点太老了,总是有心无力的,搞得我特别难受。”

柳岩的胳膊刚被我摘下,她马上又搂住了我的脖子,这次更用力,一下子把我拉倒在她身上,我不曾防备她居然有这么大力气,身体重重地压在了她身体上。

我的意志开始松动,身体有了反应。我的身体被她弄得异常膨胀,真想不管不顾先脱了衣服把这个娘们干了再说。但想到已经两天没洗澡了,身上黏糊糊臭烘烘的,还是先洗个澡再干她不迟。

我奋力挣脱柳岩的胳膊,喘着粗气说:“等等,我先去洗个澡。”

柳岩媚眼如丝,面色潮红地说:“那你快点啊,别让我等得太久。”

卫生间在一楼,我从床上下来,换了拖鞋往楼下走去。进了卫生间,我打开热水认真地清洗自己的身体。昨夜的那场恶战此刻浮现在我脑海之中,在那场惊心动魄的混战中,我出了一身又一身冷汗,身上也留下了几块淤青,此刻温热的清水淌过身体,仿佛情人的手轻抚过每一寸肌肤,给予它安慰。

洗完澡我穿着浴袍从卫生间出来,经过老爷子的书房时注意到门是虚掩的,透过门缝我忽然看到一道手电光闪过。我心中一紧,突然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老爷子的书房有人?

我蹑手蹑脚走到书房门口,透过门缝往里面望去,又看到了一束手电光。真的有人进来了,这个不速之客是谁?什么人竟然狗胆包天,敢偷偷潜入副省长的家里来偷窃机密?

我脑子里飞快运转,遏止住马上破门而入将之抓捕的冲动,而是迅速折身回到卫生间,从衣服兜里取出那把仿真手枪,蹑手蹑脚走到书房门口,伸出手轻轻推开门,猫着腰走进书房。房间里黑乎乎的,只有一束手电灯光对着保险箱,一条窈窕的黑影正半蹲在保险柜前,正聚精会神的企图打开密码锁。

狗日的,简直太无法无天了,竟然敢到我们家的书房里窃取机密,这简直可以判盗窃者一个叛国罪。我蹑手蹑脚走到窃贼身后,突然把枪顶在了她的脑门上。这个窃贼显然没想到会有人出现在他背后,猛地呆若木鸡,动作一瞬间静止不动了。

我冷冷地说:“慢慢站起来,敢乱动老子马上一枪打爆你的头。”

窃贼手慢慢举了起来,举过头顶后身体慢慢站了起来,我站在他身后,忽然觉得这个窃贼居然是个女人,因为她的头发很长,身材十分高挑。

我说:“你是什么人?”

窃贼不说话,沉默着与我对抗。我用力拿枪顶了一下脑袋,厉声说:“说,不然我马上开枪,一枪打死你。”

这个女人仍然沉默着,安静得像一块石头。

跟老子装哑巴吗,我心里火越烧越旺,说:“慢慢转过身来,让我看看你的脸。”

窃贼一点点转过半边身体,侧身的时候忽然一跃而起,飞起一脚将我手里的枪踢飞,然后飞快地向书房门口蹿去。这名窃贼的身手矫捷异常,反应非常快,一出手我就知道她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否则动作不会如此干净利落。

我就防着她这一手,立即紧赶一步,追上她一只手搭上她的胳膊,揪住了她的衣服,用力一扯,衣服被我撕裂。然后我挥拳用尽力气砍在了窃贼脖子上,她惨叫一声,身子飞了出去,摔倒在地上。

我走到门口,打开了书房的灯,吃惊地看到窃贼果然是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的名字我不仅非常熟悉,包括她的身体我也好几次进入过,这个窃贼居然是孙杨。

孙杨看到我,显然也吃惊不小,她震惊地说:“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冷冷地说:“难道这句话不是更应该由我来问你吗?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居然敢进入副部级国家高级干部的书房行窃,你死定了。”

孙杨的冷汗淌了下来,眼神变得异常恐惧,她突然从地上爬到我面前,哀求道:“唐少,求求你,你放我一马,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冷笑了一声,说:“你还有以后吗?你接二连三闯进我家里,先在我房间里安装监控器,然后又跑到我老爷子书房里窃取国家机密,这两条足够以间谍罪枪毙你了。”

孙杨诧异地说:“杨天成是你老爷子?你就是扬省长的儿子?”

我说:“你不要告诉我你现在才知道这一点,快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李智派你来偷窃机密的?”

孙杨忽然脸色一沉,从地上站了起来,冷冷地说:“既然横竖都是死,看来我只有杀了你灭口了。”

我冷笑了起来,嘲讽地说:“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知道你受过训练,可要杀我你还嫩了点。如果你有本事杀我,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孙杨的眼神里放出一道冷光,忽然一跃而起,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匕首,快如闪电般朝我的胸口飞刺了过来。我顺手抓起一本厚得砖头一般的书,朝孙杨面门扔了过去,她伸出一只手挡住脸,匕首仍然不做任何停顿奔着我的胸口而来。

书打在孙杨胳膊上,而她手里的匕首也已经到了我胸前,我及时侧身,孙杨因为视线被挡,身体没收住扑倒在地。我抬起腿,一脚踩在她后背上,孙杨负痛再次惨叫一声。

我抓住孙杨的胳膊,拧到背后,另一只手抓住她的头发,狠狠地在地上磕了几下。孙杨被撞得七荤八素,鼻子里鲜血横流。对待敌人决不能心慈手软,我夺下孙杨手里的匕首,把她从地上拉起来,一脚踹在肚子上,又在脸上给了一拳。孙杨痛苦地跪倒在上,一张俏脸被打成了大花脸,嘴角那颗原本美艳的美人痣此刻却变得异常狰狞。

我们激烈打斗的声音惊醒了杨嫂,她披着衣服急急忙忙跑进书房,看到我正在殴打一个女窃贼,大惊失色地说:“大公子,这到底咋回事啊。”

我说:“杨嫂,马上给南城分局萧远山局长打电话,告诉他有国际间谍潜入杨省长家里,让他派人过来抓人。”

孙杨忽然大喊一声:“不,不要报警。唐少,我求求你,不要报警。我说,我全说。”

我连忙出声制止准备扭头打电话报警的杨嫂,说:“杨嫂,你先等等,等我问过她之后再报警不迟。”

杨嫂走到孙杨身边,伸出手用力给了她一记嘴巴子,痛斥道:“你一个女娃娃干点啥不好,吃了豹子胆,敢到杨书记家里搞破坏,不要命啦你。”

我说:“杨嫂,你在外面等会,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杨嫂愤愤地说:“公子,你可不能心软轻饶了她。我在红楼住了十年了,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贼敢到这里来偷东西。”

我点点头说:“嗯,我自然有分寸,你先出去休息吧。”

杨嫂出去后,我冷笑着说:“现在又多了一个人认识你,你是不是要把这套房子里的所有人都杀了灭口?”

孙杨低声说:“不,我不敢,唐少,看在我们以前的情分上,你就放我一马吧。我也是被人利用了,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是杨省长的儿子。”

我不为所动,冷着脸逼视着孙杨,问道:“说,你来这里找什么?”

孙杨说:“他让我找一个笔记本,里面记录了很多秘密。可笔记本里到底是什么内容他们没有说,我也不太清楚。”

我大吃一惊,这些人的用心太险恶了,难道他们要找的是老爷子那本日记本?这个笔记本绝对是一个天大的秘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可这些人怎么会知道有这本笔记的存在?

我接着问道:“他是什么人?是不是李智?”

孙杨说:“不是他,是凌子峰让我来的,他答应事成之后给我一百万。”

我冷笑了一下,说:“你可真是狗胆包天,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敢到这里行窃,乱枪打死你都没人敢吭一声。”

孙杨凄苦地说:“我,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杨省长的家里,如果来之前知道是让我到红楼来偷东西,打死我也不敢进来。”

我冷冷地说:“你还敢跟我撒谎,一个江海人竟然不知道红楼,这话你说出去谁会相信你?刚刚你还在问我是不是杨天成的儿子,现在竟然说不知道这里是他的家里,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吗?”

兵行险招

157兵行险招

孙杨说:“我真的不知道这里是红楼,他们开车送我到外面,告诉我进入书房后有一个保险柜,那本笔记本就在保险柜里。我进入院子后才意识到这里是红楼,可是来都来了,心里有点好奇,很想看看省长的书房是什么样子,只好硬着头皮进来了。”

我心中一动,急忙问道:“谁送你来的?”

孙杨低下头,垂头丧气地说:“也是我老板凌子峰。”

我冷笑了一声说:“你可真是个好员工,凌子峰现在是不是在外面准备接应你?”

孙杨说:“应该是,他说得手后马上给他发短信,他开车过来接应我。”

我坐下来沉思片刻,心里有了主意,说:“你马上给我写一份认罪书,把今天的事情全部写下来,然后摁上手印,签上你的名字。然后给凌子峰发短信,告诉他已经得手了,让他马上过来接你。”

孙杨犹豫着,吞吞吐吐地说:“这……”

我冷笑着说:“怎么,你不肯吗?那好吧,我也不想为难你,不过我想国安的人很有兴趣跟你彻夜长谈。”

孙杨急忙说:“好,我写,给我纸和笔。”

我从书桌上找了一张白纸和一支圆珠笔,丢给孙杨,让她趴在地上写下认罪书。然后打开门,让杨嫂把我的手机从卫生间拿出来,又找来印泥,让孙杨摁上手印,然后给她拍了几张照片。

孙杨披头散发满脸血迹的样子看起来狼狈不堪,看着她一字一句写下认罪书,我心里升腾起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愤怒,这些人居心越来越险恶,越来越肆无忌惮了。一定要彻底打败他们,决不能手软,更不能给他们任何机会,一个大胆的反间计逐渐在我脑海里清晰起来。

搞完这一切之后,我问孙杨:“为什么他们会挑中你到我家里行窃,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孙杨想了想,说:“我上过警察学校,后来还去武术学校短暂培训过。本来是打算走武打明星路线,进军影视圈的,跑去北京漂过一年多,可前后也没接到几部戏,连生活费都赚不够。慢慢我就明白了,在影视圈没有背景想出头太难了,只好回到江海,后来就认识了凌子峰,跟着他开广告公司。凌子峰知道我身手好,所以才派我来这里。”

我说:“在我家里安装窃听器是谁指使你干的?”

孙杨说:“也是凌子峰,他说你是风和日丽的老板,是我们的竞争对手,他想搞清楚你们公司的核心秘密。”

我奇怪地问:“你真的不是国际间谍?”

孙杨苦笑了一下,说:“我哪有这个本事,我要是国际间谍不早就发财了,还能在凌河广告公司做个小小的客服主管吗?只要能赚到钱,国际间谍我也不是不敢干,可也得能和这些人接上头才行啊。”

我接着问:“我暂且相信你,我再问你,李智是不是你们凌河广告的真正老板?”

孙杨想了想,认真地说:“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我也怀疑他才是真正的老板。我感觉凌子峰挺怕他的,什么事都要听他的。”

我沉吟片刻,说:“你现在给凌子峰发短信,告诉他你已经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让他开车过来接你。”

孙杨犹豫了一下,从兜里取出手机,开始写短信。我担心孙杨耍什么花样,拿过手机自己亲手给凌子峰发了一条短信:已经得手,速接。

发完短信,我把孙杨的手机放在书桌上,盯着她说:“一会凌子峰接了你,看到你这个样子你打算怎么解释?”

孙杨说:“我告诉他,临走的时候被你家里保姆发现了,和她交了手,把保姆打晕后逃跑时从墙上摔了下去,受了点轻伤。”

我想了想,似乎没有更好的借口了,于是说:“你告诉凌子峰,东西虽然到手了,但不能马上交给他。因为事关重大,涉及到太多高级干部的**,你要两千万,而且要马上送你出国,否则免谈。”

孙杨惊讶地说:“两千万?这,也太多了吧。”

我冷笑着说:“你就算是给他要一个亿他也会答应的,一百万就把你打发了,他凌子峰的算盘也打得太精了。而且我告诉你,如果你真的拿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唯一的结果就是被他们杀掉灭口。”

孙杨额头上又冒出一层冷汗,颤抖地说:“好吧,这个狗东西这回是真的是要害死我。他怎么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想窃取副省长的**。”

我冷笑了一声,说:“你真的以为这是他的意思吗,是他背后的大老板想要这个东西。孙杨,我再好心提醒你一次,这是政治斗争,你卷进来就等于自掘坟墓。”

孙杨的身体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可见她内心的恐惧越来越强烈,她低声恳请说:“我现在知道了,这简直太可怕了。唐少,你得救救我啊,我不想不明不白被人利用后再被他们害死。”

我冷冷地说:“你现在知道害怕了,晚啦,就怕你有命赚钱没命花。”

这时孙杨的手机来了一条短信,我拿起手机看了看,短信里说:已到,速来。

我说:“凌子峰来接你了,你马上翻墙出去。记住,如果你不想死,每天用座机给我打一个电话,报告你所在的位置和事情的进展。你一定要给我把幕后的老板找出来,否则我也帮不了你,你就等着被人灭口吧。”

孙杨点点头,说:“我会的,以后再也不敢跟你说一句谎话。”

我心想孙杨可能真的是一个局外人,为了钱才不惜铤而走险。对手目前还不敢派局内人来行窃,找一个局外人反而安全点。退一步讲,即便被孙杨被发现,甚至被抓捕,他们也可以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如果真是这样,那孙杨就不过是个可怜又可悲的替死鬼,她的处境反倒令我有几分同情。我从纸盒里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孙杨,让她擦了擦脸上和鼻子里的血迹。我在书房里找了一本空白的笔记本交给孙杨,然后带孙杨来到后院,目送她从后院翻墙出去。

从后院回来后,我看到杨嫂仍然穿着衣服坐在大厅里等我。我跟她吩咐了几句,按照我的计划给杨嫂交代了几句。杨嫂虽然不太明白我的意思,但也满口答应了。

忙完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半了,疲惫和睡意再一次侵袭而来,我打着哈欠上了楼,进入卧室后看到柳岩已经睡着了,看她的睡相睡得还满香甜的。我拉了灯,脱掉浴袍在柳岩身边躺下,一闭上眼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早晨我迷迷糊糊醒来时,感到一具**坐在我身上,正在自得其乐地上下动作着。我睁开眼,看到柳岩光着身子坐在我身上,正闭着眼睛坐着活塞运动,两只漂亮的随着身体的运动荡来荡去。从柳岩的表情来看,此刻她十分的享受和快活。

我觉得很搞笑,这个女人跟我睡了一夜也没干成事,临走前还是不甘心没有完成未作的事业,竟然趁我熟睡之际自己把玩了起来。

我微闭着眼睛看着柳岩卖力的动作,心里偷着乐。柳岩自娱自乐一会,忽然说:“醒来了你别装了,你快上来呀,人家都快累死了。”

我忍不住笑出声了,说:“想舒服还怕累,我又没请你来强迫我。”

柳岩噘着嘴撒娇道:“你快上来嘛,不要吊我胃口了好不好嘛。”

柳岩这幅样子把我的欲火也勾了出来,我一把将她掀翻,摁倒在床上……

早晨人**旺盛,精力充沛,动作幅度和力度都很大,彼此都显得恶狠狠的。

完事后我趴在柳岩的身体上喘息,她伸出细长白嫩的手臂抚摸着我的后背,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幸福的荣光。

柳岩悠悠地问:“你昨晚洗澡怎么那么长时间,我等不及都睡着了。”

我说:“昨晚我实在太困了,躺在浴缸里睡着了。”

柳岩说:“我迷迷糊糊好像楼下有打斗的声音,还以为你家里进贼了呢。”

我连忙掩饰说:“没有,我走路不小心碰倒了椅子。好了,我们起床吧,今天还有好多事等着我处理呢。”

柳岩脸突然红了红,说:“你家里的保姆杨嫂看到我怎么解释啊?”

我笑着说:“那就是你的事了,你可以告诉她,昨晚你跟老公吵架,无处可去到红楼来借宿。”

柳岩笑着打了我一下,说:“坏死了你,杨嫂又不是傻子。”

早晨到办公室后,我泡了杯茶,坐下来捋了捋思路,这么多事该如何处置,到底先从哪里着手比较好呢。

捋顺思路,我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给陈子昂打了个电话,把昨天晚上柳岩跟我谈的事情和他说了说,让他问问老爷子的意思。陈子昂告诉我,老爷子这个周末要回江海一趟,有些事情需要跟我当面交代清楚。

挂电话之前,我把昨晚有人夜闯红楼企图偷窃的事情也告诉了他。陈子昂听到这件事也很震惊,但听了我的计划他也表示支持,但叮嘱我千万小心行事,不可以再落入对方的圈套。

借条

158借条

挂了电话我拉开抽屉,把腰里插的仿真枪打火机放进去,散落在抽屉的一堆借条吸引了我的目光,我想起来了,这是我从天钩赌厂带回来的那些借条。这几天忙中出错,这些东西还没来得及处理。

我把借条拿出来放到桌面上,里面除了我和老虎的借条外,还有一些或陌生或熟悉的名字。我拿出全市干部通讯录,发现这些借条里的名字大部分是机关干部。除了江海市的国家干部,还有一部分是临市和省里的干部,涉及的人数达到二十多名。

天钩赌坊是否就是通过这种手段控制这些人为自己服务呢?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天钩赌坊背后一定是一个巨大的利益集团,他们用这种手段威逼利诱这些人,利用这些人手中的权力获取各种利益。那么,天钩赌坊幕后的老板又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将这么多人把玩于股掌之间?

这些借条我该如何处置呢?这可真是个难题,也许我应该去医院探望下李红和靳伟,问问靳伟,是否清楚这么一个犯罪集团,然后再征求下三叔和老爷子的意见。

正在沉思的时候,有人敲门,我说了声“请进”,王莉推开门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王莉进门后满脸春色,笑眯眯地说:“唐局,你今天早晨看起来气色不错啊,是不是昨晚又没干好事呀。”

我笑着说:“我看你满面春风的,倒好像有什么喜事的样子。什么事这么高兴,说出来也让我高兴高兴。”

王莉说:“托唐局您的福,教育局的领导带着区委组织部的考察组昨天去我老公的学校去考察过他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也有点吃惊,故作惊讶地说:“动作这么快,看来教育局的办事效率比我们财政局要强多了。”

王莉说:“哪里呀,还不是你唐局长面子大,教育局长亲口发了话,要不然哪能那么快进入考察程序,至少还要过一下民主推荐这一关。”

我笑着说:“你老公对这个副校长的职位满意不,如果他觉得一个副校长满足不了他的志向,可以直接向教育局长要个校长干干。”

王莉说:“唐局您可真会开玩笑,给他一个副校长他都高兴到天上去了,还敢想校长,那他一定是疯了。他现在才是个副股级干部,按正常程序离副校长还差一大截子呢。”

我冷笑了一声,说:“你以为他现在就没疯吗,我看他想当官已经得了失心疯。他一旦当上副校长肯定比谁都疯狂,还不知道有多少女教师要被他糟蹋呢。”

王莉脸色变了变,不解地问:“你明知道他会这样,为什么还要成全他?”

我说:“既然我能捧得起他,自然也能把他踩下来,我就是要让他知道,爬得越高,摔得越惨,自己是个什么货色自己先看清楚。”

王莉沉下脸,尴尬地说:“这样整他又何必呢,唐局,我不太明白你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我淡淡地说:“他往哪条路上走不是由我决定,而是取决于他自己,这个你能想明白吗?”

王莉点点头,说:“我明白了,谢谢你唐局,我会不断敲打他的。对了,我老公想请你和教育局展局长,还有北城区区委组织部梁部长吃顿饭,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我不耐烦地说:“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忙吗,除了局里这一堆琐事,我还要应付那么多冷枪暗箭,哪里有时间去跟他扯淡。那天我已经跟他说过了,不要告诉别人他认识我,以后也不要再来烦我,难道他一点记性都没有吗?”

王莉低下头,说:“他记得,可欠了你这么大一个人情,只想请你吃顿饭聊表谢意。”

我冷冷地说:“有这么简单吗,他是担心教育局长和区委组织部长他请不动,打着我的旗号去请的吧。我已经给他当了一次说客,够意思了,他还有完没完了?”

王莉满面通红地说:“对不起唐局,给你添麻烦了,我去请教育局展局长长吃饭,绝对不让他打你的旗号。”

我盯着满面愧疚的王莉,想起她做出的贡献,忽然有点不落忍驳她的面子。我笑了笑,缓和下脸色,说:“王莉,我问你个问题。”

王莉急忙说:“你问吧,我有问必答,”

我想了想说:“你知道老曾以前是退役特种兵吗?”

王莉说:“大概知道一点,不过他退伍都差不多二十年了,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我说:“那你还记得四年前江海市的连环枪击案吗?”

王莉愣怔地说:“记得啊,江海的人哪有人不知道连环枪击案的。好家伙,一个枪手接连干掉了六名国家干部,五死一伤,好血腥啊。不是说那个枪手就是原南城分局局长彭强吗,彭强后来枪杀副市长李明山未遂,在逃亡中畏罪自杀了啊。”

我说:“据我所知,那个王牌狙击手并不是彭局长,而是另有其人。”

王莉好奇地问:“不是彭局长是谁?”

我说:“这个人你认识,应该说你很熟。”

王莉越发好奇了,追问道:“是谁,你快说呀。”

我说:“是你的前任,曾德胜。”

王莉大惊失色,难以置信地说:“老曾!?这怎么可能,老曾怎么可能是那个枪击六名国家干部的王牌狙击手?这,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我说:“这是千真万确的,老曾昨天已经被抓捕归案,正在市局接受审讯。”

王莉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仍然难以置信地说:“这,这太可怕了!老曾居然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手,我怎么一点都没察觉呢。”

我接着说:“你知道老曾以前在部队是干什么的吗?”

王莉想了想,说:“对,我好像听老曾和他的战友都说过,他们所在的特种部队基本上都是神枪手。老曾好像一开始就是连队的狙击手,后来慢慢升到连长,退伍转业后到了我们局,从科员做起的。”

我说:“老曾受过专业训练,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我很奇怪,你跟踪他那么久,他怎么会没有一点察觉?”

王莉明显被问住了,愣怔半天说:“我也不知道,反正好几次我看他匆匆忙忙出去,我也假装有事跟着出去了。他走路我就远远跟在身后,他打车我也打车,总是不远不近跟他保持一定距离。”

王莉一边说一边望着我,似乎是在观察我是否相信她的话。

我淡淡地说:“你接着说下去。”

王莉说:“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有几次他好像发觉有人跟踪,一转眼就不见人了,我跟着跟着就跟丢了。”

我问道:“老曾去见李智,以及去见李智和武少君那两次你是怎么跟上的?”

王莉回忆了一下,认真地说:“那两次老曾神情很慌乱,神色好像有点恍惚,警惕性没那么高,而且去的时候非常匆忙,走路都是小跑着去的,跟个皮球滚过去一样。”

我点点头,相信所王莉所说的是真话,李智应该是老曾的上线,不是事情紧急不会打电话约他见面。老曾接到李智的传唤一定会很惶恐,人在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容易放松警惕,否则王莉不可能跟上老曾。

我说:“王莉,你不必担心,我丝毫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其实发现老曾这个内奸你立了大功,如果不是我们逼得老曾去了李家镇,他可能不会孤注一掷再次出手。在李家镇,老曾企图暗杀我和公安局靳局长,幸亏李红提前警觉并提前示警,否则我和靳局这个时候都被送进火葬场,变成一把骨灰了。我是真心诚意要感谢你,王莉,你的贡献真的很大。”

王莉脸色再次大变,失声惊呼道:“什么?老曾暗杀你和公安局靳局长?他,他疯了吗,简直狗胆包天了。”

我说:“你不要这么吃惊,靳局只是胳膊中枪,没有生命危险;李红替我挡了一枪,住进了陆军医院,现在还生死未卜。老曾这个王八蛋,他就等着被枪毙吧。”

王莉快步走到我身边,摸了摸我的脸,心疼地说:“唐局,这次你去李家镇太冒险了,幸亏你福大命大,要不然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这些人可怎么办呢。”

我安慰说:“你不是说了嘛,我福大命大,他们想要我的命还没那么容易。”

王莉一屁股坐在我大腿上,轻轻地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我内心对她十分感激,也回吻了她一下,王莉非常受用,胳膊勾在我脖子上亲个没完。

我被王莉亲得浑身冒火,轻轻推开她说:“好吧,你老公什么时候请客,我可以去陪他见见展局长。展局长可能有事要找我,我正好还他一个人情。”

有内线

159有内线

王莉兴奋地说:“真的,太好了,谢谢你啊唐局,我就知道唐局对我最好了。唐局,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别说出去啊。”

我点点头,说:“你说吧,我保证不说出去。”

王莉奸笑了一下,说:“其实我上大学时跟踪过我老公好多次,就是靠跟踪搞清楚了他的生活规律,然后每次在他去图书馆的路上提前等他,假装邂逅,然后陪他一起去读书,这样才慢慢把他搞定的。”

我笑了起来,捏着王莉的鼻子说:“原来你上学时就不学好,整天盯梢跟踪啊。”

王莉得意地说:“你刚来财政局的时候,我还跟踪过你好多次呢,见到过有一次你回红楼。否则我也不敢确定你就是杨省长的儿子,这你也没想到吧。”

我呵呵地笑了起来,说:“原来是这样啊,你这个女人真是鬼精灵,居心叵测啊。”

正和王莉说得热闹,有人敲我办公室的门,王莉赶紧从我身上弹了下来,轻抚了抚衣服上的褶皱。

我大声说:“请进。”

上官天骄手里拿着几个文件袋走了进来,好奇地看了看王莉,又看了我一眼,眼神看起来十分迷惑。

王莉略显尴尬的说:“唐局,你和上官谈工作,我出去忙了。”

我点点头,王莉向上官天骄笑了笑,匆匆快步走了出去。

我看着上官天骄说:“上官,什么事?”

上官天骄满脸狐疑地说:“唐局,你,你们,你和王主任……”

我拉下脸,不悦地说:“我和王莉怎么了,你有话直说,不用吞吞吐吐的。”

上官天骄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小心翼翼地说:“唐局,你脸蛋上有口红。”

我赶紧摸了摸脸蛋,伸出手指看了看,果然看到一层粉红色的口红。

王莉这个娘们,居然抹这么厚的口红,还印在了老子脸上,也不提前提醒我,难道她就不怕别人知道她和我的关系,或者她压根就是成心的?

我有点尴尬,从办公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纸巾擦了擦脸,心虚地说:“哦,刚才王主任跟我闹着玩,不小心碰到了我脸上,你不要多心。”

这种说辞估计连三岁的小朋友都骗不过去,上官天骄走到我办公桌前,“啪”的一声将手里的文件袋扔在桌子上,撅着嘴巴转过脸,背对着我生闷气。

我说:“你没事就出去忙工作吧,文件放在我这,等我看过了再说。”

上官天骄幽怨地说:“唐局,你真的喜欢王莉?”

我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王莉人家是有老公的,我喜欢她干什么。”

上官天骄说:“你明知道人家结了婚了,还要跟她那个样子,我好几次主动……你反倒躲我躲得那么远,我真的有那么讨厌吗?”

我拉下脸,严肃地说:“上官,我再重申一遍,我和王莉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如果你是特意来质问我,那你可以出去了,我想你并不具备这个资格。”

上官天骄转过身,低着头神色复杂地说:“我并没有质问你的意思,只是我觉得你现在似乎在故意疏远我,却跟王莉和乔美美越走越近,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呢?”

女人的直觉很准,自从发现上官和牛明是情人关系后,她在我心目中的完美形象彻底被粉碎了。对上官天骄我虽然谈不上反感,却也很难再找回以前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而且我总觉得,上官天骄接近我目的性太强,这个人对权欲有着极度的渴望,让我觉得很可怕。为了得到她想得到的东西,她既然可以委身牛明,自然也可以委身任何人。我现在对她有用,所以她努力迎合我,她越是如此我越发对她难以完全信任。

但这些话我只能藏在心里,不可能告诉她我的真实想法。所以我解释说:“你没做错什么,我也没有故意疏远你。我跟王莉和乔美美是工作关系,跟你也是工作关系,不存在远近亲疏,你想多了。”

上官天骄叹了口气,幽怨地说:“希望是我想多了吧。是这样的唐局,我有件事要向你汇报。徐书记昨天晚上给我发了条短信,让我去宾馆找他汇报工作,我没去。今天早晨他又给我打电话,让我晚上去宾馆找他谈工作。”

这条老王八终于咬钩了,我心里有点激动。同时心里暗骂,这个老东西怎么还不走,难道他准备赖在江海过年吗?

我兴奋地说:“他给你的短信你保存下来没?还有,电话有没有录音?”

上官天骄把手机拿给我,指着其中一条短信说:“这是他昨晚给我发的短信,你看看。”

我看了看短信,说:“嗯,上官,你干得不错。你一会给他回电话,就说晚上去宾馆找她汇报工作,我们按原计划行事。”

上官天骄却显得非常为难,她低下头红着脸说:“唐局,这种事我可能干不来,没办法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了。”

我盯着上官天骄,忽然意识到她是故意要拿我一把,想借此得到点回报。我清咳了一声,说:“上官,我知道派你去做这种事不太地道,也确实挺难为你的。如果你真的做不来,那我也不愿意为难你,我再想其它办法吧。”

上官天骄抬起头,与我的目光对视,说:“也不是完全做不到,只是我不愿意因为这件事让你看低了我,以为我天生就是那种女人呢。”

我摆摆手,说:“这怎么可能呢,是我派给你的政治任务,怎么反而还会看低你。放心吧,你尽管放手去干,我在暗中保护你。”

上官天骄忽然勇敢地说:“唐局,其实我,我喜欢的人,是你。为了你,我什么都肯做,可为什么你总是躲避我。”

我心里一惊,没想到上官天骄居然敢如此直接的表白,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接招,只好又假装咳嗽了几声。

上官天骄连忙端着我的茶杯给我添了点热水,关心备至地说:“你生病了吗?要不要我陪你去看医生?”

我急忙说:“没,没有生病。上官,不是我不明白你的心意。只是……只是我已经和萧梅有婚约了,不可能随便悔婚,我们只能是有缘无分了。”

上官天骄急忙说:“为什么不可以?萧梅并不适合你,她是个女强人,根本就不可能照顾你的生活,但是我可以呀。”

我连忙摆摆手,制止她进一步说下去,认真地说:“我们不谈这些可以吗?工作和感情是两码事,希望你能分清楚。”

上官天骄表态说:“唐局,晚上我可以去,保证完成任务。既然你能给王主任亲近你的机会,为什么不能给我一次机会,这样才公平。”

我只好无奈地说:“王莉并没有向我要求婚姻,也许别的任何东西都可以给你,但婚姻我给不了。我的婚姻不属于我自己,是被家族捆绑了的。”

上官天骄沉吟了一会,诚恳地说:“这一点我明白,我也可以不要求婚姻,只要你对我好,我就无怨无悔了。”

为什么这个女人就盯上我了呢?我知道她想要什么,江海市的公子哥很多,又不止我一个,干嘛非要吊死在我这一棵树上呢。

我苦笑了一声,说:“上官,你真的没必要在我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江海市的青年才俊和公子哥很多,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帮你介绍几个。”

上官天骄说:“青年才俊和公子哥是很多,可我只认识你一个人呀。唐少,我不明白,我有那么让你讨厌吗?”

我说:“不是我讨厌你,恰恰是因为我喜欢你才不想伤害你,我的好意希望你能明白。”

上官天骄急赤白脸地说:“你对我若即若离才是伤害我,我不管那么多,我只想跟你好。”

我有点急了,烦躁地说:“你这是对自己的未来不负责任!市局那个高材生多好的小伙子啊,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和他分手。”

上官天骄神情忽然变得异常哀怨凄凉,她慢慢地在我对面坐下来,黯然神伤了一会,突然就泪流满面了。上官一哭我有点慌神了,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只好坐在那里看着她掉眼泪。

上官天骄哭了一会,我心里越来越不落忍,从纸盒里抽出一张纸巾,走到她旁边坐下,把纸巾递到她手里,搂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说:“上官,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上官天骄把头轻轻埋进我的胸膛里,声音哽咽地说:“我认定的事情从不后悔,活了二十八年了,我最后悔的只有两件事:一件是屈服了牛明的淫威,另一件事就是太晚认识了你。”

听到上官天骄这句话,我虽然吃不准真假,但内心还是忍不住有点感动。我心里想,要不就这样吧,难得糊涂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把。人也没必要时刻活得那么清醒,有时候傻一点也未必是坏事。

如芒在背

160如芒在背

抱着上官天骄温存了一会,我的手机响了,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一个江海的座机号码,我估计是孙杨打来了。我冲上官天骄挥挥手,让她出去忙自己的事情。

上官天骄点点头,吸吸鼻子,站起身离开我的办公室。等上官关上门之后,我接通电话飞快地问:“怎么样?”

果然是孙杨,她低声说:“我和凌子峰谈了,告诉他我要两千万,否则不会把笔记本交给他,他没有直接答应我,表示需要考虑考虑。”

我说:“凌子峰肯定是去请示他的主子去了,你耐心点,最近行事要小心点。”

孙杨说:“我知道,会加倍小心的。”

我接着问:“凌子峰没怀疑你脸上的伤吗?”

孙杨说:“他问了,我告诉他,先是被狗在院子里追,后来被杨嫂发现,偷袭了我。还好我反应及时,打晕杨嫂翻墙跑掉了。”

听到孙杨这么说,我心里忍不住有点激动,女人果然是天生的说谎高手,她的说法比我给她设定的说词更为逼真。红楼确实养了一条狗,不过那是一条宠物狗,平时也不怎么爱咬人,因为它不负责看家护院,一到晚上这狗日的睡得比杨嫂还踏实。

我说:“你做得很好。我必须提醒你,杨嫂已经给南城分局报警了,她的说词跟你比较吻合,我相信凌子峰很快会通过南城分局了解昨天晚上的情况。但我让她不要把你的体貌特征描述清楚,我们的目的只是为了配合你制造一种声势,让那些人知道杨省长家里昨夜遭贼了,而且丢了一个笔记本。”

孙杨说:“好,这样他们就会更相信我的话了。唐少,我现在好害怕,你可答应过救我一命的,不可以食言而肥呀。”

我说:“只要你真心配合我,挖出幕后的老板我绝对信守诺言。可是你如果耍什么花样,那你的死活我可管不了。”

孙杨说:“好吧,我相信你。我得回公司了,出来时间不能太久,就这样,再见。”

刚挂了孙杨的电话,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电话号码显示是老爷子在省城办公室的电话。老爷子竟然亲自给我打来的电话,我赶紧接了起来。

我说:“爸,什么事?”

老爷子的声音显得有几分焦躁,他说:“小羽,刚才南城分局萧远山给陈秘书打来电话,说昨晚家里有窃贼进去了,丢了一个笔记本,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我说:“嗯,不过当场就被我抓住了。”

老爷子紧张地问:“到底怎么回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老爷子如此紧张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如此看来那个笔记本对他确实异常重要。我赶紧把事情的经过给他诉说了一遍,还把我的计划简单跟他说了一下。

老爷子沉默着听我讲完,虽然隔着电话线,我仍然能感觉到他松了一口气,说:“这件事你处理得很好,我会全力配合支持你。另外,我已经通知南城分局安排警力,近期二十四小时红楼外都会有干警巡逻。这段时间你不要在外面住,晚上一定要回家住。”

我说:“知道了,这段时间我就住红楼。对了,还有件事,刘远山已经托人向我表明了态度,希望我们支持他,你的意见呢?”

老爷子沉吟片刻,说:“这件事等我回家再和你详谈,你先把别的事情处理好,竞选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太多,现在形势还不太明朗,变数很多。”

我说:“那好吧,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接下来我静下心处理了一些案头堆积的工作,快到十二点的时候去食堂简单吃了点午餐。财政局食堂换了承包商,味道比以前的确好了许多。乔美美中午也在食堂用餐,她看到我竟然到食堂来吃饭,端着食盒坐到我对面,简单向我介绍了一下这个承包商的情况。原来乔美美和对方约定,先试营业一个月,如果职工普遍反应饭菜质量还可以,就跟他们签合同。

我对乔美美说:“这家做得饭菜味道还不错,也不用等一个月后了,今天就抽时间把合同签了吧。”

乔美美很高兴,兴奋地说:“好吧,只要唐局满意那就没问题了,我下午就跟他们签合同。”

我点点头,赞许地说:“乔主任,这件事你做得很好。市场经济就是优胜劣汰,我从来就不相信食堂饭菜质量上不去是因为客观原因,肯定是主观因素在作祟。”

乔美美说:“谢谢唐局表扬,我还有另外一件事向您汇报。”

我说:“说吧,什么事?”

乔美美说:“你给我出的办法真是管用,气象局的工资才拖了几天,气象站的站长就坐不住了,今天早晨他给我打电话了。”

我说:“你先不要松口,再抻抻他,这些孙子毛病都不知道是谁惯出来的,越小的官架子越大。以我的脾气,气象局的工资和各种费用预算都要给他们拖到过年后,我让他们连年都过不好。”

乔美美担忧地问:“这,能行吗?”

我自信地说:“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半年不发工资我看他气象局还有没有那么多光拿工资不干活的人。你不用担心,尽管把责任往我身上推,他找你,你就让他来找我,我倒要看看一个小小的股级小站长有多狂。”

乔美美说:“关键是张诚急着上班,他整天呆在家里没事做,我怕他憋坏了。最近他的脾气也越来越怪,我回家跟他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我想了想,这也确实是内情,卡气象局的脖子不是目的,给张诚恢复工作并如愿领到这几年的工资和医疗补贴才是最终目的。

我沉吟片刻才说:“你回去安慰下张诚,告诉他稍安勿躁。我想再拖上几天,气象局的局长会亲自给我打电话的,这些人对这种事很敏感的,关键是要沉住气。”

乔美美说:“好吧,谢谢你啊唐局,你还想吃我亲手做的馄饨吗?要不晚上你到家来,我做馄饨给你吃。”

乔美美说完眼巴巴地盯着我,我知道她目光里的意思,但我心里有顾忌,而且今晚有重要的事情,连忙说:“今晚不行,绝对不行,我有大事要做。”

乔美美狐疑地问:“什么大事?能给我也说说吗?”

我想了想,说:“等做完了你自然会知道,现在还不方便说。好了,我吃饱了,要去医院探望一个朋友,你慢慢吃吧。”

乔美美迟疑地“哦”了一声,满脸迷茫地望着我。我也懒得向她解释,端起食盒扔进了盥洗池,快步离开了单位食堂。

开车来到陆军医院,我向门口执勤的特警队员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然后径直上楼,来到了李红的病房。

李红仍然处于昏迷当中,我在她身边静静地坐下,安静地看着昏迷中的李红。李红的身体里仍然插着各种管子,我看着她惨白的脸,脑子里回想起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她几次搭救我时的场景,鼻子一酸,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我声音低沉地哀求道:“李红,你醒醒,就算我求求你,不要抛下我,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李红沉默不语,我伸出手抓过她的一只钢琴手,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轻轻地摩擦着,止不住的泪水打湿了李红细长的手指。李红的手指冰凉,似乎没有多少温度,我想起这只手投掷出飞刀时的冷静,握着手枪时的稳定,禁不住又一次悲从中来,失声痛哭。

忽然,我感觉到李红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心里一阵狂喜,抬起头却看到李红仍处在昏睡之中。我急忙把她的手重新放回自己的脸上,屏住呼吸试图再次感受那一点点悸动。

果然,她的手又动了一下,这一次我十分确定,心中狂喜万分,急忙奔出了病房,站在走廊里大呼小叫:“大夫,护士,快来人啊……李红醒啦,她真的醒啦!我看到了,真的看到她的手指动了。”

几名主治大夫纷纷走进李红的病房,开始全面检查李红是否真的苏醒。经过一阵忙乱的彻查之后,主治大夫惊喜地宣布:“这位病人真的恢复了生命迹象,她依靠顽强的求生**创造了一个生命奇迹,她真的活过来了。”

我狂喜万分地抓住主治大夫的手,喜幸之色溢于言表,真的不知道用什么语言表达自己内心的惊喜。我说:“谢谢你们,真的太感谢你们了。谁是最可爱的人?你们就是!”

医生们继续为李红检查和治疗,我匆匆从李红的病房出来,急于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靳局,几乎一路小跑着来到靳伟的病房。

我推开门,却看到了一屋子的人。靳局的病房里除了市局的几名副局长,还有刑侦处处长方晓,以及刑警大队大队长谭明正在向靳伟汇报工作。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欢呼雀跃地说:“靳局,李红醒啦,她真的活过来啦。”

你还嫩呢

161你还嫩呢

听闻此言靳伟也惊喜万分,他喜形于色地说:“真的?太好了,我就说嘛,她一定会醒过来,我没说错吧。”

我重重地点着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激动地说:“嗯,李红不会死的,她怎么可能舍得抛下我们一个人去死。”

靳伟笑了笑,对身边的干警们说:“好了,今天就谈到这,你们回局里去忙工作吧。”

公安局的人都冲我点点头笑笑,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纷纷走出了靳伟的病房。这些人以前都跟我共事过,算是认识,虽然每个人都冲着我微笑,但我总觉得有点虚假。而且当他们都离开病房时,我忽然感到背后有一道冷冷的目光从背后射来,仿佛要刺穿我的后背。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非常强烈,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后背冒出一阵冷汗。

我往背后看了看,人都已经走了,但那道阴冷的目光却似乎仍然没有离去,我压低嗓音问:“靳局,内奸有没有动作?”

靳伟摇摇头,又点点头,低声说:“我想很快就会有消息,他们比我们着急,也许已经沉不住气了。”

我点点头,问:“犯罪嫌疑人的安全有没有问题?”

靳伟冷笑了一声,说:“这几个人都是单独关押,我想还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在看守所就杀人灭口。即便他们敢也一定会留下罪证,到时谁都休想跑掉。”

我稍稍安下心,从兜里取出那些欠条,摊在靳伟身边的床头柜上,说:“这是我从天钩赌坊的吴京身上搜出来的,里面牵扯了不少干部,你看看,该如何处理?”

靳伟拿起这些欠条一一看了一会,倒吸了一口凉气,说:“这么多人,乖乖,难怪他们有那么大的能量。”

我说:“你的处理意见是什么?”

靳伟说:“这件事关系重大,需要谨慎对待。”说着他从里面挑出两张,指着上面的两个名字说:“这两个人你可以重点关注下。”

我看了看这两个名字,一个叫徐兰,另一个叫谷峰。徐兰好像是省城滨河一家上市公司的高管,谷峰是江海市检察院的一名检察官。

我纳闷地问:“这两个人有什么特别的?”

靳伟神秘地笑了笑,说:“看看他们的姓名,难道你还想不到这其中的联系吗?”

我想了想,试探地问:“你是说,他们与徐子淇和谷名远有关系?”

靳伟竖起大拇指,笑着说:“到底是高材生,果然聪明!一点就透。”

我心里一阵狂喜,这两个老小子不是要整我吗?这下被我抓住把柄了吧,我倒要看看谁整谁。你们不是冲着我爹吗,老子也不拿你们开刀,先从你们身边的亲人下手。

我想了想,说:“我要不要把这两张欠条交给纪委覃康覃书记?”

靳伟说:“不要交给覃书记,把复印件给你们家老爷子,他会直接交给省纪委书记。”

我点点头,笑了笑说:“好主意,那我就这么干了。”

李红的苏醒无疑给我打了一针兴奋剂,我的心情大好,浑身充满了力量,变得前所未有的自信。我相信,只要我们计划周详,一定可以打败这个强大的对手。

从医院回到办公室后,我去公安局户籍科查了一下徐兰和谷峰的户籍。当资料调出来之后我立即明白了,谷峰是谷名远的儿子,三十二岁,本科学历,江海市检察院检察官。徐兰的资料是从滨海市户籍档案里调出来的,原来她是徐子淇的小女儿,今年二十七岁,硕士学历,任职五峰上市公司董事长特别助理。奇怪的是,看她的相片似乎有些面熟,好像是见过,但很难想起来在什么时候和什么场合见过她。

既然是你们的爹要整死我,那我也对不住你们了,先拿你们开刀了。回到财政局后,我坐在办公桌后,闭着眼睛幻想着击败对手成功的喜悦,感觉浑身飘飘然的。原来,成功是一种眩晕的感觉。

下午办公的时候,我接到了彭强的电话,他问我案情审讯进展得如何。我告诉他,这个案子靳伟要亲自主审,目前先交给刑侦处处长方晓,以及刑警大队大队长谭明突击审问,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大的进展。

彭强沉吟片刻,说:“交给这两个人审讯,会不会出问题?”

到底是老刑侦,仅仅依靠直觉就能觉察到里面的问题,我解释说:“你不必担心,靳局自有安排,他目前也是在静观其变。”

彭强说:“希望不要有意外情况发生,这几个人证的口供非常关键,绝对不可以麻痹大意。抓到他们并不是万事大吉,这仅仅是个开始,离胜利的那一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说:“嗯,我们知道,谢谢彭局提醒。你,这几天怎么样?”

彭强说:“我很好。”

我叮嘱道:“千万注意安全,你活着对那些陷害你的人是一个极大的威胁,他们一定会想法设法消灭你。所以,你一定不要随便露面,有行动的时候有人会通知你。”

彭强自信地说:“我是死过一次的人,知道如何面对死亡,他们想让我再死一次也没那么容易。”

我和彭强又互相叮嘱了几句才挂了电话,虽然我只和他接触过一次,但这位寂寞英雄却让我产生了惺惺相惜的牵挂。

一个下午就在一堆公文和各种文件里度过了,整个下午我心里都很兴奋,特别期待夜晚的到来,今夜的行动必然充满了猫抓老鼠的乐趣。

五点钟的时候,王莉走进我办公室,说她已经约了教育局展局长和江北区组织部梁部长,晚上就在大老黑吃大闸蟹,问我有没有兴趣参加。

我想了想,点点头说:“去吧,正好晚饭还没着落呢,反正总是要找地方吃饭的,我就算跟着去蹭顿饭吧。”

王莉很兴奋,激动地说:“那好吧,我现在就给他们分别打电话通知。”

我想了想,说:“你去通知上官,让她晚饭和我一起去。”

王莉狐疑地问:“为什么要叫上官?这件事和她没关系啊。”

我说:“不要问那么多,你照我吩咐的做就是了。饭局上多一个美女不是更热闹吗?”

王莉点点头,笑了一下,说:“那也是,好吧,我这就去通知上官。”

五点半下班之前,我把近期积压下的案头工作基本都完成了,心情放松地喝了杯茶,抽了根烟。上官天骄敲门进来,等着一会儿跟我一块去赴宴。我留心观察上官天骄一眼,发现她的脸上也洋溢着笑容,看起来心情也相当很不错。

耗到六点钟,我和上官天骄有说有笑一起下了楼,步行走到大老黑饭店门口。到饭店门口时,我看到陈小艺和王莉都站在门口等着。见到我和上官天骄慢步走来,两个人都露出一脸灿烂幸福的微笑。

陈小艺今天特意穿了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上面还打了发油之类的东西,油光铮亮的,样子看起来与他教师的身份不太搭配,显得十分滑稽。

陈小艺保持着要握手的姿势冲着我直奔而来,激动地一把抓住我的手,龇着牙,一张马脸笑得花儿一样。他握住我的手热情洋溢地说:“唐局长,你能来赏光我真的太感动了,太激动了,谢谢你这么给我面子,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

我冷冷地说:“我不是给你面子,是给王莉面子。真是可笑,你在我面前有什么面子?”

上官天骄“扑哧”一声笑出声了,赶忙捂住嘴巴掩饰。陈小艺十分尴尬,但仍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拉着我的手不放,嘴里说着感谢的屁话。我懒得理他,只是跟冲王莉点头笑了笑,表示友好。

王莉心里明镜似的,走过来低声说:“他现在有点飘,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我会心地笑着说:“看来你还算比较清醒,值得表扬。”

王莉有点尴尬,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不知所谓地笑了笑。

上官天骄向王莉笑了笑,揶揄地说:“王主任,你老公蛮帅的嘛。”

我知道上官天骄在这种情景下是发自内心的愉悦,因为她看到了比她更不堪的同类,心理顿时有了一种无法言明的优越感和喜悦感。

进了大老黑饭店包房,展局长和江北区区委组织部长已经在包房里等着我了,看到我进门,顿时都站起来,伸出手热情地与我握手,态度都很恭敬。

展局长是我的老校长,虽然和我的行政级别一样,但他这次显然是有求于我,所以态度就谦恭的多。而江北区组织部长只是一个副处级干部,行政级别和职务都比我要低很多,所以就显得更为恭敬。因此,虽然名义上是陈小艺请客,这次饭局我这个配角却逐渐变成了主角,自觉不自觉成了中心。

逢场作戏

162逢场作戏

还没有真正踏进官场,却对官场充满好奇与渴望的陈小艺今天表现得尤其兴奋,不,准确地形容应该是亢奋,不断地起身又坐下,有时候是给在座的人添酒,有时候莫名其妙就站了起来,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同时,陈小艺还不断地冲着在座的人笑,估计等到饭局结束,他的脸该笑抽搐了。

自己的男人陈小艺如此乡棒的表现让王莉十分尴尬,这种不知所谓的表现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无知货色,王莉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责陈小艺什么,只能不断地咳嗽来提醒他注意分寸。

上官天骄看在眼里,不时低下头窃笑,连我的脸上都挂不住了。我咳嗽了一声,说:“陈小艺,你不用这么拘谨。既然大家坐在一张饭桌上吃饭,就等于没拿你当外人,放松点。”

陈小艺又一次站起身,脸上挂着笑重重地点头说:“唐局长说得是,说的是,我受教了。”

我盯着陈小艺,说:“从现在开始,我命令你坐下吃饭喝酒,不许再站起来了。”

陈小艺急忙坐下来,抓起筷子说:“好,我吃饭,不起来了。”

我转头笑着对展局长和梁部长说:“这孩子没怎么见过世面,思想还比较单纯,两位领导不要见怪才是。”

展局长和梁部长会心地笑笑,也不做表态。

上官天骄忽然笑出声来,为了掩饰她的失误,她连忙端起酒杯说:“陈老师,我敬你一杯,祝你步步高升,有了展局长和梁部长的支持,你以后一定会平步青云。”

陈小艺连忙端起杯子,站起身说:“上官科长太客气了,真的太客气了,谢谢,借您吉言,以后我们共同努力,共同进步啊。”

上官天骄和陈小艺喝完一杯,又给自己斟满酒,向展局长敬酒,客气地说:“展局长,我代表财政局敬您一杯吧,多谢你对我们财政局干部家属的关心和爱护。”

展局长和上官天骄碰了一杯,笑着对我说:“小羽啊,都说你们财政局里美女如云,以前不太相信,这回我算是眼见为实了。你们财政局的两朵金花果然名不虚传,一个赛一个的国色天香啊。”

梁部长也附和说:“依我看,财政局之所以美女如云和唐局长有很大关系。”

我好奇地问:“这话怎么说?”

梁部长说:“大家看啊,自古美女爱才子。唐局长是江海市著名的青年才俊,年轻有为,风流倜傥,身边自然少不了美女环绕,财政局如果没那么多美女,怎么压得住阵脚。呵呵。”

梁部长这句恭维话说得很漂亮,在场的人听了都附和着开怀大笑,饭局终于了一个良好的氛围。王莉也逐渐活跃起来,开始跟梁部长和展局长开起玩笑,还讲了一个无伤大雅的黄段子,逗得大家笑得人仰马翻,终于给陈小艺之前拙劣的表现找回几分颜面。

也许是饭局上人太多,展局长只是和我叙旧,并没有提起他需要我帮忙的事情。我一直在等他暗示,但他始终也没有任何表示。既然他不提我也懒得说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饭局进行到八点多的时候,已经到了最热烈的时候,大家都喝得比较尽兴了。酒酣耳热之际,上官天骄接到一个电话,她扭头看了看我。我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上官天骄拿着手机出了包房去外面接听。

展局长突然侧身对我说:“小羽,一会我们去找个茶楼去喝点茶吧。记得我当校长的时候,你是全校最调皮捣蛋的一个,一晃二十年过去了,你这个全校最捣蛋的坏小子都当上局长了,我还在原地踏步。今晚正好有时间,我们好好叙叙旧,聊个痛快。”

我明白了,展局长原来是等着饭局结束后单独和我私聊呢。但接下来我有大事要做,这事我已经期待了好几天了,不可能为了他那点屁事耽误老子的正事。

我赶紧说:“不好意思啊老校长,我晚上约了阮部长谈工作,不能陪你了。”

展局长听说我要去找阮部长,眼睛亮了一下,急忙说:“没关系没关系,你尽管去和阮部长谈工作,我们以后聊天的机会多的是。”

官场有一个不成文的潜规则,欠了人情一定要还,我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吧老校长,一会让王主任陪你去茶楼喝点茶,吃了一肚子大鱼大肉也好消消食。我还太年轻,人生经验和社会经验都很欠缺,还需要向老校长多学习啊。您有什么需要指导我的经验之谈都可以先跟王主任说说,王主任明天上班向我汇报,我一定牢记老校长的教诲。”

王莉连忙说:“是啊展局长,您的人生经验和工作经验那么丰富,我也很想聆听您的教诲呢,跟您学点东西呢。”

展局长显得有点为难,犹豫片刻还是说:“好吧,那我一会和王主任两口子找个地方喝杯茶,不知道梁部长有没有兴趣一起去?”

梁部长连连摆手说:“我就不去了,老婆下了死命令,十点钟之前必须到家,否则不给我睡觉休息,呵呵。”

这时上官天骄接完电话进来了,落座后向我点点头,表示已经搞定。我心领神会,起身说:“对不起大家了,我和梁部长约了九点,就不陪诸位了,提前告退了。”

在座的人都站起身客气地相送,我和上官天骄提前告退,走出了大老黑饭店,慢步来到停车位。

我说:“徐子淇怎么说?”

上官天骄说:“他让我先去皇朝大酒店开一间房等他,开好房给他短信,他很快会过去。”

我恨恨地骂道:“老东西,连开房的钱都不愿意掏还想泡妞,他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老子等下就给他好看。”

坐上车之后,上官天骄突然盯着我的眼睛问:“唐局,我,突然有点害怕。你,真大的会保护我吗?”

我笑了笑,说:“你是担心我去让你做炮灰吗?”

上官天骄沉默了,盯着我不说话。

不说话就代表了默认,我明白上官的担忧,淡淡地说:“放心,我不会为了自己去牺牲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信任我的女人。”

上官天骄突然笑了起来,说:“唐局,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放心,今天我保证完成任务,能为你做点事我心里真的挺高兴的。”

我说:“那就好,录音笔充足电没有?检查一下。”

上官天骄点点头说:“嗯,上班时一直在充电,临走时才拔下来。”

我说:“好吧,现在万事具备,就看你的表现了。走吧,我现在带你去皇朝大酒店。”

我开着车来到皇朝大酒店,让上官天骄以财政局的名义开了间豪华套间,要了两把钥匙,她一把我一把。上官天骄上楼前冲我点点头,然后扭头走进电梯。望着她进入电梯时决绝的神情,很有点英勇赴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

我坐在大堂等徐子淇到来,等了大概半个小时,看到徐子淇从大门口走了进来。看徐子淇的样子十分兴奋,满面春风,兴冲冲地走到电梯间,坐上电梯上了楼。

我心里冷笑着,狗东西,让你先得意会,等下有你好看。

徐子淇刚上楼,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一看来电显示,是个座机号码,估计不是彭强就是孙杨。

我接起电话,低声说:“喂,哪位?”

是孙杨的声音,她在电话里小声说:“唐局,刚才有个男人给我打电话了,想出五百万买我手里的笔记本。”

听到这句话我心神一震,惊喜地说:“你怎么回答他的?”

孙杨说:“我告诉他,没有两千万面谈。”

又有鱼饵咬钩了,我心头大喜,兴奋地说:“好,回绝得好。对方是什么态度?”

孙杨说:“他要跟我面谈,约我去省城谈判。”

我心想不好,对方肯定没安好心,到了省城很容易露馅,连忙说:“你告诉他,拿着两千万去见你,而且要在公众场合,别的地方一概不去。”

孙杨担心地问:“这,能行吗?万一被他们拆穿了怎么办?”

我说:“这个你不用担心,他们只是试探你而已。给你打电话这个男人你听得出是谁吗?”

孙杨说:“很陌生,根本听不出是什么人,不过可以确定是个中年男人。”

为什么不是李智呢?难道李智并不是凌河幕后的大老板?

我沉吟片刻说:“你千万沉住气,一旦有人答应你的条件,马上向我报告。”

孙杨同意了,我在电话里继续嘱咐了几句才挂了电话。这时手机响了一声就挂了,我一看是上官天骄的号码,这是我和她约定的暗号:手机响一声我就上去搭救。

我掐掉烟头,兴奋地站起身,向电梯间走去,准备上楼收网。

徐子淇,你准备好了吗?老子来了!

老子来啦

163老子来啦

我快步来到上官开好的808房间门口,侧身耳朵挨着门缝听了一会,听到徐子淇得意的笑声,心里暗骂一声:妈的,老东西,马上你就要哭了。

我掏出钥匙打开门,悄悄穿过外面的客厅进入卧室,看到上官天骄坐在沙发上,徐子淇正围着一条毛巾跪在她面前,抓着上官天骄的手恬不知耻地说:“上官,我爱你。算我求你了,你就成全了我这一次吧。只要你从了我,以后我一定会给你意想不到的回报的。”

我掏出钥匙打开门,悄悄穿过外面的客厅进入卧室,看到上官天骄坐在沙发上,徐子淇正裹着一条毛巾跪在她面前,抓着上官天骄的手恬不知耻地说:“上官,我爱你,算我求你了,你就成全了我这一次吧。”

上官天娇看到我进门,忽然憋不住笑了起来。

徐子淇还不知道我已经进来了,以为上官天骄同意了,惊喜地说:“你同意了?太好了。”

我大声说:“我反对!”

徐子淇吃惊地回过头,看到我时满脸的迷茫。徐子淇愣怔片刻,反应过来后满脸晦气地问:“你怎么进来的?”

我晃了晃手里的门卡,说:“当然打开门走进来的。”

徐子淇厉声说:“谁让你进来的,马上给我滚出去!”

我不为所动,冷笑了一声,慢慢地在床上坐下,说:“我为什么要滚出去?这是我们局开的房间,还有我们局的女干部住在这里,应该滚出去的人恐怕应该是你吧。”

徐子淇脸都紫青了,他气得浑身发抖,声色俱厉地说:“作为你的上级领导,我命令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我听了这话反而笑了起来,看起来这老东西还不太清楚形势,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敢大发淫威。我轻描淡写地说:“好啊,我马上滚出去,站在走廊里大声说:快来看啊,省纪委徐书记调戏财政局女干部啦,大家都来围观,给评评理啊。”

徐子淇愣住了,说:“你敢威胁我?唐羽,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你的问题很严重,如果还不思悔改,不仅你的前程到此结束,还有可能面临坐牢的危险。”

我冷笑了一下,懒得跟他废话,一把扯掉他遮挡丑陋身体的毛巾,在狗日的屁股上踹了一脚,大声说:“你给老子滚出去,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身臭皮囊下藏的是什么肮脏的东西。”

徐子淇被我一脚踹倒,人都傻了,惊慌失措地说:“唐羽,你不要乱来,我警告你。”

我一把抓住徐子淇的头发,不由分说把他拖到房间门口,然后拉开门,一脚把光着屁股的徐子淇踢了出去。

徐子淇光着腚站在走廊里,狼狈万分地捂住裆部,苦着脸求饶了,说:“唐局长,你不要这么粗鲁,我们有话好说。”

我站在房间门口冷冷地说:“怎么了徐书记,不发淫威了,怂了?”

徐子淇鞠楼着身体满脸无奈地说:“你冷静冷静,我们有事好商量,这样成何体统嘛。”

我说:“你不是要非礼我们财政局女干部嘛,你不是很大的官吗,你怎么向我求饶啊。”

上官天骄突然拉了拉我的胳膊,低声说:“唐局,让他进来吧。看到的人多了不好。”

我想了想,上官天骄考虑的也有道理,抓住徐子淇的胳膊把他拉了进来。徐子淇苦着脸蹲在地上,上官天骄转过脸,不好意思看他。

我把徐子淇的毛巾扔给他,说:“把你那玩意盖起来,像条死耗子似的,恶心死了。”

上官天骄“扑哧”一声又笑了起来,低下头捂住嘴巴,脸都红了。

徐子淇把毛巾裹好,突然底气十足地说:“唐局长,你这是威胁上级领导,你罪过大了。”

我冷笑了一声,鄙夷地说:“是吗,比你威逼利诱女干部就范罪过还大吗?”

徐子淇强硬地说:“我们是在谈工作,你完全是栽赃陷害,你有什么证据指证我?”

我就防着他这一手,玩政治的人基本上都有流氓的潜质,提起裤子就不认账。我向上官天骄伸出手,上官天骄心领神会,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坤包里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录音笔。录音笔的红灯亮着,仍然在录音。

徐子淇看到这支录音笔,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上官天骄,手指着她说:“你……你……原来是你们设下圈套引诱我,我要去检察院起诉你们的卑劣行为。”

我轻松地说:“好啊,我可以把这支录音笔录下的内容给你拷贝一份,你带给检察院的检察长,起诉我们引诱你下手威逼我们的女干部。”

徐子淇手指着我,颤颤巍巍地说:“你,你们……”

我从兜里掏出徐兰在天钩赌坊的借条复印件,递给徐子淇,说:“还有你女儿徐兰在天钩赌坊的欠条我也可以帮你复印一份,你一并交给检察院。哦,对了,谷名远的儿子谷峰就是检察院的检察官,你可以把这些都交给他。另外,我还有一张谷峰在天钩赌坊的欠条,你也一并把复印件交给他。”

徐子淇拿到徐兰的借条再次傻眼了,他打破头都想不通,我怎么会有徐兰的借条,满脸狐疑地望着我。

我说:“你不用这么奇怪,你干的那些烂事还不止这些,要我一件件给你抖出来吗?”

徐子淇到底是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马上明白我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我置他于死地,慢慢冷静下来,哆哆嗦嗦地说:“唐局长,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我冷笑着说:“我不需要你做什么,是你一直在对我做什么?你来江海想干什么?是唐达天派你来查我的吗?”

徐子淇再次大吃一惊,磕磕巴巴地说:“你,你怎么……”

我冷笑着说:“我怎么知道,对吗?”

徐子淇急忙解释说:“是这样,唐局长,你可能有点误会,我并不是有意针对你的,是唐书记让我这么做的,我也很无奈。”

我冷冷地说:“这么说你是无辜的喽?那今天晚上是怎么回事,你大半夜跑到上官天骄的房间来干什么?

徐子淇支支吾吾地说:“这,这个……”

我声色俱厉地说:“赶快给我滚出江海,我不想再看到你。你回到省里以后,如果我听到有任何对我不利的说法,你的这些丑事马上就会被送到省委一号的办公桌上。”

徐子淇二话不说,赶紧慌慌张张穿衣服,再也看不到平时的威严。由于过度紧张,徐子淇把裤子都穿反了。我觉得好玩,掏出手机顺手拍了几张照片。徐子淇也顾不得这些,草草穿上衣服一溜烟小跑了出去。

徐子淇狼狈逃窜后,上官天骄兴高采烈地扑进我的怀里,伸出手勾住我的脖子,兴奋地说:“唐少,你说话太有意思了,都快笑死我了。”

我笑着说:“你这家伙笑点太低了,不该笑的时候老是笑出声来,搞得我都很尴尬。”

上官天骄说:“不是我笑点低,是你太幽默好不好。唐少,今晚我们都不要回家了,就住这里吧。”

我想了想,说:“不行,我们不能住这里,太危险了。说不定徐子淇会折回身来,倒打一耙,那可就不妙了。”

上官天骄噘着嘴巴撒娇说:“可是今晚我想跟你在一起嘛,我帮了你,你也要给我一次机会呀。”

我说:“我们先离开这里,你下楼去退房,我在停车场等你。”

上官天骄提起坤包,兴奋地说:“好,我们走。”

我说:“你先下楼,我后下,免得被人撞见。”

上官天骄嫣然一笑,提着包出了房间。我在床上坐了一会,欣赏着手机里徐子淇狼狈不堪的照片。刚翻了一页,王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王莉说:“唐局,展局长已经走了。”

我说:“他找我到底什么事?”

王莉笑着说:“还不是拉选票,原来这次两代会他想竞选主管文体教育的副市长,希望你能支持他。”

我恼怒地说:“他的算盘打得倒比谁都精,一个副校长就想换一个副市长!他这笔买卖做得也太划算了吧,当我是不识数的白痴吗。”

王莉尴尬地说:“谁说不是呢,对不起啊唐局,这次真的没想到给您添这么大麻烦,真是不好意思。”

我没好气地说:“你别给我说这些没用的,反正已经这样了。这事我知道了,你不用管了,交给我来处理吧。”

王莉悻悻地挂了电话,我捏着手机兀自愤愤一会,心里暗骂老校长也是一个官迷。我知道他有事要求我帮忙,但没想到他都五十五岁了,还这么大的权力欲。其实对他这种没多少天赋的人来说,能做到教育局长,然后安全退居二线就不错了,何必紧紧抓住权力不放呢。

正想着心事,上官的短信到了:我已经退了房,您下楼吧。

计中计

165计中计

上官天骄说:“有半年了吧,嗯,你问这个干吗。”

我好奇地问:“牛明才死了不到一个月啊。”

上官天骄嗔怒道:“你怎么这样呀,干吗要提起他。”

我也觉得挺煞风景,歉意地说:“好吧,不提他。想起他都晦气。”

上官天骄闭着眼,点点头,伸手搂住我的脖子说:“来吧宝贝。”

完事后我们都很满足,喘息着互相拥抱着对方,不说话慢慢地品味刚才的美妙滋味。上官天骄忽然幽幽地说:“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我关灯了呀唐少,睡吧。”

我点点头,鼻子里“嗯”了一声,逐渐进入了梦想。

第二天早晨起床后我和上官天骄下楼吃了点早餐,然后先送她到财政局。我开车又回了红楼,准备在老爷子的书房找点他写过的便签之类的东西,搞一页内容拿给孙杨。

来到红楼附近时,我看到一辆警车停在附近,心想应该是南城分局的巡逻车。我的车开到门口,从警车上下来两名警察,径直向我走过来。

他们来到我车门口,敲了敲车窗,客气地说:“同志,请出示你的证件。”

这两名警察我不认识,心里有点不高兴。妈的,回自己家还要被人查身份,这算怎么回事啊。可对方是执行公务,我只好掏出证件给他们看了看。

两名警察看了证件,立即敬了个礼,说:“唐局长好。”

我说:“你们是萧局长派来执勤的?”

警察说:“是,萧局长命令我们二十四小时严密监视,如果再出现失窃案就扒了我们的警服。”

我笑了笑说:“不用这么紧张,白天一般不会有事,只是晚上要小心点。”

警察说:“是,谢谢唐局长关心。”

我点点头,不再跟他们啰嗦,响了几声车喇叭,大门自动打开,我慢慢把车开了进去。

走进老爷子的书房,我找了好半天才找到一张他写过的便条,内容是纪录一次常委会上的讨论内容,里面涉及到几名干部的任免。我认真地把这里面的内容考虑了一遍,感觉里面似乎有什么玄机,却又不敢确定。

然而时间无多,不容我多想,把便条装好后迅速开车回到财政局。进入办公室后,我操起办公桌上的座机,给陈子昂打了个电话,询问他关于这张便条内容,如果把这张便条作为诱饵给对方会不会有问题。

陈子昂斟酌了半天,说:“我个人觉得问题不大,一会我再去请示下首长。”

刚挂掉陈子昂的电话,孙杨的电话就打来了,告诉我对方给她打电话,要求面谈。我告诉孙杨,让她约对方下午两点在扬帆茶楼见面。

孙杨说:“那你的内容准备好了吗?”

我说:“你现在出门到东方广场主席台等我,我给你一页内容。对方如果给你一百万现金,这一百万你不能拿走,必须马上转手交给我。”

孙杨说:“我冒着生命危险,难道一点好处都没有呀,你也太吝啬了吧。”

我冷笑着说:“你还想有好处,是你自己要趟进这滩浑水,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还想要好处。何况你拿到这一百万,马上就会携款潜逃。”

孙杨说:“小看人,一百万就想买我的性命,我才不干呢。”

我不耐烦地说:“你不干拉倒,我没耐心陪你玩。”

孙杨妥协道:“好吧,我现在就去东方广场等你,你快点啊。”

我挂了电话,用复印机复印了一份,把原件放进抽屉里,拿着复印件出了办公室,开车往东方广场驶去。

到东方广场时我看到孙杨穿着一件白色齐膝的风衣伫立在风中,身旁不断有落叶从她身边飞掠而过,她的长发在空中飞舞着,这种感觉倒很有点风萧萧易水寒的意境。

我摇下车窗,喊孙杨上车。孙杨瞄了我一眼,一声不吭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座。我继续开着车往前走,一边开车一边问:“这两次给你打电话的人是谁?跟第一次出五百万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孙杨摇摇头,说:“不是,这次是个女人。”

我惊讶地说:“女人?多大年纪?”

孙杨说:“听不出来,不过年龄应该超过三十岁了。”

我想了想,说:“孙杨,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今天下午把这一页内容交给他们之后,你就要找地方躲起来了。这些人心狠手辣,一旦确定东西在你手里他们会不择手段拿到的,你如果不想死最好小心行事,千万不要起贪念。”

孙杨自信地说:“我也不是那么容易任人摆布的,他们要杀要绑架我也不是那么容易。”

我认真地说:“如果你能把凌子峰幕后的老板给我引出来,并且一网打尽,我可以向你保证,以前的事既往不咎。”

孙杨叹了口气,说:“这回我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一分钱没赚到,还要把性命挂在裤腰带上,苦命啊。”

我冷笑着说:“你活该,谁让你想赚钱都发了疯,我并没有请你到我家里监控我。你哪来这么大胆子,敢到省长家里偷东西,现在脑袋还在脖子上你就偷着乐去吧。”

孙杨无奈地说:“我这一脚踏进来等于把自己半条命都搭上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说:“那你就好好跟我合作,敢耍花样的话你死定了。”

孙杨不耐烦地说:“知道了,你不用一次又一次提醒我,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那张纸呢,给我呀。”

我把车停下,掏出那张复印件,说:“我突然改注意了,这张复印件你也不能拿给他们,只能给他们看一眼,我想他们应该研究过我老爷子的笔迹。直觉告诉我,这次和你接触的人肯定不可能是幕后那个大老板,只能是个小喽啰。”

孙杨狐疑地问:“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我说:“因为两次分别给打电话的人应该都是他们一伙的,一个比一个职位高一点。你这样,告诉他们,两千万一个子不能少,还要三天内给你办好出国护照,否则你就把这本笔记卖给别的买主。这样做的好处是,能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孙杨想了想,说:“这是个好主意,唐少,没想到这个时候你还为我的安全考虑,我真的有点被你感动了。”

我冷笑了一声,说:“别扯淡了,这张纸给你,完成任务后马上还给我。你现在最好就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住下,不要轻易抛头露面。”

孙杨说:“好吧,谢谢你唐少,事情结束后希望你能遵守你对我的承诺。”

孙杨说完拉开车门下了车,走进了一片秋风萧瑟里。风变得越来越凉,吹在人脸上已经有点疼痛,我忽然意识到,江海的冬天已经降临了。

我开车回到单位,进入办公室后王莉尾随在身后跟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说:“唐局,刚才市委办公室来电话了,说省纪委调查组的人都走了。”

我说:“什么时候走的?”

王莉说:“他们说很奇怪,好像昨天晚上十一点多连夜就走了,走的时候连招呼都没打。今早市委办公室副主任去市委招待所招待吃早餐,结果招待所的所长告诉他们,徐书记昨天夜里突然匆匆忙忙让纪委的人都退了房,连夜赶回了省城。”

我冷笑了一声,说:“跑得够快的,来的时候牛逼烘烘,走的时候抱头鼠窜。”

王莉好奇地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呀,我很奇怪,省里到底有什么事需要徐书记连夜赶回去?他不是来调查你和牛明畏罪自杀案的吗,事情都没搞清楚就匆匆忙忙走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我冷笑着说:“因为他知道了我的厉害。”

王莉恍然地说:“哦,这样啊,你昨晚和上官是不是去见他了?”

我淡淡地说:“你不必知道太详细,阮部长走了吗?”

王莉说:“阮部长还没走,今天是星期五,据说组织部的人下午可能会回滨海。阮部长让市委办公室替他们通知你,下午三点钟去市委组织部谈话。”

我点点头,说:“嗯,我知道了。你出去忙吧。”

王莉盯着我,说:“唐局,你说组织部有没有可能又要提拔你?”

我笑了笑说:“你觉得呢?”

王莉想了想,坚定地说:“我觉得有可能。”

一晃时间就到了中午,我在食堂吃完饭就开车直奔陆军医院。这次去医院我心里十分期待,经过一天的恢复治疗,说不定李红已经能够开口说话了。因此在去的路上我看到一家鲜花店时,停下车买了一捧百合花,准备送给李红,希望能借此带给她一点好运。

来到李红的病房,看到她仍然在沉睡,只是鼻子上插的那根氧气管道已经用不着了。我静静地望着沉睡中的李红,感觉到她之前还惨白的脸已经略有红晕,胸口慢慢起伏着,呼吸十分均匀。

谁是内奸

166谁是内奸

我住着李红的手握了一会,感受到她手指传来的温度,是的,她已经活过来了,只是还需要一段时间观察治疗,也许要不了多久,她就会恢复以往的飒爽英姿。

在李红的病房坐了一会,我忽然想起啦,好几天都没有去看望过老虎了。真是该死,老虎也在这家医院,可我前后来过两次了,居然忘得死死的,难道我也是个重色轻友的人吗?

从李红的病房出来后,我径直找到老虎的病房,推门进去,看到了一屋子的人。不过这一屋子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全是南城和北城的黑社会大哥,包括南城三哥和二蛋。

看到我进门,这群黑道大哥纷纷笑脸相迎,我冲他们逐一打了招呼。老虎摆摆手,示意他们都回去,这帮人知道我们谈话他们不方便听,纷纷提出告退。临走前他们都表示等老虎出院那天一定来接,要给老虎摆几桌压惊,并庆祝新生。

我在老虎身边坐下,说:“虎哥,好点了吧。医生有没有告诉你,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老虎淡淡地说:“好多了,大夫说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我说:“那就好,三叔身边都快没人了,你早点康复我就放心了。”

老虎突然问:“李红怎么样了?”

我说:“已经活过来了,刚才我去了她的病房看过,身体还比较虚弱,正在休息。”

老虎说:“小羽,你这次真的太莽撞了,明知道李家镇是个陷阱你还要跳进去。如果不是李红机警,而且舍命救你,你的小命就丢在李家镇了,那以后你们家还能指望谁?”

我愧疚地低下头,说:“事后我想起啦也后怕,确实太莽撞了。”

在老虎的病房里和他聊了一会,我起身告辞,走出病房时看到南城三哥站在走廊里,似乎是在等我。他看到我从病房出来,立即满脸带笑迎了上来。

南城三哥低声下气地说:“唐少,我一直在等你。”

我没好气地说:“你等我干什么?还想再绑架我一次吗?”

南城三哥急忙解释说:“你千万别误会,强哥上次对付你我真的事先一点都不知道,如果知道我一定会提前告诉你的。”

我说:“那你找我想干什么?我很忙,没时间听你扯淡。”

南城三哥小心翼翼地说:“我是想问问你,强哥这次要判几年?”

我说:“这你可以去问问检察院的检察官,绑架正处级国家干部要判多少年。另外,他还绑架了五名妇女,犯了贩卖人口,私藏枪支的罪名,数罪并罚,没有十年最少也得七八年。”

南城三哥哦了一声,我突然发现他竟然面露喜色。这下子我明白了,王强被抓,他很有可能借机上位,成为南城新的黑道大哥。

我说:“不要说我没提醒你,抓紧时间收拾残局,把王强那一摊子接过来,以后南城就是你的天下了。不过我警告你,如果你也和王强一样欺行霸市,你离末日也不会太远。”

南城三哥连连点头,陪着笑脸说:“谢谢唐少提醒,我可以向你保证,虽然我没读过几年书,但法律还是懂的。以后一定诚信守法,绝对不会乱来。”

我冷笑了一声,说:“希望如此,好了,我要去看望靳局长。你赶快走吧,最好不要让靳局知道你在这里出现过。”

南城三哥点头哈腰地走了,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忽然一动。

走进靳伟的病房,看到他正在读一本犯罪心理学的书。我笑了笑说:“靳局还真是热爱学习啊,住院期间也不忘老本行。”

靳伟笑着说:“现在有时间学点东西也是好事啊,坐吧,我正有事要告诉你。”

我紧张地问:“快说,什么事?”

靳伟说:“昨天夜里有人突然提审老曾了。”

我激动地问:“是谁?是方晓还是谭明?”

靳伟说:“都不是,是副局长老胡。”

我纳闷地问:“老胡不是主管治安吗,他提审老曾干什么?”

靳伟说:“这一点我也很奇怪,他提审老曾之前也没有向我汇报,同样没有事先给方晓和谭明打过招呼。”

我说:“这么说老胡才是那个内奸?”

靳伟闭上眼,沉思片刻说:“有可能,情况越来越复杂了。”

我说:“你不是说风雷行动参与计划的只有你们三个人吗,老胡怎么会知道?”

靳伟说:“也许这是对方故布疑阵,试图转移我们的视线,让我们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老胡身上,真正的内奸反而被我们忽视了。”

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对手太狡猾了,他到底是谁?李智有这么大的掌控力吗?

我想了想,说:“不管他是谁,我们都不能让他牵着鼻子走。靳局,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商量,你帮我拿个主意。”

靳伟点点头,说:“说吧。”

于是我把下午让孙杨去跟对手见面的事情跟靳伟详细说了一遍,靳伟很认真地听我说完,然后说:“你这个计划很大胆,但确实值得一试。你尽管放手去干,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的。”

有了靳局的支持,我心里更多了一份必胜的信念,紧紧握了握拳头,心里暗暗发誓:狗日的,你们的末日到了。

看了看时间,已经一点半了。我赶忙和靳伟告别,飞快地离开医院,驱车前往扬帆茶楼。

到了茶楼,我选了一间能观察到茶楼整个大厅的雅间,要了茶水后发短信给孙杨:人到了没有?

孙杨的短信回得飞快,说:还没有,不过她打过电话,说两点钟准时到。

服务员送来茶后,我一边喝茶一边透过镂花的窗户往大厅入口处观察。两点整的时候,我的精神高度紧张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入口。

令我吃惊的是,我竟然看到武少君走进了茶楼。怎么会是她呢?难道真的是她准备花一千万买老爷子的笔记本?或者她只是打前站的替身?

武少君进入茶楼后,走进了其中一个雅间。我仍然紧张地盯着门口,但此后一直没有熟悉的人进入。看来就是她了,我心里想,这个女人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我继续透过镂花的窗户扫了一眼大厅,试图从人群里寻找到其它熟悉的面孔。靳伟说会派人暗中保护我,那么茶楼里到底哪些人是来保护我的,又有哪些人是对方提前埋伏在这里的人呢?

但我看了半天也没看个所以然来,只好作罢。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武少君已经进去快二十分钟了,怎么还没出来。我耐着性子又等了几分钟,终于等到武少君从雅间里走出来。她从雅间出来后四处看了几眼,然后才快步向出口走去。

我正准备尾随她跟出去,忽然看到一个小子慌慌张张从茶楼入口跑进来,和武少君撞了个满怀,差点把武少君撞个跟头。

小伙子连忙赔礼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真是不好意思。”

武少君气呼呼地骂道:“你小子瞎了眼了,急着投胎去啊。”

小伙子弯着腰,低声下气地说:“对不起大姐,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武少君见小伙子态度诚恳,火气也没那么大了,但仍然满脸愠怒地说:“以后走道看着点人,今天碰到我脾气好,要不然要你小子好看。”

小伙子嬉皮笑脸地说:“谢谢大姐,谢谢,以后再也不会了。”

武少君估计要急着去见她的主子,懒得跟她废话,白了小伙子一眼匆匆走了。我等武少君的身影消失在出口时,紧赶几步追了出去。

武少君下楼开着车离去,我也赶紧打开车门紧紧尾随在她的轿车后,想看看她到底去见什么人。然而我一路跟着武少君却发现她进了一个居民小区,我把车停在居民小区大门口,看了看小区名字,发现这分明是牛明家所在的小区。

我脑子有点迷糊,武少君回家干什么?难道李智在她家里等她?这似乎又不太可能,她又不认识老爷子的笔迹,拿到东西应该去找认识的人去鉴别才对啊。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孙杨打来的。我接通电话飞快地说:“去跟你交易的是不是一个穿黑色风衣的女人?”

孙杨说:“是她,你都看到了?”

我说:“难道你不认识武少君吗?”

孙杨纳闷地反问:“武少君是谁?”

我说:“武少君就是牛明的老婆,也是凌河广告的股东之一,你怎么可能不认识她?”

孙杨说:“我真的不认识她,她从来没来过凌河广告。”

我说:“钱她给你了吗?还有,那张复印件呢?”

孙杨说:“她给了我一张一百万的支票,纸条被她硬拿走了。她威胁我,如果我不把复印件交给她鉴别真伪,那就证明我是在撒谎。我担心她看出破绽,只好把复印件交给她了。”

我暗叫大事不好,愤怒地说:“混蛋,是谁让你自作主张的?我看你是见到那一百万支票动心了吧,我警告你,你这样做会坏了大事。”

过河拆桥

167.过河拆桥

孙杨委屈地说:“如果我连复印件都不敢交给她,那就证明我手里的证据是假的,一定会引起她的怀疑,那样才会坏了大事。【..】”

我想了想,孙杨考虑得也有道理,只好说:“好吧,你现在马上去东方广场主席台下,在那里等我,把支票交给我。”

孙杨说:“没想到你唐大少也是个财迷,我从小到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还没捂热就交给你,你让我多拿几天都不行啊。”

我冷冷地说:“少废话,照我说的做,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我调转车头,往东方广场开去。到了东方广场主席台下,孙杨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孙杨坐上车后我伸出手,面无表情地说:“拿来。”

孙杨明知故问地说:“什么东西?”

我说:“你装什么糊涂,我还有事,没功夫跟你捉迷藏。我再提醒你一次,我对你的耐心十分有限,你最好不要再次激怒我。”

孙杨从兜里掏出一张存折,噘着嘴递给我,满脸委屈地说:“干嘛总是对我凶巴巴的,你这个人真是不好玩,一个玩笑都开不起。”

我拿过支票看了看,支票是武少君的私人账户,现金立马可取,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我把支票揣好,对孙杨说:“好了,你赶快找地方躲起来,我想他们马上会全城搜捕你和那个笔记本了。”

孙杨狐疑地说:“没那么夸张吧,还全城搜捕。”

我冷冷地说:“从现在开始,不仅这些人会四处找你,公安局的人也会全城搜捕,你马上就要成为江海的热门人物了。”

孙杨惊讶地说:“你不是说你们家那个保姆没有向南城分局提供我的面貌特征吗?”

我说:“但是你嘴角这个美人痣她忽然想起来了。”

孙杨立即吓得面无人色,身体哆嗦了一下说:“你,你骗我!把我利用过了就打算过河拆桥了啊,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淡淡地说:“我只是为了配合你更好的完成任务,让这些人更加信以为真。你难道没发现吗,他们并不相信你真的拿到了那个笔记本,一直在试探你,所以我要再下一剂猛药。”

孙杨说:“如果南城分局的人先找到我怎么办?”

我说:“那就看你的本事了,你不是也上过警察学校吗,我想躲避追捕的本事还是有的。就是因为他们担心你被公安局先抓住,所以才会抓紧时间想法设法跟你谈判。”

孙杨无奈地说:“那好吧,我这回算是彻底载到你手里了,快要被你玩死了。”

孙杨下车后已经两点五十分了,我赶紧发动车向市委开去,离阮部长跟我约定的三点钟只剩下十分钟了,现在赶去也许还来得及。

到市委门口时,我脑子里忽然一道灵光闪过,想起在茶楼出入口武少君和那个小伙子相撞时的场景,我猛然明白了为什么武少君没有去找人鉴别笔迹的真伪,而是选择了回家。

武少君一定是担心这是个骗局,为了防止被人跟踪,在她和那个小伙子相撞的时候,武少君已经悄悄把复印件交给了那个小伙子。如果真是这样,难道她已经发现了我在跟踪她?或者我的计划已经被他们察觉到了?

不可能,我立即在心里否定了这个不详的预感,绝对不可能。如果我的计划已经被他们察觉了,他们根本就可以置之不理,何必还要多此一举派武少君走这一趟?

我走进市委组织部会议室时,看了看时间,正好三点钟,时间刚刚好,心里松了一口气。

阮部长已经坐在会议室里等候了,偌大的会议室里居然只坐了他一个人。看到我气喘吁吁走进来,他抬起头瞄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在一个硬皮的笔记本上写着什么。阮部长一边在本子上记录,一边说:“中午干什么去了,搞得这么匆忙。”

我说:“哦,中午去陆军医院看望了两个朋友和靳局,差点忘了时间,不好意思。”

阮部长接着问:“靳伟的伤势恢复得怎么样?什么时候可以出院主持工作?”

我想了想说:“伤势恢复得不错,只是什么时候出院不太好说,还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阮部长从笔记本上抬起头,与我的目光对视片刻,慢条斯理地说:“徐副书记是怎么离开江海的?”

我诧异地说:“当然是坐车走的,难道他还能腿着回去不成?”

阮部长眼睛逼视着我,忽然不怒反笑,指着我的鼻子笑着问:“你这个坏小子,到底使了什么法子连夜逼走了他?”

我气定神闲地说:“徐副书记是省纪委副书记,省监察厅厅长,我一个小小的财政局长怎么可能逼走他。我想徐副书记可能是不适应江海的水土,这些天一直便秘,等不到第二天就跑回滨河蹲坑去了吧。”

阮部长摇摇头,哭笑不得地说:“你的话越来越不靠谱了,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多问了。一会我们组织部也要回滨河去了,临走之前想跟你再谈一次。”

我笑着说:“好啊,我最喜欢和组织部的领导谈心了。阮部长,我临来之前办公室主任王莉问我,省委是不是准备提拔我啊?”

阮部长说:“提拔你?这次你能安全过关已经烧了高香了,还想要提拔,简直不知死活。我告诉你,这次省纪委在江海几乎把你过去的事犯了个底朝天,小唐啊,我没想到你的问题还真是不少啊。”

听阮部长的口气我心头一震,但仍然假装心平气和地问:“我有什么问题,譬如说?”

阮部长说:“我只提一件事你就知道有多严重了,今年11月8日晚,你在英皇俱乐部纠集了几百人进行黑帮聚众斗殴,死伤人数达到十八人之多,这件事到底有没有?”

我一听这话就冒火,徐子淇居心太险恶了,这摆明了是要整死我。我气愤地说:“这件事是有,但不是我纠集上百人火拼,而是有人从滨河调集了上百人的黑帮分子要我的命,我完全是出于正当防卫。省纪委这些人可真是能胡乱搜集证据,他们为什么不去调查是谁在幕后调集这么多人要将我置于死地?”

阮部长说:“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不报警?”

阮剑文这句话倒把我问住了,我愣怔片刻支支吾吾地说:“因为,因为我也找了人帮忙,如果报警会牵连到我的朋友,所以……”

阮部长严肃地说:“所以你就选择了隐瞒不报,唐羽同志,你是国家干部,不是梁山好汉。”

我解释说:“可是阮部长,当时事发突然,如果我报警,等公安局的人来了我可能已经砍成肉泥了,这一点你千万得理解我。”

阮部长说:“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并没有认定你是黑帮分子,这是徐子淇给省纪委的工作总结报告里的说词。”

我把心一横,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从兜里掏出手机,找出徐子淇昨天夜里狼狈不堪的照片,拿到阮剑文眼前,说:“阮部长,你看看这个就什么都明白了。”

阮剑文翻看了几张照片,抬头望着我说:“你就是用这种办法把徐子淇逼走的?”

我点点头,说:“是的,我也是被逼无奈。另外,徐子淇的女儿徐兰涉嫌巨额赌博,我手里有她在天钩赌坊的借条为证,连唬带骗把徐子淇赶回了省城。”

阮剑文摇着头苦笑着说:“你这浑小子,哪里像个国家高级干部,简直就是个土匪。”

我不以为然地说:“对付流氓只能用更流氓的手段,你不觉得比起徐子淇如此居心险恶,我的作法已经过于文明了吗?”

阮剑文说:“你这是歪理邪说,我问你,你打算把这些证据如何处置?”

我本来想把真实想法告诉他,但犹豫了一下却说:“我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诉你。”

阮部长说:“这次你算是把徐子淇彻底得罪了,他明处不敢把你怎么样,暗地里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对付你的。你对他还不太了解,他可是有仇必报锱铢必较的人。”

我点点头说:“谢谢阮部长提醒,这个我也知道,可我总不能任他为所欲为却只能坐以待毙吧。”

缓了缓我动情地说“阮部长,您是我的老领导,对我是了解的。我当年毕业时省委组织部去我们学校选拔储备干部,就是您选中的我,所以我一直很感激你。我承认,我是有这个那个的小毛病,但大的原则性错误我从来不犯,可如果任由徐子淇这么查来查去,再小的问题他都能无限放大,没事也搞出事情来,我这么做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被逼的。”

阮剑文的目光逐渐温和下来,他缓缓地说:“我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只是替你感到担忧。官场很复杂,你这些年虽然有点小挫折,但总体上来说几乎是一帆风顺,没有真正吃过苦头,做事喜欢感情用事,一冲动也不计较后果。你这样的年轻干部优点是有魄力,但缺点也是太有魄力。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被跟踪了

168被跟踪了

我认真地点点头,说:“领导的教诲我会铭记在心的。”

阮剑文说:“你的情况我回到省城会如实向组织上反应,你虽然有些小问题,但总体上还是不错的,也做出过一些成绩,值得肯定。”

我笑了笑,说:“阮部长这么说我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那这么说组织上是不是准备破格提拔我?”

阮剑文哈哈地笑了起来,说:“你这小子,得了便宜你就卖乖。好了,我该动身回滨河了。还是那句话,不要有任何抵触情绪,认真干好你的本职工作,这比什么都强。”

从市委组织部出来,我站在市委大楼下吐出一口气,联合调查组折腾了一个星期总算是结束了,好在没出什么大事。我拿出手机,给杨嫂打了个电话,嘱咐她马上给南城分局萧远山打电话,补充孙杨的面部细节特征。

正准备离开市委时,纪委书记覃康的轿车开了进来,在我旁边停下。

覃康从车上下来,我连忙伸出手热情地说:“覃书记你好啊。”

覃康和我握了握手,客气地说:“你好唐局长,阮部长找你谈过话了?”

我点点头,说:“嗯,刚谈完,阮部长准备回省城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送送?”

覃康说:“阮部长交代过,谁都不要去送。对了,我正准备问你,徐书记怎么大半夜招呼都没打就回去省城了?”

我装作无辜地说:“我不知道啊,正想问你呢。”

覃康嘴角露出一抹不易觉察的笑意,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走吧,到我办公室坐坐,我有点事想跟你聊聊。”

我也正想问问覃康调查牛明被杀案的进展情况,检察院已经立案调查这么久了,省纪委都来人了,可这么久连个初步结论都没有。这事本身就不正常,透着一股匪夷所思的古怪劲儿,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进了覃康的办公室,秘书给我们两个人各端了一杯茶进来,冲我笑了笑,然后退了出去。

覃康客气地说:“坐吧唐局长,到我这里来不必客气。”

我开玩笑说:“覃书记今天对我这么客气,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啊。”

覃康伸手抚了抚鼻梁上的眼镜,笑了笑说:“最近找你帮忙的人是不是挺多的?”

我说:“有几个吧,我还纳闷呢,我一个小小的代理局长,为啥那么多人都觉得我能帮他们竞选市长副市长,我真是服了他们了。”

覃康在我对面坐下,突然再次问道:“省纪委来调查了你一个星期,为什么突然慌慌张张就撤了,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故意装糊涂,说:“我不是说了吗,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大概徐书记想他老婆了吧,或者他老婆偷人养汉子了,他回去捉奸去了。”

覃康拉下脸,严厉地说:“胡说,小唐,你这次做得真的很过分,也很危险,后果会很严重。”

我诧异地说:“我做什么了?”

覃康说:“刚才国安的领导来电话,告诉我一件事,昨天晚上,你在皇朝大酒店让上官天骄开了间房。然后徐书记晚上十点钟的时候赶到了皇朝大酒店,十一点钟匆匆离开,回到市委招待所立即就退了房带人回了省城。”

听到覃康说到这里,我的冷汗下来了,原来国安真的一直有人跟着我,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视线之内,可为什么连番几次我遇到生命危险他们都没有出手相救呢?

覃康观察着我的反应,接着说:“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我说:“好吧,我承认,是我逼走了徐子淇,可我也是为了自保。”

覃康说:“但你这么做的后果真的很严重,会给你以后的发展埋下一颗地雷。我再问你,这件事你向阮部长汇报了没有?”

我点点头,说:“汇报过了,阮部长的态度和你一样。覃书记,我想知道,国安到底是派人保护我,还是监视我?为什么我几次遇到危险他们都不出手搭救,难道就是跟在我身后看热闹吗?”

覃康说:“谁说国安没有人保护你,李红不是为了救你差点连命都搭进去了吗。”

我惊讶地问:“李红是国安的?”

覃康点点头说:“她属于国安外围人员,另外还有其他工作人员在暗中保护你。你自己好好检讨一下,这段时间你整出多少事。现在看起来好像都涉险过关了,可以后这些事那件事不是随时可能爆炸的地雷?”

李红竟然是国安的外围人员,这一点我完全没有料到,这么说其实她就是国安派来保护我的人。想起那天夜里她三番两次出手相救,我心里又是一阵翻腾,感情变得异常复杂。

我说:“覃书记,您教育的都对,可我现在不是顾不上那么多了嘛,如果真让徐子淇把这次的调查报告交上去,我就彻底完蛋了。”

覃康说:“总之你以后做任何事之前都要考虑后果,不能再这么莽撞。”

我点点头,说:“牛明的案子调查进展得怎么样了,都这么长时间了,你们纪委怎么连一个结论都没有。有人居然怀疑是我派人杀人了牛明,你说这些人到底是什么居心啊。”

覃康想了想,说:“牛明当然不可能是你派人干的,这纯熟无稽之谈。牛明的案子不仅牵扯到市里许多干部,而且还涉及到我们纪委和检察院的工作人员,不得不慎之又慎。因此,虽然我们已经有了初步的调查结果,但暂时还不能公布。”

我兴奋地说:“内奸查到了?到底是谁?”

覃康点点头,说:“查到了,不过要等杨副省长回来向他汇报过之后才做结论,你也稍安勿躁,耐心等候吧。”

我说:“好吧,那我就敬候佳音了。”

覃康看着我说:“你还有事吗?”

这是在下逐客令了,我急忙站起来,说:“那我就不打搅覃书记工作了,先告辞了。”

覃康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希望你能吸取这几次的教训,不要再惹事了,你一旦出事你们家老爷子后半辈子可怎么办。”

原来覃康也知道我的身份,看来我这个身份已经不再是秘密了。但我明白覃康是好意,微笑着点点头,告辞快步走出纪委书记办公室。

走出覃康的办公室我马上拿出手机,之前手机一直在震动,但没敢接。

看到一条短信,是孙杨发来的,她在短信里说:速回电话。对方同意给我两千万,并送我出国,约我今晚去仙湖度假村见面。

看到这条消息,我兴奋得几乎大喊一声,心里激动地想:狗日的,终于上钩了。

我立即拨通孙杨的手机,飞快地问:“是谁给你打的电话?”

孙杨说:“还是那个女人。”

我说:“答应她,今晚九点钟交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另外,你告诉她,见不到出国护照你只能交出笔记本的一半内容,另一半要等见到护照才能交给他们。”

孙杨不解地问:“为什么一定要见到出国护照?有那么多钱难倒我就不能自己搞定吗?”

我不耐烦地说:“你哪里来的那么多为什么,照我吩咐的去做就是了。”

孙杨无奈地说:“好吧。你可是答应过我,保护我的人身安全的,你不可以骗我,否则你就不要怪我不配合你。”

我说:“我说过的话向来算数,更何况你是重要认证,你活着比死了对我有价值。”

孙杨叹了口气,说:“那我只能继续相信你了,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

挂了电话,我看了看时间,已经五点钟了,必须提前去仙湖度假村安排好。我赶忙又给靳伟打了个电话,请他派人配合我进行收网行动。

靳伟沉吟片刻,慢条斯理地问:“你觉得我派谁带队协助你比较好?”

我想了想说:“还是特警大队大队长吧,刑侦处长和刑警大队大队长目前还没有调查清楚,告诉他们等于告诉敌人我们要动手抓他们了。”

靳伟说:“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只要我一调动局里的警力,对方就会有反应,所以目前公安局的人能不用就最好不用。”

听到这话我有点焦躁,郁闷地说:“那我还能找谁帮忙啊,总不能让胖子调动部队吧。”

靳伟说:“那当然更不行,这样吧,你立即出发前往仙湖度假村,我会派人跟你联系的。”

我说了一声“好吧”,挂了电话,开着车径直往高速公路口开去。在去的路上,我心里十分兴奋,被人欺压了这么久,这回终于也轮到我扬眉吐气了。

在去的路上,我接到市公安局出入境管理局的哥们打来的电话。他告诉我,这周已经结束了,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到出入境管理局给一个叫孙杨的女人办过护照。我叮嘱他,一定要帮我盯紧了,一旦有人去给孙杨办护照,一定要查清楚这个人是谁。

鱼儿咬钩了

169.鱼儿咬钩了

我之所以要孙杨坚持让对方给她办护照,是因为我知道,如果对方想安排孙杨出国,一定会托关系办理护照,那么通过这个线索就能查到凌河幕后的大老板是谁。我已经可以确定,这个幕后的老板是政府机关里的人,只是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李智还不能确定。

对李智,现在我的感情很复杂,以前他是我最好的哥们,如今却是我最强大的对手。我既希望查清楚他就是那只操控一切的黑手,又害怕是他。不知道大家都撕下伪装近身相搏的那一天,我们又将以一种什么面目相见。

快到仙湖度假村的时候,我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说:“你好唐局长,我是江海市武警总队第三支队的周笔锋,靳局长让我和你联系,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原来靳伟调动了武警部队,这样也好,免得提前泄露消息。这个周笔锋我见过几次,对他印象还好。

我说:“周队长,你马上挑选五十名战术素养和政治素养都过硬武警战士,然后带队到仙湖度假村附近待命。”

周笔锋说:“是!”

我说:“此次行动是秘密行事,任何人不得泄露行踪,否则以泄露国家机密罪论处。”

周笔锋说:“明白。”

其实我很想给这次行动起一个好听的代号,可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新鲜的词汇,只好作罢。车开了半个小时,就来到了那条蜿蜒曲折的小路上,我的肚子又饿得咕咕叫了。

路过一家农家乐的门口时,我注意到有两个打扮得十分妖艳的村姑站在门口揽客。她们看到我的车过来,忽然站在路中间拦住了我的车。我吓了一跳,赶紧紧急刹车。上次听王莉说过,这些农家乐的女人会拦车揽客,前面两次来都没发生这种情况。这次我一个人来就没那么幸运,居然一下子来了两个拦车揽客的。

我摇下车窗,没好气地说:“干什么,你不怕我撞死你啊。”

其中一个年纪大点的女人娇笑了一下,说:“帅哥,到我们这里吃顿野味吧,味道很不错的,又便宜。”

我说:“我有急事,这次就不去了,下次一定来。”

另一个看起来年纪:“干吗还要等下次,来嘛,今天我们有缘,我们两个还可以陪你喝两杯。”

我的肚子确实有点饿,但又害怕被这些人缠上一时半会走不了,拿出两百块钱递过去说:“好了,我不去了,这次真的有事。这点钱你们拿着,就算大爷打赏的。”

两个女人一看我出手这么大方,眼睛都亮了,伸手接过钱不但不走,反而扑到我车门旁边。两个人从车窗左右两边把手臂伸进来,兴高采烈地说:“帅哥,下来吃顿饭嘛,又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吃完饭再走不迟啊。”

妈的,这回真麻烦了,越想走反而越走不了。我看了看时间,才六点钟,至少还有半个小时可以吃饭,只好把车开进了农家乐停好,坐进了里面的一个小包房。

两个村姑一个拿菜单,另一个拿酒水牌进来,欢天喜地地把我围在中间,又是让我点菜,又是让我点酒。

我说:“酒就不喝了,点两个菜随便吃点就行,我有急事,没多少时间。”

年纪大的村姑说:“光吃菜怎么行,多少都要喝点酒吧,我们两姐妹陪你,没酒怎么行。”

我说:“那要两瓶啤酒,你们赶快让厨房给我炒两个家常菜,要一碗米饭,我吃完就走。”

年纪了声“好唻”,然后转头走了出去。年纪大的村姑从包房角落取出两支啤酒打开,拿出三只杯子,逐一满上。

她递给我一杯啤酒,自己也端起杯子,媚笑着说:“来,帅哥,相见就说明我们有缘,我们先走一个。”

我看着一大杯啤酒,说:“没下酒菜怎么喝?”

女人风骚地笑了笑,说:“你们城里人就是讲究,没下酒菜就不能喝酒了?感情深照样一口闷。”

我心里想:尼玛,谁跟你感情深,老子不给你饭钱我看你还讲不讲感情。但我嘴上却说:“喝酒不着急,等菜上来再喝不迟。”

女人却并不肯罢休,站起身一屁股坐在我大腿上,用手勾着我的脖子,端着酒杯笑嘻嘻地说:“我知道了,你现在想吃的不是酒,是想吃奶吧。”

这个女人脸上上擦了不少粉,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廉价香水的味道,香味过浓,让我闻着有一种想打喷嚏的冲动。我突然觉得这种浑身上下充满了乡野气息的村姑虽然粗野,却别有一番风味。

我笑了起来,反问道:“你有奶给我吃吗?”

女人说:“当然有啊,你先喝了这杯酒,我就给你奶水吃。”

我不耐烦了,说:“我说了不喝酒,你有就有,没有就算了,赶快去把饭菜端上来。”

女人说:“原来还是个急性子,你不喝我喝。”

女人说完昂起脖子一口气把酒抽干,将被子放到桌子上后,把身上的毛衣往上拉了拉。

我倒吸一口凉气,说:“我靠!”

女人得意地笑了笑,说:“你想吃就吃吧。”

我轻轻把她从我腿上拉下来,说:“奶水还是留给你儿子吃吧,我还是喝酒好一点。”

女人仿佛受了侮辱,明显显得不太高兴,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不悦地说:“卧槽,你对老娘没兴趣是吧。”

我也没义务让她高兴,不耐烦地说:“赶快上菜,老子吃完还有事。”

这时年纪小点村姑端着一盘青菜进来,看到我们两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好奇地问:“咋啦,咋都好像不太高兴啊。”

年纪大的女人说:“这位老板对我没兴趣,你上,我去厨房催菜。”

年纪大的女人说完气呼呼地出去了。年纪小的女人娇笑一声,端着菜走到我面前,把菜放到桌子上,说:“帅哥,你别跟我姐姐一般见识,她就是那么个脾气。我知道你老板有钱,眼光高,我来陪你怎么样呀。”

我摆摆手,说:“对不起,我进来主要是吃饭的,吃完饭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快去给我搞完米饭,没米饭来个馒头也行。”

年纪小的女人也像她姐姐一样,一屁股坐在我腿上,勾住我的脖子媚眼如丝地说:“什么事比吃饭做那事儿还重要,老板,今晚就住我们这吧,我们姐妹两一起陪你。”

看来想安安稳稳吃完这顿饭是不可能了,这些人不把我兜里的钱掏空是不肯罢休的。我一把推开女人,站起身冷着脸说:“行了,这顿饭老子也不吃了,走了。”

年纪小的女人被我一把差点推倒,她稳住身形后勃然大怒,拉下脸愤怒地说:“有病啊,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些村姑确实粗鲁,我也懒得跟她计较这些,白了她一眼走出包房。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追了出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大声说:“饭钱还没给就想走,没那么容易。”

我真的愤怒了,这里又不是黑店,妈的,还想明抢不成。我大声说:“老子又没喝你一杯酒,也没吃你一口饭,凭什么要给你饭钱?”

女人厉声说:“饭菜你已经点了,厨房已经做了,不管你吃没吃都要给钱。”

我们的争吵激动了厨房里的人,年纪大点的女人和一名系着围裙手提菜刀的黑脸大汉从厨房冲了出来,把我堵在了院子里。

年纪大点的女人说:“老娘还给你看了呢,这也得给钱。”

厨子提着菜刀,用菜刀指着我的鼻子,恶狠狠地说:“不能被你白看,赶快掏钱。”

我怒火冲天地说:“怎么,你们仗着人多想打劫吗?动我一下你们试试。”

年纪:“我们不想打劫,吃饭给钱天经地义。我们两姐妹陪你,你想不给钱就走人,当我们乡下人好欺负吗?”

这些刁民特别难缠,我心里十分烦躁,又不能在这里滋事浪费时间,跟他们为了点钱这么无意义的纠缠下去不是明智之举。强咽下一口恶气,我说:“说吧,想要多少钱?”

年纪大点的女人说:“一千块,少一子你都别想出这个门。”

妈的,这跟明抢有什么区别,我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了,愤怒地说:“就你们这种货色也敢漫天要价,当老子是吓大的啊。”

厨子二话不说,目露凶光提着刀就奔我而来,一刀朝我身上砍了过来。我一股邪火升腾而起,侧身躲过迎面一刀,伸掌一掌砍在他脖子上,在厨子身体往下摔的时候又抬起腿,用膝盖顶在了他小腹上。只一个回合,厨子就我放翻,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千钧一发

两个女人一见男人被打伤,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起来:“城里人欺负人啦,快来人啊,城里人吃饭不给钱还打人,有没有王法啦。”

两个女人的声音很大,几嗓子叫唤出好多个开农家乐的农民,呼啦啦把我们围了起来,对我指指点点骂骂咧咧的。

这可真是节外生枝,我心里一阵毛躁,如果我手里有杆机关枪,真恨不得把这些人全突突了。可是现在手里没枪又该如何收场呢,我脑子里飞快地运转起来。

厨子是年纪大点村姑的男人,她看到有人来给自己撑腰,胆色大壮,扑上来撕扯我。女人抓住我的风衣,一用力风衣的口子被撤掉,露出了腰里别的仿真枪。

女人看到我腰里的枪大惊失色,大叫一声:“枪,他有枪!”

听到女人的惊呼,村民们一阵惊慌,轰的一下子躲开我几米远。我脑子里灵机一动,从腰里拔出枪,顶在了女人脑门上,冷着脸说:“不许动,再动打死你。”

女人吓得脸色发白,颤颤巍巍地求饶说:“老,老板,有事,好商,商量。”

我厉声说:“让他们都闪开。”

女人哆哆嗦嗦地说:“好,乡,乡亲们,都让,让开,让这位,老板,走。”

我用枪指了一圈围拢的村民,大声说:“听到没有,都闪开,要不然你们都得死。”

村民们纷纷闪开,让出一条道。我拉着女人来到车边,打开车门,让她坐进副驾驶座,自己拉开另一边的车门坐进驾驶室,发动车猛地开了出去。

年轻点的村姑和村民们抄家伙尾随在车后紧追不舍,车子开出大概有一公里远之后,我停下车,让坐在那里浑身发抖的村姑下车。

村姑下了车,回头好奇地看了我一眼,小心翼翼地问:“大哥,你是不是以前电视里说的那个通缉犯?”

我被她逗乐了,笑着问:“你看我像通缉犯吗?”

女人摇摇头,又点点头,说:“像,又不太像。”

我掏出一根烟放在嘴巴里,用枪口对准烟头,扣动扳机。枪口冒出一股蓝色火舌,我深吸一口,把烟点燃了。

女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我,难以置信地说:“打火机!”

我说:“你应该觉得很幸运,如果是真枪,老子真的会一枪打死你。以后别再干这种事了,赚不了几个钱。要卖你好歹也去城里卖,在这种鬼地方有什么好卖的。”

村姑忽然气愤地骂道:“敢唬老娘!”

我狂笑了一声,开着车飞快地离去,透过后视镜看到女人站在原地跳脚大骂,还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我的车子扔了过来。看到女人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坐在车里得意地哈哈大笑。

本来想填饱肚子晚上再干活的,可不仅饭没吃成,还差点跟这群开农家乐的农民发生械斗,我到仙湖度假村的时候肚子里窝了一肚子火。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钟了,不知道周队长和孙杨到了没有。

我把车开到一个隐蔽的地点,坐在车里先给周队长打了个电话,他告诉我,部队已经在仙湖度假村外集结待命,随时听后命令。我让他原地待命,千万不要被人发现行踪。

打完电话我给孙杨发去短信,问她到仙湖没有。孙杨的短信好半天才回过来,她在短信里说:在来的路上,很快就到。具体的见面地点对方让我等候通知。

终于要和对手正面交手了,我心里忍不住有点激动,还有一丝紧张。掏烟的时候我发现手指竟然开始颤抖,手指哆嗦着把烟点燃,深吸了一口,试图尽快平息心中的忐忑。

手机震动起来,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是靳伟打来的,连忙接通电话。

靳伟说:“怎么样?还顺利吗?”

我说:“路上出了点小插曲,不过还算顺利。”

靳伟接着问:“一切安排就绪没有?什么时候收网?”

我说:“嗯,安排好了。周队长已经在仙湖附近待命,孙杨也马上就到。只是对手确实很狡猾,到现在也没有通知交易具体地点,我怀疑他们是不是觉察到了什么。”

靳伟沉吟片刻,坚定地说:“不管怎么样,你都要耐心等候时机,沉住气,稍安勿躁。”

我说:“嗯,这次一定不能给他们机会,一网打尽。”

靳伟说:“这次我没办法亲自协助你,你要加倍小心,李家镇的教训要时刻铭记在心,绝对不能再莽撞了。”

我说:“放心吧,这一天我等了好久了,不会再给他们任何机会。”

靳伟说:“嗯,祝你成功。哦,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我急忙问:“什么好消息?快说,是不是内奸已经暴露了?”

靳伟笑了笑,说:“李红可以说话了,我刚去和她聊了一会。她很牵挂你,还问我你有没有去看过她。”

我惊喜万分地说:“太好啦,我办完事马上就去医院看她。”

靳伟说:“好,我在医院等你凯旋归来。”

刚挂了电话我的手机短信就来了,是孙杨发来的,她在短信里说:武少君约我在别墅区六号别墅交易,时间提前到七点半了,她还说过时不候。我该怎么办?

娘希匹,狗日的居然把时间提前了半小时,还来个“过时不候”。这分明是怕孙杨和他们交易是个骗局,把时间提前的话才不会给我们太多准备时间。到底是什么人幕后指挥,这个人的智力真是太惊人了。

我马上给孙杨回了条短信:尽量拖延一下,我马上派人包围六号别墅,一定会保护你的人身安全。

孙杨回短信说:好的,我相信你。

我马上给周笔锋打电话,电话打通后我说:“周队长,立即调动部队,包围仙湖度假村别墅区六号别墅,一刻也不许延误。”

周队长声音十分洪亮,说:“是!”

我刚准备发动车往别墅区开去,手机再次震动起来,我一看来电显示,是萧梅打来的。已经没时间了,我任由手机震动着,飞快地往别墅区开去。

这里的别墅外观基本都一样,晚上路灯幽暗,很难分辨方位。我开车在别墅区绕来绕去找了好半天才找到六号别墅,找地方把车停好后下车,小心翼翼地猫着腰走到别墅围墙外。

六号别墅的院子里黑着灯,只有楼内的窗户透出一缕灯光。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周队长难道还没找到地方吗?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我给周队长发去短信:到了没有?

周队长的短信回得很快,他说:夜里不好分辨方位,不过已经到附近了,马上完成合围。

看到这条短信,我心里松了口气。装好手机,我从围墙上翻了进去,蹑手蹑脚来到别墅房屋的窗口,透过窗子向大厅里望去。

我吃惊地看到,大厅里人还真不少,凌子峰、武少君,以及民政局副局长魏荫和规划局局长孔祥熙分别坐在两张沙发上,孙杨背对着窗子坐在他们对面。另外,武少君他们背后还站着几条彪型大汉,孙杨背后也站着两个高个男人。

该来的都来了,只是为什么仍然不见李智的身影?然而看今晚他们这阵势,这群人压根就没打算让孙杨离开。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没有人去出入境管理局给孙杨办护照,原来他们早已打定主意,一旦拿到东西就会杀了孙杨灭口。

孙杨危险了,我手心里不禁捏了一把冷汗。大意了,我还是忽略了这些人的凶残和狡诈,应该让孙杨坚持在市区交易的,到了这里他们要无声无息消灭一个人实在太容易了。

忽然,我看到武少君站了起来,走到孙杨身边伸手抽了她一个大嘴巴子,嘴里骂着什么。从口型来看,似乎是在骂孙杨是个“贱人”。我注意到,孙杨挨打时凌子峰的脸色也变了变,但除此之外未作任何表示。

我明白了,武少君之所以发怒,是因为孙杨手里除了交给他们的那张便条外,没有任何东西,我从老爷子书房拿给孙杨那个笔记本是空白的,不可能与她们进行交易。坏了,马上他们就会警觉这是个骗局。

果然,他们纷纷起身准备离开。不知道周队长有没有完成合围,我已经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这些人就全跑光了。我正准备破门而入,忽然感到一把冰冷的枪管顶在了我脑后。

一个男人用低沉的声音说:“不许动!敢动一枪打死你。”

我大惊失色,感觉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赶紧举起双臂,低声说:“别开枪,你不让我动,我坚决不动!”

男人用力推了我一把,严厉地说:“进去!”

我只好推开门,被人用枪顶着头走进了大厅。大厅里的人看到我走进来,脸上纷纷露出震惊之色。孙杨看到我被人押进来,慌乱之后明显失望异常地叹了口气。

合围

171合围

魏荫惊讶地问:“猎鹰,这是怎么回事?”

被称作猎鹰的男人说:“这个人在窗口鬼鬼祟祟往里面偷窥,被我抓个正着。”

武少君冷笑了一声,满脸嘲讽地说:“唐局长,我们又在这里见面了。只是这次跟上次情况不同了,上次是我有求于你,这次恐怕你要求我了。”

猎鹰也明显感到十分惊讶,急忙问:“他就是唐羽?”

魏荫说:“没错,全省最年轻的处级干部,江海四大家族之首杨家大公子,如假包换。”

孔祥熙突然大叫一声,说:“不好,我们上当了,快撤。”

武少君不明所以地问:“上当了,上谁的当了?”

孔祥熙很其不争地说:“还不明白吗,这都是唐羽这小子设下的圈套,孙杨这个贱人手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笔记本,他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

武少君不解地问:“可他现在已经落到我们手里,拿什么把我们一网打尽?”

孔祥熙气急败坏,也懒得解释,抓起衣架上的外套就要走。

我背后的猎鹰突然说:“等等,这小子抓了我两个师兄,怎么处置他。”

魏荫估计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一抓抓起衣架上的衣服,跟在孔祥熙身后就要走,一边穿外套一边说:“人是你抓的,你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我们先得走了。”

魏荫和孔祥熙已经走到门口,忽然魏荫回过头来,恶狠狠地说:“猎鹰,你的两个师兄是捞不出来了,你报仇的时候到了。”

我感觉到在我背后的猎鹰似乎是咬了咬牙,打开了手枪保险,准备扣动扳机。这时我看到窗户口几条人影闪过,估计是周队长他们已经到了,准备拼死全力一搏。

孙杨忽然动了,出手飞出一把匕首,朝猎鹰的胳膊上飞奔而来。猎鹰反应也很快,一个翻身堪堪躲过孙杨发出的匕首。

趁这个一闪而逝的机会,我马上也一个翻身,迅速躲到了沙发背后,大喊一声:“周队长,还不动手。”

然后枪就响了,先是猎鹰开枪,孙杨扑倒在地。然后枪声大作,无数冲锋枪的火力全部集中到猎鹰的方向,他的身体瞬间被打成了筛子。

大厅里的人乱成一片,四散奔逃,那几名彪型大汉也都拔出了手枪,开始负隅顽抗,与武警激烈的交火。

武警部队的精兵强将对付几个亡命徒几乎是手拿把攥的,只几个回合持枪抵抗者就全部消灭,让人觉得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很有点敷衍了事的感觉。

武少君和凌子峰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吓得钻到沙发和桌子底下大气都不敢出。等到战斗结束,武少君撅着屁股慢慢地从桌子底下移动出来,这种情况下居然还妄图逃跑。

我从地上站起来,看着武少君肥硕的两瓣肥臀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在她屁股上狠狠给了一脚,重新把她踢回了桌子底下。

一群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冲进来,立即对别墅进行盘查,两名战士从沙发底下把浑身颤抖的凌子峰拖了出来。几分钟后,周队长带人把戴着手铐的魏荫和孔祥熙推搡着押了进来。两个人一脸的狼狈,偷偷看了我一眼,迅速低下头,不敢与我的目光对视。

看着眼前这个叫凌子峰的男人,我的怒火熊熊燃烧,就是这个傀儡男人一步步把孙杨的命运推向了深渊。我一步跨到凌子峰面前,拼尽全力出拳打在了他鼻子上,然后又狠狠一脚踹在他裤裆里。凌子峰惨叫两声,鼻子里飙出一股鼻血,差点喷到了我身上。

周队长向我敬了个军礼,说:“对不起唐局长,我们来晚了。”

我说:“还不算太晚,再晚到一分钟就可以给我收尸了。”

周队长有点尴尬,说:“请唐局长指示。”

我说:“给我搜,把这栋别墅给我搜个底朝天,不能有一个落网之鱼。”

周队长立正道:“是。大家听好了,给我仔细搜。”

看着倒在地上的孙杨,我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感动,这个女人居然在关键时刻救了我。我走到孙杨身边,把她翻过身来,轻轻摇了摇她,说:“孙杨,你怎么样?”

孙杨的腹部中弹,鲜血不断地流淌出来,我让身边的武警拿来随身携带的绷带和紧急疗伤药品,给孙杨绷住伤口,涂抹上药品。

看到孙杨慢慢地睁开眼,眼神迷蒙地望着我。我动情地说:“孙杨,你真傻,为什么要救我?”

孙杨断断续续地说:“唐……唐少,你……来了,你……没有……让……让我……失望。”

我连忙说:“不要说话,我马上派人送你去陆军医院抢救。”

孙杨仍然坚持说:“我……真的……后悔……了,他们……都……骗……我,利……利用……我,你……没,没有,你是个……值得……信任……信任的……男人。”

我被她彻底感动了,以前我看不起她,逼视她,甚至是玩弄她,没想到关键时刻她居然会倒戈一击帮助我。我大喊一声:“周队长,快派人送她去陆军医院。”

周队长应了一声,马上指派了两名战士把孙杨抬了出去,开着一辆吉普车把孙杨送往陆军医院抢救。

孙杨刚被抬出去,两名武警战士押着一个发簪高耸,穿着貂皮大衣的女人从楼上走了下来。这个女人虽然身处绝境,神情却一点都不惊慌,气质仍然是那么高贵,那么优雅。

看到这个女人,我的呼吸几乎停顿,瞪大了眼睛,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萍姐,她居然是萍姐。我震惊地说:“萍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萍姐看到我,神色异常平静地说:“小羽,多年不见了,别来无恙吧。”

我说:“我很好,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会在这里?”

萍姐从容地说:“我是仙湖度假村股东,六号别墅是我在江海的临时住所,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我突然明白了,萍姐也许才是凌河广告真正的幕后老板,也只有她知道老爷子有一本《杨门笔记》。我早该想到这一点,但仍然难以相信她对老爷子的仇恨会持续这么多年。

我难以置信地问:“你才是凌河广告的幕后老板?”

萍姐冷冷地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小羽,多年不见你就是这样对待你萍姐的吗?居然带兵打到我的家里来了。”

对萍姐,我有一种无法言明的感情,她既是我的启蒙老师,又是我的远房亲戚,还是老爷子早年的情人之一,我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我低下头轻轻咳嗽了一声,转头对周队长说:“都仔细搜查过了吗?”

周队长说:“都搜查过了,没有发现别的嫌疑人。”

我想了想,不管怎么样先把人带回公安局再说。我拿出手机,拨通靳伟的手机,说:“靳局,合围成功,犯罪嫌疑人全部抓捕归案。”

靳伟兴奋地说:“干得漂亮!你马上把人全部带回来,我派人去高速公路口接收。”

挂了电话,我挥挥手,说:“嫌疑人全部押上车,带回市局审问。”

周队长大声说:“是!”

我转身想走时,周队长突然问:“唐局长,这个女人怎么办?”

我扭头又看了萍姐一眼,萍姐也用平静的眼神与我对视了一眼。我低下头想了想,硬着头皮说:“先带回去再说。”

周队长说:“是,全部带上车。”

我开着车在前面带路,武警支队的军车跟在后面,路过今天差点无法脱身的那家农家乐时,我看到院子里灯还亮着,里面还不时传出女人的浪笑声,忽然气不打一处来。

我把车停下,向后面周队长坐的车挥挥手。

周队长从车上下来,走到我身边不明所以地问:“什么事?”

我说:“这是家黑店,我刚来的路上差点被他们敲诈。”

周队长想了想,说:“明白。”

周队长转身一挥手,一队武警战士从车上下来,在我们身边集合。

周队长说:“这是家黑店,我们拆了它为民除害。”

战士们齐声说:“是!”

然后这队战士就冲了进去,很快农家乐里传来一阵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惊呼声。没多久,里面的人全部被押出来,在院子里抱着头蹲成一排,其中几对男女明显衣衫不整,样子十分狼狈。军车上的战士从车上取下铁锨和洋镐跳下来,顷刻之间这座独门独院的农家乐就被拆成了一片废墟。

看到武警战士们毫不费力就将这家黑店拆得稀巴烂,我心情变得极度愉悦,哈哈大笑着走进院子里,来到店里那两女一男身边。

我大声说:“你们几个还认识我吗?”

年纪大点的女人抬起头,吃惊地望着我,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笑着说:“想你啦,自然就回来了。”

真凶现身

172真凶现身

年纪小点的村姑连忙求饶说:“老板,对不起,我们错了,你就饶了我们吧。”

我脸色一变,厉声说:“老实交代,你们开这种黑店赚了多少昧心钱?害了多少人?”

年纪大点的女人无比恐慌地问:“你,你想怎么样?”

我淡淡地说:“我不想怎么样,只想把你们带回江海市公安局。”刚说完这句话,我眼睛的余光忽然注意到一个男人,这个人低着头,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他。这个男人不是别人,而是我一直等待他出现,却始终未出现的那个人——李智。

李智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他很快镇定下来,略显惊喜地说:“唐少,怎么会是你啊?”

我冷着脸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智诧异地说:“我来这里玩啊,城里大饭店的饭菜吃腻了,到这里换个口味,偶尔尝尝新鲜野味感觉也不错。”

我冷笑了一声,说:“恐怕不是换口味这么简单吧,你不知道这家是黑店吗?”

李智满脸迷惑地说:“黑店?我不觉得啊,他们敲诈你了吗?”

我说:“你牛逼,黑店的人都不敢对你怎么样,行了吧。”

周队长走到我身边问:“唐局长,这些人怎么办?也要一并带回去吗?”

我想了想,本来只是为了出口恶气,既然店都给拆了,实在没必要再添麻烦,说:“算了,都放了,我们撤。”

李智站起来,拉住我的胳膊说:“等等,你带着武警部队去仙湖度假村干什么?”

我冷笑了一声,说:“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我也觉得奇怪,你不是应该出现在仙湖六号别墅的吗,怎么反而跑到这里泡起村姑来了。”

李智不阴不阳地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只想告诉你,村姑有村姑的野味,下次有机会我带你来这里尝个新鲜。”

我冷冷地说:“没兴趣。周队长,命令部队撤离。”

我们开着车来到高速公路口时,市局特警大队大队长亲自带队在公路口迎接,路口停了一排警车。周队长和特警大队大队长把嫌犯交接完之后,周队长走到我面前和我握了握手。我说了几句感谢他的全力协助话,然后互道珍重,周队长带队回了武警支队,我急忙开着车往陆军医院赶去。

我的手机一直在震动,拿出来看了看来电显示,几乎全部是萧梅打来的。今天萧梅是怎么了,怎么没完没了给我打电话,我一边开车一边给萧梅回了一个电话。

萧梅飞快地接通电话,立即火冒三丈地质问:“你在干什么呢,居然敢不接我电话。我才离开几天,你就想造反啊。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在泡妞?”

我没好气地说:“泡个屁的妞,老子差点命都没了。你每次打电话是不是成心的,总挑我不方便接电话的时候。”

萧梅气呼呼地说:“我才不信你的鬼话,除了泡妞,你还有什么不方便的时候?”

我不耐烦地说:“我正在执行任务,没功夫听你扯淡。赶快说,打电话什么事?”

萧梅说:“你什么态度,跟我说话这么不耐烦的。我回到江海了,打电话给你叫你来机场接我,不行啊。”

最近几天每天都焦头烂额的,都没时间跟萧梅联系。掐指一算,萧梅已经出差一个星期了,算时间差不多也该回来了。我说:“你怎么不早说,早说我就排出时间接你了。”

萧梅的语气稍微好了点,说:“人家想给你一个惊喜嘛,怎么了,你不欢迎我回来啊?”

我说:“你现在还在不在机场?我派人去接你。”

萧梅气呼呼地说:“不敢劳动你唐局长大驾了,我已经自己打车回来了。你在哪呢?我要见你,现在,马上。”

我说:“我事情还没忙完,你先回家吧,明天我再去找你。”

萧梅严肃地说:“不行,我必须马上见到你,你别想找借口敷衍我。”

我毋庸置疑地说:“现在我很忙,没时间。听话,你先回家去,我明天一大早就去找你。”

萧梅的口吻也十分坚决,说:“不行,如果你不肯来见我,明天我们就分手。”

我迫切想见到李红,心里十分烦躁,极度不耐烦地说:“分手就分手,威胁我是不是。好了,没时间跟你磨牙,就这样,再见。”

我不由分说掐了电话,全速向陆军医院开去,心里充满了渴望与期待,迫切想看到李红苏醒后的样子。

车快开到陆军医院时,萧梅的电话又打了过来,看到她的电话我心里又一阵烦躁,她今天到底发什么神经,没完没了的。

我接通电话不耐烦地说:“又怎么了?我真的有事。”

萧梅说:“你到底在干什么?现在哪里?”

我说:“我朋友中枪了,我在赶往陆军医院的路上。”

萧梅说:“谁中枪了?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说:“我命大,死里逃生。这件事一句话跟你说不清楚,你先乖乖回家休息,我忙完了再给你电话。”

萧梅淡淡地说了声“哦”,然后挂了电话。

到陆军医院我停好车,三步并两步飞奔上楼,几个大步蹿到了李红的病房门口,向门口站岗的特警出示了工作证件,然后推开门走进了病房。

李红已经休息了,我轻轻地在她身边坐下,静静地看着她日渐红润的脸,心里百感交集。我伸手抓过李红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轻轻地摩擦着,细心感受着她手指传来的温度。

李红的睡眠很好,呼吸平稳,看样子确实是在慢慢康复。听靳局说她已经能开口说话了,可等我回来她又进入了睡眠状态,心里略微有些失望。

我在李红的病房坐了一会,想到还要去跟靳伟谈谈今晚的事情,起身站了起来,准备出门。刚转过身想要离开,忽然听到李红在我背后忽然开口说话了,她的声音很轻,但对我来说无异于天籁之音。

李红说:“怎么,不再坐会了?”

我惊喜异常地转过头,看到李红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睁着眼睛望着我。我连忙蹲下身,伸手抓住李红的手,激动万分地说:“你醒啦,太好了。”

李红说:“嗯,你还好吗?”

我飞快地说:“好,我很好。刚才走进来看到你已经休息了,我没忍心打搅你。”

李红声音仍然很轻,很淡,她说:“我感觉好像睡了一觉,做了很多梦,梦里很乱。”

我说;“你昏迷了三天三夜,可把我吓死了。如果你一觉不醒,我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了。你都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李红的脸上又浮现了一丝淡淡的笑容,她轻轻地说:“不要这么说,也不要这么想,就算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活下去。”

我紧紧握着李红的手,感激地说:“李红,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替我挡了那一枪,躺在这里的人应该是我。你真傻啊,为了我牺牲自己的生命值得吗?”

李红轻声说:“嗯,值得,当然值得。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做什么都值得,你我之间不用说谢谢。”

我说:“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接受治疗,调养好身体,尽快康复,我等着你赶紧恢复以前的飒爽英姿。你都不知道那天你在李家镇你多帅,迷倒了一大片。”

李红轻轻地笑了笑,可能牵动了伤口,皱着眉头咳嗽了几下。

李红的身体仍然十分虚弱,需要多休息调养。我站起身说:“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多休息,不要说太多话了。你睡吧,我去靳局的房间和他说点事。”

李红反握住我的手,虚弱地说:“不,别走,你再陪会我。”

我赶紧又重新坐下来,面带微笑说:“好吧,我再多陪会你。”

李红轻声问:“唐少,你爱我吗?”

我重重点点头,说:“嗯。”

李红不依不饶地接着问:“嗯是什么意思,爱还是不爱?”

我说:“爱。”

李红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说:“只要你爱我,我这次就算真的死了心满意足了。”

我说:“怎么又说这种傻话,你活得好好的,怎么会死。”

李红微微点点头,说:“嗯,我要好好活着,因为我也爱你。”

我静静地望着李红的眼睛,看到了她眼里满含的柔情与爱恋,忽然想起来覃康的那句话,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是国安的?”

李红愣了一下,沉吟片刻说:“是的,今年国安的领导找到我,希望我能帮国安做点事。”

我纳闷地问:“只有牵扯到国际间谍组织国安才会介入,国安为什么会选中你?”

李红说:“抱歉,这个有保密条令,我不能告诉你。你是国家干部,相信这一点你能理解的。”

我想了想,确实不方便随便打听,国安工作的人对亲人都保密,何况是我,只好笑了笑说:“对不起,就当我没问,你也没听见。”

李红说:“嗯,给我说说吧,这些天你都干了些什么,我很想知道呢。”

福祸相依

173福祸相依

我说:“这些天发生了很多事,但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多休息,我明天来看你的时候再慢慢跟你说,好吗?”

李红说:“好吧,在我睡着之间你不许离开我,可以吗?”

我点点头,笑了笑说:“那你现在闭上眼睛,我等你睡着了再走。”

李红说了声“嗯”,慢慢闭上眼睛。我等了一会,看到李红的呼吸逐渐平稳,应该进入了休眠状态,慢慢放开她的手,轻手轻脚离开了病房。

从病房出来,我快步来到了急救室,看到那两名送孙杨来医院的武警战士仍然守在门口。我走过去,两名武警战士向我敬了个军礼,说:“首长好。”

我说:“伤者的手术进行了多长时间了?”

武警战士说:“报告首长,两个半小时了。”

我摆摆手说:“不要叫我首长,我也不是什么首长。周队长今晚有没有安排好战士跟你们换班?”

武警战士说:“报告首长,有。”

我说:“你们辛苦了。”

武警战士身体笔直地站立着,大声说:“首长辛苦。”

我无奈地摇头苦笑一声,说:“真受不了你们,不要一口一个首长好不好。”

武警战士说:“是,首长。”

这时手术室门被打开,两名大夫从里面走了出来,我连忙拦住他们,迫不及待地问:“大夫,里面那个中枪的姑娘怎么样了?”

大夫迷惑地看着我,说:“你是她什么人?”

我说:“我是她……朋友。”

大夫接着问:“她的家里人来了没有?”

我心里一惊,忽然想到孙杨的家人我根本一个都不认识,更不知道如何联系到她的家人,急忙说:“还没来,有什么事你给我说,需要多少钱我出。”

大夫摇摇头,说:“不是钱的问,这个伤者腹部中枪,在送来抢救时失血过多。虽然送来还算及时,但是手术情况不是很理想,也许有生命危险。”

我连忙问:“这么说她随时可能丧命?”

大夫说:“有这个可能性,不过我们会尽全力抢救。你最好还是通知他们家里人,让他们来医院签署病危通知书吧。”

我焦急地说:“难道就没有挽救的可能了吗?大夫,算我求求你们,救救她吧,她才二十多岁,这么年轻就死掉太可惜了。”

大夫说:“我已经说过了,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挽救她的生命,但也不敢保证她能挺过去,你还是通知她的直系亲属来把病危通知书签了吧。”

我抓住大夫的手,目光逼视着他,诚恳地说:“一定尽力,我想办法通知她家里人。”

医生离开后,我掏出手机给刑警大队大队长谭明打了个电话,让他立即提审凌子峰,并问清楚孙杨家里人的情况,通知孙杨的直系亲属到陆军医院来。

打完电话,我来到了靳伟的病房,向他汇报今晚的行动情况。

靳伟的妻子和儿子正在房间里陪他,看到我进来,靳伟的妻子冲我笑了笑,对儿子说:“儿子,问唐叔叔好。”

靳伟的儿子今年十六岁了,上高一,嘴唇上面已经长出了毛茸茸的胡子,最近正在变声,声音听起来像个女孩子一样,说:“唐叔叔好。”

我面带微笑说:“嫂子好,小靳同学你好。”

靳伟对我说:“小羽来了,坐吧。”转头又对妻子吩咐道:“你带儿子回去吧。”

靳伟的妻子说:“今天是周末,儿子今晚想陪你。”

靳伟说:“你们不用陪我,我还要和唐局长谈工作,你们娘俩回吧。”

靳伟的妻子不满地说:“都这么晚了还要谈工作,住院你也不好好休息,真是不让人省心。”她又转过头对我说:“小羽,我看你干脆调回公安局算了,反正你这个财政局长干的好像公安局长的工作。”

靳伟不满地说:“你说什么呢,越说越不像话了。”

靳伟的妻子转过身,气呼呼地噘着嘴,满脸的幽怨。

我很尴尬,清咳了一声,抱歉地说:“对不起嫂子,这么晚了还来打搅靳局,确实挺过意不去。不过事关重大,还希望你能理解。”

靳伟的妻子不说话,靳伟的儿子忽然拉了拉母亲的手,说:“妈,爸爸和唐叔叔谈的是大事,他们要抓的都是坏人。我们回去吧,不要打搅他们了。”

靳伟笑了一声,说:“你听听,连儿子的觉悟都比你高。你这个女人,跟我结婚这么多年了,觉悟就是上不去。”

靳伟的妻子“扑哧”一声笑了,转过身对我说:“对不起啊小羽,嫂子跟你开玩笑呢,别当真啊。你们谈工作,我带儿子回去了。”

我笑着说:“嫂子觉悟这不是挺高的嘛,以后谁敢说嫂子觉悟低,我第一个不答应。”

靳伟的妻子拉着儿子的手走到病房门口,回过头来对我笑着说:“小羽,不是嫂子说你,你也该成个家了,再这么晃荡下去可不行,男人没有女人管束是不行的。好了,我们走了,你们聊吧,不要搞太晚。再见啦。”

靳伟妻子这句话戳中了我的痛苦,想起用身体为我挡子弹的李红,又想起未婚妻萧梅,真不知道以后要如何面对她们,又该如何处置这种关系,我心头一阵乱麻。

靳伟看我表情木然,会意地笑了,说:“怎么了,这世界上还有难题能难道我们唐大少?”

我苦笑着说:“靳局,你就别取笑我了。萧梅今天出差回来,闹着非要见我,我今天还真有点怕见她,想起来头都有点疼。”

靳伟说:“为什么怕见她,是因为李红吗?”

我说:“是吧,不过也不全是。好了,我们不谈这些,我还是跟你说说今晚的情况吧。”

靳伟点点头,说:“你来之前周队长已经给我打电话简单汇报了一下,不过我还是想听你说说具体情况。”

我捋清思路,把事情经过详细给靳伟说了一遍,靳伟听得很认真,等我说完他吐出一口气,说:“难道幕后那个人就是廖小萍?”

我说:“很有可能,萍姐自从十几年前下海经商之后公司发展非常快,后来听说她又嫁给了省城一个商界奇才,公司无论是规模还是涉及业务都急剧扩张,目前她的集团公司实力在省城能排进前十。”

靳伟问道:“她二婚的丈夫叫什么名字?”

我想了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记忆力好像压根就没有这个人的印象。自从萍姐结婚后,基本上跟我断了联系,我也已经有十多年没见过她了。

我说:“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不过要查的话应该也很容易查到。可是这件事和她老公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靳伟摇摇头说:“不一定,我觉得里面一定有关联。还是我找人去查吧,查到了我再通知你。对了,你刚才说在农家乐看到了李智,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把被那家农家乐的两个村姑硬拉进里面吃饭,然后被讹诈后与他们发生冲突,又如何脱困,最后回来时如何带兵拆了那家黑店,然后在食客中发现李智的事给靳伟讲了讲。

靳伟一边听一边笑,手指着我的鼻子笑着说:“你小子,到哪不折腾点事出来时不会消停的。”

我说:“如果不是这次节外生枝,我也发现不了李智。我怀疑他原本也是要去六号别墅的,可能是事先接到谁的消息,或者预感到了什么,故意在农家乐里逗留,其实是在等候最后的结果。”

靳伟沉吟片刻,点点头说:“有这个可能。据我了解,李智这个人虽然年纪不大,但心思十分缜密,做事看似不拘小节,其实特别小心谨慎,尤其非常注意细节。”

我点点头,说:“你知道,老爷子很少对什么人有过高的评价,但一直对李智另眼相看。他曾经告诉我,李智已经是个人物了。李明山做出很多决定前都会征求他儿子李智的意见,可以这么说,李智才是李明山真正的智囊。”

靳伟闭上眼,沉吟半天慢悠悠地说:“是的,李智我接触过几次。对他的判断和你们家老爷子的一样,可以说他是个罕见天才。一个李智已经很难对付,再加上一个号称“鬼才”的董文斌,背后还有省委专职副书记唐达天替他们撑腰,我们遇上这样的对手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连靳伟都对他刮目相看,我心里也打起了拨浪鼓,和自己的发小作对手,我丝毫没有战胜他的把握。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我调侃说:“靳局,你不会还没交手就怕了吧。一群乌合之众,我们怕他个鸟啊。”

靳伟认真地说:“不是怕,我靳伟活了四十多岁,从来没有怕过谁,越是强大的对手我越是兴奋。但我们首先在思想上要重视对手,这样才能找到对方的破绽,看准时机发动致命一击。”

李红微微点点头,说:“嗯,我要好好活着,因为我也爱你。”

我静静地望着李红的眼睛,看到了她眼里满含的柔情与爱恋,忽然想起来覃康的那句话,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是国安的?”

李红愣了一下,沉吟片刻说:“是的,今年国安的领导找到我,希望我能帮国安做点事。”

我纳闷地问:“只有牵扯到国际间谍组织国安才会介入,国安为什么会选中你?”

李红说:“抱歉,这个有保密条令,我不能告诉你。你是国家干部,相信这一点你能理解的。”

我想了想,确实不方便随便打听,国安工作的人对亲人都保密,何况是我,只好笑了笑说:“对不起,就当我没问,你也没听见。”

李红说:“嗯,给我说说吧,这些天你都干了些什么,我很想知道呢。”

黑鹰组织

174黑鹰组织

我重重地点点头,说:“嗯,战略上描述对手,战术上重视对手。还有,山鹰、老鹰还有今天被打死的那个猎鹰,这三个人好像是师兄弟,我怎么感觉一脚踩进了鹰窝里,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

靳伟说;“他们都来自同一个犯罪集团,叫黑鹰组织,这个组织架构十分严密,他们分工协作,而且背后有财团支持,跨省作案多达数十起。黑鹰组织里有四大金刚,老鹰、山鹰、猎鹰是其中三个,这些人都是黑鹰组织头子秃鹫的门徒。”

这个犯罪组织规模之庞大确实令人吃惊,我倒吸一口冷气说:“原来是这样,四大金刚被我们干掉了三个,那还有一个呢?”

靳伟沉吟片刻,说:“还有一个叫孤鹰,这个人是四大金刚之首,也是这个集团的智囊。孤鹰喜欢独来独往,行踪非常诡秘,很少有人见过他。”

我说:“我们抓了他两个师弟,打死一个,他一定会里找我们的,我们早晚都会与他交手。靳局,你什么时候出院主持工作,那么多重要人证都需要审讯,没有你不行啊。”

靳伟淡淡地说:“快了,我在等待最恰当的时机,等到时机成熟了就该是我上场了。”

我正想要求参加审讯,兜里的手机突然叫了起来,看了看来电显示,还是萧梅打来的。这女人今天是怎么了,有什么事非得大半夜的见我。

我接通电话,说:“萧梅,你回去了吗?”

萧梅说:“我在陆军医院,你朋友在哪个病房?”

这娘们竟然追我追到医院来了,不知道想干什么。我捂住手机话筒低声对靳伟说:“萧梅来了,怎么办?”

靳伟说:“叫她来这里,我也正想见见她呢。”

我放开话筒,对萧梅说:“我在靳局的病房里,308特护病房,你来吧。”

我挂了电话,靳伟纳闷地问:“怎么回事?”

我没好气地说:“谁知道怎么回事,女人发疯还需要理由吗?‘

靳伟笑着问:“你们两闹矛盾了?女人嘛,哄一哄就没事了。“

我说:“她今天从上海飞回来,叫我去机场接她,那个时候我正准备冲进去抓人呢,哪有功夫搭理她,这婆娘还跟我来劲了。”

“谁跟你来劲了?”萧梅提着一个果篮推门走进病房,阴阳怪气地说:“在人背后说坏话不怕嘴巴长鸡眼啊。”

我没理睬萧梅,靳伟笑呵呵地说:“哟,萧总这么晚了还来看我,我受宠若惊啊。”

萧梅脸上露出笑容,说:“一回来就听我叔叔说靳局受伤住院了,这不就赶紧来看你了吗。你可是我们江海市的保护神,你如果一直不出院,那江海市的老百姓谁来保护呀。”

靳伟笑着说:“萧总可真会说话,我这点伤不算什么事,你们小两口闹别扭可是大事。”

萧梅说:“谁爱搭理他,有些人天生就不知好歹,对他好点吧还把自己架起来了。”

我没好气地说:“不爱搭理我好啊,那你跟着我到医院来干什么,监控盯梢你都盯到医院来了。当着公安局长的面,你也不嫌害臊。”

萧梅针锋相对地说:“谁跟着你了,我来看望靳局不行啊。”

靳伟说:“小羽,我看你才来劲了。少说两句不行吗,别没完没了的。”

不知道怎么了,今天我特别不想见萧梅,看到她竟然大半夜跑到医院来我就火大。我瞪了萧梅一眼,说:“既然你来看靳局,那你和靳局多聊会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我冷眼白了萧梅一眼,从靳伟的病房走了出来,本来想去老虎的病房和他聊聊天,但看看时间已经十二点钟了,心想老虎也该休息了,还是不要去打搅他了。

穿过一排重症病房的走廊时,我看到一对老年夫妇匆匆忙忙向里面走去,老妇人一边小跑着一边哭泣。我站在走廊里,目送老两口走到值班室门口,一名大夫从值班室里面走出来,和他们简单交谈了几句,老妇人顿时嚎啕大哭。

我估计这对老夫妇就是孙杨的父母,本想过去劝劝他们,但过去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们,还是算了。总之,孙杨的伤情我会尽力的,医药费我可以帮他们垫付,但孙杨到底能不能活下来谁也帮不上忙,只能听天由命了。

从医院出来后,我站在医院门口抽了根烟,抬头看了看满天星斗。江海的冬天已经来了,夜里十二点钟气温降低,一阵寒风吹过,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刚准备前往停车场,萧梅从后面追了上来,站在我背后说:“你去哪?”

我背对着萧梅,说:“这么晚了我还能去哪,回家。”

萧梅走过来抱住我的后背,语气很温柔地问:“回哪个家?”

我说:“回红楼。明天我会叫人来把房间里的监控拆掉,以后我们就可以回去住了。”

萧梅说:“我跟你回去。”

我回过头望着萧梅,不解地问:“你今天是怎么了,没事吧?”

萧梅冷冷地说:“我看你才有事,我出去才一个礼拜,你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这些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这么怕见我?”

我说:“我有吗?是你无理取闹好不好。”

萧梅幽怨地说:“我有无理取闹吗?人家从上海回来想见你,你却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给我甩脸子,一句好话都没有。”

其实萧梅说得对,我是在没事找事,潜意识里似乎就是想跟她大吵一架,然后她拂袖而去,甚至一怒之下跟我解除婚约。但今天萧梅的态度却出奇的好,我想吵架也吵不起来。

我摸了摸萧梅的脸蛋,缓和了下情绪,说:“对不起,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我心里特别烦躁。我错了,不该冲你发火,以后改正。”

萧梅大度地说:“知错能改就是好同志,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见识。”

这时我的肚子咕隆隆叫了一声,才想起来到现在还没吃饭呢,一想到没吃饭,肚子里就更饿得厉害。我对萧梅说:“你饿不?我到现在饭还没吃呢,要不我们去夜市吃点东西吧。”

萧梅拉着我的手,说:“走吧,我带你去家小吃店,那里的东西可好吃了。”

萧梅带我去了一家叫傣妹火锅的火锅店,虽然已经是凌晨时分,但这家火锅店里依旧人满为患。我们找了个座位,要了一个麻辣锅,然后随便点了点蔬菜和肉食。

不久之后,火锅里汤汁沸腾,雾气氤氲,我们赶紧把蔬菜和肉食扔进锅里。看着锅里的食材翻腾,火锅味扑鼻而来,我们早已是口舌生津了。

热气腾腾地吃了一肚子火锅,发了一身汗,我和萧梅的心情感觉一下子好了许多。萧梅的脸蛋看起来鲜嫩红润,让我感觉一下子顺眼了许多。

吃饱喝足之后,我说:“萧梅,今天我们都累了,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萧梅把筷子丢在桌子上,不悦地说:“你什么意思?老想赶我走。”

我说:“今天确实很累,我想好好睡一觉。”

萧梅说:“我在上海攒了一个星期,就等着回来跟你团聚呢。你倒好,这么不待见我。以前可都是你求着我,是不是想让我求着你才爽呀。”

我看着萧梅的眼睛,这眼睛里明显充满了欲求,一想到要做功课,我心里直打鼓。妈的,攒了一个礼拜了,就等着回来让老子拾掇你呢,老子还偏不伺候你。

我敷衍说:“你在外面也东奔西跑了一个星期了,肯定累坏了,今晚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等我们都养精蓄锐了,我再给你交公粮吧。”

萧梅“噗嗤“一声乐了,脸上露出一抹酡红,说:“去你的,谁要你交公粮,我还不是你合法的妻子呢。”

我笑了笑,说:“那咱们可说好,回去了就是睡觉,别的事明天再说。”

萧梅望了望四周,低声说:“你还怕我强迫你呀。”

我拍了拍胸口,说:“好怕怕呀,我都怕死了。”

萧梅站起身,拉着我的胳膊说:“我们回去吧,都快两点钟了,困死了。”

我去吧台结完帐,和萧梅各自开车回到红楼时已经两点多了。到红楼门口时,我看到门口又加派了两辆警车,巡逻的警察不敢怠慢,照例是对我们做了询问,我出示了工作证明后他们才放行。

红楼位于南城区,南城分局自然责无旁贷要承担红楼的安保工作。萧远山丝毫不敢大意,如果再出现失窃他这个南城分局的公安局局长也做到头了。

江海市一号人物的家里,象征权力中心的红楼居然失窃,这在江海是一件骇人听闻的大事,目前已经成为江海市政坛茶余饭后最热门的一个话题。当然,所有的人都是在背后议论,没人敢在公共场合提及这件事。

越是是强大的对手我越是兴奋。但我们首先在思想上要重视对手,这样才能找到对方的破绽,看准时机发动致命一击。”

丢失的笔记本

175丢失的笔记本

后来我从侧面打听到,很多人都在猜测丢失的那个笔记本里纪录了什么内容。有人说江海市正处级以上干部的任免提拔的秘密全在那个笔记本里;也有人说那是老爷子的日记本,每天做过的事都一清二楚纪录在笔记本里;还有人说那个笔记本里纪录了与老爷子有染的所有女性名单。

总之,什么议论都有,什么样异想天开的猜测都有人敢说。我没有想到,这个其实完全空白笔记本居然成为江海市最神秘叵测的东西,成为一种权力和青涩暗语,后来掀起了一个又一个惊涛骇浪。

进入屋子时杨嫂已经睡了,可笑的是这天晚上她养的那条卷毛狗居然没睡,从杨嫂的房间里冲出来,冲着萧梅一顿嚷嚷,态度很不友好,好像很不待见萧梅似的,逗得我哈哈大笑。

萧梅气呼呼地抬脚踢了这家伙一脚,气愤地说:“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才几天没见姑奶奶就不认识了。滚开!”

卷毛狗被踢出老远,哀嚎了一声,白了萧梅一眼,自讨没趣地回房间继续呼呼去了。

我笑着说:“你也真是,跟一条狗一般见识,太小家子气了。”

萧梅气鼓鼓地说:“哼,你欺负我,你们家狗也跟着你欺负我。”

我息事宁人地说:“好了好了,赶快洗完澡睡觉吧。别闹腾了,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萧梅说:“我要跟你一块洗。”

我已经浑身乏力,连吵架的力气都没有了,说:“好吧好吧,洗完睡觉。”

萧梅用手勾住我的脖子,笑嘻嘻地说:“我好累,你抱我进卫生间呀。”

我嘴里嘀咕了一声,抱起萧梅进了卫生间,打开热水,两个人脱了衣服,以最快的速度简单洗了个澡。我穿上浴袍,萧梅裹了一条毛巾,再次勾住我的脖子,让我抱她回卧室。我咬咬牙,拼了老命抱着萧梅回了二楼卧室。

把萧梅扔到床上,我的腰都快累断了,趴在床沿上喘粗气。

萧梅躺在床上咯吱咯吱得意地笑,一边笑一边说:“小羽子,你的体力越来越差了,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结婚那天你可是要把我从房间抱到婚车上,还要从婚车上抱到宴会上,现在不抓紧时间锻炼身体,结婚那天你可是要掉链子的哟。”

我没好气地说:“你在上海整天吃啥好东西,肥了最少有六斤。哎哟我的妈啊,可累死老子了。”

躺倒床上,我拉了灯眯上眼准备睡觉。萧梅从背后抱住我,低声说:“今晚真不要了?”

我闭着眼说:“不要了,好了,不要再想了,睡觉了。明天吧,明天再说。”

闭眼上很快就进入了梦想,这个夜晚我做了很多梦,梦很乱。有一个梦我隐约记得,梦里我结婚了,却死活看不清楚新娘的脸,等看清楚时,却发现新娘子居然没有脸,只有一张白得吓人的皮相。

我一下子被吓醒了,猛地坐起身失声叫了一声,脑门上全是冷汗。萧梅也被我吵醒了,她坐起身,拉着我的胳膊问:“老公,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我说:“是,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我结婚了,新娘却不是你,而是一个没脸的女人,只有一张白得瘆人的皮相,吓死我了。”

萧梅安慰说:“梦都是反的,好了,别想那么多了,睡觉吧。”

我重新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扭头看看窗外,天已经蒙蒙亮了,透过窗户射进来一缕微弱的晨光。

待萧梅重新进入梦乡之后,我悄悄起身,换了一身运动服,到了院子里呼吸了几口清冽的空气。气温很低,我手脚冰冷,开始在院子里练了一套拳。一套拳打完,身体开始发热,但我觉得还是不过瘾,打开院门出去跑步。

门口仍然听着两辆警车,一名警察正站在车门外抽烟,其它几名执勤的警察在车里沉睡。抽烟的警察看到我从院子里跑出来,丢了烟头笑着说:“唐局长,这么早起床锻炼身体啊。”

我跑到他身边停下,一边原地跑动一边说:“是啊,好久没晨跑了,晨运的感觉真不错。”

年轻的警察说:“是啊,改天我也换身运动服跟你一块跑。”

我笑着说:“昨天晚上执勤辛苦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年轻的警察说:“不辛苦,这是我们的工作嘛。唐局长,原来你就是杨省长的儿子啊,以前我们都不知道呢。”

我说:“现在知道了也不要说出去,老爷子不希望太多人知道,明白吗?”

年轻的警察点点头,说:“明白,我们都会守口如瓶的。”

我一边跳一边问:“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的警察告诉我他姓吕,叫吕子钦。

我说:“吕警官,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能帮的我一定帮你。”

吕子钦连忙露出一脸殷切的笑容,点头哈腰地说:“好,多谢唐局长了。”

和吕子钦简单说了几句,我继续向前跑去。好久没有锻炼身体了,今天早晨跑了大概有一公里就感觉有点跑不动了,体力确实大不如以前。我心里暗下决心,以后每天早起,跑上五公里,把身体素质锻炼好,以后还有无数的阴谋诡计和恶战等着我,没有好的身体做后盾,关键时刻肯定要掉链子。

跑了有两三公里我实在跑不动了,慢慢掉头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喘。回到红楼后杨嫂已经起床了,正在厨房里做早餐。我在卫生间洗了个澡,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时杨嫂已经做好了早餐,满脸慈祥地看着我。

我在餐桌前坐下,杨嫂说;“昨晚萧总是不是跟你一块回来的?”

我说:“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杨嫂说:“她的车停在院子里呀,要不要喊她起床一块吃?”

我说:“不必了,让她多睡会吧,这些天在上海出差,估计也累坏了。”

杨嫂说:“那好吧,你慢慢吃,我去打扫下卫生。”

萧梅这时却打着哈欠出现在餐厅门口,睡眼朦胧地说:“小羽,你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咦,杨嫂,这么早就把早餐做好啦,你们起床可真早。”

杨嫂笑了笑,说:“萧总,怎么不多睡会了?本来要去喊你起床吃早餐的,可大公子想让你多睡会,没敢打搅你。”

萧梅说:“不睡了,杨嫂,帮我找支牙刷,我刷完牙吃早餐。”

杨嫂说:“好,你稍等一会,我这就去给你拿。”

我低头喝了口粥,夹了一筷子咸菜,一边吃一边说:“你今天有什么事吗?”

萧梅说:“有点事,出去一个星期,公司管理乱成了一锅粥。我得回公司召开一个高层会议,好好整顿整顿,再不整顿这帮人都该造反了。”

我调侃道:“萧总是不是已经准备好骂人发言了?别说,我们财政局也得好好整顿下风气。本来我是打算一上台就来个整风运动,可一直被人整得晕头转向,等我腾出手来,就得自上而下来一场整风运动。”

萧梅说:“我昨晚还忘了问你了,家门口怎么突然停了那么多警车,好像严阵以待的样子,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杨嫂正好拿着一把牙刷走进餐厅,抢着说:“萧总呀,你还不知道吧,家里遭贼啦。真是怪事,我在红楼住了十年都没遇到过这种事,前几天晚上居然来了一个女贼,跑进杨书记书房里偷东西,被……”

杨嫂正想说被我抓个正着,我马上瞪了她一眼,说:“杨嫂,你出去忙吧。”

杨嫂是个聪明人,听到我出声阻止她继续说下去,马上明白了我是不愿意她把真相告诉萧梅,立即转换话题说:“你们吃早餐吧,我出去继续忙了。”

萧梅不满地说:“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杨嫂把实情告诉我?对我还要隐瞒真相吗?”

我解释说:“不是要对你隐瞒真相,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就是家里招贼,一个蠢贼盲人瞎马地跑到老爷子书房偷东西,被杨嫂起夜时发现了,那个女贼把杨嫂打晕后逃跑了。”

萧梅震惊地说:“什么人这么大胆,敢跑到红楼来偷东西,她是不是穷疯了。老爷子丢了什么东西?”

我说:“谁说不是呢,竟然敢到红楼来偷东西,不是精神病就是脑子有问题。还好,没丢什么东西,只是丢了一个空白的笔记本。”

萧梅不解地问:“丢了一个笔记本?老爷子书房那么多值钱的名人字画她不偷,偏偏偷一个空白的笔记本,这蠢贼真是脑子有毛病。”

我笑着说:“谁说不是,要不然怎么说是蠢贼呢。萧梅,你这次去上海生意谈成了没有?”

萧梅得意地笑了一下,兴奋地说:“谈成了,这笔生意做成后我们公司今年的业绩能翻一翻,全年销售额肯定能冲进全省贸易公司的前十名呢。”

一谈起做生意,萧梅的兴致就提高几度,简直都眉飞色舞了。这个女人果然只对赚钱感兴趣,三叔说得没错,她的聪明劲全都花在赚钱上了,对从政几乎是一窍不通。

吃完早餐,萧梅走到我背后,从背后抱住我,低声说:“要不要做一次再出门?”

风暴前夜

176风暴前夜

我心里一慌,我以为终于躲过去了,没想到她到现在还惦记着,糊弄地说:“不要了吧,大白天办事没激情呀,你声音那么大,万一被杨嫂听见多不好意思。”

萧梅掐了我一把,娇嗔地说:“去死吧你,流氓,你才叫声大呢。我问你,你是不是对我不感兴趣了?”

我连忙说:“没有没有,我发誓,绝对没有。今晚做,晚上我再好好伺候你,怎么样?”

萧梅放开我,不满地说:“今晚你愿意本姑娘还不一定乐意呢,到时候看你的表现。好了,我吃饱了,先回趟家换件衣服,十点钟还要召开中层以上会议。”

我握了握拳头,说:“我支持你,好好整顿整顿。”

和萧梅开着车从红楼出来,我们在岔道口分手,她回了家,我开着车回到小区门口。在车里,我找到郑斌的名片,给他打电话过去,让他和刘涛来我家里,把家里的那些监控设备全部拆掉。

仙湖度假村六号别墅的抓捕之后,我想李智已经知道我早已警觉了,这套监控设备就没必要继续装在我家里了掩耳盗铃了。自从发现家里有这玩意之后,我总觉得毛骨悚然,连家都不敢回了,这么多天只有去李家镇之前回来取了点东西。试想一下,这又不是拍电影,你的生活全部暴露在别人眼皮子底下会是什么感受?

我在楼下等了大概有半个钟,郑斌和刘涛开了一辆吉普车来了,从车上下来时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个工具箱。

我笑着上前和他们分别我了握手,客气地说:“又要麻烦两位了。”

郑斌说:“唐局长客气了,做事善始善终是一种美德嘛,能替唐局长这样的政坛新星服务是我们两个的荣幸。”

刘涛说:“唐局长,我师姐的伤势怎么样了?”

我说:“她已经能够开口说话了,也许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了。”

刘涛说:“这次你们在李家镇真是太危险了,还好你和靳局吉人天相福大命大。师姐这次能捡回一条命,也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点点头,说:“谁说不是呢,要不一会忙完我带你你们两个去医院看看她。”

郑斌说:“好的,刚才在来的路上我还跟刘涛说呢,想去看看师姐,可就是不知道她在哪家医院,有唐局长带我们去就再好不过了。”

我说:“好吧,先上楼,把那些鬼东西给我拆掉再去不迟。这玩意一天不拆除,我一天不敢回家住。”

郑斌和刘涛相视一笑,尾随我上了楼。

半个小时之后,一堆监控设备被摆在了客厅的茶几上,看着这堆高科技设备,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我说:“这些东西已经成了破烂了,老子要砸了它。”

郑斌突然说:“唐局,这些东西还是交给我们来处理吧,也许以后还有用。”

我想了想,说:“好吧,那你们拿回去吧,里面的那些资料全部给我删掉。”

刘涛迫不及待地说:“唐局,你还有没有别的事,没事的话带我们去看看师姐吧。”

看两个人一眼期待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你们是不是也是李红的粉丝?”

刘涛纳闷地问:“你怎么知道?”

我哈哈笑着说:“因为我也是她的忠实粉丝,呵呵,走吧,我这就带你们去。”

刘涛和郑斌也笑了起来,把茶几上的监控设备装进工具箱里,跟着我出了门。我们刚从楼上下来,我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来电显示,竟然是李智打来的。

我接起电话,说:“什么事啊李大本事?”

李智纳闷地问:“听你这语气怎么阴阳怪气的,我什么时候成了李大本事了?”

我说:“最近听很多人表扬你,说你不仅脑瓜子聪明,本事也越来越大了。说吧,打电话给我什么事?”

李智说:“刘磨叽今天出院,你去不去接他出院?”

我想了想,说:“你打算几点去?”

李智说:“十一点吧,接他出院后我们一块请刘磨叽去郑大厨吃顿饭,算是庆祝他重获新生,怎么样?”

我看了看时间,这时候才十点钟,去陆军医院看完李红还赶得及,就说:“好吧,十一点钟我们在人民医院门口集合。”

我开车领着郑斌和刘涛来到陆军医院,在医院门口时,郑斌下车向一个卖花的小姑娘买了一捧鲜花,又到水果摊子上买了一个果篮。我有点奇怪,去看李红买束鲜花就好了,干吗还要买个果篮,这不是多此一举嘛。但心里这么想,我也没好意思多问。

来到特护病房门口,我向门口执勤的特警队员出示证件后领着他们进了李红的病房。李红已经醒来了,正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看一本网络,看到我们进来放下手机说:“你们来的正好,我正追着看的一本网络作者又停更了,烦死了。”

我笑着说:“哟,你还挺潮的嘛,还会手机上网呢。”

李红揶揄说:“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整天就知道泡妞,一点都不热爱学习。”

郑斌脸上洋溢着笑容,走到李红窗前说:“师姐,看到你没事我们就放心了,这捧花是我和刘涛送给你的,祝你早日康复。”

李红说:“谢谢,快坐吧。”

我注意到,刘涛把那个果篮悄悄放在了病房门口,并没有交给李红,似乎不是特意给李红买的。

看着这个多出来的果篮,我突然明白了。这个果篮他们是给靳伟买的,但以他们的级别是连去看望靳伟的资格都没有,即便去了,靳伟也未必记得局里有这么两个小警员,也许一会他们还要我引荐。不过这样也好,人家帮了我的忙,我在公安局局长面前替他们美言几句,也算还了他们这个人情。

果然,郑斌和刘涛与李红聊了会就主动问到了靳伟。刘涛说:“师姐,听说靳局长也在这个医院,你知道他住哪个病房吗?”

李红心里明镜似的,对这两个毕业没多久的小警员来说,在局长住院期间能有机会单独探望,还能当面汇报工作,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回报了。她朝我努努嘴,说:“唐少是你们靳局的哥们,你们让他带你们去看看靳局呗。”

郑斌和刘涛扭过头,用充满期待的眼神望着我。李红又接着说:“唐少,我这边没事了,你带他们去看看靳局吧。”

我点点头,站起身,说:“好吧,你们跟我来。”

我带着郑斌和刘涛来到靳伟的病房门口,门口站岗的两名特警战士向我敬了个礼。

我问道:“靳局现在方便不方便?”

特警战士低声回答:“可能不太方便,几位局领导正在向靳局长汇报工作。”

我犹豫着这个时候进去是不是方便,却听到病房里传来靳伟的声音,他说:“是唐局长吧,进来吧。”

我推开门带着郑斌和刘涛进去,看到公安局副局长老胡,刑侦处处长方晓,以及刑警大队大队长谭明都在里面,他们看到我进来,连忙热情地打招呼。郑斌和刘涛连忙分别向几位局领导敬礼。

靳伟看着跟着我进屋的两个年轻小伙子,有点不明所以,我连忙介绍说:“这两个小伙子是你们局技术科的骨干,也是李红在公安大学的师弟,今天来看望李红。听说靳局也在这家医院,坚持一定要来探望下你。”

靳伟“噢”了一声,点点头,也不多问,说:“都请坐吧。”然后又转头对其他几个人说:“胡局长,方处长,还有谭队长,这些天我不在局里,局里的工作辛苦了。好了,今天周末,你们回去和家人团聚吧。”

老胡和方晓、谭明站起身,伸出手和我客气地握手告别,然后依次走出了病房。

等老胡他们离开后,靳伟认真看了看郑斌和刘涛,然后说:“就是他们两个帮你家里检测到的监控设备吧?”

我点点头,说:“是,这两个小伙子不错,技术过硬,这次帮了我大忙。”

郑斌连忙说:“唐局长过奖了,只是举手之劳,谈不上帮忙。”

刘涛把带来的果篮放到靳伟的床边,我这才注意到,病房里已经放了不少礼品,光果篮就有七八个,还有一大堆营养品。我笑着说:“靳局,你可以开间礼品店了。”

靳伟也笑了笑,说:“别人一片心意也不好拒绝,这么多东西我不知道要吃到什么时候去。小羽,你一会走的时候带几个果篮回去,帮我消灭掉一部分。”

郑斌和刘涛分别向靳伟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姓名,表示要汇报近期的工作。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四十分了,和李智越好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起身向靳伟告辞。

靳伟说:“你们两个我记住了,汇报工作以后我回局里再说吧。”

郑斌和刘涛都是聪明人,连忙起身告辞,前后脚走出了靳伟的病房。

在我出门前,靳伟忽然说:“我会很快出院,小羽,你随时做好准备。”

我回头看了靳伟一眼,他的嘴角闪过一丝狡猾的微笑。

真正的较量

177真正的较量

我明白他的暗示,会意地笑着点点头,没有说话,掉头走出了病房。

走出病房后,郑斌和刘涛分别跟我握了握手,表示感谢。我说:“不用谢我,以后好好工作,我相信靳局会看到的。”

还了郑斌和刘涛的人情债,我心里感到一阵轻松,开着车很快来到了人民医院门口。到医院停车场时,我看到李智手已经停好车在那里等待了。

这次和李智一起来接刘磨叽出院,我的心情与上次和他一起来医院看望刘磨叽大不相同,心情十分复杂。上次他在我心目中还是铁哥们,这次却成了我的心腹大患。虽然我们表面上仍然像以前一样维持了一团和气,但大家心底都明白,真正的较量正式开始了。

我和李智一起来到刘磨叽的病房,看到屋子里已经挤满了人,除了刘磨叽他妈和一名大胸的女护士外,清一色是刘磨叽老爸公司的高层干部。接太子爷出院,正是这些人讨好企业未来接班人的好时机,这些人当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但刘磨叽似乎对这些人都不太待见,看起来一脸不耐烦的样子。这个富二代确实胸无城府,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连面子上伪装都不会。

刘磨叽看到我和李智进来,脸上才有了一丝笑容,说:“你们两个还算有良心,知道我今天出院特意来接我。”

刘磨叽他妈脸上挂着笑,热情地说:“哟,刘磨叽出院居然劳动唐局长和李大主任大驾,看来我们家刘磨叽混得还不算太差,真是难得啊。”

李智笑着说:“阿姨说笑了,刘磨叽是我们的哥们,重获新生我们怎么敢不来呢。今天我在郑大厨饭店给刘磨叽摆了一桌,给他去去晦气。”

我说:“刘磨叽,你小子在医院也不闲着,这位美女是你的新女朋友吧。”

刘磨叽得意地说:“算你小子眼睛毒,这是我女朋友唐圆圆,五百年前跟你还是一家人呢。圆圆,这两位都是我哥们,李智是国土局办公室主任,唐羽是财政局局长,你跟他们打个招呼,就算认识了。”

唐圆圆人如其名,脸蛋也圆乎乎的,虽然胸很大,但还不算无脑,甜甜地笑了笑,脸上还有两个好看的酒窝。她很乖巧地说:“唐局长好,李主任好,以后你们叫我圆圆就好了。”

我和李智跟唐圆圆玩笑了一句,刘磨叽他老爸公司的人纷纷都面露微笑递上名片,要求和我们互换名片。李智把他的名片逐一分发了下去,我不想跟这些人打交道,推说忘记带名片了,一张名片也没给。

刘磨叽不耐烦了,对这些人很不客气地说:“你们都回去吧,我要跟两位哥们去吃饭,你们就不用参加了。”

刘磨叽他妈教训说:“刘磨叽,你怎么跟这些叔伯说话呢,太没礼貌了。”

刘磨叽说:“本来就是嘛,我们年轻人在一起聚会,他们有什么必要凑热闹。妈,你也回去吧,我好久都没喝酒了,今天要跟他们喝个痛快。圆圆,我们走。”

刘磨叽说完拉着唐圆圆的手出了病房,留下一屋子人尴尬地笑。我和李智冲刘磨叽他妈笑了笑,也懒得替这些狗腿子们打圆场,跟着刘磨叽出了病房。出门的时候,我听到背后刘磨叽他妈一个劲向这些狗腿子们表示歉意。

到了郑大厨饭店,李嘉文替我们安排了一个中包,满脸愉悦地忙前忙后地招呼着。李智和李嘉文开了几句玩笑,李嘉文顿时羞红了脸,偷偷看了我一眼跑了出去。

刘磨叽大大咧咧地说:“唐少,你马子萧梅呢,把她也叫来啊,人多了才热闹。”

我淡淡地说:“萧梅今天开中层以上会议,逐个批评他们公司的高层呢,估计中午也要摆几桌,给这些挨批的下属压压惊。这就叫打一棒子再给一甜枣,这一套无论在官场还是商场都通用。”

李智笑着问:“怎么,你小子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还惦记唐少未婚妻萧梅呢。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刘磨叽急忙解释说:“什么话啊,我就是想人多点才热闹嘛。人家唐少和我马子圆圆都没吃醋,你吃的哪门子醋,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李智说:“行了,你哪点心思我还不知道,当着圆圆的面我就不揭穿你了。唐少,圆圆也姓唐,要不你把她认了做干妹妹吧。”

刘磨叽赶紧说:“我看还是算了,以后我马子都要离这条豺狼远点,免得又受了他的迷惑,给老子再戴一顶绿帽子,那我可真连跳楼的心都有了。”

李智哈哈地大笑了起来,我想起以前刘磨叽为了张婷要死要活,还要干掉我的一脸死相,也忍不住开怀大笑。

没多长时间,李嘉文端着第一道菜进来了,满脸堆笑地说:“刘磨叽,算你小子有口福,这道菜是我们郑大厨新研究出来的一道招牌菜,就由你来剪个彩吧。”

我说:“嘉文,你也坐下来一块吃吧。好久没跟他们两个一起喝酒了,我们一块喝几杯,祝贺刘磨叽康复出院,还抱得美人归。”

李嘉文开心地点点头,立即在我旁边的位置上坐下,笑嘻嘻地说:“好呀,你们几个好哥们是好久没来这里吃饭了。今天我也豁出去了,好好陪你们喝几杯。”

刘磨叽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大声说:“好,爽快!嘉文,我就喜欢你身上这股爽快劲。”

李嘉文遭到表扬,得意地低下头窃笑一下,用眼睛偷偷地观察我的反应。我的眼睛却盯着李智,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李智今天喊我一起接刘磨叽出院,还特意在郑大厨饭店摆了一桌,肯定别有用心,只是目前还不知道他究竟出于什么目的。难道他是想套我的话吗?

酒菜上来后,李嘉文逐一给每个人面前的白酒杯里斟满酒。然后李智端着酒杯站起来说:“今天是刘磨叽出院的好日子,我们来敬他一杯,祝贺刘磨叽回归到我们的队伍中来。大家干了!”

我们都端着酒杯站起来,和刘磨叽碰了碰杯子,嘴巴里都说着祝贺的话。刘磨叽的马子唐圆圆一直很安静,话也不多,看起来很腼腆。这个女护士应该属于闷骚型的,和张婷完全是截然相反的两类女人,刘磨叽这厮的喜好跨越还真大,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

刘磨叽的情绪十分高涨,开心地哈哈大笑,昂头一口酒把杯子里的酒抽干,连声说:“爽,真爽啊,这才是他妈的人过的日子。”

这顿酒我喝得心不在焉,一直堤防着李智,喝酒就有点忐忑,兴致也不高。李智却表现得十分平静,话题一直集中在刘磨叽身上,那天晚上我带兵拆了那家黑店抓到他的事提都不提。李智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反常。他太平静了,平静得不正常。

一瓶白酒干光的时候,我借着酒意故意想挑起事端,问李智:“李大本事,听说你老婆董文琪来头很大,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李智微微愣了一下,但马上表现得若无其事,淡淡地说:“兄弟几个一起喝酒,提她干吗,扫兴不扫兴啊。”

刘磨叽也附和着说:“就是,提这些干吗,来,唐少,我们两个走一个。上次在英皇门口我找人拦你那件事,是兄弟我做得不对,还希望你不要见怪。”

也许在这个情境下有些话题确实不宜讨论,我想了想,还是得找机会单独问问刘磨叽,张婷的那段录音他还给了谁。我端起酒杯,和刘磨叽碰了一下,昂起头一饮而尽。

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号码显示这张卡是滨河的,我犹豫了一下,接起了电话。我说:“喂,你好。”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女人说:“你好,是唐羽唐局长吗?”

我说:“是我,你是哪位?”

女人说:“我是徐兰,找你有点事商量,希望唐局长能抽时间跟我见一面,我们面谈。”

徐兰?我脑子里好像有这个名字,可印象里似乎又不认识她。我犹豫地问:“徐兰?我认识你吗?”

徐兰说:“省纪委副书记徐子淇是我老爷子,其实我们见过一次的。”

徐兰是徐子淇的女儿,我想起来了,可想不起来我在哪里见过她,于是说:“你能提醒下我,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徐兰沉吟片刻,说:“就在不久前,天钩赌坊,我想你应该还记得。”

我猛然想起来了,那天晚上赌桌上确实有一个女人,长得很冷艳,这么说她就是徐兰了。我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你呀。你好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徐兰说:“电话里说不清楚,我想见你一面,和你认真面谈一次,可以吗?”

我说:“你现在哪?”

徐兰说:“我在江海,你告诉我你所在的位置,我过去找你。”

谜底

178谜底

我想了想,说:“我们好像不太熟,你觉得有必要见面吗?”

徐兰冷冷地说:“这么说唐局长是不打算给我面子喽?”

我说:“你可笑不可笑,我又不认识你,给你什么面子?我很忙,不是什么人想见我随时都可以见的。”

徐兰明显愣住了,她沉默一会说:“好吧,就算我说错话了,难道你就不想知道那天晚上你那把牌是不是同花顺吗?”

徐兰这句话一下子勾起了我的好奇心,那副牌的真相老虎知道,可他不愿意提起,我也不好一追追问。徐兰当时也在场,她看得应该很清楚。我说:“好吧,两点钟你再给我电话,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徐兰兴奋地一连说了两个成语,她说:“好,一言为定,我们不见不散。”

挂了电话,我抬头发现在座的人眼睛都盯着我,眼神看起来都不太友好。

刘磨叽说:“唐少,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刚才大家说好了一醉方休的,你又要中途溜号了。这可不行,绝对不行。”

我连忙解释说:“中午尽兴就好了,没必要喝醉。下午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要喝的话我们晚上再约场子。”

李嘉文善解人意地说:“就是呀,喝酒尽兴就好,没必要喝醉。刘磨叽,你刚出院,还是要多注意身体,可别乐极生悲哦。圆圆,你说是不是?”

圆圆也附和地说:“李总说得对,刘磨叽,你少喝点吧。”

刘磨叽正想找机会在我们面前表现他的训女有道,满脸不耐烦地说:“男人喝酒女人少插嘴,李智,他们不给面子我们两个人喝。”

没想到李智也说:“喝得差不多就行了,我下午也有事,你想喝个痛快我们晚上再约。”

刘磨叽被当头泼了一头冷水,见没人支持他,兴致也没那么高了,很萧索地说:“好吧,少数服从多少。嘉文,再搞一支,喝完我们就打住,这总行吧?”

我说:“好,嘉文,去把那瓶珍藏了十年的泸州老窖拿来。今天我也豁出去了,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孝敬你狗日的。”

刘磨叽乐呵呵地说:“这才像句人话嘛,有这么好的东西不早点拿出来,还藏着掖着,抠抠搜搜的,真不像个男人。”

李嘉文从办公室取来一瓶珍藏佳酿,按人头把酒分了下去。到底是十年佳酿,酒瓶盖一打开就飘出一股醉人的酒香,连唐圆圆这种平时不嗜酒的人都觉得酒香扑鼻,忍不住赞了一个“好酒啊”。

一瓶酒很快喝光,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两点钟了,大家都起身,互相告别。李智叫来服务员,买了单,然后望着我说:“晚上要不要再约一场?”

我想了想,很想搞清楚李智的目的,于是淡淡地说:“到时候看情况吧,晚上还不知道有没有事,如果没事的话就再约一场呗。”

李智说:“好,那我们现在就先散了,晚上联系。刘磨叽,你先回家去,晚上我给你电话。”

李嘉文送我们走出饭店,在停车场拉住我的胳膊,低声说:“你好长时间没找我了,是不是又有新欢了?那个李红好像挺喜欢你,你是不是也很喜欢她呀?”

这个小女人还挺敏感,我笑着说:“哪里有,我最近被人整得焦头烂额的,好几次小命都丢了,哪有时间和精力去找新欢。”

李嘉文忽然不管不顾抱住我的腰,忧心忡忡地说:“最近出了那么多事,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哼,你根本就没把我放在心里。你知道吗,人家都担心死了。”

我心里有点感动,这个女孩子虽然在商场上已经久经磨练,但感情却很单纯,我不知道与她保持这种关系对她是不是一种伤害。我摸了摸李嘉文的头发,温柔地说:“不告诉你是不想把你牵扯进来,现在的形势很危险,不知道内情对你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李嘉文幽幽地说:“我不管那么多,谁要对付你就是对付我。”

我说:“好了,别小孩子脾气,你只要帮我把饭店打理好就是帮了我的大忙了。对了,二狗子有没有来交保护费?”

李嘉文忽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说:“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快到月底了,二狗子该给我们交保护费了。”

我说:“一会我忙完再过来,我打电话给他。你给我计时,就按照上次说好的,他迟到一分钟扣一百块钱。”

李嘉文眉开眼笑地说:“我看行,就这么办。”

两点钟,我的手机准时响了起来,我一看来电显示,果然是徐兰的号码。这个女人倒挺守时,我不由对她多了一份好感。其实我猜得到她找我要谈什么,无非是那张借条。可这事根本没什么商量的余地,借条我不可能还给她,还给她了我拿什么要挟她老子呢?我只是很好奇,那天晚上我手里拿到的那副牌是不是同花顺,希望她能告诉我真相。

我接起电话,说:“去扬帆茶楼,两点半,准时到。”

徐兰说:“好,我先去,订好雅间等你。”

挂了电话李嘉文望着我说:“什么人要见你?”

我刮了一下李嘉文的鼻子,笑着说:“刚说了不该问的不要问,这么快就犯错误。”

李嘉文说:“好吧,我不问就是了,你早点过来啊。”

两点二十分其实我就开车到了扬帆茶楼楼下,但为了不显得过于迫切,我坐在车里抽了根烟,收到徐兰的短信后才踩着点准时进了茶楼。

我拉开门帘走进雅间,看到一名穿着职业套装的年轻女人坐在里面。我一眼认出来,她就是那天晚上再赌桌上的冷艳女郎,只是这次她的穿戴和妆容稍微显得柔和些,头发没有像上次一样扎马尾,而是温顺地披散在肩膀上。这身打扮就比较符合一个职场女高管的身份,气质也感觉容易接近了许多。

徐兰看到我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认出来我。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连忙站了起来,冷冰冰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唐局长,你可真准时,守约守信是个好习惯。”

我冷笑了一下,不以为然地说:“我记得上次在天钩赌坊你可是对我嗤之以鼻啊,说我玩不起又输不起,今天怎么改变看法了?”

徐兰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说:“上次是出于误会,还望唐局长海涵。”

我坐下来,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应该说,徐兰条子得不错,该有的地方都有,眉宇间还真的有点像徐子淇。也正因为这一点,她长得稍微有点男性化,不过这个男性化倒给她平添了一份性感。

我说:“徐总这次怎么对我这么客气,这不太像你的风格嘛。我还是喜欢你冷冰冰的样子,我觉得你只有那样才够酷,有味道。”

徐兰果然有些装不下去了,小声嘀咕了一声:“变态!”

我说:“算你说对了,我这个人比较喜欢吃罚酒,不喜欢吃敬酒。你无缘无故对我这么客气,我心里瘆得慌,感觉很不真实。”

徐兰坐下来,眼睛盯着我,爽快地说:“那好吧,我就开门见山了。”

我点点头,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抽了一口说:“这样最好了。我跟你不熟,你没必要跟我玩那些弯弯绕。”

徐兰说:“据说你手里有一张我的借条,我希望你能还给我。”

我狞笑了一下,反问道:“据说?据谁说的?”

徐兰面不改色地说:“谁说的不重要,但我知道你手里确实有这么一张借条,也许还不止一张。你开个价吧,我想把这张借条赎回来。”

我冷笑了一声,摇着头说:“尊敬的徐兰女士,这些话从你嘴巴里说出来让我很失望,这不像你这么高学历高智商的企业高管讲的话。谈判是需要本钱的,你有吗?”

徐兰被问得愣住了,嘴巴张了张,说:“看在我老爷子的面子上,我希望我们能和平解决这件事,最好不要节外生枝。”

我冷冷地说:“你老爷子跑到江海来调查了我一个星期,到处搜集我的黑材料,妄图整死我。你觉得他如果不是丑事被我抓了个现行,会给我面子吗?”

徐兰满脸狐疑地问:“我老爷子有什么丑事?你不要乱说话,这是对上级领导的极大污蔑。”

我笑了笑,说:“看来徐书记避重就轻,没有把实情告诉你,你可以回去问问他,为什么会灰头土脸大半夜从江海跑回滨河去。”

徐兰沉下脸,一张粉脸顿时冷若冰霜,她冷冷地说:“这么说你不想交我这个朋友,而是要选择做我的敌人了?”

我突然忍不住开怀大笑,一边笑一边说:“徐姑娘,看来你一直没搞清楚形式,你不觉得自己说这些话很傻很天真吗?”

徐兰不明所以地问:“怎么说?”

我说:“如果我要做你的敌人,只要把这张借条交给省检察院,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就要换个地方跟我谈话了。你现在的处境不算太妙,连做我的敌人都不够资格。”

攻心计

179攻心计

徐兰顿时呆若木鸡,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两条柳叶弯眉蹩成一团。她知道我绝对不是唬她,二百万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且我相信徐兰涉赌的金额绝不止两百万,以她在天钩赌坊的豪气,非常有可能涉赌上千万。

上千万资金,没有几个人会相信这是一个二十七岁的女人靠正当收入取得,这些钱从哪来的就很有点意味深长了。我就是有点想不明白,她怎么会有这种天真的自信,居然跑到江海来跟我谈条件。

徐兰缓缓吐出一口气,点点头说:“你说得对,我的确没有资格做你的敌人。你说吧,什么条件可以答应我的请求?”

我想了想说:“我先问你,那天晚上我那副牌最后一张是不是黑桃六?”

徐兰脱口说道:“不是。”

我叹了口气,不甘心地问:“我真的没拿到同花顺?”

徐兰说:“你是同花顺,那把牌应该是你赢的。”

我脑子有点乱了,不明所以地问:“不是黑桃六我怎么会是同花顺?”

徐兰说:“最后一张牌你是黑桃A,所以你是同花顺,而且是很大的同花顺。你的赌运不错,我玩梭哈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拿到这副牌。”

我几乎惊呆了,居然是黑桃A,我第一次玩梭哈就拿到了第二大的同花顺。天哪,幸运女神到底是垂青我还是在愚弄我呢,好不容拿到一幅大牌,竟然没有人肯承认。想到这里,我心里感到一阵悲凉,时运不济啊。

我接着问道:“为什么老虎当时不肯为我作证?”

徐兰说:“他怕了,因为他背后有人用枪顶着他。”

我回想了一下,那天晚上老虎的表情和表现确实很奇怪,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也许他不仅仅是怕,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畏惧,那么,他又在畏惧什么东西呢?

我冷笑了一声,不屑地说:“你们明知道庄家出千搞鬼,还敢在这张桌子上玩,脑子进水了吗?还是本来你们就是他们找的托儿,联合起来坑我们?”

徐兰明显被问住了,犹豫了半天才说:“吴京答应我,那天晚上我赢了算自己的,输了算他的。而且他还许诺,第二天把我欠赌厂的两百万一笔勾销。”

我不齿地说:“你们果然串通一气,只是你没有想到,欠条最终会落到我手里吧?”

徐兰点点头,说:“这一点我们谁都没有想到,据说第二天江海的驻军把天钩赌厂包围了,而且还把那里夷为平地。那支特种部队是你调去的?”

我不置可否地说:“你觉得呢?”

徐兰惊愕地说:“真是难以想象,你一个小小的财政局代理局长,竟然能调动驻军,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冷笑着说:“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当天幸亏早走一步,要不然当时就像那群恶棍一样被抓捕归案,然后被立案调查,也就没有机会坐在这里跟我颐指气使了。”

徐兰沉吟片刻,说:“唐少,你要问的我都实话实说了,开出你的条件吧。”

我说:“我并无意对付你,如果你不来找我,我甚至不知道那天晚上坐在我旁边跟我赌钱的就是你。我拿着你的借条只是为了自保,并没有要想过要把你怎么样?”

徐兰惊喜地看着我说:“真的吗?这么说你可以把借条还给我了?”

我说:“暂时还不行,我说过,我只是为了自保。只要你老爷子不对付我,这张借条放在我这里和放在你手里一样安全,我没有必要对付你,更没有兴趣对付你。”

徐兰接着问:“那你的条件是什么?”

我想了想,问:“据我所知,五峰公司是省城最大的一家上市公司,业务面覆盖很广,你们和天庆集团有没有业务往来?”

徐兰想也不想就说:“有,而且很多合作。”

我点点头,说:“那就好,另外,廖小萍这个女人你是否打过交道?”

徐兰说:“我认识她,她是董文斌的妻子。廖小萍自己也经营了一家很大的贸易公司,而且业务还涉及到房地产业务,仙湖度假村就有她的股份,她的银海集团综合实力在省城能排进前十。”

原来萍姐二婚的丈夫是董文斌,那就难怪她要千方百计想拿到老爷子的《杨家笔记》了,果然是有政治企图。

我点点头说:“很好,你的回答我很满意。我再问你,董文斌是不是唐达天的小舅子?”

徐兰说:“不是,他的年龄虽然只比唐达天小不到十岁,却是唐达天的外甥。”

看来我们以前的情报有误,我忽然想起董文琪这个名字,脱口问道:“董文斌是不是有个妹妹叫做董文琪?”

徐兰点点头说:“是的,他们兄妹两年龄相差很悬殊,相差有十几岁。所以许多人都以为董文琪是董文斌的侄女,其实他们是兄妹。”

难怪别人要那么想,妈的,儿子都奔二十岁的时候,父母还搞出一个妹妹来。一大把年纪不去享受生活,生个孩子玩吗?

我想了想,说:“你今天的表现我很喜欢,说明你是个爽快人。这样吧,只要你帮我一个忙,我就把借条还给你。但这到底是个什么忙,我现在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找你。你觉得这样公平吗?”

徐兰迫不及待地问:“你今天不可以给我吗?我答应你,无论你到时要我帮你做什么,我都同意,这样可以吗?”

我冷笑着说:“你当我是三岁的孩子吗?如果换了你是我,你会同意吗?”

徐兰信誓旦旦地说:“我用人格保证。”

我不屑地说:“我从来就不相信人格,人格如果可以做担保,那政治家都可以去玩泥巴了,还费那么大劲斗什么斗。”

徐兰无奈地说:“既然你不相信我,那好吧,只能这样了,希望你言而有信。”

临走之前,我忍不住问:“徐兰,我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

徐兰说:“问吧,反正你都问了那么多问题,也不在乎多问一个。”

我说:“以前别人都说我天真幼稚,现在我不这么想了。我问你,像你这么天真幼稚的女人,是怎么成为五峰集团董事长特别助理的?”

徐兰气愤地说:“你,他妈……侮辱人!”

我哈哈大笑着站起身,轻蔑地瞥了徐兰一眼,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了扬帆茶楼。

开车回到郑大厨饭店,我径直进了李嘉文的办公室。李嘉文正侧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看到我进来,欢天喜地地跳起来,一下子搂住我的脖子,恶狠狠在我脸上亲了几下。

我笑着说:“小浪蹄子,几天没作践你,是不是已经急不可耐了?”

李嘉文说:“你坏死了,从来不主动约人家,整天晚上不知道在哪里鬼混。”

我拍了拍李嘉文的小脸,坐下来说:“你确实该找个男朋友了,整天等着我来找你会耽误了你的,你已经没多少青春可以耽误了。女人嘛,还是要以家庭为重。”

李嘉文说:“可别的男人我不喜欢,就喜欢你这个坏蛋嘛,你能不能把自己拆成两半,分一半给我就满足了。”

我笑着说:“靠,太歹毒了,居然要把我劈成两半,那我还有命在嘛。别跟我臭贫了,我的时间不多,你马上给二狗子打电话,叫他过来交保护费。”

李嘉文兴奋地拿起手机,一边拨号一边说:“好的,其实我比你还着急呢,特别想感受下黑社会给咱们交保护费的感觉,那一定爽歪歪了。”

李嘉文拨通二狗子的手机,阴阳顿挫地说:“二狗子吗,我是李嘉文。今天该交保护费了啊,下午四点钟之前送到饭店来,迟到一分钟罚款一百,你自己看着办吧。就这样,挂了。”

李嘉文放下手机,兴高采烈地又扑进我怀里,撒娇说:“唐少,你说二狗子会准时送过来嘛,我心里咋没底呢。”

我说:“如果四点钟他还不在这里出现,我就让南城三哥找他去。南城三哥正想法设法巴结我呢,只要我一个电话他屁颠屁颠就去了。”

李嘉文满脸幸福地说:“你真行,我发现越来越爱你了,以后我嫁不出去咋办呀。”

我笑着说:“如果你真嫁不出去,看在你这么痴情的份上,我只好委屈一下自己,收了你做二房喽。”

李嘉文兴奋地说:“真的?那我们一言为定。”

我不耐烦地说:“行了,你还来劲了,你这是逼着我犯错误,重婚是要判刑的。”

李嘉文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万恶的一夫一妻制,真想回到古代啊。”

我和李嘉文在办公室调笑了一会,听到有人敲门,李嘉文拢了拢头发,清了下嗓子,像模像样地说:“进来。”

二狗子龇着他标志性的大板牙,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进来。这次见到二狗子与以往的感觉截然不同,没有一点精气神,感觉好像换了一个人。他低声下气地说:“李总好。哟,真巧啊,唐局长也在啊。唐局长好,唐局长吉祥,二狗子给你们请安了。”

众叛亲离

180众叛亲离

我没理睬他,李嘉文拉下脸,冷冷地问:“二狗子,钱带来了吗?”

二狗子摸了摸裤兜,掏出一把皱巴巴的票子,小心翼翼地摆在桌子上,然后哭丧着脸说:“唐局长,李总,这个月就收了这么点钱,全给你们了。”

李嘉文不为所动,冷着脸问:“这是多少?不是说好每个月五千的吗?”

二狗子苦着脸说:“对不起李总,这个月太惨淡了,收不到保护费不说,我还被人追着打了几条街。半条命都快没了,才收了这么点钱,全都拿出来了,一点没敢给自己留。”

我冷笑了一下,说:“二狗子,你太不老实了,拿这么点钱就想糊弄老子,你是在侮辱我的智慧吗?你不是这一片的老大嘛,你不是很多兄弟吗,我听说你平时欺行霸市很狂嘛。你敢说你被人追着打了几条街,要不要我教你怎么编谎?”

二狗子几乎要哭了,他哭丧着脸说:“唐局,我那些兄弟先现在都不跟我了,现在就一光杆司令,没有人怕我了,现在只要是个人就敢在骑在我脖子上撒尿。”

李嘉文不耐烦地说:“到底怎么回事,给我们说清楚。”

二狗子叹了口气,几乎要声泪俱下了,他说:“这事还要从我到郑大厨饭店收保护费说起,当时兄弟们被关在包房里写检讨,你们放我走的时候我忘记了把这些弟兄带走,因为这件事他们开始记恨我。”

我冷笑了一声,说:“这是你咎由自取,你自己脱身就不管自己的兄弟们的死活,他们不恨你才怪。出来混多少都要讲点义气,要不然人家凭啥要跟着你混。”

二狗子说:“唐局长教训得对,这事是我不对。我姐夫倒台了,没人给我撑腰,我也没有了经济支持,那个胳膊被老虎卸掉的兄弟看病要花钱,我也没钱给他,所以……”

李嘉文说:“所以你的兄弟们更看不起你了,你众叛亲离了吧。”

二狗子说:“算是吧,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前两天我姐也被武警支队抓了,现在还在公安局里等着人去捞呢。唐局,这事是不是跟你有点关系?”

我盯着二狗子,说:“是跟我有关系,而且是我亲自带人去抓的你姐。武少君狗胆包天,竟然敢雇人去红楼偷东西,她就算多长一个脑袋都不够砍的,等着被枪毙吧。”

二狗子忽然泪流满面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唐大少,唐哥,唐大爷,求求你高抬贵手,饶了我姐吧。我姐也是被人利用了,其实她根本就没那个胆子。”

我冷冷地说:“被谁利用了?你给老子说清楚。”

二狗子望着我,满怀期待地说:“唐少,如果我告诉你实情,你能不能免了我这个月的保护费?”

我淡淡地说:“那要看你说的值不值五千块了。如果只是一些鸡零狗碎的屁事,那不仅五千块钱一个子不能少,我还要再罚你三千块,作为对你不诚实的惩罚。”

二狗子咬了咬牙,说:“我干脆实话都撂了吧,国土局办公室主任李智,也就是李市长的儿子,他其实是我姐夫牛明的上线,我姐夫干什么事都要听他的命令。我姐夫死了以后,他又找到我姐,让我姐帮她做事,如果不答应他,下场比我姐夫还要惨。所以,我姐做的事都是李智逼迫的,其实她并不愿意与你为敌。”

我冷冷地说:“你这么说的意思是不是武少君是无辜的喽,是我冤枉了她,错怪了好人?”

二狗子连忙说:“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把实情告诉你。”

我说:“这个不能算数,其实我早就知道,要不然我怎么能把他们引出来一网打尽。”

二狗子诧异地问:“你早就知道了?”

我轻蔑地说:“我知道的远比你以为我知道的要多得多,要不然我怎么还能活到现在,早就成了他们的枪下鬼了。”

二狗子想了想,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说:“唐少,我用一个秘密跟你做交易。如果我说出来,你能答应放我一马吗?”

我不以为然地说:“你能有什么值钱的秘密?我刚才说过了,只要你说的有价值,我可以考虑跟你做一笔交易。”

二狗子说:“你未婚妻是不是华盛进出口贸易的总经理萧梅?”

二狗子竟然知道萧梅,这倒出乎我的意料,我点点头说:“没错,看来你也不简单啊,竟然知道萧梅。”

二狗子说:“这个秘密是关于萧梅的,除了我之外应该很少有人知道。”

我说:“如果真是秘密,我可以考虑免除你每个月的保护费。”

二狗子看了眼李嘉文,似乎有所顾忌。我明白他是不希望李嘉文在场,我也不太希望萧梅的秘密被李嘉文所知,转头对李嘉文说:“嘉文,要不你回避一下。”

李嘉文噘着嘴说:“我也想知道萧梅有什么秘密,让我也听一下吧。”

我坚决地说:“很多事你不知道比知道好,我是为了你好,不要往别的地方多想。”

李嘉文站起身,善解人意地说:“好吧,那我去后厨转一圈,和郑大厨聊一会。”

我点点头,李嘉文挖了二狗子一眼,扭动着小蛮腰出去了。

我盯着二狗子,说:“现在可以说了吧。”

二狗子踌躇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说:“你未婚妻萧梅……和李智的关系好像……好像有点不太正常。”

听到这句话我如同听到一声惊雷,在我耳边炸响,脑子里一阵混乱。萧梅和李智关系不正常?他们能有什么关系?李智和我一块长大,萧梅小时候我也认识,只是接触不多,他们两个能有什么不正当关系?

我严厉地说:“二狗子,你说过的话一定要负责。如果敢乱说话,老子马上废了你。”

二狗子信誓旦旦地说:“这种话我哪里敢乱说,是要出人命的啊。我有一次在仙湖度假村碰到李智和你马子,他们两个人好像在争执什么。虽然我离得远,没太听清楚他们两个人说什么,不过凭感觉好像是李智在纠缠萧梅,萧梅的态度很强硬,李智都哭了。”

李智在纠缠萧梅?可我为什么一点都不知情。我强止住心里的狂乱,面无表情地问:“你确定没看错?”

二狗子说:“我确定,当时我看到他们两个人在湖边并排走在一起,我觉得好奇,就跟踪他们,他们两个人一路走,一路争吵,李智流着眼泪在哀求萧梅原谅他什么。”

我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二狗子回忆了一下,说:“今年五月份吧,哦,对了,是五一劳动节放假那些天。我跟我姐还有我姐夫去仙湖度假村玩,恰好碰到了他们。”

我接着问:“这么说牛明和你姐武少君都知道这件事?”

二狗子摇摇头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当时我是一个人去湖边散步,正好碰到的,当时我姐和姐夫在泡温泉。李智的事我也不敢在他们面前乱说。”

我快要疯狂了,手脚变得异常冰冷,脑子里不断地闪现一个要杀人的疯狂念头。今年五一黄金周,我本来是和萧梅商量好去甘南州大草原的,临行前她突然改变行程,去了北京出差,害得我一个礼拜都窝在江海。如果真如二狗子所说,那么她就不是去北京出差,而是和李智去了仙湖度假村。李智约萧梅去仙湖度假村到底所为何事?他又为什么要苦苦哀求萧梅?

明白了,我全明白了,萧梅这些年拖着不愿意跟我结婚,原来忙只是一个借口,而是因为她有李智这个心结。我回想起那天晚上在夜市,碰到李智和董文琪那个晚上萧梅反常的言词和表现,心里一阵针扎似的疼痛。

老实说,我并没有多爱萧梅,但作为一个自负的男人,我绝对不能容忍自己的未婚妻背着我跟别的男人有私情,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曾经跟我亲如兄弟。对一个自负的男人来说,这本身就是无法洗刷的耻辱,从此会被牢牢钉在耻辱柱上。

人都是自私的动物,自己搞了别人的女人会觉得骄傲,充满了成就感,但自己的女人却决不允许有任何私情。原来我一直都是那个被欺骗被羞辱的可怜虫,但是他们毕竟欺骗不了这个世界,总有人在不可知的角落里窥探到你的秘密。

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如此残忍,当你用心去经营一样东西的时候,最终却发现根本就一无是处,一文不值。萧梅,李智;李智,萧梅,你们够狠!

我要报复,疯狂地报复这一对欺骗隐瞒我的男女,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陷入到自己狂乱的臆想中无法自拔,二狗子愣愣地盯着我,轻声呼唤道:“唐局长,唐局长,你……你怎么了,没……没事吧?”

我从臆想中回过神来,看了看二狗子,说:“继续说下去。”

安插眼线

181安插眼线

二狗子不明所以地问:“说,说什么?我知道的就是这些,已经说完了。”

我冷笑了一下,借此掩饰自己内心几乎无法克制的暴躁,说:“你为什么现在又要告诉我这些,如果你用这个秘密却要挟萧梅,也许得到的好处会更多。”

二狗子低下头,说:“我不敢,因为我知道萧梅和李智都不是好惹的,惹急了他们也许会杀我灭口,就像我姐夫不明不白死在宾馆里一样。”

我冷笑着说:“原来你一点都不傻嘛,还知道审时度势。那你现在怎么又敢告诉我了呢,你就不怕我也杀了你灭口?”

二狗子咬牙切齿地说:“反正横竖都是死,我宁愿你杀了我。但我觉得你不会,因为你和他们不一样。而且我恨李智,就是他害了我姐和我姐夫。他还害了我,我现在众叛亲离了,他看我没有利用价值,不管我的死活了,我也不让他好过。”

看来任何一个小人物都不可低估,平时哪怕再渺小的一个人,在关键时刻都有可能爆发出难以估量的破坏力。

我的眼睛死死盯着二狗子,眼神红得吓人,二狗子看到我如此的眼神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他小心翼翼地问:“唐……唐局,这个……秘密,对……对你……有,有用吗?”

我淡漠地说:“好了,你以后不用来这里给我们叫保护费了,我们两清了。”

二狗子激动地站起来,兴奋地说:“谢谢,谢谢唐大少宽宏大量。”

我失神地望着二狗子,脑子仍然处在自己狂乱的想象之中。

二狗子看着我,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小心地问:“唐大少,我可以,走了吗?”

我回过神,想了想说:“二狗子,你现在混成这样子,以后有什么打算?”

二狗子神情凄苦地说:“没想过,得过且过,混一天是一天吧。”

我说:“二狗子,事实证明你不是做大哥的料,还是跟着别的老大混吧。”

二狗子眼睛一亮,激动地问:“唐大少,你要收留我吗?”

我说:“要不你跟着二蛋混吧,如果你愿意就去找他,他会给你安排个差事。”

二狗子感恩戴德地在我面前跪了下来,说:“跟着钢哥混就是跟着你混,以后你就是我大哥,我以后跟着你混了。”

我摆摆手说:“我不是你大哥,你千万别这么叫我,也别这么想,我只是想给你介绍个混饭的地方。但是也是有条件的,你去帮我盯着李智,他一有任何行动你就告诉我。如果你做得好,我可以把你再介绍给老虎,以后你就可以去恒安集团混口饭吃。”

二狗子连忙磕了三个响头,激动不已地说:“谢谢唐局,谢谢,我一定干好,绝对不辜负你的信任。”

我说:“盯李智你要特别小心,他是个谨慎小心的人,一旦被他发觉你就惨了,可能连小命都会丢掉。所以你必须考虑清楚,这并不是个轻松的差事。”

二狗子哭丧着脸说:“我现在都惨成这样了,活着也没一个人样。唐哥能给我这个翻身的机会,我一定把事情干好,绝对不辜负你的重托。”

我点点头,说:“好了,你走吧,直接去找二蛋,就说是我说的。”

二狗子站起身,千恩万谢地走了。我瘫坐在沙发上,感到从未有过的沮丧和失落,一种深深的失败感将我紧紧的裹住,几乎喘不过气来。

李嘉文推开门走进来,看着我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没敢吭声,静悄悄地坐在我身边,一言不发,只是心疼地看着我。

我回过神来,看了眼李嘉文,清咳了一声,说:“嘉文,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李嘉文说:“进来好半天了,唐少,你怎么了?”

我说:“我没事,就是感觉有点累,我想一个人静一会。”

李嘉文把头靠在我肩膀上,轻声问:“二狗子告诉了你什么秘密?竟然对你打击这么大,魂都好像丢了一样。”

我心里一惊,萧梅的秘密绝对不能被更多的人知道,否则我以后还有什么颜面见人。我把李嘉文一把推开,眼睛红通通地盯着李嘉文,严厉地问:“你刚才是不是在门口偷听我和二狗子的谈话?说,有还是没有?”

李嘉文吓了一跳,惊慌地望着我说:“没有,唐少,你的眼睛好吓人。到底出了什么事,告诉我好吗?”

我冷冰冰地说:“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该问的你不要问,不该知道的不要打听。看样子你根本就没往心里去,你当老子说话是放屁是不是?”

李嘉文从未见过我跟她发这么大脾气,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了,她连忙求饶说:“对不起,我不问了,以后你的事我再也不问了。”

我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五点钟了,心里觉得很憋屈,很慌乱,这个时候特别想去看看李红。也许只有见到李红,我的情绪才会稍微平复点。此时此刻只有李红,才能抚慰我受伤的心灵。

我站起身来,双目无神地说:“我要去一趟医院。”

李嘉文也急忙站起来,说:“是去看虎哥吗,我也去。要不然这样,我们随便吃点东西,我陪你一块去吧。”

我说:“我没胃口,虎哥出院的时候你再去,今天就不要去了。”

李嘉文失落地说:“那好吧。”

我拉开门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满脸失落的李嘉文,心里闪过一丝不忍。我停下脚步,想了想说:“今晚你跟我回家住,晚上老子要干你。”

听到这句话,李嘉文先是满脸通红,然后又惊喜地点点头,说:“嗯,那我等你电话。”

在开车前往陆军医院的路上,我接到靳伟的电话。靳伟说:“小羽,我已经回到局里提升了廖小萍,她坚持要见你一面。”

我惊讶地说:“靳局,你怎么招呼都不打突然就出院了?”

靳伟说:“我就是要让所有人措手不及,要不然怎么具备突然性。这几天我接到太多说情电话,包括省公安厅的副厅长亲自给我打来电话,都是来给廖小萍说情的。你们当时抓廖小萍的时候缺乏有力的直接证据,再不提审她不给个说话,我就真的顶不住了。”

我想起今天早晨靳伟给我说的那句暗语,恍悟道:“对,就是要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靳伟说:“廖小萍说她有话要跟你说,你考虑下,到底要不要见她。”

我想了想,说:“今天不行,我心里特别乱,明天一早我再去见她。”

靳伟说:“那好吧,明天早晨你直接去北城看守所,我们在那里汇合。”

我说:“好,希望你今晚就有突破性进展,我们明天见。”进入李红的病房,我看到她仍然拿着手机在认真地。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那个讨厌的作者又更新啦?”

李红从手机屏幕里拔出目光,娇笑了一声,说:“你讨厌死了,每次你进来作者更新的那一点内容我就读完了。哎,每次为了等她那么一点字要苦熬好久,急死人了。”

我好奇地问:“谁的这么好看?我看你都着迷了。”

李红说:“沧月的《护花铃》,可好看了,迷死我了,每天追着看。”

沧月这个女写手我没听说过,也从来不在网络上,对这些人一无所知。但为了配合李红,我淡淡地笑了笑,说:“是吗,那以后得闲了我也写本,一次完稿,省得你每天还要追得那么累。”

李红笑了起来,说:“吹牛,你会不会写啊。哦,我差点忘了,你的泡妞经历倒是蛮丰富的,可以写本《泡妞指南》什么的。”

我勉强笑了笑,想起淫人妻女者妻女被人淫这句话,心里忽然又一阵悲凉。我在李红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抓住她纤细白嫩如春葱般的手指,在我的脸上轻轻摩擦。

李红实在是个聪明绝顶的女人,她马上觉察到我心里有事,淡淡地问:“你怎么了?遇到什么心烦的事了吗?”

我的眼泪几乎快要落下来了,哽咽了一声说:“李红,我爱你。”

李红说:“你是真的遇到什么不能解决的问题了吧,可以说给我听听吗?”

我说:“不要问那么多,我心里难受。”

李红伸出另外一支手,温柔地摸着我的头说;“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就不问。”

我哽咽着说:“你快点好起来吧,等你好起来了我带你去全国各地旅游。你最想去哪里?”

李红笑了一声,想了想说:“我想去的地方可多了,云南啊,西藏啊,还有三亚啊,好多地方我都想去呢。”

我说:“嗯,我都带你去。哦,对了,有个好消息忘记告诉你了。”

李红说:“什么好消息?快说给我听听。”

我说:“三叔说了,其实他一直把你当妹妹看的,大家都误会了,他并没有对你动过那种心思。”

活雷锋

182活雷锋

李红惊喜地说:“你说得是真的?太好了,那我就不用内疚了,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我抬起头,眼睛望着李红,重重地点点头,说:“李红,我要娶你。”

李红愣住了,过了半天才说:“你,受什么刺激了?”

我严肃地说:“我是认真的,三叔也是这么说的。”

李红伸手在我额头上摸了摸,说:“你没发烧啊,怎么净说胡话。我可没敢幻想过当省长家的媳妇,能和你谈一次恋爱我就知足了。”

我认真地说:“我没说胡话,相信我,我一定要娶你回家。”

李红突然问:“是不是萧梅有什么问题,刺激到你了?”

我说:“你别问那么多,总之我一定要跟萧梅退婚。”

李红急忙说:“你疯啦,你知道这样做会引发什么后果吗?这个节骨眼上你发这种疯,简直是在引火烧身。”

我的心再次被刺痛了,忽然变得迷乱起来,我歇斯底里地说:“我不管那么多,一定要退婚。你必须嫁给我,除了我你谁都不能嫁。”

李红大声说:“小羽,不管出了什么事,我都希望你能冷静冷静,不要再节外生枝。就是因为你喜欢感情用事,付出了多少代价,同样的错误你还要再犯多少次才能吸取教训?”

李红这句话无异于一句惊雷,在我耳边炸响,看着病床上的李红,再想想现在还生死未卜的孙杨,我狂热的心忽然慢慢冷却下来,心里却开始往下滴血。

李红见我慢慢冷静下来,语气也温和了许多,说:“不是我不肯嫁给你,是你必须妥善处理这些事情,不是靠冲动就能解决问题。要想打败你的敌人,巩固你们家几十年的基业,你必须像个男人一样扛起重担,承当起所有责任,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蛮干。”

我的眼泪流了下来,点点头说:“你说得对红姐,我听你的,只是要委屈你了。”

李红伸出手,替我擦了擦泪水,柔声说:“你有这个心我就很满足了,不敢奢望此生有望嫁给你,来世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做你的妻子。”

我坚定地说:“不用来世了,这辈子我娶定你了,你跑不掉的。”

李红望着我,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温柔,她点点头说:“那我等你,如果可能的话。”

我的手机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是陈子昂的电话。

估计老爷子回来了,我不敢怠慢,连忙接起电话说:“陈叔,老爷子回来了吗?”

陈子昂说:“刚到红楼,你回来吃饭吧,首长有话要跟你说。”

我说:“好吧,我马上回来。”

我低头在李红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轻声说:“老爷子回来了,有事要跟我谈,我先回去了,有空就来看你。”

李红轻声说:“嗯,和你老爷子好好聊聊,他身上有很多东西值得你学习的。”

我点点头,转身走出了病房。路过主治大夫值班室时,我想起来孙杨的伤情,于是敲门走进去,想问问大夫孙杨还有几分活下来的希望。

值班的正好是昨晚给孙杨手术的医生,他看到是我,皱着眉头问:“你和那个中枪的女孩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狐疑地说:“是朋友关系啊。”

大夫说:“她的身体素质不错,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能挺过一夜,有好转的希望。”

我惊喜地说:“真的啊,太好了,谢谢你啊大夫。”

大夫拿出一张缴费单,面无表情地说:“你先别高兴,这位病人的父母拒绝支付医药费和手术费,你和他们协商一下,看看是谁去把拖欠的手术费和医药费付了。”

我拿过缴费单,看了一眼,总共十万块,虽然不是个小数目,但我兜里还揣着武少君给的壹佰万元现金支票,这点钱对我来说不是问题。

我说:“好吧,我现在就去付钱。只要能救活孙杨,别说十万块,一百万我也出。”

大夫脸色缓和了许多,说:“你这个人倒不错,我看你和那位姑娘不仅仅是普通朋友关系,她是你女朋友吧?”

我笑了笑,说:“她还真不是我女朋友。”

大夫不解地问:“她父母都不愿意出这笔钱,你为什么愿意出?”

我说:“因为她救过我,我是在还她的人情。她父母可能没那么多钱吧。”

大夫不屑地说:“我从来还没见过这样的父母,自己女儿都快死了,连手术费都不肯出。人哪不能太穷,太穷了也就没有人性,不讲亲情了。”

我笑着说:“大夫,你慢慢感慨吧,我出去交钱了。干脆我一次就交二十万吧,以后的医药费你们慢慢从里面扣,多退少补怎么样?”

大夫惊喜地说:“那感情好啊,哎呀,小伙子,你可真是个活雷锋啊,我还没见过你这么热情的年轻人呢。你叫什么名字?我得记住你。”

我笑了笑,开心地说:“那你就叫我雷锋吧。”

付了孙杨的费用从医院出来,我灰暗沮丧的心情好了许多。孙杨这次能逃出生天让我意识到,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也许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上天让你失去一样东西的时候,必然要送给你另外一样更可贵的东西。

既然如此,对业已发生的事情我们除了接受,没有别的选择。为了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一个要置我于死地的朋友,我没有必要过分伤悲,而是应该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准备迎敌。

我开车回到红楼时,杨嫂已经做好了饭菜,老爷子正坐在餐厅里等待我回来一起用餐。看到我进入餐厅,老爷子眼皮抬了抬,目光里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神色。

老爷子忽然对杨嫂说:“杨嫂,去我书房里拿一瓶茅台,我和小羽喝两杯。”

杨嫂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应了一声出去了。我也有点惊讶,老爷子居然主动提出要跟我喝两杯,这在以往是非常罕见的。不知道这次是因为心里高兴,还是压力过大,需要释放一下。

杨嫂拿来一瓶茅台,又洗了两个杯子,给我们爷俩各倒了一杯退了出去。

我端起杯子说:“爸,今天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怎么突然想起跟我喝酒了?”

老爷子淡淡地说:“儿子长大了,高兴,来吧,我们喝一个。”

我和老爷子同时昂起脖子,把杯里的酒抽干,连忙端起酒瓶给老爷子又倒了一杯,然后给自己也斟满。

我说:“爸,靳局和覃书记把情况都向你汇报过了吧?”

老爷子微微点点头,说:“嗯,大概的情况我都知道了。这两件事你处理得还不错,就是办事还有点莽撞,考虑问题不是那么周全。”

我笑了笑,说:“你可是难得表扬我一次,为了这句表扬的话,我敬你一杯。”

我端起酒杯又和老爷子碰了一杯,喝下酒后老爷子说:“这件事是我处理得有失妥当,当时纪委派徐子淇当联合调查小组的组长时,我应该极力反对才是。如果让他这么查下去,很快就会查到我的头上。他们调查你其实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目标是查我。”

徐子淇果然用心险恶,这次如果不出此下策硬把他赶走,很可能引发一系列不良祸端。我说:“这些鸟人自己的屁股都没擦干净,还跑来查别人,也不嫌害臊。爸,萍姐原来是董文斌的妻子,董文斌其实不是唐达天的小舅子,而是他的外甥。”

老爷子皱了皱眉头,疑惑地说:“哦,这倒是个新情况,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徐子淇那老王八的女儿徐兰告诉我的,她是五峰公司的董事长特别助理,没想到徐子淇的女儿长得还挺漂亮。五峰公司和天庆集团有许多业务往来,所以她对天庆集团也比较清楚。”

老爷子迷惑地问:“你什么时候认识徐子淇的女儿,这些事她为什么要如实告诉你?”

我把拿到徐兰那张在天钩赌坊的借条,以及她找我试图买回借条的事给老爷子简单讲了一遍。老爷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我早就听说徐子淇在外面有生意,看样子五峰公司应该有他的干股。”

我接着说:“就是,这些人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还听说,萍姐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她的公司实力在省城都能排进前十,连仙湖度假村都有她的股份。”

老爷子叹了口气,神情显得十分无奈地说:“我早说过,女人不能得罪。谁能想到,她居然恨了我十几年。”

我好奇地问:“她恨你就是因为你没有娶她?”

老爷子想了想,说:“也许是,也许不是。小羽,爸爸这么多年没有再婚,一个人拉扯你们兄妹俩长大,就是不想找个后妈让你们受委屈。即便后妈对你们再好,她也是后妈。可是她总是不能理解,总觉得我们家亏欠了她。”

我叹了口气,说:“恨比爱长,一点都没说错。爸,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巨大的魔力

183巨大的魔力

老爷子说:“问吧,今天咱们父子两开诚布公谈一次。”

我斟酌了一番说:“为什么那么多落马的官员最后都被查出有多名情人,而且还有不少是因为情人举报才牵出了贪污**案,可为什么总有无数官员前仆后继呢?为什么很少有人吸取教训,管好自己的下半身呢?”

老爷子沉吟片刻,微微笑了一下,说:“这个问题问得好,确实可以作为一种普遍现象或者一个课题来深入讨论,研究一下。我先问你,你觉得当官是为了什么?”

我想了想,说:“对大部分人来说,首先是为了掌握权力,进入主流社会,从而获得社会的认可。”

老爷子接着问:“获得权力之后呢?你也清楚,官员的权力监督机制其实非常弱,单位的一把手基本上掌握了这个集体中所有人的生杀大权。当权力不受监控,权力拥有者又会干什么?”

我说:“那必然像牛明一样,把这个单位当成了自己的自留地,为所欲为。财富、女色,以及所有人的命运都把控在他手里。”

老爷子说:“对,这就是体制和人性,这种体制造成了官员人格的扭曲和分裂,个人的私欲会无限膨胀,与主政者的人品好坏没有必然联系。”

我明白了,点点头说:“男人嘛,最大的**无非是权力和女色,这两者结合到一起,谁想回避都回避不了,靠个人品德是不可能约束的。”

老爷子点点头,说:“所以这不是人的问题,而是文化和制度的问题。一个官员只要不出事就是好官,一旦出事必然会牵连出钱权色这三样东西。”

我好奇地问:“那当官岂不是高危职业,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挤破头要当官呢?”

老爷子会心地笑了笑,说:“我已经说过了,这是文化问题,是人都有侥幸心理,谁当官之前会认定自己要出事?”

我说:“那你还让我当官,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带嘛。”

老爷子说:“你出不出事跟当官没有直接关系,你以为做生意就不会出事?当个平头老百姓就不会出事?人的命运是注定的,谁都改变不了。”

我沉思片刻,觉得老爷子不愧是高级领导,看得就是比我透彻。

我点点头说:“没错,一个人出不出事并不是自己说了算,而是命运说了算。爸,萍姐指名道姓要见我,我跟靳局约好了,明天一起去见她。”

老爷子说:“你去见见她也好,听听她到底想说什么。这段恩怨如今看来是想化解也化解不了啦,那我们就只能面对它了。”

顿了顿,我低声说:“我想跟萧梅解除婚约。”

老爷子似乎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愣怔地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提高了声贝,说:“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都要和萧梅解除婚约。”

老爷子纳闷地问:“为什么?解除婚约不是儿戏,你总要有个理由。”

我支吾了半天,说:“萧梅……我……我们合不来,没办法沟通,更没办法一起生活。”

老爷子不动声色地说:“这不是理由,是你的借口,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什么原因?”

我想了想,说:“我受够她了,她整天只想着赚钱,心里根本没有我。”

老爷子盯着我的眼睛,不发一言,只是用目光看着我。我不敢与老爷子洞若观火的眼睛对视,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

老爷子忽然说:“这事不必着急,等过了两代会再说吧。”

我又惊又喜地问:“你,你同意了?”

老爷子的态度模棱两可,他淡淡地说:“这件事不着急考虑,以后总会有个说法的。好了,我吃饱了,回书房看会书,你今晚住这里还是回你的狗窝?”

我站起身,说:“我要回去住,那边好久没住人了,都没人气了,我得去暖暖房。”

我正准备走出餐厅时,老爷子好像才想起来似的说:“那张便条原件呢?你放哪里了?”

我在兜里翻了翻,那张便条还在,拿出来交给老爷子。老爷子接过去看了看,皱了皱眉头,却慢腾腾地说:“刘远山竞选市长的事你最好不要参与,我还要再考虑考虑,他能不能当这个市长还需要考察一段时间。”

我应了一声,老爷子不再多说,转过身慢步走出餐厅去了书房。

从红楼一出来,我就接到了萧梅的电话。我看着来电显示心里百感交集,当洞悉一切真相之后再次看到这个名字,我心里竟然升腾起一股奇妙的感觉,到底是庆幸还是愤怒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

这个电话我没有接,任由手机一直响。电话断了之后没一会,又响了起来,我看了一眼,仍然是萧梅的号码。

看来我不接电话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接通电话,懒洋洋地说:“什么事?”

萧梅的语气里冒着火,她气呼呼地说:“你有病是不是,这次我回来你连我电话都懒得接了?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有气无力地回答:“没什么意思,老子就是不想接你电话,咋啦。你很想吵架吗,老子没时间搭理你。”

萧梅几乎要气疯了,气急败坏地说:“你混蛋,你怎么官越大还越无赖了。”

我说:“我就是混蛋,拜托你以后不要理睬我这个混蛋打电话,算我求你了!”

萧梅说:“我看你真是病得不轻,你受了什么刺激了,跟我发这么大火。”

我说:“我就是有病,我就是受刺激了,心里不爽,可以吗?”

萧梅妥协说:“好了,我不想跟你吵架,在哪呢你,我要见你。”

我说:“现在路上游魂呢,你找我干啥?”

萧梅说:“你是我老公,我不跟你在一起跟谁在一起,我看你是出门忘吃药了。你到我公司楼下来接我,到了楼下给我电话,我带你去看医生。”

我没好气地说:“你让我去接你我就去接你,那我不是太没面子了。”

萧梅突然变了语调,温柔地说:“听话,晚上我有好东西送给你。”

我挂了电话,开着车漫无目的在市区里游走,心里空落落的,没着没落。找了个地方停下车,我点燃一支烟,认真想了想。

从目前的形势来看,现在我的确不能意气用事,逃避不是办法,人总要面对现实,至少我应该先把问题搞清楚了再说。萧梅和李智有私情是毋庸置疑了,但内幕到底是什么我还不清楚。即便要解除婚约,也应该由萧梅先提出来,这样或许才是最稳妥的作法。

想通了这一点,我重新发动车向萧梅公司所在的商务写字楼开去。到了楼下,我拿出手机给萧梅打了过去,响了两声就挂了电话,现在我甚至有点不太愿意听到她的声音了。

在车里坐等了大概有三分钟,萧梅从楼上下来,径直走到了我的车旁边,也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眼睛。

我没好气地说:“看,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萧梅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座,看着我说:“我看你今天到底犯什么病,眼睛怎么都红了。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这么不待见我?”

我淡淡地回应说:“你很好,是我自己心理出了点问题。”

萧梅抓着我的手,温柔地说:“算你还明白点事理,知道是你自己无理取闹。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见识,原谅你这一回。”

我问道:“晚上你想去哪玩?”

萧梅沉吟片刻说:“我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去坐坐,喝点酒,谈谈心。”

我诧异地指着自己的鼻子说:“谈心?我们俩?”

萧梅说:“对,就我们两个人。我觉得你之所以对我越来越不待见,主要是因为我们两个最近沟通越来越少了。我想过了,其实我也有责任,整天忙,都没有专门抽出时间照顾你。”

萧梅居然开始反省自己了,这可真是咄咄怪事。我冷笑了一声,说:“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怪事这么多。你竟然开始反省自己了,这不像是从你嘴巴里说出来的话啊,我该不会是听错了吧?”

萧梅说:“行了,你别阴阳怪气的了。我知道你是怪我一直拖着不肯结婚,现在我已经想好了,咱们过几天就收拾房子准备结婚吧。约个时间我们两家人坐下来一块吃顿饭,把结婚的日子定下来吧。”

我惊讶地问:“你终于肯跟我结婚了?这是真的吗?”

萧梅没好气地说:“当然是真的,怎么,你不会不愿意了吧?”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诡异,老天爷喜欢跟凡人开玩笑,生活充满了黑色幽默,我忍不住哈哈地狂笑起来。

萧梅追问道:“笑什么笑,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一边笑一边抓起响个不停的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刘磨叽。我笑着接起电话,说:“喂,刘磨叽,太子爷有什么指示?”

刘磨叽电话里传来的背景音十分嘈杂,好像是一阵火爆的音乐声,刘磨叽大声说:“红宝石,V8。快点来,都等你着呢。”

高手过招

184.高手过招

刘磨叽说完这句话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就挂了电话,我捏着手机扭过头看着萧梅,说:“刘磨叽让我们去红宝石玩,你去不去?”

萧梅说:“跟刘磨叽有什么好玩的,整个一二百五,不去。【..】”

我说:“那好,下车吧,你不去我去。”

萧梅诧异地盯着我说:“今天你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非要处处更我唱反调!”

我心平气和地说:“刘磨叽今天刚出院,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答应了他晚上再一醉方休。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必须去。”

萧梅迟疑了半天,与我的目光对视片刻。我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从她的瞳孔里看到了一个变形的自己。

萧梅妥协了,无奈地说:“好吧,我和你一块去。”

我发动车打着火,向红宝石开去。红宝石离英皇俱乐部不远,新开张才一个月不到,却迅速成了江海最火爆的夜场。

这里我是第一次来,一进门就明白这家夜店为什么一开业就迅速压倒了英皇,这里无论从装修、氛围还是服务人员的素质都比英皇要强出几个档次。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一进入这里的气场你马上就能感觉到以前的英皇太落伍了,两家夜店好像不在同一个时代。

萧梅应该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她挎着我的胳膊,好奇地打量着这里的一切,惊叹道:“哇,不错啊,赶得上滨河的东方会的档次了。”

进入到v8包房,我看到房间里已经坐了不少人。房间里除了刘磨叽和他的新任女友唐圆圆,李智和李嘉文已经坐在里面,屋子里还坐了好几个医院的年轻实习医生和小护士。这些小护士好像都是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各个年轻时尚,都是青春无敌美少女,正叫嚣着玩骰子。

李嘉文看到萧梅挎着我进来,原本面带微笑的脸立即沉了下来,坐在那里一声不吭了。我注意观察了下李智的神情,他的脸色很平静,看不出来任何变化。我又扭头特意观察了一下萧梅,萧梅的脸色也很平静,只是目光里闪过一丝不安之色。我心里暗骂,你妈的,装得还都挺镇定的。

刘磨叽看到我和萧梅进门,哈哈笑着走过来搂着我的肩膀兴高采烈地说:“行,速度够快,还把你马子带来了。萧梅,好久不见了,哥哥我可想死你了。”

萧梅笑骂道:“那你去死吧,我可是一点都不想你。要不是你今天出院,我还以为你从此人间蒸发了呢。”

刘磨叽哈哈笑着说:“我这一百多斤哪有那么容易蒸发,来,快坐。萧梅,我可先跟你说清楚,今天我们跟唐少可是约好了的,一醉方休,你可不能扫兴啊。”

萧梅坐下来说:“行啊,不就是要喝醉吗,我先把自己喝醉了,你们喝成啥样我眼不见心不烦。小斌子,给大爷上酒。”

刘磨叽端起酒瓶,兴奋地说:“好勒。”

我和刘磨叽碰了一杯酒之后,挪到李嘉文身边,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李嘉文拉着脸说:“刘磨叽给我打电话,说是你叫我来的。你临走之前不是说过吗,今晚要跟我在一起的,怎么又把她给带来了。”

原来是刘磨叽打着我的名义把李嘉文骗来的,这小子今天刚出院有点得意忘形,我悄悄看了眼萧梅,她正在跟几个小护士玩骰子,看起来还蛮投入。李智此刻正在跟刘磨叽喝酒,似乎也在用余光窥视着我。

我低声说:“没事,我一会想办法先把她打发走。”

李嘉文脸色一暖,喜滋滋地说:“真的?你不许忽悠我哦。”

我笑着说:“哪能呢,你这么乖,我心疼你还来不及呢。”

听了我这句话,李嘉文的情绪一下子好了许多,美滋滋地跑过去和刘磨叽拼酒。看着李嘉文喜形于色的样子,我心情却变得很复杂,女人还是简单点好,像李嘉文这样乖巧单纯的女孩子多招人疼啊。

李智忽然走过来坐到我身边,端着杯子说:“唐少,我们兄弟俩好久没在一块痛痛快快喝过酒了,今晚好好喝几杯。”

我正等着他呢,端起杯子说:“我觉得也是,确实应该好好喝几杯,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可我咋觉得跟你越来越陌生了呢?”

李智楞了一下,说:“什么话,干了先,冲你这句话就该自罚一杯。”

我们碰杯各自饮下杯中酒,我放下杯子眼睛盯着李智,李智低头斟酒,仿佛对我不太友善的目光并不太在意。

我抽了张纸巾擦了下嘴巴,假装若无其事地问:“李智,董文琪的舅舅叫什么名字?”

李智纳闷地问:“什么?你问这个干啥?”

我冷冷地说:“你媳妇的亲娘舅是谁你总不会不知道吧?”

李智想也不想地说:“是省委副书记唐达天,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说:“好奇嘛,你老婆这么大的来头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嘴巴确实够严的。”

李智淡淡地说:“唐达天是她舅舅,又不是她爹,有什么好说的。亲戚一般都靠不住,我想这个你是明白的。”

我不依不饶地说:“但是哥哥总是亲的,董文斌的天庆集团已经正是进军江海的房地产市场了。而且我还听说,天庆集团也是这家红宝石夜总会的大股东,你有了这么有钱的大舅子,以后可真是如虎添翼,恐怕连我都你的脸色吃饭了吧。”

李智的神情稍微变了变,他好像没想到我知道的这么多,但很快掩饰住内心的慌乱,淡淡地说:“说什么呢你,说错话赶紧自罚一杯,要不然我以后没你这个兄弟。”

我笑了笑,端起杯子又一口喝干,接着说:“你今天难道就没什么话要对我说?”

李智狐疑地问:“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这么奇怪,想让我说什么啊?”

我说:“你昨天晚上去那个农家乐到底干什么?”

李智莫名其妙地说:“卧槽,不是跟你说了吗,去吃野味,喝花酒,我去哪里还能干什么?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带那么多武警去仙湖干什么,听说还抓了不少人,究竟怎么回事?”

我说:“你消息这么灵通的人难道没听说吗,有个女贼跑到我家里偷走了我们家老爷子一个笔记本。”

李智说:“这个我昨天倒是听说了,我很好奇,那个笔记本里到底写了什么东西?”

我说:“具体内容我也不太清楚,指示听说有人愿意出两千万购买,我接到消息,昨天晚上就是去仙湖抓这些人的。”

李智故作吃惊地说:“两千万?什么笔记本竟然值两千万?这些人不会是疯了吧?你又是从哪里接到的消息?”

我说:“你说呢?我敢保证,他们一点都没疯,是你疯了。”

李智说:“我疯了?我哪里疯了?”

我目光紧盯着李智,说:“那个女贼你认识,而且很熟,因为她就是孙杨。”

李智惊讶地说:“谁?孙杨?不会吧,怎么可能是她?她大半夜潜入红楼那么多值钱的古董字画不偷,偷你老爷子的笔记本有什么用。”

我接着说:“没错,就是她。因为有人肯出两千万买那个笔记本,孙杨才铤而走险,他们约定在仙湖度假村交易,那些人拿到笔记本之后要杀她灭口,一枪打中了她的心脏,送到医院抢救无效,死掉了。孙杨临死之前告诉我,指使她去我家里偷窃的人就是你。”

李智猛地站了起来,面无人色地看着我,说:“胡扯,这纯粹是无稽之谈,我怎么可能指使她去做这种事。唐少,你可千万不要乱讲话。”

李智站起来时萧梅和刘磨叽的目光都投到我们身上,两个人满脸的好奇之色,以为我和李智吵了起来。

我放声大笑了几声,摆摆手说:“跟你开玩笑的,看把你吓的。孙杨人都死球了,怎么可能开口说话。”

说完我扭头冲刘磨叽和萧梅笑了笑,表示不用担心。然后又对李智摆摆手说:“别一惊一乍的,我逗你玩呢,坐下说话。”

李智坐下来捶了我一拳,笑着说:“你小子永远没个正型,这种事也敢开玩笑,你这不是硬把我往沟里带吗。”

我们两个都似笑非笑地互相敬了几杯酒,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李智突然说:“孙杨真的死了?她还那么年轻,床上功夫又那么好,死了怪可惜的。”

我突然意识到,李智找我也许就是为了打听孙杨的消息,或许孙杨身上还隐藏着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想到这里,我身上惊出一身冷汗,孙杨未死的消息决不能流传出去,否则她又要面临生命危险。

不行,我得马上封锁孙杨未死的消息,马上脱身去给她转院,可眼前的境况想脱身又十分困难,尤其李智就在我身旁虎视眈眈,我一旦提前离场很容易引起他的怀疑。想到这里,我心里又一阵毛躁。

暗中较量

185暗中较量

我一边喝酒一边脑子飞快地运转,如何才能成功脱身呢?看刘磨叽今晚的架势一定是不闹腾到精疲力竭是不行的,闹不好很有可能玩个通宵。

李嘉文站起身走到我旁边坐下来,看她的样子似乎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她拿着杯子说:“唐少,你们别聊了,我们来玩骰子啊。”

我忽然计上心来,点点头,说:“好,我们两个单挑。”

萧梅凑过来,笑嘻嘻地说:“两个人单挑多没意思,算我一个。”

李嘉文不吭声也不表态,面带微笑望着我。

我不耐烦地说:“去去去,跟刘磨叽一边玩去。我们两个单挑,你凑什么热闹。”

萧梅脸色变了变,似乎想发作,瞪了我一眼,强行把怒火压下去,笑了笑说:“真没劲,不玩就不玩,我唱歌去。”

萧梅跑去点歌,我一边要骰子一边低声给李嘉文说:“嘉文,帮我个忙。”

李嘉文见我如此神秘,把脑袋凑近我低声说:“什么事,说吧。”

我压低声音小声说:“你一会找个借口先走,马上去陆军医院,去骨科给一个叫孙杨的女孩子换个特护病房。”

李嘉文不明所以地问:“孙杨是谁?为什么要换病房?”

我严肃地说:“不要问那么多,听我的就是了。病房号让医院千万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换完病房你在那里守着,我一会脱身后过去找你。”

李嘉文低声说:“好的。”

这时萧梅点完歌坐回到我身边,递给我一个话筒说:“好久没唱歌了,来,我们两个合唱一首《亲密爱人》吧。”

我接过话筒,用眼神暗示李嘉文一眼。李嘉文微微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手机,拿着手机站起来出了包房。

我和萧梅的一首歌唱完,李嘉文拿着手机进来了,走到刘磨叽身边抱歉地说:“刘磨叽,对不住了,我家里出了点事,叫我回去一趟。不好意思啊,我得先走一步,不能陪你们玩了。”

刘磨叽不依不饶地说:“这么晚了家里能有什么事啊,你别找借口,说好了今天谁都不许提前走。不行,你也不能走。”

李嘉文满脸歉意地说:“家里真有事,真是不好意思。这样吧,我自罚三杯,喝完这三杯酒再走,怎么样?”

刘磨叽说:“那也不行,你太不给力了,刚玩一会就要走,什么意思嘛。”

李嘉文目光望向我,向我求助。

我说:“大头,你也太霸道了,人家有急事你干吗不让走。”

刘磨叽说:“今天不喝醉谁都不许走,谁先走我以后就不认识谁。”

我对李嘉文说:“要不这样,给你一个小时,你先回家把事处理完,一个小时候后再赶回来,怎么样?”

李嘉文说:“好吧。刘磨叽,这样总可以了吧。”

刘磨叽无可奈何地说:“好吧,你先把这三杯酒喝了。”

李嘉文拿起一支啤酒,昂起头一口气喝干,喝完瓶口朝下,亮给刘磨叽看。刘磨叽得意地哈哈大笑,说:“好啊嘉文,果然是女中豪杰。你快去吧,记得一个小时后赶回来哦。”

李嘉文笑了笑,提起随身携带的坤包出了包房。李嘉文拉开门出去的时候,我留意观察了一下李智的表情,他盯着李嘉文离去的背影,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萧梅放下话筒,拉着我的胳膊撒娇说:“老公,我要跟你单挑,杀你个片甲不留。”

我抓起筛盅说:“来吧,谁怕谁啊,输死你。”

和萧梅拼了一会酒,我们各有输赢,连喝了两瓶酒之后萧梅显得有几分不胜酒力,身体软软地直往我身上靠,看着我吃吃地笑。萧梅的身体挨着我,我下意识躲了一下,一想到她和李智滚在一张床上我胃里就反胃,内心对她越来越抗拒。

我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刘磨叽的新马子唐圆圆目光不时落到我们身上,嘴角还挂着一丝不易觉察的讪笑。

刘磨叽这个新马子脸蛋圆圆的,酒窝也圆圆的,身上穿着鹅黄色毛衣,一对圆圆的胸脯在胸前隆起一片圆圆的小山峰。吸取了上次张婷的教训,中午和晚上我都没敢跟她多说话,此刻看她如此神秘莫测的神情,到引发了我的好奇心。

唐圆圆注意到我在观察她,莞尔一笑,往我身边坐了坐,娇声说:“唐哥,我还没敬过你酒呢,来嘛,我们两个喝两杯。”

我端起酒杯,笑着说:“圆圆,你可真是人如其名啊,这两个酒窝可真漂亮。”

圆圆娇笑了一声,说:“唐哥可真会说话,难怪人家都说你是泡妞高手呢。”

我笑着说:“不敢当不敢当,你过奖了。大头刘磨叽和李智才是高手,我学艺不精,还需要加强学习和实践。”

萧梅听到圆圆这句话有点不太高兴,脸色沉了沉。圆圆喝了酒反应也迟钝了许多,没留意到萧梅的不悦,身体反而往我身上贴了贴。可能也只有在这种场合和氛围下,圆圆这种闷骚型女孩子骨子里的狂野才会尽情释放出来。

圆圆吐气如兰地继续说:“我看你眼睛一直往我的这些小姐妹身上瞄,看上哪一个了你告诉我,我帮你牵桥搭线。”

我兴奋地一拍大腿,兴高采烈地说:“好啊,咱们一言为定。”

圆圆说:“没问题,唐哥年纪轻轻就当上财政局局长,有款又有型,真正的钻石王老五,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倒贴钱追你呢。”

我笑了笑说:“那感情好,和白衣天使谈恋爱的滋味一定不错,我也想尝尝味道如何。”

萧梅白了我一眼,不悦地说:“你敢!”

我不耐烦地说:“你这人真没劲,听不出来我们在开玩笑吗。你再去点首歌,跟刘磨叽合唱一首。”

萧梅起身去点歌,唐圆圆忽然神秘地笑了一下,把嘴巴凑到我耳边低声说:“你女朋友我以前在我们医院见过。”

我好奇地问:“她去医院干什么?”

唐圆圆低声说:“这个我不清楚,她去的不是我在的科室,是妇产科。”

我心头一震,低声问:“什么时候的事?”

唐圆圆说:“好像是五月初吧。”

我接着问:“她跟谁一起去的?”

唐圆圆神秘兮兮地说:“我想想,哦,她是一个人,好像是去的是不孕不育专家门诊。”

检查不孕不育?听到这句话我突然感觉到一记响雷在我耳旁轰隆而过,我的手脚变得一阵冰冷,心里升腾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与愤怒。

唐圆圆看到我脸色大变,吓了一跳,赶快吐了吐舌头打圆场说:“对不起啊唐哥,你别多心,可能是我认错人了。”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轻声说:“没事,谢谢你圆圆。”

这时萧梅点完歌坐到身边,把话筒塞给我说:“我不跟刘磨叽合唱,我要跟你唱。”

我已经没有多余精力计较萧梅跟一个男人去医院妇产科干什么,脑子里飞快地运转着如何才能尽快从这里脱身,保护孙杨这个重要人证才是当务之急。

我刚拿起话筒,刘磨叽站起来大声嚷嚷起来:“都一个多小时了,李嘉文怎么还不来,太不够意思了,摆明了放我的鸽子嘛。”

我站起身来自告奋勇地说:“我知道他家在哪里,你们等着,我马上去把她抓回来。”

我刚准备冲出去,刘磨叽马上看穿了我的把戏,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冷笑了一声,大声嚷嚷着说:“我操,少来这套。我你小子也想跑,门都没有,老老实实给我坐下。”

被人拆穿了,我觉得很没有面子,耷拉着脑袋斜视了一眼李智。李智正低着头在玩弄手机,神色看起来很平静。

刘磨叽拉着我的胳膊把我拖回到沙发前,一把将我推倒一群小护士中间,吩咐说:“妹妹们,你们替我看着这小子,他再敢跑就扒光他的衣服。”

这群无敌美少女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听到刘磨叽的吩咐,纷纷露出一脸坏笑,兴奋地附和道:“没问题,斌哥,唐少交给我们你就放心吧。”

我感到头又大了一倍,这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没办法,只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李嘉文身上了。我拿起筛盅,跟这群豪放的小护士激烈地拼酒厮杀起来。

刘磨叽掏出手机,像个伟人一样一只手插在眼里,开始拨打李嘉文的电话。他打了半天,李嘉文应该是拒绝他的电话。刘磨叽有点生气,骂骂咧咧地说:“这个小妮子,竟然敢不接老子电话,等我下次见到她,看我怎么收拾她。”

玩到十一点多的时候,大家都喝得很高了。其中一个小护士喝吐了一次,但年轻就是战斗力强,她在厕所吐完漱了漱口,又继续战斗。

包房里自备了卫生间,我趁上厕所的功夫掏出手机给李嘉文打电话。李嘉文的手机好半天没人接听,我的心不由紧紧地揪了起来。坏了,会不会出事了,李嘉文不会也遇到了什么危险吧?

防不胜防

186防不胜防

我忽然想起周笔锋,也许他能帮上忙。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激动,赶快找出他的手机号码打了过去。

周笔锋接了电话,说:“唐局长,什么事?”

我说:“你马上带人去陆军医院,把那个叫孙杨的伤者转移到武警医院,他的伤情和病房号要严格保密。动作要快,一刻都不能耽搁。”

周笔锋不解地问:“出了什么事?”

我说:“孙杨是重要人证,有人可能不希望她开口说话,你快去。转院后还要派人昼夜保护,不能再出现任何意外。”

周笔锋也不多问,说:“是,我马上就去。”

挂了电话我松了一口气,提起裤子拉上拉链,扭过头准备出去时却吃惊地看到刘磨叽站在我身后,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刘磨叽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说:“你搞什么鬼,上个厕所这么长时间,我还以为你掉茅坑里了,进来捞你了。”

我没好气地说:“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像个幽灵一样站在我身后想干啥?”

刘磨叽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他搂着我的肩膀醉眼朦胧地说:“你是不是给李嘉文打电话?她去哪里了?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来?”

我说:“我是给她打电话,可李嘉文也不接我的电话,她会不会真的出事了?不行,我得去她家看看。”

刘磨叽用力搂住我的肩膀,说:“不行,你别想跑。今晚我们玩通宵,不醉不归。”

刘磨叽拖着我重新回到座位上,把我交给这群如狼似虎的小护士。小护士们一阵欢呼雀跃,尽职尽责地看守着我,疯狂地跟我拼酒。虽然美色当前,可我忧心如焚,心里暗暗担忧着李嘉文和孙杨的安慰,心不在焉地和她们有一下没一下的喝酒。

时间很快滑到了凌晨十二点,李嘉文还是没有消息,我越来越心神不宁,屁股上好像点了火,完全坐不住了。

整个晚上,李智和萧梅似乎没有说过一句话,两个人各玩各的,完全没有任何交集。我心里恨恨地暗骂,妈的,装吧,总有一天老子会抓住你们的把柄,让你们给我跪地求饶。

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必须早早把刘磨叽放倒,否则今晚谁都走不了。我发动身边小护士找刘磨叽单挑,自己还跟刘磨叽一口气吹了两瓶。

两瓶酒喝下去,刘磨叽终于喝高了,捂着嘴巴冲进卫生间哇哇大吐。唐圆圆也喝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缠着李智跳贴面舞,身体紧紧贴在李智身上,一双手也不老实。

我走进卫生间,给刘磨叽捶了捶背,说:“还喝吗?”

刘磨叽一边吐一边摆手,趴在水龙头下喝了口自来水漱了漱口,有气无力地说:“不行了,真不行了,这么喝是个人都受不了。。”

我说:“走吧,让你马子送你回去。”

刘磨叽说:“你老急着回去干吗,我们再去吃点宵夜。”

我终于压不住火了,气愤地说:“你他妈还有完没完,李嘉文可能真的出事了,我得去看看,万一她出了什么事老子饶不了你。”

刘磨叽醉眼迷蒙地问:“出事?李嘉文能出什么事?”

我说:“我懒得跟你解释,我问你,张婷给你的那个录音你还给了谁?”

刘磨叽迷惑地问:“什么录音?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我说:“你是受了什么刺激,那天晚上找人在英皇门口围殴我的?”

刘磨叽恍然大悟道:“你是说那个啊,那盘录音我给李智了。我说你搞了我马子张婷,他不相信,我就把录音拿给他听了。”

果然是这样,如此看来牛明检举我那封举报信也是李智搜集的资料,牛明根本没那个智商,也没那个意识。

我说:“我出去办点事,如果办得顺利再回头找你,如果不顺利那今天就到这了。你不要给我唧唧歪歪的,听到没有?”

刘磨叽望着我,突然问:“你和李智是不是准备翻脸了?”

我操,连刘磨叽都看出来了,看来他一点都不傻啊。但我仍然装作不明所以地问:“你胡说什么,我和李智能有什么矛盾。”

刘磨叽说:“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两个就是面和心不合,你告诉我,是不是为了女人?”

我说:“别乱说,我们两个一点事都没有。”

刘磨叽说:“既然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我也懒得管你们的破事。好吧,我不拦着你了,你赶快去办你的正事,回头我们再联系。”

我点点头说:“帮我拖着萧梅,明白吗?”

刘磨叽奸诈地笑了笑,说:“明白。”

从卫生间出来,刘磨叽摇摇晃晃走过去缠着萧梅唱歌,我趁机快步走出了包房。走出红宝石我松了口气,坐进车里马上掏出手机拨打周笔锋的手机。

周笔锋接通电话飞快地说:“唐局,那个叫孙杨的女孩子找不到了,这可怎么办?”

我说:“找不到了?什么意思?”

周笔锋说:“我到了医院想给孙杨转院,可到了病房却发现没人,问医院的值班医生也说不知道去了哪里。这到底咋回事啊?”

一个大活人难道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这可真是咄咄怪事。

我心急如焚地说:“你等会我,我马上到医院。”

我立即发动车飞快地向陆军医院驶去。刚才喝了那么多酒,我的神智有点迷糊,连闯了几个红灯,还差点跟一辆轿车相撞。但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车速不减,向陆军医院飞奔而去。

到了医院,我先找到周笔锋,他带着两名武警正在逐个病房查找。给孙杨做手术的那个医生也被从家里叫到了医院,正满脸惊慌地跟着周队长四处找人。

周队长看到我,连忙说:“唐局长,还是找不到啊,怎么办?”

李嘉文拖着一个昏迷不醒的重伤患者能跑哪里去呢?我心里冒火,这个女人怎么办点事就搞成这个样子。我掏出手机,拨打李嘉文的手机,手机响了半天还是无人接听。

我咬咬牙,对周队长说:“我们四个人分头找,就算是把医院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都翻个底朝天,也一定要把人找到。”

周笔锋点点头说:“只能这样了,好吧,我们分头找。”周笔锋对主治大夫和两名武警说:“大夫,你帮忙在一楼找,我去找二楼,你们两个分别找三楼和四楼。”

我说:“那我负责五楼,如果还是找不到我们在一楼汇合,再想办法。”

主治大夫好奇盯着我问:“你是局长?”

我点点头,说:“我是市财政局局长唐羽,中枪的女孩子是重要的人证,她是被犯罪分子打伤的。现在那些犯罪分子可能也在四处找她,她目前的处境很危险,所以我们必须统一口径,向外界宣布她已经中枪身亡,严密封锁她的伤情。大夫,希望你能把情况告诉院长,并配合我们。”

大夫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好,我全力配合你们。”

我说:“那我们抓紧时间排查,谁先找到立即通知其他人。”

然后大家按计划在医院每一层楼开始排查,我坐电梯上了五楼,一间挨着一间病房查找。528号病房是老虎所在的病房,到了病房门口我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这个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了,老虎可能已经休息了,贸然闯进去打搅老虎休息我有点于心不忍。

忽然,我听到病房里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好像是一声因为疼痛发出的呻吟声,这声音绝对不是老虎发出的,好像是一个女人。

难道老虎带了女人到病房过夜?我心里暗笑了一声,原来老虎也好这一口啊。但一想又不对,老虎还不至于没出院就带女人到医院过夜。一定有蹊跷,我得进去看看。

我伸手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人应声。我又加大力度又敲了敲门,还是没有人应声。难道老虎已经出院了?他出院至少也应该告诉我一声啊。

我用力推开门,病房里黑灯瞎火,只看到一张病床横在房子中央。我走进去,伸手在墙壁上摸索着门口的开关。灯打开了,我吃惊地看到躺在床上的不是老虎,而是孙杨。李嘉文正浑身哆嗦着蜷曲在角落里,用惊恐的眼神望着我。

突然,一把枪顶在我脑后,一个男人冷冷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男人低沉地说:“别动,动就打死你。”

我听出来了,是老虎的声音,惊喜地说:“虎哥,是我。”

老虎也认出我来了,垂下枪口说:“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那个杀手。”

李嘉文站起来,飞快地朝我扑过来,一下子抱住我哇哇哭了起来。

我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说:“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快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不接电话,都快吓死我了。”

李嘉文一边哭一边说:“我到医院准备给孙杨换个病房,可值班医生不在,我只好找了值班的护士,让她帮忙临时调换个病房。我和护士刚把孙杨推出来,就看到一个男人朝我们走过来,那个人穿着黑色的衣服,样子看起来好冷,他一直跟着我们,还问我躺在床上的是不是孙杨。”

再见萍姐

187.再见萍姐

我惊讶地说:“他们来得这么快,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李嘉文摇着头说:“我吓坏了,根本没看清楚他的脸,也没记住他的样子,但一看他就不是好人,我觉得他没安好心,就跟他说床上的病人是我妹妹,不是孙杨。 那个人也没多问,挨个在病房里找孙杨。”

李嘉文到底是冰雪聪明,及时预感到了危险,有惊无险躲过了这一劫,要不然很有可能连她也要遭殃。

我急忙问:“然后呢?你们怎么跑到老虎的病房来了。”

一直沉默的老虎说:“我睡不着,想出去透口气,一下楼就看到李嘉文推着病床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问她怎么回事。她说有人要追杀她,我就把她们带到我的病房来了。”

李嘉文补充说:“这次多亏了虎哥,要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刚才你敲门的时候我都吓死了,以为那个杀手追来了。”

我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知道不知道,我都担心死了,以为你也遭了毒手。”

李嘉文委屈地说:“对不起,本来我想给你打电话,这才我手机拉在车里了。”

我扭头看着老虎说:“虎哥,你也是,好歹给我打个电话说一声,害得我白担心。”

老虎淡淡地说:“这里这么危险,难道叫你来送死?”

我摆摆手,掏出手机说:“这里很危险,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我拨通周笔锋的手机,告诉他人已经找到了,马上带着战士和大夫到528病房。几分钟后,周队长和主治大夫来了。

我说:“大夫,这里太危险了,现在必须马上给这名伤者转院。”

大夫认真地说:“病人现在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现在转院还为时过早,很有可能出现意想不到的情况,所以我不建议你们给她转院。”

我想了想,大夫说得也有道理,孙杨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换一个医院就要换一名大夫,风险太大了。我转过头对周笔锋说:“周队长,看来目前最好的办法是加强防卫,你得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这名病人。”

周笔锋说:“这个没问题,这两名战士今晚就留在医院保护这名病人了,我回去之后安排好换岗战士。”

我说:“执勤战士最好都配发武器,你们支队有没有女战士?女战士可能更方便一点。”

周笔锋笑了笑,说:“我也很想有几名女兵啊,可惜我们支队全部是清一色的老爷们。”

我说:“那算了,现在也顾不上这么多了。最近几天孙杨先留在陆军医院继续观察治疗,伤情一有好转立即转院,只是要辛苦周队长了。”

周笔锋摆摆手,客气地说:“唐局长不必这么客气,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没什么好推脱的。”

我又对大夫说:“那就麻烦你给这位病人安排个新病房,医院方面配合一下,病房和伤情对外严格保密。”

大夫点点头说:“好吧,你们推着病人跟我来吧。”

给孙杨安排好病房,留下两名战士保护,我和李嘉文才离开医院。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两点了,天地间一片安静,我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悬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在此之前,萧梅给我打过电话,责怪我丢下她一个人偷偷跑了。我向萧梅解释说,李嘉文家里出了点事,我过来帮个忙。萧梅也没追问,只是让我过去接她。我推脱说李嘉文母亲重病,正在医院急救,一时走不开,让她自己打车回去,或者叫李智替我送一下她。

萧梅火了,说:“你什么意思,李嘉文他妈跟你什么关系,我跟你什么关系。大半夜你让别的男人送我回家,就不怕我跟人跑了?”

我心里冷笑,你他妈早跟人跑了,这会却跟老子装起来了。我耐着性子说:“我真的走不开,你今晚就委屈一下,自己打车回去。乖啊,明天我向你当面赔罪。”

萧梅说:“哼,你看你心里压根就没我。我喝醉了,打不了车,你必须来接我。”

我说:“你把电话给刘磨叽,我跟他说。”

刘磨叽接了电话,口齿听起来还算清楚,他说:“唐少,你太不像话了,出去就不回来了。大半夜你把你老婆丢给我们就不打算管了吗,她这会正发脾气呢。”

我说:“你小子还没喝醉啊,没喝醉就好。我现在有事脱不开身,你替我送萧梅回去。”

刘磨叽说:“你就这么放心我?那我可就不客气啦。”

我不耐烦地说:“你随意吧,替我说几句好话,改天我请你喝酒。”

刘磨叽说:“好吧,就这样。”

挂了电话我长出一口气,最近一个事接着一个事,根本没个喘息的时间,我感到身心具惫,脑子都觉得不够用了。

李嘉文突然掐了我一下,幽幽地说:“现在我们去哪?你家里吗?”

我笑着说:“你还敢去吗?”

李嘉文咬着嘴唇说:“有什么不敢的,我要跟她竞争,我巴不得萧梅撞见呢。”

我叹了口气说:“嘉文,今天真是辛苦你了,还好你反应及时,要不然你也危险了,如果发生什么不幸我会非常内疚的。”

李嘉文笑了笑,说:“刚才我都吓死了,不过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还蛮刺激的。”

我说:“这就是我不愿意把你牵扯进来的原因,太危险了。好了,我们走吧。”

李嘉文兴奋地说:“去哪?”

我说:“去我家,其实我也希望被她撞见,那样我就解脱了。”

我开着车载着李嘉文回到自己住的小区,上楼后弄钥匙打开门,发现家里黑灯瞎火的。萧梅没来,我心里微微有些失望。

李嘉文进门后像这里的女主人一样换上了拖鞋,径直走进了卫生间,打开热水开始洗澡。我心里发笑,李嘉文还真把这当成自己家了,连客气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虽然疲惫不堪,但躺在床上我却久久不能入睡,心烦意乱,脑子里乱哄哄的,心里还不时泛起一阵悲凉。既然睡不着,我索性坐起身靠在床头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李嘉文也没睡着,睁开眼看着我。

李嘉文幽幽地说:“你有心事?”

我说:“我心里烦,抽完这根烟就睡。你睡吧,不用管我。”

李嘉文说:“我知道你烦什么,刚才你恶狠狠的,好像要搞死我一样。哼,你是在发泄,把我当成了替代品。”

我歉意地说:“对不起,委屈你了。”

李嘉文说:“没事,你不用道歉,只要你高兴,怎么折磨我都没有怨言。”

我说:“我不是有意的,你别多心啊。”

李嘉文突然问:“你说萧梅会不会突然打开门进来,看到我们这样躺在一起她会不会发疯啊?”

我冷笑了一声,说:“发疯?该发疯的人是我,如果真是这样,我求之不得呢。你是不是怕了,害怕的话我现在送你回去还来得及。”

李嘉文说:“我才不怕呢,她看见了才好。对了,你还没告诉我,那个孙杨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人要杀她?”

我说:“嘉文,最近我遇到的事都很危险,今天你也看到了,如果不是你反应够快,这会可能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搀和,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李嘉文执拗地说:“我不怕,谁要对付你就是对付我。李红能替你挡子弹,我也可以。”

原来李嘉文已经都知道了,这个小女人也不简单啊。我无奈地说:“既然你知道这么危险,就更要听我的话,不要打听那么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李嘉文说:“好吧,我听你的。唐少,你是不是一直都没把我当成自己人看啊?”

我说:“这是什么话,你的小脑袋里整天在想什么东西。好了,不聊了,睡觉吧。”

我掐了烟躺下来,慢慢闭上眼,李嘉文伸出一只胳膊搂着我,两个人逐渐进入了梦想。

这一夜很平静,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萧梅也没有突然杀回来。第二天早晨起床的时候已经九点钟了,我和李嘉文洗漱完之后下楼吃了点早餐,然后她开车回了饭店,我则开车去北城看守所与靳伟汇合。

萍姐说有些话只肯当着我的面说,不知道她想要对我说些什么。对于这次不同寻常的会面,我的心情十分忐忑。

在审讯室,我再次见到了萍姐,这个将我从男孩变成男人的女人。萍姐的气色看起来不太好,但气质还是那么高贵,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了,但皮肤保养得很好,看起来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一般美艳动人。

萍姐坐下来,看了看靳伟,又看了看我,淡淡地说:“小羽,真没想到,我们十几年后再次见面会是在这里。”

我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低下头说:“是啊,我也没想到。萍姐,十几年没见面了,你还好吗?”

萍姐冷笑了一声,讽刺说:“如果换了你是我现在的处境,你觉得是好还是不好呢?”

恩怨两清

188恩怨两清

我进入看守所所长办公室后,看到只有靳伟一个人在,看守所所长不知道去了哪里。从我进门之后,靳伟的眼睛一直盯着我,似乎是想从我的神情中看出点什么。

过了会,靳伟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和廖小萍谈得怎么样?”

我心不在焉地说:“就那样吧,她是我们家的远房亲戚,以前我在省城上高中时照顾过我的生活。”

靳伟狐疑地“哦”了一声,似乎对我心不在焉的回答不太满意。

我转移话题问:“靳局,你有没有提审老曾?”

靳伟说:“还没有,我在等。”

我纳闷地问:“等什么?难道你在等老曾主动认罪?这怎么可能,他只要交代就是死路一条。”

靳伟说:“当然不是,那天胖子把天钩赌坊的吴京和老鹰交给我当天晚上,我就亲自提审过他们,但我感觉他们似乎已经做好了准备,回答我的问题过于顺畅,像是有人事先交代过他们该如何回答。而且,我隐隐觉得,他们有很强的顾虑。“

我不解地问:“顾虑?他们都到了这步田地还有什么顾虑。”

靳伟说:“我的感觉是,他们是害怕,而且还有那么一点期待,抱着侥幸心理。”

我惊讶地说:“你是说有人给过他们暗示?”

靳伟点点头:“这种可能性非常大,我们内部有人提前给过他们暗示,所以他们才会出现这种心理波动,所以我一直在等,等他们动手,只要他们一动我就有机会把这些人一网打尽,到那个时候他们里应外合的阴谋就会被彻底瓦解。要想彻底打败他们,必须先挖出我们内部这颗毒瘤。”

我兴奋地说:“你说的是你们公安局那个内奸?”

靳伟说:“嗯,但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换句话说,是一股势力。”

我惊讶地说:“一股势力?你是说你们公安局内部也形成了一股能与你抗衡的势力?”

靳伟点点头,淡淡地笑着说:“是,两代会马上就要召开了,想坐我这个位置的人不见得会比想坐市长位置的人少。”

靳伟这么一说我彻底明白了,这段时期确实是江海政坛的一个混沌期,所有在官场混的人都在等机会,想换一换自己的座位,以便在权力蛋糕上多分上一块。所以这个时期决不能犯错,一旦被政敌抓住把柄就有可能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江海市公安局局长是江海市政法委书记的不二人选,又是市委常委,在这个微妙时期,不知道有多少人连做梦都想着坐上这个位子。对靳伟来说,四年前的连环枪击案至今仍是个悬案,如果能在这个敏感时期破案,那必然会引发江海市政坛的一次强烈地震,也同样给靳伟的仕途之路又增加了一个有力的筹码。但反过来考虑,如果不能破案,反而容易被政敌利用,那对靳伟来说也是一个灭顶之灾。所以,他不得不慎之又慎。

我说:“靳局,我明白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会全力支持你的。”

靳伟笑了笑,说:“你是在替我担心吗?”

我说:“是啊,这段时间连我都感觉如履薄冰,每一天都过得心惊肉跳,步步惊心,何况是你这个公安局长。”

靳伟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们的日子虽然过得惊险,但心里踏实,那些人也不见得比我们强到哪里去,说不定晚上做梦做的都是噩梦。”

我笑着说:“那是肯定的,他们心里怀的是鬼胎,能踏实才怪呢。”

靳伟说:“好了,我们走吧。你回去的时候顺便请示下你们家老爷子,廖小萍到底怎么处置。就在刚才,省公安厅的那位副厅长,还有省委的政法委副书记先后又给我打电话了,让我就廖小萍的时给个说法,无论如何先把人放回去。我是扛不住了,不过还是要听听老爷子的意见才行。”

我说:“那你干吗不直接给他打电话问清楚?”

靳伟说:“你这话说的,让我怎么问?告诉他我顶不住压力,向他求救吗?”

我点点头,说:“好吧,我替你问。其实照我的想法,萍姐可以先放回去。我的直觉她其实是个局外人,我们从她身上得不到多少有用的东西。”

靳伟想了想,说:“还是听听你们家老爷子的意思再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就算是要放她,我也得找一个恰当的理由和适当的时机,否则也很容易给别人落下口实。”

靳伟不愧是政法委书记,办任何事情都会深思熟虑,谨小慎微,这一点确实值得我好好学习,也许这正是从政必备的素质。

从看守所出来,本来说好和靳伟一起找个地方吃午饭的,可他接了个电话后又改变了主意,抱歉地告诉我有事要处理,必须马上赶回市局。在看守所门口,我和靳伟分道扬镳,各自开着车向不同的方向驶去。

在车上,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正好是老爷子。我把刚才见萍姐的具体情况简单跟他说了说,然后问老爷子,萍姐到底要不要放。

老爷子沉默了一会,说:“那就先放她回去吧。”

我说:“那好吧,我马上给靳局打电话。爸,我还有件事问你。”

老爷子说:“什么事?”

我犹豫了一下,说:“我妈住进医院是不是因为无意中看到了你那个笔记本里的内容?”

老爷子愣了一会,说:“这是她告诉你的?”

我说:“我只想知道是还是不是。”

老爷子的口吻十分坚定,说:“绝对不是,关于这件事我会找一个合适的时候告诉你实情,你现在的心思不要在这件事上分神。”

我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好吧。”

挂了电话,我马上给靳伟发了条短信:老爷子表态了,同意放人。靳伟的短信几分钟后回了过来,只有两个字:明白。

开车路过老包靓汤时,我想起病床上的李红,她现在大概可以喝一些营养靓汤之类的滋补品了吧。我停下车,走进老包靓汤要了一罐老母鸡炖的老火靓汤,又打包了两个炒菜,准备去医院和李红一块吃。我吃饭,李红喝汤,想到这里,我像一个怀春的少男一般,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幸福的笑意。

开车来到陆军医院,走进李红的病房时看到她正躺在床上发呆,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我打趣道:“奇怪,今天怎么不,反倒发起呆来了。想什么呢,想的这么投入。”

李红脸微微红了一下,淡淡地笑了笑,说:“想你呢。”

我笑着问:“想我什么?”

李红说:“我在想,如果我跟你结了婚,你还会不会背着我出去泡妞。如果你死性不改,我又该如何处置你。”

我哈哈笑着说:“你现在可算是有时间了,每天脑子里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其实一个男人宁愿在外面鬼混也不回家,家里那个女人也有责任。如果你做得足够好,还怕我在外面留恋花丛中吗?”

李红说:“去你的,我还不知道你嘛,风流成性,看见美女就走不动道。”

我晃了晃手里打包的老火靓汤,说:“行了,别扯淡了。我给你打包了老包家的老火靓汤,你先喝一点去去心火,别整天没事就胡思乱想。”

李红说:“呵,还真有心啊,我差点要感动了。这些天整天躺在床上,动也不能动,我感觉自己都要发霉了,快憋屈死我了。”

我笑眯眯地端起汤碗,拿出勺子要了一勺,吹了吹,小心翼翼地喂进李红嘴巴里。李红喝完砸吧了下舌头,说:“嗯,真好喝。看来做病人也不全是坏处,能让唐局长伺候也蛮难得的嘛。嗯,我还要喝一口。”

李红喝了几口,我抽出一张纸巾给她擦了 擦嘴,李红笑了笑说:“如果不嫌弃我的口水的话,你也喝点吧。”

我笑了笑,端起来喝了几口汤,说:“李红,我想请教你一个关于女人的问题,可以吗?”

李红“扑哧”一声乐了,边笑边说:“你不是很懂女人吗,今天怎么这么谦虚了。”

我叹了口气,说:“以前我以为自己还挺懂女人的,现在看来我大错特错了,女人的心理千变万化,高深莫测,我确实搞不懂。”

李红说:“这我倒有点兴趣,说来听听。”

我把萍姐和我们家的恩怨大概给李红讲了讲,又把今天见到萍姐的事又补充了一下,然后问:“我实在搞不明白,萍姐到底是出于一种什么心理呢。你说她到底是爱多一点,还是恨更多一点?”

李红沉吟片刻说:“其实爱就是恨,恨就是爱。恨的背面是恨,爱得越热烈,恨得也会越强烈。尤其是女人,到底是爱是恨其实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我无奈地说:“你说了和没说不是一样嘛,我是想让你帮我分析下,萍姐会不会是幕后主使人。”

幕后的主使

189幕后的主使

李红说:“我觉得不大可能是她,这么精密的计划不大可能出自一个女人的手笔。”

我说:“为什么?”

李红说:“不管她是什么人,女人归根结底都是感性的,所以哪怕是玩弄权术和阴谋也带有很强烈的感性色彩。但这个计划却非常缜密,居心歹毒,这需要非常强的理性思维能力,从这里可以判断出,背后的策划人一定有着一颗冷酷的心,对人性有着异于常人的洞察力。”

李红的分析可谓入木三分,听到她的分析我不得不佩服她的高智商,分析问题不仅靠理性推断,而且辅助感性的直觉,这就是专业和业余的区别所在。

我点点头,说:“对,分析得太精辟了。我对你的仰慕又加深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李红笑着说:“那你就做我的小弟呗,以后我罩着你。”

和李红聊了一会,吃完打包的饭菜,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两点了,起身告辞。走出李红的病房,我又去孙杨的病房去看了看她。

进入房间后,我发现守护的武警已经换了两名战士,这两名大概也是那天晚上跟随我一起行动的,看到我进门立即起身敬礼。我摆摆手,说:“你们辛苦了。”

武警战士说:“不辛苦,首长辛苦。”

我接着问:“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武警战士说:“报告首长,没有。”

我说:“提高警惕,绝对不可以出现任何意外。”

武警战士说:“是!”

我站在孙杨的床边,观察了一下她,孙杨虽然面色苍白,但呼吸平稳,心跳频率正常,应该是正在恢复当中。

我说:“病人情况怎么样?”

武警战士说:“报告首长,早晨医生来看过了,说一切正常,病人的病情正在好转。”

我欣慰地点点头,说:“很好,最近一段时间你们提高警惕,有情况立即上报。遇到突发紧急情况可以自行处理,只是这段非常时期要辛苦你们了。等忙完这一阵,我请你们队长和你们喝酒。”

武警战士说:“多谢首长关心,我们不辛苦。”

军人就是爽快,干什么事说什么话都干净利落,不像在机关单位,简简单单一件事非得饶好几个弯子,特别费劲。我笑着拍了拍年轻战士的肩膀,然后走出了病房。

站在陆军医院门口,我心里琢磨着如何合理分配安排下午的时间。昨天晚上,当唐圆圆告诉我萧梅曾去过人民医院妇产科检查后,我已经想好要去医院调查五月份的妇科病例,但又面对害怕查出来的结果,我不知道自己的心理是否还能承受连番的打击。

想到萧梅,我心里又一阵刺痛,内心深处仍然无法接受她和李智的私情。刚想起萧梅,萧梅的电话就来了。我看着手机屏幕里跳动的萧梅两个字,心情变得十分复杂纠结。

我接通电话,说:“嗯,怎么了?”

萧梅说:“你在哪呢?”

我说:“刚从陆军医院出来,中午来看了看老虎。”

萧梅说:“老虎什么时候出院,出院的时候给我说一声,我和你一块去接他出院。”

我说:“快了,就这几天吧。”

萧梅说:“下午我们去商场逛逛吧,我想给家里置办点窗帘床单什么的,再给你添几件过冬的衣服。”

萧梅就是这样,温柔细心的时候真是一个好女人,如果不是发现了她和李智的私情,我会相信她以后一定是一个好妻子,好母亲。然而事实却告诉我,真相是那么冷酷。

见我半天不吭声,萧梅急不可耐地问:“到底去不去啊?”

我说:“我下午有事,你一个人去吧。”

萧梅不满地说:“小羽子,你不要太过分了,昨晚上把我一个人扔在红宝石,自己偷偷跑掉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现在给你个补救的机会,下午你必须陪着我,哪都不能去。”

我犹豫了一下,说:“好吧,我现在去接你,十分钟后你下楼等我。”

萧梅得意地笑了笑,说:“这还差不多。”

挂了电话我开着车在市区里磨蹭了一会,才慢腾腾开着车去了萧梅家。自从知道萧梅和李智的私情后,我除了心痛外有点害怕见到她,不知道这出于什么样的心理。

按理说是她背叛了我,我应该愤怒才对,但在我内心深处,失败感更胜于愤怒,因为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了,我对萧梅的吸引力远不如李智。这是否也说明,李智在各方面都要更胜我一筹呢?

到了萧梅家门口,我坐在车里按了两声喇叭。过了会,萧梅从大门口走出来,站在我车边不解地问:“到了家门口怎么不进去?你不愿意见到我家里人吗?”

我懒洋洋地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脆弱的,不是说去逛商场吗,上车走啊。”

萧梅说:“你下来,我爸妈都在家。你进来和他们打个招呼,他们有话对你说。”

我不想见她爸妈,也许他们这次会谈及结婚的事,可事过境迁我已经不可能再娶萧梅了。我坐在车里没动,说:“还是先去买东西吧,回来了再说。”

萧梅生气了,不悦地说:“你什么意思,不待见我也就罢了,连我爸妈你也不待见了。你这个代理局长还没通过人大任命呢,得罪了我们家老爷子我看你怎么办!”

我不耐烦地说:“卧槽,你居然敢威胁我!”

萧梅冷冷地说:“就是威胁你,你下不下来?”

我无奈地下了车,叹了口气说:“好吧,你赢了。”

萧梅领着我进了她家的小楼,进入到会客厅里。萧梅的老爷子萧铁山和母亲关雪都在,两个人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萧铁山已经六十二岁了,头发几乎全白了,不过看起来仍然精神矍铄,人长得很有官威,即便坐在那里不动声色也让人觉得不怒而威。关雪是中学特级教师,目前是江海市第一中学的副校长,穿戴和举止都一幅十足的知识分子派头。

看到我进来,萧梅的母亲脸上露出迷人的笑容,说:“哟,小羽来啦,你可有日子没来家里了。”

我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假装热情地说:“萧叔,关姨好,最近事情多,忙了点,所以才来得少了。其实我一直惦记着要抽空来看看你们呢。”

萧铁山冲我点点头,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说:“坐吧。“

关雪接着说:“听说你已经当局长了,当局长是要忙一点,不过可不能在你萧叔和我面前端局长架子呀。”

我笑着说:“哪敢啊,我这个代理局长还要萧叔点头才能生效,萧叔不点头我就这个局长就是个空架子。”

萧梅噘着嘴巴说:“哼,你知道就好,再敢不待见我你这个代理局长就别想转正。”

关雪笑了笑,说:“小羽,你打算啥时候娶我们家萧梅呢?你们都订亲三年了,你们两个人都奔三十岁了,也该结婚了,可不能再拖下去,萧梅年龄大了生孩子都是个问题。”

没想到关雪会主动提起结婚的事,按道理来说这事应该我们家提才对。这娘俩是怎么了,以前不闻不问的,这两天怎么倒上赶着要结婚。

我说:“萧梅给我下了死命令,不当上局长夫人不结婚,我这不等着通过人大任命嘛。”

萧铁山突然盯着我问:“小羽,你对这次两代会有什么看法?”

我想了想说:“这次两代会市委市政府的调整可能比较大,老爷子不再兼任江海市市委书记,原市长可能会接替市委书记,市长的候选人将在组织部长刘远山和李明山之间产生。下面各机关单位的人就是挪挪位置,调整应该不会太大。”

萧铁山狐疑地问:“你真这么看的?”

我说:“那萧叔有什么不同的看法,顺便指导指导我吧。”

萧铁山沉吟片刻说:“这次两代会的干部调整一定会比以往任何一届幅度都要大,会超出很多人的意料之外。”

我吃惊地说:“为什么?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萧铁山淡淡地说:“斗争,这次两代会前的政治斗争比以往都要激烈,江海这个地方已经不比以前,很多地方失去了控制。权力蛋糕总共就那么大,谁都想分到最大的一块,不打起来才怪。”

我点点头,说:“我们家老爷子也是这么说的,自从他当了副省长,大部分精力放到了省里之后,江海就慢慢开始失控。这次换届选举,一定要扶正一个强有力的市委书记,另外还需要一个能做事的市长,否则以后还得乱。”

萧铁山说:“那你觉得谁是最合适的市委书记和市长人选?”

我把皮球又踢回给了萧铁山,反问道:“你是人大主任,依你看谁最合适?或者说,谁最能胜任?”

这算是威胁吗

190这算是威胁吗

萧铁山笑了起来,手指着我的鼻子说:“你小子跟我还玩心眼,是我在考你,不是你考我,这么快就把皮球踢回给我了。”

我笑着说:“我确实没什么想法,其实你也知道,我对从政的兴趣和**并不是很大,市委市政府这一摊子我平时也比较少关注。”

关雪突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插话说:“这可不行,你以后是要当市长的,我们家萧梅不能满足只做个局长夫人,最少也要当上市长夫人才行,你怎么能对自己的前途不上心。”

我心里想,尼玛,你一个知识分子不研究学问,整天惦记着当官,真不是个好鸟。更何况你闺女还没结婚就背着老子偷人,真结了婚还不知道给老子戴多少顶绿帽子,当上市长老子也是绿帽子市长,有啥值得骄傲的。

萧铁山见我半天不吭声,淡淡地说:“好了,你和萧梅去逛街吧,我们两个老头老太不用你们陪了。”

萧梅站起身,拉了拉我的胳膊,说:“走吧,我去帮你置办几身行头。前几天我在上海看到几款棉衣不错,应该挺适合你,就是不知道江海有没有卖的。你现在是局长了,穿戴都得讲究点。”

我想起来那块江丹诗顿的手表,盯着她的眼睛问道:“萧梅,你送给我这块江丹诗顿的手表在哪买的,到底多少钱?”

萧梅纳闷地说:“在香港买的,二十三万,怎么了?”

我没好气地说:“你买这么贵的手表给我戴,这不成心把我往火坑里推吗。纪委的人都调查这块表的价格了,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一块表竟然这么贵。”

萧梅委屈地说:“我买最好的东西给你还不好啊,我哪里错了,你这么凶我。”

萧铁山说:“萧梅,这事确实你不对,小羽是国家干部,不能跟你们经商的相提并论,凡事都要低调点。小羽,这块手表你以后不要再戴了,换一块便宜点的。”

我沉下脸对萧梅说:“听到没有,一点政治敏感性都没有,说你是人大主任的闺女估计都没几个人相信。整天就知道赚钱,你没事也看看新闻党报啊。”

萧梅不耐烦地说:“行了,好心当成驴肝肺,不要了还给我,逮着机会你就要凶我,哼!”

关雪打圆场说:“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你们两个快去逛街吧,要吵架拌嘴也别当着我们的面。”

从萧梅家出来,我开着车往百盛广场驶去。萧梅坐在副驾驶座,心不在焉地翻看着手机,情绪似乎一下子就低落了许多。

看着她这幅死相,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背着老子出轨,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内疚吗?我想试探萧梅一下,问道:“萧梅,你是不是有什么妇科病?”

萧梅楞了一下,狐疑地说:“什么妇科病?你无缘无故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我说:“你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对了,哪来那么多问题。”

萧梅说:“你才有妇科病呢,我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一点问题没有。”

我扭过头眼睛盯着萧梅,认真地问:“真的没有,你确定?”

萧梅不耐烦地说:“我看你有毛病,这么希望我得妇科病的。”

我说:“那你去人民医院妇产科去检查什么?如果不是妇科病,那又是什么病?”

萧梅脸色突然变得非常难看,她震惊地望着我,声色俱厉地说:“我哪里有去人民医院妇产科检查,这是哪个混蛋给我造谣?”

我淡淡地说:“那可能是我眼花了吧。”

萧梅惊奇地盯着我问:“你在人民医院妇产科亲眼见到过我?你一个大男人,跑到妇产科去干什么?”

我冷冷地说:“我去检查不孕不育,这样回答你满意了吧?。”

萧梅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气愤地说:“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在暗中调查我?”

我把车靠路边停下,扭过头盯着萧梅反问道:“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我暗中调查?你做过什么事自己应该清楚,如果没做过,你还怕我调查吗?”

萧梅说:“你什么意思?我做过什么了见不得人的事了?”

我冷冷地说:“做没做过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萧梅气鼓鼓地说:“好啊小羽子,原来你这么阴险的,以前真是小看你了。”

我冷笑了一声说:“小看我?你什么时候高看过我一眼。我来问你,以前你不是一直不愿意结婚吗,现在为什么又愿意了,还搬出你妈来当说客。”

萧梅说:“我说你最近怎么总是阴阳怪气,不阴不阳的,原来是因为这个事。”

我说:“行了,大周末的我不想跟你吵架,影响心情。”

萧梅针锋相对地说:“你以为我喜欢跟你吵架啊,我发现你最近脾气变得越来越大,我都感觉不认识你了。是不是你当了局长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了,觉得我配不上你了?”

我不耐烦地说:“你有完没完?不想去了是不是, 不想去下车,我还有正事要办,没功夫跟你磨牙。”

萧梅气呼呼地转过头,不说话了。我点了根烟,抽了一口,心情异常烦躁。

萧梅忽然说:“开车啊,愣着干什么。”

我说:“去哪?”

萧梅说:“去百盛广场,不是说好了去逛商场的嘛。”

我又抽了一口烟,把烟头扔掉,打着火向百盛广场开去。到了百盛广场,萧梅又装出一脸高兴的样子,挎着我的胳膊在商场里转来转去。她先买了一套床单,又买了几套窗帘,最后陪着我去男装区挑选棉衣。

我无精打采地试了几件,萧梅都没看上,搞得我不耐烦了,说:“差不多就可以了,随便买一身回去吧,我有点累了。”

萧梅说:“给你买衣服你还这么不耐烦的,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我刚准备反驳,突然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个穿戴时尚,面孔秀丽的女人。没错,是叶琳,但叶琳的身影一闪即逝,好像她也注意到我,故意躲了起来。

我对萧梅说:“你等等,我好像看见叶琳了,你看见没有?”

萧梅朝我目光望去的方向看了看,狐疑地说:“没有啊,你不会是眼花了吧。”

我说:“我还没老呢,怎么可能眼花。”

萧梅不屑地说:“谁知道你,整天疑神疑鬼的。”

我一边往叶琳消失的地方走,一边说:“我过去看看,应该是她,身边好像还有个男的。”

走到男装区另外一个专柜,我四处找了找,果然看到叶琳正陪着吴茂林在试一件西装。叶琳满脸的柔情,正笑盈盈地给吴茂林整理衣服。吴茂林的表情看起来很幸福,不时露出一口黑牙得意地笑。

我无声地盯着叶琳和吴茂林,叶琳这个贱人,竟然跟吴茂林仍然藕断丝连的。我在心里暗骂,你妈的贱货,要找男人也不找个好点的,居然找了这么一个货色,还甘当小三,这不知道她脑子是怎么长的。可一想到萧梅不也是李智的小三吗,想到这里,我的心又是一阵刺痛,心情一下子恶劣无比。

叶琳忽然扭头注意到我冷冷的目光,幸福的笑容僵硬在脸上,支支吾吾地说:“唐局,你……你怎么在这。”

吴茂林看了我一眼,满脸堆笑地说:“哟,唐局长,这么巧,你也来买衣服啊。”

我冷冷地说:“是巧啊,吴副处长竟然为了买身衣服跑到江海来,精神可嘉啊。”

吴茂林听出了我话里的不友好,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也冷冷地说:“我去哪里买衣服是我的自由,唐局长管得也太宽了吧。”

我说:“你去哪买衣服当然不管我的事,可你老婆如果知道你让一个离异女士陪你买衣服肯定会有意见,所以我劝你还是早点回省城去,免得你老婆为你的安全担心。”

吴茂林说:“唐局长,你是在威胁我吗?”

萧梅走过来纳闷地看了看我们,说:“还真是你啊叶琳,你旁边这位是?”

叶琳尴尬地介绍说:“这位是省招商处的副处长吴茂林,这位是华盛进出口有限公司的总经理萧梅。吴处长到江海出差,我们是老朋友了,陪他买件衣服。”

萧梅笑了笑,拉着我的胳膊说:“那你们挑了你们的,我也正在给小羽子挑过冬的棉衣呢。江海的衣服款式太土了,新款的几乎没有,挑了好几件都不满意,我们再去另外一家看看,再见啊。”

我站着没动,盯着吴茂林说:“吴副处长,我劝你还是赶快离开江海,要不然你很快就要有危险了。”

吴茂林气愤地说:“姓唐的,你什么意思?威胁老子,你当我是吓大的。”

我轻轻把萧梅的胳膊放下,走到吴茂林面前,盯着他冷冷地说:“这么说你是不肯走了?”

吴茂林警惕地望着我,说:“怎么,你还想打我怎么着?”

难懂女人心

191难懂女人心

叶琳拉住我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说:“唐局,你别生气,我马上劝他回去。”

吴茂林一把拉开叶琳,嚣张地说:“你闪开,我看他敢动老子一根手指头。江海又不是他家,他想让我走我就走,他以为他是谁……”

吴茂林的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我一拳就打在他嘴巴上,一颗黑牙飞了出来。我又补了一脚,将吴茂林踢倒在地,冲上去骑在他身上在脸上一顿猛捶。

我一边打一边骂:“你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看老子敢不敢打你狗娘养的。”

萧梅和叶琳扑上来拉住我,我一甩手把萧梅甩开,反手给了叶琳一个嘴巴子,打得叶琳后退了几步,捂着脸惊恐地望着我。

萧梅气得跺着脚说:“你神经病啊,人家偷情关你什么事,要你多管闲事。”

我大声说:“你给老子闭嘴!”

吴茂林歇斯底里地说:“你他妈有病啊,凭什么打我?”

我说:“老子打得就是你,老子叫你玩女人,信不信老子今天就找人阉了你。”

吴茂林竟然还敢嘴硬,我扯着他的脖子把他拉了起来,一脚揣在裤裆里,吴茂林发出惊天动地一声惨叫,捂着裤裆滚在地板上,痛不欲生。

我扭过头,冷冷地瞪着叶琳,大声说:“贱人,你心疼了?”

叶琳惊恐地摇摇头,不知所措地望着我。

我大吼一声:“还不给老子滚蛋,你也想挨打吗?”

叶琳赶紧转身向外走去,留下吴茂林一个人在地上痛苦地打滚。

萧梅冷着脸,气愤难当地说:“我看你真是神经病,你凭什么打人家?”

我说:“因为我不高兴,谁他妈敢惹我不高兴我就灭了谁。老子这辈子最见不得给别人当第三者的贱人,看见一个老子就灭一个,看见两个老子就灭一双。”

萧梅听到这句话,猛地愣住了,嘴巴张着,半天没有发出声。

我蹲在吴茂林身边,冷冷地说:“吴茂林,我的话你听到了吗?走还是不走?”

吴茂林说:“算你狠,我走,我马上就走。”

我说:“以后不许来江海,看见一次我就打你一次。下次再让我看见你跟叶琳在一起,就不会像这次这么幸运了,老子打断你一条狗腿。”

吴茂林头上的冷汗下来了,神情痛苦地说:“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站起来,朝吴茂林吐了一口痰,恶狠狠地说:“滚!”

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二蛋打来的。我接起电话,说:“什么事?”

二蛋说:“虎哥今天出院,我们晚上在郑大厨给他摆了一桌,你来不来?”

我说:“晚上几点?”

二蛋说:“六点整,南城北成的大哥基本上都要来。你来吗?”

我说:“好的,我六点钟准时到。”

回到家里,萧梅去铺床单,换窗帘,忙前忙后的样子貌似一个合格的良家主妇。我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无精打采地扫了几眼。

萧梅换好窗帘后,给我泡了一杯茶放到面前,笑意盈盈地说:“小羽子,你看看这个窗帘好看不?”

我无精打采地说:“还行吧。”

萧梅说:“你看都不看一眼就说还行,也太敷衍了事了吧。”

我说:“这些都是你们女人的事,我无所谓。”

萧梅在我旁边坐下,问道:“你今天怎么发那么大火,人家叶琳喜欢吴茂林怎么就惹你不高兴了。你也真是,还把人家打了一顿,吴茂林肯定把你恨死了,以后你又多了一个敌人,这对你没有好处只有坏处。”

我气愤地说:“她找男人我管不着,可好歹也找个像个人的,那吴茂林是什么东西,看着都恶心。这个女人也真是下贱,明知道被人玩弄,还心甘情愿的。”

萧梅好奇地问:“我怎么闻到一股醋味,你不会喜欢叶琳吧?”

我说:“叶琳是我请的职业经理人,老子不能允许我的人品味这么低。吴茂林算个什么东西,做我的对手他还不够格。今天他如果敢继续嘴硬,我真的想阉了这头种猪,碰上老子心情不好算他倒霉。”

萧梅说:“我看你是借题发挥,最近你的脾气太古怪了,动不动就发飙。我看你得去看看心理医生,再这样发展下去早晚要出事的。”

我说:“换了你整天被人打黑枪,整得灰头土脸的你的心情能好吗?”

萧梅好奇地问:“谁又打你黑枪了?”

我说:“萧梅,我问你,你知不知道董文琪的舅舅是老爷子的死对头唐达天?”

萧梅吃惊地说:“什么?董文琪的舅舅是唐达天?我不知道啊。”

我说:“现在你知道谁打我黑枪了吧。”

萧梅说:“你是说李智吗?你们不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哥们吗,关系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李智怎么会背后暗算你?”

我冷笑了一下,说:“你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政治是能讲感情的吗?人为了利益连自己的亲娘老子都可以不要,何况是朋友,朋友向来都是扮演垫脚石的角色。”

萧梅说:“政治是你们男人玩的,我一个女人搞不懂你们男人的游戏,也不关心这些。”

我淡淡地说:“你可以不关心,也可以不参与,可你得有立场。”

萧梅说:“我当然是支持你的,我还想做市长夫人呢。对了,今天去给老虎庆贺的都是些黑道人物,你是官员,出现在那种场合合适吗?”

我想了想说:“吃顿饭问题应该不大,他们吃完饭很有可能还有别的节目,后半部分的节目我就不参与了。”

萧梅笑了一下,拉着我的胳膊说:“那你带不带我去?”

我扭过头盯着萧梅,发现她一脸的期待。我想了想,说:“你还是别去了,不合适。”

萧梅眼睛里的期待之色慢慢淡去,她失望地说:“那好吧,我在家里等你,你少喝点啊,注意身体。”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如果萧梅和李智没有那种关系,也许还真是一个好妻子。只是她看上李智什么呢?女人的心思真是搞不懂。

六点钟的时候,我准时到了郑大厨饭店。刚走到饭店门口,叶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我看着来电显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个女人已经无可救药了。

我接通电话,冷冷地说:“什么事?”

叶琳说:“唐少,你在哪?我当面向你解释。”

我说:“我在郑大厨饭店,你现在过来吧。”

挂了电话,我走进饭店,李嘉文在门口等着我,看到我进门,脸上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看见李嘉文的如花笑靥,我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李嘉文领着我进了郑大厨饭店最大的一间包房,上次宴请刘部长就是在这间房。房间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当然,这一屋子人都算不上好人。但这些坏人看到我态度却很恭敬,纷纷站起来热情地打招呼,把我让到了上座。我觉得特别可笑,这些黑道大哥点头哈腰的样子很像机关干部见到上级领导的嘴脸。

老虎和二蛋还没来,据说二蛋专程去接老虎了。等待的间隙,这些黑道大哥谈起李家镇那场惊心动魄的火拼,都竖起大拇指称赞我智勇双全。通过这些人的嘴巴我才知道,那个混乱血腥的夜晚已经在江海市黑道被传神了,李家镇的几百人激烈厮杀,其惨烈程度丝毫不亚于四年前枪击案前发生的那场厮杀。李红的小李飞刀,单刀救主,以及我大炮逃生的灵光一闪都被传为美谈,南城三哥对我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吵吵着要做我的门徒。

我进门没多久,叶琳就来了,我冲她招招手,让她坐在我的身边。叶琳没想到一屋子都是黑帮人物,神色有点惊慌,低眉顺眼地在我身边坐下,话也不敢多说。

大概六点半的时候,二蛋陪着老虎进来了,所有的人立即起身,热情地跟老虎打招呼。老虎仍然是一脸的不冷不热,点点头好不谦让就坐在了上座,一幅大哥大的派头。

一般来说,黑帮人物聚会喝酒自然是豪放异常,场面吵吵嚷嚷,热闹非凡。可这次饭局却与众不同,在场的人显得有点拘谨,说话都很客气,都有点咬文嚼字的假斯文,酒也喝得不多,连我都感觉有点不适应。

我想在场这些黑道大哥可能是因为老虎独特的地位,也因为我的身份,感觉都有点束手束脚放不开。自从王强被抓捕后,老虎成了江海资格最老势力最大的大哥级人物,南城三哥虽然是王强的拜把兄弟,但江湖地位却相差几个档。

我觉得这样很别扭,就大声问在座的黑道人物:“你们谁知道有个跨省的神秘帮会,叫做黑鹰组织?”

老虎听到黑鹰组织皱了皱眉头,斜眼看了我一眼,但没有说什么。不过从他的表情不难判断出,老虎是知道这个秘密的黑鹰组织的。

四大金刚

南城三哥说:“我听说过,我们强哥就是被这个组织的人给坑了,要不然借他个胆子也不敢绑架唐局长。这个组织的人每个都心狠手辣,而且都有一手绝活,谁如果被他们盯上了只能自认倒霉。”

我兴奋地问:“那你知不知道黑鹰组织有四大金刚?”

南城三哥说:“我听说过,黑鹰组织的四大金刚老大孤鹰,老二山鹰,老三猎鹰,老四老鹰。听说三个都折在你手里了,还剩下一个老大孤鹰。据说这个孤鹰喜欢独来独往,武艺高强,城府很深,为人非常阴险,是个非常厉害的角色。唐少,孤鹰肯定把你列为头号大敌了,你可得加把小心啊。”

我点点头,说:“多谢三哥关心,我会小心的。我问你们,有谁见过孤鹰,或者跟他打过交道,他一般都在什么地方活动?”

在座的黑帮老大们都摇着头说没见过,我盯着南城三哥问他有没有见过。南城三哥想了想说:“我也没见过他,孤鹰应该不是我们江海的,平时很少在江海露面。”

我说:“那就暂且不管他,只要他敢来江海,我就叫他有来无回。”

一直沉默不语的老虎突然说:“孤鹰我打过一次交道。”

所有人把目光都集中到老虎身上,纷纷好奇地问:“孤鹰长什么样子,他是不是特别厉害。虎哥,你快给大伙说说啊。”

老虎沉吟了一会,说:“孤鹰以前是滨河市体工大队练拳击队的,天分很高,16岁就拿到了全省的拳击冠军。后来他受了一次伤就退役了,然后去参军,在特种部队服役了三年退役。这个人的速度特别快,出手又准又狠,头脑非常冷静,的确是一个非常难对付的角色。”

我急忙问:“你说你和他打过交道,是什么时候?”

老虎说:“四年前那场火拼孤鹰来了,我和他交过一次手。”

所有的人都惊讶地问:“谁赢了?一定是虎哥赢了吧。”

老虎说:“我不是他的对手,这家伙的动作太快了,那次我差点就栽在他手里。”

老虎是个自负的人,几乎从没有认过输,更没有服气过谁。这么多年如果论单打独斗在江海很少遇到对手,连他都不是孤鹰的对手,可见这个孤鹰有多么厉害。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开始议论纷纷。不过我见识过老鹰和山鹰的手段,这两个人已经那么厉害了,更何况四大金刚之首的孤鹰,这一点不用老虎说我也能想象得到。

南城三哥惊讶地说:“连虎哥也不是他的对手,那这个孤鹰可真不是一般人啊,以后大伙遇到他都躲远点。”

老虎盯着我说:“小羽,你以后是得加把小心,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打电话给我,随叫随到。”

我说:“多谢虎哥提醒,我会小心的。你说,昨晚去陆军医院的那个冷面杀手会不会是孤鹰?”

老虎想了想,说:“是他,只有孤鹰能给人那种冷得想一块冰的感觉,他身上那股气质是天生的。”

我说:“那这么说孤鹰现在就在江海了?而且,他和李智之间一定有联系。”

老虎点点头,说:“应该是的,所以你更要加把小心,最好向靳局长神情一把真枪带上,否则真出了事就晚了。”

老虎说得有道理,我也觉得很有必要搞把真枪,老拿一把假枪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饭局进行到八点左右的时候,二蛋和南城三哥吵吵着要请老虎和各位老大去英皇玩,这些人纷纷表示要去红宝石,英皇已经成为过去式了。二蛋问我去不去,我告诉他晚上有事就不去了。二蛋和南城三哥也没敢勉强,表示下次要单独请我。

所有人起身走出了包房,奔赴红宝石继续下半场节目。我和叶琳走出饭店,站在夜空下呼吸了几口冷气,然后缓缓吐出一口气。

我说:“现在我给你解释的机会,说吧。”

叶琳说:“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好久没跟你单独聊过天了。”

我冷笑了一下,说:“你在等着我去找你吗?”

叶琳低下头,说:“对不起,我应该主动向你汇报的,是我失职。”

我说:“你知道就好。今晚正好有点时间,我们去火柴天堂坐坐。”

叶琳惊喜地说:“好啊,那现在就去吧。”

我和叶琳开车到了火柴天堂,上楼后发现已经没位子了。我招手把服务员喊来,让他把那间不对外开放的雅间门打开。

服务员说:“对不起,没有我们李总的允许这间雅间是不对外营业的。”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李红的手机,把手机递给服务员,说:“让你们李总给你说。”

服务员愣怔地看了我一眼,拿过手机跟李红汇报了一声,然后把手机还给我,说:“二位请跟我来。”

服务员把我们带到雅间门口,掏出钥匙打开门请我们坐下,然后问我们喝点什么。我看着叶琳,说:“你想喝点啥?”

叶琳说:“我随你,你喝什么我喝什么。”

我跟服务员要了一瓶智利产的红葡萄酒和一个果盘,服务员矮身退了出去,不一会就送来了酒水果盘。

我端起杯子喝了一杯酒,点燃一支烟,慢条斯理地说:“说吧,我在等着你给出合理的解释。你向我保证过,不会再跟吴茂林交往,今天是怎么回事?”

叶琳低下头,面红耳赤地说:“对不起唐局,我……我……”

我冷笑了一声,说:“你说不出来吧,你找男人我不管,但你至少找个像个人的,还搞个第三者插足,这不是有病吗?你就不怕他老婆打上门来,搞得你胜败名列?”

叶琳低着头说;“我跟他讲过了,以后不要再联系,可是他不肯放过我,天天给我打电话,还跑到江海来找我。我心一软,就……”

我冷冷地说:“你就又让他上了你的床了,撅着屁股让他干你了?真是个贱人,我简直服了你了。你的条件这么说,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

叶琳说:“我保证以后不跟他联系了,这次你教训过他之后,估计他也不敢再来江海了。”

我说:“他要再敢来江海,我就让南城三哥阉了这头种猪。我很奇怪,你到底看上吴茂林什么?这么恶心的一个男人怎么就会对你产生那么大的吸引力。”

叶琳低着头不吭声,我不耐烦地说:“你必须回答我这个问题,因为我确实很好奇,你们女人的心理有时候确实让人没办法琢磨。”

叶琳低声说:“吴茂林虽然长得丑,但是也有很多优点,只是你没发现罢了。”

我好奇地问:“他有什么优点?床上功夫很好吗?”

叶琳竟然点点头,说:“嗯,而且花样很多。他嘴巴能说会道,特别能缠人。你应该知道,女人最怕被男人缠上,一开始是厌恶,慢慢就有点习惯了,成了习惯之后见不到人还挺想的。”

我真想吐叶琳一脸唾沫,妈的,天生的贱人,真是无可救药。

我满脸鄙夷地说:“我对你真是很无语,你不觉得他嘴巴里说出来的话都很脏吗?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如果继续跟他藕断丝连下去,就不要怪我不客气。我先废了他,再整死你,老子看到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心里就来火。”

叶琳突然抬起头,盯着我说:“唐局,我觉得你太霸道了,这是我自己的私事,你无权过问。”

我盯着叶林说:“你的私事老子也管定了,我说过的话一定兑现,请你相信我。”

叶琳说:“那你喜欢我吗?”

这话倒把我问住了,我对叶琳谈不上喜欢,可就是不喜欢她和吴茂林这样的狗贼混在一起。因为想起她和吴茂林滚在一张床上,这种过感觉让我浑身都不舒服。

我说:“你是我的人,老子就是这么霸道,你所有的权力也得由我来支配。”

叶琳忽然幽怨地说:“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公司你也很久没去了,整天也不见你的人。”

我叹了口气,说:“最近事情太多了,被人整得焦头烂额,几次差点就死在枪口下,哪有时间和精力去找你。”

叶琳好奇地问:“到底什么人要对付你啊?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吗?”

我摆摆手,说:“这事跟你没关系,你最好不要参与。”

这时我的手机进来一条短信,是李红发来的,她在短信里说:泡妞你去别的酒吧不行啊,还带到我的酒吧里,成心让我难过是不是。

我看着这条短信笑了起来,叶琳好奇地把头凑过来,说:“谁的短信,你笑得怎么这么温柔,真是难得啊。”

我说:“去去去,老子还没说过原谅你呢,今晚回去给我写份检查,深刻检讨下你无良的作风问题。”

叶琳伸出手,抓住我的手,笑嘻嘻地说:“今晚你去我家过夜吧,你好久都没去我那里了,你不要我,又不让别人碰我,不带这样的。”

我说:“这不行,萧梅在家里等我呢。我去上个厕所,你现在就开始打腹稿。”

我站起身,走出雅间,往卫生间走去。路过一张台面时,看到刑侦处处长方晓正在和一男两女坐在一起喝酒。方晓看到我,站起身笑了笑,说:“唐局,真巧啊,你也在这喝酒。”

我点点头,说:“啊,跟一个朋友谈点事情。你们继续喝,我去趟厕所。”

进了卫生间,我掏出家伙撒尿,这时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目光仿佛一把刀一般扎进我的身体。

孤鹰

193孤鹰

我忽然心里一惊,这个男人的目光实在太冷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几乎都是冰冷的,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一块冰,他一进入卫生间就感觉整个空间的气息都变得冰冷无比。

这个人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孤鹰?我脑子里闪过一丝疑虑,认真地打量了男人一眼。男人掏出家伙,对着小便池撒了泡尿,然后把家伙塞回去,在洗手台上洗完手,扭头又看了我一眼。这家伙的目光又犀利又歹毒了,冷得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从卫生间出来,我四处寻找着这个男人的身影,看到他正独自一人坐在一张台上,默默无语地拿着一瓶啤酒自斟自饮。经过方晓的座位时我跟他又打了个招呼,在他耳边低声说:“看见那个一个人坐着喝酒的男人没有?”

方晓扭头看了一眼,纳闷地问:“他有什么问题?”

我说:“你去问问他是干什么的,我觉得这家伙是个很危险的人物,说不定携带有枪支。”

方晓一惊,手不由自主往腰里摸了一把,看来他也随身携带着手枪。方晓说:“我过去问问他。”

我连忙说:“等等,你明天上班给靳局汇报一声,就说我想向公安局申请一把手枪随身携带。最近我被人盯上了,生命受到了严重威胁,作为国家官员,我要求持枪自卫。”

方晓点点头,说:“好的,我明天向唐局长汇报。”

方晓站起身,向男人走去,坐在他对面简单交谈了几句,对方拿出身份证给他看了看,方晓把身份证还给男人,然后站起身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我紧张地问:“问清楚了吗,他是什么人?”

方晓说:“省城滨河的,来江海谈生意,正在等朋友。”

我说:“你没仔细看看他随身有没有携带武器吗?”

方晓笑了笑,说:“我观察过了,应该没有。不过这个人身上是有些戾气,应该不是什么好鸟,可我也不能无缘无故搜查他。”

无缘无故确实不能仅凭感觉就搜查他人,我只好说:“那算了,你们继续聊,打搅了。”

回到雅间,叶琳正无聊地玩着手机,看到我进来,好奇地问:“你去厕所怎么这么长时间,我还以为你丢下我走了呢。”

我说:“碰到个熟人,聊了会。喝完这瓶酒你就回去吧,别整天把心思用在这些事上,多花费点精力,把公司业务搞上去。”

叶琳说:“公司的业务这个月涨幅很快,凌河广告好像突然就不行了,他们很多客户都主动找我们公司合作了。”

我说:“要不了几天,凌河就该关门了,正是你们抓紧时机打翻身仗的时候,最近几个月好好干,今年应该可以过个肥年了。”

叶琳说:“我听说凌河广告的几个股东都被你带武警给抓了起来,正想问你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想了想,说:“这事你就不用管了,只要管好你那一摊子就行了。”

叶琳见我不愿谈起这件事,也不追问,端起酒杯放在嘴边抿了一口,盯着我的眼睛幽幽地说:“有时间你到公司来坐坐吧,我把这个月的报表给你看看,方便的话也去我家里坐坐,我准备了很好的茶叶呢。”

我说:“好吧,最近抽个时间我过去一趟。对了,魏晓芬的表现怎么样?”

叶琳说:“还好吧,小姑娘挺上进的,是个很好的培养对象。”

喝完酒我和叶琳从火柴天堂出来,在楼下的停车场各自去开车。我走到车门前,忽然感觉到有一个黑影出现在我背后,他巨大的身影在路灯下拉得很长,身体像一支黑色的鹰一样由远及近。我心里一紧,猛地回过头,与一道冰冷无比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男人朝我的方向走来,我下意识往腰里摸了一把,那把仿真枪的打火机竟然忘记带出来了,大冬天惊出一身冷汗。男人离我越来越近,一只手已经插进兜里。我全神戒备,做好心理准备迎接他的雷霆一击。

男人离我的车大概有五米远时,突然从斜刺的停车位里冒出两个醉汉,醉醺醺地互相搀扶着挡在了我和男人的中间。这两个醉汉一个嘴巴里嘟囔着要喝酒,另一个表示要回家不让喝,两个人在我面前忽然厮打起来。

这两个醉汉来得过于突兀,也有几分不合时宜的蹊跷。男人停下了脚步,认真观察了两名醉汉一眼,转身冲着一辆车掏出家伙撒了泡尿。

趁这个机会,我连忙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发动车迅速离去。离开停车场前,我从后视镜里看到男人抖了抖他的家伙,提起裤子,然后打开他旁边的一辆黑色轿车门坐了进去。

我吐出一口气,伸出一只手擦了把脑门上的冷汗,心里想:狗日的,难道他真的就是四大金刚的余孽杀手孤鹰?如果他就是孤鹰,那两个醉汉又是什么人呢?会不会就是一直在暗中保护我的国安人员?

不行,无论如何要搞一把枪来防身。生命随时受到威胁,整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这种脑袋随时有可能搬家的滋味太他妈难受了。

回到家里时时间还不到十点半,我看到萧梅正拿着我的笔记本电脑上网,她见到我进门,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今晚回来得蛮早嘛,没出去泡妞去啊?”

我没好气地说:“泡个屁妞,脑袋提在裤腰带上还敢泡妞,我可没那么大胆子。”

萧梅好奇地问:“怎么了?又出了什么事?”

我说:“今晚遇到一个男人,那家伙像是个职业杀手,好像对我不怀好意,我差点就回不来了。”

萧梅脸色突变,心惊胆战地说:“是不是真的啊,那你以后晚上不要出门了,就在家里呆着,我以后推掉晚上所有的应酬,回来陪你。”

我坐下来点了一根烟,淡淡地说:“也没那么夸张,我堂堂江海大少总不能让人觉得被吓破了胆,连家门都不敢出吧,这话如果传出去我以后还怎么混啊。”

萧梅抱住我,关切地说:“让人笑话总比丢掉性命强吧,这事你得听我的。哦,对了,我刚才在你电脑里看到你以前写的日记,写得蛮好的啊,为什么今年下半年开始就不写了?”

我吓了一跳,我的日记是加密的,因为里面记录了不少不想让外人知道的事情。可萧梅是怎么打开的?我连忙凑到笔记本电脑前,看到我的日记文档打开了,以前写的日记正一览无余地呈现在萧梅面前。

我惊讶地问:“你是怎么破译我的文档密码的?”

萧梅一脸无辜地说:“我没破译啊,双击就打开了呀。”

妈的,那又是谁把我的文件密码破译的?我认真地回忆了一番,突然想起来了,前阵子孙杨用过我的电脑,难道日记文档的密码是她破译的?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女人应该还有很多未交待的秘密。

我看着萧梅,尽量克制住心脏的狂跳,小心翼翼地问:“我的日记你都看完了吗?”

萧梅笑着说:“怎么,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不敢让我知道?”

我掩饰说:“日记都是个人的生活流水账,是很私密的东西,写日记是为了给自己以后看的,不是写给别人看的。如果是你自己的日记本,你希望我看到吗?”

萧梅噘起嘴巴,说:“我的日记当然不想让你看到,那比脱光了衣服走在大街上,让所有人品头论足还要难堪呢。”

我说:“那就是了,所以我的日记你最好也不要看,不看比看了有好处。”

萧梅盯着我的眼睛,挑衅似的说:“可是我已经看了,你说吧,准备把我怎么样?”

我懒洋洋地说:“我能把你怎么样呢,难道杀了你灭口不成。”

萧梅嘴角露出一丝坏笑,把手伸进我的胸膛里,神情奸诈地说;“那你杀了我吧,我心甘情愿死在你的枪下。”

我心里一慌,心想,原来萧梅一晚上等在这里目的在这里。可现在让我跟她过夫妻生活估计难度很大,能不能动弹还两说。

我把萧梅的手从我的衣服里拔出来,说:“好了,别闹了。我们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萧梅站起来,拉着我的胳膊笑嘻嘻地说:“那好吧,我帮你洗澡。”

萧梅拖着我进了卫生间,打开热水,然后帮我解开衣服扣子,脱掉衣服,自己也脱掉衣服,拉着我跨进浴缸里。萧梅帮我洗得很用心,手指细心地滑过我每一寸皮肤,清洗头发的时候更是精细,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母亲帮我洗头时的慈祥与呵护。

我的心情非常复杂,这到底是为什么?一个早已背叛了我的未婚妻,却在我发现她与朋友的私情后对我呵护备至,容忍有加,让我不得不怀疑她与李智的私情是否真的发生过。

风月高手

194风月高手

洗完澡回到卧室躺下,萧梅在我的旁边躺下,脸贴在我的胸膛上,幽幽地说:“老公,我们好久都没做了,今晚你一定要给我一次。”

我最怕听到的一句话萧梅还是说了出来,我心里很矛盾,身体也没有任何反应,只好敷衍说:“今天太累了,改天吧。”

萧梅支撑起身体,盯着我的眼睛说:“你真的对我已经没有感觉了吗?这么长时间没做过,难道一点都不想吗?”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萧梅的问题,只好已沉默对抗。萧梅见我不说话,低下头开始亲吻我。

萧梅这方面可以说完全不得要领,她应该没有专门学习过这方面的技巧,但让我的心情忽然好了一些。

我被萧梅打动了,心肠变得柔软无比,感觉如果今晚不干她一次都对不起与她三年的感情。我一把搂住萧梅,把她的身体放平在床上,压在了她的身体上……

我闭上眼睛,脑海里却浮现出李红的影姿,想起她的千娇百媚和万种柔情,心情变得十分沉重。把萧梅幻想成李红后我更加投入,幅度越来越大,简直都癫狂了。

我停下动作,萧梅紧紧地抱着我,仿佛担心一松手我随时都可能跑掉一样。过了一会,她的身体放松下来,发出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我低下头看了眼萧梅,忽然发现萧梅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泪流满面。

我纳闷地问:“你,怎么哭了?”

萧梅沉默,转过身避开我的目光。我有点糊涂了,这女人又哪里受了刺激,把她伺候爽了怎么反倒哭了起来。不过我已经很累了,懒得安慰他,抽出纸巾擦了擦自己翻身躺下,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沉默不语的萧梅忽然幽幽地问:“唐羽,你老实告诉我,你爱过我吗?”

这女人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又冒出这个问题。我说:“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萧梅说:“你不要管那么多,只要告诉我爱还是不爱。”

我说:“那你爱过我吗?”

萧梅说:“以前不觉得多爱你,现在才发现我早已经爱你爱入骨髓里了。我不敢想象,如果失去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冷笑了一声,淡淡地说:“你说这些是想欺骗我,还是想欺骗这个世界?”

萧梅说:“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很爱你,没有你我活不下去。刚才我在你的日记里找了半天我的名字,你写了半年的日记,竟然没有提到过一次我,原来我在你心目中一点地位都没有。”

电脑里那本日记文件是今年年初到调入财政局之前那段时期,我准备修身养性时写的,那半年我晚上基本上都在家里窝着看书或者上网看电视,很少出去厮混。日记里记录了每天做过的事情,以及内心一些真实的想法,好像还记录了几次酒吧遭遇,不知道这些段落萧梅注意到过没有。

至于日记里有没有提到过萧梅,我确实不记得了。听萧梅的语气,日记的内容她也没怎么仔细看,只是在里面不断寻找自己的名字。女人就是这样,总希望自己在别人心目中有独特的位置。也许不仅女人如此,男人也差球不多吧。

我说:“那你就要反省一下了,我写日记那半年时间你在干什么,为什么我连提都没有提到过一次你。”

萧梅吸了吸鼻子,说:“是,我也有责任,那段时间我太忙了,没有专门抽出时间照顾你。老公,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会专门抽出时间陪你的。”

你现在想改正了,难道这样老子头顶上那顶绿帽子就不存在了?我心里恨恨地想,等着吧,老子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我淡淡地说:“好了,不聊了,睡觉吧。”

萧梅转过身,伸出胳膊抱住我,乖巧地说:“嗯,睡吧。”

我闭上眼,一股睡意袭来,叹了口气,心想:艰难的一天终于过去了。

第二天起床后,我发现萧梅的眼睛都是红肿的,精神看起来也萎靡不振,难道她偷偷哭了一夜?是不是她已经敏感地觉察到,我正在与她渐行渐远,总有一天她会完全失去我?

我心里逐渐产生了一丝疑虑,萧梅到底是爱我,还是更爱李智?或者,她同时深爱着我们两个男人?

带着这个深深的疑虑,我开车来到财政局,坐电梯上楼,坐在了办公室的大班椅上。

新的一天开始了,但遇到的问题却是老问题。我来到办公室没多久,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我接起电话,没想到星期一刚上班接到的第一个电话竟然是气象局龚局长打来的。

龚局长先大声笑了几声,说:“你好啊唐局长,不好意思,打搅你工作了。”

气象局的工资和市政府批的预算经费才拖了一个星期,这些人已经坐不住了,逼着局长亲自打电话来要钱。

我也打着哈哈说:“你好龚局,你亲自打电话来有什么指示尽管说,我马上照办就是了。”

龚局长笑着说:“唐局可真会开玩笑,我哪里敢指示你,这不特意打个电话来祝贺你高升嘛。我跟我们气象局所有的两代会代表都打了招呼,一个多月后的两代会我们气象局的两代会代表都投唐局长的赞成票。”

我说:“谢谢龚局美意啊,兄弟我实在不敢当。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吧,我这个人喜欢有话直说,拐弯抹角就不必了吧。”

龚局长却仍然不肯把话挑明,或者说他还有什么顾虑,婉转地说:“那我就直说了,晚上想请老弟一起吃顿饭,不知道你肯不肯赏脸?”

我心里一阵冷笑,这些官场的老油条就是滑头,一点点原本简单的事到了他们那里就变得十分复杂。我说:“不好意思啊龚局,今晚有人已经提前约过我了。说来也巧,这个人以前也是你们气象局的,不过被你们气象站的站长给开除了。”

龚局长好奇地问:“被开除了?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我说:“哦,他叫张诚,以前是你们气象站的气象观察员,后来在大市场门口摆了个馄饨摊,日子过得惨哪。”

龚局长说:“既然这样那就好办,要不你两餐改一个地,我一并请了你们,地点由你定,怎么样?”

我说:“那好吧,晚上六点半,郑大厨饭店。”

龚局长说:“好,那我们一言为定,不见不散。”

挂了电话我心里不由有点兴奋,看样子张诚的工作问题今晚就可以解决了。我心情雀跃地拨通办公室的座机电话,叫乔美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没多久,乔美美出现在我办公室门口,她敲了敲门,春风满面地走进办公室。

我注意打量了乔美美一眼,她今天上身穿着一件毛衣,下身是一条毛料的裙子,高跟鞋把她的身材衬托得十分高挑匀称。乔美美自从回到财政局工作,不仅气色越来越丰润,整个人也变得一天比一天漂亮。女人的底子好就是不一样,稍微收拾一下看起来就很养眼。

乔美美笑眯眯地说:“唐局,一大早就打电话给我,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

我笑着说:“你说对了,是有好事。”

乔美美惊喜地问:“是不是气象局的龚局长给你打过电话催款了?”

我哈哈地笑了起来,说:“聪明,一下子就问到点子上了。不过他不是打电话催款,而是要请我们吃饭。”

乔美美狐疑地问:“请我们吃饭?不会吧,为什么是我们?”

我得意地笑着说:“因为我要他这么做,否则我就没时间出席。”

乔美美眼神里闪过一丝感动之色,走到我身边,俯下身轻轻抱住我的头,感激地说:“谢谢你唐局,你对我们这么好,真不知道如何报答你了。”

我拍了拍乔美美的手,说:“不要说什么报答,我这么做并不是希望你们报答我什么。等张诚重新工作了,你们的生活就恢复到以前的秩序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乔美美说:“你是说我有没有想过离婚?”

我点点头,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守着一个不能人道的丈夫,这种日子也不正常。”

乔美美坏笑了一下,说:“我不是还有你吗,难道你希望别的男人和你同时拥有我?”

我认真地说:“我又不是补锅匠,隔三差五还凑合,可随叫随到是不可能的。我最近反省了一下,老话说得没错,淫人妻女者妻女被人淫,早晚要遭报应的。我不是牛明,喜欢多吃多占,哪怕自己用不了也要霸占着不放。如果我老婆背着我跟别的男人鬼混,我可受不了。”

乔美美好奇地问:“我可听人家都说了,你以前可是风月高手,现在是怎么了,准备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了?”

我笑了笑,说:“你太抬举我了,我是什么高手。我说的是认真的,希望你考虑一下。”

玩心眼

195玩心眼

乔美美认真地说:“我是想过离婚,可一想到孩子就不忍心了,单亲家庭对孩子的人格成长不好。既然已经这样了,我只能认命了,更何况要找到一个自己中意的男人再婚也不是那么容易,现在这个社会……哎,难啊。”

我想了想,说:“也是,那就凑合着过吧。”

乔美美勾住我的脖子,笑嘻嘻地说:“那你以后每个月到我家里来吃两顿馄饨可以不,我只包给你一个人吃,这要求不算过分吧。”

听到乔美美这句床头暗语,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馄饨竟然成了我们的媒人,吃馄饨俨然成了我和她之间的床头专用语。

我刚准备回答,又有人敲门,我说了声“请进”,王莉推开门风风火火从外面走了进来。王莉看到乔美美站在我身边,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愠怒。

我说:“王主任,什么事?”

王莉说:“唐局,听说牛明的老婆13点被你带人抓了?”

我点点头说:“是,你问这个干什么?”

王莉兴奋地说:“抓得好啊,这个婆娘早该抓起来了。”

我转头对乔美美说:“乔副主任,你先出去吧,我和王主任谈点工作。下午下班的时候你在办公室等一下,我开车带你去饭店。”

乔美美点点头,朝王莉笑笑,快步走了出去。王莉若有所思地望着乔美美离去的背影,满脸的阴郁之色。

王莉说:“唐局,乔副主任晚上要请你吃饭吗?”

我说:“不是她请我,是气象局的龚局长请我们,关于给乔美美老公恢复工作的事。”

王莉点点头,说:“哦,原来是这事。唐局,你可给乔美美帮了大忙了,说是他们家的大恩人也不为过。这么大的恩情,真不知道乔主任怎么报答你。”

我冷笑了一声,说:“怎么,听你这话里好像闻到一股醋味。我不也帮你老公要了个副校长嘛,好像也没要你怎么报答我吧。”

王莉脸红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唐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正准备向你汇报呢,江北区委的任命文件已经下发到我老公他们学校了,即日上任,他现在每天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得不得了,走路都感觉要飘起来了。”

我冷冷地说:“你就让他飘着吧,千万别找不着北,出了事我可不管。”

王莉低下头说:“我会时不时敲打他的。哦,展局长让秘书昨天给我打了个电话,希望还是能单独和你一起吃顿饭,叙叙旧。”

提起这事我就火大,老校长也太会做生意了,在他职权范围内提一个副科级的副校长,他就想换一个副厅级的副市长,妈的,比奸商还他妈精打细算。虽然他是我的老校长,可我决不能容忍他把老子当白痴忽悠,惹恼了我让他连这个教育局长都当不成。

我想了想说:“你给他的秘书回电话,最近几天我很忙,实在抽不出时间。等那天有空了,我亲自打电话通知展局长,请他吃饭。”

王莉点点头,说:“嗯,我一会出去就给他回电话。唐局,我还听说今天早晨市委召开了常委会,讨论魏荫和孔祥熙还有老曾等几个人的问题,这事你知道吧?”

我说:“当然知道,星期六老爷子就给我讲过了。这几个人肯定是要先被双开,再深入调查,他们背后的后台这个时候肯定坐不住了。”

王莉突然奸笑了一下,说:“刚才魏娜去找过我了,你想不想知道她找我干什么?”

这阵子事情多,把魏娜这个臭丫头倒给忘记了。我好奇地问:“她找你干什么,总不会是她想让我替她老子求情吧?”

王莉竖起大拇指,夸赞地说:“一语中的,唐局果然睿智,魏娜还真就是这意思。我真不明白她脑子怎么长的,竟然会这么幼稚,听得我当时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想了想,问王莉:“你认为我该怎么处理魏娜,是把她调去李家镇去,还是直接给她开掉,让她自生自灭去?”

王莉沉思片刻,说:“我觉得这么做都不太好,魏娜可能是个关键人物,留着她对你可能有好处,也许还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我满腹狐疑地问:“魏娜能是什么关键人物?她又怎么可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王莉得意地笑了笑,说:“你忘记她的身份啦。首先,她是魏荫的女儿;其次她还是牛明的情人。她老爷子的事情多少她都会知道一点,另外她跟牛明连视频都拍了,很有可能知道很多外人不知道的内情。”

王莉这么一提醒我恍然大悟,魏荫至今没有交代自己的问题,心理肯定是抱着幻想。魏娜可能真是一个很好的人选,从魏荫身上打开攻破这个利益集团的突破口。

我竖起大拇指称赞说:“正确!王莉,我发现有时候你的思维很奇特,不太像是个女人,倒具备男人的逻辑推理能力,你这样的女人不去搞政治实在是浪费啊。”

王莉笑了笑,说:“感谢唐局这么看得起我,我虽然有搞政治的天分,可缺少搞政治的机会和平台,还要仰仗唐局长以后多多提携呀。”

我说:“你去,把魏娜给我叫来,我要当面和她聊聊。”

王莉看了看门口,突然低下头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我连忙推开她,想起上次她在我脸上留下的口红印,我又有点上火,说:“你又来这一套,上次在我脸上留下的口红印也不提醒我擦掉,让上官天骄都看到了,让我很没面子。你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擦那么浓的口红,也不怕别人背后说三道四的,真是的。”

王莉竟然得意地笑了起来,她一边笑一边说:“我就是故意让她看到的,让她明白你是我的,她别想跟我抢。哼,谁让她不安好心,她是不是还想把你据为己有,跟你结婚呢?”

我说:“我谁的人都不是,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之间泾渭分明,谁都别以为谁是谁的人。再说了,上官也没那个意思,是你自己把她当成了假想敌罢了。你们女人真是,没有对手都要给自己制造一个对手出来,这样做有意思吗?”

王莉说:“我相信我的直觉,上官天骄野心大着呢,她可不会只满足区区一个人事科科长,说不定她还想过两年就干上正处呢。”

我不耐烦地说:“你赶紧去把魏娜给我叫来,废话真多。上官想不想干上正处那是她的事情,跟你没有一毛钱关系。”

王莉转过身扭动着肥嘟嘟的臀部走到门口,扭过头来嫣然一笑,说:“在我们财政局,你就是我的,谁都休想从我手里把你抢走,谁要跟我抢你,我就跟她玩命。”

我摆摆手,像赶苍蝇一样说:“赶紧滚,玩命?玩泥巴去吧你。”

王莉刚出门,我办公桌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接起电话,却发现是市局刑警大队大队长谭明打开的,他说正在财政局门口,靳伟有样东西让他给我送来,问我在不在办公室。我说在,让他马上到我办公室。

有人敲门,声音听起来怯生生的,估计是魏娜。我说了声“进来”,门被推开了,果然是魏娜。魏娜站在门口,怯生生地望了我一眼,低声问:“唐局,是您找我吗?”

我说:“是我找你,进来吧。”

魏娜进门后四处看了看,发现办公室就我和她两个人,突然变得又紧张起来。既然她不说话,我也索性先不开口,点燃一根烟只是静静地望着她。魏娜被我看得浑身不自在,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两只手紧张地揉搓在一起。

魏娜小心翼翼地问:“唐局,我又犯了什么错误了吗?”

我笑着说:“没有,你最近表现很好,同事们对你的评价也不错。最新一期内刊你发表的那首诗歌我读了,写得不错嘛,这证明牛局长眼光很准,一点都没看错人。”

魏娜谦虚地说:“我做得还很不够,请领导多批评。”

我冷笑了一声,心里想,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还跟老子玩心眼,那好啊,看谁玩死谁。这时谭明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我连忙站起来招招手,热情地说:“谭队长,快进来吧。”

谭明是个黑大高,人长得很魁梧,也很英气,走路的样子也带着几分虎虎生风,他一进入办公室就感觉气场变得充满了阳刚气息,与昨晚那个冷面杀手给的人感觉完全相反。

谭明看了一眼魏娜,说:“唐局长在谈工作吗,那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我扫了一眼魏娜,说:“不用,该回避的是她。魏娜,你先出去,在门口等着,考虑清楚有什么话要对我讲再进来。我很忙,没时间跟你磨叽。”

魏娜“哦”了一声,转过身悻悻地走了出去,走到门口拉上门。

我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客气地说:“谭队长,请坐吧,你还是第一次来我这里做客吧。”

特别关照

196特别关照

谭明笑着说:“以前也来过几次,可每次都吃了闭门羹。你们财政局可是全市的财神爷,谁都不敢得罪,以后我得多来拜拜你这个财神,免得总是卡我们刑警队的办案经费。”

我纳闷地问:“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以前有这种事吗?”

谭明快言快语地说:“以前牛明主政的时候可没少卡我们的脖子,凡事市里下拨的经费牛明都要截流一部分,剩下一部分也总是拖几个月才发,搞得我们经常出差都没经费。”

我气愤地说:“牛明也太大胆了吧,连公安局的经费也敢克扣,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和权力?”

谭明说:“当然是李副市长,没有李副市长给他撑腰,他当然不敢。”

我说:“牛明已经死球了,以后你们公安局的所有经费一到位我立即下发,如果市财政确实困难,我来给你们想办法解决。江海的黑帮势力这么猖獗,公安局的经费必须保障。”

谭明站起来,一个大步走到我面前,兴奋地说:“有唐局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代表广大刑警向你表示感谢。”

我笑着说:“不用感谢,靳局是我的老领导,你们也都是我的老同事,优先照顾老领导和老同事自然是责无旁贷。对了,靳局有什么东西要你带给我?”

谭明打开随身携带的一只黑色手提包,从里面取出一把92式手枪,还有一盒子弹。

谭明一边掏出枪来一边说:“这是靳局为你特批的92式警用手枪,口径,作为你在特殊情况下的正当防卫武器。子弹20发,枪支和子弹都在枪械库做了登记备案。子弹你只能在遭遇突发情况时使用,每使用一发子弹都要注明什么情况下使用。过了这段特殊时期,手枪和子弹你都要如数上交,并向市局递交报告。你也在局里干过,对这些是了解的,不用我特别详细说明了吧。”

我兴奋地说:“好啊,多谢啦,还是老领导和老同事关心我啊。对了,这把枪是不是今天早晨方处长向靳局特批的?”

谭明纳闷地说:“这我就不清楚了,今天刚上班靳局就把我叫到办公室,把这把枪交给我,让我转交给你,交代完他就去市委开常委会了。”

看来方晓还没来得及向靳局请示,是靳伟自己提前想到的。作为一个敏感性非常强的老刑侦,老虎能想到的靳局自然也能想得到。想到这儿,我心里一阵温暖,感到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谭明站起身,说:“唐局长工作很忙,我就不打搅你工作,先告辞了。”

我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心里还有些问题想问问谭明,连忙挽留道:“马上快饭点了,中午一块吃顿饭吧。”

谭明摆摆手说:“不了,我还要赶去一趟李家镇,时间不多了,马上就要动身,也许天黑前还能赶回来。”

我好奇地问:“你要去李家镇?去那里干什么?”

谭明压低嗓音说:“去抓人。”

我也压低声音问:“抓谁?”

谭明说:“李家镇的派出所所长,这件事目前还需要保密,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千万别走漏了风声。”

我点点头,说:“那家伙早该抓了,你快去吧,我一定替你保守秘密。如果天黑前能把人带回来,我请你喝庆功酒。”

谭明爽朗地笑了几声,说:“那好,我们一言为定。”

谭明走出办公室后不久,魏娜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小声问:“唐局,我可以进来了吗?”

我淡淡地说:“如果你没考虑好说什么就继续想想,我有的是时间等你。”

魏娜咬了咬嘴唇,低下头说:“我想好了。”

我说:“那你进来吧,如果你的话不希望外人听到,记得把门关上。”

魏娜关上门,踌躇着走到我面前,低着头站定,双手紧张地搭在小腹上。

我说:“坐下说话。”

魏娜慢腾腾坐下来,仍然低着头,轻声说:“唐局,我希望……希望……”

我不耐烦地说:“希望什么?你别吞吞吐吐的,我虽然有时间,却缺乏耐心。”

魏娜低声说:“我希望你能放我爸爸一马,这次他肯定是要被双开掉了,可是我希望能保住他的性命,毕竟他是我爸。”

我冷笑了一声,说:“放他一马?你知道吗,他可没打算放我一马。在仙湖度假村,就是他怂恿猎鹰开枪杀掉我的。”

魏娜抬起头,吃惊地说:“这怎么可能?我爸爸是国家干部,不是黑社会,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我冷冷地说:“你爸爸的确是国家干部,可比黑社会还坏。你不要以为他倒现在不交代,公安局就查不出他干过的那些事。你自己说,他们干的那些事哪一件事不够枪毙的?”

魏娜失口说道:“可是我爸爸跟老曾他们并不是一伙的啊,老曾是杀过很多人,可我爸爸没有啊,他只是被别人利用了。”

我说:“你怎么知道老曾杀过人?这些事是谁告诉你的?你老实告诉我,你爸爸又是被谁利用了?”

魏娜自知失语,支支吾吾地说:“我,我猜的。老曾杀人的事大家都知道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爸爸只是在外面做点生意,根本不可能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从魏娜的反应来看,她果然知道一些内幕,只是现在还抱着侥幸心理,以为魏荫的后台能保他躲过这一劫。这些人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为什么她会认为一个受害者面对迫害自己的人,还会保持一颗菩萨心肠呢?

但我也不着急逼她,只是很寡淡地说:“你连实话都不肯说,还希望向我向市委求情放过你爸爸一马,真不知道你脑子是怎么想的,你以为我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吗。”

魏娜连忙解释说:“唐局,您千万别误会,我没有那个意思。”

我掷地有声地说:“那你是什么意思?我已经说过了,我的耐心非常有限,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可是你不珍惜。魏娜,我现在代表局党委正式通知你,你已经被调到李家镇了,明天就去那里报到吧。”

魏娜急得声音都变了,她连忙说:“唐局,你听我解释……”

我拉下脸,好不通融地说:“滚!滚出去!”

魏娜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站起身来哭哭啼啼走了出去,她一幅委屈的样子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住她的事一样,让我对这个女孩子更加的厌恶。我终于明白了,对这些自以为聪明的人是不能讲怀柔的,更不能心慈手软,他们只有在知道害怕之后才明白问题的严重性,否则心底永远抱着一丝侥幸逃脱的心理。

我拿起手机,看到有一条未读短信,是李红发来的,她在短信里说:小羽子,你还不赶快滚到医院来,当面向我解释昨晚跑到火柴天堂干吗去了。哼,你再不来我就真生气了。

昨晚上忘记给李红回短信了,没想到她到现在还记挂着。我心里暗笑,女人啊心思实在细腻,不管什么样的女人,一旦动了真情再细微的小事也会斤斤计较。

我站起身,把刚才谭明给我的手枪插进腰里,信步走出了办公室。坐电梯下楼,来到停车场开上车,出了局里的停车场。在大老黑饭店门口我停下车,进去打包了两个菜,又加一个老母鸡汤给李红带去。

我拎着装饭菜的塑料袋走出大老黑,手机又响了起来。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二狗子打来的。看到这个电话我心里一动,估计是二狗子发现李智又有什么动作了。

我接起电话,说:“二狗子,什么情况?”

二狗子说:“唐局,李智在鑫城酒店的餐厅和萧梅见面了。这会他们正在餐厅包房里说话,你要不要来?”

妈的,他们终于碰头了。我心里狠狠地想,老子这回就要来个突然袭击,看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我说:“你在那里给我盯着,我马上就来。”

我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室,飞快地给李红回了条短信,说:突然有点急事,需要处理一下,晚点再去医院给你送汤。

我打着火,发动车,飞快地向鑫城酒店驶去。一路上,我脑子里闪过无数碰面后的场景和火爆台词,心情逐渐变得十分矛盾和纠结。真不知道到了那里,我还有没有勇气面对这个注定令人无比难堪的场面。

到鑫城酒店门口时,李红回了条短信,她在短信里问:什么急事比吃饭还重要?

这条短信我没有回,心情又慢慢变得异常沉重。鑫城酒店离财政局不算太远,开车二十分钟就到了。进入餐厅大厅,我看到二狗子正坐在一张靠窗户的座位旁喝茶,一双贼眉鼠眼滴溜溜地转来转去。

我快步走到二狗子面前,压低嗓音问:“在哪里?”

二狗子站起来,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包房,低声说:“就在那间房里。”

我吸了一口气,对二狗子说:“好了,你可以走了。”

妒火中烧

197妒火中烧

二狗子站起身,低声问:“要不要帮手?”

我冷笑了一声,说:“对付区区一个李智还需要帮手,你是在嘲笑我吗?”

二狗子赶紧解释说:“别误会唐局,我不是那个意思。好吧,我先走了,有事电话联络。”

二狗子离开后我又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了二狗子所指的包房门口,站在门口我咬咬牙,再次猛吸一口气,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

我看到李智正和萧梅分坐在圆桌两边,呈分庭抗衡之势,正在激烈地辩论着什么。两个人看到我闯了进来,同时吃惊地站了起来,目瞪口呆地望着我。

我沉着脸走到圆桌旁坐了下来,从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借此来平息自己愤怒的情绪,以及要杀人的冲动。

呆若木鸡之后,萧梅和李智都回过神来,几乎异口同声地问:“你怎么来了?”

我冷笑了一声,说:“看来我确实不该来,打搅你们谈情说爱了。你们继续谈吧,就当我这个电灯泡不存在。”

李智咳嗽了一声,慌乱地解释说:“唐少,你误会了,我和萧梅只是在谈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冷冷地问:“误会?那你认为我应该怎么想,请你告诉我。”

萧梅说:“唐羽,你真的误会了。你冷静冷静,听我给你解释,我约李智出来的确是谈正事,是你想歪了。”

我愤怒地站起身,把烟头朝萧梅扔了过去,咆哮道:“放你妈的屁,到现在你还敢说是我想歪了,你他妈以为我是弱智吗?你个贱人,做出这种事还有脸这样跟我说话。你给老子戴顶绿帽子不说,还要侮辱我的智商,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欺负?”

萧梅大声说:“你能不能冷静冷静,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红着眼睛咆哮道:“你们两个私下约会我应该怎么想?啊,你告诉我!难道我应该想你们是在给我设计美好蓝图吗?”

李智突然大声说:“唐羽,你有什么火朝我来,冲一个女人算什么男人。”

我扭头盯着李智的脸,眼睛里喷出熊熊怒火,反手从腰里拔出手枪,一下子顶在了李智脑门上。李智没想到我居然带着手枪,当手枪顶在脑门上的时候吓得浑身一哆嗦,双腿打颤,双手不由自主举过了头顶。

李智嘴唇哆嗦着说:“唐……少,你……你千万……别……乱来……我们……有话……好好……说”

我愤怒地咆哮道:“狗娘养的畜生,你充好汉是吧,想做护花使者是吧?信不信老子一枪打爆你的头,让你亲眼看到自己的脑浆是黑的还是红的。”

萧梅冲到我面前,抓住我的胳膊,哀求道:“唐羽,你千万别冲动,杀人是要偿命的。”

我反手一记胳膊肘搡开萧梅,用枪柄狠砸在李智脸上,将他砸得飞了出去。李智摔倒在地,痛苦不堪地捂着被枪柄砸伤的脸。我一个大步冲上去,狠狠地给李智脸上又来了一脚。李智惨叫一声,捂着脸滚倒在地上打滚。

萧梅再次扑上来拉住我,痛哭流涕地哀求说:“唐羽,你听我解释好不好。你真的误会了,我是来找李智谈判的,希望他能对你手下留情,不要再找人暗算你了。你不能再打了,真搞出人命你这辈子的前程也完了。”

我狂笑起来,眼睛红通通地说:“你求他放过我对吗?他一个小小的李智算什么东西,我需要向他求饶吗?我告诉你萧梅,让我选择我只会选择站着死,也不会跪着苟活。我唐羽什么都可以不要,但尊严是一定要的。”

李智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提起一把椅子朝我砸过来,我一枪打了过去,子弹穿过椅子擦着李智的耳朵射入墙内。飞来的椅子来势被子弹档了一下,减缓了飞行的速度,但仍然砸在了我身上。我闷哼一声,差点摔倒,这次怒火彻底被点燃了,飞起一脚揣在李智小腹上,然后扑上去骑在他身上,用拳头和枪柄在他脸上一顿猛砸,直到把李智彻底打晕。

萧梅抱着头蹲在地上失声痛哭,枪声和嚎哭声引来了酒店的管理人员和保安,纷纷涌进了包房。我看着这么多人闯进来,转头用枪指着领头的餐厅经理咆哮道:“滚!都给老子滚出去!谁敢向前一步老子立刻开枪打死谁。”

餐厅经理指着我大声说:“放下枪,听到没有,否则我们马上报警。”

我眼冒怒火,提着枪朝餐厅经理走过去,走到他面前用枪指着他的头,厉声说:“还真有不怕死的,那你就去死吧。”

萧梅突然双膝跪地,大声乞求道:“唐羽,千万不要再开枪了,算我求你了!”

餐厅经理吓得面无人色,举着双手嘴唇颤抖着说:“别……别开枪!我们……出……去,都……出去。”

我厉声说:“滚!”

酒店的人纷纷跑了出去,一个比一个跑得快。我看着他们狼狈不堪地跑出去哈哈哈地狂笑起来,拉过来一张椅子,在萧梅面前坐下来,红着眼睛逼视着她,说:“现在我给你时间,说吧,你们两个是怎么搞在一起的。”

萧梅的眼睛又红又肿,流着眼泪说:“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约李智出来是谈判的。”

我说:“你和他谈什么?怕我斗不过他吗,笑话!”

萧梅说:“昨晚你告诉我,有个杀手跟踪你。我吓坏了,一夜都没睡着。今天早晨我上班后约了李智,希望他能放过你,不要再找人暗算你了。”

我冷笑着说:“这么说李智要对付我你很早就知道,可是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萧梅失声说:“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我……我不想失去你。老公,请你相信我这一次好吗?”

我冷冷地说:“相信你?你认为我还会相信一个背叛我的女人吗?”

萧梅的眼泪如细雨般纷飞不止,她一边哭一边说:“那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把事情给你解释清楚。”

我说:“好,我现在就给你机会,你站起来,把事情原原本本给我说清楚。”

萧梅从地上站起来,从餐桌上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眼泪,提过一把椅子,在我对面坐了下来。她清了清嗓子,刚准备说话时,包房门被打开了,萧远山带着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察走了进来,冷冷地看着我们。

萧梅脸色再次大变,喃喃地说:“叔叔,你怎么来了?”

萧远山说:“我接到报案,听说有人在鑫城酒店开枪伤人,带人过来看看。唐羽,是不是你放的枪?”

我说:“是我放的,你想怎么样吧。”

萧远山厉声说:“你好大的胆子,身为国家干部竟然敢私自携带枪支,而且还敢在公共场合开枪射击。你疯了吗?”

我冷笑着说:“我不是私自携带枪支,这把枪是靳局为了保护我的人身安全特批给我的,枪和子弹都有备案登记,不相信你可以去枪库调查。”

萧远山说:“那你也不能在公共场合乱放枪,误伤到人怎么办?李智躺在这里,又是怎么回事?”

我冷冷地说:“这你就要问你的好侄女了。”

萧梅站起身,擦了把眼泪低声说:“叔叔,这事你不要管了,我会处理好的。”

萧远山气愤地说:“什么你会处理好,事情搞成这个样子你还敢说这样的话。来人,把唐局长枪下了,带回分局做调查问话。”

身后的几名警察作势上前扣我,我站起身,用枪指着他们毫不妥协地说:“狗屁的问话调查,你们动我一下试试!”

警察们面面相觑,然后望着萧远山等待下一步指示。萧远山气呼呼地说:“唐羽,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你敢用枪指着我,还反了你啦!”

我冷冰冰地说:“要调查问话你去找你侄女,也可以去找靳局长,更可以去找杨书记。我很忙,没时间跟你磨牙!你们都给老子闪开,我还要去医院给病人送汤,没功夫陪你们。”

我分开几名拦住我的警察,径直向门口走去。萧远山快要气疯了,大喊一声:“站住!”

我没有理睬他,仍然向门外走去,听到身后萧梅拉住萧远山的胳膊乞求说:“叔叔,他正在气头上,让他走吧,不要再刺激他了,算我求你了。”

我昂首挺胸像一个获胜的斗士一般阔步走出了鑫城酒店,来到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位。一坐进驾驶室,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悲愤的情绪,失声痛哭起来。

其实当我亲眼看到萧梅和李智在一起时,心里完全没有胜利的感觉,自始至终反而被一种强大的挫败感打败了。我感觉在那段时间,我的精神出于高度亢奋状态,几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如果再有人敢刺激我,我真的会一枪打死李智。

我的手机疯狂地尖叫一起,这个时候我不想任何人的电话,只知道失声痛哭,把自己内心所有的屈辱和不甘都尽情宣泄起来。

然而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我哭得也差不多了,掏出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是李红打来的。我吸了吸鼻子,按了接听键。

冲动的惩罚

198冲动的惩罚

李红说:“谢天谢地,你终于肯接电话了。你现在哪里,我要见你。立刻,马上。”

我哽咽着说:“好,我去给你送鸡汤。你稍微等会我,我马上就到。”

我发动车,打着火,飞快地向陆军医院驶去。一边开车,我的眼泪一边飞奔而下,心里一直在闪过一个念头:结束了,终于他妈的结束了。

车到陆军医院时,我又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周笔锋打开的。我接起电话,吸了吸鼻子,故意咳嗽一声,清理了一下哽咽的嗓子,说:“你好周队长。”

周队长说:“好消息唐局长,那个中枪的女孩子醒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却没有丝毫的喜悦,心里反而泛出一丝酸楚,终于到了清算总账的时候了。

到了陆军医院,我提着塑料袋先进了李红的病房。李红已经能坐起身来了,此时正斜靠在床头,后背垫着一只枕头,看到我进来,李红失声问:“小羽,你没事吧?”

我低下头,不敢与李红的目光对视,从塑料袋里取出鸡汤,从床头柜上拿起一支汤勺说:“鸡汤有点凉了,要不要加热一下?”

李红盯着我的脸,不依不饶地追问说:“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到底出了什么事,你的眼睛都哭肿了?”

我摇摇头说:“没事,我没事,你喝汤吧。”

我拿起汤勺,抬起头望着李红忧心忡忡的脸,舀了一勺鸡汤,递到李红嘴边。

李红摇摇头,说:“我不想喝,你快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我不耐烦地说:“没事,算我求你了,别问了好不好。”

李红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好吧,我不问了。刚才我心跳得特别厉害,心里特别慌,总感觉你出事了。打你电话你又一直不接,吓死我了都。”

我勉强笑了一下,说:“你是在替我担心吗?”

李红气鼓鼓地说:“当然,难道我不应该替你担心吗?”

我无言以对,心乱如麻,低下头打开盒饭,拿起筷子闷声吃了起来。

李红的目光变得异常温柔,她柔声说:“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问了。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我低着头闷声说:“我很好,真的很好,看到你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我很开心,也很期待的。李红,你早点好起来吧,我真想离开江海,带着你找一个清静的地方好好住几年。江海太乌烟瘴气了,这个地方我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李红笑了一下,说:“今天医生告诉我,我的伤口复合得很好,身体恢复也蛮快的,也许要不了多久我就可以下床走路了。”

我点点头,吸了吸鼻子说:“嗯,我也等着这一天,到时我推着你去外面晒晒太阳。”

李红说:“我也等着这一天。”

埋头刨了两口饭,我感觉一口都吃不下了,想起孙杨已经醒来了,我放下饭盒站起身说:“孙杨醒了,我去看看她。”

李红点点头,说:“去吧,替我代问一声好。这次是你救了她的命,我想她应该会告诉你一些以前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苦笑了一声,说:“你知道吗,其实我现在很怕知道一些以前不知道的秘密。真相太残酷,会让人觉得活着好没意思,人有时候糊涂点比凡事都要搞个明白日子要好过得多。”

李红说:“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有些事情是必须搞清楚的,否则对你永远是个威胁。”

我点点头,说:“我知道,人只要活着就必须面对你不愿意面对的真相。好了,你休息会吧,我先出去了。”

来到孙杨的病房,周笔锋和两名战士正守在病房里,看到我进来,纷纷站了起来。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周队长,辛苦了。”

周笔锋憨厚地笑了笑说:“没事,看到这个姑娘醒来我也挺高兴的,证明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还是卓有成效的。”

我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走到孙杨身边坐下,看到孙杨的脸色仍然很苍白,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似乎是在沉思,又像是在回忆。

我坐在孙杨身边,轻声问:“孙杨,我是唐羽,你还认识我吗?”

孙杨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我说:“你醒了就好,总算是保住一条性命。上次我答应你的事一定算数,你写的保证书我回去就删掉,照片也从手机删除,从今往后,你自由了。”

孙杨愣愣地看着我,突然问:“是你替我交的住院费?”

我说:“是,你挨的这一枪等于是替我挨的,住院费自然应该由我来交。”

孙杨接着问:“我爸妈来过没有?”

我点点头,说:“来过,后来又走了。”

孙杨说:“可为什么我醒来之后除了只看到你们几个,还有医生和护士,我家里的人反而一个都没有看到?”

看来孙杨对家里人的薄情非常在意,我想了想回答说:“他们来看你的时候你一直在昏迷之中,是你爸妈签的死亡通知书。我想如果他们知道你醒过来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孙杨嘴角露出一丝冷冷的笑,凄凉地说:“你不用骗我了,我自己家里人我比你了解,在他们看来,钱比命重要,花他们的钱就是要他们的命。只要我一天不出院,他们是一天都不会再出现的。”

听到孙杨如此凄凉的表白,我终于明白了她一些貌似难以理解的行为,孙杨之所以敢为了铤而走险也许真的与她家里人这种奇特的思维方式有关。

我安慰说:“孙杨,不管怎么说一切都过去了,你心放宽一点。希望你一定记住,命比钱重要,只要有命在,钱总是能赚到的,没有什么东西比生命更重要。”

孙杨说:“谢谢你唐羽,其实你是个好人。”

我苦笑了一声,说:“我算什么好人,我野蛮起来的时候根本就不是人。哦,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武警支队的支队长周笔锋,是他派人把你送到医院抢救,也是他派人每天二十四小时保护你的安全。周队长才是好人,你要感谢也应该先感谢他才对。”

孙杨目光转向周笔锋,轻声说:“谢谢你周队长。”

周笔锋笑了笑说:“这是我的职责,你不用谢我。孙杨,你有什么话要对唐局长讲吗?如果我们不方便旁听,可以回避。”

孙杨沉思片刻,盯着我说:“我要想想,好好想想,可以吗?”

我点点头,站起身说:“那好吧,你身体刚开始复原,需要多休息。你再睡一会吧,我先走一步了,改天再来看你。”

孙杨轻声说:“嗯,过两天我一定会给你所需要的东西。”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和周笔锋以及两名战士握握手,走出了病房。

回到我的办公室,我虚脱一般把身体陷进沙发里,心里空空落落的,感觉非常憋屈压抑,真想找个地方大吼大叫一番。

我闭着眼睛假寝一会,桌子上的手机又叫个不停。手机这玩意真是太讨厌了,不想听到它叫唤的时候总是叫个不停,希望它响起来的时候却纹丝不动,不管你走到哪里别人都能追到你的行踪。

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是靳伟打来的,估计是询问放枪的事情。其实从鑫城酒店出来后我也有点后悔,今天确实太冲动了,持枪上岗确实是把双刃剑,枪能保护你的安全,也能给你带来不必要的危险。

我接起电话,不等靳伟发问便说:“对不起靳局,我今天太冲动了。给你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你处罚我好了。”

靳伟却提也不提这个话题,反而说道:“今天常委会的结论你知道了吧?”

我说:“还没有收到消息,市委的决议下发到各机关单位了吗?”

靳伟说:“市委的决议应该快到你们财政局了,今天常委会通过了决议,开除孔祥熙、魏荫、曾德胜三人党籍和职务,并立案彻查。查封凌河广告有限公司,并案调查。”

靳伟的话音未落,王莉拿着一份文件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我朝她招招手,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王莉走了进来,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

我好奇地问:“李明山是什么态度?难道他也同意?”

靳伟说:“他当然要同意,而且必须同意。”

我接着问:“为什么?”

靳伟说:“虽然被抓的几个人现在还在负隅顽抗拒不交代,但案情基本事实清楚,九个常委有八个人同意,他一个人反对有什么意义?所以他不仅表示完全赞同,还第一个提出来一定要严查,我听着都觉得可笑。”

我想了想,这倒也是,这个时候李明山只要不是智障,就不会做一些徒劳无益的抵抗。我接着问:“你打电话不会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吧,萧远山没有去你那里告状吗?”

靳伟说:“他打电话问过我,我告诉他给你配发枪支是为了预防突然情况。小羽,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那么狂躁,但今天你确实太鲁莽了,拿着枪乱放,还差点袭警。我真有点后悔给你配枪了,这样或许反而害了你。”

我抱歉地说:“对不起靳局,我今天确实情绪失控了。要不枪你还是收回去吧,我怕我再受到什么刺激控制不住自己。”

人到中年

200人到中年

李嘉文说:“有好几个呢,你快进去看吧。”

这时气象局局长龚新亮从一个包房里探出头,看到我们几个人正站在一起说笑,也笑眯眯地走了过来,大声说:“都说唐局长风流倜傥,走到哪都有美女相随,原来果然名不虚传啊,哈哈哈。”

我和龚新亮握了握手,说:“龚局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美女吧。”

龚新亮说:“好,两个这么养眼的美女我也正想认识认识呢。”

我手指着乔美美和李嘉文说:“这位是我们财政局办公室副主任乔美美,这位美女是郑大厨饭店的董事副总经理李嘉文。”

介绍完两位美女,我又指着站在乔美美身边的张诚说:“旁边这位男士呢是乔主任的老公张诚,他就是你们气象局以前的气象观察员,那条腿是被黑社会致残的,后来又被你们局气象站的站长给开除掉的那位。”

龚新亮眉头一皱,说:“有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拍了拍龚新亮的肩膀说:“这事一会张诚慢慢向你汇报,我们先进包房去。”

进了包房,龚新亮拿起菜单让我点菜,我摆摆手说:“你点吧,我无所谓。这里的郑大厨是跟我一块长大的发小,他的菜我吃着都是一个味儿。”

龚新亮说:“那好吧,喝什么酒?茅台怎么样?”

我说:“喝泸州老窖吧,酱香型的酒我总觉得入口不舒服。”

龚新亮一拍大腿,兴高采烈地说:“好啊,唐局长跟我还真是对胃口。我也喜欢喝泸州老家,茅台那个味还真不太喜欢。”

酒菜上来后大家先吃了几口菜,然后互相碰了几杯酒。龚新亮放下杯子,看了张诚一眼,说:“张诚,你把你的事给我说说吧,我看看能帮你做点什么。”

张诚一直就等着这句话,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激动地说:“龚局,我的事都在这里写着呢。我对天发誓,这里写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如果我敢欺骗你,天打五雷轰。”

龚新亮点点头,打开信封看了看,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咳嗽了一声,诚恳地说:“张诚,你的事我之前确实不知情。这是我这个做局长的失职,我代表气象局向你道歉。”

张诚感激涕零地拄着拐站起来,乔美美连忙扶住他。张诚给龚新亮深深鞠了一个躬,眼泪汪汪地说:“谢谢龚局长,多谢。我从来没埋怨过局里的领导,是我自己做得不够好。”

龚新亮握住张诚的手,安慰说:“你千万别这么想,更不要这么说。你说吧,对局里有什么要求?我会想办法尽量补偿你。”

张诚说:“我不要补偿,我只想工作。龚局,我虽然腿脚不太方便,但还能干活,业务水平一点也没下降。”

龚新亮说:“这是自然的,你是一个好同志,不应该被以这种方式辞退。这样吧,明天你到我办公室来找我,我帮你重新安排工作。”

听到这句话张诚眼睛亮得吓人,一个劲地说谢谢,就差跪地磕头谢恩了。看到张诚这种表现,我心里也挺酸楚,原来一个男人的社会价值和地位与他的工作是如此密不可分,一个男人总是无所事事不被人认可也许会变成疯子。

我说:“龚局,张诚的医药费你们得给人家报销啊。虽然他不是工伤,可单位多少都要报销一部分费用的。你们那个气象站站长太过分了,医药费一分钱没给报销不说,还直接逼退了人家,哪有这样做事的,分明是欺负老实人嘛。”

龚新亮就等着我这句话,飞快地说:“这个自然,只是唐局,我们气象局的工资和市里下拨的预算经费现在还没到位,我也是有心无力啊。”

我故意装作糊涂,扭过头问乔美美:“乔主任,有这回事吗?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乔美美低下头咳嗽了一声,说:“是有这么回事,今年我们市的财政确实比较困难,很多单位的工资都要拖一两个月才发下去,不是只针对气象局一家单位。”

我说:“那不行,气象局的工资必须优先发放,龚局长这么仗义,咱们必须支持。别的单位的工资都可以不发,但气象局的必须准时发。”

乔美美说:“我知道了,明天上班我就去给财务科说一声。”

我转头望着龚新亮,满脸真诚地说:“龚局,这事责任都在我们,请你千万不要见怪。明天,明天我一准让财务科把你们的经费全部打过去。”

龚新亮高兴地举起酒杯,豪气地说:“那就多谢唐局长支持了。唐局长是我们江海市政坛升起的一颗最璀璨的新星,以后前途不可限量,还望多多关照兄弟啊。来,我敬你一杯。”

我端起杯子和龚新亮碰了一杯,说:“好说,大家互相支持。”

在吃饭的间隙,我接了个电话,电话号码是个陌生的座机号码。我一边吃菜一边接通手机,说:“喂,哪位?”

电话是彭强打来的,他说:“是我,你好像在吃饭,说话方便吗?”

我一边站起身,一边说:“你稍等一下,我换个地方接电话。”

我拿着手机走出了包房,来到李嘉文办公室。李嘉文估计在包房陪客人,办公室里没人。我接着说:“现在可以说了,彭局,你好几天没跟我联系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

彭强说:“是出了点事,前几天孤鹰找到我住的地方了。”

我大吃一惊,急忙问:“什么?他怎么会找到你?”

彭强说:“我也有点奇怪,也许我住的地方早已被人盯上了。所以我换了住处。”

我说:“你和孤鹰交手了吗?我听说这个人非常厉害,出手快如闪电,你,没事吧?”

彭强:“交手了,他确实很厉害,动作特别快。我受了点轻伤,不过他也没讨到便宜,挨了我一棍。”

我好奇地问:“孤鹰没带枪吗?”

彭强说:“不太清楚,也许带了,只是不愿意使用。我住的是城中村的民居,一间大院子里住了很多人,他可能没敢拔枪。我们交手后惊动了院子里住的人,他见我们人多势众,逃走了。”

我松了口气,说:“你没事就好,一定要注意安全,这个人很危险。奇怪,你居然也认识孤鹰?”

彭强说:“四年前我见过他,那个时候差点就抓住他,结果抓捕计划泄密,被他逃走了。”

我问道:“看来你们警局内部确实有他们的人,我想知道,孤鹰是不是一个精瘦的瘦高个,喜欢穿一身黑衣服,浑身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味?”

彭强惊讶地说:“怎么,你见过他?”

我说:“这么说昨晚跟踪过我的那个男人真的是孤鹰,他差点就跟我动手了,好在有国安的人保护,否则我也在劫难逃啊。”

彭强说:“那你也千万要注意安全了,一旦被他盯上了想摆脱都很困难。什么时候开始行动?我已经等了好久了,你们怎么一点动作都没有?”

我解释说:“这是靳局的意思,要等对方狗急跳墙。你再稍微忍耐下,差不多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行动之前我如何通知你?”

彭强沉思片刻说:“我给你一个座机号码,你记下来,行动之前打这个电话。你告诉接电话的人,就说你是唐羽,有事找强子,让他帮忙转达一下。”

我说:“好,你说吧,我默记在心里,谁都不告诉。”

彭强说了一个座机号码,我记下来重复了一遍,然后挂了电话。挂了电话我又把这个号码默念了一遍,牢记在心里。

回到包房,我发现一瓶泸州老窖见底,又新加了一瓶。张诚已经喝得面红耳赤,跑到厕所吐了一次又坐回来继续陪龚新亮喝酒。张诚虽然已经醉意朦胧,但两只眼睛却仍然亮得吓人,神情看起来十分亢奋。看得出,他的酒量一般,一直在硬撑着。

所谓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龚新亮已经喝得很高兴了,不断地跟我称兄道弟。酒一喝到位,这厮就打开了话匣子,说个没完,让我有点不耐烦。

龚新亮还要继续要第三瓶酒,被我硬拦了下来。我告诉他晚上还有事,表示到此打住,就不奉陪了。龚新亮见我态度坚决,也只好就此作罢。

和龚新亮告别后,我打算开车送乔美美两口子回家,但张诚却表示他今晚要回父母家照顾孩子,让我送乔美美一个人回家。我明白他的意思,可心里却不是个滋味,妈的,这算什么事啊。

张诚死活不上车,自己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向我们招招手,出租车飞快地离开了。张诚离开后,乔美美坐进副驾驶笑眯眯地盯着我却不说话,一脸的无良相。

我没好气地说:“你笑什么笑,像个浪荡子一样,一看你就没安好心。”

乔美美笑眯眯地说:“就算是吧,今晚你可跑不掉了,你得陪我。”

我说:“今天没心情,我先送你回家,你早点休息吧。”

乔美美说:“那你什么时候有心情?”

我说:“最近都没心情。”

有空来吃馄饨

201有空来吃馄饨

乔美美气鼓鼓地说:“我有那么让你讨厌吗,每次都搞得像是我要强迫你似的,你就陪我一晚又怎么了?我老公都没意见,主动把房子给你腾出来了,你还要怎样?”

我扭头望着乔美美,看着她满脸的委屈,眼泪随时都要掉下来的样子,心肠一软,拒绝的话突然说不出口了。我沉默着发动车,开车向大柳巷方向驶去。

车开到乔美美家门口,她从车上下来,转过来走到我这边车窗前,眼睛盯着我,不声不响,意思很明显,那就是“我看你下不下来”。

我心里叹了口气,打开车门走下来,无奈地说:“我可真服了你了,怎么这么能缠人。”

乔美美说:“别的人我还不稀罕缠呢,就缠你。”

我说:“你这是逼着我犯错误,你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喜欢破坏别人家庭的人。”

乔美美拉着我的胳膊,死乞白赖地说:“我不管那么多,我没男人,你就是我男人。”

我说:“这是什么屁话,张诚不是你男人吗。”

乔美美说:“他早都不是个男人了,只剩下一个男人的壳,没有了男人的魂。”

乔美美不由分说,拉着我的胳膊往家门口走去。我几乎是被乔美美拖着进了她家门,如果这事发生在以前,我会兴高采烈,可最近确实没有了风月的心情,只好找个地方一个人安安静静待一会。女人多了确实很麻烦,真不知道以前那些有三妻四妾的男人是如何平衡那么多女人的。

进了卧室,乔美美让我坐在床上,手脚麻利地泡了一杯茶递给我,眼神炽热地说:“今晚你别回去了,就住我家,陪我一夜好不好?”

看着乔美美一脸猴急的样子,我笑着说:“你这话说得怎么像个女豺狼似的,你自己去照照镜子,看看镜子里现在这个女人还是不是你。”

乔美美笑嘻嘻地说:“人都是会变得嘛,此一时彼一时。说好了啊,不走了。”

我苦笑着说:“你觉得我现在还走得了吗?”

乔美美兴奋地说:“太好了,你先喝杯茶,我去洗澡啊。你不许趁我洗澡的时候偷偷溜走,如果你不告而别我会恨你的。”

我喝了口茶,点点头,说:“好吧,我不走,你去洗吧。”

乔美美兴奋地在我脸上亲了一下,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干净内衣和睡衣,走出了卧室,去卫生间洗澡。我抬头看了眼床头的墙壁,发现张诚和乔美美的结婚照竟然不在了。

如此看来,这两口子事先就商量过了,为了不扫我的兴,主动摘下了结婚照。想到这里,我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难过。也许对他们来说,为了生存,或者说为了更好的生活,是否出轨劈腿并没有那么重要。

坐在房间里胡思乱想,我忽然又想起了萧梅。自从我离开鑫城酒店,萧梅没有给过我电话,也没有人再提起过她,这个时候她在干什么呢?

乔美美穿着睡衣出现在卧室,脸色看起来很红润,身体里散发着沐浴液的香味。她看着我笑了笑,走过来勾住我的脖子坐在了我的腿上,说:“真乖,我还担心你偷偷溜走了呢。”

我说:“怎么会,我这个人从来不屑于撒谎,说过的话一般都算数。”

乔美美说:“看得出,你是个骄傲的人,我喜欢骄傲的男人,这样的男人不会太浑浊。其实大部分男人到了中年,虽然事业有成,但人会变得浑浊猥琐,让人觉得特别可怕。”

我反问道:“那女人到了中年呢?”

乔美美说:“女人也一样,到了中年就变得越来越现实功利。所以人其实还是不要把什么都看透了,看透了干什么都觉得没意思了,做事目的性太强的人很可怕。”

我笑着说:“那你就是个猥琐的女人,你接近我还不是有目的。”

乔美美说:“这点我承认,但你确实吸引了我。知道我最喜欢你身上哪一点吗?”

我说:“这个我倒很好奇,说来听听。”

乔美美说:“我已经说过了,我喜欢你的骄傲。你的骄傲是藏在灵魂深处的,因为你内心骄傲,所以你不屑于猥琐。”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蛮舒服,总算还有个知音。我说:“这话我爱听,看在你能说出这句话的份上,今晚我就以身相许了。”

乔美美的眼睛亮了一下,比张诚听到龚新亮为他做主时的眼睛还要明亮。她兴奋地点点头,蹲下身替我脱去鞋子,然后又帮我脱掉外套,自己爬上去,拉开被子躺了进去。

乔美美手撑着头,躺在被窝里说:“还愣着干什么,快进来啊。”

我脱掉裤子和毛衣,钻进了被窝里,伸出手臂搂住乔美美光滑柔嫩的身体,感觉到她的手和脚都是冰凉的。

乔美美说:“冰吧?到了冬天我晚上睡觉手脚都是冰的,一整夜都睡不着。哎,男人就是火气旺,暖和,我抱着你好像抱着一个火炉,真舒服呀。”

我好奇地问:“你没和张诚同房吗?这也太不和谐了。”

乔美美说:“他现在碰都不敢碰我一下,我也不想碰他。抱着一个没用的男人,心里真不是个滋味。”

我沉默了一会,问道:“你说张诚知道我们这样睡在一起,他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乔美美想了想说:“如果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肯定会发疯;可他自己给不了老婆需要的东西,那只能怨自己命苦了。”

我接着问:“他会不会早就恨死我们两个人,只是一直默默藏在心里?在他心里,早就把你看成一个坏女人,而我就是那个坏男人?”

乔美美说:“恨就恨吧,管他呢,想那么多干吗,我对他也算仁至义尽了。大冬天他连一点温暖都不能给我,还要我怎样?”

我说:“仇恨是一颗种子,一旦在心里落地生根会一天天长大,总有一天会爆发出可怕的破坏力,到那个时候对自己和别人都是一场灾难。”

乔美美抬头望着我的眼睛,狐疑地问:“难道你怕张诚会报复你?”

我反问道:“你不怕吗?”

乔美美说:“怕又怎么样,不怕又怎么样,该发生的事情总会发生,谁都不可能因为害怕就什么事都不做。人活一辈子其实很短,凡事都想后果那什么事都做不了。”

我点点头,笑着说:“那倒是,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才是正事。”

乔美美说:“我喜欢就这么抱着你,好舒服呀。人生就是一场戏,我感觉今天龚局长就是在演戏,不过演技还算不错。”

我狐疑地问:“你怎么看出来他是在演戏?”

乔美美说:“张诚的事他其实早就知道,今天只是卖给你一个顺水人情,目的还不是巴结你。如果不是你在场,张诚的事他才懒得管。”

我说:“他巴结我有什么用,我跟他是平级的,要巴结他也该去巴结上级领导才对。”

乔美美:“谁看不出来你是江海政坛的一颗希望之星,当上市长只是早晚的事,现在就开始跟你搞好关系,日后对自己的发展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我笑着说:“哟,你眼睛还挺毒的嘛,一眼就看出龚新亮是个猥琐中年男,厉害呀。”

乔美美说:“你当我傻啊,我才不傻呢。”

我笑着说:“你当然不傻,这个世界上最傻的人是我。”

乔美美翻身趴在我身上,坏坏地说:“可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傻男人,我们开始吧,人家想要了。”

做完一次,乔美美心满意足地抱着我,脸上挂着笑睡着了。我却死活睡不着,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看时间,难怪睡不着,才十点多。

我没有早睡的习惯,坐起身来靠着床头抽了根烟,心里又开始慌乱起来,总觉得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

不行,我得回去。也许萧梅在家里等着我,我需要搞清楚原因,知道真相,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

我起身悄悄地穿上衣服,临出门时听到身后乔美美的声音:“你要走了吗?”

我吃惊地回过头,看着睁着两只大眼睛的乔美美,好奇地问:“你不是睡着了吗?”

乔美美幽幽地说:“你一走我就觉得好冷,被冻醒了。”

我说:“我认床,在你家睡不着。要不你搞个暖水袋吧,你是有家庭的人,我不可能经常来陪你。”

乔美美说:“那好吧,你有事就先走吧,以后有空来吃馄饨。”

我笑了笑,说:“今天的馄炖味道不错。”

从乔美美家出来,我开车往家里赶去,一路上都在想,萧梅会不会在家里等我。如果她在,我们又将如何面对?在内心深处,我心里的仇恨似乎正在慢慢淡去,尤其一想到她泪流满面的样子,我的心就是一阵绞痛。

是的,我不爱她,但并不等于我不在乎她。毕竟三年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已经亲如兄妹。

回到家,我看到客厅里没有人,心里竟然隐隐有些失望。这个时候,萧梅会在哪里呢?她会不会在医院照顾被我打伤的李智?

我去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下,穿着浴袍走进卧室,却吃惊地看到一具身体正躺在被窝里瑟瑟发抖。我失声说:“谁?是谁?”

门户之见

202.门户之见

萧梅从被窝里露出一颗头,眼睛红肿着,静静地望着我。复制网址访问 %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原来她在家,我心里又是一阵五味杂陈,看她可怜的样子,我心里竟然又生出一丝不忍。

我冷冷地说:“我可真佩服你,你竟然还有脸躺在这张床上。”

萧梅嘴唇颤抖地说:“我好冷,你过来抱抱我,给我一点温暖好吗。”

我不为所动,冷着脸说:“我给不了你温暖,抱你该抱的男人去吧。”

萧梅说:“你先上来,听我给你解释好吗?”

我站在床边犹豫了一会,望着萧梅渴求的目光,心里一软,爬上了床。刚躺倒被窝里,萧梅就伸出手臂抱着我,双脚插进我的两腿之间,紧紧地贴着我的皮肤。萧梅的身体果然都是冰凉的,比乔美美的身体还要冰凉,她贴着我的身体好像一块冰粘在了皮肤上,刺激得我一阵尿急。

萧梅说:“老公,你好暖和,像一只烤炉,真舒服。”

我冷哼了一声,说:“你舒服了,可我却冰了。知道吗,我的心都是冰凉的。”

萧梅说:“你在乎我,我知道。其实你也是爱我的,对吗?”

我冷冷地说:“你别这么肉麻好不好,先交代你自己的问题。”

萧梅思索了一会,说:“我今天确实是去找李智谈判的,劝阻他不要再继续疯狂地报复下去。他再继续这样下去不仅会毁了你,也会毁了他自己。”

我狐疑地问:“报复?我又没搞他老婆,他凭什么报复我?难道就因为我一直比他强一点吗,真是可笑!”

萧梅说:“你以为不是吗?其实李智从小就嫉妒你,他觉得一直活在你的阴影里。你什么都比他强,跟你在一起,你永远是中心,而他只是那个被忽略的人。你不要以为他跟你称兄道弟就当你是朋友,其实这个世界上最恨你的人就是他。”

我真的惊呆了,原来事实果然是这样!李智从小就把我当成了他的敌人,而不是朋友。可他竟然能在我面前隐藏这么多年,到底是我太愚蠢还是他的城府太深了?

我惊讶地问:“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萧梅反问道:“我没有提醒过你吗?你自己摸着良心好好想一想。”

萧梅这么一说我回想起来,她确实提醒过我几次,告诉我不要太相信李智。萧梅对李智有一个评价:这个男人太阴沉太歹毒了,最好离他远一点。可是我和李智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不可能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改变自己的看法。

我说:“你确实提醒过我,可并没有说明原因。你比我要了解李智,好像知道他很多我所不知道的事情。我问你,你和李智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梅沉默了,把头拱进我的胸膛里,一言不发。

我严肃地说:“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今天你必须告诉我真相。”

萧梅幽幽地说:“唐羽,有一件事我确实一直瞒着你,我以为能瞒你一辈子,现在看起来只不过是我在自欺欺人罢了。”

我说:“你要相信,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能瞒住所有人的,总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你。”

萧梅说:“好吧,我告诉你,但是希望我说了实话之后你不要太激动。你先答应我,你必须保持冷静,不要再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我沉思片刻,说:“好,我答应你。”

萧梅咳嗽了一声,她说话的声音很轻,但对我来说却如同五雷轰顶。萧梅说:“其实在我和你订亲之前,李智才是我的男朋友,这件事我妈让我千万不要告诉你,我因为自己的一点点私心,也没有向你坦白过。”

听到这句话我脑袋嗡的一声,脑子里一片空白,萧梅居然是李智的前女友,可是为什么我却一点都不知情?

萧梅接着说:“如果不是四年前江海发生了连环枪击案,我可能和李智已经结婚了。枪击案关系到李明山,那段时间李家焦头烂额,婚事一拖再拖。只是我们谁都没想到你们家老爷子会找到我老爷子,向我家提亲。相比较李家,你们家当然是更好的联姻对象,所以他们根本没征求过我的意见,就同意了。”

我冷笑了起来,心里一阵抓狂,说:“原来是我抢了李智的女人。我终于明白了,难怪他会那么很我。可是你呢,你为什么也要同意,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萧梅说:“一开始我是不同意的,但家里人逼着我同意,再说了,你们家里谁敢得罪。你自己的婚姻不是也不能自己做主吗,我只是个女人,我能有什么选择?”

我放声狂笑,心乱如麻,脑子里一阵混乱。真相竟然是这样,我抢了李智的女人,还理直气壮地打伤了他。可是难道这都是我的错吗?上天又为什么要如此愚弄我?

萧梅听着我的笑声,紧靠着我的身体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她说:“求你了,别笑了,你笑得好吓人。你刚刚答应过我,要保持冷静的。”

我止住笑,冷冷地说:“我很冷静,你接着说下去。”

萧梅沉思片刻,接着说道:“你不是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是李智的女朋友,你却一点都不知情,对吧?”

我说:“没错,李智从来没告诉过我他谈过女朋友,我从他嘴巴里也几乎没有听到过你的名字。既然李智喜欢你,你也喜欢他,可为什么你们的关系不让外人知道?”

萧梅说:“你知道的,我是个慢热的女人。一开始我并不喜欢李智,是他追了我好几年,我才慢慢被他感动的。但是我妈根本看不上李智,一直反对我们交往。我爸爸是从市长位置上退下来的,我爸妈一直想给我找个门当户对的,所以李智只能暗中来找我。其实我妈一直都很中意你,你们家老爷子没提亲之前我妈就有这个想法,只是不好明说,所以找了好多人当说客,在你们家老爷子面前敲边鼓,终于把你们家老爷子说动了。”

萧梅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毕业工作后老爷子也一直在给我物色门当户对的结婚对象,看过几个所谓的大家闺秀,但他都不怎么满意,直到见到萧梅才眼前一亮。后来他征求我的意见,我对萧梅的第一印象也不错,所以两家很快就把婚约敲定了。

我说:“就算是你说的都是事实,可你既然跟我订了亲,就应该和李智彻底断掉来往,你们这样藕断丝连暗中幽会对我来说就是一种耻辱!这是我所不能容忍的,我也不会因为这样就原谅你。”

萧梅说:“我是想跟他一刀两断,可是真要做到并不是那么容易。李智一开始总是来找我,我劝他不要再来了,这样早晚会出事的。可是我说什么他都不听,经常哭着给我打电话。我受不了男人哭,他一哭我的心就乱了。后来我妈发现了我们的事,严令李智与我断绝来往,还跑到李明山那里警告过他。”

我冷笑着说:“好一个儿女情长,可你们当我是什么?一个被蒙在鼓里的二傻子吗?”

萧梅说:“对不起,对你其实我一直挺内疚的,可是人的感情并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你自己不也在外面沾花惹草的,我都是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我说:“男人在外面逢场作戏和女人劈腿那能是一个概念吗?这根本就是两码事,你不要混淆概念。我再问你,今年五一节期间,你去医院妇产科干什么?”

萧梅说:“我一直不答应与你结婚其实并不是对李智割舍不下,是因为我有一次检查身体的时候检查出来,我不能怀孕。所以我一直在四处寻医问药,接受治疗。”

萧梅居然有不孕不育的恶疾,难怪她看起来有点薄福命相。上天有时候真是喜欢跟我等凡夫俗子开玩笑,他什么都可能给你,但你最需要的东西他却十分吝啬。

我狐疑地问:“你怎么会有这种病?”

说到这里萧梅哽咽了,停顿了片刻她接着说:“我哪里知道怎么会得这种病,又哪个女人愿意得这种病。这几次去上海除了谈生意,主要都是去治疗不孕不育症。今年五一,我也是去医院检查治疗效果。这次去上海,我的病终于痊愈了,所以我才提出马上结婚。再拖下去我真成了高龄产妇,即便能生育也很危险了。”

我冷笑了一声,说:“好吧,就算你没有做错什么,可今年五一你抛下我和李智去仙湖度假村总是真的吧?李智都结婚了,你还跟他幽会,我真的不明白,你们女人为什么甘当别人的小三,到底图什么?既然李智在你心里的位置那么重要,你又何必那么委屈自己,如果你早早告诉我,我会让你很体面地解除婚约的。”

萧梅急忙分辨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五一和李智也是去谈判的。我警告他既然自己已经结婚了,就不要再纠缠我,否则我也会孤注一掷,不会再迁就他了。”

我冷冷地说:“谈判还要跑到度假村去吗?你当我是白痴啊。”

真想很残酷

203真想很残酷

萧梅抬起头,盯着我的眼睛严肃地说:“是李智约我去的那里,我也觉得那个地方熟人少,是个适合谈判的地方,所以才去了那里。”

我望着萧梅的眼睛,发现她的目光很坦然,自己也有些拿捏不准了。会不会是二狗子这狗日的为了报复李智,故意添盐加醋的?

我叹了口气,心里突然有点解脱了,说:“你总是和他谈判,可你的谈判有什么用,李智还不是步步紧逼,不让我丢掉性命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既然他不打算给我活路,那我也不会对他心慈手软。”

萧梅说:“我说过了,我这个人慢热。以前我也不觉得我多么爱你,可当我感觉到要失去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离不开你了,一想到要失去你我的心就疼得流血。唐羽,我是真的爱你,你不要抛弃我,好吗?”

我说:“哼!”

萧梅紧张地问:“哼是什么意思?我还有挽救的机会吗?”

我说:“你没有机会了,你欺骗了我。现在后悔了,晚啦!”

萧梅把我紧紧地抱住,说:“我不管,你是我老公,谁要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我就跟他拼命。”

我说:“不是谁要把我抢走,而是我要离开你。”

萧梅歇斯底里地说:“不!你不能离开我,绝对不可以!”

主持完每月例行的财政局月度总结大会,我听到台下有女职工发出一阵惊呼声:“下雪了,好大的雪花啊。”

下雪了,终于下雪了,我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一阵喜悦,疾步走到窗口,看到天空果真飘起了鹅毛大雪。

这是江海市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洁白的雪花在空中轻舞飞扬,地上和各种建筑物上很快落满了一层白白的雪花。瑞雪兆丰年,更何况寒冷干燥的天气早已让人们厌烦,这场雪来得及时,空气顿时变得十分清冽。很多人欢呼着冲进大雪中,从地上捡起雪块打起了雪仗。

回到办公室我泡了壶茶刚喝了一杯,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来电显示,是靳伟打来的,我心中一动,按了接听键。

我说:“靳局,是要行动了吗?”

靳伟说:“是的,你准备好了吗?”

我说:“准备好了,什么时候?”

靳伟说:“省公安厅押运嫌疑人的干部已经到了,下午三点,押运车队准时出发。”

我强摁住胸腔里的期待和喜悦,说:“好,我知道了,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吗?”

靳伟说:“按原计划行事,你把枪带上。”

我说了声“好”,挂了电话站起身,从抽屉里拿出那支92式手枪,用干毛巾擦了擦,把弹夹装满,然后把枪插进了腰里。

做完这一切,我抓起办公桌上的座机,分别打了两个电话。安排好这一切,我坐回到沙发前,抓起茶杯又连喝了两杯茶,才阔步走出了办公室。

我在大老黑打包了两菜一汤,然后开车到了陆军医院,提着打包的饭菜到了李红的病房。李红正坐着轮椅在窗边失神地看着户外纷飞的大雪,我进门她都没感觉到。

我从床边的衣帽架上拿下李红的呢子大衣,轻轻帮她披到身上。李红回过头,望着我笑了一下,说:“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都没听到。”

我说:“下雪美吧,你看的都入神了。”

李红说:“是啊,下雪真美,好想去雪地里撒点野。”

我笑了笑,说:“要不要我推你出去感受一下?”

李红激动地说:“好啊。快推我出去呼吸下新鲜空气吧,现在每天我闻到苏打水的味道都要吐了。”

我说:“那你把衣服和鞋子穿好,我推你下楼去感受下下雪的味道吧。”

李红说了声好,我给她穿上大衣和棉拖鞋,系上围巾,推着她出了病房,坐电梯下楼,来到了雪地上。

李红深吸了几口冷气,夸张地尖叫着说:“好爽啊,下雪真好。”

我说:“难道小羽子就不好吗?”

李红笑着说:“小羽子也不错,就是太花心。”

我说:“不花心怎么能认识你,更没机会一亲芳泽啊。”

李红说:“去你的,男人都会给自己的花心找借口。我问你,今天是不是准备行动了?”

我吃了一惊,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

李红说:“大雪天就适合在雪地上撒点野嘛,这是最好的时机,对方不会放过的。”

我说:“到底是老刑侦啊,敏锐性就是高,小生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李红淡淡地说:“什么呀,我是从你脸上看出来的。你很激动,很兴奋,你的眼神和眉宇间的喜色出卖了你。”

我狐疑地说:“我有那么差嘛,以后还怎么混啊。”

李红笑着说:“我是谁啊,我有一双锐利的鹰眼,看人一般都**不离十的。”

我说:“你太可怕了,哪个男人以后娶了你可就倒霉了。你一眼就把他看透了,在你面前啥秘密都没有,估计死的心都有了。”

李红笑了起来,说:“所以你想娶我,以后就要老实点,还敢沾花惹草四处乱泡妞被我发现了,你就死定了。”

我抬腕看了看手表,已经一点三十分了,说:“好了,我推你回去吧,吃点东西我就该出发了,需要提前做好准备。”

李红点点头,说:“嗯,这次我不能陪你,你自己要加倍小心。”

我推着李红回到病房,刨了两口饭,心情越来越激动,饭也吃不下了,站起身来说:“我先走了,你等待我的好消息吧。”

李红点点头,说:“嗯,我在这里等待你凯旋而归。”

穿过走廊路过孙杨的病房时,我推门走了进去,里面两名武警队员站起看到我立即站起身敬礼。我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如此客气。孙杨的气色看起来也好了许多,脸色红润,正在自己小口喝着医院的米粥。

我说:“孙杨,看来你的伤口痊愈得不错,离出院的日子也不远了,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孙杨说:“这还不是要多谢你,没有你的二十万住院费,我的小命估计早报销了。现在还没想好以后干什么,可能还继续干广告吧。”

我笑着说:“其实你真不必感谢我,是你从武少君手里拿到了一百万支票,给医院交了二十万,我还剩八十万,你该感谢的人是牛夫人。”

孙杨居然跟我开起了玩笑,说:“我用命换来的钱你是不是也应该分我一半啊,自己一个人独吞太不厚道了。”

我说:“没问题,等你出院了,我给你四十万,咱们两个就两清了。”

孙杨惊讶地说:“我跟你开玩笑的,你还真给我啊。”

我说:“四十万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你来说是一次机遇。要不这样,你拿着这四十万入股我的广告公司,以后你也是老板了,有了自己的事业。”

孙杨惊叹一声,大声说:“好啊好啊,我现在就想出院了。”

我笑了笑,说:“你还有什么要给我说的吗?”

孙杨低下头,想了想说:“对不起,我欺骗了你。其实在你家里安装窃听器是李智让我做的,还有,我从你的笔记本电脑里拷贝走了你的日记,也交给了李智。”

我说:“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想到了。我问你,如果李智被指控,你愿意出庭作证吗?”

孙杨抬起头,望着我的眼睛,坚定地说:“我愿意。”

我说:“好吧,那我们一言为定。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好好养伤。”

孙杨点点头,说:“嗯,一言为定。”

我从孙杨的病房出来后,开着车往滨江高速路口驶去。这条路是江海通往省城滨河市的唯一一条高速公路,三点多武装押运犯罪嫌疑人的车队将从这里经过,经高速公路往滨河市开去。不过如果大雪封路,车队极有可能拐弯走国道,所以我必须在这里等待。

我坐在车里闭目养神,心里琢磨着一会可能发生的各种意外情况。如果对方这次不动手,省厅把人要去可能是别的原因,那我们又该怎么办?

眼睛眯了一会,心里逐渐烦躁,我点了根烟,深吸一口,尽量压抑着内心的不安。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我看到来电显示是靳伟,赶紧接了起来。

靳伟说:“不好,情况有变。”

我惊讶地问:“出了什么事?”

靳伟说:“他们提前出发了,原本是三点整出发,没想到滨河的干部接到省厅命令,两点钟就把人押走了。”

我纳闷地说:“我一直在高速路口等着,可是没有看到武装押运的警车啊。”

靳伟说:“高速公路已经封路了,他们走的是国道,没有走高速公路。”

妈的,果然都是老奸巨猾,他们早计算到大雪天高速公路会封路,所以根本就没有计划走高速,而是改变了原来的押运路线,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早不来押运,偏要在大雪天派人来押运的目的所在。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两点半了,连忙调转车头,心急如焚地往国道开去。

武装押运

204武装押运

用《水浒》里的话讲:此刻那雪正下得紧,鹅毛大雪已经覆盖了天地万物,路上湿滑一片,车不敢开得太快,只能以均速行驶。好在我开的是越野车,防滑,因此开得比警车要快许多。二十分钟后我来到国道,看到国道上几个崭新的车轮。从车轮压痕判断,武装押运车就在前面不远处了。

我开着车小心翼翼往前方驶去,没多久就看到三辆警车。没错,就是这几辆车了。

以我的判断,最前面一辆应该是双排座的开路警车,里面大概能坐四个人,除了负责本次武装押运的刑侦处处长方晓和刑警大队大队长谭明外,还有两名省厅来的干部。中间一辆大车是一辆警用大巴车,里面押着四名重要人犯,以及执行武装押运的特警队员。后面还有一辆车押运车负责殿后,里面坐着几名全副武装的押运特警,这辆车用于应对突发紧急情况。

车子一直往前平稳行驶,国道两旁也看不出任何可以的端倪,雪一直下个不停,而且有越下越大之势,但除此之外,一切都可以用风平浪静来形容。

但是太平静了,这不正常啊,会不会是我们的判断确实出现了偏差?对方只是放个烟雾弹迷惑我们,其实是有别的企图?

我脑子里不停地运转,之前想到的各种可能性都没有出现。妈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车子走到隧道里时,意外终于出现了,我突然听到了一阵剧烈的爆炸声,紧接着中间的警用大巴车翻倒在地,后面一辆车也随之发生爆炸。

不好,他们竟然把埋伏设计到了隧道里,这一点是我们事先谁也没有料到的。我赶紧停下车,从腰里拔出枪,往爆炸发生的地点飞奔而去。

这时,我看到从对面开来几辆面包车,面包车在警车前急刹车停下,车刚停下车厢里就呼啦啦涌下来一群蒙面匪徒。这些人手里都拿着武器,朝第一辆车和最后一辆车乱放枪。我操,狗日的居然胆敢武装劫持,这些人简直丧心病狂了。

我隐藏到隧道暗处,看到三辆车内押运的特警反应过来,立即开枪还击,双方近距离展开了一场你死我活的枪战。这时领头的一个蒙面人掏出一颗手雷,朝殿后押运的警车扔去,车内的特警迅速四散逃离,手雷发生剧烈的爆炸,巨大的气浪几乎将警车掀翻。我看到几名穿着防弹衣的警察被气浪冲出几米远,马上昏死过去。

第一辆和第二辆警车里未受伤的警察也开始开枪还击,顿时枪声和爆炸声此起彼伏,子弹在幽暗的隧道里四处纷飞,如同电光石闪,开始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枪战大片。

我站在不远处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场史无前例的枪战片,真是难以想象到底是什么人在幕后操控,居然能组织起如此大阵仗的反扑。妈的,连手雷和炸弹都用上了,难道黑鹰组织是贩卖军火的?

激战现场子弹横飞,我躲在暗处没敢过去,只是静静地在暗中观察,看看还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果然,意外出现了,车里羁押的四名嫌犯居然打开手铐脚链,抢下看守特警的枪支从警车里冲了出来。

我暗叫一声不好,妈的,果然是里应外合,看目前的架势武装押运的队伍根本无法应对目前的场面,靳伟的包围圈还没来得及张开网,这可如何是好?

这群悍匪似乎也无心恋战,抢了人犯,边打边退,护卫着四个受伤的嫌犯着上了面包车。这时我听到谭明的呼叫声:“给老子打,狠狠地打,一定要把人抢回来。”

武装押运的特警纷纷端着枪冲过去,但没冲几步就接二连三有几个人倒地,谭明怒吼着持枪冲到面包车前,一枪打死一个蒙面劫匪,正准备开第二枪时一发子弹击中了他的手臂,紧接着又有一发子弹打在他的大腿上。谭明惨呼一声,扑到在地上。

悍匪们全部退到车里,几辆面包车几乎同时关上车门,然后是车子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起,飞快地向滨河方向驶去。

我一看对方要跑,马上回到车里,发动车跟了上去。车开到警车跟前,我停下车,摇下车窗,对方晓大声说:“方处长,你快派人送受伤的同志去武警医院抢救,其它人上我的车,跟我去追。”

方晓看到我愣了一下,失口问道:“唐局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说:“没时间给你解释,快,再不追就晚啦。”

方晓吩咐几名干警用完好无损的一辆警车送谭明和其它几名受伤的警察去医院,然后他带着四名特警上了我的车,开始了一次更加惊心动魄的追捕。

我把车开得飞快,咬着牙发誓一定要追上这群王八蛋,把他们一个个全部抓捕归案。车子开出隧道,我看到悍匪开的三辆面包车发了疯一般在国道上飞驰。我咬咬牙,猛踩油门全速追了上去。

越野车离拖后的面包车只有五六米远时,我看到一个蒙面匪徒从车窗里伸出一把枪,“怦”的一声朝我放了一枪。我猛打方向盘,子弹穿透前面玻璃飞了进来,擦着我的耳朵飞了过去,差点击中坐在后面的特警。

我大声说:“还愣着干球,开枪还击啊。”

特警摇下玻璃,把冲锋枪从车窗里伸出去几个扫射,一发子弹击中了开枪悍匪的脑袋,悍匪脑浆迸裂,身体挂在了车窗上。

我哈哈大笑,大声说:“对,就这样,继续给老子打,打死狗日的。”

对方紧接着又有人从车窗探出身体,持枪冲我射击。我矮下身,尽量不把头露出玻璃,车子在国道上走着S型。后排座的特警也从车窗伸出冲锋枪,冲着对方一阵猛射。双方你来我往,子弹不断在雪花纷飞中凌空发出呼啸声。

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响亮的警笛声,精神为之一震,靳局来了,我们的援兵到了。太好了,我看这群狗娘养的还能往哪里跑。

前面的劫匪也发现了被大部队追击,发了疯一般加速向前冲去。我心想,这群混蛋真是狗急跳墙了,就怕你们不动手呢,今天老子就要把你们这群乌龟王八蛋一网打尽。

我深吸一口气,把车速提高到最快,猛地冲着前面这辆面包车的后尾箱撞去,只听到“怦”的一声,前面那辆车被撞得几乎飞起来。

我心里叹息了一声,可惜了老子的好车。妈的,你们要劫持人犯也开辆好点的车啊,开辆破面包车也不嫌丢人。用老子的本田越野车撞你们这个破面包车,实在是以大搏小,太浪费了。

方晓大喊一声:“唐局长,不要再撞了。我们不是拍电影,是在执行任务,你不要命啦!你不是在追捕,这是在玩命!”

我大声说:“我就是玩命,这个时候不玩命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面包车仍在飞奔而逃,劫匪们也顾不上放枪了,只顾着加快车速逃命。我狠下心,再次加大油门,猛地朝面包车屁股撞了上去,只听到轰隆一声巨响,面包车被撞出了国道,在空中翻了几个滚砸在国道旁的雪地上,落到雪地后仍然收不住冲击波的作用,翻了几个滚才总算止住。我的车也被撞得不轻,强烈的冲击波撞击得我胃里一阵翻腾。

我从车窗里望去,车里的人估计不是摔死也都被撞晕了。这辆车我就暂时不管了,交给后面的警察去处理,继续开车飞奔,追击前面两辆面包车。

如果我没记错,四名重要嫌疑犯都在第二辆面包车里,最前面的一辆车里坐的是领头的几名劫匪,很有可能孤鹰这孙子就在第一辆车里,从体型判断,刚才扔手雷的那个家伙很像记忆中的孤鹰。老子这次一定要抓住他,拔光他身上的毛,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我抬头望去,发现对面远处也传来一阵警笛声。我心里一阵兴奋,原来靳局早有准备,目前的形势是我们前后夹击,这群王八蛋插翅难逃啦。

我兴奋地对身边的方晓说:“方处长,这群混蛋无路可逃,被我们包了饺子啦。哈哈”

方晓说:“先别高兴得太早,要小心逼得他们狗急跳墙,跟我们来个玉石俱焚。”

就在我要追上第二辆车时,前面两辆面包车突然转向,车子拐弯向一条乡间土路冲去。这条乡间小路通往一个很大的村落,一旦让他们逃进村子就更难抓捕了,而且很有可能误伤村民。

我的车也赶紧转弯,往土路上驶去,紧紧咬住后面那辆面包车。车子在土路上几乎要飞了起来,眼瞅着两辆面包车要开进前面不远处的村落。

我大叫一声:“不好,绝对不能让他们逃进村子。快,开枪射击,打爆他们的轮胎。”

后排座的特警从车里探出头,举着冲锋枪几个点射,打爆了后面一辆面包车的车胎。面包车摇摇晃晃了几下,翻倒在路边的麦田里。

我大声喝彩:“打得好啊。”

面包车里的劫匪从车厢里滚出来,老鹰、山鹰、吴京以及老曾也拿着枪从车里滚出来,持枪向我们射击。我赶紧低下头,从腰里拔出手枪,大声说:“快,开枪还击。”

撞上孤鹰

205撞上孤鹰

方晓和后排的几名特警从车窗里伸出枪,朝着对方一阵扫射,对方的火力被压了下去。我赶紧趁机打开车门,从车上滚了下去。在车下,我以车体为掩护,朝对方开了几枪,但我的枪法奇烂无比,几枪打出去全部打空了。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我心里特别懊悔,早知道有今天,当初在市局练习射击的时候就应该下点苦工。

虽然第二辆车轮胎被打爆,但第一辆面包车却完好无损,仍然毫不停歇地朝村子飞奔而去。就在面包车即将冲进村子时,我们忽然听到一阵直升机飞行时的轰鸣声,抬头望去,看到一辆军用的直升飞机正在头顶盘旋。

我靠,死胖子终于来了。我心里暗骂,这厮总是喜欢在关键时刻才出现,以便显示自己永远是关键先生。

死胖子拿着扩音器在飞机副驾驶室说:“娘希匹,下面的人都给老子听着,停下车放下武器,否则老子马上开炮射击,炸死你们这些乌龟王八蛋。”

劫匪们已经彻底疯了,完全不管不顾,根本就不理会胖子的警告,面包车疯狂地朝前开去,丝毫没有减速的样子。

胖子也老实不客气了,立即下令开火,两发炮弹同时发出。一发炮弹落在前面一辆面包车的前方,炸出了一个大坑;另一发炮弹正好打在第二辆面包车上,面包车被炸得飞了起来,在空中翻滚了几下落下来,重重地砸在麦田里,在麦田里砸出一个深坑。

第一辆车陷进炸弹炸出的坑里无法动弹,车里的人全都跑了出来,放弃面包车,在瞬间四散而逃。直升飞机仍然庞璇在上空,胖子拿着扩音器大声说:“下面的狗东西都给老子听着,放下武器投降,否则立即击毙。”

这群亡命徒完全无视胖子的警告,一个比一个跑得快,就连受伤的老曾、老鹰以及山鹰都顾不上疼痛,跑得比兔子还快,眼看就要冲进村子。这时我看到靳伟带着特警大队,周笔锋带领武警支队的官兵开始实施合围。

我看到老曾这老王八蛋瘸着一条腿还拼命地往前跑,他圆滚滚的身子在苍茫的雪地上滚动的样子就好像一个雪球。我深吸一口气,提着手枪追了上去。

老曾在前面一瘸一拐地跑,我在后面发力狂奔,一边跑我一边喊:“老曾,你他娘的给老子站住,再不站住老子开枪了。”

老曾回头抡起胳膊冲我就是一枪,我一看到他抬起胳膊马上一矮身,子弹擦着我的头皮飞了过去,吓得我浑身冷汗直冒。

老曾这一枪可把我的火给打出来,我提起枪朝老曾放了一枪。原本我瞄的是老曾的脑袋,没想到手枪发射时产生的后挫力让我的手往下一沉,子弹正好打在老曾的屁股上。老曾哀嚎了一嗓子,扑到在雪地上。

我紧追几步,准备一跃扑倒在老曾身上。老曾这老东西还真不简单,中了枪居然还能回过神来,抬手又冲我放了一枪。我的脚下突然打滑,摔倒在雪地上,正好躲开了老曾打过来的子弹。

看来我有上天庇佑,要不然怎么会两次都躲过神枪手老曾的子弹。我倒地的时候抬枪向老曾射击,这一次打得贼准,正好打在了老曾握枪的手腕上。老曾手腕受伤,手里的手枪掉落在地上。

我从地上站起来哈哈大笑,狂笑着说:“狗娘养的老曾,天要灭你,认命吧。”

我一边笑,一边走过去骑在老曾身上,抡起枪毙使出吃奶的劲儿将这老东西砸晕。收视完老曾,我抬头望去,看到受伤的老鹰、山鹰和吴京都已经被抓住了,正被几名武警押着往警车走去。

此时靳局已经完成了包围,将大部分劫匪缉拿归案,包围圈正在进一步收拢,余下的几名残匪正拼命往村子里飞奔而去。

靳伟从一辆警车上下来,几个大步冲到我身边,大声说:“小羽,你怎么样,没事吧?”

我笑着说:“没事,老曾这个王八蛋被老子活捉啦,哈哈。”

靳伟放下心,脸色一变,气愤地说:“不是跟你说好了吗,你只能旁观,不许参战,谁让你违反纪律的!”

我笑着说:“我哪能坐得住啊,手痒了,下来玩一玩。”

靳伟说:“玩个屁!你万一有个闪失,你们家老爷子还不活剥了我。”

我说:“没那么严重,咱们海陆空三军围追堵截,我还能出什么事。”

直升飞机降落下来,胖子叼着一根雪茄烟从机舱里走下来,哈哈大笑着说:“靳局,你认识这小子也有年头了吧,还不了解他吗,他要能遵守纪律才真他娘见鬼。你们打得那么热闹,让这小子在一边看着干着急,那还不要这小子的命。信他的鬼话,你活该上当。”

我说:“死胖子,你少放屁!谁让你来得这么晚,开着战斗机也能让人跑了,你他娘是干什么吃的。”

胖子大咧咧地说:“放心,这群乌龟王八蛋一个都跑不了。村子已经被我下令封锁了,他们跑进去最好,我们给他们来一个瓮中捉鳖。小羽子,你觉得哥哥这招中不中?”

我竖起大拇指说:“中!非常中!”

靳伟伸出手和胖子握了握,客气地说:“多谢黄师长了,都劳烦你动用飞机两次了,真是惭愧啊。”

胖子打着哈哈说:“没球事,这些人上次是我抓住的,这次我再一个个给你拎回来。动用大军抓几个小毛贼,他奶奶的,实在是不过瘾哪。”

我心急火燎地说:“别扯淡了,孤鹰逃进村子里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胖子抽了一口烟,吐出来一口烟雾,不紧不慢地说:“凉拌!来人,挨家挨户给老子搜,就算是狗日的藏进地缝里老子也要把他扣出来。”

一名军官应声道:“是,给我搜!”

很快,一个由驻军部队、武警支队和市公安局组成了临时指挥中心,靳伟成为临时指挥官。他下令,由刑警大队副大队长带队,将抓获的犯罪嫌疑人全部押解回江海;胖子带的部队负责外围封锁;周笔锋带的武警部队负责封锁村内各个通道;靳局带领的特警大队和我在一起,进入村子挨家挨户搜查逃窜劫匪。

村子里的人都在村长的号召下从家里出来,在村委会门口集合,然后挨家挨户清点人数。经过清查,除了一户人家的人没来全,其他村民全部都到了村委会门口。

此时已是下午五点钟,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雪花仍然飘个不停,不仅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有越来越大的趋势,空中不时夹杂着北风从我们耳边呼啸而过。我跟方晓一组,由南往北搜查;靳伟和特警大队大队长一组,由北往南搜查。

我们搜了半个村子,仍然一无所获,眼看天就要黑透了,这群王八蛋难道是属耗子的,全都钻进地缝了?

到了一户孤零零的人家门口,看到这家住的还是土坯房,房屋低矮不说,围墙也还破破烂烂的。方晓在外面观察了一番,自信地说:“这户人家不可能藏人,应该不在这里,我们去隔壁那家看看。”

我看了看破落的院子,相信这里也不大可能藏人,孤鹰是个心机极深的人,选择藏身之地绝对不可能藏在这种一目了然的地方。我们转过身,往隔壁走去。

这时我突然观察到雪地上的一排脚印,脚印旁似乎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心中一紧,同时身后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升腾而起。

我突然想起一句名言:越危险的地方反而越安全,孤鹰会不会偏偏选择这种最不可能的藏身之所呢?

我猛回头,忽然在破败不堪的墙壁下也看到一排浅浅的脚印,差不多快要被落下的雪花掩埋掉。很明显,这是有人从墙下翻墙而过时留下的痕迹。

我说:“等等,这里不对,一定有人来过。”

方晓回过头纳闷地看着我,一脸不明所以,样子看上去就好像一个白痴。就在这时,院子里的狗突然狂吠起来。

有情况,我大声说:“你们都跟我来。”

我刚准备奔过去,突然听到一声枪响,旁边的一名特警应声倒地。操,果然就藏在这里,我们赶紧卧倒,同时纷纷举枪往开枪的地方还击。

冲锋枪和手枪的子弹将破败不堪的墙壁打塌了,两条黑色的人影在墙后一闪而过,飞快地翻过墙壁,向远处蹿去。我看清楚了,其中一个人影正是那天跟踪我的孤鹰。

我从雪地上爬起来,大声说:“跟我追上去,灭了狗娘养的。”

孤鹰和一个劫匪在前面飞奔,我们在身后紧追不舍,眼看快要追上的时候。孤鹰忽然转过身,朝我们两发两枪,跟着我的两名特警发出两声闷哼,栽倒在雪地上。

看到身边的人一个个接二连三倒地,我也已经杀红眼了,举枪朝孤鹰连放了两枪。没打中孤鹰,但他趁这个机会一下子跃起,翻过了一道高墙,跳进了一家院子。

因为是挨家挨户搜查,这个村子各家各户住的比较分散,我们搜索的警力化整为零,分别搜查,大家约好,听到枪声立即围拢增援。这时候我身边就剩下方晓和我两个人了,我对方晓说:“方处长,你守着外面,我进去把这个王八蛋揪出来。”

鹿死谁手

206鹿死谁手

方晓说:“不行,你不能去,我去。”

我说:“我福大命大,怕个球,老子就不信小小一个孤鹰能把我怎么样。”

方晓说:“他跑进院子就跑不了,我们在外面守着,等大部队来增援再进去不迟。”

我执拗地说:“老子等不了,天马上就黑透了,到时更不好搜。你在外面守着,他一露头你就开枪,不管死活。”

说完我也懒得听方晓废话,走到门口,一脚踹开门,迅速低下身滚进了院子。

一滚进院子我立即找了个死角躲起来,认真观察四周的地形。这是一户很大的人家,有四五个房间,每个房门都被主人出门前锁上了,厨房的门也大门上锁,貌似只有猪圈里可以藏人。

我提着枪蹑手蹑脚往猪圈移动,猪圈里养了两头猪,正不安地叫唤着。我的脚步慢慢移动到猪圈围墙边,突然从猪圈里站起一名蒙面劫匪,持枪向我射击。我就防着这一手,抢先开枪,一枪打在劫匪胸膛里,这厮惨叫一声,翻倒在猪圈里。

就在我刚松了一口气时,孤鹰从猪圈里翻了出来,凌空朝我扣动扳机。我心想,完了,还是死在这孙子手里了。我闭上眼睛等待枪响,但枪声迟迟未能响起,赶紧睁开眼,发现孤鹰手里的枪已经没有子弹了。

我哈哈大笑,提起枪准备向孤鹰开枪射击。没想到这厮反应确实够快,飞起一脚踢在我手腕上,把我手里的枪一脚踢飞了。

现在我们两个手里都没有枪了,只能徒手搏斗。我只有两下子三脚猫的功夫,孤鹰却是全省少年拳击冠军,还是特种部队里的兵王,不用想,面对面徒手搏斗我连一分胜算都没有,跟他单打独斗我肯定是死定了。

方晓这小子怎么还在外面守着,听到里面的枪声他为什么不进来帮忙,我心里暗暗着急,这小子到底在干什么?

孤鹰突然开口说话了,他冷冷地说:“你就是唐羽?”

我四处望了望,心虚地说:“没错,我就是,你是不是那个传说中的孤鹰?”

孤鹰冷笑了一声,说:“是或者不是对你来说还有意义吗,你现在虽然还能开口说话,可在我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我大声说:“放你妈的屁,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你小子先别狂,看我不打爆你的牙齿。”

其实我故意大声说话是替自己壮胆,同时也希望有人听见我的声音,赶过来帮忙。而且,与他对话是拖延时间的好时机,这个机会稍纵即逝,一定要紧紧抓住。

孤鹰冷冷地笑了起来,竟然好奇地问:“你这么个东西,居然抓了老鹰和山鹰两个人,连猎鹰都是被你带人打死的。我倒对你有点好奇,你怎么做到的?”

我冷笑了一声,继续大声说:“你很想知道吗,老子偏不告诉你。”

孤鹰说:“老子也懒得跟你废话,手底下见真章吧,你有什么本事都试出来。”

我往后退了一步,手摸到了靠在矮墙边的一把搅拌猪食的铁勺,心里稍微安稳了点。孤鹰的动作实在太快了,我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楚,他已经到了我身边,挥拳就向我的面门打了过来。我赶紧抡起铁勺,狠狠地打在孤鹰的胳膊上。

这厮闷哼一声,仍然抬起腿,飞起一脚踢在我胸口上。我感到胸口像是被铁锤砸了一下,心口一甜,摔倒在地上。

令我惊喜万分的是,我的手枪正好在扑倒的身下,我赶紧忍住剧痛一个翻身,抓起枪朝孤鹰放了一枪。孤鹰已经看到我捡起枪,马上一翻身躲开了子弹。

我从地上爬起来,举着枪朝孤鹰走去,嘴角露出一丝狞笑,大声说:“孙子,这回看看谁会是个死人。”

孤鹰两只眼睛都直了,估计打死他也想不到,居然会栽在我手里,瞳孔里放出一丝难以置信的神情。

我走到孤鹰面前,用枪顶着他的脑袋,大声说:“狗日的,现在服了吧,老子就是靠这么好的运气抓住你们四大金刚的。”

孤鹰冷冷地说:“老子不服,你用这种手段制住我算什么本事。有能耐我们单打独斗,拳脚上见输赢。”

这孙子竟然跟我玩心眼,单打独斗我哪里是他的对手。我抬手用枪毙砸在孤鹰脑袋上,说:“放你妈的屁,这年头谁他妈还傻到单打独斗,你当老子白痴啊。”

突然,我感到一把枪顶住了我后脑勺,心脏一下子蹦到了嗓子眼。我能感觉到,枪管传来冰冷的温度,背后传来一声冷冷的声音说:“放下枪!”

这个声音非常耳熟,我听得出,这声音发自在外面看守的市局刑侦处处长方晓。我心里震惊不已,大声说:“方处长,这种时候你开什么玩笑,赶快把枪放下!”

方晓仍然冷冷地说:“谁跟你开玩笑,我叫你放下枪,听到没有!再不放下枪我就一枪打爆你的狗头!”

我猛然明白了,方晓就是那个内奸,对方埋在靳伟身边的一颗眼睛和地雷。如果今天不是孤鹰落在了我的手里,他肯定不会这么早暴露自己。

我强行压住狂跳的心脏,轻轻吐出一口气,知道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不能放下枪,一旦我把枪放下方晓马上会开枪,杀了我灭口。我故意拖延时间,问道:“你就是那个内鬼?”

方晓冷冰冰地回答:“我不是内鬼,看在你死在临头的份上,实话告诉你,老子才是你们千方百计要抓住的孤鹰。”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脏再次跳到了嗓子眼,谁能想得到,江海市公安局刑侦处处长方晓,一个正处级干部竟然是黑鹰组织四大金刚里的头号杀手孤鹰,这简直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但是我却有点明白了,我之所以在火柴天堂遇到方晓的那天晚上,在酒吧碰到了眼前这个杀手,大概他们就是约好在那里碰头的,难怪方晓那天的表现有点古怪。

我又回想起,押运车队遇袭时方晓的表现很不给力,而且谭明胳膊中的第一枪好像是从背后打过去的,原来是方晓这王八蛋打的黑枪。而且当我开车要求他跟我一起追击逃犯时,他那难以置信的眼神现在我也明白了,原来他并没有想到这次押运行动我们早有防备。

同时,这也就不难解释,中间和后面的警车都遭到猛烈攻击,而方晓乘坐的第一辆警车却只是被象征性攻击了几下,以及老曾他们怎么会自己打开手铐脚链逃跑。

想明白了这些,但有一点我仍然百思不得其解。我好奇地问:“既然你是孤鹰,那这个人又是谁?”

方晓得意地笑了笑,说:“他也是孤鹰,不过更是我的影子。”

我说:“明白了,你确实是个阴险狡诈的敌人,我忍不住有点佩服你。”

方晓突然恨恨地说:“你现在佩服我晚啦,你这个王八蛋,要不是你多事,我们的计划早就成功了,老子也不用暴露身份。我最后说一句,放下枪,否则我马上开枪。”

我强行冷静下来,说:“你开枪我也马上开枪,一命换一命。要不这样,为了公平起见,我们两个一起放下枪,来一场公平的单打独斗,谁输了谁就只有死,不知道你堂堂刑侦处处长,黑鹰组织头号杀手有没有这个胆量?”

孤鹰的影子杀手开口说话了,他说:“哥,千万别信他的鬼话,这小子在用激将法激你,这个王八蛋根本就不讲信誉。”

被人揭穿了老底让我很沮丧,但听到这家伙居然喊方晓哥,原来他是方晓的弟弟,这让我马上意识到他就是方晓的弱点,难怪看到我用枪指着他的头时方晓不惜冒着身份暴露的危险跳了出来。

我故意气愤地骂道:“畜生,你给老子闭嘴,信不信老子一枪打爆你的脑袋。”

方晓也厉声说:“你给老子闭嘴,单挑就单挑,老子还会怕你不成。”

方晓的弟弟仍然坚持说:“哥,你千万别上当,这小子太鬼了。”

方晓不为所动地说:“我难道看不出来他在用激将法嘛,放心,在我面前他使不出什么花样,充其量多活几分钟。我带的人都被我支走了,一时半会不会有人来救他。”

听到这句话我的冷汗又冒了出来,我说人都死哪里去了呢,他妈的枪响了老半天居然没有一个人来支援,原来被这孙子支到别的地方去了。

我强行镇定下来,徐徐说道:“好,我数一二三,数到三我们一起把枪扔了。”

方晓爽快地说:“好,开始数数吧。”

我咳嗽了一声,硬逼着自己慢慢冷静下来,说:“一……二……三……扔……”

说道扔字,我作势把枪往远处扔,当我看到方晓把枪扔出去时马上把手缩了回来,矮身一个翻身,远离了方晓和孤鹰的包夹。

方晓的枪被扔到了猪圈里,我手里提着枪望着两个目瞪口呆的家伙,得意地哈哈大笑,一边笑我一边说:“孙子,跟爷爷玩心眼你们还差了点。”

除掉内鬼

207除掉内鬼

孤鹰的弟弟看了眼方晓,无比沮丧地说:“哥,我说过这孙子鬼点子多,根本就不讲信用。你偏不信,现在我们两个人被他这么一个东西制住了,传出去真是天大的笑话。”

方晓在惊讶之后仍然显得很冷静,他淡淡地说:“不用担心,他的枪里只有一发子弹,我们却有两个人,无论哪一个都能在一分钟之内弄死他。”

我心里一惊,刚才开了几枪我已经忘记了,确实不清楚枪里还有几发子弹,听到方晓这句话我不由得一愣,很想卸下弹夹看一看到底有几发子弹。

就在我一愣神的功夫,方晓和他弟弟从两个不同的侧面向我展开了攻击。这两个孙子的速度一个比一个快,我刚缓过神来方晓几乎已经到了我的身边,我抬手朝他扣动扳机。

他妈的,没想到弹夹里竟然连一发子弹都没有了,没有子弹的枪在我手里连一根烧火棍都不如。我大喊一声“我操”,把枪朝方晓砸了过去。

方晓轻松一侧身,手枪擦着他的身体飞了出去。几乎与此同时,方晓的弟弟已经到了我身边,挥拳朝我脸上就是一记生猛无比的老拳。

就在我把力气都攒到腮帮子上准备迎接他这一记致命的拳头时,突然听到一声枪响,放小弟弟的拳头挨到我脸上时顿时没有了一丝力度,软绵绵地挨了一下我的脸就耷拉下去。

方晓的弟弟一声惨叫,迅速向后蹿去,眼睛血红地望着我背后,满脸的难以置信。我扭头望去,看到穿着一身警服的彭强,他的手里正握着一把手枪,用冷冰冰地盯着方晓和他的弟弟,枪口还冒着袅袅硝烟。

我惊喜万分,激动地大声喊道:“彭局长,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彭强慢条斯理地说:“对不起唐局长,我来晚了。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为了表示我很好,我猛拍了拍胸口,胸口却传来一阵剧痛,刚才方晓的弟弟那一脚确实力度十足,几乎要踢断我的一条肋骨。

我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摆摆手说:“没事,挨了这孙子一脚,不过还顶得住。”

彭强说:“没大碍就好,你可以休息下,这两个畜生交给我来对付。”

我连忙说:“这两个畜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你一个人肯定不行。我们两个一人一个。方晓交给你,他弟弟交给我。这小兔崽子受了伤,稍微好对付点。”

突然我又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这声音在此时听起来是那么亲切,在寒冬里令人感到无比温暖。没错,是靳伟的声音。

靳伟朗声说:“那不行,你已经玩得差不多了,也该轮到我上场了。方晓这个内鬼交给我,他老弟交给彭局长才对。”

我回头看去,看到靳伟带着一群特警早已将这个院子团团包围,他正信步从大门口走了进来。我注意到,靳伟的脸色很不好看,但眼睛却在雪夜里却闪闪发亮。方晓看到靳伟走进来,脸色变得一片苍白。估计当他看到靳伟的时候,心里只剩下一片绝望了。

我惊喜万分地说:“靳局,我终于把你们公安局藏得最深的内奸给引起来了,是不是该给我记一次个人一等功啊。”

靳伟没好气地说:“臭小子,你今天玩得太大了,差点把小命都丢掉了,我的话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还想要记功。你给我等着,回去我再找你算账。”

我不服气地说:“一码归一码,要不是我,这个内鬼根本不可能暴露,你得给我记功,要不我也跟你没完。”

彭强突然对靳伟说:“靳局,好久不见。”

靳伟说:“老彭,你还好吗?”

彭强说:“我很好,想不到四年后我们江北双杰还有机会联手,这是老天爷给的机会,我们必须好好把握。”

靳伟说:“好,今天我们终于有机会联手破获枪击悬案,也算是替那些死去的同志有个交代了。”

我急忙说:“靳局,你不会真的要跟孤鹰兄弟单打独斗吧,抓回去审讯就是了,费这劲干吗啊。”

靳伟笑了笑,说:“小羽,我们之间大的恩怨你不太懂。这次机会难得,我们必须好好珍惜。我也好多年没有试过自己的身手了,趁几天活动活动,不知道腿脚还灵不灵。”

靳伟和彭强当年有着江海双杰的美誉,两人一南一北一龙一虎,在江海市民当中广为流传,但确实很少有机会看到他们出手,两人联手更是十分罕见,今天有机会一睹江北双杰斗孤鹰兄弟的好戏,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充满了期待。

死胖子和周笔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现在了院子里,兴奋地看着靳伟和彭强脱掉外套,把手里的枪支和弹药交给旁边的警察保管。两个人都稍微活动了下身体,热了热身,一幅跃跃欲试的样子。

方晓和他弟弟明白大势已去,两个人看起来都万分沮丧,在空中对视了一眼,用眼神进行了简单的交流,脸上浮现出垂死挣扎之色。

靳伟痛心地说:“方处长,你应该很清楚,我一直很器重你,但你的表现太令我失望了。局里我怀疑过很多人与黑鹰组织互相有勾结,但最不愿意怀疑过的那个人就是你。我不明白,你堂堂一个刑侦处处长,居然肯为犯罪组织保驾护航,实在令人齿冷。我很想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方晓不敢与靳伟凌厉的目光对视,低下头说:“我有我的苦衷,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是不会理解的。大家各为其主,不必废话了,动手吧。”

胖子听得来火,突然大声说:“靳局长,你跟这孙子废什么话!奶奶个熊,老子最恨吃里扒外的叛徒,先打狗娘养的一个满地找牙再说。”

方晓的弟弟挺了挺胸膛,跨前一步说:“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吧。听说你们都很厉害,老子也很想领教领教江海双杰的手段。”

彭强冷冷地说:“前几天我们交过手,大家只打了个平手。今天就让在场的人作个见证,咱们分个高地吧。”

方晓的弟弟说了一声“痛快”,话音未落,他的人已经到了彭强面前,出手快如闪电,一拳已经到了彭强的脖颈。看到这厮出手,我再次惊呆了,我见识过李红出手时的速度和果敢,但这次见到孤鹰出手还是忍不住大吃一惊,一个人的动作怎么可能那么快,下手是那么的又准又狠。

彭强估计早就防着方晓弟弟的这一手,伸出左臂挡住袭来的拳头,几乎同时右拳挥出,朝方晓弟弟的面门打去,动作同样迅猛且刚烈无比。方晓的弟弟立即收拳,侧身换位,用肘部继续袭击彭强的脖子。

在另一边,方晓也动了,他高高跃起,伸出了大长腿踢向靳伟的头部。靳伟不慌不忙,异常从容伸出一只手,轻巧地卸掉方晓来势汹汹的飞腿;同时,靳伟另一只手已经到了方晓的肩膀上,一把抓住了方晓的锁骨。方晓一愣,急忙伸出手击打靳伟的腋窝,靳伟仍然不慌不忙地躲开。

我只见过靳伟与人交过一次手,还是在训练场上。那次他与市局拳击格斗总教官切磋,两个人你来我往,斗了个不分胜负。靳伟的速度不算快,但基本功特别扎实,对方的动作太快,他都能慢悠悠四两拨千斤地挡开。

以前听说过,彭强性子刚烈,脾气火爆,所以格斗比较喜欢进攻;靳伟性子慢,坚毅沉稳,所以拳击格斗往往以稳守反击见长。这也是为什么彭强亡命天涯,而靳伟却一路飙升,从分局局长当上了政法委书记的原因所在。

在场的人都可以说是行家,目不转睛地盯着院子里的龙争虎斗,甚至连负责警戒的武警战士也忘记了警戒,睁大眼睛盯着两对选手的比拼。南城北城前任公安局长与犯罪组织的头号杀手近身肉搏,想一想都让人激动得热血沸腾,感情稍微丰富点的说不定要热泪盈眶了。

不用多说,这场龙争虎斗的肉搏战必将载入江海市公安局的史册,如果流传到社会上,也必将在一段时间内传为美谈。

可惜这场肉搏战并没有持续多久,也许是心理压力过大,孤鹰兄弟的战斗力大打折扣,只几个回合就败下阵来。方晓被靳局一招锁喉功锁住了喉咙,动弹不得;一只胳膊负伤的方晓弟弟也被彭强一脚踹倒胸口上,飞出了三四米远,趴在地上不动了。

战斗结束,孤影兄弟被带上手铐脚镣,院子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喝彩声和叫好声。靳伟和彭强惺惺相惜地对视一眼,用目光做了一番简单交流。早有手明眼快的下属给靳伟和彭强递上了外套和武器。

胖子哈哈大笑着说:“哇靠,靳局彭局,江海双杰果然名不虚传啊,收拾这两个小兔崽子就好像收拾两只耗子。今天这场仗打得痛快,回到江海我请大伙喝庆功酒。”

靳伟淡淡地笑了笑,大声宣布:“收队!”

胖子和周笔锋同时立正敬礼说:“是!”

庆功宴

208庆功宴

引蛇出洞的行动结束了,一场反武装劫持的战斗终于在七点整准时结束,完美收官。

据靳伟后来介绍说,他之所以拖到最后才出现,是因为另一伙匪徒劫持了村子里的一户村民,藏在了地窖里,被发现后以劫持村民为人质,与靳伟率领的搜捕队伍僵持了好久,最后是驻军部队的狙击手一枪击毙一名匪首,另一名放弃抵抗结束。经过证实,这两名劫持人质的匪首真实身份是公安厅的两个副处级干部,两人都是省公安厅现任副厅长匡寰身边的红人。

在回江海的路上,彭强坐上了我的车。

我笑着说:“彭局,今天我算见识到什么是高手了,你和靳局不愧是让黑帮人物闻风丧胆的江海双杰,孤鹰兄弟那么厉害的角色到了你们面前简直不堪一击啊。”

彭强却没搭腔,他沉默了一会后问道:“唐局长,我上次委托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彭强这么一问我想起来了,他委托我帮他洗脱罪名的事我还没来得及给老爷子说呢。我想了想说:“这样吧,我直接引荐你面见杨省长,你有什么话当面对他讲,怎么样?”

彭强好奇地看了看我,点点头说:“好的。”

我们的车队押着抓获的犯罪嫌疑人浩浩荡荡回到江海市区,凯旋归来的队伍受到江海市委市政府英雄般的迎接和欢呼。在江海市公安局门口,老爷子亲自带着江海市四套班子的主要领导在公安局门口列队欢迎。虽然已经夜里八点,但江海市公安局灯火通明,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神情。

我注意了一下,李明山和另外一名副市长和副书记不在迎接的人群里,市委九大常委来了六个,萧梅的老爷子,人大主任萧铁山就站在老爷子身边。

老爷子热情地握住靳伟的手,真诚地说:“靳局长,辛苦了。”

靳伟淡淡地笑了笑,说:“不辛苦,首长辛苦。”

接下来靳伟又分别和人大主任萧铁山、组织部长刘远山、纪委书记覃康等几名市委常委握手寒暄,每个人都说着客气地恭维话。

老爷子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冷冷地说:“唐局长,这是公安局的统一行动,你一个财政局局长跑去凑什么热闹?听说你还冒险冲进去抓捕,我看你简直是疯了。”

我笑着说:“十处敲锣九处有我,这么热闹的大场面怎么能少得了我。别人打个热闹,我在一旁干着急那更要我的小命。今天要不是我,公安局内部的最大一颗毒瘤还挖不出来呢,你老人家必须给我申请个人一等功。”

老爷子手指着我的鼻子,瞪着眼睛说:“做梦吧你,无组织无纪律,你等着受处分吧。”

我说:“杨省长,我给你介绍个好同志。”

老爷子纳闷地看着我,不知道我又要搞什么鬼。我笑了笑朝身后招招手,彭强从车里下来,快步走到老爷子面前。

彭强说:“杨副省长,你好,彭强向您报到。”

老爷子愣怔地看着彭强,眼睛里闪过一丝狐疑,好奇地问:“小羽,彭局长怎么会跟你在一起?”

我笑了笑说:“这你要问他了,彭局长,你和杨副省长约个时间,当面向他汇报吧。”

彭强说:“杨副省长,希望您能给我一次机会向您汇报我的事情。”

老爷子想了想,说:“好吧,明天上午,你到我办公室来。”

彭强感动地点点头,说:“好的,多谢杨副省长。”

胖子从最后面的一辆车上下来,骂骂咧咧地对我说:“我说,奶奶个熊,都是怎么回事,说了老半天也不去吃饭,都忙了一天了,光说话能填饱肚子嘛。杨副省长,你说是不是?”

老爷子笑了笑,走过来和死胖子我了握手,说:“黄师长,这次真要多感谢你啊。”

死胖子说:“光说感谢有啥用,俺肚子饿,要吃饭。杨副省长,我动用一个大队帮你们抓捕逃犯,你这个市委书记得管饭,还要管酒才行啊。”

老爷子哈哈大笑,拍了拍死胖子的肩膀,兴高采烈地说:“好好好,管饭管酒是肯定的。走吧,大家都去市委招待所,今天市委市政府管饭。不仅管饭,还要管饱。”

市委市政府的庆功宴热热闹闹在市委招待所隆重举行,庆功宴从夜里八点半才正式开始。在座的人随便刨了几口饭就开始互相敬酒,在座的几大桌子人互相交杯换盏,谈笑风生,死胖子端着酒壶满场飞奔,逮到谁跟谁碰杯喝酒。红红火火的庆功宴一直持续到十一点钟。

看得出,老爷子很高兴,靳伟也很高兴,我和死胖子当然更也高兴。经过这次抓捕,四年前的枪击悬案几个主要犯罪嫌疑人都已经抓捕归案,那些潜伏在水底下的真相和秘闻即将水落石出。但其它市委市政府领导貌似高兴,心里到底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也许悬案真正告破的那一天,又要牵出许多高官贪腐的内幕。

饭局结束已经夜里十一点了,本来想去医院看看李红,亲口告诉她这个好消息。但考虑到这个时候她可能已经休息了,自己又喝了那么多酒,心想还是明天再去跟她分享胜利的喜悦,开着车直接回了家。

今天大获全胜我的心情非常好,上楼打开房门,我注意到客厅里亮着灯,卫生间里的灯也亮着,能听到哗哗的水流声,估计萧梅正在里面洗澡。这个女人最近几天干脆不回家了,天天守在这里,表现也不错,但我总是觉得她目的性太强,完全是为了挽回我才做此姿态,心里很不以为然。

我换了拖鞋坐到沙发上,看到沙发上放着我平时用的茶杯,解开盖子防线里面已经泡好了一杯浓茶,茶水还是热的,温度刚刚好。这杯茶让我欣喜不已,刚才喝了那么多烈酒,亟需一杯热茶来解渴。我端起茶杯美美喝了一大口,胃里顿时舒服了许多。

电视机里正放着一个家庭伦理剧,我拿起遥控器换到了体育台,电视里正在录播一场西班牙甲级足球联赛,是巴塞罗那对皇家马德里的巅峰之战,我兴致盎然地看了起来。

萧梅穿着一身性感异常的睡意从卫生间洗完澡走出来,故意在我面前展示了一番她的身材,笑眯眯地盯着我说:“老公,你看这身睡衣适合我吗?”

我没给她好脸色,板着脸冷冰冰地说:“不好看!你给我死远一点,别挡着我看足球。”

萧梅自讨没趣,噘着嘴巴坐在我旁边,悻悻地说:“真的不好看啊,那算了,我明天再去换一件好看点的。”

我有气无力地说:“不是衣服不好看,是你这个人不好看,而且还阴险歹毒,什么衣服穿在你身上都是浪费。”

萧梅气呼呼地冷哼一声,不满地说:“小羽子,你不要太过分了。姑奶奶低三下四伺候你,是希望你能宽容大度点,不要那么小心眼,我可没想求你什么。”

我不为所动,有气无力地说:“老子就是这么小心眼,你找你那个心胸宽广的男人去啊,死皮赖脸赖在这里干什么。”

萧梅几乎气疯了,愤愤地说:“你……你,无理取闹!”

我说:“谁无理取闹?我在看足球,你挡着我的视线不说,还纠缠我跟你废话,打搅我看比赛,还怪我无理取闹,真没见过你这样蛮不讲理的女人。”

萧梅妥协道:“好好好,我不挡着你看足球。”萧梅一边说,一边绕到沙发后面,躺在沙发上,从背后抱住我,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让我抱一会,取取暖。哎,男人身上咋永远都这么暖和。”

我看着电视画面说:“男人嘛,没点火气那不成僵尸了。”

萧梅幽怨地说:“我贫血特别严重,一到冬天手脚永远都是冰凉的,一点温度都没有,晚上睡觉经常被冻醒。”

我说:“那你以前没男人的时候冬天是怎么过的?”

萧梅说:“插电褥子喽,还要再抱个暖水袋,哎,我最怕冬天了。”

我淡淡地说:“哦。”这时电视画面里出现皇马进攻的场景,劳尔一记单刀赴会,晃过普约尔,打入一球。我兴奋地做起来,挥舞了一下拳头,兴奋地说:“我操,好球!”

萧梅没话找话地问:“你喜欢皇马啊,我怎么听说大部分人都喜欢巴萨呢,巴萨有罗纳尔迪尼奥,世界足球先生。”

我笑着说:“你看看小罗,长得黑不溜秋的,像个僵尸似的。你再看看劳尔,眉清目秀的,比我还英俊哩。”

萧梅仔细看了看劳尔,说:“还真是,劳尔确实是个美男子,但我听说人家可是个好男人,又顾家又不花心的,哪像你。”

我没好气地说:“我怎么了,我还不如你呢,朝三暮四的。”

萧梅说:“我怎么朝三暮四了,人家不是给你解释清楚了吗。”

我说:“那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我还没调查呢,等我调查清楚了再看你的表现。”

萧梅不满地说:“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啊,我有那么让我反感吗?”

我懒洋洋地说:“哼,谁知道你,我现在觉得你特别陌生,好像以前根本就不认识你。”

风起云涌

209风起云涌

萧梅说:“那你呢?你跟那个李红勾勾搭搭,每天都去医院看她,你们又是怎么回事?”

我坐起身,说:“李红救过我的命,我去看她是应该的,可你呢,你又在干什么?”

萧梅被问住了,支支吾吾地说:“我……我……”

我看到她这幅死相气就不打一处来,站起身进了卫生间,打开热水洗澡。过了会,萧梅走了进来,笑嘻嘻望着我说:“老公,要不要我来帮你洗?”

我没好气地说:“不敢劳烦你,我还有自理能力。”

萧梅不由分说,走到我跟前接过莲蓬头,温柔地往我身上冲水,忽然她注意到我身上的几块淤青,心疼地说:“你受伤了?”

我说:“没事,小意思。”

萧梅说:“刚才我爸爸来电话说,你今天和靳局一起去抓捕逃犯了,凯旋归来市委市政府还给你们大摆庆功宴呢。”

说起这次行动,我心里很得意,忍不住得意忘形地说:“庆功宴那是必须的,今天还是我亲手抓回的老曾这王八蛋。也是我把孤鹰兄弟堵在了猪圈里,想起来真是痛快。也是我逼得方晓原形毕现,如果不是我抓住了孤鹰,方晓这个内鬼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暴露呢。”

萧梅惊讶地说:“真的呀,哇塞,老公,你太棒了!你这么棒,我都觉得有点配不上你了,以后我该怎么办呢?”

我说:“你就继续劈腿出轨呗,多给老子戴几顶绿帽子,我再把你供起来。”

萧梅被戳到痛处,噘着嘴巴说:“胡说,我哪有给你戴绿帽子,是你自己接触的女人都不是什么正经女人,还老把我往坏处想。”

我抓过毛巾擦着头发说:“你正经,全世界就你一个正经女人,行了吧。”

这场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夜里一直在下,直到第二天清晨的时候才停下来。夜里的温度降到零下十几度,房间里虽然有暖气,但仍然能感到丝丝凉气。萧梅浑身冰凉无比,夜里紧紧地抱着我,身体怎么暖都暖不热,搞得我总感觉抱着一块冰睡觉,一晚上都没睡好。

第二天早晨睁开眼,透过窗户看到户外早已变成白雪皑皑银装素裹的世界。我站在窗口兴奋地说:“萧梅,快起来看,好美啊。”

萧梅昨晚一夜都没有睡着,天快亮的时候才沉沉睡去,这个正赖在床上死活不肯起床,她有气无力地说:“有什么好看的,我都恨死冬天了。”

我说:“那你就继续慢慢恨吧,我得去上班了。”

萧梅懒洋洋地说:“嗯,你去吧,我再睡一会,睡醒了再去上班。”

简单洗漱完,我下楼开着车慢悠悠往局里开去。到财政局坐电梯上楼时,我正好碰到乔美美,见她满脸的喜色。

乔美美说:“唐局,昨天你的英雄事迹可在局里传开了,没想到你还是个孤单英雄啊,不仅亲手抓了老曾,还逮住了孤鹰兄弟,哇塞,你简直是神人耶。”

其实昨天的抓捕行动我后来回想起来也觉得自己太冒险了,如果不是老天爷保佑,无论是老曾还是孤鹰兄弟都有好几次机会将我置之死地。这会回想起昨天的情景,我心里还只打哆嗦,可当时我为什么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呢?

我笑着说:“什么神人,我是福大命大,要不然今天你就见不到我了。”

乔美美低头笑了笑,这时电梯到了五楼,电梯门打开了。乔美美却不去她的办公室,反而尾随着我走进了局长办公室。

我回过头纳闷地问:“你还有事吗?”

乔美美说:“张诚让我当面感谢你,他的工作问题解决了。”

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我淡淡地应了一声,说:“哦。”

乔美美说:“龚局长把原来的气象站站长撤了,让张诚当了气象站站长。张诚对你特别感激,想请你吃顿饭,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赏这个脸。”

龚新亮的力度够大的,这一点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说:“吃饭就不必了,张诚只要别恨我就行了。”

乔美美说:“那好吧,我回去跟他说说。哦,对了,牛明的案子调查结果市委什么时候发公告啊?都拖了这么久了,也没个结果。”

我说:“这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纪委的干部,更不是市委常委。奇怪,你好像对这件事特别关心啊。”

乔美美笑着说:“听说牛明的案子牵扯到许多市委市政府的领导,这个案子又发生在换届选举前,那些被牵连到的市委市政府领导很有可能因为这件事落马,所以这次市委市政府的换届选举对很多局级甚至副局级干部都是个机会。我猜测,这次人事调整和任免的力度比四年前还要大得多。”

我看着乔美美,笑了笑说:“分析得没错,可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你一个财政局副科级干部也想进市委市政府当个差?”

乔美美说:“可对你来说是个机会啊,说不定你可以完成一次三级跳,当上副市长呢。”

我摆摆手说:“我还真没想过这些,而且可能性不大,你就别瞎操心了。”

乔美美说:“龚局给我暗示过了,希望你能帮他一把。”

我愤怒了,这次真的大大被激怒了,他妈的什么东西,帮点小忙就跟老子坐地起价,都以为老子是不识数的二傻子吗。我压着火问:“龚新亮是什么意思?”

乔美美能感觉到我的怒火,小心翼翼地说:“规划局局长孔祥熙被双开了,局长的位置空了出来。所以他想调到规划局当局长,希望唐局您能帮他在杨省长面前美言几句。”

看来龚新亮还没展局长那么大胃口,只是想平调到一个油水更多的衙门,还不算太过分的要求。我继续问:“你没问过他,为什么不去找李副市长,找我一个财政局长能有什么用?”

乔美美说:“我,我没敢问,人家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哪里还好意思多嘴。”

其实我已经明白了,龚新亮肯定也知道了我是副省长儿子的这一身份,现在我这个身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几乎混官场的人都知道了。这个身份确实很麻烦,以后求我办事的人只会越来越多,我欠的人情债也只会越来越多。

我摆摆手,不耐烦地说:“好了,这事我知道了。你替我转告龚局长,有机会帮忙我会帮的,让他先把自己的工作做好,最好能把气象局那些吃人饭不干人事的家伙都轰出去,做出成绩来市委领导会看到的。”

乔美美说:“好吧,我会如实转告的。唐局,其实我们财政局的冗员也不少,你打算什么时候整顿?”

我想了想,说:“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的任命人大通过了再说,自己的屁股都没坐稳就要砸别人的饭碗,那这些人还不跟我玩命。”

乔美美说:“对,还是唐局长考虑得周全。那我先出去忙了,不打搅你了。”

乔美美出去后我陷入了沉思,这次江海政坛的地震是不可避免了。发生在昨天的武装劫持案虽然仅仅过去一夜,但一夜之间已经传遍了全省,甚至惊动了本省的最高领导人温志林,温书记亲自作出批示,下令严查,这个案子不管涉及到谁都严查不待,所有与此案相关的高官都如临大敌,惶恐不安,生怕牵扯到自己。

今天早晨十点钟,江海市委将召开临时常委会,九大常委全部出席会议。省公安厅也将在下午三点在开会讨论押运计划泄密之事,会议由省政法委书记和公安厅厅长主持,温志林的秘书亲临会场列席旁听。靳伟主要案件的主要负责人和知情人,开完早晨市委的常委会,下午还要赶去省里参加公安厅的会议。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案情并不复杂,这明显是一起里应外合的武装劫持,谁在警车上安装的定时炸弹,谁交给老曾等人的手铐脚链钥匙很容易就查到。以及改变押运路线,提前出发时间都是公安厅副厅长匡寰下的命令,所有的犯罪指向都直指匡寰和方晓,但真的能不能动匡寰还是个未知数,因为谁也不清楚匡寰幕后的主使人又是谁。中国的很多悬案不是真的无法侦破,而是不能侦破,能不能告破主要还要看上面领导的意思。

但这次非同以往,温书记亲自下达命令,态度异常坚决,又是在换届选举的节骨眼上,许多以前盖住的事情这次肯定要翻过来。相信就在最近几天,四年前的枪击悬案将一步步浮出水面,真相昭然若揭诶时必然将牵扯到许多在职的领导干部,空气中都能闻到一种风雨欲来的紧张气息,一场腥风血雨的政坛变动即将到来。

四年前的枪击案是由江海市东方广场的改建引起的,改建计划是由副市长李明山一手负责的,他硬把之前与市委签订了合同的博华地产股份有限公司给换掉了,而是把改建工程承包给刘磨叽老爷子的隆兴地产建材有限公司。隆兴地产不服,将李明山告到市委,没想到激怒了李明山,干脆将之前博华地产承包的市政工程全部转给了隆兴地产。

脑袋被驴踢了

210脑袋被驴踢了

这件事李明山做得极其过分,不知道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做事明显蛮不讲理,完全是违规操作。博华的不满达到了沸点,他们背后也不是没有市委领导支持,索性雇佣黑社会到东方广场的施工现场捣乱。隆兴有李明山撑腰,自然不把博华放在眼里,也召集了一批黑社会打手与博华雇来的人在东方广场开始了一场疯狂的火拼。

随着矛盾加剧,牵扯的人和项目越来越多,利益分配平衡被打破,以前的积怨也因为这次火拼成为导火索,争斗与日加剧,几乎是三天一小斗,五天一大打。三叔的恒安集团与博华的业务往来比较多,也被牵扯了进来。

不得已,老爷子亲自出面斡旋,把博华和隆兴的两个老板叫到一起谈判,试图当个和事老和稀泥。但老爷子没想到,这件事根本不是和稀泥能解决的,双方的积怨早已经埋下,只要找到突破口就会呈现喷发状态。

在貌似达成协议后的第三天,江海市便发生了第一起枪击案,博华的老板被人用狙击枪打死在办公大楼门口,凶手逃之夭夭。博华的老板一死,事情更加失去了控制,博华老板的兄弟和族人开始疯狂报复隆兴,同样雇佣枪手狙杀隆兴老板,也就是刘磨叽的老爷子,但博华雇佣的枪手水平太差,没打死隆兴的老板,只是打死了刘磨叽的大哥。承受丧子之痛的刘磨叽老爷子疯狂了,一场疯狂的报复行动正式拉开了帷幕。

随后,博华幕后的真正老板们一个接一个跳出来插手这件事,这里面就包括南城公安分局的副局长,同时,他还是英皇的幕后老板之一。这下子捅了马蜂窝了,大家你来我往,不断雇佣枪手狙杀对方的幕后老板,从而造成了六名干部被枪击的江海第一惨案。

当局势失去控制时,老爷子也坐不住了,开始下令严查不待,南城公安分局原局长彭强,北城公安分局局长靳伟整天忙得焦头烂额,到处抓人,逐渐将混乱的局势控制下来。

当所有的罪证都指向李明山时,发生了彭强开枪射击李明山的悬案,这件事被人有意地无限夸大。彭强被所有在场的目击证人指认是开枪杀人的凶手,并被指控为博华的幕后真正老板后,他意识到这是一个故意栽赃陷害的巨大阴谋,开始了亡命天涯的日子。

彭强成了替罪羊,李明山身上的压力顿时减轻大半,经过省里和市里的紧张斡旋,终于安全身退,保住了江海市常务副市长的位置。但也因此枪击案留下了许多至今未解的谜团,譬如那个枪杀多名国家干部的狙击手是谁,到底是谁挑起事端,又是谁在幕后操控如此大规模的火拼和争斗?谁又是最终的受益者?这些谜团都被人为的保护起来,免于追究。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敲门,我说了声“请进”,彭强推开门出现在门口。看到我之后彭强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精神看起来相当不错。

我惊讶地说:“彭局长,你怎么来了?”

彭强淡淡地笑了笑,说:“我去见过杨副省长了,刚从市委出来,就想到你这里坐坐。”

我连忙迎上去,和他握了握手,说:“快请坐吧。”

我和彭强在沙发上坐下,我一边打开电磁炉烧开水一边问:“喜欢喝什么茶?”

彭强沉思片刻才说:“有龙珠花茶吗?我比较喜欢喝花茶,闻到玫瑰花的香味我就想起了年轻时的那些日子。”

龙珠花茶我这还真有,取出来茶叶,待热水烧开后泡了一壶。热水一滚到茶叶上,茶叶便慢慢展开了,茶壶里飘出一股玫瑰花花的清香味道。

我一边沏茶一边问:“你的事情都跟杨副省长汇报过了?他怎么说?”

彭强点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嗯,杨省长比我想象中要平易近人的多,对我的境遇也很理解。杨省长允许我在江海市公开活动,但近期不得离开江海,等枪击案真正告破后再给我恢复职务。”

我说:“那就好,好人总会有好报的。彭局,最黑暗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你离重见天日的日子为时不远了。”

彭强说:“还要多谢你,如果没有你的引荐,我要想洗脱罪名也不会那么容易。”

我说:“说什么谢谢,你本来就是被人栽赃陷害的,如果让你这样的孤单英雄永远难见天日,那才是上天不公。”

彭强低下头,我注意到他的眼睛居然有点湿润。我笑了笑接着说:“这是该高兴的事儿,对了,李红差不多快痊愈了,中午你跟我一起去医院看看她吧。”

彭强点点头,说:“好,我也正想去看看她呢。”

中午我和彭强在食堂简单吃了点饭菜,吃完我就开车带着彭强去了陆军医院。我们要当面告诉李红这个好消息,让她也一起高兴高兴。

我们来到医院,并肩走进李红的病房,看到李红正在向火柴天堂的经理吩咐着什么,床头还放着一本酒吧营业流水账本。

李红看到彭强,激动万分地喊了一声:“彭局,你怎么来了?”

彭强笑了笑,说:“我来看看你,你还好吗?”

李红点点头,说:“嗯,我很好。彭局,这么多年过去了,能亲眼再看到你我真的太高兴了。对了,你的冤情市委都知道吗?”

彭强说:“嗯,唐局长给我引见了杨副省长,我已经把事情向他汇报过了。”

李红兴奋地说:“好啊,太好了,小羽子,你终于做了件好事。”

我刚准备反驳说,难道我就没做过好事吗?突然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二蛋打来的。

我接起电话说:“什么事?”

二蛋压低声音说:“你在哪?能出来一趟吗?”

我说:“在陆军医院,怎么了?”

二蛋说:“我把李智这王八蛋的老婆董文琪给绑了,现在关在北城区一个废弃化工厂里。”

我心里一慌,气愤地说:“你有病啊,好端端的你绑她干什么?”

二蛋说:“李智这王八蛋给你戴了顶绿帽子,老子气不过,就绑了他老婆,弄死他儿子给你报仇雪恨。”

我用余光观察了下李红和彭强,两个人都神情大变,警惕地听着我和二蛋的对话。

李智和萧梅的私情到现在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可二蛋又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是二狗子在二蛋面前说漏了嘴?可这厮的处理方法也太愚蠢了,要报复李智我有一千种办法,但绝不是这种最暴力也最愚蠢的办法。

看来那句话说得对,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二蛋这么一搞,无异于把我和李智的矛盾彻底公开化了。李智一旦报警,我的处境就十分被动,刚刚打开的良好局面彻底葬送。

我咬牙切齿地说:“混蛋,谁让你这么干的,你他妈脑袋被驴子踢了吗。”

二蛋说:“咋啦,你被人戴了绿帽子难道还要忍气吞声啊。老子气不过,替你把事情办了,公安局要追究让他们找我好了,与你无关。”

我说:“你少他妈废话,你在哪里呢?我过去找你。”

二蛋说:“我在大老黑和二狗子一起吃饭呢,就在你们财政局门口,你来不来?”

我说:“你给我等着,我马上过去找你。”

挂了电话李红立即问:“又出了什么事?”

我说:“没事,二蛋这家伙又跟我借钱呢。”

李红说:“我好像听见你说他把谁绑架了。”

我掩饰说:“你听错了,二蛋跟别人赌钱输了,让我给他送点钱过去。李红,彭局,你们师徒好久没见面了,一起聊聊吧,我先去一趟。”

彭强点点头,说:“遇事多动脑子,多考虑后果,不要莽撞冲动行事。我的前车之鉴对我是个教训,对你也是一个警示。”

我说:“嗯,知道的,谢谢彭局长提醒,我先去了。”

从医院出来,我心急如焚地往大老黑饭店开去。到饭店门口时,看到二蛋和二狗子已经在饭店门口等着我了。

我停下车摇下车窗问:“你们把董文琪藏到哪里了?”

二蛋说:“在北城化工厂,我派了几个兄弟看着。”

我说:“你他妈可真是猪脑子,谁让你这么干的。赶快上车,跟我去把人赶紧放了。”

二蛋被骂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悻悻地坐上车。二狗子一直低着头,不发一言。看到这厮我心里来气,妈的,肯定是这王八蛋把萧梅和李智的事捅给了李智。

到了化工厂,二蛋带着我和二狗子一起进了一间废弃的车间。这家化工厂已经被勒令停产一年多,这块地皮刚被三叔的地产公司购买,正在规划要盖一片商业住宅楼,不过目前还在设计规划当中,暂时没有动工,估计春节后就该上马了。

进了车间操作室,我看到果然有两个二蛋的兄弟在里面坐着,董文琪的手脚被绑在一根管道上,嘴巴里塞着不知道是谁的臭袜子,正用惊恐无比的眼神望着我们。

丧心病狂

211丧心病狂

我狠狠地瞪了二蛋和二狗子两眼,走过去给董文琪取下嘴巴里的臭袜子。董文琪立即干呕了几声,抬起泪眼气愤地骂道:“唐羽,你他妈真不是人,居然做出这么下作的事情,你等着被公安局抓起来坐牢吧。”

二蛋也骂得火气,上前抽了董文琪一个嘴巴子,大声说:“臭三八,你给老子闭嘴。死到临头你还嘴硬,看老子怎么整死你。”

董文琪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骂:“唐羽,你王八蛋,你老婆给你戴绿帽子,你拿我一个女人出气算什么本事。”

董文琪这么一叫骂,等于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萧梅给我戴了绿帽子,让我颜面全无,脸色瞬间通红一片,同时一股怒火从心底升腾而起。

二狗子走到我跟前,低声说:“唐局长,这三八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老公搞了你老婆,你就搞死他儿子,不然你以后在江海还怎么混。”

董文琪仍在不停叫骂,大声说:“姓唐的,你赶快放开我。不然我告诉我舅舅,跟你没完,你这个财政局长也别想干了。”

董文琪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我,我的眼睛喷火,一步跨到董文琪面前,厉声说:“臭三八,你给老子闭嘴!再敢骂一句老子弄死你肚子里的野种。”

没想到董文琪性子极其刚烈,简直像个泼妇,不甘示弱地说:“你才是个野种,别以为我会怕你,你动我一下试试!”

二狗子沉不住气了,上前就给了董文琪肚子上一脚,凶神恶煞地说:“你妈个逼的,你再给老子横一个看看!管他妈你舅舅是谁,老子现在弄死你也没人知道。”

董文琪惨叫了一声,目光里终于露出畏惧之色,估计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她惊恐万分地望着我们,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她低声下气地说:“别,别动我的孩子,求求你们,孩子是无辜的。”

二狗子嚣张地说:“狗娘养的,你终于服软啦。你不是很横吗,继续横啊。”

董文琪冲着我歇斯底里地喊道:“唐羽,你快放了我。你老婆就是个烂货,宁愿抢我的男人也不爱你,这样的女人你趁早甩了她。”

董文琪这句话再次刺痛了我的心,还没来得及结痂的伤口再次裂开,心里一阵针扎似的剧痛。我大声说:“二蛋,你他妈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这婆娘的臭嘴给老子堵上。”

二蛋赶紧把丢在地上的臭袜子捡起来,捏住董文琪的下巴,重新给堵了起来。

二狗子转头对我说:“唐少,对这种人不能心慈手软,他们永远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放过她不仅不会念你的好,反而会更加恨你。你说吧,下面我们该怎么办,这个臭娘们怎么处理?只要你一句话,我马上替你做了她。”

我心底的仇恨被一点点重新调动出来,想起萧梅居然是李智的女人,而我穿的不过是李智用过的二手货,心里越来越疼痛,也越来越愤怒。我握紧了拳头,眼睛变得通红,用充满仇恨的眼神望着董文琪。董文琪与我的目光在空气中相遇,我看到她的眼神已经完全涣散了,充满了恐惧之色。

二狗子继续怂恿道:“李智就是个人渣,对付这种人就是要铡草除根,绝对不能念及旧情。你对他心慈手软,但是他对付你的时候恨不得把你的骨头都吃掉。唐少,不要再犹豫了,动手吧。”

我点点头,说:“好吧,我听你的。”

二狗子脸上露出一丝狂喜之色,我突然转身,猛地挥拳将二狗子一拳打倒在地,冲上去又给他脸上补了两脚,大声对二蛋喊道:“二蛋,给老子打这个狗娘养的,打得他给我跪地求饶为止。”

二蛋被突如其来的变化给搞蒙了,他惊讶地问:“唐少,你没搞错吧?”

我说:“没搞错,这孙子压根就没安好心。就他这个蠢货,还敢跟老子玩心眼。你妈的,你以为老子是个二傻子,看不穿你的鬼把戏。”

二蛋仍然不明所以地问:“什么把戏?你越说我怎么越糊涂了。”

我恨其不争地说:“你他妈真是猪脑子,这孙子恨李智,更恨我把他姐夫牛明送去双规,亲手抓了他姐姐,他这是一箭双雕,报复李智的同时也在报复我。”

二蛋好像有点明白了,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这样,我说这狗日的怎么老是撺掇我绑架李智的老婆,还要我一定把你叫来,让你亲自动手,这混蛋果然没安好心。”

我接着说:“你知道董文琪的舅舅唐达天是什么人吗?”

二蛋说:“我哪里知道啊,不会是个啥大官吧。”

我冷笑着说:“唐达天是省委副书记,现在你明白二狗子的居心了吧。”

二蛋恍悟道:“卧槽,这么大的官!二狗子,你他妈真不是东西,竟然敢暗算我们家唐少,看老子不剥了你的皮。兄弟们,给我打,往死里打狗娘养的王八蛋。”

二蛋的两个兄弟提起手里的铁棍,往二狗子身上一顿招呼,打得二狗子鬼哭狼嚎,哭爹喊娘。二狗子一边在地上滚,一边说:“唐少,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是我的恩人,我怎么能恩将仇报啊。”

二蛋恶狠狠地说:“你给老子闭嘴,你他妈的就是在恩将仇报,幸亏唐少脑子反应快,要不然就上了你这个王八蛋的当了。你们两个给老子打,往死里打,他不说真话就一直给我打,我不喊住手不许停下来。”

我站在旁边,冷冷地看着在地上翻滚的二狗子,这个小人物的心思太歹毒了,他怎么可能想得出如此的毒计,简直令人觉得不可思议。我和李智斗得你死我活,不管谁输谁赢,他都是最终的胜利者。

董文琪看着在地上哀嚎不已的二狗子,挣扎着身体哼哼唧唧地发出声音,眼神里充满了兴奋之情。董文琪今天的表现也很反常,一个孕妇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竟然面露兴奋,同样令人难以置信。

董文琪和李智是今年五一过后结的婚,两个人属于闪婚,认识没多久就结婚了,所以我以前也没时间真正接触过她。今天我现在才发觉这个小女人也不简单,居然在被劫持后还敢如此飞扬跋扈,看来以前还是小看女人了。

我走到董文琪面前,说:“董文琪,我先跟你说清楚。第一,绑架你不是我的主意,完全是二狗子这王八蛋没安好心,自作主张;第二,我希望你冷静冷静,最好不要激怒我。如果你答应我这两个条件,我就把你嘴里的臭袜子取下来。我问你,同不同意?同意就点头,不同意就摇头。”

董文琪连忙点点头,目光看起来比之前多了一份真诚。我再次从董文琪嘴巴里掏出堵住她嘴巴的臭袜子,这次袜子一拿出来,董文琪猛地吐了起来,差点喷到我身上,好像要把肝肠肺都吐出来一样。

吐了半天,董文琪才眼泪汪汪地抬起头,望着我说:“这他妈是谁的臭袜子,这么臭,恶心死我了。”

我扭过头问:“这他妈是谁的臭袜子?你们就不能换个干净点的袜子吗?”

正在殴打二狗子的小子楞了一下,摸着头说:“是我的,我是有点脚臭。可这娘们嘴巴比我的袜子还臭,绑到这里就骂个不停,听得我们心烦,只好把她的嘴巴堵上了。”

我没好气地说:“操,要堵嘴你也换个干净点的东西。真他妈恶心,你看看这吐的。”

董文琪说:“唐羽,你快把我放下来。再这样下去,我肚子里的孩子要流产了。”

我楞了一下,伸手准备给董文琪松绑。二蛋连忙拦住我,大声说:“你他娘的想得美,得寸进尺,你孩子流产了活该,管我们什么事。唐少,别听她的,这臭三八也不是什么好鸟。”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给董文琪解开了绳索,扶着她坐下来。董文琪望了我一眼,眼神看起来仍然恨恨的。

我本来就不需要她感激我,也懒得理睬她,起身走到二狗子面前,冷冷地问:“二狗子,想清楚了吗,说不说实话。”

二狗子连忙讨饶,说:“我说,我说,唐少,求你叫他们停手,别打了,再打我就死了。”

我冷笑了一声,说:“原来你也怕死,怕死的人竟然还想着一箭双雕,你可真够毒的。”

二狗子说:“这不是我的主意,是李智逼着我这么干的。”

我气愤地说:“放你妈的屁,死到临头你还敢反咬一口。李智他妈疯了吗,拿自己的老婆孩子开玩笑。”

董文琪也站起来,气得脸色铁青,指着二狗子的鼻子说:“你他妈的胡说,我老公怎么可能叫你绑架我。”

二狗子赌咒发誓说:“这是千真万确的,就是他让我这么干的,他还给我了一笔钱。说事成之后再另外给我一笔钱,让我离开江海。”

董文琪走过来在二狗子脸上吐了一口吐沫,大声说:“放屁,你他妈放屁,我老公又不是白痴,还给你钱让你这么对付我,他发疯了吗?”

选边站

212.选边站

这个恶毒的诡计听起来确实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感到毛骨悚然,试问天下哪个男人能有如此毒辣,用自己的老婆和未出世的孩子去做赌注,引诱自己的对手犯错这个计划简直丧心病狂,非一般人所能做到。品

听到二狗子这么说,我惊出了一声冷汗,头发发麻,感到毛骨悚然。如果天下有一个人能做到,我相信这个人一定是李智。由此可见,他对我的仇恨已经入骨三分,不致我于死地誓不罢休,竟然不惜出此下策。相信就在这个地方的某个角落,有一双冷冷的眼睛正在远处看着我的一举一动,一旦我对董文琪下手,那对我来说也是灭顶之灾。

我说:“二狗子,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你敢写下字据吗”

二狗子说:“千真万确,我如果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我转头又问董文琪,心平气和地说:“文琪,你先不要冲动,更不要感情用事。我问你,李智和萧梅的事是谁告诉你的”

董文琪愣怔片刻,轻声说:“是李智自己向我坦白的,萧梅以前和他谈过恋爱,后来被你抢走了。”

果然是李智自己说的,我接着问:“他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董文琪说:“就是昨天晚上,他还告诉我,萧梅根本不爱你,至今仍然深爱着他。我们结婚后萧梅多次找过他,要求跟他重续旧情,都被他拒绝了。”

明白了,全部明白了,二狗子根本不具备这样的智商,背后的主使人果然是李智。李智这个王八蛋真的太阴险歹毒了。他对人心的洞察实在是太深刻了,他明白自己败局已定,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老婆孩子来破釜沉舟,绝地反击,妄图败中求胜。

这的确是一条毒计,李智不仅利用了二狗子对我们两个人同样的恨,还利用了董文琪的性格特点。她知道董文琪性格刚烈,一定会用言语激怒我,在我盛怒之下一定会报复他。只要我对董文琪动手,他就掌握了我犯罪的证据,趁机把我打倒。

想通了这一点,我自信地对董文琪说:“如果我没猜错,李智已经报了警,这个时候警察已经把这里包围了,而他自己一定拿着望远镜在不远处盯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话音刚落,我就听到了彭强的声音,他拍着巴掌大声称赞说:“你猜得没错,判断非常准确,分析得也十分精彩。唐局长,我很欣慰,你没有走我的老路,在克制自己的情绪这一点你比我强。”

我们吃惊地扭头望去,看到彭强和南城公安局局长萧远山走了进来,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群荷枪实弹的警察。我们所在的车间果然已经被警察包围了。

我惊讶地说:“彭局长,萧局长,你们怎么来了。”

萧远山冷着脸说:“本来我是来抓你的,不过现在改变主意了,准备好好表扬你一次。”

我纳闷地问:“表扬我你表扬我什么”

萧远山说:“你放过了董文琪,等于救了你自己,关键时刻能保持冷静,确实长进了一些,难道这还不值得表扬吗”

我淡淡地说:“我并不恨董文琪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原本就没想做这种下三滥的勾当,李智用他的老婆孩子下了血本引诱我上当,这回他可打错了算盘。”

董文琪却突然疯癫了,她歇斯底里地喊道:“不,你们胡说。唐羽,你这是故意给我老公身上泼脏水,你想陷害他,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我说:“这是二狗子说的,并不是我要陷害他,你不相信回去问李智好了。我要对付他有一万种办法,唯一就是这种下作的小动作是我所不屑一顾的。”

董文琪泪如雨下,头摇得拨浪鼓一样说:“不,我不相信,我老公不可能这样对我们。唐羽,这都是你的阴谋诡计,你为了报复我老公才会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

我转头问萧远山,说:“萧局长,是谁向你报的案又是谁告诉你董文琪被关在这里”

萧远山说:“是李智报的案,但引我们到这里来的人却不是他。刚才我们接到一个匿名电话,告诉我们城北化工厂有绑匪,一名怀孕妇女被人关在这里。”

我冷笑着对董文琪说:“听到了吧除了李智,谁会引警察来这里抓我。”

彭强走到二狗子面前,冷冷地盯着他问:“二狗子,你以为李智的阴谋得逞,你还有命在吗他还答应送你离开江海,你做梦去吧。”

二狗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惨笑了一声,说:“我本来就没想能拿到钱,只要这件事一结束,我马上就会偷偷离开江海。”

萧远山一挥手,走过来两名警察把二狗子从地上拉起来,戴上了手铐。另外几名警察把二蛋和他的两个兄弟也铐了起来。二狗子没敢反抗,很合作地伸出双手,任由警察铐了起来。

萧远山对垂头丧气的二狗子冷冷地说:“你想的不错,但现在你哪都去不了啦,还是跟我们走吧。”

我赶紧对萧远山说:“萧叔,二狗子才是主谋,二蛋是上了他的当。”

萧远山说:“是不是上当等我带回去调查清楚了再说,他带人绑架妇女,这一点在场的人都亲眼看到了,总不是冤枉他吧。”

二蛋十分仗义地说:“唐少,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是我干的,绝对不会牵连你。”

我无奈地安慰说:“二蛋,你先委屈一下,配合萧局长把事情调查清楚,我会想办法尽快把你们保释出来。”

二蛋被戴上手铐,精神却十分放松,他点点头,笑了笑说:“对不起了唐少,这次没帮上你的忙,反而又给你添乱了,等我出来了请你喝酒。”

萧远山挥挥手,二蛋和二狗子四个人都被带走了,我和彭强也慢步从化工厂往外走。

我好奇地问:“彭局,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彭强淡淡地说:“你接到那个电话时我就感觉不对,一直跟着你到了大老黑饭店,然后又一路尾随你到了这里,我就是想看看,你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我很欣慰,你处理得不错,比我当年强多了。”

我接着问:“这么说你当年真的向李明山开枪了”

彭强说:“当年我查出枪击案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李明山时,去找到调查,结果被他痛骂了一顿。他还威胁我说,如果继续揪着他不放就给我好看。我是军人出身,那时候脾气尤其火爆,性子急,差点当场拔枪。”

我笑了笑说:“彭局长的火爆性格可是出了名的,还有人背后称呼你烈火金刚哩。”

彭强淡淡地笑了笑,说:“人人都说性格决定命运,年轻时不觉得,现在到了知天命的年龄,觉得老话确实没错。我吃亏就吃在这个性格上,凡事较真,自己又过于要强,结果这个性格弱点就被李明山利用了。他故意不断设局激怒我,想法设法刺激我的神经,就是引诱我犯错。”

我急忙问:“说了半天,你还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向李明山开枪啊”

彭强说:“这是底线,我当然不会随便开枪。真正打李明山那一枪是他们自己人干的,用的是狙击枪,子弹和我的型号都不一样,怎么可能是我开的枪。他们这么做是经过精密策划的,为的就是嫁祸给我。这招嫁祸江东之计的核心就是,把所有责任推卸到我身上,李明山自己从中成功脱困。”

我恍悟道:“原来是这样,这招苦肉计加上嫁祸江东的毒计确实够狠,非一般人所能为。淡水李明山和李智这父子两过于相信阴谋诡计,他们早晚要被自己的阴谋诡计害死。”

彭强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没错,善用刀兵者死于刀兵,过于相信阴谋诡计的人早晚也要被自己的阴谋诡计所害。李智这次就尝到苦果了,他老婆虽然嘴上说不相信是李智唆使的,其实她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我相信她是个聪明的女人。”

我点点头,说:“嗯,李智这次算是玩火了。”

彭强说:“这几年逃亡的日子过下来,我也反省过,其实人有时候是应该学会宽恕的,宽恕别人的同时也是在宽恕自己,宽恕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力量。你今天看起来是放过了李智的孩子,实际上是放过了你自己,所以你现在仍然安然无恙,否则被带走的就是你,而不是二蛋了。”

我说:“说得好啊彭局长,看来这几年你想了很多,都学会参禅悟道了。”

彭强笑了笑,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天空,没有说话。今天雪已经彻底停了,太阳也出来了,路上的积雪开始融化,阳光照射在雪地上亮晶晶的,逼得人睁不开眼睛。

我也抬头望了望天空,一场大雪之后,江海的天空似乎都蔚蓝了许多,只是消雪天却比下雪天气温更低了几度。

下午回财政局处理了一点公事,一边办公我一边等靳局的电话,不知道公安厅的会议有没有个什么结论。可一直等到下班的时候也没等到靳伟的电话,可能会议还没开完。

视察

213视察

准备收拾东西下班时,王莉走进我办公室,满面春风地说:“唐局,我老公他们学校明天三十周年校庆,想请你去他们学校做嘉宾,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赏脸。”

我纳闷地说:“他们学校校庆关我什么事,我跑去干什么?”

王莉说:“我老公现在是副校长了,这次校庆主要是他张罗的,希望你能去给他捧捧场。另外,展局长也要去参加,所以希望你也一起去热闹一下。”

我忽然对陈小艺当了校长后的状态有点好奇,同时也意识到展局长的这个人情还是趁早还了算了,免得他总是惦记着。但以我的估计,展局长相当副市长是没什么希望的,他这个人资质太愚钝,又是一个学究型的书生,脑子死板,当不了更高一级的领导。

我笑了笑问道:“陈小艺最近表现怎么样?现在是不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呀。”

王莉笑着说:“还可以吧,感觉他一下子成熟了,还是蛮上进的。”

我说:“那行,明天什么时候?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也去凑个热闹,我倒对陈小艺现在的样子有点好奇呢。”

王莉高兴地说:“真的?太好了。明天下午两点半,我陪你一起去吧。”

我点点头,说:“行吧,那明天早晨你提醒我一下。”

王莉开心地笑了,点点头说:“嗯。”

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我就回家了,最近天气冷了,人也懒得在外面混。虽然潜在的威胁已经暂时解除,但我确实没什么玩的心思。冬天适合修身养性,我只想晚上待在家里看看电视,再上网看点东西就洗洗睡了。

回到家里打开电视,我泡了杯茶看新闻联播,这时房门被打开了,萧梅提着大包小包的衣服进来了。

看到萧梅进门,我也没理她,眼睛盯着电视,冷嘲热讽地说:“哟,萧总今晚居然没有应酬,这么早回来,真是难得啊。”

萧梅不满地嘟囔道:“快过来搭把手啊,都是给你买的衣服。”

我懒洋洋地说:“回都回来了,扔到那就是了,嚷嚷什么。”

萧梅把东西放到茶几上,摘下手套满脸兴奋地说:“试试啊,上次陪你去买棉衣没买到合适的,这几件棉衣都是我托上海的朋友给我快递过来的,全都是国际上最热销的,你穿上一定帅呆了。”

我仍然无动于衷地说:“放哪吧,我对穿着没那么在乎。你先坐下来,别打搅我看电视。”

萧梅气鼓鼓地在我旁边坐下来,撅着嘴巴说:“没劲,你这人一点情趣都没有,人家花了那么多心思在你身上,你一句话就给我全盘否定了。”

我说:“说了不要吵,你要觉得我没劲去找有劲的去。李智那人可带劲了,用他老婆和孩子引诱我上钩,跟他在一起可有劲得很呢。”

萧梅说:“我叔叔下午打电话给我说了,他们传唤了李智与二狗子对质,可李智矢口否认。其实是人都能看出来,就是他干的。李智这家伙现在已经不是人,彻底疯了,为了报复你他居然连老婆孩子都不要了,想起来都让人觉得全身发冷。”

我讥讽说:“你不是就喜欢这么疯狂的人吗,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肯定特别刺激吧。”

萧梅在我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气急败坏地说:“你还有完没完,一个大男人,就这么点心胸,你能成什么大器。”

我有气无力地说:“我本来也没想成什么大器,就想过点太平的小日子。一亩地,两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农妇,山泉,有点钱就可以啦。”

萧梅讽刺说:“一个老婆怎么能满足你的胃口,三妻四妾还差不多吧。你老实交代,除了我知道的,你还跟多少女人有染?”

我笑了笑说:“那可就多了,加上你刚好一百零八个。”

萧梅突然正色问:“你和李红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可听说她对你痴情一片,你好像对她也不错,每天中午都去看望她一次,风雨无阻,我看不仅仅是感激那么简单吧。”

我眼睛仍然盯着电视,不为所动地说:“就算是吧,那又怎么样。既然你能跟李智偷偷摸搞地下情,凭啥就不许我也找个心上人。”

萧梅气呼呼地说:“哼,我都给你说了八百遍了,是李智纠缠我,我并没有跟他怎么样,对你我萧梅问心无愧。”

我盯着萧梅的眼睛,严肃地问:“你怎么证明你问心无愧,难道真要我去上海一趟,去你说的那家医院去调查一番?”

萧梅说:“你要调查是你的权力,我绝对不会阻拦你。既然你要我证明我自己,那你就拭目以待吧,总有一天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我不依不饶地问:“你怎么证明?”

萧梅的表情肃穆,坚定地说:“到时候你就明白了。李智要毁了你,你是我老公,对付你就是对付我,我绝不会让他得逞的。”

萧梅的眼神十分坚决,从她的目光里,我隐隐感觉到,也许她是真的爱我的。

第二天早晨我正把几位副局长叫到办公室开会的时候,靳伟打来了电话。

我说:“靳局,我一直在等你电话呢,怎么现在才打来啊。”

靳伟说:“昨天市委常委会的决定你都知道了吧?”

我说:“知道了,市委勒令你们限期结案,我是想知道省公安厅那边的决议。”

靳伟说:“公安厅昨天的会议一直开到下午六点,反复讨论押运计划是如何泄密的,一直都在扯皮,互相推卸责任。”

我说:“事情明摆着,是谁下令改编押运路线,又是谁下达提前出发的命令,谁的嫌疑就最大,这有什么好讨论的。”

靳伟说:“问题是这两个命令是层层传达的,也是根据当时的天气情况临时改变的命令,所以这里面涉及到好几位领导。”

我追问道:“那是谁下达命令把这几个重要人证移交给省公安厅侦办的?”

靳伟说:“这是公安厅开会讨论的结果,不是具体哪位领导的意思。黑鹰组织属于跨省作案的犯罪团伙,涉案数十起,公安厅要求亲自查办也有充分的理由。”

我失望地说:“那这么说又成了无头悬案了?查来查去最后不了了之?”

靳伟自信地说:“这次当然不会,温书记亲自做了批示,限期破案,无论涉及到谁都严查不待。我们虽然有了尚方宝剑,但也必须谨慎行事,不能让别人钻了空子。”

我想了想,靳伟考虑得很周全,做事谨慎是他的一贯风格,尤其这次又涉及到公安厅的领导干部,更要加倍小心谨慎,否则一不小心就会引火烧身。

我说:“好吧,靳局,你要多加小心。别的我也不多说了,如果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我一定全力支持你侦破这个案子,把这群王八蛋一个个抓捕归案。”

靳伟笑了笑说:“我相信省厅这次很快就会有动作,而且力度肯定不会小,我们都拭目以待吧。”

挂了靳伟的电话,我精神大振,心情好了很多。限期破案也就意味着这次上面是下定决心了,一定要侦破四年前的枪击案,不管幕后涉及到谁都不会留情面。当然,这也是政治斗争的需要,无论是谁,都会抓住有利时机将政敌置之死地,绝不给他们反扑的机会。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王莉端着饭盒坐到我对面,盯着我身上穿的棉衣笑了一下,说:“唐局,你这身衣服不错,新买的?”

我说:“啊,你觉得这款式怎么样?”

王莉说:“蛮好啊,穿上人显得精神了好多,这种款式我在江海还没见过。我也正在给我们家那个想买几身像样的衣服,可是总遇不到中意的。你这身衣服不是在江海买的吧?”

我说:“对,这身棉衣萧梅从上海托人买了快递回来的。”

王莉说:“我说呢,你未婚妻对你真好。我看你穿的衣服都是牌子货,面料和做工都特别讲究,但一点都不张扬。”

我若无其事地说:“是吗,你还蛮有眼光的。其实我不太讲究这些,衣服嘛穿在身上舒服就好了,管它什么款式呢。”

王莉说:“那怎么行,你是有身份的人,穿衣服可不能太随便了。家里的男人是女人的脸面,男人收拾不利索,外面的人不会说这个男人,只会说这个家里的女人不行。”

我想了想,觉得王莉说得不无道理,说:“那倒是,把自己的男人收拾的干净体面是女人的责任。对了,下午正好没事,两点钟你坐我的车,我们一起去陈小艺所在的那所中学吧。”

王莉兴奋地点点头,说:“嗯。我以为你忘了呢,没想到你还记得。”

我笑着说:“怎么可能忘,你别说,我现在对陈小艺当了校长后的状态还真有点好奇。记得上次跟展局长一起吃饭时,他激动得连手都不知道放哪了,嘿嘿,想起来都可乐。”

王莉脸红了红,难为情地说:“他是没见过什么世面,让你见笑了。不过现在比以前强多了,见了上级领导也从容了些。”

我好奇地说:“哦,是吗,那我倒还真有点迫不及待想见到他啦。哈哈,很期待哦。”

上位

214上位

中午我在办公室睡了一会,快两点的时候王莉敲门进来叫醒我。我洗了把脸,两个人一起下楼,我开车载着王莉直奔陈小艺所在的中学。

我一边开车一边问王莉:“你不是去游说魏娜吗,怎么也没个结果。”

王莉说:“我正打算跟你汇报这事呢,魏娜一开始还有点犹豫,所以我也没多说什么。不过去了李家镇之后她不断给我打电话,吃了两天苦头终于想通了,希望你给她一次改过的机会。今天中午的时候,她又给我打了个电话,同意去看守所说服魏荫交代问题。”

我想了想,说:“没那么容易,魏娜不可能说服魏荫,只能起到软化作用。”

王莉问:“那到底要不要叫魏娜回来、”

我说;“当然要,你马上给她打电话,叫她今天就回来,我会让看守所给她安排与魏荫的见面时间,希望能起到一些作用。”

王莉说:“好吧,我现在就打电话通知她,不过听你的语气对她好像不抱太大希望。”

我说:“死马权当活马医吧,真正要让魏荫这些顽固分子松口,唯一的办法就是彻底打消他们的幻想。让他们明白,顽抗到底只会是死路一条,只有把自己的问题交代清楚,供出幕后的主使者,争取宽大处理才是唯一出路。”

王莉忽然问:“魏荫的后台是不是常务副市长李明山?”

我沉思片刻说:“也算是吧,不过严格来说他们是一条利益链上的两个点,林明山背后还有靠山。这些人都是因为利益捆绑在一起的,互相利用罢了,李明山现在自身难保,魏荫这些鸟人还指望着李明山捞他们呢,真是可笑!”

王莉说:“可我听说李明山一直是跟着杨副省长的啊,他也是杨副省长一手提拔的干部,怎么会突然站在你们对立面?”

我冷笑着说:“有些人天生就是狼子野心,无论你给他什么他都只会觉得自己亏了,永远不会满足。李明山就是这种人,他儿子李智也是一路货色。”

王莉“哦”了一声,可能觉得我含沙射影在影射她,低下头沉默了一会之后,掏出手机拨打魏娜的手机,告诉她今天就收拾东西回市里,准备等通知去见她老爷子。

过了没多久,我们就来到了陈小艺所在的北城区第十三中学。快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我看到校门口张灯结彩,有一群穿着校服的中学生,手持礼花站在学校门口列队欢迎前来视察的领导。

我把车停在学校门口,第十三中学的校长带着陈小艺等主要学校领导马上满脸堆笑迎了上来,见到我时一个个笑容可掬的样子好像见了他们亲爹。大冷天的,陈小艺今天仍然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铮亮,脸蛋像剥了皮的鸡蛋一样白净光滑。虽然穿的少,但陈小艺看起来并不觉得冷,也许人的精神状态好了,身体都能扛冻一点。

我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先和校长握了握手,寒暄了几句。陈小艺伸出手,我没理他,转而又和其他几名校领导握手说笑几句。陈小艺的手尴尬地伸到半空,只握到一把空气,脸上的笑容也僵硬在脸上。王莉赶紧上前握住陈小艺的手,为他解了围。

和城北十三中的校领导分别握完手,我回头看了陈小艺一眼,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陈小艺赶忙再次伸出手,满脸堆笑地说:“唐局长你好啊,我们终于把您等来了,欢迎您来我们十三中视察指导啊。”

我伸出手和陈小艺握了一下,说:“陈副校长,看你的气色不错嘛,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我和陈小艺多说了一句话,陈小艺顿时觉得自己的面子找回来了,笑着说:“多谢唐局长关心,以后常来我们学校指导工作,我还有很多地方要向唐局长学习啊。”

我讽刺地说:“我应该向你学习才对,你能做的事我可做不来。”

陈小艺愣了一下,明白我是有所指,不过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伸出手说:“唐局长,快进去吧,这边请。展局长和其他领导都已经来了,就等你到了典礼马上开始。”

应该说,北城区第十三中学的三十周年校庆还是花了点心思和精力的,举办得也很热闹很隆重,校园里到处张灯结彩,红旗招展,锣鼓喧天,文艺表演看得出也是经过精心准备,学生和老师的表演不可谓不卖力。

先是各个领导发表讲话,主要都是贺词之类的官话和空话。展局长第一个在主席台上发言,说了些不痛不痒的废话。

展局长发完言,十三中校长热情邀请我发言。自从大学毕业后我好多年没来过学校了,教育这一块我也不太懂,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硬着上台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漂亮话,顺便拿十三中的教训开了句玩笑,惹得满堂哄笑。

校庆典礼举行完之后,校长又邀请我们去学校大会议里开茶话会,几十人热热闹闹坐了一屋子。陈小艺今天先得十分亢奋,话特别多,除了校长之外就属他废话多,不过说话水平明显比以前提高了不少。看来人到了不同的舞台,水平都会无形中提高一些。

我注意到,在会议室里端茶倒水的都是学校的年轻女教师,特意挥挥手把陈小艺叫到身边。陈小艺矮下身,我把嘴巴凑近他的耳朵问:“这些女教师里有没有你说的那个英语老师?”

陈小艺点点头,说:“有的,就是扎马尾穿白色靴子那个,”

我打眼望去,注意到那个英语教师穿着确实很时尚也很洋气,双腿修长,身材不错。尤其是她的一双丹凤眼眼角上翘,长相看起来确实很性感,难怪陈小艺想当教导主任就是因为一直惦记她。

陈小艺低声问:“唐局感觉怎么样?”

我含笑不语,点点头不置可否。陈小艺低声说:“一会晚宴的时候我把她跟你安排在一桌,让她陪你喝两杯,怎么样?”

我说:“晚宴我就不参加了,晚上还有点事。”

陈小艺急忙说:“别啊唐局,晚宴你无论如何一定要参加,你走了这晚宴还有什么意思呀。今天你的发言尤其精彩,我们学校的老师都夸你人虽然年轻,但是水平就是高。”

这时展局长突然侧耳对我说:“唐局,晚上一块吃饭吧,我们一起喝两杯,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聊呢。”

展局长的人情还没还,我心想晚上正好跟他聊聊,劝他最好放弃竞选副市长的打算,我可以在别的地方补偿他一次。于是我点点头说:“好吧,晚上我多敬老校长几杯。”

校庆晚宴校方安排在城北区一家四星级酒店餐厅里,满满坐了五桌人,除了邀请来参加校庆的领导和学校教导主任以上的领导,其余都是学校的年轻女教师。

我大概瞅了一眼,每个女教师长得还都不错。不过细想一下,这些女教师的重要任务就是陪领导喝酒跳舞,校方也不会把长得上了台面的女教师喊来。这同时也说明,上次王莉给我讲的关于学校那些事情应该基本属实,如此看来校园这块地方也不干净,男盗女娼蝇营狗苟的事情绝对不会比机关单位少。

王莉坐在我身边,侧身低声笑着说:“唐局,眼花了吧。你看这些学校的女老师,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展局长的眼睛都忙不过来了。”

我笑了笑,揶揄道:“我眼花什么,又没一个有你这么惊艳的,我看来看去还是觉得你最漂亮。”

这句话王莉蛮受用的,捂着嘴巴窃笑了一声,带点小得意地小声说:“可人家都比我年轻啊,年轻就是资本嘛。唐局,今晚估计你又要有艳遇喽,我这老太婆你该看不上眼喽。”

我笑了笑,手伸到桌子底下拍了拍王莉的腿,表示安慰。王莉从桌下抓住我的手,表示明白我的意思。我转头和展局长闲聊了几句,校庆晚宴便正式开始了。

校方致完欢迎词后大家便开始下筷子吃菜,刚吃了没几口,一场敬酒运动便开始了。北城区十三中校长带着校领导轮番给我们敬酒,这些学校领导的酒量都很好,战斗力极强强悍,一圈酒喝下来我的头就有点晕了。

刚准备休息一下,刨几口饭垫吧垫吧,陈小艺领着那个英语女教师就过来了,满脸堆笑对我说:“唐局,我给您介绍一位美女认识,这位美女教师叫殷曼玉,是我们学校的英语教师,在英国留过学的,真正的海归派。人家到底是喝过洋墨水的,英语教学那是没得说,口语特别流利,都能当外交官了。”

我点点头,客气地说:“你好殷老师。”

殷曼玉的脸蛋红扑扑的,鲜艳欲滴的样子,她抿嘴一笑,说:“你好唐局长,敬仰您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风流倜谠,一表人才啊。”

我笑着说:“殷老师过奖了,我是个粗人,跟我说话就不必这么斯文客气了。”

殷曼玉举起杯子说:“唐局长,我想敬您几杯,不知道是否肯赏脸。”

我也端起酒杯,跟殷曼玉碰了一杯,昂头喝下杯中酒。

夜生活

215.夜生活

殷曼玉兴高采烈地端起扎壶又给我和她满上酒,豪气地说:“唐局长果然好酒量,好事成双,我还得再敬您一杯。【..】 ”

陈小艺一看殷曼玉已经成功上位,连忙低声对旁边满脸不高兴的王莉说:“王莉,你去那桌敬个酒,跟殷老师换个位置,让她陪唐局多喝几杯。”

王莉尽管不情不愿,但考虑到毕竟自己是客人,悻悻地站起身,转身时又扭过头对我说:“唐局,你可悠着点啊,别见了美女酒不醉人人自醉。”

我哈哈地笑了笑,对王莉摆摆手,说:“没事,我还顶得住,你去替我回敬校长几杯酒。”

王莉端着酒杯转头去隔壁一桌敬酒,不时还回过头偷看我一眼。我和殷曼玉连喝了三杯,这女人喝得已经有点兴奋了,额头上冒出一丝细密的汗水,脸色红润,两眼含春,身体看起来软软的,随时要倒进我怀里似的。

殷曼玉娇声问:“唐局,您去过英国吗”

我摇摇头说:“没去过,不过我去过法国。我妹妹在法国巴黎留学,去巴黎看望过她。”

殷曼玉说:“哦,法国巴黎蛮好的,浪漫之都,一看唐局长就是个浪漫的男人。”

我笑着说:“那你可说错了,我这个人一点都不浪漫,只是偶尔有点烂漫。对了,你们陈校长对你好吗我觉得他对你格外关照啊。”

殷曼玉说:“嗯,蛮好的。”

其实自从看见她第一眼,又听陈小艺介绍她英语口语特别流利之后,我忍不住下流地想:这小浪蹄子会不会用英语那个啊,用英语那个是不是感觉特别刺激

殷曼玉跟我聊了几句后,陈小艺又跑了过来,满脸挂着谦卑地笑,说:“唐局,我们殷老师不仅酒量好,国标舞也跳得不错。这个包房里有卡拉ok,还有追光灯和舞池,一会让她给你跳一曲,如何”

我点点头说:“好啊。”忽然我又想起陈小艺当初的愿望,招招手,让他把耳朵凑到我嘴边,我低声问:“你不是说相当教导主任就是为了干他吗,那现在到底得手没有”

陈小艺脸红了红,尴尬地说:“还没有,正在找机会。”

我不满地说:“你怎么搞的,磨磨蹭蹭到现在也搞不定。”

陈:“太熟了,不太好意思下手。唐局有什么高招,教兄弟一招吧。”

我笑着说:“脱了裤子直接上就是了,你付出那么惨痛的代价,这点事都办不好,我看你这个副校长也当不好。”

陈小艺连忙点头称是,谦虚地说:“唐局教训得是,我抓紧时间就是了。”

殷曼玉好奇地盯着我们,见我们两个低声窃窃私语,好像是在议论她,满脸狐疑地问:“唐局长,陈校长,你们两个说什么呀,该不会是在议论我吧”

陈:“是啊,我在唐局面前夸奖你国标舞跳得好,等会你和唐局跳一曲。”

没想到殷曼玉听到这句话来了精神,她兴奋异常地说:“好啊,唐局,就是不知道你的舞姿如何我怕真跳起舞来,你hold不住哦。”

据说国标舞今年在江海市悄然兴起,很多机关女干部和女老师,以及有钱有闲的人都跑去学国标舞。国标舞里包括交谊舞,我上大学的时候余昔教过我,不过好多年没跟人跳过了,舞技肯定生疏了。这几年不比以前,男女玩暧昧喜欢去舞厅跳交谊舞暧昧,现在不用这么麻烦,充其量也就是多喝几场酒就可以昏天黑地了,所以我也没兴趣把交谊舞捡起来重温。

我连忙摆摆手说:“我不会跳舞,殷老师先给我们这些人跳个拉丁舞,助助兴就好。”

殷曼玉站起来,挺起坚挺饱满的胸膛,说:“好啊,那我就给大家跳个舞,助个酒兴。”

陈小艺连忙站在包房中央,大声说:“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学校的美女教师殷曼玉女士,要给大家跳个拉丁舞助酒兴,大家鼓掌欢迎。”

包房里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陈小艺继续吩咐道:“工作人员把追光打开,打开dvd放一首拉丁舞曲,把所有灯关了,大家这次有眼福了。”

追光灯打开,包房里的其它灯全部熄灭。殷曼玉走到舞池里,一束追光照射在她身上。这娘们收腰束臀,精神头十足,随着音乐响起开始飘飘起舞。应该说,殷曼玉的舞姿的确不错,动作很潇洒,眼神很,四处放电。

陈小艺靠近我身边坐下,在我耳边问:“唐局,殷曼玉还不错吧。”

我点点头,说:“还行吧,比你老婆还差点味道。”

陈小艺嘿嘿笑了笑,说:“男人嘛,唐局你懂的,都想尝点新鲜的。这女人太滑头了,每次我单独约她都找借口推脱,故意吊我的胃口。唐局,你觉得我能不能搞定她”

我说:“你这种法子太过时了,对女人不要那么客气,你对她越迁就,她越要吊你胃口。”

陈:“唐局长高见,兄弟我受教了。如果我搞不定,干脆把她送给唐局长你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王莉见我和陈小艺聊得火热,跑过来坏笑着说:“唐局长,你和我老公聊什么这么开心,你可千万别把他带坏了啊。”

我不屑地说:“他已经够坏了,还要我带吗,我倒是被你给越教越坏了。”

我们说笑了几句,随着舞曲停止,殷曼玉的拉丁舞终于跳完了,她向在场的人做了一个收尾的舞姿,跳完收工,袅袅娜娜地向我们走来。我注意到,殷曼玉的鼻头上出了一层汗水,紧绷绷的毛衣上甚至散发出白色的蒸汽,看起来刚才跳舞确实卖了一番力气。

晚宴差不多结束的时候,展局长悄悄拉了拉我的胳膊,低声对我说:“唐局,一会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叙叙旧吧。”

展局长这个略显猥琐的小动作让我心里很不舒服,搞得偷偷摸的,好像要做贼似的。我嘴里发臭,这就是交易带来的苦果,欠了别人的人情始终是要还的。

我说:“好吧,一会出去你前面带路,我跟着你的车走。”

展局长点点头,说:“好,我请你去洗个脚。我知道南城有家洗脚店服务不错,技师的手法很专业。”

晚宴结束后,校方把我们送到酒店门口,热情地邀请以后多来视察,依依不舍的神情好像情人告别一样。

殷曼玉站在陈小艺旁边,眼睛盯着我,挥挥手说:“再见了唐局长,以后有空常来啊。”

我挥挥手,打开车门坐进了车里,尾随着展局长的车向南城方向开去。没多久,我们就到了一家规模很大的洗脚城门口。司机停下车,展局长从车里下来,挥挥手示意我也下车跟他一起上去。

展局长应该是这里的常客,一上楼就被值班经理接住,直接带到了一个包房里。落座后展局长帮我们要了两杯茶,一个果盘,笑了笑问我:“这家店感觉怎么样还行吧”

我很少来这种地方,也没什么概念,只好敷衍说:“感觉还好吧。展局,有什么事你就开门见山吧。陈小艺的事很感谢你帮忙,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展局长却并不着急,用牙签挑起一块西瓜片塞进嘴巴里,淡淡地说:“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你叙叙旧。叫两个技师进来,我们一边洗一边聊吧。”

晚上我实在没什么兴趣和一个糟老头子坐在一起洗脚浪费时间,心里猫抓似的难受,只想着他赶快把话题挑明,三句两句话打完收工,但看他不紧不慢的样子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技师进来后倒好洗脚水给我们洗脚,展局长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起我上小学时的事,不时哈哈大笑。他可能把很多往事记混淆了,将许多别人的事安在了我身上。

我嘴上附和着,心里暗暗着急,不停地看着桌上放的手机。心想,尼玛,这会怎么没人打个电话给我,也好让我找个借口脱身啊。可是这该死的手机一直不响,沉默的像块石头,恨得我牙根痒。

洗了好半天,展局长仍然在东拉西扯,我正准备站起身说:没事我先走了。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我惊喜万分地抓起手机,看也不看来电显示,就按了接听键说:“喂,什么事”

电话那边传来魏娜的声音,她怯生生地说:“唐局,我是魏娜,刚从李家镇回到家里。我想明天就去看我爸爸,可以吗”

我说:“可以,我马上给你安排。”

魏娜说:“多谢唐局长,我会好好劝劝我爸爸的,让他配合公安局把事情调查清楚。”

我说:“你告诉他,顽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条,他唯一的出路是交代自己的问题,配合公安机关侦破枪击案,不要再抱任何幻想,现在没有人能救得了他,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

魏娜说:“嗯,我明白。”

挂了电话我转头对展局长说:“老校长,我还有点事,得先走一步了。”

展局长终于沉不住气了,连忙阻止我说:“你先别着急,我还真有点事求你帮个忙。”

眼泪纷飞

216眼泪纷飞

我重新坐好,笑了笑说:“你早说嘛,跟我还这么客气。”

展局长沉吟片刻,慢条斯理地说:“这次两代会竞选副市长我的希望可能不大,所以决定这次就不参选了。”

没想到老校长还是有自知之明,这倒让我对他重新肃然起敬,我说:“老校长,你这样想也未必错。其实我觉得以您目前的年龄,能安然退居二线就很好。你看萧铁山萧市长,不到六十岁,干完一届市长说退居二线就退居二线,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到人大去当个主任也蛮好。两代会你无论是去人大,还是去政协,都可以继续发挥余热嘛,没必要累死累活的。”

老校长说:“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我有个外甥女是学金融的,明年就大学毕业,想考江海市的公务员。”

我恍然道:“哦,你是想让她考我们财政局的公务员吧?”

老校长说:“没错,学金融的就应该考财政局的,专业对口,以后发展空间大。”

我说:“这没问题,只要她笔试成绩过了,面试这关好说。”

老校长笑了笑,点点头说:“有唐局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好吧你有事就先忙,我一个糟老头就不打搅你过夜生活了。”

我笑了笑,站起身和老校长握了握手,说:“那就不好意思了,我真有点事,必须先走一步了。你外甥女的事我记住了,明年笔试完让她直接来找我。”

从洗脚店出来,我站在夜空下呼出一口气,心里轻松了许多。人活在世界上,最怕欠的就是人情债,永远都还不完似的。

开着车我准备去陆军医院看看李红,刚开着车走了没多久,手机又响了起来。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是靳伟打来的。

靳伟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兴奋,他飞快地说:“小羽,好消息。”

我急忙问:“什么好消息?快说来听听。”

靳伟说:“我们昨天抓获的那位公安厅的副处长终于吐口了,据他交代,这次武装劫持的背后主谋就是公安厅副厅长匡寰。”

听到这个消息我十分振奋,欣喜异常地说:“太好了,那赶快向省厅汇报吧,立刻把匡寰控制起来,防止他外逃。”

靳伟自信地说:“他跑不了,温书记已经发出指令,连夜将匡寰双规,由省检察院反贪局异地审讯了。”

我难以置信地问:“已经控制起来了?这次动作怎么这么快啊。”

靳伟说:“匡寰确实已经有外逃的迹象,所以省公安厅早有防备。省委那边就等着我这边的消息,只要犯罪嫌疑人一吐口,马上就地抓捕。”

我兴奋地说:“好啊,接下来还有什么大动作?是不是该轮到李明山了?”

靳伟说:“李明山是市委常委,要动他必须省里点头同意。我们正在严密监控,目前来看,李明山那边暂时比较平静,还没有露出太大的马脚。”

我说:“那都是装给外人看的,狗腿子都被抓得差不多了,估计他这几天每天晚上都失眠,做的都是噩梦。他儿子李智都已经狗急跳墙了,用他老婆孩子做赌本跟我玩孤注一掷呢。”

靳伟淡淡地笑了笑,说:“萧远山给我汇报过了,这事你处理得还不错,值得表扬。”

我连忙说:“那个被抓起来的二蛋是我从小一起玩大的朋友,他为了替我出口恶气被二狗子给蒙了。你看能不能从轻发落,我花点钱把他保释出来。”

靳伟想了想,认真地说:“最好还是拘留半个月再说,你得让他长点记性。这次你把他捞出来,下次他还得犯事,与其这样,不如趁机让他吃点苦头,以后他再做事自己也有个分寸,不能脑子一热由着性子胡来。”

我觉得靳伟说得有道理,二蛋是该吃点苦头长教训,就说:“那好吧,我听你的。”挂电话前我又补充了一句:“说好了啊,拘留半个月意思意思就行了,别关进去就出不来了。”

靳伟说:“好吧,你最近也不要放松警惕,黑鹰组织还有落网在逃人员在各地流窜,秃鹫也没有露过面,这对你我都是个潜在的威胁。另外,李智也不会就这么束手待毙的,从他昨天的行动来看,很有可能孤注一掷,疯狂反扑,所以你更得加把小心。”

我说:“明白,但是我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了。”

挂了电话我兴冲冲加大油门往陆军医院开去,心里满怀着期待。李红的伤口痊愈得很好,最近身体恢复得很快,也许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了。我已经想好了,等她出院后就带她去滨河玩两天。最近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神经一直紧绷着,必须放松放松。

然而当我走到李红病房门口时,却听到里面传出萧梅的声音。萧梅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她找李红干什么?我的心立即揪紧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在心头。

我停下脚步,躲在门口偷听。病房的门没有关紧,露出一条缝隙。我透过门缝向里面望进去,看到萧梅正把一束鲜花递给李红。

萧梅客气地说:“这束百合送给你,祝你早日康复,出院的时候我和小羽子一块来接你。”

李红淡淡地说:“谢谢,不敢劳烦萧总了。”

萧梅说:“不劳烦,跟我还这么客气。你救了小羽子的命,就等于救了我的命,你对我们家有恩。我应该早点来看你的,可一直忙,拖到今晚才来,是我失礼了。”

萧梅这句话说得貌似非常得体,但居心叵测,在一瞬间就把李红划入到外人行列,话里话外的姿态都是以我的老婆自居,她的意思就是有意让李红难堪。

李红大概也能猜到萧梅的来意,笑了笑,不甘示弱地说:“萧总太客气了,什么恩人不恩人的,我只是做了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小羽每天都会专门抽出时间来看我,他那个人粗枝大叶的,能做到这份上已经让我很感动了。”

李红这话说得够聪明,一句话就把萧梅顶了回去,萧梅顿时落了下风,之前的嚣张气焰也被打了下去,分明有点尴尬。

她清咳了一声,接着说:“我以前也听说过你,在电视和报纸上也看到过关于你们女子探组的报道。当时你是市局刑警队女子探组的探长,江海市警界之花,那时候你在江海可是红得发紫,不过那都是四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可真是意气风发,风华正茂。后来听说你辞职了,这几年也没有听到你的消息,你现在干什么工作?”

李红笑了两声,淡淡地说:“哪里哪里,萧总过奖了,那都是陈年往事,不值一提。现在恒安集团混口饭吃,另外自己开了个酒吧。”

萧梅说:“哦,原来李警官摇身一变成了酒吧老板娘啊,你的酒吧叫什么名字,有时间我带朋友去给你捧个场。”

李红纠正道:“是老板,不是老板娘。酒吧名字叫火柴天堂,在人民路,欢迎萧总到我们酒吧视察,多提宝贵意见。”

萧梅说:“不敢不敢,李总人这么聪明,品味独特,酒吧风格一定很有情调。”

两个女人听起来像是聊天,其实是你在暗中较劲,你来我往试探对方,算是打了个平手。说到这两人忽然没话说了,都沉默不语了。

我站在门口,犹豫着这个时候要不要进去,萧梅今天来显然不是找事的,否则她不会带鲜花来,更不会这么客气,她这次来看来是想试探下情敌的深浅和道行。

还是李红打破了沉默,她说:“萧总这次来不光是来看我那么简单吧,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讲吧。来都来了,有话你就直说吧。”

萧梅沉吟片刻,说:“是有点事,既然你在恒安集团上班,那就应该知道三年前我就和唐羽订婚了。我很爱他,不能失去他。”

李红若无其事地说:“是吗,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萧梅大概没想到李红是这个态度,她楞了一下,接着说:“我不能允许任何人把他从我身边抢走,不管是谁要这么做,我都会不惜代价对付她。我想你是聪明的女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萧梅这句话明显是在威胁了,我心里来火,正准备冲进去大声喝止时,听到李红说:“一个女人连自己的未婚夫都守不住,这是她自己做女人的失败,威胁别人是没有用的。一个男人爱不爱你关键还在女人自己,怨天尤人只会失去的更多。”

萧梅说:“我承认你说得对,我是有责任。可是你也是女人,应该能理解我。我希望你能放过唐羽,如果你能答应我,无论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李红淡淡地说:“如果你认为我是可以收买的,那你就找错人了,我劝你还是早点回去,洗洗睡吧。”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推开门走了进去。萧梅扭头看到我,我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是满脸的泪水。

我冷着脸说:“萧梅,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要挟吗?”

洗洗睡吧

217洗洗睡吧

萧梅说:“没,没有,我来看看李姐,和她聊聊天。”

我说:“那你哭什么?有人欺负你吗?”

李红说:“唐羽,你别凶神恶煞的,态度好点不行吗?”

我慢慢坐到李红的病床边,心情十分复杂。这两个女人凑到一块还真是让人头疼,一个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妻,一个是我深爱的女人,我并不想伤害谁。可是如果要做出抉择,那必然要伤害一个,这是我最不愿意面对的。

萧梅擦了擦眼泪,站起身说:“好吧,我先回去了,不打搅你休息了李姐。”

我淡淡地说:“那你先回去吧,我和李红聊会,有点事跟她说。”

萧梅嗯了一声,说:“那你早点回来,我在家里等你。”

萧梅说完就扭头走了出去,李红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里竟然闪过一丝落寞之色。

我低下头,一时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伸出手抓着李红的手,默默无语。李红笑了笑,轻声说:“你怎么了?不是有好消息要告诉我吗,怎么看起来反而有点不高兴?”

我低声说:“对不起,我没想到萧梅会找到这里来,真的很抱歉。”

李红笑着说:“你没有对不起我啊,干吗要道歉?”

我说:“我为萧梅刚才的话像你道歉。”

李红淡淡地说:“我也是女人,她的心情我能理解,她这么做也无可厚非,换了我是她也许比她还要过分。”

我说:“你没生气就好,真希望你早点好起来,我带你去滨河玩两天,我们好好放松下。最近这段时间我感觉太累了,心累。”

李红说:“今天医生说了,再过几天我就可以回家休养了,没必要躺在医院里。”

我惊喜地说:“真的?那太好了,出院那天一定告诉我,我来接你。”

李红不置可否,说:“我师傅的冤情这次可以彻底洗刷掉了吧?你们家老爷子到底是什么想法,能给我透露点吗?”

我想了想说:“给彭局长恢复名誉和职务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李明山现在站在老爷子的对立面,而彭局长现在是一把刀,专杀李明山的刀,老爷子肯定会好好使用的。”

听我这么说李红很高兴,兴奋地说:“那就太好了,我师傅终于有盼头了。他隐姓埋名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我接着说:“另外,公安厅主抓全省刑侦工作的副厅长匡寰已经被检察院和纪委双规了,这次上面是下定决心要动手了。只要魏荫那几个人一吐口,就该轮到我们亲爱的副市长李明山了,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李红点点头,满脸笑容,说:“嗯,真好。江海的水终于变清了,天终于要变蓝了。”

我握着李红的手说:“现在就等你身体赶快恢复了,我还要拜你为师,跟你学小李飞刀呢。你的飞刀技术什么时候练的啊,指哪打哪,简直比得上传说中的小李飞刀了。”

李红笑着说:“偏不告诉你,你真想跟我学?”

我点点头,说:“想啊,做梦都想。”

李红说:“那我得考虑考虑,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我看家的本领都被你学去了,以后还怎么混呀。”

我说:“我交学费嘛,要不这样,等你身体复原了我把你伺候舒服了你就教我,怎么样?”

李红伸出手指,指着我的额头笑着说:“下流,你这家伙什么事都能联想到那件事。行了,该说的事你都说了,可以回去了。”

我说:“不着急,我还想跟你再聊会。”

李红说:“我劝你赶快走吧,别在我这里逗留的太久,要不萧梅又要伤心了。去吧,她在外面等着你呢,别让她久等。”

我狐疑地说:“你怎么知道她就在外面等我?她不是说回家了吗?”

李红说:“直觉,直觉告诉我她就在医院门口等着,你不出去她是不会离开的。”

我说:“既然她喜欢等,那就让她多等一会,今晚我就住在医院,不回去了。”

李红说:“别赌气,听话,回去吧。萧梅还是很不错的女孩子,你对她要好点。”

我赌气说:“她那说伪装,以前她可不是这样的,掌控欲特别强,霸道着呢。”

李红劝慰道:“女强人嘛,掌控欲强也正常。好了,你快点走吧,我困了,要休息了。”

我站起身,在李红额头上亲了一下,说:“好吧,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李红点点头,说:“嗯,回去不要跟萧梅吵架,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要随便发火。”

我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你可真会替别人着想,别人可不一定这么为你想。好了,我走了,再见。”

从陆军医院出来,我到处寻找萧梅的身影,奇怪的是她居然不在医院门口。这回李红的判断出现了偏差,看来她还是不太了解萧梅的性格。

我走到停车场,准备打开车门时,却听到了一声汽车喇叭声。我好奇地朝汽车喇叭响起的方向看去,看到萧梅的车灯亮了,她真的坐在车里,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很明显,刚才那声喇叭声是她故意提醒我她的存在。李红的判断再次被证明是正确的,我不由对这个女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我走到萧梅车子旁边,拉下脸问:“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还在这?”

萧梅说:“我在等你出来,跟你一块回去。”

我冷笑了一声,说:“你可真是个有心人啊,李红果然没说错你。”

萧梅好奇地问:“你们在背后议论我了?李红说我什么了?”

女人果然都很在乎别人对自己的评价,我冷嘲热讽道:“她夸你很不错,是个好女人,让我好好待你,不要跟你吵架。”

萧梅冷冰冰地说:“开什么玩笑,她会夸我才怪,不踩扁我就感激不尽了。”

我冷冷地说:“不要总把人往坏处想,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

萧梅反驳说:“我怎么了?我来看看她难道不应该吗,你干吗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我不耐烦地说:“行了,我不想跟你吵架,有什么话回去了再说。”

萧梅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忽然又温柔地说:“你喝了那么多酒,就不要开车了吧,坐我的车。”

我说:“不用,这点酒小意思。回去了我有话对你讲,今晚我们好好谈谈。”

我和萧梅各自开车回家,一起上楼,打开门萧梅就打开热水器烧水,水烧开后马上给我泡了一杯热茶,递到我手里,在我身边低着头坐下。

应该说,萧梅最近的表现十分乖巧,很像一个合格的主妇,仿佛是换了一个人。我这个人向来是吃软不吃硬,耳根子又软,本来想跟萧梅商量退婚的事,可萧梅这样的态度倒让我无从开口了。

我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在心里斟酌着如何跟萧梅开口谈退婚的事。萧梅坐在旁边低眉顺眼地看了我一眼,说:“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想了想,仍然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敷衍道:“其实也没什么事,等我想好了再说。”

萧梅紧张地说:“你不会是想跟我退婚吧?”

女人的直觉果然异常的准确,如今我的心与萧梅日渐疏远,相信她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否则也不会跑去找李红谈判。最近萧梅一系列反常的表现已经证明,自从被我发现她与李智过去的恋情之后,她的心已经彻底凌乱了,完全失去了以往的镇定和从容。

我满腹狐疑地盯着萧梅的眼睛问:“你怎么会知道?”

萧梅说:“原来你真是这么想的,老公,我求求你,你不要这么狠心好不好。我的生活不能没有你,如果真的失去你我赚再多钱都没有意义了。以前我不觉得你有多重要,可现在一想到你要离开我就难过得要死,心真的好疼。”

萧梅如此真诚的恳求,我的话又被堵了回去,可如果不跟萧梅退婚,我又如何对得起李红?李红已经三十三岁了,青春不再,如果不能给她婚姻,让她名正言顺成为我的妻子,我又于心不忍,真是情何以堪。

我说:“我们之间不过是出于家族的需要政治联姻,本来感情成分就很淡漠,只是因为利益才捆绑在一起。对于一个你并不喜欢的东西,何必紧抓住不放,大家都去找自己喜欢的人,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其实放下了对你我不是更好吗?”

萧梅说:“不,不是这样的,我以前不知道我爱你,现在知道了,我真的是爱你的。”

真不知道女人的心理到底是什么样的,以前我从来没感觉到萧梅有多喜欢我,可一个自己原本并不看重的东西一旦有人抢,马上变成了稀罕物。我很萧索地说:“算了,现在我的心很乱,不想考虑这些问题,等我们都冷静下来再说吧。”

萧梅抽了抽鼻子,说:“我能感觉到,李红确实很爱你,她为你所做的一切让我很愧疚。但是我保证,她能做到的我也可以做到。”

我懒洋洋地站起身,说:“好了,不要想那么多了,洗洗睡吧。”

动他

218动他

这天夜里,萧梅一夜未睡,早晨我睁开眼时,发现她正睁着两只眼睛失神地望着天花板,眼睛木呆呆的。我注意到,萧梅的眼圈还是红的,也许夜里一个人又哭过了。

我不喜欢看到一个人伤心,看到萧梅这个样子我有点心疼,心情又变得纠结起来,看来退婚的事只能再搁一搁了,真的跟她们家提退婚的事,还不知道萧梅会做出傻事。

出门前我在萧梅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安慰说:“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你看你,黑眼圈都有了,再这样下去就不漂亮了。”

萧梅笑了笑,惊喜地说:“你不跟打算我退婚了?”

我想了想,说:“以后再说吧,看你的表现了。好了,你再睡会吧,我上班去了。”

开车到财政局,进了办公室我便给靳伟打了个电话,要求他马上给看守所去一道命令,安排魏荫和魏娜见面。靳伟说,今天早晨就去安排。跟靳伟通完话,我马上通知王莉,让她告诉魏娜,今天早晨便去北城区看守所与魏荫见面。

做完这一切,我心里暗暗想:李智,我曾经的好兄弟,你的末日到了,我们也到了该做个了断的时候了。

马上快到年底了,局里开始一年一度的各种核算和总结,繁琐的事务变得多了起来。我有两篇大文章要做,一篇是在年中全市财政工作会议上的报告,另一篇是在下个月的人大会议上,我要代表江海市财政局向人大做个人述职工作报告。

这两篇大稿办公室和财务处已经组织了秘书班子写出了初稿,但我看过后很不满意,让他们重新搜集资料,核算数据,务必做到资料详实,用数据说话。这两篇报告分量很重,对我个人的前程也将起到十分关键的作用,不敢怠慢,更马虎不得。

刚拿起材料看了会,我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响了起来,这部电话一般都是上级部门打进来的。我接起电话,听到了老爷子的声音。

老爷子的声音十分低沉,问道:“你从天钩赌厂搜出来的那些欠条现在哪里?”

这些欠条靳伟让我交给老爷子,但我一直放在办公室的保险柜里,还没来得及专门给他说这个事,没想到老爷子会专程问起这件事,会不会是已经要做大动作了?

我连忙说:“在我办公室保险箱里,怎么了?”

老爷子用不容置疑的声音说:“你马上全部送到我办公室来,不许耽搁,你亲自送过来。”

我说:“好的,我这就给你送过去。”

我掏出钥匙,打开保险柜,从里面取出那一叠欠条。我把欠条放到办公桌上我数了数,总共有二十三张欠条,除了个别几张是经商的商人外,其余全部是国家干部。也就是说这里面牵扯到全省近二十名干部,有一个的行政级别甚至是副厅级。

看到徐兰那张欠条我犹豫了,我答应过她,如果她帮我做一件事就把欠条还给她,但一直没想好哪件事需要她帮忙。我想了想,也许这张欠条对我以后有用,交给老爷子就等于作废了。我把徐兰那张从里面抽了出来,重新放回保险柜锁好,把其余的装进一个文件袋里,提着袋子匆匆去了市委。

到了老爷子办公室门口,我敲了敲门,听到老爷子在里面说了声“请进”,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进门我就愣住了,老爷子的办公室人可真不少,除了靳伟外,还有市检察院检察长方向远,纪委书记覃康,反贪局局长关悦,甚至还有几名省检察院和纪委的干部,人都见过,只是我一时叫不上他们的名字。

这架势一看就明白了,省里下定决心要动手了。我心中一阵狂喜,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了,但风格一点没变——要么不做,要么做绝,动作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老爷子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问:“东西带来了吗?”

我点点头,把文件袋交给老爷子,说:“都在这里了,你看看吧。”

老爷子打开文件袋看了看,神情顿时变得异常凝重,他把档案袋递给靳伟,表情十分严肃地说:“按这个借条开始抓人,动作要快!还有,牛明案涉及到的几个直接责任人也立刻抓捕。行动之前务必保密,我丑话说在前面,谁泄密查谁,这次绝不留情。”

靳伟、方向元以及覃康等人点点头,肃穆地说:“是!”

老爷子说:“好了,你们各自去忙自己的工作吧。”

屋里的人都起身走了出去,我正打算跟着他们一块出去时,老爷子忽然叫住我,说:“唐局长,你等一下,我还有工作跟你谈。”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老爷子一眼,老爷子目光炯炯,神情很严肃。我在办公室中央的沙发上坐下来,抽出一根烟点上。

老爷子手里抱着萧梅送给他那只保温杯,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在我的对面坐下。

我吐出一口烟,若无其事地说;“还有什么事要交代,说吧。”

老爷子见我翘起二郎腿,抽着烟一幅吊儿郎当的样子,皱了皱眉头不满地说:“你能不能坐端正一点,吊儿郎当的像什么样子!坐没个坐相,站没个站相,你怎么当好这个局长,一点官威都没有,又怎么让人敬重你!”

我坐起身,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站起身说:“你到底有事没事,没事我先回去了,局里还一堆事情等着我处理呢。”

老爷子压压手说:“急什么,你再坐一会,我跟你好好聊聊。”

我又重新坐回到座位上,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递给老爷子,掏出打火机给他把烟点燃,说:“看今天的架势,省里这次动作够大的,真的下定决心了?”

老爷子点点头,吐出一口烟雾说:“现在不动手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两代会马上就要召开了,开好这次两代会是今年最重要的政治任务。你最近做事要谨慎点,千万别在这段时间捅娄子,真捅出什么篓子捂都捂不住。”

我点点头说:“我明白,我现在不是比以前稳重多了嘛,连萧局长和彭局长都表扬我了。”

老爷子突然面露冷峻之色,严肃地问:“大言不惭,我问你,前几天你在鑫城宾馆开枪伤人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这件事老爷子到今天才问起,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支支吾吾半天才说:“李智总是在背后搞鬼对付我,甚至让孤鹰跟踪我,要干掉我。我一直强忍着,可那天实在忍不住了,当时确实有点冲动。”

老爷子接着问:“那萧梅去那里干什么?你们三个人之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我想也没想,脱口说道:“萧梅知道李智要疯狂报复我,约他出来谈判,希望他不要继续下去。是我对萧梅和李智私下见面有点误会,所以当时才脑子一热,把李智打伤了。”

说完这些话我自己都有点吃惊,我为什么要替萧梅掩饰?好像并不仅仅是我怕说出实情自己没面子,我的潜意识似乎在保护萧梅。难道我心里也是深爱着萧梅的吗?

老爷子对我的回答并不满意,穷追猛打地追问道:“你那天突然说要跟萧梅退婚,又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跟这件事有关?”

老爷子到底是过来人,虽然一直玩的都是政治,但对男女之事也同样洞若观火,一下子就戳到了节骨眼上。我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借以掩饰自己的尴尬,说:“这是两回事,我想退婚是因为我喜欢上了一个女人,她对我很好,甚至不惜牺牲生命救我。”

老爷子目光逼视着我,说:“你说的是以前女子探组那个女探长李红?”

我点点头,说:“嗯,爸,我真的很喜欢她,这次绝对不是逢场作戏。”

老爷子闭上眼睛,沉思片刻才睁开眼睛,神情肃穆地说:“这些事都等两代会之后再一件件处理,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任务是开好两代会,坚决杜绝一切意外情况发生的可能性,决不允许出任何差错。包括你的任命,这次在人大会上必须通过。”

我点点头,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老爷子接着问:“彭强的案子你怎么看?有什么意见?”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老爷子是什么意思,反问道:“难道彭局长的事你心里还没个打算?”

老爷子不为所动,坚持说:“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我说:“事情明摆着,他是被李明山栽赃陷害的,李明山把他自己的所有罪行都嫁祸给了彭强。彭强为了替自己洗刷冤情,隐姓埋名这么多年,一直在暗中搜集四年前枪击案的证据,只要这些证据亮出来,李明山就彻底完蛋了。”

老爷子眼睛盯着我,目光炯炯有神,他似乎对我的看法十分惊讶,说:“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真是这样就好处理了,可惜你只看到表面,没有看到更本质的问题。”

我不解地问:“更本质的问题是什么?是因为当时这个案子结案报告是你审批的吗?爸,四年前的枪击案不会跟你也有关系吧?”

老爷子狐疑地说:“我很好奇,你怎么会这么想?”

去他的道德

219去他的道德

我说:“那为什么你要一味地袒护李明山,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个东西,吃里扒外,狼子野心。他是你一手提拔上来的,可倒头来他倒成了反对你的排头兵。”

老爷子说:“你如果真这么想,我表示对你非常失望,这说明你根本就不理解什么事政治。政治从来都是冷冰冰的,只有利益,没有任何情感 色彩。如果你用情感代理理智去选择政治伙伴,那你一定将是一个失败者。所以我和李明山之间谈不上感情,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谁的使用价值大,谁就是自己的盟友。记住,是盟友,不是朋友。”

老爷子说出这些话让我感到无地自容,的确,在政治上我还过于稚嫩,总是很容易把情感和利益之间的关系分不清楚,很容易混淆这两者之间的利害关系。我抬起头,望着老爷子的眼睛,忽然对他无比的崇拜。

我诚恳地说;“你教训的对,在这一点我是不够成熟,还比较稚嫩。”

老爷子接着说:“所以李明山这么做并没有什么错,当我已经无法满足他更进一步的时候,他必定会选择能给他更大帮助的盟友。从内心来讲,我并不恨他。如果把我跟他对调个位置,也许我会做同样的事。”

我说:“那你准备怎么处理李明山?毕竟这次是省委介入调查,真的把他抓起来,他以前做的那些事牵连到你怎么办?”

老爷子想了想,说:“李明山这次肯定是要动的,至于怎么处理他我自有打算。”

我急忙问:“什么时候动手?”

老爷子似乎不愿多谈,说:“好了,我马上要去开一个书记碰头会。你回去忙吧,把你那一摊子事处理好。晚上没事就回家来吃饭,别整天在外面胡吃海喝的,对身体没好处。”

我“哦”了一声,跟老爷子说了声再见,站起身走出了市委书记办公室,从市委出来后开车直接回了财政局。

这两天局里的事情突然变得多了起来,一整天陀螺似的忙各不停。每个部门都要做总结,开完这个会又开那个会。去过南城区财政分局又去北城区财政分局,还有下面各个县财政局的考察和调研,忙得我晕头转向。

本来抽时间去看看李红,这两天她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我很想看到她恢复如初的神采。可我作为新任局长,这段时间正是熟悉和了解下面各级干部以及工作情况的有利时机,也是下面各级干部让我多了解他们的最佳时机,每天回到家都已经夜里十一二点了,累得动也不想动一下。

所以接连两天我都深陷繁琐的事务之中,无法抽身,让我十分烦躁不安又不知道跟谁发火。也正是这两天,纪委、检察院以及公安局到处抓人,不时传来哪名干部被双规,哪个富豪被公安局半夜带走。一时间江海政坛人人自危,每天到处都能听到各种小道消息。

这一天下午开完局党组会议,从会议室出来时,上官天骄忽然笑着问:“唐局,今晚是平安夜,你没什么节目吗?”

我恍然道:“已经十二月二十四号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上官天骄惋惜地说:“是啊,今年马上就完了,我又老了一岁。哎,连个男朋友都没找到,真是失败的一年啊。”

上官说完这句话用眼角余光偷偷观察着我的神情,一脸幽怨的样子。我心想,尼玛,老子已经够烦的了,哪有闲情逸致去跟你玩这套。

我冷笑了一声,神情淡漠地说:“是你的要求太高了,很多追求你的人只能望而却步了。你把标准降低点,优秀男青年还是很多的。”

上官天骄满脸幽怨地说:“哪里有那么多优秀青年哦,最优秀的就在我身边,可这个人总是不解风情,对人家不冷不热的,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冷冷地说:“你别这山望着那山高,把改变命运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婚姻上,这个念头本来就不靠谱。搞不好落得一个人孤寡一生,那才真是得不偿失。”

我这句话说得有点重,上官天骄臊得满面通红,低下头尴尬地干咳了一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自己也觉得话说得过于直接了,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今晚你有什么节目,打算去哪里狂欢?”

上官天骄说:“还没想好呢,想出去玩玩,可又不知道约谁。如果没人主动约我的话,大概我还是一个人宅在家里吧。”

我想了想说:“要不这样,今天正好周末,晚上我组个大饭局,叫几个平时关系比较好的同事一起去郑大厨饭店吃顿饭。吃完饭我们再去英皇唱歌,你觉得怎么样?”

上官天骄兴奋地说:“好啊好啊,唐局长请客,难得啊,我想一定很多人踊跃报名。”

我说:“那行,我先去医院看个朋友,如果她的身体情况允许,我也把她带上,大家辛苦了一年了,今晚好好玩一玩。”

上官天骄点点头,说:“嗯,那我先去把手头的工作忙完,顺便通知王莉他们几个。”

回到办公室我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给陈子昂打了个电话,询问他这几天老爷子那边的进展情况。

陈子昂接起电话先笑了两声,听他的笑声就知道事情进展得十分顺利。果然,陈子昂开门见山地说:“小羽,我正准备你打电话通知你呢,没想到你的电话就来了。”

我急忙问:“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快告诉我啊。”

陈子昂的语速很快,声音听起来甚至有点激动。他说:“魏荫已经主动向纪委交代了他所犯的罪行,并且供出了牛明投毒案幕后的主使人,正是副市长李明山。另外,就在半个小时前,原市纪委副书记谷名远已经被省纪检委双规,正押往异地隔离审讯。“

我兴奋地说:“那什么时候动李明山啊?”

第二百一十四章 去他妈的道德

陈子昂说:“应该快了,首长已经向温书记做了请示,省里正在开会研究,估计命令很快就会下达。”

我高兴地在空中挥舞了一下拳头,大声说:“太好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只要李明山一倒台,就会产生多米诺骨牌效应,所有的问题都会暴露在阳光下,他们的末日到了。”

陈子昂爽朗地笑了两声,说:“你先别高兴得太早了,看来我得提前给你打一个预防针,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

我狐疑地问:“意外情况?你指的是什么?”

陈子昂笑了笑说:“这个我先跟你卖个关子,暂时不告诉你了,很快你就会明白的。”

我说:“那好吧,我们保持联系,有什么情况随时通知。”

放下电话我兴冲冲地开车去医院看李红,在医院外面的花店里顺便还买了一捧鲜花准备送给李红,然而当我走进李红的病房时,却发现李红居然不在病房里。房间里空荡荡的,一点痕迹都没留下,病床很整洁了,用手一摸床上也是冰凉的。

难道李红已经出院了?她出院为什么不通知我?我脑海里闪过一丝不祥的念头,难道李红打算不告而别?

我心急如焚,连忙找来一直照顾李红的护士,询问她李红的去向。

护士说:“李红的伤势基本复原了,今天早晨就办了出院手续。”

李红果然出院了,可她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她的不告而别与萧梅有关?我急忙问:“那她出院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什么?”

护士想了想说:“她说如果有人来找她,就说她的身体已经好了,她要离开江海一段时间,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安静安静,好好思考一些问题。”

我紧接着追问道:“还有呢?她还说了什么?”

护士摇摇头,说:“没有了,别的她什么都没说。哦,对了,她还说了一句话。”

我飞快地问:“什么话?”

护士说:“她说让唐羽不要去找她,她不喜欢抢别人的东西,觉得自己现在做的事很不道德。她需要时间好好想想,等大家都冷静下来,她会回到江海找唐羽的。”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如刀割,感到心里一阵刺痛,难道李红真的要离我而去?我心里狂吼道:什么他妈的不道德,去他妈的道德!

我掏出手机,拨打李红的电话。电话打过去,却听到机器女郎冷冰冰的声音:“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关机了?李红是真的不想见到我吗?我的心越来越痛,失魂落魄的一屁股坐下来。

年轻的护士看着我的神情吓坏了,矮下身望着我关心地问:“先生,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抬起头,失神地看了护士一眼,想起曾经去过一趟李红住的地方,急忙站起身,匆匆往楼下赶去。

我开车来到李红所住的小区,凭着记忆找到她所在的那栋楼,停下车从车里下来,昂头望着李红家的窗户。我惊喜地看到,李红房间的窗口挂的那串风铃还在,只是不知道李红的人还在不在这里,会不会也像医院里那间病房里的情景一样,人去楼空?

搜捕

220.搜捕

我站在楼下等了半天,终于等到有人从里面打开电子门出来,立即一个闪身进了门,几个大步飞身往楼上蹿去。

来到李红住的那间房门口,我调整了一下自己心跳的频率,伸出手轻轻敲了敲门。等了半天,门内仍然没有动静。我又伸出手敲了敲门,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倾听里面的动静。房间内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响动,难道李红真的去外地了?

我心里再次感到一阵剧痛,伸出手用力拍门,甚至用脚踹了几脚,但里面仍然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我心里所有的期待都落空了,一阵巨大的沮丧和悲伤瞬间几乎将我击倒,感到心理防线一下子被摧毁了,脑袋里变得一片空白,所有的精气神仿佛一瞬间被抽空了,浑身无力地瘫软在门口。

李红走了,她真的抛下我离我而去了。这到底是为什么?我在心里疯狂地呐喊,你为什么要不告而别,为什么要抛弃我?

我不知道在门口坐了多久,神智终于恢复了一点清醒。原来被人抛弃是如此的伤悲,几乎令人痛不欲生,我忽然有点理解萧梅了,难怪她在感觉到我要抛弃她时行为和言语是如此的反常。而如今我们竟然同病相怜,老天爷再次跟我开了一个恶毒的玩笑。

夜幕慢慢拉了下来,楼道内逐渐变得漆黑一片,我的手机忽然在黑暗中剧烈地响了起来。李红,会不会是李红打来的电话?我猛地抓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是上官天骄,心里感到无比的失落。

我有气无力地接起电话,说:“上官,什么事?”

上官天骄说:“唐局,你这么快就忘啦,你不是在郑大厨饭店组织饭局嘛。我们人都到了,都等着你呢,你怎么还不来?”

我淡淡地说:“哦,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我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发现腿脚都是麻木的,浑身虚弱无力,刚站起身时甚至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差点就一头栽倒在地上。

手扶着墙缓了一会,感到身体渐渐恢复了知觉,我这才慢腾腾地下楼,打开车门坐进车里。我坐在车里手指颤抖着点了一支烟,迫使自己把事情往好的一方面想,也许李红只是暂时离开几天,兴许过两天她就回来了呢。

我强迫自己变得高兴起来,猛抽了几口烟,把烟头从车窗里扔出去,开着车摇摇晃晃往郑大厨饭店驶去。

到了郑大厨饭店门口,我深吸了几口气,用力揉了揉脸,平复了下沮丧的心情,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大步走了进去。

李嘉文正在招呼客人,看到我进来美丽的面孔上顿时浮现出灿烂的微笑,她笑着说:“唐局长百忙之中还能抽出时间光临小店,亲自来吃饭,真是难得呀。”

我说:“什么话,不亲自吃饭我还能活到现在,早饿死了。上官她们在哪个包房?”

李嘉文说:“今天平安夜,你们单位聚餐啊?”

我点点头,说:“这阵子忙,今天周末,刚好有点时间,我这个当领导的也犒劳下大伙。”

李嘉文腆着脸低声说:“那能不能算我一个,我也是你的兵,你也犒劳犒劳我嘛。”

我说:“没问题,你也过来一块吃呗,不就多一双筷子嘛。”

李嘉文说:“好啊,你跟我来,我带你去。”

李嘉文带着我进入包房,刚进门我先是听到一阵欢呼,然后就看到无数五颜六色的礼花和冷焰火劈头盖脸扑了过来,顷刻间将我覆盖。

我定睛看去,看到了一张张笑脸。屋子里人还真不少,除了上官天骄,还有王莉两口子和乔美美两口子,还有几名财政局的男女同事。我用手拨着头上的纸花,纳闷地说:“你们搞什么鬼,今天是平安夜,又不是我结婚,搞这些东西干什么?”

上官笑嘻嘻地走到我身边,送上一捧鲜花,说:“唐局,生日快乐。”

今天是我的生日吗?我猛然想起来了,12月24日确实是我的生日,过了今天我就30岁了。这阵子忙得焦头烂额,竟然把自己的生日给忘记了。我注意到,餐桌正中央摆着一个很大的蛋糕。

我心里一阵感动,接过鲜花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谢谢,谢谢大家。”

陈小艺大声说:“唐局,今天是你的生日,一定要好好庆祝一下。我们大家都说好了,今晚不醉无归啊。”

我大声说:“好,不醉无归。”

刚说完,我的手机再次尖叫起来,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是萧梅打来的。

接起电话我说:“喂,什么事?”

萧梅的声音无比温柔,让我心中泛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柔情。她说:“老公,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在家里准备了烛光晚餐,你回来吃饭吧。”

我抽了抽鼻子,说:“今晚局里的同事给我在郑大厨饭店庆生,要不你也来这里吧,今晚我们好好放松放松。”

萧梅的声音听起来明显十分失望,她失落地说:“你们同事聚餐我就不去了,再说我也不喜欢那么多人围着你,我只想和你两个人安安静静一起过一次生日。”

我想了想说:“要不你自己先随便吃点,完了我们去英皇开个包房唱歌。”

萧梅无奈地说:“那好吧,你们吃完饭给我电话,我自己直接去英皇。你少喝点酒啊,烟酒多了对身体不好,我还想尽快怀小孩呢。”

看样子萧梅是打定主意跟我打持久战了,奇怪的是我心里竟然感到一丝安慰。我淡淡地应了一声,挂了电话坐下来,吩咐李嘉文抓紧时间上酒上菜。

酒菜一上桌大家就开始猛吃,稍微垫了垫肚子就开始了一轮密集轰炸,所有的人都把轰炸目标对准了我,一个接着一个上来敬酒。我心情低落,来者不拒,就想尽快把自己灌个烂醉如泥。可奇怪的是,虽然情绪低落,但这天晚上酒量却出奇得好,一连喝了十几杯酒居然毫无反应,身体坐在原位上纹丝未动。

吃完饭已经八点钟了,李嘉文已经打电话给二蛋,让他帮我们订了间豪华包房。从饭店出来时,我看到天空又飘起了鹅毛大雪,雪花夹着冷风刀子般刮在人脸上。

我坐进车里打电话给萧梅,通知她直接去英皇。刚挂了电话,陈子昂的电话便来了。

我连忙接起电话,说:“陈叔,什么事?”

陈子昂说:“你听说了没有,李明山失踪了。”

李明山这个时候竟然失踪了!难道他已经听说省纪委要对他动手了,特意选择这一天外逃了?我急忙问:“他怎么会失踪,公安局是干什么吃的,不是已经对他上了监控手段了吗?”

陈子昂说:“李明山的反侦察能力很强,背后又有高参,公安局那些监控手段他都门清,起不了有效的作用。”

我忽然想起陈子昂说的意外情况,说:“陈叔,你指的意外情况不会就是这个情况吧?”

陈子昂忽然笑了起来,十分轻松地说:“你小子真是鬼精鬼精的,什么都瞒不过你。”

我说:“这是老爷子的意思吗?”

陈子昂说:“不是,是省委副书记唐达天的意思。首长这招很高明,你学着点吧。”

陈子昂这么一提示我有点明白了,李明山外逃虽然不是老爷子的指示,但他应该是故意透漏了消息,让唐达天指示李明山外逃,这样老爷子不仅把自己成功择了出来,还把唐达天给套了进去,这一招借力打力确实高明啊。

我急忙问:“那李明山到底是抓还是不抓?”

陈子昂说:“抓肯定是要抓的,现在已经开始全省搜捕了。李明山这么一跑等于把自己彻底逼上了绝路,想回头都不可能了。”

我彻底明白老爷子的意图了,要么不做,要么做绝。既然已经打定主意动手,他绝对不会给李明山任何活命的机会的。

来到英皇,我观察到虽然是平安夜,年轻人都呼朋引伴约场子狂欢,但英皇的上座率仍然不算高,最多坐满了八成。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英皇是很难有恢复往日繁华的机会了。

我们进入大厅时,看到二蛋和梅洁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到我带着人走进来,两个人赶忙满脸堆笑地迎了过来。

我很奇怪,不是说好拘留二蛋半个月的吗,怎么才关了几天就给这家伙放出来了。

我好奇地问:“你小子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二蛋笑着说:“仙人自有妙招,难道你希望你兄弟我在里面过年啊。”

我笑着说:“你小子就得在局子里多关几天,也好长点记性,别脑子一热什么事都由着性子胡来,以后多动动脑子。”

二蛋说:“行啦,唐大局长,我知道啦。”

梅洁伸出手,热情地说:“欢迎你啊唐少,李家镇回来之后好久都没见过你了呢。”

我笑着说:“怎么,想我啦?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嘛。”

梅洁笑着说:“是啊,唐少还是那么风趣,我想你想得都睡不着觉。好了,不开玩笑了,房间已经准备好了,你们跟我来吧。”

你猜呢

221你猜呢

我们十几个人热热闹闹在一个包房里喝酒唱歌,作为主角,我被在场的所有人簇拥在中间,每个人都呈现出一张张笑脸,狂欢的气氛逐渐浓烈起来。虽然我脸上强颜欢笑,其实心里总感觉空落落的,这么多人围着我,可是单单缺了李红,再快乐也忧伤了。

我们在包房里玩了好一会,也没见萧梅来。我很奇怪,她怎么会这么磨蹭,掏出手机拨打她的电话,然而电话打过去却一直没有人接。我连拨了好几次,都没有人接,心里不由升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萧梅会不会出事了?

我又心不在焉地跟陈小艺、张诚喝了几杯酒,萧梅仍然没有消息,心逐渐揪了起来。我的预感很不好,萧梅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更不会无缘无故消失,她可能真的遇到什么意外了。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我站起身,对身旁的二蛋说:“二蛋,萧梅可能遇到什么事了,我得回去看看。”

二蛋满脸狐疑地问:“出事?萧梅能出什么事儿?”

我想了想说:“我也说不好,但我的感觉非常不好,必须回去一趟。萧梅没事最好,我把她接来大家一块玩;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我就不过来了,你帮我招呼一下,让大家痛痛快快玩高兴了。”

二蛋急忙说:“让梅洁招呼他们就好了,我跟你一块去。”

我摆摆手说:“不用,如果真有什么事我再给你打电话。”

我不由分说,起身往外面走去,径直走出了英皇。

我开车飞快地往家里赶,心里暗暗祈祷:千万别出事,绝对不可以再出什么意外。如果萧梅再有个三长两短,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就崩溃了。

到了我住的单元楼下,我看到萧梅的车仍然安静地停在在停车位上,心里松了一口气。

坐电梯上楼后,我拿出钥匙准备打开房门,却吃惊地发现房门没有上锁,只是虚掩着。我心里顿时一紧,那种不好的预感再次从脑海里蹦了出来,急忙从腰里把枪拔了出来。

我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蹿了进去。一进门我便紧张地举着枪四处指了指,可惜屋里一个人都没有,也看不出有打斗或者屋内被翻的痕迹,萧梅准备的烛光晚餐还摆在餐桌上,蜡烛没有点燃,饭菜被人吃了几口扔在桌上。

奇怪,萧梅到底去哪里呢?我从楼下找到楼上,每个房间和角落都看过了,却连个鬼影都没看到。从楼上下来,掏出手机再次拨打萧梅的手机,却听见手机在屋内响了起来。我打眼望去,吃惊地看到萧梅的手机竟然摆在客厅茶几上。

我抓起手机看了看,确实是萧梅的手机,难道她出门忘记带手机了?我翻了翻来电显示,除了我打的几个未接外,还有一个人在八点左右给萧梅打过电话。这个号码很熟悉,存的名字也很熟悉——李智。

看到这电话我心里感到一阵震惊,难不成李智来过这里?我心里开始紧张地想起各种可能性:李明山外逃,李智大势已去,会不会疯狂反扑?那么他在临走之前,会不会跑到我家里来准备跟我同归于尽,恰好萧梅在家,李智索性把萧梅绑架了?

我接着翻看手机的去电,萧梅在六点到八点之间只给我打过电话。我又翻了翻信箱,看到李智发来的一条信息:萧梅,我要跟你们谈谈。

看到这条信息我已经能够确定,萧梅失踪一定与李智有莫大的关系,可为什么他给萧梅发短信打电话要求谈判,却偏偏不直接给我打电话呢?

我又翻看萧梅发出的短信,看到一条已经发出的短信:可以谈,问题是,你想谈什么?

看来短信,我咬牙切齿地暗骂:狗娘养的李智,居然下这样的毒手,等老子抓到你非得亲手宰了你。我掏出手机,拨打李智的手机,但只听到机器女郎冷冰冰的声音:你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李智绑架了萧梅,然后带着萧梅藏匿了起来,这一点我已经可以确认无疑。看家里的现场,萧梅似乎没有反抗,很有可能是主动跟李智走的。可是李智带着萧梅一个大活人,他们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李智这个时候已经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判断了,他很有可能精神已经陷入疯狂状态。我不敢怠慢,赶紧给萧远山打电话。

电话通了,我飞快地说:“萧叔,出事了,出大事了。”

萧远山纳闷地问:“又出事了,出什么大事了?不会是你小子又闯祸了吧。”

我说:“不是,是萧梅出事了,她失踪了,很有可能被李智劫持了。”

萧远山大为惊慌,震惊地说:“李智劫持了萧梅?到底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

我赶紧把今天事情的前后经过详细给萧远山说了一遍,又把萧梅接到李智的电话,以及两个人护发短信的内容告诉了萧远山。

萧远山听完沉吟片刻,说:“你的分析不错,我想萧梅之所以把手机留下,就是要告诉你实情。李智很有可能是冲着你去的,只是没想到你不在家,只有萧梅正准备出门时李智找上门了,然后把萧梅带走,最后再跟你谈条件。”

我急忙说:“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李智是个疯子,神经病,萧梅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萧远山想了想,说:“暂时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你在耐心等待李智找你谈判,我马上派出警力全城搜捕。”

我说:“看来暂时只能这样,你给靳局也汇报一声,让他也派人协助你。”

萧远山说:“靳局现在很忙,李明山外逃,市局的警力差不多都派出去了,找他也派不出足够的警力。”

我说:“如果你那边警力是在不够的话,我可以找周笔锋周支队长帮忙,请求武警支队协助搜捕。”

萧远山说:“好吧,我这边警力确实不是很足,你给周支队长打电话说说吧。”

我挂了电话,马上又给周笔锋打了个电话,请求他协助萧远山搜捕李智。周支队长很爽快,答应马上派出武警协助萧远山。

打完这两个电话,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二蛋打来的。我接起电话,二蛋急忙问我到底是不是出事了。

我淡淡地说:“没什么大事,你们玩高兴就是了。”

二蛋说:“那你还来不来,你不在大家都玩得不痛快啊,他们都问你去哪了呢。”

我想了想,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说:“那好吧,我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我在卫生间洗了把脸,从镜子里审视着自己,看着镜子这张男人的脸,我心里想:你已经三十岁了,不再是毛头小伙子,你要像个真正的男人那样遇事镇定果敢,决不能凭感情用事,还未行事自己便乱了手脚。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装也要装得若无其事。

洗完脸我走出门,锁好门下楼,开车回到了英皇。一进房间,我就看到局里的同事正在疯狂地跳的士高,音乐声被调到最大,每个人的神情看起来都很HIGH。

我刚想坐下来喝几杯酒,上官便跑过来,拉住我的胳膊,把我拉进了舞池,随着音乐的节拍疯狂地扭动起来。我一边跳,一边想:萧梅到底在哪里,今年的平安夜看来她要和李智共度一夜了。

跳完舞我坐下来喝了几杯酒,手机再次尖叫起来,我接起电话,看到来电显示的竟然是徐子淇的女儿徐兰的手机号码。

我接通电话,说:“你好徐兰。”

徐兰未说话先笑了两声,然后才说:“你好啊唐公子,圣诞快乐,今晚是不是在狂欢啊?”

我说:“是啊,你在哪呢,别告诉我你就在江海吧。”

徐兰说:“真让你说对了,我就在江海。”

我好奇地问:“大过节的你不在省城过节,跑到江海来干什么?”

徐兰笑了笑,神秘地说:“你猜呢?”

我最烦别人让我猜谜,没好气地说:“我猜不着,也不想猜,你在不在江海跟我也没关系。你有事没事,没事我挂了,还要喝酒呢。”

徐兰说:“最近省里到处在抓人,好像很多人都跟天钩赌厂有关,我那张借条还在不在你手里?”

我就料到徐兰会问道这个,最近到处有官员和富商被捕,很多人都与天钩赌厂有关,徐兰肯定能想到与我手里的借条有关,她感到了威胁,害怕了。

我故意卖了了关子,笑着说:“你猜呢?”

徐兰说:“我靠,这么快就还给我啦。直说吧,你把那张借条卖给我吧,随便开价,多少钱都可以。”

我学着李红的口吻,淡淡地说:“如果你认为我是可以收买的人,那你就找错人了。”

徐兰说:“既然收买不了你,那我还不能色诱你啊。我今晚陪你睡一觉,你把借条还给我,如何?”

我冷笑了一声,说:“那你也太高看自己了,你觉得你一晚上能卖两百万吗?”

徐兰快气疯了,气急败坏地说:“我卧槽,你他妈侮辱人,没有你这样的。”

这不是玩笑

222.这不是玩笑

我说:“你搞清楚,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 就你现在这态度,老子能跟你说话就很给面子了,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

徐兰说:“好吧,我不值两百万,你满意了吧,高兴了吧。那你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没好气地说:“我不想怎么样,是你想怎么样。我告诉你,老子现在身边就有五六个美女,无论哪一个我都能带回去睡一觉,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我警告你,以后对老子客气点。”

徐兰沉默了半响,才幽幽地说:“唐少,算我求你了,把借条还给我吧。”

我想了想说:“那你帮我做件事,做完这件事我就把借条原件还给你。”

徐兰欣喜若狂地说:“什么事,你快说。”

我说:“李明山外逃,李智也藏了起来,你帮我把李智找出来。”

徐兰纳闷地说:“李智也跑了”

我说:“是的,你想办法把他逼得跳出来也可以。”

徐兰说:“他既然是有意藏起来了,我到哪找他去连你都找不到,我能有什么办法,你这不是故意给我出难题嘛。”

我说:“我不管那么多,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的。如果你做不到,就不要再烦我,打搅老子喝酒的雅兴。好了,不跟你废话了,挂了。”

挂了电话我心里暗笑,这个叫徐兰的女人还真有点意思,她凭什么认定我就会把借条还给她不过话说回来,徐兰是徐子淇的女儿,而徐子淇和李明山有着各种利益往来,互相都知道对方不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也许徐兰还真有办法找到李智。

喝了会酒,梅洁从外面走进来,看起来醉醺醺的,走路一摇三晃,站都站不稳的样子。她浑身软绵绵地在我身边坐下,漏齿一笑,笑得风情万种。

我说:“怎么,喝多了今晚玩爽了吧。”

梅洁说:“没,没喝多。唐少,我们熊老板想跟你谈谈。”

我好奇地问:“熊久成要跟我谈谈谈什么”

梅洁开玩笑说:“他想让你把我接手了,就是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我也开玩笑说:“那感情好啊,我垂涎你都好久了,有这种好事怎么会放过。没说的,你以后跟着我混就是了。”

梅洁惊喜地说:“真的啊,太好了,跟着唐公子混不仅有汤水喝,还有肉吃呢。那我去把熊老板叫进来了,你们聊聊吧。”

我连忙说:“你先等等,熊久成到底什么意思难道英皇他不想干了”

梅洁笑了笑,故意卖关子说:“你还是跟他谈吧,我只是个打工的,说话不算数。”

梅洁出去没多久,熊久成就满面笑容地走了进来,坐到我身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端起酒杯说:“唐少这个时候还记得来给熊某人捧场,真是够朋友,来,我先敬你一杯,聊表谢意。”

我端着酒杯和熊久成碰了一杯酒,放下杯子淡淡地说:“熊老板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去,你最好不要跟我兜圈子。”

熊久成一拍大腿,说:“痛快,我就喜欢唐少这股爽快劲。明说吧,英皇被红宝石压得喘不过气来,几个股东都撤柜了,我一个人独木难支,目前经营已经很难维持下去了。但英皇的名头还在,换句话说还是有品牌效应,不知道唐少有没有魄力,把这个摊子接下来”

我惊奇地问:“你怎么会觉得我能接得下来我虽然是财政局长,但财政局不是我们家的,接手英皇就意味着跟红宝石竞争。这就需要重新设计装修,还要请更专业的人来经营。初步估算一下,至少得上千万资金,我哪里有这么多钱”

熊久成自信满满地说:“你有这么多钱,就看你想不想动用了。”

我狐疑地问:“我的钱在哪你告诉我,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么多钱”

熊久成说:“你可能没这么多钱,但你叔叔杨天峰一定有这么多钱。红宝石的幕后老板是天庆集团,是杨天峰的竞争对手,他正好可以用英皇和红宝石一较高低。”

我盯着熊久成胖乎乎的脸,心想连这厮都知道我的老底了,看来我的身份早已不是秘密。其实他的想法不错,可被人算计到自己头上心里始终不舒服。我淡淡地说:“三叔是做房地产的,未必能看得上夜总会这种小打小闹的生意。”

熊久成说:“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我就直说了。虽然是小打小闹,但可以利用这个平台结识很多达官显贵。红宝石在进驻江海,目的不光是为了赚钱,主要目的就是打通江海政坛的一条密道,我想你三叔他也同样需要建立自己的密道。”

我点点头,说:“其实你说得也有道理,我考虑考虑吧,有机会问问三叔。”

熊久成兴奋地端起酒杯,说:“多谢唐少,不管生意成不成,有你这个态度我心里就有底了。来吧,我再敬你一杯,今晚你痛痛快快玩就是了,所有的费用算我的。”

我连忙阻止说:“别别别,今晚是我们财政局内部的聚会,钱我们局里出,公款,不用你破费。”

熊久成豪气干云地说:“唐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公家的钱也是钱嘛,那都是纳税人的钱,能省一点是一点。你好歹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也巴结你一回嘛。”

我说:“事情能不能办成还两说,提前吃了你的东西以后还得吐出来,我看还是算了。”

熊久成笑着说:“唐少多虑啦,英皇虽然走下坡路,请唐少喝顿酒的钱还是有的。好了,不要跟我争了,你们接着玩,我去别的包房再转转。”

熊久成说完不由分说就出去了,我甩甩手心神不宁地坐了下来,脑子里又开始胡思乱想,李智绑架了萧梅,会藏在哪里呢我发现自己还是过于稚嫩,遇事不能真正做到临危不乱。

今晚乔美美和王莉都带了老公来,所以都与我保持了一定距离,这大概也是上官让她们带家属的真正目的。

上官天骄看着我一个人发呆,笑了一下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低声问:“你刚才去哪了”

我说:“家里有点事,去处理一下。”

上官天骄:“今晚去我哪住吧,你好久都没去了。”

我望着她的眼睛,发现她的眼神里充满期待。我想了想说:“算了,这几天身体太累了,大家还是好好休息休息再说吧。”

上官天骄急忙说:“去我那里一样可以休息呀,去嘛,今晚我特别害怕一个人呆在家里,觉得自己被整个世界都抛弃了。”

我说:“真不去了,这么多同事在呢,被人知道了不好。”

李嘉文忽然端着酒杯跑过来,笑嘻嘻地说:“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高兴。唐少,上官要带你去哪,也把我带上呗。”

上官天骄听到这句话,脸变得通红,低头瞪了我一眼。我哈哈大笑,说:“嘉文,你真的想去啊,那我们三个人一起去,来个双飞燕如何”

李嘉文笑嘻嘻地说:“我没意见,就是不知道上官肯不肯呢。”

上官天骄面红耳赤,满脸娇羞地说:“去你的,两个流氓。一个豺狼局长,还有一个豺狼老总,羞死人了。”

李嘉文大大咧咧地说:“害什么臊啊,都是成年人了,啥没见过啊。你说是不是唐少”

我笑着说:“就是,男女之间不就那点事嘛。”

上官天骄羞红了脸,说:“不跟你们说了,羞死人了。”

上官天骄跑过去唱歌,李嘉文笑着说:“这个上官天骄是不是想勾搭你呀。”

我说:“哟,这你都看出来了,眼睛毒啊。”

李嘉文说:“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她还以为自己多聪明呢,其实这里每一个人都比她聪明一百倍。”

我压低声音对李嘉文说:“不跟你开玩笑了,我家里真出事了,萧梅被李智绑架了。”

李嘉文大惊失色,紧张地问:“真的假的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我严肃地说:“谁跟你开玩笑,这个时候我哪有心思跟你开玩笑。”

李嘉文急忙问:“那怎么办你报警了没有”

我说:“萧梅的叔叔就是南城分局局长,我已经告诉他了,萧局长正带人四处搜查,不过我觉得希望渺茫。李智要躲起来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我就担心萧梅有生命危险。”

李嘉文说:“那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呢”

我想了想说:“李智可能是打算以萧梅为人质,跟我谈条件。我现在还没想好怎么办,脑子里一片浆糊。”

李嘉文说:“那今晚我跟你回家去,万一半夜他找你,你身边也有个帮手。”

我说:“好吧,一会你跟我回去。我想最迟明天他就会跳出来的,这次他一定是不择手段,什么疯狂的事都做得出来。”

李嘉文点点头,说:“嗯,你的忙我一定帮。”

我们玩到12点多的时候酒喝光了,大家都已经十分尽兴,叫来服务员买单,各自回家。买单的时候服务员告诉我,熊久成已经买过单了。我心里叹了口气,又一个人情欠下了。

现身了

223现身了

这一夜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李智的电话迟迟未来,我半睡半醒一直等着手机响起,然而手机一直没什么动静,甚至连萧远山也没打来电话。我想萧远山这一夜肯定是白忙乎了,江海市这么大,就那么点警力肯定是找不到人的。

第二天早晨起床后,李嘉文下楼买来早餐,我们正在吃早餐的时候,徐兰的电话来了。

我激动地接起电话,说:“找到了吗?”

徐兰的声音听起来疲惫异常,估计也是一夜未眠。她说:“嗯,找到了,李智同意跟你谈谈。”

我好奇地问:“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徐兰说:“这个你就没必要知道了吧,反正你答应过我,找到李智就把借条还给我的,你说得必须算数,要不我跟你没完。”

这女人说话的语气总是硬邦邦的,让我很不喜欢。我不耐烦地说:“靠,你敢威胁老子,我从来不受人威胁。如果你觉得这个交易不公平,那我们取消交易,就此打住。”

徐兰急忙说:“等等,你急什么,交易不能取消。李智说,约你晚上七点和你单独见面。只许你一个人去,如果你带警察去,他立即杀掉萧梅,然后从此在江海消失。”

我急忙追问:“可以,在哪里见面?”

徐兰说:“见面地点等下午六点半再通知你,防止你事先做准备。”

李智这狗日的就是喜欢玩阴谋诡计,他不让我带人,未必他就是一个人,可是他手里有萧梅做筹码,我也无可奈何。

我说:“好吧,我同意。”

徐兰说:“那现在你可以把借条还给我了吧,你答应过我的,不能反悔。”

我冷笑了一声,说:“你当我是三岁的孩子吗,一条毛都没见到,就凭你几句话我就把两百万的借条还给你,你侮辱我的智慧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徐兰焦急地问:“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你。”

我说:“骗没骗我你心里最清楚。如果我要对付你,借条我早交上去了,你还能悠闲地坐在家里给我打电话,早进班房蹲着了。”

徐兰忽然又卖起萌来了,娇媚地说:“唐少,李智我已经帮你找出来了,你到底想要人家怎么样嘛。哎,你可真是我的小冤家。”

我冷冷地说:“你少来这一套,等我见到萧梅再把借条给你。”

徐兰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好吧,晚饭后你等我消息,我告诉你见面地点。”

挂了电话,李嘉文紧张地盯着我问:“萧梅真的找到了?”

我想了想,说:“应该是,徐兰不敢跟我玩花样,但李智就不一定了。这次如果谈判不成,他很可能会要我的命。”

李嘉文连忙走过来抱住我,恳请说:“那你别去了,为了救萧梅搭上你的性命不值得,在我心里,你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我冷笑着说:“李智想要我的命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这不还活得好好的嘛。这次跟以前不同了,他想要我的命,我更想要他的命。”

李嘉文紧张地说:“你们两个是一起长大的,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呀,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我说:“我也想不明白,李智竟然会这么恨我。现在想想,以前他和我称兄道弟的时候,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可能恨得肠子都青了。我最近才发现,李智是这么阴险,真是白活了三十年,像个傻逼一样被蒙在鼓里。”

李嘉文想了想说:“虽然我对李智不是特别了解,但对你多少有点了解。你和李智虽然都是公子哥,但你们的性格完全不一样。”

李嘉文这句话让引起了我的好奇,我饶有兴趣地说:“哦,那你说说看,我们性格什么地方不一样?”

李嘉文说:“你生性淡泊,性格相对来说软弱一些,敏感多情,所以你的女人缘不错。好在你心底不坏,人比较善良,做人做事没那么功利,这也许与你的出身有关,从小家里什么都不缺,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所以你从小就是众人瞩目的中心,头顶经常顶着一层光环。”

没想到李嘉文对我还挺了解,我笑着问:“那李智呢?”

李嘉文说:“李智就没你这么幸运了,他总是被你的光环笼罩,活在你的阴影下,心里肯定不痛快了。而且他做人做事目的性特别强,未达目的不择手段,所以他比你狠,也比你能混。优等生未必是流氓的对手,你们两个同台竞技,你未必是他的对手。”

我不得不佩服李嘉文的判断力,赞叹地说:“分析得很精彩,嘉文,以前有点低估你了,原来你也是个人物啊。”

李嘉文笑了起来,说:“这一点很多人都能看得出,我估计萧梅也能分析得出来,所以她才心甘情愿被李智带走了,还不是为了保护你。”

我接着问:“可为什么这次斗争失败的却是李智,不是我?”

李嘉文说:“那是因为他跟你不在一个重量级,你是86公斤级别的,他只有76公斤级,哪里是你的对手呀。”

我想了想,李嘉文说得对,李智以为投靠了唐达天就有资本跟我们家一较高下了,他们还是低估了我们的底蕴和实力,才落得逃亡的下场。可反过来想,如果李明山也是副省长,这次较量又会是谁输谁赢呢?结果还真不好说。

李嘉文接着说:“唐少,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呢?你尽管吩咐,我照做就是了。”

我想了想,说:“你现在就去找李智的老婆董文琪,晚上七点带她到我和李智见面的地点。等徐兰告诉我地点,我给你短信,你直接带董文琪过去。”

李嘉文重重点点头,说:“好,我这就去找她,你等我的好消息吧。”

这一天在焦心的等待中慢慢度过,我一直坐在家里等消息,心里焦急万分,萧梅和李智多在一起待一分钟就多一分钟危险,这个疯子,谁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下午快六点半的时候,徐兰的电话准时来了。

我接起电话,飞快地问:“在哪里见面?”

徐兰说:“城北化工厂,晚上六点四十分,晚到一分钟他就带人离开了。”

我操,时间又提前了,李智这王八蛋玩这一招还玩上瘾了。我一边穿外套一边对着电话说:“他妈的,不是说七点钟吗,现在距离六点四十不到十分钟,我飞也飞不过去啊。”

徐兰不咸不淡地说:“我也没办法,这是李智通知我的,你抓紧时间快去吧,见到你老婆记得把借条还给我。”

我说:“等我见到人再说。”

我飞奔下楼,打开车门,发动车子飞一样像城北赶去。

我开车在马路上搏命般飞奔,像一头横冲直撞的公牛般横冲直撞,连闯了好几个红灯,引发了两次小型车祸。在无数人的唾骂中我驾车飞奔,甚至还忙里偷闲掏出手机给李嘉文打了个电话,让她马上带董文琪过来,也不能李嘉文回话,说完话我就扔掉电话,在一个十字路口的黄灯即将熄灭前冲了过去。

一路上,我自己的车也好几次与别的车相撞,接连几次都是将将躲过迎面或者从侧面开来的汽车。可我当时根本顾不上这些了,以后有人找我麻烦再说吧,去她娘的,管它呢。

六点四十分,我的车开进了北城区化工厂内,时间刚刚好,我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心脏。江海冬天的夜晚来得特别早,傍晚六点多的时候天色几乎已经黑透了,化工厂区内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坐在车里点燃一根烟猛吸了一口,然后打开车灯,两束耀眼的车灯如同两把利剑直插进夜幕里,将夜色一分为二,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但是化工厂内静悄悄的,根本没有人出现,也听不到人的声音。妈的,我心里暗想,李智狗日的不会是想把老子当猴子耍吧。

我从车座上抓起手机,刚准备拨打徐兰的电话,没想到徐兰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接起电话,劈头盖脸地说:“怎么回事?连跟毛都没有,你耍老子是不是?”

徐兰说:“不好意思啊,李智这王八蛋又改主意了,他叫你七点钟到南城区的梵香陶瓷厂见面。七点整,过时不侯。”

我的怒火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大声说:“他妈的以为这是拍警匪片吗,他想改主意就改主意,老子一路上来几次都差点出车祸,好不容易准时赶到,他又玩这手。这样玩下去我在路上就报销了,不用谈判了,谈他妈个逼啊。”

徐兰无奈地说:“我也没办法啊,他是这么跟我说的,态度很强硬。”

本来我打算妥协的,马上开车往南城区赶去,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既然徐兰能把李智找出来,肯定是抓到了李智什么把柄或者痛处,那她一定有办法对付李智。

我愤怒地说:“我不管那么多,老子就在化工厂里,哪里都不去了。你告诉李智,要么谈判,要么就准备死吧,他逃不出江海,逃出去老子也雇杀手追杀他倒天涯海角。”

狭路相逢

224狭路相逢

徐兰委屈地说:“我真的已经尽力了,算我求你了,你再去一趟南城吧。如果李智再改变地点我也不答应,怎么样?”

我说:“我哪都不去,就在这里了。七点钟之前如果我见不到李智和萧梅,就把你在天钩赌坊的借条交给省检察院。你自己看着办吧,就这样,挂了。”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心脏开始狂跳起来,这样做简直是赌博了,万一徐兰不能说服李智,那萧梅的生命就危险了。

我的手心冒汗,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厉害,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种过去,我越来越紧张,越来越感到不安。已经连抽了三根烟了,仍然无法安抚不安的情绪,焦躁和不安在心底弥漫。

抬腕看了看手表,时针指向晚上七点钟,仍然没有动静,我的心理几乎要崩溃了。时间刚好过去一分钟,我忽然听到几声掌声,是有人鼓掌的声音。与此同时,化工厂区内忽然亮起了灯光,李智出现在灯光里,正轻拍着双手,眼神无比怨毒地盯着我。

亲眼看到李智出现,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这恰好印证了自己的判断没错,策略也用对了,李智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南城区,只会出现在这里。

首先,这里是二蛋绑架他老婆孩子的地方,他也会用同样的方式还给我;其次,南城区是萧远山的地盘,眼线密布,如果他在南城区可能早被发现了。因此,从心理上来判断,李智会对南城区有所忌惮。而北城区不同,李明山曾经当过北城区区长,势力盘根错节,这里名义上仍然可以算是李家的地盘,李智对这里有心理依赖性。

我扔掉烟头,从车里下来,双眼喷火,盯着李智。

我冷冷地说:“孙子,你果然藏在这里。”

李智说:“唐大少果然有进步了,判断准确,而且还能找人把我逼出来,了不起。原本我打算先折磨你几天,再出来和你谈判的,没想到你会这么心急,这说明你这个绿帽子男人很在乎萧梅这个贱人嘛。”

我愤怒地说:“放你妈的屁,王八蛋,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以为萧梅喜欢你吗,做梦吧。像你这样的阴险小人,人人唾弃,不屑与你为伍,居然拿自己老婆孩子的性命来对付我,现在又用一个女人的性命来要挟我。我真是不愿意相信,一个跟自己一块长大的人竟然这么卑鄙,想起来都恶心。”

李智脸上的阴笑不见了,他忽然大喊道:“闭嘴,你这种人没有资格评价我,因为你根本不配!”

我冷笑道:“就算我不配,可我至少不会像你一样做出这么卑劣的事情。为了可怜的虚荣,为了你那膨胀的野心,为了你那无耻的嫉妒心,拿自己老婆孩子的命去换取所谓的胜利。李智,你已经不属于人类,猪狗都不如你歹毒!”

李智歇斯底里地大喊道:“王八蛋,闭嘴!你抢走了老子心爱的女人,还抢了老子所有的光环和荣耀,你算什么东西,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因为你老子是市委书记吗,不就是因为你出身比我好点吗。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啊,我李智哪样不如你?”

这大概就是恩格斯在自己的著作里一再提及的“雄性的嫉妒”,李智果然从小就对我充满了羡慕嫉妒恨,因此才导致他的心理严重扭曲。我懒得跟他讨论这些无聊的问题,一个心理扭曲的人是不会讲道理的。

我大声说:“你少废话,萧梅呢?你把她藏哪里了?”

李智阴阴地笑了起来,他笑起来的样子看起来像一个变态的白痴,他一边笑一边讥讽道:“我们多情的唐大少果然多情,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思关心一个给你戴了绿帽子的女人!我可真佩服你,老子穿过的破鞋你也这么稀罕。”

我从腰里拔出枪,指着李智的脑袋愤怒地说:“住嘴,快说,萧梅在哪里?要不然老子一枪崩了你狗娘养的杂碎!”

李智不为所动,冷冷地笑了起来,说:“你以为就你有枪吗,小子,你睁大你的狗眼看一看,你现在是什么处境。”

李智的话音刚落,我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然后是刺眼的灯光亮起,周围一下子变得亮如白昼。我放眼望去,忽然发现自己被无数穿黑衣服,手持枪弹的彪形大汉包围了。这些人有的带着面罩,只露出两只目露凶光的眼睛,黑洞洞的放着绿光。

看到这么多人把我包围,我并不是感到畏惧,而是极度的愤怒。李智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也不可能一个人来。不是我鄙视他,除了玩阴招,单打独斗他敢吗?

我气得浑身发抖,愤怒地说:“李智,你果然很卑鄙,一点都没有让我失望。用一个女人做要挟也就罢了,竟然连单打独斗的勇气都没有,你自己说,你这样做谁能看得起你?你刚才问的好,你李智哪点不如我,就冲这一点,你就一辈子都赶不上老子。”

李智的眼睛都红了,他疯狂地说:“闭嘴,老子今天只想要你的命,用什么手段我不在乎。你唐大少喜欢逞英雄,可是我李智不会像你这么蠢。在我眼里,你就是个蠢货,知道吗?”

我大声质问:“萧梅呢,你他妈的把萧梅怎么样了?”

李智狂笑,说:“你再也见不到萧梅了,她是老子的女人,我要把她从你身边抢回来,带着她从此开始亡命天涯的生活了。”

我愤怒得浑身颤抖,大声喝骂说:“无耻!你他妈真是不要脸了,快告诉我萧梅在哪里?”

李智不为所动,对包围我的黑衣人命令道:“你们他妈的死人啊,还愣着干什么。把这王八蛋绑了,枪给老子下了。”

黑衣人们沉默着缩紧包围圈,逐渐向我聚拢,将我一点点挤压进一个小小的圈子里。我注意到,这些黑衣人动作十分统一,应该隶属于同一个组织。

我伸出手做了一个阻拦的姿势,大声说:“等等,李智,我问你,这些人是不是都是黑鹰组织落网的杀手?”

李智冷笑了一声,讥讽道:“我们唐大少真是越来越聪明,判断力越来越准确了。你猜得没错,他们都是黑鹰组织的人。可惜,聪明的唐大少马上就要死了,这世界上又少了一个聪明人,真是令人遗憾。”

我接着问:“李智,你大小是一个国家干部,怎么会和黑鹰组织这种犯罪集团搅合在一起?甘当秃鹫的走狗,真是令人齿冷。”

李智说:“你给老子闭嘴!一个要死的人,还要逞口舌之争,我越来越佩服你了,甚至有点不忍心让你去死了。”

我大声说:“你们他妈的还躲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那个臭娘们给老子押过来。”

我说完这句话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又是跟谁说话,李智更是满脸的狐疑和不解之色。但他们很快就明白了,因为这个时候他们看到李嘉文和大胖子郑大厨,两个人拖着大肚子的董文琪走进了光亮里。这下所有的人都看清楚了,郑大厨手里还赫然握着一把菜刀,菜刀正架在董文琪的脖子上,董文琪的嘴巴里被一只毛巾堵住了。

我之所以确定李嘉文和郑大厨带着董文琪来了,是因为我隐隐从空气中闻到了一股吵葱花的味道。这股奇特的葱花味只有在郑大厨身上才能闻到,每次我老远问道葱花味就知道郑大厨一定在,这次也没有猜错。

李智失声说:“王八蛋,你们居然又绑了我老婆孩子,唐羽,你这个畜生,真不是东西。”

我冷笑着说:“对你这种不择手段的阴险小人,我也不惜用卑鄙的手段。李智,我要感谢你,这是你教会我的。”

郑大厨和李嘉文押着董文琪走到我身边,面无惧色面对着包围我们的黑衣人。郑大厨一边走还一边骂骂咧咧地说:“臭娘们,你老实点,再唧唧歪歪老子把你一刀拍成黄瓜。”

我不满地对李嘉文说:“怎么磨磨蹭蹭的,到现在才来,再晚来一步老子的小命就丢了。”

李嘉文气愤地说:“这个臭三八不肯合作,我陪了她一整天,临来的时候她改变主意,说是我骗她,死活不肯来。这个三八嘴巴还特别臭,骂骂咧咧骂个没完。气得老子火冒三丈,一怒之下喊来郑大厨把她绑了。”

我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干得漂亮,对这种不识好歹的东西就不能给好脸色。”

郑大厨扭头望着我,说:“伙计,你没事吧。”

我轻描淡写地说:“我没事,你个死胖子,关键时刻还得你这把菜刀才能罩得住。”

郑大厨得意地说:“那当然,没有我这把菜刀你小子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郑大厨说完,又用菜刀指着李智,大声说:“李智,你个狗娘养的狗八蛋,赶快把萧梅放了。要不然老子先杀你儿子,再杀你老婆。”

恶斗

225.恶斗

李智目露凶光,面目狰狞地说:“不要以为你们可以威胁老子,老子的江山已经丢了,还要老婆孩子干什么,他们对我已经不起作用了。【无弹窗..】 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都给老子开枪,给我乱枪把这三个狗男女打死。”

李智真的已经疯了,我们的话只能刺激他,起到的都是反作用,我伸出手,一把扯下董文琪嘴巴里的毛巾。董文琪的嘴巴得到解放,立即嚎啕大哭起来,董文琪一哭,枪手们手里的枪口慢慢垂了下来。

董文琪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歇斯底里地说:“李智,王八蛋你真的好狠心,连我和孩子的性命都不顾了。”

李智的目光中忽然闪过一丝温柔,眼睛也红了,他哽咽了一声,说:“文琪,对不住了。我已经走投无路,准备跟这个狗东西同归于尽了。你要恨就恨他吧,是他害得我们家破人亡。”

董文琪声嘶力竭地说:“胡说,你胡说,他们说你绑架了萧梅,我根本不相信你会做出这种事,没想到居然是真的。李智,我问你,你到底是爱我还是爱那个女人”

李智忽然低下头沉默了,面对董文琪的质问无言以对。

董文琪在等待李智回答,但李智的沉默让她已经明白了真相,她忽然说:“我明白了,原来你爱的女人不是我,是别人的女人,李智,我恨你一辈子”

我大声说:“赶快把萧梅交出来”

李智抬起头,眼睛盯着董文琪悲伤欲绝的脸,目光里闪过一丝犹豫之色。

董文琪的目光与李智对视片刻,忽然哀求说:“老公,算我求你了。看在我肚子里孩子的份上,你不要再玩火了,快把萧梅放了吧。”

李智抽了抽鼻子,眼眶里忽然滑落了一滴泪水,他挥挥手,说:“把萧梅带上来。”

李智说完没多久,两个黑衣人押着萧梅从一间车间厂房里走了出来。我紧张地望着萧梅,发现她两只手被绑了起来,衣衫还算整洁,面色很平静,只是头发有些凌乱,精神状态也不如以前,眼神略显涣散。但当萧梅看到我时,眼神中闪过一丝欣慰的狂喜之色。

萧梅惊喜地说:“老公,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李智狠狠地瞪了萧梅一眼,眼睛中再次闪过一阵狂乱,他歇斯底里地喊道:“贱货,你给老子闭嘴我才是你老公,唐羽只是个杂种”

萧梅冷冷地说:“该闭嘴的人是你李智,你给我听清楚了,像你这种阴险小人,根本不配得到我的爱,更不配爱我。”

李智挥舞着手臂,迷乱地说:“放屁,你他妈胡说是他把你从我身边抢走的,你这个变心的女人,真是个贱货”

我忽然意识到,李智的精神已经处于极度的混乱疯狂状态,这个时候和他讲什么都无异于对牛谈情。我望着萧梅,笑了笑问:“萧梅,你还好吗,李智有没有伤害你”

萧梅沉静地说:“我没事,他也没有把我怎么样。今天下午还买了凉皮给我吃,只是凉皮里醋放得太多了,不好吃。”

我笑了起来,说:“伙食不错啊,关在这种鬼地方竟然还有凉皮吃,相当于省部级高级干部的待遇了。”

董文琪听到我们的谈话精神几乎快崩溃了,她双手被绑在背后,踉跄着往前冲了几步,企图冲到李智身边。郑大厨眼明手快,一个大步赶上去抓住了董文琪,把菜刀再次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厉声说:“臭三八,再敢跑老子废了你。”

董文琪一边挣扎,一边歇斯底里地骂:“李智,你混蛋,原来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一直都是在利用我,你爱的女人是这个贱货。”

郑大厨说:“住口,你才是个贱货”

我低声对李嘉文说:“嘉文,你去开车,把车门都打开。我冲过去救萧梅,一救下萧梅我们就上车,开着车冲出去。”

李嘉文说:“不行,这样做太危险了,万一他们开枪怎么办。”

我急忙说:“你听我的,再留在这里我们这些人一个都活不成,放手一搏,拼了。”

李嘉文说:“好吧,我听你的。”

我转头对萧梅说:“萧梅,家里的烛光晚餐我也准备了一份,回家一块吃吧,你准备好了吗”

萧梅愣了一下,随即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说:“准备好了。”

萧梅话刚说完,我就一个健步朝他飞奔而去,一边跑一边连续扣动扳机。一枪打在了她身边一个黑衣人身上,黑衣人随即栽倒在地。可惜另一枪打空了,剩下一个黑衣人看到我飞奔而来,稍微一愣神,刚准备开枪还击时,一把飞刀凌空呼啸着闪过一道白光,插进了黑衣人的脖子里。

飞刀,又见飞刀,我靠,李红的小李飞刀。娘希匹,我不是在做梦吧,难道李红来了

但我顾不得多想,几个大步已经到了萧梅身边,从口袋里掏出那把军用的弹簧刀,割开绑着萧梅双手的绳子,拉着她矮身往车边蹿去。

当我回头望去,看到黑衣人有好几个身中飞刀,没错,是李红的飞刀,我心中一阵狂喜,感到热血沸腾,可是李红既然来了,为什么还不现身呢

然而情况紧急,不容我多想,此时李嘉文已经冲进驾驶室,迎着纷飞的子弹开着车往我这边飞奔而来。在车子飞奔而来的同时,我紧急扫了一眼厂区内的情形,观察到黑衣人射击的主要有两个方向,一个方向是李嘉文开的越野车,一个方向是一根粗壮的立柱。

我心里忍不住激动地想:好几个枪手被飞刀所杀,枪手已经警觉我们暗中有人相助,并且发现了她的藏身之处。难道李红就藏在那根立柱后面

我拉着萧梅的胳膊,抓住车门先把萧梅扔了进去,然后自己快速地钻进去,猛地拉上车门。李嘉文猛打方向盘,越野车急速打了个转,又转到了郑大厨身边。这时我才注意到,郑大厨用董文琪做挡箭牌,那些枪手不敢乱开枪,因此仍然毫发无损。

我要下车窗玻璃大声对郑大厨说:“胖子,快上来。”

郑大厨用董文琪挡住自己的身体,挪动着臃肿肥胖的身躯靠到车门,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准备钻进去。

郑大厨毕竟身体过于肥胖,动作迟缓,就在他准备关车门的时候,一发子弹打到了他的大腿上。郑大厨哀嚎一声,迅速拖回腿,试图再次关闭车门,然而又是几发子弹打来,一发打在郑大厨胳膊上。另外一发子弹明显打偏了,打在车门上反弹了一下,射进了董文琪的肚子里。董文琪一声惨叫,扑倒在地上。

我从车窗里看清楚了,开枪射击的人正是那个几次欲致我于死地的林先生。这个王八蛋,怎么哪里都有他,我举枪从车窗里朝林先生射击,可惜枪法实在太烂了,连续两枪都打飞了。

李智看到自己的老婆肚子上挨了一枪,怒吼一声,一拳打在林先生脸上,将林先生打倒在地,然后又疯狂地冲上去补了几脚。奇怪的是,对李智的殴打,姓林的竟然不敢反抗。

趁这个机会,我伸出手替郑大厨关上车门,让李嘉文身子不要探出车窗玻璃,加大油门冲出去。李嘉文低下头,将身体几乎蜷缩进座位里,脚猛踩着油门,越野车疯了一般向外冲了出去。

越野车冲到了大门口,就在我以为就此逃出生天,完成一次胜利大逃亡时,车胎突然爆裂,车子几个踉跄,趴窝不动了。妈的,肯定是轮胎被子弹打爆了,这可如何是好

我赶紧下车,以车身为掩护用枪射击紧追不舍的枪手,枪手们听到枪声,马上躲进各种建筑物后面,不敢再往前冲。

我回头对李嘉文和萧梅大声说:“你们两个快拖着郑大厨走,我掩护你们。”

萧梅和李嘉文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那你呢,你怎么办”

我大声说:“你们先逃出去报警,通知萧远山到这里来救我,我还有几发子弹,还有李红在暗处保护我,应该能抵挡一阵。你们快走,不要啰嗦。”

毕竟还是萧梅在关键时刻冷静一点,她咬了咬牙说:“李嘉文,快搭把手,帮我把郑大厨拖出来。”

李嘉文和萧梅手忙脚乱地把郑大厨从副驾驶拖出来,两个瘦弱的女人一个人扛着郑大厨一条胳膊,艰难地向外移动。

枪手们见我们要跑,再次蠢蠢欲动,有两个人从建筑物后蹿出来,试图开枪射击。就在他们举枪的同时,又一把飞刀射进了枪手的咽喉里,枪手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脖子一歪就倒地身亡了。

没错,李红就藏在暗处保护着我,我惊喜万分,激动不已地大声说:“李红,我知道你在这里,我爱你。”

然而李红仍然没有回声,我想她可能不想暴露自己所在的位置,心里安稳下来。往后望去,我看到李嘉文和萧梅已经将郑大厨拖出了大门。眼见萧梅他们已经逃出生天,我精神大振,心想,妈个巴子的,老子终于可以跟你们放手一搏了。

杀出血路

226杀出血路

这时我看到挨了李智一顿揍的林先生从地上爬起来,在李智耳边低语几句,李智的眼神顿时变得十分怨毒,他挥挥手,将所有枪手聚拢到一块,低声面授机宜。

李智可能要疯狂进攻了,我心里暗暗焦急,我的子弹只剩下两三发了,李红的飞刀应该也没有多少了,如果再没有人来支援我们,我们被这群亡命徒干死干挺只是个时间问题。这可如何是好?

我的猜测果然一点没错,李智将枪手分成了两拨,一拨人持枪向我进攻,一拨疯狂地向立柱后开枪射击。一时间枪声大作,子弹在头顶和身边凌空飞舞,我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头都抬不起来,根本不能举枪还击。

怎么办,怎么办?照这样下去,我和李红都会被枪子打成筛子。就在我心头乱窜,脑子里闪过无数自己被打成马蜂窝的情景时,忽然看到一个红色的人影一闪,几把飞刀破空而出,准确无误地扎进了前面两名枪手的咽喉里。枪手们见身边又有人倒下,重新找地方躲了起来,暂时不敢轻举妄动了。

我定睛望去,看到穿着一身红色风衣的李红已经来到了我身边,眼神无比的坚定,脸上仍然是那个我无比熟悉的冷静神情。

我大喜过望,激动地说:“李红,真的是你,原来你没有走。”

李红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亲切,那么令我心中安稳,她淡淡地说:“本来我已经到了飞机场,听说李明山外逃,心里放心不下,又回来了。”

我说:“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你能回来真好。”

李红吸了吸鼻子,声音听起来有几分酸涩,她说:“本来我是想走的,可是最后还是舍不得你这个小坏蛋。”

我喜不自禁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现在我们被他们包围了,我的子弹也差不多打光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红镇定地说:“我的飞刀也用完了,你把枪给我。”

李红是千里挑一的神枪手,枪在她手里子弹绝对不会浪费,我连忙把枪递给李红。

李红沉吟片刻,说:“一会我掩护你,去捡两把枪回来。”

我点点头,说:“好,今天我们两个人联手,彻底灭了李智这个王八蛋,让他知道知道老子的厉害。”

李红说:“先别高兴得太早,这些人里也有枪法特别好的,你一会千万小心,别枪没捡到,自己倒挨了别人的枪子。”

我自信地说:“放心吧,我福大命大,子弹见了我绕着走。”

就在我们说话的功夫,对方的枪手再次猛扑了过来,这次反扑尤其猛烈,来的速度特别快,像是要跟我们搏命一般。

李红也不含糊,举枪就放倒前面领头的两个,打第三枪时发现没有子弹了,放了一记空枪。我大为惊慌,矮身低头离开车身掩护,向前面滚了过去,几个翻滚来到了枪手的尸体旁边,从地上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枪。

枪刚拿到手里,我准备翻身往回跑时,李智举枪射击,一发子弹打中了我的小腿。我感到小腿一阵钻心的剧痛,脑袋里感到头晕目眩,一头栽倒在冰冷肮脏的水泥地上。

在一阵耳晕目眩中,我听到李红失声惊呼一声“唐少”,然后奋不顾身低声翻滚到我身边,从地上捡起枪飞快地几个点射。几声枪响之后,我听到几声惨叫,对方的枪手应该又被放倒了几个。

李红在我耳边大声说:“唐少,唐少,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我艰难地抬起头,与李红关切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心中一股暖流淌过。我嘶哑着嗓子说:“没,我没事。小腿被子弹叮了一口,死不了。”

李红忽然哭了起来,她一边哭一边说:“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被打死了呢。”

我的嗓子突然变得十分喑哑,强忍着剧痛说:“老子福大命大,他李智要不了我的命。李红,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李红哽咽地说:“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

然而当我再次抬起头,却看到李智带着人已经将我们包围在中间,每个人手里黑洞洞的枪口都对准了我们。我看着李红手里的枪,却发现她的枪管下垂,忽然意识到,这把枪也没有子弹了,我们完全陷入了死地。

李智狂喜地叫喊道:“他们没有子弹啦,哈哈,狗日的唐羽,你也有今天。你终于落到老子手里了,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块。”

姓林的上前,嘴里骂着脏话,抬腿一脚踢在李红胸口上。李红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翻滚着摔倒在水泥地上,面朝下身体扑倒在地上,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姓林的仍不解恨,追上去又在李红身上踏了几脚,一边踢一边骂:“臭三八,下手好狠,打死老子这么多兄弟,老子要把你先奸后杀,薄皮抽筋。”

看到李红被打,我心里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大声嘶吼道:“狗娘养的,打女人算什么本事!你们有什么能耐都冲老子来,老子皱一下眉头就是你们养的。”

李智十分得意,狂笑着走到我面前,抬腿给我头上踹了一脚。我感到脑袋如同挨了一记雷击,脑袋嗡的一下,眼前飞起无数金星,一股剧痛再次传入大脑皮层。

李智蹲下身,用枪抵着我的头,咬牙切齿地说:“姓唐的,你没想到吧,最终还是要死在我手里。”

我的脑袋眩晕,浑身剧痛,心里却很清醒,感到一股黏稠的血液从鼻子里流了出来。但有李红在身边,我心里丝毫没有感到惧怕,反而有那么一丝庆幸,在这个圣诞夜能与李红死在一起也算是上天厚待我了。

我咬着牙说:“孙子,有种你就开枪吧。你打死我没关系,你们家里所有的人都别想活。”

李智狞笑了几声,低声说:“我给你说,老子早就活够本了,杀了你是我最大的梦想。实话告诉你,今天我压根就没打算跟你谈判,老子一门心思就是要和你同归于尽。”

我大声说:“不用废话了,开枪啊。”

李智狞笑着把手指重新伸进扳机里,正当我闭上眼,李智准备扣动扳机时,我听到萧梅歇斯底里的哭喊声。我和李智都惊讶地抬头望去,看到萧梅正从不远处飞跑而来,脸上挂满了苦涩的泪水。

萧梅竟然去而复返,这让我们都感到异常吃惊,我脑子里又迷糊了:萧梅竟然不顾生命危险又跑了回来,她到底是放心不下我,还是放心不下李智?

萧梅想冲过来,却被两个黑衣人抓住了双臂,动惮不得,她哭着说:“李智,我求求你,你不能杀他。”

李智被萧梅的请求彻底激怒了,他猛地站起来,双眼充满血丝怒视着萧梅,歇斯底里地说:“贱货,你他妈真是个贱货,居然为了他来求我。难道你忘记了吗,当年你爱的人是我,是唐羽这个杂碎用他老子的势力把你从我身边夺走的。”

萧梅说:“李智,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失去了理智。你明明知道,这件事唐羽根本就与他无关,他也是个受害者。”

李智迷乱地挥舞着手臂,大声说:“我不管那么多,结果就是他成了你的未婚夫,而我呢,只能每天躲在被窝里一个人舔伤口。萧梅,我是真的爱你,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回到我身边?”

萧梅说:“我再跟你说一遍,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爱的男人是唐羽,不是你,当年跟你在一起是因为同情你,那绝对不是因为爱你。”

李智冷笑了几声,狂躁地说:“我知道了,你说这种话是因为你就是个势利的女人,贱货,我们李家被他们家打败了,你看不上我了。既然这样,那我就先杀了他。”

李智再次走过来,把枪顶在了我的脑袋上。萧梅惊叫了一声,说:“住手,我不许你伤害他。李智,我告诉你,如果你非要杀唐羽,就先杀了我。就算你不肯杀我,我也会自杀在你面前。”

林先生突然提枪指着萧梅的头,凶狠地说:“李智,既然你下不了手,我先替你宰了这个臭娘们!”

李智受惊,赶紧放弃我,几个大步冲到姓林的身边,伸手打掉他手里的枪,疯狂地说:“你敢动她一根汗毛,老子先宰了你。”

姓林的满脸不解地质问:“我看你真的疯了,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能舍得,对这样一个变心的女人,你竟然一忍再忍,到现在还护着她。伤了你老婆儿子你打我也认了,可如果你再护着这个女人我可就不会再让着你了。你这样的表现太让我失望了,我相信老板对你也非常失望。”

李智不为所动,冷冷地说:“她是老子的女人,除了我,谁都不能动她。”

姓林地无奈地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既然你不忍心杀她,那我先替你宰了唐羽这王八犊子。这狗日的害死我们那么多兄弟,绝对不能让他继续活在世上。”

大智若愚

228.大智若愚

惊心动魄的一天终于结束了,我闭上眼睛,心里感到无比踏实。 现在好了,所有的危机都过去了。接下来我要面对新的难题,两个深爱我的女人,虽然她们的关系貌似变得亲密无间,可我必须要做出抉择。我该选择谁呢这可真是个令人头痛的难题。

想到这里,我又感到一阵心烦意乱,脑袋晕晕沉沉,却始终无法安然睡去。

接下来几天我都在医院躺着养伤,局里的工作暂时委托几名副局长全权处理。我的伤口痊愈得不错,一天比一天有所好转,但心里却急得要上房。以前基本上没生过什么大病,也没住过院,第一次住院感到非常无聊,整天躺在床上,动也不能动,鼻子里闻到的都是苏打水的味道,真的要吐了。

还好,李红经常来看我,她没有食言,经常来病房里坐坐,和我聊聊天才走。其实我心里真的很害怕,至今也无法给李红一个承诺,担心她随时像上次一样不告而别。

然而李红沉默,从来没要求我给她一个明确的承诺,但是我很清楚,她心里是多么渴望一个名分,一段美满的婚姻,这种渴望远远超出一般人。有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罪人,无法给出承诺,却又舍不得放下这段刻骨铭心的爱恋。

我是一个自私的人,不敢做出选择,也不能做出抉择。这种负罪感与日俱增,在我的心里结成了一块伤疤,不能触碰,一旦不小心碰到都会痛彻心扉。

因此,我既想见到李红,又怕见到李红,甚至我连萧梅也不敢见了。萧梅日益温柔,完全像换了一个人,每天都准时送骨头汤来,每次看到她,我心里的纠结同样与日俱增。

终于有一天,萧梅在我喝汤的时候忽然说:“唐羽,你喜欢李红多一些,还是喜欢我多一些”

我一口汤还没咽下去,差点喷出来,被这句话问得卡在了嗓子眼,呛得我一阵猛烈地咳嗽。萧梅连忙拍着我的后背,一边拍一边说:“逃避不是办法,你早晚都要面对的。”

我说:“我不知道,你们我都喜欢。”

萧梅不满地说:“你也太贪心了,重婚是要判刑的,你想以身试法吗”

我说:“我不想以身试法,那你让我怎么办你又不肯退婚,李红都那么大年纪了,总不能一辈子等着我不成家吧。”

萧梅说:“想让我退出,你想都不要想,最好死了这条心。”

我放下保温杯,掩面躺在床上,苦恼地说:“早知道那天被李智一枪打死好过,免得受这份苦恼,我都不想活了。”

萧梅沉思片刻,幽幽地说:“其实我也很同情李红,她是个好女人,好女人应该有自己美好的归宿,可谁让她爱上你这个王八蛋,作孽啊。”

我附和地说:“是啊,作孽啊,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萧梅说:“看在你这么为难的份上,干脆我退出好了,成全你和李红吧。”

我把手从脸上放下来,难以置信地望着萧梅,说:“你真的打算退出”

萧梅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地问:“你希望我退出吗”

我慢吞吞地说:“我是个自私的人,其实其实我也舍不得你。”

萧梅说:“既然舍不得,那我们两个人都跟你,圆了你三妻四妾的美梦呗。”

我惊讶地问:“你真的能接受李红”

萧梅说:“从情感上来说,我不能接受和另外一个女人分享一个男人。可是理智告诉我,如果我不愿意分享,我会永远失去你,我也好为难呢。”

我苦恼地说:“你能接受李红,可李红未必能接受你啊,她那么要强的人,怎么可能允许跟别人分享自己的东西。”

我话还没说完,李红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袋子水果,面无表情地在我旁边坐下。我以为李红听到了我们的谈话,胆怯地瞄了她一眼,没敢吭声。

萧梅说:“李姐,你来的正好,我有事跟你商量。”

李红说:“你不用说了,我在门口已经听到了。”

萧梅说:“那刚好,谈谈你的想法吧,事情总要有个了断,逃避不是办法。”

李红说:“我没意见。”

我紧张地问:“你什么没意见这样会委屈了你的。”

李红淡淡地说:“萧梅比我更需要名分,我想过了,反正别的男人我也不会再爱了,只好一辈子跟着你了,只要你真心对我好就满足了。”

萧梅满脸狐疑地问:“你是说我和唐羽结婚,你一辈子不结婚”

李红点点头,说:“是这个意思,名分这东西是给外人看的。如果一个男人心里没有你,有名分又有什么用呢。”

萧梅惊喜地说:“你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李姐,只是太委屈你了。”

李红叹了口气,说:“就是太便宜这小子了,我们两大美女伺候他一个人,美得他晚上要睡不着觉了。”

我得意地笑了笑,说:“怎么会睡不着觉,我会睡得比猪都踏实。要不今晚我们就把两张床合并了吧,我睡中间,你们两个睡两边,左拥右抱,享尽齐天洪福啊。”

萧梅伸出手,在我的胳膊上掐了一把,冷笑着说:“你可真是不要脸,吃了枪子还不忘这事,简直是个禽兽。”

李红笑了起来,说:“这就叫名副其实,他的外号不就叫禽兽嘛。”

李红说完,萧梅失声笑了起来,我也面红耳赤地跟着傻笑了起来。

李嘉文来看望我的时候,告诉我郑大厨虽然中了两枪,但好在皮糙肉厚,手术也很成功,做完手术恢复得很快,已经能拄着拐走路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大为振奋,让李嘉文搀扶着我去了郑大厨的病房,想找他聊聊天。进入病房我看到死胖子郑大厨正躺在床上发呆,他一脸呆痴的样子貌似一个伟人。

我进门后看着死胖子这个德性忍不住笑了起来,说:“死胖子,又想女人啦想女人就想女人,干吗还搞个伟岸的姿势。”

郑大厨翻了个白眼,憋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关你吊事。”

我说:“哟,你个鸟人脾气见长啊,对老子竟然爱理不理的。”

郑大厨很萧索地说:“住院很无聊,没劲。老子想尽快出院,炒菜去。”

我笑了笑,赞叹道:“这么热爱炒菜事业的厨子的确是个好厨子,我真该好好表扬你。可你为什么就不热爱女人呢”

郑大厨懒洋洋地说:“你懂个屁,上班可以看女人的屁股,待在医院里只能看护士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我笑着说:“,原来你也喜欢女人啊,我还以为你是个石佛呢。”

李嘉文也乐了,笑着说:“原来我们不近女色的郑大厨也喜欢女人啊,我一直都以为你是个圣人,不近女色呢。”

郑大厨说:“你以为人人都像唐羽啊,像头禽兽似的。你和李智走到今天这一步,说穿了其实还不是为了争一个女人。为了一个女人兄弟反目,想起来都没劲。”

我辩解说:“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这是政治斗争,萧梅不过是个导火索。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你有没有感觉到,其实李智从小就恨我,他不愿意当配角,他想当主角。”

郑大厨说:“人人都想当主角,李智当然想,他老子李明山当然更想当老大,不想当马仔。连我都想当主角,只是我知道自己没有明星相,想想也就算了。”

我狐疑地问:“你早就知道李智恨我”

郑大厨冷笑了一声,说:“所有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只有你自己不觉得,你替李智想一想,他凭什么不恨你上学的时候,你是班长,他只是个小组长,你是老师眼里最好的学生,他是最好学生的陪衬。班里最漂亮的女生都围着你转,可他呢你不喜欢的女孩子就扔给他,他只能捡你不要的东西,心理能平衡吗”

“哼,不过无论如何,这家伙能干出来这些事来,真是难以想象,令人齿寒。”郑大厨似乎很不满,愤愤不平的又加了一句。

李嘉文也说:“其实我也觉得李智每次看到你的神色都怪怪的,你在场和不在场完全是两个人,他看你的眼神都很古怪。只是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没想到这混蛋包藏祸心而且由来已久啊。”

我想了想,低下头说:“你们说得都对,这么多年我确实没想那么多,看来是我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郑大厨继续说:“李智追萧梅追了好几年,好不容易追到手。可你老子一句话,萧梅就成了你的未婚妻,换了我也恨不得杀了你。”

原来郑大厨一直都知道李智恨我,这个死胖子看着呆傻,其实比谁都明白,可他却从来没对我说过什么。我气愤地说:“你妈的,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郑大厨说:“那是你们之间的事,你长着眼睛干什么用的,我一个外人掺乎什么再说了,我连自己的事都搞不定,哪有心思去管你们那点破事。”

更大的漩涡

229更大的漩涡

李嘉文笑嘻嘻地说:“大厨,你喜欢谁家的姑娘,我帮你牵桥搭线啊。如果成了,你送我一双名牌皮鞋就可以了,我这人不贪心。”

郑大厨被说中心事,脸色一红,忽然默默无语,不说话了。

其实我知道,郑大厨对李嘉文有点那个意思,并且委托我帮他传过话。我也给李嘉文暗示过,可以考虑下郑大厨,只是李嘉文对郑大厨这种类型并不感冒,我也不好强求。郑大厨天性腼腆,对感情的事总是讳莫如深,所以双方一直都没挑明。当然,也不好挑明,作为合伙人,一旦挑明了却被拒绝,以后都不好再共事。

李嘉文继续挑衅道:“说啊,你不说我哪里知道你喜欢什么类型的,说出来我还可以帮你参谋参谋嘛。”

郑大厨面红耳赤,仍然沉默不语,逗得李嘉文哈哈大笑。正笑着,靳伟推开门走进来,看到我们三个人有说有笑,也爽朗地笑了一声。

李嘉文望着靳伟惊喜地说:“哇,靳局长,你怎么来了。我们的偶像来了,忘记欢迎了,真是罪过罪过啊。”

靳伟笑呵呵地说:“我来看看小羽,可在他病房里没找到他,估计就是跑这来了,所以到这边来看看。你们三个人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我笑着说:“在聊郑大厨好哪一口呢,估计这死胖子是重口味。”

靳伟说:“郑大厨才华横溢,喜欢的女人自然也与众不同。”

我们说笑了几句,靳伟对我说:“小羽,我有几句话单独对你说,送你先回病房吧。”

李嘉文连忙说:“你们回病房聊你们的国家大事,不用管我们,我继续审问郑大厨。”

靳伟搀扶着我回到我的病房,刚落座我就迫不及待地问:“是不是抓住李明山了?”

靳伟沉吟片刻,说:“我们经过多日的追踪,终于找到了李明山藏身的地方,可是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我惊讶地问:“死了?怎么死的?”

靳伟说:“服毒。”

我狐疑地问:“自杀?李明山怎么舍得自杀,这不太可能吧。”

靳伟说:“从现场的痕迹初步判断,很像是自杀。但究竟是不是自杀还真不太好说,也有可能是他杀,在逼迫之下服用了大量氰化钾。”

我说:“会不会是唐达天派人干的?李明山毕竟掌握了他太多秘密,李明山死了,等于把这些秘密带进了地狱。”

靳伟想了想说:“有这种可能性,但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一点。也许李明山一死是个好事,他这一死许多人都不会被牵连进去,否则又有太多人晚上睡不着觉了。”

我仔细想了想,李明山一死确实少了很多麻烦,双方都皆大欢喜。否则他一旦被捕,还不知道要咬出多少人,也许连我们家老爷子也不能幸免。

我叹了口气说:“这就是一个人知道太多秘密的下场,没有人希望他活着。”

靳伟笑了笑,也感叹道:“所以说,官场凶险啊。一个人走上仕途就等于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你只能向前进,不能向后退。成王败寇,这条真理永远颠覆不破。”

我好奇地问:“你今天怎么也会发出这种感叹,难道这就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靳伟想了想,慢条斯理地说:“也是,也不是。只是想起彭强的遭遇,难免有点感慨。”

我接着问:“我正想问你呢,彭强当年诈死是不是你帮的忙?”

靳伟看着我的眼睛,想了半天才说:“算是吧,当年我和彭强也算是很有默契的搭档,我从来不相信他会冲动到向一个常务副市长开枪,可是我人微言轻,只能暗地里帮助他。”

我点点头,说:“其实我也能想到,彭强没有你的帮助,根本不可能在江海潜伏四年。只是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把他的遭遇直接告诉我们家老爷子?”

靳伟说:“时机不到,说了也没有用,时机到了,不用我说真想也会水落石出。”

靳伟真是个明白人,往往能从纷繁复杂的表现看到事情的核心本质,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帅才。这也从侧面说明,老爷子看人的眼力非同一般。

我接着问:“现在枪击案基本上水落石出了,你们公安系统是否考虑给彭强恢复职务?”

靳伟点点头,说:“会考虑的,我已经给省公安厅打了报告,相信不久就会有任命下来。”

我兴奋地说:“好啊,这回江海的天终于蓝了,江海双杰又能并肩作战了。”

靳伟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出院后不久,江海市五年一届的党代会就召开了。党代会的进展十分顺利,基本上按照市委布置好的步骤和意志依次完成,李明山派系的人基本上全部落选。我自然顺利地被选为党代表,财政局局党组书记候选人。而原南城公安分局局长彭强,也顺利当选党代表,引起了江海市民的广泛议论和关注。

轰轰烈烈的党代会之后,江海市迎来了人代会,在这次人代会上,人大主任萧铁山的判断得到验证。这次人代会干部调整的力度比以往任何一届幅度都要大,市委市政府下属各局级单位的一大批老干部被调整,要么进入人大政协,算是退居二线;要么提前内退,或者被调往别的市县任职。

而市委市政府除了常务副市长职位调整外,老爷子兑现了他的承诺,不再兼任市委书记,原市长孟晖接替市委书记。最出人意料的是,虽然李明山败走,而江海市市长职位却意外地由原纪委书记覃康接替;原组织部部长刘远山虽然没当成市长,却也不算完败,他接替原常务副市长李明山,成为江海市第一副市长。组织部长由外市调来的一位漂亮女干部接替,一时成为江海市市民茶余饭后的谈资。

最大的变数来自公检法系统,靳伟又高升了,只是这次不是在江海,他被调到了省公安厅,接替原副厅长匡寰的位置,成为省公安厅主管行政的副厅长。靳伟高升,江海市政法委书记和公安局副局长的位置就空了出来,政法委书记暂时由原公安局政委,政法委副书记兼任,萧远山成为江海市新任公安局局长。彭强的职务恢复,成为南城公安分局局长兼政委,再次成为大权在握的一方诸侯。

最后再说说我吧,我的江海市财政局局长任命在人大会议上通过,局党组书记也由我兼任。在期盼了三个月之后,我终于手握大权,准备大干一场,先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整风运动,净化财政局的歪风邪气,同时精简编制,把那些光吃饭不干活的废人从财政局赶出去。

然而就在我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时候,春节的气息日益浓烈。要过年了,这个时候砸别人的饭碗似乎不太厚道。这年头,不管好人坏人都不容易,要动手至少也要等别人踏踏实实过完年再说吧。不管怎么说,过年大家都要休息休息,与人为善是做人的基本美德,所以我强忍着手痒心痒,心想等过了这个年再找这群鸟人算账不迟。

但我没想到,过完年紧接着就是省里的两代会,本来与我无关的事,却因为老爷子要竞选省长,硬生生把我扯了进去,从此身陷更为惨烈的斗争中,无法脱身。

自从两代会后,萧梅一再地催逼我尽快举办婚礼,每天不厌其烦的在我耳边唠叨,搞得我心烦意乱。我征求过一次老爷子的意见,干脆在春节期间和萧梅把婚礼办了。但老爷子的态度十分暧昧,既不说同意,也不说反对,他只是很淡漠的说“过完年再说吧”。

老爷子模棱两可的态度让萧梅很不高兴,其实我心里更烦,这个春节到底是跟萧梅一起过,还是和李红一起过?跟萧梅过李红不高兴,跟李红过萧梅也不高兴。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都不高兴,我跟谁都不过了,一个人去滨河找小舅一起过年。

另外,李嘉文也跑来凑热闹,请求我正月初二那天一定要去趟她家里,跟她演一场戏糊弄下家里的老人和亲戚。今年过年她如果再不给家里人一个交代,这个年关恐怕过不去了,家里人的唾沫星子能把她淹死。

我跟李嘉文开玩笑说:“郑大厨还是单身贵族,你干脆带他回去交差得了,带我去很有可能把戏演砸了,那样反而得不偿失。”

李嘉文幽怨地白了我一眼,不高兴地说:“单身的就是贵族吗?那贵族也太不值钱了。”

我懒洋洋地说:“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吧,初二那天我不一定有时间,可能要去萧梅家,也可能去李红家。”

李嘉文飞快地说:“那初三行不?”

我看着李嘉文殷切的目光,心里一软,这样的目光让我无法回绝,只好点点头无奈地说:“好吧,初三就初三。”

李嘉文雀跃地站起来抱住我的脖子,在我左右脸蛋上各亲了一口,满脸喜悦地说:“一言为定,不许反悔,我们拉钩上吊。”

1、年夜饭

和李嘉文说这些话的这天是大年三十的下午,郑大厨饭店中午之后全体员工已经放假了,李嘉文和我一起盘点了年度净利润。今年郑大厨饭店的纯利润是三百多万,李嘉文分到了三十多万,可以高高兴兴过个肥年了。

从饭店走出来时,我抬头看了眼明晃晃的太阳,眼睛被阳光刺激得睁不开了。今年江海是个暖冬,腊月里阳光充沛,天气一直很好。

刚准备开车时,我的手机响了,看了看来电显示,是家里的座机号码。

老爷子在电话里用不容回绝的口吻说:“下午你把萧梅和李红都叫到红楼来,我们一起吃顿年夜饭。”

我惊讶地说:“一起过?这……能行吗?”

老爷子淡淡地反问:“为什么不行?”

我想了想,这也许才是两全其美的办法。老爷子就是厉害,总能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我痛苦纠结了这么长时间的难题,他一句话就迎刃而解了。

我兴奋地给李红打电话,说:“媳妇儿,老爷子叫你去红楼过年呢。”

李红也有点难以置信,惊讶地问:“这,能行吗?”

我学着老爷子的口吻,反问道:“为什么不行?”

李红反问道:“萧梅去不去?”

我说:“老爷子让你和萧梅都去,人多了热闹。”

李红沉吟片刻,说:“我有点难为情,怕杨副省长看不上我。”

我笑了起来,说:“你是我选的,他看上或者看不上都不重要。”

李红说:“那好吧,什么时候去?”

我说:“现在就去,你自己开车去红楼,我就不去接你了。”

李红说:“好吧,那一会见。”

和李红通完话,我一边开车一边给萧梅打电话,通知她马上到红楼。萧梅听说老爷子叫她和李红一起过年,反倒比较淡定,也没多问,答应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就开车过去。

我到红楼时刚好下午四点,李红和萧梅还没到。我把车开进院子,刚准备出门等候她们,李红的车就到了门口。

李红停好车从车里下来,有点难为情地看了我一眼,心情看样子有点忐忑。

我笑了笑,说:“你平时不是挺干练的嘛,今天怎么看起来有点慌。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不用这么紧张。”

李红说:“我不紧张,就是一会见了你父亲不知道说什么。”

我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老爷子见过大世面,很开明的。”

李红点点头,从后备箱里提出两个包装精美的袋子,说:“我给老爷子带了点东西,不知道他喜欢不喜欢。”

我说:“什么东西?”

李红说:“一点茶叶。”

我笑了起来,说:“送茶叶就对了,老爷子最喜欢喝茶了。”

我领着李红进了客厅,杨嫂一边用毛巾擦着手,一边笑眯眯地从厨房走出来,笑容可掬地说:“大公子回来啦,今年过年可热闹了。”

我点点头,笑着说:“杨嫂,我给你介绍一下,她就是传说中的李红,三叔恒安集团的高管,现在是我没过门的媳妇儿。”

杨嫂笑着说:“我听杨书记说过了,以前在电视上也看到过李警官呢,真人可比电视上还漂羽。”

李红淡淡地笑了笑,把手里的其中一个塑料袋递给杨嫂说:“你好杨嫂,我给你带了点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杨嫂慌忙摆着手说:“不用不用,无功不受禄,我不能要。”

我说:“大过年的你就收下吧杨嫂,不用客气。”

杨嫂接过纸袋,说:“那就谢谢李总了,你们快坐吧,我给你们泡茶。”

我们刚在沙发上坐定,老爷子就从书房里握着萧梅送给她的磨砂保温杯出来了。李红看到老爷子,马上站了起来,略显紧张地冲老爷子笑了笑,说:“你好杨省长。”

老爷子点点头,目光显得很温柔,他淡淡地说:“来啦,坐吧。叫我伯父好了,在家里不要称呼职务。”

李红说:“好的伯父。”

我说:“萧梅一会就到,今年我们四个人过年,就差杨洋一个人全家人就团员了。”

老爷子说:“你妹妹刚打了电话给我,说过些天打算回江海来。”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有点小小的激动,我这个疯疯癫癫的妹妹终于在外面玩够了,打算回国了。

我兴奋地说:“好啊,她回来了正好帮我打理我的两家公司,这样我就可以腾出手收拾财政局那些光吃饭不干活的废物了。”

老爷子说:“你还有别的事要做,这事先放一放。”

我怕冷落了李红,连忙说:“爸,李红也给你带了礼物呢。”

李红连忙提起随身携带的纸袋,面带微笑递给老爷子说:“我给您带了点茶叶,希望你能喜欢。”

老爷子伸手接过纸袋,笑了笑,十分和蔼地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小李,非常感谢你几次出手救了小羽。作为一个父亲,我内心对你充满敬意。你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小羽能结识你是他的福分。”

李红说:“伯父,您千万别这么说,也别这么想。我爱小羽,为他做任何事我认为都是我分内的事情,说感谢就太见外了。”

老爷子说:“说得好,这种感情才是最可贵的。哎,现在很多人做任何事都充满目的性,这个社会比起我们过去那个时候过于功利了。”

李红点点头,这时我们看到萧梅提着大包小包满面春风地走进了客厅,一进门就笑着问:“杨伯伯,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看到萧梅,老爷子的心情似乎更好,他笑着说:“萧梅啊,刚还问起小羽你什么时候到呢,你就进门了。好好好,来了就好。”

萧梅说:“本来早就该到了,路上遇到堵车,我来得还不算太晚吧。”

老爷子说:“不算晚,就等你到了准备开席了。”

萧梅对李红笑了笑,说:“李姐起色看起来不错嘛。”

李红笑了笑,说:“萧总过奖了,我老了,比不了你风华正茂。”

我站起身说:“好了,别互相吹捧了,我们入席吧。”说完我转头望着老爷子,窃笑着说:“爸,今晚可以把你那瓶珍藏了三十年的茅台拿出来享用了吧,再不喝就真成了古董,只能看不能用了。”

老爷子指着我的鼻子说:“你小子,从小到大就惦记着老子这瓶好酒,这么多年都没忘记,真是贼心不死。”

我说:“那你到底喝不喝,给句痛快话吧。”

老爷子说:“喝,今晚我们干掉它,让你死了这条心。”

老爷子说完哈哈大笑,萧梅和李红也跟着会意地笑了起来。

年夜饭吃了很长时间,一家人坐在一起的感觉就是好,吃着,喝着聊着,不亦乐乎。老爷子很久没像今晚这么尽兴了,酒喝了不少,话也很多,跟萧梅和李红的关系处理得十分融洽,让我心里很受用。

人生就是如此,其实没什么太难堪的事情,只要你自己想通了,内心真正接受了,也就那么回事。人嘛,活一辈子时间那么短,乐呵乐呵得了,何必那么多的顾虑和猜忌。自己开心了,能带动身边的人开心,何乐而不为呢。

年夜饭一直吃到晚上八点,直到中央电视台的春节晚会开始,我和李红萧梅去院子里放完了烟花炮竹,然后一家人坐在电视机前看春节晚会。

今年的春晚办得很糟糕,毫无新意,我们看了一会,老爷子起身说他要去书房看会书,让我们自便。我扭头看了看萧梅,又看了看李红,两个女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我,这让我心里很为难,接下来的夜晚又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我提议道:“今晚打算怎么办?是出去找地方玩还是在家里守夜?”

李红低着头,说:“我随你。”

萧梅也说:“你去哪我就去哪。”

我心想,都跟着我还能去哪,只能这么干耗着呢。二女共侍一夫的事以前没干过,没啥经验,一个不小心鸡飞蛋打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想了想,说:“要不睡了吧,我们各睡各的,积攒好体力,明天去三叔家拜年。”

萧梅撇撇嘴吧说:“大年夜睡大觉是要变驴的,我们还是出去玩吧。”

我看了看李红,征求她的意见。李红点点头。

我见李红没意见,就说:“好吧,往年我有个习惯,大年夜都是和钢蛋、李玉、郑大厨一起过的,这个传统我们保持了十年。今年物是人非,李玉进去了,我们得另外找个人凑足人数。”

李红想了想说:“这是个好习惯,既然好传统就不要随便中断。要不把李嘉文喊上,我们去英皇包个房唱歌,好不好?”

萧梅看了看我和李红,狐疑地问:“李嘉文?就是郑大厨饭店那个副总,和我一起救郑天浩的女孩子?”

我点点头,说:“嗯,嘉文是个好姑娘,值得我们所有人珍惜。”

萧梅说:“那个女孩子感觉还不错,说话做事挺干练的。既然你们两个都这么欣赏她,那我也没意见,你现在就打给钢蛋电话订房吧。”

2、孽缘

没想到这么容易达成共识,我心里很兴奋,马上先给钢蛋打电话在英皇订了一间房,然后约李嘉文。李嘉文接到电话先是惊讶,然后是兴奋,很爽快地答应了。

这天夜里,我们六个人在英皇的一间包房里,共同度过了一个难忘的除夕夜。想起在牢里望着满天星斗的李玉,大家都有点伤感。

这个除夕夜,注定是一个难忘之夜。因此在大年夜之后,萧梅和李红似乎是觉察到了什么,也许是感叹世事多变,也许是觉得人生苦短,两人几乎是同时发难,给我下了一道死命令:戒烟戒酒,马上造人,很有一种时不待我的紧迫感和仓促感。

面对两个如狼似虎的女人,我只好仓促上阵,但子弹明显不够用了,这让我有一种想跳楼的冲动。

女人一旦发起疯实在要人命,有一种不管不顾的狠劲,大有一把扛起来就把人就地正法的凌厉。这种狠劲非常人所能招架,一个女人已经要了老命,何况还是两个一起来。每次与萧梅或者李红的目光对视,看到她们眼睛里闪烁出饿狼一样的光芒,我都从灵魂深处升腾起一种恐惧,小心脏不由发出一声呻吟。

初一我和萧梅先去了一趟三叔家,给三叔拜了年,然后去萧梅家给她父母拜完年,吃过晚饭便被萧梅拉回到房子里造人。

一进门,萧梅就笑眯眯地说:“饱暖思淫欲,小伙吃饱喝足了,难道就没有点想法?”

我坏笑了一下,一把将萧梅扛了起来,猛地扔到沙发上,然后一个饿虎扑食压在她身上。

萧梅忽然幽怨地说:“我想要个孩子,现在再不生以后年龄大了生育会很危险。老公,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我想了想,说:“无所谓了,只要是我的种,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萧梅推开我从床上下来,当着我的面脱掉衣服,换上一套丝质睡衣。她红着脸,羞涩地说:“我们先去洗澡吧,我真的很想要个小孩,等我们有了孩子你的心就定了。”

我狐疑地问:“你的不孕不育症真的彻底治愈了吗?”

萧梅点点头,拉着我的手把我从床上扯下来,说:“彻底痊愈了,以前我就是害怕无法受孕让你察觉。现在好了,我终于可以无所顾忌了。

萧梅忽然幽幽地问:“小羽,你们家老爷子是不是觉得我已经配不上你江海大少了,不想让你娶我了?”

萧梅这话问得蹊跷,我狐疑地问:“昨天过年不是还好好的嘛,老爷子还像以前一样喜欢你,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萧梅吸了吸鼻子,忧心忡忡地说:“直觉,女人的直觉。”

我懒洋洋地说:“行了,别瞎想了。你是老爷子选定的,他不是那么随意推翻自己的人。”

萧梅说:“嗯,希望是这样。不管结不结婚,我都必须给你生个孩子,所以你得配合我。”

我笑着说:“你是想先上车,再补票?”

萧梅说:“可以这么说吧,反正我不管那么多,这辈子你不娶我跟你没完。”

初二想喘口气,睡个懒觉,一大早又李红硬拉着去见了她寡居多年的母亲。

李红的母亲是个高级知识分子,以前是滨河大学中文系的教授,几年前退休在家。平时深居简出,很少参加社会活动,一般都是待在自己的小天地里看书做学问,有如世外高人。

我和李红来到她母亲居住的那个四合院,停好车下来,李红从车后备箱里取出几个包装精美的塑料袋塞到我手里,不容置疑地说:“一会你把这个交给我妈,就说是你的新年礼物。”

我看着这些礼物,心里一阵内疚,来之前我怎么就没想到给她母亲买点礼物呢。

我感激地看了李红一眼,说:“你考虑得可真周到,我咋就没想到拜年要带礼物呢。”

李红淡淡地笑了笑,说:“你大大咧咧惯了,如果你能想起来这些,你就不是你了。”

我笑了笑说:“还是你了解我,不愧是我的贤内助加守护神,爱死你了都。”

李红吐了吐舌头,嬉笑说:“恶心。”

我们进入客厅的时候,李红的母亲正拿着一本《周易》在神神叨叨的念着。

李红进门时大声说:“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给你说过的,我男朋友唐羽。”

李红的母亲看到我们进门,头也不抬地说:“来了,坐吧。”

我把礼物举起来,客气地说:“阿姨,过年好啊。我给您带了点新年礼物,希望您能喜欢。”

李红的母亲用眼白瞥了我一眼,不咸不淡地说:“你就是那个花花公子唐羽?”

我尴尬地说:“啊,我是唐羽,但花花公子可能还谈不上。”

李红不悦地说:“妈,你说什么呢,哪有你这样跟人说话的。”

李红的母亲不为所动,继续说:“唐羽是吧,把你的生辰八字给我报一下,我给你和李红算一算。”

我有点犹豫不决,眼睛望向李红,征求她的意见。李红的眼睛里也充满期盼,朝我挤挤眼,点点头。

我向李红的母亲报了自己的生辰八字,她听完后用《周易》和老黄历认真地核算了一番,嘴巴里念念有词一会,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表情十分萧索地说:“果然是孽缘。”

听到这句话我和李红都心里一紧,眼睛盯着她母亲,等待她的下文。

李红的母亲幽幽地说:“你们两个人如果互相守护,可以平安度过这一生,一旦哪一方背信弃义,那接下来就将是一场灭顶之灾。”

听到这句话我和李红都心里一紧,眼睛盯着她母亲,等待她的下文。

李红的母亲幽幽地说:“你们如果互相守护,可以平安度过这一生,可以一旦哪一方背信弃义,那接下来将是一场灭顶之灾。”

李红母亲的话听起来有点危言耸听,我心里不以为然。李红却听进去了,她皱紧了眉头,认真地问:“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红的母亲说:“你们赶快抓紧时间生个孩子,有了孩子做桥梁,你们这辈子或许可以做到一辈子不离不弃。红儿,你年龄也不小了,过了三十五岁生孩子太危险,你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李红听了这句话先是脸色微微一变,然后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我的目光与李红的目光在空气中相遇,发现她眼睛里闪过一道绿光,只觉得后背发冷。心想,又来了一个要人命的。

李红听了她妈的这席话果然来劲了,晚上死乞白赖拉着我去了她住的地方,一进门就直奔主题,一张口就说要生小孩,把我吓个半死。心想这女人平时看不出了,露出狰狞真面目时还真是骇人啊。

我小心翼翼地说:“怎么,你也想先上车后补票?”

李红说:“补不补票我都要上车,我妈说得对,我三十三岁了,再不生个孩子下半辈子可怎么办?”

我无奈地说:“到底是女人,女人这玩意真是没劲。”

李红咄咄逼人地说:“管你那么多,来不来?给句痛快话吧。”

我伸手抱住李红,笑着说:“生孩子是没问题,问题是我姓唐,我老子姓杨,你又姓李,这孙子造出来了到底跟谁姓?”

李红一边给我脱衣服一边说:“管它呢,等这孙子出来了再想也来得及。”

脱光衣服我躺在床上,像垂死挣扎的战士一般的伸开双臂说:“来吧宝贝,不要因为我是鲜花儿而怜惜我,尽管放马过来作践我吧。”

李红“扑哧”一声乐了,笑着拍了我一下说:“死人,你可真恶心,我愿意给你生孩子是你的荣幸,别搞得那么悲壮,好像你多不乐意似的。”

我翻身把李红压在身下,笑着说:“乐意,我心里不知道多乐意呢。”

从大年夜之后,我就被迫投入到了一种乏味无趣的造人运动中。造人这事儿和消遣截然不同,当你抱有一定目的去做一件本身就不是享受的事儿,会觉得变味,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搞得我痛不欲生,几次都想不管不顾抽身而退,把这些女人打发的远远的。

可是,我不敢,面对女人的强攻,我城门洞开,像是一个随时准备被人作践的面团,没有一丝脾气。

累了一晚上,初三想多睡一会,早晨九点钟,李嘉文的电话就来了,她在电话里直喊救命,家里人给她下了死命令,初三如果再不领个人回去给家里人过目,她父母就打算把她扫地出门了。二十八九岁的闺女还养在家里,她父母觉得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我躺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浑身无力地说:“姑奶奶,算我求你了,换个良家好不,我实在招架不住了。”

李嘉文幽幽地说:“你答应过我的,你不能言而无信。”

我说:“我是答应过你,现在反悔行不行?我真的受不了啦。”

李嘉文都快哭了,哽咽地说:“唐少,算我求你了,帮个忙好吗?”

酒桌选女婿

3.酒桌选女婿

李嘉文凄凉的口吻令我的心头一软,想起她的好,我只得无奈地说:“好吧,你在哪,我去找你。

李嘉文的家人貌似还比较好对付,她父母都是退休的国营企业职工,一辈子没啥爱好,就是平时老两口没事拌个嘴,过个小日子。

在李嘉文家里,进门看到她父亲在阳台上浇花,看到我先是愣了一下,不过也没多说,只是点头笑了笑。李嘉文的母亲看了我一眼,微微闭上眼,点点头说:“嗯,我就说嘛,我闺女的眼光怎么会差。小唐长得还可以,有那么股子精气神。就是瘦了点,以后要多吃点肉。”

李嘉文挎着我的胳膊,得意地说:“那是当然,我们唐少可是江海著名的青年才俊呢。”

李嘉文的父亲从阳台上进入客厅,淡淡地说:“小唐是吧,你气色看起来不太好,这几天是不是累着了。”

我笑着说:“是啊,过年这几天把人玩得累的。放假比上班还累。”

李嘉文的父亲说:“年轻人,悠着点,以后的日子还长。看你的面相和我挺投缘,一会陪我喝两口。我们家挑女婿要先上酒桌,酒桌上能过关再看你表现。”

我爽快地说:“中”

我以为所谓的上酒桌是和李嘉文的老爷子喝上几杯,他想看看我的酒品和酒量,没想到我完全想错了,到了下午两点,李嘉文的七大姑八大姨呼啦啦全都来了,其中几个舅舅和姨夫都是喊来特意陪酒的,每个人都酒量惊人,我一个通关打下来一瓶白酒已然下肚,两只眼睛都花了。

应该说,我的酒量还可以,但再好的酒量也挡不住车战,她大舅二舅都是做生意的,真正酒场上的骁将;她大姨夫二姨夫都是开饭店的,更是千里挑一的老拳师。我一个人单挑这么一群酒中饿鬼,和自寻死路没有任何区别。李嘉文也当仁不让上了酒桌,一杯接一杯和亲戚们喝着,酒风堪称豪放。但她不是这次主要的攻击目标,主要攻击目标毫无疑问是我。所以离开李嘉文家时,我几乎是一路爬着回家的。

我心里把李嘉文这死丫头恨透了,这丫头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提前也不提醒我以便让我做好心理准备,第一次登门就出了这么大的洋相,以后我还有何面目见人。

但是看李嘉文的反应,她似乎还有点得意,对我没在她家里现场直播呕吐一番比较满意,一路搀扶着我开车把我送回家。

李嘉文用热毛巾给我擦了把脸,笑着说:“行啊唐少,能从我们家的酒桌上全身而退的你是独一份,果然没让我失望啊。”

我没好气地说:“你赶紧给我死到一边去,没你这样整人的,这算怎么回事那么多人灌我一个,明摆着是欺负老实人。”

李嘉文说:“没办法,我们家里人就信这个,别的都不在乎。只要你酒桌上过了关,以后都是一路绿灯。”

我急忙说:“你先搞清楚,我只是帮忙,你可别想把我拉去垫背。明年你再嫁不出去,打死我也不去了。这次上了你的鬼当,我就忍了,没有第二次了。”

李嘉文不依不饶地说:“此话当真”

我信誓旦旦地说:“当真,你也知道,李红和萧梅我都搞不定,你再来凑热闹,我只能去死了。女人是老虎,真是一点没错。”

李嘉文不以为然地说:“我是你的福将,守护神,你是我的真命天子,错过我早晚你会后悔的。”

我坚决地说:“我从不后悔,你们家的这种风俗我也接受不了。”

李嘉文站起来,冷笑了一声,白了我一眼肃穆地说:“哼,咱们等着瞧,错过我你再也找不到比我更优秀的姑娘了,你一定会后悔的。”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三个女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全都不是善茬。我算是领教了她们的厉害。无论多漂羽的女人,最好还是远远地欣赏,千万别一时冲动给弄回家里,天天面对面那才叫自作自受。

好在初八过后就上班了,我终于可以喘口气,不用再整日面对两个咄咄逼人,一心一意要完成造人大业的女人。

上班第一天,我就把全局的职工集中在一起开了一次大会,在这次大会上,我宣布,从初九开始,财政局一千人自上而下展开批评与自我批评,开始了一轮狂风暴雨的整风运动。

整风运动开展了三天,果然成效斐然,每天交到我办公桌上的检讨书堆积如山。王莉和乔美美根据这些人的平时表现,分门别类给我列出了个大纲。我大概浏览了一下几篇重点审阅的检讨,发现确实存在不少潜藏的问题。但大多数人所谓的自我批评仍然是避重就轻,只揭发别人,对自己的问题却避而不谈。

不过这也正常,不到万不得已,谁会认识到自己的缺点呢对此我早有对策,准备先拿几个从来不来上班,工资却从不耽误的官太太杀鸡给猴看。让那些抱有侥幸心理的人明白,老子绝对不是虚张声势,这次是动真格的。

说干就干,由办公室起草文件,当天下午就报了市委审批,对那些常年旷工却领取全额工资的在编干部给予辞退启示。市委这次也不含糊,办事效率惊人,当天就在上面盖上了红头大印,第二天早晨,财政局的公告栏上就贴出了盖了市委红头大印的告示。

一石激起千层浪,告示刚贴出去,财政局上下全部乱套了,各个科室都开始议论纷纷。那些平时养尊处优,啥活不干也啥活都不会干的官太太们着急了,平时鬼影都不见的人居然一个个全冒了出来,跑到局长办公室来跟我讨说法。

官太太文化是中国官场一种独特的文化现象,这些女人的丈夫大多身居要职,平时养尊处优飞扬跋扈惯了,基本上没有一技之长,但为了在党政机关或者盈利好的单位占据一席之地,一般都有个虚职。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有领工资或者各种福利的时候才积极一次,工资领得比谁都多,各种福利一样不少,主政者一般还不敢开罪她们,甚至有时候还有求于她们的丈夫,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对与政府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企事业单位,官太太或者官员子女或许有用,因为需要她们丈夫手中的权力获取利益。但对财政局这种机关单位,官太太就是一群蛀虫,只吃饭不干活,还喜欢指手画脚,非常讨厌。这次我就下定决定,要杀鸡儆猴,让财政局的鸟人们知道,唐局很强硬,老子绝对不是光说不练的假把式。

中午吃完饭,得到消息的官太太们陆续都来了,一个个戳在我办公室门口,口口声声要讨个说法。来人人数众多,一个个满脸怒气杀气腾腾的样子,保卫科长和王莉看到这么多人闹事,慌了手脚。

我坐在办公室的大班椅后,冷眼看着这些咋咋呼呼狐假虎威的女人,冷笑了一声,对保卫科长说:“保卫科长,你在这里点人头,她们叫什么名字给我一个个登记在册;王莉,你给我记录,她们今天说的每一句话你都给我记下来。”

保卫科长和王莉各应了一声,保卫科长开始登记,王莉开始找来纸笔记录。

我接着说:“诸位既然来了,就请稍安勿躁,有什么话尽管说,把你们不该被辞退的理由都如实说出来。如果你说得有理,我马上重新起草文件,废除之前的决议。”

领头的是一个肥得令人心悸的高大女人,女人脸上横肉丛生,穿着一件貂皮大衣,滚动着一身肥膘走到办公桌前,用力拍了下桌子,大声说:“姓唐的,你太过分了。你的这种做法就是过河拆桥,老娘要去市委告你,市委不行我就去省委。我就不信了,财政局就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我与女人的目光对视着,不为所动地说:“你贵姓你老公是谁,报上名号。”

女人楞了一下,大声说:“这跟我老公有什么关系是我跟你讨说法,不是我老公。”

我冷笑着说:“没有你老公给你撑腰,你敢在我面前拍桌子说吧,他到底是谁,我马上当着你的面给他打电话。”

保卫科长低声说:“她叫朱莉,她老公是建委的马明昌马主任。”

我冷冷地说:“哦,原来是马夫人,失敬了。”我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通了马明昌的手机。

我当着朱莉的面说:“马主任吗市委昨天下发的决议看到了没有看到了,那好,开掉你老婆朱莉你有意见吗,有意见可以向市委提。嗯,就是,她现在我办公室讨说法,你要跟她说两句吗好。”

我把电话交给朱莉,眼睛盯着她说:“马主任要跟你通话。”

朱莉接过电话,委屈地说:“老公,财政局要开除我,我”

马明昌在电话里厉声说:“你给我闭嘴,这是市委的决议,你跑去唐局长办公室闹什么闹我的脸全都被你给丢光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要把我也牵连进去吗赶快给我滚回家去,回去了我再收拾你。”

狐假虎威

4狐假虎威

朱莉接到这个电话后脸色变得很难看,之前的嚣张气焰在脸上完全看不到了,反而是满脸的惊慌之色。

我盯着朱莉的眼睛,淡淡地问:“还有什么意见,你尽管提。以正常的渠道讨说法,我也表示欢迎,说吧,出去后请不要说我专权。”

朱莉惊慌失措地说:“我,我,我要工作,你不让我工作。没有工作我哪里来的收入,你让我们一家四口怎么活?”

我冷笑着说:“你要工作可以,但你工作了吗?你自己说,你到财政局这么多年,干过什么工作,做出过什么贡献?可工资呢,你拿的比谁都高,福利一样不少,局里分房你拿到了面积最大,地理位置最好的一套,你认为这都是你应得的吗?”

朱莉被问得愣住了,沉默半天后居然大言不惭地说:“我老公是建委主任,凭什么我不该拿到最好的?那些瘪三凭什么分到房子?”

我扫视了一眼办公室的人,冷冷地说:“听到了吧?什么叫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你老公是建委主任不假,可建委主任跟财政局有什么必然关系?拿建委主任吓唬我,你是措打了算盘。市委书记签字盖章的红头文件,你一个小小的建委主任就敢跟市委叫板,我看建委主任也做到头了。”

朱莉这个女人绝对是个猪脑子,她竟然在这个时候仍然狗仗人势,歇斯底里地说:“唐羽,你欺负人,我要去省委告你去。”

我对这娘们彻底失去了耐心,咬牙切齿地说:“滚出去!”

朱莉愣了一下,惊讶地问:“你叫谁滚出去?”

我看也不看朱莉一眼,盯着保卫科长说:“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保卫科长回过神来,拉着朱莉的胳膊息事宁人地说:“好了马夫人,别闹了,再闹下去马主任就麻烦了。”

朱莉仍然有点不服气,虽然气焰已经完全被打下去,但死鸭子嘴硬,依然愤愤不平,骂骂咧咧地负气走了出去。

朱莉一走,这些闹事的官太太没了主心骨,刚才兴师问罪的那股劲找不到了。她们互相看了几眼,神情显得十分沮丧,站起身默默无语走出了局长办公室。

这些闹事的官太太一走,王莉便欢呼雀跃地奔过来抱住我,满脸崇拜地说:“唐局,你太迷人了,对付女人你可真有一套,你现在是我的偶像了。”

我连忙推开王莉,正色说:“别胡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马上就会有人来。”

王莉狐疑地说:“还有人要来?谁要来?”

我冷笑着说:“你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吗?这些人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骄横惯了的人,绝对不会轻易认输的,你看着吧,两点钟一过,说情的电话马上会打爆我的手机,吃请的威胁的都来了。”

王莉想了想,点点头说:“你说得对,只是我有个疑问,难道你一点都不怕吗?要知道,杨省长已经不是江海市市委书记了,现在的市委书记是孟晖孟书记,市长是覃康,县官不如现管。”

我淡定地说:“我知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是依靠我们家老爷子的权势仗势欺人?”

王莉连忙解释说:“那倒不是,这些官太太能量很大的,得罪了她们我怕对你以后不利。”

我冷哼了一声,不为所动,说:“她们能有多大的能量尽管使出来,我还就不信了,这些牛鬼蛇神能有通天的本事。别人怕她们,我可不怕,大不了不当这个财政局长,老子自己经商去。我这个人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对手越是强大,我越是兴奋,我喜欢这种挑战,只有挑战能激发我的潜能量。”

王莉竖起大拇指,赞叹地说:“有种,确实有种!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我也喜欢挑战,其实这些光领工资不干活的官太太我也早看不惯了。”

我狐疑地问:“你就不怕丢掉好不容易得来的职位?”

王莉说:“只要跟着你干,我不相信混不到一口饭吃。唐少,我现在相信你是真的精神贵族了,这种气质和精神头是天生的。”

我笑着说:“你又给我戴高帽,绝对没安什么好心。说吧,有什么事求我?”

王莉笑着说:“没,绝对没有,在你眼里,我有那么世俗吗?”

我说::“谁知道你。好了,有人来了,你最好离我远点。”

话音刚落,就有人敲门,敲门声音很急促,隐隐还能感觉到一股怒火。所谓来者不善,来人就是了。王莉听到敲门声,冲我再次竖起大拇指,一脸的钦佩。

我坐在办公桌后,头也不抬地说:“进来!”

马明昌和朱莉推开门走了进来,我看了一眼朱莉,心想这娘们还真他妈不是个东西,不知进退,更不知死活,别说一个小小的建委主任,就是市委书记来了,老子今天也不打算买账。

我没好气地说:“马夫人,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跑回来了。”

马明昌客气地说:“您千万别误会唐局长,我是带着朱莉这不懂事的婆娘来给你道歉的。她今天顶撞了你,是她的不对,我特意来向你道歉。”

我淡淡地说:“道歉就不必了,我也没往心里去。只要马夫人以后别带着一群婆娘来财政局闹事,让我们清净几天,大家相安无事我就谢天谢地了。”

朱莉咬着牙说:“唐局长,你这是欺负人,那么多人在财政局混日子不装作看不见,我怎么就碍了你的眼了。”

我说:“还有谁和你的情况一样,你说出来,我马上处理。”

朱莉急赤白脸地说:“我……你……就是欺负人。”

马明昌连忙阻拦住朱莉说:“好了,你别说话了。”顿了顿他又盯着我说:“唐局长,话可不能这么说吧。”

我针锋相对地说:“那应该怎么说,我想听听马主任的高见。”

马明昌看了眼王莉,说:“有外人在场有些话不方便说,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我摆摆手,态度坚决地说:“王主任是自己人,不用回避。”

马明昌咬咬牙,说:“既然这样,那我就有话直说了,唐局长,谈谈你的条件吧。我老婆喜欢财政局这个工作,我不能让她闲着,人闲着会出问题。”

我冷笑着说:“你老婆喜欢工作?这可太新鲜了,她除了领工资和发奖金的时候,十天半个月都不来一趟,她怎么会喜欢这个工作?我看是我们财政局的庙小,容不下这尊大菩萨才对吧。”

马明昌坚决地说:“必须承认,朱莉是没给财政局做出过贡献,但不等于我没做过贡献。你们局里的办公楼,还有员工宿舍楼和福利房都是我们建委建的,这里面我做了很多工作,花费了不少精力。你可能不太清楚,但你们牛明牛局长是见证人。”

我说:“哦,看来你和牛明很熟嘛,那你怎么不去找牛明说理,找我干什么?”

马明昌声色俱厉地说:“你!唐羽,你不要太过分了,我能这么低三下四求你已经是给你天大的面子了,别给脸不要脸。”

我冷笑了一声,说:“马主任,那你说吧,你想怎么样?”

马明昌气势汹汹地说:“马上撤销决议,给朱莉恢复名义和职务,没你这样无缘无故就把人辞退的。按我说的做了,咱们一切好说,否则我一纸诉状把你告到省委去,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转头望着王莉,笑着问:“王主任,你看到了吧,这些人是不是骄横惯了,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里,以为谁都要对他们惟命是从。我这个财政局长虽然是人大任命的,但在他们眼里,人大都是他们家亲戚开的,走到哪别人都得磕头作揖。这样的蠢材,你烦不烦?”

王莉点点头,说:“我看明白了,他们在恐吓你。不必废话了,该怎么对付他们您比我有心得。”

王莉这句话给劲,我朝她竖起大拇指表示赞同,说:“你说吧,对付这样的货,应该用什么方式和手段?”

王莉说:“那还用说,打出去!”

我站起身,走到马明昌和朱莉面前,盯着马明昌,面容和蔼地说:“马主任,需要我亲自动手吗?”

马明昌不为所动,阴着脸说:“你动我一下试试。”

我摇摇头,无限惋惜地说:“马明昌,我以为你当了这么多年干部,智力和觉悟肯定比朱莉这种无知妇女要高,没想到你们两个的智商真的难分伯仲,这也不怪你,谁让你们是两口子。既然我已经下定了决心,就不可能因为你一两句话收回去。这么给你说吧。你给你老婆安排到江海任何一个地方我都管不着,也不想管,但想在财政局混饭吃,没我的同意你们休想。今天我把话给你放到这,识相的你赶快走,不识相跟我玩硬的,我彻底玩残你。怎么样,听明白没?”

马明昌冷笑了一声,说:“哟,你小子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还玩残我,你试一试。”

红楼会议

5.红楼会议

我刚想动手,朱莉提起随手携带的坤包就往我脸上抽了过来,这娘们疯了,竟然敢殴打国家干部。左右开弓给了朱莉两个嘴巴子,抬腿一脚踢在小腹上,踢飞了五六米远。朱莉没想到我的动作这么快,一口气没上来趴在地上不动了。

马明昌见状几乎疯了,挥拳论了过来,王莉眼明手快,递过王斌留下的擀面杖,交到我手里。我抓起擀面杖,先是敲击马明昌的拳头,然后敲击他的额头,一敲一个包,直到把马明昌打出局长办公室。

马明昌捂着脸上的包,不可思议地望着我,说:“你,你是个练家子”

我冷笑着说:“我不是练家子,但对付区区一个建委主任还不成问题。”

马明昌愣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最后发现实在不是我的对手,只好认怂了,无奈地说:“你赢了,我能不能把这货带走。”

我拎着擀面杖,威风凛凛地说:“赶快带走,不见她,以后见到一次打一次。”

马明昌扶着朱莉狼狈不堪地走了,王莉欢呼着说:“哇塞,唐局,你好帅,像大侠一样。”

我笑着说:“关键是你这根擀面杖递的及时,我用着很顺手,以后我的武器就是这根打狗棒啦。“

王莉说:“你下手好狠,对女人也这么狠,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么就能对一个女人下得了狠手。”

我进入卫生间,一边洗手一边说:“我这个人不喜欢欺负人,但也不喜欢被人欺负。那个女人要打我,我不能让她在我的地盘把我打了,道理就这么简单。这是我的原则,你最好也记住,永远不要挑衅我的底线。”

王莉尾随在我身后,从身后抱住我的腰,温柔地说:“嗯,我记住了,以后你可以随便欺负我,但我绝对不会欺负你。”

果然不出所料,下午两点钟之后,说情的电话几乎将我的手机和办公桌上的座机打爆,打电话说情的人官职一个比一个大,口吻一个比一个严重。一开始我还应付几句,后来直接把电话交给王莉,让她告诉说情的人,唐局长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

如果以为这样就能躲清静那就错了,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拨人,以为凭借自己手里那点权力和可怜的人生经验,就可以掌控别人的思想。这种习惯性深入骨髓,成了一种可怕的强迫症,如果有人胆敢不顺从他们的意志,便觉得天塌地陷,为此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来说服你。

上办公室里来说情的人越来越多,为了躲清静,我把王莉和乔美美留在局长办公室应对这些无聊的说客,自己躲到了上官的办公室和她坐在一起瞎扯。

上官的情绪有点幽怨,诉说过年期间家里人对她的讨伐和奚落。我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怎么到哪都能碰到满腹牢骚的怨妇。

我没好气地说:“上官,不是我说你,你和那个小法医分手本来就是你的错,现在后悔管什么用,抓紧时间再找一个门当户对的才是当务之急。”

上官天骄说:“你说得轻巧,摔碎的镜子还能再拼上吗”

我说:“反正你现实点,要找男人还不容易,别老这山望着那山高,公子哥不是你这种女人能消受得起的。你以为女人嫁到豪门是去享福的,我告诉你,豪门的规矩多,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那么多女明星嫁到豪门几个月不都离婚了吗,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就是扮演不好自己的角色,忍受不了繁琐的规矩,骗点钱走人就完了。”

上官天骄说:“唐局,原来我在你心目中这么不堪啊,我有那么差吗”

我说:“你也好不到哪去,太强,想要的太多,这样会害了你的。”

正说着话,上官天骄的办公室电话响了起来。上官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说了两句愣住了,举着电话说:“找你的唐局。”

有人居然把电话打到这里来了,这倒让我感到很新鲜,我接起电话说:“喂,哪位”

是老爷子的声音,他命令道:“下班回家来,我们有事跟你商量。”

我哦了一声挂了电话,心里很忐忑。记得老爷子说过,过完年有事让我去做,但一直没透露到底是什么事。这次听老爷子的语气这么严肃,想来还不是小事,我心里打起拨浪鼓。到底会是什么事需要我出马呢

上官天骄见我神情肃穆,关切地问:“出什么事了唐局”

我摆摆手,说:“老爷子找我,可能家里出事了。”

上官天骄说:“那你赶快回去吧,局里有我们帮你撑着。”

我点点头,说:“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得回去看看,别真出了什么事。”

从上官办公室出来,我让王莉把手机拿给我,然后迅速下楼开车直奔红楼。接到老爷子的电话,我心里隐隐有一股不祥的预感,这次的事情绝对不是小事,一定事关重大,否则老爷子不会把电话打到上官天骄办公室找我。

到了红楼,我看到三叔的车也停在院子里,心里暗叫大事不好。三叔都来了,说明问题确实很严重,在我的记忆里,还没有什么事能让老爷子和三叔坐在一起商量的。老爷子和三叔共同应对一件事本身就不正常,还要把我火急火燎招回来,更说明了问题的紧迫性和严重性。

我进入客厅时,杨嫂一边用围裙擦手一边从厨房走出来,脸色也有点难看,低声说:“书记和三叔在书房里谈事情,两个人好像吵架了,你说话留点神。”

问题严峻了,老爷子竟然和三叔吵架了,这在以前几乎是闻所未闻。隐隐的,我还闻到一股香味,扭头望去,看到二叔的灵牌摆在大厅中央,几根熏香正在燃烧着。

我问杨嫂:“今天是什么日子”

杨嫂说:“是你二叔的忌日。”

我正准备给二叔上香,老爷子和三叔从书房走出来,看到我两个人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三叔说:“小羽,你回来的正好,快给你二叔上香。”

我点点头应了一声,点燃三根熏香给三叔敬上,哀悼在天堂的二叔新年快乐。

老爷子说:“好了,今天吃饭前我们开个会。”

我惊讶地问:“三叔,到底出了什么事”

老爷子说:“你先坐下,我们慢慢给你说。”

我做下身,老爷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幽幽地说:“唐达天开始动手了,来者不善,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三叔说:“看样子,这次唐家来势汹汹,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我们家如果再不主动出击,真的会被赶出江海,亡命天涯了。”

老爷子和三叔的语气如此罕见的严肃,实在令我心悸,我惊恐万分地说:“家里需要我做什么”

老爷子说::“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么多年,不到万不得已,我绝对不会用你。你是我们老杨家十八亩地的一根独苗,所有人都有义务保护你,可如今形势紧迫,不用你也得用了,这次任务除了你,再找不出更适合的人选。”

我纳闷地问:“我能做啥你看上我身上哪一点特质”

三叔盯着我的裤裆,一字一句地说:“没别的,因为你是泡妞高手。”

我受惊地站起来,恼火地说:“开什么玩笑,你们不会是想使美男计吧。”

老爷子点点头,认真地说:“你说的没错,用美男计也是迫不得已。唐达天已经掌握了先机,迫使我不得不出此下策。小羽,这次咱们家全指望你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可不能让我们失望。”

我震惊地说:“你们说的,都是真的”

三叔说:“千真万确。唐达天在省里势力根深叶茂,他是专职的省委副书记,主管干部提拔和任命,省里到处都是他亲手提拔的干部。大哥去省城经营了不过几年,目前可以用的人只有靳伟等几个人。滨河的形势和江海完全不同,各种势力更加复杂,我们恒安集团想进军滨河,每次都被打了回来,可见唐达天在滨河的势力有多强大。”

我仍然不解地问:“可是我不过是一个地级市的财政局长,去滨河能干什么呢”

三叔说:“你可以招商引资的名义去省城招商,当然,能不能招到商不是主要目的,主要目的是去泡妞。这次你的主要任务就是泡妞,策反唐达天的情人们,力求促使她们被窝起义,里应外合将这颗毒瘤打掉。”

我好奇地问:“唐达天的情人是谁总要有个目标吧。”

老爷子插话说:“很多,绝对不止一个,你可以慢慢寻找,这一点我绝对相信你的能力。”

我气愤地说:“原来我在你们眼里,除了泡妞一无是处啊,没你们这样挖苦人的。”

三叔安慰说:“这年头会泡妞没什么丢人的,反而是一门技能。你忘记了,你爷爷不是教过你吗,千万不女人的能量,女人能成事,更能坏事。好了,放手去干吧。据我所知,唐达天的其中一个情人长了一只名器,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尤物,你可以从她身上打开突破口。”

整风运动

6整风运动

其实三叔早已把我说动了,但我仍然坚持说:“不去,一个萧梅和一个李红都已经要了我的老命了,这个时候还去泡妞,你们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这阵子忙着造人,子弹都消耗光了,哪有提着空枪上阵的,咱可不能刚出门就被人灭掉。”

老爷子站起身来说:“好吧,我不勉强你,你自己决定。”

三叔仍然坐在那里,接着问:“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了想说:“去是可以去,可就算要去也得等我休养生息一阵,养精蓄锐,粮草充足才去。兵法有云,车马未动,粮草先行,打仗吗,得提前做好周密部署。”

三叔笑了起来,说:“臭小子,我知道你早都心动了,还在老子面前装。行了,滨河这几年流行吃羊肉,你去吃几顿羊肉啥都有了,到时候想不开枪都不行了。”

我故意为难地说:“好吧,我听你的。最近我在财政局捅了马蜂窝,正一头包,想找个地方躲清静。”

三叔说:“这段时间别惹事,以稳定为主,千万不能节外生枝。等到你把省城这件事干成了,别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我说:“你说吧,什么时候动身?”

老爷子从餐厅走过来,淡淡地说:“你等通知吧,过几天市政府会给你一份详细的招商计划,配备专职的招商人手,你去就是了,自然有人接待。”

我点点头,说:“行吧,我保证完成任务。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开饭了。”

老爷子说:“杨嫂,准备开席,今天我们爷几个好好喝几杯,算是给我儿子壮壮胆色。”

在饭桌上,我试探地问:“这次去招商,我可以自己带几个得力的人一起去吗?”

老爷子说:“随便,你想带多少人就带多少人,只要能给你帮上忙,江海市所有的资源你都可以调动。但有个前提,你带的人不能坏事,此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有了老爷子这方尚方宝剑,我心里有了底,不就是几个小女人嘛,老子只要勾勾手指,还不是水到渠成。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窃喜。

去省城招商引资需要和萧梅李红商量商量,后方稳定了,才好去前方探路。没想到,我一说要去省城萧梅和李红燥了,脾气很大,两个人冲我一顿嚷嚷。造人大业还没完成,我就想开溜,这彻底激怒了她们,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给我迎头痛击。她们警告我:在未经允许之前,胆敢踏出江海半步,一定将我五马分尸。

一个二货已经够让我头大,何况是两个二货,我也发飙了,和李红吵完架之后,又跟萧梅吵了一架,吵得天翻地覆,不可开交。

我说:“这次去省城招商引资是政治任务,我去定了,谁都拦不住。”

萧梅说:“什么招商引资,你直接说去泡妞好过。你有本事去了就别回来,你哪点小心思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厌烦我们了,想找个新鲜点的货色。我算是把你们这些男人看透了,吃着锅里看着碗里,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永远都贪得无厌,没个够。”

我说:“行,既然你这么不相信我,咱们这日子也没法过了。我去了省城,找省长闺女结婚去,你丫就等着后悔去吧。”

和萧梅大吵一架之后,我的情绪极度恶劣,开着车在江海市区晃荡了半天,不知道去哪里寻找慰藉。正在大街上无所事事时,王莉打来电话,说:“唐局,市里的文件下来了,你在哪,我给你送去。”

我狐疑地问:“什么文件?”

王莉说:“招商引资的文件,是招商局做的方案,市政府决定由你亲自出马,作为招商大使去省城招商引资,财政局和招商局上下全力协助。”

我心里暗叹一声:动作好快。

我说:“我在东方广场,你送到这里来,我在主席台等你。”

王莉答应了一声,挂了电话。十几分钟后,王莉乘坐的出租车便到了我面前,她从车里下来,款款向我走来。

我盯着王莉问:“文件怎么会到了你手里?”

王莉说:“市委打电话叫我去取的,打你电话关机了。”

我想起来了,在和老爷子三叔开会时,他们让我把手机关了。没想到市委这次速度如此迅速,老爷子刚下达指令,他们的文件已经撰写出来了。

我说:“对这件事,你怎么看?”

王莉兴奋地说:“我觉得这是好事啊,你正好趁这段时间避避风头,要不每天都要被说情的人烦死不可。”

我接着问:“如果我去省城招商引资,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

王莉激动地说:“想啊,做梦都想。你可能不知道,我每天做办公室那些琐碎的工作,烦都烦死了,老想着到哪去散散心呢。”

我点点头,说:“那好吧,你今晚回去收拾下东西,明天中午吃过午饭,我们一起去省城。到了省里,江海市驻省城办事处的同志会接待我们,吃住行都管了,你只管照死玩就行。”

王莉激动得忘乎所以,跳起脚说:“太好啦唐局,终于美梦成真了。”

我提醒说:“你先别高兴,倒是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去做,这次招商引资,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失败了我们两个就等着被人千刀万剐吧。“

王莉不为所动,自信地说:“我办事,你放心。只会成功,不会失败。在我的字典里,压根就没有失败这两个字。”

我的情绪也被她调动了,兴奋地说:“说得好,我们两个联手,天下无敌。”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晚上我躲到老虎家里窝了一夜,和老虎聊了一夜我的泡妞计划。通过这次深谈,我了解到老虎确实曾经是个风月高手,对女人的心理活动了解得可谓透彻。当年,老虎也是江海著名的花花太岁,后来遇到一个被他称为女神的女人才罢手,然而由于用情过深,这么多年难以自拔。自此之后,风月场上少了一名泡妞高手,黑帮大会上多了一个心狠手辣的大哥。

除此之外,一夜无话。第二天早晨起床,在我洗漱的时候,老虎淡淡地问:“这次去省城,你有什么具体计划没有?”

这话问得蹊跷,我跟他聊了一夜计划,怎么刚过夜他就忘记了。

我说:“昨晚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老虎说:“我仔细想过了,你昨晚说的所谓计划实在有点不着边际,没有可行性。”

我狐疑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老虎说:“总之你记住,省城毕竟是省城,水比江海要深得多,不是你想当然的。这次去,你肯定会遇到意想不到的情况,有需要帮忙的尽管给我打电话。你三叔叮嘱过了,保护你的安全是头等大事,我的一切行动听你指挥,全力配合你完成任务。”

我一边擦脸一边说:“那好吧,你等我电话,等到要调兵时,我第一个找你。”

告别老虎后我回家拿了点生活用品,回财政局处理了一点事情,把工作委托给新提拔上来的常务副局长文能,吃过中午饭就准备带着王莉闪了。

刚想出门,发现财政局门口被一大群人堵住了,这些人举着横幅,上面写着‘我们要工作,打倒狗官唐羽’等刺眼的字眼。保卫科长吕斌又慌了,指着门口的人颤颤巍巍地说:“唐局,都是来找你讨说法的,怎么办呢?”

我扫了一眼门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声说:“怕什么,把他们都放进来。我还就不信了,几个官太太就能把财政局围攻了。”

吕斌为难地说:“唐局,都是女人,我不好动手,你就体谅体谅我吧。我今年五十岁了,再有几年就退休了,跟你比不了。”

我看了眼吕斌,看他一脸为难的样子,本着与人为善的原则,说:“算了,不为难你了。你信不信,我就这么走出去,她们没一个人敢拦我。”

吕斌连连点头,说:“我信,我当然信。”

我回头对王莉说:“你开车,我从门口走出去,我倒要看看,她们敢把我怎么样。”

王莉从公文包里取出那支擀面杖,叮嘱说:“小心为妙。”

我点点头,提着打狗棒威风凛凛径直从财政局大门口走了出去,围在财政局门口的人群看到我出来,嚷嚷开了:“唐羽出来啦,快拦住他。”

我提着棍子扫了一眼领头的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我认识,是市政府办公室主任老胡的老婆,人称人来疯,是个出了名的泼妇。泼妇被我的眼睛瞪了一眼,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我冷冷地说:“不怕死的尽管上来,今天谁敢拦我的路,我就让她尝尝打狗棒的滋味。”

我以为他们至少要抵挡一阵子才散开,没想到泼妇闪开之后,呼啦啦聚拢的人群全部散开了,分开了一条通道,任我走了出去。王莉开着我的越野车,尾随在我身后,毫无阻拦开了出去。

讨说法的人群不远不近跟在我身后,不时有人嚷嚷:“唐局,我们要跟你对话。”

春天里

7.春天里

我回过头说:“现在我要去省城招商,你们要讨说法等我回来了再说。【无弹窗..】如果等不及,可以去市委找孟晖孟书记讨说法。文件是孟晖孟书记签字的,你们的生杀大权全部在他手里,如果他同意,我也没意见。好了,我要走了,想我了可以到省城来找我,狗的拜了。”

我上了车,听到身后有人大声说:“唐局,再见。”

王莉坐在车里哈哈大笑,乐不可支地说:“唐局,你可真神了,神人啊。”

我闭上眼睛,肃穆地说:“少废话,出发。”

车子开到高速公路口,先是萧梅的电话打了过来,我接起电话说:“哈喽,美女。”

萧梅说:“你去哪了”

我说:“去省城招商引资,市政府的文件已经下来了,不去不行。”

萧梅气疯了,大声说:“,有本事你去了就别回来。”

我笑着说:“狗的拜了,替我照顾好肚子里的宝宝,等我回来了该给这孙子起名字了。”

萧梅说:“你去死吧,王八蛋,你当我说话是放屁啊。”

我认真地解释说:“这是政治,你这个女人,永远不懂什么叫政治。等到小命都没了,你还想造人。轻重缓急都分不清楚,老子真的对你很无语。”

萧梅的口吻突然温柔了下来,她说:“那你早点回来,我等你。”

我说:“这就对了嘛,欧了,等我回来。”

刚挂断电话,李红的电话又打进来了。我让王莉接起电话,替我转告李红,唐局长在开会,等开完会给她回电话。

王莉按照我的意思给李红回了。李红也没多说,只是叮嘱我到了省城,记得回家看看,不要乐不思蜀。我从心里笑了,李红就是比萧梅聪明,知道以进为退。

越野车开到高速公路上时,我看到田野里漫山遍野的油菜花,突然想起来,昨晚在老虎家里,他们家楼下的猫叫春叫成了一片,那叫声有如小孩哭泣一样,听起来特别瘆人,难道今年的春天提前来了吗

我扭头问王莉:“春天来了吗”

王莉说:“来了,前几天春天的气息就很浓烈了。”

我笑了起来,说:“那我们这次去省城,岂不是一头扎进了春天里”

王莉大声说:“没错,一头扎进春天里。哦,春天来了,让我们去拥抱春天吧。”

越野车向滨河疾驰而去,在高速公路即将进的隧道口时。我看到一两宝马车停在路上,好像是抛锚了,也可能是没油了。一个三十好几的女人,带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半大小子愁眉苦脸站在车片。小孩子站在路边撒尿,女人正训斥司机不操心,半道上没油,着实可恶。

司机低着头不敢吭声,满脸的愁容,打电话给拖车公司,叫拖车来拖。女人远远望见我们的车过来,伸手挥挥手,示意我们停车。

原本不该停车,但看到女人衣着时髦,脸蛋长得很漂亮,尤其她挥手时的姿势是那么美妙优雅,我开车的动作完全不受大脑控制,不由减缓车速。更神奇的事情紧接着发生了,车子在离女人几米远时突然熄火了。

看来这是天意,我把脑袋探出车窗外,嬉皮笑脸地说:“美女,有什么吩咐。”

女人说:“你们去哪能多带两个人吗”

我说:“这条路除了去滨河,还能去哪”

女人说:“开个价吧,带我们母子俩到省城,多少钱你开价。只要能回家,我绝不还价。”

我看了眼王莉,说:“王主任,把车门打开。”

王莉想了想,打开车门,客气地说:“上来吧。”

女人带着儿子上了车,眼睛盯着前方,满脸肃穆地说:“走吧。”

王莉回头冲我嫣然一笑,轻声说:“唐局,那个小男孩一直盯着你看,好像觉得你很亲切哟。”

我扭头看了看长着两只乌黑眼珠子的小家伙,忽然觉得他的眼神看起来十分熟悉,笑了笑说:“找到亲人了。开车了,天黑前到江海驻省城办事处,晚了办事处的门该关了。”

距离滨河市区还有十公里的时候,这段高速公路好像被封路了,前面人山人海挤满了人,车子被障碍物堵住了,根本开不过去。

这可真是新鲜事,高速公路居然被封路了,路上还有这么多看热闹的人。我把车开到路边,下车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封路。女人和小孩也下了车,尾随在我身后,也想看看谁这么大狗胆,竟然敢私自封路。

原来是一场赛马比赛,几个公子哥封了高速公路,在高速路上赛马,马都是好马,看起来全部是欧洲进口的名种马。

我指着其中一个趾高气扬的家伙问小男孩:“那小子你认识吗”

:“谁认识他,一个土锤。”

我又指着那小子骑的的那匹马,说:“马不错。”

:“糟蹋了。”

女人拉了拉我的衣角,轻声说:“别跟他们一般见识,领头的是唐门的人,另外一边是秦时明月的人,我们惹不起。”

我吃了一惊,省城竟然有唐门,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我接着问:“唐门都是些什么人”

女人说:“和你一样,都是官二代,公子哥。“

听女人这么说,我明白了:“我说谁这么嚣张,竟然敢封了高速公路赛马,原来是一群吃饱了没事干的。”

女人说:“省城最嚣张的就是,没规矩,目中无人。”

我纳闷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女人坏坏地笑了一下,反问道:“你敢说你不是”

我说:“就算我是,可是你怎么看出来的”

女人仍然很神秘地笑,说:“我就是看出来了,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

这女人不是善茬,我也不敢多问,只能闭上嘴不言不语。好在封路的时间并不长,唐门公子们旗开得胜,被人簇拥着回去庆功喝酒去了,路况解禁,我们继续赶路。

一个小时后,我们的车开进了滨河是的北京路。滨河到底是省会,本省的商业中心,一进入市区浓烈的商业气息扑面而来。将夜时分,华灯初上了,整个城市显得异常迷人,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将整个城市映衬得妖娆动人,让人有一种砰然心动的错觉。

我回头看了看女人和孩子,低声问:“二位去哪里要不要我们送你们过去”

女人抬起头,露出一双美丽的眼睛,客气地说:“那就有劳了,到楼兰新区。”

我楞了一下,没想到女人住在楼兰新区里,据我所知,楼兰新区是省里的二乃村,许多省委的高级干部都在那里买了房子,他们的情人大多住在那里。每逢周末,这些高官们便开着车去楼兰新村度过一个愉快的周末。我点点头,开着车往楼兰新区开去。

车子开到楼兰新区门口,女人打了个电话,从小区里里走出来一个秘书模样的男人。男人一边走,一边从兜里掏钱,走到窗口敲了敲车窗,客气地说:“谢谢二位啊,多少钱”

我回头冲王莉笑了笑,又对女人说:“举手之劳,我们不要你的钱。你们赶快回家吧,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们进去了。”

女人这才感到一丝诧异,不解地问:“不要钱那你图什么”

我说:“相遇就是缘分,要钱干什么。你问问你儿子,是不是这个理。”

:“哥,我看着你很亲,下次去找你玩。”

我也笑了笑,说:“欢迎欢迎,看见你我也觉得满亲的,下次有机会,我带你去游乐园玩。”

小男孩从车上下来,站在车窗前,摆摆手说:“哥再见,记住啊,我还会去找你的。”

女人诧异地望着我和王莉,王莉摆摆手,说:“再见啦,以后有空记得找我,我看你也很面善,下次一起去逛街啊。”

女人点点头,摆摆手说:“好啊,王主任吧,留个电话,以后有空联系。”

王莉从坤包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女人,诚恳地说:“我对省城不熟,下次找你一起出去逛街可别推脱啊。”

女人落落大方地说:“没问题,找我就是了。”

告别母女两,我开着车没去江海市驻省城办事处,而是去了小舅的家。小舅家在城关分局家属院,以前经常来,最近几年工作忙来得少了,不过他们家的路怎么走我还是记得。

老舅

我的美女秘书 8.老舅 木鱼哥

老舅比我大几岁,三十六了,至今未婚,也不知道他看上的都是些什么女人,没一个跟他好过半年的。【无弹窗..】 按说老舅的条件相当不错,自己做建材生意,在省城大小也算个人物。要钱有钱,要长相有长相,要人才有人才,可这个舅妈就是一直找不到,真让我着急。

我和王莉上楼,敲了半天门老舅才把门打开,看到我带着一个少妇站在门口。老舅先探头瞅了几眼我身后,然后满脸狐疑地问:“小亮,你怎么这么晚来了来之前为啥不打个电话。”

我说:“给你拜年,怎么,不欢迎吗”

老舅说:“那倒不是,你来之前你应该打个电话的,我也好准备准备。”

我大言不惭地说:“有这个必要吗到你家难道我还要事先通报一声。”

老舅堵在门口,脸红脖子粗地说:“家里又脏又乱,你带个美女来,我有点难为情。”

我有点恼了,不耐烦地说:“怎么,不欢迎啊,不欢迎我走了。”

说完我扭头就走,王莉也跟着我下楼。老舅站在门口,大喊一声:“既然来了,就进来吧。只是进门你别吭声,家里有客人。”

我笑了笑,说:“家里有女人吧。”

老舅没好气地说:“少废话,叫你进来就进来。你别管屋里是男人女人,进你的房间先休息,我把她打发走再陪你喝两杯。”

进入老舅家客厅,我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脂粉味和香水味。这股脂粉味特别浓郁,熏得我昏昏欲睡。王莉跟着我进屋,坐在床上吸了吸鼻子,说:“你小舅挺有意思的,口味真重。”

我狐疑地问:“你看到那个女人了”

王莉说:“没看到,但感觉到应该是个半老徐娘,否则怎么会用那么浓的脂粉。”

我站起身,骂骂咧咧地说:“这二货,我说咋老找不到老婆呢,原来喜欢老太婆。我得去说说他,我们唐家的脸都给他丢尽了。”

王莉立即拦住我,央求说:“你疯了,他可是你老舅,哪有外甥教训舅舅的道理。”

我说:“我妈临走前让我看着他,这货不成器,越玩越离谱了。”

王莉说:“我劝你还是别去,刚过完年,别惹得自己不痛快。”

我解释说:“你可能不知道,老舅只比我大六岁。我姥爷姥姥死得早,他是我妈一手带大的。虽然按辈分我得管他叫老舅,其实我们两个一块长大,从来没大没小。老舅是我们唐家十八亩地里一根独苗,不能就这么毁了。”

我和王莉正掰扯,老舅拎着一捆啤酒进来了,热情地说:“大外甥,你来得正好,陪老子喝两杯。这些天人都回家过年了,我找不到人喝酒,可把我馋坏了。”

我没好气地说:“跟你这重口味的货不喝,要喝你找那个老太婆喝去。我就纳闷了,在省城你大小也算个人物,怎么连个老婆都混不上,我都替你觉得丢人。你给句痛快话吧,啥时候结婚。”

老舅一边开酒一边不以为然地说:“结什么婚啊,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干嘛非要找个老妈子管着我。”

我冷冷地说:“这话你敢在我妈面前说吗你要敢在我妈坟头把这话说出来,你这个辈子爱结不结,我还不管了。”

老舅被噎了一下,好半天才说:“你少拿我姐吓唬我,老子不吃这一套。”

我抓起随身携带的行李,对王莉说:“王主任,我们走,跟这货不玩了。”

王莉打圆场做好人说:“刚来就走啊,你们爷俩这么长时间没见面,别一见面就掐架。如果你们觉得有我这个外人在不方便,我先去办事处住着,有事你再吩咐我去做。”

老舅拦住我,讨饶说:“好我的大外甥,老舅我怕了你了。你说吧,要我咋办”

我坐下来,掏出一根烟点上,若无其事地说:“好办,找个良家,把婚结了,给我们唐家留个后。我们对你也没别的要求,就这一点要求你都做不到,那可别怪我替我妈家法从事了。”

老舅盯着王莉,眼睛亮了一下,坏笑着说:“大外甥,你这个女同事不错,结婚了没”

王莉笑了起来,说:“说你重口味还真没冤枉你,我结婚都七八年,儿子都上小学了,你怎么会看上我这老太婆。”

我没好气地说:“听到没,人家娃都快上班了,你让我怎么说你。”

老舅默默咬开一瓶啤酒,沮丧地说:“我看上的女人都看不上我,你那套我死活学不来。这样吧,我的终身大事就拜托给你了。你给我牵线搭桥,找一个良家呗。”

我也咬开一瓶啤酒,递给王莉一瓶,严肃地说:“行,明天你就给我相亲去。到时候你敢不去,别怪我翻脸不认老舅。”

我认真地对王莉说:“王主任,听到没有,这是我给你的第一个政治任务,明天你就去婚姻介绍所,帮我老舅挑选几个合适的。”

王莉喝了一口啤酒,四处瞅了瞅,说:“有菜吗,有菜我就去。当媒人的连顿饭都混不上,说出去丢人,这媒我也没法做。”

我抓住老舅的胳膊,说:“你这有吃的没有,老子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小舅站起身,在冰箱里找了半天,可怜巴巴地说:“只有速冻的饺子,吃不”

王莉叹了口气,站起身说:“算了,有饺子吃就不错了。你们两个等着,我去给你们煮饺子。吃了饺子,这媒差不多成了。”

晚上和老舅吃着饺子喝啤酒,听老舅絮絮叨叨叙说他这几年遇到的女人,心里不是个滋味。滨河毕竟是省城,人事复杂,二货遍地,老舅找了几个女朋友,一开始感觉都挺谈得来,谈一段时间就觉得不对劲了。用老舅的话说,这些女人别说嫁给他,嫁给皇帝都觉得吃了天大的亏,一个个没啥本事,但志向都极其远大,这山望着那山高,不知道脑子里整天在想什么。

后来我问道今天在高速公路遇到的唐门,老舅来了精神,他告诉我,唐门是最近省城新崛起的一个社团,为首的是唐达天的大儿子唐方,社员几乎清一色是省委的,这些人虽然不涉足政治,但政治能量极大,是省城各个达官贵人争相拉拢的对象。另外,现任省长的公子也组建了一个社团,叫做秦时明月,秦时明月主要是省政府的一些,这两个社团互相较劲,谁都不服谁,双方经常组织比赛。这种比赛没有什么目的,纯粹是为了好玩。

老舅一度也很想加入唐门,只是自己能量有限,算不上,只能在外围打个下手。老舅这么一说,我倒对唐门这个社团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心里暗下决心,这些手里都握着稀缺资源,既然是招商引资,那就先从唐门下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项目。

市政府发给我的招商计划,我在来的路上扫了几眼,完全是不靠谱的假想,要别人把资金扔进来,却不想给对方任何优惠和好处,这种计划只有白痴坐在家里才能想得出。

当然,市政府之所以把这份招商方案给我,本来也没指望我招商成功,不过是掩人耳目的一种做法,为的是给我这次出行找个噱头。

打定主意,我决定这次先从唐门入手,只是找谁引荐入会呢。

第二天,我从老舅家出来,开着车在省城漫无目的地逛游。我在滨河上的中学,滨河有不少我的同学,我想起来了,有几个家伙似乎也是省委的。最近几年互相都没什么联系,不知道现在都在干什么工作。

我把车开到了省委大院门口,在院子口看着进进出出的人,试图发现一两张熟悉的面孔。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个小孩。小孩从省委大院里走出来,双手撑着下巴坐在院门口,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觉得很有意思,他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仿佛在思考一件天大的事情。我摇下车窗,向小男孩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小男孩注意到到我的车停在省委门口,他好像记得我的车牌号。先是愣怔片刻,起身慢慢向我的车走了过来。

小男孩敲了敲车窗,我摇下车窗玻璃看着他说:“小孩,你叫什么名字,在这干吗”

:“我叫唐果,你来这里干吗”

我点点头,说:“你也姓唐”

:“对,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我叫唐亮,来省委找个朋友,不知道他还住这里不。”

唐果儿说:“你找同学有事吗”

唐果的问题让我吃了一惊,我点点头说:“嗯,有点事。唐果,你不去上学,在这干吗呢”

唐果接着问:“你同学叫什么名字,也许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

这个话的口吻让我觉得很有趣,像个小大人似的,我笑着说:“你对这里面的人都很熟吗”

唐果说:“认识几个吧,怎么,你好像不太相信我的话。”

我连忙解释说:“那倒没有,只是省委大院里住了这么多人,我要找的人比你年龄大得多,你不可能认识。”

唐果自信地说:“那也不见得,只要你能说出名字,说不定我就能给你找出来。”

我觉得这个话很有意思,有意逗逗他,就问:“那你认识唐门的人吗。如果你认识唐门的人,我同学其实也就不用找了,我想加入唐门,只是目前没有合适的人引荐入会。”

唐果眨巴着两只乌黑的大眼睛,得意地笑了起来,他一边笑一边说:“你想加入唐门直接说就是了,何必拐弯抹角的。找我你算找对人了,唐门的掌门是我大哥,我跟他打个招呼,保证你顺利入会。”

我惊讶地问:“唐方是你大哥你们是叔伯兄弟”

唐果不笑了,拉下脸说道:“你问得太多了。不该问的别问。”

我看着唐果乌黑的眼珠,心几乎狂跳起来。听唐果的语气,似乎他在唐门里地位很高,只是这么一个小不点,怎么可能是唐门的人呢。我不明所以,接着问:“能行吗入会有什么要求没有”

唐果说:“没什么要求,交点会费就是了。上次你帮了我,我也帮你一次,我们扯平了。”

我点点头,说:“那上车吧,你带我去。”

唐果拉开车门坐上车,轻声说:“开车啊,愣着干什么。”

我赶紧发动车,按照唐果的指示一直往前开去。

我一边开车一边问:“唐果,你多大了”

唐果说:“十二。”

我嘀咕道:“人小鬼大,你是神童吗”

唐果说:“嗯,大家都这么说。”

我盯着唐果的眼睛接着问:“你妈呢她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出来玩,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待在学校里吗”

唐果说:“我逃课出来的,我妈不知道。她如果知道我逃课,一定会打扁我的。”

这小孩不得了,我心里嘀咕,要一个小不点引荐我进唐门,传出去估计要笑死一条街的人。

几分钟后,唐果把我领进了一座大别墅门前,他按了门铃,低声说:“开门。”

别墅大门开了,一个老妈子领着我们进了大门,然后大门徐徐关上。

唐果进入客厅后,站在客厅中央,问老妈子:“唐方呢”

老妈子说:“大公子还没回来,你先坐一会,我给他打电话。”

唐果从冰箱里拿出一罐饮料,又拿出一瓶啤酒给我,得意地说:“这回你相信了吧。”

我愣愣地看着唐果,心里不是个滋味。神童,绝对是神童,只是目前还不清楚他跟唐方是什么关系。

神童

我的美女秘书 9.神童 木鱼哥

老妈子一走,我马上问唐果,说:“唐方是你大哥”

唐果幽幽地说:“嗯,可是我觉得跟他很生。品??他妈不喜欢我妈,我妈也不喜欢他们家里人。”

唐果这么一说,我有点明白了,看来唐果的母亲就是唐达天的情人,唐果很可能是唐达天的私生子。

我继续问:“那天你和你妈去江海干什么”

唐果说:“探亲,我舅舅和外婆家都在江海。”

我接着问:“那你喜欢滨河还是喜欢江海”

唐果小声嘀咕了一声,说:“都不喜欢,外婆和舅舅对我和我妈都不好,说我是个野种。我妈丢光了他们家的人。”

唐果的遭遇到让我有几分同情,想起李红如果怀了我的孩子,也许别人也会认为李红的孩子是野种。我安慰唐果说:“别听那些人胡说,唐果是个好孩子,天才儿童,以后有大出息。”

唐果忽然机灵古怪地笑了一下,说:“我才不在乎他们说什么呢。他们说什么我都当是放屁。我舅舅欺负我妈妈,其实是怪我叔叔没给他个人官当。”

现在的小孩真是聪明绝顶,大人的心思他们竟然一目了然。

我和唐果在客厅里等了一会,唐方来了。看到唐方,我愣住了,这货我见过,几年前在江海的黄河摊上,他带着几个小子调戏一名妇女,被我和老虎收拾了一顿。

唐方看到我,也认出来了,态度很不友好地问:“唐果,他是谁”

唐果看也不看唐方一眼,淡淡地说:“他是唐亮,我今天认的哥。”

唐方看着我,狐疑地问:“你也姓唐”

我点点头说:“嗯,如假包换。”

唐方说:“你找我什么事”

我说:“唐门,我想加入。”

唐方冷笑了一声,说:“你以为唐门是谁想尽就能进的吗你可知道,唐门都是些什么人”

我喝了口啤酒,低声说:“,官二代。你们都是省委的子弟,秦时明月是省政府的,你们两拨人搞对抗,我听说了。因为我姓唐,所以希望能加入唐门。”

唐方说:“那你配吗”

我谦虚地说:“算是勉强够格吧。”

唐果说:“我答应过他,不管你同意不同意,他必须加入唐门。如果你不给我面子,我就把你做的那些事告诉叔叔,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唐方心里极度不悦,生气地说:“你一个小不点敢指挥我唐果,你不要太过分了,唐门里我说了算。”

唐果站起身,冷哼了一声,拉着我的手说:“哥,我们走。”

唐果拉着我的手,径直走了出去。唐方这才慌了,连忙追出来说:“唐果,哥怕了你了。我听你的,行不”

唐果回过头,默默盯着唐方的眼睛,淡淡地说:“说话算数。”

我看着唐果乌黑的眼珠,心里一阵发憷,这小子长大了可怎么得了。

唐方把我让进书房,拿出一叠表格,认真地说:“先填表,会费是每年八万,以后唐门举办的各种活动你都可以来参加。另外,如果介绍果儿入会,每介绍一个果儿,给你一次免费参加社团活动的机会。我们目前果儿不算多,不过种类齐全,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们找不到的。”

我扭头问唐方:“果儿是什么意思”

唐方说:“就是妞儿,美女。酒色财气,有唐门的地方自然少不了美女。”

唐果指着唐方的鼻子说:“他就这点出息,喜欢女人,明知女人是祸水,还是喜欢玩。叔叔曾经说过,男人栽跟头都是因为女人。”

我盯着唐果的眼睛接着问:“你到底多大了兄弟,算我求你了,你这么大点的人以后说话别这么吓人好不好。”

唐果白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不要以为我年龄小,就不知道你们心里想什么。唐方好下流,哥,你别跟他学,他这样的男人以后不会有什么出息”

我急忙说:“唐果,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说话都把我吓个半死。我怕了你了,真的受不了你啦,我得回了。”

我填完表格急忙站起身,快步往外走。唐果尾随在我身后,拉住我的衣角,诚恳地说:“哥,你别走,我喜欢跟你一起玩。”

我纳闷地问:“为什么我到底什么地方吸引了你你喜欢我什么啊”

唐果咬着手指,低着头轻声说:“不知道,就是看见你觉得很亲。”

我摸了把唐果的:“你以后说话别吓我就行,跟你在一起,我觉得自己老了,跟不上时代了。”

唐果点点头,说:“哥,我饿了,你请我吃点东西吧。”

我摸了摸钱包,说:“果儿,想吃什么”

唐果想了想,突然笑了一下,说:“四喜丸子。”

吃完四喜丸子,把唐果送回家,我打电话给王莉,询问她在婚姻介绍所的情况。王莉叹了口气,说:“良家太少了,怎么都是些二货啊。”

我好奇地问:“怎么个情况,你给我说说。”

王莉说:“你自己过来看看就知道了,滨河到底是省城,这里水太深了,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不知道到底想要什么。”

我说:“你在哪我去哪找你”

王莉说:“在鹊桥会婚姻介绍所,你自己来看看,这都是些什么女人。”

我想了想,说:“算了,找不到好的就算了。你先去江海驻省城办事处,招商局的人马应该到了。晚上我们一起去老吴家私房菜,在那里开个碰头会。”

王莉说:“那你老舅的婚事我们不管了”

我想了想,说:“宁缺毋滥吧,没好货色我们宁愿不要,老舅的婚事还是得他自己操心,这种事外人不好参和,越参和越乱。”

王莉说:“那好吧,我现在就去办事处。”

一个白天就这么打发过去了,虽然事情没什么大的进展,但我顺利加入了唐门。以后以唐门中人的身份露面,在省城就多了一层身份。有了这身保护色,去省城任何地方都要给我点面子。

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看法,其实从我离开江海,刚进入滨河时就已经被人盯上了。盯上我的不是别人,正是黑鹰组织的教父级人物秃鹫。

枪击悬案破获之后,所有人都以为黑鹰组织已经土崩瓦解,事实上这是一个极端错误的判断,黑鹰组织架构严密,四大金刚被捕并没有影响到它的组织结构,他们的行动从地上转入地下活动,行动越发隐蔽。

秃鹫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这是悬在靳伟脑海的一团迷雾。记得靳伟给我说过,秃鹫是个大人物,但这个大人物到底是在庙堂还是在民间就不得而知。总之,秃鹫是个了不起的人,试问在一个商业时代,谁能训练处那么对训练有素的杀手这需要什么样的财力和人力。

而我毫发无损抓了黑鹰组织的四大金刚,早已被秃鹫列为头号天敌。秃鹫恨我,这一点我心知肚明。因此在临行前,新任公安局长萧远山到我办公室要枪,被我给拒绝了。

萧远山当时来的时候,站在我面前,伸出一只大手,说:“拿来吧。”

我故作天真地问:“什么拿来吧我拿了你什么”

萧远山瞪了我一眼,气愤地说:“那把92式警用手枪,你现在必须上交,我不能让你带到省城去惹是生非。”

我恍然大悟道:“哦,子弹我用光了,报告还没写好,等我写好报告就给你交上去。”

萧远山不为所动,不依不饶地说:“我不要你写报告,报告我替你写,你只要把枪还给我就行。”

我狡辩说:“你不行,这把枪是靳局特批的,你无权索要。要交枪我也是交给靳局,不对,是靳副厅长,不是交给你。”

萧远山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你敢不交枪我去杨省长那告你小子。”

我嬉皮笑脸地说:“那你去啊,反正这把枪我不会交给你,除非靳局来要。对了,枪里没子弹了,你得再给我二十发子弹,这次去省城我用得上。”

萧远山笑骂道:“小兔崽子,你敢跟我耍无赖,以为我把你没办法了是吧。”

我也拉下脸说:“子弹你给我不给不给我被人打死了,你侄女可要守寡了。”

萧远山叹了口气,说:“妈的,被你小子拿住了。行了,明天我让谭明给你送二十发子弹来。不过我可警告你,在省城你可别乱放枪,出了人命你们家老爷子也帮不了你。”

萧远山虽然气得鼻子发抖,第二天还是让谭明给我送了二十发子弹。所以我到滨河时,仍然是持枪上岗。不过这次黑鹰组织不敢再轻视我了,他们派出的第一批杀手已经尾随我多时。

夜色

10.夜色

我到老吴家私房菜时,正好是下午五点。我刚进入饭店,就感觉到两个人尾随我进来了。我扭头看了看这两个人,两人看起来神色平静,但眼神不太友好。

我说:“二位跟着我好久了,有什么事吗”

两个人不说话,互相对视一眼,手插进了裤兜里。

我接着问:“单打还是一起上你们两个如果是找事的,在这可找错了地方。”

两个人把手从兜里拿出来,摊开手说:“我们是来吃饭的,打搅你了吗”

我淡淡地说:“吃饭可以,如果要闹事,这里你们恐怕找错地方了。知道老吴家私房菜是谁开的吗不知道你们趁早去打听打听。”

两个人摆摆手,表示不跟我一般见识。快步走出了饭店,一边走还一边嘀咕:“真是晦气,怎么碰到这么霸道的人,饭都不让人好好吃。”

王莉与两个人擦肩而过,我回头看了眼王莉,说:“人都来了吗”

王莉说:“都来了,就在外面等着你。”

我说:“让他们都进来,我们开个会,分工合作,看下一步方案如何进展。”

招商局这次派了五名干部,都是我在招商局时的老部下,以前合作得还不错。但离开招商局半年多了,也不知道现在他们的工作作风是否还和以前一样雷厉风行。

坐定之后不久,酒菜上桌,省城果然流行吃羊肉,酒还未上桌,几盘手抓羊肉先摆上了。我端起酒杯站起身说:“大家一路辛苦,这杯酒算是为大伙接风。”

在座的人赶紧站起来,客气地说:“唐局客气了,你是我们的老领导,跟着您干我们心里有底,以后我们都听你的吩咐。”

我放下杯子,问:“这次的招商方案是谁做的”

招商处处长张琎说:“是新任局长梁局长做的,完全不切实际。”

我冷笑着说:“算你聪明,这种招商计划纯粹是瞎扯淡,他以为招商是想当然的事情。你不给别人好处,别人凭什么把资金投给你,市委让我拿着这份招商计划来招商,这完全是盲人摸象,靠他这计划能要回去一毛钱,我跟他姓。姓梁的这蠢货怎么坐上局长位置的”

招商处处长张琎低着头,不言不语。其他人也不说话,似乎对新任局长都有不满。

我冷笑了一声,说:“算了,问你也不清楚,等我回去了再收拾他。”

席间几杯酒下肚,几盘手抓羊肉吃完,大家的情绪缓过来了,每个人的话都多了。我让张琎重新搞一个招商方案,然后我们按照这个方案执行,之前的方案作废。

张瑾得到我的许可,心里的气也顺了,在酒桌上立下军令状,三天之内做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新方案。

吃完饭,招商局的人回办事处了,我开着车和王莉在大街上闲逛。省城的夜晚异常迷人,灯红酒绿,莺歌燕舞,四处都是一片靡靡之音。

王莉说:“唐局,我们找个酒吧进去坐坐吧,体验下省城的夜生活。”

我笑着说:“你一把年纪了,人老心不老啊。”

王莉说:“我得抓住青春的尾巴,要不成了老太婆,以后这种灯红酒绿的生活就离我越来越远了。”

我想了想说:“要不还是算了,自从我们一进入滨河,就被人盯上了。”

王莉赶紧往后面看了一眼,紧张地问:“什么人盯上我们了”

我认真地说:“反正不是好人,应该是黑鹰组织的落之鱼。我亲手抓了他们的四大金刚,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王莉四处瞅了瞅,不安地说:“那我们去找靳副厅长。他是江海的保护神,他可以保护你的安全。”

我看了看夜色,笑着说:“害怕了”

王莉说:“能不害怕吗你说得那么吓人的。”

我拍了怕王莉的手,说:“不用担心,几个落之鱼,我还没放在眼里。”

王莉拍了拍胸口,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今晚我们去哪玩”

我想了想,说:“去东方会,我们去体现下省城的夜生活。”

东方会是滨河最大的一家夜总会,连唐果都知道,酒色财气,财富集中的地方自然美女如云,美腿如林,每天夜晚四面八方的达官显贵都到这里来消遣。据说唐方每天晚上都在这,今晚我想去看看,唐方到底玩些什么。

东方会是滨河最大的一家夜总会,这里美女如云,美腿如林,每天夜晚四面八方的达官显贵都到这里来玩。据说唐方每天晚上都在这,今晚我想去看看,这些和官二代到底玩些什么。

进入东方会,我注意到大厅里人已经坐满了,我和王莉点了一个卡座,要了一瓶洋酒坐下来。几条艳丽女朝我们瞥了一眼,我打了个榧子,一名服务生走了过来。

服务生说:“先生,需要什么服务”

我塞给服务生一百块钱,低声问:“唐方来了没有”

服务生说:“唐少还没来,你找他有事”

我低声说:“有点事,他来了你给我说一声。我也是唐门的,今天新入会。”

服务生说:“失敬,唐少来了我提前通知你。”

我们进入东方会时,我注意到下午一直尾随着我的两个黑衣人也走了进来,他们在离我和王莉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来,每人要了一瓶啤酒,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

这两个人阴魂不散,一直跟着我不知道什么意思。我看了眼他们的腰里,腰里鼓鼓囊囊的,似乎别着手枪或者匕首之类的武器。难道他们是黑鹰组织的人我有点迷糊,黑鹰组织纪律严明,跟踪盯梢都很有一套,绝对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跟着一个人。

那么他们是老爷子派来保护我的人这更不可能,老爷子一生谨慎,绝不会随便派出这么两个二货跟着我。从这两个人的精神气质来看,既不像是公安局的干警,更不像是国安的工作人员,反倒是像精神病院没关住跑出来的精神病。

我拎着一瓶啤酒走到两个人面前,盯着两个人的眼睛,问:“二位一路从江海跟着我到滨河,不觉得累吗”

两个人白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谁跟着你,自作多情。”

我接着问:“两位从哪里来”

两个人仍然没好气地说:“关你什么事,这里打开门做生意,你能来我们当然也能来。”

我也有点火了,总被人盯着浑身都不是个滋味,我一下子蹿到其中一个身边,掐住他的脖子厉声说:“孙子,信不信老子在这里弄死你。跟我横,我看你是活腻了。”

另外一个看到伙伴被我制住,突然把手摸进腰里,抽出一双皮鞋没头没脑朝我打了过来。

这时听到一声怒吼,有人大声说:“什么人在这里闹事”

手拎皮鞋的家伙听到这句话,乖乖把鞋穿上了,看了眼站在他面前的唐方,低眉顺眼地站了起来。

我起身对唐方说:“唐方,你来得正好。听说这里是你的地盘,这两个孙子一路跟着我,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唐方挥挥手,大声说:“来人,给我绑了。敢在我唐门头上闹事,我看他们是不想活了。”

唐方挥完手,走上来几个名内保模样的大汉,把两个黑衣人五花大绑。唐方回头轻蔑地了我一眼,轻声说:“你跟我来。”

我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带着王莉尾随唐方进入了一个大包房。唐方在前面引路,我们跟在他身后。走到门前,唐方伸手推开门,顿时一股浓烈的脂粉香气和红酒的气息便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进入包房,我便看到了无数的果儿,唐方手指着前面的一堆美女,轻声说:“今天是你入会的第一天,这里所有的果儿任你挑选,看上哪个就带哪个回去。”

王莉看着这么多美女,也惊讶不已,眼睛瞅着唐方,眨也不眨。

唐方笑了笑,问道:“怎么,没见过这么多果儿”

我惊讶地问:“从哪挖来这么多美女好像应有尽有啊。”

唐方淡淡地说:“我们是唐门,唐门是什么唐门就是二代的代名词,这些人以能结交到我们为荣,因为我们对她们有用。”

进入包房落座后,我的眼睛就忙不过来了,左看右看,哪个都觉得不错,那个都觉得美丽动人,这些果儿也很会来事,一口一个唐公子,一口一个唐少爷,叫得我骨头都酥了。

王莉看着来火,怒气冲冲坐在我身边,不满地说:“唐局,你好歹也算见过大世面的。别在这里丢人,算我求你了。”

王莉说得对,我稳定心神,压住身体里蓬勃的,眼睛盯着唐方,认真地问:“唐门其他人呢我想见见。”

唐方从兜里掏出一根雪茄,点燃抽了一口说:“明天有赛驴比赛,你有兴趣参加吗有兴趣我可以带你去见识见识。”

我惊讶地问:“赛驴你们不玩赛车,怎么喜欢玩这些名堂”

唐方淡淡地说:“赛车有什么好玩的,那是土鳖富二代才玩的东西,我们玩的是一种境界,一种情调。”

我对他们的赛驴比赛充满了好奇,急忙说:“在哪比赛我一定去。”

唐方说:“体育场,明晚八点,你准时来,报我的名号。”

我点点头,无限期待地说:“好,我一定去。”

接着我又和唐方瞎聊了一会,突然发现这些公子哥确实爱玩,也特别会玩玩,无所不玩,他们生下来的任务似乎就是照死玩。一样东西玩上几天就兴味索然,马上需要寻找新的玩法。最早的时候,他们玩赛车,玩得有点过火,在高速公路飙车,一死两伤,出了人命就不那么好玩了,唐达天勒令唐方面壁思过一年,在家里关了一年才把他放出来。

一年闭关后,从此之后再也不敢玩这种高难度充满危险系数的游戏,开始玩一种带有一定技术含量的东西。唐方出来后就成立了唐门,唐门的主要人选都是退休或者在职的省委高级干部的子女。这些人普遍有着很好的出身,从来不缺钱,都喜欢玩,于是玩着玩着就成立了社团,经常组织一些无厘头的聚会。总之,这个社团没有政治图谋,也没有政治诉求,他们聚在一起的唯一目的就是玩。

唐方盯着我徐徐问道:“你真的姓唐”

我应声说:“如假包换,我跟我母亲姓。”

唐方接着问:“你爹是谁”

我犹豫片刻,说:“可以不说吗”

唐方吐出一口雪茄烟,若无其事地说:“悉听尊便,我只是对你有那么一点好奇,唐果为什么喜欢跟你一起玩。”

我笑了起来,说:“我哪里知道,你这个弟弟是个神童,每次听到他说话都能把我吓个半死。真的很难想象,这么小的小不点,懂得还真不少,说出来的话能把人噎个半死。”

唐方的眼睛眯了起来,笑了笑说:“他是这样的,以后慢慢你就习惯了。”

我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了一口,问唐方:“那两个跟踪我的到底是什么人”

唐方想了想,说:“我替你清楚了,这两个人是从江海市精神卫生医院跑出来的大夫。每个人腰里别着两把鞋刷子当武器,他们自称是黑鹰组织的人。你知道黑鹰组织是什么组织吗”

听到这句话我受惊不小,如果这两个人是黑鹰组织的人,那一直与我周旋的黑鹰组织岂不都是一群精神病人,我面对的岂不是一群神经病想到这,我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我愣愣地盯着唐方的眼睛问:“你确定他们自称是黑鹰组织的人”

唐方吐了口烟雾,厌倦地说:“反正他们是这么说的,我也不知道真假。如果你想问清楚,可以去亲口问问他们。”

我急忙问:“这两个精神病关在哪里”

唐方说:“在地下室,我可以派人带你去看看。”

说去就去,我站起身,说:“带我去。”

唐方挥挥手,从门外走进来两个内保,带着我来到了地下室。地下室内一股霉味,隐隐还有一股血腥味。保安打开地下室大门,我看到两个黑衣人睁着两个黑乎乎的眼珠子惊恐地望着我,眼神十分的涣散。

我拉下脸,厉声问:“谁派你们来跟踪的”

黑衣人低声说:“院长。”

我不依不饶地问:“院长叫什么名字”

黑衣人低下头,说:“凯哥。”

我想起来了,江海市精神卫生医院的院长叫李文凯,病人家属喜欢喊他凯哥。那年母亲被关进精神病院,我见过这个院长李文凯。

我从腰里拔出枪,顶在黑衣人的脑门上,接着问:“凯哥为什么叫你们跟踪我,想干什么”

黑衣人垂头丧气地说:“不知道,就是让我们跟着你,随时报告你的行踪。”

我咬着牙说:“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黑衣人连忙解释说:“其实我们院里的大夫,不是病人。”

精神病

11精神病

听到黑衣人这句话我笑了起来,凯哥可真行,居然派两个神经病大夫跟踪我,难道他把我也看成了精神病不成?

我收回枪,问:“你们是想回去继续当大夫,还是在地下室一直待下去。”

黑衣人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惊喜地说:“你肯放我们走?”

我笑着说:“当然,把你们关在这里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如果想回去,我可以放你们回去,但有一个条件。”

黑衣人急忙问:“什么条件?”

我想了想说:“我想见你们凯哥,给我约个时间,我和他谈谈。”

黑衣人难以置信地问:“就这么简单,你说的是真的?”

我冷冷地说:“江海唐少说话算数,说出去的话从不食言。如果你们不相信我的话,那我也帮不了你们,你们可以一直呆在这里,等着抓你们眼里的精神病回去。”

黑衣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垂头丧气地说:“好吧,我们相信你。”

我回头对保安吩咐道:“放了他们,让他们回去。剩下的事情我回去向唐少交代。”

两名保安也不多说,走过来给黑衣人松绑,带他们走出了地下室。两名黑衣人走到楼梯口,回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向他们身处三根指头,严肃地说:“三天,三天后如果凯哥还不来见我,那我就去精神病医院去找他。”

黑衣人点点头,冷静地说:“唐少果然名不虚传,我们会把今天的事向凯哥讲清楚的。三天后你等电话,我们会和凯哥一起来找你。”

送走黑衣人,我立即掏出手机拨打靳伟的电话。靳伟的电话很快接了起来,他劈头盖脸地问:“小亮,你到省城了?到省城为什么不跟我联系,跑到哪里去了你。”

我轻声说:“我在东方会,和唐方在一起。”

靳伟惊讶地说:“唐方?就是唐达天的大公子唐方?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我低声说:“说来话长,我有个重要情况向你汇报。”

靳伟问:“什么重要情况,你快说。”

我小声问:“你认识凯哥吗?”

靳伟惊讶地说:“你是说精神病院院长李文凯?这个人怎么了?”

我说:“他派了两名精神疾病科的大夫跟踪我,从江海一路尾随我到了滨河,这两个人这几天几乎与我形影不离,今天被我抓了起来。他们告诉我,是凯哥要他们跟踪我,随时报告我的行踪。”

靳伟惊讶地问:“跟踪你,他派两个精神疾病科的人跟踪你干什么?难道他觉得你是精神病,要把你抓回精神病院?”

我笑了起来,说:“看他的意思好像觉得我就是精神病。据这两个大夫交代,他们是黑鹰组织的杀手,虽然听起来像是个玩笑。可是靳大哥,我有没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黑鹰组织真有可能是一群精神病患者,反人类,反人权,反社会的一批神经病?”

靳伟先是笑了起来,听了一会笑不出来了,突然沉下声音说:“你这么一说还真不是没可能,黑鹰组织的杀手好像抓不完似的,抓一批马上冒出来一批,生生不息。这些人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似乎是有点问题,可如果真是一群精神病,我们倒被动了,因为精神病犯罪是不受处罚的。”

我冷笑着说:“不受处罚?他们危害社会,危急所有人的生命,拿人命当儿戏,完全可以以危害社会的罪名将他们就地正法。”

靳伟想了想说:“你先不要冲动,如果真是一群精神病,那控制这些精神病的绝对是一个正常人,而且智商极高。方晓在公安局卧底多年,我从来没发现他的精神有什么问题。”

我说:“这就对了,我约了凯哥三天后见面。届时你可以在一旁听听我们的谈话,帮我判断下他到底是不是精神病。”

靳伟笑了笑,说:“到时候我带专家一起去,给你们两个同时做一场分析,看看你们两个谁才是精神病。”

我笑着说:“如果我是精神病,那他一定是神经病。”

回到包房,唐方正在和果儿们玩得不亦乐乎。王莉坐在一旁,被冷落了,看到我进来,急忙站起身走过来,低声说:“唐局,好无聊,回吧。”

我点点头,走过去给唐方打了个招呼,说:“今晚多谢唐少仗义相救,我晚上还有点事,先走一步,明天的赛驴比赛我一定准时到。”

唐方头也不抬地问:“那两个精神病大夫你放走了?”

我说:“嗯,放走了,他们我还有用。”

唐方从一堆果儿的脑袋里透出一颗大好头颅,眼睛盯着我,点点头说:“恕不远送。”

从东方会出来,滨河的天空已是满天星斗。我站在星空下吐出一口气,扭头问王莉说:“精神病和神经病有什么区别?”

王莉想了想,说:“区别肯定是有的,只是我也说不清楚。精神病可能属于精神分裂,更多的是心理问题;神经病是神经系统受到了刺激,脑子有了问题。”

我笑着说:“这么说精神病还有救,神经病就没救了。”

王莉也笑了起来,说:“可以这么说吧。这年头精神病患者挺多的,都是因为心理问题。对这个不满,对那个不满,精神状态出了问题,所以开始反社会,反人类,这一类人往往容易成为邪教发展的对象。”

我说:“说得对。这年头也不知道怎么了,很多土鳖没有日天的本事,却有一颗造反的雄心。自己赚不到钱过不上好日子就怪社会,怪政府,就是不怪自己,人穷不怪罪自己无能,却老是喊打喊杀想造反。”

王莉低头笑着说:“这话说得好,没有日天的本事,却有造反的雄心,这句台词我记下了。”

我得意地说:“名言吧,我经常口出名言,你以后替我记录点。

坐进车,王莉忽然问:“今晚我们住哪?是去办事处还是去你老舅家里。”

我想了想,说:“还是住办事处吧,免得单位那些鸟人们说闲话。现在我得避嫌,带着个美女到省城,我媳妇都有意见了。”

王莉说:“你是说李红吗?”

我说:“李红是,萧梅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算是看明白了,所有的女人都是一丘之貉,没一个好鸟。”

王莉窃笑着问:“女人把你怎么了?这么大怨气。”

我想了想,说:“王莉,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去帮我打听打听,省委副书记唐达天的情人都有几个,我要去找她们。”

王莉不明所以地问:“找唐书记的情人?你想干什么?”

我闭上眼睛,无奈地说:“策反她们,为我所用。”

王莉好奇地问:“这就是你的政治任务?就好像当年策反我一样?”

我摇摇头,苦笑着说:“你和她们不一样,你是主动的,这次我是主动的。女人,能成事,更能坏事。唐达天开始对老爷子动手了,这次省里换届选举,老爷子希望竞选省长,竞选省长也是唐达天的目标,即便这次他不能竞选成功,他的存在也对老爷子构成最大的威胁。”

王莉说:“好吧,我尽力。”

我扭头盯着王莉,一字一句地说:“不是尽力,是不惜一切代价。如果你以后还想有所作为,这次的任务必须无条件完成,调动一切你在省城可以调动的资源。据我所知,你大学是在滨河大学上的,你的老师同学里应该有一部分人已经上位了。”

王莉咬咬牙,说:“好吧,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支持你就是支持我自己。”

我发动车,向江海市驻省城办事处开去。江海驻省城办事处的主任姓萧,好像是萧梅的一个远房亲戚。他看到我和王莉进来,站起身快步迎了过来。

我点点头,说:“萧叔辛苦了,这么晚还等着我们。”

萧主任滚动着身体,低声说:“杨副省长的秘书陈子昂提前打过招呼了,让我好好接待招商组。唐局长,这次招商还顺利吗?”

萧家人普遍做事小心谨慎,这个萧主任的话问得有点多,我心里有几分不悦。说不定这老家伙也是萧梅派来监视我的呢。我点点头,说:“目前还没有什么眉目,不过我想明天就差不多有点消息了。萧主任,给我和王莉各开一间房,我们今晚住这里。”

萧主任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一串钥匙,走在前面说:“你们跟我来。今年市里拨款,办事处新装修了几间豪华套房,到现在还没用过,你们今晚可以先住一晚感受下。彩电、宽带上网,席梦思床,二十四小时热水,还有麻将桌,累了可以找几个牌搭子打几场麻将。”

进入房间,装修得果然豪华,简直可以说是奢侈。从外面看,办事处绝对不可能有如此豪华的装修,没想到里面居然别有洞天。

萧主任得意地看着我,说:“唐局,感觉怎么样?”

我愣怔片刻,不解地问:“这真是市里掏钱装修的?”

萧主任说:“当然,难道我自己掏钱装修?”

我躺在床上试了试床垫,摆摆手说:“好了,你去吧萧叔,有事我再叫你。王主任,你也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王莉站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对这里的环境看起来还算满意,她摆摆手说:“晚安唐局,做个好梦。”

王莉和萧主任出去后,我进卫生间洗了个澡,身体的疲乏得到缓解,身心舒服了下来。我把今天遇到的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总觉得今天遗漏了什么重要的内容,可是又想不起来到底哪里不对。

洗完澡我躺在床上,脑子里一直想着这个问题,怎么都睡不着。实在睡不着,我抓起手机打给给王莉,王莉的电话飞快地接了起来。

王莉还没说话就笑了起来,说:“唐局,刚分开就想我啦,不要这么迷恋姐哦。”

我笑着说:“谁迷恋你,扯什么淡呢。”

王莉说:“不想我你给我电话干什么?是不是一个人孤枕难眠?”

我说:“跟你说正经的,今天我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没做,想让你帮我回忆下。”

王莉纳闷地问:“什么东西遗漏了?”

我叹了口气说:“就是因为我想不起来,才让你帮我想,看来你还不如我,脑子里整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莉说:“我看你是太累了,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早晨起床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我想了想,也许王莉说得对,说:“好吧,也许是我太紧张了,晚安了。”

王莉突然幽幽地说:“你不想跟我一起睡吗?”

我大声说:“你疯了,不知道萧主任是萧梅的亲戚吗?萧梅如果知道我跟你睡一起,还不杀了你。”

王莉说:“我才不怕她呢,你给我开门,我马上过来,睡不着我们聊聊也好。”

我想了想,既然带都带王莉来了,反正萧梅也认定我不会闲着,我也没必要避嫌,于是说:“那你过来吧,不过明天一早你就要回你房间去,最好不要让大家说闲话。”

王莉兴奋地说:“好,那我过来了啊,你给我开门。”

坏消息

13.坏消息

靳伟抿着嘴唇笑了起来,心平气和地说:“其实你大可不必担心,黑鹰组织目前把主要目标对准你也未必全是坏事。【无弹窗..】至少给我们赢得了时间,只要他们对你动手,我们就有机会查清楚他们的老底。”

听到靳伟这句话我差点哭了起来,人生真是一场悲剧啊,想我堂堂江海大少,竟然变成了诱饵。靳伟见我半天不吭声,大概也猜到我心里在想什么,他心知肚明地问:“心里是不是有点难过”

我抬头看了眼靳伟,低声说:“换了你难过不难过”

靳伟笑了笑,说:“其实你也不用伤心,你的使命就是这样,否则在这次政治博弈中,你是半点用处都没有。江海杨家为江海做过太多贡献,江海能有今天的局面,与你们家几代人的努力分不开。所以,杨家的江山不能变,杨省长更不能倒。他如果倒了,江海的天就会变,到那个时候就不是你一个人的悲剧,而是一个城市的悲剧。我相信你是个明白人,孰轻孰重你分得清。”

我点点头,说:“我当然知道,至少在你们眼里,江海杨家代表了一种活法,有人想改变我们的活法,至少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靳伟喝了一口茶,说:“没错。说说这次你到滨河来的收获吧。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小子身上还真有点邪气,只要你出面,事情总有不同寻常的转变。”

我端起茶杯,想了想说:“在来的路上,我碰到了一群唐门的人,他们封了高速公路,举行一场赛马比赛。我看了,那些马都是欧洲进口的名种马,只是骑手的骑术实在不敢恭维。”

靳伟听到这句话神色一变,急忙问:“唐门是一群什么人”

我说:“唐门是唐方建立的一个社团,会员大多是省委的,清一色的官二代。”

靳伟叹了口气,摇头叹息说:“你们这些官二代生下来的任务好像就是玩,你们的生活确实令人羡慕,不用苦哈哈去做事。唐门我也听说过,玩得还算节制,没有滨河富二代那么邪乎,其实只要不过界,都是在大家的默许之内。”

我好奇地问:“唐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的感觉是,唐门就是他亲手组建的,这个公子哥貌似浪荡不羁,其实城府很深,脑子极其聪明。另外,我还认识了唐达天的私生子,叫做唐果,人小鬼大,是个罕见的神童。”

靳伟点点头,说:“你的判断不错,唐方有个绰号,叫做半人半鬼,光听这个外号,你就应该明白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唐达天有这样两个儿子,说明他确实是个枭雄,老爷子摊上这样的对手,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事。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来电显示,是王莉打来的。我接起电话,低声说:“喂。查到了”

王莉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惊慌,她飞快地说:“唐局,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我说:“坏消息。”

王莉说:“乔副主任和上官天骄被市纪委的人带走了。”

这个消息确实令我吃惊不小,蹭地一下站起来,失声说:“为什么乔美美和上官犯了什么事”

王莉说:“我也不清楚,总之我感觉,他们这次把上官和乔主任带走可能是冲着你来的。”

我压住心头的狂跳,冷静地问:“领头的人是谁”

王莉说:“目前还不太清楚,上官和乔主任是昨天晚上从家里被人带走的,刚才张诚打电话给我,还问我是不是你调乔美美到省城来了。”

我望了眼坐在我对面的靳伟,心里稍微踏实了点,低声说:“那上官又是怎么回事”

王莉说:“昨天夜里十点钟,省监察厅的两名工作人员去了上官天骄家里,出示了逮捕证,要求上官协助调查你的问题。”

我心里暗骂了一声,,狗娘养的玩阴的,那老子就不客气了。

我对王莉说:“那好消息是什么”

王莉说:“唐书记的情人调查清楚了,是一个叫蒋雨姗的女人,住在楼兰小区。你知道她是谁吗,就是上次半道搭我们的车到滨河来的那个女人。”

这个女人是唐达天的情人,从唐果身上我已经得到了基本的判断,看来真是天不灭曹,想什么来什么。

我说:“你先稳住,我和靳局商量好对策就去找你。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上官和乔美美知道的内情不多,接下来他们要找的人可能是你,你赶快到省厅来跟我汇合,我倒,纪委的人敢当着我的面把你怎么样。”

王莉说:“好,我马上去省厅找你。”

靳伟皱着眉头,沉着地问:“动手了动作好快。”

我气得几乎暴跳如雷,站起身挥舞着拳头说:“王八蛋,徐子淇这个老东西敢跟我玩阴的。传唤我们财政局一个小小的人事科长,竟然动用了省监察厅的爪牙。好啊,我倒,我们谁比谁无耻。”

靳伟说:“我记得徐子淇去江海调查你时,你掌握了徐子淇的一些罪证,这些证据还在不在你手里”

我拿出手机,找出徐子淇引诱上官天骄的那段录音,以及他手忙脚乱穿衣服的照片,播放了一段给靳伟。靳伟皱着眉头,低声说:“只凭这段录音,还不足以扳倒徐子淇的。这是他的个人作风问题,却不算什么罪证。”

我冷冷地说:“我知道,但就凭这一点,老爷子就可以派出纪委的人查他的老底了。这老东西,一直都跟我憋着坏呢,他以为我把徐兰的借条还了,就拿他没办法了。老狐狸,老子玩不死你。”

靳伟沉思片刻,说:“你给我拷贝一份,我下午去找一趟温书记,看看他对这件事有什么意见。”

我把手机插进靳伟的办公电脑里,往他的电脑上拷贝了一份。靳伟想了想,又接着问:“徐兰在天钩赌坊那张借条你有没有做备份“

我笑了一声,说:“当然,早防着他这一手呢。“

靳伟说:“很好。今天下午我就派人去调查徐兰,来个敲山震虎。徐兰是徐子淇的软肋,只要我们一动徐兰,他伸出去的手就得收回去。”

我拷贝完文件,站起身说:“那我们分头行动。”

靳伟好奇地问:“你打算去哪只要你一走出我办公室,不出一个小时,一定会有人来把你带去问话,所以我劝你还是待在我这里比较安全。”

我冷笑了一声说:“如果是正常程序,我配合,如果他们不走正常程序,那我就对他们不客气了。靳局,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现在心里窝火,就怕他们不来找我,只要他们敢来,我绝对不会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靳伟走到我身边,手插进我的腰里,拔出那把92式手枪,说:“枪我先没收了,需要的时候再还给你。记住,如果是江海市纪委的人找你,你要以礼相待;可如果是省检察院的,他们手里没有走常规渠道,而是对你非法拘禁,你尽可以把事情搞大,而且闹得越大越好,这样我们省厅就可以介入调查。”

我朝靳伟竖起大拇指,说:“我就是这个意思。”我抬腕看了看手表,喃喃自语说:“奇怪,王莉怎么还没到算时间,这会应该已经到了,不会路上出什么事吧。”

靳伟思索片刻,站起来走到办公桌旁,抓起座机打了几个电话,放下电话他脸色铁青地说:“太嚣张了,竟然敢在省厅门口抓人。连招呼都不给我们打一个,简直无法无天了。”

听到这句话,我突然想到,王莉会不会被检察院的人在省公安厅门口带走了我紧张地盯着靳伟,等待着他的答案。

靳伟也不多话,一边穿外套一边说:“你跟我走,王莉被反贪局的人在公安厅门口带走了。”

我心中一惊,连忙问:“那我的枪呢要不要带上”

靳伟头也不回地说:“想带就带上吧,狗东西,不让他们吃点苦头,他们还以为我们公安厅都是吃干饭的。”

我绕到靳伟的办公桌后面,拉开抽屉取出那把92式手枪,尾随在靳伟身后出了办公室,两人并肩从省公安厅正门出去。靳伟把车开到公安厅门口,看门的武警向靳伟敬了个军礼。靳伟板着脸问:“车子是向那个方向开去的”

武警战士回答说:“监控录像显示,那辆车是省检察院反贪局的执法车,但是开去的方向不是检察院,而是往滨河疗养院方向。”

靳伟点点头,吩咐道:“马上通知门队长,跟上我的车,去滨河疗养院。”

武警战士敬礼道:“是”

我坐在靳伟的车里,心里觉得十分踏实且温暖,和江海市的守护神在一起,天塌下来有他顶着。新任公安厅副厅长靳伟被激怒了,一个向来沉稳的将才被激怒,后果是很严重的。这次不管是不是反贪局下的令,他们这回算是惹错人了,触上了大霉头。

车子开到滨河市疗养院时,我们看到反贪局的车正好停在迎宾楼下。靳伟下了车,直接走到服务总台,出示警官证给服务员,板着脸问:“反贪局的人呢”

服务员说:“在四楼,”

靳伟接着问:“总共几个人”

服务员回忆了一下,说:“好像是四个人,三男一女,那女的很漂亮。”

靳伟说:“你跟我上楼,把钥匙带上。”

服务员点点头应了一声,从抽屉里取出一串钥匙,跟在我们身后上了楼。到了四楼客房门前,服务员蹑手蹑脚打开房门,自己闪开身体让出一条道,让我和靳伟阔步走进了房间。

一进入房间眼前的情景就让我淤积的怒火搂不住了,因为我看到王莉居然被他们五花大绑了起来,衣不遮体被扔在床上。三个流氓一样的男人正对着王莉的身体品头论足,其中一个兽性大发居然骑在了王莉身上,手伸进了她的胸罩里。另外两个抓住王莉的大腿和胳膊,肆意地淫乐。

三个男人看到我们进门,竟然不慌不忙,恬不知耻冷冷地说:“你们是什么人没看到我们在办案吗,滚出去”

靳伟亮出警官证,说:“我是省公安厅副厅长靳伟,你们这是在办什么案需要用这种无耻的手段对付一个证人”

男人大言不惭地说:“我们是反贪局专案组的,这名证人身中剧毒,我们正在帮她疗毒。”

王莉用惊恐的眼神望着我,头不断地摆动,示意我赶紧救她。我明白王莉是希望我们马上出手相救,不过我还想再看看靳伟接下来怎么说。没想到靳伟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他一个健步冲上去,抬腿一脚踢在男人头上,把骑在王莉身上的男人从床上踢了下去。

靳伟一动手,我也压不住火了了,迅速拔出枪,一枪打在另外一个猥琐男的大腿上。剩下一个惊了,打开窗户想跳楼逃跑,靳伟眼明手快,一把抓住脖子给拎了下来。我的怒火熊熊燃烧,此时我已经能够判断出,这几个人绝对不是反贪局的工作人员,一定是黑社会流氓假扮的国家公务人员,对这些人我也懒得客气,举枪射击,一发子弹打进男人的胳膊上。男人惨叫一声,晕倒在地。

靳伟皱了皱眉头,不满地说:“对付几个小喽啰,你犯得着开枪吗”

我气呼呼地说:“我就是杀鸡给猴看,他们以后再敢动老子的人,我就开枪打死。”

靳伟说:“他们完全可以借这次机会控告你非法携带枪支,我真后悔把你带来了。你让我怎么说你,永远这么冲动。”

我说:“开都开了,那你说怎么办吧”

靳伟想了想说:“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这几个人现在就带去反贪局,问清楚他们跟反贪局到底什么关系反贪局如果承认是他们雇佣的人就好办,我们把一切责任都推但检察院头上;即便不承认,我们也一口咬定这几个人是反贪局派的人。只要我们咬死反贪局,省检察院就不好暗地里做小动作,这样你私带枪支的罪名就小一些。”

敲山震虎

我沉下脸,在覃康对面坐下,黑头黑脸地说:“本来我是在省城招商的,可江海市纪委带走了我们财政局办公室副主任乔美美协助调查我的问题。还有,昨天夜里,省检察院的几个检察官在市纪委几名干部的带领下,闯进上官天骄家里,把她带去协助调查,据说也是协助调查我的问题。我才离开江海几天,就有人在背后搞这种小动作。我特意来市政府问问,是谁给了纪委这么大权力,不经过我这个局长就敢私自调查我们财政局的干部,这算什么?整人吗?如果覃市长今天不能为我主持公道,我就去市委,省政府讨个说法,这算他妈的怎么回事?你们市政府把我一杆子支到滨河招商,难道就是为了调查我?”

14敲山震虎

我收起枪插进腰里,先给王莉解开身上捆绑的绳索。绳子一揭开,王莉就抱着我号啕痛哭,满脸满眼的委屈。我没时间安慰她,先用解下来的绳索把被靳伟踢晕的家伙五花大绑起来,然后把从卫生间找出两条干毛巾,把两个受了枪伤的家伙捆在一起。

做完这一切,门队长带领的公安厅干警来了,进入房间把三个匪徒押上随后开来的警车。

靳伟说:“小亮,你跟我去反贪局。”

我点点头,跟在靳伟身后坐进车里,押着抓到的三个流氓,开车直奔检察院反贪局。

我们的车队开进反贪局时,反贪局内部正在召开一个鸟会议,主持会议的是反贪局局长刘默繎。这个刘默繎人如其名,出了名的又磨叽又滑头的一个人,说话吞吞吐吐,做事不紧不慢。别人再着急上火的事,到了他这里也得慢下来。在滨河政坛,刘默繎还有一个响亮的外号,很多人背后叫他面瓜,用来形容他办事的风格和效率。

当然,面瓜刘默繎偶尔也有不面的时候,但这就要看事情是谁交代下来的。有两个人吩咐的事面瓜从不耽误,一个是省里的一号人物温志林,另一个是他岳父,省人大副主任刘一德。除了这两个人交代办的事情,到了刘默繎都要缓一缓再办,先侦察半年,再调查半年,然后他再考虑半年,一个案子到了他手里,没有两年时间是办不下来的。

刘默繎磨磨唧唧开完会,端着茶杯一步三摇走进反贪局长办公室。看到我和靳伟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坐在他办公室等着他,刘默繎皱了皱眉头,不悦地说:“靳副厅长,我正在开会,你火急火燎找我什么事?”

靳伟说:“反贪局到省公安厅抓人,为什么不跟我打招呼?”

刘默繎不明所以地问:“抓人?抓谁了?”

靳伟说:“跟我装糊涂是吧?你们反贪局调查人我没权力过问,但在我们公安厅门口抓人,总要有个说法。”

我接着靳伟的话说:“王莉是我调到省城来帮忙招商的国家干部,你们平白无故雇佣几个流氓抓我们江海市财政局的干部,这有点说不过去吧。”

刘默繎的表情看起来就好像一个白痴,他一脸糊涂不明所以地问:“雇佣流氓?有这种事吗,我怎么不知道?”

我冷笑了一声,指着王莉说:“这位女同志就是被你们反贪局带走的江海市财政局办公室主任,具体情况你问她吧。不管你承认不承认,那三个人都是开着你们反贪局的车去的,而且是在公安厅门口抓的人,有监控录像作证,你想抵赖也抵赖不了。”

刘默繎喝了一口茶,站起身走到王莉面前,盯着王莉问:“有这种事吗?”

王莉几乎气疯了,歇斯底里地说:“难道我会冤枉你们反贪局?昨天夜里,省监察厅和你们反贪局就把我们财政局人事科科长上官天骄带走协助调查了。今天又派了三个流氓来抓我,他们还差点侮辱了我。如果我不是看到你们反贪局的车,我才不会跟他们走的。”

刘默繎闭上眼睛,沉思片刻说:“栽赃,一定是栽赃,我们反贪局前几天丢了一辆车,给当地派出所和公安局都报了案,案子到现在都没很破,车子也还没找到。看来是被这几个人偷走了,他们人在哪里?”

靳伟指了指院子里的车,说:“三个人现在都关在车里,刘局长,你看清楚,那辆车是不是你们反贪局的执法车。如果这件事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要去省委温书记那里讨个说法了。反贪局丢了车,竟然把责任推给当地派出所和我们公安局,你们可真行,执法用车也敢丢,还有什么是不能丢的。”

刘默繎垂头丧气地说:“谁说不是呢,现在社会治安这么乱,连党政机关都没有安全感。执法用车有人都敢偷,你们公安厅的责任重大啊。”

听到刘默繎竟然这么说,我差点失声笑了起来,这厮可真是个太极高手,推来推去竟然把责任推到了公安厅身上。

王莉擦了擦眼睛,拉了拉我的衣角,低声说:“我还有重要情报向你汇报,我们先走吧。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刘局长是个糊涂蛋,跟他说话简直是对牛弹琴。”

刘默繎听到王莉的话,白了她一眼,不满地说:“我是就事论事,你们不能只凭一辆车就断定是我们反贪局滥用职权。江海市财政局的案子归地方管,我们是省属反贪局,不到一定级别是不会插手的。”

靳伟冷笑了一声,站起身说:“那好吧刘局长,我们还是去温书记那里摆事实讲道理。我不相信了,滨河没个讲理的地方。”

刘默繎放下茶杯,气呼呼地说:“去就去,谁怕谁!温书记是讲道理的,我相信他不会只相信你们的一面之词。”

走出反贪局,靳伟吐出一口气,转头对我说:“看到没有,这个刘默繎有问题,他一味打马虎眼,有意包庇那三个犯罪嫌疑人。依我看,那三个人很有可能确实是反贪局雇佣的外围人员,或者是反贪局的干部为了避嫌,从社会上雇佣了三个青皮流氓,企图先从王莉嘴巴里套出一些有用的情报,如果目的达到,下一个目标仍然是你这个财政局局长。”

我笑了笑说:“我当然听出来了,只是这厮的太极拳打得确实有意思,绕来绕去竟然能把责任推卸到公安厅身上,我还真有点佩服他的想象力。”

靳伟也哑然失笑,他笑着说:“他那分明是胡扯,执法用车丢失责任在执法机关,怎么可能推到我们头上。这个刘默繎是出了名的又磨叽又繎的一个滑头,一个普通的案子到了他那里能侦查半年,再调查半年,他还要思考半年再量刑,等他结案两年事件都都过去了,这种人做反贪局长简直像个冷笑话。如果不是他岳父不是省人大副主任,他能坐上反贪局局长才真是咄咄怪事。”

我看了眼魂不守舍的王莉,又盯着靳伟问:“靳局,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靳伟的目光十分笃定,说:“去找方检察长,刘默繎这里走不通,我就找他的主管领导。”

我说:“现在就去吗?王莉的衣服被那几个畜生搞成这样,刚才又受了惊吓,要不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去休息休息。现在我们几个人都是一头包,脑子里全是浆糊,我看还是从长计议吧。”

靳伟认真想了想,不容置疑地说:“你先送王主任回去,我现在就去省高检走一趟,找找方检察长,必须让他给我个说法。这件事对我们公安厅的声誉影响太恶劣了,不能就这么轻易罢手。他刘默繎想蒙混过关,打几个马虎眼就以为能糊弄我,他也太小看我了。我决定做的事,没有人能阻拦我。”

我打开车门,让王莉坐进去,自己坐进驾驶室,坐在里面沉思片刻说:“上官和乔美美被纪委带去协助调查问话,我得回江海一趟,找覃市长出面,尽快把人捞出来。既然唐达天已经沉不住气先动手了,我们也得动一动了,坐以待毙总不是个办法。”

靳伟说:“你有具体计划吗?”

我信心满怀地说:“目前还没有,回去了再说吧。哦,靳局,你尽快去请示一下温书记,徐子淇的问题该如何处理,他既然敢有恃无恐动我们财政局的干部,说明已经想好破釜沉舟了。还有,徐兰涉赌的案子你也尽快安排人去调查,我们双管齐下,跟他们好好玩一把。目前最要紧的是把乔美美和上官捞出来。人在里面随时很可能出现意想不到的情况,谁知道他们会诱导这两个女人说出什么对我不利的话来,女人关键时刻我有点信不过。”

靳伟点点头,说:“就这么办。覃康以前是纪委书记,他说话对纪委的干部管用,相信这些人多少会给他几分薄面。”

我发动车,以最快速度开出反贪局大院,第一时间赶回江海驻省城办事处。王莉回房间换了衣服,洗了个澡,精神好了一些。本来我是想让王莉回江海休息的,但王莉却犯了牛劲,一定要留下来继续战斗。我想了想,这样也好,于是嘱咐留在滨河打探消息。

我则开着车,火急火燎往江海赶回江海,面见覃康和孟晖孟书记,向他们汇报情况。

回到江海时,夜幕已经拉了下来。晚六点,正是晚饭时候,各大饭店的门口都停满了名牌轿车。我把车开到郑大厨饭店门口,给覃康的秘书孙春云打了一个电话,希望能邀请到覃市长共进晚餐。

覃康的秘书孙春云是今年市政府给他新安排的一名副处级干部,除了给覃康当秘书外,还兼任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我对孙春云这个人不是太熟,以前基本没打过交道,但这厮听到我的名字却一句话没说就挂了电话。

我觉得很蹊跷,我又没得罪他,为什么他对我这么大意见。打了一圈电话后我搞明白了,据说孙春云的老婆也是被财政局开掉的一名官太太,这厮本来对我意见就很大,听说我要通过他请覃康吃饭,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了。

既然秘书这条路行不通,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开车到了市政府。不顾孙春云的阻拦,硬闯进了覃康办公室。覃康正在办公室举行一个小型座谈会,看到我贸然闯进来,脸色微微一变,拉下脸满脸怒容地问:“唐局长,你不在省城好好招商,跑到市政府来干什么?”

我沉下脸,在覃康对面坐下,黑头黑脸地说:“本来我是在省城招商的,可江海市纪委带走了我们财政局办公室副主任乔美美协助调查我的问题。还有,昨天夜里,省检察院的几个检察官在市纪委几名干部的带领下,闯进上官天骄家里,把她带去协助调查,据说也是协助调查我的问题。我才离开江海几天,就有人在背后搞这种小动作。我特意来市政府问问,是谁给了纪委这么大权力,不经过我这个局长就敢私自调查我们财政局的干部,这算什么?整人吗?如果覃市长今天不能为我主持公道,我就去市委,省政府讨个说法,这算他妈的怎么回事?你们市政府把我一杆子支到滨河招商,难道就是为了调查我?”

覃康皱着眉头,扫了一眼正在开会的几个人,严肃地问:“有这种事?为什么我不知道?”

坐在覃康对面的正是新任纪委副书记、江海市监察局局长杨环,听到覃康声色俱厉的问话,杨环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支支吾吾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这个案子确实有,是省纪委直接签发的命令,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但他们并没有说是调查唐局长,只说是例行调查,如果是调查唐局长,我自然会向市政府汇报。”

倒打一耙

15倒打一耙

覃康猛回头,怒视盯着杨环,不怒而威地说:“你是在教我吗?纪委是有独立办案的权力,但所有手续必须健全,走常规渠道,唐局长是我们市政府派去滨河招商的,这种时候搞这种小动作,是要至我们江海市政府于何地。别的先不说,杨副省长如果过问这件事,你让我怎么交代。”

我站起身,冷冷地说:“覃市长,你也不必演戏了。如果没有你的默许,我不相信市纪委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背后调查一个财政局长。”

覃康眼睛转向我,用难以置信的神情看着我地问:“你认为是我指使的?”

我冷笑了一声,说:“杨环就坐在这里,这个时候你们在开会商量什么?如果没有你的允许,他一个小小的纪委副书记敢去财政局把人带走,打死我也不相信。”

覃康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颤抖着嘴唇,满眼的委屈,手指着我的鼻子说:“你……你……你怎么会这么看我?难道我在你眼里这么不堪?”

我转过头,不与覃康的目光对视,心里哀叹了一声,我知道,这次肯定是冤枉覃市长了,可谁让他是市长呢,受点委屈也是应该的。我低声说:“总之,我的原则是,谁拉的屎谁去擦屁股。江海市政府不替我做主,我就去找温书记,温书记不管我就去北京,总之问题一天不解决,我就不断把事情捅到更高一级领导那里去。”

覃康转过头,盯着杨环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听到了没有,谁拉的屎谁去擦屁股。这件事是纪委组织人手主抓的,你们纪委去负责把事情搞定。我不想再听到有人议论关于财政局的问题,这种议论对我们市政府的工作只有坏处,没有任何好处。”

杨环低声下气地说:“好,我马上去办。只是这个案子省高检也介入调查了,高检办案我们纪委我们无权干涉。”

覃康愤怒地说:“高检是高检,你是你,江海市纪委去查自己的干部算怎么回事?你马上去把人给我撤回来,出了问题我谁都不找,就找你这个纪委副书记。”

我走到覃康办公室门口,扭过头望着覃康说:“覃市长,这件事就托付给你了,希望你能兑现自己的诺言,履行自己的职责。如果有人是在我面前演戏,我相信事实会告诉这些人,后果有多么严重。”

杨环听着我的话心里不舒服,气愤地说:“姓唐的,你凭什么这么嚣张!你自己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你算什么,敢跟覃市长吹胡子瞪眼的。纪委办案你也想插上一脚,你就不怕把你的前程毁掉。”

我转身走到杨环面前,咬着牙一字一句说:“老子不在乎什么鸟前程,更不在乎什么财政局长,老子更不怕死,你呢?”

杨环被我的气势所逼,哆嗦着嘴唇说:“你,你,简直太嚣张了!不要以为你老子是副省长,你就可以藐视一切。我告诉你,江海是我们党的天下,不是你们家的天下。”

我冷笑了一声,大步走到覃康办公室门口,站在门口背对着他们说:“江海是党的天下,但是你一个人并不能代表党。所以你们这些人给我听清楚了,想造反你们还差点火候,小心火气太旺把自己烧死。”

说完我大步走出市长办公室,听到身后传来覃康的咆哮声和杨环一连串的道歉声。覃康今天注定是要受点委屈了,可是没办法,如果不把他拉下水,纪委这帮人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不过他受点委屈也活该,谁让他是市长,一个市长管不住纪委副书记就是职务犯罪,说他渎职并不为过。

从市政府出来,我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抬腕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快八点了。今天在市政府这么一闹,覃康被拉下水,乔美美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放出来了。

我取出手机给张诚打了个电话,通知他去纪委领人。张诚接到我的电话仍然有点难以置信,这个老实得令人发指的男人,到现在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开车到郑大厨饭店,李嘉文帮我从后厨搞了点东西吃下去后,我的心情已经变得十分愉悦。李嘉文摸了摸我的脸蛋,轻声说:“唐少,你瘦了。”

我用牙签挑着牙缝,漫不经心地说:“整天提心吊胆的,这种日子可真不是人过的。”

李嘉文关心地问:“乔主任的问题解决了吗?”

我点点头,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乔美美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回家了。你现在给乔主任打个电话,问她到家没有。”

李嘉文取出手机,找到乔美美的号码打了过去。电话响了两声,乔美美接起电话,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疲惫,但精神似乎还不错。

李嘉文把手机拿给我,低声说:“她到家了,想跟你说话。”

我接过电话说:“乔主任,你马上到郑大厨饭店来一趟,我有话要问你。”

乔美美说:“好吧,不过我得先洗个澡,洗完了再去。这几天被关在那个鬼地方,洗澡都不能洗,脏死了都。”

我好奇地问:“他们把你关在哪里了?难道不是市委招待所吗?”

乔美美委屈地说:“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房间里都脏乎乎的,好多蚊子,简直都能把人吃了。”

我愤愤地嘀咕了一句,说:“混账东西,这笔账老子早晚找他们算清楚。乔主任,你洗澡快点,我马上还要赶回滨河,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十几分钟后,乔美美来了,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看起来气色稍微好一点,不过精神看起来还是有点低迷。

我喝了口茶,抬起头淡淡地问:“乔主任,纪委叫你去协助调查,都问了你些什么问题?”

乔美美咬着嘴唇,为难地说:“纪委在调查你滥用职权的问题。”

我皱着眉头,气愤地说:“滥用职权,这又从何说起?”

乔美美说:“主要是这次整风运动,还有你辞退局里那几名女干部的事情。他们说,你这种行为就是职务犯罪,是打击报复,反文化,反时代。一名重点培养的国家干部如果不能与时俱进,与党的立场保持一致,不换思想就换人。”

我气愤地说:“放他妈的屁,到底是谁打击报复,老子打击报复谁了?”

乔美美低着头,轻声说:“那份市委签字的文件是我起草的,所以他们找我去协助调查。唐局,要不算了吧,反正是地方财政给这些人发工资,又不是用咱们自己的钱,你实在没必要跟他们作对。”

乔美美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令我吃惊不小,我冷笑着说:“怎么,你害怕了?”

乔美美说:“我也是为你考虑。你可能不清楚,这些女人虽然没什么工作能力,可她们的丈夫都是手握实权的人物,随便给我们安个罪名都吃罪不起。这些人,我惹不起。”

我挥挥手,不耐烦地说:“够了,你可以回去了。你惹不起他们,老子还偏不信这个邪。大不了不当这个财政局局长,什么他妈的职务犯罪,还反时代反文化,这些狗娘养的真会罗织罪名。”

乔美美无限惋惜地看了我一眼,为难地说:“唐局,你再考虑考虑吧。攘外必先安内,自己内部搞不好,你去滨河招商引资恐怕也搞不好。”

乔美美这句话倒给我提了个醒,也许她说得对,这种非常时期确实没必要树敌太多。有的人也许不能帮你成事,但坏你的事却绰绰有余。

我盯着乔美美,认真地问:“你觉得现在的核心问题是什么?”

乔美美仔细想了想,说:“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为我所用,等你招商引资的事情办成了,所有的问题就不再是问题,那个时候你再处理你想处理的事就是水到渠成了,谁也不敢把你怎么样,谁也不敢再说三到四。”

我点点头,说:“你的意见我会充分考虑的,也许你是对的,我这段时间确实有点慌了手脚,抓不住主要矛盾了。”

乔美美来神了,坐到我身边,殷切地说:“也许我能帮到你,带我去省城吧。”

我狐疑地望着乔美美殷切的目光,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纳闷地问:“你想去省城?为什么?是对王莉的工作能力不放心吗?”

乔美美急忙解释说:“当然不是,王主任的能力有目共睹,我们都是清楚的。可是我有她不具备的优势,我很多同学都在省经贸委和发改委任职,招商引资是我的看家本领。”

我低头想了想,说:“先让我考虑考虑,你回去先好好休息,明天我给你电话。”

乔美美眼睛里的光亮一点点暗淡下去,她失望地说:“那好吧,我先回去了,你认真考虑下。总之我可以告诉你,有我在你身边,你肯定事半功倍。”

乔美美走出李嘉文办公室后,李嘉文把嘴巴附在我耳边,小声说:“唐少,你不觉得你们这个办公室副主任乔美美有点问题嘛。她今天的表现很奇怪,我觉得她很有可能已经被你的对手收买了。”

我说:“你别乱讲话,乔美美的话说得有道理,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为我所用。前阵子我在财政局搞整风运动,裁掉了几个光吃饭不干活的废物,引得很多实权人物对我意见很大,这都是事实。别人不说,就说覃康覃市长的新任秘书,他老婆就在被我裁掉的那一批人。今天我打电话约见覃康,他一口就回绝了,见都不让我见覃市长。当然,他这么做我也可以理解,这大概就是一个人想干点事的代价。”

李嘉文仍然坚持说:“可是你不觉得乔美美的态度不正常吗?是你给她恢复的工作,又让她当上办公室副主任,还帮她老公张诚回到气象局工作,难道她不应该跟你的立场保持一致吗?她胆子小我可以理解,她害怕失去这份失而复得的工作我同样能理解,可是我不理解她为什么也觉得你精兵简政就是在滥用职权。更奇怪的是,乔美美为什么非要跟着你去滨河,会不会是有人需要监视你的一举一动,派她去你身边卧底的?”

李嘉文的话一下子点醒了我,我点点头,会意地笑了起来,说:“说得对极了,一语中的,这回我们可算想到一块了。”

热泪盈眶

16热泪盈眶

原本计划当晚返回滨河,但跟李嘉文聊了会近期发生的事情,耽误了些时间,从郑大厨饭店出来时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夜里十点钟了。我开着车穿过车水马龙的长街,心里犹豫着到底要不要马上赶回省城。

在人民路,我停下车买烟时,突然留意到萧梅一个人孤独地漫步走在马路上,神情十分萧索,而且心事满怀。萧梅的身影被路灯拉得很长,她消瘦的背影在夜色中看起来异常孤单且伤悲。

萧梅在想什么呢?我有点好奇,女人这种奇怪的动物,总有一些令人费解的举动。在这样一个夜晚,萧梅竟然一个人行走在狭长曲折的人民路上,看起来又心事满怀,神色慌张。这么晚了她不回家去,这是要去哪里呢?

我开车尾随在萧梅身后,发现她是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我心里稍微安定下来,摇下车窗大喊了几声萧梅的名字。然而萧梅居然对我的呼喊置若罔闻,神情呆若木鸡。

萧梅难道中邪了?我赶紧下车,冲上去一把拉住萧梅,盯着她的眼睛问:“萧梅,你这是要去哪?”

萧梅愣怔地望着我,满脸惊讶地问:“你干什么?放开我。”

我大声说:“你不认识我了吗?”

萧梅一边挣扎,一边歇斯底里地说:“放开我,谁认识你。王八蛋,你去招商啊,去省城啊,跑回来找我干什么。“

看来萧梅神智还算清醒,只是心里有气,懒得理睬我。我解释说:“这次去省城是老爷子派我去的,真的有事。我向你保证,绝对没有欺骗你。”

萧梅哇的一声放声大哭,她一边哭一边说:“你这个死人,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呢,恨死你了我。”

我轻拍着萧梅的肩膀,温柔地安慰说:“说得什么傻话,我哪里舍得不要你,是你自己胡思乱想。”

萧梅勾住我的脖子,咬着我的耳朵,恨恨地说:“那你今晚陪我,以后都不许离开我。”

我点点头说:“好吧,今晚我就住江海了,明天早晨再回滨河。”

萧梅的表情明显十分失望,她失落万分地说:“明早就回去啊,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不能多待几天。”

我解释说:“乖啦,我回滨河有正事。”

萧梅破涕为笑,笑嘻嘻地说:“那我们回家吧,前几天我学会了做一道菜,做给你尝尝。”

我拉着萧梅的手坐进车里,忽然想起来李红也好几天没消息了,低声问:“李红最近在忙什么?怎么连个电话都没有呢。”

萧梅没好气地说:“我哪里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就说嘛,你回来哪里是看我,分明是想那个小妖精了。”

女人的嫉妒心果真是无处不在,只要找到机会都要吃点醋,难道吃醋能长寿吗?我不耐烦地说:“你有完没完?再说这种话我现在就去找李红,你一个人在这里继续游魂吧。”

萧梅冷哼了一声,闭上嘴巴不说话了。我点了根烟,慢悠悠深吸了一口,扭头看了眼萧梅,见她情绪已经平静下来,这才发动车往我居住的小区开去。车子开到楼下时,我抬头看到楼上我的房子客厅里流淌出一屡灯光,看到这一缕灯光,我的心里突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暖。

如果我所料不差,李红一定在家里。难道她已经感觉到,我今晚一定会回家来住?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我拉着萧梅的手,轻手轻脚上楼。走到房间门口,轻轻地摘下钥匙,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幻想着突然出现在李红面前,给她一个惊喜。然而当我和萧梅蹑手蹑脚走进客厅,只发现看到客厅的壁灯和吊灯都亮着,屋子里灯火通明,然而却空无一人。

他妈的,李红人呢?

萧梅却并不在意,神色显得十分轻松,换了拖鞋懒洋洋躺倒在客厅沙发上,伸出莲藕般的细胳膊,媚笑着说:“老公,来,抱抱。”

我没好气地瞪了萧梅一眼,在楼下找了一圈李红,又迈步跨上二楼,在二楼卧房和卫生间试图寻找李红的踪迹。可惜仍然一无所获,搜索了半天只找到李红留下的一条围巾和一双皮鞋,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发现。

我下楼坐到萧梅身边,问道:“最近你有没有见过李红?”

萧梅说:“见过一次,不过当时时间很仓促,她在我办公室刚坐了几分钟,你三叔就打电话把她叫走了。聊天的时候听她说过一嘴,恒安集团好像要进军滨河房地产市场,李红这段时间事情很多,忙得不可开交。”

我点点头,说:“还是忙点好。”

萧梅气鼓鼓地说:“你还好意思说,这还不都是你自己闯的货。整天在外面寻花问柳,还带了一个女人回家里臊我,你让我这脸往哪搁。我妈给我放了话了,我和李红你只能二选一。江海萧家再不济也是名门望族,二女共事一夫,我们丢不起这个人。”

我拉下脸,不悦地反驳道:“当初可是你自己提议的,谁也没逼你。你现在后悔了,晚啦。我也告诉你,如果你不愿意,那我马上就把李红娶回家。你萧家身份尊贵,你妈爱把你嫁给谁就嫁给谁,我们家不稀罕。”

萧梅咬着嘴唇,咬牙切齿地说:“卑鄙无耻下流!”

我大言不惭地反击说:“我就是卑鄙无耻下流,怎么着吧。你不愿意嫁,老子还不乐意娶你呢。”

萧梅的口风变得很快,刚才还口口声声要跟我决裂,一转脸就把自己说过的话忘了。她突然又说:“反正我不管,如果我先怀上你的孩子,你就必须跟李红一刀两断。”

我说:“奇怪,你这个大忙人这段时间好像很闲。老想着造人,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萧梅忽然又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伸出手臂一把勾住我的脖子说:“这样不好吗?”

我说:“好是好,可是这不太像你的风格啊。一个女强人突然放权好像也不是那么容易。你别告诉我,你这几天突然顿悟了。”

萧梅说:“我想好了,从今年开始给自己放假,彻底休息一年。公司的业务我都交给副总去管理,我在幕后操盘就好了。今年我的主要任务就是跟你造人,以后我们有了孩子做桥梁,你才不会那么容易变心。你们老爷子嘴上虽然不说,可我早看出来了,他对我们萧家不太满意,想找一个事业上能给你更大帮助的女人做老婆。”

我站起身,冷笑着说:“你的话我一句都不相信,你老实跟我说,到底是什么原因?还有,你今天一个人去人民路干什么?”

萧梅气呼呼地说:“我去人民路怎么了?我一个人为什么不能去人民路?”

我说:“你当然可以去,只是你一个人去那里我总觉得不对,你是不是去找李红的?”

萧梅张了张嘴巴,却没有发出声音,支支吾吾地说:“是李红叫我去的,可我去了人民路,她却告诉我她已经到了滨河。”

李红去了滨河?这倒令我有点吃惊,李红既然人已经到了滨河,为什么不跟我联系呢?

我的脑子一团乱麻,心里变得越来越烦躁。最近发生的事情都有点不正常,我感觉自己脑子完全不够用了。

萧梅冷笑着说:“怎么,失望了吧?你以为李红除了你,就不会去找其他男人?你以为只有你自己独一无二吗?我告诉你,你对李红根本不了解,像她这个年龄段的女人才是最危险的。如果你不能给她想要的,她随时可能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

萧梅所说的也正是我一直担心的,想起这个我心里就抓狂,大声咆哮道:“够了,你给老子闭嘴!”

萧梅仍然冷冷地说:“被我说中痛处了,你恼羞成怒了?小伙子,接受现实吧。”

我气得头发都竖了起来,一个大步奔到萧梅面前,伸出胳膊一把揪住她的脖子,气急败坏地说:“你他妈找抽是不是?再说下去信不信老子?”

萧梅梗着脖子,毫无惧色地说:“你打啊,今天你不抽我你就不是男人。为了一个贱人你敢打我,我算是把你们这种虚伪的男人看透了。”

我扬起手,却迟迟落不下去。萧梅望着我迟迟无法落下的手臂,忽然就热泪盈眶了。她哽咽地说:“唐亮,以后你慢慢就会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为了你,我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为了你,我还可以忍气吞声,放弃所有的一切。可是你从来就没有设身处地为我考虑过。”

萧梅的泪水让我一下子变得手忙脚乱,心情沮丧地一屁股坐下来,双手捂着脸,从心底哀叹一声。脑子里回想起跟李红一起度过的那些日日夜夜,想起她几次出生入死把我从死神手里救下来,我的心都碎了。无论如何我都不能,也不敢相信她终有一天会弃我而去。

我摆摆手,无比低落地说:“够了,你不要再说了。李红不会变心的,我们不可以无凭无据就怀疑她,这对她不公平。”

萧梅哽咽地说:“我也希望跟我们永远一条心,毕竟她几次救过你的命,她舍不得伤害你。不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也不要过分相信别人。”

我点点头,抽了抽鼻子,从床头抽出一张纸巾给萧梅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轻声说:“好吧,我们不要说这些伤心事了。你先去洗个澡,洗完澡我们继续完成造人大业。”

迎敌

20.迎敌

我穿好外套,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品??李红也换了一身春天的薄衫,换了衣服李红看起来又是另外一种成熟的女人风情。如果说女人如花,那么男人就是浇花的水,经过刚才一番浇灌,李红的精神和气色看起来都好了很多,面色红润,双目含春,越发的英姿勃发。

李红挎着我的胳膊走出门,我笑着说:“媳妇,你没发现吗,你又变漂亮了。”

李红摸了摸自己的脸蛋,难为情地问:“有吗你又忽悠我吧。”

我不置可否,淡淡地说:“不信你用你化妆用的小镜子看看,气色是不是好多了。”

女人都爱美,这话果然没错,李红赶紧从随身背的包里取出化妆用的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蛋,惊喜地说:“好像是哦,皮肤红润了好多。”

我坏笑着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

李红盯着我的眼睛,眯着眼睛说:“你别告诉我,这是你的功劳吧”

我说:“那当然,是我给了你滋润的雨露,你要感谢老公我才对。”

李红鄙夷地说:“胡说,好事都往你身上推,你还真是不要脸。”

我笑了笑,说:“女人是需要男人滋润的,阴阳调和生命才和谐。你回想一下,你一个人生活时,是不是经常感到痛经,尤其是例假来的前几天”

李红满脸不解地望着我,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

我得意地笑了起来,说:“我就是知道,这么说被我说中了”

李红略显羞涩地点点头,说:“嗯,是经常腹痛。有那么一阵子,差点绝经了,吓死我了都。难道女人真的离不开男人”

我笑着说:“那你以为,天为阳,地为阴,万物生存。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男人,一种是女人,只有这两种生物活在一个世界都不能和谐共处,那你说男人和女人在一起除了斗争还能干什么呢”

李红不耐烦地说:“行了,别给你的花心找借口了。”

我无奈地说:“那你说我们现在去哪我对省城的娱乐业不算熟,你找个地方吧。”

李红思索片刻,说:“我们去古月轩,那里是一个人文茶楼,环境很安静,有很大的包房,白天去的客人不多,谈生意或者谈事都比较理想。”

我和李红从小区出来时,车子开到滨河路上时,我从后视镜里看到一辆红色的轿车一直尾随在我们身后,从车牌来判断,应该是江海的车。这辆车自从我在小区楼下看到过,当时看到车牌我心里还在嘀咕,难道江海还有人在这里有房产没想到这辆车是跟踪我们的,从小区一路尾随在我们身后,如果不是最近老有人盯梢,我还真不大可能发现。

我们被人盯上了我心里一惊,低声对李红说:“好像有尾巴怎么办”

李红透过后视镜往身后扫了几眼,眉头紧皱,不慌不忙地说:“看我的,马上甩掉他们。”

我说:“好像是江海的人,你停车,我下去看看到底是不是纪委的人。”

李红恼怒地说:“你疯了,这个时候还惹事,你就不能冷静点。”

我尽量克制住怒火,沉思片刻,点点头说:“算了,等跟老爷子商量好对策再腾出手收拾他们,这些人不给他们点颜色,不知道我江海唐少的厉害。”

李红没好气地说:“行了,别逞能了。你坐好了,我要加速了。”

李红说完车子立即提速,在拥挤的马路上一路飞驰而去。身后尾随的那辆车也开始提速,紧紧咬着我们。在一处十字路口,绿灯闪了两下,李红车速不减,反而在红灯闪亮之前提速冲了过去。我们的轿车冲过斑马线,身后尾随那辆车却没敢闯红灯,被拦在了斑马线前。

甩开这个讨厌的尾巴,我松了口气,抽出一张纸巾,给李红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水,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媳妇,你真行。”

李红轻笑了一下,得意洋洋地说:“去你的,现在明白什么叫随机应变了吧。都像你那么鲁莽,好事也让你干得变味了。”

我手指着李红的鼻子,笑着说:“你这个女人,一点都经不起表扬。我身上的闪光点你是一点没学到,坏毛病你倒都学去了。”

李红被说中了心事,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说:“这还不都怪你,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你混学不到什么好。”

我和李红说笑的功夫,轿车就开到了李红说的那家人文茶楼。这家茶楼的名字起得很有意思,居然叫做秦时明月。看到这家茶楼的名字,我心中不由一动,这个秦时明月茶楼和省政府的那些组建的社团秦时明月会不会有所关联呢

我们进入秦时明月茶楼,要了一间包房,点了一壶安溪铁观音,坐在里面给老爷子打了个电话,然后一边喝茶,一边静等三叔和老爷子的到来。

坐等期间,我突发疑问:“媳妇,你说刚才跟踪我们的人会不会是江海检察院的”

李红抿了一口茶,认真思索片刻说:“应该不是,江海的力量并不是唐达天想调动就能调动的。杨副省长在江海当了多年的领导,可以说是根深叶茂,唐达天想插进去不是那么容易。依我看,他们应该并不是江海的,很有可能只是借调了江海市的执法用车,用以掩人耳目,我认为是省高检的人可能性要大一些。”

我好奇地问:“为什么你认为是省高检我不过是一个地级市的财政局长,至于动用省高检这么高规格吗”

李红冷笑着说:“当然不是冲着你,而是冲着你背后的老爷子,你连这点都想不到,怎么当上的财政局局长啊。在这场政治斗争中,我们所有人都不过是一棵小棋子,背后下棋的是你们家老爷子和省委专职副书记唐达天。不过你们家老爷子毕竟是常务副省长,要调查一个常务副省长至少要北京方面出面才够级别,他们不得不有所忌惮。”

李红说得有道理,我点点头,接着问道:“如果他们要调查我,你认为最有可能从哪方面入手我咋老觉得自己没什么把柄,他们要查我想找借口都难。”

李红笑了笑,说:“还能从哪方面,生活作风问题呗,这一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别的事虽然不足以给你罗织罪名,但生活作风这一条也能把你彻底搞臭。”

我冷笑了一声,说:“他们想得很好。自己屁股都不干净,还老惦记着别人家那点事,这些人拉出去全部砍了都没一个冤枉的。妈的,什么世道”

李红说:“行了,别义愤填膺了,你还是想想怎么给自己擦屁股吧。待会老爷子和你三叔来了,你别一问三不知的,自己多动动脑子,别老指望他们帮你拿主意。”

正说着,服务员推开包房门,老爷子和三叔并肩走了进来。我和李红连忙站起身,看到老爷子和三叔一脸肃穆的样子,李红的神情顿时变得有点紧张。

我笑着说:“爸,三叔,你们来得好快。”

三叔没好气地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你这二货真是不知道轻重,让我怎么说你。实话,你到底怎么搞的,你的日记怎么会跑到上去”

我斟酌半天,心里想着要不要把实情告诉老爷子和三叔。老爷子见我沉默不语,转头盯着李红,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三叔也放弃问我,把矛头转向李红问:“李红,我相信这件事你是清楚的,你说说吧,曝的日记是不是小亮自己写的”

李红看了我一眼,见我垂着头一言不发,只好低声说:“是伪造的,不是他写的。”

老爷子皱了皱眉头,不悦地说:“伪造的可我看就像是他干的好事。”

李红接着说:“小亮曾经带一个叫李杨的女孩子回家过夜,那女孩子是李玉特意派到小亮身边卧底的,这个李杨曾经在警察学校上过几年学,后来因为旷课被勒令退学,小亮家里那些监控设备就是李杨安装的。李杨从他的笔记本电脑里拷贝走了半年前写的日记。后来李玉被抓,我们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没想到日记落到了别有用心的人手里。”

三叔一听这句话就来火了,一个大步跨到我面前,伸出一双瘦骨嶙峋的手,指着我的鼻子说:“你看看,我说你是猪脑子你还不服气,就你这智商,被人玩死都是活该。”

我抬起头,勇敢地与三叔的目光对视,淡淡地说:“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要商量个对策才行。现在互相指责有什么用,如果你打我一顿能挽回影响,那就算被你打死我也认了。”

三叔挥舞了一下拳头,胳膊垂了下来,但仍然愤愤地说:“经历了这次江海市换届选举这些事,我以为你会变得成熟稳重一些,可你确实太令我失望了,三十好几的男人了,还是这么毛躁。你为什么不一查到底,问清楚李玉拷贝走你那些日记去了哪里,给了什么人就算你不问李玉,至少也该问问李杨才对。”

我说:“李杨现在是风和日丽的股东,我一会打电话喊她来滨河,当面问清楚她。另外,老爷子的笔记也应该是伪造的,只是那些字迹确实像是老爷子的笔迹。爸,你认为是最有可能是谁伪造了你的笔迹另外,你那本笔记本里到底纪录了什么内容,能给我们说说吗”

听了李红的话,老爷子一直没说话,坐在那里陷入到了沉思当中,面色看起来十分冷峻。听到我的问话,他抬起头望着我说:“熟悉我笔迹的人很多,许多人都可能伪造。目前来看,他们对我还不敢太放肆,但你不同,针对你仍然是试探,搞倒了你下一个目标必然是我。”

李红连忙补充说:“小亮已经给新办公室的同学打过电话,那个同学答应过几天就把所有的帖子屏蔽掉。只是目前北京方面已经盯上了这件事,很有可能派调查小组到滨河来调查这件事。杨伯伯,这次可是冲着你来的,你要小心应对了。”

老爷子点点头,说:“北京方面的同志给我打过电话询问这件事,中央很关心,这说明国家领导人对我们省这次换届选举的重视。为了这次竞选省长,唐书记居然会用这种下作的手法,这是我所没有想到的。”

我连忙问:“那你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老爷子淡淡地笑了笑,故作镇定地说:“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今天早晨温书记找我谈过话了,省委对这起络事件非常重视,责令宣传部尽快公关,把事态尽快控制住。出了这种事,无论于公于私对本省都将造成了十分恶劣的影响,这是省委不希望看到的。”

看老爷子如此镇定,我心里也没那么慌乱了,说:“这么说,事情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老爷子点点头,说:“只要境外媒体不关注此事,事情就在可控范围之内,怕就怕境外别有用心的人借题发挥,那可就不好说了。”

李红不明所以地问:“境外媒体这和境外媒体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们还能调动境外的政治势力”

三叔认真地解释说:“当然有可能,这就是政治斗争,要先在政治上搞臭一个人,无非是老三样,经济问题、政治问题、作风问题,而作风问题往往是最敏感的。一旦造成声势,一个人想要挽回名义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么这个人的政治生命就结束了。一个政治家的政治生命结束,也就意味着他的人生画上了句号,即便活下去也只能是苟活。”

如何反击

21.如何反击

李红听三叔讲完,头上冒出一层虚汗,脸色变得很难看。 其实我心里也不是个滋味,这算怎么回事,整天斗来斗去的,有什么意思呢?

我稳定住心神,说:“爸,三叔,既然你们来是商量办法的,那你们说吧,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坐以待毙肯定是行不通的,我们不能总是别人出招了再接招,也要适当的反击一两次,让他们明白,我们杨家不是好欺负的。”

老爷子点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淡淡地说:“办法在来的路上我和老三已经商量过了,目前我们所要做的主要工作就是灭火,将这起网络事件控制在可控范围内。然后由省公安厅靳伟组织人手介入调查,查清楚这起事件的幕后主使人是谁。只要挖出背后那只黑手,那在省委的书记会上我就有话要说了,栽赃和陷害在任何时候都是不能被允许的。”

我冷笑着说:“火自然要灭,可我们的反击呢?难道就任由别人出招,坐以待毙吗?”

老爷子白了我一眼,不悦地说:“反击自然要等到最有利的时机才出手一击,让对手毫无还手之力。你的那些所谓反击简直不知所谓,动不动就开枪,跟谁你都敢拍桌子,冲谁都敢发火,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

被老爷子反诘了一句,我心里老大不痛快,噘着嘴懒得反驳。

老爷子没好气地问:“我来问你,昨天晚上你去覃康办公室干什么?还当着覃市长的面拍桌子,如果覃康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当时就跟你翻脸了。你说说你,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毛躁,真是难成大器,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气愤地说:“江海市纪委的人抓了我们财政局的办公室副主任,连招呼都不给我打一声,这算怎么回事?还有,省纪委反贪局雇佣了三个流氓,在公安厅门口就敢抓走我们办公室主任王莉,简直是无法无天了。他们抓我身边的人,还不是要整我吗?他覃康派我到滨河招商,背后却搞这些小动作,我不找他找谁?”

三叔说:“那你也不能不顾阻拦闯进市长办公室,跟现任市长吹胡子瞪眼的。你这样做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县官不如现管,难道你不知道吗?”

老爷子和三叔的立场罕见的统一,我被说得哑口无言,闭上嘴巴不言不语了。

老爷子接着话茬,语重心长地说:“小亮,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当上了江海市的政法委副书记,那个时候你爷爷已经退了,没有人保护我,一步步走到今天不容易,希望你能珍惜我们杨家来之不易的地位,不要被你的情绪左右你的行为。你的臭脾气一天不改,我一天都放心不下。没错,你是没吃过什么苦头,这些年都是一帆风顺,可别人看的是我的面子,不是你自己的面子有多大,你到底明白不明白?”

我低下头,沮丧地说:“我明白了,爸,三叔,对不起。”

为了缓和紧张的气氛,三叔笑了笑,说:“知错能改还是好孩子。小亮啊,我们杨家别人都指望不上了,以后全靠你了,你可不能让我们失望啊。”

我说:“知道了,我的毛病以后会改的,你们监督我就是了。”

李红看着我低眉顺眼的样子,突然笑了起来,说:“看看,一句话说不好就成了你的批斗大会,我看你以后说话嘴上还有没有个把门的。”

老爷子继续语重心长地对李红说:“小李,你比小亮大三岁,懂得比他多,以后替我多管教管教,不要让他什么事都由着性子胡来,这样很容易会出事的。”

李红乖巧地说:“嗯,我明白的,杨伯伯放心。”

老爷子又瞪了我一眼,看我垂头丧气的样子,目光顿时变得温和了许多。

顿了顿,李红突然问老爷子:“杨伯伯,省委温书记是什么态度?他是支持你还是支持唐副书记?你和温书记平时的私交如何?”

老爷子思索片刻,说:“他的态度还不明朗,当然,他比谁都明白,之所以在换届选举前出现这种事一定是有政治图谋的。一个月后本省的换届选举,温书记如果不能连任,很可能被调往中央人大任职,新任书记很有可能通过本次换届选举由现任省长接任;不过也有消息说,中央可能会从外地调一个人来接替他的位置。所以,温书记如果希望连任,目前同样需要支持他的政治势力。”

我说:“那我们尽量争取投靠温书记,只要温书记支持你,唐达天想对付你他还得有一幅好牙口。”

老爷子突然调转话题,盯着我的眼睛问:“我让你办的事,你办得怎样了?”

老爷子说的应该是寻找唐达天情人的事,我想了想说:“最近一直在找,终于找到了。你说这事也巧,想什么来什么,简直有如神助。在我从江海到滨河的路上,半道搭了一对母子,那女人就是唐达天的情人,那个小孩好像还是他们的私生子。”

老爷子狐疑地问:“那女的叫什么名字,还有那个小孩?”

我说:“女的好像叫蒋雨姗,小孩叫唐果。这个小孩是个神童,特别的聪明。不过他觉得我亲,经常找我玩,还引荐我加入了唐达天大公子唐方组建的社团唐门。”

听我说到这里,三叔急忙说:“太好了,那你完全可以通过唐果接近这个蒋雨姗。据我所知,这个蒋雨姗跟了唐达天十几年了,从二十岁多岁就开始跟着他,应该算是最资深的情人了。”

我点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我刚想动手,我们财政局跟我走得最近的三名女干部就先后被纪委和检察院的人带去协助调查,他们调查我在局里搞整风运动,以及裁退几名官太太这两件事。女人我总是信不太过,始终认为女人容易坏事,所以我必须先把她们都捞出来,万一有一个反水的,会对我很不利。”

老爷子点点头,说:“省反贪局去财政局带走上官天骄的事我让陈秘书查过了,上官天骄是被省高检的两名检察官连夜带到省里的。我已经支会过省高检的方检察长,希望他尽快把人放回去。”

我惊喜地说:“真的?那方检察长怎么说,他同意了没有?”

老爷子说:“同意了,他说这件事他并不知情,不过他会尽快派人把事情查清楚,今天应该会给我个准信。”

从秦时明月茶楼出来,老爷子坐三叔的车回位于省政府自己的住所,我和李红仍然回三叔那套复式小楼。李红开车一路前行,我特别留意了一番身后,没有发现尾随的车辆,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

李红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轻声问:“后面有尾巴吗?看你疑神疑鬼的样子,没人盯梢你好像还有点不适应了。”

我说:“瞧你这话说的,难道我贱啊,天生喜欢被别人盯着。我只是觉得奇怪,省高检带上官天骄去协助调查,一连好几天了,到现在也没有音信,他们会把上官天骄带到哪里去呢?”

李红冷冷地说:“你好像对这个叫上官天骄的格外关心,你们之间是不是也有那种不正当关系?”

我没好气地说:“胡说八道,我们之间是清白的,是纯粹的革命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庸俗。你这个女人,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你的思想越来越不纯洁了。当然,主要责任还在我,训妻无道啊。”

李红笑着说:“去你的,你还倒打一耙。既然你们两个是清白的,那你担心什么?省高检难道还能把她屈打成招不成。”

正跟李红斗嘴,我的手机响了,看了看来电显示,是陈子昂的电话号码。我迅速接起电话,笑着说:“陈叔啊,我刚念叨你呢,你的电话就来了,是不是上官天骄有消息了?”

陈子昂笑了笑,说:“你小子,鬼精鬼精的,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刚才省高检打来电话,说上官天骄协助调查已经结束,没发现什么问题。现在她就在检察院方检察长办公室,你去检察院领人吧。”

我说:“好的,谢谢陈叔啊,我马上去。”

挂了电话我转头对李红说:“去检察院,上官出来了。”

李红点点头,调转方向,往检察院开去。十几分钟后,我们的车停在了省检察院的大楼下。车停稳,我从车里下来,看到上官天骄一个人孤独地站在检察院大门口,目光涣散,神情低迷不振,看来这段时间确实吃了不少苦头。

我向上官天骄招招手,大声说:“上官,这里。”

上官天骄双目无神地望了我一眼,垂着头慢步向我走过来。走到我面前,上官天骄抬头看了我一眼,目光中闪过一丝难以言明的悲戚之色。她吸了吸鼻子,淡淡地说:“唐局,我……”

我连忙说:“好了,不要说了,我都知道了。上官,我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上官天骄鼻子一酸,目光中有泪光闪现,她哽咽了一声,差点失声哭了起来,辛酸地说:“谢谢你这么关心我,唐少,我,我……”

我盯着上官天骄那张精致的脸,试图从她的眼睛中观察出一丝端倪。然而上官除了精神低迷外,眼睛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池水,什么都看不出来。我安慰说:“好了,你什么都不必多说了。马上到饭点了,我们先去找个地方吃饭,算是替你压惊。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到了吃饭的地方,我们边吃边聊,你把这几天的经历跟我说说。”

上官天骄垂下头,低声说:“嗯。”

坐进车里,上官天骄发现是李红开车,眼睛中闪过一丝警惕之色。

我介绍说:“上官,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我朋友李红,前任江海市刑警队女子探组组长,现在是恒安地产的高管。”

上官天骄客气地说:“你好李警官,很高兴认识你。”

李红笑了笑,说:“上官天骄果然人如其名,长得真漂亮。唐少,你们财政局的女干部各个都这么美丽动人吗?难怪检察院要调查你了,换了我也要调查你。”

我没好气地说:“行了,一句正经话都没有。赶快开车,我们去老吴家私房菜,我有事要问上官科长。”

老吴家私房菜是小舅跟人合伙开的一家饭店,环境很优雅,味道也相当不错。老吴是老舅的发小,从事餐饮业多年,算是餐饮界的资深人士。老舅虽然没干过餐饮,但做建材生意赚了不少钱,投资了一百万跟他合伙开了这家饭店,我一般到省城吃饭都先考虑这家。

我们要了一间小包房,进入房间落座后点了菜,又要了一瓶白酒。饭菜上桌,我先跟上官碰了几杯酒,看着她的气色和精神一点点好转。几杯酒下肚,上官天骄好像才活过来了,面色变得红润了许多,眼睛里也恢复了几分往日的神采。

上官天骄叹了一口气,端起酒杯向李红敬酒,她说:“李警官,你的传奇故事我听过不少,也听唐少讲过,是你的小李飞刀把他从李玉的重重包围中救了出来。我从小就很佩服你这样的奇女子,来吧,我敬你一杯,聊表我的仰慕之情。”

李红举起酒杯,谦虚地说:“哪里哪里,你别听唐少乱讲,我算什么奇女子,一个居家的小女人罢了。”

两个人干了一杯酒,上官天骄擦了擦嘴角,又给我满上酒,端起酒杯诚恳地说:“唐局,没想到今天是你亲自来接我。像你这样关心下属的领导真是不多了,我也敬你一杯。”

我和上官天骄喝了一杯酒,放下酒杯我说:“省高检带你协助调查我的问题,他们想从你嘴巴里得到什么?”

上官天骄脸色一红,低着头说:“他们主要是想知道你和我之间的关系。另外,上次给我提干的事,他们问我有没有行贿,你有没有受贿,或者我们背后有什么交易。”

我冷笑了一声,说:“交易?这些人的心底太肮脏了,难道所有的干部提升背后都有交易?自己的屁股不干净,还老惦记着查别人,都是些什么东西!”

上官天骄气愤地说:“谁说不是呢。我告诉他们,我在财政局干了这么多年副科长,提干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凭什么就断定我们背后有见不得人的交易。”

第一个目标

李红冷笑了一声,淡淡地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们要调查你,自然会给你罗织罪名,没有的事也可以强加于你,这太正常了。”

上官天骄点点头,说:“就是,唐局,这段时间我就留在滨河帮你招商吧,你不在局里,我感觉氛围都不对,乌烟瘴气的。那几个副局长整天不务正业,拉帮结派的。”

我想了想,说:“那好吧,你和王莉,还有招商局的同志就住在江海驻省城办事处,有什么事我再吩咐你们去做。最近确实正是用人之际,也许要不了多久,一旦张处长新的招商计划做出来,我们开始实施计划,我就要从江海调兵了。”

李红笑了一声,说:“没想到我们唐少在你们心目中有这么高的地位啊,他不在财政局主政,气氛都不对劲了。”

我得意地说:“那你以为,自从我主政财政局之后,党风都清廉了许多呢。”

李红说:“行了,经不起表扬。你搞清楚,招商只是个噱头,你真正的任务不在这里。抓紧时间吧,你们家的反击还要靠你呢。”

上官不明所以地问:“唐局,你还有什么任务?我能跟你一起执行吗?”

我咳嗽了一声,李红也马上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低下头吃了一口菜,然后才抬起头解释说:“我跟他开玩笑的,你别当真。谁还不知道他,到了滨河这个花花世界,现在又是春天,想让他不心花怒放都难。我这次来的主要任务就是替萧梅看住他,别让他只忙着泡妞,误了江海的招商大事。上官,你也替我盯紧他,这家伙见缝插针都要出去鬼混。”

上官天骄低下头窃笑了几声,抬起头眨了眨眼睛,点点头笑着说:“嗯,我保证完成任务,唐局,你可要加小心了,我会死死盯着你的。”

吃完饭,我们先开车送上官天骄到了江海市办事处,然后我开着自己的越野车,尾随在李红的车后回到了三叔的复式小楼。

一进门,李红便对我说:“这个上官没说实话,检察院那些人问她的肯定不止那些问题。”

我狐疑地说:“哦?你发现了什么?”

李红回过头,看着我说:“你有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睛?”

我说:“眼睛?眼睛怎么了?”

李红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今天上官天骄看你和我的目光总是在躲闪,似乎不敢跟我们的目光对视。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她心里有鬼。”

我想了想,说:“上官天骄是个权欲很重的人,如果对方能给她更大的利益,她反水的概率是很大的,这也是我为什么急于把她捞出来的原因所在。”

李红点点头,说:“对这个女人你要多留个心眼,不能过于信任她。”

我和李红又聊了一会,洗完澡睡觉。明天李红要替三叔去办点事,很早就出发,所以躺下后很快睡着了。我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了,脑子里一直回想着上官今天的表现,以及她所说的那些事情,我隐隐感觉到,上官天骄心里有很多秘密没有道出,看来这几天她在滨河确实遭遇了有生以来最大的一次考验。在上官失踪的这些天,检察院那些人都跟她说了些什么,又做过什么呢?

第二天一大早,李红开车走了。临出发前,李红还买了早点放在客厅的餐桌上,嘱咐我起床后吃早点。八点多的时候,我起床先烧了一壶水,泡了一壶茶,一边喝茶一边用李红的笔记本电脑上网,浏览近期最火的《财政局长泡妞日记》。一天的时间,这个帖子在天涯的回帖就达到了一万多。网民们十分愤慨,在回帖中将我这个贪财下流的财政局长骂得狗血喷头。看到这些回帖,我心里淤积的怒火几乎不可遏制。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李扬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李扬便低声下气地说:“对不起唐少,我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网上的那篇帖子我也看了,内容完全是胡编的,根本不是你写的那些内容。”

我硬压着满腔怒火,说:“你拷贝我的日记都给过谁?”

李扬说:“只给了李玉,我以为李玉已经被抓了,这个事情已经过去了,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一个后手,确实是我疏忽了,你怎么惩罚我都不会怪你。”

我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惩罚你能挽回损失吗?行了,你先把自己的工作干好,替我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挽回影响。”

和李扬结束通话,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心里开始琢磨,今天是否该去找一下那个名叫蒋雨姗的女人呢?

蒋雨姗在省城可以算是一个名女人了,省里无数的达官显贵都幻想着跟她发生点关系。不过唐达天当上省委专职副书记之后,那些暗中觊觎蒋雨姗的人都逐渐打消了这个念头。虽说女人如衣服,可别人的衣服你想穿上那就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试想一下,省委专职副书记唐达天的情人,他们就算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

蒋雨姗之所以如此有名,因为她早年便以神童著称。十六岁那年,蒋雨姗以全省文科状元的成绩考上南开大学,二十岁毕业后进入省委工作,她的美貌与智慧便成为省委办公厅一道靓丽的风景,也是诸多公子哥垂涎追求的首选目标。

蒋雨姗在进入省委办公厅工作的时候,唐达天是当时省委办公厅秘书长,因而近水楼台先得月,抢先拿下蒋雨姗。二十二岁那年,蒋雨姗被唐达天收入后宫,成为唐达天的专职情人。此后不久,蒋雨姗辞去省委办公厅的公职,下海经商,很快成为叱咤商场的女强人,并在省城建立了自己的商业王国。

掐指算来,蒋雨姗大学毕业至今应该已经有十五年了,二十三岁那年她为唐达天生了一个儿子,就是现在的唐果。要策反一个如蒋雨姗这般的女人,我委实没有信心。可是她是对唐达天最了解的一个女人,如果能策反她,那唐达天的所有罪证都将曝光于阳光之下,必将对他造成致命的打击。

唐果,脑子突然冒出这个小家伙,我心中一喜,计上心来。说去就去,我马上下楼,开上我的越野车迅速往省委家属院开去。上次见到唐果就是在这里,他好像是逃课出来找什么人的。因为我不知道唐果在哪个学校上学,只能到这里来碰碰运气了。

车子开到省委家属院门口,我停下车坐在车里等待唐果的出现。至于唐果会不会从这里出现,我心里也没底,如果等到三点钟他还没有出现,我下午就去楼兰小区门口守株待兔了。

快中午十二点钟的时候,唐果果然出现了。他噘着嘴巴,一脸不高兴地从省委家属院里走出来,好像在跟谁在怄气。唐果在大门口四处张望了几眼,没看到想找的人,手撑着下巴满怀心事坐在院子门口。

我下了车,几个大步走到唐果面前,望着他笑了笑说:“唐果,你又逃课了。”

唐果抬起头,扑闪着两只乌黑的眼珠,满脸惊喜地说:“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笑着说:“我来找你啊,上车吧,哥有话问你。”

唐果很乖巧地尾随在我身后上了车,坐进副驾驶室,唐果转过我盯着我的眼睛,轻声问:“找我什么事?你是不是又遇到什么难题了?”

我在唐果的鼻子上刮了一下,乐不可支地说:“臭小子,真是人小鬼大。你告诉我,你每天下午逃课到这里,到底来找谁?”

唐果转过头不敢看我的眼睛,瓮声瓮气地说:“不找谁,我就是想在这里坐坐,看看有没有我熟悉的人,带我一起出去玩。上学好没意思,老师讲得那些我都懂,可他们还是翻来覆去讲,烦死我了。”

我心中一动,说:“你想去哪玩?要不,哥带你去玩,好不好?”

唐果摇摇头,说:“不知道,哦,滨河是游乐园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没事,下午又恰好有时间,带我去那玩玩吧。”

我点点头,笑着摸了摸唐果的头,轻声说:“唐果,你是不是一直很孤单?”

唐果的口吻听起来有几分伤感,他细声细气地说:“嗯,小朋友们都不喜欢跟我玩,我也不爱跟他们玩。我跟那些小孩子玩不到一块,他们玩的游戏好没意思。”

我笑了笑说:“你成熟得太早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整天玩泥巴呢。哦,对了,你每天逃课,你妈妈不管你吗?”

唐果幽怨地说:“我妈忙,没时间管我。她每天给我五十块钱,让我自己照顾自己。”

我好奇地问:“你妈做什么的?”

唐果说:“她自己有一个公司,还开了一家美容院,每天要忙到很晚才回家。”

我摸了摸唐果的头,安慰说:“没事的,以后哥带你出去玩。去游乐园是吧,我们现在就去,你想坐摩天轮还是空中飞船?”

唐果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兴奋地说:“都坐坐,可以吗?”

我笑着说:“没问题,今天我的主要任务就是陪你玩,好不好?”

唐果拍着手笑着说:“好,哥对我真好,我们出发吧。”

这个下午,我陪着唐果在游乐园玩了三四个小时,下午六点钟关门前,他才意犹未尽地跟着我从游乐园出来。

坐进车里,我笑着问:“唐果,今天开心吗?”

唐果说:“开心啊,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了。哥,我饿了,你请我吃饭吧。”

我乐了,这小鬼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我说:“你想吃什么?”

唐果想了想,突然兴奋地用天津话说:“狗不理包子,好不好?”

我点点头,说:“走,就去吃狗不理包子。哦,还有,唐果,你妈是天津人吗,怎么你爱吃的都是天津的名吃?”

唐果说:“我姥爷和姥姥都是天津卫过来的,我妈算是半个天津人吧。”

我带着唐果到了狗不理包子,点了几屉包子,又要了几个凉菜,自己要了瓶啤酒,给唐果点了可乐,边吃边聊。唐果别看才十二岁,已经很懂事了,跟他聊天有时候你不得不感叹这个时代的确是日新月异,现在的小孩子懂的事情可真多,动不动冒出一两句话能把人吓一大跳。

结账前,我问唐果:“要不要给你妈也带几屉包子回去?让她尝尝鲜,我觉得这家包子味道还是蛮正宗的。”

唐果想了想,突然问:“你需要讨好我妈吗?你不会有什么事要求她吧。”

这小孩简直太鬼了,跟他在一起还是得加把小心,不能把他当成一个小孩看待,必须看做一个对手,否则被一个小孩看穿了心事,说出去都丢不起这个人。

我不满地说:“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哥我陪了你一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再说了,我能有什么事求到你妈头上?”

唐果撇撇嘴巴,不屑地说:“很多人想讨好我妈,他们心里想什么,我们都清楚。”

我说:“那要不要给她打包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看还是算了,免得你说我取悦你妈。”

唐果故作轻松地说:“既然你这么有心,那就包上吧。”

打包了几屉包子,我拎着包子开车送唐果回到楼兰小区。车子开进楼兰小区,在一个单元楼下停下车,唐果从车上下来,站在车下向我发出了上楼的邀请。

唐果咬着手指说:“哥,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我心中一喜,但假装犹豫道:“方便吗?你们家都谁在啊。”

唐果说:“就我和我妈,你是我的朋友,我邀请你上去坐坐,喝杯茶再走吧。”

我点点头,停好车灭了火,拎着包子跟唐果上了楼。唐果的钥匙挂在胸前,他从衣服里取出钥匙,打开门,摸索着找到开关走了进去。

房子是复式的,上下两层,屋子里打扫得十分干净。看得出,这家的女主人是个喜欢干净整洁的女人,从装修和家具的选择来看,蒋雨姗的品味不俗。

唐果打开冰箱门,从里面取出两听红牛饮料,扔给我一罐红牛,自己打开易拉罐喝了一口,大大咧咧横卧在沙发上,手指着沙发另一头说:“哥,坐呗,又没人罚你站,我妈可能要晚一点才回来,你稍微等一会。”

我点点头,拉开易拉罐默默喝了一口红牛,心里琢磨着,一会见了蒋雨姗说什么呢?我一个三十岁的中年男,和一个十二岁的小男孩混在一起,真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我们之间的关系。

唐果突然扭头望着我,窃笑了一下,盯着我眼睛说:“哥,你是不是有点紧张?”

我好奇地问:“紧张?我紧张什么,你从哪里看出我紧张了?”

打入敌人内部

23打入敌人内部

唐果满不在乎地说:“我妈是滨河的名人,又是出了名的大美女,很多人想认识她。你今天赔了我一天,是不是也有事要找我妈帮你办?”

我不悦地说:“唐果,你再说这种话,我可就走了,以后你也不要再找我陪你玩了。”

说完我起身就走,唐果这才慌了神,连忙站起来,伸手拉住我的衣角,低声说:“对不起了哥,我以后再也不乱讲话了。”

我摸了摸唐果的头,温和地说:“这才乖吗,你这么大点人,不要总是凭空猜测大人的心事。虽然你是个神童,但毕竟还是小孩子,很多事情你并不懂的。”

唐果轻声哦了一声,回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机,搜索到动画片,自己看了起来。我坐在那里无聊,站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仔细观察着这里的家具。唐达天一般也是周末来这里待两天吗?如果是这样,那我在这里有没有可能遇到他呢?

正胡思乱想,我听到钥匙转动缩孔开门的声音。唐果马上从沙发上跳下来,取出书包,拿出作业本,装模作样地写起作业。

蒋雨姗手里拎着一只坤包,低头走进门来换拖鞋。换好拖鞋抬起头,在空中与我的目光相遇,美丽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确实是个美人胚子,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你很难相信一个女人换鞋的姿势能够保持如此的优雅。是的,这是一种天生的优雅,那种身体的柔美绝对不是能够训练出来的,而是天生如此。尤其蒋雨姗低下头一缕头发遮盖住白皙的脸蛋,再次抬起头时有一种惊艳的美,简直美艳勾魂夺魄。

蒋雨姗的皮肤非常细腻,当她抬起头时,我甚至看到她脖子上清晰的毛细血管。上次在半道上见到她,我就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必然不是个俗物。后来王莉调查清楚,她就是唐达天最资深的情人确实令我吃惊不小,这样一个绝色美女,竟然心甘情愿当了老头子唐达天是十三年的情人,真是暴殄天物。

我点点头,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故作镇定地说:“你好蒋女士,我刚送唐果回来。他邀请我上来坐坐,顺便帮他复习功课,完成家庭作业。”

蒋雨姗惊讶过后马上平静下来,脸上也挤出一丝笑容,淡淡地说:“多谢了,上次谢谢你送我们母子回滨河。对了,还忘记请教你的名字了。”

我仔细听了蒋雨姗的口音,发现果然能听出些许天津方言的味道。天津话是我喜欢的方言,忽然就觉得这个女人很亲切。我笑了笑,说:“我叫唐亮,是江海市财政局局长,你就是唐果的母亲蒋雨姗吧?”

蒋雨姗点点头,用手指勾了一下耳后的头发,轻声说:“嗯,唐局长,你坐吧,谢谢你送唐果回来,我给你泡茶。”

我连忙摆手说:“不用不用,我马上就走了。哦,对了,听说你是半个天津人,我今天带唐果去吃狗不理包子,味道挺正的,也给你打包了几屉,你尝尝鲜吧。”

蒋雨姗脸上飞过一抹酡红,略显羞涩不安地说:“唐局长可真是个有心人,还请唐果吃包子。唐果这孩子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很亲,看来你们确实是有缘分。你以后没事可以多带他出去玩,他一个人挺孤单的。”

唐果说:“妈,哥哥对我可好了,今天还带我去游乐园玩了呢。”

蒋雨姗拉下脸,不悦地说:“唐果,你老实告诉我,今天下午是不是又逃课出去玩了?”

唐果自知说漏了嘴,吐了吐舌头,连忙低下头写作业。

我说:“唐果这孩子是个神童,估计那些小学老师已经教不了他什么有用的东西了,他的知识储备完全够了,现在跳级上初中都绰绰有余了。”

唐果抬起头,自信地说:“妈,你听到了没,我可以上初中了。小学老师教的那些东西我都不爱学,简直是浪费时间。”

蒋雨姗沉下脸,说:“你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分。唐果,你马上回你的房间写作业去,我有话要跟你哥哥聊聊。”

唐果哦了一声,低头抓起书包,拿着作业本和文具盒回了自己的房间。

唐果进屋后,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我和蒋雨姗两个人,在这样一个夜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突然让我觉得有点不适应。蒋雨姗大概也觉得有点不习惯,她在沙发另外一头坐下来,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了我一眼,神色看起来有几分紧张,双手不安地搓在一起。

过了一会儿,蒋雨姗忽然忧忧地说:“唐局长,坐吧,我有点事想向请教您。”

我也觉得十分紧张,这毕竟是在唐达天的行宫里,万一他今晚心血来潮跑到这里来,见到我跟他的情人在一间屋子里,不知做何感想。

我坐下来,咳嗽了一声,低着头说:“请教不敢当,有什么话你就尽管问吧,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蒋雨姗沉思片刻,才幽幽地问:“嗯,唐局长,你是真的喜欢唐果这孩子吗?”

我不知道她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好点点头说:“喜欢,这小孩子很聪明,跟我又投缘,我第一次见到他也觉得很亲切。”

蒋雨姗犹豫片刻才忧心忡忡地说:“唐果这孩子其实很孤独,我平时生意很忙,没时间陪他。他总是自己一个人玩,我觉得这样下去会出问题。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做唐果的家庭老师?我知道,你不缺这几个钱,但是唐果只有跟你在一起才像个正常的孩子。你的话他肯听,你能不能帮帮我,带他几个月,等上了初中我再给他另外找一个家庭教师。”

我以为是什么事,原来是让我做唐果的家庭老师,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通过唐果,我可以慢慢接近蒋雨姗,然后一点点软化她,套取对我们有用的信息,我简直忍不住激动得叫出声来。

我点点头,说:“好啊,钱不钱的不是问题,主要是我和这孩子投缘。我想唐果这么聪明,以后的前程不可限量,能有这样的学生我求之不得啊。”

蒋雨姗激动地站起来,握住我的手兴奋地说:“真的?太好了,我还怕你不同意呢。”

我笑着说:“这是好事啊,我为什么不同意。难道在你眼里,我有那么傻吗?”

蒋雨姗咯咯地笑了几声,伸出手说:“那我们一言为定,以后每周一三五你到我家里来,陪唐果做完家庭作业。平时如果你有时间,可以带他出去玩玩。至于因此产生的各种费用,我每月给你五千,够不够?”

我笑着伸出手,握住蒋雨姗柔若无骨的小手,诚恳地说:“谈什么钱,谈钱多俗,我愿意给唐果当家教,可不是为了赚钱。”

蒋雨姗不明所以地问:“那你是为了什么?”

我说:“喜欢呗,有钱难买我乐意。唐果这孩子聪明伶俐,我很喜欢,愿意多陪陪他。”

蒋雨姗也风情万种地笑了起来,开心地说:“那我就替唐果谢谢你了唐老师,以后有你陪他玩,我想唐果会很开心的。唐老师,你坐啊,我给你泡茶。”

我连忙摆手说:“不用这么客气,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了。”

蒋雨姗见我执意要走,眼睛竟然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她抬起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此刻已经是夜里九点多钟了,她也不好继续挽留,只好悻悻地说:“那欢迎唐老师以后经常来家里做客。”

我点点头说:“以后一三五晚上七点钟,我准时来陪唐果做作业。哦,唐果在哪个学校上学?我如果没事,他放学我可以开车去接他。”

蒋雨姗勾了勾耳边垂下的一丝秀发,说:“滨河市育才小学,就在省委附近。”

育才小学是滨河市的贵族学校,那里的学生基本都是达官显贵的子女,据说学校是军事化管理,管理极为严格,可唐果这小鬼是怎么溜出学校的呢?

我向蒋雨姗告辞,她站在客厅里大声呼喊了一声唐果的名字,让他出来给我行拜师礼。唐果从自己的房间出来,听到蒋雨姗的话,眼睛里闪过一些欣喜之色,马上欢呼雀跃,很乖巧地改口叫了一声唐老师,然后跟我挥手告别。

从唐果家楼上下来,我站在楼下吐出一口气,心里感到一阵轻松。没想到事情进展得出乎意料的顺利,倒令我有些难以置信。

回想起蒋雨姗在她家里抬头看到我时的眼神,似乎是充满了疑虑,可为什么那么快就决定要我当唐果的家庭教师呢?蒋雨姗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能做唐达天这样的老狐狸十几年的情人自然不是善茬,跟着老狐狸混的人至少也是个小狐狸,可是为什么对我却放松了警惕?

这个问题在我脑海中盘横,挥之不去。忽然,我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蒋雨姗是不是将计就计,想希望通过唐果试探出过接近他们母子的真实意图?

开车从楼兰小区一路前行,我沿着滨河大道一路向三叔那套别墅的那个小区开去。滨河大道是根据横穿滨河市区的滨河命名的,本省的母亲河滨河将这个城市一分为二,为这个内陆省会城市增添了几丝温柔的元素。

春天的一场大雨之后,滨河水流上升,河水从桥下缓缓淌过。我停下车,从车上下来,站在滨河大桥边抽了一支烟,脑子里仍然回想着蒋雨姗那种与生俱来的优雅。

此时的确已经是春天了,夜晚的风很轻柔,轻轻吹拂在我脸上非常的舒服。今夜的月光皎洁,看着头顶的一弯明月,我忽然不合时宜地回想起我的大学时代,以及和师姐余昔一起度过的那些日日夜夜,心底无端的伤感起来。

余昔,是否还在加大拿呢?如果已经回国了,那么她现在干什么呢?也许我的确应该回一趟北京,故地重游一番,再联系一下以前的师长同学,试试能否重新联系上余昔。

李红今天出去给三叔办事,这个时候应该回到家了。给唐果当家教这件事兴许我应该跟她商量商量,听听她的意见。最近我突然发现我没有以前那么果敢了,什么事都想跟李红商量后再做决定,对她有了很强的依赖感。所谓谋定而后动,这个女人对我的决定将起到至关重要的因素。

扔了烟头,我坐回车里,开着车继续往回赶去。越野车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绿灯时,我突然留意到,那辆红色的轿车再次出现在身后。

妈的,到底是什么人整日与我如影随形,跟狗皮膏药一样跟着我?

车子驶过红绿灯后,我故意将车开得很慢,试图看清楚那辆红色轿车里坐的到底是什么人。但是对方没有接招,仍然不紧不慢地尾随在我的车后面。我撤诉慢下来,他们也慢下来;我提速,他们也提速,始终保持了适当的距离。

看来是专业的跟踪盯梢老手,难道真如李红判断的那样,他们是省高检的人?我迅速掏出手机,拨通了靳伟的电话。

靳伟的电话第一时间接了起来,电话一接通,靳伟便问:“小亮,什么事?”

我说:“靳大哥,我又被人监控了。我试了一下,跟踪我的人是老手,很难甩掉。”

靳伟的语气听起来十分平静,他冷静地问:“你现在哪里?”

我说:“我在北滨河路,跟踪我的是一辆红色轿车,看车牌是江海的。不过我认为监控我的人不是江海派的人,而是省里的纪检干部。”

靳伟沉吟片刻,说:“你把车靠路边停下来,我马上派人过来帮你解围。”

我说:“好的,你们的人快点来吧。我现在很生气,真想下车揍这些王八蛋一顿。”

靳伟低声说:“沉住气,要冷静,不要莽撞行事。如今非常时期,你劝你不要意气用事,还是稳重点吧。”

挂了电话,我把车子靠路边停下,从腰里拔出手枪,子弹上膛后重新插回腰里。我从车上下来,靠在车边点燃一支烟,眼睛盯着不远处那辆红色轿车。

那辆红色轿车无声无息地停在了不远处,车里的人坐在里面没有下车。他们如此明目张胆地跟踪我,像是一种无声的挑衅。我心里的火气越来越旺,真想不管不顾过去敲敲车门,问清楚到底是什么人跟踪老子。

一根烟快抽完时,一辆警车开了过来,在我身边靠路边停下,从车里走下来两名身着警察制服的年轻警官。其中一名警官我居然认识,此人正是红楼执勤的那个年轻警察吕子钦。

吕子钦也认出了我,脸上流露出一丝微笑,热情地说:“唐局长,你什么时候来滨河了?我猜,您应该是市政府的公干吧。”

问个不休

24问个不休

我脸上也挤出一丝笑容,客气地说:“这么巧,原来是吕警官啊,你什么时候调到滨河来了?我到滨河招商引资,那辆红色轿车最近几天一直在跟踪我,你们过去问清楚,车里到底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跟踪我。”

吕子钦点点头,说:“靳副厅长听说你被人监控了,特意派我们来给你解围的。你先走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辆红色轿车,它依旧不远不近停在那里。我低声对吕子钦说:“查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完了给我来个电话。你代我警告他们一声,如果继续跟踪下去,下次再被老子发现,我就对他们不客气了。”

吕子钦笑了笑,说:“唐局长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我回到驾驶室,发动车离去。透过后视镜,我看到吕子钦用警车拦住了那辆如影随形的红色轿车。我故意将车开得很慢,透过后视镜注意到从轿车上下来两男一女,正在接受吕子钦的盘问。

我冷笑了一声,嘴里骂了一声他妈的,心里淤积的怒火散去不少。开车回到小区,我在楼下停好车,抬起头的时候注意到三叔那间房子的灯亮着。又看了看楼下的停车位,李红的轿车果然安静地停在那里。

李红果然已经回来了,想到在这个陌生滴所在,竟然有一个女人在屋子里等着我,心里不由淌过一股暖流。是的,也许在我的内心深处,早已渴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了。

坐电梯上楼后,我取出李红交给我的钥匙打开门,看到客厅和卫生间的灯亮着,卫生间里隐隐传来水流和李红的歌声。我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蹑手蹑脚走到卫生间门口。卫生间的门没有关上,透过门缝望进去,卫生间里雾气腾腾,李红正在里面哼着小曲儿洗澡。

我笑了笑,嬉皮笑脸喊了一声说:“红。”

李红扭过头,笑骂道:“你好恶心!算我求你了,以后别这么叫我,太难听了。”

我推开门走进卫生间,一边脱衣服一边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在客厅里听到你唱歌,看起来今天心情不错,事情办得顺利吗?”

李红叹了口气,很萧索地说:“省城衙门那些人的脸色太难看了,事情没办成。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哭鼻子,苦中作乐呗。”

我从背后抱住李红细细的水蛇腰问:“需要我帮忙吗?”

李红说:“不用,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这点小事我能处理好。”

我想起蒋雨姗让我给唐果当家庭教师的事,说:“今天我见到滨河那个著名的女人蒋雨姗了,就是唐果的母亲,唐达天的资深情人。”

李红好奇地问:“听说这个蒋雨姗很漂亮,天生就有一种非常优雅的气质,是不是真的?”

我点点头,说:“的确很漂亮,这么的漂亮女人在滨河这个省会城市也不多见。我就纳闷了,这样的美女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给唐达天这个老东西当了这么多年见不得光的情人,简直是暴殄天物。”

李红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讥讽道:“你这么义愤填膺干什么,只要人家乐意,关别人什么事。怎么,你嫉妒了?”

李红的口气听起来很不好,隐隐还能感觉到一股恨意,可能联想到了自己尴尬的身份,有点触景伤情。

我连忙解释说:“那倒不是,我只是想不明白,蒋雨姗怎么就舍得把自己的青春耗费在一个老头子身上,还给他生孩子,真是不值得。如果她跟的是个跟她年纪差不多的男人我倒可以理解,可是为一个土埋半截子的老头子确实令人费解。”

李红背对着我,因此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听得出,她的语气有点忧伤,她说:“那是因为你根本不了解女人,女人有时候是很伟大的,为了所谓的爱情可以牺牲一切。如果她确认这个男人爱她,别说生孩子,就算是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

李红忽然气鼓鼓地说:“那是因为你根本不了解女人,女人有时候是很伟大的,为了所谓的爱情,别说是生孩子,即便是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

我不服气地辩解说:“唐达天有这魅力?打死我也不信。蒋雨姗肯定是因为他权势熏天才屈服于他的淫威。这个老东西,老子早晚灭了他。”

李红冷笑了一声,不悦地说:“行了吧你,下流!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这些男人,总以霸占女人的多寡和成色衡量自己的人生价值,你们以为女人就是你们手里的玩物吗?真是庸俗!”

李红这些话说得我此前良好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很坏,取出一条毛巾闷闷不乐地擦干身上的水,低着头出了卫生间。李红也不说话了,兀自气呼呼的。

我从卫生间出来,烧了壶热水泡茶,打开电视看本省的新闻联播。

省里的两代会还有一个月马上就要召开了,电视新闻里每天播的都是有关两代会的筹备情况,千篇一律,让人觉得索然无味。

省城滨河是全身最后举行换届选举的地方,如今各地方都顺利完成了权力交接,因此这段时间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但所有人都明白,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之前暂时的宁静,实则暗流涌动,省里的斗争比任何地方都要激烈。也许要不了多久,又要有一批官员落马的新闻充斥于电视屏幕。

李红擦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垂着头在我身边坐下。她抬头偷偷看了我一眼,见我闷闷不乐的,柔声问:“怎么,生气了?切,真是小气。”

我冷哼了一声,没有理睬她,假装很愤怒。

李红抱着我的一条胳膊,讨饶说:“好了嘛,别生气了。我刚才的话有点过分,你别往心里去。”

我不满地问:“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吗,看不起我你就明说,你尽可以寻找你的幸福去,没有人会拦着你。”

李红低着头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心里觉得不舒服。”

我冷冷地说:“我知道,其实你跟了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委屈。你李红堂堂恒安集团高管,江海著名的传奇女子,跟了我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我们家连个名分都不能给你,的确是委屈你了。”

李红抬起头,死盯着我的眼睛问:“唐亮,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冷笑着说:“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明白。我知道,你想要名分,可当初这件事是你跟萧梅商量的,我并没有向你提过什么要求。你现在后悔了?那好啊,大家一拍两散还来得及。”

李红的眼圈突然就红了,眼神变得很骇人,她咬着牙问:“唐亮,你把话说清楚,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我站起身,不敢与李红的目光对视,转身进了卧室。我一边往卧室走,一边愤愤地说:“是你不想要我了,女人,真是虚伪的动物。”

李红抓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朝我砸了过来。这可是一双惯用飞刀的手,遥控器正好砸在我的脑袋上,疼得我差点一头栽倒。我捂着后脑勺,吃惊地望着李红。

李红赶紧奔了过来,抱着我的头连声道歉,声音急得都快哭了,她失声说:“对不起老公,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根本不想伤害你,你能原谅我吧。”

我回头看着李红的眼睛,看到她眼睛里全是关怀之色,满脸的悔意。我心里一阵感动,转身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柔声说:“我怎么舍得怪你,你是我的守护神,没有你我早死了一百次了。”

李红闭上眼睛,低声说:“我以后再也不跟你吵架了,对不起,今天是我不对。我心情很糟糕,让你受委屈了。”

我笑了笑,说:“没事,打是亲骂是爱。好了,我们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做呢。”

我拥着李红上了床,躺进被窝里。李红将我紧紧地搂紧怀里,身体颤抖着,仿佛生怕一放开我就会跑掉。

教父

25.教父

记得上大学时,我除了跟着师兄韩博深学习炒股票、买期票,他教了我不少其它学问。 师兄韩博深不仅对股市有研究,对风月和女人的研究也相当到位,当时跟着师兄去北京的夜店玩,我也泡了不少成色不错的美女。

师兄韩博深有很多名言我至今记忆犹新,可以当作箴言与诸位共享。譬如韩师兄说过:女人其实是可以调教的。当时这句话我听不太懂,后来慢慢明白了,女人的确是男人调教出来的。李红自从跟了我之后,沉睡多年的似乎一夜之间被唤醒了,胃口越来越大,我的小身板都快吃不消了。

第二天早晨八点钟的时候,我被一阵凶猛的手机铃声吵醒。从床头抓过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犹豫着要不要接听。

李红也被吵醒了,她推了推我,说:“快接吧,要不然它会一直响。”

我接通电话,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男人语气低沉地说:“你是唐亮吗”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阴森森的,让人浑身感觉很不舒服。一大早就接到这样的一个电话,确实够晦气。

我没好气地问:“你是谁啊,这么早打电话,神经病吗。”

男人的脾气很好,他的语速依然很平静,很有礼貌地说:“你好唐局长,我是江海市精神卫生医院的院长李文凯,你不是要找我谈谈吗你现在住哪里,我过去找您。”

是凯哥果然是个神经病记得几天前唐方替我抓住那两个跟踪我的二货大夫,在威逼利诱之下,他们同意回去替我约凯哥见面,没想到这些神经病还蛮讲信用,三天过后果然准时出现了。

我好奇地问:“你到滨河了吗,现在哪”

李文凯说:“我现在滨河市精神卫生医院,正好过来开个会,我们约个地方见面谈吧。其实我有很多问题要向唐局长请教呢。”

我冷笑着说:“不敢当,早就听过凯哥的大名,精神病行业的领军人物。”

李文凯哈哈地笑了笑,似乎还有些得意,说:“其实我对江海唐少也是久闻其名,不见其人。这样吧,闻名不如见面,我们见面谈,如何滨河我不太熟,你说个地方吧,中午我请你吃个饭。”

我想了想,说:“无功不受禄,吃饭就不必了。这样吧,我知道一家叫做秦时明月的人文茶楼,我觉得那里环境挺优雅,很有点古风古韵的意思。下午两点,我们到那里见面,如何”

李文凯爽快地说:“好,下午两点,秦时明月,我们不见不散。”

李红从被窝里探出头,伸出两条雪白的胳膊,搂着我的脖子问:“凯哥是什么人你下午约他去干什么”

提起李文凯的身份我就觉得好笑,如果他真是黑鹰组织的首脑,那可以说是一大笑话。一个精神病院的院长,竟然能把神经病都训练成了杀手,也可以算是个人才了。我笑着说:“江海市精神卫生医院的院长,这个人我觉得很有可能是黑鹰组织的首脑。一个能把精神病人都训练成杀手的传奇人物,你说这样一个牛人,我是不是应该去见见他”

李红笑了一声,说:“胡说八道,精神病人犯罪不负刑事责任,如果他们都被训练成杀手,那这个社会岂不是乱套了。”

我笑着说:“谁说不是呢,所以我必须见见这个凯哥,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秃鹫。”

李红摇摇头,认真地说:“以我的判断,秃鹫应该是个大人物,原公安厅副厅长匡寰都得听命与他。这样一个人,他所能调动的社会资源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即便如今他已经不在庙堂,隐匿在民间,但他的能量却仍然不可低估。这样一个大人物,怎么可能只是区区一个江海市精神卫生医院的院长。”

李红这么一分析,我觉得很有道理。据打入黑鹰组织内部的警方卧底描述,秃鹫在黑鹰组织里是一个教父式的人物,黑鹰组织成员将他更是奉若神明,几乎清一色是他的门徒,对他惟命是从,马首是瞻。

我点点头说:“你说得对,可是我觉得李文凯即便不是秃鹫,也跟秃鹫有着莫大的关系。三天前他派来跟踪我的那两个神经科大夫,自称是黑鹰组织的成员,虽然听起来像是个冷笑话,但我看到那两个人却感到浑身发冷,他们的精神气质跟我遭遇过的那些杀手太相像了。”

李红沉思片刻,点点头说:“看来你确实有必要去见见这个李文凯,要不这样,下午我正好没事,陪你一起去吧。”

我说:“好吧,现在离下午两点还有六个小时,这六个小时我们干点啥呢”

李红坏笑了一声,大言不惭地说:“生小孩呗,还能干啥。”

我赶紧从床上跳下来,手忙脚乱穿上衣服,惊恐地说:“你又来,有完没完了。”

李红笑着说:“瞧把你给吓的,跟你开玩笑呢。现在刚八点钟,这么早你打算去哪嘿嘿,出去给我买早餐吗”

我解释说:“你想得倒美,我去江海办事处,去跟市招商局的同志碰碰头,商量下市里招商引资的事儿。我要求招商处张处长另外做一份招商计划,我想今天他应该已经做出来了。来了滨河都一个礼拜了,招商引资的事还没一点眉目,市政府那儿也没办法交代。”

李红“噢”了一声,闷闷不乐地躺在床上,噘着嘴巴看着我穿戴整齐。我去卫生间洗漱完,回到卧室低下头在李红额头上亲了一下,温柔地说:“你乖乖地等我回来哦,下午我们一起去会会这个精神病院院长。如果他果真是黑鹰组织的首脑人物,我一飞刀先结果了他。”

李红闭上眼睛微微一笑,说:“嗯,你快去快回。中午回来吃饭吗我做饭给你吃啊。”

我下楼开车到江海市驻省城办事处,张琎和招商局的同志已经在会议室等着我了。王莉和上官天骄列席会议,帮我做笔录。张琎新调整的招商方案切实可行,因此会议进展得十分顺利,十一点多的时候,我们基本达成共识。

由招商局出面跟省经贸委协商,由省财政拨款,将省里今年的几个大的民政工程引入江海,其中包括政府的廉租房建设和保障性经济适用房建设。如果这几个工程能拿下来,将为江海带来每年50亿的财政收入,另外,还可以解决几万下岗工人的再就业难题。

世外高人

26世外高人

这个雄伟的招商计划令在场的人都激动万分,如果这个招商方案里的计划能够一一落实,将是江海市民有史以来最大的福祉。今天参加会议这些人可以算是江海市的大功臣,为几万市民解决了吃饭的大问题。届时别说是江海市市长人选非我莫属,即便是当上市委书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心里一阵激动,手心里竟然全是汗。我的声音已经有点嘶哑了,站起身来说:“同志们,既然我们已经达成共识,就一步步按照我们设定的目标去努力。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合力,携手共进,没有什么困难会难倒我们。”

张琎也很激动,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说:“唐局长放心,今天我在这里给你立下军令状,我们招商局这几个人你随时调动,你分派的任务我们保证完成。”

我点点头,兴奋地说:“只要我们精诚合作,希望就在前方。我这个人喜欢光明,光明让我们能够看清自己该走的道路。好了,我的原则是,少说废话,多干实事。张处长,下午你就去省经贸委和发改委,找相关领导沟通协商。你们那边沟通得差不多了,我再请杨省长出面协商。努力取得省财政厅的支持,相信我们的招商计划实施的可能性就会倍增。”

会议开到十一点半的时候,办事处主任萧主任来邀请与会者去餐厅用餐。今天的会议开得鼓舞人心,在场的人情绪都很高涨,吵吵着要喝酒庆贺。

办事处萧主任是个很有眼色的人,否则不可能在办事处主任这个肥差上当了这么多年主任。他见大家开完会情绪高涨,斗志昂扬,正是趁热打铁的好时机,马上通知厨房临时加菜,又命人从仓库里拎了一箱茅台出来。

这顿饭吃了近两个小时,这些招商局的人太能喝了,一箱茅台根本不够喝,只能算是开胃酒,萧主任又马上派人出去买了一箱五粮液。张琎这厮见了酒简直不要命,拎着酒瓶满场飞奔,没人敬他酒自己也要找借口跟人碰一杯。

因为惦记着下午要见李文凯,我没敢放开喝,招商局干部敬的酒都让王莉和上官替我挡了。即便如此,我喝了也有近一斤白酒。

一个小时不到,两箱酒就被干光了。下午一点钟的时候,李红打电话给我,告诉我她已经开车到了办事处门口。我迅速摆脱张琎等人的纠缠,从餐厅出来坐进了李红的车里。李红开车,载着我去了秦时明月茶楼。

一斤酒下肚,我的脑袋晕乎乎的,上下眼皮直打架,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李红用眼白挖了我一眼,气鼓鼓地说:“看看你喝成什么样了,明知道下午约了人还喝这么多酒。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分清楚东南西北吗?”

我摆摆手,若无其事地说:“没事,这点酒算什么。等会见到那厮,你只要给我个眼色,老子一刀结果了他。”

李红瞪了我一眼,看我一本正经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乐不可支地说:“我看你才是精神病,今天我们的任务只是试探他的反应,你一刀结果了他,我们还怎么追查秃鹫的下落?”

我想了想,李红说得也对,打了个哈欠附和说:“那就暂且饶了他,让他的脑袋在脖子上多留几日。我先眯一会,到了茶楼你再叫醒我。”

说完我倒头便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很香甜,甚至做了一个美梦,梦到师姐余昔到了滨河,我们坐在滨河边上把酒言欢。

一觉醒来时我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两点钟了,车子刚刚开进秦时明月停车场。李红见我准时睡醒了,夸赞道:“你睡得可真香,这么会功夫竟然都能见缝插针做个美梦,还梦话连篇。你实话告诉我,梦里梦到谁了?”

我打了个哈欠,笑着说:“你这个女人管得可真宽,我连做白日梦的权力你都要剥夺,还让不让人活了。”

李红不耐烦地说:“行了,马上要见到李文凯了,你想好说什么了吗?”

我想了想,说:“想好了,走吧,我们这就去会会他。”

李文凯指定的这个包房在五楼,包房大得离谱,估计容纳一个加强排的人都足够了。虽然房间足够大,但却总让人感觉到阴气森森,待了一会我便感觉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凉意。阳春三月,气温已经上升,然而这里却丝毫感觉不到春天的温暖,反而像是进了冰窖。精神病做事果然不同凡响,让人不佩服都不行。我有点好奇,在他们这种貌似匪夷所思的行为背后,会不会别有深意呢?

在房间里坐了一会,我忽然闻到一股酸臭的腐肉和血腥的味道,房间也越来越让我感到越来越阴森恐怖,同时进门时心里的那种不安越发的强烈起来。我看了眼李红,李红似乎也闻到了那股气味,蹩着鼻子,一脸的痛苦之色。

房间门口垂首站着两名黑衣人,这两名黑衣人我认识,正是几天前凯哥派来跟踪我的那两个精神病大夫。他们看到我,脸上露出白痴一般呆傻的笑容。

包房里只有这两个二货,李文凯还没有露面。妈的,这么一个小人物还喜欢摆个臭架子,让我心里十分不爽。

我冷冷地瞥了两人一眼,问道:“你们院长呢?不是说好两点钟吗?”

黑衣人急忙解释说:“院长让二位稍等片刻,他亲自去请深爷了。其实今天不是凯哥要见你们,而是深爷。”

李红皱了皱眉头,不悦地说:“深爷是谁?我们唐少是有身份的人,你们当江海大少是什么人想见就能见的吗?”

黑衣人解释说:“深爷当然不是一般人,他是省精神病研究院的院长,江湖人称深爷。”

另一个黑衣人紧接着用十分自豪的口吻介绍说:“深爷想见唐少自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能劳动他老人家出面的人并不多见。尤其是最近几年,深爷深居简出,基本上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了,他能亲自出面见唐少一面,已经是给了我们江海大少天大的面子了。”

听这两个二货一唱一和的,把这个深爷描述成了世外高人,我心里觉得特别好笑。这回我们算是跟精神病磕上了,这个被称为深爷的老家伙想见我,他不会是希望将我作为一个特殊病例研究吧?

李红不为所动,冷冷地说:“少废话,马上给你们凯哥打电话,半个小时后再不露面我们就不奉陪了了。这个什么狗屁的深爷对你们来说可能是大大的,但在我们眼里却是小小的,小到不能再小的一个小人物。实话告诉你,我见过的大人物多了,还没有人敢像你们今天这样怠慢我们的。”

黑衣人的态度比几天前要好很多,他谦卑地说:“好的,二位请稍后,我们凯哥是个言出必行的守信之人。我向你们保证,不出半个小时,他们一准到。”

我们在包房坐下后,服务员和茶博士进门泡好茶,分别给我们倒了两杯茶,然后矮身退了出去。黑衣人仍然站在门口,面带谦卑的微笑望着我们。

我笑了笑,说:“二位,过来坐下喝杯茶嘛。反正这会也没事,要不我们先聊聊?”

黑衣人诚惶诚恐地说:“不用,不敢,这张桌子哪里有我们这种小人物坐的位置,二位千万不要开这种玩笑。”

我喝了几杯茶,感觉精神好了很多。这会反正闲来无事,特别想逗逗这两个精神病大夫,顺便观察下他们的反应。我笑着问:“二位似乎对深爷十分崇拜,他是你们的精神教父吗?”

黑衣人胆战心惊地摆摆手,说:“深爷行事高深莫测,岂是我们这种人能理解的。二位还是不要多问了,凯哥和深爷应该马上就到了,听到我们谈论他们肯定会不高兴的。”

李红低下头窃笑了一声,低声对我说:“看出来没有,这个深爷就是传说中教父级别的人物,他们提起深爷的名讳都有所忌讳,应该属于徒子徒孙一类的小角色。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想好一会怎么对付这个深爷吧。”

李红说得对,这个深爷绝对不是一般人。我点点头,脑子飞快地运转起来。可是我穷尽脑汁也没想出对策,以前缺乏和精神病打交道的经验,遇到一个研究精神病的院长,我该跟他谈点什么呢?

在我十五岁那年,母亲的精神出了问题,被送进了精神卫生医院。我试图回想起母亲那个时候的精神状态,但脑子里却空空如也。我只隐约记得,母亲的记忆似乎出了问题,整日披头散发精神恍惚,她看人的目光是直视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感情,甚至连我都不认识了。

两点半的时候,包房门被推开了,从门外走进来一个雄纠纠气昂昂的老头。老头身材魁梧精神矍铄,胡子和头发已经全部花白了,但面色十分红润,气场很强大。

老头身穿一身中式大褂,手里捏着两个玉石做的圆球,进门就抱拳打着哈哈,声若洪钟地说:“对不住了,让二位久等了。”

听这个老头子的笑声中气十足,从行为举止来看,一身的江湖气,貌似一个练家子。

我和李红都以为老头就是深爷,然而黑衣人看到只是微微点点头,叫了声:“凯哥。唐少和这位李警官已经等候多时了。”

凯哥抱拳,满脸歉意地说:“唐少和李警官真是守时之人,临时处理点事,让二位久等了。在下李文凯,蒙道上的兄弟们抬爱,叫我一声凯哥。当然,在江海唐少和李警官面前,我只是个小角色,两位能等在这里耐心等待在下到来,的确是给了我天大的面子,先谢过了。”

我坐在椅子上没动,头也不抬地说:“好说,凯哥,客气的话就不必多说了,我们还是谈正经事吧。”

李红抬起头,上下打量李文凯一番,低声问:“刚才你的这两位手下介绍说,深爷要见我们家唐少,他为什么还没到?”

凯哥打了个哈哈,在我们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说:“刚进门的时候,深爷遇到了一个熟人,过去隔壁打个招呼,马上就来。”

我不耐烦地问:“李院长,我很想知道,你约我见面到底有什么事?”

李文凯纳闷地反问:“唐局长,如果我没记错,似乎是你让我们医院的大夫约我见面。我也很想知道,唐局长有什么事要跟我免谈。”

这厮竟然卖起了关子,李红冷笑了一声,说:“既然这样,那我问你,你为什么派你们医院这两名大夫跟踪唐少?你们想干什么?”

李文凯笑而不语,把玩着手里的两个玉球,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

老杂毛很有点倚老卖老的样子,竟然摆出这幅讳莫如深的样子,让我心头火起。我扭头看了眼李红,李红心领神会,马上站起身拉着我的手说:“既然李院长不愿意说,那我们就告辞了。”

李文凯急忙站起来,伸出双臂拦住我们,息事宁人地说:“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实话实说了。二位请坐,稍安勿躁,请听我慢慢道来。”

我们重新坐定后,我说:“凯哥,有话你直说吧,我这个人不喜欢猜别人的心思。江海唐少办事想来喜欢直来直去,拐弯抹角的那一套就不必了。”

李文凯夸张地赞叹道:“爽快,那我就直说了。唐局长,你母亲是不是叫做唐雨柔?”

母亲的名字很多年都没有人提起了,这次竟然从李文凯嘴巴里再次听到母亲的名字,我的心不禁一阵颤抖,急忙失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妈的名字,你认识她吗?”

李文凯见我几乎失态,得意地笑了两声,说:“当然认识,唐雨柔当年精神受到强烈刺激,被送进精神卫生医院时,我就是她当时的主治大夫。”

我脸色一变,失声问道:“你是我母亲的主治大夫?那你告诉我,我妈妈当年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为什么会突然情绪失控?”

李文凯突然阴阴地咧嘴笑了,说:“你母亲的精神分裂症是遗传的,所以我想见见你,顺便替你诊治诊治,你的体内应该也遗传了精神分裂症,只是目前还处于潜伏期。”

我猛地站起身,一把揪住凯哥的脖领子,急赤白脸地问:“老东西,你什么意思,到底想说什么?快说!”

李文凯突然伸出一根指头,在我的胳膊上戳了一下,我感到手臂一麻,抓住他脖子的手上的气力顿时全部消失,他趁机从我手下溜走。

就在我一愣神的功夫,李文凯的身体如同泥鳅一般滑到离我们五米开外,冷着脸喊了一嗓子:“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把这厮给我绑了,给我带回医院去。

两名黑衣人从兜里掏出一捆细绳,同时向前跨出一步。李红见状不妙,马上从腰里拔出一把飞刀,甩手朝李文凯的面门飞了出去。李文凯手里的钢球飞出,与飞刀在空中相撞,火花四溅,飞刀被钢球磕飞,而钢球也滚落到几米远。

我手伸到腰间,准备再次出击时,李红伸手抓住我的胳膊,摇摇头说:“唐少,你冷静冷静,不要这么冲动。没看出来吗,这位凯哥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今天我们遇到真正的对手了。”

先生先死

28先生先死

李文凯下了这道必杀令就消失在暗门后,杀手们接到死命令后几乎疯癫了,嗷嗷嚎叫着掩杀过来,无数明晃晃的长刀劈头盖脸砍了过来。

我抄过倒地的一名黑衣人丢下的长刀,一个飞身跳上桌子,砍翻冲到我面前的两个黑衣人,踩着桌子重新飞奔回李红身边,把手里的枪递给李红,嘶吼道:“拼了!老婆,你在前面开路,谁敢阻拦立刻击毙。你只管向前,我来殿后。”

李红抓过枪,打开保险,抬手就是两枪。两声枪响过后,两名堵在门口的黑衣人倒地身亡。李红的动作不做停顿,抬腿踢开身前的黑衣人,几个箭步蹿到了窗口,打开窗子,却发现窗口离地足有十米。这样的高度,无论什么人跳下去都只有死路一条。

杀手们见我们有枪,吓破了胆,拼命向大门口聚拢,企图打开门逃窜。然而当他们到了门口才发现,包房的门不知道何时已经被人从外面锁上了。如此一来,我们和这些精神病全部被困死在这个房间里,只有彻底杀死对手,自己才有活命的机会。

杀手们发现被困之后乱作一团,发疯般用手里的长刀砍在门板上。然而这完全是徒劳,因为我已经听出来了,门板是钢板制成的。杀手们持刀砍了半天,大门不仅纹丝不动,连一点灰尘都没落下来。

李红从窗户跳下来,走到我身边,皱着眉头说:“这间房子很古怪,里面安装了很多机关,我们被困住了。”

我掏出手机,想打电话求救,却发现手机显示这里根本没有信号。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电话竟然打不出去?难道我们今天真的要葬身于此了?想到这里,我的脸色变得煞白,脑门上的冷汗瞬时流淌下来。

李红轻声安慰说:“不要着急,来的时候我观察过四周的地形,这里虽然位于郊区,但离市区并不远。枪声传出去应该能引起周围居民的注意,也许已经有人报警了。”

难道我们就坐在这里等警察来救吗?等警察找来,我们可能已经成了两具冰冷的尸体了。我已经明显感觉到,房间的温度越来越低,温度应该已经低于零度。想起进门时房间里冒出的冷气,我心里一阵哆嗦,难道这间房子以前是储藏尸体的冷库?

我忽然灵机一动,走到李文凯消失的暗门前,四处摸索着寻找打开暗门的机关。李红马上明白我的想法,走到韩博深消失的暗门前,同样在墙壁上寻找打开暗门的开关。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找了半天我和李红都一无所获。随着室内温度降低,杀手们放弃了徒劳的挣扎,提着长刀重新向我们两个人奔来。

我抬起做出阻拦的姿势,大声对杀手们说:“各位黑鹰组织的兄弟们,能不能听我说几句再动手?”

领头的黑衣人正是那个上次跟踪我的精神病大夫,他晃了晃手里的长刀,冷冷地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倒是有点好奇,你死到临头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说:“各位兄弟,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什么一定要置对方于死地呢?”

另外一名黑衣人们叫嚣着道:“放屁!姓唐的,你杀了我们黑鹰那么多兄弟,还敢大言不惭说什么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真是巧言令色,恬不知耻。”

李红说:“杀你们兄弟的人是我,不是唐少。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放他走,我留下来陪你们继续玩下去。”

领头的黑衣人阴笑了一声,说:“李警官果然仗义,但你们刚才也听到了,老板下了死命令,你们两个人今天必须死在这里。不杀掉你们两个,我们这些人一个也不可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退路被堵死了,我们也没有别的选择,两位只能怨自己命苦了。”

我望了李红一眼,用目光征求她的意见。李红点点头,重新举起了手里的枪,瞄准了领头黑衣人的脑袋,用比冰还冷的声音说:“我敢保证,先死的人一定是你。”

黑衣人笑了笑,忽然问:“李警官,我知道你是出了名的神枪手,从警以来从未失手,我也没想过能从你手下活着逃出这间屋子。我跟你说句实话吧,今天走进这里之前,我就没打算活着走出去。看在我快要死的份上,你能不能告诉我,林先生是不是死在你的飞刀之下?”

李红点点头,说:“是的,林先生跟你什么关系?”

黑衣人惨淡地笑了笑,说:“深爷果然没有骗我,我大哥真是死在你的飞刀之下。”

“林先生是你大哥?”李红说:“这么说你今天是来寻仇的。”

黑衣人说:“你说对了,我的确是来寻仇的。林先生是我的孪生兄弟,我比他晚出生一个小时,他是我嫡亲的哥哥。哥,弟弟我终于可以手刃杀你的仇人了。”

李红冷笑了一声,说:“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称呼你一声林先生?先生先死,你准备怎么个死法?”

黑衣人说:“我姓林,你当然可以叫我林先生。”

我从腰里拔出李红给我的飞刀,甩手扔了出去,准确无误地扎进林先生的眉心之间。林先生睁大了眼睛,临死前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我,伸出手指嘶吼了一声:“你……也会……小李飞刀?”

李红叹了口气,淡淡地说:“先生先死,真是一点没错。林先生,死在我老公的飞刀之下,你应该可以瞑目了。”

我朝林先生的尸体吐了一口唾沫,冷冷地说:“你先去死吧。”

李红气呼呼地说:“什么师兄,他是我们的敌人。我可真佩服你,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惦记他。”

我拍拍李红的手,叹了口气,让他扶我在楼梯口坐下来,然后慢慢地解释道:“老婆,你不了解我和师兄的感情,严格来说,师兄是我命中的贵人,他对我有恩。”

李红没好气地反驳说:“他对你能有什么恩?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你师兄就是黑鹰组织的首脑,那些追杀你的杀手就是他派出的,他恨不得你死,亏你还觉得他对你有恩。”

我笑了笑,继续解释说:“这是两码事,师兄韩博深是个人杰,智商之高是我平生仅见。我的人生第一桶金是在他的帮助下赚到的。大学五年,我跟师兄学习炒股学了三年时间,赚到了第一个一百万。因为有了这一百万启动资金,我才有资本自己创业,从而过上富足的生活。”

李红冷笑了一声,满脸不屑地说:“这样就算对你有恩了?真没想到,堂堂江海大少,竟然也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要说有恩,我对你也有恩,可你是怎么回报我的呢?唐亮,你可真是糊涂,落到这步田地还敌友不分,太令我失望了。”

我说:“你先不要急,听我把话说完。我心中有很多疑虑,需要找到韩师兄,当面问清楚。这些疑虑不搞清楚,我就算是死也会心有不甘,没人死的时候还做个糊涂鬼。”

李红想了想,点点头说:“他的确是个关键人物,很多事情只有他清楚内幕。不过你也不必着急,无论多么复杂的案子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目前我们最需要做的是,尽快离开这里。”

休息了一会,我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在李红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说:“走吧,我想只要能从这里走下去,我们就能找到出口。”

李红搀扶着我,沿着楼梯慢慢下楼。楼梯很陡峭,几乎是直上直下,我们两个人小心翼翼,一个台阶接着一个台阶往下走。

楼梯仍然十分灰暗,只隐约能看到台阶,我们下楼梯必须异常小心,否则很容易踩空。从楼梯往下走了大概有三四米远,忽然从一扇玻璃泻出一丝光亮,通过这一丝光亮,我们看到楼梯拐角的另一处通道,这条通道似乎要亮许多,隐隐还能看到一点灯光。

我们停下脚步,犹豫着死不是要从这条通道走出去。我踌躇地问:“老婆,怎么办?走那边?”

李红沉思片刻,坚定地说:“继续下楼梯,我感觉这条通道不对,里面可能有机关。”

我的身体已经十分疲倦,潜意识里非常不愿意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就说:“要不先走这边看看情况,如果发现苗头不对,我们再走楼梯好不好?”

李红说:“你是不是累了?累了我们休息一会再走。”

我坚持说:“不是累,我还是觉得有光亮的地方安全点,楼梯间黑乎乎的,如果有人暗中埋伏要对付我们,会防不胜防的。”

李红无奈,只好搀扶着我走进了通道。这条通道果然要宽敞许多,走了几米远,前方出现灯光,我甚至音乐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我兴奋地对李红说:“听我的没错吧,人多的地方自然安全,我们马上就可以重见天日了。”

然而李红却闭口不言,眼神反而越发的警惕。当我们走到通道拐角处时,突然楼梯拐角开启了一道暗门,仿佛地狱之门骤然打开。与此同时,一张天网从天而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套在了李红的身上。

李红甚至没做出任何反抗,便被天网所困,拼命地想要挣脱。然而越挣扎反而被天网捆得越紧,只能用求助的眼神望着我,将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我惊呼一声,赶紧伸手去拉李红,试图替她解开捆住手脚的网线。然而就在这时,天网猛然收拢,李红没发出一声呼声,便被生生扯进了暗门之中。

我的脚下忽然一空,楼梯向两边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我的身体深陷于裂开的口子里,动弹不得。紧接着,我脚下的口子越裂越宽,仿佛一张血盆大口,并且产生了很强的吸力,生生将我吸进了一片幽暗之中。

在我的身体落入陷阱之前,我回头望了李红一眼。李红也正望着我,她的眼神却显得异常古怪。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呢?至今回想起来我仍然心有余悸。她的眼神夹杂了悲伤、无助、绝望、痛惜以及淡淡的忧伤,仿佛是对自身命运的哀叹,又好像一种悲天悯人的伟大情怀。这样的神情令我心碎。

李红,我此生最爱的女人,难道就因为我的一次判断失误,我们就此分离了吗?

催眠术

29催眠术

我的身体被吸进一片幽暗之中,之前吸入的那股迷香此刻药性发作,我的大脑逐渐变得迟钝,脑袋里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是梦是醒,更不知道身处何地。我努力想睁开眼睛,但眼皮越来越涩,只能眯成一条缝。影影瞳瞳的,我发现四周仍然是一片漆黑,只是嗅到一股腐烂和血腥的气味。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努力排除心里的杂念,但大脑明显不够使了,脑袋越来越晕,只好放弃了这徒劳的努力。

在浑浑噩噩之中,我忽然听到一丝虚无缥缈的声音。声音虽然飘渺,但我仍然判断出是女人的声音,这声音气若游丝。我竖起耳朵,恍恍惚惚听到女人似乎是在喊:“小亮,小亮,我的儿子啊。妈妈想你,快到妈妈这里来。”

真的是母亲的声音吗?然而听到这个声音,我感到的不是亲切,而是毛骨悚然。母亲死去十几年了,她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十几年前,母亲精神彻底分裂,从精神卫生医院的十楼纵身一跳,结束了她绚烂的生命。那一天,母亲的鲜血染红了医院楼下的茵茵草地。

那一年母亲年仅三十五岁,只比现在的李红大两岁,正是魅力四射的大好年华。想当年,母亲是江海市四大美女之首,父亲当年将母亲娶回家是他前半生最得意的一件事。

但凡认识母亲的人都说过同一句话:如果你不理解什么叫做天生丽质难自弃,见到唐雨柔就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母亲家虽然没有显赫的背景,却是江海著名的书香门第,代代相传。姥爷的父亲是清朝的探花郎,姥爷是著名的学者。母亲从小不仅受过良好的教育,而且自身在艺术上有很高的造诣,三十三岁便成为滨河大学的副教授,是滨河大学最年轻的副教授。

母亲的美丽却没有在我和妹妹杨洋身上体现太多,我虽然五官清秀,却连老舅的一半都比不上,妹妹虽然也算个美人胚子,但比起母亲当年就少了一份天生的优雅,以及那种由内而外的贵胄之气。

像母亲这样的人自然是万众瞩目的人物,在她年轻时,是许多青年男人的梦中情人,她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无数人的关注。然而在我十五岁那年,母亲却突然精神分裂,被送进了江海市精神卫生医院救治。在送进医院几天之后,由于江海市的医疗条件有限,大夫的水平也有限,母亲再次被转送到省精神卫生医院。然而到了滨河不久,母亲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纵身一跃,从十米高的病房窗口跳了下去。

母亲的纵身一跃,成为当年江海市最大的本土新闻,在那一年成为江海市民茶余饭后的主要谈资。虽然我并没有亲眼目睹母亲跳楼的场景,但听别人简单说起过,那个场景惨不忍睹,见过母亲尸体的人都不愿意再回忆起那个场面。

这个虚无缥缈的声音一直在我耳畔响起,而且越来离我越近,声音也越来越清晰,犹如摇篮曲,令我在昏昏欲睡中进入到另外一个世界。

当母亲的声音悠然而去,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女人的声音同样飘渺,她断断续续地说道:“小亮,小亮,你是神精神病患者,你是精神病患者,精神病院才是你该去的地方,这里是你的家,你的家啊。回来吧,回来吧,我的孩子。“

不是的,我不是精神病患者,脑子里残存的一丝清醒令我心中万分焦急。在恍若隔世中,情急之下我感到脑子稍微清醒了一些,脱口说道:“胡……说,老子……老子不是……不是精神病,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女人笑了起来,这笑声同样阴森恐怖,她说:“你是精神病,因为你妈妈唐雨柔是精神病,你的精神分裂症潜伏期已经过了,马上就要开始发作。你听,这里有你的同伴,他们是你的朋友,他们欢迎你回家。”

女人的话音刚落,我听到一阵嬉闹声和自言自语的声音,这些声音像一群白痴发出的梦呓之声,说的都是一些异想天开的废话。这些人的口吻时而狂躁,时而气若游丝,时而柔情蜜意,总之,与正常人说话截然不同。

在一阵梦呓之中,我的大脑再次昏昏欲睡,心里的狂躁逐渐消退,一阵疲倦袭来,陷入到了昏迷当中。

当我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洁白的床上,房间里干净整洁。我转动脖子向四周望去,发现房间里竟然全部是一片白色,空气中是一股浓烈的苏打水味道。这股味道我太熟悉了,这是医院的味道。难道我被人救到了医院?

我心里一喜,试图从床上一跃而起,却突然吃惊地发现,自己的手脚是被捆绑在床上的。我被绑架了吗?我大声呼喊道:“快来人,放开我,我要出去。”

我喊得嗓子都快哑了,好半天才进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男人推着一辆放置药罐的小推车,冷着脸从外面进来,白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喊什么喊,给老子闭嘴!”

我愤怒地说:“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住我,赶快给我解开。”

男人一边从车上取药,一边面无表情地说:“你的病真是越来越严重了,来吧,你该吃药了。”

男人从药瓶子里倒出几粒药丸,又倒了一杯开水,递到我嘴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逼视着我。

男人如此的目光我太熟悉了,正是黑鹰组织的杀手们眼神中那种可怕的目光。妈的,他们真把老子当成精神病患者了吗?我看着男人手里古怪的药丸,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拼命摇着头。我从来不惧怕死亡,但看到这些人竟然把我当成了精神病患者,我感到了深深的畏惧。这太可怕了,师兄韩博深他们的居心太歹毒了。

男人突然狞笑了一声,低声说:“小亮,乖,吃药了。”

我拼命摇着头,手脚在暗中用力,试图挣脱捆绑我的绳索,从而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为了赢得时间,我盯着男人的眼睛问:“这位兄弟,看在我快要死的份上,麻烦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男人愣了一下,沉思片刻,忽然很自豪地说:“好吧,让我来告诉你,这里是滨河市精神卫生医院。你现在的身份是我的病人,而我呢,是你的护士,负责照顾你的生活起居,现在你明白了吧。”

听到男人这句话,我的头皮一阵发麻,嘴巴发臭,心里的恐惧越发浓烈。不行,我必须离开这里,如果不能逃出去,也许要不了多久,我就会被这些人逼成一个真正的精神病患者。

我故意装糊涂,明知故问道:“可我不是精神病患者,你们为什么要把我送到这里,还把我的手脚绑起来。去,把你们院长找来,我要去法院告你们非法绑架。”

男人露出一口焦黄的牙齿,阴森森地笑着说:“谁说你不是精神病患者?我们已经给你检测过了,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精神分裂患者,这里是你的家,你不待在这里还能去哪里呢。孩子,既然来了,你就安心待着吧。”

我一边跟男人对话,一边暗中用力,试图挣脱捆绑我手脚的绳索。妈的,不知道哪个王八蛋给我绑的绳子,勒得死紧,不过在我的挣扎之下,绳索有松动的迹象,这让我心中一阵激动。

在这种情况之下,我必须保持冷静,继续跟这个神经病说话,将他的注意力集中到我嘴巴上,而不是我在床下的动作。我接着说:“放屁!我看你才是精神病患者,老子他妈的是正常人。你快去,把李文凯这个狗杂种,还有我师兄韩博深给我都叫来,我有话要跟他们说。”

听到我提起韩博深的名讳,男人狐疑地问:“深爷是你师兄?什么师兄?”

看来韩博深的确是这些人的精神领袖,他们甚至对这个名字都充满了敬畏之色。我得意地说:“韩博深是我大学时的师兄,他比我高一届,上大学时我跟着他炒股票,买期货,还发了一笔财呢。师兄是个人杰,我很好奇,我们大学时学的是法律专业,他怎么会成为精神病研究院的院长呢?”

男人脸色一变,突然严肃地说:“大胆,你怎么可以对深爷直呼其名,简直放肆!”

我不为所动,接着问:“你好像很崇拜他?为什么?”

男人骄傲地说:“当然,深爷是一位不世出的人杰,我们的导师,精神领袖。”

捆住我双手的绳索慢慢地被我撑开,我的手几乎可以活动了,心里越来越兴奋。我接着说:“那凯哥呢?凯哥你认不认识?”

男人不耐烦地说:“认识,当然认识,凯哥也是个人杰,是我们的大哥。”

我小心翼翼地问:“你们就是黑鹰组织?我可以见见凯哥吗,有几句话想问他。”

男人不屑地说:“你以为你是谁,凯哥是你想见就见的吗?好了,你的问题太多了,吃药吧,吃完药我还有很多事去做。”

男人说着话把药丸放到我嘴边,用那种奇特的眼神看着我。绳索马上就可以解开了,为了争取最后一丝机会,我奋力说道:“等等,我最后再问一个问题,可以吗?如果你回答了我这个问题,我就把药吃了,这样公平吧?”

男人厌恶地说:“你小子可真麻烦,好吧,快问吧。”

我想了想,说:“你能告诉我,李红现在哪里吗?”

男人狐疑地问:“李红是谁?我不认识。”

我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李红是我媳妇,和我一起被你们抓进来的。我想知道,她现在还好吗?”

男人恍然道:“哦,原来是她。她很好,现在跟深爷在一起。”

我心里一惊,回想起李红见到师兄韩博深时奇怪的反应,以及韩博深那些深情款款的言语,胃里开始翻腾起来。李红和韩博深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呢?难道十年前在北京读书时,韩博深追求过李红?

男人伸出一只手,掰开我的嘴巴,不耐烦地说:“你的问题问完了,可以吃药了。”

我从被子里伸出胳膊,猛地用肘子夹住男人的脖子,抓起药丸塞进了男人嘴巴里,恶狠狠地说:“你去死吧,王八蛋,你才是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

男人的嘴巴里被塞进药丸,拼命地挣扎,眼神中充满了恐惧。我抓起小推车上的盘子,狠狠地在男人脑袋上砸了几下,将男人彻底砸晕,然后扔到了床下。

虽然手臂上的绳索被挣开了,但腿脚仍然被捆绑着,我伸手解开腿上的绳子,蹑手蹑脚从床上下来,穿上拖鞋,小心地走到门口,拉开一条缝向门外望去。

男人没有撒谎,这里确实是医院,门外是一条走廊,外面很安静,只是偶尔有身穿白大褂的大夫从走廊里走过。我身上穿着病号服,一旦从这里走出去,很有可能被医院的大夫,或者黑鹰组织的杀手当成精神病人重新抓回来。

我该如何逃离这个地方呢?我脑子里飞快地运转,突然看到躺在地上的男人,眼前一亮,计上心来。我赶紧脱下身上的病号服,从男人身上扒下衣服,穿上他的外套和白大褂,又脱下他脚上的皮鞋换上。穿好衣服,我把脱下来的病号服给他穿上,然后捆绑住他的手脚,嘴巴里塞进一条枕巾扔到床上,用被子蒙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我拉开门走出了病房,穿过走廊,来到楼梯口下楼。我的心情很紧张,生怕一不小心露出破绽,被这里的人发现我的身份,然后再将我抓回去。

然而我一路走出来并没有遇到任何阻拦,甚至几名医院的大夫匆匆与我擦肩而过,却没有正眼看我一眼,神色匆匆地向两边的病房走去。

走到二楼时,我忽然看到李文凯这厮手里把玩着两只玉球,气定神闲地从对面走了过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两名身穿白大褂的大夫。看到李文凯的那一刻,我的心骤然就提了起来。坏了,这狗日的认识我,一旦被他认出来就露馅了。怎么办,怎么办呢?

我在原地站住了,不敢再往前跨越一步。李文凯离我越来越近,我脑子飞快地转动着,不能让他发现我已经逃了出来。这时我身边的一间病房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女护士。女护士扫了我一眼,见我神色惊慌,满头大汗的样子,好奇地问:“你怎么了?”

我看到房门开着,里面好像只有一名病人,心中一喜,马上说:“晓丽,我有话对你说,你跟我进病房来。”

女护士显然不叫晓丽,神情显得不可思议,张大嘴巴瞪着我。我不由分说,抓住女护士的胳膊就拉进了病房。女护士莫名其妙被拉进病房,张大嘴巴试图大声呼喊。

我眼明手快,伸出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咬着牙低声说:“闭嘴!敢出声老子弄死你。”

第二股势力

护士点点头,眼睛中的恐惧逐渐消散了,她小声问:“你不是这里的护士?在医院我从来没见过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冷笑着说:“我是一名受害者,被你们无缘无故抓进来的。我问你,你们这里是不是都是精神病,难道就没一个正常人吗?”

护士不服气地反驳说:“谁说我们医院没有正常人,我就是正常人。你还没回到我的问题,你到底是什么人?如果你不是病人,你们家里人为什么要把你送到这里来?”

我懒得跟她废话,从门缝里往外望去,看到李文凯带着两名男护士进了一间办公室,心里稍微安定下来,松了一口气。看到李文凯进入办公室,我忽然特别想知道他在里面干什么。李红下落不明,他一定知道李红现在什么地方。这个老杂毛,把老子绑架到精神病院来,到底是什么居心呢?

应该给靳伟打个电话,马上派人来把这帮人抓起来审问。我摸了摸口袋,手机不带兜里,这一惊非同小可,我这才意识到,我的手机和手枪都被他们搜走了。这可如何是好呢?

这时那个打过安定躺在病床上的病人突然坐了起来,冲着我和护士大声叫喊道:“我是康熙大帝,你们两个什么人,胆敢闯入寡人的寝宫,是何居心?”

又是一个神经病,我回头望着他眼神涣散的眼神,无助地望着眼前的护士。护士走过去,瞪着眼睛说:“你闭嘴!躺下,睡觉!敢大喊大叫,我就再给你打一针。”

这个病人估计是被护士整怕了,听到护士的呵斥乖乖地躺下,拉上被子睡了过去。我笑了笑,朝护士小姐竖起大拇指。小护士脸色一红,低下头笑了笑,这一笑竟然还有几分娇媚。

我的语气尽量温和地问:“护士小姐,你认不认识刚才走过去那个叫李文凯的男人?”

护士说:“认识,他是江海市精神卫生医院的院长,也是我们这里坐诊的主治医师,在医学界很有名的。怎么,你也认识他?”

我冷笑了一声,咬牙切齿地说:“何止认识,就是这个王八蛋把我绑到这里来的。”

护士好奇地问:“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我说:“我的话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我是江海市财政局局长唐亮,到省城来招商引资,却被你们这个主治医师当成精神病给绑到了这里。我跟你说实话吧,这个李文凯不仅是精神病院院长,还是犯罪集团黑鹰组织的首脑人物。”

听到我的话,护士吃惊得几乎失声惊叫,她捂着嘴巴低声说:“犯罪团伙黑鹰组织?这怎么可能呢?李院长可是医学界赫赫有名的名医啊,他怎么会是犯罪分子?”

我摇着头苦笑着说:“谁说不是呢,这确实令人难以置信。有可能整天更一群精神病患者打交道,时间长了医生也会精神分裂。我的话,你相信吗?”

护士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半天,与我的目光对视片刻,点点头说:“嗯,我相信你。”

我看着护士坚定的眼神,发现她的目光中是一片纯净之色。我有点相信这个护士是个正常人,也许是因为她在这里工作的时间还不算太长,被感染得没那么厉害吧。

我想了想问:“我可以求你帮个忙吗?”

护士点点头,说:“你说吧,我相信你是个好人,你不会害人的。”

跟神经病打了几天交道,终于遇到一个正常人,我心里有一股暖流滑过。我沉思片刻,说:“我老婆也被这个李文凯抓了,但我现在不知道被他们关到了什么地方。你能不能去一趟李文凯的办公室,帮我打听下他们到底在里面干什么?”

护士犹豫不决地说:“这……我能行吗?”

我说:“你进去告诉他,五楼506病房的病人不见了,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护士犹豫了一会,抬起头望着我的眼睛,看得出,她在迟疑。我趁热打铁道:“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为难你。但是我相信,你能理解一个丈夫急于得知自己妻子下落的心情。”

小护士说:“好吧,看在你这么爱你老婆的份上,你这个忙我帮了。不过如果这次我帮了你,以后我们会不会成为朋友?”

年轻的女孩子到底要单纯一些,我欣慰地说:“非常感谢。你是个好姑娘,我们一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你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护士走到门口,拉开门走了出去,关上病房门之前,我看到她回头朝我笑了一下。这个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灿烂,纯洁,令人如沐春风。我心里想,果然是春天了,女孩子们都开始思春了。

我在病房里心急如焚地等待护士的消息,然而过了没多久,却听到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听到这些匆忙的脚步声,我心里忍不住开始嘀咕,这些人会不会是来抓我的?难不成我上了这个貌似单纯的小护士当了?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次我可就把人丢大了,泡了一辈子妞,居然栽在一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手里,传去都觉得窝囊。

然而脚步声逐渐远去,听声音似乎是朝着李文凯进入的那间办公室而去。还好,不是冲着我来的。我拉开门,从门缝里看到,四个机关干部模样的男人,以及一个穿着西装的女人。五个人鱼贯走到李文凯的办公室门口,连门都没有敲,直接推开门就冲了进去。

这五个人背对着我,没办法看清楚他们的脸,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但从他们的脚步声来判断,他们心里似乎憋着一团怒火。看起来这些人同样来者不善,他们又会是什么人呢?

这五个人进入李文凯办公室没多久,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了,李文凯带着这群人从办公室急匆匆走了出来。刚进去那个小护士走在最后面,尾随着他们穿过走廊走了过来。我赶紧关上房门,藏在房间里大气都不敢出。

随着脚步声逐渐远去,我刚想打开门看个究竟,那名小护士就推开门闪了进来。我仔细观察了一番她的神情,她的神色中似乎还带着几分紧张,又有几分兴奋。她拍了拍胸口,吐出一口气,然后笑嘻嘻地睁着一双大眼睛死盯着我。

我紧张地问:“到底怎么回事?快告诉我。”

小护士说:“你果然没骗我,原来你真的是江海市财政局的局长唐亮啊。”

我狐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没有骗你?李文凯跟你说了些什么?”

小护士说:“李大夫没说什么,我是听后来进去那几名滨河市纪委的干部说的。”

滨河市纪委的人找我干什么?这可真是奇怪了,我是江海市财政局的干部,组织关系在省委组织部。即便纪委要查我,也应该是江海市纪委,或者省纪委的干部,这些人找我又能有什么事呢?

我迷惑不解地问:“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滨河市纪委的?他们到医院来找我吗?”

小护士点点头,说:“他们自己说的,这次他们到我们医院就是冲着你来的。哦,好像是因为网络上那篇叫《局长泡妞日记》的帖子,他们说是要带你去纪委协助调查,了解一些情况。”

事情越来越诡异了,如果是因为这篇帖子,要了解情况的话绝对不是滨河市纪委的人。我一个小小的地级市财政局局长,又是黑鹰组织的头号人物出面,又是纪委干部跟踪盯梢,至于如此兴师动众吗?想到这里,我才意识到,这次我一脚踏进了更加凶险的政治斗争中,唐达天把所有能调动的力量都调动了。

小护士却兴奋地说:“我现在知道了,原来你就是最近网上特别火的那个财政局长。你可能还不知道,现在你可是网络红人,难怪那么多人要找你。”

我嘴巴发臭,苦笑着说:“什么狗屁名人,你愿意当这种名人吗?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好了,我得离开这里了。”

小护士突然拉住我的衣角,说:“唐局长,你不是说帮过你的忙之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吗。作为你的朋友,你总要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吧。你这样一走了之,对待一位帮助过你的女士,也太没教养了吧。”

小姑娘这么一提醒,我才意识到自己确实很没礼貌,连忙赔了个笑脸,客气地说:“对不起啊,我还忘记请教你的芳名了。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小护士笑嘻嘻地说:“我叫周晓雪,你叫我晓雪好了。你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吧,有时间我找你出来玩啊。”

我笑了笑说:“周晓雪,这个名字很好听,我记住了。可惜我的手机被李文凯这个老杂毛搜走了,现在没有电话号码。要不你把你的手机号码告诉我,我有时间联系你。”

周晓雪忽然变戏法似的从兜里取出一只手机,在我眼前晃了晃,笑嘻嘻地说:“这台手机是不是你的?”

我仔细看了看,果然是我的手机,失而复得令我惊喜万分,激动地问:“没错,是我的手机。奇怪,你从哪搞来的?”

周晓雪得意地说:“我进门的时候,看到李医生正在翻看这台手机。后来他们听说你跑了,跟着纪委的干部急匆匆跑去病房查看,手机顺手放在桌子上,我顺便就拿来了。”

我好奇地问:“那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手机呢?你就不怕万一搞错了,这种行为已经构成了偷窃罪,被医院查出来会丢了工作的。”

周晓雪撇撇嘴巴,不屑地说:“什么偷窃罪,别说得那么难听,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反正我知道这台手机不是李大夫的,他的手机我见过。我怀疑是你的,所以顺手就拿过来问问是不是你的。如果不是你的,我再放回去就是了。”

我伸手拿过手机,感激地说:“谢谢你啊晓雪,你可真是个好姑娘。”

我把电话号码告诉晓雪,她拿出自己的手机存了进去。存好之后眨巴着眼睛说:“你对我们医院的路不熟,我怕你出去迷路。这样吧,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我送你出去。”

看来我这个人的人缘还不错,居然有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姑娘愿意无私地帮助我。我求之不得,尾随在周晓雪身后走出了住院部,然后穿过一条曲折的通道,来到了医院大门口。

我和周晓雪站在医院门口,我抬头看了看医院门口的牌子,看到招牌上果然挂着省精神卫生医院的牌子。在被搞成一个精神病之前,我终于从这个恐怖阴森的地方逃出来了,浑身感到一阵轻松,悬在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

周晓雪望着我,目光中居然有着依依不舍之情,她不无忧伤地说:“唐局长,你快走吧。记得哦,下次我给你打电话可千万不要假装不认识我。”

我点点头,诚恳地说:“不会的,过几天我把事情都搞定了就跟你联系。现在我的手机没电,你给我发条短信吧,我好把你的号码存起来。”

周晓雪点点头,摆摆手说:“你去前面马路上打个车吧,我们改天联系,再见!”

分别之前,我忽然对晓雪如此反常的行为感到一丝迷惑,她为什么愿意如此无私的帮助我呢?我扭头盯着周晓雪问:“我想王上的那篇帖子你也看到了,那篇《局长泡妞日记》把我描述成一个豺狼狼,难道你就不害怕吗?”

周晓雪吐了吐舌头,不屑地说:“切,那算什么!傻子都能看得出,那篇帖子是伪造的,谁信啊,大伙也就是看个热闹。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你是豺狼,那我更是大豺狼,到时候谁泡谁还不一定呢。”

现在的年轻女孩子真是太生猛了,果然是后生可畏啊。我苦笑了一声,摇摇头说:“好吧,你赢了,我佩服你。”

周晓雪笑嘻嘻地说:“其实人跟人是要讲缘分的,我对你的第一印象不错,过几天我一定会去找你的。好了,你快走吧,晚了那些人该追来了。”

和周晓雪告别后,我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这里,走到马路边上,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坐进车里,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开口问道:“先生,去哪里?”

司机这么一问倒把我问住了,我能去哪里呢?对我来说,现在哪里才是安全的呢?滨河不比江海,这里并不是我们家的地盘,处处暗藏杀机,我每天要面对都是一群居心叵测的人。尤其最近几天,好像到处都是陷阱,每走一步都让我感到心惊肉跳,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落入别人的圈套。

事情竟然发展到这个地步,与老爷子当初的设想几乎背道而驰,我一头扎进来更像是来送死的。这让我感到非常茫然,从今天滨河市纪委介入调查网上的局长日记来看,应该还有不少人在寻找我和李红的下落。如果再碰到滨河市纪委或者唐达天别的爪牙,被他们带去协助调查又该如何是好呢?总不能刚逃离魔爪,又掉进狼窝里吧。

救人如救火

31救人如救火

我想了半天,一时拿不定主意是该去找老爷子,还是去公安厅找靳伟。司机见我犹豫不决,说话的语气明显不耐烦了,催问道:“先生,到底去哪里?”

刚从精神病院逃出来,我的心情本来就不怎么样,竟然还要被一个出租车司机训斥,我也火了。我拉下脸满脸不高兴地说:“你这么大声干什么,能不能好好说话。”

司机不依不饶地问:“到底去哪?你要成心拿我们出租车司机寻开心的话,我看你还是下车得了,我还忙着赚钱呢,没时间陪您玩。”

我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压了压火说:“去省公安厅。”

司机听到我要去省公安厅,以为我是警察,闭上嘴不吭声了。

在滨河这个地方,除了老舅和靳伟,其实我能找的人屈指可数。虽然我是在滨河上的中学,以前高中那些同学高中毕业后大部分都没有联系了。大学毕业后我的社交圈基本上在江海,滨河来得少了,对这个以前非常熟悉的城市已经感到些许陌生了。

出租车开到省公安厅门口,我进入公安厅后直接来到靳伟的办公室。然而靳伟不在办公室,他的秘书告诉我,省厅正在召开全省公安系统的局长会议,会议可能还要召开两个小时,他让我坐在办公室里耐心等待。

李红现在依然生死不明,靳伟这个时候开什么狗屁的局长会议呢。我心急火燎地说:“你能不能去会议室帮我给靳伟说说,我有非常重要的线索要向他汇报。情况十万火急,不能再等了。”

秘书狐疑地看着我问:“到底什么情况,能跟我说说吗?”

我想了想,说:“是关于犯罪集团黑鹰组织的,我已经发现黑鹰组织秘密聚会的地点,刚从那里逃出来。麻烦你务必去向靳副厅长汇报一声,我必须马上见到他。”

秘书沉吟片刻,点点头说:“好吧,我去试试,你稍等片刻。”

秘书转身要走,我想起来手机需要充电,急忙说:“等等,我的手机没电了,麻烦你再帮我找一个万能充电器。我再不开机,估计有人该疯了。”

秘书说了声“好”,急匆匆走了出去。因为有靳伟在这里,到了省公安厅我感觉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地盘,焦躁的心逐渐踏实下来。我松了口气,在茶几前坐下来,打开热水器泡茶。一壶茶刚泡好,靳伟便神色匆匆地走进了办公室,他的秘书也尾随在他身后进了办公室,手里拿着一个万能充电器。

看到我靳伟先是面色一喜,然后沉下脸说:“小亮,你这两天到底跑哪里去了?打你电话又关机,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找你。你告诉我,到底搞什么鬼?”

我扬了扬手机,说:“手机没电了,想开机都开不了。”

秘书接过我的手机拿去充电,靳伟站在我面前接着问:“快说,你到底跑哪去了?”

我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喝完茶叹了口气说:“嗨,别提了,这两天简直是九死一生,一言难尽啊。如果不是我福大命大,估计你们以后就得去精神病院才能见到我了。”

靳伟神色一紧,急忙坐下来,盯着我的眼睛说:“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把这几天的遭遇简单地跟靳伟说了说,然后说:“李红被黑鹰组织的人抓走了,现在不知道关在什么地方。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黑鹰组织的首脑是省精神病研究院的院长韩博深,另外一个首脑人物是江海市精神卫生医院的院长李文凯。还有,秦时明月茶楼与黑鹰组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和李红差点就死在那里。靳大哥,你必须马上带人跟我去救人。”

靳伟吃惊地说:“他们为什么要抓走李红?这个韩博深和李红是什么关系?你又凭什么能确认韩博深和李文凯是黑鹰组织的首脑人物。”

我说:“现在没有太多时间给你解释,不过请你相信我,我的话千真万确。我刚从那里逃出来,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已经觉察到自己暴露了,你必须马上派人跟我去救人,再晚他们肯定会把李红转移去别的地方,而且会销毁所有的犯罪证据。”

靳伟皱了皱眉头,低下头沉思片刻才说:“韩博深这个人我知道,他父亲是本省前任省长。他本人虽然没有在政府担任职务,但交友广阔,背景非常复杂。如果没有搜集到他足够的犯罪证据,我们不能随便动他。另外,秦时明月是几个世家子弟合资开办的一家茶楼,要搜查恐怕必须政法委书记的点头。”

听靳伟这么一说,我心里的火又蹿了出来,真是官越大胆子越小,我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声说:“难道你就见死不救了吗?真是没想到,你堂堂公安厅主管刑侦的副厅长,这个时候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李红落在他们手里,是死是活还不知道,救人如救火,你竟然还在这瞻前顾后的,难道你指望那些神经病会把人给我们送回来吗?”

靳伟摆摆手,示意我稍安勿躁,镇定自若地说:“你急什么,先坐下来听我把话说完。”

我气鼓鼓地坐下来,靳伟给我倒了杯茶递到面前,说:“我知道你这两天吃了不少苦头,先喝杯茶,消消气。”

我冷哼了一声,端起茶杯一口气喝完,放下杯子盯着靳伟,等待他的下文。

靳伟笑了笑,说:“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急是没有用的,越是这种十万火急的时候,头脑越要冷静,做事越是要谨慎。退一步说,既然你能想到对方已经觉察到自己暴露了,你怎么能确定他们还没有做好准备?我们这个时候去抓人万一扑个空,反而给对方抓住了把柄,那又该怎么办?”

靳伟说得不无道理,我的头脑逐渐冷静下来。黑鹰组织组织严密,一贯行动迅速,我已经逃离几个小时,这个时候肯定已经销毁所有罪证,将李红转移到他们认为更安全的地方。不难想象,我现在带人去搜捕一定会扑个空。想明白了这一点,我不得不佩服靳伟的沉着冷静。

我叹了口气,无助地说:“那你说吧,我们该怎么办?总要想个办法。”

靳伟思索片刻,说:“目前的主要问题是李红在他们手里,这一点确实令人揪心。我问你,你觉得李红这个时候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回忆了一番当天发生的事情,想起韩博深对李红说的那些深情款款的言语,摇摇头说:“如果他们没有感觉到危险逼近自己,李红应该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可是如果我们逼得太紧,他们反倒非常有可能杀掉李红灭口。”

靳伟点点头,对我的判断表示同意,认真地说:“既然如此,我们更应该从长计议,认真部署,确保一旦行动无比万无一失。我看这样吧,局长会议还有一个小时结束,我还要做总结发言,开完会我们再商量对策。哦,我想起来了,萧远山和彭强都来参加这次的局长会议,我把彭强叫来,你们先商量商量,如果需要省厅调动警力协助尽管开口。”

救兵到了,我心中一喜,真是天助我也,激动地说:“他们两个都来了,真是太好了,这次我总算不是孤军奋战了。”

靳伟笑了笑,站起身来说:“你先在我这休息会,用桌上的座机给你们家老爷子打电话报个平安。你失踪一天一夜了,你们老爷子虽然嘴上不说,可我知道,心里比谁都着急。”

靳伟说完就走了出去,我走到他办公桌前,抓起桌子上的座机,拨通了老爷子办公室的电话。老爷子的电话响了好半天,他才慢吞吞的接起电话,说了一声“喂,我是杨天生,哪位找我?”

听到老爷子的声音从话筒里无比清晰地传过来,我的心头滑过一丝暖流,鼻子一酸,差点失声痛哭。我吸了吸鼻子,笑了笑说:“爸,我是小亮。”

老爷子的声音听起来明显有几分激动,急忙问:“小亮,你还好吧,这两天跑哪去了?手机为什么总是打不通?”

我说:“我很好,遇到点小麻烦,不过问题都解决了,你不用担心。”

老爷子说:“你现在哪里?”

我说:“在靳伟的办公室,李红跟我失去联系了,我正在四处找她。”

老爷子叹了口气,声音听起来有点低沉,说:“我有点后悔,省里这趟浑水不应该把你牵连进来。相对来说,江海要安全一些,要不你还是回江海吧。”

我咬了咬牙,说:“我不回去!再说了,就算我回到江海,他们就能放过我吗?既然已经一头扎进来了,后悔也没有用,硬着头皮死扛呗。我就不信,这些牛鬼蛇神能把我们怎么样,早晚有一天我要跟他们新招旧账一起算。”

老爷子说:“好样的,不愧是我儿子!不过你最近做事千万小心点,有什么问题多跟靳伟商量,也可以给我打电话。对了,北京方面已经成立了调查小组,很快到滨河来调查网曝的笔记,可能要找你问话,你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这时我看到彭强推开门走了进来,他朝我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我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沙发,示意他先坐下。

我对着话筒点继续说:“嗯,我会的。好了,我挂了啊。彭局长来了,我有事跟他商量。”

挂了老爷子的电话,我走到彭强对面坐下,笑着说:“彭局长,好久不见了,近来一切可好啊。”

彭强说:“我还是老样子,只是你的气色看起来不太好,这次到省城是不是诸事不顺?”

我苦笑了一声,给彭强倒了一杯茶,说:“何止是诸事不顺,简直是手忙脚乱,顾此失彼,昨天还差点连小命都丢掉。靳副厅长给你说过了没有,李红被黑鹰组织的人抓走了。”

彭强点点头,严肃地说:“大概的情况我都知道了,真是没想到,黑鹰组织竟然是带有邪教性质的犯罪团伙。你再给我说说吧,我们得尽快想办法尽快把李红救出来,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的侦查工作越是不利。”

我把这两两天发生的事情简单给彭强介绍了一遍,彭强听完后闭上眼睛陷入到沉思之中。沉思良久,彭强突然睁开眼,说:“虽然我们暂时不能动这个韩博深,但江海市的人却归我们管,我们可以先秘密抓捕这个李文凯。根据你的供述,这个凯哥一定是黑鹰组织的关键人物,只要撬开他的嘴巴,我想一定能找到我们需要的东西。”

我说:“话是不错,可是我估计李文凯已经逃离了滨河,现在我们到哪里去找他呢?”

彭强冷笑了一声,说:“跑?像他这样有一定身份和社会地位的人,他能跑到哪去?就算是躲避风声,他也一定不会远离自己的老巢,离开自己的地盘他也玩不转。如果我的判断没错,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回江海的路上。”

我激动地站起来,说:“那我们现在就带人去把这老杂毛抓起来,我恨死这个老杂毛了,等抓到他问出了李红的下落,看我不拔光他的毛。”

请我去泡夜店

33.请我去泡夜店

回到滨河市区时已经是傍晚七点钟了,彭强押着李文凯和几个小喽啰去了城关分局。??. . 我在一个路边摊随便吃了点东西,虽然很饿,却因为牵挂李红的安危没什么胃口,草草吃了几口饭,就打车回了江海市驻滨河办事处。

我没有去找王莉和上官,在前台拿了钥匙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进入卫生间洗澡。洗完澡我浑身疲惫得没有了一丝力气,身体软绵绵地躺在床上。虽然身体疲惫不堪,却没有什么睡意,脑子里乱哄哄的。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需要逐一分析出条例,捋清头绪,然而我脑子里一团乱麻,越想脑子越乱,心情也变得很差。

我的心情越来越烦躁,反正睡不着,索性坐起身打开电视机,泡了杯茶,眼睛盯着电视画面坐在沙发上发呆。

刚才从李文凯的口中得知,李红已经脱身了,可是她为什么到现在也不跟我联系呢?打她的手机也是处于关机状态,应该也是没电了。

本来还想继续追问李文凯师兄韩博深是不是黑鹰组织的首脑秃鹫,但这老杂毛却把我所有的指控都揽到了自己头上,一口咬定自己才是元凶,他从来就不认识韩博深。

不过这也是预料之内的事情,黑鹰组织是带有邪教性质的犯罪团伙,秃鹫是这个组织教父式的人物,威信很高。不到紧要关头,像李文凯这样的小喽啰是不敢,也不能出卖自己后台老板的,说不定他还指望着老板在最后关头拉自己一把呢。

喝了杯茶,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我抓起手机给萧梅打了个电话,捎带解释了一下这两天为什么没跟她联系。刚挂了电话,我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我站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看到王莉和上官天骄站在门口。两个人看到我先是眼睛一亮,继而欢呼雀跃地扑上来抱住我,两个女人的重量全部压在我的身体上,差点站立不稳,将我扑倒在地。

王莉满脸欢喜地说:“唐局,你这两天跑哪去了,搞得好像失踪了一样。打你电话又关机,我们还以为你被人绑架了呢。你不知道,这两天我们都快吓死我们了,白天黑夜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的。”

上官天骄也附和说:“就是,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跑去泡妞了?”

我没好气地推开两个女人,坐回到沙发上虚弱无力地说:“老夫一把年纪了还泡什么妞,早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你们这些女人,思想太不健康,太下流了。”

王莉不依不饶地问:“那你快说啊,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去了哪里?”

我不想跟她们解释,发生这种事连我自己都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说出来她们也不会相信。我不耐烦地说:“好了,别问那么多了。我现在就想知道,我们的招商计划进行到哪一步了,张处长和省经贸委以及发改委沟通得怎么样?”

王莉说:“省经贸委那边的协商进展得比较顺利,经贸委的领导也挺支持的,只是省发改委遇到一个难缠的领导,处处刁难我们,故意给我们出难题,张处长去了发改委两次,别的部门还好说,就是他那关无论如何过不了,每次还都被他骂得狗血喷头。张处长正为这事正头疼,就等着你回来给拿个主意呢。”

我好奇地问:“哪个难缠的领导?他为什么要处处刁难我们?”

上官天骄说:“发改委发展改规划处的副处长吴茂林,这个人很难对付。一听说我们是江海市来的,脸立即拉得老长,直接把张处长他们从他办公室轰了出去。”

王莉也气愤地说:“这个吴茂林简直太没有素质了,一口黑牙不说,还满口脏话,简直把我们下面市县来的人不当人,我以前真没见过像他这样的干部。”

上官天骄接着说:“后来我们听人说,这个吴茂林以前是省经贸委的,上个月刚调到发改委。是出了名的认钱不认人,通过他办事都是要送钱的,而且是明码标价。估计是买这个副处长花了不少钱,想尽快把钱捞回来。”

吴茂林这狗东西竟然调到省发改委去了,还当上了规划处的副处长,这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上次在江海因为叶琳和他的奸情,我揍了这孙子一顿,没想到他连我们江海市都恨上了。

我冷笑了一声,恨恨地说:“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呢,原来是这孙子!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明天我亲自去会会他。王八蛋,别说他只是个小小的处长,就算是厅长老子也得让他认怂,乖乖给我们把章子盖了。对付这些人不能太客气,你越是客气,他们越是蹬鼻子上脸。”

王莉不无担忧地说:“唐局,要不我们再去找找发改委江主任吧,我想只要江主任同意,他吴茂林也不敢再刁难我们。你在江海那一套恐怕在滨河玩不转,这里毕竟是省城。”

上官天骄也说:“是啊唐局,江海的各个政府机关多少都要卖你点面子,可省城不是咱们的地盘,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呢。”

王莉和上官的意思我明白,省城的水比江海更加深不可测,但我偏偏不喜欢官场那一套把戏,明明很简单的事情,到了这些官僚手里总要给你搞得很复杂。

我笑了笑,不以为然地说:“你们是不是都认为我根本就不懂官场所谓的那些潜规则?在你们眼里,我唐亮就是个纨绔子弟,只是个盲目冲动的愣头青?”

王莉和上官天骄连忙摆着手说:“不是不是,我们可没那个意思。唐局,你怎么会这么想。”

虽然王莉和上官天骄都极力否认,但我心里很清楚,她们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我冷笑了一声,认真地说:“你们不用解释,至于你们怎么看我,我根本就不在乎。实话告诉你们,官场那些潜规则是个人都明白,中国人天生骨子里就有奴性,以为做一个好奴才才有可能被提拔。这种想法其实也没错,但我不喜欢这个,对奴性深恶痛绝,对官场那些所谓的规则更是一万个厌恶。我不喜欢当官就是因为对这种奴性的厌恶,对我来说,当不当这个局长根本就无所谓,如果那一天我因为得罪了什么人丢掉了这顶帽子,也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王莉和上官天骄都听得有点入神,上官天骄显得有点难以置信,目瞪口呆地望着我。

王莉却点点头,说:“唐局,你说这些话别人可能不信,但是我信。”

我说:“所谓无欲则刚,就是因为我不在乎,也无所求,我从来不按照他们的套路来,他们也捉摸不透我,所以很多人拿我没办法。当然,我也因为这种性格得罪了很多人,可是只要我不倒台,这些小人也只能背后做点见不得人的小动作,除此之外,他们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上官天骄忽然插话道:“你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也很有道理。害怕和恐慌是因为想得到,怕失去。一个人一旦无欲无求,意志就会变得无比强大,别人确实拿这样的人没办法。”

我点点头,接着说:“现在你明白这些官僚为什么喜欢摆官腔吗,就是因为你们在办事之前这种求人的心理,没去之前自己先矮了一截。老子就不喜欢求人,这些人我比你们清楚,都是些欺软怕硬的货,只要你够强硬,他们就得软下来。我们不是给自己谋福利,是给政府办事,他们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就算我收拾不了他们,总有人能收拾他们。”

王莉竖起大拇指,夸赞道:“牛!我就喜欢你这种牛逼烘烘的劲儿。我觉得唐局说得有道理,只要自己底气足,我们没必要怕他们。”

上官天骄说:“话是这么说,可到底县官不如现管啊。有时候也要讲讲策略,走走迂回战术,总是硬碰硬恐怕也不行。”

我刚想说两句,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来电显示,竟然是周晓雪打来的。我皱了皱眉头,她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干什么?不会是想让我请她去泡夜店吧。我犹豫着,要不要接这个电话。

见我满脸的为难,上官天骄会意地窃笑了一下,指着我的鼻子说:“还说这几天没出去泡妞呢,你看看,这么快人家的电话就打来了,露馅了吧。”

王莉也盯着我,幸灾乐祸地说:“接电话啊,不会是当着我们两个的面不方便吧。”

我瞪了王莉和上官天骄一眼,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接起电话笑了笑说:“是晓雪,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

周晓雪在电话里哼哼唧唧地说:“唐局长,你在干什么呢,我一个人在家里好无聊啊。”

这小姑娘难道真的看上我了?就算是这样,也不至于搞得好像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样啊。

我笑了笑说:“无聊你就睡觉呗。我今天很累,这会已经睡下了。不是说好了嘛,我明天请你吃饭,当面感谢你的搭救之恩。”

没想到周晓雪竟然撒起娇,她声音嗲嗲地说:“才不要呢,睡觉更无聊。要不你今晚就请我去泡夜店吧,不要等到明天了,好不好嘛。”

娘希匹,这个时候老子哪有心情逛夜店。可人家小姑娘毕竟帮过我,直接一口回绝也不太好。我在脑子里盘算着,用什么方式回绝她会比较委婉。

芳龄几何

34.芳龄几何

见我半天不说话,周晓雪又娇滴滴地说:“去嘛唐局长,唐哥,去嘛,算我求你了。”

我无奈地说:“晓雪,我也求求你了,明天再去吧,今天真的很累,不想动。”

周晓雪忽然又笑嘻嘻地说:“你住哪,要不我去给你捶捶背,松松骨,然后我们再去泡吧好不好嘛。”

我说:“我已经睡了晓雪,还是不……”

上官天骄忽然噗嗤一声笑出声,她做了个手势,示意我捂住话筒。我不明白她想说什么,捂住话筒狐疑地望着她。

上官天骄说:“唐局,我们忙了好几天了,到省城好几天了都没出去玩过呢。我们也想去泡夜店,如果方便的话,你也带我们去吧。”

王莉也附和地说:“是啊唐局,我们也要去泡吧。”

我想了想,看来今晚是在劫难逃了,放开话筒我说:“晓雪,要不这样,我有几个同事也想去泡吧,你和他们一起呗。”

周晓雪急忙问:“那你来不来嘛,只要你来,我无所谓的。”

我无奈地笑了笑,说:“真心不想去,可是既然大家都这么热情,那就陪你们玩玩吧。”

周晓雪一听,十分兴奋地说:“那好吧,我们现在就出发,去南关区的color慢摇吧,那里是全滨河气氛最好的慢摇吧,里面美女很多哦。”

我说:“好吧,九点半南关color慢摇吧,不见不散。”

周晓雪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激动,她飞快地说:“那我现在打电话订台了啊,你们大概多少人,人多的话我订个卡座吧。”

我想了想,说:“我们大概有五六个人,就订个卡座。”

挂了电话,我扭头发现上官天骄和王莉一脸的坏笑,这笑容让我很不喜欢,就说:“笑什么笑,你们可笑不可笑!这什么世道,女人们普遍拥有一颗狂野的心,真让人吃不消。”

上官天骄笑着说:“谁让你那么喜欢招蜂引蝶的,吃不消你还老出去泡妞。”

王莉说:“好了,别斗嘴了。唐局,已经九点了,我们出发吧。”

上官天骄站起来说:“我去问问张处长他们去不去,这阵子他们比我们还辛苦,想去的话就都叫上吧。”

我点点头,说:“好吧,你去问问他们,今晚算是犒劳下大伙。”

招商局这次到江海总共来了五个人,有两个外出去访友,另外一个有点感冒,早早睡下了,因此只有张琎和一个女同志跟着我们要去泡吧。我们一行五个人从江海办事处出来,我刚准备开车时,接到靳伟的一个电话。

靳伟告诉我,彭强把李文凯带回城关分局后立即进行了突审。根据李文凯的供述,他们马上突击搜查了省精神病院,但那里的黑鹰组织成员早已转移,也没有发现李红的踪迹,关押李红的那个地下仓库也被及时清理过了,几乎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只是在李文凯的办公室,搜索人员找回了我随身携带的一些东西,他已经命人给我往江海办事处。

说完这些事,靳伟问道:“李红跟你联系过没有?”

我说:“我也觉得很奇怪,李红既然逃了出来,到现在也没消息,我还是有点放心不下。”

靳伟宽慰道:“李红是老刑侦,经验丰富,遇事头脑冷静,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她不与你联系可能有自己的考虑,你不用太担心。”

我叹了口气,说:“但愿如此吧,只是见不到她的面,我总是放心不下。哦,我还忘记问你了,你们查徐兰涉赌的事有没有进展?”

靳伟说:“已经在调查取证了,昨天谭明提审了天钩赌坊的吴京和老鹰,他们也证实了徐兰涉赌数额巨大。明天我会派人去找徐兰问话,来一招敲山震虎,试探下徐子淇的反应。”

我兴奋地说:“好,我等你的好消息。我想明天徐兰和她爹徐子淇就坐不住了,他们一定会跟我联系的。”

靳伟说:“你要记住,目前徐子淇和徐兰不是主要矛盾,这些人能团结就团结,没必要把矛盾搞僵。徐兰如果跟你联系,你把这层意思向她说明就可以了。”

我说:“我知道,其实我比谁都讨厌跟纪委那些人打交道。”

靳伟笑了笑,打趣说:“看来我们公安系统的人给唐大少的印象还不错,很难得啊,呵呵。原本是想跟你商量下一步我们的行动,不过今天确实太忙了,腾不出时间。而且你的精神状态也不太好,还是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你到我办公室来,我们再商量。”

我说了声“好的”,然后挂了电话专心开车。

color慢摇吧离江海办事处不算远,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进入慢摇吧大厅,一股浓烈的烟味和爆米花的奶油味便扑面而来,振聋发聩的音乐声和dj兴奋的叫喊声此起彼伏,大厅里无数红男绿女的身体随着音乐的节奏疯狂扭动。

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捂着鼻子四处寻找周晓雪的身影。这种狂放喧嚣的气氛我以前无比迷恋,但现在却感觉有点不适应,看来过了三十岁,人的喜好和心理确实发生了变化。

我找到周晓雪短信里说的卡座,看到她正一个人坐在那里,望着着大厅里狂欢的人群默默无语,神情看起来异常的孤独寂寞。

周晓雪在这个特殊场合的表情让我觉得很有意思,她仿佛是在沉思,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只是单纯的在发呆。看着她孤独无助的样子,联想到唐果坐在省委家属院门口发呆时的表情,我突然对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产生了一丝好奇,于是停下脚步,站在不远处静静地望着周晓雪。

我心里想,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在这样一个喧嚣狂欢的场合,看着一群舞动身体的人发呆,仿佛灵魂出窍。一个人就是一个世界,其实每个人发呆时的内心是非常精彩的,甚至是彩纷呈的。那么此时此刻,她的脑子在想什么呢?我突然有了一丝了解她内心深处秘密的冲动。

上官天骄忽然拉了拉我的衣角,把嘴巴凑在我耳边,似乎略带醋意地说:“看什么呢?眼珠子都快调出来了,你好歹也是个正处级干部,这么多同事跟着你呢,矜持点好不好。”

我朝周晓雪努了努嘴巴,笑着说:“你看,那个小姑娘发呆的样子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上官手指着周晓雪,低声问:“她就是给你打电话的那个女孩子吧,看起来很普通嘛。”

上官天骄这句话明显带着醋意和嫉妒了,看得出,今晚周晓雪出门之前应该特意收拾了一下。她梳了个马尾辫,化了淡妆,上身是一件黄色的t恤,下身是一条短裙,露出一条雪白且肥瘦适宜的小腿。给人的感觉清纯中带一点妩媚,看起来青春动感,活力十足。按我的审美标准来说,应该算是个标准小美人胚子。

我点点头,说:“嗯,就是她。你什么眼神啊,我倒觉得周晓雪今晚这身装扮挺别致的,你看看人家,小脸蛋长得鲜花似的。”

上官天骄轻蔑地笑了笑,不屑地说:“切,不就是年轻点,看起来水灵点嘛。”

张琎这时赶过来,突然笑着说:“对女人来说,年轻就是资本,青春才无敌嘛。”

上官天骄不服气地说:“照你们这么说,她长得鲜花似的,那我是什么?我记得上次唐局还夸我长得像桃花呢,这才几天啊,鲜花这个词你就用在别的女人身上了。”

上官天骄这个时候没头没脑的吃这种醋让我心里不太舒服,我冷冷地说:“你该不会是嫉妒人家比你年轻吧,人可以不服老,但是不可以不知老。”

上官天骄可能被说中心事,撇撇嘴巴,不服气地说:“唐少,我记得你一直都是喜欢少妇的,你什么时候口味变了。跟牛明学的吗,老牛专啃嫩草。不过不要说我没提醒你,现在的小姑娘只爱钱,你小心点自己的钱包,千万可别真的以为自己多有魅力。”

我冷笑了一声,不客气地回敬道:“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倒是你自己得注意了,马上年满三十岁的大龄剩女,已经不鲜嫩了,再不嫁人你很快就老啦。”

上官天骄气鼓鼓地冷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看我,独自生起了闷气。

张琎心知肚明地笑了笑,拉了拉我的胳膊,低声说:“上官近期可能内分泌失调,肝火比较旺。你没发现她的气色很不好,脸上长了不少豆豆吗,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

我扭头看了看上官的脸蛋,果然如张琎所说,皮肤有点黯淡不说,鼻子上和左脸上有几个粉刺似的豆子。我会心地笑了笑,偷偷朝张琎竖起大拇指。

周晓雪扭头看到我,满脸惊喜地站起来,脸上又露出那一抹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他站起身,拼命向我挥舞着手臂,满脸雀跃地说:“唐哥,这里啊,你可终于来了。”

我朝周晓雪笑了笑,迈步走进卡座里,笑着说:“晓雪,你来得好快。”

周晓雪噘噘嘴,撒娇说:“不是我来的好快,是你们动作太慢了。看你年纪不大却老气横秋的,泡吧这么好玩的事都不积极,那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指了指身后的上官和王莉等几个人,说:“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个女孩子是我朋友周晓雪。他们都是我同事。最近同志们工作都辛苦,精神太紧张了,今晚出来泡泡吧,放松放松,劳逸结合嘛。”

周晓雪似乎对我身边的人有点敌意,只是朝王莉他们轻描淡写地笑了笑,说:“唐局长还真是个好领导,知道体恤下属,你们给做我唐哥的下属真幸福。”

王莉本来还想跟周晓雪打趣几句,脸上露出招牌式的微笑,刚张开口想说点什么,周晓雪便扭过头不理她,迅速拉着我的胳膊坐了下来,挥手喊了一声服务员。王莉自讨没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表示她有点气愤。

我在周晓雪的身边坐下,闻到她身上一股淡淡的青草气息。我虽然对女性化妆品没什么研究,但还是判断出这种气味绝对不是香水味,而是混合着少女的体香和化妆品的味道,闻起来感觉十分清爽。这种青草的气息我很熟悉,甚至一度迷恋这种气息,在一个令我梦魂牵绕的女孩子身上,我曾经闻到过这种气息。因此每次闻到青草的气息,我都会无比怀念我的大学时代。

服务员走过来,周晓雪说:“你们平时都喜欢喝什么酒?哦,这里消费满一千送果盘的。”

我先问了问周晓雪喜欢喝什么,她说她喜欢喝黑牌。我点点头,又扭头问了问身边的同事。张琎表示他喜欢喝啤酒,王莉和上官喜欢喝红葡萄酒。

我想了想,众口难调,既然出来玩就玩个高兴,还是尊重每个人的意愿,于是对服务员说:“要一支黑牌,一支法国红葡萄酒,再要一打啤酒。”

服务员一脸惊愕地望着我,满脸茫然地追问了一句:“都要吗?”

我说:“不可以吗?”

服务员挠了挠头,说:“那倒不是,主要是没有客人这么点过。”

我笑着说:“那是因为你没遇到我,快去吧,记得让你们经理给我们送个大果盘。”

服务员走后,周晓雪抓着我的胳膊,说:“哇,你要搞个中西合璧啊,这样混着喝很容易喝醉的。”

我笑了笑,说:“这样喝才痛快,喝酒不就是为了喝醉嘛。”

周晓雪笑了笑,说:“说得也是,不过你喝醉了不用怕,今晚有我呢。”

服务员把酒水和果盘送来后,我们所有人一起干了一杯。刚放下杯子,周晓雪又迅速给我和她分别倒了一杯黑牌,举起杯子说:“唐哥,这杯酒就算是祝贺我吧。”

我纳闷地问:“祝贺你?祝贺你什么?”

周晓雪笑嘻嘻地说:“祝贺我的毕业论文顺利完成,也祝贺我重获新生。”

我好奇地问:“你的本科论文吗?这么说你还是个在校生啊,我还以为你是护士呢。”

周晓雪得意地说:“不是,是神经学研究生论文。我只是在医院见习,为写论文做调查。”

我吃了一惊,惊愕地看着周晓雪,问道:“你是研究生?请问姑娘芳龄几何啊?”

看我满脸的吃惊,周晓雪忍不住得意洋洋地说:“当然,今年七月份我就研究生毕业了。至于本小姐的年龄嘛,本来应该保密的,可我忍不住要得瑟一下,23岁。怎么样,牛不?”

我拱拱手表示敬意,故意夸张地说:“失敬失敬,23岁研究生毕业,没想到你还是个天才儿童啊。”

周晓雪轻哼了一声说:“那你以为,小看我了不是。”

我接着问:“你刚才说你重获新生,又是怎么回事?”

周晓雪说:“研究生论文写完了,我再也不用回精神病院那个鬼地方去见习了。从明天开始,本小姐就彻底自由啦。”

你正在激怒我

36你正在激怒我

面对如此直接的骚扰,上官天骄脸唰一下变得通红,面红耳赤地说:“谁跟你喝酒,小毛孩子,滚一边去!”

这小子还来劲了,举着酒瓶子坚持说:“别不好意思嘛,我知道你对我也感兴趣,喝了瓶酒,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

上官天骄求助地望了王莉一眼,满脸通红,不知所措。很显然,上官天骄应付这种事缺乏经验,脸皮又薄,臊得手都不知道放哪了。

王莉拉着脸,横眉立目地训斥道:“别说我没警告过你,给我们死远一点,再不识趣小心我们阉了你。”

周晓雪瞥了一眼那个不知死活的唐门子弟,冷笑着说:“看来今晚你们麻烦了,惹上这几个小子,不打架都不行了。”

果然,那小子竟然死皮赖脸地坐到了上官天骄身边,嬉皮笑脸地说:“姑娘,看你年龄也不小了,还害羞啊。来呗,喝一个。今晚这酒你不喝也得喝,不喝就是不给小爷面子。”

我有点火了,这几个不知道死活的小子得寸进尺,不想搭理他们还以为我们好欺负,看样子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是不行了。

我走到那小子身边,一把揪住脖领子给他拎了起来,瞪着他的眼睛说:“小子,识相的离我们远点,要不然老子把你从这扔出去。”

张琎赶紧拉住我的胳膊,息事宁人地说:“唐局,你消消气,别跟几个小孩子一般见识。”

这小子剧烈地挣扎了几下,十分嚣张地说:“孙子,给小爷放开!你妈的,我看你是不知道小爷是什么人,不想活了是吧。”

这时,那几个头发染得乱七八糟的小子拎着啤酒瓶子都冲了过来,手指着我厉声说:“孙子,想打架是不是?算你运气好,哥几个正想找点乐子呢。”

我冷笑着说:“哟,都挺横的。就你们这几块料,不是吹牛逼,还不够老子塞牙缝的。你们是想单挑,还是一起上呢?”

张琎赶紧拦住那几个小子,脸上堆着笑,一个劲给他们赔不是。这时,慢摇吧的保安也聚拢过来,奋力把这几个拎着酒瓶子的家伙拦住,及时阻止了一场一触即发的混战。

这几个小子嘴里骂骂咧咧的,飞扬跋扈地用酒瓶子指着我,叫嚣着要给我开瓢。我觉得很无聊,原本只是想出来找点乐子,硬是被几个不知死活的半大小子给坏了兴致。按我以前的脾气,早上去乱拳把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打跑了,今天我一直硬压着火气,可我不去找麻烦,麻烦非要来找我,躲都躲不过去。

保安越劝,这几个小子越来劲,我有点不耐烦了,扭头向张琎使了个眼色。张琎明白我的意思,从桌子上抓了一个酒瓶子藏在了身后,随时准备应战了。

我正准备上去不管不顾先扁了这几个小子再说,刚才那名女歌手换了一身衣服,冷着脸走进了我们的卡座。女人冷冷地瞪了那几个小子一眼,不怒自威地问:“你们几个怎么回事,又跑到我的场子里来撒野闹事,给你们脸了是不是!”

女人说完,目光冷冷地从我们身上划过,最后停留在我脸上。其实自从女人一走出来,这几个小子嚣张的气焰立即收敛了许多,互相对视几眼,没敢吭声。

调戏上官的小子低下头,毕恭毕敬地说:“蒋姐,我们没想闹事,是他们不识抬举。”

女人不耐烦地说:“你给我闭嘴!滚!再惹事,别怪我不客气。”

女人说完看都不看那几个小子一眼,转过头冷冷地盯着我,说:“唐局长,你食言了。”

我愣怔地看着女人,脑子里闪过一道电光,我忽然吃惊地发现,这把银刀一般的女歌手竟然是唐果的母亲蒋雨姗。那几个找事的小子本来准备灰溜溜地溜走,听到蒋雨姗居然认识我,停下脚步吃惊地望着我们。上官和王莉也显得很惊讶,一脸不明所以地互相对视了一眼。

蒋雨姗说我食言了,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是星期三,本该是我陪唐果写作业复习功课的时间。第一天当家教便食言于人,让我很愧疚,也很尴尬,干咳了一声,十分内疚地说:“对不起啊蒋女士,我这两天遇到点麻烦,把给唐果当家教的事儿给忘记了。确实是我不对,我向你赔礼道歉。”

蒋雨姗说:“谁都可能临时有急事,可你至少应该打个电话说一声。”

我想我的脸都红了,尴尬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急忙解释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确实遇到点麻烦,希望你能理解。”

蒋雨姗冷笑了一声,轻蔑地说:“你今晚本来应该去我家里陪唐果的,可你竟然出现在这里,你的话让我怎么相信?”

我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要不我明天补上。”

蒋雨姗冷冰冰地说:“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是唐果。他这两天一直念叨你,刚才还打电话问我,你怎么没来。小孩子是很较真的,你对他食言过一次,以后很难再相信你了。”

我内疚地说:“是,你说得没错,这事是我不对,明天我当年向唐果解释。”

蒋雨姗点点头,说:“你给他打个电话吧,估计现在还在家里等你呢。”

我连忙说:“好,我马上打电话给他。”

蒋雨姗脸色这才好看点,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淡淡地说:“以后要来这里玩,提前给我打个电话,酒水可以给你免费。”

我纳闷地问:“没想到你是这家慢摇吧的老板,而且歌还唱得那么好,今晚我可算是大开眼界了。”

张琎也附和地说:“是啊蒋总,你不仅歌唱得好,舞姿也很潇洒,特别能调动气氛。”

蒋雨姗云淡风轻地笑了笑,说:“过奖了,这家慢摇吧我只是入了一点股,偶尔玩玩,图个乐呗。你们继续玩吧,酒水算我的,那几个小子不用理他们。”

蒋雨姗说完转身就离开了,我们几个仍然有点难以置信,目瞪口呆地目送着她的背影远去。这个女人还真是千变万化,一会是高官情人,一会是严厉的母亲,一会摇身一变又从老板变成了驻场歌手。这么多身份,到底哪一个身份才是真实的蒋雨姗呢?

滨河到底是省城,奇人辈出,果然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

那几个小子在蒋雨姗转身之前,早已飞快地离去,灰头土脸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喝酒。我远远瞅了一眼,很明显,他们有点丧气,情绪显得有点低落。

上官天骄拉了拉我的胳膊,好奇地问:“她是谁?你怎么会认识她?”

我说:“滨河名人蒋雨姗,听说过没有?”

上官天骄惊讶地说:“她就是蒋雨姗?不是吧,蒋雨姗怎么会跑到这里当歌手?”

我笑了笑,说:“这你就不明白了吧,人家玩的这才叫境界,一般人不懂的。别说,她唱歌跳舞还真是不错。”

王莉走过来,笑了笑说:“唐局,你还真是有女人缘啊,在哪都能认识美女。”

我说:“难道你没认出来吗?她就是我们半道上捎的那个女人,蒋雨姗。”

王莉惊讶地说:“哇,原来是她啊,这女人还真是个千变女郎,跟第一次见他的样子反差太大了,今晚我楞是没认出来。哦,我知道了,你失踪这两天是不是就是去见她了,动作可真够快的。”

我没接王莉的话茬,坐回到座位上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周晓雪若有所思地坐过来,喝了一杯酒,眨巴着眼睛,一声不吭死盯着我,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我被她盯得有点发毛,说:“干嘛这么色眯眯地盯着我,好像要把我的衣服扒光似的。”

周晓雪笑眯眯地说:“德性,你以为自己是谁呀,是个女人都要往你怀里钻。我只是觉得很好奇,蒋雨姗竟然邀请你去她家里,这事怎么听起来这么邪乎。”

我不耐烦地说:“你们这些俗人,想法太庸俗了。好了,我出去打个电话,你去陪我的同事喝几杯,不要太没有礼貌了。”

周晓雪冷哼了一声,不屑地说:“我才不稀罕认识他们呢,本小姐也是有身份证的人。”

我懒得理她,站起身走出去,进了卫生间撒了泡尿,洗完手掏出手机拨打唐果家的座机。电话通了,唐果接起电话,说:“喂,你是谁?”

我说:“唐果,是我,你哥。”

听到我的声音,唐果惊喜地说:“哥,你骗我,今晚你怎么不来,我等了你一晚上了。”

我给唐果解释了一下,并许诺明天一定抽时间去找他。唐果这才高兴起来,表示原谅了我。我收起手机,松了一口气,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我回过头,看到调戏上官的小子正满脸不怀好意地望着我。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冷冷地问:“怎么?你还有什么事?”

这小子说:“你怎么认识蒋姐的?跟她是什么关系?”

我冷笑了一下,轻蔑地说:“这关你什么事,你管得着吗。小子,别说我没提醒你,在我没发火之前你最好离我远点。”

这小子对我的警告根本不当回事,反而越发嚣张地说:“知道吗,你正在激怒我。知道小爷我是什么人吗?识相的就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如果给脸不要脸,你的下场会很惨的。”

我被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给逗乐了,不怒反笑地问:“我倒很想知道,你是什么人?如果我拒绝回答你的问题,我的下场怎么个惨法,你打算怎么对付我?”

这小子用大拇指指着自己的鼻子,十分自豪的说:“知道唐门吗,小爷可是唐门的人,得罪了唐门,你在滨河别想混了。”

我笑着说:“我你当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呢,不就是唐门吗,你们老大唐方是我铁哥们。你应该是唐门里不入流的小字辈吧,报上你的名号。”

这小子被唬住了,愣了一下,惊讶地说:“你认识唐方?唬我吧,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冷了一声,说:“你的辈分太低了,怎么可能认识我。行了,我懒得跟你扯淡,不相信我你可以去打听打听。”

这小子说:“你的徽标呢?如果你是唐门的,徽标给我看看。”

唐门还有徽标?唐方这小子没给我,也没听他提起过啊。看来加入唐门不光是填一份表格,再交点钱就算完事了,还有别的手续。妈的,这孙子还防着我一手。

我说:“徽标谁会老带在身上,我在家里放着呢。还是那句话,你的辈分太低,想看我的徽标你还不够格。”

这小子突然阴笑了一声,说:“露馅了吧,小子,想蒙你小爷我没那么容易。如果你小子有种,现在跟我出去,我们的恩怨去外面解决。”

这孙子真是蹬鼻子上脸,没完没了的,我恶狠狠地等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你别没完没了的,今晚老子心情好,不想跟你一般见识。你再唧唧歪歪,惹火了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我扭头走出了卫生间,听到这小子在身后骂骂咧咧的。我心头火气,真想回去揪住这小子的头给塞进马桶了,但考虑到这是蒋雨姗的地盘,还是忍了忍算了。跟这些生瓜蛋子一般见识,传出去有损我的名声。我握了握拳头,强咽下一口恶气,走了出去。

十二点多的时候,我们的酒差不多喝完了,考虑到明天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我们把最后一点酒水喝完就打算撤了。然而这时候慢摇吧里气氛才进入最高峰,也是每个人情绪最高涨,玩得最嗨的时候。周晓雪意犹未尽,无论如何拖着我不让走,非要再买一打啤酒。

张琎见我为难,征求了一下其他三位女同事的意见,她们虽然也有点意犹未尽,但还是跟着张琎先回了办事处,留下我和周晓雪继续在里面玩。

就剩下我们两个人,周晓雪这时候反而越发的兴奋,热火朝天地跟我拼起酒来。很快,一打酒就喝得剩下两瓶了。到底是年轻,到了后半夜周晓雪不仅没有丝毫疲惫,眼睛反而越来越亮,身体随着音乐的节奏又蹦又跳,十分的亢奋。

我的身体很疲惫,眼皮发涩,打了好几个哈欠还是提不起精神,只想赶紧回去睡觉。一打啤酒喝完后,我不管周晓雪乐意不乐意,硬拉着她从慢摇吧出来。

三月天里的气候虽然还有点冷,但凌晨的夜风吹在脸上却很舒服。虽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城市里依然灯红酒绿,马路上不时有车辆飞快地开过。

我说:“晓雪,你住哪?我送你回去吧。”

周晓雪噘着嘴巴说:“这么早,回去干吗啊,反正也睡不着。要不我请你去吃个小火锅吧,我知道有一家火锅店是通宵营业的,那里的小火锅味道相当地道。”

我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到底三十岁了,比不了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熬夜的能力日益退化。听周晓雪的意思,她好像还想玩个通宵。我心里烦躁,不耐烦地说:“你还有完没完?你想吃东西自己去,我先回去了。你们年轻人精力好,我们老年人可陪不住你,你好歹也体谅下我好不好。”

周晓雪鼻子里哼了一下,气鼓鼓地说:“算了,你这人真没劲!不为难了,你送我回家吧。”

我掏出电子锁,准备打开车门时,停在对面的轿车大灯突然打开了,灯光直逼我的眼睛,强烈的灯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睛。我连忙伸手挡住灯光,等眼睛适应了,看到好十来条大汉分别从几辆车里下来,将我和周晓雪围在了中间。

我感到后背一凉,心想,他妈的,老子招谁惹谁了,怎么老被人围攻啊。

调戏上官那小子最后从车里下来,站在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说:“小六子,就是这小子不识相,还敢冒充唐门的人。”

谁跟你单挑

37谁跟你单挑

看到这么多不怀好意的人把我们围在中间,周晓雪吓得先是尖叫一声,然后身体哆嗦着躲在我身后。当看到唐门这小子,周晓雪从我背后伸出脑袋,大声说:“你带这么多人到底想干什么?我可警告你们,白银路派出所离这里只有两百米远。”

唐门的小子冷笑着说:“小丫头片子,敢拿派出所吓唬小爷,你以为小爷是吓大的吗。”

周晓雪说:“我可认识你,赶快走,小心我找你们大哥收拾你。”

被称为小六子的小个子我认识,上次在江海的英皇俱乐部,就是他受了胡疯子的指派,从滨河带人来要我的命,那次幸好老虎及时赶到才侥幸过关。没想到这次到滨河又碰到这小子,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不是冤家不碰头。

小六子也认出来我了,似乎也觉得有点吃惊,纳闷地说:“你是唐亮?”

我故作镇定地点点头,淡淡地说:“就是我。小六子,没想到我们还挺有缘分,在这里又见面了。不过说实话,我真的很不喜欢你。”

唐门的小子狐疑地问:“小六子,你认识他?”

小六子冷笑了一声,说:“何止是认识,我们还有段不得不说的故事呢。小子,这还真是冤家路窄。不过这里是滨河,你又落到我的手里,我倒想看看,这次还有没有人来救你。”

周晓雪听到我们的对话,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哆嗦得更厉害了,抓着我的手都开始颤抖。到底是小姑娘,虽然嘴巴上厉害,但真碰到事立即就暴露出内心的恐惧。我拍了拍她的手,扭头看了看她,用眼神告诉她不会有事。

我说:“这是我们之间的事,跟这位姑娘没关系,让她先走吧,我留下来。你们说吧,是单挑,还是一起上,我陪你们玩到底。”

唐门的小子阴笑了一声,飞扬跋扈地说:“孙子,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逞英雄了。我们不会把这女孩子怎么样,但要等我们收拾完你她才能离开。你不就是想让她去帮你搬救兵吗,小爷可没那么傻,想蒙我没那么容易。”

这小子虽然楞,脑子倒是蛮聪明。我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那好吧,今晚不是你要找我吗,我们之间的恩怨自己解决如何?你们兄弟几个可以一起上,不打得你们满地找牙,爷爷我以后跟你姓。”

唐门的小子说:“我呸!孙子,你死到临头还这么嚣张。这年头谁还像你这么傻,我们只群殴,从来不单打独斗。”

周晓雪突然说:“你们这么多人打一个人,真是给唐门的人丢脸。等唐方知道了,你小子就死定了。”

唐门的小子厉声说:“臭丫头,你给我闭嘴,再多嘴连你一起收拾。”

我说:“你敢不敢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唐门的小子说:“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董斌。”

我点点头,说:“好,我记住了。”然后扭头低声对周晓雪说:“准备好,我一旦动手你马上就跑,能跑多远跑多远,千万不要回来。”

没等周晓雪反应过来,董斌已经冲了过来,抡起拳头就朝我的脑袋砸了下来。这令我喜出望外,这小子我早看出来了,是这里最差的一个,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没想到他倒是第一个冲上来挨揍的。只要我首先制住他,剩下的人就好办了。

董斌论起拳头的时候,腋下彻底暴露了出来,我头也不回,移动脚步矮身到了他腋下,突然站直身体,用肩膀垫到了他的腋窝。随着一声脆响,董斌惨叫一声,我抬起肘子,一肘子咋在他脸上,再次听到这小子的一声惨叫。

小六子的动作也够快,我刚想继续动作,制服董斌时,他的拳头也到了我眼前。我下意识抬起另外一条胳膊,挡住他这一拳。没想到后背挨了一个打手的一脚,这一脚力道十足,我一个踉跄,往前扑了两步。忽然,眼前又是人影一闪,另外一个打手已经到了我跟前,拳头奔着我的脸上飞了过来。

老话说双拳难敌四手,我一个人被十几个人围在中间打,确实是顾此失彼,完全无法招架。好在这些人目标是我,根本没人去管周晓雪,她倒也激灵,趁机飞快地跑掉了。

看到周晓雪跑远,我没有了后顾之忧,心里顿时一点都感到害怕了。我的身体稍微侧了一下,对面了打手一拳只是打在了我的胳膊上,也没有打上力气。我缓过劲,抬起手掌在打手的脖子上使劲切了一下。这一掌正好切在他的动脉上,这厮闷哼一声,飞了出去。

打手扑倒的时候,后面的人赶紧接住了他,我的眼前闪出了一条路。趁这个机会,我撒腿就跑。小六子没想到我竟然会开溜,还溜得这么快。他大喊了一声,“别让这小子跑了,快追”,然后马上在我身后紧追不舍。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跑得飞快,确切地说,是逃得飞快。虽说白银路派出所就在附近,但南关这一块地理位置我并不熟,完全没有个方向,只知道往前跑。几个大步之后,我突然看到自己竟然跑到了COLOR慢摇吧的门口。而这个时候,小六子也已经追上了我。

小六子手里多了一把刀,在离我不足一米远时挥刀朝我的后背砍了过来。我感觉到脑后一阵凌厉的风声,意识到后背有利器砍来,侧身往旁边就地一滚。虽然搞得狼狈不堪,却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刀。

这一刀把我给惹火了,看来今晚不下死手先给这帮孙子点厉害,他们是不打算轻易放过我了。我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吐了一口唾沫,下定决心不逃了,老子先发制人弄死一个,我看谁还敢跟我动手。

小六子见我不跑了,突然愣住了,站在原地不明所以地看着我。与此同时,董斌和打手们也追了上来,气势汹汹地再次把我围在了中间。

董斌耷拉着一只胳膊,骂骂咧咧地说:“王八蛋,你跑啊,怎么不跑了?我告诉你,敢打我的人你是第一个,惹了小爷你就死定了,今晚不弄死你老子不姓董。”

我咬咬牙,目光逼视着董斌,冷冷地说:“孙子,今晚你死定了。我先把话挑明,别的人我都可以不对付,但我一定会先弄死你。”

董斌冷笑了一声,恶狠狠地说:“有什么能耐你尽管使出来,小爷我还怕了你不成!”

我握了握拳头,眼睛盯着董斌,下定决定,暗中积聚力量,再动手目标只有他一个人,一击必中,先给这小子放了血再说。

小六子挥了挥手里的刀,说:“少废话,我们一起上,先砍了他。”

我握着拳头,暗暗提气,胸腔里的怒火熊熊燃烧起来。打手们冲过来时,突然传来一声断喝:“都给我住手!”

是女人的声音,我们循声望去,吃惊地看到蒋雨姗从COLOR大门口走出来,冷着脸一把推开两名打手,分开包围圈,快步走到了我的身边站住了。

蒋雨姗站在夜色里,脸上挂着比冰还冰的冰冷之色,一字一句地说:“我看谁敢动!”

蒋雨姗只有一个人,但她的气势一下子把十几名大汉给镇住了,竟然没有人敢动,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把目光都集中在了小六子身上。

蒋雨姗站在我身边,她纤弱的身躯里却散发出一种强大的气场,而且这种气场发出的竟然是一股正能量,似乎在她面前,任何妖魔鬼怪都要退避三舍。

小六子咳嗽了一声,客气地说:“蒋总,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人恩怨,跟你没有关系。”

蒋雨姗冷冷地说:“闭上你的臭嘴,跟我说话还轮不到你。我告诉你小六子,你们大哥胡疯子见了我也得恭恭敬敬的,你敢在我的地盘闹事,我看你真的是嫌命长。不想活了好说,我马上可以成全你。”

小六子低下头,低声下气地说:“蒋总,这是误会,误会,你的地盘我们怎么敢闹事。”

蒋雨姗看也不看小六子一眼,而是向董斌招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身边。董斌楞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走到蒋雨姗面前。蒋雨姗脸上露出一丝浅笑,突然伸出一只手,啪地一声打在了董斌的脸上。这一巴掌打得非常清脆,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董斌几乎被打蒙了,捂着脸震惊地望着蒋雨姗,好半天才说:“你……你敢……打我?”

蒋雨姗面无表情地说:“打的就是你!”

董斌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忽然歇斯底里地说:“臭女人,你敢为了这小子打我,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蒋雨姗挺了挺胸脯,冷冷地说:“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可以试试!”

董斌大声喊道:“兄弟们,给我砍死这一对狗男女。马拉巴子的,老子跟你们拼了。”

然而没有人敢动,所有的壮汉都低着头,垂头丧气地站在原地,对董斌的召唤置若罔闻,仿佛身体被定格一般。

董斌回过头,惊讶地望了一眼身边的人,叫嚣着喊道:“怎么回事,你们都有病啊,怕一个小女人。她不就是个小贱人吗,怕她干什么!”

蒋雨姗的气场太强大了,她瘦弱的身躯竟然镇住了在场所有的男人。我走到董斌面前,冷笑着说:“孙子,你嘴巴放干净点。我问你,你自己为什么不敢动手?”

董斌转过脸,用充满血丝的眼睛恨恨地望着我,嘶哑着嗓子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说:“你别管我是什么人,你只要知道,现在没有人帮你了。你不是很厉害么,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恩怨自己解决,这样才公平。”

董斌气急败坏地说:“谁跟你单挑,神经病!小六子,我们走。”

长夜漫漫

39.长夜漫漫

蒋雨姗愣了一下,想了想才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笑了一声,低下头说:“春天猫多的地方容易引发猫群效应,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猫都要叫春,叫得好难听,跟小孩子哭似的,闹心。【..】 吵得人睡不着,尤其是像你这种心事满怀的单身女性。”

蒋雨姗吃吃地笑了起来,说:“有那么几只猫吧,每天晚上都叫。不过我还好,习惯了,完全可以做到充耳不闻。”

我竖起大拇指,夸赞道:“那你够强,意志坚定,换了我肯定会发疯。”

蒋雨姗说:“你们男人啊,没几个好东西,下半身决定上半身。”

我反驳说:“这种说法本来就是错的,人的意识和身体不是分裂的,而是统一的,生理和心理本身就是互相影响的。很多人说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其实完全是误解,如果说男人是下半身决定上半身,女人才真的是下半身决定上半身,因为女人普遍比男人感性。”

蒋雨姗说:“为什么这么说女人是先有感情才有,男人呢没有感情的女人不也照样可以做那种事吗”

我觉得再说下去肯定要遭到猛烈攻击了,笑了笑,换了话题说:“也许你是对的,好了,我们不讨论这个了。我刚才还想问你呢,今天你怎么这么晚才走你是老板,抓好经济大权就好了,其它事交给经理去管理,没必要什么事都亲力亲为,那样会很累的。”

蒋雨姗说:“本来要早走的,另外一个合伙人来了,谈了点事。”

我说:“我怎么觉得,你早就看出来董斌那小子要惹事,怕我被他打伤住院了,所以等着我离开后才走。今天还真是多亏了,要不然我真的会弄死董斌那小子,不死也得打成残废。这孙子,典型的没吃过亏,就等着让我收拾他。”

蒋雨姗想了想,说:“可能潜意识里有吧,你被打伤了谁给唐果当家教啊。不过说实话,我主要是不想滋事。慢摇吧这种地方要靠人气,一旦打过几次架,或者闹出人命之后人气很容易散,生意一落千丈。这种事,我见得多了,所以我的地盘是绝对杜绝打架的,谁先惹事就收拾谁,绝对不能开这个口子。”

我点点头,赞同道:“嗯,是这样子。不过在你的地盘,董斌至少会收敛点。当时我像只没头的苍蝇,差点就一头就扎进你的慢摇吧了,潜意识也是觉得你那里相对安全点。”

蒋雨姗叹了口气,端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忽然说:“其实我应该感谢你,你给我面子今天才没闹出人命。我不是救了你,是救了董斌这小子,可他并不领情。如果我不及时制止,这小子今天小命可能就丢在你手里了。”

我惊讶地问:“你为什么这么确定他们那么多人,我一个人还真不是他们的对手。”

蒋雨姗说:“我当然能确定,当时你已经动了杀机了,而且明确了靶心。看得出来,你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只要你出手,董斌是没有多少活命的机会的。”

蒋雨姗果然不是个普通的女人,在商海沉浮这么多年,早已阅人无数,看人和看问题眼光还是很准的。

我笑着说:“承蒙蒋总抬举,小的受宠若惊啊。”

蒋雨姗淡淡地说:“你不必自谦,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看出来你不是一般人。”

这倒引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问道:“我有什么不一般的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很普通啊,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蒋雨姗喝了口酒,轻描淡写地说:“你的精气神,还有你的眼神。更何况你这个年龄能当上江海市财政局局长,自然不是一般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无缘无故成功。”

我笑着说:“按照你的推论,你这个年纪事业就做这么大,自然也不是一般人喽。”

蒋雨姗不以为然地说:“我只是个女人,这个社会归根结底还是男权社会,一个女人要成功,自然要比男人付出的更多。”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说:“这个我同意,所以我一直不赞成女人野心太强,当个小女人有什么不好呢。但你可能生下来就是带着使命的,所以你必须强势,就好比今晚你站在一群大男人中间,光是那股强大的气场就让他们感到畏惧。”

蒋雨姗冷笑了一声,说:“胡疯子本人就是欺软怕硬的软蛋,他的手下能好到哪去我虽然是个女人,可我根本就看不起他们,借他们个胆子也不敢动我。”

没想到蒋雨姗能说出这种话,跟我的观点差不多,顷刻之间我再次对这个女人刮目相看。

我说:“以前的黑社会多少还讲点义气,现在几乎所有的黑恶势力其实都是靠金钱在维持运营。这些人手里有几个钱,有一群人跟着他们混饭吃,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其实骨子里只是一群土鳖。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最可恨,一种是小人得志,另外一种是穷人乍富,很多黑帮人物之所以成不了气候,是因为他们把这两种毛病都占全了,被干掉只是早晚的事。”

蒋雨姗拍了一下桌子,端起酒杯兴奋地说:“说得好,为了这句话我敬你。”

我端起杯子和蒋雨姗喝了一杯,心里想,蒋雨姗果然是个性情中人。以我的生活经验判断,其实很多高智商和高情商的成功人士,一定是性情中人,甚至可以说是生活中的哲学家。但这类人平时很难遇到,也不被大多数人理解,大家总以为这些人成功是靠运气。

这么想也不全错,可好运气不会无缘无故垂青一个人。运气是个什么玩意呢好运气也可以称之为时运,它绝对不是偶然的,而是累积起来的,不是前世累积的,就是靠今世广结善缘。运气这东西看似偶然,实则是积累到一定程度后的必然。

喝完酒,我笑了笑说:“真的很高兴认识你,其实我心里也挺孤独的,尤其跟我能谈到一块去的女人很少。今天遇到了,的确值得庆贺,我得先敬你一杯。”

我给自己和蒋雨姗各自斟满酒,端起酒杯跟她碰杯。蒋雨姗却伸手拦住了我,认真地说:“你先等等,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看我的在你的心目中,我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说完我再喝。”

听到这句话我再次哑然失笑,女人真是一种奇妙的动物,似乎都特别想知道自己在别人心目中的印象。其实别人怎么看你是别人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蒋雨姗见我不吭声,只是低着头乐,纳闷地问:“你笑什么我的问题很可笑么”

我连忙解释说:“那倒不是,今天是我们第一次真正接触,我对你也不太了解。只是觉得你是个高智商和高情商的女强人,别的嘛我无从判断。”

蒋雨姗接着问:“高智商和高情商你是怎么得出的判断说说吧,我很想知道我在你心目中的印象呢。”

我刚想回答,来了一条手机短信。我拿出手机,看了看短信,是周晓雪发来的。她在短信里说:睡了吗我睡不着,想跟你聊聊。

这是怎么了长夜漫漫,无心睡眠,难道春天的女人心思活络了,都开始发情了么都午夜两点多了,难道我不睡觉,还像她一样发神经啊。看着这天短信,我没回,直接删除了,免得她聊天聊得没完没了的。

蒋雨姗好奇地问:“是刚才那个女孩子吧哎,到底年轻,沉不住气,还是放心不下。”

我说:“你怎么知道是她”

蒋雨姗说:“因为我也是女人,也是从那个年龄过来的。”

我笑着说:“所以说你情商和智商都高嘛。今年这是怎么了,怎么到处都是寂寞的人,到处都是需要倾诉的灵魂。”

蒋雨姗嘴角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冷笑,低下头吃了一口菜,突然沉默了。我也不知道说什么,默默的吃东西。

周晓雪见我没回短信,电话打了过来。我把手机放在桌子上,任由它一直响。我心想,这女孩子什么毛病,大半夜的自己睡不着也不让别人睡觉,以后真不能再理她。

蒋雨姗皱了皱眉头,说:“我劝你还是接吧,这女孩子有点公主病,你不接电话她会一直打下去。”

我想了想,接起电话,语气冷冰冰地说:“什么事”

周晓雪说:“唐哥,我睡不着,你陪我聊聊嘛。”

我火冒三丈地说:“你有病是不是都几点了,我不用休息吗大半夜陪你聊天我没这么义务,更没有这个责任。”

我的口吻很不耐烦,周晓雪竟然没生气,用嗲得能拧出水来的声音说:“人家无聊,睡不着嘛,你这么凶干什么。哼,我不高兴了。”

我气愤地说:“你爱高兴不高兴,真是不懂事,我困得要死,你打什么电话老子今晚差点被人砍死,正窝着火呢,所以我劝你不要激怒我。”

特别的一个

40.特别的一个

说完我愤愤地挂了电话,独自生了会闷气。

蒋雨姗突然叹了口气,说:“完了,这个女孩子从现在开始爱上你了,以后一定还会继续纠缠你的。”

我诧异地问:“爱上我怎么可能,我对她那么凶的,她至于那么贱吗”

蒋雨姗摇了摇头,苦笑着说:“这就叫一物降一物,有公主病的女人就吃你这一套。你对她越凶,她越迷恋你,因为她觉得你这样才有男人味。”

听蒋雨姗说完这句话,我再次对这个女人肃然起敬,其实她是对的。可是这根本就是适得其反,我并不希望周晓雪爱上我,反倒是希望坐在我对面这个女人爱上我。只是这个女人的情商太高了,我完全没有任何俘获她的自信。

我说:“其实我也很好奇,你今晚为什么没有问过一句我跟她的关系难道你就不好奇嘛,如果换了别的女人,早就忍不住了。”

蒋雨姗说:“这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何况我看得出,你们只是刚认识,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倒是跟你一起跳舞那两个女同事,似乎都和你的关系不一般。”

听到这句话,我感到一阵心惊肉跳,这个女人简直是个女巫,什么都瞒不过她的眼睛,她好像能一眼看到人心里去。遇到这样一个对手,实在太可怕了她的情商之高是我平生仅见。

我有点尴尬,讪讪地说:“你想哪去了,我们是纯粹的革命友谊。”

蒋雨姗也不争辩,心知肚明地笑了笑,低下头吃了一口菜,然后抬起头又接着问:“刚才说到哪了哦,你怎么看出来我的情商和智商都很高我家里人总说我情商低,你这种说法很新鲜,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说:“我是瞎猜的,你当我恭维你好了。“

蒋雨姗不依不饶地问:“瞎猜我才不相信呢,你肯定有自己的判断依据。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判断依据是什么”

我沉思片刻,说:“我想你对自己的智商应该很自信,至于情商嘛,你是省里的商界名流,仅我所知道的,你除了这家慢摇吧,还有一个公司和一家美容院。企业是由无数人才构成的,而你作为一个民营企业的领导者,能将企业带到一定高度,这已经说明你很会驾驭人,而驾驭人是最考验情商的。你刚才自己也说了,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成功。一个领导者如果没有较高的情商,以及一定的认知能力和甄别能力,我相信你的企业不会走到这一步,成功绝不是靠运气。”

蒋雨姗认真地听我讲完,不置一词,只是端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杯子,默默喝完一杯酒。然后有点忧伤地说:“我的父母生我养我这么多年,却没有一个外人懂我。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伤心。”

蒋雨姗的神情突然有点黯淡,搞得我有点不知所措,只能默默无语。她沉默片刻,忽然抬起头又笑了一下,说:“吃饱了吗吃饱了我们走吧。”

我伸手叫来服务员,一买单吓了一跳,这么点东西竟然要六百元,还是打了九折的优惠价。我掏出钱包,付了款,和蒋雨姗并肩走了出去。

坐进车里,蒋雨姗解释道:“这家店的消费是有点偏贵,不过我觉得物有所值。”

我说:“如果只从我们吃的那点东西来估量,是有点贵,不过考虑这里的环境和氛围,尤其这个时间段,应该说是物超所值的。”

蒋雨姗点点头,没有说话,将头扭向车窗外,静静地望着午夜大街上迷离的灯光。我也沉默着开车,偶尔扭头看看蒋雨姗。她的神态安静,侧影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柔美,让我忽然想起来中学时看过的一幅油画。那幅油画里的女郎就是此刻蒋雨姗的姿势,似乎在怀念自己暗恋的男人,又似乎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太安静了,我的困意袭来,又打了个哈欠。为了打破沉默,我没话找话地说:“宁德小聚你经常来么”

蒋雨姗说:“以前每次都是一个人来坐坐,今天例外,两个人。”

我笑了笑说:“很荣幸有这样的机会,这个店的老板很有品味,应该也不是一般人。”

蒋雨姗说:“嗯。”

把蒋雨姗送到楼下,她从车里下来,站在下面,伸出手指勾了勾发鬓,嫣然一笑说:“今天很高兴,你早点休息吧,看你都累坏了。”

我说:“好的,做个好梦。”

蒋雨姗突然问:“今天你还来么”

我说:“我今天有点事,处理完就来。”

蒋雨姗说:“那好吧,今天我会比较忙。麻烦你帮我带一天唐果,他十二岁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和天地,他的那块领地我这个母亲已经很难进入了。”

我点点头,和蒋雨姗互道晚安,调转车头回了江海办事处。

回到办事处时,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半了。今天有很多事需要处理,必须抓紧时间睡一会,然而躺在床上却很难入眠,脑子里全是蒋雨姗今天说的话。

这个女人确实不是个俗物,无论是情商和智商我感觉都不输给我。如果单论智商,蒋雨姗和李红、萧梅不相上下,可怕的是,她的情商更高,能够很好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这一点无论是萧梅还是李红都只能望其项背。是不是应该转变策略,妄图从她这里打开突破口,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在我以往交往过的女人当中,除了师姐余昔,我几乎没有遇到过这样特别的女人。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极其特殊的女人,她们生来天性中就带有雄性因子,和野心比男人还要强烈,她们喜欢征服,而不是被征服。但这类女人之所以厉害,是因为她们虽然女性特征明显,但为了能达到目的,能很好的将自己的情感和隐忍起来。

中国历史上,曾经出现过这样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武则天。

中国历史上,曾经出现过这么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武则天。当然,武则天是独一无二,最为特殊的一个,蒋雨姗和武则天自然无法相提并论,但这不等于说不可以类比。

大学时代,闲暇无聊时我曾专门研究过一段史书里的武则天。这个女人确实是个异类,有着非常强的掌控欲和权力欲,当然,这是一个能成为帝王之人的必要素质。武则天和一般女人区别开来之处在于,她虽然是个女人,身上却满是雄性基因。她要征服的不是男人,而是整个世界。

正因为如此,武则天是个非常强烈的女人。野史里说她后宫三千面首,很多名人雅士都是她的入幕之宾,虽然带有戏说的演绎成分,却也绝不是空穴来风。对权力强烈的人,无论男女,也会非常强烈,如果那一天他们的减弱了,对权力的也同样会随之减弱。

省城疯传蒋雨姗长了一只名器,如果传言属实,那恰恰证明蒋雨姗是一个很发达的女人,但她必须隐忍克制自己的。这是蒋雨姗的悲哀,也是大多数情人的悲剧。

迷迷糊糊的,我进入半梦半醒之中。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被一个噩梦惊醒了。

在梦中,我竟然再次梦到了蒋雨姗,她看穿了我的企图,给我戴上了手铐和脚链,和唐果一起满脸鄙夷冷冰冰地审问我。唐果手里还握着一把枪,不知道是真枪还是玩具手枪,他用枪顶在我的脑门上。正在这时候,蒋雨姗家的大门被打开了,一个男人出现在门口。男人说:“唐果,干掉他。”就在唐果面无表情扣动扳机的那一刻,我惊醒了,醒来后发现浑身都是冷汗,床单上全是水渍。

蒋雨姗是不是已经看穿了我的企图以她的判断力,这种可能性不是完全没有可能。老实说,我并不是一个善于隐藏自己的人,那么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呢

我往窗口看了看,发现天已经亮了,楼道里传来咳嗽声和脚步声。看了看手表,七点钟了,我起床洗漱完毕,烧了壶开水泡茶,一边喝茶一边开始琢磨今天的时间安排。

八点整的时候,张琎敲门进来,笑了笑说:“唐局起床够早的,吃过早点没”

我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说:“你不也挺早,还没吃,你先坐。”

张琎说:“那我让餐厅把早点送过来吧,我们边吃边谈。”

我点点头,说:“也好,别的同事都起床了没有你去通知一下,八点半到我这里开个碰头会,进行一下分工。”

张琎说了声好的,转身走出了房间。不一会,服务员把早点送过来了,张琎端着自己的茶杯跟着走了进来。

我吃了一口早点,说:“我想过了,早晨我们去发改委,先去拜访下江书记,然后去找吴茂林。你把文件都带上,今天我一定让他章子盖了。”

张琎谨慎地说:“这个吴茂林很难缠,他是存心刁难我们。唐局,既然你认识他,那我想要不要把他约出来吃顿饭,送点好处费给他。我侧面打听过,他故意卡我们就是想要钱,而且少于两万块他不高兴,我想三万应该差不多了。另外,江主任家我也去拜访过了,虽然没见到江主任,但我送的东西他老婆收下了。”

我诧异地说:“少于两万他不高兴他高兴了,我不高兴怎么办”

张琎说:“是我们有求于他,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以前我出去办事,遇到故意刁难的领导,只要托对了关系,打点到位基本就可以办成事,这是我个人的一点心得。”

我冷笑着说:“我很奇怪,你怎么会这么想难道你以前就是这么办事的,你这个招商处长也是靠花钱买来的吗”

张琎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说:“现在官场到处就这风气,不管是给政府办事还是给自己办事,都要给好处。当然,这也是结交人的一种方法,多吃几顿饭,多送几次礼,至少以后说话办事都方便点,也给自己留条后路。”

我冷冰冰地问:“那是你个人掏腰包还是用公款如果是你个人掏腰包我没意见,可如果是公款,我不同意。这笔账市政府不会算在你头上,而是我头上,我们的招商计划办成了还好说,没办成呢,你让我怎么给覃市长交代”

张琎说:“这个我也考虑到了,不管办成办不成,这钱都是要花的。办成了自然大家都好说,办不成也是集体责任。据我所知,这届市政府比较务实,覃市长更是只看结果,不问过程,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

我冷笑了一声,不客气地说:“张处长,如果是这样,那我劝你一句,你还是回江海去吧。这次招商任务招商局也不用再派人来了,全权由我们财政局来负责。”

喜上眉梢

42喜上眉梢

吴茂林说:“你先等一会,我处理完这点事再喊你。”

女人进门后吴茂林有点走神,趁这个机会,张琎趁机从他手里抢过了文件,迅速装进了公文包。原来女人并不是发改委的干部,她的目的跟我们一样,是县里到省城来跑项目的。

我笑了笑,对女人说:“我们的事忙完了,你和吴副处长继续忙,不打搅你们了。”

女人冲我露出一脸讨好的笑容,很客气地说:“唐局长可真幽默。我是黎城县招商局的副局长黎舒月,有时间欢迎唐局长到我们黎城县来玩,我们县政府一定热情招待。”

黎城县是江海管辖的一个县,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是黎城县派来的。只是这个女人实在太丑了,看着她那张脸倒胃口。我懒得跟这样的女人废话,只是随意点点头,和张琎不做停留,疾步出了吴茂林的办公室。

从发改委办公大楼走出来,张琎长出一口气,笑着说:“谢天谢地,这一关总算过了。”

我好奇地问:“没想到那个叫黎舒乐的女人是招商局的,我以前在招商局的时候怎么没见过她?你见过吗?”

张琎轻蔑地说:“我也没见过,可能是别的地方刚调过来的,我们招商局不可能有这么丑的女人!”

我摇着头笑了笑,不置可否地说:“不要以貌取人嘛,长得丑也不能怪人家。你一个招商局处长都见不到吴茂林,人家一个县城的副局长坐在吴处长大腿上,就好像坐在自己家炕头上。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你工作不到位,方法用错了。”

张琎笑着说:“唐局教训得是,对付吴茂林我确实用错了方法,给这种货色送礼都抬举他了。哦,对了,你觉得刚才那个电话会是谁打的?会不会是陈秘书打的?”

我说:“应该是江主任,陈秘书不会随便打这种电话。”

张琎想了想,点点头表示赞同,尾随在我身后来到停车的地方。坐进车里,张琎问:“唐局,我们现在去哪?”

我说:“我还要去趟财政厅。刚王莉来电话,说碰到财政厅的龙鹏举厅长,他希望我亲自去一趟面谈一次。”

张琎说:“龙厅长要见你?唐局,我现在才发现你面子好大啊。龙厅长亲自约见你,该不会是想把你提拔到财政厅吧。”

我淡淡地笑了笑,说:“提拔我?你净想美事,谁会随便给别人送帽子,在他们这些人眼里,手里帽子就是切身利益,凭白无故凭什么送给我,你当他是精神病还是活雷锋?”

张琎笑着说:“反正我觉得上级领导约见就是好事,你抓住机会争取一把。要不要我陪你一块去?”

我说:“不用了,你还是再跑趟省招商局吧,把事情夯实点。这次招商进展到这一步很关键,最好杜绝一切意外情况出现的可能性。”

到了省财政厅,我先打电话给龙厅长的秘书。秘书告诉我,龙厅长在办公室,让我直接去办公室找他。我坐在车里抽了根烟,心里琢磨着龙厅长约见我可能的目的。

老实说,我和这个龙厅长并不熟,只有到省城开会的时候见过他几次,只是春节前我的局长任命通过人大时,专程到财政厅向龙厅长汇报过一次工作。除此之外,我们私下几乎没有见过面。

抽完烟,我走进了财政厅办公大楼,直接来到了龙厅长的办公室。龙厅长办公室就他一个人,见到我很热情,先爽朗地笑了两声,伸出手和我握手。

龙鹏举是个矮墩墩的胖子,每次见到人不说话先笑,笑得像个弥勒佛,也有人背后叫他笑面虎。至于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人,我也没有一个准确的判断。

在龙厅长办公室谈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却一句正题都没进入,只是天南海北的神聊,一会问我的生活,一会问我的身体状况,云山雾罩的。我不清楚这厮的目的,想从他的话里听出一点话外音,可越听却越糊涂,所以不妄加猜测,跟他天南地北神侃起来。

十一点多的时候,靳伟打来电话。我看到来电显示是靳伟打来的,知道这个电话非接不可,指了指手机对龙厅长说:“对不起龙厅长,公安厅靳伟的电话,我接一下。”

龙鹏举很善解人意地说:“没事,快接吧。”

靳伟单刀直入地问:“在哪里?”

我说:“在财政厅龙厅长这里汇报工作,有事吗?”

靳伟说:“忙完没有,中午一块吃顿饭吧。”

我心中一动,靳伟那里肯定有了突破,于是爽快地说:“好啊,去哪里?”

靳伟说:“中午十二点钟去老吴家私房菜吃饭,彭强和萧远山都在,我们一块聊聊。”

这个饭局彭强和萧远山都参加,这说明公安厅确实已经取得了突破性进展,我心中一阵激动,喜上眉梢,嘴角不由自主流露出一丝笑意。

放下电话,满脸笑容的龙鹏举笑眯眯地问:“看你喜上眉梢的,有什么好事说出来我也帮你分享一下,呵呵。”

我笑着说:“没什么喜事,就是靳伟叫我去吃饭,说是江海来了几个老朋友,大家中午一块聚聚。”

龙鹏举半开玩笑地说:“那你们这个饭局欢不欢迎我参加?我也去和你们凑个热闹如何?你可能不知道,我在江海工作过五年,对这个城市有感情,每次听到是江海来的同志我都觉得很亲切。”

这厮到底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我有点摸不准,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回绝吧当然不行,不回绝带着他去我们只能说一些不咸不淡的废话。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平时很难有机会聚在一起。贸然加入一个不明底细的人,饭桌上很多话肯定不方便再说了。

见我迟迟不表态,龙鹏举又爽朗地笑了一声,说:“小唐啊,你不用紧张,我这人平时爱开玩笑,其实今天中午我已经约了人了。”

我松了一口气,嘴上却说:“那真是太遗憾了,龙厅长整天日理万机,就怕你抽不出时间。如果我们能有幸和龙厅长一起吃顿饭,相信一定可以学到不少东西。”

龙鹏举淡淡地笑了笑,说:“不过话说回来,靳伟虽然目前只是公安厅副厅长,但确实是个人物。他在江海的事迹我听说过一些,这次一举侦破江海市的连环枪击案干得很漂亮。靳伟这个人稳重、踏实,业务能力强,有勇有谋,难得的是还很年轻。我很看好他,将来一定前途无量,有机会我很想专门约个时间和他聊聊。”

我说:“那我约个时间,给你们安排免谈一次。”

龙鹏举说:“好,那这件事就委托给你了。哦,听说你和陈子昂陈处长很熟,不知道能不能帮我也顺便约一下?”

龙鹏举这句话说出来,我突然茅塞顿开,明白了他约见我的目的所在,原来他是有事情要找老爷子。省里的换届选举即将举行,对任何厅级干部都是个机会,看来他是想攀上老爷子这条线。

我想了想,说:“我跟陈秘书谈不上太熟,不过倒是能搭上话,有机会我帮你约一下吧。你也知道,陈秘书的时间不是那么自由,这要等机会,我尽力而为吧。”

龙鹏举说:“没问题,我相信你,等你的好消息。”

既然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接下来的谈话基本上都是废话。我和龙鹏举又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他抬腕看了看手表,说:“时间过得可真快,已经十一点半了。”

我明白了,这是在下逐客令了,于是站起身说:“龙厅长,那我就不打搅你了,先告辞了,下次我们再聚。”

龙鹏举站起身,跟我握了一下手,客气地说:“有时间过来坐嘛,我随时欢迎。”

我笑着点点头,转身往门外走去。没想到龙鹏举居然会把我送到门口,这个待遇就有点超常规了,甚至有点肉麻,让我不太习惯。

龙鹏举把我送到门口,突然说:“哦,我差点忘了,你们江海市这次的招商计划秘书大概给我汇报了一下,很大胆但也很有创意嘛,如果能落实这项计划,江海市每年至少增加几十个亿的财政收入,那你可是为江海办了一件大好事,大实事。别的地方我不敢保证,财政厅一定支持你们的工作。”

有了龙鹏举这句话,等于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当然,前提是我能帮上他的忙,这也就是说,我们必须间接完成一次权力交换。换一句话来说,如果我不能帮他这个忙,那我们请款的事基本上是不可能从他这里通过的,这应该也算一种变相的要挟吧。

从财政厅大楼坐电梯下来,我看到王莉和上官在楼下大厅里坐等。她们看到我从电梯里走出来,站起身迎了过来。

我单刀直入地问:“事情办得怎么样?”

王莉笑了笑,得意地说:“真是没想到,一路绿灯,出奇的顺利。”

上官天骄有点难以置信地说:“真是奇怪了,这次我们来办事各个办公室都是笑脸相迎,没有人敷衍了事,也没人故意卡我们的脖子。唐局,难道省城公务员的素质真的都提高了?”

我冷笑着说:“扯什么蛋,你觉得可能吗?”

王莉自作聪明地说:“这你还想不到啊,是唐局提前给龙厅长打过招呼,下面的人办事还不是要看领导的意思。”

我不以为然地说:“你这个想法更扯淡,龙厅长是我的顶头上司,他又不是我儿子,怎么可能什么事都听我的?”

上官天骄好奇地问:“那你告诉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不耐烦地说:“行了,你别问那么多了,反正事情办了就可以了。”

王莉问:“那现在我们去哪?事情都办完了,下午干吗呢?”

我想了想说:“你们回办事处吧,下午放你们假,去逛逛商场什么的。”

上官天骄说:“你去哪?”

我说:“我中午约了人吃饭,你们自己先打车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们了。”

王莉说:“你约了谁啊,不打算带我们一起去吗,该不会是那个滨河名女人蒋雨姗吧?”

女人的好奇心真是无所不在,我眼睛盯着王莉,拉下脸不悦地说:“这是你该问的吗?我是不是每办一件事都要向你这个办公室主任汇报?”

王莉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连忙解释说:“我没那个意思,你千万别多想。只是……只是……”

我冷笑了一声,说:“只是有点好奇是吧?该你问的问,不该你问的最好不要问。一个人扮演不好自己的角色,还老惦记着别人的戏份,这是要出事的。”

王莉低着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难为情地说:“对不起唐局,算我多嘴。”

我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懒洋洋地说:“好了,我先走了,你们两个自便吧。”

二十分钟后,我开车到了老吴家私房菜,进了一间包房。我看到彭强和萧远山已经到了,正坐在里面闲聊。靳伟还没到,不过想想这也对,靳伟毕竟是我们的领导,不可能等我们,至少要端端架子。看到我进门,彭强笑了笑,算是打个招呼,萧远山却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笑着说:“萧叔,彭局长,我来晚了,不好意思啊。”

彭强说:“不算晚,我们也是刚到。”

萧远山鼻子轻哼了一声,说:“你小子官架子还蛮大的。”

我笑了笑说:“路上有点堵车,靳局啥时候到?”

萧远山严肃地说:“你小子真是不长记性,还叫靳局,你脑子是不是缺根线啊。靳伟现在是公安厅主管刑侦的副厅长,我们的顶头上司,赶快把口改过来,以后叫靳厅长。”

我刚想反驳,听到门口有人说:“叫什么都无所谓,我倒喜欢小亮叫我靳局,叫我靳副厅长反而有点拗口,听起来别扭。”

我们扭头望去,看到一身便装的靳伟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脸上挂着标志性的儒雅笑容。靳伟一进门,彭强和萧远山就站起身来,客气地笑了笑。

靳伟压了压手,示意都坐下,他笑了笑说:“都坐吧,不要那么客气,太拘谨了反而生分。其实小亮这种态度我很欣赏,公开场合叫我靳副厅长,是给外人做做样子。私下里大家都是一个战壕里战斗过的战友。既然是战友,叫什么都只是个代号,官场那一套虚头巴脑的形式我看就免了吧。”

物以类聚

1;912;5991;;19;19;19;6;5;5;1;8;1;21;6;9;11;09;;一直以来,我对靳伟的好感和尊重正是因为他这一点和我很像,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能保持本色,也不看重那些虚头巴脑的形式。相比靳伟来,萧远山这一点就差了很多,难怪这么多年他只能在靳伟手下任职。

其实我听萧梅过,萧远山因为是**,从就是个孤芳自赏自命不凡的人。萧远山因为自命清高吃过不少亏,仕途走得不算太顺,可还是我行我素。而靳伟虽然是平民出身,却是科班出身,毕业于公安大学,是李红的师兄。他毕业后和李红一样,分配到江海市刑警队,从侦查员干起,一步一个脚印,两年一个台阶,毕业十年便当上了北城区公安局长。

后来江海市公安局局长职位空缺,当时萧铁山还是江海市市长,萧远山是最有力的竞争者,大部分人也都看好他。然而在老爷子却更欣赏靳伟,一贯低调的靳伟脱颖而出,出人意料的当上了公安局局长,时隔不久还出任政法委书记。萧远山的希望落空,气得七窍生烟,在家里骂了三天。

萧远山对草根出身的靳伟成了他的顶头上司很不服气,一度都有点跟靳伟暗中叫板的意思。靳伟对此自然心知肚明,却一直隐忍不发。直到连环枪击案告破,黑鹰组织的四大金刚落网,尤其靳伟亲手抓了孤鹰之后,萧远山才在私下承认自己确实不如靳伟。

真正令萧远山信服的是,靳伟接替原公安厅副厅长匡寰后,不计前嫌向省公安厅和江海市委推荐了萧远山。公安厅和江海市委自然会考虑前任局长靳伟的建议,直到萧远山顺利接替靳伟,成为江海市公安局局长后,萧远山才从心底彻底认输。

当然,这些话萧远山不可能告诉我,我都是零星听萧梅的。至于萧远山心里真正怎么想,我并不太清楚。我只清楚,无论从业务能力,还是从心胸气量上,萧远山和彭强都不如靳伟。

老爷子曾经跟我简单提起过,靳伟向他推荐萧远山时,和老爷子有过一段对话。

老爷子问靳伟:为什么是萧远山,而不是别的人?

靳伟:综合各种考虑,目前他是最合适的人。

老爷子问:为什么他最适合?

靳伟:我最欣赏他的一点其实是萧远山这个人有傲骨,有傲骨能力又不错的人即便能成大事,至少不会乱来。江海现在最需要的是稳定,如果萧远山出任公安局长,公安系统至少不会乱。

应该,这是对萧远山一个很中肯很客观的评价。

言归正传,落座之后我们随意寒暄了几句饭菜就上桌了,平时很少有机会和他们坐在一块吃饭,今天机会难得,我心想无论如何都应该跟他们喝两杯才好。

我环顾了一圈,笑了笑:“各位领导,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无酒不成席,我们要几瓶啤酒,随意喝点吧。”

靳伟想了想,笑着:“按道理是不该喝的,不过今天机会确实难得,吃完饭你们两个就要回江海了,要不就破个例,大家喝一点吧。”

既然靳伟发了话,彭强和萧远山自然没意见,我们要了四瓶啤酒,每人一瓶。一杯酒下肚,感觉氛围就上来了,大家的话也多了起来。

我:“靳局,公安厅应该去找过徐兰了吧,她什么反应?你认为下一步徐子淇会有什么动作?”

靳伟:“现在还不好,我们只是例行调查,据回来向我汇报的同志。徐兰态度很恶劣,对调查很不配合,反应很大。我想以她的性格,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沉不住气,采取行动。你就拭目以待吧,她早晚会找你。”

我笑着:“估计她在心里把我祖宗八辈都问候过了,这个女人的智商实在不敢恭维,还成天牛逼烘烘的。”

刚到这离,我的手机短信“呗”的响了一声,心中一动,拿起手机翻看短信,果然不出我所料,是徐兰发来的。

徐兰在短信里:言而无信的人,算我瞎了眼!你给我等着,千万别落在我手里,早晚找你算账。

看着这条短信我会心一笑,回信:气大伤身,请姐息怒。

彭强忽然问我:“李红有没有跟你联系过?”

提起李红,我心里就七上八下的,李红失踪一整天了,一点音信都没有,她为什么不跟我联系?到底去干什么了呢?

我摇摇头,无奈地:“还没有,这个女人真是的,总是喜欢一意孤行,干什么事都不跟我商量,她难道就想不到这么多人为她担心吗?等我见到她,一定要狠狠批评她一顿。”

萧远山冷笑了一声,瞥了我一眼,满脸不屑地问:“你还好意思批评别人,物以类聚,你自己就不是个好东西。我问你,网上的局长日记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憋在萧远山心里估计已经很长时间了,这一点从他的语气就能判断出来。我抬眼看了看萧远山,发现他眼睛里全是愤怒和失望。

我沉默着,心里开始琢磨萧家人对这件事的态度。很明显,萧家从上到下都从骨子里排斥李红,但是碍于建议是萧梅自己提出来的,只能强忍下这一口恶气。

但无论对任何人家,这种事已经成了他们心里的一根刺。如今我又出了日记门事件,在网络时代,这种香艳故事传播得飞快,江海市民已然家喻户晓,江海出了个臭名远扬的局长。虽然省委宣传部命令禁止省内所有媒体报道此事,但老百姓对下半身这点事总是最敏感,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都是我的泡妞故事,民间舆论和背后的议论仍然将我推上了风口浪尖。

虽然我人不在江海,但能想象得到目前我在江海市民心目中的形象,一定是闹得舆论哗然沸沸扬扬。这种议论自然令萧家人脸上无光,对我的意见就更大了。

可我并不觉得完全是件坏事,如果萧家人迫于舆论和脸面,向我们家提出退婚,这对我和萧梅来都是一件好事,大家都因此解脱了。遗憾的是,日记门已经发生好几天了,萧梅因为看过我的日记,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表现得还算淡定,只是简单提了几次,讽刺我如今已经成了江海市臭名远扬的网络名人。

我问过萧梅,这件事她家里人怎么看?萧梅告诉,她已经跟家里人解释过了,那篇帖子大部分内容是胡编乱造,栽赃陷害,把牛明的事都安在我头上。萧铁山清楚这是政治陷害,目的是造成声势,目标仍然是我背后的老爷子。虽然萧铁山没有明确表态,但她妈关雪却觉得脸上无光,自己未来的女婿被描述成用权术玩弄女性的色中饿鬼,她自己又是重点中学的副校长,爱惜羽毛,走出去都觉得抬不起头,吵吵着一定要找我算账。

萧远山见我迟迟不表态,不耐烦地:“你话啊,哑巴了吗?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平时生活一点都不检点,这回我们萧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光了。”

我心里来火,萧铁山都没过问,又当着靳伟的面,萧远山也太当自己当回事了。我冷冷地:“萧局长,虽然我和萧梅有婚约,可我们现在毕竟还是两家人,如果你认为我给你们萧家丢了人,可以劝萧伯伯跟我们家解除婚约。”

萧远山气得七窍生烟,又不好当场发作,被我一句话噎得不知道什么好,只是手指着我的鼻子:“你……你子……太不像话了,自己出了这种事还这种态度。”

靳伟息事宁人地:“老萧,你消消气,有什么话好好。这事虽然是因亮而起,可确实不能全怪他,我想你是清楚怎么回事的。”

萧远山气愤地:“我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这件事的影响太坏了。如果不是这子生活不检点,到处招花惹草的,平时大大咧咧惯了,也不注意影响,要不然也不会被人抓住把柄搞出这种事。”

彭强插话:“萧局,既然你都清楚,那就应该更能理解亮目前的处境。事情既然已经出了,我们要先想办法解决问题,现在去追究责任没有意义。”

我正准备点什么,靳伟突然:“刚才出门前,我上网看了看,几家大网站上已经找不到那篇帖子,网上关于局长日记大部分帖子都已经找不到了。亮,你吧,我想你应该最清楚怎么回事。”

看来网新办的同学已经设置了关键词屏蔽,那篇帖子暂时消失了,我松了一口气,:“我托网新办的同学设置了关键词屏蔽,他帮我给各大网站打过招呼,可能大网站都把帖子和评论删除掉了。目前只有一些网站还没删,不过网站的影响有限,成不了气候。”

萧远山仍然不解恨,气呼呼地:“算你子命好,到处都能遇到帮你的人。我再问你,你想好怎么跟萧梅家里人解释了没有?帖子虽然删了,可坏的影响还在。你不要以为躲到滨河不回去就万事大吉了,我看你回到江海以后怎么办。”

我叹了口气,无奈地:“怎么办?你我该怎么办?难道我要发个通告,告诉所有人那篇帖子是造谣诬陷,那不是越描越黑吗。”

萧远山气呼呼地:“你自己拉的屎,自己擦屁股!”

我冷冷地:“不劳您萧大局长帮忙,我自有分寸。名声臭了我大不了辞职不干,正好下海经商去。”

萧远山接着教训道:“屁话!这种作法更不负责任。老话吃一堑长一智,经过这件事你多少吸取点教训,以后长点记性,别整天正事不干,就知道泡妞。你才当上局长就学会找情人了,以后还不反了天了,因为搞女人把自己弄得身败名裂的例子还少吗。”

一剑封喉

我针锋相对地问:“萧叔,你是过来人,大家又都是男人,应付这类事经验丰富。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把自己阉了还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我不是圣人,也不想做圣人,反正我就这德性了,也没打算为了当官把自己改造成圣人。”

我早听说过,萧远山其实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与他有染的女人不见得比我少。不过这也正常,男人什么欲望都好克制,唯独情与欲这个与生俱来的东西不好控制,古往今来能做到这一点的除了圣贤和太监,真的没有几个人。

当然,也有个别例外的,那就是权力欲望超越了情欲的人,但这种人所付出的煎熬和忍耐非常人所能理解。在我看来这又何必呢?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为了得到权力硬把自己憋屈成精神病人,反而是得不偿失。

萧远山没想到我会说得这么直接,被问得噎住了,张着嘴却没说出话。

靳伟淡淡地笑了笑,说:“好了老萧,你们这属于家庭矛盾,我看你们最好专门抽个时间还是私下讨论,我们现在开始谈正事。”

彭强也笑了笑,附和道:“萧局长,我也看出来了,你和小亮的脾性差不多,应该更能互相理解才对。小亮年纪还轻,阅历跟你没法比,你又是他的长辈,以后还要多引导他,少犯错误。”

萧远山没好气地说:“算了,我才懒得说他。这小子不知好歹,毛病不改以后还得出事。”

靳伟突然问:“牛明案和李明山自杀案已经并案调查了一段时间,你们的调查进展到了哪一步?有没有突破性进展?”

萧远山说:“这个案子我交给彭局长主抓,他最清楚具体进展。彭局长,你说说吧。”

听了靳伟和萧远山的话,我按耐不住心里一阵激动,以前残存在脑子里的疑虑豁然开朗,原来老爷子早就留着这么一手妙招,只是一直引而不发。

江海市两代会之后,有好几次我都想提醒老爷子和靳伟,要想扳倒唐达天,李明山案和牛明案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虽然牛明和李明山先后都死球了,至少李玉还活着,事情远没有结束,这应该仅仅是一个开始。他们的死和唐达天就算没有直接的关系,但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老爷子却提都没有提过,好像完全淡忘了这件事。

现在我有点明白了,这两个案子虽然很多人催着结案,但公安局的结案报告却始终没有报上去。毕竟这两起案件牵扯的人太多,确实不易声张,只能在暗中调查,当搜集到足够的证据,老爷子必然在关键时刻发出雷霆一击,剪除唐达天的主要羽翼。

牛明和李明山都是事发后死于剧毒氰化钾,而且都是有人故意伪造了自杀现场。凶手作案的手法貌似很专业,其实漏洞百出,只要下力气去追查,并不难查出幕后主使者。

我竖起耳朵,眼睛盯着彭强,对他接下来所说的话充满期待。

彭强捋了一下思路,说:“我们一直在暗中调查取证,也有一些收获。牛明投毒案纪检委已经查明,投毒以及伪造自杀现场的虽然是检察院的谷峰和纪委的两干部,但真正的幕后的主使人却是谷名远。我们先后提审过三次谷名远,但始终未能突破他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谷峰是谷名远的儿子,那两名纪委干部是谷名远的亲信,这三人联合作案,在双规地点将牛明毒死我是知道的。谷名远被双规,但一直负隅顽抗,拒不开口,肯定是幻想上面还有人保他,心里存着一线翻盘的期待,因此才能支撑到今天。当然,这也有可能是老爷子并不想急于从谷名远身上取得突破,因此并没有加大对他的审讯力度。

靳伟说:“这一点萧局长已经给我汇报过了,你主要说说李明山案的调查进展。”

彭强说:“李明山是在逃中死在藏匿地的,死亡地点是他在凉州市的一套房产,知道那套房子的人只有他和李玉两个人,甚至他老婆和大儿子李智都不知情。我们通过排查得出结论,杀死李明山的是几名职业杀手,杀手在强迫李明山喝下含有剧毒氰化钾的茶水之后,伪造了死亡现场。”

我急忙问:“这些职业杀手目标锁定没有?”

彭强点点头,说:“通过对房屋四周居民的走访调查,根据目击者的回忆,我们了解到了其中一名杀手的体貌特征,然后请来了人物画像专家,画出了作者的模拟画像。然后根据模拟画像从在逃人员照片中逐一比对排查,暂时确定了几个目标,目前已经派出了三个追逃小组,在全国范围内追捕。”

靳伟听完彭强的汇报,陷入到自己的沉思中,默不作声。我脑子里也飞快地运转,目前把主要精力用在追捕凶犯身上会不会是一个误区?这些职业杀手只是受雇于人,花钱就能请到,即便抓住了他们也未必能顺着这条线索找到幕后黑手。

萧远山突然说:“我一直在想,李明山案我们是不是把方向搞错了?李明山之所以被毒杀是因为有人不想让他开口说话,而他是死在逃亡路上的,我们即便抓住了凶手,除了能把几名职业杀手绳之以法之外,其他的意义并不大。”

靳伟说:“说得有道理,但警察的职责就是破案,凶手抓还是要抓,但这不是我们的主要目的。与其我们把主要精力用在一个死人身上,不如在活人身上下功夫。”

靳伟这么一提醒,我们几乎同时想到了一个人,异口同声喊出了一个名字:李玉。

没错,李玉还活着,而且他是知道内情最多的一个人,也是变数最大的一个人。李玉虽然被关进看守所两个多月了,检察院也向法院提起了诉讼,但由于省里有人保他,法院却迟迟没有受理宣判。

想起李玉,我的心情变得很复杂,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却变成了生死仇敌,难道仅仅是为了一个女人?其实李玉心里到底怎么想我并不清楚,我以前认为很了解李玉,至今我才明白,我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他。人心难测,永远看不到底。

我问彭强:“李玉现在怎么样?进去之后有什么显著变化?”

彭强笑了笑,说:“他的变化我想你应该能想象得到,一个人突然从天上掉到地上,心理的落差实在太大了,精神受到的打击甚至是难以想象的,很难再短时间内接受这个事实。不过李玉除了精神低迷之外,别的变化倒不是太明显,在看守所的表现也很好。有一点很奇怪,李玉原本是单独关押,可他一再要求看守所把他调到集体号,理由是太孤单。”

我说:“李玉是个心理素质过硬的人,从小他就很有主见,遇事沉着冷静,这一点我比他差得太远。所以他进去之后这种表现反而很正常,并不出乎我的意料。”

彭强冷笑着说:“被关进去的官员我见得多了,真正心理素质过硬的人不是没有,但我确实一个都没见过。李玉的表现其实更能说明他的精神还没有彻底崩溃,心底还有一丝幻想,或者他有别的什么图谋,目前只是蓄势待发,我们现在看到的都是假象。”

靳伟突然说:“一个习惯了被人前呼后拥,向他人发号施令的人,一旦成了被人发号施令的阶下囚,这种刺激会让很多人发疯,然后彻底崩溃。这个时候的人往往是最脆弱的,唯一的本能就是求生的欲望。李玉如今的表现其实是很反常的,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靳伟这么一说,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不祥的念头,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几乎没有做任何停留。

萧远山点点头说:“所以李玉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然而这一点我们以前却忽视了。另外,谷名远拒不交代也几乎是一样的原因,对我们来说,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我们必须尽快调整方向,争取早日取得突破。”

靳伟说:“离省委的党代会只有一个多月时间了,时间对我们来说的确是最宝贵的。不过反过来说,对他们来说时间也是最宝贵的。所以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近期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但具体是什么事情我无法确定。”

是的,时间不多了,但时间对所有的人都是公平的,我们的时间宝贵,唐达天的时间同样宝贵。老爷子和唐达天竞争省长的暗斗虽然越来越激烈,老爷子貌似处于下风,但真正的平衡却没有被打破,始终处于僵持阶段。

这一点老爷子和唐达天都明白,目前这种僵持阶段是最难受的,稍有不慎反而被渔翁得利。高手过招讲究一剑封喉,无声无息之间取人性命,仅凭一篇《泡妞笔记》对老爷子和我所形成的威胁是有限的。

网曝的日记真正目的是希望看到我们强烈的反弹,从而有所行动。采取行动自然就会有破绽,犯下错误后授人于柄,从而不得不按照他们的节奏走,而后陷入到一个可怕的陷阱里无法脱身,这个时候唐达天就可以发动致命一击,将我们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里。

唐达天已经出了一招,老爷子不仅没有接招,反而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是唐达天最不愿意看到的,也是让他最难受的。唐达天年龄比老爷子大,已经连任两届省委专职副书记,如果这次不能当上一把手就必须退居二线了,时间对他来说更加宝贵。而对他来说,时间就是生命,他浪费不起,所以,理论行唐达天应该比我们更着急。

给我一个理由

45.给我一个理由

喝完杯子里的啤酒,靳伟站起身,目光炯炯地说:“目前我们要做的是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顺势而为。 这段时间大家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但心理上一定要提高警惕,随时准备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我们也站起身,异口同声说:“明白。”

靳伟说:“今天下午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今天就先议到这里。老萧,老彭,你们回到江海后迅速调整方向,以李玉和谷名远为突破口,打消他们最后一丝幻想,争取早日让他们吐口。如果这两个人吐口,不仅能早日结案,而且会产生意想不到的连锁反应,形式会变得对我们非常有利。”

萧远山和彭强说:“是。”

我急忙说:“老曾是牛明的忠实爪牙,牛明的事他很清楚,牛明死后他和李玉的联系非常密切,我觉得老曾应该也是一个重要突破口。”

彭强说:“老曾身负十条人命,已经被法院判了死缓,心里根本没有任何幻想。要从他这里打开突破口难度太大了。”

靳伟说:“小亮说得对,老曾的确是个很好的突破口。虽然有难度,但我们不应该放弃。”

萧远山想了想,说:“好吧,我回去再提审老曾一次,也许有意外收获。”

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老曾知道自己是个快死的人,那么面对死亡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我说:“萧叔,我想见见老曾和李玉,你帮我安排个时间。”

萧远山狐疑地问:“你要见他们?有什么想法吗?”

我说:“暂时还没有想好,不过我觉得我有必要见他们一次。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想要老曾吐口并非绝对不可能,但是我们得给他一个充分的理由。”

靳伟忽然激动地说:“我同意,小亮说得很对,一个人临死前总会说点什么。只要找到了这个理由,就打开了老曾的心结,他需要倾诉,前提是我们必须为老曾打开这扇门。”

萧远山沉吟片刻,说:“那好吧,我来帮你安排时间。”

我扭头对靳伟说:“靳局,我们财政厅龙厅长挺欣赏你的,他想约你见一面,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认识他?”

靳伟看了我一眼,狐疑地问:“龙鹏举?他有什么事吗?”

我说:“应该是有事,不过他没告诉我具体什么事。另外,他还想见陈子昂。”

靳伟有点明白了,点点头说:“那好吧,明天我可能有空,时间由你来安排。”

从老吴家私房菜出来,我立即开车前往育才小学。唐果今天给我打过两个电话,都是催我赶快去他学校找他。他还威胁我说,下午三点之前如果我还不去接他,他就准备逃课来找我了。唐果这个小孩人小鬼大,时不时冒出来一句话能把人吓一大跳,说实话我甚至有点怕见他。

车子开到育才小学门口时,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看了看来电显示,是滨河的一个座机号。我接起电话,说:“喂,你好。”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不难听出,女人说话很冲,似乎对我满肚子的怨气。女人说:“姓唐的,你到底什么意思,出尔反尔。枉你还自称江海大少,原来是个食言而肥的小人。哼,我看不起你!”

我听出来了,是徐兰这个臭娘们。虽然我对这个女人没什么好感,不过通过两次接触后,我发现其实她还算单纯,没有那么深的城府。这样的人不是完全不可能发展成朋友。

我说:“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既然明知道我是个小人,你还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徐兰说:“我对你太失望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在哪?我要见你,当面骂你一顿,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

没想到徐兰居然还是个直肠子,我笑了起来,说:“你从来就没对我抱有过希望,怎么能谈得上失望。你想见我,可是我并不想见你。”

徐兰仍然气呼呼地说:“哼,上次你把借条还给我的时候我对你还有那么一点好感,觉得你这个人还算讲信誉。可没想到你居然还留着这么一手,太卑鄙了!”

我苦笑着说:“你爹要整死我,我总不能束手待毙吧。”

徐兰狐疑地问:“你胡说,这跟我爸有什么关系?”

我想了想,徐子淇毕竟是纪委副书记,监察厅厅长,纪委有独立办案的权力,能不与他为敌最好。实在没办法成了敌人,就必须想办法让他有所忌惮,不敢轻易插手。也许我确实有必要见徐兰一面,化敌为友。

我说:“这样吧,一会我要去动物园,下午三点,我们在动物园见。”

徐兰纳闷地问:“动物园?你一个老男人跑动物园去看什么?幼稚!”

我不耐烦地说:“随便你!你搞清楚,是你要见我,不是我要见你。就这样,挂了。”

育才小学是省城的一所贵族学校,许多权贵和富商都把孩子送到这里来读书。这家学校实行封闭化管理,以高学费和管理严格著称。我很奇怪,管理这么严格的学校,唐果为什么每次都能顺利从学校成功逃课出来?

此时正是下午两点半,学生们应该正在上课,校园门口静悄悄的。我把车停在学校门口,下了车四处看了看,没看到唐果的身影。我点了根烟抽了起来,脑子里想着见到老曾和李玉后跟他们说点什么呢。

老曾最恨的人会是谁呢?老曾第一次被揭穿身份是在李家镇的那次狙击,虽然他是被彭强抓的,但事情是因我而起。第二次是我亲手抓的他,那么他最恨的人会是我吗?

换个角度,如果我是老曾,他最该恨的人不应该是我,而是那个一步步将他推入深渊的那些人。试问,一个优秀的神枪手,却被人变成了杀人工具,身负十条人命,在临死之前难道他就不应该忏悔吗?

想到这里,我心里有点兴奋,该怎么去引导老曾我心里已经有了明确的想法。我抬腕看了看表,已经快三点了,看来今天唐果是很难出来了。

我抬头往学校门口望去,仍然不见人影,心里反而松了口气。忽然,我眼角的余光看到学校的围墙上出现一个小脑袋。我扭头望去,这次看清楚了,竟然是唐果。他已经爬上墙头,看到我先是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得意地笑了笑。

原来这小子每次都是翻墙出来的,我赶紧跑过去,站在墙下,低声说:“你胆子太大了,万一摔下来可怎么办?”

唐果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蹲在墙头上准备跳下来。我连忙伸出手,接住他。

坐进车里,我忍不住笑着说:“原来你小子每次都是翻墙出来的,你就不怕你们老师告诉你妈妈?”

唐果不以为然地说:“我才不怕呢,害怕我就不逃课了。”

我说:“以后最好还是别翻墙,太危险了,万一有个闪失,你妈妈会很伤心的。”

唐果不耐烦地说:“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快开车吧,一会我们老师该追出来了。”

我开车到动物园门口,停好车去买了门票,拉着唐果的手往动物园门口走去。

刚走到大门口,猛然看到徐兰正满脸怒容地堵在门口。徐兰今天穿了一身职业套装,上衣是一件白色的圆领西装,衬衣的领子开得很低,脖子上挂着一条白金项链,隐约能看见很深的乳沟;下身是一条黑色的裙子,将她的修长的腿和浑圆的臀部紧紧包裹起来,腿上穿了一条黑色丝袜,整体给人一种很干练的感觉。

我嬉皮笑脸地说:“哈喽美女,你来得可真早啊,有没有这么迫不及待想见我啊。”

徐兰看到我,没好气地说:“净想美事。不是说好三点钟吗,你自己看看,现在几点了?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这个人根本就不讲信誉。”

我连忙解释说:“不好意思,刚去接这个小家伙,耽误了点时间。”我扭头看着唐果,说:“唐果,叫姐姐。”

唐果眨巴了一下眼睛,很乖巧地说:“姐姐好。”

徐兰眼睛盯着唐果,狐疑地问:“这是你儿子?”

我苦笑着说:“我要有这么大的儿子就好了,省了多少麻烦。”

徐兰说:“我说怎么长得跟你一点都不像呢。话说回来,你这么缺德的人,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儿子才怪呢。”

徐兰的话处处挖苦我,但我懒得跟她计较,解释说:“唐果的妈妈是我朋友,她工作忙,托我有时间帮她带一带,这孩子算是我的学生。”

徐兰哦了一声,说:“走吧,先进去再说。”说完转身走进了动物园铁门。我和唐果尾随在她身后,进入了动物园。

动物园里有专门骑马的场子,唐果闹着要骑马。我帮他选了一匹小马,唐果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骑了上去,绕着场地跑圈。唐果很兴奋,坐在马背上大呼小叫,满脸的兴奋。

我和徐兰在场边的长椅上坐下,眼睛望着兴奋不已的唐果。小孩子的情绪很能感染人,我的心情也变得欢快起来。

徐兰突然说:“没看出来,你这个人虽然人品很次,还挺有爱心的。”

我笑着说:“你没看出来的多着呢。其实你对我有意见我也能理解,我给你的第一印象可能确实不怎么好,人都是先入为主的判断一个人,尤其是女人,喜欢用感性认识去判断一个人的好坏。”

徐兰质问道:“那我问你,你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明知故问地说:“我又做了什么让你徐大小姐不高兴了?”

徐兰冷笑着说:“少跟我来这套,你装什么糊涂!我问你,你还给我那张借条是不是做了备份?不把我害死你不甘心是不是?”

我说:“怎么能说是我成心害你呢,如果你自己屁股干净,还怕公安局查吗?”

徐兰被噎了一下,气呼呼地说:“我……你……我看你就是成心的。你还有没有良心,要不是我帮你把李玉逼出来,你老婆早就被人拐跑了,这顶绿帽子你一辈子都休想摘下来。”

我冷笑着说:“你是为了帮我吗?说这话你也不嫌害臊。”

徐兰脸红了一下,却仍然不服气地说:“哼,上次我们可是说好了的,大家以后扯平了。你现在又翻出这件事整我,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因为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自己裤裆里全是屎,却老觉得别人臭不可闻。”

徐兰眼睛盯着我,不解地问:“你什么意思?”

我说:“这话你应该去问你老子,他最清楚。”

徐兰问:“你把话说清楚,我爸到底怎么你了,你这么恨他?”

我淡淡地说:“不是我很他,而是他要调查我。上次省委的联合调查组去江海调查,你爸就是冲着我来的。如果不是他被我抓住了把柄,可能这时候我已经成了阶下囚。”

徐兰惊讶地问:“把柄?你开什么玩笑,我爸是省纪委副书记,他能有什么把柄被你抓住?”

看来不拿出点证据不足以说明问题了,我拿出手机,翻出徐子淇和上官天骄在皇朝酒店房间的对话,把手机递给她。徐兰好奇地把手机放到耳边听了一段。很快,徐兰的脸色逐渐变得通红,面红耳赤地把手机扔给我,好像扔出去的不是手机,而是一颗炸弹。

徐兰低着头不说话,我能感觉到,她心里肯定很震惊。呼吸变得十分急促,胸脯剧烈起伏着。我竟然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我用余光观察徐兰,看着她起伏的胸脯,以及下巴上几颗痘痘。看到这几颗痘痘,原来徐兰跟上官一样,出现了内分泌紊乱的征兆,难怪火气那么旺。

徐兰忽然抬起头,她的目光与我的目光在空气中相遇。

没安好心

46没安好心

我嘴角露出一丝坏笑,徐兰的脸更红了,恼羞成怒地说:“下流!看什么呢?臭不要脸!”

我笑着说:“你的腿很漂亮。”

徐兰说:“滚!流氓,你们男人一个比一个下流!”

徐兰如此的反应其实越发暴露了她内心的秘密,忽然觉得这个女人有点可爱了。我不以为意地问:“你跟男朋友是不是分手了?什么时候分手的?”

徐兰愣了一下,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

我坏笑着说:“我猜的,如果不是跟男朋友分手了,你也不至于内分泌紊乱。”

徐兰被我说中心事,低下头脸色通红地说:“瞎说什么呢,你才内分泌紊乱,我哪有。”

我心知肚明地笑了笑,说:“没有就好,走吧,我们去别处转转。”

骑马的规定时间到了,唐果不得不意犹未尽地从马上下来,小脸仍兴奋得通红,鼻尖上有一层细密的汗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徐兰掏出一张纸巾,给唐果擦了擦鼻尖上的汗水,笑着问:“唐果,骑马好玩吗?”

唐果兴高采烈地说:“太好玩了,姐姐,你下次也带我来骑马好不好?”

徐兰点点头,微笑着说:“好啊,等姐姐有时间就带你来。”

我们各自拉着唐果的一只手,慢步往猛兽区走去,唐果叽叽喳喳地说着刚才骑马的感觉。我忽然有一种很幸福的感觉,好像我和徐兰是一对夫妻,唐果就是我们的儿子,一家三口在一起其乐融融,这种感觉令人心情无比舒畅。

猛兽区有几个大笼子,笼子左边是狼,右边是猎豹,中间的笼子最大,居然关着两条猛兽,一条是狮子,一条是老虎。在笼子外面,很多人要么在给狮子和老虎拍照,要么站在笼子前合影留念。

这真是一个奇异的景象,兽中之王狮子和老虎居然能和谐共处,相安无事。反观猎豹,它只是在笼子里安静地散步,对笼子外的人视若无睹;狼在笼子里左奔右突,很焦躁不安的样子;而狮子和老虎都很安静,静静地卧在地上,用异常温和的目光望着笼子外的人。

唐果惊讶地说:“哇,真有意思,老虎和狮子成哥们了。”

我指着笼子里的老虎和狮子对徐兰说:“看到了么,现在可真是和谐社会,太平盛世,连老虎和狮子都能和谐共处,相安无事。你说现在生活这么好,可为什么人吃饱了喝足反而喜欢斗来斗去的,想想真的很没有意思。”

徐兰淡淡地说:“有的人天生就是事儿逼,不惹点事浑身就难受。还有一种人,生下来就是干坏事的,你不让他干点坏事,那是要出人命的。对这些人来说,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他们人生的意义就是斗来斗去的。”

徐兰这话说得有道理,我倒对她有点刮目相看了。我扭头望着徐兰,眼睛死盯着她,说:“这句话倒有点水平,不过你恐怕有所指吧。”

徐兰冷哼了一声,鄙夷地说:“哼,说的就是你。”

我不解地说:“我又怎么惹你了,你这女人是不是有病,怎么一阵一阵的。”

徐兰说:“你才有病呢。没错,我是喜欢赌钱,可我赌博是我自己的事,输的的都是我自己的钱,又没有伤害别人,可你却非要借题发挥,非要给我找点事。”

我苦笑着摇摇头,说:“算了,我一会再给你解释。”我抬腕看了看手表,已经五点半了,于是说:“晚上你有事没?没事的话我请你吃顿饭,把事情给你解释清楚。”

徐兰犹豫着,半天没吭声。看得出,她心里在做斗争。

我摊摊手,假装很失望地说:“既然你不给我这个机会,那就算了吧。”

徐兰忽然抬起头,眼睛望着我说:“你打算请我吃什么?”

我大喜过望,急忙说:“你想吃什么我就请你吃什么。可惜我对省城不算熟,吃饭的地方只知道老吴家私房菜,要不你介绍个去处吧。”

徐兰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说:“我想吃马宝宝刷羊肉,这是家老字号,味道很不错。”

我点点头,奸笑了一声,说:“中,我们就吃刷羊肉。不过羊肉吃多了会有附带反应,你准备好了吗?”

徐兰脸又一红,娇嗔地说:“臭流氓!真是没出息,整天就知道惦记那点事。”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也不想跟她一般见识。今天我算是看出来了,徐兰其实是个很感性的女人,对付这种女人我有一套成熟的经验。那就是不能跟她们讲理,跟喜欢感情用事的女人讲道理其实十分愚蠢。这些女人本来就没打算跟你讲道理,明摆着一幅不讲理的架势,你还妄图用嘴巴去说服她,后果可想而知。

对付徐兰这样的女人,只有一个办法——让她臣服。

马宝宝涮羊肉位于省政府附近的一条巷子里,这条巷子里除了饭店就是游戏厅,此时正是吃饭的高峰期,巷子里车水马龙,每个饭店似乎都人满为患,游戏厅里也全是人。

马宝宝是滨河著名的老字号,有一百多年历史,这里的羊肉有各种作法,除了刷羊肉,手抓羊肉和烤羊肉也是一绝,最著名的当属它的烤全羊。高三的时候,老舅带我来吃过一次,口味相当的地道。

我们到的时候包房已经被订完了,我心想,干脆在大厅里随便找个地方坐下算了。徐兰却不干,让服务员喊来了饭店经理,硬是给我们腾出来一间包房。这间包房环境还不错,里面除了一张餐桌,一张麻将桌配四把椅子外,还有一套三人沙发。

进了包房没多久,服务员拿着菜牌推门进来。徐兰接过来首先就点了两盘羊肉,又要了几个素菜后递给唐果。唐果也不客气,全点了自己爱吃的菜。

两个人都点完了,菜牌才回到我手里。我翻了翻,发现里面竟然有一道菜是羊鞭,指着这道菜问服务员:“这玩意你们这也有吗?”

服务员点点头,说:“有的,羊身上只要能吃的我们这都有。”

我好奇地问:“羊鞭这玩意吃完管用吗?反应强烈不强烈?”

服务员窃笑了一声,说:“不好说,你自己吃一根马上就知道效果了。”

我嘿嘿地笑了笑,偷偷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徐兰的反应。徐兰虽然低着头,但我看得出,她也在偷偷窃笑。原来这女人什么都明白,看来男女下半身这点事大家都是无师自通。

我说:“那就来一根试试吧。”

点完菜我给唐果要了一罐百事可乐,然后扭头盯着徐兰,笑了笑问:“你喝什么酒?”

徐兰想也不想地说:“白酒,高度的,低度的不喝。”

我操,这女人确实够野的!只是我有点后怕,毕竟我还带着唐果,万一她借酒装疯怎么办?女人一旦发起疯是很恐怖的事情,譬如张萍,再譬如李扬,都是能把男人骨头渣子都吞进去的猛女。

不过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要了一瓶52度的剑南春。

唐果从动物园出来后就默默无语,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听我们闲聊,小脑袋瓜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等菜的间隙,徐兰大概也觉得好奇,摸着唐果的脑袋问:“唐果,你在想什么?”

唐果翻了个白眼,说:“你管我。”

徐兰没想到唐果会说出这种话,愣了一下说:“靠,还挺横的。”

唐果冷哼了一声,说:“你以为。”

唐果这小家伙有时候不想说话时喜欢三个字三个字往外蹦,说出来的三个字能把人活活噎死。徐兰被呛了两下,脸色变得很难看,看得出,她有点生气了。

我连忙打圆场说:“唐果,不许这么没礼貌。”

唐果冷哼了一声,咬着可乐吸管不说话了。我对徐兰说:“你别惹他,这小子人小鬼大,以后长大了绝对是个人精,不得了。”

徐兰不悦地说:“哼,以后长大了肯定跟你一个德性,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也懒得跟她争辩,正好这时候羊肉和酒都上来了,我招呼着喝酒吃肉。吃了几口肉,跟徐兰碰了两杯酒,气氛才逐渐缓过来。最后一道送上来的菜是我点的那条羊鞭,我没想到,一条羊鞭居然这么大,委实把我吓了一跳。心里想,他妈的,这么粗一根我一个人可怎么吃得完啊。自从这条鞭上桌,徐兰就时不时低下头偷偷地窃笑不止。这不也恰恰说明,她心里也很期待么?

徐兰喝了点酒,脸蛋变得红彤彤的,很有点艳若春桃的感觉。大概是吃了点东西,身体发热,徐兰脱了外套,露出里面高领的粉红色衬衣,我这才注意到,衬衣的第一颗扣子没扣,一道炫目的深沟若隐若现。

徐兰从碗筷里抬起头,看我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胸脯看,脸变得更红了。她凶巴巴地说:“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小心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我笑了笑说:“徐兰,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挺性感的。”

徐兰虽然嘴上说“去你的”,但我能感觉到,她心里还是蛮受用的。

过了会,唐果从椅子上下来,站在我跟前说:“我吃饱了,去隔壁的游戏厅玩一会电动。”

这小家伙还挺有眼色的,我心里觉得可乐,却假意绷着脸说:“玩电动可以,但是不许跑远,我一会吃完饭就过去找你。”

唐果说:“嗯。我没钱了,你给我五十块钱。”

徐兰突然扑哧一声笑了,说:“我怎么感觉他像你儿子,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从钱包里取出五十块钱,递给唐果,说:“玩完这五十块钱我就送你回家去,听到没。”

唐果说了声好,接过钱就走了出去。唐果出去后,我本来想给徐兰解释一下我和徐子淇之间的过节,可她却不闻不问,只是低下头猛吃,时不时跟我碰一杯酒。很快,一瓶剑南春就被我们干光了。

徐兰的酒量其实很一般,只是气势很唬人,这个时候眼睛都有点直了,舌头也没那么利索了,却嚷嚷着还要再来一瓶。我心想不能再喝了,再喝这厮就醉了,我可没兴趣跟一个醉得不省人事的女人。

我说:“行了,我看你也差不多了,走吧,我们买了单去找唐果。”

徐兰站起来,大声说:“不行,我还要喝。这顿饭是你给我道歉的,连酒都不管够,真是小气,没诚意。”

我站起身连忙拉住徐兰,劝阻说:“想喝我们换地方,先把唐果送回去我再陪你继续喝。”

徐兰说:“最后一瓶,喝完这一瓶我们就换地方继续喝。”

徐兰说完就往外走,我心想今天机会难得,绝对不能在这里把她灌趴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没想到由于用力过猛,徐兰又站立不稳,直接把她拉进了我的怀里。

徐兰完全没有料到我会来这一手,开始剧烈地挣扎,伸出手用力推我,试图摆脱我的控制。徐兰一边挣扎,一边说:“干什么,你这个流氓,放开我。快放开我,再这样我要喊人了。”

入侵者

48入侵者

我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没错,确实是有人在走动。我低声对徐兰说:“你听,是不是有人在我们头顶。”

这声音徐兰也听到了,脸色变得煞白,她紧张地点点头,说:“好像是,会不会是你三叔?”

我摇摇头,一定是别的人,什么人还有这套房子的钥匙呢?会不会是李红?想到这,我后背一阵发冷,赶紧用毛巾擦干净身体,裹着浴巾走出卫生间,蹑手蹑脚上了二楼。

二楼没有开灯,只是从窗口透出一层淡淡的月光,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楼上的陈设。我猫着腰,小心翼翼往声音传来的房间走去。房间门没有关,透过门缝我看到一条淡淡的黑影,黑影的头枕在双臂上,脚耷拉在床沿随意地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似乎是在想什么心事。

太嚣张了,日他哥的,这个蠢贼胆子也太大了吧,竟然旁若无人躺在床上睡觉,他难道把这里当成自己家的自留地不成?

我猛地推开门,伸手打开开关,灯光骤然大亮。我冷冷地望着躺在床上的蠢贼,问道:“兄弟,你以为这里是你家的炕头吗,今晚是不是打算在这里过夜了?”

床上的蠢贼受惊,一个翻身从床上弹了起来,跳下床一个箭步蹿到窗口,企图跃上窗台逃跑。从他的一连串动作不难看出,这家伙动作很利索,应该是个惯犯,难怪胆子这么大。

我大声说:“站住,不许动!”

蠢贼手刚搭在窗台上,对身后的情况不磨底线,保险起见身体突然定格了,背对着我,站在窗口一动不动。我冷笑了一声,这个蟊贼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保持冷静。光是这份冷静,就不难看出这个飞贼来头不小。

我说:“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蟊贼说话了,居然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她说:“我是过路的,累了借你家的床休息一晚。你不用害怕,我没有恶意。”

我忍不住又冷笑了一声,不屑地说:“过路的?这个故事编的一点都不好。你招呼都不打就闯到我家里来,不经允许躺在我家炕头上,还敢大言不惭威胁我,我忍不住有点佩服你的胆识。”

女贼竟然一点都不害怕,冷冷地说:“我没有威胁你,我只是向你陈述事实。既然你不愿意借贵宝地给我休息,那我就走了。好了,再见。”

女贼话音未落,已经蹿上了窗台,拉开窗户企图逃窜。我大吼一声:“站住!”一个大步奔到窗口,伸出手试图把她扯下来。

我万万没有料到,女贼甩手就是一把匕首飞过来。虽然我防着她这一手,然而由于距离太近,当我发现蟊贼甩手时已经有点迟了,匕首贴着我的脸飞了出去,吓得我几乎魂飞魄散,生生被惊出一声冷汗。

也许是她有意手下留情,并不想害我的性命。但这一下子仍然激怒了我,心底一股邪火压也压不住了。我不做停留,在蟊贼几乎蹿出窗口时,一把抓住了她的小腿,硬生生把女贼从窗户扯了下来,扔到了地板上。

女贼一条腿被抓住,但另一条腿却是自由的,她抬腿朝我的裤裆踢了过来。娘希匹,这女贼居然对我招招都是杀招,简直欺人太甚。我两腿迅速分开,女贼的飞腿提空,正准备收腿时,我猛地用力一夹,将她的腿夹在两腿之间。女贼的两条腿都被我制住,脸色顿时变得惨无人色。

我冷笑着说:“再来,我看你还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

女贼面如死灰,眼神中流露出惊恐之色,说:“有本事放开我,我们单打独斗。”

我说:“呵,口气真不小,像你这么嚣张的女贼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女贼激将说:“有本事你放开我的腿,尝尝姑奶奶的厉害,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明知道她是用激将法,但我有信心活捉这个蟊贼,为了防止她故伎重演,我把她提起来扔到了床上,身体与她保持了一定距离。

女贼一个翻身从床上跳下来,稳住心神,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说:“小子有种,姑奶奶今晚就陪你玩玩。”

我突然觉得这件事很有意思,世道真是变了,这年头做贼的竟然敢明目张胆地闯进别人家里不说,口气还这么狂。我仔细观察了一番这个女贼,她白色衬衫上穿着黑色马甲和白色短裤,留着一头短发,虽然面目姣好,可如果不仔细看,还真以为对面的是个帅气的小伙子。

我笑了笑,说:“有什么能耐尽管使出来,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日天的本事。”

女贼凝神敛气,前脚伸出一步,双手摆出一个起手式,眼睛死死盯着我。我吃了一惊,这个起手式我太熟悉了,李红学的就是这套拳。

我惊讶地说:“咏春?”

女贼面无表情地说:“不错,算你识货,正是咏春。”

我好奇地问:“那条道上的,报上你的名号。”

女贼的脚尖在地上画了个八卦,这是要进攻了,她淡淡地说:“公主。”

这个女贼居然就是传说中的女飞贼公主,这一惊非同小可。在我愣神的功夫,公主一记寸拳就向我的胸口打了过来。

我再次大吃一惊,狗日的,拳头居然带着风声。一出手我就看出来了,这个女贼的咏春拳练得有些年头了,拳法相当纯熟。

容不得我多想,公主的拳头已经到了我的胸口。这时,我们忽然听到一声尖叫声。徐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房门口,看到公主如此凌厉的攻击,不由自主惊叫了一声。

看到徐兰突然出现,公主也有点吃惊。稍微一分神,我趁公主分身的机会,迅速移动脚步,身体后缩,堪堪躲过了这一记力道十足的寸拳。

徐兰大喊一声:“你是什么人?敢行凶杀人,好大的狗胆。”

公主的惊慌只维持了几秒钟,马上镇定下来。她心里清楚,先解决了我,眼前这个女人就不是问题。于是公主不做停顿,继续向我出拳,同时,小腿弹出,又一次偷袭我的裆部。

这女人招招都是杀招,我与她无冤无仇她下手竟然这么狠,这让我心头火气,脑子里闪出一丝恶念,——一定要狠狠教训这三八一次。我抬起左臂,将力量全部集中在肘部,挡住公主的拳头,小腿也同时抬出,压在了公主弹出的脚面上。

公主没想到我居然如此轻易就破解了她的招式,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心里发慌,开始有点分神。于此同时,我的右拳飞快地打出,一拳集中了公主的胸部。公主柔软的胸部挨了重重一击,惊叫一声,身体迅速回缩。

我不打算轻易放过她,同时迈出一步,欺身上前,抬起肘子磕在她脖子上。公主乱了方寸,胡乱挥出一拳。这一拳来得刚好,腰下全是破绽,我趁机抓住了她的手臂,一矮身用肩膀将她扛了起来,用力扔了出去。

李红从小修习咏春拳,已经小有所成,后来考入公安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刑警队,应该说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前一段时间,我们偶尔会讨论下实战经验,今天与公主交手只不过是我们练习时最常用的招式,今天用在公主身上可以说是牛刀小试。不同的是,跟李红交手,每次被扔出去的都是我。

公主被扔到了墙上,摔下来掉在床上,随着沉闷的撞击声,公主又惨叫一声,被摔得七荤八素,趴在床上死鱼般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气。

徐兰惊叹道:“哇塞唐少,原来你这么厉害啊。”

我淡淡地问:“对付区区一个小毛贼,还不是手拿把攥的。对了,你上来干什么?”

徐兰手里拿着我的手机,伸手递给我说:“有一个叫蒋雨姗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手机一直在响,我想她可能有什么急事,就上来把手机拿给你。”

我说:“先不管她,你打电话110报警,这里有飞贼闯入,让他们来抓人。”

徐兰“哦”了一声,开始拨打110报警中心的电话。公主急忙伸出手,惊呼道:“别,求求你们,别报警。”

徐兰气愤地说:“你深更半夜闯到别人家,还要害人性命,我们凭什么不报警?”

公主面如死灰,急忙解释道:“请你们相信我,我只是想借宿一晚,真的没有恶意。”

徐兰冷笑了一声,鄙夷地说:“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吗?”徐兰一边说,一边再次拨打110指挥中心的电话。

公主飞快地从床上下来,噗通一声跪在我和徐兰面前,伸手抓住我的腿,哀求说:“这位大哥,我求求你,行行好,千万别报警,警察一来我这辈子就毁了。”

我看着跪在面前这个女飞贼,年龄应该不超过三十岁,长得还蛮秀气,她低眉顺眼的样子忽然让我心中一软。

在江海的时候听钢蛋和南城三哥宋海龙聊过,滨河贼道上有一个神秘的女飞贼,绰号公主。公主十六岁出道,从来贼不走空,但也轻易不出手,每次出手都是大案要案,失窃的不是富豪就是官员,甚至有人怀疑四年前的省委大楼失窃案也是公主干的。

在贼道上,公主素有侠名,个别缺心眼的人还认为公主是劫富济贫的侠盗。但我认为这纯属扯淡,哪个飞贼会蠢到把偷来的钱分给穷人的?那不是等于告诉别人,她的钱来路不正,等着警察上门来抓吗?

据南城三哥宋海龙说,公主之所以出名是因为她很少失手,只有刚出道时正赶上严打,被抓到过一次。那次之后公主行踪越来越神秘,行事也越来越谨慎,来无影去无踪,再也没有失手过。贼道上大部分人只听说过她的绰号,她也几乎从不与贼道上的人打交道,因此很少有人见过她的真实面目。

眼前跪着的这个女蟊贼,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公主呢?如果她真是公主,那么她一旦被捕,很有可能就是无期徒刑,这辈子就真的要在监狱里面度过了。

不管她是不是,我都先问清楚了再说,这样的奇人兴许对我有用。我转身对徐兰说:“等等,先不要报警。”

110电话徐兰已经拨通了,她听到我说话,愣了一下,皱着眉头对话题说:“对不起,打错了。本来想打120的,不小心拨到110了。”

挂了电话,徐兰狐疑地问:“为什么不让我报警啊,这个女贼太可恨了,入室抢劫啊。”

我没理会徐兰,盯着公主问道:“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公主?”

公主突然脸红得像个柿子,低着头不敢看我,沉默不语。我有点火了,大声说:“说话啊,你他妈哑巴了吗?”

徐兰突然笑了起来,说:“唐少,你走光了,赶快把毛巾裹上,羞死人了。”

我低头看去,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的浴巾掉到了地上,此刻我就活似一头拔了毛的猪。

白衣飘飘

49.白衣飘飘

走光了,确实走光了,简直春光乍泄,我像个婴儿一样,完全不设防地暴露在女飞贼面前。

这一突发情况令我面红耳赤窘迫异常,觉得颜面扫地。徐兰蹲下身,手忙脚乱把毛巾给我胡乱披上。我心慌意乱,随便把浴巾裹在身上,忽然忘记自己要问点什么了,只好悻悻地坐在床沿上。

徐兰说:“说话呀,你又不让报警,打算怎么处置这个小偷”

公主忽然说:“我真的是公主,希望两位能开一面,我会对你们感激不尽的。”

徐兰满脸不屑地说:“谁需要你感激明明是个贼,还把自己真当成公主了。挺漂亮一个女孩子,学什么不好,却喜欢学人家做贼。”

我的心情逐渐平复,心里忽然有了主意,说:“我不管你是不是公主,我只问你,你到我家里来干什么”

公主低下头,轻声说:“偶然的一次,我发现这套房子平时没人住,经常空着,所以我有时候心情烦躁就来这里住一晚。你们别误会,房子里的任何东西我都没有拿走。”

这套房子除了家具值几个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更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确实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小偷惦记的。房子确实不能经常空着,迷信的说法是房子营造的空间一定会有东西存在,如果缺乏人气,鬼就会住进来。这套房子虽然三叔和李红偶尔会来住,但使用的频率还是太低了,没有招来鬼神,却招来了飞贼。

但公主这样的解释难以让我信服,我接着问:“可今天你明知道房间里有人,还是闯了进来,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公主说:“今晚我确实不该来,可是我师弟今天下午翻把被抓了,心里特别烦,只是想找个地方清静清静。我听到楼下有人,但我想你们应该不会到二楼来,只是想休息一会就走的,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

徐兰鄙夷地说:“你这个故事编得太不好玩了,骗鬼去吧。唐少,我看还是报警算了。这女人满嘴跑火气,肯定是个惯犯,说不定身上还有人命案呢,我们报警就等于为民除害。”

我沉思良久,说:“算了,不为难你了,你走吧。”

我说出这句话,徐兰和公主都吃了一惊,惊愕地望着我。

公主难以置信地说:“你,真的打算放我走”

徐兰惊呼道:“你疯啦这也太便宜她了。”

我摆摆手,说:“没必要节外生枝,把一个小毛贼送进监狱不是我这个财政局长的责任,反正我们也没损失什么,这样做没有丝毫意义。”

公主仍然难以置信地望着我,诧异地问:“你这是真的吗”

我说:“我只是希望你这次之后吸取教育,以后不要再偷了。我知道每个人都有侥幸心理,可在贼道上混,只要你出手,早晚都有失手的一天。今天幸好遇到的是我,如果换了别的人,你已经被关进去了。”

公主的眼睛里升起一团雾,神情变得十分古怪,说:“你说得我也知道,近几年我已经很少出手了,很想金盆洗手,可金盆洗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谢谢你的提醒,我会牢记的。”

我说:“好了,你走吧。”

公主站起身,往门口走去。徐兰忽然堵在门口,拦住公主的去路,不服气地质问:“你真的打算放过她这也太便宜她了吧。”

我严厉地说:“闭嘴,让她走”

徐兰噘着嘴,满脸不服气地闪开身体。公主回过神抱拳,说了身谢谢,向门外走去。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说:“等等。”

公主身体定住了,我注意到,她的肩膀不由抖了抖。

公主回过头,迷惑地说:“你改变主意了”

我说:“不是,我只是想问你,下次如果我要找你的话,怎么联系你”

公主松了一口气,说:“你打我电话吧。”说这话,她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我看了看名片,上面写着两个大字“办证”,下面是联系人龚小姐,以及一个手机号码。

,不做贼就去办证,看来这种人天生就是走偏门的货。我笑着说:“原来你还身兼多职啊,多才多艺。我很想知道,护照你们那可以办吗”

公主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居然俏皮地说:“当然可以,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给你优惠。”

我摆摆手,说:“我用不着,你快走吧,我就不送了。”

公主离开后,徐兰气鼓鼓地说:“真是不明白,你干吗要放她走真是的,她刚才差点要了你的小命。”

我冷冷地说:“比起贪赃枉法,多吃多占,小偷小摸算什么。你知道什么是吗,真正的不是贪污,而是规矩的,你爸这种赃官最可恨的就是规矩的破坏者,公主这种人对社会造成的危害不还不足你爸的万分之一。”

徐兰说:“胡说八道,入室抢劫,行凶杀人难道不可恨吗

我接着说:“算了,跟你这种头脑简单的人说不清楚。我倒是很奇怪,今晚你一句都没问我和你爹之间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徐兰说:“知道一点,我爸其实也是迫不得已,去江海调查你不是他的意思,而是省委的决定,他只是奉命查案。”

我冷笑着说:“恐怕不是省委的意思,而是省委副书记唐”

徐兰说:“你既然知道还要问,真是没劲。其实我也不喜欢唐达天,可我爸是他一手提拔的,有什么办法呢。”

我冷冷地说:“你爸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到了江海一边搜集我的黑材料,还一边用权术引诱我们财政局的女干部。像他这种赃官,自己满屁股的屎,还老喜欢整人。他这种人去当监察厅厅就是被他给污染的。”

徐兰鼻子冷哼了一声,气得满脸铁青,说:“我爸是什么人不用你来评价,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徐兰这个态度,其实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所有的事她心里是很清楚的,因此多余的话已经不用我言明,我的意思她自然会向徐子淇传达,至于徐子淇怎么做,那就另当别论了。

我转移话题,说:“你刚才说蒋雨姗给我打了几个电话是不是唐果找到了”

徐兰仍然一言不发,转过头看也不看我一眼。我从她手里拿过手机,看到三个未接来电都是蒋雨姗打的,连忙把电话回了过去。

电话刚接通,蒋雨姗劈头盖脸地说:“唐果还没回家,你实话告诉我,他到底去哪里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已经快十一点钟了,唐果还没回家,不会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吧。我急忙说:“蒋女士,你先别慌。听我慢慢说,据我所知,唐果的确是在游戏厅玩的时候遇到一个熟人,然后主动跟着那个男人走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蒋雨姗惊愕地说:“熟人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

我说:“听游戏厅的女孩子说,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叫什么名字我就不清楚了。”

蒋雨姗沉吟半天,焦躁地说:“唐果应该很少有什么熟人的,他平时不大合群,很少接触外人,怎么会随便跟别人走呢。”

我说:“你先别着急,让我想想,这个人会是谁呢”我脑子里飞快地运转,突然一个名字从我的脑子里蹦了出来,我急忙说:“我怀疑那个人是唐方,唐果跟唐方的关系好像挺好的,应该就是他了。”

蒋雨姗惊讶地说:“你认识唐方在哪里见过他”

我说:“见过他两次,第一次还是唐果介绍我认识他的。这样吧,要不我去找找唐方,看看唐果是不是跟他在一起。”

蒋雨姗惊喜地说:“好啊,要不我们一块去找唐方。如果真是他,那这小子太过分了,这么晚了也不把唐果送回来,至少应该打个电话给我说一声。”

我说:“行,我现在去楼兰小区接你,完了我们一起去找唐方。”

蒋雨姗说:“好吧,你快点,我等你。”

我从小区开车出来后,扭头看了看坐在副驾驶上默不出声的徐兰,她的神情看起来有点幽怨。我笑了笑说:“你是要我先送你去取车,还是直接送你回家”

徐兰说:“我不想回家,也不想取车。”

我诧异地说:“那你想干吗”

徐兰说:“你干吗非要赶我走,那个唐果又不是你儿子,你对他都那么上心,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

我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你这是哪跟哪啊,唐果还是个小孩子,你至于跟他一般见识吗。”

徐兰冷哼了一声,像是跟谁赌气似的说:“我只是想见见唐果他妈,看看这个女人长什么样,让你五迷三道的,大半夜一个电话就把你给招去了。”

徐兰居然吃醋了,这算什么事啊。当然,我心里也清楚,一个女人吃醋不一定是爱上了这个男人,而是女人天生的嫉妒心作祟。不过这也从一个侧面证明,我已经在她心里有了一席之地。

我说:“女人可真是喜欢无事生非,跟你完全没有关系的人,你见她干什么。如果你是为了公安厅调查你的事,那我干脆跟你交个底吧,还是那句话,我并不想把你怎么样,只要你们家老爷子别老想着整死我,咱们完全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徐兰幽怨地说:“我回去会跟他好好谈一次的,不过他也有他的难处,希望你能理解。”

我冷笑着说:“他有难处就可以把我往死里整如果是这样,那我只能拼死一搏了,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徐兰无奈地说:“好吧,我尽力而为。”

到了楼兰小区门口,远远的我便看到蒋雨姗已经站在门口等了。她上身穿着一件白色t恤衫,下身一条白色休闲裤,脚蹬一双高跟皮鞋,一身白衣如雪,独自一人站在路灯下。夜风吹动了她的长发,蒋雨姗听到喇叭声,慢慢回过头,看到我的车驶来,美丽的脸庞上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蒋雨姗的回眸一笑,以及今晚的这一身白衣飘飘,令我想起很早以前看过的一个电影,脑子里马上浮现出一个白衣渡江的影视画面,这个画面美轮美奂,飘飘欲仙。

我伸手打开车后门,蒋雨姗矮身坐进车里,看到徐兰时眼神里滑过一丝复杂的意味,但她很快恢复常态,笑着说:“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搅你休息。”

我说:“该不好意思的人是我,没帮你看好唐果。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吧,这位是我朋友徐兰,这位就是唐果的妈妈蒋雨姗,滨河著名的商界达人。”

徐兰笑得很勉强,淡淡地说:“你好。”

蒋雨姗也淡淡地说:“你好徐兰。真是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说:“好了,你就别客气了。说吧,我们现在去哪里找唐方”

蒋雨姗说:“我刚已经给唐方打过电话了,唐果确实跟他在一起,他们在东方会。但他自己脱不开身,叫我亲自去接。”

听到这个消息,我松了口气,唐果既然是跟唐方在一起,那就是绝对安全的。可是我很奇怪,唐方怎么会把唐果带到东方会那种地方

这一点蒋雨姗大概也想到了,她解释说:“那种地方我一个女人去恐怕不是太方便,所以还是得麻烦你走一趟。”

我说:“没事,乐意效劳。唐果是从我手里走丢了,我有责任亲自把他安全交还给你。”

二十分钟后,我们到了东方会楼下。我看了看蒋雨姗,说:“我一个人上去吧,你们在车里等我。”

蒋雨姗说:“好吧,见到唐果替我狠狠教训他一顿,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了。”

我点点头,准备下车,没想到徐兰也拉开车门下来了。我不解地问:“你干什么去”

徐兰说:“我要跟你一起上去。”

我解释说:“这里是夜总会,你一个女孩子上去很不方便。”

徐兰说:“就是因为这里是夜总会,我才想见识见识。你们男人能来这种地方,我为什么就不能来。”

我懒得跟她争辩,掉头往前走去。这个女人今晚的表现很奇怪,虽然她对我的成见并未因为有了关系就完全消除,可她一直狗皮膏药一样缠着我就不太正常。

和徐兰一起进入东方会,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来到东方会的一间vip包房,我敲了敲门,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人还真不少,目测大概有十几个人,奇怪的是全部都是男人,一个女孩子都没有。此刻唐果正坐在角落里,一个人沉默着咬着可乐的吸管,他看到我进来,眼睛里闪过一丝喜悦之色,但看到徐兰跟在我身后,很快就换了一脸复杂的神情。

包房里的人看到我们进门,脸上先是露出惊讶和狐疑之色,然后纷纷把目光对准了唐方。我注意到,董斌这小子居然也在这里。除了董斌,里面还有两个人我认识,一个是省委组织部副部长阮剑文的儿子阮文明,另一个是省纪委书记洪学明的儿子洪涛。

难道唐门的人在开会可为什么唐方根本就没通知我呢

唐方站起身,走到我们面前,沉下脸说:“你来干什么”

我刚想说我是来接唐果的,徐兰忽然说话了,她没好气地说:“我来看看你唐公子每天泡在在夜总会里干什么好事,你身边的女人都是什么货色。”

听徐兰和唐方的语气,她和唐方的关系不太一般,难道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故事

唐方不耐烦地说:“你走吧,我们在开会,明天我再给你电话。”

徐兰说:“哼,你赶我走,我偏不走。”

唐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我连忙问:“唐方,既然是唐门的会议,你为什么不通知我”

唐方冷冷地说:“我还没问你呢,那天在体育场唐门与秦时明月的比赛你为什么不到场这么多天你也没来说明原因鉴于你的表现太差,完全无视组织的存在,刚才我们已经形成决议,从现在开始,你被唐门除名了。”

唐门会议

50.唐门会议

唐方所说的比赛是在七里河体育场唐门和秦时明月的赛驴比赛,原本我是要去看看的,正好多认识几个唐门和秦时明月的世家子弟,可那天在秦时明月茶楼遭到黑鹰组织的围攻,落入陷阱后被关在了精神病院,错过了比赛。 %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按道理是要给唐方打个招呼,说明缘由,可这种事说出来估计他也不会相信。

徐兰回头看着我,惊讶地问:“你也是唐门的人?”

我点点头,对唐方解释说:“那天晚上我确实遇到点麻烦,被黑鹰组织的人围攻,错过了观看比赛,正想找机会向你解释呢。”

唐方不为所动,冷冷地说:“你不用向我解释,你已经和唐门没有任何关系了。好了,我们在开会,不希望有外人在场,你可以走了。”

我急忙说:“唐方,你等等,听我给你解释。”

唐方转过身,没好气地说:“我不想听,你这个人太没规矩了。”

董斌突然走到唐方身边,在董斌的耳边低声说:“大哥,就是这小子那天晚上要弄死我。还有,蒋雨姗那个小贱人还打了我一耳光。今天他来得正好,给他点颜色瞧瞧。”

唐方用阴冷的目光扫了我一眼,虽然只是一个眼神,却令我不由自主感到一股寒意。我能感觉到,唐方的眼神里不仅隐藏着杀气,而且,有一种藐视一切的霸气。由此我对唐方有了一个基本判断,他绝对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这个人一定是一个心藏大恶之人。

沉思片刻,唐方说:“这次的事就算了,算是给唐果一个面子。你小子也收敛点,别老打着唐门的旗号在外面惹事生非,事情万一搞大了,我也罩不住你。”

董斌媚笑着说:“大哥教训的是,我以后注意。”

唐果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董斌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角,满脸不高兴地问:“你说啥?”

董斌诧异地望着唐果,支支吾吾地说:“没说什么啊,”

唐果翻了个身白眼,像个大人似的说:“你以后说话嘴巴干净点,小心闪了舌头。”

被一个小孩子威胁,董斌面子上挂不住,不悦地说:“你一个小不点也敢教训老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一边玩泥巴去。”

我心想,看来今晚想说服唐方有点困难,索性给董斌这小子点下马威,让他们明白老子不是好惹的,顺便看看唐方的反应。

想到这,我上前一把抓住了董斌的脖领子,咬着牙说:“孙子,上次放你一马,你小子不领情也就算了,还敢狗仗人势,老子今晚就替你老子好好管教管教你。”

董斌没想到在唐门的地盘我也敢撒野,脸色变得很难看,瞪着眼珠子说:“小子,你敢动我,不想活啦。”

徐兰一看要打架,赶紧冲上来拉住我的胳膊说:“你疯了,在这里撒野,赶快松手。”

我冷冷地说:“这是我和他的私人恩怨,你们都不要管。”

董斌清楚自己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这小子习惯了狗仗人势,见唐方只是静静地坐会了原位,没有任何反应,立即露怯了,大声喊道:“兄弟们,你们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这小子在我们的地盘上撒野?”

唐门在包房参加会议的人有十几个,他们纷纷把目光投向唐方,见唐方无动于衷,纷纷拎着酒瓶子站起身,将我和董斌围在了中间。徐兰见势不妙,快步走到唐方身边,说:“你倒是说句话啊,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人算什么本事。”

唐方抓起酒瓶子喝了一口酒,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说:“这里没你的事,回家去吧。”

其中一个小子用酒瓶子指着我的脑袋说:“小子,我们不管你是什么人。敢在唐门撒野,你小子今晚别想活着走出去。”

我冷笑着说:“原来唐门的人都是喜欢人多欺负人少的鼠辈,这样的社团本少爷不加入也罢。”我的目光盯在阮文明和洪涛脸上,淡淡地问:“你们两个也打算参战吗?”

阮文明和洪涛跟我打过几次交道,虽然也是公子哥的习气,不过谈不上飞扬跋扈,平时做事说话也比较低调。阮文明和洪涛对视一眼,互相点点头,算是达成了共识。

阮文明说:“唐少,你先放开他,有什么误会说清楚,不打不相识吧。”

洪涛说:“各位兄弟,今天卖我个面子,只要他放开董斌,我们就放唐少走吧。”

我冷冷地说:“谢谢二位的好意,不过我并不领情。今晚你们要么让我参加唐门会议,要么让我跟这孙子单挑。如果你们要群殴,我也很乐意奉陪到底。”

这句话说出去,唐门的人脸色都变了。我了解这些人的脾性,一个个都眼高于顶,平时谁都不服,可真要论打架,我还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这些人平时目空一切,谁都不放在眼里,他们只佩服一种人——那就是比他们更强横的人,今晚我已经打定主意,让这些眼睛长在肛门里的人见识下我的厉害。

用酒瓶子指着我的小子已经气炸了,嘴里骂着:“孙子,你也太狂了吧,老子先废了你。”

这小子说着,酒瓶子就砸了过来。我看着来势汹汹的啤酒瓶子,抡起董斌作为挡箭牌,啤酒瓶子正好砸在了董斌的肩膀上,砰的一声炸开了,残余的啤酒泡沫喷了一地。

董斌杀猪般惨叫一声,大声说:“你他妈瞎了啊。”

唐门的人没想到我反应这么快,一时间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我冷笑了一声,恶狠狠地说:“孙子,你给我听好了。今晚老子就当着你兄弟的面玩死你,你说吧,想怎么死?”

董斌面无人色,眼神中再次流露出恐惧之色,他歇斯底里地喊道:“大哥,快救我,这小子想要我的命。”

心藏大恶

51.心藏大恶

董斌用乞求的目光可怜巴巴望着唐方,其他人见唐方仍然没有反应,以为是默许他们可以随意动手,有两个按捺不住的小子用啤酒瓶子从背后砸向我的后脑勺。快速移动脚步,再次用董斌做了挡箭牌,两个酒瓶子结结实实在董斌后背上开了花。这小子接二连三被自己人袭击,连着惨叫了两声。

但这次我不打算便宜了这两个敢对我下手的家伙,趁两个人还在愣神的功夫,右拳袭击左边的小子。左边的小子脸上挨了一拳,鼻血飞溅,闷哼一声摔了出去。

就在这小子飞出去的同时,我眼睛瞪了右手的小子一眼。右手的小子吓了一跳,手里的啤酒瓶剩余部分掉到地上,我再次弹出小腿,踢在了这小子的小腹上。这小子痛苦地弯下腰,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

收拾完这两个小子,我重新一把揪住董斌的脖领子,凶神恶煞地说:“还有谁想试试”

这次出手一下子镇住了在场的唐门公子哥,一个个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一下。这些家伙平时嚣张惯了,他们只打过人,没挨过打,误以为自己很能打,这次见到比他们更凶狠的,气焰一下子被打了下去。

我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唐果咬着手指安静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而徐兰长大了嘴巴,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唐方坐不住了,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说:“唐亮,今天你破坏我们开会不说,威风你也逞够了,念在你曾经是唐门一份子的情分上,今晚我不跟你计较。你走吧,唐门容不下去。”

我冷笑着说:“唐方,老子可是交了八万块钱加入的唐门,你别以为我好欺负,你叫我加入我就加入,让我滚蛋我就滚蛋,今晚如果你不给我个说法,这事没完。”

唐方说:“八万块钱明天我一分不少派人给你送去,钱退给你以后,你就跟唐门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说:“既然交出去了,我就没打算要回来。我不要钱,我只要一个说法。”

唐方拉下脸,用比冰还冷的声音说:“那你是给脸不要脸了”

徐兰拉了拉我的衣服,低声说:“别逞能了,面子你也找回来了,我们走吧。”

唐方突然说:“现在他想走也走不了啦,跟我叫板,你找错人了。”

包房门突然打开了,从外面呼啦啦涌进来一群膀大腰圆的打手,每个人手里都拎着军用警棍。不用问,这些人都是东方会的内保,早已在门外候命,听到唐方的召唤,立即冲了进来。

徐兰大声说:“唐方,你疯了,唐亮可是国家干部,这会闹出人命的。”

阮文明和洪涛咬着唐方的耳朵不知道说了声什么,我注意到唐方皱了皱眉头,却没有丝毫表示。

内保的出现在我的预料之中,但我自信仍然能控制住局面。我冷笑着说:“唐门果然没让我失望,我以为你唐方会跟我单挑,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唐方也是个孬种。”

领头的应该是内保经理,他望着唐方问:“唐大少,这小子怎么处置只要你发话,兄弟们马上废了他,敢在东方会闹事,瞎了这孙子的狗眼。”

唐方摆摆手,不耐烦地说:“把这小子拖出去。”

内保经理撸起袖子上前一步,露出了胳膊上纹的飞龙。我心里冷笑,真是一群狗仗人势的东西,混黑道难道一定来,这些人之所以要纹身,只是掩饰心虚的另一种表现。

蒋雨姗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她冷着脸走到内保经理身边,瞪了他一眼,说:“二鱼,几天没见出息了,你什么时候成了这里的打手了。”

被称作二鱼的内保经理看到蒋雨姗,忽然眉开眼笑地说:“原来是蒋总啊,什么风把你这个大美人给吹到这里来了”

蒋雨姗看也不看二鱼一眼,眼睛盯着唐果,面无表情地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要在这里过年吗”

唐果低着头,咬着手指低眉顺眼走到蒋雨姗面前,伸出手拉着蒋雨姗的手说:“妈,唐方欺负我哥。”

看到蒋雨姗进来,我脑子有点蒙,这种地方她来捣什么乱。她这么一来,完全打乱了我的步骤,接下来该怎么应对这个混乱的场面呢

蒋雨姗进门后看都没看我一眼,听到唐果的话,这才好像发现我一样,扭过头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唐老师,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家休息了,明天还要给唐果上课呢。你有打架的劲头,不如干点你更应该干的事。”

我还没来得及吭声,董斌这小子又叫嚣起来,他手指蒋雨姗竟然喊道:“小贱人,你来得正好。你打了老子一耳光,今天正好跟你算总账。”

蒋雨姗突然抬起手,结结实实又给了董斌一耳光,手指着他的鼻子说:“上次如果不是我救你,你小子早残废了。”

蒋雨姗环视了一眼四周,目光从每一个人脸上滑过,她接着冷冷地说:“你们这些败家子,吃过饱饭没挨过饱打,整天牛逼烘烘的,还真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似的。如果没有你们老子罩着你们,早被人整死多少次了。我救你一命,你不领情我不怪你,可你到处败坏老子的名声,换了我以前的脾气,早亲手废了你。”

蒋雨姗说这些话的时候,包房内竟然鸦雀无声,安静地听着她训话,居然没有人反驳。蒋雨姗真是个奇妙的女人,她柔弱的身躯仿佛暗藏着无比巨大的能量。这样的人似乎天生就是领导者,气场异常强大,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产生不怒自威的威慑力。

唐果看了我一眼,眼神很复杂,他抬头望着蒋雨姗忽然说:“妈,我想回家了,我们走吧。”

我也觉得有点索然无味,因为我突然意识到,唐门是一个特殊的圈子,这个圈子有自己的核心,这个核心便是唐方。以唐方为核心的圈子有自己的气场,我的气场与他们是不怎么兼容的,即便死皮赖脸加入唐门,我也融不进去。

我说:“蒋女士,我看算了吧,跟他们置气有点跌份,我们还是送唐果回去吧。”

蒋雨姗却固执地说:“不行,今晚他们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唐方,你说吧,这小子屡次对我出言不逊,你打算怎么处置”

一直默默无语的唐方站起身,走到我和董斌面前,眼睛盯着董斌,淡淡地问:“你刚才怎么称呼她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董斌感到情况不妙,结结巴巴地问:“什什么”

唐方说:“你刚才怎么称呼蒋姐的,再说一遍。”

董斌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磕磕巴巴地说:“我错了,大哥,你饶饶了我吧。”

唐方面无表情,叹了口气说:“你应该知道,蒋姐是唐果的妈妈,我一直很尊重她。你竟然敢这么称呼她,我听说你还跑到她的店里闹事,我说过的话看来你都给忘记了,这让我感到很为难。虽然你是我兄弟,可规矩就是规矩,我不能带头坏了自己立的规矩,你自己说,我应该怎么做”

唐方的意思董斌听懂了,立刻吓得面无人色,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泣不成声地说:“大哥,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唐方对此无动于衷,眼睛盯着蒋雨姗,轻描淡写地说:“你不要求我,你自己犯的错,自己想办法承担。”

董斌心领神会,马上爬到蒋雨姗脚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说:“蒋姐,我错了,真的错了。你就放我一马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蒋雨姗冷冷地望着跪在地上,把自己哭成一个泪人的董斌,无动于衷地说:“你现在知道错了,是不是有点晚了在我的店里闹事,我饶了你一次;我救了你小子一条小命,你不领情还背后诬陷我,我念在你年幼无知的份上也可以饶了你;今天又当着这么多人侮辱我,这次如果我再轻易饶了你,以后你是不是就要骑在我脖子上拉屎了”

董斌虽然没什么眼色,倒也挺机灵,马上左右开弓抽打自己的嘴巴子,一边抽还一边道歉:“我他妈不是人,我他妈不是东西,我这张臭嘴,就该打。”

在场的人都楞在原地,安静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幕。二鱼刚才带着内保进门底气还很足,当蒋雨姗进门之后也沉默了。蒋雨姗冷冷地盯着董斌,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

董斌自己打累了,嘴巴肿得像挂了两根火腿肠,他停下手,用无助的眼神望着蒋雨姗,又扭头看了看唐方。然而唐方和蒋雨姗都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蒋雨姗说:“为什么停下来你是不是累了,要不我换个人帮你。”

董斌快要疯了,眼睛里流露出浓烈的哀伤。但是他更明白,现在没有人帮他,如果自己不继续下去,等待他的将是更可怕的惩罚。他咬咬牙,继续左右开弓,抽起了自己的嘴巴子。一边抽自己,还一边念念有词地说:“我他妈不是人,我他妈该打。”

我看得出,这回董斌是真哭。心里冷笑,真他妈是个孬种,狗仗人势的东西,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蒋雨姗拉了拉唐果的手,转过身,看也不看董斌,说:“自己抽一百下,不到一百下不许停。唐方,今天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蒋雨姗说完头也不回拉着唐果出了包房,我冷冷地望着唐方一眼,说:“明天派人把钱给我送到江海市驻滨河办事处,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所谓的唐门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老子不陪你们玩了。”

说完我尾随着蒋雨姗出了包房。徐兰见我们离开,跟在我身后,也准备离开。

唐方突然说:“徐兰,你等等,我有话要问你。”

徐兰停住脚步,回头望着唐方说:“我和你还有什么好谈的,

唐方招招手,说:“耽误你几分钟时间,我有点事想问问你。”

我已经看出来了,徐兰和唐方之间的关系并不单纯,所以听到唐方叫徐兰留下,我只是稍微停顿了一秒钟,就头也不会地离开了。

到了楼下,我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室,蒋雨姗后唐果坐到了车后座。

蒋雨姗问:“要不要等她”

我想了想说:“稍微等几分钟吧。蒋女士,今天又是你替我解了围,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谢你了。”

蒋雨姗说:“别这么说,今晚就算没有你,我也要给董斌这小子点教训。”

蒋雨姗说这些话时,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气,不难想象,董斌今晚真的把她惹火了。她接着解释说:“我在楼下等了你们半天不见下来,等不及就上去看看,没想到一进门就遇到这种事。唐门这些小子整天唯恐天下不乱,我烦他们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别看唐方对谁都挺客气,这小子最不是个东西。”

我淡淡地笑了笑,说:“可能是我这个人不太吉利,老是遇到这种事儿,躲都躲不过去。”

蒋雨姗说:“这不是你的问题。我只是很奇怪,你和唐方完全是两类人,你怎么会想到加入唐门,你知道唐门都是些什么人,他们平时都经营什么吗”

听到这句话,我心中不由一动,对唐门我还真不太了解,我只知道这些人主要由省委机关的子弟组成,具体靠什么维持还真不太清楚。

我说:“我只是觉得好玩,另外这次来滨河招商,唐门这些公子哥多多少少手里都掌握了不少资源,心想认识这些人或许对招商有利,所以就申请加入。你刚才说唐门还有自己的生意,这个我还真不清楚,我以为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玩呢。”

蒋雨姗冷冷地说:“他们是玩得很离谱,可他们玩的东西哪样不烧钱,这些钱从哪来”

我好奇地问:“是啊,玩是最费钱的,我也很奇怪,他们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蒋雨姗沉吟片刻,若无其事地说:“具体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唐门的背景很复杂,并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唐方自己有一家公司,主要业务是集资募股。”

非法集资,听到蒋雨姗的暗示我犹如醍醐灌顶,一下子全明白了,原来唐门笼络了这么多的真实目的在这里。

好像一把刀

52.好像一把刀

这个情报对我来说太重要了,难怪唐方根本就不打算让我进入他们的圈子。 %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据我所知,目前大部分民间集资募股可以说一种欺诈行为,是一个巨大的黑洞。资金链一旦崩断,会造成非常可怕的后继反应。非法集资受益的是特权阶层,最终受害的是一些梦想一夜暴富的穷人。

大多数民营企业的集资募股与股市的根本不同在于,股市即便股民被深度套牢了还有触底反弹的机会,募股集资本身就是一个空心的气球,你只能一条道跑到黑,等到气球爆炸的那一天,大部分人会死无葬身之地。你死无葬身之地还不能怪别人,只能怪自己贪得无厌,明知道是个无底洞,还不得不把这个美梦继续做下去,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简单来说,非法集资就是少数几个人用谎言制造了一个美丽的泡沫,用穷人的血汗钱去满足几个人肮脏的私欲,这也正是非法集资最无耻最可恨的地方。这些公子哥,没吃过苦,根本不知道穷人的血汗钱意味着什么,反而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沾沾自喜。

然而这个黑洞早晚有一天会被揭开,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真到了那一天,掏出血汗钱的人一定会集体讨要说法,事情就彻底失去了控制。

从今天发生的事情来看,无论是唐门内部,还是徐子淇家与唐达天家的关系,以及蒋雨姗和唐家的关系都不是铁板一块,其实他们同样矛盾重重。这是一个利好消息,今天这么一闹倒有不少意外收获,我心里不禁一阵激动。

蒋雨姗也没打算向我透露太多,马上把话题转移到唐果身上,她严肃地问:“唐果,你现在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了,十二点钟了还不想回家。你跟我说实话,这到底是为什么?”

唐果低着头,半天不说话,以沉默对抗母亲的训斥。

我笑了笑,和颜悦色地说:“唐果,你不是告诉我去隔壁打电动吗,怎么招呼都不打就跑了,难道不知道这么多人为你担心吗。以后可千万不能这么任性了。”

唐果抬起头,说:“我不喜欢徐兰。”

我诧异地问:“为什么?姐姐不是对你蛮好的嘛。”

唐果说:“她见过她,那次她和唐方在一起。”

听到唐果这么说,我有点明白了,徐兰和唐方的关系不一般。我笑着说:“那又怎么了,她和唐方在一起是她的自由啊。”

唐果说:“我不喜欢她缠着你。”

原来小孩子也会吃大人的醋,唐果被徐兰瓜分了属于他的时间,心里不爽,因此一走了之,这倒让我感到很新鲜,心里觉得有点可乐。

蒋雨姗突然说:“有件事必须告诉你,徐兰和唐方谈过一段时间的恋爱,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分手了。”

这关系复杂了,虽然我有这种直觉,但从蒋雨姗嘴巴里说出来还是有点惊讶。为了掩饰我的震惊,我笑着说:“这也正常,徐兰和唐方也算门当户对了。”

蒋雨姗冷笑了一声,不置可否。我感觉得到,她对徐兰和唐方都没什么好感。

我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等了十分钟了,徐兰还没出来,我掏出手机,给徐兰发了条短信:徐兰,我先送唐果回家了,有时间再联系。

发完短信,我发动车,掉头往楼兰小区开去。

蒋雨姗突然问:“你怎么不等等徐兰了,丢下她一个人好像不太好吧。”

我听出来了,蒋雨姗话里有话,解释说:“不等了。”顿了顿,我接着解释说:“我和徐兰只是普通朋友,今天有点事找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蒋雨姗笑了一声,声音听起来愉悦多了,说:“你不用跟我解释,解释就是掩饰。”

我摇着头苦笑,女人到底是女人,她们的心思真的很难让人理解。

车子很快开到了楼兰小区,蒋雨姗母子从车上下来,唐果站在车门口对我挥挥手,说:“哥哥再见。”

我笑了笑,说:“唐果,以后不许这样了,如果你下次还敢招呼都不打就偷偷溜掉,哥哥就不给你当家教了。”

唐果点点头,说:“嗯,我改。”

我说:“这才乖嘛,好了,赶快回家睡觉吧。蒋总,再见了。”

蒋雨姗说:“你在楼下稍微等会我,我有事跟你说。”

蒋雨姗有话要问我吗?我的脑子飞快运转起来,搞不清楚她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既然她已经发出了邀请,不管是什么事我都不能回绝,我点点头说:“那好吧,我在车里等你,你先把唐果安顿好。”

蒋雨姗领着唐果上楼去了,我坐在车里点了根烟,一边抽烟一边想,蒋雨姗要跟我谈什么呢?这个女人实在太令人难以琢磨了,完全搞不懂她的套路。

我的手机来了一条短信,打开看了看,是周晓雪发的。今天她给我发了几条短信,我都没有回。这个女孩子我不太想理她,首先是没时间,其次是我对这种喜欢撒娇,拿无知当个性的小女生没兴趣。

周晓雪在短信里问:你在干吗?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本来我想回条短信,犹豫了一会还是忍住了。这次来省城任务很重,时间又很紧迫,已经一个星期了,还没有任何进展,真的没有必要节外生枝。

而且我有一种隐隐的忧虑,近期极有可能出现对我们非常不利的事情,事情一旦发生就很难控制,但到底是什么事我又说不清楚。

现在我突然有点明白老爷子叫我来省城的真实目的了,他和唐达天的暗斗是一场看不见的战争,很多事情又互相掣肘,两人都是高级领导,无法直接出面,因此平衡很难打破。而我就是老爷子的一把利刃,在没有方向的时候四处奔突,总有一天会撕开一个口子。只要这个口子撕开了,老爷子积蓄的力量就会全部集中在这道口子上,给对手最致命的一击。

刚删了周晓雪的短信,王莉又发来一条短信,她在短信里问:唐局,明天有什么安排?

我想了想,王莉这个时候打电话的目的是什么呢?很显然,她并不是真的想知道明天的工作安排,而是有其它事儿。

我把电话拨了过去,电话通了,我说:“明天早晨九点钟,你们到我的房间开个碰头会,把近期的工作总结整理一下,形成文字后下午我们回江海,我要向覃市长汇报工作。

王莉说:“好的,我分头通知一下。唐局,你回来了吗?刚才去敲门,你房间里没人。”

我说:“你有什么事吗?”

王莉支支吾吾地说:“没事,哦,有点事,不过也不是很急,等你回来再说吧。”

我说:“上官呢?”

王莉说:“她还没回来,可能去找老同学老情人什么的吧。”

王莉话里有话,我也不想深究,正好看到蒋雨姗从楼上下来,就说:“好了,明天再说。”

王莉突然说:‘等一下唐局。“

我说:“还有什么事?”

王莉幽怨地说:“你近来对我态度有点冷淡,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

我不耐烦地说:“你没做错事,哪来这么多事。好了,我先挂了。”

蒋雨姗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眼睛在夜色下闪闪发亮。她看着我笑了笑,说:“我发现你这个人还挺有女人缘的,又是哪个小美女这么晚还给你打电话呢。”

我笑着说:“想哪去了你,我安排下明天的工作,下午还要赶回江海,向市政府汇报工作进展呢。来滨河快一个星期了,招商引资的事一点头绪都没有,想起来都头大,回去不好向领导交差啊。”

蒋雨姗叹了口气,说:“这种事急不来的,慢慢来,我相信你会成功的。现在政府要做政绩,到处都在招商引资,可大部分招来的都是不良资产。政府想从商家口袋里掏钱,可商人更看重的是政府手里的土地。商人们圈一块地,假模假样投资建厂,等着土地升值后卖掉,然后卷了钱一走了之,最后吃亏的还不是老百姓。”

我点点头说:“你说得很有道理,所以这次招商我根本就没考虑过用土地去做交换,我是希望把省里的廉租房和经济适用房项目尽快引入江海。”

蒋雨姗惊讶地看了我一眼,用诧异的眼神望着我说:“那我倒是对你有点刮目相看了,看来得对你重新判断。你的想法虽然好,但难度系数太大。”

我笑着说:“就是因为难度系数大我才有兴趣,难度小的事没有挑战性,我也不会投入这么大精力。”

蒋雨姗笑了笑,说:“有志气,我代表江海人民感谢你。”

我笑着问:“你是不是以为我来滨河招商只是来给自己捞政绩的?”

蒋雨姗说:“是,官员为自己做政绩工程本身也没有错,可很多政绩工程最后都变成了一个烂摊子,前任推给继任者,继任者再推给后面的继任者,最后就变成了一个美人管的烂摊子,反正集体责任就是不负责任。以前是当官一任,造福一方;现在是当官一任,祸害四方。官员在一个地方待那么几年时间,我个人认为,没有政绩的官员才是好官员。”

我笑了笑,蒋雨姗对官场这些事倒是蛮清楚。但她的话里明显有情绪,这个话题不易渗入讨论。我转移话题,问道:“你有什么事要问我?”

蒋雨姗说:“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想找个人随便聊聊,临时又找不到人,只好临时抓壮丁,就是委屈你又要陪我这个老太婆了。”

我笑着说:“我荣幸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觉得委屈呢。另外,如果你是老太婆,那我就是行将就木的人了。我很奇怪,你白天那么忙,怎么夜里精神还这么好?”

蒋雨姗说:“我也不知道,以前还好,今年过年后总感觉有很多事没做完。白天工作的时候很困,但只能强撑着。到了晚上可以休息了,反而睡不着。”

我说:“那你应该去咨询一下心理医生,这可能是焦虑症。”

蒋雨姗点点头说:“嗯,是有点。”

说完蒋雨姗沉默了,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闭上嘴巴,一言不发。

蒋雨姗忽然笑了笑,说:“难道你就打算这么一直干坐着?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去坐坐,喝点红酒也许能睡个好觉。”

我说:“好是好,可是我对省城不太熟,要不你介绍个地方吧。”

蒋雨姗说:“那好吧,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坐到副驾驶,我来开车。”

蒋雨姗带我去的地方是一家会所,叫什么名字我也没注意,只知道她是这里的会员。虽然时间已经过了夜里十二点,会所楼下却仍然停满了各种高档车,看来这里是省城很多达官显贵经常关顾的地方。

蒋雨姗出示会员卡之后,要了一间房,在服务员的引领下我们走进房间。蒋雨姗点了一支法国葡萄酒,又要了点小食,服务员送来之后给我们每人倒了一杯酒,说了声“先生小姐请慢用,有什么事请随时吩咐”,然后矮身退了出去。

我四周观察了一番,这里的装修和格调确实不错,包括刚才那个服务员的素质也挺高,显然是接受过过良好的培训。

蒋雨姗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瞄了我一眼,说:“这里的环境你还满意吧。”

我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葡萄酒口感很正,应该是正宗法国产的葡萄酒。我说:“蛮好的,很安静,消费应该不低吧。”

蒋雨姗说:“还行吧,我只是觉得这里的东西还比较地道,所以才开了张会员卡,其实我一年也来不了几次,根本没什么时间享受。”

接下来我们又陷入到了沉默,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半躺在沙发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点酒。蒋雨姗这个女人太精明了,我不知道她约我出来的真实目的,又不好明说,只能等待她先开口。像她这样在官场待过,又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的女人,阅人无数,自然不可能随便对一个男人动情,那么她到底是什么目的呢?

蒋雨姗果然开口了,她若无其事地说:“知道我为什么约你出来吗?”

宴无好宴

53宴无好宴

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我说:“我想你可能觉得我这个人还没那么讨厌,想出来坐坐又觉得孤单,所以才拉上我。我的作用其实可有可无,唯一的功能是还能哼哼两声。”

蒋雨姗噗嗤了一声笑了起来,说:“你这个人说话很有意思,可为什么要妄自菲薄呢?”

我说:“那是因为你给我的压力太大了,我感觉自己还没到你这个境界,没有跟你平等对话的资本,所以还是低调点,免得自取其辱。”

蒋雨姗说:“你很聪明,在我认识的人当中,智力能跟你相提并论的人并不多。”

我笑了笑,说:“承蒙夸奖,小生深感惭愧。”

蒋雨姗说:“你为什么不问我,我只是一个女人,那些流氓为什么敢对你下手,却不敢动我一根手指?”

我愣了一下,说:“我为什么要问?也许我这个人面目可憎,容易惹人反感,你是美女,他们舍不得对你下手。”

蒋雨姗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酒,说:“男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我很想知道,男人是不是都有帝王思想,梦想着妻妾成群,所有的女人都围着他转?”

蒋雨姗这个问题问得很奇怪,可能是有所指。我想了想说:“有一部分是吧,但也不全是。女人不是谁的私人财产,情感更不可能被买断,这个道理我想大部分人都明白,可还是有很多人总以为自己是个例外。”

蒋雨姗突然盯着我的眼睛问:“那你呢?你是大多数人,还是极少数人?”

这句话倒把我问住了,我也不知道我属于哪一类人,虽然我生性追求自由平等,但终究不过是个世俗的人,很难分清楚这两者之间的界限。单说我和萧梅,其实我并不觉得自己多么爱萧梅,当然,萧梅也不见得多么爱我,但我们仍然像所有的人一样,认为有了婚约,这个人的情感世界就是自己的私人财产,外人不容进入。

我说:“我是个俗人,大概也属于庸庸大众里的那一类吧。”

蒋雨姗说:“问你个问题,你千万别多心,你结婚没有?”

我说:“还没有,但有未婚妻。”

蒋雨姗给自己的杯子斟满酒,继续说:“你身上有一种罕见的品质,你很诚实,我喜欢诚实的人。现在这个世界上,伪君子越来越多,诚实的男人越来越少了。”

我突然笑了笑,说:“那你喜欢我吗?”

蒋雨姗咯咯地笑了起来,她乐不可支地说:“你以为我还是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吗,随便会喜欢上一个男人?”

我说:“那你想问我什么?关于男人的心理?”

蒋雨姗想了想,说:“其实男人的心理很不堪,不了解比了解好。这个世界上,早已没有了纯粹的情感,有时候我觉得对一个人动情真是太可笑了。”

我点点头说:“纯粹的情感确实非常罕见,到底有没有我也不清楚。但是我觉得,所谓纯粹的情感本身就是扯淡,这就好比完美主义者的操蛋逻辑,要求别人完美,对自己却没有要求。那你说说,什么才是纯粹的情感?”

蒋雨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你接着说,我在听?”

我说:“父母对儿女的情感你觉得就是纯粹的情感吗?我不觉得,父母对子女的养育之恩,其实更多的是完成自己未完成的事情,无形之中就赋予了自己的希望和寄托在这种情感之中的,当然,这也是生命延续的必要性。但并不等于这种情感就不是伟大的,所谓的伟大,大部分都是被迫的伟大,夹杂了杂质的东西难道就可以否定它的价值吗?我觉得不能。”

蒋雨姗说:“嗯,有道理。”

我说:“男人对一个女人说我爱你,也许最初是为了和这个女人发生关系,可如果他这个谎言能一直保持到自己死球掉,那谎言就不是谎言,而是爱情。”

蒋雨姗又咯咯地笑了,说:“谎言就是谎言,真理就是真理,有哪个男人能把这句谎言维持到死亡呢?”

我说:“没错,这个世界爱情之所以罕见,是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在不经意间发生了改变。男人在变,女人也在变,最后都变得面目全非。很多人不相信爱情,或者不相信感情,是因为他在一个人身上吃过亏,然后迁怒于同类,这个逻辑本身就很扯淡。”

蒋雨姗笑着说:“不愧是风月高手,理论性很强嘛。我都感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了。你这套理论去蒙一些无知的小姑娘,我保证百发百中。”

听到这句明显是抬杠的话,我有点不高兴,蒋雨姗虽然有才干,可归根结底还是个女人,真要探讨这一类话题,她显然还是会受自己的情绪支配,从而影响她选择支持或者反对。

我闭上嘴巴,喝了一口酒,懒洋洋地半躺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蒋雨姗好奇地问:“怎么不吭声了?接着说啊。”

我说:“说什么,再说下去就成了抬杠了。”

蒋雨姗叹了口气,说:“其实你说得有道理,只是这些话听起来确实刺耳,很少有人能真的听进去,尤其是身在其中的人。”

我冷冷地说:“女人真是一种无趣的动物,一再强调社会属性,却总是不肯承认自己的动物属性。难道一个人不承认自己是动物,她就不是动物了?什么是动物属性,其实就是人性。如果一个人一再强调自己是高尚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她就真的超凡脱俗了?这不是自欺欺人么?”

我的话里带着情绪,没想到蒋雨姗竟然不恼,而是端着杯子和我碰了一下杯,笑了笑说:“好了,怎么跟小孩子似的,说不高兴就不高兴了。”

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借此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突然觉得索然无味,很想拂袖而走了。

蒋雨姗说:“你说得对,动物性就是人性,这一点也是今年开年以来我考虑的最多的一个问题。我们这一代人从生下来就总被父母和老师强调理想、奋斗,却很少有人给我们灌输过人性的常识。所以我们虽然高度社会化,却总是压抑克制自己人性的一面,我们即便再成功,都很难有幸福的感觉。”

听了蒋雨姗这句话,我刚刚对她产生的厌倦感突然消失了,重新对她肃然起敬。我心里忍不住想,她做了唐达天这么多年的情人,虽然也生了孩子,可是她真的觉得幸福吗?难道幸福是可以用银行里的数字,以及人前的风光作为衡量标准吗?

我诚恳地说:“蒋姐,对不起,我不该用这种语气跟你说话。”

蒋雨姗伸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怕我的手,柔声说:“你不用说对不起,我能理解你的情绪。对了,以后你不要叫我蒋姐或者蒋女士,私下叫我雨姗,好不好?”

我狐疑地望着蒋雨姗美丽的面孔,她的目光十分柔和,看起来很真诚。说实话,我有点迷惑,搞不清楚她这么说的真实用意。因为我清楚,像她这样阅历深厚的女人,不可能随便对一个男人不设防。

以前的计划是先通过唐果接近蒋雨姗,在接触的过程中软化蒋雨姗,最好能一举策反她。但随着与这对母子交往日益加深,我有点吃不准了。很明显,这一对母子都很难对付,尤其眼前这个女人,绝对是个人精,搞不好反倒被她利用,那才真的得不偿失。一个人对一个人建立信任是需要时间的,而我缺的恰恰就是时间,也许我需要改变策略。

见我迟迟不表态,蒋雨姗表情有点尴尬,清咳了一声说:“你好像不太乐意,那就算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你也什么都没听见。”

我急忙解释说:“不是不乐意,只是我害怕自己高攀了,万一我当真了,你却是开玩笑的,那就把脸丢大了。”

蒋雨姗不悦地说:“你以为这种话我是随便说的吗?我只是觉得你这个人的人品还不错,虽然略显油滑,脾气也臭,好在你心底善良,懂得进退。老实说,我很欣赏你的这种为人方式,不功利,不世俗。”

这话从蒋雨姗的嘴巴里说出来我有点难以置信,这种评价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感觉有点过高了。我笑着说:“不是吧,你这么看我?我有你说的这么好么,我自己怎么不觉得?”

蒋雨姗说:“你认为我有奉承你的必要吗?唐果跟你无亲无故,你能这样对他让我很感动。大部分人交往一个人的时候,首先要看这个人的使用价值,但你不是。”

我笑着说:“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我对唐果好,其实是为了取悦你呢?”

蒋雨姗说:“就算你是这样想的,我也愿意接受。很多人都说,接近你的人都是经过伪装的,但是不是真心的差别还是很大,我看得出,你和唐果在一起很自然。”

蒋雨姗这句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同时也说明,她对人心的洞悉是超过常人的。或者也可以说,她并不反感我以这种方式接近她,人,归根结底还是感性动物。

我端起酒杯,低头顺着她细长白嫩的脖子往下看,注意到她衣衫下白得炫目的半边胸脯,面带奸诈的笑容说:“为了这句话我敬你一杯,雨姗胸。”

蒋雨姗嫣然一笑,眼睛里有一抹风情闪过,她端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说:“谢谢,唐亮弟。”

第二天早晨八点钟起床的时候,我抓起放在床头的手机,看到又有几条未读短信和未接电话,打开短信看了看,其中一条是周晓雪发的,还有一条是上官天骄发的。另外有两个未接电话,一个是周晓雪,一个是萧梅,这两个电话都是凌晨两点打的,那个时候我刚躺下,电话调到静音,所以没听到电话响。

周晓雪的短信说:你睡了吗?你不会真的不想理我了吧。你这个人真是的,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啊?翻脸就不认人,以后不理你了。

删了周晓雪的短信,我继续查看上官的短信,上官天骄在短信里说:唐局,你在哪呢?不会又跟我们玩突然消失吧。

我记得昨晚十一点多还跟王莉通过电话,上官天骄发来这条短信就有点莫名其妙。我拨通了上官天骄的手机说:“王莉没通知你吗,今天早晨九点到我房间里碰头,总结汇报近期的工作。”

上官天骄纳闷地说:“没有啊,王莉没告诉我啊。”

我说:“你昨晚去哪里了?不在办事处么?”

上官天骄说:“昨晚我一直在办事处,哪里也没去啊。哦,倒是王莉昨晚出去了,好像她老公来了,后半夜她才回来。”

陈小艺来滨河了?他来滨河干什么?上官天骄昨晚明明在办事处,王莉为什么要对我撒谎?我有点后悔,这次出来应该一个女人都不带的,两个女人平时在一起看起来关系很亲密,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貌合神离,各有各的小九九。

我也懒得多想,说:“那你逐一通知一下,吃完早餐九点钟到我房间开碰头会。”

刚挂了上官的电话,彭强的电话就打来了,他告诉我,已经安排好了,今天下午可以去江海市第一监狱见老曾,与李玉的会面安排在明天早晨。

李玉至今未被宣判,被关押在铁峰看守所。自从李玉被关押之后,我一直有去和他谈谈的想法,可一直也没抽出时间,我很想知道,现在的李玉脑子里到底想些什么。

萧梅深更半夜给我打电话不知道有什么事,我拨通了萧梅的电话,笑了笑说:“萧太后,小亮子给您请安啦。”

萧梅说:“哼,昨晚又去哪鬼混了,竟然敢不接本宫的电话。”

我说:“你也不看看那是几点,半夜两点钟我正跟你梦中相会呢,你打电话怎么可能听得见。那么晚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想我想得睡不着觉啊。”

萧梅呵呵地笑了起来,说:“臭美,谁想你。我是想问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说:“今天下午回去向市政府汇报工作进展,你有什么事吗?”

萧梅说:“我爸妈想见你,跟你好好谈谈。”

我心里一惊,萧铁山想见我,他想跟我谈什么?想起萧梅他妈关雪,我的头又大了,这个准丈母娘可不好对付。

我说:“能不能透露点,你爸妈见我具体是什么事情?”

萧梅冷笑一声,说:“怎么,你现在知道害怕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我故作镇定地说:“我怕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才不怕呢。”

萧梅说:“不怕就好,你就准备好接受批斗吧。”

挂了电话,我起床洗脸刷牙,泡了杯茶,叫服务员把早餐送到房间里,随便吃了两口。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九点了,我点了根烟,静等其他人到来。

第一个进门的是王莉,她的精神看起来不太好,眼圈有点乌黑,看起来昨晚没睡好。王莉走到我面前,在旁边坐下来,低着头不说话。

王莉这个样子有点奇怪,联想到昨晚陈小艺到了滨河,我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然而王莉不说话,我也懒得理她,女人这玩意很容易持宠而娇,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这是资本

54.这是资本

王莉突然说:“唐局,我有点事跟你汇报。【..】 ”

我冷冷地说:“什么事”

王莉沉思片刻,低声说:“我老公到滨河了,中午想请你一起吃顿饭。”

筵无好筵会无好会,这个陈小艺肯定又有事求我。我说:“中午没时间,我中午约了龙厅长和靳伟吃饭。陈小艺又搞什么鬼他不好好当他的副校长,跑来滨河干什么”

王莉说:“省委党校办了个培训班,他来培训。他说好久没见你了,挺想念你的。”

我冷笑着说:“可我一点都不想念他。王莉,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不想再见到他吗,你们是不是从来都觉得我说过的话都是放屁”

王莉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她非常尴尬地:“我知道你不喜欢他,我也不想让他打搅你。只是我这个老公太能缠人了,脸皮也厚,昨天一直跟我说这事,还搬出孩子要挟我,搞得我特别心烦。”

我冷冷地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觉得有时候你跟他还是挺像的。你打电话问问陈小艺,他还欠我样东西,如果他要见我,先得把这样东西还给我。”

王莉纳闷地问:“什么东西唐局,你能把话说明白点吗”

我说:“他还欠我一顿打,上次没揍他是心情原因,这次想起来也是心情原因。你去告诉陈小艺,要见我也不是不可以,但要做好挨揍的准备。今年我跟李红学了一套拳,到现在也不知道实战效果如何,陈小艺如果愿意当沙袋,你尽可以叫他来找我。”

王莉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我想她能感觉到,这次我绝对不是开玩笑。这时候,有人敲门,我说了声请进,上官天骄和张琎等人走进了房间。

我招呼着他们坐下,观察了一番上官天骄,发现她也在看着我,同时用不屑的目光瞥了王莉一眼,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

看来上官天骄和王莉在滨河这段日子虽然在一起合作,感情不仅没增进,反而互相有了怨言。应该说,主要责任还在我,是我考虑不周。我以为大家既然为了工作,说得难听点是为了自己的政绩会互相体谅一点,平时一点小矛盾因为合作而化解掉,没成想小矛盾反而因为政见不合反而激化了。

我清了清嗓子,问张琎:“张处长,人都到齐了吧。”

张琎也觉察到了气氛有几分不对,说话也加了几分:“都到齐了,唐局长,你做指示吧。”

我说:“今天主要是每个人都把自己负责的工作做个简单汇报,进展到了哪一步,有什么困难,然后我们汇总一下,做一个工作总结。下午我要回江海,向覃市长做个汇报,市政府也应该尽快拿出个方案,加大对这次招商计划的支持力度。”

接下来便是汇报和总结,应该说,前期还算顺利,不过这只能算是个开篇。如果把招商计划分为四个阶段的话,这只是第一阶段。到了第二阶段就是攻坚战了,不仅需要政策倾斜,还需要各项资金到位,尤其要得到省政府领导的支持。第三阶段就开始刺刀见红了,各种政策、启动资金以及实施单位都要落实。

一切落实到位,第四阶段就是破土动工了。我们的工作到了第三阶段就算胜利完成了,市政工程由市政府操盘,负责人一般是常务副市长,或者主抓这一项目的副市长。

不过倒第四阶段最少要等到一年半之后,那时候如果老爷子还在位,我就很有可能被提拔为副市长,自己主抓这一民心工程。这个工程耗时耗力,最少需要三到四年时间,只要顺利完工,我就等于为自己赢得足够的政治资本,从而进入市委常委,当上常务副市长。

如今常见的有种说法:一栋大楼建起来,无数贪官倒下去,这几乎成了一个恶性循环。一个投资巨大的项目一旦启动,就会引发一系列行贿受贿,贪污,权色交易,权力寻租等等连锁反应。所以,负责市政工程或者大的建设项目,是最容易制造大贪巨贪的温床,也是无数官员落马的前兆。无数人希望从中捞得好处,在项目实施过程中担任一官半职,从中捞得好处。当然,也有个别聪明人为了稳妥起见,不愿接受这个烫手的山芋。

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自信还能控制自己的,如果想进入更高一层的权力中心,这不仅是一个心智和意志力的磨练,也是一个巨大的考验。我希望这个项目紧紧抓在自己手里,就是为了防止我们辛辛苦苦付出努力拉来的投资,却成了别人疯狂敛财的机会,把一个好好的民心工程做成豆腐渣工程。如果是那样,不仅事与愿违,没在老百姓心目中留下口碑,反而容易留下了一个骂名。

这些都是后话,碰头会从九点钟开始,到十点半结束,大家达成共识。最后我指派由张琎牵头,招商局的四名干部组成写作班子,迅速去汇总所有工作总结,在下午两点钟之前形成书面材料,由我交给市政府和市委,并亲自向覃市长做工作汇报。

开完会其他人都出去了,王莉和上官天骄没什么事,见我也没有让她们出去的意思,坐在那里没动。

我掏出手机,分别给靳伟和龙鹏举打了两个电话,约好中午一起到江海市驻滨河办事处餐厅吃饭。

龙鹏举很高兴,说了几句感谢的话,然后又问:“不知道陈处长中午有没有时间”

我想了想说:“我昨天打电话问了一下,他也说不准,因为杨省长最近确实很忙,他直说如果中午能抽出时间一定过来。要不这样,一会我再给他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吧。”

龙鹏举说:“我知道陈处长很忙,省里马上就要召开党代会了嘛,杨省长日理万机,陈处长的时间自然也很紧张。要不你还是问问吧,我只是想见缝插针见一见他。”

挂了电话,我抬起头才注意到王莉和上官天骄仍然坐在房间里,纳闷地问:“你们两个怎么还在这里明天周末了,你们快去收拾收拾,下午跟我一起回江海。”

上官天骄说:“我们等着领取局长大人旨意呢,你不让走,我们谁敢自作主张。”

我不耐烦地说:“你有事说事,别阴阳怪气的。”

王莉接着说:“虽然周末机关单位休息,可周末也可以跟上级领导接触啊,至少可以去拜访下,联络联络感情。”

我想了想,说:“我回江海还有很多事,联络感情就顾不上了,要不你们两个留下一个,替我先去拜访拜访国土厅的领导。”

王莉急忙说:“我走了一个多星期了,办公室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另外我家里也有点事,这个周末恐怕没时间。”

上官天骄赌气似的说:“我也有工作,我家里也有事,我也要回江海。”

我心里觉得好笑,才几天时间,这两个女人就较上劲了,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说:“既然都不愿意周末加班,那就都回去。你们去问问张处长,让招商局留下两名同志,由他们出面,先去国土厅探探路也可以,下周我抽出时间去国土厅走一趟。”

王莉和上官天骄都不说话了,可我看得出,两个人都憋了一肚子话要对我说。正尴尬的时候,王莉的手机响了起来,声音很大。她从坤包里取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脸色变得很难看。

我预感到可能是陈小艺打来的电话,果然,王莉接起手机没好气地说:“你烦不烦啊,老打电话,我正在开会呢。什么,你到办事处门口了,谁让你来的谁让自作主张,我们局长不想见你。”

皮厚心黑的你

55皮厚心黑的你

听到王莉的电话,上官天骄不禁再次流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白了王莉一眼,向我意味深长地努努嘴。

我对王莉说:“既然来都来了,就让人家进来嘛,我们财政局的人是有素质的,起码的待客之道还是懂的。”

王莉捂着话筒,狐疑地问:“真的让他进来?这里毕竟是办事处,他来这里不太方便吧。”

我说:“没事,反正现在也不办公,闲着也是闲着,让他来吧。”

王莉放开话筒,对陈小艺说:“唐局说了,你可以进来,但这里是办公的地方,你自己说话注意点,别当成你们学校。”

放下电话,王莉使劲用眼睛瞅上官天骄,示意她回避。上官天骄视而不见,拿着手机翻看,偶尔抬起眼睛望我一眼。见我没什么表示,她对我王莉的暗示更加不放在眼里。

王莉无奈,只好眼巴巴地望着我,然而这个时候我考虑最多的却是今天与老曾的会面。老曾是个马上要被枪决的死刑犯,在临死之前,他会以什么心态面对死亡呢?像老曾这样阴险歹毒的小人,临死之前真的会忏悔吗?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来了,自己对老曾的过去几乎是一无所知,马上站了起来,对王莉说:“王莉,上官,现在交给你们一个重要的政治任务,这个任务必须在下午五点钟之前办好。”

王莉和上官天骄都惊讶地望着我,我不管她们,按着自己的思路说:“上官,你马上让人把老曾在财政局这些年工作的资料整理出来,你自己好好研究一下,看看老曾过去曾得到什么荣誉。王莉,你联系市人事局,让他们把老曾以前在部队的档案找出来,另外,你回到江海马上找一些老曾的战友,了解下老曾在部队时的表现。”

上官天骄不解地问:“我不太明白唐局,老曾马上要被枪决了,你要这些资料干什么?”

我不耐烦地说:“你照我说的做,哪里来那么多为什么。”

这时我看到陈小艺满脸堆笑站在门口,敲了敲门,目光与我的目光在空气中相遇,笑得更殷切了,脸上的褶皱都笑抽了。令我惊讶的是,陈小艺身边居然还站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我也认识,就是北城区十三中学的英语教师殷曼玉。殷曼玉手里提着一只坤包,眼波流转望着我,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看到殷曼玉也来了,我有点走神,不知道陈小艺这狗日的搞什么名堂。以前我总觉得,殷曼玉这个女人心机很重,要求会很高,以陈小艺那点道行很难搞定她。但这次她竟然跟着陈小艺来党校,说明两人的关系已经完成了质的飞跃。

更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王莉怎么能允许陈小艺干刚当上副校长就去勾搭别的女人,而且陈小艺还不避嫌,竟然把她带到了我们的住地。如此看来,现在人们对男女关系的态度已经彻底改变了,一切唯利益论。只要能给自己带来好处,没有什么是不可以交易的,也没有任何底线是不可以突破的。

陈小艺站在门口笑着说:“唐局长,你好啊,好久不见了。”

我皮笑肉不笑地说:“是你啊王莉老公,进来吧。”

陈小艺走进房间,殷曼玉也跟着走了进来,笑着说:“唐局长,几个月不见了,您越发显得年轻了,还是那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呀。”

我淡淡地笑着说:“过奖过奖,殷老师说笑了,要论玉树临风还是你们陈副校长。滨河的春风果然厉害,把陈副校长和殷曼玉小姐都吹到我们这里来了,这风确实霸道。”

陈小艺夸张地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说:“唐局长真是太幽默了,难怪我每次看到你都这么高兴,以前不明白,现在明白了,原来是这个原因。”

王莉显得有几分尴尬,红着脸说:“你们坐吧,殷老师,喝茶吗?”

殷曼玉到底是英国回来的,说:“SORRY,I like cafe,no tea。”她可能以为我们听不太懂,连忙解释说:“哦,我是说我喜欢喝咖啡,平时很少喝咖啡。”

上官天骄不悦地说:“我们唐局长是土生土长的江海人,平时只喝茶,所以我们这里没有准备这些洋玩意。”

陈小艺急忙说:“不用了麻烦了上官科长,我们只是顺道来看望下唐局长,坐一会就走。”

本来我以为陈小艺这次来会直接跟我提要求,不过看今天的样子他还是讲究了点策略,只是提前来拜个码头。我咳嗽了几声,突然也有点犹豫,在场这么多人,就算我不打算给陈小艺面子,直接把他驳回去,可多少要给王莉点面子,至少不能让外人觉得我们财政局内部不和睦,工作气氛乌烟瘴气的。

陈小艺和殷曼玉坐了一会,只是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没一句点到正题上。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拿出手机给陈子昂发了条短信,询问他中午能不能来江海办事处吃顿午餐。

刚发完短信,殷曼玉突然说:“唐局长,这个星期六晚上,在江海市体育馆有一场国标舞十强赛,我是十强选手,您能不能来给我捧个场。如果您能来,相信借助您的好运,我一定能拿到冠军。”

殷曼玉这句话才是重点,应该也是他和陈小艺今天来找我的目的,难道陈小艺来找我是为了殷曼玉的事?殷曼玉她一个英语教师,能有什么事求到我头上?

我有点迷糊,抬头看了眼殷曼玉,发现她的眼神里充满期待。我又扭头望了一眼王莉,王莉的眼神与我在空中对接,似乎很平静,这难道算是默许吗?

我想了想,说:“那先祝贺你啊,上次看你跳舞跳得确实很专业。可惜最近事情多,我的时间也不固定,一点都不自由。如果有空的话我就去给你捧个场,不过如果时间不允许,你也不要怪我食言。”

殷曼玉娇笑了一声,娇滴滴地说:“有唐局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相信您只要想来,就一定能抽出时间来的。”

上官天骄说:“那不见得,当老师的总以为自己是全中国最忙碌最辛苦的人,凭空猜测我们这公务工作人员整天没事干,只拿工资不干活,每天上班就是喝茶看报纸。我们忙的时候你们是看不到的,就说我们唐局长,财政局上下一千多口人,他管理这么多人的吃喝拉撒,怎么可能没事干。”

陈小艺明显感觉到上官天骄对他们的敌意和不屑,脸色变得很难看,但当着我的面不敢发作,只能唯唯诺诺地说:“上官科长果然是快言快语,不过我很喜欢你这种直率的性格。”

殷曼玉不以为然地说:“上官科长说笑了,我并没有这个意思。王主任,你认为呢?”

王莉没理她,站起身说:“唐局,你中午不是约了龙厅长和靳厅长吗,我看时间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去餐厅等候了?”

我说:“我想龙厅长应该快到了,我去门口迎接一下。马上到饭点了,中午你安排陈副校长和殷老师在餐厅吃饭吧,我就不作陪了。”

陈小艺急忙摆手说:“这怎么好意思,我们来原本是要请唐局长和上官科长吃饭的,怎么能让你们招待我们呢,不合适吧。”

我冷笑着说:“陈副校长别不好意思,人脸皮太薄了也做不成什么事。我倒很欣赏以前那个皮厚心黑的你,那个时候的你才更真实,也更可爱一些。”

说完我也不理他们,径直走了出去。出门的时候我听到上官天骄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接着,王莉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竟然跟着上官天骄一起哈哈大笑。陈小艺大概为了掩饰尴尬,同样跟着嘿嘿地傻笑起来。

贪心不足

56.贪心不足

陈子昂终于在饭局开始前赶来了,来的时候有点气喘吁吁。 进门就急忙解释:“对不起,让几位久等了。北京来了几名领导,杨省长要作陪,刚跟首长请了一个小时假,吃完饭就得赶回去,下午还要陪首长去下面几个地方转转。”

龙鹏举赶紧上前一步迎了上去,主动和陈子昂握了手,笑容满面地说:“陈处长百忙之中还能抽出时间赶来,真是让我感动,快请坐吧。”

陈子昂坐下后跟我们稍微寒暄了几句,饭菜就上桌了。因为下午都有工作,中午就没有喝酒。所谓无酒不成席,没有了酒大家饭就吃得很快,话题似乎也很难开展。

我偷偷观察龙鹏举,发现他浑身有点不自在。如果只是单纯的约靳伟和陈子昂吃顿饭,他不说,靳伟和陈子昂自然不会问,今天的主题无法表达,那这次会面就失去了意义。

我发现龙鹏举也在看我,意思应该是要我替他解围。龙鹏举今年五十五岁,已经在财政厅厅长的位置上干了七年,这次换届选举对他来说至关重要,如果不能向前一步,或者调到某个经济发达的地级市当市委书记或者市长,那他的仕途之路就走到头了。

龙鹏举以前在办公厅工作,曾经是唐达天的得力干将,我曾听说,龙鹏举能够出任财政厅厅长,唐达天做了很多工作。但这次他竟然要约见陈子昂和靳伟,这里面的意味就耐人寻味了。难道说,他已经跟唐达天反目了?或者他觉得唐达天这棵大树已经靠不住,必须改换门庭了?

我对龙鹏举说:“不喝点酒确实没意思,龙厅长,要不我们还是喝点啤酒吧。陈处长下午有重要任务,就以茶代酒,你看如何?”

龙鹏举自然求之不得,说:“好吧,那我们就少喝点。靳厅长,你说呢?”

靳伟略作沉思,说:“好吧,我陪龙厅长喝一点。财政厅是我们的财神爷,喝了这场酒以后龙厅长可要多支持我们公安厅的工作。”

龙鹏举高兴地说:“那是自然,唐局长,那就麻烦你去帮我们要几瓶啤酒。”

几杯酒下肚,龙鹏举终于变得自然起来,先是恭维了陈子昂几句,然后说靳伟年轻有为,他个人一直很崇拜靳伟,他的一对儿女更是把靳伟当成心目中的英雄,这次能约到靳伟出来吃饭很荣幸之类的溢美之词。

在座的四个人,龙鹏举是正厅,靳伟虽然是公安厅副厅长,行政级别却是正厅,我和陈子昂只是正处级干部,他的职务最高,年龄最大,但他却表现得最恭敬,也最谦虚。如此看来,这次换届选举龙鹏举确实遇到了麻烦。

我以为龙鹏举要通过陈子昂和靳伟约见老爷子,但直到饭局结束他也没有说明自己的真实意图,这倒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陈子昂要提前离席,龙鹏举站起来相送,这时他的秘书从外面推开门走进来,手里拎着一个纸袋,递给龙鹏举。龙鹏举接过纸袋,脸上露出弥勒佛一般的笑容说:“陈处长,初次见面,这是我家乡的一点土特产,不成敬意。你拿回去给家里的老人补补身子,很管用的。”

我看了看那个纸袋,里面应该是包装很精致的人参之类的补品,但估计除了这个应该还有别的例如银行卡之类的东西。看到这个礼品袋我明白了,龙鹏举之所以迟迟不开口,原来是礼物没送出去。对这些人来说,意思不到,求人办事是没办法开口的。这大概也是近年来的官场潜规则,要别人办事就得给好处。

陈子昂不敢随便接收别人的礼物,推脱了半天,龙鹏举执意要送,还不时拿眼角的余光瞥我,意思要我帮他说两句。对龙鹏举我也不摸底细,不敢随便开口。

靳伟突然说:“陈处长,龙厅长一番好意,我看你还是先收下吧。”

陈子昂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靳伟,两个人目光交流了一番,然后接过纸袋,说:“那就多谢龙厅长的美意了,有什么事我们再电话联系。”

龙鹏举这才眉开眼笑地说:“以后少不了要麻烦陈处长,首长的事不敢耽误,要不要我让秘书送你回省政府?”

陈子昂说:“不用,我自己开车来的。那今天就到这里,我先走一步,你们慢慢聊。”

陈子昂走后,我们坐在包房里随意聊了一会,靳伟因为下午还有事就先告辞了。临走之前,龙鹏举表示,最近一定要去靳伟家里亲自登门拜访,希望日后两人能多走动走动。

包房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人,随便闲谈了几句,我逐渐明白龙鹏举约见靳伟的意思。原来他女儿今年大学毕业,正在备考省公安厅的公务员,难怪他要结识靳伟。我想他去靳伟家里登门拜访的话,少不了也要表示点意思,这就等于给靳伟出了个难题。这些话他自然不好直接向靳伟说,告诉我也是希望我能向靳伟转达他的意思。

两点钟的时候,龙鹏举终于走了。我松了一口气,心里对这个顶头上司有点看不起。妈的,现在官场的人,结交一个人的目的性太强,跟你交往的前提就是你能替他办事。

张琎已经把工作总结报告写好了,拿给我看了看,我稍微改动了几个地方。改好报告,我们收拾完行李就准备回江海了。

我没想到,陈小艺和殷曼玉居然一直在等着我。我看到陈小艺等在停车场,满脸堆笑地望着我时,心里一阵厌烦,这个人就像一坨鼻涕,一旦缠上你就很难甩掉。

我扭头瞪了王莉一眼,说:“王莉,这是怎么回事?”

王莉低着头不吭声,她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死相让我更加恼火。

我不客气地说:“陈小艺,你怎么还没走,站在这里做什么?”

陈小艺说:“唐局,我们也准备回江海了,正好同路,你坐我的车,我来给你当司机,给我们一次机会,让我们为领导服务一次。”

我冷笑着说:“为我服务?恐怕没那么简单吧,你就直说吧,你等在这里究竟想干什么?”

陈小艺很尴尬,脸色变得很难看,不知道怎么回答,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殷曼玉连忙打圆场,说:“唐局,我们的事今天早晨已经全都办完了,正准备回江海呢。陈副校长听说你要亲自开车回去,觉得不太妥当,哪有局长给下属开车的道理。路上还要近两个小时,所以就一直在这里等,希望能为你做点事。”

陈小艺连忙附和说:“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想法,唐局长,您千万别误会。”

我倒很想搞明白陈小艺想干什么,这货刚当上副校长几个月,难道他这么快就觉得副校长不能满足他的胃口,想更进一步,当常务副校长,或者校长?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人确实太不知道好歹了,我就得对他和王莉重新评估了。

我打眼看了一眼,陈小艺开的竟然是一辆奥迪a6,他才当上副校长几天啊,就敢买这么好的车。我笑着说:“陈校长的车不错啊,没看出来,你还是个能人,赚钱有方。”

陈小艺有点小得意,却假装谦虚地说:“这辆车跟唐局的越野车没法比,就是个代步工具。现在出去办事,没辆好车不行。出入不方便不说,在别人面前也没什么面子,这年头大家都吃这一套,看车下菜碟。”

我说:“陈校长谦虚了,我那辆车不到五十万买的,你这辆车最少要八十万吧,我的车比起你的差远了。”

陈小艺连连点头,说:“唐局长好眼力,连车牌办下来总共八十二万。我攒了十几年的工资都不够买这辆车,还要王莉赞助了一部分。”

我扭头看了眼王莉,发现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不断向陈小艺使眼色。我心里冷笑,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王莉其实骨子里跟陈小艺一样,都是小市民,兜里有几个钱就沉不住气拼命显摆。转念一想,八十万对这两口子来说不是个小数目,他们哪来这么多钱买辆车显摆?这个疑虑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不由打了个冷战。

我说:“王莉,你开我的车,跟上官一辆车。张处长,你还是开你们那辆车,不过可以分两个去坐我的车。我今天就不开车了,享受下校长为我服务的待遇。”

陈小艺一听喜上眉梢,连忙拉开后车门,请我坐进去。

张琎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也不多言,去开招商局的那辆车。

王莉说:“好吧,上官,上车吧,我来替上官科长服务。”

三辆车依次鱼贯驶出办事处,向滨江高速公路驶去。陈小艺专心开车,殷曼玉坐在副驾驶里,时不时回头朝坐在车后座我笑一笑,问一些在我看来很幼稚的问题。

其实我心里一直在琢磨,陈小艺这次来带着殷曼玉,殷曼玉又邀请我去看她比赛,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他们想用美人计?

应该说这个殷曼玉算是个美女,可她凭什么要帮陈小艺呢?如果她是陈小艺的情人,那王莉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陈小艺为了升官,已经牺牲了自己的老婆,当上副校长好不容易搞定这头海归女,他舍得牺牲么?我自己很少为了升职发愁,更不屑于请客送礼为自己跑官,所以这些人的套路我确实不太明白。

车子上了滨江高速公路,陈小艺一边开车一边说:“唐局,最近市里有很多你的传言,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

自从出了局长日记门之后,江海市里确实有了不少我的传言,乔美美和局里几个同事都给我打电话或者发短信说过了。但我仍然假装糊涂地问:“市里有我什么传言,说来听听?”

陈小艺说:“很多人说,你这个财政局一把手可能当不成了,要调到外地去。我觉得那都是胡扯,杨省长是京管干部,中央有领导保着他呢,只要他不出事,谁敢动你!”

王莉果然早已把我的身份告诉陈小艺了,这让我心里非常恼火,这个王莉怎么什么话都告诉她老公,难道她不知道自己老公是个不成器的东西吗?

殷曼玉也附和着说:“是啊,网上那些东西根本就是瞎编的,把你前任牛明做的那些丑事强加在你头上,说你用权力玩弄下属,把下属发展成情人,完全是子虚乌有,发日记这些人简直太可恨了。“

我冷笑着说:“陈小艺,我问你,日记里提到的女干部,你觉得都有谁的事不是完全凭空编造的?以前牛明在财政局主政的时候,情人确实有好几个,有一个人你应该还挺熟悉的。”

陈小艺尴尬地笑了两声,半天没说话。殷曼玉应该不知道王莉和牛明的关系,居然好奇地问:“唐局长,你们说的这个人是谁呀?”

我接着说:“你们这次来看我,不会是来亲自证实下我是不是倒台了吧?看到我还能和龙厅长和靳伟一起吃饭,心里是不是感到特别踏实?”

陈小艺尴尬地解释说:“唐局长说笑了,我们是那种势利小人嘛。我真的是好久没见你了,顺道来看望一番。”

殷曼玉说:“其实陈校长最近日子不太好过,展局长退居二线了,市里又有人到处散播谣言说你马上要倒台了,说不定已经被纪委双规了。你知道,现在的人都很势利,以为陈校长没有了后台,很多人都想把陈校长整下来呢。”

听到这句话我有点明白了,现在所有的人都以为我是陈小艺的后台,有我罩着他,甚至连陈小艺自己都这么以为。妈的,这算什么事啊,看来以后还真不能随便帮别人的忙。

陈小艺接过话题,说:“那些小人不用理他们,前倨后恭的,我最看不起这种人了。唐局,你可能不知道,我们校长都快六十岁了,竟然也是这种觉悟,帮着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到处传播你要倒台的谣言,你说这种人怎么能当上校长呢。”

我忍不住想笑出声来,这个陈小艺果然没憋好屁。他才当了几个月副校长,就惦记着校长的位子了。他以为我不识数,还真把我当成傻子了。这个人贪心不足,太危险了,早晚要出事,我不能妇人之仁,必须想办法尽快给他挪个位置了。

交换条件

57交换条件

见我没接话,陈小艺继续火上浇油说:“我听到这些谣言心里都很气愤,每次都要跟他们辩论一番。可我这个副校长人微言轻,也没人信我的话。对了,刚才唐局您称呼我陈校长,这话如果让我们校长听到了会不高兴,说不定还要给我小鞋穿呢。”

我压着火,冷彬彬地说:“你总算说了一句明白话,一个人能够达到什么层次,跟他的境界和觉悟是相辅相成的。有的人根本就不适合在官场混,可老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似的,这山望着那山高。升职就兴高采烈,不升职就怨天尤人,总觉得谁亏欠了他的。”

陈小艺附和着说:“是啊,谁说不是呢,自己没天赋还不自知。”

我接着说:“譬如有些人,刚当了几天副职,就看不上正职,总觉得自己水平比正职高,心里不平衡,总认为组织有眼无珠,没人发现他的才干。我很奇怪,这种没有一点自知之明的人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我这话已经说得很白了,心想陈小艺应该能听得出来,没想到他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假装没听懂,居然说:“现在升官都是靠关系,谁的后台硬谁就升得快,我们校长的水平真的不怎么样,可他的后台硬,谁也动不了他。”

我懒得跟他废话了,心里开始对陈小艺无比的厌恶。当初办事确实欠考虑,陈小艺这个人为什么一直提不上去,跟他自己有很大关系,这种人就属于典型的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王莉选了这样的一个老公,还能跟他一起生活那么多年,这其实说明王莉自身也有问题,难怪当初牛明一直没给王莉提拔成正科。对有些人来说,你不能轻易给他好处,给了他不仅不珍惜,反而觉得是应该的,接下来他们就会提出更无理的要求。

一个半小时候,车子进入江海市区,我掏出手机拨打覃康秘书孙春云的电话。孙春云的老婆已经回财政局上班了,因此对我的意见也没那么大,接到电话后态度稍微比上次好点。

孙春云告诉我,覃市长正在主持一个政府会议,会议很快就要结束了。他让我直接到覃康办公室,等覃康开完会后我再向他当面汇报工作。

乔美美已经打电话告诉我了,上次裁退的那几个官太太,除了马明昌的老婆朱莉没回来上班外,其他几个都回来了。我问乔美美,朱莉为什么不回来?乔美美回答说,朱莉不是不想回来,只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可能等着我亲自去请她。

有的人真是不知好歹,我心里冷笑,去他妈的,狗仗人势的东西,你不回来就永远别回来。如果不是老子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办,连你男人都消灭掉了。

从高速公路口下了车,我让王莉和上官天骄坐陈小艺的车,由陈小艺先送王莉去人事局,然后再送上官去财政局,自己开着车直奔市政府。

覃康对我们近期的工作还是比较肯定的,当然,他也不能不满意,至少第一阶段我们已经胜利完成了任务。现在是市政府该拿出完整方案,从政策上配合我们的时候了。

最后,覃康给我提了一点意见,希望我能引进一两家有实力企业,给我们的招商计划上一个双保险。其实这一点我也考虑过,只是一时没发现合适的企业。

临走之前,覃康说:“唐局长,最近江海有一些对你很不利的传言,但传言毕竟是传言,你不要往心里去,影响你的工作。你安心工作,该干什么就放手去干什么。别说你现在没事,就算真要有什么事,我也帮你顶着。”

覃康说这些话,其实是向我表明一种姿态,我明白他的意思,笑着说:“听到覃市长这句话,我心里踏实多了,干革命工作也更有信心了。上次我闯进你办公室说的那些话都是气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我知道覃市长大人有大量,不会跟我这种小兵一般见识。”

覃康笑了笑,指着我的鼻子说:“你小子哪点心小思我还不知道吗,那些话你是故意说给其他人听的,目的就是想把我脱下水,让纪委赶快放人。”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摸着头说:“覃市长目光如炬,我这点小把怎么可能瞒过你的眼睛,惭愧啊。上次委屈了覃市长,你给我次机会,让我请你吃顿饭当面谢罪。”

覃康摆摆手,语重心长地说:“吃饭赔罪就不必了,我还没那么小心眼。小唐啊,上次幸亏是我,了解你的性格,根本就往心里去。可如果换了别的领导,那问题就严重了。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可谁知道这个领导是不是真的能乘船呢。”

我难为情地说:“多谢覃市长提醒,我吸取教训,以后再也不敢了。”

向覃康汇报完工作,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四点半了,晚上要去见老曾,趁现在还有点时间,回到局里研究下老曾的档案,看看有没有对我有用的信息。记得以前听王莉说过,老曾服役那个连队有六十多年的历史,号称神枪连,老曾是这个神枪连的佼佼者,这样一个人退役后究竟走过什么样的心路历程,让他变成了杀人机器。

回到财政局,王莉和上官天骄已经把老曾的档案资料整理出来了。我拿起来看了看。没发现太多有价值的东西,倒是老曾在部队时拿到过三次集体二等功,立过两次个人三等功,和一次个人一等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说:“看来老曾在部队时表现确实不错,是个好兵。”

王莉叹了口气,说:“谁说不是呢,都说社会改造人,一个当年全军闻名的神枪手,居然成了刽子手,真是让人二万痛惜。”

上官天骄出去后,我眼睛盯着王莉,说:“王莉,你老实告诉我,今天你老公死皮赖脸要见我,是不是想当校长?”

王莉脸红了一下,低下头说:“他们校长到了退休年龄,他觉得这是个机会,所以……”

说到这里,王莉不好意思往下说了,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脸难为情的样子。如果是以前,看到她这么为难的样子,看到她为我做过不少事的份上,我也许会心软。可今天我确实非常恼火,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两口子完全把我当成二傻子了。

我冷笑着说:“所以就想让我再帮他进行一次权力交换?你想过没有,上次的交换条件是展局长的女儿要进我们财政局。这个人情还没还,如果再帮他当上校长,我要拿什么东西去跟人家交换?”

墙倒众人推

58墙倒众人推

王莉红着脸说:“我也说过他,劝他最好打消这个念头。副校长的位子还没坐稳,就惦记着当校长,自不量力不说,也是给唐局你出难题。”

我气愤地说:“你少给我捡好听的说,既然你劝过他,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他还敢死皮赖脸纠缠我。他想当校长我也不是不可以理解,如果他真有这个本事,应该自己去运作。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了,教育系统,区委组织部的领导他都认识,也有机会去接触。他那么会公关,为什么不直接去找这些人?我早明确表过态,不会再帮他,你们又何必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王莉说:“他去找了,可根本就约不出来人。盯着校长这个位子的又不是他一个人,都排着队呢。哪一个没有后台,哪一个不比我们更有钱。我们有什么,别人还不是看你的面子。”

听到这句话我越发的愤怒,大声说:“没错,别人是多少会给我一点面子,可面子是自己给的,也是自己丢的,用的多了就是不要脸了。我上次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成全他一次,到了这个舞台上他完全有能力自己去展示自己的才华,可他来找我这算什么事?我们是财政局,跟教育系统根本就不搭界,让我出面替他走捷径,他脑子里有屎还是你脑子有屎?”

王莉竟然也有点生气,她脸拉得老长,不悦地说:“他这么想我有什么办法,他是男人,我只是个女人,我能管得住他吗?你是官二代,干什么都顺风顺水的,你怎么能体会到我们这些人的艰难?我老公辛辛苦苦干了十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一次机会,这次机会错过了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你为什么就不能设身处地为他想一想?我……”

这话我听得有点恶心,陈小艺又不是我儿子,我凭什么要替他着想,帮了一次忙他还赖上我了。我恼火地打断王莉:“陈小艺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他在外面到处打着我的旗号,现在全江海的人都以为他是我的人。你们不嫌丢人,我还觉得丢人呢。今天如果不是想给你留点面子,老子当时就想痛扁陈小艺一顿。你这个办公室主任这么考虑问题,我得考虑下给你换个位置了。”

王莉望了我一眼,垂下头低声说:“我承认,你说得都对,可你知不知道,别人在背后怎么议论他?说他用自己的老婆才换了个副校长,整个教育系统的人都在背后指指点点的,连我走出去都觉得没面子。”

听到这句话我胃里一阵恶心,人这玩意一旦不要脸起来,真是比什么东西都脏。王莉这是在威胁我吗?暗指她跟我上过床本身就是一场交易,她希望得到的我远远没有给足她。我总以为自己已经是个坏人了,但现在比起这些人,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圣人了。原来我一直都不曾真正了解过她,人心远比我所看到的要复杂的多。

想到这里,我已经丧失了继续跟她说下去的兴趣。其实每个人都很固执,谁都无法轻易改变一个人认定的事情,一个念头一旦冒出来,按都按不下去。

我站起身,说:“算了,不说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什么时候想清楚了我们再谈。哦,还有,下个星期滨河你和上官都不用去了,我另外带几个男同志去。”

说完我已经走到门口,王莉紧追一步,突然从后面抱住了我的腰,低声下气地说:“唐局,你要放弃我了吗?如果你觉得我什么地方做错了,我以后改就是了。”

我无力地说:“你没错,是我错了,我这段时间要好好反思下自己的所作所为。”

王莉把我抱得更紧了,哽咽地说:“对不起唐局,我惹你不高兴了。你不要怪我,摊上这么一个老公,我也很无奈。”

我狠下心肠,用力掰开王莉的手指,冷冷地说:“这事以后再说,我现在要去监狱看老曾。陈小艺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很容易会出事的,你这段时间自己也反思下,这样的男人值不值得你下赌本。”

我拉开门,发现常务副局长文能站在门口。他看到我出现在门口,显得措手不及,先是愣了一下,迅速稳住心神,脸上逐渐绽开一丝笑容,说:“唐局,要出去啊,我正打算向你汇报你不在这段时间的工作呢。”

我的火一下子搂不住了,财政局这都是些什么人,一个堂堂常务副局长,竟然喜欢听门缝。我大声说:“汇报工作你为什么不敲门,躲在门口干什么?听门缝吗?财政局怎么会有这种风气,这种风气是从哪里传过来的?”

文能慌了手脚,急忙解释说:“唐局,您别误会,我可没有这个嗜好,正打算敲门你就把门打开了。”

也许确实是凑巧,我压了压火,说:“那好,你说吧,我走了一个星期,局里有什么情况。”

文能很尴尬,见我没有请他进门的意思,只好站在门口清了一声嗓子,说:“一切正常,只是……只是……”

我不耐烦地说:“只是什么?我还有事,快说。”

文能说:“现在局门口堵了一堆人,还是上次找你讨说法的。”

我诧异地问:“讨什么说法?除了朱莉,那些女人不是都回来上班了吗?”

文能解释说:“回是回来了,可是市委文件下发后,人事局已经撤销了他们的公务员编制,他们要求给他们恢复编制,还要……还要求精神补偿。”

我心里又一阵烦躁,真是乱中出错,越怕出事越容易出事。同时我也发现,人是不讲道理的一种动物,蹬鼻子就上脸。这些人肯定以为我快要倒台了,墙倒众人推,这个时候都想冲上来猜我两脚,占便宜的同时出一口恶气。

但是眼前这件事确实棘手,处理不妥当又是一堆麻烦事儿等着我。我脑子飞快地运转起来,该如何解决才能不激化矛盾呢?

王莉突然说:“这些人是怎么知道我们回来了呢?是不是背后有人组织?”

王莉这么一提醒,我犹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我眼睛盯着文能,怀疑幕后的主使人就是这个孙子,他是不是也想效仿我,借别人的手把我赶走,他就成了一把手?

文能与我的眼神对视,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慌,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说:“很有可能是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我怀疑这些人背后肯定有人指使,要不然他们哪来这么大胆子。”

我说:“你现在马上去查,领头的人是谁。”

文能沉思片刻说:“我侧面了解过,领头的人是朱莉的两个弟弟。截止到今天为止,朱莉还没回来上班,我去请过她几次都碰了钉子。我还听说,今天来的人大部分都是财政局被裁退员工的家属。”

我简直怒不可遏了,愤怒地说:“他妈的逼的,家属闹什么,他们有什么好闹的,吃饱了撑的!”

王莉说:“唐局,那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这事如果闹到市委去,市委怪罪下来我们也吃罪不起。”

我转过身,走到办公桌前,抓起桌子上的红色专线,拨通了市建委主任马明昌的电话。马明昌的电话是秘书接的,这个小秘书的态度竟然很倨傲,连问了几声我是谁。

我心里烦躁,愤怒地说:“孙子,你给老子听好了,我是你爷爷唐亮,让马明昌这狗日的接电话,老子有话跟他说。”

秘书的声音也马上提高了几个分贝,大声说:“我不认识什么唐亮,嘴巴太不干净了。我们马主任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

我说:“你告诉马明昌,赶快把他老婆给老子弄走。如果他还不识趣,继续这么闹下去,老子马上让他从建委卷铺盖卷走人。你把我的话原封不动告诉马明昌,如果你不转达,老子今天抓到你就给你好看。你不要认为我是恐吓你,我说到做到。妈拉巴子的,非逼着老子说脏话!”

说完我就撂了电话,看也不看文能和夏斌一眼,怒气冲冲大步从办公室走了出去。坐电梯下楼后,我去停车场取车的时候,看到门口果然堵了一群人,男男女女人数还真不少。

这群人还用竹竿打着两条横幅,其中一条横幅上用大字写着:我们要工作,我们要吃饭。另外一条横幅也用大字写着:狗官唐亮,仗势欺人。

现在已经接近下班时间,这些人却将门口堵了个严严实实。我注意到,他们还自备了酒水和副食,甚至有人还带来了帐篷和凉席,摆出一副打持久战的架势。

我心里本来就窝着一团火,看到这两条横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胸腔里的怒火熊熊燃烧起来。考虑到晚上要跟老曾进行最后一次交谈,必须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情,我强压着心里的怒火,开着车试图直接冲出去。

车子到了门口,我听到有人大声嚷嚷:“唐亮出来了,赶快拦住他!”

这些人听到召唤,呼啦啦全部聚拢起来,用人墙堵住了去路。我观察了一下,领头的是两个长得五大三粗的壮汉,可能就是朱莉的弟弟。狗日的,难道这些群就不用上班吗?

我从车上下来,冷着脸大声问:“你们都是什么人,堵在这里干什么?”

领头的男人说:“我们要找你讨个说法,你凭什么无故裁退人?我们的家人为财政局辛辛苦苦工作十几年,就因为你看不顺眼,就可以随便把人踢出去,你也太霸道了吧。”

我说:“裁退人是市委做出批示的,你们要找说法,应该去市委。我告诉你,干部任免和人事权都在市委,我根本没有权力剥夺任何人的编制,你们找我算是找错人了。”

另外一个领头的男人冷笑一声,说:“你倒是推得干净,以为我们这些人都不懂政策吗?市委我们一定是要去的,但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要不然我们就不走了。”

保卫科长吕斌急急忙忙从财政大楼出来,身后还跟着保卫科的几名干部,以及财政局的保安人员。他气喘喘跑到我身边,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解释说:“对不起唐局,我来晚了。”

我扭过头看着他,说:“保卫科的枪呢?拿给我。”

吕斌吓了一跳,紧张地说:“枪?唐局,可不能乱来,矛盾一旦激化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到时市委怪罪下来可怎么办。”

我厉声说:“你是干什么吃的?财政局三番两次被这群无赖围攻,还不是因为你这个保卫科长太软弱了吗。去,把枪给我拿来。”

保卫科长吕斌转头对身后的保卫科干部吩咐了一声,掏出保险柜的钥匙交给他,然后转过身继续解释说:“是我失职,唐局,我向您深刻检讨。”

我不理他,眼睛盯着堵住大门的人。从这些人的穿戴和气质来看,根本不像是财政局的干部家属,有一部分像是流氓混混,另外一部分像是农民工,只有极少数穿戴整洁,这些人应该才是家属。但这些人偏偏躲在人群的后边,目光躲躲闪闪。

我心里明白了,这里面的人大部分都是雇来的,在他们的背后肯定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这次行动分明是有预谋有组织的。

领头的壮汉虚张声势地说:“姓唐的,你竟然用枪威胁我们。老子就不信,你敢开枪。”

其实我腰里有一把枪,这把枪上次被李文凯收走后,又被彭强带人搜查时找了回来,并且给我送回了办事处。但这把枪现在不能用,要用必须是财政局保卫科的枪。这些人堵在大门口,如今的行为已经构成冲击党政机关,我明抢示警也说得通。

保卫科的干部匆匆从楼上跑下来,跑到吕斌面前,把手里的手枪交给他。保卫科长拎着枪,却显得手足无措。我从他手里一把抓过枪,抬手顶在了领头壮汉的脑门上。

壮汉根本没想到,我的态度会如此强硬,当枪管顶在脑门上,马上吓傻了,双手举了起来,两条腿打起战,磕磕巴巴地说:“唐……唐局长,你……不要……乱来。”

我咬着牙,冷冷地说:“你信不信,激怒了我一枪打死你。”

壮汉吓得脸色惨白,战战兢兢地说:“信,我信。”

我说:“说,谁指使你们来的?这些人你都是从哪里雇的,花了多少钱?”

另外一个壮汉状起胆子说:“姓唐的,老子偏不信你敢开枪,你开一枪试试。”

我扭头怒视着这孙子,抬手一枪打在他站立的地面上,子弹砰的一声在水泥地上打出一个坑。壮汉惊得跳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用难以置信的惊愕表情望着我。枪响之后,堵在门口的人呼啦一声散开了,躲在一旁目瞪口呆地望着我。

我冷冷地说:“你们现在已经严重影响了我们财政局的正常工作,吕科长,你马上打电话给110报警中心,让他们来处理。我告诉你们,这件事我一定会一查到底,把你们背后那个人给他揪出来。”

这时领头的壮汉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声,脸色一变,问:“为什么?哦,知道了,好吧。”

壮汉转过身,对自己带来的人大声说:“我们撤。”

壮汉说完头也不回走了,他带来的人纷纷尾随在身后迅速离去,刹那之间财政局门口的人消失得一干二净。

我冷笑着对吕斌说:“看到了吧,这分明是有组织有预谋的,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办了。”

吕斌擦了擦满头的汗水,低声下气地说:“唐局英明,我以后知道该怎么做了。”

与老曾会面安排在晚上九点,这个时间是经过彭强精心安排的,之所以要安排在夜里,是因为夜里人的思维活跃,平时很微小的情绪在夜晚都会被放大。对一个判了死刑的人来说,夜晚是最难熬的,也是最脆弱的。

离九点钟还有几个小时,我开车先到了郑大厨饭店,准备吃晚饭再去第一监狱。进了李嘉文办公室,发现她不在,我想了想,先去后厨看看郑大厨也好。有日子没有见过这货了,不知道他出院后精神状态怎么样。

进入后厨,我看到所有的厨子和帮厨都静静地站在那里,瞠目结舌地观看郑大厨的表演。郑天浩正在十分投入地炒一道菜,显得异常忘我,浑身上下的每一根肌肉仿佛都在颤抖,他挥舞炒勺的样子仿佛一个武术大家在练习一套拳法。炒菜居然能炒得这么嗨,这可真让我大开眼界。

曙光

我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仇恨。你恨我,无非是我撤了你办公室主任的职务,把你调去了李家镇,可我并没有把你逼上绝路,大家都是留有余地的。你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让你铤而走险,要对我痛下杀手?我的身份你应该知道,所以你更应该知道,无论什么人杀了我和靳伟,一个财政局长和一个公安局长死于谋杀,这等于公然向国家机器宣战,所以无论有多大的难度,这个案子一定是要破的。四年前那场枪击悬案之所以迟迟未破,是权力在产生作用,可是你们杀了我和靳伟性质就变了,无论如何一定会一查到底。”

59.曙光

我抓住一个厨子问:“这二货在干什么?表演庖丁解牛吗?”

厨子说:“郑大厨炒菜又炒嗨了,最近他每次跟李总吵过架以后就是这样。 ”

我有点明白了,郑天浩怀春了。妈的,这货喜欢李嘉文,可是李嘉文不喜欢他,他如此反常的举动背后一定是苦闷心情的宣泄。

我大声说:“死胖子,炒菜都能把你嗨成这样,真是二货。你能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

郑天浩回头乜斜我一眼,眼睛里白多黑少,像个精神病人一样。他根本不理睬我,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两下子将菜炒好,拎起铁锅把菜倒进了盘子里,这才打完收工。郑天浩炒完菜,他的徒弟立即抓起一把毛巾,给他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态度十分的恭敬虔诚。

郑天浩头也不回地说:“这里是我的地盘,你跑进来干什么,出去!”

我哭笑不得地说:“你这二货,我真是受不了你了,走了。”

从后厨出来,我重新回到李嘉文的办公室,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哎,这二货,以后可咋办哩。”

李嘉文推开门,看到我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息,笑眯眯地问:“怎么了唐少,哪个二货又惹你不开心了。”

我打眼瞥了李嘉文一眼,几天不见,李嘉文似乎与以前有点不同,但具体哪里不同我又说不出来。我笑了笑说:“还不是郑天浩这个二货,我感觉他最近精神出了点问题,你是不是又刺激他了?”

李嘉文走到我身边坐下,满脸委屈地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说:“郑天浩喜欢你,我想你心里也清楚。这种事如果老搁在心里,早晚会爆发的。既然大家是合伙人,我想最好还是开诚布公地谈一次,把事情说清楚。”

李嘉文说:“我跟他说过,我喜欢的人是你。可是这家伙太固执了,我说什么他都不听,还发誓说这辈子非我不娶。唐少,我正想找你呢,你帮我去劝劝郑天浩吧。江海这么多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他没必要吊死在我这一棵树上。”

我心里一惊,难怪郑天浩刚才用那种眼神看我。郑天浩我还是了解的,他会不会因此恨上我?这家伙想问题很容易走极端,他很少恨一个人,可一旦心里否定了某一个人,想要他做出改变就很难。

我心情烦躁,摆摆手说:“找个机会我们三个人坐下来谈谈,把话讲透了。强扭的瓜不甜,尤其这种事必须是你情我愿,谁强迫谁都没用。”

李嘉文说:“就是嘛,可这些道理跟他说不通,感觉就好像对牛弹琴。”

在李嘉文办公室随便吃了点东西,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钟了,站起身走出李嘉文办公室。李嘉文紧紧尾随在我身后,我扭头纳闷地望着她说:“你跟着我干什么?”

李嘉文说:“你去哪?”

我说:“去监狱看老曾,过几天他就要被拉去枪毙了,我想在他临死前见见他。”

李嘉文伸出手拉着我的胳膊,撒娇道:“我也想去看看,你带我去吧,好不好。”

我皱了皱眉头,不悦地说:“你去干吗?”

李嘉文说:“我也很想看看,一个人临死前是什么状态。”

我一边往前走,一边不耐烦地说:“你怎么对什么都好奇,太好奇了会害死人的。”

我打开车门,坐进驾驶位,李嘉文拉开另外一边车门,坐进了副驾驶,说:“我就是好奇,你满足下我的好奇心嘛,算我求你了。”

我说:“我真是服了你了,脸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好吧,但是你见到老曾不许说话。”

李嘉文兴奋地抱住我的脖子亲了一口,兴高采烈地说:“谢谢唐少,我保证不乱讲话,看你眼色行事。”

在第一监狱的审讯室,我终于见到了老曾。老曾出现的那一刻,我的心跳突然加速,虽然之前有过心理准备,但这个时候心情还是变得十分紧张。

虽然我想象过老曾的精神状态,但是见到他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看到老曾我终于明白了精气神对人的重要性。老曾的精神状态差到这种程度超乎了我的想象,脸色灰暗,眼神黯淡,眼睛空洞洞的,似乎所有的精气神都被抽光了,身上散发着一股死人的气味。看到老曾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行尸走肉。

老曾手上戴着手铐,脚上戴着镣铐,有气无力地坐在我对面。他看到我,脸色稍微变了一下,冷冷地问:“你来干什么?”

我稳住心神,淡淡地说:“我来看看你,有些事想跟你聊聊。”

听老曾的语气,似乎心里很哀伤。刚我与安排我们与老曾见面的狱警聊过,老曾被捕后没有一个人来看过他。他老婆不来看他我倒能想得通,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嘛。可是连他亲人和战友都没来看过他我就有些难以理解了,老曾啊老曾,你真是枉活了五十年,怎么活人活到这份上了。

同时我也忍不住想,如果我被抓了,甚至是被判了死刑,会不会有人来看我呢?所谓树倒猢狲散,人只有在落难的时候才会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朋友。世态炎凉,人活一辈子确实没多大意思,锦上添花的人多,雪中送炭的人少。

我说:“其实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来看你,按理说,你是我的敌人,我差点就被你一枪毙命,就算我要看你,也应该是去刑场,看看你是怎么被一枪毙命的。可前两天我突然意识到,不管怎么说你都是财政局的干部,我这个局长兼党组书记应该来看看你。”

老曾苦涩地笑了笑,说:“现在你看到我了,如你所愿了吧。”

我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仇恨。你恨我,无非是我撤了你办公室主任的职务,把你调去了李家镇,可我并没有把你逼上绝路,大家都是留有余地的。你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让你铤而走险,要对我痛下杀手?我的身份你应该知道,所以你更应该知道,无论什么人杀了我和靳伟,一个财政局长和一个公安局长死于谋杀,这等于公然向国家机器宣战,所以无论有多大的难度,这个案子一定是要破的。四年前那场枪击悬案之所以迟迟未破,是权力在产生作用,可是你们杀了我和靳伟性质就变了,无论如何一定会一查到底。”

老曾说:“我杀了那么多人,还在乎多杀你一个吗?从我开枪打死第一个正处级干部开始,我的命运就注定了,所以我只有不断地杀下去,杀死所有可能对我造成威胁的人。”

我冷笑着说:“现在你还这么想么?一个立过两次个人三等功,一次二等功的神枪手,为了一点点可怜的私欲,却把枪口对准了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这是你们神枪连的传统吗?”

老曾突然愤怒了,大声说:“放屁!姓唐的,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许侮辱我们部队。”

我冷笑着问:“侮辱?我侮辱你们部队了吗?你的枪法是从哪里学的?是你自己在用你的行动侮辱你的部队。部队培养你,难道是为了让你去当枪手吗?你知道为什么你被关进来之后,为什么你以前的战友没有一个人来看过你吗?他们已经认为你是一个耻辱!你不仅侮辱了你所在的连队,还侮辱了你的战友,他们不耻有你这样的战友。”

老曾目瞪口呆,好半天没有说话。过了会,他叹了口气,徐徐说:“你说得不错,我知道他们都恨我。可事情已经做了,现在后悔没有任何意义。原本我有两次机会杀你,却接连两次失了手,这几乎是不可想象的。后来我想明白了,你是杀不了的,或者说不是我能杀得掉的,你有你的天命,生死关头总有人会救你一命。我能杀死任何人,包括公安局长靳伟,却偏偏杀不了你。”

我说:“你明白就好,我是你的克星,但你变成一个死刑犯却与我没有一毛钱关系。是你自己以及你的贪欲,还有那些利用你的人一步步把你推向了死亡边缘。”

老曾沉默了,好半天不说话,似乎在回忆,又似乎是在反思。我看得出,他明知一死,却非常不甘心。也就是说,其实他不想死。

我接着按照自己的思路说:“来之前我看过你的档案,你从连级干部退伍后,在家里赋闲了好几年,最后才进入财政局工作了二十多年,从科员一直到办公室主任,几乎每年的年终测评都是优秀。这说明,你不仅是个好兵,完全还可以做个好干部。可我不明白,一个好干部为什么会心甘情愿被人当枪使?替李明山父子卖命,你觉得值得吗?”

老曾突然阴森森地笑了,说:“你来看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如果你想让我乱咬,那我奉劝你最好还是回去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说了我也活不了。”

我盯着老曾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案情突然出现新线索,并且有了新的突破,而且你有重大立功表现,也许不一定会死。即便维持原判,案子也需要时间补充调查,你至少可以多活一段时间。”

老曾的眼睛瞬间睁大了,亮得吓人,好像一个垂死的人突然又活了过来。我知道,这句话对老曾产生了难以估量的作用。一个马上要赴死的人,突然看到一线曙光时,即便不能改变结局,但却能延缓死亡时间,那么他至少会为此努力一把。如果换了一个普通人,第一反应一定是当成救命稻草,紧紧抓在手里。

越狱

60.越狱

我烦躁得说:“你怎么又来了。【..】 嘉文,我真的没办法成全你,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唯一婚姻不能给你。我的家庭和你的家庭不一样,我的婚姻自己都不能做主。”

李嘉文却很固执,她执拗地说:“你的婚姻为什么你不能做主萧梅其实并不适合你,你需要的是一个相夫教子的妻子,绝对不是一个女强人。除了经济上的支持,萧梅还能给你什么难道钱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

我不耐烦地说:“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政治,政治婚姻虽然是被利益捆绑的,可我们谁都不是活在真空里的,不是被这个捆绑,就是被那个捆绑,有几个人能真正免俗而且我一直觉得,两个人相爱也未必一定要结婚。爱一个人是付出,而不是索取。名分这个东西有时候重要,有时候其实不过是一张废纸,婚姻绝对不是靠这张纸维持的。”

李嘉文说:“可是这次出了局长日记门事件,萧梅家里人肯定对你意见很大,如果他们家提出退婚呢那你不就自由了,难道你还不打算考虑我”

我无奈地笑了笑,说:“没有萧梅,还有李梅,没有萧家还有徐家,老爷子首先要考虑的是如何守江山。我说得够明白了吧,你这么聪明,应该能听懂的。”

李嘉文气呼呼地说:“哼,你不就是想说,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没有资格进省长家的家门吗你也搞清楚,打江山也好,守江山也罢,靠的都是男人,不是女人。女人只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就好了,这是女人的本分。为什么封建王朝不让女人干政,还不是强调每个人应该扮演的角色么。一个男人如果要靠女人帮自己守江山,那这个江山还能守得住吗”

李嘉文说得也不无道理,至少至今为止,萧家并没有为我们家出过什么力。他们的态度很暧昧,很骑墙,一直在观望。我一天不跟萧梅结婚,萧家就不会真正意义上跟我们家结盟。从萧远山那天的反应来看,我们两家的关系其实很脆弱。

我说:“好吧,我承认你说得有道理。这是个男权社会,只有男人顶天立地了,一个家庭的秩序才正常。真等到萧家提出退婚的要求时,我们再说吧。”

刚说到萧梅,萧梅的电话就来了,我向李嘉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接起电话说:“萧太后,有什么指示”

萧梅说:“你到底回来没有”

我说:“回来了啊,刚去监狱看了老曾,正准备回来向你汇报工作呢。”

萧梅笑了笑说:“谁爱听你汇报工作,我只问你,你准备好了吗”

我好奇地问:“准备什么”

萧梅说:“你该给本宫交公粮了。我倒,你去省城这么长时间,是不是粮食都被老鼠偷吃光了。”

我吓了一跳,说:“你也太狠了吧,就算炼丹你也不能把我练成药渣啊。”

萧梅说:“去你的,我是查岗,什么炼丹。”

我说:“明天行不行,今天就算了吧。”

萧梅气呼呼地说:“不行,必须今天,你马上给我死过来,我要检查粮库。”

李嘉文听明白了,皱了皱眉头,伸出手指在我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痛得我差点失声尖叫。我吸了一口冷气,对萧梅说:“我这段日子真的很辛苦,你让我好好休息一晚,养精蓄锐了,明天再喂饱你,好不好”

萧梅说:“好吧,暂且相信你一次,不过明天如果让我发现我的粮库少了一粒米,你就死定了。”

没想到萧梅这么快妥协了,这倒让我有点吃惊,我试探地问:“你是不是不在江海”

萧梅说:“这孩子真聪明,本宫现在外地出差呢,明天早晨才能赶回去。”

回到江海市区时,我扭头看了看李嘉文,说:“是送你回家呢还是去饭店取车”

李嘉文撅着嘴巴说:“我不回家,我要去你那里住。你们又没结婚,她萧梅凭什么把你看成私人财产。还给她交公粮呢,今晚我就把粮食全抢光,让她没得吃。我告诉你,我可是日本鬼子,明抢的,不交粮就死啦死啦的。”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李嘉活用的。我一边笑一边说:“你什么时候变成土匪了,学会打劫了。”

李嘉文气呼呼地说:“哼,我也是被逼的。我真后悔,当初为什么鬼迷心窍要跟你合作,如果我没有认识你,我可能早就嫁人了。”

我叹了口气,说:“好吧,去我那里,不过明天一早你就要离开,万一被萧梅撞上,真的会出事的。萧梅这个女人你可能不太了解,她是个要么不做,要么做绝的女人。”

李嘉文不屑地冷笑了一声,说:“你别拿这个威胁我,你们大概都不知道我的厉害,这个年头ho 怕ho ”

回到家已经夜里十一点了,我和李嘉文洗了澡,在床上进行了一次深度交流。李嘉文这段日子可能憋坏了,反应很强烈,紧紧地抱着我,浑身颤抖。

完事后,我忽然发现李嘉文哭了,眼角的泪水像断线的风筝一般流淌而出。我身体疲倦,也懒得安慰她,只是亲了亲她的额头,柔声说:“睡吧,别想那么多了,明天一大早我还守所见李玉呢。”

李嘉文点点头,低声说:“嗯,我要你抱着我。”

我轻轻抱着李嘉文,心里五味杂陈。李嘉文是真的爱我吗我并不十分确定。如果我不是财政局局长,不是省长的儿子,她还会对我这么好么女人的心思,确实很难揣测。

在和萧梅订婚之前,我曾经被感情伤过一次。那一年我二十六岁,跟一个长得很有书卷气的女孩子相处了半年,感觉相当好,女孩子对我千依百顺。我以为她喜欢我,我对她也有些动情。如果老爷子没有向萧家提亲,也许我会选择跟那个女孩子结婚。

然而因为半路杀出的萧梅,一切都改变了,那个女孩子听说我要跟萧梅订婚,不仅不温顺了,还跑到我当时所在的单位去闹事,她披头散发的样子一点都不淑女,简直就是个泼妇。这个女孩子到处告状举报,说我欺骗了她的感情,玩弄了她的,并且提出巨额赔偿。后来她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老爷子是副省长,不仅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越发的有恃无恐,肆无忌惮,不仅要求立即跟我结婚,而且用假怀孕来要挟我。

这件事给我的教训非常惨痛,我这才明白,人家根本不是看上我,而是看上我的钱和身份,我不过是她改变命运的一个渠道。

最终摆平这件事的还是萧梅,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那个女孩子从江海消失了,甚至连她家里人都在一夜之间离开了江海。后来我和萧梅去省城玩时,在亚欧商场,看到那个女人挽着一个矮胖男人的胳膊,乖巧得像一只宠物猫。

记得当时萧梅冷笑着指着那个女孩子说:瞧,那不是你的白雪公主吗那个男人你认识么,他是一个包工头,据说外号叫许三多,钱多,房子多,女人多。

我羞愧难当,臊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因此也没好意思追问萧梅是如何让那个女孩子一家人离开江海的。从那次以后,我再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纯粹的感情。随着年龄增长,我开始明白了,几乎所有打着爱情旗帜的感情都是伪爱情,人家经营感情只是一种长线投资,这种投资早晚是要求回报的,你不给人家回报,人家就觉得做了亏本生意,从而怀恨在心。

凌晨六点钟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迷迷糊糊地看了看时间,心想谁他妈这么早打电话,这不是搅人清梦吗。我抓过电话,看了看来电显示,是彭强的电话。看到这个号码,我预感到大事不妙,立即按了接听键。

我说:“彭局长,这么早打电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彭强的嗓音很沙哑,情绪明显特别不好,他说:“出大事了,这回可真的麻烦了。刚才接到看守所的电话,今天清晨五点点钟的时候,李玉越狱逃走了。”

李玉越狱了我大吃一惊,李玉竟然能从守备森严的看守所成功越狱,这里面一定有猫腻。问题严重了,我惊得一下子坐起身,失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看守所的干警都是干什么吃的”

现场勘察

61现场勘察

彭强气急败坏地说:“李玉一再要求从单独关押转入集体监舍,后来又有人出面帮他说情,看守所征求了萧局长的意见,萧局长迫于压力,只好给他转到了集体监舍。没想到刚转入集体监舍没几天,李玉就与集体监舍的狱霸打了一架,导致伤口迸裂。昨天夜里两点钟的时候,李玉的枪伤再次迸裂,大量出血。看守所所长不敢自作主张,又请示萧局长,萧局长在征求了靳副厅长的意见后,同意由看守所派人送李玉去武警医院救治。没想到这是一个阴谋,清晨五点多就发生了劫持事件。”

我打断彭强的话,说:“李玉的枪伤不是早就治好了吗,怎么可能刚转入集体监舍就复发?这会不会是事先预谋好的?”

彭强说:“如今看来的确是有预谋的,他要求进入集体监舍可能正是为了找人打架,然后假装伤口迸裂,这样才有机会外出就医。就在看守所四名干警将李玉送到武警医院门口时,发生了武装劫持的事情。对方开着两辆车,在武警医院附近设伏等候,押送李玉到医院救治的警车刚停下,歹徒立即发动了猛烈的攻击。押送的四名干警,包括开车的司机都受到武装歹徒的攻击,司机和两名干警当场死亡,另外两名一名轻伤,一名重伤昏迷,正在医院抢救。”

我愤怒地咆哮道:“他妈的,太放肆了,简直无法无天了!到底是什么人在幕后指使,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武装劫持,他们难道真的想造反吗。”

彭强说:“我也正在逐步了解情况,目前正在赶往案发地点进行现场勘查。”

我急忙问:“案发地点具体在哪里?”

彭强说:“就在武警医院门口,好了,我已经到了案发地点。先不说了,等一会再联系。”

我飞快说:“你等着,我马上就过去看看。”

说完我挂了电话,飞快地下床穿上衣服。李嘉文醒来了,看到我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迷迷糊糊地问:“出什么事了,这么早你干什么去?”

我说:“快起床,别睡了。李玉这狗日的跑了,老子要去把他抓回来。”

李嘉文立即从床上蹦了起来,大惊失色地说:“唐少,你千万不要去。”

我一边穿裤子一边不解地问:“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去?”

李嘉文说:“李玉越狱第一件事肯定是找你报仇,你去不是送死吗?”

我冷笑着说:“找我报仇好啊,我还就怕他不找我呢,他来找我省得我浪费力气去找他。”

李嘉文从后面紧紧搂住我的腰,失声说:“李玉是个疯子,疯子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你现在去简直是去送死。”

我大声说:“你放开,别拦着我。李玉的气数早已经尽了,他现在是不过垂死挣扎。我如果怕他,以后还怎么在江海混。”

李嘉文说:“那我也要去。”

我不耐烦地说:“你可真是麻烦,赶快穿衣服,洗漱完就跟我走。”

武警医院门口一片狼藉,现场已经被封锁,几辆警车停在那里,一批警察正在现场勘查。因为还是清晨,路上行人不多,只有少数群众围观。

然而此前一场激战的硝烟仍未散尽,那辆押送李玉的警车被子弹打得千疮百孔,如同一个重伤的骆驼般停在武警医院门口。空气中除了硝烟的味道,还隐隐能嗅到一股血腥味。不难想象,此前这里发生过多么惨烈的战斗。

萧远山和彭强都来了,正在指挥刑侦人员现场勘查。我把车停好,快速走到封锁现场,却被一名执勤的警察拦住,要求出示证件。

我拿出工作证递给他,警察看了看我的工作证,满脸狐疑地望着我说:“财政局的跑来干什么?这不是添乱吗?”

我没好气地说:“去你奶奶的,李玉这狗日的还是老子亲手抓回来了,从你们这群废物手里跑掉了,还敢说老子来添乱,赶快给我闪开。”

警察没想到我这么横,但局长和副局长都在附近,又不敢太放肆,他不耐烦地挥挥手说:“快点走开,不要打搅我们执行公务。”

我有点恼了,到哪都能碰到这么不开眼的家伙,正想发火的时候,我注意到看守所所长奕君匆匆忙忙跑了过来。虽然清晨的天气很凉爽,但奕君的额头上却满是汗水。估计他满头的汗水不是热的,而是惊吓所致。

我一把揪住奕君,说:“奕所长,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内部到底是谁泄露了消息,要不然歹徒怎么能这么准确掌握你们的行动时间和地点?”

奕君的神色很慌乱,大概昨晚一夜没睡好,气色很不好,一大早又出了这种事,人是从他手里跑的,他难逃干系。奕君气呼呼地说:“当时我就担心要出事,没想到果然出事了,我现在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李玉这狗东西这么一跑,可算是把我给害惨了。”

我觉得事有蹊跷,急忙问:“你凭什么就能感觉到要出事,难道你能未卜先知不成?”

奕君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哎,说起来话长啊。这回完蛋了,我刚提了所长没几天就遇到这种事,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唐局,你一定要在萧局长面前替我美言几句,要不然我这回真的惨了。”

我没好气地说:“你少废话,啰啰嗦嗦的,一句都说不到点子上。到底怎么回事,快说!”

奕君看了看李嘉文,竟然眼睛一亮,目不转睛地盯着李嘉文,人好像傻了一样,半天一个屁都憋不出来。李嘉文被盯着看得浑身不自在,低下头羞涩不安看着自己的脚尖。

这王八蛋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情看美女,我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揪住他的脖子,大声咆哮道:“看,看你妈个逼啊!快说,到底哪不对劲。”

奕君回过魂来,整理了一番思路说:“最近一段时间,到看守所来看李玉的人不少,而且这些人来头都不小,都是省里事先打电话来要求会面,然后让我尽快安排会面时间。这些人的真实身份还都向我们保密,每次来人都要带很多东西,托我们转交给李玉。李玉每次跟这些人的会面时间都不短,最长的一个会面时间超过一小时。”

我恼怒地说:“你是看守所所长,你的职责是什么?明知道违反纪律,为什么不坚持原则?”

奕君说:“我一个小小的看守所所长,打电话来的人至少是省里的正厅级干部,我哪里能顶得住。我只说出两个人的名字你就知道我的难处了,唐方和韩博深你应该知道吧,一个是省委专职副书记的公子,一个是前任省长的儿子,我一个小小的看守所所长能把他们顶回去?老天爷,我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哦。”

我狐疑地问:“这些人的身份不是向你保密吗?你怎么确定是他们两个,而不是别的什么人打着他们的旗号来看李玉?”

奕君沮丧地说:“我不好直接问,但职责所在,我也不敢玩忽职守。根据监控录像,我调出这两个人的资料一看,当时就觉得问题严重了。”

我气愤地说:“既然事先已经发现问题,那你为什么不向萧局长汇报?”

奕君委屈地说:“我汇报了,可是萧局长并没有说什么,我还哪里还敢多嘴。”

听到奕君这么一说,我心里不由一惊,萧远山既然接到报告,为什么不采取防范措施,而是任由事情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见我在沉吟,奕君犹豫地说:“另外,还有一个人来看过李玉两次,这个人你也认识。”

我说:“谁?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奕君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萧远山,低声说:“萧梅,我听说她是你未过门的媳妇。”

听到这句话,我再次大吃一惊,这一惊非同小可,我几乎忍不住要跳了起来。萧梅来看过李玉,还不止一次,难道这臭娘们跟李玉还藕断丝连,余情未了?

我强压住狂跳的心脏,厉声问:“萧梅第二次来看李玉是什么时候?”

奕君毫不犹豫地说:“昨天下午,他们谈了大概二十分钟后萧梅离开。据看守报告,萧梅走的时候好像还哭过。”

我心里冷笑了一声,萧梅差点就毁在李玉手里,她竟然还哭得出来,女人的心思真是让人难以搞懂。她来看望李玉我可以理解,但接二连三来看望这样一个大奸大恶之人我就想不明白了。如果获胜的是李玉,被关进来的人是我呢?萧梅会不会来看我?

李嘉文突然问:“你的意思是说,李玉越狱跟萧梅有内在的关系?”

奕君咳嗽了一声,说:“我并没有这么说,这种话可不能随便说。”

萧远山回过头看到我和奕君,招招手,示意我们过去。我压着满腔的怒火,跟奕君走到萧远山面前。萧远山眼睛冒着怒火盯着奕君,大声呵斥:“奕所长,你们看守所怎么搞的?押送一个重刑犯到医院救治才派了四名干警押送,你脑子怎么长的?吃屎长大的吗,我看你这个所长是不想干了。”

奕君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惊慌失措地说:“萧局长,你听我解释,因为事发突然,所里的大部分干警都有任务,能抽调的人手有限,就是这四名干警还是临时从被窝里拉出来的。”

出了这么大的事,无论是萧远山和彭强都难逃市委问责。彭强也显得非常生气,他恼怒地说:“事到如今你还在找借口,看守所人手紧张,你为什么不向市局求援?如此玩忽职守,还敢狡辩,你马上回去写检讨,准备接受纪检组调查问话。”

奕君说:“我马上写检讨,深刻检查。”

我说:“萧局长,彭局长,现在不是追查责任的时候,而是要尽快调查清楚问题出在哪里?就算李玉枪伤复发,可对方怎么能那么准确地掌握看守所的行动时间?是不是有人事先通风报信,里应外合,精心策划了这次武装劫持。”

萧远山沉吟片刻,说:“据执行这次押送人物的受伤干警供述,对方确实非常准确地掌握了他们的行动时间,攻击十分凶猛,几乎是在几分钟之内就完成了攻击和抢劫人犯,动作非常迅猛,好像经过事先彩排一般。”

火药桶

62.火药桶

我冷笑了一声,心里想,当然是事先彩排过的,要不然怎么会在几分钟之内就把李玉救走。【..】 只是这些人的胆子太大了,在武警医院门口就敢公然劫持犯罪嫌疑人,完全不把江海市委市政府和公安机关放在眼里。

萧远山不悦地说:“唐局长,你笑什么”

我说:“我不能笑么不让笑难道让我哭不成”

萧远山冷冷地说:“你能笑得出来说明心态还不错,李玉一旦出逃就等于放虎归山。他别的人可能都不找,但你是一定要找的。你的处境很危险,看来我必须派两个人跟着你,随时保护你的生命安全。”

我针锋相对地说:“你别忘了,李玉是你亲手抓的,他这个人我了解,报复心很强,他除了找我,也有可能去找你报仇。另外,你儿子萧虎,女儿萧蔷都还在上高中,也很有可能面临危险,你是不是也要派几个人保护他们”

萧远山脸色一变,恼怒地说:“你给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是在威胁我吗”

我冷冷地说:“我犯不着威胁你,威胁你的人是李玉。至于李玉是怎么逃走的,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我告诉你,李玉不是什么老虎,而是一头狼,他这个人只记仇,不记恩,你不要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个世界上可没有卖后悔药的。”

萧远山一个大步迈到我面前,瞪着我的眼睛,手指着我的鼻子严厉地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是我故意放跑了李玉对我有意见你可以直接说出来,用不着掖着藏着。”

我不为所动,平静地说:“我并没有这么说,这话可是你说的。萧局长,你不要跟我吹胡子的,这没用。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跟孟书记和覃市长解释吧。”

萧远山也知道,这事确实不好交代,他自己的公安局长任命也是刚通过人大,才几个月时间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很难向市委交代。搞不好他就要承担领导责任,局长的位子屁股还没捂热就要被撸下来。萧远山冷冷地瞪了我一眼,转身又去询问现场的勘查结果。

我四处瞅了几眼,弹壳和爆炸残留物已经被收集在一起,技术人员正在拍照取证。这次武装劫持看守所的干警简直太不堪一击了,自己伤亡如此惨重,对方却连一条毛都没留下。耻辱啊,这绝对是江海市公安系统的奇耻大辱。

李玉出逃肯定是经过周密计划的,这个幕后策划人的人来头一定不小。可是李明山已死,谁还有这么大能力组织起这次武装劫持其实大家心里都有一个明确的人选,可是这个人的来头太大了,谁都不敢乱讲。

如果仅仅是犯罪嫌疑人被劫走,事情虽然也很大,但还不至于惊动省委和江海市委,以及省公安厅。然而这次劫持又是明目张胆的武装劫持,而且还死了三名干警,重伤一名,轻伤一名,问题严重了。一般来说,只要不死人,很多事都可以捂住。一旦死人性质就变了,死的还都是公安干警,这事不是谁想捂就能捂住的。

事情不仅搞大了,这已经超过了一般的刑事案件,而是一起严重的政治事件,对方简直就是在向江海市委市政府公然挑衅。

问题严重了一旦省委问责,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为此承担领导责任,江海市刚完成换届选举,新的领导班子还在磨合期,一旦动一个人,就会引发一连串连锁反应。

江海市公安局不敢怠慢,立即成立专案组调查李玉越狱案,由萧远山出任专案组组长,副局长彭强、陈大络为副组长,此案被定性为必破案,限期半个月侦破。

虽然时逢周末,市委办公室打电话逐一通知所有相关部门的领导,前往市委参加紧急会议。

江海市市委在当日早晨召开了常委会临时扩大会议,公检法系统的几位主要负责人,以及纪委、监察局所有相关部门负责人都接到通知,立即前往市委参加会议,向市委书记孟晖和市长覃康汇报情况。

这次会议本来我没有权力参加,但在我的一再强烈要求下,也列席了会议。

扩大会议在市委综合会议室召开,坐了满满一屋子人。在开会之前,每个人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但是当孟书记到会之后,所有的人都立即闭上了嘴巴。

孟晖的脸色很难看,看得出他也非常紧张,也十分愤怒。他清咳了两声,跟市长覃康低声交换了一下意见,然后宣布会议开始。

孟晖说:“事发突然,具体的情况我也是刚听说,大家有什么意见,都说说吧。”

孟晖做了开场白,然而在场却没有人吭声,纷纷低下头噤声不语。这事儿太大了,谁都不敢轻易表态,自然谁都不敢随便发言。

孟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敲了敲桌子,大声说:“怎么了,刚才还热热闹闹的,现在都哑巴了还有没有能喘气的”

我站起身,大声说:“孟书记,我有话要说。”

孟晖压了压手,说:“唐局长,这次你只是列席会议,要发言也等公检法系统的负责人讲完以后再补充。”

覃康瞥了我一眼,用眼神示意我不要多嘴。我心想,我一个财政局长,在这次会议上确实没有资格发言,虽然憋着一肚子话,可也只好重新坐下。

覃康说:“既然大家都不愿意发言,那我就点名了。法院院长于振荣来了没有来了就吭一声。我很想知道,李玉的案子为什么到现在迟迟不宣判你们法院总是说工作忙,那我就要问问了,你们整天忙来忙去,究竟在忙什么”

常委扩大会议从一开场就充满了火药味,市委书记孟晖和市长覃康的火气都很大。尤其覃康,首先将矛头对准了法院院长于振荣。于振荣自知理亏,但又不敢承担责任,又把矛头引向了检察院。

于振荣说:“李玉的案子虽然事实清楚,但明显证据不足,我们把案子打回检察院,由检察院补充侦查。可是时间过了这么久,检察院的补充侦查仍然没有完成,所以无法宣判。”

孟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几乎是咆哮地说:“你们这是干什么,不是说公检法是一家嘛,可出了事你们竟然在这里互相扯皮,出了这么大的事,责任你们想推就能推掉吗你们首先要搞清楚,这是什么性质的犯罪检察院是不是打算再把皮球踢给公安局公安局再把责任推给市政府,然后市政府再把球踢给市委你们以为这样推来推去就万事大吉啦我告诉你们,这是做梦”

于振荣和检察院检察长方向远从来没见过孟晖发这么大火,纷纷低下头不敢接招。孟晖是从前任市长萧铁山手里接过的市长大印,他能接替市长一职,可以说萧铁山功不可没。孟晖在江海当了五年市长,去年过年前又顺利从老爷子手里接过了市委书记的权力棒。

孟晖的从政风格很特别,他的风格就是没有风格,是出了名的温和派,当然,也有人说孟晖是个骑墙派,大滑头。孟晖在市长位置上坐了五年,好像每天都很忙,但谁都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五年来基本没有政绩,却平稳完成了从市长到市委书记的过度。

其实我很欣赏孟晖的执政风格,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无为而治,不刻意追求政绩,这大概就是总理提出的不折腾。其实只要上面的人不折腾,不瞎指挥,只要创造一个良好地政治环境和治安环境,民众自身有很强的自我修复能力,没钱吃饭了自然就会去赚钱,这是一个最朴实的道理,谁都明白,天上不可能掉馅饼,就算有这种事,恐怕也轮不到自己捡漏。

只是江海这个地方确实有点特别,大部分市民都是国营企业的工人,他们习惯了体制内的悠闲生活,似乎更喜欢等待政府给出路,给了政策还要给机遇,而不是自己去创造机遇,并把握机遇。所以孟晖的这一套在江海不太吃香,也因此遭到很多改革派的诟病,抨击他行政不作为。

市政府的干部和下属各机关的一把手,很少有人见过孟晖发飙,这次居然发了雷霆之怒,不仅让在场所有人见识了他性格中的另一面,原来这个看似温文尔雅的人也很血性。同时大家也都意识到,这件事确实很严重,也许省里已经有人对孟晖表示不满意了。

果然,孟晖大声说:“今天早晨我刚起床,杨副省长就打来电话,问我江海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自从他把主要精力放在省里以后,江海接二连三出事,每次出的还都是大事。同志们,听到这句话我感到后怕啊,后背直发冷啊。”

会议室里出现了死一样的寂静,问题比想象的还要严重,大家都明白了,首先不高兴的人是老爷子。老爷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江海的人都领教过老爷子的铁腕,知道老爷子的厉害。如果老爷子一旦对江海目前的市委市政府失去了信任,那就很有可能是孟晖被调离,市委市政府甚至公检法系统再次来一个大换血。

避无可避

萧远山恼怒地说:“李玉是我亲手抓回来的,可以说事实清楚,犯罪证据非常充分,检察院受理之后没有任何疑问,并且及时向法院提起了公诉。我不明白,为什么到了法院就需要补充侦查?补充侦查什么呢?法院至今迟迟不开庭审理,是不是有人打过招呼,那么请问,这个打招呼的人是谁?还有,李玉的犯罪行为并不是孤立的,他是前任常务副市长李明山的儿子,李明山虽然死了,但案子还要查。李明山案牵扯到了不少江海市的干部,不仅存在刑事犯罪,还有职务犯罪以及贪污**行为。我更想不明白,江海市纪委为什么没有深入开展调查?”

63.避无可避

孟晖接着说:“就在刚才,省委温书记的秘书谭运长同志打来电话,问我需不需要帮助,省里可以成立调查组下来调查。复制网址访问 %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省里一旦绕开江海市市委市政府,直接调查这个案子,那我们江海市委市政府的颜面何在?我们这一级的党政机关还有没有存在的必要?”

覃康见孟晖的情绪已经失去控制,赶紧招了招手,示意秘书给孟晖的茶杯里加水,借此平复他极端愤怒的情绪。

孟晖大概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平息了一番情绪,用低沉的声音说:“萧局长,你来介绍一下具体情况,我很想听听,在我们江海市为什么会接二连三发生武装劫持的事情?犯罪分子为什么敢如此有恃无恐,到底是我们公安局无能,还是我这个市委书记无能?”

萧远山说:“首先,我要向市委市政府做深刻检讨,发生这种事我这个公安局长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尤其让我惭愧的是,我们公安局内部出了问题,如果没有人向犯罪分子通风报信,他们不可能如此准确的掌握行动路线和行动时间。这个内鬼我一定要查出来,给死去的烈士一个交代。”

孟晖说:“检讨就先不要做了,这是以后的事。今天开这个会我和覃市长不是听谁来做检讨的,而是解决问题的。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们公安局有没有拿出应急方案?这个案子能不能破,怎么破,什么时候破案?”

萧远山说:“在来市委之前,我们公安局紧急召开了党组会议,对这起特大武装劫持案件当成近期第一大案要案,限期半个月破案。我们集中了江海市公安局的精兵强将,组成了专案组,由我出任专案组组长,南城区公安局局长彭强和北城区公安局局长陈大罗出任专案组副组长。另外,刑警大队和特警大队也抽调了部分警力,全力配合我们破案。”

覃康说:“成立专案组就万事大吉了?你们有没有具体的侦破方案?”

萧远山咳嗽了几声,有点为难地说:“案发后我们及时封锁了高速公路和国道,客运站和火车站都派出了警力搜捕,李玉出逃的所有可能路线都有专人把手,因此他目前应该还没有逃出江海。今天早晨,已经我和彭局长已经制定出了初步的追捕方案,但这个方案目前还需要保密,知情人越少越好。我担心计划一旦外泄,或许对我们的追捕工作造成不利影响。”

萧远山这句话说完,很多人就不高兴了,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害怕泄密不就是说在座的有人可能泄密吗?这些人都是各个机关的一把手,平时都说一不二,加上眼高于顶,把谁都不放在眼里,萧远山这句话等于引爆了炸药桶。

第一个跳出来的是纪委副书记,监察局局长杨环,这厮不知道仗了谁的势,总是牛逼哄哄的,无理也要争三分。这次不知道他是脑子搭错了弦,还是想在市委书记面前表现他不畏强权。他一拍桌子,大声反驳说:“萧局长,你这话我就首先要表示不同意见,既然是讨论就必须开诚布公。你不想扩大知情面我可以理解,可你容易引发歧义,在座的都是国家干部,谁会把你们公安局的侦破方案泄露出去?

萧远山还没来得及说话,法院院长于振荣接过杨环的话头接着说:“萧局长,既然是讨论,那就应该开诚布公,把你不成熟的方案拿出来大家讨论,集思广益嘛。不讨论怎么知道成不成熟,对不对?如果你只字不提,我有理由怀疑,你不会是方案还没有制定好吧。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抓捕方案,怎么会存在泄密的可能性?”

萧远山解释说:“方案确实有,我会在会后向孟书记和覃市长专门汇报。”

于振荣大声说:“为什么是会后汇报?萧局长如果对监察局和我们法院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那市委还叫我们来这里开会讨论什么?你们公安局负责破案好了,将犯罪嫌疑人抓捕归案,然后移交检察院受理,最后我们法院开庭宣判就是了。这是基本的程序,也就是说程序首先要正义。我不明白,市委叫我们法院来这里干什么?”

萧远山也有点窝火,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两个家伙一唱一和的,好像成心要讨伐他,以便混淆视听,推卸自己所应该承担的责任。萧远山还没有当政法委书记,不属于市委常委,如果他同时兼任了政法委书记,法院都要归在他的治下,于振荣就不敢跟他这样说话了。

萧远山恼怒地说:“李玉是我亲手抓回来的,可以说事实清楚,犯罪证据非常充分,检察院受理之后没有任何疑问,并且及时向法院提起了公诉。我不明白,为什么到了法院就需要补充侦查?补充侦查什么呢?法院至今迟迟不开庭审理,是不是有人打过招呼,那么请问,这个打招呼的人是谁?还有,李玉的犯罪行为并不是孤立的,他是前任常务副市长李明山的儿子,李明山虽然死了,但案子还要查。李明山案牵扯到了不少江海市的干部,不仅存在刑事犯罪,还有职务犯罪以及贪污**行为。我更想不明白,江海市纪委为什么没有深入开展调查?”

杨环见矛头指向他,立即跳出来说:“你怎么知道纪委没有调查?萧局长,你应该明白,纪委是党口单位,向市委负责,不是向你们公安局负责。纪委有独立办案的权力,难道我们纪委办案要向你公安局长汇报吗?”

覃康看讨论会马上要演变成对讨伐大会,立即出声制止,他说:“市委叫大家是来讨论,各抒己见解决问题,不是叫你们来吵架的。谁要吵架会后你们可以找个地方继续吵,实在吵得不过瘾,打一架也未尝不可。现在话题回到李玉越狱案上来,有任何意见都可以说,但有一个前提,是建设性意见,如果只是为了推卸责任,那就不必说了。”

覃康说完,环视了会场一圈,目光仿佛一把刀,从每个与会者脸上划过。本来还想说几句的人见市长大人如此严肃,话到嘴边纷纷又咽了回去。

孟晖说:“现在我们江海市委市政府已经被拿到火上烤了,问题如果不解决,省委对我们江海市委彻底失去了耐心,大家想过没有,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我趁机站起身,大声说:“后果就是江海市委市政府威信扫地,不仅失去了省委的信任,更严重的是,老百姓也会伸出手指,指着在座每一个人的脊梁骨说,一群无能的废物!这么简单一个案子,换了谁当市委书记都能破案,可你们这群所谓的聪明人硬是干不好,让省委换人吧。”

覃康摆摆手,示意我不要再次挑起战争,孟晖却饶有兴趣地看了看我,说:“唐局长这句话虽然不好听,但却是实话。李玉的案子并不是孤立的,这分明是一起里应外合,经过精心策划的劫持案。那么我想问问在座各位,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是我们的干部自甘堕落了,与**犯罪分子同流合污,还是我们执政党的威信不复存在了?”

我又抢了一句说道:“依我看,这两者都不是,是我们的干部只顾着自己的官位,头顶上的乌纱帽比什么都重要,不敢与犯罪行为幕后的保护伞对抗。幕后的保护伞是谁?我想大家心里大概都能猜得到,那个庞然大物在座诸位谁都不敢得罪,也得罪不起,所以才选择能躲就躲,能推就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是我告诉大家,我们想错了。错在哪里?错在我们身在其位,谁都躲不掉,也逃不掉责任。权力越大,责任越大,你只看到权力带来的好处,却看不到得到的权力同时也肩负着责任。”

杨环阴阳怪气地说:“你这是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个案子跟你们财政局没有一毛钱关系,你不用担承担任何责任,才能唱得起这样的高调。那你一个人去跟幕后的保护伞斗啊,拉着我们这么多人干什么?”

我针锋相对地说:“既然杨副书记这么说,那我现在就表个态,我要求加入公安局的专案组,配合萧局长破案。李玉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了解他的秉性,相信对破案有帮助。案子如果不能如期侦破,我与萧局长分担责任,萧局长如果处分降职,我也要求市委给我处分降职。”

覃康突然表态了,他大声说:“我同意唐局长的说法!身在其位就要谋其政,如果什么都不干,那人民养这么多干部做什么?供奉吗?今天我把话撂在这,谁的职责范围谁负责,不想负责的可以申请调离。在这里,我代表市政府表个态,政府口的官员如果申请岗位调离,市政府第一时间会做出批示。”

在很多地方,一般党政一把手很难尿到一个壶里,各人有各人的自留地,能够互不侵犯就很不错了。然而孟晖的意见和覃康的意见这次却高度的一致,可见省委给他们多大的压力。覃康刚表完态,孟晖接着说:“我代表市委也表个态,党口的干部如果顶不住压力申请调离,市委这里没有异议。”

紧接着萧远山也表态了,他说:“我完全支持市委市政府的决议!在这里,我向市委市政府保证,半个月之内破案,将逃犯李玉及其同伙抓捕归案。如果按期不能破案,作为公安局长,我承担全部责任。”

我急忙追问:“那我呢?萧局长,我能不能加入你们的专案组,帮助你们破案啊。”

萧远山说:“你就算了,还是安心招商吧。另外,我总觉得李玉这次越狱出来,一定有大的图谋,他不会甘心失败的,你可能是他下手的第一个目标。”

覃康说:“唐局长,你招商的任务很重,就不要分心了。我想如果有必要,萧局长会找你帮忙的。”

我不甘心地嘀咕了一声,说:“那你明天派人给我再送二十发子弹,李玉身边都是一群亡命徒,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有武器,随时可能派人来要我的小命。只要我手里有了枪,就算来再多人我也不怕。”

会议的尾声,孟晖做最后的陈词,说:“各单位各司其职,全力配合公安局侦破李玉越狱案,而且务必挖出这次劫持案的幕后策划者。不管这个人是谁,我们都绝不姑息,再大的阻力都要克服,再大的压力都要给我顶住,顶不住的随时可以申请调离。另外,监察局和纪委负责调查与李玉案可能存在的职务犯罪,检察院以及反贪局同时介入调查,由国家干部职务犯罪延伸出的贪污受贿。今天的会议就暂时开到这里,散会!”

散会后,孟晖向萧远山和覃康说:“你们两个到我办公室坐一会吧,我们三个人再议一议。”

萧远山跟在孟晖和覃康身后,去市委书记办公室做案情汇报。我紧赶一步,跟上了萧远山,从后面拉了拉他的衣服,笑嘻嘻地说:“萧叔,子弹你到底给不给我啊?你要不给我,万一我被李玉打死了,你侄女萧梅可就要守寡啦。”

萧远山没好气地说:“乌鸦嘴,赶紧给我滚,不想看到你!”

我不依不饶地跟着他,说:“这回你可是被驾到火上烤了,滋味如何?说吧,需要我帮忙尽管说,能办到的我一定办。”

萧远山不耐烦地说:“你有完没完?快滚,明天我派人给你送去还不行吗。我的小祖宗,我怕了你了行不行。”

我说:“谢谢萧叔,看来我还能多活几天。对了,今天勘察现场,你有什么发现没有?”

萧远山恼怒地说:“你烦不烦?快滚吧。对了,今天你去萧梅家一趟,我嫂子关雪要见你。别说我没提醒你,你等着挨尅吧。见了我嫂子,她肯定没好话。你脸皮厚一点,道个歉,认个错兴许就没事了。这年头这种事根本不算什么事,可万一你处理不好又是个事儿。”

萧远山话音未落,萧梅的电话就来了。看到这个电话,我心尖一颤,心里咯噔一下,嘴角抽搐了一下。心想完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未来的岳母关雪到底打算怎么对付我呢?

见我脸色变得这么难看,萧远山这孙子嘴角竟然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坏笑。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你笑个锤子,很可笑吗。”

萧远山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说:“小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现在害怕有什么用呢。你刚才说得对,想躲是躲不过的,知难而上吧。这种事儿,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你机灵点,随机应变吧。祝你成功,哈哈。”

我没好气地说:“滚你的蛋。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才不怕呢。”

萧远山竖起大拇指,夸赞道:“你小子还嘴硬,确实有种!难怪萧梅偏偏看上你,我现在开始都有点欣赏你了。”

丈母娘的鸿门宴

64.丈母娘的鸿门宴

萧梅的电话我没敢接,心里发苦,嘴里发臭。 从市委大楼出来坐进车里,我又接到了萧梅的短信。这婆娘阴魂不散,今天看来是无论如何躲不过去了。

萧梅在短信里说:小亮子,为什么不接电话?你不是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吗,现在知道害怕了,晚啦。赶快给我回电话道歉,要不你会死得很惨烈的。

我犹豫半天,还是拨通了萧梅的手机。萧梅接电话的速度很快,铃声刚响了两声她就接了起来。电话一接通,萧梅就说:“你怎么回事儿,连我的电话都敢不接了,想造反吗?”

我不耐烦地说:“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谁想造反,我看是你想造反,三从四德都忘掉了。不知道我在市委开会吗,真是的,一点政治觉悟都没有。”

萧梅狐疑地问:“少唬我了,你又不是市委常委,去市委开什么会?你一个芝麻小官,还真拿自己当什么大人物啊。”

我烦躁地说:“你到底有事没事,没事我挂了。”

萧梅赶紧说:“别挂,我妈包了饺子,中午到我家来吃饭吧,想见见你这个大忙人。”

女人的虚伪在这个时候显得十分可爱,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乐不可支地说:“这可是新鲜事儿,太阳从西边出来啦,你妈竟然会想我,还包了饺子,我不是在做梦吧?”

萧梅说:“一个女婿半个儿,我妈怎么就不能想你?你少废话,麻利地,赶快过来!”

我说:“我喜欢吃芹菜猪肉馅的饺子,还要一咬一包油,这样的饺子吃起来才带劲。”

萧梅不耐烦地说:“你事儿可真多,真是怕了你了,我给你包芹菜馅的行了吧。再啰啰嗦嗦惹恼了本宫,马上派人过去把你绑了,拖回来剁吧剁吧包了饺子吃。”

我笑了笑,心情变得稍微愉悦了一些,十分乖巧地说:“好了,我现在就过来了。”

我开车从市委出来,出门就看到李嘉文的车停在外边,在她的车旁边还停着一辆看守所的警车,奕君这孙子正站在李嘉文车窗口跟她搭讪。

看到我的车出来,奕君连忙满脸堆笑地招招手,示意我停车。

我停下车,摇下车窗没有理会这厮,而是不悦地说;“李嘉文,你不去饭店上班,在这里干什么?”

李嘉文说:“我等你啊,马上十二点了,到饭点了,走吧,回饭店吃饭。”

我冷冷地说:“不去了,我马上要去萧梅家。关校长想见我,可能打算给我这个流氓局长上思想品德课。”

李嘉文烦躁地说:“怎么又是她,她凭什么这么霸道。要退婚就直说,我接着你就是了。来这些虚头巴脑的虚情假意干什么,真没劲!”

奕君笑嘻嘻地说;“哪能呢,丈母娘想女婿不是很正常嘛。当老师的,习惯教育别人,她也许就是随便一说,你也随便一听。”

我厌恶地说:“这有你什么事,一边去!”

奕君却不肯走,低声下气地说:“唐局长,我就想跟你打听打听,市委这次开会,有没有讨论过怎么处理我?”

我冷笑了一声,说:“你现在知道害怕了?三条人命,一个重伤,重大犯罪嫌疑人大摇大摆从你眼皮子底下跑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以为你逃脱得了干系吗?”

奕君脸色惨白,几乎吓晕过去,他哭天抢地地说:“唐局长,你可别吓唬我啊。这事真不能全怪我,如果让我当了替罪羊,我一大家子以后可怎么活啊。”

我说:“你们看守所一定有人向劫匪通风报信,这一点几乎可以确定。就算这个人不是你,也是你们看守所内部的人。所以我劝你赶快去找箫局长,把你的问题跟他说清楚,争取宽大处理。”

奕君哭丧着脸说:“我找过彭局长了,可彭局长不肯听我解释啊。这回我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唐局长,你得救救我啊。李总,你快帮我说说好话,我求你了。”

李嘉文没好气地说:“你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帮你说好话。你这人好没道理,真是的!”

奕君突然嚎啕大哭起来,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哭着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刚当上所长就遇到这种事,连唐少这么仗义的人都不帮我,以后我可怎么活啊。”

我心里烦透了,这货怎么就这么点出息,这样的人又是怎么当上看守所所长的?他不觉得丢人,我都觉得害臊。我打开车门下来,一把将奕君从地上拎起来,大声说:“够了,你真他妈丢人,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有个球用!有哭的劲头你去把李玉这王八蛋给老子抓回来,你要有这本事才像条汉子,我佩服你。”

奕君像是看到了获救的曙光,紧紧抓着我的胳膊说:“唐局,你给我个机会,我请你吃饭,把事情经过详详细细都跟你说清楚,好不好?”

我说:“我没时间听你啰嗦。不过看在你这么真诚的份上,我给你个机会。你把事情的前后经过写个材料,然后交给李嘉文,由她向我汇报。”

奕君眼睛迅速一亮,激动地说:“好好好,我向李总汇报。我明白,李总能全权代表你,我会认真向李总汇报的,把所有细节一点不漏全都说出来。”

我的一点点好心情全部被这厮给破坏了,变得烦躁不安,厌倦地说:“把你的鼻涕眼泪给老子擦干净,下次见到你还跟我装熊,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没想到奕君这个狗东西竟然自备纸巾,他从兜里掏出一把纸巾,抽出一张擦了擦眼泪,又醒了一把鼻涕,嘿嘿笑着说:“好了唐局,你快去丈母娘家吧,我就不耽误你。”

这货可真是个极品,我有点反胃,转头对李嘉文说:“嘉文,你带这货去郑大厨饭店,让他一五一十都交代清楚,你来记录。我忙完了就过去找你。”

李嘉文无奈地说:“那好吧,你快去快回啊。这个人烦死了,看见他我都倒胃口。”

奕君脸红了,无地自容地低下头。我哈哈笑了几声,上了车,开着车扬长而去。

在萧梅家的小楼前,我按了两声喇叭,大门自动打开了。我开车进门,停好车从车里下来,看到萧梅穿着拖鞋一脸冷笑地站在楼口。

我心里发虚,脸上堆满笑容,虚伪地说:“萧总好,我死过来了。”

风波再起

我根本不理会这母女两,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说:“婚姻是什么?婚姻绝对不是一纸婚约,而是责任和义务,这个义务和责任是互相的。萧家既然对我们家没有责任和义务,我们对你们萧家同样没有责任和义务。我们家如今处境不妙,我的地位岌岌可危,几乎被一步步逼入绝境。老爷子这次竞争省长也不见得稳操胜券,在这次政治斗争中,你们家不出力是本分,谁也不会指责你们什么。但既然你不出力,胜利果实也不会有你们的份儿,不劳而获的事在任何时候都是痴心妄想。这一点,我希望你们考虑清楚,所以,要退婚就及早做出决定,给大家都留一点面子,也留一分余地。”

65风波再起

萧梅冷冷地说:“大忙人,我们终于把你等来了,不容易。说实话,我很感动,你居然还记得我们萧家的大门,不容易呀。”

我笑嘻嘻地说:“瞧你说的,什么话嘛,你们家我哪能忘呢,记得清楚着呢。”

萧梅没好气地说:“得了吧你,少来这一套,进来吧,饺子都快凉了。”

进了萧梅家客厅,我看到关雪正在餐桌前摆放餐具,她看到我扭过头笑了笑,阴阳怪气地说:“哟,我们的大忙人唐公子来了。真是荣幸得很,蓬荜生辉啊。”

我连忙笑容可掬地说:“关阿姨好,我来帮你。”

关雪皮笑肉不笑地说:“不敢不敢,我们唐局长可是大忙人,而且身份尊贵,这种粗活累活怎么能让你干。你先歇着,马上可以开饭了。”

关雪的话里透着不友好,很显然,她心里的气儿还没消除。当然,这是必然的,出了这种事谁也不可能觉得光彩。

萧梅说:“妈,你说什么呢,我好不容易把他喊过来吃顿饭,你态度就不能好点吗?”

关雪说:“我态度不好吗?我态度哪里不好了,你给我指出来,我以后改!”

萧梅说:“你没错,是我错了,相信了你的话。”

我有点尴尬,真后悔听信了萧梅的鬼话,跑到这里来自讨没趣。我搓着手怔在当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萧梅赶紧拉了拉我的胳膊,让我在餐桌旁坐下,算是暂时替我解了围。

关雪很快端来了一盘饺子,放上桌说:“趁热吃吧小亮,按照你的意思,包的芹菜肉馅的,可香了。”

我点点头,笑了笑说:“关阿姨的厨艺那还用说,闻着都流口水。”我夹起一个饺子,沾了点汁塞进嘴巴里,别说,味道还真不错。我伸出大拇指夸赞道:“嗯,真香,好吃。”

关雪得意地笑了笑,说:“好吃你就多吃点,萧梅,你也吃啊。小亮呀,你可别多心,关阿姨可没有给你甩脸子的意思。就是啊,你们这些年轻人太不让人省心了。”

我一边嚼着嘴里的饺子,一边说:“没有没有,我没多心。关阿姨关心我,我是知道的。”

关雪说:“那好,阿姨问你,网上日记里说的事儿,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萧梅不耐烦地说:“妈,不是说了不提了吗,你怎么又说起这事了。”

关雪执拗地说:“我问问还不可以吗?我是你妈,也是小亮的长辈,以后很可能还是他的岳母,我关心你们一下难道还犯法吗?”

萧梅气呼呼地说:“你越说越离谱了,哼,气死我了,以后再也不相信你了。”

我咳嗽了一声,面红耳赤地说:“关阿姨,那些日记确实不是我写的,完全是没影子的事儿,把我们财政局前任局长牛明的丑事都强加在我头上了。我的日记萧梅读过,她比谁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儿。”

关雪说:“没有最好,你萧伯伯也劝我不要插手这件事,杨省长自然会处理。前几天天涯论坛那个帖子好像不见了,可今天早晨我上网发现,又有几家大网站的论坛上有人开始讨论局长日记,不过这次不是一边倒的声讨,不少人支持你。他们说什么局长日记是别有用心的人栽赃诬陷,是政治陷害,小亮,你告诉关阿姨,这些帖子是不是你组织人发的?”

听到这句话我大吃一惊,怎么又有人旧事重提?这么做摆明了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些人安的都是什么心哪,非要把我彻底搞臭才甘心吗?

我紧张地问:“我发誓,绝对不是我组织的,这么做不是欲盖弥彰授人于柄吗,我还不至于那么蠢吧。”

萧梅沉思着,突然站起身,向自己的卧室走去。我估计她是回屋上网去了,眼见为实。

关雪接着说:“看来这事还真的很复杂,处理不好你这局长很有可能当不成了。到底是什么人在搞事,让我抓住了绝对饶不了他们。”

我想了想说:“关阿姨,你知道吗,今天清晨,李玉杀死看守的干警,逃走了。”

关雪惊得跳了起来,面色煞白地说:“啥,李玉逃跑了?看守所的人时干什么吃的。老萧也真是,怎么也不打电话给我说一声,好让我们做点准备。坏了坏了,李玉一定会来找萧梅的,这家伙心狠手辣,上次差点就把萧梅害死。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呢?”

萧梅端着笔记本电脑从楼上下来,放到餐桌上,指着一片帖子对我说:“看看吧,呶,就是这篇帖子,另外几家网站也有,不过这次很麻烦,作者用了很多不同的标题,关键词屏蔽都没用。”

萧梅端着笔记本电脑从楼上下来,放到餐桌上,指着一篇帖子对我说:“看看吧,就是这篇帖子,另外几家网站也有,不过这次很麻烦,作者用了很多不同的标题,内容也不尽相同,关键词屏蔽都没用。”

我看了看帖子,不看不知道,一看肺都给我气炸了。这些人真是太歹毒了,什么事都敢往外撂,说得事又驴唇不对马嘴。发帖人用了好多网名,虽然貌似要替我出头,可总让人觉得居心叵测。这种事最好的办法就是不予理会,很快就会被其它热点话题替代。所以不说比说好。而且那些替我出头的人水平很差,几个回合就溃不成军,穷于应对。

下半身这点事本来就容易越描越黑,随着社会矛盾不断累积,社会上本来就弥漫着一股仇富和仇官情绪。因此老百姓更乐意相信官员整天什么事都不干,就是忙着乱搞男女关系。

这些水军反而在网上一再声称,我根本就没有玩弄过财政局的女干部,这些女干部都是主动投怀送抱,我们之间是有感情的。而且有一个昵称叫败刀的家伙还不怀好意地特意举例说明,我和乔美美之间英雄救美的故事,乔美美一直对我深怀感激,我们之间就算是有那种关系,也是人之常情。

这次的组织者显然是个知情人,他貌似选择了一些很有说服力的事实,但在事实之中又很隐蔽地夹杂了不少虚假信息和模棱两可的判断,因而就显得很真实。网民们终于找到了久违的兴奋点,民意顿时沸腾了,无数人要求严惩我这个十恶不赦的流氓局长。

萧梅脸色煞白,气愤地说:“你看看你请的都是些什么人,水平太差了,简直就是一群白痴。我有理由怀疑,这些水军干脆就是对手安排的卧底,把你的老底全都给你抖出来了。要雇佣水军你告诉我啊,我帮你找,再不济也比你找的这些人强一百倍。”

我的脸色一定变得十分难看,额头上冷汗直冒,胆战心惊地说:“你错了,这些人根本不是我找的,我这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根本就顾不上处理这事。”

听到我这句话,萧梅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失声说:“难道是他们成心的?既然他们不是你雇佣的,那背后一定有人指使他们这么干,这回真的麻烦了。”

我刷新了一下网页,发现又有了不少新回帖。这次的回帖更加来势汹汹,回帖者上传了几张照片,正是我在火柴天堂和三个胖妞混战的照片,还有一张是我把手机卡和两千块钱塞到张萍手里时拍的。照片很清晰,正是牛明寄给纪委检举我的检举材料里的照片。

同时,回帖者还声称,张萍就是被我始乱终弃的受害者,一个可怜的女人。他手里还有我和张萍的手机录音,如果有人想要,可以发邮箱向他索取。

看到这张回帖,我心里咯噔一声,暗叫大事不好,这群人不致我于死地是不肯罢休了。我用眼角余光偷偷观察了一下萧梅和关雪,母女俩脸上冷若冰霜,眼睛里全是鄙夷和愤怒,好像恨不得一口把我吞掉。

这张回帖一出,再次引发了一阵骚乱,无数人开始转载这些照片,很快,其它几个论坛也出现了这些照片。

关雪伸手关了电脑,大声说:“够了,不要再看了。看个没完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萧梅说:“妈,你先消消气。事情再明白不过了,有人在背后捣鬼,这些人简直太可恶了,他们不仅要整倒小亮,真正的目的还不是针对杨叔叔。”

关雪不屑地说:“那又怎么样?如果他自己屁股底下干净,别人能抓住他的把柄吗?你爸爸当了多少年领导干部,怎么就没遇到这种事?”

萧梅辩解说:“我爸当市长那个时候网络还没这么发达嘛。”

关雪咆哮道:“我不管那么多,反正这件事影响太恶劣了,萧家以后的脸往哪搁,你让你妈我出去跟别人怎么解释。唐亮,我问你,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未来岳母的情绪很激动,眼瞅着快要失控,这个时候我也不想再刺激她。我说:“关阿姨,我向你保证,事情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关雪不依不饶地问:“你拿什么保证,如果处理不好呢?你打算怎么办?”

我坚定地说:“我用我的人格保证,如果处理不好,你们可以提出退婚,我绝无二话。”

关雪冷冷地说:“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这是在要挟我?你以为婚姻是儿戏吗,说退婚就退婚。退一万步,就算你愿意退婚,你们家老爷子能答应吗?真是幼稚!”

我没好气地说:“处理不好我就辞职,这个财政局长大不了我不干了。整天被人背后捅刀子,应付这些鸟人和鸟事,你以为我不烦吗。真把我逼急了,我也不想活了,一头扎进黄河里,以死谢天下。这样你们满意了吧,不觉得丢人了吧。”

关雪见我冒火了,语气很不友好,再也压抑不住情绪,火冒三丈地蹭一下站起来,厉声说:“呵,自己干了这种丢人的事,你还有理了!跟我厉害什么,有能耐你去把哪些要整你的人都揪出来。”

萧梅连忙打圆场,息事宁人地说:“好了,你们都少说两句,吵架有什么用,有吵架的力气我们赶快把问题处理掉,这比什么都重要。”

关雪说:“不是我想吵架,可你看看,他这是什么态度。说你两句就不乐意了,一点教养都没有,跟长辈能这么说话的吗?”

萧梅烦躁地说:“烦都烦死了,天天为这点事吵来吵去的。”

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想起萧梅两次去看守所看过李玉,而萧梅第二次去看过李玉之后,李玉就按耐不住越狱了。今天这个饺子宴还真有可能是鸿门宴,关雪和萧梅是不是事先商量好了,这母女俩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故意拿话套我?难道她们已经沉不住气,想退婚了?

其实从一进门,我发现萧铁山不在,心里就觉得不妙,萧铁山可能是借故躲开了。反正他才是家长,有些话确实不方便表态,由关雪说出来效果达到了,他自己还可以落个不知情。老爷子如果问起来,他完全可以把责任推给自己老婆,事情也许还可以挽回。反之,如果他表态了,话一旦出口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我克制了一下情绪,冷静地问:“关阿姨,这事责任确实在我。有一点你大可以放心,不管发生天大的事,都是我个人扛,不会连累你们萧梅,更不会连累你们萧家。”

关雪冷笑了一声,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想说我们萧家骑墙势利吗?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们萧家绝对没有那种落井下石的小人。”

我说:“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如果你非要这么理解,我也没办法。我妈妈死得早,确实没有人教过我应该怎么尊重丈母娘,我说的话你可能不爱听。不过有些话还是说明白的好,憋在心里毕竟不是个事,时间长了矛盾随时可能激化。”

关雪坐下来,喝了一口水,心平气和地说:“好吧,我倒很想听听,你今天想说什么。”

萧梅拉着我的胳膊,低声下气地说:“唐亮,你别说了,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关雪厉声说:“萧梅,你别拦着他,让他说。我今天特别想听听,我们唐局长有什么高谈阔论,我洗耳恭听。”

我也坐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水,平静地说:“虽然我和萧梅有婚姻,但只要一天没结婚,我们就是两家人,这话应该没错吧?”

关雪说:“没错,你接着说。”

我说:“既然是两家人,我出了什么事都是我们家承担后果,与萧家没有任何关系。一纸婚姻根本改变不了什么,我们的婚姻也不过是一种口头约定,不受法律保护。既然是这样,你觉得丢了你的脸,那就是你自己的事,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萧梅气急败坏地说:“唐亮,你不要再说了,越说越不像话了。”

关雪大声说:“萧梅,你给我闭嘴!让他继续说下去,几日不见,唐局长的理论水平提高得很快嘛,我都觉得自己几十年的老师白当了,这回可算是受教了。”

我根本不理会这母女两,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说:“婚姻是什么?婚姻绝对不是一纸婚约,而是责任和义务,这个义务和责任是互相的。萧家既然对我们家没有责任和义务,我们对你们萧家同样没有责任和义务。我们家如今处境不妙,我的地位岌岌可危,几乎被一步步逼入绝境。老爷子这次竞争省长也不见得稳操胜券,在这次政治斗争中,你们家不出力是本分,谁也不会指责你们什么。但既然你不出力,胜利果实也不会有你们的份儿,不劳而获的事在任何时候都是痴心妄想。这一点,我希望你们考虑清楚,所以,要退婚就及早做出决定,给大家都留一点面子,也留一分余地。”

急转直下

66急转直下

关雪冷笑了一声,讥讽道:“你的意思我总算听明白了,你不就是想说,如果我们家不能跟你们家统一战线,不卖力气给你们帮忙,一旦杨副省长当上省政府一号人物,我们萧家就配不上你们了?就算我们不要求退婚,你们也会提出来的吧。”

我冷冷地说:“我并没有这么说,我说的是可能获得的胜利果实,以及可能承担的风险。做任何事都是这样,风险与利润相辅相成。风险越大自然获利越大,风险越小的自然不会有太大的利益。当然,关阿姨如果把婚姻当成一种投资行为也未尝不可,你选择什么样的爱人,也就意味着你选择了什么样的人生。”

关雪竟然没有气急败坏,更没有咆哮,而是显得异常冷静,她平静地问:“你说得很有道理,对女人来讲,没有什么比婚姻更重要。婚姻对女人不仅仅是投资,更是一场赌博,根本输不起。我很想知道,你觉得你是个什么人?你能给我们家萧梅一个什么样的人生,你能为你们的未来负责吗?”

关雪说完,静静地望着我。萧梅也望着我,目光里除了柔情和担忧,竟然充满了期待。我没想到,这母女俩竟然会是如此的反应。中招了,绝对是中招了,这正是她们所期盼的,她们一步步诱导我,就是希望我挑起这个话题。

然而从萧梅温柔的目光中,我能感觉到,她希望我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难道她们今天叫我来,是希望我表态的?可是他妈的,什么样的答复才是她满意的呢?

我沉思片刻,认真地说:“我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从出生的那一天开始,我就被赋予了重要的使命。可是这个使命并不是我决定的,而是天意。如果让我选择,我更愿意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如果是那样,我就不会有这么大的责任和使命。”

萧梅突然说:“每一个生下来都是身怀使命的,这都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可是既然你明白你身负使命,为什么不努力去完成你的使命?而是一直试图逃避?”

我说:“你听我说完,虽然不喜欢,但我并不想逃避。我一直在努力,努力完成我所承担的使命。既然是使命,就不是那么容易能完成的,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现阶段就是我最困难的时候,我只是一个人,我需要强有力的帮助,而不是指责和打击。”

关雪冷笑了一声,鄙夷地说:“你在努力吗,我们怎么没看到?我只看到了你泡妞,打架,喝酒滋事,乌烟瘴气,整天惹是生非,把事情搞得一团糟。说实话,你和萧梅订婚三年,我对你的表现非常失望。”

听到这句话,我不想再说下去了,心里烦躁得要死,跟女人讲道理确实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尤其面对的又是已经在心底宣判你死刑的女人,除了白费唇舌什么都得不到。

我站起身,冷冷地说:“我不知道我能给萧梅一个什么样的人生,也许我这个人是个不祥的男人,她跟着我只会受气受累,还要连累你丢脸。同样,我也不能保证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说不定哪一天我就被双规了。跟着我,没前途,我不是一个好男人,更不会是一个好女婿和好丈夫,你们另请高明吧。”

说完我转身准备离开,萧梅突然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这哭声惨烈异常,撕心裂肺,痛不欲生。我的心里一阵难过,鼻子一酸,几乎也锵然落泪。该他妈的结束了,我在心里对自己说,长痛不如短痛,不能再拖下去了。

关雪在我身后大声喝道:“你给我站住!”

我停住脚步,背对着关雪,淡淡地问:“关校长还有什么吩咐?”

关雪严肃地说:“就这么一走了之吗,你真是个懦夫!我算看明白了,你这样的男人骨子里比任何都软弱,遇到一点点挫折,你除了会逃避责任,你还能干什么?”

这些人口口声声让别人承担责任,自己却不愿意承担任何责任。遇到一点事情除了指责,她们又能给你什么?我只是很不理解,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提出要求,凭什么可以这么理直气壮?

我哈哈地狂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我的确是个懦夫,你尽情鄙视我吧。关校长,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会把你们萧家的意思转达给老爷子的。”

说完我转身要走,萧梅再次冲过来从背后抱住我,哭泣着抱住我的腰,歇斯底里地说:“唐亮,我不让你走,你不要离开我。”

我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流了下来,鼻子越来越酸,哽咽着说:“萧梅,我给不了你幸福,跟着我你只可能担惊受怕。你是个好女人,应该去找更适合你的男人,也许他不够富裕,不够英俊,只要他对你好就可以了。”

萧梅说:“不,我只要你,你不要抛弃我,我求你了。”

关雪从后面赶过来,抓住萧梅的胳膊,愤怒地说:“萧梅,你给我放手!让他走,这样无情无义的男人要他做什么,不要让人家轻贱了我们萧家。”

我奋力掰开萧梅的手指,任由泪水在脸上纷飞如雨,昂头挺胸冲出了萧梅家。打开车门,我以最快的速度发动车,冲出了萧家大院。

从萧梅家出来后,我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马路上狂奔。我心里很悲伤,又十分烦躁,脑子里思绪万千。不知道该去哪里,这种时候更不知道又能找谁倾诉。所以只能一直往前开,只希望找一个没有人存在的地方大喊大叫一番。

手机响了半天,我都懒得看。车子开出市区来到郊外的田野时,我停下车,看到是李扬打来的电话。李扬打过几次电话,想见见我,说是要当面向我道歉。同时,她还联合了叶琳和李嘉文,希望能帮我度过这次网络危机。可事已至此,道歉有什么用呢?处理危机事件,女人又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呢?我提不起兴致,所以也一直没挤出时间去见她们。

我接起电话,说:“李扬,什么事?”

李扬大概从我的语气里听出我的声音低沉,情绪很不好,小心翼翼地说:“唐少,我想见你,汇报一下近期的工作。”

我有气无力地说:“等等吧,我最近很忙,脑子很乱,等我调整好了再去找你。”

李扬说:“最近你上网没有?我和叶琳商量了一个办法,组织了许多人帮你澄清事实,现在局长日记又成了网络热点,很多网民替你鸣冤呢。”

什么?我心里再次一惊,同时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原来这些水军是李扬和叶琳组织的,这两个蠢女人胆子太大了,她们凭什么自作主张,再次挑起事端!

我脑子飞快地运转,还来不及做出反应时,李扬又接着说:“只是我们没想到,很多网民根本不讲道理,完全是无理取闹,借机兴风作浪,发泄自己对社会的不满。这些人太可恨了,好像现在当官的都没有好人一样。还有那么多人借题发挥,扯出了你跟张萍的事,我怀疑这些人是纪委内部的人,要不然他们哪里来的照片和录音呢?”

我愤怒地咆哮道:“这原来都是你们两个蠢货干的好事,谁给了你这么大胆子让你自作主张?网民懂什么,他们除了发泄自己对社会的不满能有什么见识,你们这么做不是授人于柄吗?现在事情越闹越大,上面马上要派人来查我了,这回你满意了吧。”

李扬意识到问题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顿时慌了,半天没敢接话,过了会才小心翼翼地轻声说:“对不起唐少,我也没想到会搞成这样,我也是好心好意想回报你。是你救了我,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根本不是日记里写的那样的,我真的是很想帮你。”

事儿闹大了

67.事儿闹大了

很多女人很难看清楚一件政治事件背后的利害,以及这些事件的真实居心,她们往往喜欢用感性代替理性去思考问题,所以只能看到表面悬浮的那些假象。复制网址访问 %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这是世俗之人的特征,也是世俗之人的厉害之处,多少优秀的人才就这样被埋没了,多少利在千秋的好事也被这样毁掉了。

现在给李扬说这些根本没用,搞不好还容易起到反作用,谁知道她以后还会做出什么蠢事。我严肃地说:“李扬,如果你真的想帮我,不想害死我,就立即停止这种愚蠢的行为。你和叶琳雇佣的水军立即解散,以后不许在网络上发表任何言论。同时,你们以前的帖子也全部删除掉。这种事,越描越黑,而且我有理由怀疑,你们雇佣的那些水军是不是全部被对方收买了,起到的完全是反作用。”

李扬飞快地说:“好吧,我马上按照你的意思去办。”

我说:“行了,我心里乱,就这样了,你让我安静一会。”

李扬急忙问:“你在哪?我去找你,我想补偿你,哪怕你打我一顿也行。”

亏李扬这个时候还能想到用身体补偿我,她不知道我现在连把她和叶琳掐死的心都有,还在这里火上浇油。我没好气地说:“我没那爱好,也没那兴趣,你再不要给我添乱就谢天谢地了。”

挂了电话,手机又收到一条短信,是萧梅发的,萧梅在短信里说:老公,你不用伤心,我妈是我妈,我是我。放心,我永远在你背后支持你。网上的事你交给我吧,我会处理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看到这条短信,我沉思良久。说实话,我有点感动,即便萧梅的态度左右摇摆,我也是可以理解,甚至是可以接受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一个人为了自己做出任何选择都是可以理解的。只是我不清楚,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其实我很想问问萧梅,她两次去看守所探望李玉,他们都谈了些什么。同时我还有一丝迷惑,为什么她第二次见过李玉之后不久,李玉就越狱了呢?这里面有没有内在的联系呢?萧梅有没有可能给李玉某种暗示,让李玉看到了潜在的希望,否则他怎么会选择铤而走险,疯狂逃亡呢。李玉这么一跑,即便不被抓住,也从此就被定性为逃犯,代价巨大不说,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可是犹豫了半天,我还是决定不问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每个人也有权力保护自己的**。萧梅去看望李玉,从情理上是说得过去的。如果我不知道,它就不是一件事,可是我知道了,等于在心里埋下了一根刺。难怪郑板桥要说,人活一辈子难得糊涂呢。

我给萧梅回了短信,我说:嗯,我没有怪罪你。

我开车往郊外行驶时,犹豫满脑子心事重重,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被人跟踪了。在回完短信时,才注意到有两辆车在我身边无声无息地停下了,同时从车里走出来几个人,领头的是一个看起来十分精明强干的女人。

我扭头看到这些人,心里一慌,手不由自主地摸到了腰里的抢。这些人安静地将我的车围了起来,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用人墙将我包围。我认真看了看这些人的衣着打扮,不像是黑社会或者黑鹰组织的杀手,每个人的衣服都很干净整洁,皮肤白白净净,倒很像是机关里的干部。

女人伸手敲了敲车窗,示意我开门。我摇下车窗,冷冷地说:“什么事?”

女人掏出工作证递给我,然后说:“你好唐局长,我们是省反贪局的,我叫舒桐。”

我看了女人的工作证,的确是省高检反贪局侦查处的一名副处级干部,名字确实叫舒桐。我接着问:“反贪局找我干什么?”

舒桐说:“鉴于近期关于你的局长泡妞日记在网络引发的不良影响,已经引起省里的重视,我们反贪局要找你回去接受调查,希望唐局长能配合我们工作。”

我冷笑了一声,说:“这算是传唤吗?有没有传唤手续?”

舒桐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纸,在我面前晃了一下,说:“这是检察院的传唤证明,希望你跟我们走一趟。”

我冷冷地说:“即便是传唤,我是江海市财政局局长兼党委书记,也应该是江海市纪委来传唤我,你们省属反贪局有什么资格越级执行?”

舒桐耸了耸肩,无奈地说:“这么说,唐局长是不想配合我们了?那不好意思,我们只好委屈唐局长一下了。”

舒桐说完挥挥手,马上有两名干部分别从两侧拉开车门,企图把我从车上拉下来。必须要采取行动了,我绝对不能跟他们回去,回去了更说不清楚了。我猛地挥拳打去,一拳打在了左侧车门的干部脸上,这家伙应声倒地。我迅速推开车门,一个箭步从车上蹿了下来。

刚从车上下来,立即有两个人冲上来,企图将我控制住。我脑子飞快地运转,这些人不是黑社会,也不是犯罪分子,而是国家干部,对付他们不能用枪,只能徒手搏斗了。

可是我看了看黑压压的人头,心里不由发出一声哀叹,这他妈怎么搞啊。对方少说也有八个人,虽说有一个还是女人,可我一个人对付八个人,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怎么办呢?看到包围圈不断收拢,我下定决心,三十六计跑为上计,先逃出去再说吧。我朝伸出胳膊要抓我的反贪局干部虚晃一枪,这家伙闪了一下,我闪开空挡,撒丫子就跑。

刚跑了几步,前面突然伸出一条腿,拌在我的脚下。我只顾着亡命奔逃了,根本没注意到这一条腿,一个狗吃屎摔了出去,扑倒在地。

倒地的那一刹那,我心里还想,妈的,这回算是阴沟里翻船,载了。很快,后面的人追上来,两个人每个人抓住我的一条胳膊,将我拖了起来。

舒桐赶上来,冷笑着说:“想跑,没那么容易,只要是我舒桐盯上的人,没一个能从我手里逃脱的。所以我奉劝你一句,最好老实点,不要自讨苦吃。”

我也冷笑了一声,说:“你先别得意,早晚你会后悔的。我也奉劝你一句,从你们开始非法拘禁我的那一刻开始,一只脚已经踩进了坟墓里,现在迷途知返还来得及,晚了神仙也救不了。”

舒桐冷冷地说:“后不后悔那是我的事,但是现在后悔的肯定是你不是我。唐局长,你刚才这一跤摔得可一点都不漂亮,太有失你江海大少的身份了。”

我盯着眼前这个女人,貌似在那里见过,突然我想起来了,在省精神病医院,就是这个女人带着滨河纪委的人去精神病院找过我。我失声说:“你根本不是反贪局的,不要以为我不认识你,你是滨河市纪委的人。”

舒桐脸色一变,被揭穿了老底般恼羞成怒,她阴森森地说:“你怎么会认识我?”

我说:“别以为你们玩的把戏我不知道,我告诉你,赶快放我走,要不然你们会为自己的非法行为付出惨痛代价的。”

舒桐说:“不错,我以前的确在滨河市纪委工作过,不过我已经借调到省属反贪局工作。这次调查你,是因为你涉嫌职务犯罪和贪污受贿,且数额巨大,如果不是有人从中阻挠,我们反贪局早就对应该立案侦查了。”

我震惊不已,想起上次和靳伟在反贪局见到刘默繎时他的态度,我顿时明白了,***刘默繎果然没憋好屁,可是我和他无冤无仇,他又受了谁的指使呢?

舒桐见我半天没出声,冷笑了一声说:“你不是向来伶牙俐齿么,怎么不吭声了,这回理屈词穷了吗。”

我也冷笑了一声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指控我职务犯罪,贪污受贿,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你们尽管可以去调查,可一旦找不出任何证据,那你们就要倒霉了。”

舒桐冷冷地说:“不劳唐局长费心,我们既然能立案,就一定能找到证据。”舒桐说完,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带走!”

这些人竟然没搜身,那把92式手枪仍然在我腰里,我忍不住心里一阵狂喜,同时也放弃了继续抵抗的打算。我倒很想看看,他们打算把我带到哪里去,路上再找机会逃走,于是乖乖地跟着他们上了反贪局的车。

我坐的车是一辆双排座,前面坐一名司机,副驾驶坐一名反贪局的干部,我坐在第二排,左右两边各有一个人看守。我盯着车窗外,发现车子已经穿过城区,上了国道。奇怪的是,车子不是向省城,而是向黎城县方向开去。

他们到底要带我去哪?我没话找话地问身边的反贪局干部,说:“兄弟,你们这是要去哪?好像不是回滨河,倒像是要去黎城县。”

左手的男人说:“到了地方你自然就知道了。”

我接着说:“这不对吧,既然是你们省反贪局带我回去调查,应该回省城才对,带我去黎城县什么?”

右手的男人不耐烦地说:“你少啰嗦,我们做什么自有我们的道理。”

我说:“跟我说话态度好一点,你们局长刘默繎我可是很熟的。”

左手的男人冷笑了一声,说:“你不要再浪费唇舌了,现在你说什么对我们都没用。不妨告诉你,你的传唤证明是刘局长亲手签发的。”

果然是刘默繎这老东西,如此看来刘默繎显然是对方的人,这些王八蛋知法犯法,违规操作,到底是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狗胆?

我不再说话,脑子里盘算着一会如何应对。汽车到了黎城县,进入县城后车速降了下来,我透过车窗向外张望,看着车水马龙的大街,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然而车队却并没有在黎城县停下,而是驶向郊区,***,难道他们要去李家镇?事情越来越诡异了,我已经能确定,这里面有猫腻,绝对不是常规的传唤调查,而是非法拘禁。

我的手不由摸到腰里,触手摸到了硬邦邦的枪柄,心里感到非常踏实,只要有它在,龙潭虎穴老子也敢走一遭。

好在车子没有开往李家镇,而是在郊区的一家汽车旅社门口放缓车速,鱼贯开进了停车场。车子在旅馆停车场停下,从车上下来,我看到那个叫舒桐的女人开着我的车,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

舒桐冷冷地瞥了我一眼,态度倨傲地说:“唐局长,委屈你一下,暂且在这里住两天。”

我说:“你们反贪局也太不够意思了,竟然让我住这么破的旅社!我以为即便不是省委招待所,最次也应该是7天或者如家酒店,没想到你们竟然把我带到黎城县郊区的小旅社,传出去也不怕别人笑你们反贪局抠门。”

舒桐冷笑了一下,说:“呵,你还挺挑剔!看来你还不太明白自己的处境,你已经没有跟我们讨价还价的资本了。来人,拷上。”

一名干部从腰里取出手铐,向我走了过来。我急忙说:“我只是接受调查,不是逮捕,你们凭什么给我戴上手铐?”

舒桐说:“为了防止你逃跑,先委屈一下吧,希望你能配合。你的英雄事迹我们听说过,从来不守规矩,从来不按常理出牌,我们不得不防。”

拿着手铐的男人向前一步,手抓住我的胳膊,试图给我把手铐戴上。我猛地从腰里拔出枪,顶在了男人的脑袋上,厉声说:“都别动,谁都打死谁!”

在场的人都没料到我居然有枪,纷纷目瞪口呆愣住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舒桐,征求她的意见。舒桐完全没料到我还有这一个后手,显得惊愕异常,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我冷笑着说:“你刚才说对了,我这个人从来不守规矩,因为你们所谓的规矩都是你们自己定的,现在轮到我定规矩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王八蛋,想整我,那老子先整死你们!”

舒桐手指着我,声音颤抖,口吻却十分严厉地说:“唐亮,我警告你,千万别乱来。”

黄雀在后

68黄雀在后

舒桐手指着我,声音颤抖,口吻却非常严厉地说:“唐亮,我警告你,千万别乱来。”

我冷冷地说:“是我乱来还是你们乱来?你们这些人不过是别人的爪牙,天生的奴才,为了博得自己的主子高兴,不惜知法犯法,甚至以身试法,老子今天就给你们上一堂法制课。”

被我用枪指着脑袋的男人突然说:“唐局长,你是国家干部,不是土匪。我们是在执行公务,你最好不要乱来。听我一句劝,赶快放下枪,否则你会后悔你今天所做的一切。”

我厉声说:“都给老子闭嘴,全部给我趴在地上!”

反贪局的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最后把目光全部集中在舒桐身上。舒桐显然也受惊不小,估计她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我竟然敢拔枪,并且用枪指着他们。然而她是这些人的指挥官,所有人都等着她的命令。

舒桐挺了挺胸,严厉地说:“唐亮,我警告你,我们是奉命行事,你赶快放下枪束手就擒,否则谁都救不了你。”

我冷笑着说:“你是不是认为我不敢开枪?那好,我马上给你证明。”

我打开保险,毫不犹豫一枪朝舒桐打了过去。舒桐吓得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尖叫一声。子弹贴着舒桐的头发飞了过去,打在她身后的墙壁上,立即在墙上打出了一个洞。其它人也都吓傻了,竟然好半天没人敢发出声音,呆若木鸡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我轻蔑地环视了一圈,厉声说:“都给老子趴下!第一枪只是警告,第二枪老子就要杀人了,不想死的最好照我的吩咐去做,不然我一枪一个。”

舒桐睁开眼,发现自己没中枪,松了一口气,脸色已经变得惨白。听到我的话,马上腚眼朝天趴了下来。其他人如法炮制,纷纷趴在地上。

拿着手铐要将我拷起来的男人也准备趴下,我说:“你不用趴下,去,把他们全部都给我拷起来。”

男人磕磕巴巴地说:“只……只有……一副……一副手铐。”

我想了想说:“你妈的,你们今天专程来就是对付我的吗?狗日的,你去把那个女人给老子铐起来,其他人把皮带解下来,用皮带捆上他们手脚。”

男人连连说:“好的,我这就去。”

男人走到舒桐身边,低声说:“对不起了舒处长,我也是被逼无奈,你不要怪我。”

虽然舒桐冷冷地怒视着男人,男人仍然将她拷了起来。然后走到趴在地上的同事身边,挨个抽下他们的皮带,将手脚捆绑在了一起。做完这一切,男人走到我面前,木呆呆地望着我,等候我的下一步发落。

我说:“手铐的钥匙给我。”

男人掏出钥匙,递给我,眼巴巴望着我,希望我能放他一马。我笑了笑,问道:“你给我出个主意,我应该怎么对付你呢?”

男人可怜巴巴地说:“唐局长,我是奉命行事,这事真的不关我的事,你就放我走吧。”

我冷笑着说:“好吧,我放你走。”

男人说了声“谢谢”,转身就走。我突然挥起手掌,一掌切在男人脖颈上。男人闷哼一声,扭过头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了我一眼,然后摔倒在地。

我呸了一声,愤愤地骂道:“你他妈当我是白痴吗,放你走,做梦去吧!”

我走到舒桐身边,蹲下身冷冷地望着浑身发抖的舒桐,冷笑着问:“舒处长,滋味如何啊?地上凉不凉,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就告诉我一声。”

舒桐的声音颤抖着,她哆哆嗦嗦地说:“唐亮,你,你想,干什么?”

我冷笑了一声,说:“干什么?干你,还是干-你的娘?”

舒桐结结巴巴地说:“流……流氓,你这个流氓,千万……不……要乱来。”

我说:“老子这匹狼对你这样的老太婆没兴趣,你们就在这里呆着吧,我先走一步,恕不奉陪了。哦,对了,我的车钥匙呢?”

舒桐说:“在,在我裤子,兜里。”

我伸出手,插进舒桐的裤兜里,触手摸到一片绵软,心想,咦,这臭娘们的皮肤还挺光滑。我从她兜里掏出车钥匙,伸手又在她脸上摸了一把,淫笑着说:“保养得不错嘛。作为一个豺狼局长,我实在不该放过你。你有没有兴趣,我带你去个地方,我们好好玩玩。”

舒桐脸色绯红,颤抖地说:“滚……吧”

我哈哈狂笑着站起身,走到自己车门口,打开车坐了进去,将钥匙插进去,正打算发动车时,突然感觉到后脑勺狠狠挨了一下,然后紧接着一阵头晕目眩,晕了过去。

大意了,我再次大意了,谁能想到车里还藏着一条漏网之鱼。也许这个人是事先埋伏好的,但在我得意忘形之时,完全没有料到在我车里竟然还有人埋伏。

在我昏迷之前,我听到一个人冷冷地说:“你得意地太早了。”

这个声音很熟悉,然而在一阵眩晕中,我无法判断出这个人到底是谁。

在头晕目眩中,我感觉自己被抬进了一间屋子,隐隐约约还能听到说话声,但具体说些什么却无法判断。接下来,我感到手脚都被捆绑了起来,然后听到杂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四周逐渐安静下来。

我感到身体极度虚弱,后脑被击打的部位先是瘙痒,然后是一阵紧接着一阵的痛楚清晰地传入大脑。我被控制了,这个意识逐渐清晰地传进脑海中,到底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妄为指使他们这么做?又是谁偷袭了我?

我很想睁开眼,但是意识十分模糊,身体不受意识的指使。在浑浑噩噩中,我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然后听到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紧接着,一盆冷水迎面泼了过来,我浑身打了几个冷战,意识却突然清醒过来。

我奋力睁开眼,却被一道刺目的强光刺激得迅速闭上眼睛。虽然没看清楚,但我已经意识到,在我眼前放的是一台高瓦数的强光灯,这种灯以前是公安局审讯嫌疑犯时使用的工具。在重大案件的审讯过程中,如果犯罪嫌疑人拒不认罪,警方一般会采用轮流审讯的方式,不让嫌疑人睡觉,这样疲劳审讯几十个小时,很多嫌疑人抵抗不住疲劳,心理防线会彻底崩溃。而审讯方使用的诸多工具中,就有这种强光灯。

我闭着眼睛,不想看到面前这些胜利者令人作呕的嘴脸。但对方显然并不着急,一个女人用悠闲甚至略带调侃的口吻说:“瞧,我们大名鼎鼎的唐局长多么有个性,不屑睁开眼看到我们。哎,真是遗憾啊,唐局长,你不想看看坐在你对面的人是谁吗?”

我仍然闭着眼睛,不为所动,因为我已经听出来,这个女人就是舒桐。我心里懊悔不已,当时确实得意忘形了,如果我慎重一点,就不会着了对方的后手。我已经想起来了,舒桐从我的车里下来时,不是从驾驶座下来的,而是从副驾驶下来,当时开车的应该另有其人。

见我始终不开口,舒桐接着说:“唐亮,你不用再装了,我们都知道你已经醒了。现在给你一次坦白的机会,说说吧。”

我闭着眼睛,冷冷地回答说:“说什么?或者说,你们需要我坦白什么?”

舒桐冷笑了一声,说:“唐局长果然是个聪明人,看来你对自己目前的处境还是很清楚的,既然如此,那我就提醒了一句,网上的局长日记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问得太可笑了,我忍不住哈哈地狂笑了几声,然后才说:“这事你问我算是问错人了,至今为止我也不清楚网上的局长日记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你们想了解事情真相,我给你们指条路,先去查查发帖人的IP地址,再查一下日记的来源。我想只要智力正常的人都清楚,除非我得了失心疯,否则日记不可能是我上传上去的。”

舒桐严肃地说:“到了这里你还敢狡辩,我问的是日记内容是否属实。说,你和王莉、乔美美以及上官天娇到底是不是情人关系?这三个人的职务升迁背后,你们之间到底有没有权色交易,你又收了她们多少钱才给她们提的职务?还有,你在担任江海市财政局局长期间,侵吞了多少公款?”

我愤怒地睁开眼,看到在我对面摆了一张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三个人,除了舒桐,还有两名反贪局的干部,其中一名正是被我打晕的那个家伙。

我怒视着舒桐说:“连他妈的白痴都能看得出,那篇日记里鬼话连篇,分明是胡编乱造,你们竟然会相信一篇匿名的网帖,到底是什么居心?”

被我打晕的那名干部猛地站起来,一个大步走到我面前,抓住我的脖子愤怒地说:“姓唐的,你睁开眼睛看看老子是谁?”

我轻蔑地说:“哦,你是谁我还真不知道,告诉我,你是个什么东西?”

男人说:“老子是反贪局审讯科科长段振鑫,审讯过几百个像你这样的赃官,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人在我手里不开口的,如果你不想受苦,就不要激怒我。”

我冷笑着说:“我说哪个裤袋没勒紧,露出你这么个东西。孙子,你有什么手段尽管朝爷爷来,我眨一下眼睛就是你养大的。”

段振鑫咬着牙,捏紧了拳头,厉声说:“我再给你说一句,现在不是你耍横的时候,你最好老实回答我们处长的问题。要不然……”

我冷笑着说:“要不然怎么样?难不成你们还敢对我刑讯逼供,屈打成招?”

段振鑫严厉地说:“你最好不要逼我!”

舒桐突然说:“老段,不要跟他废话了,上手段吧!这种人不吃点苦头是不会开口的。”

这个女人大概就属于那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货色,狗仗人势,见利忘义。我真后悔,之前控制住他们时,真应该抽她几个嘴巴子。

我轻蔑地说:“臭婆娘,难怪像你这样的老女人嫁不出去,我现在明白了,你的心理极度扭曲,极度变态,你活该一辈子没男人要。你有什么手段尽管给爷爷使出来吧,有本事不要指使别人替你动手。但我必须提醒你,你今天给我的,我一定会加倍奉还给你。”

在官场上,有一个规律,很多能做到一定级别的女人婚姻生活都极度失败。据我所知,从外市调入江海市担任市委组织部长的女干部金铃就是一个例子,这个女人非常精明强干,但至今未婚。但眼前这个女人舒桐的底细我却不清楚,但从她的表现来看,要么未婚,要么已经离异,否则她不大可能在纪委和反贪局这样的单位任职。

舒桐果然被彻底激怒了,她一把推开段振鑫,厉声说:“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

我轻蔑地说:“老太婆,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舒桐满脸煞气,一只手抓住我的脖领子,一个巴掌就重重地打在我的脸上。这一巴掌真重,声音异常响亮,打得我眼冒金星。舒桐仍不解恨,左右开弓又给我了几个嘴巴子。很快,我的左右脸都肿了起来,口腔里全是鲜血,顺着嘴角流淌而出。

我忍受着疼痛与屈辱,冷眼望着眼前这个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的老女人,眼睛里全是轻蔑之色。这正是我的目的,我希望她继续打下去,这样我的身体就会留下他们的罪证,届时我会让她为自己的行为付出巨大的代价。

然而我的轻蔑却极大刺激了这个老女人,舒桐几乎疯狂了。她越打越起劲,越来越疯狂,眼睛通红,仿佛恨不得一拳将我打成肉泥,直到她被另外一名反贪局干部强行拉住。

谁来救我

69.谁来救我

拦住舒桐的这名干部说:“舒处长,你冷静点,这样下去很容易出事的。 ”

舒桐根本听不进去劝,歇斯底里地说:“我不管那么多,这个王八蛋太可恨了,打死了他大不了我给他抵命。”

我的怒火熊熊燃烧,如果此时此刻我还能动弹,我会毫不犹豫跟这几个人拼命。然而此刻我的整个身体被捆绑在一把椅子上,双手双脚受制,动弹不得,只能拼命地试图挣脱捆绑我双腿的绳索。

我惊喜地发现,捆住双腿的绳子并不牢固,在我的挣脱下逐渐松动。我的双手被一副手铐铐住,因此没敢挣扎,因为我知道,越挣扎锯齿会陷入得越深。

段振鑫已经发现了我的企图,厉声说:“你干什么老实点,别乱动”

我说:“不干什么,我只想干你的娘”

段振鑫轻蔑地说:“这个时候还逞能嘴硬,我劝你省省力气,不要做无谓的挣扎,越挣扎你会发现自己越痛苦。”

为了引开他们的注意力,我大声说:“孙子,你们还有什么本事,你尽管使出来吧。我告诉你,现在老子是没法还手,有本事你放开我,咱们两个人单挑”

段振鑫果然中计,猛地扑上来,一脚踹在我左侧肋骨上,将我连人带桌子踹倒在地。我痛苦地倒在地上,左侧肋骨传来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于此同时,我感觉到腿脚能动了,捆绑的绳子已经完全松动。

段振鑫朝我身上吐了一口吐沫,满脸鄙夷地说:“狗东西,还敢嘴硬快说,你的情人到底有多少个,贪污了多少公款,玩弄了多少女人”

我躺在地上,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悲凉与绝望。这个时候我才明白自己有多么苍白无力,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一言不发,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如何才能摆脱控制。此时此刻,我是多么怀念李红啊,如果有她在我身边该多好。

段振鑫见我对他的讯问无动于衷,再次勃然大怒,冲上来又在我身上补了几脚,踹得我差点将中午吃下去的饺子吐出来。

舒桐突然命令道:“老段,把电棒拿出来,给他上手段,我就不信撬不开他的嘴巴。”

段振鑫从腰里掏出一根几寸长的电棒,打开电源开关,电棒头发出嘶嘶的响声。舒桐一把从段振鑫手里夺过电棒,蹲下身,把电棒在我眼前晃了晃,凶狠地说:“再给你一次机会,把你的问题交代清楚,不要逼我们动刑。”

我咬牙切齿地说:“老太婆,你省省力气吧,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清楚。别所我没有干过你们给我罗织的罪名,就算是干了,你们也休想让我承认。“

舒桐咬咬牙,下了狠心,目露凶光,准备将电棒戳进我的身体。这时有人打开门,大声说:“舒处长,段科长,有人找你们。”

我听出来了,这个人就是刚才将舒桐拉开的那名审讯干部。舒桐回过头,看着来人问:“谁来了”

来人在舒桐耳旁低声说了几句话,舒桐脸色一变,皱着眉头说:“他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来人说:“你快去吧,他在房间里等你。”

舒桐站起身,冷冷白了我一眼,不甘心地说:“算你小子运气好。给你一点时间,你最好考虑清楚,下次讯问我们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舒桐和段振鑫离开房间后,审讯室只留下我一个人。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体的疼痛一阵紧过一阵,心里的悲凉丝毫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心酸。

归根到底,人都是软弱的,一个再强大的人,在这种境遇下只能选择承受。谁最有可能来救我呢当你陷入绝境时,你会发现谁都靠不住,所谓靠山山倒,靠水水干,人最后还是要靠自己。

我一定要逃走,再这样逼问下去,的疼痛还是次要的,关键是心理的屈辱几乎令我发疯。审讯才刚刚开始,我的心理防线就有崩溃的趋势,再煎熬下去,我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这时有人开门进来,伸出手吃力地将我和捆绑在一起的椅子扶起来,我不想看到这些面目可憎的人,索性闭着眼睛。来人突然问:“唐少,你还好吧”

我冷冷地说:“老子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来人突然从背后塞给我一把钥匙形状的东西,矮身在我耳边低声说:“唐局长,我也帮不了你什么,能做的只有这个了。”

我紧紧抓住这个东西,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我睁开眼,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个人。然而这个人我根本不认识,他的面孔看起来十分陌生。我紧张地问:“这是什么东西”

来人低声说:“手铐的钥匙,你自己见机行事吧。”

我狐疑地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

来人回头看了看门口,警惕地说:“我是反贪局的一名普通干部,对你的遭遇我深表同情,而且我很敬佩你的人格,在这种境况下仍然铁骨铮铮,是条好汉我已经看出来了,你一定是被冤枉的。可是他们的目的就是将你屈打成招,你一天不开口,他们一天不会让你离开,所以你还是想办法逃走吧。”

我警惕地问:“我可以相信你吗”

来人说:“我与你素不相识,你可以选择相信,也可以选择不相信。我还是那句话,无论用什么方法,你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但是我不能帮你,只能靠你自己。”

我说:“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来人犹豫了半天才说:“我叫王磊,是负责这次行动生活小组的组长。”

看着眼前这个名叫王磊的男人真诚的目光,我点点头,心里突然有一点明白他的真实目的了。也许他是怕帮助我会连累到自己,但又害怕事情闹大了自己要承担更大的责任,所以才告诉我这些,以便给自己以后留条后路。

这时外面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可能是舒桐和段振鑫去而复返。王磊清了清嗓子,大声说:“唐局长,我劝你最好想清楚,拒不交代是什么后果。”

我明白自己这时候应该全力应该配合他,于是大声回骂道:“去你,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和老子说话滚,都给我滚出去”

话音刚落,舒桐和段振鑫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两人进门,王磊十分聪明地扑上来一把抓住我的脖子,咬着牙说:“快说,我可不想整天待在这鬼地方,还要伺候你这个饭桶”

舒桐满脸狐疑地问:“王科长,你跑到审讯室来干什么”

王磊连忙解释说:“我路过,听到这小子在房间里骂骂咧咧的,进来看看。”

舒桐不悦地说:“你出去吧,这里有我们。你只要负责好生活这一块就可以,以后审讯的事不用你插手。”

王磊转身走到门口,突然扭过头说:“舒处长,这家伙是个死硬分子,你们不用对他客气,他早点交代我们也好早点回去交差。这个地方我可是一天都不愿意多待,家里还有不少事呢,老婆孩子,还有老人父母都要我照顾。”

段振鑫不满地挥挥手,厌烦地说:“好了,你快走吧,这里交给我们了。”

王磊转身走了出去,将审讯室的门关上。我冷笑着说:“怎么,你们的主子又给了你们什么新指示”

舒桐的脸色变得十分阴沉,看来刚才在她的主子那里受了气,不仅没有得到奖赏,还挨了训。她冷冷地说:“你不要得意得太早了,我告诉你,不管你认罪与否,我们已经掌握了你职务犯罪和贪污受贿的证据。”

我在椅子背后把手铐钥匙小心翼翼插进缩孔,轻轻一拧,手铐竟然打开,我心里忍不住一阵狂喜,王磊诚不欺我也。我伸了伸腿,感觉到捆在腿上的绳子已经松开了,现在我的双腿和双脚都是自由的,这下子好了,广阔天地大有可为。

段振鑫走到我面前,脸色阴沉地说:“唐亮,不要再顽抗下去了,这样的坚持没有任何意义,对你和我们都没有好处。我告诉你,你们财政局人事科科长上官天娇,办公室副主任乔美美都已经承认了,我们已经拿到了她们的口供。”

上官天娇和乔美美已经交代了吗理论上有这种可能性,但她们说的话我一句都不相信,我现在脑子里考虑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如何将他们给予我的,加倍奉还给他们。

我看着舒桐,她的脸色很不好看,突然发现这个女人皱着眉头的样子竟然别有一番风味。心里忍不住想,这个女人还有几分姿色,像这样的女人跟刘默繎又是什么关系呢,为什么心甘情愿做一个奴才

我摇了摇头,望着眼前这两个狗腿子,轻蔑地笑了一声。我心里明白,这两个人不过是小角色,真正的大鱼还没有露面。

舒桐见我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紧张地问:“你笑什么”

我说:“为什么不能笑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更应该把自己哭成一个泪人,以便博得你们的同情,如果是这样,你们就能放过我吗”

舒桐说:“我问你,你和副省长杨天成是什么关系”

看来她的主子已经把我的真实身份告诉她了,她已经意识到,自己现在是骑虎难下,如果我不认罪,她无论对谁都没办法交代,难怪她的态度转变得那么快。

我不答反问道:“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舒桐惊慌地说:“这么说,杨省长真的是你父亲”

我说:“他是不是我父亲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已经被你们非法拘禁了,现在你们是刀俎,我是鱼肉,还不是你们想怎么对付我就怎么对付我吗我还忘记问你了,刚才你打了我几个耳光我都给你记着呢。”

舒桐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段振鑫不耐烦地说:“舒处长,管他跟杨天成是什么关系,只要他这次认了罪,就是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他。”

我冷冷地说:“孙子,还有你,你刚才怎么对付我,我一定要加倍奉还给你。”

段振鑫狞笑了一声,走到我面前,拿出电棒,打开电源开关,朝我的胳膊戳了过来。我飞快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反拧过来,电棒对准他的胸膛狠狠来了一下子。这孙子受到电击,惨叫一声,松开电棒飞了出去,扑倒在地上。

突然发生的变故让舒桐目瞪口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我是如何打开了手铐,竟然愣怔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我飞快地解开腿上的绳子,站起身,一脚踩在段振鑫的脖子上,抡起电棒又狠狠给了他几下子,这孙子抖了几下,被电晕过去。

舒桐尖叫一声,转身试图逃跑,我一个箭步跨过去,伸出左手抓住了她的头发,将她的脸硬生生扯了过来,右手左右开弓,在她的脸上扇了几个巴掌。舒桐的脸上顿时出现几道清晰的手指印,鼻子也被打爆了,鼻血飞溅而出。

我抓住她的头发,狞笑着说:“舒处长,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你给我多少,我一定加倍奉还。你还记不记得,刚才总共打了我几下”

舒桐高声尖叫:“快来人啊,快来人把他抓起来,唐亮跑了。”

随着舒桐的尖叫,我听到楼道里传来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声音由远及近,纷纷朝审讯室而来。我的怒火还没有完全得到宣泄,扬手又给了舒桐几个大嘴巴子,提起腿,用膝盖狠狠顶在舒桐的肚子上。

舒桐倒地的同时,审讯室的门被撞开,反贪局的人纷纷涌了进来。我心想,狗娘养的,来的正好,老子今天就把你们全部灭掉。我重新打开电棍的电源,迎头砸在第一个冲进来的反贪局干部脑袋上,这厮惨叫了一声,然后砰的一声摔了出去。

第一个人刚飞出去,另外两个人又冲了过来,伸出手试图将我重新控制,我一矮身,从他们肘下穿过,反手一掌切在其中一个脖子上,于此同时,抡起电棍,戳到了另外一个伸出来的胳膊上。

然而第三个人已经将我拦腰抱住,大声喊:“快来帮忙,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我抬起肘子,使出吃奶的劲儿,狠狠砸在了这厮的肩膀上。这厮估计是个死脑筋,虽然吃痛闷哼了一声,仍然死死抱住我。

我突然动了杀机,将手里的电棍竖着握在手里,狠狠地朝他的后背戳了下去。

抱住我的家伙受到电击,立即弹了出去,一屁股蹲坐在地板上,死鱼般翻了个白眼,脑袋一歪,晕死过去。

我不做停留,快速从房间里冲了出去。然而我刚冲出房门,就看到几个人从另外的房间冲出来,其中一个手里还拿着我的那把手枪。

完了,他们有枪,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呢

飞刀,又见飞刀

70飞刀,又见飞刀

拿枪的男人大喊一声:“站住,不许动!”

此时此刻我还哪里管得了这些,反身回到了刚逃出来的审讯室,正好与准备从房间里冲出来的舒桐撞了个满怀。舒桐见我去而复返,吓得尖叫一声,颤抖着说:“你,你想干什么?”

看到这个女人,我突然计上心头,挥舞了一下电棒,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厉声说:“不干什么,只是想借你这个臭娘们用一下。”

舒桐惊得面色惨白,无奈地呻吟一般地哀叹道:“你既然跑了,又跑回来干什么。快走吧,算我求你了。”

我狞笑着说:“我是想走的,可是你们的人不让我走,还拿着我的枪对付我。你说吧,我该怎么办?”

正说着,反贪局的几名干部冲了进来,将我和舒桐围在中间,持枪的男人用枪指着我严厉地说:“唐亮,赶快放开我们舒处长,你最好不要逼我向你开枪。”

我用舒桐的身体挡住我的身体,关了电源,用电棒抵住舒桐的后背,大声说:“好啊,你开枪吧,有种你一枪打死我们两个。如果你真敢开枪,我佩服你有种!”

秦科长手中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们,舒桐吓得面无人色,突然捂着自己的耳朵,闭着眼睛大声尖叫着说:“你们不要再说了,秦科长,放他走吧,我受不来啦。”

被称为秦科长的男人不为所动,竟然针锋相对地说:“舒处长,我想你应该清楚,这个人是局长点名要我们审讯的。如果就这样放他走了,我们回去怎么向上面交代?而且,刚才上面已经下达命令,加大审讯力度,他一天不吐口,我们一天不能离开这里。”

舒桐歇斯底里地说:“我不管那么多,我受不了啦。放他走吧,你们都给我闪开,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我冷笑着说:“孙子,你他妈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你真有种,你跟这个女人调换一下位置。你来让我用你做人质,她用枪指着我们两个人,如何?”

秦科长脸色一沉,怒视着我说:“放屁!小子,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挑拨离间,这一套对我们没用。我奉劝你一句,赶快放了舒处长,要不然你的下场会非常惨。”

我懒得跟他废话,以舒桐做人质,慢慢向门口移动。

秦科长严厉地命令道:“你们还楞着干什么,赶快给我拦住他们!”

舒桐尖叫着说:“都给我闪开,谁敢拦着他,我出去后就撤谁的职!”

舒桐才是这些人的最高长官,秦科长的命令无效,其他人纷纷闪开,让出了房门口。我趁机拉着舒桐到了门口。这些人虽然不敢上前,却又不甘心,不远不近紧紧跟着我们。

我说:“舒处长,我的车钥匙呢?”

舒桐不吭声,我有点动怒,用力扯动了一下她的头发,一缕头发硬生生被我扯了下来。舒桐吃痛又发出一声惨叫,气急败坏地对其中一名干部说:“你他妈是个死人吗,赶快把车钥匙给他,放他走!”

这名干部从兜里掏出我的车钥匙,扔到了我面前。我看着地上的钥匙,又不敢随便去拿,因为我清楚,一旦失去舒桐身体的掩护,对面的家伙就有可能朝我开枪射击。

我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拿钥匙。舒桐却等不及了,大声说:“你还等什么?拿了钥匙赶快走吧,你这个人太可怕了,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我手抓着舒桐的头发,拉着她同时蹲下身体,弯腰去取钥匙。就在我的手指触到钥匙时,突然眼角的余光望见持枪的秦科长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伸出拇指打开了枪的保险,手指按到了手枪的扳机。

我心想,坏了,我的身体一定是闪出了空挡,暴露了自己。千小心万小心,还是上当了。就在我闭上眼睛准备承受这一枪时,突然听到一阵凛冽的风声从我头顶呼啸而过,一把飞刀准确地扎进了秦科长的手腕上。

秦科长中刀后惨叫一声,手指松开,用左手捂住受伤的手腕,右手手里的手枪掉在了地上。

娘希匹,小李飞刀!又见飞刀!这把飞刀总是在性命攸关的时刻飞身而至,哦,它一定是我命中注定的保护神。

李红来了,一定是她。我心中大喜,猛回头望去,果然看到一抹鲜艳的红色一闪,一条苗条的身影已经到了我面前。

李红,真的是李红,她真是我命中的贵人,每当我最危险的时候,她总会及时出现。

我望着李红,大喜过望地说:“老婆,你怎么来了?”

李红的深情十分冷静,她冷冷地望着对面的人,轻声说:“我是跟踪韩博深到了这里,没想到你被他们关在了这里。你怎么样,没事吧?”

我苦笑着说:“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子吗?如果你再晚来一步,估计唯一能做的就是替我收尸了。”

李红拍了拍我的手,柔声说:“有我在,没有人能伤害你。”

反贪局的人没先搞半道会杀出来一个会使飞刀的女人,等他们都反应过来时,其中一个男人试图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手枪。李红从腰里再次掏出一把飞刀,冷冷地说:“听我一句话,你最好不要动,如果你敢捡地上的枪,这把飞刀我马上会送进你的咽喉。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反贪局的人不敢动了,面面相觑,好半天不敢吭声。手上扎着飞刀的秦科长咬了咬牙,强硬地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们是省属反贪局的,正在奉命行事,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犯罪,破坏我们执行公务,你要为你的行为负责。”

李红轻蔑地说:‘“奉命行事?奉谁的命?”

舒桐一屁股蹲坐在地上,说:“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你们赶快走,我不想再看到你们了。”

我冷笑了一声,这个女人刚才还飞扬跋扈,现在已经成了这副德行。这些人平时欺负人惯了,当他们平时对付别人的方式回报到自己身上时,马上暴露出了不堪一击的真实面目。

我走到秦科长面前,从地上捡起我的手枪,插进腰里,望着一只手中刀的秦科长说:“我拿回自己的东西,你没意见吧?”

这个被称为秦科长的男人虽然中了刀,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水,己方又处于下风,竟然仍然出惊不乱,冷冷地说:“如果你能从这里离开,我佩服你。不要以为你脱离了我们的掌控就万事大吉,怕只怕,今天你连这栋楼都走不出去。”

我说:“这种情况下你还能临危不乱,倒让我不得不对你刮目相看了。要不我们打个赌,如果我能从这里离开,你的老婆借用我一晚,如何?”

秦科长还没来得急回答,李红突然说:“唐少,少跟他们废话。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

也许他们还有后招,这里确实必须尽快离开。我和李红迅速往楼下走去,刚从楼上冲下来来到停车场,看到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满了黑色的奥迪轿车。我的丰田越野车被这些黑色奥迪车围在中间,根本就动弹不得。

这些车都是什么时候开进来的?难道这栋小楼里还埋伏了其他什么人?我来不及多想,突然看到黑色奥迪的车门全部打开,从车里涌出来一群身穿黑色西装的精壮男人。

看到这些人,我心里再次升腾起一阵恐惧。这些人我已经认出来了,他们隶属于同一个组织——黑鹰组织。看到这些人,李红的脸色变得极其严肃,她低声说:“这些人都是韩博深带来的,我就是跟着他们找到这里。唐少,看来今天我们又要联手作战了,不过这次或许凶多吉少了。”

师兄韩博深这狗日的也来了,他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跟着我们?

瓮中之鳖

71瓮中之鳖

我回头望了望李红,从腰里拔出枪,低声说:“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冲出去再说”

李红观察了一番四周,拉了拉我的胳膊说:“对方人多,我们不要冲动,先看看再说。 ”

黑西装的精壮汉子们似乎无意动手,只是站在车门旁一言不发,冷冷地看着我们。

也许他们是在等待命令,我扬了扬手里的枪,说:“好狗不挡道,都给老子闪开”

其中一个穿着黑西装,戴着黑墨镜的男人脸色铁青地说:“回去”

我纳闷地问:“我们是要回去,你们赶快闪开,不要逼我大开杀戒。”

黑衣人们不为所动,仍然木头似的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冷冷地盯着我们。李红拉了拉我的衣角,小声说:“他们的意思是要让我们回到旅社内,唐少,我看情况不对,他们应该已经将这里包围了,我们先退回去楼内再做打算。”

我不甘心地说:“刚逃出来又回去,这不是自投罗网吗。我们手里有枪,还有你的飞刀,有什么好怕的,留在这里只能是等死。”

李红坚决地说:“听我的没错,他们也有枪,我们的车开不走,这样冲出去只能成为他们的靶子。直觉告诉我,楼里面比外面要安全得多。”

李红的直觉向来很准,我打眼看去,这些人的腰间都鼓鼓囊囊的,应该别的是手枪。我想了想,拉着李红转身回到了旅舍内,几个箭步冲上了二楼。上了二楼,我看到反贪局的人正无精打采地打扫战场,舒桐正像木头人一样,垂头丧气地坐在一张椅子上,一幅满腹心事的样子。

反贪局的人惊讶地看到我们再次去而复返,一个个长大了嘴巴,满脸惊愕地望着我们,好半天竟然没有人说话。那位手腕中了飞刀的秦科长似乎早已料到了我们一定会回来,冷笑了一声,冷冰冰地瞪着我和李红。

舒桐看到我好像见了鬼一样,难以置信地问:“你,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我苦笑了一声,无奈地摇着头说:“天色太晚了,我不想再走了。这里有吃有喝的,我们打算在这里多住些日子。舒处长,其实你应该高兴才对,至少我们还在你的控制之中嘛,这样你也好向你的主子交代,对不对”

舒桐的表情告诉我们,她一点都不欢迎我们回来。她突然站起身,惊天动地尖叫一声,捂着耳朵飞快地冲进一个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的肚子叫了一声,肚子饿了。我想起那位负责生活的小组长段磊,推开其中一个房间,看到王磊正坐在房间里抽烟。他看到我推开门,抬起头与我四目相对,脸上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

我不等他说话,飞快地说:“今天的菜买了没有哦,有没有面条,为了赶时间,还是煮点面吃吧。”

王磊愣怔地点点头,仍然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似乎是在想,眼前这个人是不是个疯子,要不然既然逃走了,为什么还要赶回来自投罗网。

我接着说:“今天看样子一时半会走不了啦,你快去通知生活小组的人把饭菜煮上,半个小时之内开饭,同志们都饿了。”

王磊回过神来,诧异地问:“不走了,你说的是真的吗我该不是在做梦吧”

我不耐烦地说:“快去吧,我一天都没吃饭了,没功夫跟你开玩笑。”

王磊从房间出来,从另外一个房间叫出两名工作人员,进入位于一楼的厨房,开始生火做饭。

李红走到我身边,笑着说:“你可真行,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情吃饭。”

我苦笑着说:“不吃饭我们应该干什么既然要跟人家拼命,至少应该填饱了肚子才有力气。对了,这段时间你到底跑哪里去了,为什么不跟我联系”

李红沉吟片刻,说:“这几日我跟踪韩博深,终于搞清楚了黑鹰组织的性质。这个犯罪组织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庞大,原来他们是洪门在本省的一个分支。”

我惊讶地问:“洪门你是说发源于明末清初的天地会,世界第二大黑帮组织洪门”

李红点点头,神色冷峻地说:“是的,黑鹰组织就是洪门的一个分支,你师兄韩博深正是洪门在本省分支机构的坛主。”

我感到无比的震惊,同时心里升腾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我们的对手竟然是名扬海内外的洪门,难怪黑鹰组织的人像野草一样,抓完一批又冒出来一大批。

既然接下来要跟黑鹰组织的亡命之徒们火拼,那就更应该吃饱肚子。半个小时后,我端着一碗面条站在二楼的窗口,望着院子里黑压压的一片人头,除了院子里的人,旅馆所有的出口都有人把守。这家旅馆果然已经被黑鹰组织包围了,此刻的我们已经成了瓮中之鳖。我忍不住心里庆幸,刚才幸亏我听了李红的话,没有冲出去送死。

看着院子里的人一动不动站在那里,我心里想,这些家伙应该都没吃过晚饭。韩博深这个狗东西,让自己的兄弟们饿着肚子给我们站岗,忒不厚道了。

我用筷子挑起几根面条,尝了一口。嗯,面条的味道还不错,正合我的口味。

我三口两口刨干净碗里的面条,端着空碗站在窗口大声喊道:“喂,黑鹰的兄弟们,你们吃了没没吃的话上来吃碗面条啊,反贪局免费供应的。”

没人理我,楼下的黑西装们只是抬头轻蔑地瞥了我一眼,还有人朝我竖起了中指。从嘴型来看,说的似乎是。

我自讨没趣,端着饭碗走进楼道,把饭碗扔进洗碗盆里,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巴。我一边擦嘴一边琢磨,黑鹰组织将我们困在这里到底是什么目的,韩博深这到底又想搞什么东东。

刚才等饭的时候,我和李红上了二楼楼顶,登高望远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地形。这家小旅社位于黎城县郊区,虽然靠近公路,位置却十分隐蔽,这栋小楼是一栋孤楼,周围没有村舍,平时人迹罕见。我想不明白,这家旅社的老板到底是出于什么考虑,会在这个荒郊野外开一家旅社。

换个角度想,反贪局之所以将这里租赁下来,也是因为它位置偏移,交通和通讯都不方便,平时很少有旅客住宿,所以才将我秘密关押在这里。

此前从李红口中得知,黑鹰组织与洪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在江海市公安局时,曾经了解过,洪门并不是虚构的一个黑帮组织,至今仍在东南沿海一代非常活跃。

据我所知,洪门的分支机构虽然遍布全球,在东南亚,香港、澳门、台湾以及澳大利亚、美国等经济发达的地区活动频繁。

如今洪门的性质已经改变,他们更多的行为是渗透到商业领域,所有的经营活动都围绕商业展开。洪门设计的业务非常广泛,包括洗黑钱、赌坊、毒品交易、军火买卖、国际卖因等等。唯一没有改变的,是洪门组织都拥有自己的武装力量。但在内地,尤其是经济欠发达城市洪门一般很少活动,因此很少听人提起过。

近几年随着内地的经济蓬勃发展,据说洪门也开始向内陆渗透,触手已经伸进了房地产领域,但规模并不大。如果黑鹰组织真的是洪门在本省的分支机构,那韩博深的狼子野心就很明显了,虽然他身不在政界,政治野心却丝毫没有改变。

这个世界上始终存在这么一种神秘组织,用强大的经济后盾绑架政府,然后进行权力置换,为自己所用。譬如发源于欧洲的罗斯查尔德家族,再譬如台湾的竹联帮。黑鹰组织目前应该还处于资本原始积累阶段,一旦他们成功将自己洗白,那就完全可以驰骋政商两届,进入主流社会。

正因为这些黑帮组织权势滔天,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人愿意与洪门作对,惹上这些人等于给自己惹来了无穷无尽的麻烦。想起这些,我的脑仁都疼,以后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这时李红从舒桐所在的房间走出来,皱着眉头,情绪看起来十分糟糕。

我说:“怎么,这个老太婆还在装疯卖傻不肯交代”

李红点点头说:“她什么话都不肯说,要不你进去问问她”

很明显,她仍然心存侥幸,以为我们不能把她怎么样。李红对她还是太客气了,我想了想,对付这种女人绝对不能心慈手软,要让她明白负隅顽抗下去只能被他们自己人当成炮灰牺牲掉。

我说:“其他人都安顿好了吗”

李红点点头,说:“都关进了那间最大的房间,我数了数,加上舒桐,反贪局总共来了十个人,分成三个小组。一个审讯小组,一个生活小组,还有一个警卫小组。真是没想到,你一个正处级干部,反贪局竟然动用了一个预审科的力量对付你。”

我冷笑着说:“他们更没想到,这群平时习惯了颐指气使养尊处优的家伙全是一帮废物,十六个人被我们两个人控制,这么差的战斗力连黑社会都不如。”

李红说:“行了,别得瑟了,你快进去问清楚。如果我的估计没错,天黑之前反贪局的救兵就到了,那个时候守在外面的人很快进来抓人了。”

我伸手推开门,看到舒桐低垂着头坐在床上,一头长发散乱地披散下来,她此时的样子貌若厉鬼。床头柜上放的面条一口没动,一双筷子敬香一般插在饭碗里。

我和李红走进房间,在她对面的床上坐下来,舒桐的眼皮向上翻动了一下,看到我进来,眼睛里滑过一丝慌乱之色,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这个女人对我已经产生了深深的畏惧,我心里暗暗好笑,世事多变,谁也搞不清楚下一步会是个什么结果。在此之前,我还是被她抓进来刑讯逼供的对象,现在正好位置颠倒,我反而成了她的主审官。

我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友善一些,柔声说:“舒处长,吃点东西吧。再怎么伤心难过,饭总归还是要吃的。其实你大可不必灰心,我想你们刘局长这个时候一定在想办法,也许要不了多久,你们的援兵就到了,那时候你又是威风八面的侦查处副处长,可以对我吆五喝六,颐指气使了。”

高手

72.高手

我的话舒桐根本无动于衷,她仍然垂着头,一言不发。 我端起放在床头柜上的饭碗,挑起一筷子面条,温柔地说:“你看,饭都凉了,趁热吃点吧,不吃饭一会哪来的力气审讯我呢。”

舒桐仍然像个死人似的一动不动,我有点火了,把筷子插进碗里,伸手抽了她一个大嘴子,严厉地说:“吃,必须吃!不吃老子就把这碗面全部塞进你嘴巴里。”

舒桐挨了一个嘴巴子,竟然捂着脸失声痛哭,而且越哭声音还越大,两下子就把自己哭成一个泪人,后来索性趴在床上放声痛哭。这娘们真是不识相,这个时候居然耍起了无赖,但这一招对我可不管用。

李红白了我一眼,不满地说:“对女同志你能不能温和一些,我真的很不喜欢看到你面目狰狞的样子。”

我没好气地说:“你给老子闭嘴!”

李红气得脸色铁青,猛地站起身,两眼瞪着我说:“你!你敢对我这么凶!”

我一脸严肃毫不相让地瞪着李红,两人四目相对片刻,李红的目光逐渐温柔下来。她慢慢坐下来,低下头轻声说:“好吧,你问吧,我不发表意见。”

舒桐仍然趴在床上哭泣,哭得我心烦意乱,从兜里取出电棒,打开了电源,厉声说:“哭,哭你妈个逼!再哭老子一棍子电死你。”

舒桐听到电棒滋滋作响,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来,双手捂着胸部,满脸畏惧地望着我。她此刻的神情就好像一个无知少女,既担心又期待别人去强迫她。

我接着说:“你应该清楚,我对你没任何好感,惹恼了老子,扒光了你的衣服给你扔出去。现在外面全是男人,你如果愿意就这么出去,我可以成全你。”

舒桐抬起眼皮,非常隐蔽地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端起饭碗,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她吃得极其痛苦,很显然这碗面不对她的胃口,显得难以下咽。

我继续说:“现在我开始问话了,你必须如实回答。坐在你对面的这位女士你可能不认识她,现在我帮你介绍认识一下。她就是原江海市刑警队女子探组组长李红,曾经带队前往云南边境追捕过毒枭,立过三次个人二等功,一次集体一等功。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显摆,而是要让你明白一个道理,你所说的每一句都必须是实话,任何假话都休想瞒过我们两个人。即便你能瞒过我,也不可能瞒过她。”

听到我这句话,舒桐从饭碗里抬起头,看了李红一眼,眼神显得十分复杂。她放下碗筷,从李红手里接过纸巾擦了擦嘴巴说:“原来你就是那个传奇女警,真人比我照片还要漂亮。”

李红淡淡地笑了笑,说:“过奖了。舒处长,我们不想为难你,但是希望你能配合。大家都是女人,我不希望你太难堪。”

舒桐点点头,低声说:“你们问吧。”

我说:“刚才是谁来找你?也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那个他是谁?”

舒桐说:“韩博深韩院长,他是前任省长的儿子。”

这一点李红已经证实过了,我之所以第一个问题问这件事,就是想试探这个女人是否会讲实话。目前来看,至少第一个问题她还没敢撒谎。

我紧接着问:“既然是你们反贪局奉命办案,韩博深来找你们干什么?他又是怎么知道我关在这里?”

舒桐解释说:“平时跟我们刘局长的来往很密切,据他自己说,这次他来这里,就是来传达我们刘局长的最新指示。”

我扭头问李红:“你告诉我你是跟踪韩博深来这里的,他到黎城县干什么?”

李红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轻蔑地说:“还能干什么,讲学演讲呗。”

我狐疑地问:“讲学演讲?什么意思?”

李红说:“韩博深的另一个身份是金融专家,他正是通过这种演讲的方式在全省各地收罗了众多信徒。今天他在一家技术学校演讲完之后没有立即返回省城,反而驱车前往郊县。这个反常的举动引起了我的怀疑,所以才一路跟踪到了这里。”

我有点明白了,韩博深本来就是金融专业的研究生,在这一方面有着很高的领悟力,对中国的股市和期货市场研究非常深厚,这也就难怪黑鹰组织能够在短短几年之内发展壮大。

我接着问:“他现在去了哪里?”

舒桐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他来交代了我们几句就匆匆离开了。”

李红接着问:“他给你们交代了什么?”

舒桐沉吟片刻,犹豫了半天才说:“他告诉我们,唐局长是杨副省长的儿子,要我们改变审问方式,调整审讯方向。”

我冷笑着说:“怎么调整?是不是往我们家老爷子身上调整?”

舒桐低下头,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说:“是的,当他告诉我你是杨省长的儿子时,我才明白这次惹了大麻烦。这摆明了是政治陷害,我害怕了。”

我冷笑着说:“你现在明白是不是有点晚了,你们这些人不过是别人手里的棋子。我再问你,我的手机现在哪里?”

舒桐沉吟片刻,说:“你的手机,包括我们所有的通讯工具都被收缴了,已经被送回省反贪局,由预审科临时统一保管,审讯完成了再统一发还。”

李红问道:“那你们如何与外界联系?”

舒桐回答说:“我们与外界联系都是通过唯一的一台座机,座机在旅馆老板的房间里。”

我接着问:“在车内打晕我的那个人是谁?”

这个问题舒桐却好半天没有回答,看她的样子似乎对那个人充满了敬畏。我恼怒地说:”你不想回答是吧,如果是这样,那就对不住了。“

正当我打算动手时,楼下忽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有汽车马达发动的声音。李红迅速走到窗口,向楼下望去。我注意到,此刻天色已经麻黑,随着夜晚到来,也许一场恶战已经迫在眉睫了。

我走到窗口,看到楼下的轿车全部打开了车灯,院子内被照得亮如白昼。紧接着,在一辆白色轿车的带领下,一辆考斯特尾随其后开进了院子。

李红神色一紧,皱了皱眉头说:“有人来了,可能是对方的援兵到了。”

我猛回头,突然注意到舒桐的嘴角竟然挂着一丝笑容。这一抹笑容里包含了很多意味,有得意,有讥讽,还有几分窃喜。

这个笑容李红显然也觉察到了,李红突然冷冷地说:“我们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现在就开始得意忘形有点为时过早。你们反贪局这次非法拘禁一个正处级干部,本身已经触犯了法律,等待你的是什么样的处罚你应该比我清楚。你以为拖延时间对你们有利对吧,我告诉你,恰恰相反,拖得越久对我们越有利。”

我站在窗口,观察着院子里的一举一动。开进来的白色轿车和考斯特都停在原地,没有人从车上下来,因此也看不清楚车里究竟是什么人。奇怪的是,黑鹰组织的人整齐划一地上了自己的黑色奥迪车,然后秩序井然地全部开了出去,院子里只留下几辆车。

看到黑鹰组织的车队离开,我明白了他们的目的。很显然,这次行动黑鹰组织并不想介入,他们留到这里的目的只是将我们困在这栋楼里。这次行动真正的主力除了反贪局的这股力量,还有此刻正在楼下待命的这股力量。只是目前我还不太清楚,新来的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考斯特的车门打开了,从车里走下来大约有二十多个人,束手站成一排,似乎是在待命。然后白色轿车的车门也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男一女。因为天色已经麻黑,两个人的面貌我看不清楚。

我站在窗口注意到,男人冷眼朝小楼望了一眼,朝等待命令的人挥了挥手。这些集结待命的人立即散开,两人一组,守住楼内的各个通道和出口。从这些人的动作判断,他们显然训练有素。守住各个出口之后,楼下的一男一女才慢步从楼梯步行往二楼走来。

果然来者不善,我扭头对李红说:“看来他们的目的是把我们困死在这里,怎么办?要不然我们冲出去再说?”

李红想了想,说:“先看看再说,这些人也许不是冲我们来的。”

我好奇地问:“不是冲我们,那是冲谁来的?”

李红沉吟片刻,说:“先看看再说吧,也许情况有变。”

我思虑片刻,说:“我出去看看,问问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也许最后还是免不了一场恶战。你马上用你的手机打电话给三叔,告诉他地方,让他派人来。”

李红说:“好的,你小心点,我们见机行事。”

我从房间走出来,看到这一男一女正好走上二楼,我们在楼道里狭路相逢了。

峰回路转

我走到秦树林面前,冷笑着说:“怎么样,你们还要不要再试试?”

黎舒乐看了一眼秦树林,低声问:“检察长,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秦树林咬咬牙,下定决心说:“人我们必须带回去,带不回去我们没办法向上面交差。你去,把下面的人都喊上来,我们跟他们拼了。”

黎舒乐点点头说:“好,拼了,今晚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我就不相信我们这么多人,还对付不了这两个人。”

黎舒乐转身想走,李红突然从腰里拔出一把飞刀,冷冷地说:“我劝你最好站着别动,你敢向前再走一步,我就把这把飞刀送给你。”

黎舒乐猛回头,怒视着李红说:“你敢威胁我!我警告你,我们是检察院的检察官,你们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暴力袭警,我们完全可以将你们就地法办。”

李红说:“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我只知道,你们是我们的敌人。你们想把人带走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必须我老公同意,他若不同意,一条毛也休想带走。”

秦树林大声喝道:“少听她废话,快去叫人!”

黎舒乐转身想走,李红的飞刀再次出手了。只见寒光一闪,飞刀从黎舒乐的耳边飞过,钉入到墙上。黎舒乐吓得面无人色,一摸耳边,抓到一缕头发掉了下来。

李红冷冷地说:“你们两个人最好听我的,不要乱动,下次出手我就不留情面了。”

秦树林忽然大声咆哮了一声,猛地朝我扑了过来,他伸出双臂,企图将我控制住。秦树林人高马大,双臂展开后如同一只巨鹰,将我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中。

秦树林的动作幅度很大,声势非常唬人。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李红已经抢先一步,冲出一记日字冲拳,结结实实打在了秦树林的胸口上。李红休息了有近二十年的咏春,这一记日字冲拳劲道十足,秦树林巨大的身体如果遭到雷击一般飞了出去。

李红曾经给我演示过她的寸拳发力,大拇指一般厚的木板一拳就打成两半。秦树林扎扎实实挨了这一拳,估计要去医院躺上一阵子了。

趁我们和秦树林搏斗的机会,黎舒乐飞快地朝楼下奔去。我紧追几步,被另外两名警察拦住了。他们掏出手铐,企图将我控制住。我急忙抡起电棍,将拿着手铐的警察手种的手铐打掉,紧接着,又抬起腿将另一个踢翻。

这两个警察的身手不错,被我踢翻的警察倒地后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继续向我发动攻击,一拳打过来竟然虎虎生风。另外一个猛地从后面将我紧紧抱住,我的手脚被制住,无法动弹,硬生生挨了对面警察这一拳。这一拳的力量很足,打得我差点晕死过去。

我怒吼一声,拼进全身的力气挣脱抱住我腰部的警察,抡起电棍狠狠砸在了对面警察的脑袋上。这一次我手下丝毫没有留情,一棍将他的脑袋砸出一个大包,这厮痛得惨叫一声,捂着头蹲了下来。

另外一个警察试图继续偷袭我,李红已经给秦树林戴上手铐,闪身到了这名警察的身后,反手为掌,一掌切在他后颈上,将他打晕。这家伙梗着脖子回头望了李红一眼,才软软地瘫倒在地上。

战斗刚刚结束,黎舒乐带着楼下站岗的警察冲了上来,这些人手里都提着手枪。看到这么多人涌上来,我心里不由哀叹一声。妈的,对方的人越来越多了,可是我们的救兵啥时候才能赶到啊。

黎舒乐从腰里拔出枪,用枪指着我严肃地说:“唐亮,你如果继续顽抗,我们完全可以当场将你击毙。”

我冷笑了一声,说:“我念在你们是国家工作人员的份上手下留情,你们却得寸进尺,竟然还敢用枪来对付我。好啊,你开枪吧,如果你有胆子杀我,算你有种。”

秦树林突然厉声说:“黎队长,如果他敢继续反抗,你马上开枪将这厮击毙,所有责任由我来承担。”

黎舒乐却犹豫了,举着枪迟疑不决。李红突然一个翻身,飞出一把飞刀,刺入黎舒乐的手腕内,然后迅速地闪进舒桐所在的房间。黎舒乐手腕中刀,惊呼一声的同时手里的手枪掉在地上。我趁机矮身翻了几个滚,飞快地从地上捡起枪,用枪顶在了黎舒乐的脑袋上,大声说:“我看你们谁敢动,敢动我就先一枪打死她。”

警察们虽然手里有枪,但他们的队长却被我控制,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纷纷把目光投向秦树林。秦树林也懵了,他万万没有料到,黎舒乐会如此不堪一击,几秒钟之内反而被我们控制。

就在这个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汽车的喇叭声,然后我听到杂七杂八的脚步声朝楼上飞奔而来。又有人来了,从脚步声判断,来的人还不少,这次来的又是什么人呢?

突然我听到有人大声喊道:“唐少,我来救你了。”

我们的救兵到了,我惊喜地看到,南城三哥宋海龙扛着一把猎枪,带着一群手提长刀或者猎枪的兄弟冲了上来。看到南城三哥这货我脑子有点蒙,我千算万算,万万想到第一个赶来救我的人竟然是江海的黑社会。

警察们看到一大群人扛着猎枪和长刀,纷纷举枪与南城三哥带来的人对峙起来。两路人马在狭窄的楼道内互相用枪指着对方,一时间楼道内人满为患。

我纳闷地大声问:“三哥,你怎么来了。老虎呢,他为什么没来?”

南城三哥宋海龙说:“老虎还在赶来的路上,他刚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先赶来帮你。正好我在黎城县附近的山里打猎,离你这里很近,挂了电话就带着兄弟们赶来了。你怎么样,没事吧?”

我笑了笑,大声说:“你们来的正好,把这些狗东西的枪都给我下了,全部给我关起来。我们来一个关门打狗,中心开花,把这些乌龟王八蛋全部引到这里来,中不中?”

南城三哥爽快地说:“中啊。”他说完用猎枪指着对面的警察,大声说:“听到没有,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可是要对付唐少我第一个不答应。你们都把枪给我放下,要不然老子一枪一个,把你们全部给报销了。”

警察们自然不肯向黑社会缴械投降,仍然举着枪与南城三哥带来的人对峙。双方僵持不下,都大声喊着让对方先放下枪。不知道谁的枪突然走火,还是由于紧张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打出了一发子弹,子弹正好打在南城三哥身边的一个小子腿上。这小子嚎叫了一声,捂着大腿倒在地上。

枪响过后,所有人都惊呆了,纷纷目瞪口呆望着捂着大腿躺在地上哀嚎的小子。除了躺在地上的小子的呻吟声之外,楼道内突然变得鸦雀无声,暂时出现了死一般的寂静。

南城三哥愤怒了,他厉声喝问:“王八蛋,谁开的枪,给老子站出来。”

没有人应声,警察们面面相觑,对如此的突发状况准备不足。南城三哥举着猎枪朝天花板上砰砰放了两枪,天花板上落下几坨灰尘,他大喝一声:“我最后再说一句,放下枪!不要逼老子大开杀戒。”

警察们面露胆怯,纷纷把目光投到黎舒乐身上。我发现时机已经成熟,用枪抵着黎舒乐的脑袋,严厉地说:“黎队长,如果你不想造成不必要的流血伤亡,最好劝你们的人放下枪。否则一旦现场失控,更多的人因此葬送性命,你我都将成为罪人。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不伤害任何一个人的性命。”

黎舒乐的态度却异常的骄横,她冷笑了一声说:“让我们向黑社会缴械?我们是什么人,这绝对不可能,你不要做梦了!”

这个女人在这种情况下还如此蛮横,真是不知好歹!我有点恼火,但为了不引发更大的冲突,我耐着性子说:“我声明一点,你们不是向黑社会缴械,而是向我缴械。”

黎舒乐拒不开口,很显然,她不想承担这个责任。或许更深层的原因是,她仍然心存侥幸,或者她心里还有所期许。

其中一名警察反问道:“唐局长,你拿什么保证我们的人生安全?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我大声说:“问得好,你们可以不信任我,但可以自己心里算一笔账,进行一番成本核算,欺骗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继续僵持下去对你们又有什么好处?你们都知道,我是正处级国家干部,不会拿自己的乌纱帽开玩笑。”

警察们私下悄悄议论了一番,暂时达成共识,由刚才那名警察做代表,说:“好吧,唐局长,我们相信你一次,但是要我们交枪不可能。大家各退一步,都退出小楼。”

我想了想说:“可以。“

黎舒乐愤怒地咆哮道:“同志们,你们不能听信他的鬼话,这个人从来不讲信誉。”

我抓着黎舒乐的头发,厉声说:“臭婆娘,给老子收声,再敢多嘴老子敲掉你的牙。”

南城三哥说:“不行,你们打伤了我的兄弟,必须交枪,要不然兄弟们不答应。”

南城三哥带来的人纷纷响应道:“对,缴枪不杀!”

警察们又紧张起来,再次如临大敌,两路人马重新举枪对峙起来。我一看现场马上又要失去控制,连忙大声说:“三哥,听我的。你带着你的人都退到停车场,派几个兄弟送这位受伤的兄弟去黎城县的医院抢救。”

宋海龙说:“唐少,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这些乌龟王八蛋。”

我解释说:“他们是检察院司法警察大队的人,这些人只是执行命令,这里的事与他们无关。听我的,只要这个女人和那个副检察长在我们手里,别的人都可以既往不咎。”

南城三哥无奈地妥协了,说:“好吧,我听你的。兄弟们,把家伙都收起来,我们退到停车场。”然后南城三哥对身边的另一个黑大个吩咐道:“镐头,你带两个兄弟开车送他去医院,如果黎城县的医院做不了手术,马上送回江海的武警医院。”

南城三哥带的人先退出了小楼,警察们扛着自己受伤的同事也退到了停车场,楼道内重新恢复了宁静。

我给黎舒乐戴上手铐,扔进了舒桐所在的房间,然后从房间里走出来,走到躺在地上的秦树林,冷笑了一声鄙夷地问:“孙子,众叛亲离的感觉怎么样?”

秦树林阴冷地说:“你先别得意,很快你就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惨重的代价了。”

这时李红突然从房间里走出,低声说:“不好,又有人来了。”

我苦笑着说:“看来今晚这里真是好戏连台,来了一拨又是一拨。以你的判断,这次来的会是什么人?”

李红说:“总之不是来救我们的人。”

我想了想,笑着说:“来的正好,就怕他们不来,既然来了,老子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我正想去窗口看看是什么人来了,突然听到楼下枪声大作,我一个箭步飞奔到窗口,看到楼下南城三哥带来的人已经和新来的一伙人交上了火,子弹在黑夜中飞来飞去,擦亮了夜晚的天空。

交火了

75交火了

李红捏了捏我的手,柔声说:“老公,你在楼上不要下去,看好房间里这些人,我下去看看来的到底是什么人。”

我沉吟片刻说:“你不要下去,还是我下去看看,有你在这里坐镇,我心里踏实点。南城三哥带的人虽然不少,可惜都是一群乌合之众,我不太放心。”

李红不解地问:“为什么?下面太危险了,你还是听我的,你留在上面,我下去看看。”

我说:“到目前为止他们还不知道你的厉害,所以不到关键时刻,你不能轻易露面。我就不同了,这些人原本就是冲着我来的,我不出面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而且,我是男人,必须挑起大梁,这里我才应该是所有人的主心骨。”

李红想了想,点点头说:“你说得有道理,不过你千万要小心点,如果你有个什么闪失,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轻描淡写地说:“放心,我福大命大,一群乌合之众,能耐我何?真要栽在这群乌合之众手里,我也就认命了。”

和李红商量了几句,我提着枪从二楼冲了出去,刚冲出楼道就碰到南城三哥在几名手下的掩护下退了进来。几个人都显得狼狈不堪,南城三哥的光头上全是汗水,在楼道微弱的灯光下闪闪发光。

我一把揪住南城三哥,厉声问:“三哥,怎么回事?来的到底是什么人?”

南城三哥沙哑着嗓子说:“不知道啊,这帮龟孙子的火力太猛了。他们有好几个人用的都是半自动步枪。兄弟们猎枪的子弹都打光了,干脆顶不住了。”

半自动步枪?娘希匹,来的人难道是正规的武装部队?

我大声喝问:“领头的是什么人,看清楚没有?”

南城三哥脸色煞白,苦着脸说:“没看清楚,反正都是硬茬。唐少,这样下去肯定顶不住,你得想个办法,再这样下去我们早晚被人干挺了。”

我说:“你去,叫兄弟们都退回来,我出去跟他们谈判。”

听到我这句话,宋海龙的脸都变绿了,他紧张不安地说:“这绝对不行!唐少,这些人都是冲着你来的,我们现在又落了下风,你这个时候出去跟他们谈判不是找死吗?”

我冷笑了一声,说:“不出去谈判,那你想个办法,我们该怎么办?”

宋海龙低下头想了好半天,伸出手摸了摸闪闪发亮的脑袋说:“我觉得最好是拖延时间,我想最多半个小时后,老虎带的人就应该能赶到,那时候我们就可以里应外合,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了。”

我笑了笑,说:“看来你还不算太笨嘛,出去谈判就是为了拖延时间,你以为我是喜欢谈判的人吗?我告诉你,老子现在恨不得冲出去把这些混蛋一个不留全部干挺。”

宋海龙说:“那好,就这么干。”说完他扭头对自己身边的兄弟吩咐了几声,这几个人会意,冲出去把人都撤了进来。

我看了看,剩下不到十几个人了,说:“两人一组,把守住楼道的各个入口,任何人不许出击,只要有人冲进来就放倒。”

吩咐完,我挺了挺胸膛,大步走出了楼道。站在院子里,我注意到新来的人并不算多,充其量不到二十人,但是整个小楼已经被他们控制住了,我们被困在小楼里,插翅难逃。

检察院司法警察大队的人很守信用,全部上了他们的考斯特,并没有参与这次火拼。

我咳嗽了一声,大声说:“老子出来了,叫你们的管事的出来,老子要跟他谈判。”

过了几秒钟,一个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望着我,眼睛在黑夜里闪闪发亮。来人清咳了一声,朗声说:“唐亮,我们又见面了。”

我万万没有料到,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唐方。

我惊讶地说:“怎么会是你?唐方,你到底想干什么?”

唐方淡淡地说:“不干什么,受人之托,我只想把被你扣押的人都带回去。”

唐方转身欲走,我急忙伸出手大声说:“等一等。”

唐方回过头,冷冷地望着我说:“你还有什么事?该说的我已经说尽了,既然你一意孤行,那就怪不了我,只能怨你命苦了。”

我笑了笑问:“我是想问问,你吃过饭了没有?”

唐方满脸狐疑地问:“你什么意思?”

我笑着说:“没吃上去吃点吧,厨房还有点剩菜,如果你有酒的话就更好了,我们可以坐下来一块喝两杯。”

唐方没想到我竟然还有心情邀请他去喝酒,恼怒地说:“谁跟你喝酒,神经病!”

我上前几步,一把扣住唐方的手腕,说:“不喝酒也行,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今晚你带来的人是干什么的?”

唐方脸色铁青,严厉地说:“放肆!把你的爪子给老子拿开!”

我不为所动,继续抓着唐方的手腕暗暗用力,接着说道:“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即便不是武警,也一定隶属于某支秘密部队。你应该知道,私自调动部队是什么后果?上面一旦追查下来,就算是你老子也保不了你。”

我冷冷地说:“落到我手里就由不得你了,为了保障你的安全,你必须留下来陪着我。”

唐方冷笑了一声,说:“就凭你们这些料?你以为你留得住我吗?”

我毫不示弱地说:“能不能留得住,我都很想试试。”

唐方冷笑,说:“那你就不要怪我了。来人,给我拿下!”

唐方话音刚落,我就看到一条黑影一闪,几乎在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我面前,紧接着,一条大长腿凌空直奔我的面门而来。我赶紧伸出双臂用力一格,那条大长腿正好落在我的胳膊上,一股巨大的力量几乎将我掀翻在地。

我朝后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狗日的,身手相当不错,比秦树林还要厉害。唐方身边竟然有这样的高手,难怪底气这么足。

我稳住心神,望着眼前这个偷袭我的大高个男人,说:“你是什么人?”

大高个淡淡地说:“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唐方突然回过头,冷冷地说:“唐亮,听我一句劝,趁事情还没有到无法收拾之前赶快放人,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真闹到了省委,你我都不好交代。”

我说:“原来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唐方,我最后问你一次,上次你是不是故意透漏给我,那两个跟踪我的人是黑鹰组织的身份?”

唐方不答反问道:“你现在问这些还有意义吗?”

我接着问:“那我问你,你和我师兄韩博深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唐方皱了皱眉头,说:“你的问题太多了,废话少说,赶快放人!”

我针锋相对地说:“如果我不放呢?”

唐方说:“那就由不得你了,今天老子要大开杀戒。”

唐方说完挥挥手,不耐烦地说:“都给我冲进去,抢了人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从黑暗中冲出一彪人马,每个人手里都提着半自动步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进了小楼。很快,小楼内枪声大作,南城三哥带来的人和这支武装部队再次激烈的交火。

其实我心里明白,这些黑社会小打小闹还可以,遇上正规的部队根本不堪一击。唐方带来的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南城三哥根本不是这支部队的对手,即便是老虎及时赶到也无济于事。现在我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死胖子的特种大队能够及时赶到了。

据我所知,胖子的部队正在黎城县附近演习,演习的地方离县城只有八里地。以我的估计,从我打电话向胖子求援开始算起,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他们无论如何也应该赶到了。

想起这个死胖子我就恨得牙根痒,不到千钧一发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出现。刚在心里问候了几句胖子的祖宗,不远处的公路突然传来一阵汽车喇叭声,然后是装甲车的马达轰鸣声,直奔旅社而来。

听到装甲车的马达声,唐方皱了皱眉头,眼睛向旅社大门口望去。我也紧张地向门口望去,看到一辆装甲车横冲直撞地冲了进来,在我们面前停了下来。胖子站在装甲车上,叼着一根雪茄烟用高音喇叭命令道:“娘希匹,把这里给老子包围了,一根毛都不许给老子放走!”

尾随而至的几辆运兵车门打开,从车上跳下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以一种令人目眩的速度完成了对小楼的包围。装甲车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大楼,小楼内的枪声顿时偃旗息鼓,旅社内再次恢复了短暂的宁静。

我欢呼雀跃地冲着死胖子挥舞着手臂,大声骂道:“死胖子,你狗日的怎么才来啊。”

胖子哈哈大笑着说:“唐少,老子来得正是时候吧。看见你个小兔崽子还活蹦乱跳的,老子心里就爽了。”

我说:“你少他娘的啰嗦,麻利地,把这群乌龟王八蛋都给老子抓起来。”

胜负难料

76胜负难料

唐方手指着我,厉声说:“唐亮,你好大的狗胆,竟然敢私自调动驻军部队。就凭这一条,你今天就死定了。还有那个胖子,他擅自调动部队,完全够格上军事法庭了。”

我摊摊手,耸了耸肩膀,无辜地说:“我有调动部队吗?部队不过是在演习,你们又不是国际恐怖分子,大可不必如此紧张。”

唐方手指着我厉声说:“你!你等着去坐牢吧。”

胖子从装甲车上一摇三晃地下来,带着两名卫兵走到我和唐方面前。他幽幽地吐出一口烟,不耐烦地说:“娘希匹,你是什么人,敢跟我们唐少这样讲话!格老子的,来人哪,给老子先绑了再说。”

胖子身后的两名士兵接到命令,立即跨前一步,一人抓住唐方的一只胳膊,将他架了起来。唐方气得浑身颤抖,大声叫骂道:“王八蛋,敢绑我,你们都活得不耐烦了吗?”

我心平气和地说:“唐公子,你看清楚,这里仍然是江海,不是你作威作福的地方。我劝你还是配合一点,军队可不是你们这些唐门子弟撒野的地方。”

胖子吐出一口烟,四平八稳地说:“老子正带着部队在山里演戏,接到报告说附近有国际恐怖分子进行恐怖活动,到处乱放枪,特意出兵维持地方治安。唐少,恐怖分子在哪里?”

我手指着小楼内说:“都在里面了,你来的刚好,现在冲进去,一抓一个准。”

胖子哈哈大笑了几声,说:“奶奶个熊,可惜这次没啥油水,如果还像上次那样抓赌就好了。不过这次是演习,老子就看在你唐少的面子上自筹军费啦。”

这时一个身穿少校军服的军官上前,敬了个军礼说:“师长同志,装甲侦察营已经完成对预定目标的包围,请指示!”

胖子手指着小楼,说:“给老子冲进去,缴了他们枪,全部带回军区。”

少校敬了个礼,说道:“是!”

少校朝身后挥挥手,大声说:“一大队,跟我冲进去。”

胖子抓起高音喇叭,放在嘴边大声说:“里面的人都给老子听着,我们是江海军分区装甲侦察营,正在进行军事演习。你们马上放下武器,全都给老子滚出来,否则就地击毙。听好了,有胆敢反抗者就地击毙。”

士兵冲进小楼后不久,并没有进行激烈的反抗,对方似乎十分配合,双方在楼内对峙片刻,最终对方妥协了,排队鱼贯而出。但奇怪的是,对方并没有缴械。

少校跑步到胖子身边,咬着耳朵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胖子的脸色变了变,然后扔掉嘴巴里的雪茄,恼怒地说:“奶奶个熊,老子不管他们是什么人,敢跟我舞刀弄枪,还反了他们了。你先把他们的枪下了,全部带回军区。”

少校敬了个军礼,大声说:“是!”然后转身对拒不缴械的武装部队大声说:“你们都听好了,我们不管你们是什么来路,马上缴械。来人,把他们的枪都给下了。”

士兵们上前,将武装部队团团围住,枪口对准了他们。

武装部队那名袭击我的人应该是这支部队的最高长官,他上前一步,手指着胖子厉声说:“师长同志,你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我要去军事法庭告你。”

胖子发狠了,挥了挥手,装甲车的炮口马上对准了武装部队。

胖子说:“去他娘的军事法庭,你敢吓唬老子,当老子是吓大的!听好了,再不交枪,老子就用炮轰你娘的。”

少校上前,一把拧过武装部队最高长官的胳膊,下了他的手枪。紧接着,士兵们冲了上去,将所有人的枪收缴。

控制了现场,胖子转过身,望着我问:“唐少,楼里那些黑社会是怎么回事?这些人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晚了你就说不清楚了。”

我说:“他们是来这里救场的,你放心,我马上叫他们离开。”说完我朝楼内挥挥手,南城三哥擦着汗从楼内跑出来,他铮亮的脑门在夜光下竟然闪闪发光。

宋海龙跑到我面前,气喘吁吁地说:“唐少,好险啊。这帮龟孙子的火力太猛了,兄弟们眼看就要被人打成蜂窝煤了,幸好这位大校同志及时赶到了。”

我说:“你马上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受伤的人立即送去医院抢救。医药费你先垫上,完了去郑大厨饭店找李嘉文报销,如果饭店现金不够的话,你再去恒安地产找我三叔报。”

宋海龙说:“好,我们马上离开。只是,那辆考斯特里那些警察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你去跟他们谈判,把眼前的形式跟他们说清楚,劝他们回去。”

宋海龙点点头,走到考斯特车门前敲了敲车门。车门打开后他走上了车,去和车里警察大队的人开始交涉。

胖子大喊了一声:“参谋长,格老子的,你死到哪去了,给老子滚出来!”

一名中校飞快地跑步上前,立正后向胖子敬了个军礼,大声说:“师长同志,装甲2师参谋长宋雨辰向你报到。”

胖子说:“奶奶的,磨磨唧唧的,老子还以为你掉到茅坑里了。你马上给军区发报,恐怖分子已就地逮捕,我们马上把人押回军区去。”

参谋长说:“是!”

参谋长正准备跑步离开,唐方突然说:“等等,这位师长同志,我有话要说。”

胖子不耐烦地说:“娘的,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唐方低声说:“我带来的人不是恐怖分子,你不能带走他们。”

胖子说:“放屁,这些人手持半自动火器,冲进公共场合乱放枪,还敢说不是恐怖分子。”

唐方迟疑了一会,才艰难地说:“他们跟你们一样,是滨河武警支队的。”

其实这支武装部队我和胖子都看出来隶属于某支正规部队,只是他们不敢承认,但是人一旦被胖子带回军区,事情就闹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唐方这才妥协了。

没想到胖子这小子这时候将了我一军,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了我。他重新点燃一支雪茄烟,慢悠悠地问:“唐少,你说吧,现在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我也十分为难,事情到了这一步大家都有点骑虎难下,我抬头盯着这个死胖子,发现他的嘴角竟然挂着一丝诡异的坏笑。

我没好气地说:“死胖子,你敢阴我!你是这里的最高长官,你说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

胖子不满地说:“我操,老子是来助拳的,你还讹上老子啦。”

见胖子有点动怒,我笑嘻嘻地说:“老子就讹上你了。你看看我的脸,这都是被反贪局那个臭娘们抽的;还有我的身上,被这群龟孙子又是打又是踢的。老子受了这么多委屈,吃了这么多苦头,你再不帮我出头,还让不让人活啦。”

胖子息事宁人地说:“行啦行啦,别在老子面前装得可怜巴巴的。算啦,谁让老子心眼实在,心肠又软,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老子今个就替你拿个主意。”

我说:“你说吧,我全都听你的。”

胖子说:“我们全部撤走,你和唐方这小子的恩怨自行解决,其他人谁都不准参与。”

我自然求之不得,对付别的人我没把握,但对付唐方我还是信心十足。我大声说:“中!”

胖子转头对唐方说:“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我只知道你是冲着唐少来的。既然是这样,你们两个人的事情自行解决,我和你带来的人全部撤离这里。你们两个人决斗也好,单挑也罢,都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与别人无关,你看如何?”

唐方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瞪着我和胖子。

我不耐烦地说:“孙子,大家都是男人,你给句痛快话吧。如果你没种,就带着你的人滚回滨河去。”

唐方说:“好!怕你不是好汉。”

胖子说:“放开他!”

押着唐方的士兵放开了唐方的胳膊,他活动了一下酸麻的手脚,做出一幅跃跃欲试的样子。我握紧了拳头,准备和唐方决一死战。

唐方活动完身体,却突然说:“鄙人从不与人单挑,有酒吗,我要跟你拼酒。”

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这小子还没开战就先怯场了。我说:“刚才邀请你喝酒,你一口回绝了。现在菜已经凉了,酒就不喝了,我们还是单挑吧。”

唐方没好气地说:“谁跟你单挑,我从来不屑打架,这都是野蛮人才干的事。如果你这里没有酒,我们文斗也不是不可以,但文斗我就有点胜之不武了。”

胖子突然大声说:“酒我这里有。参谋长,去车上把那几箱啤酒搬下来。”

参谋长宋雨辰应了一声,转身跑到一辆军用吉普车上,端下来放到我和唐方面前。唐方目瞪口呆地望着地上的两箱啤酒,艰难地咽下一口吐沫说:“有冰镇的吗,我喜欢喝冰镇的。”

参谋长宋雨辰不耐烦地说:“奶奶个熊,去你娘的,你事可真多,不喝拉倒!”

考斯特的车门打开,宋海龙从车上走下来,来到我身边说:“唐少,那些警察同意了,我们同时离开这里,但是他们不能走远,就在黎城县县城里暂时待命。”

我想了想说:“也好,你打电话给老虎,让他先不必来这里了,也在黎城县找个地方暂时住下来,看住这些人。”

南城三哥说:“老虎刚打来电话了,他们在路上碰到了一伙身穿黑西装的人,被堵在路上,一时半会恐怕赶不来了。”

我说老虎怎么迟迟不到,原来被黑鹰组织的人拦住了。我想了想对南城三哥说:“你马上打电话给老虎,这些人是黑鹰组织的人,暂时不要跟对方交火,原地等待胖子带部队去帮他们解围。”

宋海龙说:“好。”说完宋海龙掏出手机,拨打老虎的手机。

我在胖子耳边小声说;“你带队回去时留心一下,老虎可能有点麻烦,在路上碰到了黑影组织的杀手拦截,你帮忙去解个围。”

胖子冷笑了一声,说:“行了,我知道了。你小子事可真多,唱完一出又一出的。”

我拱拱手说:“有劳了。”

胖子白了我一眼,懒洋洋地走上装甲车,站在车顶说:“唐少,这孙子就交给你了。老子先撤了,狗的拜。”

胖子挥挥手,说:“把武器还给他们,所有人听我口令,撤!”

士兵们上前,将之前收缴的枪支交还给唐方带来的人,然后秩序井然地上了运兵车。唐方带来的人走到他面前耳语几句,也上了自己开来的汽车,尾随在胖子的装甲车之后离开了旅馆停车场。

给老虎打完电话,宋海龙带着自己的兄弟们也开车离开了。紧接着,考斯特也尾随在南城三哥的车队后面,开出了停车场。

大队人马都离去之后,偌大的院子里就剩下我和唐方两个人。我们席地而坐,我从箱子里抽出两只啤酒,咬开瓶盖,递给唐方一支,说:“你说吧,怎么喝?是一口气吹完,还是看谁喝得多?”

唐方接过啤酒,叹了口气说:“算了,我们慢慢喝吧,能喝多少算多少。你可真行,老子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窝囊过。”

我冷笑着说:“那是因为你之前没遇到我,早遇到我的话你会比今天还要窝囊。”

唐方摇了摇头,苦笑着说:”你这个人非常不守规矩,难怪李玉会输给你。现在我明白了,李玉虽然自视甚高,可他的确不是你的对手。”

我不耐烦地说:“废话少说,喝吧。”

唐方苦笑着说:“我真没想到,你们两个人就能把十几个人给困在这里。我很奇怪,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淡淡地说:“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我的厉害,总以为自己能够只手遮天。现在你们都落到了我的手里,你们家老爷子如果这次不亲自来捞人,你们谁都别想离开这里。”

唐方喝下一大口啤酒,摇着头说:“这种事老爷子是不会出面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我冷笑了一声,说:“真的吗?那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收场。”

唐方擦了擦嘴巴,淡淡地说:“你不要得意得太早了,胜负难料,现在还没到分出输赢的时候。”

正说着,唐方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放在耳边听了一会,把手机递到我手里,说:“找你的。”

我狐疑地拿过手机,放在耳边,听到从话筒里传来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唐亮,还记得我吗?”

我操,是李玉的声音,我震惊不已地说:“王八蛋,老子正到处找你呢,你在哪里?”

李玉阴测测地笑了起来,他说:“我和你的小情人在一起呢,嗯,她有点不够乖,还咬了老子一口,你帮我劝劝她吧。”

李玉说完,话筒里传来李嘉文的哭声:“唐少,我被李玉这个混蛋绑架了,你快来救我!”

红粉佳人

77红粉佳人

李玉这个王八蛋真是卑鄙下流无耻,竟然用绑架一个无辜的女人要挟我。我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大声说:“嘉文,你现在哪里?”

李嘉文哭哭啼啼地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周围都黑咕隆咚的。李玉他不是人,他还说要侮辱我。唐少,你快来救我,求你了。”

我烦躁地说:“你不告诉我你在哪里,我怎么去救你。”

李嘉文说:“我刚才好像听到了一阵声音,对了,是轮船的声音……”

李嘉文的话没来得及说完,李玉已经抢过手机,他接着说:“唐亮,老子没时间跟你废话,我们谈个交易。”

李玉一打来电话,我就猜到他是来和我谈交易的,他大概是想用李嘉文换回唐方。李玉能顺利越狱逃跑,肯定有唐方的帮助。即便这次逃出来,如果得不到唐方的帮助,他也会很快落网。但这都只是我们的凭空猜测,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李玉越狱与唐方有关。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番情绪,说:“你说吧,想怎么交易?”

李玉说:“马上把你扣押的人全都放了,否则我立即杀掉李嘉文。”

我心平气和地问:“我凭什么相信你?”

李玉烦躁地吼道:“王八蛋,你没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按我说的做,否则我现在就割掉李嘉文的一只耳朵。如果你还不肯放人,我马上砍掉她一条腿。到那个时候,你粉嘟嘟的红粉佳人可就变成了一堆碎肉,哎哟哟,想起来都让我心疼啊。”

我急忙说:“李玉,我警告你,千万不要乱来。现在你还罪不至死,如果你杀了李嘉文,老子一定把你剁成肉泥。”

李玉咬牙切齿地说:“我最后问你一句,放不放人?”

我飞快地说:“人我可以放,但是你也必须放了李嘉文,可是你有没有放人我无法确定。你看这样好不好,唐方就在这里给你作证,我放了那些人,你马上也把李嘉文放回去。我接到李嘉文的电话以后,再把放唐方回去,这样公平吧?”

李玉咬着牙说:“你没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本,我只问你,老子敢杀人,你敢吗?”

我愤怒地说:“那你他妈的意思就没得谈了,既然这样,你还是跟唐方商量吧。”

说完我把电话扔给唐方,说:“你自己跟他说吧。唐方,我必须提醒你,李玉现在就是个疯子,根本不是正常人,如果你控制不了他,会给自己惹上无穷无尽的麻烦。”

说完我也不理唐方,朝二楼挥了挥手,示意李红下来与我商量对策。唐方拿着手机沉吟片刻,走到不远处继续与李玉交涉。

李红从二楼下来,走到我面前,轻声问道:“出了什么事?是不是李玉打来的电话?”

我抬起头,惊讶地望着李红,这个女人实在是太敏锐了,什么都瞒不过她的眼睛。我好奇地问:“你怎么确定一定是李玉打来的电话?”

李红皱着眉头说:“真的是他!李玉打电话给你说了些什么?”

原来李红也只是从我通话时的态度猜到的,我叹了口气,无助地说:“他绑架了李嘉文,用李嘉文的性命要挟我,要求我立即把我们扣押的人全部放了。”

李红沉思片刻说:“这些人只是小角色,放他们回去也没有问题,但是有一个人绝对不能离开。这个人一旦离开,李嘉文的处境才真的危险了。”

我竖起大拇指说:“说得不错,这次你又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李红瞥了不远处的唐方一眼,低声说:“唐方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心藏大恶之人,非常阴险歹毒,依我看,他比李玉还要危险十倍。”

我笑了笑,说:“这你都看出来了,到底是我老婆,什么都瞒不过你这双眼睛。”

唐方和李玉交涉完毕,走到我面前说:“放人吧。”

我说:“李玉怎么说?他什么时候放了李嘉文?”

唐方说:“你什么时候放人,他什么时候放人。我留下来,陪着你。”

李红难以置信地看了唐方一眼,冷冰冰地问:“你会这么仗义?我怎么觉得一点都不像你的风格?”

唐方的眼睛盯着李红,同样冷冷地说:“那你认为我应该是什么风格?”

李红冷笑了一声,说:“我听说唐门的人都是一群阴险狡诈卑鄙无耻的人,每天除了吃喝玩乐,就是为虎作伥,没想到这些纨绔子弟的大哥竟然还能替别人出头,真是可喜可贺。”

唐方怒极反笑道:“好一张伶牙俐齿,你就是那个会使飞刀的李红吧,我听说过你,好像是韩博深暗恋了多年的梦中情人。只是我没想到,到了你这个年龄居然依然美丽动人,果然是天生丽质难自弃,难怪韩博深用情如此专一。”

李红说:“过奖了,既然你愿意留下来,反贪局和检察院的人都可以走了。什么时候李嘉文安全到家,你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开。”

唐方爽快地说:“好,我们一言为定,放人吧。”

李红转身信步上楼,很快楼上反贪局的人和秦树林以及黎舒乐被李红从楼上垂头丧气带了下来。这些人经过唐方身边时,竟然满脸的愧疚,低着头匆匆地钻进了自己开来的车里。

轿车离去后,我抬头看了看头顶的一弯新月,这轮新月孤零零地高悬在正中天,月光在郊外显得异常的皎洁。

我叹了口气说:“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只是不知道后半夜还会不会再有新的事情发生呢?”

唐方喝了一口啤酒,淡淡地说:“也许你很快就知道了。”

我扭过头盯着唐方,好奇地问:“唐方,我很奇怪,你为什么要把李玉从看守所救出来?他出来对你似乎并没有什么好处,反而会因此惹上无数的麻烦。”

唐方冷冷地说:“你永远不会明白,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听到这句大义凛然的话我忍不住狂笑起来,原来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都差不多,不管干任何事情都会给自己找一个正当的理由,人们总是自以为聪明,妄图欺骗这个世界。

唐方见我满脸满眼的讥讽之色,也不以为意,只是淡淡地说:“我不管你信不信,我做任何事情都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我问你,我表妹董文琪是不是死在你手里?”

提起董文琪我就满腔的怒火,在我与李玉的争斗中,董文琪是一个最无辜的受害者,可是她死了,罪魁祸首李玉却还活着。

我愤怒地说:“放你妈的狗屁,你表妹董文琪是死在李玉这个狗杂种的手里,还有她肚子里那个无辜的孩子,都是因李玉的一意孤行而死。李玉为了那点可怜的贪欲,用自己的老婆孩子做赌本,最终害得自己家破人亡,至今仍然不思悔改。”

唐方狐疑地问:“但是据我所知,是你用董文琪做诱饵,设计活捉了李玉。我表妹虽然不是你杀的,但确实因你而死。”

我算是听明白了,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是非对错,任何事都可以用对自己有利的说词说出来。董文琪到底是怎么死的,在场那么多人都亲眼看到了,但是一个人为了为自己开脱,完全可以把黑的说成白的。

我说:“既然你非要这么理解,我也不想改变你先入为主的看法。你要怎么样对付我尽管放马过来,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老子奉陪到底!“

唐方突然咬牙切齿地说:“我和文琪一块长大,我们的感情非常好,她是个很单纯善良的好姑娘。是我把李玉介绍给文琪认识的,原本这是一个多好的因缘,可是这一切都被你毁了,你知不知道,多少次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你,为我表妹报仇。”

我愤怒地咆哮道:“你们这些人,一边干着卑鄙下流无耻的勾当,一边给自己找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唐方,我告诉你,你们失败的下场已经注定了,因为老天不会帮你们。”

唐方说:“对付你这种人,我们不用讲道理。只要能打败你,我会不惜采用任何手段。”

我已经懒得跟他继续讨论了,不耐烦地问:“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这次你亲自来捞人到底是受谁之托?反贪局介入这次对网络日记的调查又是谁的意思?”

唐方冷笑着问:“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妈?”

李红的判断没错,相比较唐方,李玉至少还有点道义。眼前这个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利己分子,而且还喜欢微言大义,将自己包装成正义之士。对付这样的人,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用合法的手段,将其彻底消灭。

我抬头又望了一眼头顶的月亮,发现月亮已经西斜,时间大概是午夜三点钟了。如果李玉信守承诺,李嘉文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安全到家了。

我站起身,抓住唐方的一只胳膊,拖着他往二楼走去。唐方不肯配合,挣扎着不断扭动身体,大声说:“你放开我,老子自己会走。”

我来了火,本来不想动粗,但这厮确实不识抬举,我扬起手掌给了这厮两个大嘴巴子,又在肚子上给了一脚。

唐方挨了两下子,终于老实了,嘴巴却骂骂咧咧地说:“你他妈对老子斯文点,狗日的,真是野蛮人。”

我扬起手,在唐方嘴上又扇了两下子,厉声说:“你他妈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现在对你算是客气的了,。”

唐方瞪着眼睛,恶狠狠地说:“下次你千万别落在我手里,到时候有你好看。”

我伸手抓住他的头发,拖着往楼上继续走,一边走一边说:“等我落到你手里的时候再说,现在你可以在我手里,不想受辱你就老实点。”

拖着唐方进了刚才关押舒桐的房间,看到李红正在接听电话,她看到我进来,竖起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把唐方一把扔在地上,在床边坐了下来。

李红说了声“知道了”,然后挂了电话,对我说:“黄师长已经帮老虎解了围,黑鹰组织的那些杀手被一网生擒,但是没有抓到韩博深,这次又让他逃跑了,又便宜了他。”

我想了想说:“先不管他,你马上打电话给李嘉文,问问她回到家里没有。”

李红拨打李嘉文的手机,皱了皱眉,把手机递给我说:“手机关机了。”

听到这句话,我怒不可遏,站起身一把抓起唐方的头发,扬手又给了两个大饼,厉声问:“告诉我,李玉这个王八蛋到底藏在哪里?”

唐方的鼻血飚了出来,血糊在脸上,看起来面目更加狰狞,他摆摆手说:“你等一下,我打一个电话问问。”

我瞪着眼睛说:“快问,我告诉你,李嘉文一旦有个什么闪失,老子让你给她偿命。”

唐方掏出手机,翻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找出李玉打来的那个号码,拨打了过去。几秒钟后,唐方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说:“手机关机了,我上当了。”

李红从唐方手里拿过手机,看了看那个号码,突然说:“李玉是用李嘉文的手机打来的电话,现在李嘉文一定还和他在一起。”

我突然想起来李嘉文在电话里说的那句话,好像听到了轮船的声音。想起这句话,我脑子里灵光闪现,突然茅塞顿开,李玉一定是将李嘉文绑架到了位于黄河边的疗养院,那里夜里经常有轮船开过。

那是江海市一家大型国营企业的老干部疗养院,在那个地方留下了很多我们少年时代的回忆。记得我上中学的时候,我经常和李玉骑自行车去那里过周末,和同学们一起野炊。如果当天玩得高兴,晚上就在那里开一间房住一夜,第二天再骑自行车回家。

我马上说:“李玉这次出来是找我报仇的,一定不肯轻易放走李嘉文,走,我们现在就去找李玉,救李嘉文回来。”

李红问道:“你知道李玉藏在哪里?”

我自信地说:“应该错不了,那个地方我和李玉上学的时候经常去,他应该藏在那里。”

李红看了眼死狗般躺在地上的唐方,问:“那他怎么办?”

我笑了笑说:“唐大少是我们的保护伞,当然要带上他。李玉目前已经失控了,这个世界上现在唯一能制住李玉的人大概只有他了。”

李红说:“好,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发。”

李红说完,从腰里取出一把手铐,戴在了唐方手腕上。唐方歇斯底里地说:“臭三八,你干什么,老子不是你们的囚犯,赶快给我打开。”

李红也不客气,伸手给了唐方两个嘴巴子,严肃地说:“我警告你,对你这种人我没有丝毫好感,你最好识相一点,免得自讨苦吃。”

天敌

78.天敌

我哈哈大笑,说:“打得好,对这种货色,千万不用客气。 如果是我落到他手里,估计他会比我对付他要凶狠一百倍。”

我们拖着唐方从二楼下来,将他塞进我的越野车后座里,李红坐在后座上看着唐方。我打开车灯,发动发达,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突然,我看到大门口又有轿车开了进来,迅速将我的越野车团团围住。

看到我的车被人围住,唐方以为这些人是专程来营救自己的,兴奋地在座位上大喊大叫起来,他摇下车窗,趴在窗口大声喊道:“快来救我,把唐亮这小子给老子抓起来。”

车门打开,从车里走下来几个人,这些人并没有理睬唐方,而是安静地站在车门口。其中一个人快步走到最后开进来的轿车门前,小心翼翼地将车门打开,从车上请来下来一个人。

这个神灵活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江海市新任的纪委副书记、监察局局长杨环。他走下车,趾高气扬地冷眼望了我的车一眼,走到车窗前敲了敲车窗。

我摇下车窗,望着一脸神气的杨环说:“杨书记,你大半夜你不在家里搂着老婆睡觉,跑到这穷山僻壤来干什么?”

杨环说:“唐局长,你现在不能离开这里,必须等到天亮后才能离开。”

我狐疑地问:“为什么?”

杨环说:“我接到省纪委的命令,明天一早省纪委会派人来带你回省里,有些事情需要找你了解一下。”

唐方听说来人是江海市纪委的人,明白这些人不是来救他的,但仍然不甘心地说:“纪委的杨书记是吧,唐亮这个家伙使用非法手段将我软禁了。他身为国家干部知法犯法,你们快把他抓起来,然后交给省纪委处理。”

杨环似乎并不认识唐方,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不屑地说:“你是什么东西?还轮不到你向我发号施令。”

唐方虽然是唐达天的儿子,但他并没有在任何政府部门担任职务,杨环又不认识他,他总不好说明自己家老爷子就是省委专职副书记,只好悻悻地闭上了嘴巴。

杨环望着我,继续说:“下车吧唐局长,还有几个小时天就亮了,省里派人来了之后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可以回家休息了。”

我冷笑着说:“纪委这算什么?我不过是一个正处级干部,按照程序是江海市市政府管的干部,先是省属反贪局立案调查,然后检察院又派了一个副检察长下来,现在又要劳动省纪委派人下来,你们也太看得起我了,这么高的规格我承受不起。”

杨环竟然不愠不恼,他耐心地解释说:“网上的局长日记越闹越凶,又有网友在那篇帖子后面跟帖,贴出了一段笔记,这段笔记里面涉及到江海市干部买官卖官,以及市政工程的交易内幕,内容非常详实。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映射的矛头直指杨副省长。所以省里对这件事非常重视,纪委也已经派出了调查小组专门调查这件事,我想纪委找你去了解情况也是为了这件事。”

妈的,事情果然越闹越大,目前已经完全失控,到底是什么人在幕后操控?

我说:“你绕来绕去,说了这么多,可这件事我听不出来到底跟我并没有直接关系。纪委既然要介入调查,应该通过发帖人的ip去调查,找我有什么用?如果我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早把这些混蛋抓起来了。”

杨环清咳了一声,为难地说:“唐局长,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奉命行事,希望你能理解,配合我的工作。”

我不耐烦地说:“既然纪委没有下令对我采取双规,那我就是自由身,你们无权限制我的行动。你赶快给我让开,我很忙,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杨环说:“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等到天亮后省纪委来人,你再和他们协商,还希望你不要让我为难。”

我说:“李玉这王八蛋终于露面了,他绑架了我的朋友,我要现在赶去救人。”

杨环惊讶地问:“李玉出现了?他现在哪里?”

我说:“我不敢确定他还在不在那里,不过他一定在那个地方出现过,现在只是赶去看看。你应该清楚,目前抓捕李玉是江海市所有工作的重中之重。如果是因为你从中阻挠,放走了李玉,我就算豁出老命也要摘了你这顶帽子。”

杨环却寸步不让,他冷冷地说:“唐局长,我不能因为你一句话就违抗上级的命令。再说了,抓捕李玉是公安局的事,不是你一个财政局长的业务。你马上打电话给萧远山,通知他去抓人。但是你必须留在这里,哪里都不能去。”

我的火终于搂不住冒了出来,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厉声说:“王八蛋,老子看在覃康的面子上跟你费了半天唇舌,简直是对牛弹琴。我最后问你一句,让不让开!”

杨环的脸色变得铁青,他压根没想到我竟然敢如此对待他,激动地说:“唐亮,你太放肆了,趁我还没有发怒之前,你赶快把手给我拿开。”

纪委的人纷纷冲上来要拉开我,我一把将杨环扔倒在地上,从腰里拔出枪,顶在杨环的脑袋上,严厉地说:“我数三声,如果你们还不给我闪开,我先一枪打断你的腿。”

纪委的人看到我拔出枪,一阵手忙脚乱,纷纷劝说道:“唐局长,使不得,你千万不要乱来。”

我说:“你们把车给我让开,马上给覃市长打电话,告诉他我已经发现了李玉的藏身之所,可是你们的纪委副书记竟然横加阻挠。我告诉你们,放跑了李玉你们谁都担待不起。”

其中一名纪委干部果然掏出手机,拨打覃康的电话。覃康的手机在秘书孙春云手里,他迷迷糊糊接到电话,打搅了他睡觉让他十分恼火,骂骂咧咧了几句,说了覃康家里的电话。

我从纪委的干部手里接过手机,拨通了覃康家里的座机。覃康显然也正在睡梦中,接起电话口吻也不太友好,气呼呼地问:“你是谁?也不看看几点了。”

我说:“覃市长,我是唐亮,有重要情况要向你汇报。”

覃康的神智立即醒了一半,飞快地问:“什么情况,是不是李玉有消息了?”

我说:“是的,我怀疑李玉在位于黄河边的疗养院,并且他还劫持了我的一个朋友。我正准备去营救人质,救人如救火,耽误了时间李玉可能再次逃窜。可是纪委副书记杨书记却从中作梗,故意拖延时间。我想问你,是谁限制了我的人身自由?”

覃康没好气地说:“真是胡闹,杨环呢,你把电话交给他,我来跟他说。”

我把手机交给杨环,杨环从地上爬起来,抓起手机唯唯诺诺说了几句话,然后挂了电话,脸色非常难看地说:“好吧,算你赢了,我们跟你一起去救人。但是丑话我要说到前面,如果这次去抓不到李玉,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看也不看杨环,扭头走回车上,发动车子,从院子里冲了出去,杨环带来的车队紧紧地跟在我的后面。

唐方坐在车里突然叹了口气,说:“唐亮,我算是明白了,对付你这样的人,一定不能讲任何规矩。一旦跟你讲规矩就等于给了你可趁之机,所以必败无疑。”

我还没有出声,李红突然说:“那对付你呢?你认为他是不是你的对手?”

唐方说:“我不知道,但我已经看出来了,他就是我的天敌,我们之间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我冷笑着说:“我敢保证,如果我们两个人如果必须有一个人死翘翘,那个人一定是你!”

唐方不以为然地说:“我不想跟你做无谓的口舌之争,还是那句话,现在还没到决战的时候,下任何结论都为时过早。”

这家老干部疗养院在江海市的北城郊区,那里紧靠着黄河的一条支流,河水一路向东流去,然后穿过滨河,将滨河市区一分为二。

一个多小时候,我们来到老干部疗养院。疗养院内静悄悄的,偶尔有几声水鸟的叫声划过夜空。此时已经近凌晨五点,即便早起的人还在熟睡之中。疗养院规模虽然不算太大,但要找到几名故意潜藏起来的人还是有一定难度。李玉他们带着李嘉文会藏在什么地方呢?

水路追捕

唐方冷笑了一声,讥讽道:“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回家洗洗睡吧。这么大的地方,要找几个特意潜伏起来的人和大海捞针没有什么区别,你到哪找人去?”

我心里烦躁,厉声说:“你给老子闭嘴!能不能找到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我和李红从车上下来,四周观察了一番。疗养院的绿化搞得不错,到处都长满了高大葱郁的树木,只是设施已经十分破败。由于这家大型国营企业已经由盛而衰,缺乏资金维护和翻修,与十几年前相比,这里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走到河边时,李红突然望着奔流不息的河水说:“李玉应该就在这个地方,他想逃出江海,唯一的选择就是这里的水路。他来这里一定是等待接应,所以我们其实完全不必四处去寻找,只要盯紧过往的船只就可以了。只要接应他的船一到这里,李玉必然露面。”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江海所有的交通要道都被封锁了,只有这条水路没办法封锁。江海市公安局虽然设有水上派出所,但那点可怜的警力根本无法完成水上管制。因此,要想从江海出逃,水路是李玉的唯一选择,但是这条河上不通客轮,因此他需要一艘能帮助他逃跑的船只。只是,这个能给李玉提供船只的人会是谁呢?

我抱着李红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兴奋地说:“你分析得对,李玉一定是选择水路逃离江海。老婆,你简直太聪明了,我爱死你了。”

李红在我的鼻子上刮了一下,笑着说:“口是心非,你这个人哪都好,就是太滥情了。我问你,李嘉文和你除了合伙人的关系,你们有没有那种关系?”

我故意装糊涂地说:“哪里有,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真是的。”

李红冷笑着说:“没有才怪!这次李嘉文被劫持,你好像特别紧张。俗话说关心则乱,你的表现已经出卖了你的心。”

我狡辩说:“李嘉文除了跟我是合伙人,还是我的朋友。李玉之所以冒着风险去劫持她,也是因为我,我总不能让自己的的朋友替我受过。”

李红不屑地说:“哼,信你才怪呢。”

杨环从后面赶上来,走到我面前满脸怨气地说:“唐局长,你不是说李玉藏在这里么?为什么我什么都没看到?”

我冷笑着说:“你动脑子好好想想,李玉现在是什么?他是惊弓之鸟,过街的老鼠,怎么可能轻易露面?”

杨环气呼呼地问:“那现在我们怎么办?这里地方这么大,要找几个人谈何容易。”

我想了想说:“你先去客房部,查查住宿登记薄,看看登记的人里面有没有可疑的人。然后再仔细询问一下客房部的楼层服务员,有没有可疑的人住进来。”

杨环不满地说:“你是在命令我吗?唐局长,你搞清楚,我不是你的下属。我来这里不是为了配合你行动,而是监督你。”

的确,纪委属于党口单位,而且是我的上级部门,今天事情乱糟糟的,我把这一点都给忘了。我摊了摊手,无奈地说:“好吧,我确实无权指挥你。那我去客房部查,你在这呆着吧。”

杨环说:“不行,你去那里我必须跟着你,直到省纪委的人来了,把你交到他们手里我的任务才算完成了。”

李红冷笑了一声,鄙夷地说:“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覃市长难道是让你来监视我们的?别说我没提醒你,李玉身边的人都是亡命徒,每个人手里都有武器,一旦露面就是一场恶战,我们也没有保护你安全的义务。”

杨环针锋相对地说:“不劳你费心,我的安全有人保护。李玉如果真的出现,我第一个冲上去抓住他。”

这厮真是个死心眼,我们懒得跟他白费唇舌。我白了杨环一眼,转身欲走,忽然注意到远处的河面上出现了一艘快艇,以飞快的速度向岸边开来。紧接着,有几个人从树林里冒出来,迅速向河岸边移动。

因为距离有点远,天色还十分灰暗,那些人的面目根本看不清楚。不过根据身形判断,应该是几个男人。

我低声问李红:“能不能看清楚,那几个人会不会是李玉?”

李红说:“我也看不清,我们先过去看看,不过一定要小心,不要让他们发现我们。”

我点点头,猫着腰小心翼翼向河岸边的那几个人靠近。杨环带人紧紧跟在我身后,我注意到,他的脸色十分难看,走路的时候双腿还有点颤抖。

我回过头拉了拉杨环的胳膊,低声对杨环说:“刚才你可是说过,如果李玉露面了,你要第一个冲上去抓住他。我不跟你争,这次立功的机会让给你。只要抓住李玉这个逃犯,你这个纪委副书记在江海马上名声大震,说不定还能当上纪委书记呢。”

杨环没吭声,低着头假装没听见我的话。我冷笑了一声,心里想,真是一点都没看错他,果然是个孬种,牛逼吹得比谁都响亮,可是每次一到关键马上就怂了。

因为怕被对方发现,我们不敢靠他们太近,在离那几个人大概有二十米左右的时候停下脚步,密切地关注着河岸边和河里的快艇。奇怪的是,那艘快艇并没有停留,而是继续前行,飞速向远处驶去,那几个人却仍然等候在岸边。

我们紧张地注视着河里的一举一动,忽然远处传来汽笛声,一辆水警的巡逻艇开了过来。巡逻艇出现后,那几个人又开始动了,他们立即反身退回到了树林里,潜伏起来。

如此看来,这几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李玉了,但是李嘉文呢?李玉既然没有放她回去,那她应该还和李玉在一起才对,难道已经被李玉杀掉了?想到这里,我的后背一阵发冷,如果李嘉文死了,那我岂不成了间接害死她的罪人吗。

我轻声问李红:“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冲上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李红摇摇头,低声说:“别动,就在这里呆着,继续观察。”

我往四周看了看,除了几个畏手畏脚的纪委干部,没有发现任何其他人。奇怪,萧远山接到通知应该将这里包围搜捕才对,他们离这里比我们要近得多,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露面呢?

天色逐渐亮了,东方已经出现鱼肚白,一抹亮色在东边天际即将破土而出。水警巡逻艇远去后,那辆消失的快艇突然再次出现了,快到岸边码头时减缓了速度。

快艇在码头停靠下了,那几个退回到树林里的人再次出现,只是他们这次出现时多了一个女人,女人的手被捆住,在一个男人的拉扯下从树林里跌跌撞撞地出来。这次我看得非常清楚了,那个女人正是李嘉文,此刻她的嘴巴里塞着一团破布。

李嘉文还活着,我松了一口气。李玉这个混蛋,逃亡途中还要带上李嘉文做他的人质。

我猛地站了起来,试图冲上去救人,李红一把拉住我,摇了摇头说:“不要冲动,他们手里有枪,你这样冲上去等于去送死。”

我恼怒地说:“那你说怎么办,一旦她们上了快艇,我们就追不上了。”

李红沉思片刻,说:“先去制住那名快艇司机,将邮箱里的油放掉,快艇不能发动,他们就跑不了。”

我说:“你说得容易,怎么才能制住那个快艇司机呢?他是个大活人,怎么可能站在那里任由我们宰割。”

李红说:“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找一个会游泳的人,从这里下水,悄悄游到快艇旁边,然后上去将快艇司机打晕,放光邮箱里的机油。”

这倒是个办法,我回头望着杨环,轻蔑地问:“杨书记,听说你是游泳健将,每天都坚持游泳,还在全市游泳比赛上拿过名次,这次你立功的机会到了。你从这里下水,悄悄潜上船,把那名快艇司机打晕,然后放光邮箱里的机油。”

杨环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脸色惨白地说:“你不要听人胡说,我根本就不会游泳。”

我冷笑了一声,说:“真是个孬种,谅你也没这个胆量。我劝你还是回家去吧,过一会我们一旦打起来,子弹可不长眼睛,万一伤到你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杨环说:“你别扯淡,那些人里面有没有李玉还不一定呢。”

我不再理睬杨环,低声对李红说:“看来只有我去下水了,你马上给萧远山打个电话问问他们到底在哪里。万一我被他们发现了,这些人马上就会快船逃走,最好让他调动水警的巡逻艇进行水面拦截。”

李红握了握我的手,关心地说:“你小心点,万一被他们发现就算了,不要强行上船,那样你的处境就危险了。”

我点点头,蹑手蹑脚来到河边,伸出试了试水温,水温很低,想到要下水游二十多米距离,我的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但为了能救出李嘉文,我也只好豁出去了。

我走进河水里,虽然已经是阳春三月,但天气还是有点冷,河水贴着皮肤的感觉非常刺骨。我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沉下去身体,双开双臂拼命向快艇停靠的地方游了过去。

就在我的一口气即将耗尽的时候,看到了快艇的船身,我从水里冒出头,看到李嘉文正好被人推搡着上了船。李嘉文的眼睛不断往岸边扫来扫去,显然是在搜索我的身影,希望关键时刻我能出现将她救回去。

看到李嘉文如此期盼的目光,我的心都快碎了。同时身体内忽然涌动出一股巨大的力量,似乎也感觉不到河水的冰冷了。

上面来人了

81上面来人了

纪委的调查小组终于来了,看来这次中央是下定决心要把事情调查清楚了。中央插手这次省里的换届选举,对老爷子竞选省长会产生怎样的影响。

李红忽然走过来,拉了拉我的胳膊,把手机递给我,低声说:“找你的,杨伯伯的电话。”

我把手机放到耳边,听到了老爷子的声音。我说:“爸,什么事”

老爷子说:“你跟纪委的同志来一趟省里,纪委派调查小组下来了。我认为这对我们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你尽量配合他们的工作。”

我说:“好吧,你那边怎么样”

老爷子的声音十分沉稳,他说:“我很好。昨天晚上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这次的事情虽然闹得很大,但形势却在向着对我们有利的方向发展,中央派人直接介入调查就是个良好的信号。所以你要格外重视这次会晤,千万不可以麻痹大意。”

既然老爷子已经发了话,我也不好再坚持。我说:“好吧,我现在跟他们去省里。”

挂了电话,我把手机还给李红,说:“你开我的车,先送李嘉文回去换身衣服,然后送她先去医院,我跟纪委的同志去趟省城。”

李红关心地说:“你的衣服全都湿了,必须先回家换身衣服,否则很容易生病的。就算是要去省城,也不必急于这一时。”

纪委的干部为难地说:“我们时间很紧,耽误不得,还是到了省城再换吧。这位同志,唐局长交给我们你就放心吧,我们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李红不满地说:“你们也太没有人性了,就算是天大的事也不必着急这一时半会吧,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能花多长时间,万一生了病你们谁来承担责任”

纪委的干部非常尴尬,低下头清咳了一声。

我摆摆手,息事宁人地说:“算了,你们的衣服也湿透了,女人的身体阴,你和李嘉文赶快回去洗澡换衣服吧,我咬咬牙坚持到了省里就可以了。”

杨环赶紧见缝插针地说:“那就请上车吧,你走了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我坐上了纪委的轿车里,白了皮笑肉不笑的杨环一眼,心里对这个人充满了憎恶,这个人真是极度的自私,江海市干部队伍的青壮派是一茬不如一茬了。

坐进车里我开始昏昏欲睡,昨天一夜未眠,此刻身体的疲乏全部涌了上来,眼皮沉得像是黏在了一起,一倒头我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呼喊我的名字,我睁开眼看了看,叫我人面孔很陌生。我没有理他,倒头继续睡觉。

在昏昏沉沉中,我感到身体被人抬了起来,我的意识很想睁开眼看看,但行为不受意识的指挥,眼睛沉重得像吊着一块铅,完全睁不开。

好像有几个人抬着我进了一个房间,然后我听到水流的声音,好像还有人用手脱下了我的衣服,然后将我慢慢放进了一池热水中。

水温刚好,非常的舒服解乏。在热水里浸泡了许久,我的身体逐渐暖和了起来,意识也开始恢复,一点点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处浴池里,周围雾气氤氲,还有几个人束手站立在旁边。

我打了个哈欠,身体的疲乏稍微减轻了一点。这时那名一口京片子的纪委干部走到我身边,客气地说:“唐局长,你好点了吗”

我点点头,说:“嗯,好多了。真是不好意思,昨晚一晚上没睡觉,之前又消耗了大量的体力,睡得太死了。”

中央的纪委干部说:“没事,你洗完了告诉我一声,我们替你准备了一身衣服,也不知道是否合适,你先穿上吧,我们组长在会客厅里等你。”

我纳闷地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中央纪委干部说:“这里是滨河市飞天大酒店的沐浴房。”

我说:“你帮我把衣服拿过来吧,我现在就去见你们组长。”

纪委干部挥了下手,一个人拿着一条毛巾走过来。我从浴池里站起来,接过毛巾擦干身体,然后在纪委干部的带领下来到换衣间。他们给我准备的是一套西装和一条衬衫,我惊喜地看到,竟然还有一条领带和一条内裤。

这让我非常满意,我忍不住说:“北京来的就是不一样,考虑得还真周到。”

纪委干部谦虚地笑笑说:“我们组长接到我的报告之后,亲自去商场买来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体。你先穿着试试吧,合适的话就送给你了。”

我穿上衣服,别说,还挺合身,虽然精神有点萎靡不振,但在镜子里看起来蛮帅气的。我笑着说:“不错,你们组长的眼光相当不错,这身衣服似乎是为我量身定做的。”

纪委干部笑而不语,淡淡地说:“我们走吧,我带你去见她。”

在两名纪委干部的带领下,我乘坐电梯来到了二十八楼。二十八楼是飞天大酒店的最高层,拥有滨河市为数不多的几间总统套房。进入到这间总统套房,那两名干部并没有尾随着我进入房间,我进入后他们就伸手从外面拉上了门。

这间总统套房实在太大了,光客厅就有三十平方左右,除了卧房,还有一间小型会议室。我进入房间后四处搜索,却什么都没有看到,难道那个神秘的组长还没来

我摸了摸脑袋,打算退出去。这时突然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说:“既然来了,干嘛着急离开呢。”

我四处张望,仍然看不到人,惊讶地问:“你在哪,为什么我看不到你”

女人说:“你再往前走,我在你前方五米的距离。”

我继续往前走了几步,看到一张巨大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女人的样子很年轻,几乎可以说是光彩照人,美得令人窒息。她就那么坐在那里,姿态却优美得如同一张油画,看到她的坐姿,你会马上明白,优雅其实是天生的一种气质,绝对不是后天培养出来的。

女人冷冷地望着我,淡淡地说:“唐亮师弟,一别多年,你还好吗”

我望着眼前这个年轻的丽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张面孔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我的梦想之中,这个名字就在我嘴边呼之欲出。我惊讶地说:“你是余”

年轻的女人说:“怎么,唐局长贵人多忘事,难道你不认识我了”

我脱口说道:“师姐,真的是你吗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年轻的女人点点头,表情仍然淡淡的,她轻声说:“看来你的记性还不错,竟然还记得我是你师姐。真是想不到,时隔多年,我们竟然会以这种方式见面,我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伤了。”

余昔,她真的是余昔,这一点已经确定无疑了。看到这张梦回牵绕的面孔,无数往事在我脑子里纷至沓来,一时间我仿佛再次回到了大学时代,置身于那个白衣飘飘的年代。可是余昔不是出国了吗,她怎么会是纪委派来的调查小组组长纪委下派的调查小组组长至少也应该是个正厅级的司级干部,余昔这个年龄怎么可能

望着眼前这个年轻的面孔,我的脑子一阵凌乱,乱成了一锅粥。

余昔说:“坐吧,没有人罚你站。”

我没敢坐,仍然站在余昔对面,愣怔地问:“你真的是余昔可是你怎么会是纪委调查组的组长这,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余昔冷冷地说:“没有人跟你开玩笑,如果不是省长笔记里看到你的名字,我也不会来滨河市走这一趟。”

阳光般的笑容

82阳光般的笑容

我狐疑地问:“我记得你毕业后不是出国了么什么时候去了纪委工作”

余昔淡淡地说:“我出国是纪委的干部委培受训,受训完自然就回国了。 ”

余昔毕业那年我刚上大四,还有两年才毕业。她离校前对自己的前程讳莫如深,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过,即便毕业离校前我们最后一次相聚也没有说起过。不过我相信以她的家庭出身,在北京找一个好工作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因此我也没有多问。

她毕业离校后我打过几次她的手机,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与我也从此失去了联系。后来我是听系里一位老师偶尔提起她,才知道她一毕业就出国了。

在得知余昔出国后的那个夜晚,我坐在宿舍楼顶,遥望着对面的女生宿舍楼,脑子里一直在追问同一个问题:她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越想我心里越发的万分悲伤,一个人喝掉了一瓶二锅头,醉得一塌糊涂。从那个夜晚之后,我便知道,我的青春岁月从此宣告终结。

我接着问:“你在纪委的哪个部门工作”

余昔说:“执法监察室”

我说:“副主任还是主任”

余昔淡淡地回答说:“主任。”

听到这句话,我再次感到无比的震惊,执法监察室的主任是正厅级干部,再升一级就是纪委的委员,副省级国家干部。余昔这个年龄能坐上这个职位,简直不可思议。

见我傻愣在那里,余昔的嘴角一点点绽开一丝诡异的笑容,淡淡地问:“怎么,你的神情告诉我,你好像不太相信我说的话。”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我知道余昔的话应该是真的,但仍然忍不住惊讶说:“当然相信,只是如果我没有记错,你的年龄应该跟我差不多吧。”

余昔点点头,说:“没错,虽然我比你高一届,但我们是同龄人。”

我叹了口气,很萧索地说:“我28岁当上正处级干部,已经是全省最年轻的正处级干部。你这个年龄却干到了正厅级,再往前走一步就位列纪委员,副部级干部。跟你比起来我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无地自容得恨不能一头撞死了。”

余昔却轻描淡写地反问道:“你认为这很重要么”

我叹了口气,在余昔对面坐下来,说:“重要,也不重要,这就要看对什么人来说了,我就算坐上火箭追赶你都追不上了。北京到底是首都,人才一抓一大把。三十岁就干到正厅,也许不久的将来,女总理非你莫属了。”

余昔冷冷地笑了一声,不屑地说:“在我的记忆中,我师弟唐亮是一个洒脱的男人,从不对任何权势奴颜婢膝。没想到几年不见竟然变成一个官迷,真是令我失望。”

看到余昔满脸鄙夷的神色,以及从一见面就一脸公事公办的姿态,我也有点来火了,冷冷地说:“你倒是不官迷,那我问你,你是怎么当上的这个主任你们这些人,平时高高在上,总喜欢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知不知道,就在昨天晚上,前后来了四五拨人要将我非法拘禁,省检察院反贪局知法犯法不说,还对我采取了刑讯逼供的方式。他们凭什么这么大胆,还不是仗着他们背后的政治势力给他们撑腰如果我是你,他们敢吗”

听到我这些话,余昔先是楞住了,然后她突然站起身,脸上缓缓露出一丝笑容,神采飞扬地说:“说啊,继续说下去,我在听。”

余昔如此的表现倒让我有点措手不及,不明白在此之前还冷若冰霜,突然之间又变得阳光明媚的女人到底哪一个是真实的。我满脸迷茫地问:“说下去你想让我说什么”

余昔兴奋地说:“说说昨晚的事情,我听说昨晚发生了很多事,这些事都与你有关,而且非常的精彩,充满了传奇性。”

余昔一边说,一边从面前的茶壶里倒出一杯茶,端起杯子递到我手里,露出一脸阳光般灿烂笑容,轻声说:“你这个样子我喜欢,这才像我认识的那个嫉恶如仇的唐亮嘛。”

我望着眼前这个穿戴精明干练,身材却又美轮美奂,明目皓齿,如花的笑靥里有一种拨云见日般美好的女人,忽然感觉有点眼花缭乱。值得一提的是,余昔的牙齿是典型的小米粒牙齿,整洁细腻,闪烁着一种炫目的洁白光芒。因此每次看到余昔笑起来,总让我有一种阳光普照大地的灿烂感觉,这种美好感觉自从我认识她那年开始,一直伴随了很多年。而有的女人虽然牙齿也很洁白明亮,但因为牙龈长得不规则,笑起来就少了那种明媚的感觉。

应该说,十年后的余昔比大学时代更多了一份女人味,也许是由于工作性质的原因,她的神态虽然无形中透着一股威严,举止却又优雅得体,流露出一股别样的浓郁风情,这种风情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女人味。

我一时忘记了该说什么了,低下头喝了一口茶,不由自主地脱口说道:“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真是一点没错。师姐,十年不见,你比以前越发的有女人了。我真的很奇怪,为什么都是女人,女人和女人之间却如此不同。其实我特别想知道,你结婚了没有”

余昔愣了一下,满脸迷惑地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笑着说:“我是在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才能收了你这样的女人。”

余昔忽然又笑了一下,伸手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嗔怒道:“去你的,没正经。”

余昔拍的这一下子虽然很轻柔,对我这只受伤的膀子却仿佛重若千斤,痛得我差点晕过去。我没忍住哎呦惨呼一声,脑袋上豆大的汗水淌了下来,鼻涕眼泪差点一起涌出来。

余昔愣了一下,满脸迷惑地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笑着说:“我是在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才能收了你这样的女人。”

余昔忽然又笑了一下,伸手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嗔怪道:“去你的,没正经。”

余昔这一下子虽然恨轻,对我这只受伤的膀子却仿佛重若千斤,痛得我差点晕过去。我没忍住“哎呦”惨叫一声,脑门上豆大的汗水淌了下来。

余昔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无辜地问:“不是吧,我又不会铁砂掌,有没有这么夸张啊。”

我捂着肩膀,痛苦地说:“你碰到我的旧伤了,昨晚上被一个孙子用铁扳手给了一下子,又在河水里泡了那么长时间,这会应该已经发炎了。”

余昔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惊慌失措地说:“你把外套脱下来,我帮你看看。”

我有点犹豫,在余昔面前我还从来没有裸露过膀子,有点难为情地说:“这不太好吧,万一被你们纪委的人看到了可就说不清了。”

余昔不耐烦地说:“你少啰嗦,在我面前还难为情,快脱。”

余昔一边说,一边把手伸过来,不由分说脱掉了我的西装外套,然后又帮我解下领带。她扶着我转过身,看到白色衬衫上果然有斑斑血迹。

余昔叹了口气说:“看来昨晚你确实吃了不少苦头,受了不少委屈,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干脆你把衬衫也脱下来,我派人去把医生请来,帮你治一下吧。”

我苦笑了一声,说:“不用了吧,男人光着膀子也没啥好看的。别说,你替我买的这身衣服还挺合身的,穿上这身衣服感觉好像一下子年轻了七八岁。”

余昔笑呵呵地说:“德性,你以为我想占你便宜怎么着。不过话说回来,毕业这么多年你的身材竟然还没走样,没有挺一个肚来见我,也算难能可贵了。”

我笑着说:“那是的,好身材是天生的,也不是谁想有就有的。你让我脱掉衬衫也行,不过你也把衬衣脱掉,我们都光着膀子,这样才公平。”

余昔恼怒地说:“去你的,越说你还越来劲了。行了,你不愿意脱就算了,我打电话通知人去请一名外科医生来。”

余昔说完,走回座位,从一个坤包里取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又坐回到我身边。她眼睛盯着我,问道:“唐亮,我问你,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从来没想过北京看望我”

是啊,这么多年来余昔的面容曾经不止一次进入到我的梦里,屡屡令我梦魂牵绕,可为什么我从来没想过主动去找过她呢难道这就是相见不如怀念吗我望着眼前这张美不胜收的面孔,神思又是一阵恍惚,忽然之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见我犹豫不决,不知道怎么开口,余昔接着说:“或者我换个问题,这十年来,你有没有想起过”

我不答反问:“那你这十年来有没有想起过我”

余昔的眼睛里突然氤氲起一层雾状的东西,她点点头,说:“偶尔,有时候想起大学时代时会想起你。”

我说:“我经常想起你,但总觉得我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根本不是同一类人,就好像一条轨道的两条轨线,虽然相同,但永远没有可能交集。所以我虽然想念,却没有任何实际行动。”

余昔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我们为什么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

我沉思片刻说:“干脆直说了吧,你让我感到自卑,有点山高不可昂止。其实我这个人一直很自负,从来没有人让我有这种感觉,可是你面前我有一种永无出头之日的恐慌。”

余昔的嘴角再次一点点绽放出一抹璀璨的笑容,她笑眯眯地问:“等等,你这句话我得好好分析分析,这到底是在赞美我,还是在骂我。”

我苦笑着说:“当然是赞美你,我倒希望你这么骂我几句,让我也高兴高兴。”

余昔笑了笑,接着说:“好吧,你的赞美我接受了。那我再问你,你还记不记得,毕业前最后一次聚会,我跟你说过一句话。”

余昔毕业前那次聚会,因为毕业季弥漫里独有的伤感情绪,她喝了很多酒,也说了很多醉话,可是我只记住一句。我记得余昔重复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唐亮,你欠我一样东西,下次我们再相见的时候,你一定要还给我。但在当时我并没有当真,只是当成了她的一句醉话。

我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满脸迷惑地问:“我记得你说了很多醉话,你指的是哪句话”

余昔盯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你欠我一样东西,下次见面的时候你一定要还给我。”

我说:“我以为是醉话,原来你是认真的啊。”

余昔诚恳地说:“当然是认真的,难道你认为我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吗”

我好奇地问:“那你告诉我,我到底欠你一个什么东西我记得除了那笔中介费没有给你,好像并没有欠过你什么。”

余昔突然站起身,恼怒地说:“谁要你的中介费,不要用这种东西来侮辱我好不好。”

看来我对这个师姐的了解非常浅显,也许我们认识的那些年,我从来没有走进过她真正的内心世界。

我端正态度,认真地问:“你说吧,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果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加倍还给你。”

余昔转过身背对着我,她的肩膀突然抖了一下,看得出,她是在努力克制内心强烈的情绪。过了好半天,余昔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她回过头,眼睛盯着我,淡淡地说:“算了,我不要了。”

我惊讶地问:“为什么你指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快告诉我啊。”

余昔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竟然还是想不到,那我说出来还有什么意义,强人所难非我所愿。”

女人真是一种奇妙的生物,她们的情绪竟然可以在一瞬间完成转化,只是我确实想不出来,余昔所指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你欠我一样东西

83你欠我一样东西

一个吻吗?还是一句承诺?我死死盯着余昔,在脑海里极力搜刮记忆中残存的那些大学时代她的每一句言行,思考着到底是什么东西能令她十年来依然念念不忘。

余昔说:“你不用再想了,我相信等你想到的那一天,很多东西都彻底改变了。”

我尴尬地说:“真的不好意思,我的脑子笨,麻烦你提醒一下好不好?”

余昔摆摆手说:“好了,不说了,我们言归正传。这次叫你来,我是受纪委的委托,对网络最近出现的省长笔记进行调查。你是具体的知情人,谈谈你的看法吧。”

提起这件事我就满肚子火,但既然是纪委的调查,我努力克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说:“你具体想从我这里了解什么?”

余昔说:“先谈谈你对这件事的看法吧。”

我愤愤说:“我能有什么看法,这不都明摆着,这是一起严重的政治陷害事件,是别有用心的人故意栽赃、诬陷。这些人太卑鄙无耻了,未达目的不择手段。”

余昔心平气和地说:“那你具体说说,帖子里所说的那几件事情,哪些纯属诬陷,哪些又属于栽赃?”

我沉思片刻,捋了捋思路,说:“怎么说呢,昨天下午发表的关于江海市买官卖官和房地产内幕的帖子我还没看过,只是看到了关于局长日记的那些帖子。”

余昔的嘴角露出一抹难以觉察的冷笑,但我仍然注意到了,这让我内心有点小小的不舒服,在自己的梦中情人面前谈论这些,无论如何都有点跌份。

余昔说:“那你就简单说说局长日记吧,现在你们省你已经勉强算得上网络红人。”

我想了想说:“这次网上冒出来那些帖子与上次不同,上次的明眼人一看就属于瞎扯。这次对方就显得高明了许多,利用帮我说话的那些人,在一些事情上加了一些具体的细节,虚假信息中加入了真实的细节就显得特别可信。不过我可以保证,这些绝对属于栽赃诬陷。这事的确是有人这么干过,但绝不是我,而是我的前任牛明。”

余昔冷笑了一声,满脸讥讽地说:“看来你们江海市财政局确实出人才,前后两任局长兼党组书记都风流成性。”

我不悦地说:“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可以找出牛明自拍的录音带给你。只是那些录音带涉及到我们财政局不少女干部,有损局里的声誉,一旦流传出去影响实在太恶劣,因此至今为止这件事都处于保密状态。”

余昔好奇地问:“这些录音带现在哪里?”

我说:“锁在我办公室的保险柜里,虽然牛明已经死了,这些东西还没来得及销毁。”

余昔突然严厉地问:“如此重要的证据,你为什么不交给你们市纪委处理?而是要自作主张?”

我抬起头,吃惊地望着眼前这个突然变得神色俱厉的女人,忽然发现她比我想象的要幼稚得多。像师姐这种人,虽然从小接触的人群层次不一样,自己如今又位高权重,他们在北京那种地方呆久了,什么事情都要讲程序,却对底下的真实情况一知半解。说到底,余昔到底是女人,又缺乏社会历练,原来她也不见得真的高不可攀。

我冷笑了一声说:“你可能不知道,我们的纪委副书记谷名远和牛明是一伙的。牛明在财政局经营了十年,所作所为简直无法无天,可是为什么一直都没有人查他?还不是因为上面有保护伞,他们和纪委、检察院、反贪局简直就是同声共气。我把这东西如果交到纪委,等于是与虎谋皮,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听到我说这句话,余昔愣住了,好半天没回过神来。她沉思片刻站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圈,又走过来认真地说:“说,你接着说下去。我可能是有点主观了,把问题想简单了,如今看来你们这个地方的情况确实要复杂很多。”

我笑了笑说:“你倒是挺能虚心受教的,这一点我很喜欢。”

余昔温怒地说:“别臭贫,认真点,继续说下去,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

我点点头,说:“好吧,我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你,希望你能向上面如实发应,那你这个师姐我可是没白叫了这么多年了。”

接下来,我把江海市两代会期间发生的事情,以及这段时间省里换届选举之前的各种政治倾轧和派系斗争都如实告诉了余昔。也许是我的叙事精彩纷呈,余昔听得十分投入,以至于那位纪委的干部领着一名外科大夫进入房间时我们都没有感觉到。

纪委干部走到我们身边,轻声说:“余主任,大夫我请来了。”

余昔缓过神来,望着那名外科大夫点点头,说:“哦,谢谢,麻烦你先帮唐局长简单处理一下伤口吧。”

那位纪委干部点点头,又从兜里掏出一把手机递给我说:“唐局长,这是你的手机。我们从反贪局帮你要回来了,请你看看,有没有损坏。”

中央派来的人办事效率果然神速,下到地方办事几乎是一路绿灯,通行无阻。我欣喜地接过手机看了看,完好无损,打开手机,电池还是满格的,有几条短信飞了进来。

我抬起头认真看了一眼这位满口京片子的中年男人,真诚地说:“非常感谢,你这个人貌似还不错,让我突然对纪委的人印象突然有了一点改观。”

这名纪委干部露齿笑了笑,客气地说:“如果是这样那我感到非常荣幸,不过这是我们余主任派人去办的,要论感谢的话你还是感谢她吧。”

余昔说:“行了,别啰嗦了,你先去那边躺着,让医生帮你检查下伤口。”

余昔和那名纪委干部在房间里说话,我和医生进了房间,趴在床上,医生开始给我做检查。肩膀上挨的那一下子虽然不致命,狗日的下手却特别狠,肩膀上红肿了一片。医生给我处理完伤口,然后进行了包扎,又给我开了点药后离去。

医生给我处理伤口的时候,我顺便翻看了那几条短信,有几条是周晓雪发来的,追问我是不是真的不理她了,她哪里得罪我了。这姑娘真是有点轴,没完没了的,我又哪里让她看上了,一天到晚短信发个没完。我仍然没理她,顺手删了短信。

另外一条是萧梅发的,她说:我已经找到网络信息咨询公司,帮你调查幕后发帖的人,同时也派出人手去各大网站公关,尽快将网络上的负面信息删除掉。

还有一条短信竟然是蒋雨姗发来的,她在短信里说:回江海了吗?听说你遇到一点麻烦,需要帮忙吗?还有,唐果让我问问你,什么时候来滨河?

看到这条短信,我心中微微一动,看来前期的努力收到了回报,我在蒋雨姗心里已经种下了一颗种子,这颗种子正在发芽。如果再加一把力度,会不会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呢?

我给蒋雨姗回了一条短信,说:我很好,安然无恙,谢谢牵挂,抽时间我去看看唐果,也看看你。

医生离去后我趴在床上,想了会心事。这次换届选举,老爷子似乎显得十分被动。只见对手出招,却不见老爷子拆招,他到底在等待什么机会呢?

忽然又想起李红和李嘉文,她们此刻应该也休息了吧。事实再次证明,李红才是我命中的保护神。如果这次老爷子能同意与萧家解除婚约,我就向老爷子摆明态度,一定要将李红娶回来。可李嘉文呢,经过昨夜那一场遭遇,我以后又该如何面对李嘉文呢?

想了会心事,脑子里始终晕晕沉沉的,睡意再次袭来,我几乎再次沉睡过去,忽然听到余昔在我身边说:“怎么,你打算赖在我这里不走了吗?这里可是我的房间,你现在躺的是我的床。”

我奋力睁开眼,扭头看到余昔正站在床边沉着脸盯着我,脸上冷若冰霜,看起来很不高兴。虽然我和余昔是校友,但关系还没发展到那么亲密的份上,分别时间又长达十年,如今的关系到底处于哪一步还真不好判断。

我从床上爬起来,有点尴尬地说:“不好意思,这张床太舒服了,我差点睡着了。”

余昔突然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嘻嘻地说:“瞧把你给吓的,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余昔一笑,太阳又重新升起,说明她并不是真的责怪,警报解除。我也笑了笑,说:“你位高权重,别老是吓唬我,我位卑职微,胆小。”

余昔笑着说:“跟你开玩笑的,别紧张。我这里还要来人问话,你留在这里不方便。昨晚你一晚上没休息,我在楼下给你开了间房,你先去睡一会吧。”

我实在很想多和余昔待一会,想了想觉得确实不太方便。我是被调查对象,她和我关系显得过于密切容易给人留下把柄。

我说:“不用麻烦了,我留在这里确实不方便,还是自己找地方去休息。师姐,你来一趟滨河不容易,找个方便的时间我请你吃顿饭吧。”

余昔想了想说:“估计会很难,你也知道,这次来我们是做调查的,和你走得近了容易被人误解,还是等你来北京时我请你吧。”

我摇着头苦笑了一声,无奈地说:“那得等到啥时候啊,我都不知道这一关过得去过不去呢。”

余昔眨了眨眼睛,说:“怎么,你对自己这么没自信吗?”

我苦笑着说:“那倒不是,十年才见了你一面,你一竿子又给我支到北京去了。我是感叹时光匆匆,时不待我嘛。”

余昔笑着说:“放心,会有机会的。唐亮,我发现这么多年其实你的变化并不大,这次我重新见到你,你好像还和学生时代一个德性。”

我说:“人嘛,其实骨子里的东西是很难改变的,一个人想变好很难,一个人想变坏其实也很难。如果没有经历过特别大的刺激,人的本质是不大可能改变的。”

关系学

84关系学

余昔竖起大拇指说:“嗯,精辟!好了,你先走吧,我这里马上要来人了,有时间我们再联系。”

我伸出手,盯着余昔说:“你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啊,要不我怎么联系你。”

余昔说了一串手机号码,我一边记,一边用手机把号码存了起来。

余昔突然提醒道;“你不要用你的手机给我打电话,我怀疑你的手机有可能已经被监听。如果要找我,你最好换个号码打给我。”

经过余昔这么一提醒,我禁不住后背冒出一阵冷汗。对手为了对付我们,无所不用其极,这种可能性是完全存在的,然而这一点我却完全忽视了。

从飞天大酒店出来,我在附近的公用电话亭给老爷子打了一个电话,老爷子听完我的汇报,说:“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有事要跟你谈。”

因为是周末,省政府除了一些加班留守人员外基本没什么人,政府大院和办公楼里都显得异常安静。但对老爷子这样的人来说,脑子里是没有周末的概念的。

来到老爷子的办公室门口,门是虚掩着的。我敲了敲门,听到一声“请进”走了进去。老爷子正在看一份文件,抬头看到我进门,从头到脚认真打量了我一番,然后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说:“坐下吧。”

我坐在沙发上,在兜里翻找半天,烟和火都没带,这才想起来,我已经断烟一天了。我抬头看了看老爷子,发现他仍然在认真地审阅着手头的文件,手边的烟灰缸里燃着一支烟,烟雾袅袅地瞟向空中。

在烟雾缭绕中我认真打量着老爷子,发现他的神情依然向以往那样从容淡定,表面上看不出一丝的不安和困惑。我心里忍不住对他有点心生羡慕,这种定力真是在生活和官场多年来修炼出来的。他似乎能够在任何不利或者有力的情况下保持声色不动,从脸上很难看出他内心的真实情感,真可以算得上是处惊不乱。

老爷子在文件上签了字,然后抬起眼皮,发现我在观察他,淡淡地说:“桌子上有烟,要抽烟自己拿。”

我走过去,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说:“你叫我来,自己怎么不说话。”

老爷子站起身,端着茶杯走到沙发上坐下来,说:“昨晚有没有受伤?看你的样子精神不是很好,一会去办事处休息一下吧,晚上我们一起吃顿饭。”

我在老爷子对面坐下来,故作轻松地说:“擦破点皮,不碍事。只是我很奇怪,你儿子都快被人搞死了,你怎么还能坐得住。”

老爷子反问道:“你被搞死了吗?”

我苦笑了一声,说:“虽然没死,可也快被搞残废了。等我真被搞死了,你到哪买后悔药去。”

老爷子说:“如果你这么容易就被人打垮了,那你就不是我杨天成的儿子。人这一辈子谁没个磕磕碰碰的,不要随便娇惯自己。以前你过得太安逸了,现在也该吃点苦头。”

我苦笑着说:“好吧,我受罪我活该。我说老爷子,你别老是坐在这里看文件,倒是快想个办法啊。这么下去总不是个事,说不定连我的手机都已经被监听了,这些人越来越有恃无恐了。”

老爷子淡淡地说:“这事先放放,你说说,你和纪委的余主任谈得怎么样?”

我说:“挺好的,这个余主任人不错,挺亲切的,我把大概的情况都跟她讲了。”

老爷子沉思了片刻,忽然说:“这次带队下来调查的余主任据说是刚调任执法监察室的主任不久,之前一直在党风廉政建设室工作。我托人打听了一下,余主任和你是一个系毕业的校友,而且她只比你高一届,你以前和她有没有打过交道?”

老爷子的情报工作很细致嘛,原来他一点都没闲着,这么快就查清楚了师姐的来历。我笑着说:“这你算是问到点子上了,余昔是我的大学师姐,我们以前关系挺不错的。”

老爷子点点头,轻声道:“原来是这样,之前我听说是余主任主动要求到滨河的,这就对了。可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她?”

我叹了口气说:“她比我早两年毕业,一毕业就出国了,后来联系不上,我也就没再主动联系过她。我们有十年都没见过面了,我也没想到,这回调查小组竟然是她带队,真是天助我也,唐书记这回可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老爷子略作沉思,说:“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对我们就更有利了。可是小亮啊,你有这样的校友关系,却从来没有放在心上。你告诉我,现在与你保持联系的高中同学,大学同学里你有多少是经常联系的?”

我在心里默数了一下,真是不多,大学还有几个同学偶然有联系,初中和高中的几乎没什么人了。在同学当中,如果不是我喜欢的人,而且这个人不主动找我,我是很少主动去约他们的,这也是为什么我来了滨河后经常找不到人帮忙的根本原因。

我说:“不多,可以说很少。”

老爷子语重心长地说:“这就是你最大的不足,也是我最担心的地方。你还没有正确意识到,在中国这个社会无论做什么事,关系是非常重要的,关系学渗透到我们的每一个毛孔里,你却缺乏一种经营意识。”

这一点我是赞同的,其实我不是不会搞关系,否则我身边也不会有这么多朋友。只是我不喜欢用经营的方式主动去搞关系,那样太累,也未必有效。

我点点头说:“你说得对,这个我承认。可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喜欢钻营,投机钻营那一套我学不来,也做不好。”

老爷子摇了摇头,认真地纠正道:“我并没有要求你去钻营,而是经营。钻营和经营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意味却谬之千里,所采用的手段和方法同样相差万里,这就好比阴谋和阳谋的区别。既然说到这里,我再问你一个问题,阴谋是什么?阳谋又是什么?”

我苦笑着说:“怎么,你这是要考我吗?”

老爷子的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淡淡地说:“你先说说吧,我想看看经过这次江海的两代会,你的认识有没有提高。”

我想了想说:“阴谋应该是为了达到目的,采用欺诈、蒙骗、非法等手段,实际意图和真实意图是不统一的。而阳谋是实际意图与真实意图统一的一种谋划,所有行动与计划都让对手看见。但我总觉得,用阳谋是要依靠实力的,没有实力做后盾,想玩也玩不起。”

老爷子闭上眼睛,思虑片刻后点点头说:“你的说法理论上是成立,但无论阴谋也好,阳谋也罢,都是也层次和境界的。阳谋的最高境界,是对手明知是陷阱,还无可反驳,不得不往里走,不战而屈人之兵才算是阳谋的最高境界。”

老爷子的话说得有点深奥,我在脑子里认真地分析着他这句话中的意味。我还没完全想透彻,就听到老爷子接着说:“所以我是希望你能主动去培养一种经营关系的意识,做好规划,从而主动地去做一些事情。能够处理好方方面面的关系不仅是非常重要的生存技能,也是从政甚至做人的一个考核标准,这个考核标准有个及格线,这是社会法则对人的基本要求,不及格者是要被规则踢出局的。”

听到老爷子这些话,我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点点头说:“是的,你说得对。社会对每个人都是有基本的要求和标准的,不同层次,不同年龄的人,甚至不同时期都有不同的考核标准。”

老爷子的兴致很好,他继续娓娓说道:“说得对!所以这个社会对你的考核标准就要严格很多,你应该具备比其他人更能处理好各种关系的能力。昨天夜里,接到你出事的消息以后,你说我怎么可能不着急,我甚至想亲自去把你带回来,可这不正是对方最希望看到的吗?后来又接到你三叔的电话,说你反而把反贪局的人控制起来了,迫使很多幕后人物不断地跳进你的包围圈里。你三叔还夸你,认为这件事你干得很漂亮,很阳谋。可是你不知道,我捏着一把冷汗。”

我笑着说:“我也觉得我这件事做得很阳谋,很符合组织程序,只是后来李玉这狗日的突然冒出来,劫持了我的朋友李嘉文,打乱了我的步骤,要不然昨晚我就可以大获全胜。”

老爷子严肃地说:“这与阳谋差远了,你这是在赌博。”

我叹了口气说:“我是在赌,可是我也是被逼的,如果不孤注一掷,结果就另当别论了。其实昨天晚上我也想明白了一个道理,说到底,每个人最终都是要靠自己的。总希望别人关键时刻帮上一把,那估计离死也不远了。”

乱云飞渡

86.乱云飞渡

我说:“好吧,让我再想想吧。 你这里还有事没有了,没事的话我想先回江海去,那里还有很多事没处理完呢。”

老爷子说:“你不必着急回去,先去好好休息一下,养足了精神再说。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我点点头,站起身说:“那我先走了,晚上你是到江海办事处来吃饭,还是去别的地方?”

老爷子淡淡地说:“晚上如果有时间的话我通知你,没有时间你就自便吧。”

临走前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回头说:“哦,忘了告诉你了,李玉昨晚最后关头没露面,可能现在还和唐方那小子在一起。要我说,萧远山这家伙能力比起靳伟来真是差距太大了,那么大的抓捕行动专案组的几个主要负责人一个人都没来,简直气死我了。”

老爷子说:“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萧远山虽然有麻痹大意的责任,不过确实分身乏术。昨天夜里江海发生了不少事,包括发生一起命案,还有另外一伙持枪歹徒在国道路口强行闯关,与关卡执勤的警察激烈交火。专案组的警力和注意力都被严重分散了。”

原来他们确实采用了声东击西的方法,看来唐方这小子为了把李玉捞出来,的确下了血本。我很奇怪,他费了这么大劲,难道真的是为了李玉?即便他将对死去表妹董文琪的情感移植到李玉身上,也让我无法相信,除非李玉有更大的利用价值。

严格来说,李玉和唐方这两个人是同一类人,同样心狠手辣,六亲不认,为了达到目的,再卑鄙的事情我都相信他们都做得出来。这两个人勾结在一起,到底有什么所图呢?

来到江海办事处,我住过那间房萧主任仍然为我预留着。前台经理还告诉我,有人前天送来了一个信封,委托他们交给我。我拆开信封看了看,是一张八万块钱的支票。看到这张支票我想起来,这是唐方退给我的入会费。如此看来,唐方这家伙也不算一无是处,有时候还是讲信誉的。

进了房间我躺在床上,用座机给李红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已经没事了。

李红问:“你的手机要回来没有?我怎么联系你?”

我说:“纪委的同志帮我从反贪局要回来了,中央的人出面办事效率就是快,我看经过这一次,谁还敢跟我搞这种动作。”

李红说:“虽然你的危机暂时缓解,不过也不能大意。你的手机可能以后不能随便打了,但也不能不用,以便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样吧,我现在出发去滨河,给你送一台新手机过去。另外,我帮你订制的那几把飞刀工厂送货了,顺便帮你带过去。”

我的手机有可能被监听,这一点李红也想到了。我心里忍不住想,这样的女人如果娶回家,在她面前我所有的小秘密都无所遁形了,以后的日子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我兴奋地说:“好啊,那你快点来吧,好久没跟你在一起了,我可想死你了。昨天好不容见到你,还来不及亲热就被人带走了,苦命的人啊。”

李红在电话里笑了起来,说:“去你的,你的嘴巴里没一句实话,全是欺骗无知少女的鬼话,我才不信你想我呢。”

我笑着说:“不相信我就算了,有种你别来。本来有个好消息要当面告诉你,既然你不来,那我就不说了。”

李红笑着说:“我是女人,我没种。”

我说:“那你快来吧,我在江海办事处,先睡一会了。”

李红说:“那你先睡吧,我很快到,不要太想我哦。”

和李红通完话,我眯着眼想休息一会。虽然十分疲倦,但脑子里却如同乱云飞渡,涌现出无数的念头,总觉得有很多的事情应该去做却没有做完。

迷迷糊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抓起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电话是蒋雨姗打来的。

蒋雨姗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会有什么事呢?我掐了电话,用座机拨了过去。电话通了,我说:“雨姗,有什么事吗?”

听到雨姗这个称呼,蒋雨姗不知道是有些不适应,还是没反应过来,竟然半天没吭声。我接着说:“怎么不说话,说话啊。”

蒋雨姗在电话里笑了笑,笑声显得有点特别,她说:“听到你突然这么叫我,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呵呵。”

我笑着说:“不是你让我这么称呼你的吗?怎么你反倒有点不习惯了。”

蒋雨姗说:“可能是第一次听到吧,慢慢就习惯了。你已经回到滨河吗?”

我说:“是啊,这会在江海市办事处休息呢。”

蒋雨姗说:“我打电话来也没什么事,只是听说中央派人下来调查网络日记,你是主要的调查对象,特意打电话来问问你。”

我心里忽然有一股暖流滑过,人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会感到自己特别无力,特别脆弱,如果有人肯帮手,哪怕是一句问候,也会让人陡然间充满了感激。

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没那么严重,我不过是个正处级干部,怎么可能有那么高的规格。纪委派调查组下来如果专门是来调查我的,那就太高抬我了。”

蒋雨姗也笑了起来,说:“我也知道不太可能,你晚上有事吗,没什么事的话晚上到家里来吃顿饭吧,唐果整天念叨你呢。”

我说:“好啊,可我是传说中的涩狼局长,你不怕引狼入室得不偿失啊。”

蒋雨姗开心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如果你真是条狼,我这里有猎枪,我连流氓都不怕,还会怕一条狼吗?”

我笑着说:“既然你不怕,那我可就来了,你要小心喽。”

蒋雨姗说:“六点半,你自己过来吧。”

挂了电话,我看了看时间,已经五点钟了。既然睡不着,索性起来泡了杯茶,坐在沙发上想了会心事。老爷子今天说的那番话我又回想了片刻,越琢磨越觉得有味道。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我简单洗漱了一下,刮完胡子我在镜子里认真审视着自己。镜子里的男人西装革履,精神却有点萎靡。平时我很少穿西装,师姐买的这身西装虽然合身,穿上人也蛮帅气,只是感觉有点怪怪的。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我莞尔一笑,举起拳头大声说:“我看好你哦。”

江海办事外面的出租车不是很好打,由于时间尚早,我往前面的马路走了几步,打算散会步。走到十字路口时,我看到一个穿着马甲的小子正在逢人就发名片,这小子看起来有几分面熟,不过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发传达的小子走到我身边,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我低头看了看,发现名片是制作各种证件,有学位证、结婚证、准生证、军官证等等,反正你能想到的证件里面都有。

我抬起头认真看了她一眼,突然认出来了,这小子不就是那天晚上的女飞贼公主吗?我裂开嘴巴笑了起来,说:“公主,我们又见面了。”

公主应该也认出我来了,她先是一惊,摆出一幅随时准备逃跑的样子,见我并没有什么恶意,挠了挠头笑了起来。我突然发现,这个女飞贼笑起来还颇有几分姿色。

公主说:“大哥你好,真巧啊。”

我说:“你在这里发这些名片,不怕警察被警察逮个正着啊。”

公主笑着说:“现在不偷了,总要想办法混口饭吃嘛。大哥,那天晚上谢谢你啊。”

我说:“不用谢。我今天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我转身欲走,公主忽然紧赶两步,说:“大哥,我还忘记请教你叫啥名字了,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说:“有必要吗?”

公主用力点点头,认真地说:“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请你吃顿饭,聊表我的谢意。”

女飞贼请我吃饭,这事听着都有点新鲜,可是我和贼道上的人没打过交道。我回头盯着眼前这个女飞贼,发现她的目光十分真诚。

我想了想说:“我叫唐亮,吃饭就不必了。”

女飞贼嘴里重复了一句我的名字,表情却显得十分失望,她说:“我知道可能请不动你,你虽然给了我一次机会,骨子里肯定还是看不起我。”

我笑了笑说:“我们之间似乎不存在看得起或者看不起吧,今天我确实有事。你忘啦,我有你的电话,如果下次有什么事,我会去找你的,我请你吃饭。”

公主抬起头,惊喜地说:“你说的是真的?”

我点点头,说:“当然是真的,我没必要骗你。”

公主伸出小拇指,兴高采烈地说:“行,那我们一言为定,拉钩上吊。”

公主此刻的神情像一个小姑娘,倒让人觉得十分可爱,我伸出手指和她拉了勾,说:“好,我们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完勾,公主说:“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不打搅你了。”

这时一辆出租车开过来,我伸手拦下车,向公主挥挥手告别。上了出租车,直奔楼兰小区而去。

来到蒋雨姗家门口时,时间正好是六点半,我敲了敲门,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跑到门口,然后门被打开了,唐果的小脑袋露出门口。

唐果说:“哥,你来啦,快进来吧。”

我一边进门一边问唐果:“唐果,你妈妈呢?”

唐果说:“我妈妈在厨房炒菜呢,她炒的菜可好吃啦,今天你要多吃点。”

我笑着说:“好,我一定多吃点。”

进入房间后我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番菜飘香,肚子感到一阵饥饿,口腔里涌起一阵口水。这几天都没好好吃一顿饭,此刻闻到饭菜香味不仅勾起了我的食欲,更让我感到一股家庭的温暖。

我走到厨房门口,看到蒋雨姗正系着围裙,在锅灶前挥舞着一把铲子炒菜,一缕头发垂下来遮住半边脸,随着手臂挥舞铲子的动作飘来飘去。蒋雨姗炒菜的样子真像一个合格的家庭主妇,眼前的这个女人又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岁月静好

87.岁月静好

蒋雨姗将菜炒好,倒进一个白瓷盘子里,手指呈兰花指,用小拇指勾起耳边的那缕头发。她扭头发现我正倚靠在门边静静地观察她,不禁莞尔一笑,说:“看什么呢,去客厅坐着吧,饭菜很快上桌。”

我笑了笑,说:“你炒菜的样子真的很美,让我想起了岁月静好这个词。记得小时候,我妈妈也像你一样漂亮,她炒菜的样子也很美。每次她去厨房做饭,我都会搬个小板凳坐在厨房里帮她择菜。”

蒋雨姗笑着说:“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有诗情画意的男人。”

我好奇地问:“这话怎么说”

蒋雨姗说:“心灵美好的人,看到什么都是美好的;心灵丑陋的人,看到什么都是丑陋的。如果没记错,岁月静好这个词是出自张爱玲的一句话,还有下半句,世态安稳,你若不来,我怎敢老去,是这句吧”

我说:“好像是吧,不过张爱玲我不喜欢。”

蒋雨姗狐疑地问:“为什么”

我说:“我觉得她挺操蛋的,你看看她那张横眉立目手叉腰的照片,好像谁都欠她八百吊似的。女人嘛,把自己活成那个尖酸刻薄的样子,何必呢。”

蒋雨姗不服气地说:“你说话可真不中听好了,进去坐吧,帮我收拾餐桌,准备开饭。”

晚饭确实很丰富,四菜一汤,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望着桌子上的饭菜,我努力吞下一大口口水,赞叹地说:“着实不错,我也没想到,你还有一手好厨艺。”

蒋雨姗有点自得地说:“女人嘛,既要出得厅堂,更要下得厨房,这是必要的素质。”

唐果从冰箱里给自己取来一听饮料,眨巴了一下眼睛,说:“哥,你想喝酒吗”

这个小子越来越像个小大人了,一桌好菜却没有酒,似乎是有点美中不足。我笑着说:“怎么,你想陪我喝两杯”

唐果说:“我不会喝酒,可是我妈妈可以陪你喝呀,不过不要贪杯哦。”

蒋雨姗白了儿子一眼,说:“就你话多,小孩子家还指使起大人来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蒋雨姗还是拿出一瓶红酒和两个杯子,打开瓶塞,然后给我们每人倒了一杯酒。我看了看酒瓶,应该是一瓶真正的法国波尔图拉菲。拉菲酒的产量非常有限,只有在欧洲才能买到真正的原装酒,因此国内出售的拉菲红酒十有都不是真的。

蒋雨姗端起酒杯,说:“来,我们干一杯,欢迎你来我们家做客。”

我也端起酒杯,说:“不必客气。”

唐果也端起自己的饮料说:“你们太不够意思了,还有我呢。”

我摸了摸唐果的头,笑着说:“人小鬼大,哪都少不了你。”

蒋雨姗的厨艺确实不错,饭菜的口味适中,应该说我这顿饭吃得很舒服,有一种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感觉。看得出,唐果和蒋雨姗也很开心,吃饭的时候唐果话也比平时多了许多,蒋雨姗一直面带微笑,脸上洋溢着一种幸福的神采。

这种浓郁的家庭气氛让我突然对成家充满了渴望。一个正常的家庭里,有父亲,有母亲,当然还少不了孩子。但是自从母亲过世后,我的家庭也是残缺不全的,妹妹杨洋高中毕业后就出国了,家庭聚餐更多的时候只有我和父亲两个人。

两个光棍汉的家庭自然是不正常的,但像蒋雨姗这样一个女人拉扯一个孩子的家庭同样残缺。也许有时候唐达天会来,也许他们也会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吃一顿饭,可是这样的机会到底有多少呢

一瓶酒快喝完的时候,我们也已经吃得很饱了,唐果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肚皮,打了个饱嗝,幸福地说:“吃得好饱,妈,你以后能天天这样做饭吃吗”

蒋雨姗伸出手摸了摸儿子的头,温柔地说:“妈妈尽量以后赶回来给你做饭,但是你要保证,以后再也不许逃课了。”

唐果把手举过头顶,赌咒发誓说:“只要你每天给我做饭吃,我保证不逃课。”

蒋雨姗笑了一下,眼睛又望着我说:“感觉怎么样,还合你口味吧。”

我点点头,说:“不错,真的不错,我也很少像今天这样好好吃一顿家常菜了。”

蒋雨姗说:“那以后每周一三五晚上你给唐果上课的时候早点来,我做好饭,你们吃完饭再上课。”

这显然只是一种美好的愿望,不仅我没时间,蒋雨姗也不可能像一个真正的居家女人那样每天回家做饭。我正犹豫,突然听到钥匙扭动门锁的声音。这声音蒋雨姗也听到了,她皱了皱眉头,眼睛转向门口。

门被打开了,一个男人手里拎着钥匙出现在门口,有点诧异地冷眼望着我们。

我们的目光同样集中在他身上,这个人我虽然不熟悉,但也认识,他就是省委的专职副书记,蒋雨姗的情夫唐达天。看到唐达天的那一刻,我突然明确地意识到,这里是他的后宫,而我,则是一个闯入者。

心计

88.心计

唐达天的眼睛里流露出怒火,因为有我在场,唐达天又不好直接发作,他狠狠抽了一口烟,强压着怒火说:“我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这是什么态度!”

蒋雨姗轻蔑地笑了一下,继续冷言冷语地说:“回家?这里是你的家吗?恐怕在你心里,这里连宾馆都不如吧。 ”

唐达天终于搂不住火了,严厉地说:“你越说越放肆了,你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要来查你?”

我见两个人互不相让,眼瞅着有开战的势头,急忙站起身,说:“唐书记,蒋女士,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蒋雨姗也站了起来,我没想到她竟然走到我身边,拉住我的胳膊,眼睛直视着唐达天说:“你不许走,就坐在这里,我就是要当面问清楚,他不阴不阳的突然跑到这里来,到底想干什么。跟我搞突然袭击吗?可笑!”

眼前的情景确实很滑稽,唐达天此次如果真是来抓奸的,那这回可算是碰了一鼻子,颜面全无了。他大概没想到,蒋雨姗竟然会是如此强硬的态度。不过到底是老江湖,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能够沉住气,这份定力也算功底深厚了。

我息事宁人地说:“蒋女士,你消消气。唐书记可能就是路过顺便来看看你,没别的意思,是你多心了。”

唐达天突然说:“杨天成的儿子就是你吧?现在担任江海市财政局局长兼党委书记,名字叫唐亮,没有跟老杨姓。”

我点点头说:“没错,我跟了母亲姓。”

唐达天果然是有备而来,我扭头看了蒋雨姗一眼,她的神情也很平静,只是眼神里闪过一丝迷惑不安。看蒋雨姗的神色,她也早已清楚我的身份,可是她却从来没有问过我。老爷子和唐达天的矛盾几乎是公开的,蒋雨姗不可能不清楚,可是她又为什么能够接受我呢?难道她也有所图谋?想到这,我突然觉得这个女人深不可测了。

唐达天接着说:“我和老杨共事多年了,我在党口工作,他在政府口工作,合作得还算愉快。老杨这个人我了解,工作能力很强,是一个很有抱负的人。”

我说:老爷子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说你是他学习的榜样,以后有机会还请唐书记对我这个晚辈多多指教。”

唐达天冷淡地说:“指教不敢当,杨天成生了个好儿子,他已经调教得很好了。既然来了,你就不用着急走,我们见一次不容易,好好聊聊吧。”

既然唐达天自己无所谓,我本来就不想走,心里还巴不得把这老家伙赶出去,正好鹊巢鸠占,哈哈。

只是我很奇怪,他一个快要入土的糟老头子,怎么还会有这样的自信!如果他不是身居高位,按照丛林法则,像他这样的老猴王还能有什么竞争力俘虏母猴的芳心?

有时候想想,人其实是一种比动物更可悲的高级动物,动物至少知道尊重丛林法则,人却经常忘记基本的常识。当你习惯了高高在上发号施令,习惯了美女投怀送抱,就失去了对自己失去清醒的认识,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像蒋雨姗这样的女人,如果不是唐达天身居高位,怎么可能彻底臣服于他?如果说他们之间有爱情,你就素那是阉了我,我也不信。可是身处其中的人,又有几个能分得清楚呢。

蒋雨姗回到沙发上坐下,我也坐了下来,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说:“唐书记有什么指示?我洗耳恭听。”

唐达天摆摆手说:“不要一口一个唐书记,一口一个指示的,这是在家里,不是在办公室,随便一些。我比你爸年长几岁,你叫我唐伯伯就可以了。”

我点点头说:“好。”唐伯伯这个称呼却无论如何叫不出口,想起来都别扭。

唐达天也不在意,说:“听雨姗说唐果和你很投缘,你也同意当他的家庭教师,我听了心里也很感动,这说明我们两家还是很有缘分的嘛。”

听到这句话,我后背一冷,原来唐达天什么都已经知道了,以他的智力,绝对能够预测到我和蒋雨姗关系近一步发展下去,会对他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难怪他今天要搞这一次突然袭击。但蒋雨姗如此一意孤行,甚至不惜开罪自己的靠山,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我沉吟片刻说:“其实我教不了唐果什么东西,这孩子是个神童,脑袋聪明绝顶,以后绝对有大出息。只是他不喜欢和他同龄的小朋友玩,我有时间就带他出去玩一玩。”

听到我说唐果是个神童,唐达天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笑意,神情也显得柔和了许多。唐果是他和蒋雨姗的孩子,是他的杰作,天下又有哪个父母不喜欢别人赞美自己的孩子呢。

很显然,唐果是这个场合一个很好的介入话题,唐达天笑了笑说:“唐果是很聪明,可惜我工作太忙了,没时间陪他,说真的,我有点亏欠这个孩子。”

蒋雨姗却并不买账,她突然冷冰冰地说:“你不要拿孩子岔开话题,说吧,你今天来这里到底干什么?如果你没什么事,我还有事要出去。”

蒋雨姗这句话等于下了逐客令了,唐达天就算有再好的涵养脸上也挂不住了,他恼怒地说:“你是在赶我走吗,你不要忘了,我是唐果的父亲,这里是我的家!”

蒋雨姗拉着脸,严肃地说:“你是唐果的父亲,但请你也不要忘了,这里是我的家,不是你的家,你的家在哪里你自己心里清楚。”

唐达天气得满面通红,猛地站起来,浑身发抖地手指着蒋雨姗说:“蒋雨姗,你太过分了!没有我,你哪里会有今天,你能住得起这么豪华的房子吗?”

蒋雨姗冷冷地望着唐达天,轻蔑地说:“把房门的钥匙交出来,我也郑重通知你,从今天开始,这里任何时候都不欢迎你!”

蒋雨姗冷冷地望着唐达天,轻蔑地说:“把房门的钥匙交出来,我也郑重告诉你,从今天开始,这里任何时候都不欢迎你!”

听到这句话我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大喊一声“有种”!可是转念一想,她今天的态度又说明这件事只是一个导火索,或许她早就想好要彻底摆脱这个老东西,这个时候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

当情人当到如此霸道的程度,蒋雨姗确实算个异类了。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唐达天快要气疯了,他的眼睛里喷着怒火,手指着蒋雨姗说:“放肆!你想干什么?造反吗?唐局长,你先出去,我有话要跟这个女人讲。”

好戏刚刚开台,精彩不断,虽然我很想继续看热闹,可我毕竟只是个外人,继续隔岸观火显得太不厚道了。这个老家伙虽然可恶,但同为男人,我不禁觉得这个时候他有点可怜。

我站起身欲走,蒋雨姗说:“唐局长,你坐下!今天你是我们家请来的客人,我才是这里的主人,我没有让你走,谁都没有权力赶你走。”

我说:“我还是走了,蒋女士,你们有话好好说吧。”

蒋雨姗执拗地说:“你不许走,该走的人是他,不是你。”

我心想完了,这个女人今天是铁了心要把我当枪使了,从这一刻开始,她就把我设计成了唐达天的假想情敌,以后这老东西还不知道要多恨我。对付情敌,一个男人多么疯狂的事情都是做得出来的。如果说我真和她有那种关系倒也不冤枉,可我啥都没干呢就被人上了黑名单,被人当枪使的滋味确实不太好受。

唐达天刚坐下又猛地站了起来,眼睛死死盯着蒋雨姗,看那样子很有把这个女人掐死的念头。蒋雨姗双手抱在胸前,无畏地与唐达天的目光在空气中对视着。

两个人对峙片刻,最终还是唐达天败下阵来,因为他已经从蒋雨姗眼睛里看到了那股坚决的意志。唐达天咬了咬牙,恨恨地说:“好!很好!”

唐达天连说了好几个好,然后径直往门口走去。他几个大步走到门口时,蒋雨姗突然说:“等等。”

唐达天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手放在把手上,等待蒋雨姗的下一句。

蒋雨姗冷冷地说:“你忘了一样东西,这间房子的钥匙。”

唐达天猛回头,愤怒地咆哮道:“贱人!你真是翅膀硬了,想单飞了。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蒋雨姗不为所动,只是继续提醒道:“钥匙!”

唐达天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顺手扔在门口的鞋柜上,猛地拉开门,像一阵风一般,头也不回冲了出去,砰的一声拼尽全力关上了门。

唐达天出去后,蒋雨姗闭上眼睛,头靠在沙发背上,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我静静地望着她,心里也五味杂陈。

唐达天说得也许没错,蒋雨姗认为翅膀硬了,可以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了。其实今天吃饭的时候,我就能感觉到,蒋雨姗渴望过一种正常的家庭生活。现在回想起那天晚上在会所里,她问我男人是不是都把女人看成自己的私人财产,恐怕就是源于对唐达天控制她的极度不满。

站在男人的角度,蒋雨姗这样做属于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但站在女人的角度来看,她这么做同样是人之常情,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唐达天如果对此有清醒的认识,早点给她一个很好的归宿,也不至于发生今天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我的任务完成了,我站起身说:“蒋姐,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蒋雨姗突然睁开眼,眼睛里冒出一股凌厉的光芒,她盯着我说:“我想喝酒。”

我不想继续被人当枪了使了,淡淡地说:“哦。”

蒋雨姗坚决地说:“你陪我,必须陪我醉一场,我们去color,不醉不休。”

我无奈地说:“算了吧,被人看见了不好,唐书记知道了,还不得杀了我。”

蒋雨姗眼睛盯着我,轻蔑地说:“你怕他?我一个女人都不怕,你有种没种?”

我心虚地说:“不多,有一点。”

蒋雨姗站起来,说:“一点是多少,够不够去陪我醉一场?”

我心里呻吟了一声,心想,尼玛,这个黑锅不背都不行了,可是这与我的本意完全背道而驰啊。我是想引诱这个女人,可没想过明目张胆地抢了唐达天的女人,这事发展到现在,反倒变成了我被这个女人利用。

见我犹豫不决,蒋雨姗火上浇油地说:“你到底敢不敢?不敢去还是不想去?”

我心想,娘希匹,老子豁出去了。我点点头说:“有什么不敢的,我陪你,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借你肩膀一用

89.借你肩膀一用

蒋雨姗说:“好,有种!就冲这句话,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

刚准备出门,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是李红打来的。李红应该已经到滨河了,看来今晚又注定是个多事之夜了。

我接起电话,说:“你到滨河了吗?”

李红说:“嗯,东西我都给你带来了,你现在哪?”

我想了想说:“我现在外面,有点事走不开,你先去老地方等我。”

李红说:“那好吧,你早点过来啊,别让我久等,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呢。”

我说:“好,我尽快赶过去。”

此时蒋雨姗已经换好了一身衣服,一条牛仔裤和一件紧身的t恤衫,牛仔裤将她优美的身体曲线很好的勾勒而出。她走到门口回过头看了我一眼,问道:“女朋友?”

我点点头说:“嗯,她过来给我送点东西。”

蒋雨姗说:“如果你有事就算了,我一个人去坐坐就好了。”

我摆摆手说:“没事,说好了不醉不归的,走吧。”

蒋雨姗拉开门,忽然听到唐果喊了一声:“妈。”

我和蒋雨姗回头看到唐果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睁着两只大眼睛沉默不语地望着我们。我想之前蒋雨姗和唐达天的争吵他一定听到了,不管怎么说,唐达天都是他的亲生父亲,父母之间彻底决裂,不知道他的内心到底会是一种什么感受。

蒋雨姗说:“唐果,妈妈和哥哥出去一下,你写完作业可以看会电视。十点钟之前睡觉,明天还要上课呢。”

唐果语气很平静地叮嘱说:“少喝点,早点回来。”

唐果说话的口吻倒好像长辈叮嘱晚辈,这个小孩子真是不得了,小小年纪竟然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甚至能读懂大人的心思。等到他长大了,我们估计都不是他的对手。

蒋雨姗说:“好,妈妈出去了。”

唐果忽然又对我说:“哥,送我妈早点回来。”

我说:“好的,你一个人在家要乖一点,不要出去乱跑。”

蒋雨姗开车,我坐在副驾驶室里。路上她始终神色凝重一言不发,我也没吭声,这个时候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沉默。

无论蒋雨姗与唐达天是什么样的感情,毕竟他们在一起十几年了,而且还有一个孩子,即便他们之间没什么真正的感情,孩子都是一条纽带,将两个人紧紧捆绑在了一起。

蒋雨姗突然说:“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心里还在责怪我刚才利用了你?”

我摇摇头说:“没有,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

蒋雨姗好奇地问:“为什么?现在想想,我刚才的作法有点卑鄙,其实你是个无辜的受害者,也许会因此引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我笑了笑,故作轻松地说:“为美女两肋插刀,我心甘情愿。”

蒋雨姗却没有笑,而是认真地说:“你会不会因此看不起我?我就是别人所说的那种情人,小三,而且还有了私生子,这个情人还不守本分,将孩子的亲生父亲赶了出去。”

我想了想说:“这是你自己的事,与别人无关,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都是人之常情。我从不用道德去评价一个人,道德是什么?道德无非是统治阶级愚民的武器。那些整天骂小三的人,男人是因为自己没能力养小三,女人是认为小三得到了更多的实惠。”

蒋雨姗扭头看了看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感激之色,她说:“你真这么想?”

我叹了口气,说:“不是我这么想,而是事实本身就是如此。虽然法律保护的是一夫一妻制,可我们生活的这个社会遵从的却是丛林法则,丛林法则第一条就是物竞天择,弱肉强食,强者占有更多的社会资源,包括财富、美色,等等。这个法则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无论口号喊得多响亮,都不可能改变这个法则。女人选择她们眼中最优秀的男人,遵从的也是这个法则。唐书记老了,该退役了,不属于他的东西就该退回来,他自己不明白这个道理,舍不得放弃,失去的只会更多。”

蒋雨姗也叹了口气,眼睛盯着前方说:“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无情无义的女人?唐达天说得对,没有他我不可能有今天,可是十几年了,我受够了。”

我说:“这是你们的事,我不做评价。”

蒋雨姗说:“可是我很想听听你的看法,做出这个艰难的决定我也想了很久,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如果说要报答他对我的恩惠,我已经报答过了,这样无休无止的继续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我沉思片刻,说:“对不对暂且不论,你可能要为这个决定付出惨痛的代价,我只问你,你准备好了吗?”

蒋雨姗冷笑了一声:“你是说因此可能产生的财富损失,还是疯狂的报复?”

我说:“两者都有吧,事情不会就这么轻易结束的。即便唐书记境界高,看在唐果的份上不报复你,别的人也会趁机踩你几脚。墙倒众人推,当年把你捧起来那些人可能也把你踩下去,人心才是最可怕的东西。”

蒋雨姗说:“如果怕我就不会下这个决心。”

我说:“既然不怕失去,哪还有什么可怕的。为了报恩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那是影视剧里的傻逼说法,一个人如果给了别人点好处,就要别人用一生去报答,那他所谓的恩义算是个什么东西呢。”

蒋雨姗吸了一下鼻子,路边的霓虹灯闪过,我扭头发现她的眼角有一颗泪珠滑悄然滑落。

她哭了,我的鼻子也有点酸楚。不难想象,此刻的蒋雨姗心中承受着怎样的痛楚。我开始庆幸,如果我不能给李红一个名分,她一辈子扮演与蒋雨姗相同的角色,内心需要承受多大的酸楚,也许早晚有一天,我会沦落到与唐达天一样的境地,被人扫地出门。

车子突然靠路边停下,蒋雨姗忽然转过身,眼睛望着我,她咬了咬嘴唇,说:“我可以借你的肩膀用一下吗?”

我紧张地问:“干,干什么?”

蒋雨姗说:“哭一会儿。”

我点点头说:“可以,只要你不咬我就行。”

蒋雨姗猛地抱住我的头,趴在我的肩膀上失声痛哭,眼泪潮涌而出,很快将我的肩膀打湿了一大片。

粉墨登场

90粉墨登场

我的手举在空气中,像是一个投降的姿势,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去抱抱她,给她一点小小的慰藉。但又有点拿不定主意,迟疑着,不知如何是好。

蒋雨姗的哭声听起来十分压抑,她忽然用命令的口吻说:“你抱着我!”

我把手放下来,抱着蒋雨姗柔若无骨的肩膀,嗅到她发丝里若有若无的香味,我甚至能感觉到她的心跳。我说:“压抑得时间长了,哭出来也许会好很多。”

蒋雨姗压抑的哭声逐渐小了很多,她泪眼婆娑地说:“抱紧点,我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只是需要一个深情的拥抱。”

我把蒋雨姗抱得更紧了一些,手指感觉到她的反应很强烈,身体一直在发抖。也许情商高的人,因为长期压抑克制自己的情感,缺乏释放的渠道。可毕竟人是感情动物,总需要排泄负面的情绪,一旦找到宣泄的渠道,反而会比一般人更为强烈。

想到这里,我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余昔说我欠她一样东西,会不会就是一个拥抱?大学四年,余昔没有谈过对象,她交往最多的男生应该是我,可是我甚至连她的手都没有拉过。我知道,当年余昔是喜欢我的,可我却从来没有过任何表示。

难道她一直在等待,等待我一个深情的拥抱?人与人的感情到了一定程度,一个深情的拥抱抵得过千言万语。

我笑了笑说:“我又不是你的情人,这个时候你其实应该去找你所爱的那个男人。”

蒋雨姗破涕为笑,说:“去你的,说得真恶心。这是你们男人的禽兽理论,心情不好就找个女人发泄,把女人当成了泄欲工具。你这个人也很奇怪,有时候听你说话很善解人意,可有时候你说话好粗俗,像是两个人。”

我说:“人本来就是禽兽,只不过是被包装了的禽兽。女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嚎啕大哭,可以无理取闹,还可以找个人倾诉,这个被倾诉的人扮演的角色不也是泄欲工具么。男人心情不好了怎么办?”

蒋雨姗从车前的抽屉里抽出一张卫生纸,擦了擦眼泪,又擦了擦鼻子,说:“好吧,你理论水平高,我说不过你。我现在舒服点了,谢谢你的肩膀。”

我笑着说:“今晚你还想借什么我都尽量满足你,其实我也看出来了,我今晚扮演的就是个桶的角色,你有什么东西都可以扔给我,桶全接了。”

蒋雨姗嫣然一笑,说:“你想什么好事呢,别忘了,你女朋友还在老地方等着你呢。”

我奸笑着说:“让她等着吧,今晚你才是主角。”

蒋雨姗说:“那你不许反悔!”

我说:“一口唾沫一颗钉,绝不反悔。”

蒋雨姗说:“好。有件事必须让你知道,我从来没在他面前提起过你,更没有说过你是唐果的家庭教师。可是他什么都清楚,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我想了想说:“可能是唐方告诉他的吧。”

蒋雨姗冷笑着说:“绝不是,他一直派人监视我。我现在怀疑,我的手机也被他监听了,否则他今晚不可能在那个时间过来。”

原来是这样,如此看来唐达天确实将蒋雨姗看得很重,同时也证明这个男人的心胸确实非常狭隘,对自己的女人都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这也就难怪蒋雨姗的反应那么剧烈。

我说:“如果真是这样,那你确实早应该离开他了,这他妈的哪里是人过的日子,他自己整天在外面搂着别的女人睡觉,却希望别人忠贞不二,什么东西!他以为自己是皇帝吗?”

蒋雨姗说:“好了,已经结束了,我们不要再提起他了。”

蒋雨姗整理好情绪,重新发动车,一路向COLOR慢摇吧开去。车子到了慢摇吧门口,蒋雨姗将轿车停好,跟我并肩走了上去。

大厅里已经人满为患,今晚这里仍然爆棚,无数红男绿女正随着音乐的节奏扭动着身体。蒋雨姗将我领到那天晚上我和周晓雪所在的卡座,说:“我已经点了酒水,马上就叫人送过来。你先坐一会,我先去换身衣服再过来陪你喝。”

我狐疑地问:“还要换衣服?你不是换过了么?”

蒋雨姗说:“我要尽情地唱歌,我要尽情地跳舞。今晚,我就是这里的明星。”

蒋雨姗又要一展歌喉了,我心里很激动,兴奋地说:“好啊好啊,我也要一睹大明星的风采。那你快去,我好期待啊。”

蒋雨姗笑了笑,打了个榧子,一名服务员走了过来。蒋雨姗吩咐了几声,服务员点点头离去。蒋雨姗也离开卡座,穿过人群走进一间更衣室。

服务员送来一瓶白兰地和一个果盘,给我倒了一杯酒后矮身退了下去。我坐下来点燃一支烟,又喝了几口酒,静心期待着蒋雨姗闪亮登场。

这时我看到一个女孩子在不远处的吧台上朝我挥手,因为光线问题,我没认出来是谁。那个女孩子见我没什么反应,干脆离开自己的座位,朝着卡座走了过来。

女孩子走到我身边,我认出来了,这个女孩子正是周晓雪。周晓雪走到我面前,噘着嘴巴不悦地说:“唐大局长,你这个没良心的,才几天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了。”

我笑了笑说:“晓雪,是你呀,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晓雪自己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满脸不悦地说:“你一个老男人都能来这里玩,为什么我不能来?”

我说:“既然来了就少废话,先陪我喝两杯。”

我拿过来一个空杯子,给周晓雪倒了一杯酒,然后端起自己的酒杯。周晓雪接过杯子和我干了一杯酒,放下杯子说:“我问你,你为什么不回我短信,不接我电话?”

我说:“没有为什么,不想回。”

周晓雪噘着嘴巴说:“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我有那么招人烦啊。”

我耐着性子说:“这跟讨厌不讨厌没关系,你以后别老是半夜两三点打电话,你不休息别人要休息。我很奇怪,你是不是脑子里缺根弦?”

周晓雪低下头说:“如果是因为这件事,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

我说:“算了,这都是小问题。既然出来玩就高兴点,别老说这些没用的。”

周晓雪突然问:“明天中午你有时间吗?”

我说:“干什么?你不会想请我吃饭吧。”

周晓雪说:“美得你。我表姐从北京过来,明天中午我请我她吃饭,你如果有时间可以跟我一起去,我介绍你们认识。”

我笑着说:“你请你表姐吃饭带着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你男朋友,难道你身上没银子,要我去当冤大头,替你买单不成?”

周晓雪说:“才不是呢,反正你去就是了,我保证你不会后悔。”

我确实不想跟这个女孩子纠缠不清,像她这样虽然漂亮,但没什么内容的女孩子一抓一大把,我本身对她也没什么兴趣。我说:“不好意思,我明天中午没时间。”

周晓雪不悦地说:“你明说吧,是没时间还是不想去?”

我说:“不想去,没兴趣。”

周晓雪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气愤地说:“行,你确实够坦白。可是如果我告诉你,是我表姐想见你呢?”

我笑了笑说:“那我也不想去,你表姐以为自己是谁,法院吗?想传唤谁就传唤谁。她想见我,可是我不想见她。”

周晓雪气得七窍生烟,愤愤地说:“你……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我告诉你,我表姐虽然不是法院的,可她是纪委的。”

周晓雪这句话说出口,我心中一震,急忙问道:“你表姐叫什么名字?”

周晓雪冷哼一声,开始对我不理不睬,看她的样子似乎知道我和余昔的关系。我紧接着追问:“你说的这个表姐是不是余昔?”

周晓雪冷冷地说:“你不是没兴趣吗,问这个多干吗,我表姐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死丫头以为拿住了我的死穴,一幅有恃无恐的样子。我明白了,我越是追问,她越不会说。小姑娘嘛,都喜欢端着这股劲。想通了这一点,我马上改变了策略,端起杯子喝了口酒,强摁住满肚子的疑问,不闻不问。

正好这时候DJ大声说道:“接下来有请我们今晚的大明星,她将为我们带来精彩的歌舞表演。拿出你的热情,用你的掌声和尖叫声,请出我们的明星闪亮登场,大家尽情地嗨起来吧。”

大厅里顿时响起激荡的掌声、欢呼声、尖叫声和口哨尖利的声音,蒋雨姗在呐喊声中身穿一声银色的短裙,手里拿着麦克风唱着一曲《花花宇宙》登上了舞台,顿时无数的手臂围绕着舞台中央的她肆意挥舞起来。

蒋雨姗的劲歌热舞确实能带动气氛,现场的人都快疯狂了,拼命的挥舞着双臂,连我坐在沙发上都忍不住摆动着身体,现场气氛一下子就被带到了巅峰。

周晓雪的身体向我靠近了一点,把嘴巴附在我的耳边说:“明天中午你等我电话,如果你想去的话,我告诉你吃饭的地点。”

我说:“你还没告诉我,你表姐是不是叫余昔。”

周晓雪说:“我可是帮你创造机会,爱去不去,不去拉倒。别怪我没提醒你,纪委这次派我表姐来可是调查你的网络日记的,你还不抓紧机会,在我表姐面前好好表现表现。”

我笑了笑说:“谢谢你的提醒,不过你表姐如果铁了心要办我,我就算怎么卖力表现也无济于事啊,还望你能在她面前多替我美言几句。”

周晓雪说:“那你还不对我好点,小心我在她面前说你几句坏话,你就死定了。”

我眼睛盯着在舞台上卖力演出的蒋雨姗,心不在焉地说:“我好怕怕。”

周晓雪见我心不在焉的,噘了撅嘴巴说:“我跟你说话呢,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这个女人除了穿得暴露点,其实一点味道都没有,比起我表姐来她差远了。”

我眼睛盯着蒋雨姗喝了口酒说:“你表姐很漂亮吗?比你还漂亮?”

周晓雪得意地说:“那当然,不过比起我来,我表姐还差了那么一点点。可能她比我稍微漂亮那么一点点,可是我比她年轻好几岁呢。”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个答案周晓雪一定知道。我说:“余昔结婚了没有?”

周晓雪顺嘴说:“还没有,好像连男朋友都没有。奇怪,你问这个干什么?”

余昔还没结婚?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脏剧烈地跳了一下,三十岁还没结婚,她在等待什么?不过也不难想象,像她这样的女人,一般的男人还真降不住她。

我说:“没什么,随便问问。”

周晓雪说:“你可别打她的主意,我表姐不是一般的女人,她那么优秀,你配不上她的。”

这个话题我倒来了兴趣,笑了笑,饶有兴致地问:“那依你看,什么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你表姐呢?”

周晓雪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寡淡地说:“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你。我表姐三十岁就是正厅级国家干部了,你才是个正处,比她差远啦。”

我淡淡地笑着说:“如果论职位,我确实跟她不在一个档次,可是选老公不是选干部,行政级别没那么重要吧。”

周晓雪说:“反正我就觉得,你降不住她。女人都喜欢强者,可能会爱上一个比自己强的男人,但绝不会轻易爱上一个不如自己的男人。”

真的受够了

91真的受够了

这时候蒋雨姗的歌舞表演结束,她从舞台上走下来,没有去更衣室换衣服,而是径直朝我们所在的卡座走来。蒋雨姗走进卡位看着周晓雪,分明有几分不悦,皱了皱眉头问:“你朋友?”

我解释说:“是,你们上次见过面的。她正好也在这里玩,顺便过来聊几句。”

蒋雨姗冷眼白了周晓雪,在我身边坐下来,自己倒了一杯酒昂头一口喝干。我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观察身边这个奇特的女人,蒋雨姗的肌肤如凝脂一般,裸露在外的皮肤闪现着一种淡淡的银光。她的脸上化了妆,原本柔和的面部线条变得出鞘的刀一般冷艳。哦,蒋雨姗确实是个尤物,难怪唐达天身边女人无数,最珍爱的仍然是眼前这个年过三十的女人。

我特别注意了一下蒋雨姗翘起来的二郎腿,她的双腿线条流畅,既不显得紧绷,也不显得松弛。这样的美腿,只有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孩子才有,即便如周晓雪这般年轻,也未必有如此令人神魂颠倒的两条美腿。蒋雨姗身上唯一显示年龄的,是她微笑时眼角有些纹路,但这种纹路并不难看,反而显出一种成熟的女人韵味。

反观周晓雪,应该说她的面部五官长得都挺精致,身材比例也合适,但除了年轻漂亮,却没有时间沉淀下来那种韵味。周晓雪的年轻貌美仿佛一潭清池,一眼便可以望到底,没有内容,缺乏纵深的深度。

如此看来,美人其实是天生的,否则后天无论你怎么捯饬,也会在时间面前无处遁形。而天生的美人,反而会在岁月流逝中沉淀出一种雍容的深度,一种时光雕刻出的华美。蒋雨姗无疑正是这样的美人。

周晓雪将嘴巴附在我耳朵上说:“这个女人我不喜欢,看到她我浑身发冷,你怎么会和这种女人混在一起?”

这句话蒋雨姗不知道听到没有,她忽然冷冰冰地说:“你的话说完没有?我并没有邀请你过来,说完了你可以离开了。”

有些女人似乎天生就是敌人,或者说,到了某种场合,她们会不由自主给自己树立一个假想敌,打败这个假想敌能给她们带来一种隐秘的快乐。

周晓雪撇了撇嘴巴说:“我又没有找你,你凭什么叫我走,真是的。”

我看到蒋雨姗已经有发火的兆头,连忙说:“晓雪,你先去和你的朋友玩吧,我和蒋总有点事要谈。”

周晓雪冷哼了一声站起来,说:“重色轻友的男人,以后不理你了。”

周晓雪离去后,蒋雨姗给我的酒杯里斟满酒,又给自己斟满,端起杯子说:“干了!”

我端起杯子,看着蒋雨姗一口气将满满一杯白兰地饮下,她喝完端着空杯子望着我。我昂头一口气将杯中酒喝干,向蒋雨姗亮了亮杯底。

蒋雨姗又给我们斟满酒,大声说:“好,痛快!我们继续。”

接下来我们你来我往连喝了三杯,三杯酒过后我的头开始有点晕了,浑身发热,心里似乎有一团火燃烧起来。

蒋雨姗的面色潮红,胳膊和腿上隐隐闪现的银色若隐若现。她的身体变得有些慵懒,因而不断向我倾斜。她似乎有点不胜酒力,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迟疑,眼角一丝淡淡的纹路不断扩张。蒋雨姗穿着演出服,紧绷绷的上衣将胸部紧紧地包裹起来,挤压出很深的沟,我的目光不断地穿过缝隙,向沟的更深处窥视。

望着眼前这个青春逝去,即将迟暮的美人,我竟然心跳加速,呼吸都有些困难。蒋雨姗不知道有没有留意到我的反应,反正她并不在意,表现得越来越豪放。她甚至伸出两条莲藕般的胳膊,一把勾住了我的脖子,眼睛眯成一条缝,她笑眯眯问:“唐亮,你说像我这样的女人,还有男人肯娶我吗?”

我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心跳,低着头说:“当然,你这么漂亮,怎么可能没有人肯娶你呢。”

蒋雨姗吃吃地笑了起来,她一只手点了点我的鼻子,说:“那你呢?像你这样的男人,愿不愿意娶我这样一个女人?”

我尴尬地说:“雨姗,别开玩笑了,你是女强人,怎么可能看上我这种男人。”

蒋雨姗竟然伸出一只手,抬起我的下巴,严肃地说:“你抬起头,看着我。”

我被她搞得有点难为情,抬起头与她的目光对视。

蒋雨姗说:“我知道,你们这些人都看不起我,觉得我这种女人低贱,是不是?”

我连忙解释说:“没有没有,哪有这样的事情。我何德何能,敢看不起你,其实我一直很尊重你。”

蒋雨姗忽然说:“我不要你尊重我,我要你喜欢我,因为唐果能够接受你。你还没回答我,如果可能,你会不会娶像我这样的女人?”

我想了想说:“应该会,其实我现在的女朋友和你年龄差不多,她比我大三岁。”

蒋雨姗说:“你是说李红?那个女子探组的组长?”

蒋雨姗竟然知道李红,这的确吓了我一跳。我惊讶地问:“你怎么会知道李红?”

蒋雨姗又吃吃地笑了起来,她一边笑一边说:“你看你,脸都变绿了,我不仅知道李红,我还知道你的未婚妻不叫李红,而是叫萧梅。”

我感到无比的震惊,磕磕巴巴地说:“你……你调查我?”

蒋雨姗的眼睛在慢摇吧昏暗迷乱的灯光里闪闪发亮,她用力勾紧我的脖子,嘴巴几乎咬到我的耳朵说:“你以为我会随便叫一个不摸底细的男人到我家里来,还给我儿子当家庭教师吗?我不是调查你,而是摸清你的底细。”

我支支吾吾地说:“我没有骗你,我和萧梅很快要退婚了。”

蒋雨姗好奇地问:“哦,这是为什么?”

我叹了口气,十分萧索地说:“我也他妈的早受够了!这种捆绑的家族联姻让我喘不过气来,背负的东西太多太沉,我感觉力不从心,所以说服了我们家老爷子,跟萧家解除退婚。知道我为什么能理解你吗,就是因为我有切肤之痛,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

蒋雨姗端起酒杯,大声说:“跨出这一步很不容易,可喜可贺。来,理解万岁,祝贺你成功脱身。”

我们干了一杯酒,蒋雨姗放开我的脖子,懒洋洋地半躺在沙发椅背上,神情幽怨地说:“我只是希望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可这只是个美丽的愿望,这辈子可能都难以实现了。”

我安慰说:“不会的,是你太悲观了。”

蒋雨姗幽怨地说:“在滨河这个地方,哪个男人敢娶我?就算有人敢娶我,唐果能接受他吗?”

我说:“那不见得,你的择偶标准往下降一点,找个老实本分的男人也不是太困难。”

蒋雨姗幽幽地说:“其实我的标准并不高,我只是想给唐果一个完整的家庭,让他像所有正常的孩子一样,背着私生子的名声,即便将来出人头地也抬不起头。”

我心里想,人生果然很残酷,只要你犯过一次错,就要为此付出一生的时间去偿还这个代价。想起唐果眼神中挥之不去的那份孤独,我慢慢有点明白了。

我拍了拍蒋雨姗的胳膊,触手摸到一阵光滑的感觉,蒋雨姗的皮肤果然很润滑,好像摸到一层凝脂一般。我安慰说:“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我们喝酒。”

蒋雨姗坐起身端起酒杯,强颜欢笑道:“好,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我们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哪怕明朝喝凉水。”

接下来我们你来我往又干掉了几杯,一瓶白兰地很快见了底。蒋雨姗已经有了醉意,她的眼神在迷离的灯光下逐渐涣散,表情也越来越迟钝,不时吃吃地笑几下。我的头也晕了,这种酒的后劲很大,慢慢就开始上头,头脑虽然还算清醒,身体的反应却逐渐变得迟钝。

在我们喝酒的过程中,我感觉到一直有一双目光冷冷地盯着我们,几次扭头去扑捉这双眼睛,却与周晓雪幽怨的目光不期而遇。周晓雪虽然和自己的朋友貌似玩得很开心,但她的眼睛不时往我们这边张望。但我能判断出,那道阴冷的目光不是来自周晓雪,而是来自另外一双眼睛。

我的手机来了一条短信,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是李红发来的,她在短信里说:你又去哪潇洒了,丢下我一个人在这么大的房间里,这么晚还不回来。

看到这条短信我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李红也学会撒娇了。我顺手回了条短信:听话,我很快回去。

蒋雨姗打了个榧子,招来一个服务员,向他交代了几句。我以为她又要拿酒,正准备阻止时,听到服务员说:“好的,我现在就去把包给您拿来。”

过了一会,服务员把蒋雨姗随身携带的坤包拿了过来,双手恭敬地递给她。蒋雨姗提着坤包站起身,身体都有些站不稳,她歪歪斜斜摇晃着身体说:“走,唐……亮,你送……送我回……回家。”

我回完短信连忙站起身,蒋雨姗一个站立不稳差点坐在地上,我急忙一把搀住她,说:“你小心点,我送你回去。”

蒋雨姗一只手摸着头,傻笑着说:“我……我好像……有点醉……醉了,喝醉……喝醉的感觉……真好,身体好像……要飞……飞起来。”

我一只手拉着她的胳膊向外走去,我能感觉到,有两双眼睛追逐着我们的背影,一双来自周晓雪,另外一双却无从判断。我猛回头,终于抓住了那双眼睛,那是一个男人阴冷的目光,这目光里饱含了嫉妒与愤怒,仿佛要把我撕碎一般。

来到停车场,蒋雨姗从包里取出钥匙递给我,一只手轻抚着太阳穴,身体摇晃着说:“你,你还能……能不能……开……开车?”

我也有点醉意,但开车应该没问题,接过钥匙打开车门说:“上车,我送你回去。”

蒋雨姗坐进副驾驶室,我拉开驾驶室的门坐进去,把钥匙插进去打着火,开车离开了停车场。此时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马路上人人迹罕见,车流稀少,夜晚的霓虹灯将整个城市装饰得金粉流徙,富丽堂皇,让人有一种如梦似幻的幻觉。

蒋雨姗忽然问:“你……着急回……回去吗?”

我笑了笑说:“你还有什么新指示?今晚我的主要任务是好好陪你,只要你不回去,我就一直陪着你。”

蒋雨姗的口齿突然变得很清楚,她说:“我想去黄河边,吹吹夜风。”

我狐疑地问:“你好点了吗?”

蒋雨姗点点头说:“嗯,现在好多了,头没那么晕了。”

我说:“好,那我们就去黄河边。”

我车子掉头,一路向滨河大道开去,那里紧靠着黄河,到了夜晚黄河水缓慢地流淌而过,悄无声息向东奔流,是很多年轻恋人热恋时最喜欢去的地方。

到了黄河铁桥上我把车停下,两个人从车里下来,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蒋雨姗从包里掏出一张卫生纸垫在地上,在卫生纸上坐了下来。她的身体紧贴着我的肩膀,头轻轻靠在我的肩膀上,眼睛失神地望着下面的黄河水缓慢地流淌而过。

夜风从河面上吹拂而过,贴着面部温柔地轻抚着我们的脸。夜风一吹,我的酒劲稍微清醒许多,已经是四月天了,此时的气温刚刚好,不冷不热,在这样的季节里吹吹风感觉十分的惬意。

蒋雨姗轻声说:“知道吗,我以前经常和他到这里来坐一坐,春天的风吹在脸上很舒服。”

我说:“你是说唐书记吗?”

蒋雨姗幽怨地说:“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背叛了我的男人。我以为他爱我,但后来我明白了,他更爱的是权力,我不过是他的台阶。”

我明白了,蒋雨姗曾经爱过一个男人,但这个男人可能被唐达天驱逐了,也可能被收买了。只要她待在滨河,还真没几个男人敢靠近她。这也不难想明白,为什么她明知道我们家是唐达天的对手,却愿意跟我交往,说穿了,她不过是寻找另一个靠山。

我说:“哦。”

我是如此平静的反应,倒让蒋雨姗有几分吃惊,她接着说:“你在想什么?”

我说:“没想什么。”

蒋雨姗眼睛盯着我,用期待的口吻说:“我有点冷,你可以再抱抱我吗?”

我伸出一只臂膀,将蒋雨姗搂进怀里,她身体哆嗦着深深埋进我的怀抱里,声音幽幽地说:“刚才在车里,你抱着我的时候我感觉很温暖,心里很踏实。其实有时候女人的要求并不高,一个温暖的拥抱更胜过千言万语,哪怕明知道前面是刀山火海,也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我点点头说:“嗯,谢谢你。”

蒋雨姗抬起头望着我的眼睛,好奇地问:“谢我?为什么要谢我?”

我说:“因为你让我明白了,一个拥抱更胜过千言万语。”

蒋雨姗忽然伸出手,勾住了我的脖子,低声说:“一个拥抱远远不够,我还需要一个吻。”

蒋雨姗说完闭上眼睛,将嘴唇嘟了起来,仿佛一颗鲜艳的葡萄等待人去采摘。幸福来得太突然,我突然有点准备不足,迟疑着要不要亲下去。我心里想,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呢?

见我迟迟没有动作,蒋雨姗睁开眼,诧异地问:“你还在等什么?”

我心想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我伸手搂住蒋雨姗的脖子,将嘴唇印了下去,紧紧地贴在了她的烈火红唇上。

香水味

92.香水味

原来所有的人不可能真正的超凡脱俗,女人尤其如此。 我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正好这时候有手机短信进来,我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到是李红的短信。

短信我也懒得看,不用看我也知道,是催我赶快回去的。我叹了口气说:“今天就到这吧,我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说完我准备下车,蒋雨姗突然一把抱住我,竟然撒娇说:“别走,我不让你走,你答应了今晚上好好陪我的。”

我无奈地苦笑了一声说:“蒋雨姗同志,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是个男人,不是太监,你不能这么考验我。你把我的火撩拨起来了,自己却上房抽梯,这忒不地道了点吧。”

蒋雨姗咯咯地笑了几声,羞涩不安地说:“如果你真想要,我给你就是了。要不我们去酒店吧,车里我不太习惯,空间太小,太压抑了。”

我笑着说:“好,那我们就去酒店开间房。”

蒋雨姗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说:“你死定了。”

我说:“当然,我现在特别想了解什么叫名器。”

蒋雨姗脸一红,说:“你听谁说的?”

我嬉皮笑脸地说:“大家都这么说,也不知道是不是以讹传讹。”

蒋雨姗咬着牙说:“这个老东西,真他妈不是个好东西,我最恨男人把女人当成自己的战利品,到处向人炫耀。”

蒋雨姗从床上坐起来,她眼睛盯着我说:“你出去不要乱说,这对人很不尊重。”

我笑嘻嘻地说:“这种事是很隐秘的事儿,有什么好炫耀的,我可没这爱好。”

蒋雨姗一望着我说:“你老实说,你和多少女人上过床了?”

我想了想,摇摇头说:“没统计过,不知道。”

蒋雨姗说:“这么说你和很多女人上过床,数都数不过来?”

我说:“这跟你没关系吧。”

蒋雨姗冷哼哼地说:“哼,果然不是什么好人,网上的日记一点没冤枉你。”

我说:“那你呢,你和多少男人上过床,你统计过吗?”

蒋雨姗说:“两个。”

我说:“哦,看来缺乏锻炼,那我就是第三个了,当个探花郎也不错。”

蒋雨姗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吃吃地笑了两声,说:“流氓,探花郎,你嘴巴里的名词还多得很。

喘息了一会,我长吁一口气说:“真累!”

蒋雨姗也缓过劲来了,轻轻地笑了一声,伸出手在我后背上游走,她温柔地抚摸搞得我后尾骨一阵发痒。蒋雨姗低声问:“我好吗?”

我说:“好死了都,真他娘的好。”

我进了卫生间洗澡,刚打上沐浴露,蒋雨姗曼妙的身影出现在卫生间门口,她笑嘻嘻地说:“要不要我帮你洗呀,以前我都是帮唐果洗的,后来他嫌害羞,不让我帮他洗了。”

我笑了笑说:“我又不是你儿子,还是我自己洗吧。”

蒋雨姗笑着说:“男人都像是长不大的孩子,等到长大了该老婆帮着洗了。”

我叹了口气,心里想,我老婆到底是谁呢,越往后越难以抉择了。

我说:“洗完澡我送你回去吧,快两点了,再不回去她要真的生气了。”

蒋雨姗的脸色变了一下,不过这么不快只是在脸上一闪而过,她轻声问:“你是说李红?”

我点点头说:“除了她还能有谁呢。如果不是我亏欠她那么多,你也许是个很好的妻子,我总觉得,能帮男人洗澡的女人应该是个好老婆。”

蒋雨姗咬了咬嘴唇,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觉察的悲伤,她叹了口气说:“老天爷真是不公平,为什么优秀的男人都是别人的老公?”

我苦笑着说:“我算什么好男人,有时候我也觉得我很禽兽。如果我是你老公,背着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了。”

蒋雨姗说:“如果你是我老公,我首先得有这个资格,否则我连老公出轨的机会都没有。”

听到这句话我也觉得有点心酸,蒋雨姗说得没错,很多人号称不结婚是怕离婚,可连婚都没结,连离婚的资格都没有。我宽慰说:“好男人大把,最好的还在后头呢,像你这样的美女怎么可能没有好男人喜欢呢。”

蒋雨姗的眼睛里再次闪过一次悲戚之色,她淡淡地说:“好吧,借你吉言,希望我早点嫁出去。”

洗完澡,蒋雨姗先穿好衣服,又帮我穿上衬衣,系好纽扣和领带,忽然伸手抱住我的腰。

我在她嘴唇上轻轻点水亲了一下,笑着问:“你不喜欢吗?”

蒋雨姗说:“喜欢是喜欢,可是谁知道你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你的理论太高深了,连我这样的老江湖,孩他妈都要被你哄得晕头转向的。”

我说:“那你就眩晕吧,幸福其实就是眩晕的感觉。”

蒋雨姗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说:“瞧,说着说着你又来了。好了,我送你回去,免得李红不高兴了,一飞刀结果了你。”

从酒店退了房出来,蒋雨姗开车把我送到了三叔所在小区门口。车子停在小区门口时,蒋雨姗往小区里看了一眼,狐疑地问:“你的房子在这里?这里可是滨河的富人区,一套房子五六百万呢。”

我说:“我三叔的房子,我偶尔过来住两天,一般出差办公都住在江海市驻滨河办事处。”

蒋雨姗点点头,恍然道:“哦,我说呢,你快回去吧,别让你女朋友担心。”

我扭头在夜色里望着蒋雨姗美丽的面孔说:“要不要吻别一下?”

蒋雨姗闭上眼睛,把嘴唇递了过来,我伸出手抱着她的脖子,在嘴唇上亲了一下。没想到蒋雨姗这时候又来劲了,显得难舍难分。

女人,都是感性的,请记住这句话,无论她平时怎么伪装,一旦被揭去伪装就原形毕现。

蒋雨姗终于放开了我,说:“今天晚上还来吃饭吗?”

我想了想说:“有时间就去,今天处理完事情可能回江海,那里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呢。”

蒋雨姗说:“那好吧,我们电话联系。哦,对了,以后恐怕我的手机要换号了,等我换了号码给你发到手机上。”

我点点头说:“好吧,晚安。”

从车上下来,我走进下去,快步向三叔所在的房子走去。

上了楼我打开门,发现屋子里的灯黑着,李红可能已经睡了。我蹑手蹑脚换了鞋子,往卧室走去,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应该是李红。我没敢开灯,在黑暗中摸索着脱掉衣服,然后爬上去,在李红身边躺下。

刚躺下,台灯突然亮了,李红坐起来背靠在床头,冷着脸问:“你跟做贼似的,干什么去了,搞到这么晚才回来?”

我假装无辜地说:“和一群同学在一起,喝了点酒,本来早就想走了,可是这帮家伙太能闹腾了,一直拦着不让走。”

李红冷笑了一声,说:“女同学吧,一身的酒气,咦,怎么还有这么浓的香水味?”

我心里一惊,忽然想到我已经脱了衣服洗过澡,哪里会有香水味,李红肯定是诈我呢。

我狡辩说:“瞎说,哪里来的香水味。我刚回来,累得要死,你别疑神疑鬼问东问西的。知道吗,不问是美德。”

不问是美德

93.不问是美德

李红冷笑着说:“谬论,什么不问是美德,你就为自己的放纵找借口吧。”

我不耐烦地问:“你大老远跑到滨河来就是跟我吵架的你想吵架可以,能不能等我休息好了再吵萧梅整天跟我吵来吵去的,我已经够烦了,拜托你别烦我,求你了。”

李红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才懒得跟你吵架。”

我疲惫不堪地说:“那好啊,睡觉,有什么话睡醒了再说吧。”

李红沉默了,似乎有几分委屈。我闭上眼睛不理她,假装进入了梦想。女人都是这样,一旦找到精神寄托,就恨不得把这个男人捆绑在裤腰带上,去哪里都要一五一十读汇报清楚。

李红沉默良久,在我即将进入睡梦时忽然幽幽地问:“你不是说有好消息要告诉我的吗怎么见了面连一句话没有。”

听到这句话,我几乎笑醒了,我哼哼了两声,表示自己还醒着,却没有吭声。

李红接着问:“你快说啊,卖什么关子,真讨厌。”

我笑了笑说:“那你先向我道歉。”

李红委屈地说:“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人家做好了饭菜,等了你那么长时间,你深更半夜才醉醺醺地回来,问都不能问,哪有你这么欺负人的。”

我憋着笑说:“既然你不想听,那就算了,睡觉。”

李红讨饶地说:“好好好,我向你道歉还不行么,没见过你这么无赖的。快说。”

我说:“我问你,你想不想嫁给我”

李红警惕地问:“你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我瓮声瓮气地说:“你回答我的问题,想还是不想”

李红说:“,你是不是又有新欢啦,嫌弃我年纪大了,想甩了我”

我忍不住狂笑起来,从被窝里做起来,乐不可支地说:“你想到哪去了。从你嘴巴里说出来还真别有一番风味,可我记得你以前不会骂人的啊。”

李红也笑了,她每次笑起来眼睛都眯成一条线,特别的迷人。李红乐不可支地说:“还不是跟你学的,跟你在一起别的没学会,就学会三个字。”

我笑着说:“你这说得好,特别有味道,以后继续努力。”

李红摇了摇我的胳膊,撒娇说:“老公,什么好消息嘛,快告诉我嘛。”

我笑了笑说:“你叫一声老公我就说给你听。”

李红脸色一沉,厉声说:“快说,再卖关子我一飞刀结果了你。”

我说:“今天和老爷子谈过了,他同意和萧梅家接触婚姻,等我们退了婚,这次换届选举之后我就把你娶回家。”

李红的眼睛闪闪发亮,她激动地说:“你说得是真的不是跟我开玩笑”

我认真地说:“这种事怎么好开玩笑,我骗你干什么”

李红高兴了一会,眼睛里的亮光忽然一点点暗淡下去,她忽然问道:“你是为了我吗”

我想了想说:“是,也不全是,我受够了,萧家人太骑墙,这种联姻关系根本就靠不住。”

黯然地说:“可是萧梅是无辜的,她怎么办”

我萧索地说:“凉拌既然退了婚,她就跟我们家再也没有关系了,萧梅完全可以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人生不如意十之,大家各安天命吧。”

李红说:“你这个人好狠的心,这样对萧梅不公平,她不应该落得这样的下场。”

这也是我最于心不忍的,本来没想那么多,李红这么一说,我又想起了离开萧梅家时她的眼泪。一想起来心里就特别烦躁,我不耐烦地说:“你这人有病怎么着,这个时候还能想到萧梅。她好着呢,你替他操的哪门子心,她可从来没替你操过心。离开我说不定人家活得更好,跟着我整天提心吊胆的有什么好。”

李红摇了摇头,长吁一口气说:“你不了解女人,有些女人为了自己所爱的人,是什么都肯做。只要有情,做什么都是甜蜜的。”

我没好气地说:“有情饮水饱那是你这种没谈过恋爱的女人,不是所有的女人,我从来都不相信这种狗屁。萧家凭什么要我承诺一辈子的幸福,我拿什么担保她们家什么都不干,就等着捞胜利果实,老子被人整得死去活来的,凭什么他们要坐享其成。最可恨的是,还理直气壮的。我保证不了,让关校长去找能提供保证的吧,李玉能给她幸福,她怎么不去找李玉,找我干什么”

李红恼怒地说:“萧梅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诅咒她”

我冷笑着说:“萧梅是没直接这么说,可这话是她妈说的,她还不是听,就跟你一样听你妈的话。”

李红说:“我妈怎么啦,哪得罪你了,让你发这么大火”

我越说越烦躁,厌倦地说:“行了,不说了,你爱嫁不嫁,大不了老子一辈子单身。”

李红却不依不饶地追问道:“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我叹了口气说:“唐达天的情人蒋雨姗你应该知道,她跟了唐达天十几年,还生了聪明漂亮的儿子唐果。今天我亲眼见到她和唐达天决裂了。我很庆幸自己下了这个决心,如果以后不能给你名分,你就算生了孩子也会恨我一辈子。”

李红幽幽地说:“其实我没想过那么多,我只是舍不得离开你。”

我伸出胳膊,抱着李红,柔声说:“我知道,你现在不想,不等于以后不想。时间是最残忍的东西,它会把人的所有耐心和热情耗尽。如果我不能给你这个名分,你早晚会离我而去,而且会恨我的。”

李红也有点动情,摩挲着我的头发柔声说:“不会的,我爱你,怎么会恨你呢。”

我吸了吸鼻子,说:“恨是爱的背面,这可是你说的,我印象很深刻。”

李红忽然问:“你今晚一直和蒋雨姗在一起吧”

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她,在这个女人面前我总有一种无处遁形的尴尬。既然已经被她看穿了,我点点头,说:“是的,她心情不好,我陪她喝了两杯。”

李红冷笑了一声,说:“喝了不止一点吧,喝完酒呢,然后呢”

我沉默,不知道如何回答。李红忽然又说:“好了,我不问了,不问是美德,这话是你说的。我想蒋雨姗心里一定也很难过,她是需要一个人去陪陪她。”

我叹了口气说:“你能理解就好,其实人生有很多无奈的抉择,明知道是错,也要选择。”

李红说:“嗯,我失踪那么长时间,你怎么不问我究竟去干了些什么呢”

我说:“刚说完不问是美德,你这么快就忘了。你想告诉我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不想说的时候,我问也没用。”

李红冷哼了一声:“哼,借口,你根本就不关心我。”

我差点笑出声了,无奈地说:“,不讲理可真是女人的专利产品啊。那我问你,你怎么会认识韩博深,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李红气鼓鼓地说:“哼,我不想说,就是不告诉你。”

我打了个哈欠,重新躺下来,懒洋洋地说:“不说了去球,老子也不想知道,反正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了,男女之间无非那点事,没什么新鲜的。”

李红俯身在我耳边,笑嘻嘻地问:“你真的一点都不好奇”

我瓮声瓮气地说:“你想说就说,我在听;不想说就睡觉,别折磨我了。”

虽然我兴趣不大,李红仍然絮絮叨叨地说:“其实我在公安大学读书时就认识你师兄韩博深了,他的一个堂姐和我是一个寝室的室友。有一天他来找他堂姐时见到我,那次之后就托他表姐给我递情书,说是要我做他的女朋友。”

我说:“哦,原来还是青梅竹马呀。”

李红不以为然,接着说:“可是韩博深这个人阴沉沉的,我一点都不喜欢,就一口回绝了。没想到他不肯放弃,从那次之后经常到我们学校来找我,对我死缠烂打的,直到我毕业那年。后来他听说我分配回了江海市公安局,隔三差五还是给我打电话,烦死我了。”

我冷笑着说:“一见钟情啊,没看出来韩师兄还他妈是个情种。好女怕男缠,你当时难道一点都没动心”

李红得意地说:“怎么了,你吃醋啦哇塞,原来我们的花花公子唐大少也会吃醋啊,我好荣幸呀。”

我迷瞪着眼睛,懒洋洋地说:“是啊,我好大的醋意。困死我了,明早再说吧,睡了。”

李红也躺了下来,从后面抱住我的腰轻声问:“老公,你真的打算娶我吗”

我张开大嘴打了个哈欠,疲倦地说:“当然,不娶你还能娶谁呢”

李红听了这句话变得异常兴奋,她接着问:“如果出现比我更好的女人,你还会娶我吗”

我不耐烦地说:“哪来那么多如果,你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愿意嫁给我啊。算我求你了,别想那么多了,睡觉吧,我都快困死了。”

李红的脸贴着我的后背,幸福地闭上眼睛。虽然因为背对着李红的脸,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变化,但我能想到,她此刻脸上必然是充满甜蜜,嘴角还挂着一抹幸福的笑容,以及她内心忐忑的期待。这个世界上,哪个女人不愿意明媒正娶呢

虽然我嘴上言之确凿,但脑子里还是闪过一丝疑惑,余昔还没有结婚,如果她愿意嫁给我呢我是坚持选择李红,还是选择余昔我在心里暗暗祈祷,苍天啊大地啊,这种事情最好不要发生吧。

第二天早晨睁开眼时,我隐约闻到了一股小米粥的香味。我打了个哈欠,从床上下来去卫生间洗漱。

正刷牙的时候,李红出现在卫生间门口,笑意可人地说:“老公,你醒啦。”

李红笑意盈盈的样子有几分可疑,我嘴里冒着满嘴泡沫,瓮声瓮气地说:“奇怪,今天早晨怎么这么乖,昨晚还凶巴巴的呢。”

李红说:“难道你喜欢看到我凶巴巴的样子啊,对你好一点你还不乐意了。我煮了小米粥,你洗漱完快来吃吧,可香了。”

我狐疑地说:“小米粥你会做饭吗,我怎么不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老实交代,你有什么阴谋诡计。”

李红嘟着嘴巴说:“你这个人真是的,对你好一点你倒不乐意了。我以前是不会煮饭,现在开始学嘛,要不然以后怎么做你老婆。”

我有点明白了,虽然昨晚上我告诉她要跟萧梅退婚时她说了一大堆,其实心里还是很舒服的,说不定昨天夜里幸福得连觉都没睡好。

我洗漱完走到餐厅,李红已经在餐桌上摆好了早餐,除了几样小菜和馒头,电饭锅里还有黄橙橙的小米粥,从锅里飘出一股小米粥的清香。

李红给我舀了一碗粥,眼睛望着我,殷切地说:“尝尝,我也不知道味道好不好。”

我吃了一口粥,就了一口小菜,味道相当不错,非常开胃,将我这些天的饥渴劳累全都调动起来。我点点头,赞不绝口地说:“verygood,太好吃了,我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开胃的早餐呢。”

李红兴奋地说:“真的太好了,我还怕不合你口味呢。既然这么好吃,那以后我每天早晨给你做好不好”

我的嘴巴一直没闲着,只是一个劲点头,很快刨干净了碗里的小米粥。李红又给我舀了一碗粥,这次我一边吃一边问:“你给我带的东西呢”

李红起身找到自己的坤包,又提着一条比一般皮带要宽许多的黑色牛皮带,放到餐桌上。她从包里取出一台三星手机,说:“这是给你的新手机,卡我给你办了,以后重要的联系人就用这台手机。另外一台手机你可以当作工作电话,关键时刻还可以起到故布疑阵的作用。”

我点点头说:“不愧是刑警出身,考虑问题就是周到。那条皮带是干吗用的”

李红将皮带翻过来,我这才看到皮带后面插了一排小巧精致的飞刀。李红介绍说:“这套飞刀总共八把,是按照你的手型配置的。不过我必须提醒你,不到性命攸关的时候千万不要随便拔刀。你现在的飞刀技术还不过关,平时没事的时候需要勤加苦练,明白吗”

我笑着说:“你当我是行侠仗义的侠客啊,我也是万不得已才会用到。黑鹰组织一直不怀好意,说不定哪天又冒出来了。李玉到现在也没抓到,也是一个潜在的危险。哦,对了,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李玉应该还在江海。”

李红狐疑地问:“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我说:“李玉这次出逃有点古怪,据说他越狱前一天萧梅去看过他。我怀疑他在离开江海亡命天涯之前,一定会去见萧梅一面,没有见到萧梅,他怎么肯轻易离开江海。”

李红点点头说:“有道理,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这次我一定要亲自抓到李玉,只要盯着萧梅,李玉早晚会露面。”

李红皱了皱眉头,说:“那你的意思是”

我说:“我一会给彭强打个电话,让他想办法把萧梅监控起来,另外派人二十四小时跟踪保护萧梅,我想要不了多久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李红说:“萧梅不是犯罪嫌疑人,这能行吗以后追查起来,彭局长是要承担责任的。”

我沉吟片刻说:“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

李红看着我说:“那你有没有想过,李玉还有可能要找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你。”

我说:“就怕他不来找我呢,我有你保护呢,怕什么。”

李红笑了笑,说:“去你的,别开玩笑,人家跟你说正经的呢。对了,你现在身上穿的这身西装是哪来的,怎么看着怪怪的。”

我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西装,笑嘻嘻地说:“哪里怪怪的这是纪委执法监察室的余主任给我买的,我觉得还可以嘛。”

李红笑着说:“你穿上怎么感觉不像你呢,中午我陪你去商场买身衣服吧。”

我忽然想起来,中午要去赴周晓雪的约会。从昨天周晓雪的话里,我还无从分辨到底是她想见我,还是余昔想见我。想到余昔,我心里忽然一疼。

十年之后,为什么要让我见到余昔呢,难道冥冥之中我们还有一段未了的情缘十年了,十年是一个什么概念呢是一段时光的长度,也是一把衡量世事沧桑的卡尺,在这段时光了,到底有什么东西未曾改变,又有什么东西面无全非

见我沉思着不说话,李红狐疑地问:“怎么,中午你有事情”

我点点头说:“有,可能要去见一个人。”

李红说:“去见谁蒋雨姗吗”

我摇了摇头,苦笑说:“你可真能联想,不是蒋雨姗,是我学姐,纪委的余主任。”

李红惊讶地问:“你学姐是这次纪委负责这次调查的组长”

我点点头,不置可否。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看了看来电显示,竟然是彭强打来的。

我接起电话,说:“彭局长,有什么事”

彭强兴奋地说:“有突破了,老曾提出有新情况要交代,不过他要求审讯的时候你必须在场,你看下午能不能回江海一趟,跟我一起去提审老曾”

三个女人一台戏

老曾终于要吐口了,听到这个消息我感到一阵巨大的成就感油然而生,这说明我上次与老曾的谈话起了作用,狗日的老曾,终于幡然醒悟了。

我兴奋地说:“好,没问题。老曾这狗日的,临死前终于肯忏悔了。”

彭强说:“是啊,看来你上次和他见面的确起了作用,我们很有可能从老曾嘴里得到重大突破。”

我说:“彭局,你们搜捕了这么多天,有没有发现李玉的踪迹?”

彭强说:“还没有,李玉很有可能已经逃出江海,以后要抓捕他就难了。”

我略作沉思说:“你等一下,我过几分钟再打给你。”

说完我挂了电话,用李红给我新买的手机又给彭强拨了过去。电话一接通,彭强就问:“怎么,你的手机被监听了吗?”

我说:“有可能,目前还不能确定,不过小心无大错。以后你要联系我,就打这个号码。彭局,有两个人对李玉来说非常重要,一个是萧梅,另一个是唐方,这两个人如果能监控起来,一定会发现李玉的踪迹。”

彭强为难地说:“这恐怕有难度,监控萧梅萧局长那里一定通不过,唐方是省委唐书记的儿子,以后秋后算账恐怕我吃罪不起。”

我想了想说:“但这两个人真的很重要,李玉这次成功越狱很有可能是唐方提供的帮助。李玉如果还没有离开江海,他一定会想办法在逃离之前见萧梅一面。”

彭强沉吟片刻,说:“那我请示一下靳副厅长吧,如果他同意,我马上派人把萧梅和唐方监控起来。”

我说:“好,萧梅你还要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李玉是个疯子,真不知道他还会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彭强笑了笑,说:“看来你对萧梅还是很关心的嘛,李红呢,你们相处得怎么样?”

我说:“还好吧,她这会就在我身边呢,瞪着一双牛眼,竖着耳朵偷听我跟你通话呢。”

彭强开心地大声笑了起来,李红白了我一眼,手里的筷子做出一个投掷的动作警告我。

我笑了笑说:“中午我要去见纪委的余主任,吃完饭下午尽快赶回去。”

彭强说:“那好,我们下午见。”

挂了电话,我低头用新手机给几个主要联系人分别发了短信,告诉他们以后联系我打这个新号码。

李红突然说:“我留在滨河也没什么事,下午和你一起回去吧。”

我笑着说:“行啊,这才叫夫唱妇随嘛。有你在就算来十个李玉,老子也活捉了他。”

李红笑眯眯地问:“那你中午去见你学姐带不带我呀?”

我抬起头,发现李红的目光中满是期待,说:“你想去?那就一块去吧。”

李红说:“算了吧,我可不想当电灯泡。其实你心里根本就不想带我去,我还是不打搅你和学姐叙旧了。”

我笑嘻嘻地说:“瞎说,其实我不知道多想跟你一块去呢。你先等会,我打个电话问问。”

我翻找出余昔的手机号码,用新手机拨打了过去,余昔的手机响了半天她才接起电话。

我说:“余主任,是我,唐亮。”

余昔在电话里笑了笑,说:“你装什么大尾巴狼,还余主任,师姐都不叫了。”

我笑着说:“不是怕你在工作,不方便吗。”

余昔说:“刚忙完,怎么,这么快就想我了?”

我说:“是啊,可想死我了。你中午是不是答应了要你表妹一起吃饭?”

余昔说:“你消息够灵通的啊,你怎么会认识我表妹吗?”

我说:“反正就那么认识了呗,晓雪约我中午和你们一起吃饭,我不知道方不方便去,更不知道到底是你的意思,还是她自作主张。”

余昔笑了笑,说:“你就当是我的意思吧。你一会和晓雪联系一下,找一家相对安静点的饭店,订好包房告诉我地方。我现在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确实不怎么方便。”

我说:“那行,我一会和晓雪联系。”

余昔突然说:“你说的那个侠女李红在不在滨河?”

余昔怎么会突然问起李红,这倒让我吃惊不小,我看了李红一眼,她也正在盯着我。我说:“她在,怎么,你也要找她谈话吗?”

余昔说:“我想见见她,方便的话你中午把她也带上吧。”

我说:“为什么要见她呢?”

余昔清脆的笑声从话筒里传来,她说:“好奇呗,这样的奇女子谁不好奇呢。好吧,就这么说定了,我还有点事,中午见。”

挂了电话,我眼睛望着李红说:“师姐想见你,让我中午和我一块去。”

李红的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看来你和你这个学姐的关系不一般呀。”

我狐疑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李红冷笑了一声,说:“女人不会对无关紧要的人产生好奇心,她想见我,说明你在她心里有一定位置。”

我一边从手机翻出周晓雪的电话,一边不耐烦地说:“行了,女人可真麻烦,什么时候都不忘那点小心思。”

我打通周晓雪的电话,在电话里跟她确定了吃饭的地点。中午十一点半,在武胜手抓羊肉馆吃饭。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开车过去差不多也十一点半了。我站起身说:“你简单收拾一下,我们吃完饭就回江海。”

李红看了看我身上的西装,说:“我来的时候给你带了一身衣服,你把这身西装脱下来换掉,这身西装穿在你身上看着太别扭了。”

我走到试衣镜前,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说:“我觉得蛮好啊,是你的心理作用吧。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李红噘着嘴巴,不情不愿地跟我下楼,坐进车里仍然满脸的不开心。我也懒得理她,女人真的很麻烦,过于在意这些虚头巴脑的细节。我知道她为什么坚持要我换衣服,这身衣服是学姐买的,我去见余昔穿着这身衣服,余昔高兴,她就不高兴。

半个小时后,我们开车来到了武胜手抓羊肉馆,馆外的车位差不多已经停满了私家轿车。滨河流行吃羊肉,这家店的生意很好,如果不提前预定,任何时候来都找不到位置。之所以选择在这里吃饭,其实也是考虑到大隐隐于市,余昔的身份特殊,如果去过于偏僻的地方吃饭,反而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我和李红走进包房时,周晓雪已经在房间里等待了。她看到我进来,满脸喜色地站起身,刚准备说点什么,忽然看到我身后还跟着李红,脸立即拉了下来。

我说:“晓雪,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李红。”

李红伸出手,面带笑容说:“你好晓雪,很高兴认识你。”

周晓雪拉着脸,并没有伸出手,不冷不热地说:“哦,坐吧,我表姐很快就到。”

李红十分尴尬,用眼角看了看我。对周晓雪这种待人接物的方式我已经习惯了,这个小姑娘什么都写在脸上,有时候确实会让人非常难堪。

我们三个人坐在包房里,互相都沉默着。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等下余昔来了,现场又会出现什么情况呢。我点了根烟,自顾自地抽了起来。李红拿出手机,在网上,周晓雪则眼睛望向窗外,冷着脸一言不发。

就这么干坐了近半个小时,余昔姗姗来迟。她一进门看也没看我,而是把目光全部聚集在李红身上。两个女人四目相对,眼睛里都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余昔伸出手,笑意盈盈地说:“江海市大名鼎鼎的女子探组组长李红是吧,久仰大名啊,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

李红淡淡地笑了笑,说:“余主任过奖了,我也没想到,纪委的余主任竟然是这么一个年轻漂亮风华绝代的大美女。”

周晓雪吐了吐舌头,做出一个作呕的神情,不屑地说:“互相吹捧,惺惺作态,恶心!”

人傻福多

95.人傻福多

李红脸上的笑容僵硬在脸上,看得出,她压着自己的火。 如果不是看在余昔的面子上,李红可能早就发作了。

余昔皱了皱眉头,瞪了周晓雪一眼,不满地说:“晓雪,你都研究生毕业了,该懂点事了,怎么还像以前那么没礼貌。小姨平时怎么教你的,太没规矩了。”

周晓雪站起身,手拉住余昔的胳膊摇来摇去的,撒娇说:“我的好表姐,几年没见面,一见面你就黑头黑脸地训我,你还是我表姐吗”

余昔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你呀,真是被小姨和句话能把人活活噎死,什么时候你才能长大。”

我说:“没事,以后有婆婆有收拾,早晚把她的病治好,那时候我看你跟谁哭去。”

周晓雪噘着嘴巴愤愤地说:“你还好意思说我,还不都是你,老是带一些乱七八糟的人,也不管人家想不想认识就胡乱介绍。”

一句话把我也激怒了,但考虑到有余昔在场,我狠狠地瞪了周晓雪一眼,硬生生把火压了下去。在场的人都很难堪,余昔更为尴尬,歉意地朝李红笑了笑,表达自己的歉意。

周晓雪这丫头也算是朵奇葩了,只要一句话就能把所有人得罪了,让大家都有点下不来台。余昔沉下脸,不悦地说:“晓雪,你再这样没礼貌没教养,我就走了。”

周晓雪顽皮地吐了吐舌头,不情不愿地说:“对不起啦,人家都道过歉了,你们就别再都针对我了嘛。”

余昔捏了捏周晓雪的鼻子,说:“你这张嘴一说话就得罪人,我看你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周晓雪又来了一句让余昔崩溃的话,她说:“你说话倒是不得罪人,可你到现在不也没嫁出去嘛,还好意思说我。”

余昔脸色刷的变了,她不再理睬周晓雪,转身拉住李红的手,歉意地说:“我表妹不会说话,说话直来直去的,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啊,我替她向你道歉了。”

李红清咳了一声,对余昔说:“没事的,小姑娘嘛,我们不都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对了余主任,你这次来待几天如果时间允许的话,去江海玩玩呗,你来了我陪你。”

余昔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恐怕没时间,我也是身不由己啊。对了,江海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李红想了想说:“有一座不太知名的华宝山,不过山上有座三清观,香火很旺。现在想想,江海还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

我插嘴发言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只有好玩的人。江海确实没什么名胜古迹,但是好玩的人一抓一大把,满大街的烂酒客。你要来了江海,我们都可以陪你喝酒喝到天光光。”

李红挖了我一眼,说:“你就是个烂酒客,没情趣。”

余昔呵呵地笑了笑,看得出,她的笑容有几分复杂。余昔说:“好了,忙了一早晨还真饿了,上菜吧,我们边吃边聊。”

滨河这地方,没什么特色菜,除了火锅就是羊肉,除了羊肉就是火锅,吃得滨河的人个个眼冒绿光。

中午因为没喝酒,饭吃得很快,大家话都不多,埋头苦吃。这种场合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合适,言多必失,说多了天知道哪句话会惹得别人不高兴。尤其又有周晓雪这二百五在场,弄不好大家都下不来台。

李红从碗里抬起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余昔,端起茶杯说:“中午不喝酒,我就以茶代酒,代表江海人民欢迎余主任有时间到江海来玩。”

余昔也端起杯子,客气地说:“谢谢,如果有时间,我一定去。”

余昔说完,有意无意地瞥了我一眼,眼神里的意味十分复杂。我低下头假装视而不见,心里想,女人这种动物,可真他娘的虚伪啊。

吃饭的间隙,余昔和李红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了几句,没一句有实际内容。两个人似乎都在试探对方,互相都表现得小心翼翼的。

周晓雪大概觉得很压抑,她忽然撅着嘴巴说:“没劲,我要喝酒。唐亮,你陪我喝。”

我对这二货确实没什么好感,不过她这个提议倒是不错,也许正是因为大家都不喝酒,气氛才显得有些沉闷和压抑。

我说:“行,你想喝什么酒”

周晓雪说:“白酒,高度的。”

余昔说:“要不你们几个喝点吧,我下午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

李红说:“我一会开车,你们两个人喝吧。”

我出去要了一瓶泸州老窖,给周晓雪和我分别倒了一杯,两个人连干了三杯酒之后,周晓雪的脸色绯红,一张粉脸看起来越发的艳若春桃。

喝了点酒,我的胆色壮了许多,目光不断瞟向余昔。余昔扭头的时候,与我的目光在空气中相遇,对视片刻之后她竟然略带羞涩地低下头。

我笑了笑说:“师姐,我们省这次换届选举之后我和李红就打算结婚了,你到时候一定要来江海喝我们的喜酒啊。”

余昔说:“那不是很快了,到时候如果有时间我一定来。”

我纠正说:“不是如果有时间,你必须来,你如果敢不来,我就杀到北京把你绑了来。”

李红说:“去你的,净瞎说。”

余昔清咳了一声,说:“那我先在这里祝贺你们了。”

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差不多也该结了,别挑三拣四的,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余昔笑了笑,自嘲道:“我哪里有挑三拣四的,是没人肯娶我罢了,你身边有没有合适的适龄青年,给我介绍介绍”

我笑着说:“你三十岁已经是正厅级了,要找至少也要找个副省级的吧,我们家老爷子是副省级,而且还是单身,只是年龄有点大。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嫁到我家里来给做我后妈。”

余昔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说:“你小子还是那个德性,一说到正事就没个正型。我是找老公,又不是选拔国家干部,只要人好就行。”

我叹了口气,说:“虽然说是这么说,可是女人太强,男人太弱,这样的家庭根本就没办法维持。”

余昔苦笑了一声,低下头吃了一口菜,我注意到,她的眼神里分明闪过一抹难以觉察的悲戚之色。

周晓雪喝醉了,吐得一塌糊涂,饭局因此草草结束。余昔送周晓雪回家,李红开车和我一起回江海。

在路上,我坐在副驾驶座闭目养神,李红开着车一言不发,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沉默许久,我闭着眼睛问:“怎么不说话对我这个师姐,你有什么看法”

李红沉思片刻说:“挺精明干练的一个女人,只是”

我好奇地问:“只是什么”

李红叹了口气,说:“只是太精明,太干练了。对一个女人来说,过于精明干练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我苦笑着说:“那倒是,人傻福多。其实女人傻一点,幸福才会多一点。”

李红笑嘻嘻地说:“我觉得我就够傻的了,可怎么老是感觉不到幸福”

我侧身扭头望着李红,说:“你不幸福吗”

李红恶狠狠地说:“哼,自从认识你这个坏蛋之后,我就没过上一天安心的日子,每天都为你提心吊胆的。”

我苦笑了一声,说:“那你休了我,去寻找你的幸福吧。”

李红笑嘻嘻地说:“你想跑你逃不出我的五指山的,嘿嘿。”

车子这时进了隧道,隧道内的光线十分昏暗。在青幽幽的灯光下,我看到前面停着一辆卡车,不知道是车子抛锚,还是出了别的什么问题。

李红放慢车速,低声说:“我觉得不大对劲,这辆车感觉有点古怪,小心点。”

我的精神立即紧张起来,连呼吸都有点急促,立即在腰里摸到枪抓到手里,打开保险,全身戒备。最近这些天出了太多事,我的精神始终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一有风吹草动神经就绷得紧紧的。

越野车从卡车旁边缓缓开过,卡车司机抽着烟坐在驾驶座上,冷冷地瞥了一眼我们,神情显得如若无其事。

车开出几百米远后,我们同时嘘出一口气,我把枪重新插回腰里。还好,只是虚惊一场。如果黑鹰组织在这里发动突然袭击,我们两个人还真是不好应付。

李红突然说:“老公,我有个提议,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我说:“什么提议,说来听听。”

李红斟酌片刻,说:“我觉得你应该约韩博深出来,和他好好谈一次。最好能达成和解,这样你才能集中精力,做好你现在应该做的事情。黑鹰组织势力庞大,我们很难专门抽出精力去应付他们,即便不能化敌为友,至少也要把矛盾化解掉。”

我叹了口气说:“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黑鹰组织的四大金刚毁在我手里,韩博深怎么肯善罢甘休呢。”

李红说:“事在人为,你不去找他谈,怎么知道不可能呢。你们是师兄弟,毕竟还是有感情基础的,能谈就谈,谈不成也损失不了什么。”

我想了想,说:“你说得对,过两天回滨河我约一下他。”

车到了江海高速公路口,我和李红调换了座位,先开车送她去三叔的恒安集团大楼,然后开着车回到财政局。

四月的江海气温已经达到十几度,到了春暖花开万物生长的大好时机。走进办公大楼,一路上看到不少女同志无论美丑,也无论腿型好坏,一律都穿着黑色丝袜。琳琅满目的黑丝包裹的大腿,我隐约嗅到空气中似乎都漂浮着一股浓郁的气息。

电梯门打开,乔美美从电梯里走出来,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说:“乔主任,出去啊。”

乔美美看到我,惊喜地说:“唐局,你可回来了,都急死人了。”

我笑着说:“怎么,这么想我啊。实在想我又一时半会见不到我的话,我帮你出个主意,把我的照片放在你的钱包里,想我了就拿出来看一看。”

乔美美说:“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局里的人都在传,说你先是被反贪局异地关押了,后来纪委还专门派了调查小组下来调查你们家老爷子。”

我不悦地说:“谁传的你们别听风就是雨的,一点点小事传得满城风雨。”

我走进电梯,乔美美也跟着走了进来,说:“你回来就好,谣言不攻自破了。”

我想了想说:“你通知各个科室的头儿,三点半在综合会议室开会,向我汇报近期的工作情况。还有,你再通知王莉,让她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有事跟她说。”

乔美美说了声“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似乎有很多话要对我讲。我低头时注意到,乔美美也穿了一条黑色的丝袜,将她修长的两条腿很好的包裹了起来,显得异常神秘且性感。

我笑了笑说:“真是春天到了,满城尽穿黑丝袜,难道江海的女人心思都活络了吗”

乔美美笑着说:“女为悦己者容,女人穿衣打扮还不是给男人看的嘛。唐局,今晚你有空吗,到我家里来吃混沌呀。”

我说:“晚上大概没时间,我一会还要去第一监狱去见老曾。”

乔美美狐疑地问:“去见老曾如果我没记错,明天就该是枪毙老曾的日子。”

我点点头说:“你记得没错,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想在老曾临死前听听他说点什么。”

乔美美的手伸过来,抓了抓我的手,低声说:“那你忙完了过来吧,我家里你都好久没去过了,你是不是早把我给忘了”

我伸出手摸了摸乔美美的脸,笑眯眯地说:“怎么,你也怀春了”

这时电梯到了五楼,电梯门打开,王莉出现在电梯门口,满脸惊愕地望着我和乔美美。

娇滴滴

96.娇滴滴

看到王莉,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以前觉得王莉很聪明,上次那件事之后突然发现这个女人不仅世俗,而且有点贪得无厌,心里就多了一份厌恶。 但这个女人能够一心一意辅佐自己的老公,虽然这个老公不成器,但至少她这个精神是值得肯定的。

王莉愣怔片刻,缓过神来说:“唐局,你回来就好,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

我冷笑着说:“怎么,你是不是盼着我回不来呢?”

王莉连忙说:“唐局这是哪里话,你怎么会这么想我。”

我走出电梯,头也不回地说:“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有事要问你。”

走进办公室,我坐到办公桌后面,抓起桌子上座机给彭强打了个电话。彭强告诉我,靳伟已经同意了他的方案,监控萧梅和唐方,并派人二十四小时跟踪保护萧梅。

我想了想说:“太好了,不过一定要秘密进行,一旦被他们发觉就失效了。李玉现在是惊弓之鸟,行动肯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小心谨慎,千万不可以大意。”

彭强说:“是这样。对了,我们还是晚上八点钟再去监狱提审老曾吧,越逼近枪决时间,老曾的心理就越脆弱,这样对我们越有利。”

我笑着说:“彭局,你可真够损的。人家老曾都决定痛改前非了,眼巴巴等着坦白从宽,你还要在心理上折磨人家,这不太厚道吧。”

彭强也笑了起来,说:“老曾能活多久全掌握在他自己手里,我们这样做是在给他最后一次机会,怎么能说是折磨他呢。”

我笑着说:“那好吧,正好我局里还有点事,处理完这些琐事,晚上你到郑大厨来,我们吃完饭一起去见老曾。”

彭强说:“好吧。据说纪委找过你了,什么个情况?”

我说:“有些人是该倒霉了,不过绝对不是我。”

挂了电话,我发现王莉已经泡好一杯茶,放到办公桌上,用复杂的眼神悄悄观察着我。我端起茶杯,吹了吹漂浮在上面的茶叶,然后喝了一口茶。

王莉说:“唐局,你不是有事要问我吗?现在可以讲了吧。”

我淡淡地问:“我们去了滨河一个多星期,局里什么情况?”

王莉想了想说:“嗨,老样子呗,还能有什么情况。”

我接着问:“你最近怎么样?”

王莉明显被问住了,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说什么。我也不等她回答,紧接着又问:“你老公陈小艺呢,他和那个殷曼玉什么关系?他跑官跑得怎么样了?”

王莉说:“殷曼玉?唐局,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的问题根本就不需要王莉回答,我只是想打乱她的思路。我接着说:“我打算给你换个工作岗位,不知道你有没有想法?”

王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其难看,她脸色铁青地说:“唐局,你……你讨厌我了吗?”

我喝了一口茶,摆摆手说:“你别多想,只是正常的工作调动。你到财政局这么多年了,算是局里的老同志了,我不能耽误你的前程。去县里当个局长什么的,以后也好提拔,总比在办公室虚度光阴强。”

王莉幽怨地说:“唐局,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你嫌弃我了,不想把我留在身边了?是不是因为我老公想当校长的事,你对我有意见了?”

我冷笑了一声,说:“陈小艺是陈小艺,你是你。下午开会的时候我和几个副局长通一下气,调你去黎城县财政局当常务副局长。你有什么想法,现在可以提出来。”

王莉说:“我可以不去吗?”

我冷冷地说:“黎城县如果你不想去,那就去李家镇。贪得无厌的人,只会失去的更多。”

王莉突然走过来,一把抱住我,低声哀求说:“我错了,你就原谅我一次,以后我再也不让我老公来烦你了。”

我不为所动,接着问:“王莉,你告诉我,陈小艺买车的钱从哪来的?”

王莉说:“我们这些年攒的啊,另外还借了一点钱。”

我冷笑了一声,说:“攒的?王莉,你一点都不老实。我问你,自从当上这个办公室主任,你捞了不少回扣吧?”

王莉的脸色惨白,冷汗都下来了,她支支吾吾地说:“没有的事,唐局,是谁在你面前挑拨是非?我一定要找他评评理,为什么要污蔑我。”

我冷冷地望着王莉,从她的眼睛里,我分明看到了一丝慌乱。我确实听到有人在我面前提起过,王莉打着我的旗号做过许多事,好像在财政局没有她办不成的事。这对我而言也是一个教训,以后决不能随便帮助一个人,一旦这个人被别人认为是你的人,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少麻烦。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我接起电话,说:“喂,哪位?”

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女人娇滴滴地说:“唐局长,我是殷曼玉啊,还记得我吗?”

我说:“殷老师你好,有什么事吗?”

殷曼玉说:“唐局长真是贵人多忘事,星期六我的比赛你没有来,人家好失落呢。”

殷曼玉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星期六晚上在江海市体育馆有一场国标舞的十强比赛,殷曼玉邀请我去观看她比赛。可那天晚上我被反贪局的人带去了黎城县,干脆把这事忘得死死的。

我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星期六晚上有事脱不开身。凭你的实力,应该能进四强了吧?”

殷曼玉得意地说:“那当然,这周礼拜六晚上决赛,你一定要来给我捧场啊。”

我说:“好,有时间我就去。”

殷曼玉说:“唐局长,晚上有时间吗?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面子,能不能请动你大局长,晚上一起吃顿便饭吧。”

这女人三番两次找我到底想干啥?为了陈小艺吗?一个人为了自己做任何事,都是可以理解的,可如果她是为了陈小艺,这里面就有很多耐人寻味的东西了。

我说:“真是不好意思,晚上还真没时间,我已经约了人了。”

殷曼玉笑嘻嘻地说:“既然你已经有饭局,那加我一个人也不算多。我这个人脸皮厚吃得多,你们给我加双筷子就可以了。”

这事儿越来越有意思了,其实我特别好奇,这个殷曼玉三番两次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有求于我。女人是一种非常现实的动物,殷曼玉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给我打电话。第一次在十三中学的校庆上见到这个女人,我就看出来了,殷曼玉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但是如今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非常时期,还是谨慎小心一些为妙。

我笑着说:“殷老师,你有什么事要找我帮忙吧。你直接告诉我好了,能办的我一定帮你办,不能办的那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殷曼玉在电话里咯咯地笑了起来,她乐不可支地说:“唐局长果然快人快语,难道我不求你办事就不能请你吃饭吗?原来在你眼里,我是这么恶俗势利的一个女人啊。”

我说:“无利不起早嘛,这也是人之常情,一个人为自己干任何事都是可以理解的。如果说你没什么事儿要请我吃饭,我倒是不敢去了。”

殷曼玉又笑了起来,虽然隔着电话,但我能想象到她此刻花枝乱颤的样子。殷曼玉说:“唐局长可真幽默,让你这么一说,我就算有什么事儿想求你也说不出口了。”

我抬腕看了看时间,说:“不好意思殷老师,我马上要开一个会,就先挂了。”

殷曼玉说:“唐局长日理万机,你忙吧,不打搅你了。”

挂了电话我抬头看了看王莉,淡淡地说:“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王莉咬着嘴唇说:“考虑好了。”

我说:“那就说说吧。”

王莉说:“如果是去南城分局或者北城分局当副局长我去,黎城县离家太远,我家孩子还在上小学,去了黎城县上班,我没办法照顾家里。”

我冷笑着说:“王莉,我以前觉得你是个聪明人,现在看来是我高估了你,原来你和老曾一样看不清楚形势。你以为你是谁,你想去哪就去哪?如果你是在跟我讨价还价,那你的资本呢?”

王莉纳闷地问:“资本?什么意思?”

我冷笑着说:“谈判都是需要筹码的,你的筹码呢?你以为你跟我上过两次床就有筹码了?如果说那是一次交易,那你想得到的已经都得到了,甚至物超所值。你做了牛明六年的情人,又得到了什么东西?”

王莉咬着牙说:“唐局,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你不能这么对待我。”

我冷冷地说:“有没有做错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如果你不服从组织调动,下场只会和林娜娜一样。要么你有能力调出财政局,那我管不了你,如果你还想在财政局干下去,那就麻利的收拾好东西去黎城县上任,以后别叫你老公来烦我。如果你们在外面再敢打着我的旗号乱来,不要怪我不客气。记得我当时给你就说过,我既然捧得起他,照样踩得起。”

王莉低下头,半天没说话。我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快三点半了,站起身准备离开办公室,去综合会议室开会。

王莉突然冲过来,从背后抱住我,哭着说:“唐局,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不想去黎城县,我只想留下来帮你做点事。”

我回过头,眼睛盯着王莉,冷冷地说:“王莉,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敢不敢真诚一点,坦率一点不好吗?如果你觉得我是个傻子,那确实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王莉垂下头,低声说:“我……唐局……”

我接着说:“说实话,你让我很伤心。我原来以为,人与人之间应该有那么一点点真诚,多少会有一丁点感情。可是我错了,你一直在利用我,这我也不在乎,说明我还有使用价值。可是你不应该觉得我是个白痴,我帮你的时候并没有向你索要回报,可是你呢?贪得无厌,得寸进尺。陈小艺本来就是那样的人,他有那个想法我不怪他,可我没想到,你也是这样一个人。把你留在身边,早晚要出事,这样既害了你,也害了我。所以,你还是走吧。”

美女教师

97.美女教师

王莉支支吾吾地说:“唐少,其实我真的是有苦衷的。复制网址访问 %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我也不想这样,都是被他们逼的,你能听我解释吗?”

我又抬腕看了看手表,开会的时间已经到了,只好说:“现在没时间了,我们先去开会。等下次吧,下次我专门抽时间听你解释。”

当我出现在会议室时,局里的几个副局长和各个科室的负责人基本都到了,他们看到我时流露出的惊讶表情告诉我,我能平安无事回来他们有点难以置信。我心里冷笑了一声,这群王八蛋,他们是不是都盼着老子被双开了,好趁机都往前面挪挪位置?

官场其实就是这么一个无情无义的地方,这个地方不讲感情只讲实力,表面上一团和气,背地里磨刀霍霍。当然,我跟他们之间本身也没什么感情。有时候想一想,人活一辈子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大家都是互相利用。你有使用价值的时候是大爷,没有使用价值的时候,你做孙子都没人理你。

这个道理是王莉用她的现身说法告诉我的,她付出身体是为了得到利益,

我坐下来,环视了会议室里的大小脑袋一圈,冷冷地说:“怎么,大家看到我好像都有点不开心,是不是都不欢迎我回来主持工作?”

坐在我旁边的常务副局长文能清咳了一声,尴尬地说:“唐局长说笑了,你是财政局的一号首长,大家怎么会不欢迎你回来主持工作呢。”

我冷笑着说:“我估计你们都听说了,省反贪局和纪委都找过我,以为我回不来了吧?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们,如果有人这么想,那只能说他很幼稚,根本不懂政治。好了,话就说到这里,下面我们开会吧,每个部门把近期手头的工作都汇报一下。”

其实我召集局里的主要负责人开这个会,就是要告诉他们,老子回来了,还是一把手,让他们都老实点,别动歪心思。

会议并没有多少实际内容,每个科室汇报的都是日常工作,千篇一律,没什么太新鲜的事儿。唯一值得一提的是,我们的这次招商计划做了部分调整,要引进一家有实力的企业到江海来投资,因此需要市政府出台新政策配合。等到市委的政策出台,我们就可以去省城开展第二步工作,那个时候就是刺刀见红的攻坚战了。

开完会已经五点钟了,我回到办公室简单收拾了一下,刚准备离开时,上官天骄出现在门口。她站在门口敲了敲门,笑意盈盈地说:“唐局,我可以进来吗?”

我看了上官一眼,不冷不热地说:“有什么事吗?”

经过网络日记和王莉这件事之后,我突然对财政局的女人都有些兴味索然。一切都是交易,难道不是吗?如果她们都是通过出售身体得到好处,那去找风尘女子还安全一点,没那么多后顾之忧。

上官天骄走进办公室,把门关上后小心翼翼地说:“你今天的情绪好像特别差,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儿?”

我冷笑着说:“你希望我出什么事儿?我出事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上官天骄说:“我是你的人,怎么可能盼着你出事呢。唐局,你晚上有事没有,没事的话到我家里来一趟,我有点东西给你看。”

我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但兴趣不大,自从我发现她和牛明的关系之后,突然对她完全失去了性趣。我淡淡地说:“晚上再说吧,可能没时间去。”

上官天骄说:“我明白你心里想什么,所以你务必要来一趟。我知道,你对我一直有点误解,以为我靠近你是有所图。”

我冷冷地说:“难道不是吗?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我不再理睬上官天骄,走出办公室,坐电梯下楼后开车直奔郑大厨饭店而去。

李嘉文被李玉绑架受了惊吓,又在冷水里着了凉,这几天躺在家里休息。我自己找了个包房进去,吩咐厨房炒几个菜,静等彭强到来。

我点了支烟抽了一口,服务员走进来说:“唐局长,有人找你。”

我狐疑地问:“谁找我?”

服务员说:“是个女的,她说是你约她来这里的。”

女的?我皱了皱眉头,说:“你叫她进来。”

服务员转身走了出去,过了一会,殷曼玉推开包房的门,嫋嫋娜娜地走了进来。她进门后先是嫣然一笑,说:“唐局,我不请自来,你不会怪我吧。”

我打眼看了看殷曼玉,今天她穿着一条天蓝色的牛仔裤,红色的羊毛衫,一双高帮的靴子将她的腿衬托得修长而有力。到底是练习跳舞的,身材前凸后翘,看起来十分性感。

我好奇地问:“殷老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殷曼玉得意地笑了笑,说:“仙人自有妙招,你是大忙人,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既然是有求于人,那我还不得多花点心思啊”

我淡淡地说:“既然来了,就请坐吧。”

殷曼玉手托着臀部,身体略微弯曲,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然后笑盈盈地看着我却不说话。我望着眼前这个海归的美女教师,心里开始琢磨,这个野心勃勃的女人,她到底想干什么呢?

我说:“殷老师,你能不能能告诉我,你和陈小艺是什么关系?”

殷曼玉愣了一下,表情显得有点尴尬。她大概没想到,我的问题会如此直接。殷曼玉尴尬地笑了笑,说:“我们能有什么关系呢,同事关系吧,他是我的领导,我是她的下属。”

我冷冷地说:“同事关系?恐怕没这么简单吧。据我所知,陈小艺在你身上可是花了不少心思,下了不少功夫。”

殷曼玉反问道:“那唐局长认为我们还能有什么关系?”

我说:“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我再问你,是不是王莉告诉你我在这里吃饭?”

殷曼玉说:“那倒不是,她怎么可能告诉我这些。我一直在财政局门口等你,看到你开车出来,一路追到这里来的。”

这倒让我有点好奇,殷曼玉还有跟踪盯梢的天赋,这就跟王莉有一拼了。看来跟陈小艺有染的女人都会这一手。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笑了笑,说:“你今天来是为陈小艺来的,还是为了你自己的事来找我?”

殷曼玉说:“当然是我自己有事相求,无缘无故的,我干吗要替陈小艺跑腿。”

这个女人还算诚实,我点点头说:“说来听听,你有什么事?”

殷曼玉望着我,犹豫了一会说:“我听说陈小艺之所以能当上副校长,是你帮的忙?”

我说:“可以这么说吧,不过估计他这个副校长也当不了几天了。怎么,你不会也想当副校长吗?”

殷曼玉摇摇头说:“那倒不是,我报考了今年江海市的公务员考试。笔试成绩我倒不担心,只是到了面试就不好说了,江海的情况你是清楚了,没有背景和后台什么事都办不成。”

原来她找我是为了这事,我想了想说:“你既然能去国外留学,家里应该还是有点背景的吧。”

殷曼玉说:“我伯父以前是环保局的副局长,可是他已经退休了,说话没什么分量了。所以我想唐局长能帮帮忙,只要能考上公务员,我一定会感谢你的。”

我说:“你考的是那个单位?”

殷曼玉说:“公安局。我听说你和公安局现任局长萧远山是亲戚,前任局长靳伟是你的好朋友,只要你肯帮我说话,我想就应该没问题了。”

我点点头说:“如果你笔试成绩没问题,这个忙我可以帮。”

殷曼玉激动地说:“真的?那太感谢你了唐局长,需要多少钱?你告诉我,我带了卡了,一会吃完饭就可以把钱给你。”

我说:“暂时不用,如果有必要,到时你请人事局局长吃顿饭就可以了。其实有很多事并不见得要花钱,只是欠了人情是要还的,有的时候,人情债比什么债都贵。”

殷曼玉点头如捣蒜,激动地说:“这个我懂,你的人情我一定会还的。放心,我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

我说:“等考试成绩出来了你告诉我一声,事先说明,能不能办成我不敢保证。”

殷曼玉说:“嗯,唐局,你今天请谁吃饭啊。”

这时我听到有人说:“我。”

我和殷曼玉扭头望去,看到彭强穿着一身便装站在包房门口,脸上挂着一丝古怪的笑容。

我笑着说:“彭局长,你什么时候学会听门缝了,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呀。”

彭强说:“扯淡,谁稀罕听你的门缝。我就是很纳闷,你小子怎么走到哪都带着美女,每次人还都不一样。”

我站起身拍了拍彭强的肩膀,笑着说:“殷老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江海市公安局专管刑侦的副局长彭强。彭局,她是北城区十三中的英语教师殷曼玉,海归留学生,正打算考你们公安局的公务员呢。”

听说彭强是公安局副局长,殷曼玉眼睛都红了,激动地伸出柔软的小手说:“原来你就是江海双杰之一的彭强彭局长啊,久闻大名,今天很荣幸认识你。”

彭强伸出手轻轻和殷曼玉握了握,淡淡地说:“你要考我们公安局的公务员?那我考考你,你对公安工作有什么认识?”

殷曼玉嫣然一笑,说:“彭局长算是问对人了,你可能不清楚,我在英国留学时,学的专业就是法律专业,其中有一门课是犯罪心理学,对警察这个职业还真有过研究。”

美酒

我的美女秘书

听到这句话,彭强的眼睛不由多看了殷曼玉一眼,略显兴奋地说:“哦,那你说说,中国的公安和英美的警察在功能上有什么区别”

殷曼玉低头沉思片刻,抬起头笑了笑说:“这个命题比较大,其中我觉得中国警察和英美的警察性质是一样的,都属于国家暴力机器。英美警察只是普通的政府工作人员,但中国的警察确属于主流社会。应该说,至少在内陆城市,公务员才是社会主流。”

我说:“难道你不属于主流社会的一份子殷老师,教师应该也是这个社会的主流群体吧,你们是事业单位编制,端的同样是铁饭碗。其实公务员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同样是靠工资吃饭。听起来好像旱涝保收,其实很多人不过是半死不活的混日子。”

殷曼玉淡淡地笑了笑,说“虽然我是海归留学生,但在江海这个社会体系中,我也只是非主流,想要进入社会主流人群,就必须先进入你们这个体系,才能一步步往上走。”

彭强凝视着殷曼玉问:“这也是你为什么要考公务员的主要原因吧”

殷曼玉点点头说:“当然,这是主要原因。像我们学校这种事业单位,虽然也是地方编制,但教育系统只有熬到副处级以上级别才能转为公务员,这就是差别。”

彭强接着问:“既然你学习过犯罪心理学,那我问你,一个优秀的军队转业干部,为什么会一步步沦为杀人工具你认为是环境原因改变一个人的成分多一些,还是个人的内因在潜移默化中发生了变化”

殷曼玉楞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彭局长这么快就开始考我了”

彭强说:“讨论讨论,我很想听听你的看法。”

殷曼玉说:“我个人还是觉得,内因决定外因,一个人之所以改变,是因为他心里就有那么一颗种子,到了特定的环境里,有了合适的土壤就会生根发芽,由量变到质变。”

彭强点点头,说:“有道理,到底是海归留学生,水平就是高。”

这时候服务员开始上菜,因为一会还要去提审老曾,我们都没有喝酒的意思。没想到殷曼玉见桌上无酒,借出去上厕所的功夫,进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瓶白酒。

殷曼玉笑嘻嘻地说:“彭局唐局,今天机会难得,没有酒怎么行呢。我要好好敬两位几杯,希望日后你们能多多提携呢。”

彭强看到殷曼玉手里的酒,皱了皱眉头说:“殷老师,我们晚上有任务,酒就不喝了。”

殷曼玉失望地说:“彭局,我知道你们都忙,可是我真的很想敬你一杯。以前经常听人说起江海双杰的故事,好不容易见一面,不敬你一杯我心里挺失落的。”

彭强想了想说:“你和唐局长喝吧,我就不喝了,要喝酒以后有的是机会。”

殷曼玉眼巴巴地望着我,一脸的期待。我从殷曼玉手里拿过酒瓶,看了看商标,是一种不怎么知名的小牌子,但酒一定有年头了,估计最少十五年以上。没想到殷曼玉还挺有心的,估计这瓶酒是她从自己车里拿出来的。

我打开瓶盖,立即闻到了一股香浓的酒香味,整个包房里都因此弥漫着浓郁的酒香。“好酒啊,有年头了。”我忍不住赞叹道。

殷曼玉自得地说:“这瓶酒是我们家珍藏了二十年的好酒,这种酒目前已经停止生产了,因为酒厂倒闭,但是酒还是不错的。”

我点点头说:“彭局长工作忙,他不喝就算了,我们两个喝。”

彭强看到这瓶酒,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液,喉结动了一下。看得出,这样的好酒同样勾起了他的酒瘾。

我扭头望着彭强,笑着说:“真不喝那我们可就喝光了,你别后悔。美酒配佳人,人生一大快事啊,这才是生活的真谛,可惜我们彭局长日理万机,无福消受。”

彭强笑了笑,说:“既然是美酒佳人,那我就尝一杯吧。”

我哈哈大笑着说:“这就对了嘛,喝几杯酒耽误不了事。”

我给彭强和我分别倒了一杯,我给彭强和我分别倒了一杯。酒液的颜色呈现淡黄色,酒水非常黏稠,一看就知道是多年的陈酿。

殷曼玉见彭强已经被说动,急忙从我手里接过酒瓶,给自己斟满一杯酒,兴奋地说:“彭局长,我敬你一杯。如果能考进你们公安系统,以后还请彭局长多多关照。”

彭强端起杯子,和殷曼玉碰了一杯,昂起头一口将杯中酒抽干,喝完后舌头在口腔里转了一拳,眯着眼睛品砸一会,点点头说:“确实好酒,可惜了,这种好酒不生产了。”

酒好喝就下得快,一瓶酒几下子被我们就喝了个精光,殷曼玉的脸喝得粉嘟嘟的,一张粉脸越发显得鲜艳欲滴。彭强看她的眼神都有点不对了,眼珠子掉进去感觉都拔不出来了。

我心里暗笑,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真是一点没错。连彭强这样的老江湖都架不住美女几句甜言蜜语,被忽悠得晕头转向的。

吃完饭,我们和殷曼玉分开,各自开着车往第一人民监狱而去。半个小时后,车子到了江海市第一监狱。

彭强从车里下来,看了我一眼说:“小亮,你准备好了吗”

我纳闷地说:“你是公安局长,我需要准备什么”

彭强说:“一会由你来主审,我从旁协助。我想老曾点名要见你,可能有很多话想对你说,所以这次你才是主角,我只是配合你。”

我笑着说:“彭局,你这可是要把我放在火上烤啊。我一个财政局长,老是帮你们公安局做事,你们又不给我发工资。”

彭强说:“老曾是你们财政局的干部,你是他的领导,这是你的优势。其实老曾要求见你,还有另外一层心理暗示,他仍然是你们财政局的干部,更习惯向一号首长直接汇报工作。”

我想了想说:“你说得对,其实老曾骨子里就是个奴才。奴才嘛,能有机会向主子汇报工作,就算是被主子呼来喝去的,心里也是很舒坦的。”

彭强点点头说:“你明白就好,所以今晚是你主审,我配合你。老曾能交代多少,关键都在于你的引导。”

我笑了笑说:“行,今晚你就看我的,一定让老曾把他从三岁到五十岁干过的所有坏事,什么打小孩,欺负老太太,偷看妇女洗澡,全都一五一十给我们抖出来。”

老曾被带进审讯室的时候,我的目光与他在目光空气中相遇,发现他的目光里竟然闪过一丝感激之色。老曾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他冲我点点头,讨好地说:“唐局长,你终于来了,谢谢在我临死前你能来看我。说实话,我很感动。”

我冷冷地说:“本来我是不想来的,也不该来。我是财政局长,不是公安局长,审讯一个死刑犯不是我的职责。但考虑到你是个快死的人,以前又是财政局的干部,来听听你的临终遗言。但是我丑话说在前面,我不想听假话,在你临死之前,最好能给这个你生活过的世界留下一份真诚。”

老曾苦笑了一声,萧索地说:“唐局,我明天就上刑场了,你认为这个时候我还有时间说假话吗”

我点点头说:“这样最好,那就开始吧,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讲。”

老曾沉吟片刻,抬起头望着我,用充满期待的眼神说:“唐局,我很想知道,在你心目中,我还算是财政局的干部吗”

我冷笑着说:“从法理上说,你已经被终生剥夺了政治权利,也就不再拥有担任政府机关单位职务的权利。但从情理上来说,财政局是你供职的最后一个单位,你的感情归属勉强可以算财政局的一份子。”

老曾低下头,想了一会儿才说:“不管你们怎么看,我的心仍然在财政局,所以我希望组织上能考虑我最后的一个请求。”

我说:“你先说说看,如果不算太过分,我可以代表组织答应你的请求。”

老曾说:“我希望对我执行死刑的时候,组织上能送我一套深灰色的中山装,穿上这身衣服上路,我心里才踏实。”

老曾的这个请求一出口,彭强扭头看了看我,眼神里全是诧异和震惊。

无疑,老曾提出的这个要求让我们都十分诧异,穿上中山装上路和穿上囚服上路,能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呢。难道他哪怕去死,也要给自己搞个干部证明原来老曾不仅是个奴才,还是个官迷。

我咳嗽了一声,点燃一支烟,站起身走到老曾身边,给他塞进嘴巴里,自己也点燃一支烟,心里琢磨着,人在临死之前到底最渴望的是什么东西。

老曾深深抽了一口烟,苦涩地说:“唐局,你可能觉得我这个要求很荒唐,很可笑,但是你一定不清楚,就是为了这身代表身份的干部服装,我才一步步走到今天这条不归路。”

彭强突然说:“曾德胜,你还认识我吗”

老曾打眼瞥了一眼彭强,点点头说:“当然认识,江海市南城区公安局局长彭强,和原北城区公安局长靳伟并称江海双杰。那次在李家镇是你亲手抓的我,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现,我可能就全身而退了。公安局想抓住我,也不是那么容易。”

彭强接着问:“你确实隐藏得很深,我想除了你的上线,很少有人能想到你竟然是制造了十几条人命惨案的杀手。我问你,栽在我手里,你恨我吗”

老曾苦笑了一声,说:“恨,不过现在我也想明白了,这是天意,天要灭我曾德胜,所以我不恨你。我最应该恨的人不是你,而是改变了我命运的那些人。”

红颜祸水

99.红颜祸水

彭强点点头说:“这说明你的认识还是清醒的,你之所以从一个国家干部沦为死刑犯,责任在你自己。 说说吧,你是如何一步步走上犯罪道路的?”

老曾眼睛却盯着我,用充满渴望的神情说:“唐局,我还没有回答我,组织上能不能批准我的请求。”

我点点头说:“老曾,你这个请求我可以答应你。”

老曾欣慰地说:“谢谢,谢谢唐局,谢谢组织。”

我说:“好了,你现在可以开始了吧。”

老曾闭上眼,沉吟片刻说:“自从被法院宣判之后,我想了很多很多,把自己从部队转业后这些年的经历都过了一遍。我终于想通了,我之所以沦为一个被人唾弃的死刑犯,首先是我自己心里一直有一个魔鬼,可是在我生命中,有一个人一直扮演着魔鬼的角色,就是这个人给了我后来拥有的一切,也是他毁掉了我的一生。”

彭强说:“你说的这个人是牛明么?二十年多年前,牛明也只是很小很小的人物。”

老曾摇摇头,说:“不是牛明,是后来江海市的常务副市长李明山。那一年我刚从部队下来,等待军转办分配工作的时候,就认识了李明山,不过当时他只是李家镇的副镇长。”

老曾二十多年前就认识李明山,这倒是个新情况。我说:“为什么说李明山是你生命中的魔鬼?”

老曾接着说:“我等了军转办分配工作等了一年多,原来以为凭我在部队学的本领完全可以进公安局,可是因为我没有背景没有后台,工作迟迟没有分配,心里很苦闷。这时候我认识了郁郁不得志的李明山,他虽然是副镇长,却没有任何实权,满腔的抱负没有地方施展。所以我们经常约在一起喝酒,一来二去就成了酒肉朋友。李明山虽然也不得志,但他毕竟是副镇长,心情郁闷的时候可以找女人发泄,一不小心就把一个女人的肚子搞大了。”

老曾摆摆手,说:“你听我说完。这个女人闹着要和李明山结婚,可是李明山当时孩子都几岁了,根本不可能跟她结婚,那女人不停地要求李明山离婚,搞得他焦头烂额。有一天我们喝完酒之后,说起这件烦心事,李明山请我帮忙,并且答应事成之后帮我介绍工作。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希望我帮他把这个女人做掉。当时我已经在家待业两年了,真是病急乱投医的时候,勉强答应了他。可是当我见到那个女人之后,马上改变了主意。后来,这个女人就成了我老婆。”

我冷笑着说:“没看出来,年轻时候的老曾还挺仗义,帮兄弟两肋插刀,把兄弟的女人哄到了自己床上。”

老曾说:“你是没见过我老婆年轻时候的样子,她很漂亮,真的很漂亮,尤其她笑起来的时候,能美到男人的心窝子里。就是这个女人改变我的命运,老人都说红颜祸水,现在想起来,一点都没错。”

我冷笑着说:“没看出来,年轻时候的老曾还挺仗义,帮朋友两肋插刀,把兄弟的女人哄到了自己床上。别人穿过的鞋,你穿着合脚么?”

老曾说:“你是没见过我老婆年轻时候的样子,她很漂亮,真的很漂亮,尤其她笑起来的时候,能美到男人的心窝子里。就是这个女人改变我的命运,老人都说红颜祸水,现在想起来,一点都没错。”

我冷笑了一声,说:“你可真是冥顽不化,死到临头了还想着推卸责任,一个人要改变,外因只是推手,真正起作用的还是内因。你心里有一粒贪婪的种子,这个女人不过是诱因。”

老曾叹了口气,说:“唐局,你说得对,这个女人的确只是推手,但确实是她唤醒了我内心深处的**,我想往上爬,就得找到自己的靠山。李明山这个人是个恶魔,他就是准确把握了我的心理,这辈子吃定了我,他让我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人都有善良的一面,也有邪恶的一面,这本身就是一对矛盾,主要还是看是那一面占上风。我的心里那只魔鬼,在这个女人的推动下一天天长大。直到四年前的那场连环枪击案之后,我才发现,这只魔鬼已经不受我的控制,我彻底沦为他的奴隶。”

我提醒道说:“老曾,我们时间宝贵,你最好捡重点说。你想了这么久,应该明白我们需要从你口中了解什么内容。”

彭强看了看我,说:“唐局长,你耐心点,给他一点时间,我想很快就要说到关键的地方了。”

我理了理烦躁的情绪,说:“好吧,不过老曾,我还是希望你尽量挑重点。”

老曾感激地看了一眼彭强,接着说:“能再给我一支烟吗?”

彭强站起身,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走到老曾面前,塞进他嘴巴里,替他点燃火。老曾贪婪地吸了一口烟,说:“我和那女人结婚后,李明山介绍我认识了在财政局担任副主任的牛明,通过他们的努力,把我安排进了财政局办公室工作。我原本以为能过上幸福的生活,可是我发现我错了,那个女人虽然名义上是我老婆,背地里仍然跟李明山来往,我不过是替别人养了个女人。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无能为力。一开始他们还背着我来往,我发现之后他们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肆无忌惮,根本就不避讳我,有那么几个晚上,李明山就住在我们家。那时候李明山因为得到了你们家老爷子的赏识,一路平步青云,被调到北城区建委任职,几年时间就由一个副镇长升为副区长,位高权重,而我只是财政局的一个小科员,我能把他怎么样呢,只好忍气吞声。”

我冷冷地说:“这也是你咎由自取,当初明知道她是李明山穿过的鞋子,你还要捡回家当个宝供着。其实从一开始你就应该明白,你不过是李明山的替代品,不管任何时候,她都会拿你和李明山做比较。李明山越成功,反过来就证明你越失败。女人,是一种不记恩的动物,你活了一辈子,连这一点都没搞明白,注定了你这辈子就是一个悲剧。”

老曾狠狠抽了一口烟,说:“你说得对,如果二十年前我能看清楚这一点,就不会落得如今的下场。后来牛明在李明山的提拔下,做了财政局的局长,后来又当上了党组书记,党政一肩挑,我的进步很慢,只混了个办公室主任,干了八年还在原地踏步。因为进步慢,老婆不满意,女儿看不起我,回到家里谁都不给我好脸色。所以我发誓,一定要混出个人样,让所有看不起我知道,不要以为我整天像狗一样辛辛苦苦干着伺候人的活,老子就是好欺负的,可当有一天我出人头地了,他们连在我面前下跪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老曾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咬着牙的,眼睛里放射出一种狼一样凶狠的光芒。看到老曾这个样子,想起他用狙击枪制造的几起人命血案,我突然有点不寒而栗。

在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经常看到一些所谓的老实人,可老实人不见得就真的老实,他们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也许老实人才真正的包藏祸心,心藏大恶。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跟我在一起共事了那么久,难怪在我把他调往李家镇时,他便动了杀机,举起了手里的屠刀,杀我而后快。如果不是李红的舍命一扑,我的小命就丢在他手里了。

我问道:“老曾,你告诉我,你和黑鹰组织到底是什么关系?”

老曾摇摇头说:“我和黑鹰组织虽然有过合作,但并没有什么关系,黑鹰组织是洪门在本省的一个分支,坛主是前任省长的儿子韩博深。四年前东方广场的纠纷发生之后,牛明暗示我,机会来了,只要我帮李明山搞定那些人,以后一定会被重用,等他当上副市长,就提拔我做财政局常务副局长。我鬼迷心窍,信了他的鬼话,一念之差答应了他,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彭强说:“你杀了第一个人之后,心里是什么感受?”

老曾说:“我后悔过,也害怕过,可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一切风平浪静,根本没有人怀疑过我,所以我的胆子也越来越大。彭局长应该明白,远距离狙击和近距离搏杀还是有区别的。其实我也知道,从扣动扳机的那一刻,我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我说:“你杀了那么多人,可是得到了什么好处?李明山给了你什么?”

老曾咬着牙说:“什么都没得到,答应我的条件一样都没有兑现。原本我以为常务副局长的位置手拿把攥的,可是市委却把你调来了,我的希望再次落空,还是原地踏步。”

我冷笑着说:“所以你心里恨透了我,甚至要不惜一切代价杀掉我?”

老曾说:“我想过,可是我不敢,你是杨副省长的公子,又是前任军分区司令员的孙子,杀了你这个案子就是必破案,市里会动用所有力量限期侦破,我还没这个胆子去冒这么大风险。其实杀掉你和靳伟,是李明山的意思,他亲自找到我,答应事成之后就向常委会推荐我当财政局常务副局长。”

我说:“李明山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你让我们如何相信你?你知道,法院最看重物证,请口供重证据,你说了这些对你也没有多大帮助。”

老曾沉吟片刻说:“因为事关重大,所以我也多留了个心眼,当时我录了音。”

彭强兴奋地站了起来,激动地问:“录音现在哪里?”

姑娘我要嫁人了

100姑娘我要嫁人了

老曾沉吟着,然后抬起头,眼睛盯着彭强说:“如果我说出来,能算重大立功表现吗?”

我拉下脸,严厉地说:“曾德胜,我必须提醒你,你没有讨价还价的筹码。你的命运已经不可能更改,就算是这个录音对破案有帮助,你也最多能多活几天。”

老曾低着头说:“我知道,可是我还有几个心愿未了,能多活几天算几天吧。”

我冷笑着说:“怎么,你还想出去继续祸害吗?”

彭强向我压压手,示意我冷静,然后望着老曾问:“老曾,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老曾感激地望着彭强,低声说:“我希望组织上能安排我老婆和我女儿来看我一次,无论她们怎么看待我,毕竟……我是她们的亲人。”

老曾说完垂下头,眼角掉下一滴鳄鱼的眼泪,神情显得极为哀伤。如果不是知道老曾以前得势时的嘴脸,看到他落到如今这个下场,我一定会伤心,甚至落泪。正因为知道他的悲剧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对眼前这个悲伤的老男人,我没有一丝的同情,反而有一点点庆幸,这说明,上天是公平的,你做过什么样的事,得到什么样的回报。

彭强点点头说:“这个请求也算合情合理,我可以代你们唐局长答应你,不过你老婆和女儿愿不愿意见你我们没办法强迫。”

老曾激动了,他颤颤巍巍站起身,深深鞠了一躬,感动地说:“谢谢彭局长,谢谢唐局长,谢谢组织上这个时候还能关照我。”

临死前才明白组织是可靠的,早干吗去了。我不为所动地说:“我答应你,在你临刑前,我带你老婆和女儿来看你最后一眼。就算她们不想见你,为了让你可以安心的上路了,绑我也把她们绑来。现在说吧,录音在什么地方?”

老曾说:“录音在我的手机里有一个备份,另外,我用过的那台办公电脑D盘里也有一个备份。”

彭强沉吟片刻,说:“如果我没有记错,你的手机第一次入狱时被看守所没收了。”

老曾点点头,说:“彭局长记忆力真好,那台手机现在应该还在看守所里。”

彭强沉思片刻说:“如果这份录音对案情有新的帮助,我们会向法院提出申请,延缓你的行刑时间,不过法院重新审理时,需要你能配合我们,出庭作证。”

老曾激动地说:“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只要能满足我临死前的这点愿望,我自然愿意出庭作证。”

老曾死到临头,总算交代了一点有用的东西,这次也算不虚此行。从监狱出来时,我和彭强靠在车门边上抽了根烟,互相心里都有诸多感叹。

彭强叹了口气,说:“人这东西怪,死到临头才知道生命的可贵。老曾身负十几条人命,却从来不知道生命的可贵,轮到自己才发现,原来能活着就是幸福。”

我冷冷地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一点都不同情他这种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可笑的是,这个时候竟然还惦记着自己的国家干部身份。”

彭强说:“这点我倒是能够理解,失去的东西才是最宝贵的。我在东躲西藏的时候,支撑我的唯一信念,就是早晚有一天老子要东山再起。殷曼玉说得有道理,在内陆地区,公务员是主流社会,所以才有那么多人削尖脑袋往这个系统里钻。”

我叹息了一声,说:“老曾的那个老婆害了老曾的下半生,可老曾竟然对她念念不忘,临死之前还想着见她一面。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有时候做出的事情的确令人难以理解。”

彭强说:“我倒觉得很正常,男人这辈子所有的奋斗和挣扎,摆脱不了一个情字。人情冷暖到了极致,无非是男女之情,没什么新鲜的。”

我笑了笑,说:“这话说得有道理,看来经历过的人到底不一样。那你说,老曾挨枪子之前,最想对这个女人说点什么?”

彭强叹了口气,说:“这我就猜不到了,明天你把他老婆带来见他不就知道了吗?好了,我还要去趟看守所,把老曾的手机拿到,你就自便吧。”

我急忙说:“等等彭局,你们公安局搜捕李玉到底有没有新进展?”

彭强说:“目前还没有,李玉太狡猾了,一天晚上跟我们玩了好几次声东击西的诡计。本来我是打算亲自去疗养院与你会和的,可同时接到报案,有一伙持枪歹徒企图强行闯过收费站,与执行的武警发生了枪战,不得已改变了行程。不过以我的判断,李玉的目的就是要制造他已经逃离江海的假象,迷惑我们的视线。李玉这次越狱出逃,一定有大的图谋,在目的没有达到之前,他一定不会轻易离开江海。这里是他的老巢,离开江海他就成了孤家寡人,处境反而不妙。”

彭强的判断与我基本一致,我点点头说:“盯紧萧梅,一定会有收获。还有,给劫匪通风报信的内奸查到没有?”

彭强说:“基本锁定了目标,不过事关重大,牵扯到的人职务都很高,我们在没有掌握证据之前还需要谨慎对待。”

我想了想说:“萧局长在市委的会议上可以拍了胸脯的,半个月之内破案,如果半个月之后还抓不到李玉,你们公安局可就真的颜面扫地了。”

彭强淡淡地笑了笑,自信地说:“现在不是才三天吗,我们还有时间。再说了,我们虽然时间不多,不是还有你吗。”

我狐疑地说:“我能有什么作用?现在我自身难保,帮不上你们什么忙。”

彭强笑着说:“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看出来了,你是员福将,有你出马的时候,成功的概率就大了许多。好了,我先走了,改天联系。”

我说:“再见,录音的事你要先保密,我怀疑那份录音里还牵扯到别的人,一旦走漏了消息,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彭强打开车门,说:“明白,你自己多保重。”

我也拉开车门坐进车里,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半了,这个时间段以前正是我奔赴各个酒局的路上,但今天晚上我情绪有点低落,完全没有喝酒的**。

在车里沉思片刻,决定还是先去李嘉文家里看看她。李嘉文这次病倒,突然感觉生活里少了点什么。

我开着车,凭着记忆往李嘉文家所在的小区开去。不久之后,我来到了李嘉文家楼下,抬起头看到她的房间里亮着灯,想起彭强说的那句“人情冷暖到了极致,无非是男女之情”,心里忽然有点百感交集。

李嘉文的父亲替我打开门,看到我显得有点吃惊,然后脸才上挤出一丝微笑,故作热情地说:“是你啊小唐啊,来找嘉文吗?”

我笑了笑,说:“你好,李叔,嘉文的身体好点吗?”

李嘉文的父亲说:“好多了,在屋里躺着呢,你进去吧。”

李嘉文父亲在前面领路,一边走一边大声说:“丫头,唐局长来看你了。”

我走进李嘉文的闺房,看到她病仄仄地躺在床上,脸色煞白,在床边还坐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看到我猛地站起身,笑容可掬地说:“唐局你好。”

这个男人我认识,是看守所那个窝囊的所长奕君。这厮怎么会在这里?我心里忍不住琢磨,才几天功夫,他怎么就能跟李嘉文关系进展到如此亲密的程度。

李嘉文看到我进屋,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试图坐起身,奕君赶紧拦住她,温柔地说:“你身子虚,躺着别动,我来替你招呼唐局长。”

李嘉文听话地重新躺好,望着我说:“老板,你来了,请坐吧。”

李嘉文竟然不叫我唐少,而是改称老板,这在我以前的印象里几乎没有过。同时看到奕君一脸关切深情款款的样子,而且我发现李嘉文对这样的关照居然十分受用。这一发现让我的心里竟然有种酸溜溜的感觉,忽然感到一种难以言明的痛楚。

屋子里除了奕君坐的那把椅子,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坐,我只好站在床头望着李嘉文说:“嘉文,你怎么样,好点了没有?”

李嘉文咳嗽了一声,说:“嗯,吃了两天药,感觉好点了,就是浑身一点劲都没有。这几天没去上班,店里的生意怎么样?”

我说:“店里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多赚一点少赚一点都没所谓,等你养好了身体再说吧。身体是本钱,没有好身体什么都干不好。”

李嘉文点点头,说:“那天你也下了水,还受了伤,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我说:“男人嘛,火力旺,扛一扛就过去了。女人性阴寒,在冷水里泡得时间长了是要出问题。”

奕君突然说:“唐局长,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救了我们家嘉文呢。如果不是你,嘉文这次可就危险了。找机会我请你吃顿饭,聊表谢意。”

我心里一阵烦躁,这货还真把自己当成李嘉文的男人了。我冷笑了一声,冷冰冰地盯着奕君说:“你是李嘉文什么人,神经病,轮得到你请我吃饭吗?”

奕君说:“李嘉文是我的朋友,所以于情于理我都该感谢你。”

我冷冷地说:“要感谢也轮不到你,真是自作多情,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

奕君神色平静地说:“我要留在这里照顾嘉文,暂时还不能走。”

读不懂的忧伤

101读不懂的忧伤

看着奕君这幅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嘴脸,我气不打一处来,愤怒地问:“李嘉文不需要你来照顾,你留在这里只能添乱。赶紧给我滚蛋,看到你老子就火大。妈的,李玉从你的看守所逃跑,你不去帮忙抓捕逃犯,竟然跑到这里来泡妞。我问你,你不是说要向我交代问题吗,我让你写的检讨呢?”

奕君悻悻地说:“检讨我已经交给萧局长了,萧局长让我等候通知。其实我也想明白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我的处分是逃不掉了。”

我冷笑着说:“如果查出来李玉出逃和你有关,那就不是处分的问题,而是撤职查办的问题。退一步讲,即便不是你通风报信,牵扯到你管辖的看守所里的干部,你至少也要担个领导责任。所以我劝你赶紧回去上班,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如果你连所长都保不住,想泡我们李嘉文,你连门都进不了。”

李嘉文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她一边笑一边说:“奕所长,你还是回去吧,我家里人会照顾好我。我们唐少不想看到你,惹恼了他你就惨了。”

李嘉文已经下了逐客令,奕君不得不站起身,尴尬地说:“那好吧,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我没好气地说:“明天你也不用来了,真是自作多情。”

李嘉文面带微笑望着我,一言不发。待奕君离开后,她笑嘻嘻地说:“原来我们唐少也会吃醋啊,我还以为你根本就不在乎我呢。”

我愤愤地说:“你还好意思说,用这么一个窝窝囊囊的货给我上眼药,成心恶心我是不是?要找你也找个好点的嘛。”

李嘉文幽幽地说:“姑娘总是要嫁人的,你又不想娶我,还不让别人追我,摆明了欺负人,你也太霸道了点吧。”

我叹了口气说:“不是我不想娶你,可惜我只能娶一个,重婚是要判刑的,而且很容易让人抓住把柄。如果现在回到民国时期,只要养得起,男人都可以三妻四妾,那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李嘉文不悦地说:“借口,你不就是觉得我们家是平民老百姓,配不上你省长公子吗?你身边有那么多女人,为什么就偏偏容不下我一个人呢。”

我说:“我们已经打算和萧家解除婚约了,过于功利的婚姻也没办法长久维持。”

李嘉文狐疑地问:“为什么?我觉得,萧梅对你还是有真感情的,否则不会在李玉的威逼下坚持选择你。虽然我没有亲眼看到那一幕,但我能感觉到,萧梅还是很爱你的。”

我摇摇头苦笑着说:“婚姻和爱情本身就是两回事,相爱的人不一定非要结婚。其实提出退婚不是我们家的意思,而是萧家提出的。我觉得挺好,感觉一下子解脱了。”

李嘉文说:“那我呢?你打算给我一个什么交代?”

这也是一直困扰我的难题,其实娶李嘉文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我相信她会是一个贤妻良母。可是李红为我付出的更多,如果我娶了李嘉文,她又该如何处置?

我头皮发麻,赶紧站起身准备开溜,敷衍道:“时候不早了,我回家了。你早点休息吧,我改天再来看你。”

李嘉文失望地说:“你又想逃避了?我就问你,你打算逃避到什么时候?我也不年轻了,你总不能这么自私,让我一直这么苦等你。女人最好的年华不就是这么几年了,等我老了,再想嫁人也没什么资本了。”

我硬着头皮说:“如果你有更好的选择,我会真心祝福你。你结婚那天,我送一辆宝马轿车给你。但前提是,这个男人你得让我替你把关。对女人我不了解,但看男人还是有点把握的。”

李嘉文冷冰冰地说:“不必了,你的宝马轿车还是自己留着用吧,老子不稀罕,哼。”

话说到这份上,再多说无益,反而有可能适得其反,女人这种动物完全凭感觉判断是非。李嘉文现在正是低潮期,也许一句谎言可以暂时安抚她,可一旦她认真起来,这句谎言就成了一道符咒,让我的下半生都活在内疚之中。

我心中愧疚不已,不敢与李嘉文的目光对视,逃跑一样从李嘉文的屋子走出来,看到李嘉文的父母都坐在客厅里看电视,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瓶白酒和四个凉菜。

看到我出来,李嘉文的父亲招招手,热情地说:“小唐,先别着急回家嘛。今晚机会难得,你陪我整两盅,怎么样?不知道唐局长肯不肯给老汉一个面子。”

李老汉这是将我的军了,不喝都不行,我硬着头皮坐下来,说:“好,那我就陪李叔整两盅。不过我酒量不行,喝醉了李叔可不要见怪。”

李嘉文的母亲站起身,给我们每人分了一双筷子,淡淡地说:“没事,我们家有空房,喝多了今晚你就住家里了。”

听到李嘉文的母亲这句话,我心中一凛,不由倒吸一口冷气,狗日的,鸿门宴啊。

李嘉文的父亲不由分说,打开酒瓶盖给我们每人斟了一杯酒,举着杯子眼睛盯着我说:“按我们家的规矩,上了酒桌必须连干三杯。来吧,第一杯我敬你,干了。”

李老汉说完不待我吱声,昂起脖子一口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向我亮了亮杯底。李老汉酒风豪迈,他们家里人似乎就信这个,我只好昂起脖子,一口气将杯中酒喝干。酒是烈酒,度数很高,喝进肚子里从舌苔到肠胃都好像有一把火在燃烧。

李嘉文的母亲眼明手快,再次给我们把酒杯斟满,也不说话,默默注视着我们两个。李老汉二话不说,举起杯子接着说:“第二杯酒我代丫头她妈敬你,干了。”

李老汉再次一口气将杯中酒清干净,亮着酒杯望着我。我端起杯子,一口将杯中酒喝干。刚放下杯子,李老汉又拿起酒瓶给我们斟满。

不能一直这么被动下去,这次我抢先举起酒杯,说:“李叔,这杯酒我敬你。”

李老汉根本不领情,他用手压住我的胳膊,淡淡地说:“你先别着急,我是主你是客,还没轮到你敬我。”

我迟疑地望着李老汉,心想这老小子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这三杯酒到底是啥意思。

李老汉举起酒杯,认真地说:“这第三杯酒,我替我们家李嘉文敬你。我们老两口只有李嘉文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当成掌上明珠,疼不够也爱不够。可是姑娘总是要嫁人的,我们再爱也不能永远留在身边,你说对不对。”

我点点头说:“李叔说得对,对着哩,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嘉文如果有好的归宿,早点嫁了你们就少了一块心病。”

李老汉举起杯子,豪气地说:“话不多说,都在酒里了,干了。”

我和李老汉同时举起杯子,一口气将杯子里的酒喝完。三杯酒喝完,我赶紧拿起筷子吃了两口菜,将肠胃里燃烧的感觉用菜压住。

李嘉文的母亲站起身说:“你们喝着,我先休息了。”

我客气地说:“阿姨,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喝酒不会打搅你休息吧?”

李嘉文的母亲淡淡地说:“不会,我一躺下来打雷都听不到。你们慢慢喝,慢慢聊,我不管你们了,菜不够了冰箱里还有。”

李嘉文的母亲进屋后,我笑着对李老汉说:“人还是心宽点好,心宽的人没那么多烦恼。”

李老汉一边给我们斟酒,一边问:“那你呢,你是属于心胸宽广的那种人,还是心眼特别窄的那一种?”

我说:“我还好吧,我总觉得这个世界上没什么想不通的事。就算有天大的痛苦,多少年之后也不过是一句笑谈。”

李老汉点点头说:“这话说得结实。可是小唐啊,姑娘总是要嫁人的。过了年嘉文二十九岁了,她妈妈二十九岁的时候,嘉文已经六岁了。现在国家提倡晚婚晚育,可是也不能太晚了,你说是不是?”

李老汉话里有话,摆明了给我上眼药。我尴尬地说:“対着哩,李叔说得対着哩。”

李老汉接着说:“听嘉文说,你今年也三十一了吧,男人想要干出一番事业,也得先成家后立业。我们这个社会,家庭是基本单元格,一个人再能干,都不是计量单位。你给李叔说说,今年你有什么打算?对你的未来,你有什么规划?”

这个李老汉虽然只是个普通的退休老干部,到底当过几天领导,脑子里的理论还一套一套的。我也听出来了,他的潜台词其实就是,如果我娶不了李嘉文,就放她一条生路。

我淡淡地说:“我对未来没什么规划,走到哪算哪。计划赶不上变化,如果我们能够看清楚未来,人生就没那么多变数了。”

李老汉说:“这话对,也不对,虽然计划赶不上变化,可没有计划也是不行的。”

我端起酒杯,说:“李叔教育得对,今晚上我真的感到受教了。来,我敬你一杯,干了。”

说完我昂起脖子一口气将杯子里的酒抽干,向李老汉亮了亮杯底。李老汉却将手盖在杯子上,眼睛盯着我,认真地说:“没有说法,这杯酒我不能喝。”

我愣怔地望着李老汉高深莫测的脸,迟疑地说:“不知道李叔想要什么说法?”

李老汉说:“我只问你一句话,我们家嘉文你打算怎么办?嘉文对你的心思我想你是清楚的,我就问你,你到底喜欢不喜欢她,有没有想过娶她?我们需要你一个明确的态度,你一天不结婚,嘉文一天不死心。男人耗得起,可女人耗不起。今天晚上,你就给句痛快话吧。”

我低下头,低声说:“我们家和萧梅家有婚约,嘉文是个好姑娘,但是我恐怕没有娶她的福分。”

李老汉说:“刚才你们在屋里的谈话我和他妈在外面都听见了,萧家希望你家解除婚约,如今这个已经不是问题,关键是你的态度。”

我说:“要不这样,等省里的换届选举完了再说吧,我现在脑子很乱,做任何决定都可能是错的,所以我不想做决定。”

李老汉冷笑了一声,说:“男人要拿得起放得下,你这样优柔寡断是成不了大事的。”

我站起身,冷冷地说:“我本来也不想成什么大事,是你们希望我有一番作为。李叔,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我真的没办法回答你。但是我相信,时间能解决一切问题。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再见。”

李老汉说:“那我就不送了,省里的换届选举完成后,我等你的最终决定。”

我点点头,道了声“晚安”走到门口,拉开门准备出门的一瞬间,我忽然感觉到后背一股灼热的目光盯着我。我猛回头,发现李嘉文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床了,她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泪眼婆娑地望着我,眼睛里全是我读不懂的忧伤。我的目光与李嘉文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忽然感到一股痛彻心扉的痛楚,这突如其来的痛楚几乎在瞬间将我袭倒。

下楼后我开着车一路狂奔,飞速前行。我突然明白了老爷子那句话,当你自己拥有选择权和支配权时,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老爷子到底是过来人,洞明世事,看问题不是一般的深刻。

这个夜晚我忽然特别想逃离现在的生活,去一个荒无人烟的小岛,一个人了却余生。

回到家,我掏出钥匙打开门,进门后看到李红和萧梅双双坐在客厅里,四只眼睛同时盯着我。看到我进门,两个人几乎同时站起身,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择偶权

102择偶权

看到这两个女人同时出现,我一个头有两个大,小心脏不由呻吟了一声。刚在李嘉文家里上完眼药,回到家想清静清静都不行,两只母老虎守着,就等着我回来接受批判。

李红揶揄道:“哟,难得啊,今晚怎么回来这么早?”

我懒洋洋地说:“什么话,回来晚了有意见,回来早了你也有意见,不让人活了吗。”

萧梅走过来,从鞋柜里取出拖鞋,替我换好拖鞋,望着我说:“你的脸色很不好,看起来像生了一场大病,遇到什么难办的事了吗?”

我有气无力地半躺在沙发上,淡淡地说:“今天有点累,想早点休息。”

李红在我额头上摸了摸,关切地问:“没发烧啊,身体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看医生?”

我说:“不用,就是感觉有点累,睡一觉就好了。”

李红说:“你的情绪这么低落,是不是因为见了老曾,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我叹了口气,疲惫不堪地说:“老曾说,他这辈子就毁在自己老婆手里。可是他临死之前,还是希望能见他他老婆和女儿一面。想一想,男人这一辈子其实很可怜,奋斗、上进、努力、挣扎、痛苦、悲伤,辛辛苦苦一辈子,无非是为了女人,可到头来他又得到了什么?我今天才知道,老曾的老婆是李明山的情人,老曾不过是代人养了个小老婆。老曾入狱后,他老婆和女儿一次都没去看望过他。你们说说,有什么意思。想一想都觉得特别没劲。”

萧梅说:“你这话我不同意,男人哪有你说的那么伟大。”

李红盯着萧梅说:“那你说说你的看法,我很想听听你的高见呢。”

萧梅正色纠正道:“其实我早就把你们这些男人看穿了,男人都是贪得无厌的动物,对钱贪心,对权力贪心,对女人更贪心。试问这个世界上,有几个男人不想富可敌国,手握重权的同时坐拥天下爱美女,过上妻妾成群的幸福生活。男人这辈子其实一直是在满足自己的各种贪欲,并不是为了某个具体的女人,而是为了把妹天下。动物界里雄性动物争夺的是教培权,现实世界里男人争来争去无非也是为了教培的权力而已。”

李红点点头说:“非常有道理,萧梅,我现在对你有点刮目相看了。

萧梅说:“什么是所谓的爱情?最本质的东西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人的教培权,无论怎么包装,从根本上来讲,还是人的教培权,唐亮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

我说:“别扯淡了,这不是男人的属性,而是丛林法则,雌性只会选择她们眼里最优秀的雄性。试问这个世界上,哪个女人不想找一个成功的男人?女人爱慕强者是天性,男人爱慕美女也是天性,既然是人的天性,这本身就无可指责。如果我是个平头老百姓,你们还会待在这跟我废话吗,可能连正眼看都懒得看我一眼。”

萧梅说:“那你扪心自问,你算成功的男人吗?”

我沉思片刻,叹了口气说:“成功?我才刚上路哎。”

李红扑哧一声乐了,说:“无耻!这世界上最无耻的就是你。”

我摆摆手说:“如果按照萧梅的标准,只要我一天当不上市长,就是一个失败者。可是对李嘉文来说,标准就不一样了。所以成不成功,标准也是因人而异的。”

萧梅说:“我并没有要求你当市长,是我妈希望一代更比一代强,你的起点这么高,成就如果还超不过我爸就不能算成功。”

我不耐烦地说:“又是你妈,你干脆和你妈过一辈子好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对萧梅的观点我也无可反驳,但人类社会和动物世界还是有区别的、动物世界的教培权简单明了,雄性和雌性教培完就完事了,没那么多负担。雌性负责哺育下一代,雄性只负责播种,完事该干嘛干吗。

当然,雄性的主要压力在于争夺雌性,这种争夺非常残酷血腥,只有获胜者才拥有教培的权力,在竞争中的失败者,永远不可能获得雌性的青睐。

可是人类社会的竞争难道不也同样残酷吗?这个社会上,又有几个男人能成功?无论是商场还是官场,都充满了无耻的掠夺和明争暗斗,斗智斗勇的同时还要斗狠。但凡成功的男人,哪个不是遍体鳞伤,心力憔悴?即便如此,想要成功还需要一定的时运,没有运气帮你,天大的本事都白搭。成功的人都明白,七分天注定,三分靠打拼。

我说:“你说得很对很正确,我完全同意。男人这一辈子就应了那句话,为逼生为逼死。比如我吧,就是个极端自私的家伙。我欺骗你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跟获得你们的教培权,将我的子孙遗留人家,让他们发扬风格,继续祸害乡里。像我这种禽兽男人,你们完全可以唾弃我,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吧。”

李红笑着说:“你又想逃跑吗,没那么容易。我们虽然在心里唾弃你,可行动上还是想拉你一把,所以希望能彻底改造你。哈哈。”

萧梅说:“因此你要好好表现,不要让我们太失望哦。”

我说:“行了,别扯这些没用的了。你不是找人追查发帖人的IP吗,有没有什么发现?”

萧梅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张纸,递到我面前说:“主要的几个发帖人的IP地址都在这里了,大部分是网吧里发出的,但是有两个IP地址我查到了,是两家单位的。”

萧梅手指着一个地址说:“这个IP是你们财政局内部的,财政局的你可以慢慢调查。还有这一个,是发自北城区气象站。”

妈的,果然是家贼难防,财政局里有人想趁机搞掉我。只是气象站这个IP就很奇怪了,我们和气象局打交道并不多,原气象局的局长已经调到国土局了。

萧梅见我发愣,进一步解释说:“这家气象站的站长我查过了,名字叫张诚,她老婆是你们财政局的职工,名字叫乔美美。”

张诚?我的心底突然升腾起一股寒意,谁能想得到,这样一个老实得令人发指的男人,竟然会在背后干出这种事!人心果然是最可怕的东西,原来张诚一直对我怀恨在心。

我心里一阵难过,咬着牙说:“狗日的张诚!妈的,老子又看错人了。”

萧梅接着说:“我让人查过,气象站这个IP一直很活跃,发帖最多,而且很多内幕和细节都是从这个IP地址首先爆料出来的。我记得很清楚,你帮助过张诚,他能恢复公职也是因为你找了他们的局长。可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对他并没有任何好处。”

李红冷笑了一声,说:“这还用问,都是因为那个叫乔美美的女人。”

心里美

103.心里美

萧梅狐疑地问:“你怎么知道?”

李红撇撇嘴巴,轻蔑地说:“我见过那个女人,第一眼看到她我就有一种预感。??. . 只要她留在小亮身边,出问题只是早晚的事儿。”

我说:“这不关乔美美的事,她可能完全不知情。有一点你们可能不清楚,张诚是残疾人,残疾人的心理和正常人不一样,所以不能以常理去推断他的行为逻辑。”

李红冷笑着说:“残疾人心理再不健康,也不能好赖不分,可真有你的,这个时候你还维护下属,你想过没有,如果你倒台来了,谁又会挺身而出维护你?”

我说:“我只是就事论事,不带成见分析问题。”

萧梅说:“通过几天的网络公关,网络上大部分的帖子要么被删除,要么沉底了。只有个别几家网站可能对方开的价格更高,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可就是不作为,帖子一直在首页,仍然有很多网民跟帖。”

我想了想说:“那就留着吧,其实我已经无所谓了。既然纪委已经介入调查,就由他们出面去和这群死硬分子谈呗,我们静观其变就是。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小撮人,总以为自己最聪明,别人都是傻逼。凭几篇凭空捏造的谎言,就想搞到我,简直可笑!”

李红忽然冷笑了一声,反驳说:“依我看,恐怕也不全都是捏造吧。依我看,至少张诚不会捏造你和乔美美的事,哪个老公会心甘情愿戴绿帽子。”

我不悦地反问:“你想说什么?”

李红说:“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通过这件事你最好长点记性,管好自己的下半身。”

我站起身往卫生间走去,浑身软绵绵地说:“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累了,先睡了。你们两个自便吧。”

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李红和萧梅仍然坐在客厅聊得热火朝天,从他们的表情来看,似乎相谈甚欢,话题海阔天空,时不时爆发出会意的哄笑。

我鄙夷地白了她们两个一眼,进入卧室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子里浮现出李嘉文那忧伤的眼神,心理颇为难受。

我忽然想起忘记问萧梅,李玉出逃后有没有和她联系过。不过再仔细一琢磨,直接问恐怕不太妥当,问也是白问。就算是李玉给她打过电话,萧梅也不会说的。我相信,萧梅对李玉多少都会有几分内疚,否则她不会不止一次去看守所看望李玉。

想了会心事,越琢磨心里越烦躁,一阵疲惫涌上来,昏昏沉沉准备进入梦乡时,感觉到有人进入卧室。我懒得睁开眼,猜也能猜到,不是李红就是萧梅。她们两个人在客厅里嘀咕了半天,估计已经商量过了,留下一个人陪我,另一个回家。

但令我惊讶的是,我感觉到上来的并不止一个人,左右两边都有人上来,我被夹在了中间。我睁开眼,看到左边躺着萧梅,右手躺着李红,两个人瞪着牛一样的大眼睛,脸上似笑非笑看着我,却不说话。

我受惊一般坐起身子,双手挡住胸前,如同一只受到侵犯的少女一般不安地说:“你们两个女流氓,都爬上来想干什么?”

萧梅笑眯眯地说:“行了,装什么蒜!我们两个人陪你睡,高兴不?”

我苦着脸说:“不高兴,我好害怕。”

李红笑了起来,说:“恶心,这不正是你梦寐以求的生活吗?”

我笑了笑,说:“我可从来没这么想过,是你们都这么看我。既然已经背了个坏名声,我干嘛还要委屈自己呢。”

萧梅笑嘻嘻地说:“虚伪!其实你不知道多乐意呢,心里正美着吧,我们只是帮你说出来而已。”

李红伸手关了台灯,在黑暗中摸索着脱掉外套,只穿着内衣钻进被窝里。萧梅也如法炮制,脱了外套钻进被窝,一左一右将我荚在两具美妙肉身的中央。

我在心底叹了口气,心里想:女人果然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刚才还联合起来批判我,唾弃我,这会又主动偎上来。

刚躺下没多久,萧梅放在床头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手机铃声在寂静的午夜声音显得尤其激荡。李红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递给萧梅。萧梅看了看来电显示,嘴里嘀咕着:“神经病,谁大半夜给我打电话。”

我闭着眼睛说:“不想接就把手机关机,免得吵得人睡不着觉。谁他妈这么没眼色,大半夜打电话,跟午夜凶铃似的,瘆人不瘆人。”

萧梅说:“这不行,我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万一公司有急事找我怎么办。我把手机调到震动好了,不打搅你们休息。”

萧梅挂了电话,刚把手机放回到床头柜,手机再次不依不饶地震动起来。李红把手机递给萧梅,说:“我劝你还是接了吧,要不然他会一直打下去。”

萧梅想了想,接起电话说:“喂,哪位找我?”

说完这句话,萧梅突然沉默了,嘴巴里只发出哦或者嗯这两个字眼。我闭着眼睛,虽然看不到萧梅接电话时的表情,但能联想到此刻她脸上的表情变化。

支支吾吾了半天,萧梅说:“那好吧,先就这样,我马上赶过来。”

挂了电话,萧梅打开台灯从床上下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我公司出了点事,我得去处理一下。你们睡吧,我忙完就回家了,不过来了。”

我没吭声,心里却感到一阵寒冷。

李红说:“那好吧,你路上小心点。”

萧梅穿好衣服,道了声“晚安”就出了卧室,随后不久我听到大门关闭的声音。

李红突然问:“难道你没感觉到吗,萧梅在撒谎,这个电话绝对不是她公司的人打来的,而是一个她不得不见的人。”

我淡淡地说:“我当然听出来了,可是一个人成心想撒谎,拆穿她又有什么意思。”

李红忽然说:“你认为是谁打的电话?”

我冷笑着说:“还能有谁能让萧梅这么紧张?”

李红严肃地说:“你是说李玉?”

我冷冷地说:“除了李玉,你还能想出别的人吗?”

李红狐疑地问:“既然你已经猜到了是李玉,为什么还躺在这里?你不是很想抓到他吗,跟踪萧梅,一定能发现李玉的踪迹。”

我从床上坐起来,神色平静地说:“穿衣服,跟上萧梅。老子今晚上一定活捉了李玉,端了他的老巢。”

李红下床,一边穿衣服一边问:“要不要通知萧局长?”

我说:“不用,彭强已经给萧梅上了监控,估计这时候已经接到报告了。”

李红说:“那我们还有必要去吗?公安局一定会部署行动,万一因为我们的贸然介入,反而打乱了计划,破坏了他们抓捕行动,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我咬着牙说:“公安局抓他有公安局的道理,我抓他有我的理由。老子和李玉之间是个人恩怨,今晚必须做个了断。”

午夜的约会

李红笑着说:“动心的人倒不少,可是就是插进来,就算是把脚伸进来了,要不了多久就得灰头土脸滚出去。城北以前是多民族混杂区,地方虽然小,可山头却很多。长期以来这坨地方的民风就特别彪悍,几乎每家每户都习武,而且拥有自制火器,是江海著名的刁民聚集地。这里生活的人什么都不相信,只相信两样东西,一个是钱,另一个就是自己的拳头。他们不喜欢被外人管,一般都是自己找一个威望高的人自治。这里的每一个村,每一条街道都有自己指定的头儿,村子里的领袖是村长,街道的领袖是他们的族长。”

104午夜的约会

萧梅的宝马轿车在黑夜中在前面匀速,一路往城北区的边缘地带开去。夜晚路上车流稀少稀少,跟得太近很容易被萧梅发觉,我们只能适当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远不近跟着萧梅的车,一路尾随来到了城北客运站附近。

在城北客运站的一家汽车旅店前,萧梅的车停了下来,我也赶紧将车停下,远远观察着萧梅的一举一动。萧梅并没有下车,似乎是坐在车里打电话。

李红忽然说:“平时看不出来,萧梅的胆色还挺正的,大半夜竟然敢一个人来这种地方。我以前在城北分局实习的时候,如果没有男同志陪着,晚上我一个人绝不敢来这里。”

我好奇地问:“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李红说:“你难道没听说过吗,城北客运站属于三不管地带。警察不敢管,黑社会不能管,政府管不了。”

我一直不太明白既然能修客运站,为什么又谁都不乐意管理。这次又听李玉说起来,越发激起了我的好奇。一个连李红这种侠女都谈之色变的地方,到底有什么奇特之处,难道这里是龙潭虎穴不成?

我好奇地问:“为什么是三不管?我看这地方蛮多油水的,怎么会没人动心呢?”

李红笑着说:“动心的人倒不少,可是就是插进来,就算是把脚伸进来了,要不了多久就得灰头土脸滚出去。城北以前是多民族混杂区,地方虽然小,可山头却很多。长期以来这坨地方的民风就特别彪悍,几乎每家每户都习武,而且拥有自制火器,是江海著名的刁民聚集地。这里生活的人什么都不相信,只相信两样东西,一个是钱,另一个就是自己的拳头。他们不喜欢被外人管,一般都是自己找一个威望高的人自治。这里的每一个村,每一条街道都有自己指定的头儿,村子里的领袖是村长,街道的领袖是他们的族长。”

这一代刁民聚集,民风彪悍我倒是知道,不过也仅限于这一坨地方,因为这一块在解放前曾经是一片荒地,外来人口来到江海无处可去,只好随便在城北找一块地方搭上窝棚,随便将就着住下来。久而久之,这块原本荒无人烟的地方倒聚集了不少人,是江海著名得贫民窟。因为人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往这里涌,因此以脏乱差难治理闻名四方,算是江海城市化建设过程中的死角。

如此看来,李玉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也正是看中这里恶劣的生存环境,他藏身于此就好像一滴水汇聚到大海中,要找到他还真是有点像大海捞针。

萧梅的车在旅馆门前稍作停留,很快又启动了,往前走了一会儿突然拐进一条巷子。我的车跟着萧梅拐进巷子,看到她在巷子里停下车,我也赶紧停下车。萧梅从车里下来,向四周张望了一眼。我心里一阵紧张,还好,萧梅没有注意到我们的车。

这时我看到从一个院子里走出来一个男人,跟萧梅说了几句话,然后带着萧梅进了院子。萧梅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深更半夜跑到这种鬼地方来见李玉,想到这里,我的心里酸溜溜的,挺不是个滋味,不由自主叹了口气。

李红冷笑了一声,说:“怎么,吃醋了,看到自己的未婚妻大半夜跑出来见老情人,你心里不太舒服吧?”

我苦笑着说:“难道你觉得我应该放鞭炮庆祝吗?”

李红说:“还说要退婚呢,骗鬼去吧,以后再也不相信你的鬼话了。”

我说:“这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好了,下车,进去看看。”

李红说:“我突然不想管这事了,人家旧情人约会,我们干吗进去搞破坏?就算要进去,至少也要等人家把话说完再进去不迟。”

没想到关键时刻李红会来这么一手,我恼怒地说:“你废什么话,你爱去不去,老子一个人去。”

我打开车门下来,快步朝萧梅进去的那个院子走过去,趴在门口透过门缝往里面看去。透过门缝我看到,院子很大很宽阔,这里是一栋二层小楼,小楼有好几个房间,只有一个房间亮着灯,萧梅和李玉应该在那间亮灯的房间里。

门已经从里面关上了,破门而入是不大可能的,唯一的办法是翻墙进去。然而院墙很高,我望着院墙一阵发愁,该怎么进去呢?

李红不知道什么时候尾随我来到身边,低声说:“你托着我,我翻墙进去。”

我冷冷地说:“不用劳烦你了,我自己想办法,你还是去车里待着吧。”

李红笑了笑说:“德性,还真生气啦?”

我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赌气似的不说话。

李红说:“好了,跟你开玩笑的,别赌气了,再晚就真出事了。快蹲下来,我踩着你的肩膀上去,进去后我从里面帮你把门打开。”

我稍微矮下身,李红后退几步,一个助跑就踩上了我的肩膀,一伸手扒住院墙,我突然感到肩膀一轻,抬头看到李红一个翻身就跃上了墙头。李红站在墙头向我招招手,然后消失在墙头上。

李红这身本领简直有点匪夷所思了,她一个警察出身的人,怎么还会溜门撬锁这套本事?不容我多想,听到门闩响动的声音,我赶紧闪到门口,一伸手轻轻推开了门。

李红手放在嘴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说:“他们好像在中间亮灯的那间房里,左右两间房里也有人,我们要小心点,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我手伸进腰里,把枪拔出来交给李红,低声说:“你来掩护,注意两边的房间,我过去看看他们在里面干什么。”

李红的脸上露出一抹难以觉察的窃笑,好像是窃喜,反正不太怀好意。我也懒得理她,蹑手蹑脚往亮灯的房间走去,轻轻来到了窗口,趴在窗口往屋内望去。

李玉和萧梅果然在房间里,两个人呈分庭抗礼之事坐在一张大圆桌两边,桌上居然摆着几个菜和一瓶酒。萧梅的脸上挂着泪水,李玉正在大口大口喝着酒。

萧梅泪眼婆娑地说:“李玉,就算我求了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开江海吧,留在这里你早晚还会被抓住。”

李玉懊恼地说:“唐亮这狗日的一天不死,老子永远都不离开江海。”

萧梅说:“你斗不过他的,你现在什么都没有,可他还是省长的公子,要人有人,要枪有枪,你一个人怎么可能斗得过政府。”

李玉端起杯子喝下一大口酒,眼睛发红,死盯着萧梅问:“要我离开江海也可以,我再问你一次,你愿意跟我走吗?”

萧梅摇摇头,认真地说:“李玉,这个问题你不止一次问过我,我也不止一次回答过你了。我家在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在这里,离开了江海,我什么都不是,以后连起码的温饱都解决不了,还谈什么未来。李玉,你应该清楚,谁都不是活在真空里的,你现在的身份是一个杀人越货的逃犯,我名义上仍然是唐亮的未婚妻,我们之间早已不可能了。即便我愿意抛弃一切跟着你走,可你难道忍心让自己心爱的女人跟着你亡命天涯,过着提心吊胆风餐露宿的日子吗?”

李玉苦涩地说:“我当然不愿意,可是事已至此,想回头已经不可能了。我现在才明白,以前我简直生活在天堂里。如果我当时明白珍惜的含义,你早就是我的老婆,他唐亮连认识你的机会都没有。但是你相信我,凭我的能力,去了国外一样可以很快出人头地,到老子东山再起的那一天,你还是可以过上和今天一样的生活。”

萧梅说:“如果你懂得珍惜,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现在后悔已经晚了。所以我劝你还是现实点,尽快离开江海,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看在以前的情分上,以后你如果有需要用钱的地方,尽管向我开口,能帮到的我一定帮你。”

李玉痛苦地闭上眼睛,似乎非常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沉默了一会,他猛地睁开眼,眼冒绿光,盯着萧梅问道:“那我最后问你一次,我们在一起的那几年,你爱过我吗?”

萧梅苦笑了一声,神情幽幽地反问道:“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爱与不爱,结果都是一样的。”

李玉突然站起来,低吼道:“不一样的,完全不一样,如果你真的爱过我,我就算是现在就死了也值得。你知道吗,和我上过床的女人成千上百,可我最在乎的女人只有你。你为什么不肯承认你爱过我?难道就因为唐亮这个杂碎吗?”

萧梅冷冷地说:“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唐亮并没有做错什么,是你自己的贪婪和嫉妒害了你自己。你根本就没有理由恨他,要恨你还是恨我吧。”

听到萧梅这句话,我忽然有点惭愧。虽然萧梅对李玉余情未了,但在大是大非的选择上还是很坚定的,这让我突然对她有点刮目相看。

李玉忽然迥然泪下,他泪眼婆娑地说:“我是很想恨你,可是恨不起来。萧梅,我最后再求你一次,跟我走吧。我会一心一意对待你,无论你怎么打我骂我,我都不会怪你。”

李玉说着说着,弯下膝盖在萧梅面前跪了下来。看着李玉眼泪纷飞一脸虔诚的样子,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见了我也会被感动。

然而萧梅的态度却比铁石心肠的人还要坚决,她站起身,仿佛事不关己,铁石心肠的说:“够了,收起你的眼泪!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干什么都不丢人,但就是不能在女人面前卑躬屈膝。男人一旦跪下去,就永远都站不起来了。李玉,实话告诉你,原本我对你还有一点点内疚,现在连这一点内疚都没有。我现在只告诉你一句话,我看不起你!”

听到萧梅这几句话,我简直忍不住要鼓掌叫好了,心里暗暗为她喝彩不已。李红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我身边,她悄悄拉了拉我的衣服,压低嗓音说:“听到了吧,这话虽然是说给李玉听的,其实也是说给你的,以后你可不能让人看不起。”

李玉站起身,死盯着萧梅厉声说:“这么说,你是永远都不愿意回头了。”

萧梅冷冷地说:“话我已经说完了,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萧梅说完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李玉往前跨出一步,堵在了门口。这条饿狼在合格时候终于露出了狰狞的面目,他狞笑了一声,咬牙切齿地说:“你既然来了,想走就没那么容易。实话告诉你,我根本就没打算让你离开这里。”

萧梅竟然根本就不害怕,似乎对李玉这一手早就有所准备,她临危不乱地说:“你以为你拦得住我吗?既然我敢来,就有十足的把握离开这里。”

李玉根本没想到萧梅竟然会是这种表现,他愣怔地望着萧梅,一脸的不解。两个人对视片刻,李玉恍然大悟道:“你来之前已经报警了?”

萧梅冷静地说:“你是什么人我比谁都了解,我能来,就一定能离开。”

李红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十分轻松地说:“唐大少,该是你粉末登场的时候了。英雄救美,多好的机会,你还在等什么?”

我狐疑地问:“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呢?”

李红在黑暗中心知肚明地笑了笑,故作神秘地说:“马上你就会明白了。”

我忽然明白了,萧梅一定早就知道我们在跟踪她,这一点李红已经从萧梅义正言辞的话里听出来了。而萧梅在房间里说的那些话,不仅是说给李玉听的,其实也是说给趴在窗口偷听的我说的。这两个女人一个比一个聪明,到底还是女人了解女人更多一点。

我硬着头皮准备冲进去时,李玉可能已经听到屋外有动静,猛地一下子拉开门,像一头狼一样出现在门口。李玉站在门口,用阴冷无比的目光盯着我,咬牙切齿地说:“狗杂种,你果然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与李玉的目光对视,审视着眼前这个曾经最亲密的伙伴,如今最恐怖的敌人。才几个月时间,李玉的气质完全变了,以前那种风流倜傥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气质在身上已经找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怨毒与戾气。境遇的确改造人,好端端一个阳光少年,却在嫉妒与憎恨中完全迷失了自己,变得无比的幽怨与恶毒。

突然之间,我对李玉的遭遇多了一分同情,虽然他恨我,但我却并没有他恨我那样恨他。我心平气和地说:“李玉,我们又见面了。在这些东躲西藏的日子里,你过得还好吗?”

李玉狂笑了一声,用恶毒无比的声音说:“好?好你妈个逼啊。”

背后的攻击

105背后的攻击

我说:“李玉,没想到才几天时间,你的素质下降得这么快。以前的风度哪里去了,张口就是你妈逼的。你不管有多恨我,可我们至少以前是朋友,我扪心自问,并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李玉的事。你用这样的态度招呼我这个发小,恐怕不合适吧。”

李红听着听着忽然噗嗤一声乐了,她弯下腰,乐不可支地说:“好我的唐少,你别逗了好不好。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没人喜欢跟你开玩笑。”

李玉狞笑了一声,眼神已经开始变得迷乱而狂热,他恶狠狠地说:“发小?去你奶奶的发小,老子沦落到今天,都是拜你所赐,你还好意思假惺惺地站在这里跟我讲这些废话!”

面对面的敌人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当敌人藏在暗处,来自背后的致命一击才令人防不胜防。李玉站在我面前,其实我并不感到畏惧,至少在气势上,他已经输了。真正感到害怕的反而是李玉,否则他不会威严恫吓,更不会恶语相加。

我故作轻松地耸耸肩,摊开两手说:“你要恨我,我也没有办法改变你。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我给你一次跟我一争高下的机会。今天晚上,让我们的女人作证,我们两个人像真正的爷们那样,来一场公平的决斗。”

李玉爽快地说:“好!你有胆来这里,我佩服你有种!可是你进得来,却不一定出得去。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就算你赢了我,可你还走得了吗?”

李红冷冷地说:“李玉,你给我听清楚。我们既然能来,就一定能走。你现在的处境就是一条惶惶不可终日的丧家之犬,你还有什么资本来威胁我们!”

李玉说完,狞笑了一声,伸出手拍了拍手掌,隔壁的两间房和二楼房间的灯都亮了,院子里顿时灯火通明,从每个房间里都冒出几条持枪歹徒,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们的脑袋。

李玉狂笑着说:“李警官,你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李红轻蔑地说:“难怪萧梅看不起你,你果然是一个卑鄙小人!口口声声说着什么爱不爱的,可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连与情敌决斗的勇气都没有,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说得好李红!”萧梅突然出现在李玉背后,大声说道:“一个跪下去的男人,永远都不可能站起来。唐亮无论做什么我都能原谅他,可我绝不会原谅他在女人面前跪下!”

萧梅一把搡开李玉,大步走到我身边,眼睛看着我,柔声说:“对不起。”

我点点头,若无其事地说:“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不用向我说对不起。”

萧梅说:“可是我欺骗了你,这个地方我本不该来,可我还是来了。”

我诚恳地说:“我能理解,这也是人之常情。你能来这里见李玉,而且没有出卖他,反而说明你并不是个无情无义的女人,这一点深得我的真传。”

李红不耐烦地说:“够了,肉麻不肉麻,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你还是好好想想,我们怎么离开这里。”

我淡淡地说:“我本来就没打算离开,为什么要着急走?萧梅,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跟着你来了这里?”

萧梅自信地说:“直觉!女人的直觉。不管你信不信,只要你在我附近,我就能感觉到。”

李玉如同一只被激怒的狮子,他歇斯底里地怒吼道:“住口,给老子闭上你们的狗嘴!来人啊,把这一对狗男女给我拿下,老子要一点点折磨死他们。唐亮,我要当着你的面,强迫你的女人,哈哈哈哈……”

持枪待命的歹徒朝我们聚拢过来,一点点将我们三个人围在了中间。但我一点也不敢到害怕,轻描淡写地说:“李玉,在看守所这段日子你一点都没长进。你以为凭这几杆鸟枪,就能让我束手就擒吗?”

李玉警惕地向四周扫了几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心安了许多,大声说:“你死到临头了还嘴硬,准备受死吧。”

两名持枪歹徒从腰里取出各自摘下一副手铐,其他人用枪瞄准了我们,我的手摸到腰里,忽然意识到我的枪交给李红。李红悄悄拉了拉我的胳膊,低声问:”你怕不怕?“

我轻描淡写地回答说:“怕个球!”

李红欣慰地点点头说:“好样的!不过你放心,有我在没有人能伤害你。你,准备好了吗?”

我点点头,大声说:“萧局长,你狗日的还在等什么,难道要看着我们被打成蜂窝煤才肯出手吗?”

持枪歹徒们听到这句话,纷纷愣住了,不由自主停下脚步,就在他们面面相觑的时候,李红突然发动了第一轮迅猛无比的攻击。

只见一道白光快如流星般闪出,一把飞刀直奔李玉的面门而去。李玉惊得下意识一缩头,飞刀擦着他的头皮飞闪而过,扎进他身后的门板上。紧接着一道人影闪出,在所有人还目瞪口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李红人已经突破包围圈。她身体根本不做停顿,一个箭步蹿到李玉面前,一出手就抵到了李玉的喉结上。

在李红发动第一波攻击的同时,我从腰里的皮带里摘下两把飞刀,甩手扔出了第一把飞刀。这是我第一次在遇到危险时使出飞刀,心里完全没有把握。然而此时又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刻,不出手也得出手了,无论如何,我都要搏上一搏。

飞刀在寂静的深夜里划破夜色,以一道美妙的弧线扎进了正对面枪手的眉心。看到枪手倒地,我心头大震,几乎在这一瞬间信心倍增。紧接着,第二把飞刀被甩出,然而因为平时的训练不足,第二把飞刀偏离了轨迹,被淹没在一片黑暗之中。

第二把飞刀刚出手,我立刻就地一滚,蹿到了未中刀的枪手腋下,劈手夺下了他手里的半自动步枪。枪手的反应也不算慢,手里的枪被我夺下时,顺势抬起肘子往我的面门砸下。

这一肘子速度很快,我来不及躲闪,努力扭胯侧身,肘子蹭过我的面门,撞得我七荤八素。我顺势倒地,倒地的同时枪管正好顶在了枪手的裤裆上。

我感到嘴里一咸,吐出一口唾沫,发现唾液里全是血,嘴巴被这狗日的一肘子打出血了。我咬咬牙,厉声说:“狗娘养的,不许动,敢动老子一梭子就让你断子绝孙。”

枪手反应不及,惊得满脸煞白,额头上冒出冷汗,下意识双手举起,做出了一个投降的动作。其他枪手呼啦啦冲上来,用手里的枪顶在我脑门上,嘴里纷纷嚷嚷道:“放下枪!”

我用枪管戳了戳枪手的裤裆,大概戳到了他的老二上,这家伙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我咬着牙恶狠狠地说:“一命换一命,大家看谁的动作更快。来吧,开枪吧。”

被顶住裤裆的枪手身体一激灵,颤颤巍巍乞求道:“兄弟们,别乱来,都把枪都放下。我们只是奉命保护他,可犯不着为了他拼命。”

这家伙大概在这伙人里还有点威信,枪手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神情放松下来,枪口慢慢地低下。我从地上爬起来,用枪顶着枪手的后脑勺说:“这是我和李玉的私人恩怨,与你们无关。只要你们不插手,大家相安无事。”

这一连串动作大概发生在不足一分钟的时间内,李红用十秒钟的时间制住了李玉,我用三十秒钟牵制住了枪手们的注意力。

李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瞠目结舌地望着眼前这个在一瞬间就制住自己的女人,满脸惊愕地说:“侠女李红,果然名不虚传!好俊的身手,好快的动作!小李飞刀,例不虚发,这是我第二次受教了。”

李红淡淡地说:“过奖!既然知道我的厉害,为什么还要继续执意与唐少为敌?你是个聪明人,应该很清楚,在江海这个地方,你永远不可能赢得了唐少。但是只要你逃离江海,我们也鞭长莫及,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李玉冷笑了一声,自信地说:“逃跑?老子是要离开江海,但绝对不是逃跑,而是战略转移。总有一天,老子会以另外一种身份回到这里。但在离开这里,我一定要带着两样东西上路,否则我就算客死异乡也不甘心。”

李红好奇地问:“什么东西?”

李玉冷笑着说:“唐亮的人头,还有萧梅的人。”

李红冷冷地笑了,说:“现在你落到了我的手里,你认为你还有机会吗?只要我还活着,就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唐亮,至于能不能带走萧梅,那要看她愿不愿意。”

李玉自信地说:“我有没有机会你说了不算,只要我不想死,谁都别想弄死我。只是我不明白,刚才为什么要对我手下留情,本来你一刀可以取我性命的。”

李红冷冷地说:“你不必感谢我,我只是想把你留给我老公亲手处置。你们两个人的恩怨,应该你们自己解决。”

李玉狂笑了起来,他笑起来的样子越来越像个白痴,也越来越令人厌恶。他一边狂笑,一边满脸讥讽地说:“老公?李红,枉你一世聪明,你真的以为唐亮这个狗杂种会娶你这种女人吗?快醒醒吧,别做梦了。他不过是利用你,等你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他就会一脚踹开你,娶一个比萧梅家更有权势的女人。”

李红果然上当了,她手上加了把劲,用两只手指捏住李玉的喉结,恼羞成怒地说:“住口!你再敢挑拨离间,我现在就杀了你!像你这种A级通缉犯,人人都可以得而诛之,而且政府还会有一笔数额不菲的奖励。”

李玉不再理会萧梅,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萧梅,他张了张嘴巴,却没有发出声音。我用眼角的余光飘向萧梅,在我们反击的过程中,萧梅安静地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只是冷眼旁观局势发生的巨大变化。当我们控制住局面时,我注意到萧梅似乎松了一口气,眼睛中露出赞许之色。

萧梅往前跨出几步,走到李红身边,对着李玉说:“李玉,收手吧,不要再一意孤行了。”

李玉又一次面目狰狞地狂笑了起来,目光中流露出浓烈的绝望情绪。他一边狂笑,一边昂天长啸,歇斯底里地嘶吼道:“老天爷帮你不帮我啊,老子是输给了天,不是输给你唐亮。”

萧梅说:“李玉,我真的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恨唐亮?你们从小一起长大,难道你从来都没有记住过他对你的好?”

李玉狂笑着说:“好?他对我都好死了。他抢了我的女人,害死了我的老婆孩子,逼死了我父亲,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都是他对我的好,他对我真的好死了。”

我愤怒地说:“放你妈的屁,你他妈简直是满嘴喷粪!你之所以家破人亡,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明白,完全是你父子俩咎由自取,怪不了任何人。”

李玉疯狂地嘶吼道:“你不必狡辩了,我与你不共戴天。实话告诉你,今天晚上我之所以给萧梅打电话,就是要引你来这里,老子要跟你同归于尽。”

李玉话音未落,猛地用力撕开身上的衬衣。所有人吃惊地看到,李玉的腰里满满当当捆了一大捆雷管和炸药。

拼死一搏

106.拼死一搏

这一点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场所有的人在瞬间全部目瞪口呆,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甚至连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李红看到这一大捆炸药,也面露吃惊之色,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李玉要的正是这个效果,马上向后退出几步,手指按在了炸药引爆器上。

从这一大捆炸药不难想象,李玉早已抱定随时拼死一搏的决心,吃饭睡觉的时候,腰里还捆着一堆炸药。与这样一个危险的人朝夕相处,不知道这些枪手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一个人如果连死都不怕,下定决心要做成一件事,那将变得非常难对付。而且他的行为逻辑不受思维制约,谁都无法判断他的下一步行动。

记得我小时候,身经百战、从枪林弹雨中活下来的爷爷曾经语重心长地跟我说过:只要上了战场,枪声一响你就必须将生死置之度外,你的命就不再属于你自己,你的眼睛里只能有你的敌人,只有杀死你的敌人,你才能活下来。因为战场的上有一条铁律,只有不怕死的人,才配活着,越是怕死的人反而会死得越快。

那个时候我根本听不懂这些,缠着问爷爷为什么越怕死的人越容易死。这个问题大概爷爷也没法解释,在我的一再追问下,爷爷只好敷衍我说:因为老天爷喜欢不怕死的人。

看到李玉腰里缠的雷管和炸药,持枪歹徒们眼睛都绿了,被我用枪顶着脑袋的家伙大声骂道:“李玉,你他娘的疯啦!狗娘养的,竟然背着我们来这一手,你不想活也不要拉着我们这么多人给你陪葬。”

李玉阴森森地怪笑了一声,厉声说:“给老子闭嘴!你们这群胆小鬼,老子给你们出了钱,你们所有人的命,都是我的。老子让你们死,你们就不能活!”

持枪的歹徒们炸了锅,纷纷大声骂道:“放你妈的狗屁,你花钱是雇老子保护你的安全,可没有让我们为了你去拼命。你他娘的要死我们不管你,可我们不想跟着你去送死。”

枪手们既然与李玉反目,对我们已经不构成威胁,我把枪从收回来,垂下枪口,脑子里飞快地运转,如何才能兵不血刃解决眼前的危机。

之前被我顶住脑门的歹徒跺了跺脚,用力一挥手,大声说:“兄弟们,我们走!为了这个狗杂种,我们犯不着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枪手们纷纷准备抬腿离开,李玉大喝一声:“你们都给老子站住,都谁都不许离开!”

枪手们站住身形,转过头望着李玉,受制于李玉腰里的炸药,他们一时都不敢轻举妄动。

李红拔出一把飞刀,严肃地命令道:“你们最好听他的,任何人都不许擅自离开这里。否则我手里的刀就会送进他的脖子里,你们最好相信我的话。”

眼前的李玉是个彻头彻尾的这个疯子,只要李红稍不留神,他随时有可能引爆身上的炸药。据我的目测,李玉身上的炸药足有一公斤,一旦爆炸,后果将不堪设想,不但李玉的肉身要被炸成一堆肉泥,周围数百米的人将无一幸免。这将如何是好?

越是危急关头,越是要保持冷静,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自乱阵脚,这是我从爷爷和父亲学会为数不多的优秀品质。我迅速稳定住慌乱的情绪,突然想起了爷爷那句“只有不怕死的人才配活着的话”,忽然茅塞顿开。

是的,那些死去的人是被上天抛弃的,活下来的是上天眷恋的。李玉既然一心求死,这里也比不了子弹横飞的战场,但仍然被逼入绝境,只有将生死置之度外,才有可能争取到一丝活下去的机会。

我的目光投向李红,征求她的意见。李红的脸色变得煞白,眼神是一片茫然,遇到这种突发情况,她也显得束手无策。

李玉阴森森地狂笑着问:“萧梅,我再问你,你是跟着我离开江海,还是留在这里陪着唐亮这个狗杂种一块上西天?”

萧梅这个时候反而是全场最冷静地人,她轻蔑地说:“李玉,既然你有死的勇气,为什么没有勇气活下来?我告诉你,你的威胁对我起不了作用。你不想活,我不拦着你,可你要我和你一起去死,办不到!”

李玉的眼神越发的凌乱了,他狂躁地说:“你真的宁远去死,也不远跟我走?”

萧梅冷冷地说:“有种你就引爆炸药,别人不了解你,但是你是什么货色我一清二楚,我就不信你敢死。”

我突然灵机一动,李玉腰里缠的炸药和雷管会不会是假的?以我对他的了解,李玉是一个凡事计算成本的人,他珍惜羽毛到了病态的程度。因此在他脑子清醒的时候,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会孤注一掷。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李玉现在处于疯狂状态,他的行为逻辑已经不太容易判断。但为了证明我的判断,我几个大步走到李玉面前,冷冷地说:“萧梅,说得好!你和李红先离开这里,我留下来和李玉一块上西天。反正我也活够了,早就想死了。来,如果你自己不忍心下手,我来帮你引爆炸药。”

李玉手捂着引爆器,畏惧地往后退了一步,厉声说:“站住,你不要过来。,再敢往前一步,你们谁都别想活。”

我冷笑着说:“怎么,你害怕了?你不是很想跟我一块死吗,我成全你。”

李玉咬咬牙,对枪手们命令道:“你们都离开这里,替我转告他,我帮文琪报仇雪恨了。”

枪手们求之不得,纷纷向院子外涌去。

我转头对李红说:“你带着萧梅也赶快离开这里,我留下来和李玉做个了断。”

萧梅突然歇斯底里地嘶吼道:“不,我不走!唐亮,都怪我,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我跟你们一起去死。”

这个女人刚才还挺冷静,这时候反而傻了。我咬咬牙,怒吼了一声:“快滚!李红,带着萧梅离开这里。”

李红说:“萧梅不走,我也不能走。”

我愤怒地吼道:“你们都傻了吗?快走啊。”

然而我的话却没有人听,这两个女人直愣愣站在原地,动也没动,脸上一脸慷慨就义的神情,恨得我牙根痒。其实我已经看出来了,李玉并不想死,因为他不甘心。可这两个二货,非得刺激李玉的心理底线,一旦他的神经崩溃,真的会引爆炸药,那时候一切都将无法挽回。

李玉的手重新放回到引爆器上,他昂天长啸一声,用无比悲伤又无比恶毒的口吻说:“好,很好!唐亮,我输了,我李玉承认的确不如你。如果有两个女人愿意跟着我一起赴死,我这辈子就死而无憾了。可是我不服气,凭什么?凭什么你就能得到她们的心,我却什么都没有?”

我冷笑着说:‘你永远不会明白,你为什么会输,因为你是一个小人!”

李玉的手指一点点松开,无力地垂了下来,他终于认输了。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同时伴随着几声清脆的枪声。在一阵枪声过后,刚刚退出去的枪手们全部涌回了院子里。

李玉的手重新放在引爆器上,他厉声说:“怎么回事,你们都跑回来干什么?”

第一个跑进来的枪手慌乱地回答说:“不好了,我们被公安局的人包围了,外面全是荷枪实弹的警察,还……还有很多武警。”

这时候彭强的声音从高音喇叭里传来:“里面的人都给我听着,我们是江海市公安局的。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你们的唯一出路就是放下武器,缴械投降。”

听到彭强的声音,我恨不得冲出去抽他几个嘴巴子,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跑来了。原本对我们有利的局面,因为公安局的贸然介入,现场形势突然急转直下,再次处于失控状态。

生门死门

107生门死门

李红向我靠近了几步,四处张望了一番,发现四周房屋上和各个制高点都有持枪的警察据守。这座院子已经被公安局围了个水泄不通,但我估计彭强目前应该还不知道,李玉身上装满了炸药,只要有人开枪射击,随时可能引爆炸药,那势必造成一场灾难。

李红皱着眉头说:“不好,彭局长他们一来,恐怕要逼得这伙人狗急跳墙了。”

我翻了个白眼,愤愤地说:“你还知道啊,刚才叫你们走偏不走,现在想走已经晚了,我们谁都别想走了。你说吧,现在怎么办,难不成我们真的和李玉组团去鬼门关一日游?”

李红懊恼地说:“我……我也不想这样……人家……我舍不得丢下你一个人……”

我恼怒地说:“你们留下来只会添乱,你平时的聪明劲都哪去了,难道没看出来李玉只是虚张声势,他根本就不想死,也不敢死。你们留在这里,只会刺激他。我单独和他谈谈,就算不能说服他,至少可以给他个台阶下,对付区区一个李玉,我还是有把握的。”

李红委屈地说:“我错了还不行吗,对不起……”

萧梅也走到我身边,神情沮丧地说:“对不起,你也别怪李红,要怪就怪我,我没想到事情会搞成这样。”

这时院子外面传来萧远山的声音,他用扩音器大声说:“李玉,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放下武器,缴械投降,否则我们立刻将你就地击毙。”

萧远山终于肯亲自出面了,可这次他娘的来的真不是时候。他不来还好,来了等于告诉李玉,他手里忽然多了萧梅这张王牌,这张王牌就是萧远山的软肋,只要萧梅在李玉手里,萧远山就不敢轻举妄动。

李玉沉思片刻,招招手,示意枪手们向自己靠拢,然后和他们耳语了几句。枪手们听完之后纷纷点点头,留下两个人站在李玉身后,其余人迅速四处散开,找到射击死角藏身。

李玉忽然阴森森地笑了笑,说:“唐亮,这回老天爷终于开眼了。说吧,你们三个人挑一个人,送我们安全离开这里。”

我向前跨出一步,盯着李玉的眼睛,诚恳地说:“我送你们离开这里。李玉,看在我们过去多年的兄弟情义上,我再放你一马。你离开江海后就不要再回来了,我们的恩怨也从此一笔勾销,你找个地方好好过你的小日子吧。”

李玉冷笑了一声,轻蔑地说:“一笔勾销?你说得轻松,我跟你是血海深仇,你以为你上嘴唇碰碰下嘴唇就过去了?我实话告诉你,没那么容易,除非我死了,否则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

我说:“既然如此,不必多说了,走吧,我开车送你们走。”

说完我转身欲带他们离开,萧梅突然拦住我说:“唐亮,你留下,我送他们出去。”

李玉大声说:“好,萧梅,我佩服你,就等你这句话。不用多说了,你们两个人都跟我们走吧,我们这么多人一辆车根本坐不下,两辆车刚好。有了你们这两张王牌在手,我看他萧远山敢把我怎么样,老子就是要大摇大摆从他面前走出去,哈哈哈……”

这女人可真是能添乱,我愤怒地呵斥道:“你疯啦,给老子闭嘴!”

萧梅神情异常坚决,她坚定地说:“李玉是为了我才跟你反目成仇,既然事情因我而起,我也是要尊严的人,不能让别人代我受过。你不必多说了,要死大家一块死。”

这时萧远山又在外面喊道:“里面的人都听着,整个村子已经被我们包围,你们立即缴械投降,否则我们就要开枪射击了。”

我大声喊道:“萧局长,不要开枪,李玉身上捆了一公斤炸药,你们一旦开枪,我们所有的人都会被炸成肉泥。”

没想到听到我的话还没说完,萧远山竟然一脚踢开门走了进来,藏匿在门后的枪手马上现身,用枪顶在了萧远山的脑门上,大声喝道:“不许动。”

然而枪手刚一现身,对面楼顶藏匿的狙击手立即开枪射击,只听到砰砰两声枪响。两名持枪歹徒的头部中枪,脑浆崩裂,身体仿佛一个面口袋一样倒在地上,死球了。

萧远山冷冷地看了一左一右倒在地上的枪手,然后慢慢抬起头,盯着李玉,用冷得冰一样的声音说:“李玉,你们还打算顽抗下去吗?我只告诉你一句话,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李玉突然从后腰里拔出一把五四手枪,向前跨出几步,用枪顶在萧梅的脑袋上,同时撕裂衬衣。眼神炽热,厉声说:“好啊,有种你就开枪吧。这一公斤炸药足以送我们所有的人上西天,还有你外甥女萧梅,我活着的时候娶不了她,去了阴曹地府照样缠着她。”

萧远山这才注意到萧梅和李玉身上捆绑的炸药,神色一紧,眼睛眯成一条缝盯着李玉和萧梅,很显然,他对院子里现场情况的复杂性根本就准备不足,以为仅凭他大局长的气势就能唬住一群亡命之徒。

好在萧远山到底是老刑侦,关键时刻还能保持冷静,他迅速观察清楚了院子里的形势,稳定住情绪说:“果然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你们几个人又聚在一块了。”

萧远山将我们注意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停留在萧梅脸上,冷冰冰地说:“刚才彭强打电话告诉我说,萧梅夜里十二点多钟,接到李玉的电话,跑到城北客运站的瓮村来见李玉。我根本就不相信会有这种事。可现在我亲眼见到了,不信也得信了。真是家门不幸,丢人啊。”

萧梅低着头愧疚地说:“二叔对不起,都怪我,我不该来的。”

萧远山愤愤地说:“住口!等回去了再跟你算账,萧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听到萧远山说这个村子竟然叫瓮村,我心中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如此看来这也是天意,李玉这次估计在劫难逃了。

我叹了口气,沮丧地说:“好了萧局长,这个时候就别耍你公安局长的威风了,这次你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萧远山气愤地说:“放屁!我不来凭你小子能搞的定吗?我告诉你,萧梅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扒了你的皮。”

我苦笑着说:“你是公安局长,现在既然已经这样了,你画个道吧,怎么办?只要今天我们能活着离开这里,回去你怎么修理我都认了。”

萧远山接着说:“还有你小子,到底怎么搞的,接连两次让自己的未婚妻落在情敌的手里,这次还成了别人的人质,你就是这么保护自己的女人的?”

李玉躲在萧梅的身后,背靠在墙壁上,尽量形成狙击手的射击死角,从萧梅身后露出半边脑袋,阴森森地说:“怎么样萧局长,现在的形势相信你也看清楚了,我们谈个条件吧。”

萧远山背着手,说:“什么条件?”

李玉说:“如果你不想造成更大的伤亡,导致无辜的平民受伤,就开一条口子,让我们离开这里。”

萧远山说:“好!我马上派人开车送你们离开这里。”

李玉说:“你的人我不要,我要唐亮和萧梅送我出去。我用人格保证,只要到了安全的地方,我立即放他们回来,绝不伤害他们一根毫毛。”

李红突然大声说:“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像你这么下三滥的人,还有什么人格可言。”

李玉狞笑着说:“你们没得选择。萧局长,我给你三分钟时间考虑,三分钟后如果你还没考虑好,我就开枪先打死萧梅,然后再杀唐亮。如果你们敢向我开枪,就陪着我一块上路吧,临死前能拉着这么多人陪葬,我也够本了。”

萧远山爽快地说:“不用三分钟,我现在就答应你。彭局长。”

彭强应了一声,从门外走进来,走到萧远山身边,用目光看了我一眼,冲我微微点点头,手指悄悄做出一个V字。彭强的意思我大概明白,应该是一切准备就绪。

萧远山说:“彭局长,马上去把人撤了,包围圈开一条口子,放李玉他们离开这里。”

彭强说:“这恐怕不行吧,我们好不容易才将他们堵在这里,就这么轻易放他们走?”

萧远山突然转过身,厉声说:“这是命令,我命令你马上执行命令。”

彭强大声说:“是,执行命令!”

萧远山特意强调道:“狙击手也全部撤掉,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开枪。”

彭强掷地有声地回答说:“是!”

彭强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时忽然回过头,看了李红一眼,说:“李红,你今天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我教你的东西都忘了吧?”

李红羞愧地垂下头说:“对不起师傅,我……”

彭强转过头,背对着李红说:“你还有机会,要好好把握住。”

李红似乎听出了彭强的线外之心,可当她抬起头时,彭强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大门口。李红扭头望着我说:“唐亮,你留下来,我送他们出去。”

福将

108福将

彭强和萧远山的话我忽然听出那么一点弦外之音,但究竟是什么意思我还是有点一知半解。不过我可以确定,李红是误会了彭强的意思。我说:“李红,你代替不了我,我也代替不了你,还是我去吧。”

这时我听到彭强在外面用扩音喇叭说:“李玉,你可以出来了,人我已经全部撤了。”

李玉用枪顶着萧梅,藏在萧梅的身后,慢慢向门口走动。另外两名枪手走过来,身体也藏在我的身后,用枪抵着我的腰,亦步亦趋地向门口走去。剩余的枪手跟在我们身后,一步步走出院子。李红也紧紧尾随在他们身后,紧张地注视着周围的变化。

我和两名枪手先行跨出大门,李玉以萧梅做人质,其他枪手聚拢在他周围,慢慢踱出大门。一走出门外,我看到巷子里除了我和萧梅的轿车外空无一人,之前包围的警察已经全部撤离。有不少村民脑袋偷偷伸出自己家的大门,好奇地向我们张望着。

但李玉和枪手们的神情仍然十分紧张,四处观察着警察可能的潜藏地。我笑了笑,故作轻松地说:“放松点,有我们给你们开路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李玉厉声说:“闭上你的臭嘴!”

我们走到车门前,萧梅打开自己的车门,我也打开越野车的车门。车门打开时,我注意到李玉和枪手们纷纷松了一口气,马上就要逃出生天了,他们紧绷的神经在这个时候稍微松懈下来。

如果萧远山在这个时候把握住时机发动突然攻击,李玉一定猝不及防。这个念头刚从我脑海里冒出来,就看到李红忽然从门口飞身一跃而出,大声说:“萧梅,记得锁喉”

就在李玉和枪手们一慌神的功夫,萧梅忽然伸出手,用力戳向李玉的喉结。李玉下意识往后一躲身,萧梅趁这个机会飞快地钻进驾驶室里,迅速关上了车门。

李玉反应过来,试图举枪射击时。就在这电光石闪之时,李红就地翻身而起,扬手飞出了手里的飞刀。

飞刀以极快的速度划破夜空,飞向李玉的面门而去。李玉深知小李飞刀的厉害,当他看到李红扬手,误以为飞刀是朝着自己的咽喉而来,再次下意识抬手去挡脖子。然而飞刀的目标却不是他的咽喉,而是他的右手。当李玉伸出手时,飞刀正好扎进他的手腕上。

总攻开始了,我马上一个前滚翻,倒地的同时摘下腰里的飞刀,甩手飞了出去。但我的飞刀技术确实不过关,因为仓促,我甩出飞刀完全没有准头,从枪手身边划过,消失在茫茫黑夜里。两名枪手躲过飞刀,举枪就开枪射击,一梭子子弹打在我面前的青石板上,擦出了一道闪亮的火花,转瞬即逝的花火擦亮了夜色。

我福大命大,一梭子弹打出竟然没打到我,真是有上天庇佑。就在枪手们开枪的同时,倒地的李红、以及藏匿在远处楼顶的狙击手同时开火了。李红一枪打在了向我开枪的枪手脑袋上,脑浆飞出老远。另外一名枪手被藏在楼顶的狙击手也打爆了脑袋。

其他枪手立即举枪还击,向楼顶和李红举枪射击。萧远山突然出现,用手枪朝枪手们还击,掩护李红撤退。李红一遍开枪还击,一边飞快地躲到一处墙壁后,潜伏在四周的警察与持枪歹徒在巷子里开始一场激烈的巷战。

李玉的右手中刀,左手却完好无损,他伸出左手,摁在了引爆器上。就在李玉的手腕抬起来时,彭强出现在对面的屋顶上,举起手里的手枪向李玉射击。一发子弹打在了李玉的脖子上,李玉脖子一歪,倒在了地上,左手却仍然摁在了引爆器上。

彭强大声喊道:“快,唐亮,快去把李玉的炸药扯下来,延缓爆炸时间还有一分钟,扔到宽阔点的地方去。”

我马上从地上爬起来,一个大步奔到李玉身边,抓住李玉腰里的炸药,用力一扯,把炸药从李玉腰里扯下来,然后疯了一样抱着这一捆炸药往巷子外面跑去。我一边飞跑,一边心里祈祷:老天爷保佑,观音菩萨保佑,斗战胜佛孙悟空保佑,千万不要爆炸。炸弹爷爷,我求你了,就算你要爆炸,也等我把这堆炸药扔进空旷点的地方。

我在前面跑,李红也已经摆脱枪手的纠缠,在我身后紧追不舍,边跑边呼喊着我的名字。

我一边跑一边大声骂:“你他妈跟着我干什么?找死啊,赶快回去。”

李红说:“快,快把炸药扔了,要不然你会被炸成肉泥的。”

这时候我哪里顾得上这些,就算我现在扔了,一旦发生爆炸,同样会被炸成肉泥。我跑啊跑,终于跑出了巷子,看到前面的大马路,使出吃奶的劲,拼劲全力把炸药扔了出去。这时我听到李红在后面大声喊道:“唐少,快趴下!”

我迅速抱头趴在地上,捂着脑袋身体蜷缩成一坨,胆战心惊等待炸弹爆炸时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鸣声。即便如此,这么近的距离,一旦爆炸我的小命估计也够呛。

然而我等了半天,炸药也没有爆炸,周围静悄悄的。过了一会,我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我走了过来。

等到脚步声在我身边停下时,感觉到有人拍了怕我的肩膀。我听到彭强欣慰地说:“已经没事了,起来吧。”

我抬起头,愣怔地望着远处的炸药,又看了看彭强,迷惑不解地问:“怎么回事?为什么没爆炸?”

彭强淡淡地笑了笑,说:“你小子果然是个福将,估计是引爆器长期受潮,失效了。”

一场可能造成数百人伤亡的灾难终于安然度过,警报暂时解除,。我躺在地上长吁一口气,心里感到无比的庆幸与欣慰。我唐亮何德何能,上天竟然如此的厚爱于我,看来以后还是要多积德行善,广结善缘。

李红从地上爬起来,三步两步冲到我面前,抓住我的双臂将我来起来,一把将我抱在怀里。我伸出手抱着李红,能感觉到她的身如筛糠般颤抖着。李红突然热泪盈眶,哭出声来说:“你胆子太大了,万一炸弹爆炸了怎么办,刚才都吓死我了。”

李红的如此热烈举动搞得彭强有点难为情,他赶忙转过脸,用后背对着我们。

我拍了拍李红的肩膀,故作轻松地笑了两声,安慰道:“好了,已经过去了。现在不都没事了,还有什么好哭的。”

李红一边哽咽,一边泣不成声地说:“人家心里难受,哭一会都不行吗。”

彭强背对着我们说:“说实话,你比我想象中要勇敢多了,换了我也未必敢像你那样干。现在想起来我都有点后怕,刚才真是太凶险了。引爆器受潮失效,从而造成哑炮的概率大概是万分之一。所以说,我们都是捡回了一条命。”

其实我浑身早已经被冷汗浸透了,刚才抱着炸药奔跑时我的心脏差点就从嘴巴里跳出来,只是当时在权衡利弊的时候,我知道如果不及时将炸药扔掉,造成的后果将更为严重。

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说:“走吧,我们回那边看看,不知道李玉这狗日的到底有没有被你一枪打死。”

回到刚才发生枪战的地方时,我看到现场一片狼藉,路面上到处都是弹壳,墙壁上的弹坑证明提醒我们,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枪战。

包围现场的警察正在打扫战场,被当场击毙的持枪歹徒已经被警察用帆布装殓起来,几名持枪特警将缴械投降的歹徒押上了警车。李玉好像还没死,两名警察将他用担架抬上了警车。这狗日的命可真够大的,脖子上挨了一枪竟然还剩一口气,咬着牙就是不肯死。

蹊跷的是,一群村民手里提着各种农具和自治的火器,三五成群聚集在巷子里,还有不少人站在警车四周,将所有的通道都堵住了。一名村干部模样的人正在与萧远山据理力争,不停地指指点点嚷嚷着什么,好像正在交涉着什么。

一名正在现场执勤的警察向彭强敬了个礼,彭强问道:“怎么回事?这些村民为什么要将警车围起来,还把路口都堵住了,他们想干什么?”

特警回答说:“报告彭局长,村民认为我们的行动惊扰了地方,给当地的名誉造成了很坏的影响,要求我们公安局补偿给村民造成的精神损失。”

听到特警的回答我和李红不禁哑然失笑,城北这一片的刁民果然名不虚传,雁过拔毛的习性深入骨髓,连公安局执行公务也想趁机揩点油。我觉得特别可乐,萧远山大概做梦也没想到,这些村民竟然敢向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我倒很想看看,萧远山这个公安局长,如何处理他管辖范围内这些村民的要求。

彭强恼怒地说:“简直岂有此理!竟然连公安局执行公务也敢趁火打劫,无法无天了吗?”

特警说:“村民代表声称,如果不给补偿就不让我们离开,萧局长正在和他们交涉。”

彭强恼怒地说:“胡闹!这不是乱弹琴吗。我们有没有干警受伤?”

特警回答说:“报告彭局长,一名重伤,两名轻伤。另外,萧梅被一名潜伏在暗处的持枪歹徒打伤了,现在昏迷不醒,需要马上送到医院抢救,可是村民们将所有路口都堵上了,只准进不许出。”

萧梅被流弹击中了?我心里一阵紧张,急忙追问:“萧梅不是在车里吗?怎么会被子弹击中?”

特警回答说:“有一名持枪歹徒可能早已逃出了我们的包围圈,在战斗结束后躲在楼顶企图向萧局长开枪射击。萧梅当时已经准备开车离开了,是萧局长拦住她,把她从车里叫下来训话。他们正说话的时候,萧梅发现有人用枪瞄准了萧局长,拼命推了萧局长一把,可是她自己却没躲过去,胸口上挨了一枪。”

李红失声问道:“现在萧梅人在哪里?”

特警回答说:“在那辆宝马车里。彭局长,我们必须尽快送萧梅和受伤的同志去医院救治,时间拖延下去会错过最佳抢救时间。”

彭强命令道:“命令所有人立刻上车,我们马上送伤者去武警医院抢救。”

特警立正敬礼道:“是!”

生死一线

109生死一线

所有武装警察以最快的速度坐上车,但村民们堵住了所有的通道,不允许我们离开。那个村民代表仍然纠缠着萧远山,搞得萧远山苦不堪言。

我打开萧梅的车门,看到萧梅的衣服上血迹斑斑,脸色如同一张白纸一般惨白一片,她的眼睛紧闭着,眉头紧锁,被子弹打伤的胸口已经变成紫黑色,不断向外渗出鲜血。因为失血过多,萧梅已经陷入到了重度昏迷之中。

看到萧梅竟然受了如此重的伤,我的心中一阵悲伤与荒凉,忽然感到人生无常。刚才还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顷刻间就危在旦夕。必须马上离开这里,送萧梅去医院抢救,再耽搁下去萧梅恐怕就真的要与我阴阳两隔额。

我大步走到萧远山身边,听到萧远山对村民代表说:“你看这样好不好,你们把路让开,我们先送受伤的同志去医院救治,你们明天到公安局来,我尽量给你们一点补偿好不好?你们这样阻拦我们已经构成了妨碍执行公务罪,而且会耽误最佳的抢救时间。”

村民代表说:“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嘛,明天再去公安局找你,你们还会认账吗?”

我对萧远山说:“萧局长,我们必须马上送萧梅和受伤的同志去医院抢救,不能再耽搁了,否则他们随时可能丧命。”

村民代表说:“你们在这里又是开枪又是放炮的,想拍拍屁股走人,恐怕没那么容易。”

我压着火,冷着脸说:“那你说吧,你们想怎么样?”

村民代表说:“给钱补偿,想不给钱就离开,那只好对不起了,大家都在这耗着吧。”

我说:“想要多少?”

村民代表说:“每户赔偿五百,我们这里总共一百多户人,给个五万块不算多吧。”

我冷笑着问:“你们这算劫道还是敲竹杠?”

村民代表不耐烦地说:“你是谁?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一边凉快去。”

我冷冷地说:“我最后提醒你一句,让村民赶快把路让开,要不然老子就开车冲出去了。任何人敢阻拦,我们就以拦道抢劫的罪名当场击毙。”

村民代表冷笑着说:“好啊,你开枪试试!老子就不信了,你敢对我们这些老百姓开枪!”

我说:“你看我敢不敢!萧局长,不要跟他们废话了,赶快上车,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萧远山面露难色地说:“小亮,千万别乱来,硬闯恐怕不行。”

我冷笑着说:“萧局长,难道你局长的乌纱帽比你侄女的命还重要吗?”

萧远山听到这句话愣怔片刻,咬咬牙转身上了自己的警车。我走到自己的车门边,打开车门,对身后几辆警车的司机大声说:“你们跟在我的车后面,跟我冲出去。任何人胆敢阻拦,先开枪示警,如有人袭警,立即开枪击毙。”

李红坐进我车里的副驾驶,手里握着我交给她那把枪。我发动车,转头对李红说:“把枪给我,狗日的,老子就不信这些刁民真不怕死!”

李红说:“不用,我知道怎么处理。”

我开着车往前面开去,很快来到了巷子口,一群提着自治火器和棍棒的村民堵在了巷口。我的车丝毫不做停顿,扭头对李红说:“鸣枪警告!”

李红摇下车窗,把手从车窗口伸出去,朝空中放了一枪。堵在巷口的村民大声嚷嚷了几声,纷纷举起手里的自制火器向我们瞄准。李红咬了咬牙,又一枪打过去,子弹擦着领头的村民头皮飞了过去,惊得这厮拎着自治的火药枪转头就跑。其他村民一看带头的人跑了,纷纷转身就跑,一个个跑得飞快。

我开着车直接从巷子里冲了出去,车后面大的警车闪着警灯跟在我后面一路冲出了瓮村,来到了公路上。车子开上公路,我和李红都长吁一口气,然后加速向武警医院开去。

二十多分钟后,我们来到了武警医院门口,早已有医院的大夫和护士在门口等候。我跳下车,三步两步来到萧梅的宝马车前,车里坐的两名特警下车,将萧梅抬了下来。其他的警车也陆续停下,将李玉和受伤的警察从警车上抬了下来。

两名干警抬着萧梅,在大夫的陪同下迅速送往手术室,我跟着他们一路小跑,来到了手术室门口。我看到萧梅脸上的血色越来越少,气息越发的微弱,人已经陷入到深度昏迷当中。

看到萧梅这个样子,我的心里一阵刺痛,忽然间就泪水磅礴了。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萧梅在我心中竟然有着无可替代的位置。我不敢想象,萧梅如果死了,我的生活将变成什么样。

两名护士将萧梅推进手术室,一名戴着口罩的大夫急匆匆赶来,看样子,他应该是医院委派给萧梅动手术的主刀大夫。

我一把抓住主刀医生的手,恳求道:“大夫,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活她。”

李红也抓住医生的手恳请道:“大夫,拜托你了,她还年轻,你一定要救活她啊。”

大夫说:“放心,既然送到这里了,我一定竭尽全力救治。对了,病人的亲属来了没有?”

我连忙说:“我是,我是病人的未婚夫。”

听到我说这句话,李红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抓住大夫的手也随之松了下来。

大夫说:“未婚夫不是直系亲属……”

这时几名特警抬着李玉和一名受了重伤的警察过来,萧远山跟着担架跑了过来,大声说:“我是病人的叔叔,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吧。”

大夫说:“这名病人的伤势非常严重,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因此医院需要病人的直系亲属在病危通知单上签字。”

萧远山神色一紧,大惊失色道:“大夫,我是江海市公安局局长,受伤的姑娘说我的亲侄女。你一定要救活她,她还这么年轻,连婚都没有结。而且她是替我挡了子弹,如果不是她,躺在这里的人应该是我,你……”

说到这里,萧远山也哽咽得说不下去了,眼睛里豆大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萧远山落泪,鼻子一酸,也差点落泪。李红受了感染,眼睛里泪水盈盈,转过身去不敢看萧远山,面对着墙壁独自泪流不止。

大夫说:“放心吧萧局长,我一定竭尽全力,但也不能百分百保证。马上就要手术了,你先去签字吧。”

大夫进了手术室,李玉和那名受了重伤的警察都被推进了隔壁手术室抢救。萧梅竟然和李玉在同一座医院相邻的两个手术室里同时与死神抗争,可可真是天意弄人,难道冥冥之中萧梅与李玉之间真的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变得十分复杂起来。

一名护士拿来死亡通知单递给萧远山。我和李红看着萧远山接过通知单,眼中的泪水涌了出来,随之他捏着通知单的左手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右手举起笔,却迟迟无法落下。

我吸了吸鼻子,强忍着悲伤,哽咽地说:“萧叔,要不我来替你签吧。”

萧远山摆摆手,吸溜了一下鼻子,抬起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不,还是我来。”

萧远山签完字,又擦了擦眼角汹涌而出的泪水,叹了口气唏嘘地说:“小亮,今天多亏了你。我真后悔,当时没有当机立断,马上送萧梅来医院抢救。如果真的因为我的迟疑,耽误了最佳的抢救时间,我真的会羞愧死。我……我不如你……”

我安慰说:“萧叔,别这么说,也别这么想,你是公安局长,要以大局为重,这一点我很理解。”

萧远山低下头说:“没想到萧梅这么勇敢,我这个当叔叔的……竟然要自己的侄女保护我,我以后真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了……”

萧远山说到这里又说不下去了,抱着头失声痛哭起来。

心乱如麻

110.心乱如麻

萧远山说到这里又说不下去了,抱着头失声痛哭起来。 萧远山这一嗓子嚎的,引发了连锁反应,几名留下来陪伴的警察都悄悄擦起了眼泪,有几个甚至忍不住哭出声来,手术室外顿时一片哀鸿。

这时候我也心乱如麻,不知道如何安慰眼前这个失声痛哭的男人。其实刚才看到昏迷不醒中的萧梅,我突然心里空落落的,从内心深处升腾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我害怕萧梅从此再也无法苏醒,我的脑子里处于一种空白状态。我不知道,如果从此之后再也见不到萧梅,我将如何面对未来的生活。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萧梅对我原来是如此重要。当一个人不知不觉间走入你的内心深处时,你其实是一无所知的,当她或者他在你的生活中出现已经成为一种常态和习惯,你不会想到珍惜,甚至会有所抗拒。然而当某一天她或者他永远离开了,你会感到巨大的不适,然后感到别扭、痛苦、伤心,从而落落寡欢。

回想起那次在李家珍,当李红中枪倒地时,看到血泊中的李红,听着她断断续续告诉我,她好想谈一场恋爱时,我的内心充满了自责与内疚。我恨自己的无能,恨枪手的凶残,在那一刻,我的胸腔里一边燃烧的是仇恨,一边是爱慕。然而面对萧梅,却是一种手足相残的惆怅,以及对接下来的生活巨大的迷茫。

萧远山抱着头哭了一会,可能感觉到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失声痛哭有损形象,他抬起头擦了擦眼泪,愧疚地说:“对不起,我失态了。”

我安慰说:“没事,哭出来心里会舒服一点。放心吧,萧梅不会有事的。”

萧远山点点头,转身对聚集在周围的警察说:“大家都累了,回去休息吧。”

干警们回答说:“不累,我们在这守着,等手术做完了再走。”

萧远山疲惫地挥挥手说:“我一个人在这里守着就可以了,大伙心里想什么我知道,守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都先回去休息吧。”

干警们犹豫了一会,见萧远山态度坚决,慢慢地都走开了。手术室门口,就剩下萧远山,以及我和李红三个人。我们三个人都沉默,紧张地捏着手指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手术结果。

此时已是凌晨四点多了,时间好像停止了一般,一分一秒缓慢地划过。我不时抬起手腕看着表,在走廊里来回兜着圈子。时间实在太难熬了,手术室的灯仍然亮着,推进去的三个重伤号都还没有出来。

看着手术室那扇门,我忽然意识到,这扇门代表了生死,将我们阴阳两隔。当它敞开之时,就会告诉我们,这扇门到底是生门还是死门了。

我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叼在嘴上,忽然想起来这里是医院,不能抽烟,只好放在鼻子下面狠狠闻了闻烟丝的味道,过过干瘾。

萧远山站起来,走到我身边说:“给我一支,我也想抽支烟。”

李红说:“你们去花园里抽吧,我替你们在这里守着,有什么事我马上叫你们。”

萧远山点点头,对李红说:“那就有劳你了。小亮,我们去花园抽根烟,正好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我和萧远山一前一后来到花园,找了张石凳坐下。我抽出一支烟递给萧远山,打着火帮他点燃,然后自己也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

萧远山心事重重地抽着烟,神情看起来十分低迷。我笑了笑,说:“萧叔,我觉得你应该感到欣慰才对。虽然付出了代价,可李玉被抓捕归案了,大部分劫匪也都落网了,公安局可以向市委市政府有个交代了。”

萧远山十分沉痛地说:“如果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我宁愿案子不破。你刚才那句话骂得很对,比起萧梅的生命来,我这个局长的乌纱帽算得了什么呢。”

我安慰说:“你也不必过分自责了,我刚才说的都是气话,你别往心里去。我跟你的身份不同,换位思考的话,站在你的立场上,遇到这种情况是需要谨慎对待,当时那么处理也不能算错。”

萧远山苦笑了一声,诚恳地说:“你不用宽慰我,说真的,我觉得特别惭愧。小亮,今天你给我上了一课,我们公安局出来执行公务,竟然要你和李红几次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打开了局面。如果不是李红及时出手,我虽然用暗语向彭强下了狙杀令,但却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有效的解决危机;如果不是你带着我们硬闯了出来,也许这个时候我们还被村民困在巷子里。”

我淡淡地说:“哪有那么多如果,关键时刻根本没时间考虑那么多,关键是勇气和决心。我要想去干一件事,不管前方有任何艰难险阻我不会选择后退,咬咬牙,挺过去也许前面就是一马平川了。”

萧远山说:“你说的对,在你身上我就看到了自己最缺失的东西,这也是我一直不如靳伟的原因。我刚才一直在想,人最迷茫最无助的时候的确是应该闯一闯,考虑太多后果反而畏手畏脚的,被捆绑住了手脚,头脑也没有那么清晰,很有可能错失了最好的时机,今天的事情就是个教训。”

我苦笑着说:“原来你到现在还耿耿于怀啊,其实你和靳伟只是性格不同,所以风格也不同,无所谓谁强谁弱的。过于计较这些,其实没什么意义。”

萧远山抽了一口烟,眼睛盯着我说:“倒不是计较,不过是反思而已。有件事我想问你,你是跟踪萧梅到这里来的”

我点点头说:“嗯,算是吧。”

萧远山狐疑地问:“既然你知道萧梅是来这里来见李玉,明知道会有危险,你为什么不出面阻止她”

我说:“我只是猜测她到这里可能是来见李玉,而且萧梅并没有明确告诉过我,我怎么阻止”

萧远山接着问道:“你早就知道李玉在离开江海之前,一定会想办法见萧梅一面”

我低下头说:“我只是隐隐有这种预感,李玉不惜一切代价越狱逃跑,并且制造了多起他已经逃出江海的假象,应该还留在江海。只要他没有离开江海,一定会想办法见萧梅一面。只是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急于见萧梅,我的准备也不是太充分。”

萧远山冷笑了一声,讥讽道:“没看出来,你还有当刑警的天赋,只是用错了地方。我再问你,李红整天跟着你,你打算怎么处理和她的关系我好像听说,你打算和萧梅退婚”

我也冷笑着说:“你的消息倒是蛮灵通的,原来你这个公安局长整天研究的不是怎么破案,而是小道消息。难怪搜查这么多天,连李玉的一根毛都没找到。”

萧远山说:“别扯淡,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打算和萧梅退婚”

我说:“退婚的意思不是我先提出来的,而是你嫂子提出来的。”

萧远山迟疑地问:“为什么”

我冷笑着说:“这你就要去问你嫂子了,她脑子里想什么,我怎么会清楚。可能她以为我们家老爷子快要退居二线了,我又是个不争气的败家子,网上的局长日记闹得沸沸扬扬,丢了你们萧家的脸。萧梅嫁给我亏了,所以就反悔了呗。”

萧远山有点恼火,气愤地说:“放屁你小子再敢满嘴跑火车胡说,信不信老子抽你,替你们家老爷子教训你一顿”

我冷冷地说:“瞧瞧,又摆你大局长的臭架子。你们萧家人都什么习惯,遇到问题习惯性往别人身上推,从来不解决问题,只会埋怨。”

萧远山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发抖地指着我的鼻子说:“你你小子”

李红忽然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声说:“快,你们快去看看,手术做完了,萧梅萧梅她”

萧远山急忙问:“快说萧梅怎么了”

我的心也提在嗓子眼上,紧张地盯着李红问:“萧梅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吞吞吐吐的,真是急死人了。”

李红咽下一口唾沫,喘息着说:“手术做完了,你们快去看看吧。”

我和萧远山快步向手术室跑去,跑到手术室门口时,萧梅被两名护士推着从手术室出来。我和萧远山立即拦住主刀的大夫,异口同声地追问:“大夫,怎么样了”

大夫疲惫却欣慰地笑了笑说:“手术是成功的,病人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目前情况比较复杂,还需要继续观察一段时间。”

萧远山喜极而泣,抓着大夫的手连声感谢说:“谢谢,谢谢你大夫,真是太感谢了。”

大夫淡淡地说:“不必这么客气,病人现在需要安静地休息,你们不要打搅她。你们也累了一夜里,赶快回去休息吧。”

我走到萧梅的推床前,望着仍然在昏迷中的萧梅,心里一阵唏嘘感叹。萧梅眉头紧锁,脸上几乎没有一丝血色,脸色惨白如纸,甚至连嘴唇也没有一点血色。

这时李玉也被两名护士从另外一间手术室推出来,他的脖子被包扎了起来,看来这命不该绝,竟然活了下来。

我拦住给李玉做手术的大夫问:“他还活着吗”

大夫点点头说:“这个病人的生命力很强,脖子上中枪后流了很多血,竟然能坚持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我们给他进行了手术,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不过他活下来的可能性不太大,能不能保住性命要看他的伤口愈合情况。”

我眼睛盯着昏迷中的李玉,心里五味杂陈。就是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一心一意要置物于死地,可奇怪的是,我对他却没有想象中那么仇恨,而是一种深深的悲伤。

我转头对萧远山说:“萧局长,看来你要派人来守着他。只要李玉还活着,有些人恐怕会睡不着觉的,也许你们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萧远山淡漠地说:“该怎么做我自有分寸,不用你提醒。你快回去休息吧,这里的事情我来安排。”

我和李红陪着护士将萧梅送进病房,替她盖好被子,护士为她打好营养液,要求我们退出病房,不要打搅病人休息。

从病房出来后,李红轻声说:“我们也回去休息吧,一晚上都没合眼了。”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凌晨五点钟了,转身拉着李红的手走出了病房区。

回到家我一头栽倒在床上,这时候身体所有的疲惫都涌上脑门。李红安静的像一只猫,在我身旁躺下,伸出手抱着我的腰,闭上眼睛。

虽然十分疲惫,但我却迟迟没有睡着,脑子里回响着刚才的片段,心里还在庆幸着这一次劫后余生。

迷迷糊糊的,忽然受惊般坐了起来。我突然想起来,今天答应老曾带他老婆和女儿去监狱见他最后一面。虽然彭强已经向法院提出申请,老曾的枪决延后执行,但法院同不同意还未可知。错过今天,如果法院不予批准,恐怕老曾就再也没机会见到他老婆和女儿了。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钟了。李红睡得十分安详,嘴角还挂着一丝笑容。我没有惊动她,悄悄从床上下来,到卫生间洗了个澡,洗漱完换了身衣服就出了门,开车直奔老曾家所在的小区而去。

到了小区门口我停下车,我打电话到办公室,问清楚乔美美老曾家所在的单元和房号,将车开进了小区。

来到老曾家门口,我伸手敲了敲门。过了好半天,我听到里面传来脚步声,里面有一个女人问道:“谁呀”

我说:“是我,财政局局长唐亮。”

门打开了,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美妇出现在门口,满脸狐疑地望着我。我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个女人,虽然这个女人已经年过半百,但可以用风韵犹存来形容,她慵懒的神情中透露出一抹难以言明的味道,从女人的眉眼和春宫之间,我发现了一股浓烈的春意。。看得出,女人年轻时一定很漂亮,而且还很懂风情,这也就难怪老曾会为了这个女人走到今天这一步。

我说:“你好,请问你是曾德胜的老婆顾丽萍吗”

美妇满脸冷色,不悦地说:“我是顾丽萍,但不是曾德胜的老婆。你来这里想干什么”

风韵犹存

111.风韵犹存

女人的脸上冷冰冰的,态度十分的恶劣,目光好像两把刀一样要将我一劈两半。 我心里暗想,李明山都死球了,这还他妈敢在老子面前摆谱,端着冷美人的架子下不来。

我耐着性子问:“你到底是不是顾丽萍今天是老增吃枪子日子,他临死前有几句话要嘱咐老婆孩子。”

中年美妇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来我家干什么我是顾丽萍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眼前这个三八,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这个讨嫌的样子真是让我冒火。我压着火说:“我已经告诉你了,我是江海市财政局局长唐亮。”

“财政局局长”顾丽萍眼睛盯着我,满脸狐疑地问:“你骗鬼去吧,财政局局长会跑到一个死囚犯家里来曾德胜伺候了牛明半辈子,也没见牛明来过一次。”

眼前这个女人确认是顾丽萍无疑了,我掏出工作证递给她说:“这是我的工作证。”

顾丽萍接过证件看了看,脸上的表情稍微友善了一些。她端详了我几眼,略显吃惊地说:“没想到新任的财政局局长这么年轻,看来时代确实不同了。唐局长,进屋坐吧。”

我顾丽萍进了房间,四处看了看。这是一套三室一厅的商品房,房间里打扫得十分整洁,家具和屋内的装饰都十分讲究。看得出,以前老曾当办公室主任时,没少捞油水。

顾丽萍指了指沙发,懒洋洋地说:“随便坐。”

我在沙发上坐下来,抽出一根烟点燃说:“就你一个人在家吗,你女儿呢”

顾丽萍在我对面的沙发上缓缓坐下,翘起二郎腿,露出两条白嫩的小腿,神情慵懒地说:“出去玩了,你找她有什么事”

我抽了一口烟,淡淡地说:“老曾想见见你和她一面,可能有什么话要给你们交代。我已经替你们安排好了,今天早晨安排你们去见他最后一面。”

顾丽萍撇了撇嘴巴,从茶几上拿起一包白色过滤嘴的555香烟,点燃吸了一口,徐徐吐出一口烟。这个女人抽烟的样子十分娴熟,她抽烟不像有的女人,只是聊胜于无,或者追求一种优雅的姿势。但顾丽萍显然不是,她是真咽下去了,烟雾从口腔和鼻孔同时喷出来。看得出,她的烟瘾极大,烟灰缸里已经满满一大堆烟蒂。

抽了几口烟,顾丽萍往烟灰缸里用食指弹了弹烟灰,才冷冷地说:“他想见我们,可我们不想见他。”

顾丽萍如此的态度虽然在我意料之中,但还是忍不住有点惊讶,一个女人对和自己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男人竟然没有一点感情,这也算是奇迹了,在我的记忆中,这样的先例还绝无仅有。

我说:“不管怎么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老曾是你丈夫,又是孩子的父亲,于情于理你们都该和他见一面吧。不管他以前干过什么,现在他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只有这点要求,能成全就尽量成全他吧。”

顾丽萍冷笑着说:“一个杀人越货的死刑犯,我们为什么要满足他的要求你知道周围的邻居和亲戚在背后都是怎么说我们的吗他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可我们呢一辈子都要背着死刑犯家属的名声,谁又为我们想过”

这一点倒真是被所有人忽略掉的,老曾身负十几条人命在江海路人皆知,几乎被老百姓传为杀人恶魔。在坊间传说中,老曾嗜血如命,有三头六臂,一不高兴就要杀人,晚上可以用来吓唬不听话的孩子。可想而知,这母女俩在这样的阴影里生活,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见我不说话,顾丽萍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我怎么也没想到,我竟然和一个杀人恶魔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每天晚上想到这我吓得都睡不着觉,整夜整夜的抽烟。老曾杀了人,却害得我们母女俩不敢见人,我丢了工作,我女儿去哪找工作都没有单位敢接收。你自己说说,有这样一个男人,这样一个父亲,难道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吗”

顾丽萍说到这里,眼角闪现一道泪光,脸上浮现出浓烈的怨毒之色。我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个被现实折磨得苦不堪言的女人,心里闪过一丝同情。原来这个世界并非非黑即白,任何事都应该一分为二去看,之前我只看到了老曾值得同情的一面,却忽视了他的行为给这个家庭带来的灾难。

我悻悻地说:“老曾的行为确实给你们的生活造成了困扰,可他的本意也是为了往上爬,只是方法用错了。你恨他我也能够理解,但一个人有天大的错,也应该给他一次忏悔的机会。我相信如果能够从头再来,老曾一定不会选择这种方式。”

顾丽萍轻蔑地说:“老曾这辈子最大的错不是选错了方式,而是他根本没有看清楚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他天生就是一个奴才,可总是不甘心,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因为他不甘心。他除了在部队里练了一手好枪法,还有什么本事我早就给他说过,不要异想天开。他以为李明山和牛明看重他什么,不就是看重他能替他杀人吗可是我没想到,他还真敢干”

这个女人的眼光倒挺毒辣的,让我不由对她有几分刮目相看。只是我已经意识到,这个女人非常有主见,我说什么都对她起不了作用。既然她不愿意去见老曾,我也没必要勉强她。

我站起身,悻悻地说:“对不起,是我把事情想简单了,我确实不该来的。”

没想到顾丽萍却说:“唐局长既然来了,就不必着急走吧,我还有点事想跟你说。”

这娘们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我有点好奇,重新坐下来望着她,问道:“你有什么事”

顾丽萍犹豫了一下,问道:“说真的,唐局长能来我们家我很感动。看得出,你是个好人。如果我答应你去探望老曾,你能帮我们家解决点实际困难吗”

妈的,这婆娘竟然跟我谈起条件了。这更印证了那句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自己美什么本钱,还喜欢端着架子不放,她这一点倒和老曾真的很像。

我心里正在掂量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乔美美打来的。我接起电话,说:“乔主任,什么事”

乔美美说:“唐局,你在老曾家吧,我现在老曾家楼下,局里有点事需要向您当面汇报。”

我说:“我在,你上来吧。”

我抬起头与顾丽萍的目光对视,发现她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我,眼神里的意味十分复杂。我笑了笑,说:“你刚才说去见老曾有个条件,先说来听听,什么条件”

顾丽萍张了张嘴巴,犹豫了一会才幽幽地说:“我女儿现在找不到工作,整天在外面疯玩,这样下去早晚要出问题。你是大局长,面子大,人脉广,能不能替她找份体面的工作”

我不知道这个女人脑子是如何考虑问题的,我和她只是第一次见面,没想到她竟然会向我提出这种非分的要求,她以为我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吗

我冷笑着问:“你觉得什么样的工作算是体面的工作”

顾丽萍说:“我觉得在财政局工作就挺体面的,至少不用出去风吹日晒。唐局长,我知道提这个要求有点过分,可我也确实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心里一阵冷笑,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正好这时候乔美美在外面敲门,我站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

乔美美喘了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唐局,没想到你还真在这里,让我一顿好找。”

我看着气喘吁吁、表情极不自然的乔美美说:“我答应过老曾,在他临死之前带他老婆孩子去见他最后一面,你有什么事要跑到这里来找我”

乔美美感叹道:“唐局可真是个言而有信的人,老曾遇到你这样的领导也算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了。”

我说:“说正事,你找我有什么事”

乔美美说:“哦,是专业那个,市政府关于招商的文件下来了,好像挺急的,我担心你被别的事缠住,今天不去局里上班,所以亲自给你送过来了。”

这显然是借口,乔美美找我不可能是为了这点事儿。我淡淡地问:“我一会回局里办公,你放到我办公室就可以了。你还有别的事吗”

乔美美踌躇着,低下头不敢与我的目光对视,低声说:“就这事,别的就没有了。”

我想了想说:“你来的正好,先进来吧。”

乔美美进了屋子,顾丽萍满脸迷惑地望着她,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诧异。

我想了想说:“顾丽萍,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财政局办公室主任乔美美,你女儿工作的事你可以找乔主任帮忙。如果你今天想去探望老曾,我现在就送你去;如果你实在不想见到他,我也不好勉强你,我们这就告辞了。”

乔美美客气地点点头,面带微笑说:“你好顾女士。”

顾丽萍看也不看乔美美一眼,把烟头在烟灰缸里碾灭,站起身说:“唐局长,你不必多说了,我去。你们稍微在楼下等一下,我去换身衣服。”

我和乔美美下了楼,坐在车里等待顾丽萍下来。等待的间隙,我点了根烟抽着。乔美美扭头看了看我,迟疑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知道她肯定有事,但她自己不说,我也懒得问。最近几天我对自己的生活突然充满了厌倦,人与人之间充斥着交换和利用,而且变得越发的赤,这样的生活让人觉得无比的乏味与烦躁。

乔美美踌躇了一会,仍然忍不住问道:“唐局,听说王主任要被调去黎城县了”

我淡淡地说:“嗯,是有这么回事,局党委决定调她去黎城县财政局担任常务副局长。”

乔美美小心翼翼地问:“不知道王主任犯了什么错误,你为什么要处罚她”

我扭头盯着乔美美问:“不过是很正常的平级调动而已,为什么你会认为是处罚呢”

乔美美想了想说:“不是我这么想,而是大家都这么说。局里的人都认为王主任是你的人,王主任即便要调动,至少也应该是调到区里当个副局长。黎城县地处偏僻,每年的财政收入就那么一点,调到那里当副局长其实是明升暗降。今天上班的时候,我发现王莉的情绪特别低落,一句话都不说。眼圈都是黑的,估计这两天连觉都没睡好。”

我冷笑着说:“既然大家都这么想,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其实反过来想,越是艰苦的地方越能磨练人,过个一年半载的,说不定情况又不一样了呢。”

乔美美迟疑了一会,接着问:“王主任去了黎城县,不知道局党委有没有考虑过办公室主任的人选”

我有点明白乔美美急于找我的目的了,原来她是盯着办公室主任的位子,王莉一走她这个副主任很有可能被扶正。

我没有直接回答乔美美的问题,而是问道:“张诚最近怎么样他还好吗”

乔美美大概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起张诚,迟疑了一下才说:“他能怎么样,老样子呗,你怎么突然问起他了。”

我淡淡地说:“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他了。哦,对了,不知道今晚上他有没有时间,我忽然特别想跟他喝两杯。”

乔美美激动地说:“有时间啊,当然有时间。唐局,要不今晚你到我家里来,我煮一碗馄饨给你吃呀。”

我点点头说:“好啊,我正好和张诚聊聊天。”

乔美美兴奋地说:“那就这么说定了,今晚六点半,你到我家里来。怎么去还没忘吧”

我说:当然,怎么可能忘掉。”

乔美美低下头暗自窃喜,这时候我看到风姿卓越的顾丽萍从楼上走下来,微微扭动着腰身向我停车的地方款款而来。

乔美美打开车门让顾丽萍坐进来。我注意到,顾丽萍不仅化了淡妆,而且还换了一条鲜艳的裙子,上身是一件橘黄色的紧身羊毛衫,脖子显得十分白嫩且修长。一根烟的功夫,她应该还洗了澡,身上散发着一股沐浴液的芳香。这个妇人稍微收拾打扮一番,仍然显得风韵十足,甚至隐约可以看到年轻时的风采。只是不知道,她如此精心的收拾自己,到底是给老曾看,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

乔美美忍不住赞叹道:“顾女士,你好漂亮呀,年轻时候一定是个美人胚子。”

顾丽萍自信地说:“那是当然,年轻的时候比现在可好看多了。岁月不饶人啊,现在老了,没有年轻时那么光彩照人了。”

我心里冷笑了一声,女人真是一种虚荣的动物,顾丽萍这货也算是女人中的极品了。老曾这辈子毁在这个女人身上,应该也是天意了。

我有幸亲眼目睹了老曾和顾丽萍的最后一次会面,两人的这次会面充满了各种戏剧元素,将人世间的爱恨情仇都浓缩进了这短短的半个小时里。很多年后,我仍然时常回想起这个片段,一对抱头痛哭的夫妻,在互诉衷肠之后,互相又像两只禽兽一般,开始疯狂地互相撕咬起来。

那天早晨,身戴镣铐的老曾被带进了会客室,当他看到坐在那里的顾丽萍时,眼睛里闪现出一道温柔的光芒,嘴唇颤抖着说:萍,“你终于来了。”

顾丽萍眼睛盯着老曾,却迟迟没有出声,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安静地望着老曾。当老曾在她对面坐下时,顾丽萍突然伸出手,一个巴掌扇在了老曾脸上。

需要一个理由

112.需要一个理由

顾丽萍打完老曾后冷冰冰地说:“你这个畜生知道吗,这个家被你给毁了”

老曾挨了一个嘴巴子,表情却显得十分受用,他一脸柔情似水地说:“我知道,你们都恨我,我对不起你们娘俩。 如果你还不解恨,再抽我几下,也许心里或许会舒服点。”

说着话老曾就把左脸递了过去,闭上眼睛等待着顾丽萍再来一次。顾丽萍忽然一把抱住老曾的头搂进自己的怀里,然后泪如雨下,失声痛哭。夫妻俩抱在一起哭成一团,哭得是肝肠寸断,百转千回,不知道的内情的人一定会被他们打动。

乔美美见两人哭得如此伤心,扭过头不忍看,眼睛中泪光闪闪。乔美美显然被感动了,低着头悄悄擦着眼泪。然而我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联想到张诚躲在阴暗的网络背后发的那些帖子,我的心情变得十分复杂,为什么一个人记住另外一个人的坏这么容易,记住一个人的好却千难万难。归根结底,人这东西贱,只有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时才知道后悔。想到这里,我忽然对今天晚上与张诚的会面充满期待,我很想搞清楚,他干这些事的时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

老曾和顾丽萍哭个不停,搞得我有点不耐烦了,烦躁地说:“哭,哭个球啊哭。就半个小时,有什么后事需要交代的赶紧说,再哭下去就等着吃枪子吧。”

老曾泪眼汪汪地抬起头,面色诚恳地说:“非常感谢你唐局长,你是个好人,也是个好领导,以前是我对不住你,在这里给你赔罪了。”

老曾说着话就站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我摆摆手说:“我不要你感谢我,我这个人可能一无是处,但一般说出的话还是算数的。”

老曾说:“这个我信,唐局,你和乔主任能回避一下吗我有几句话要给她交代。”

我点点头说:“好吧,有什么话抓紧时间说。”然后我转头对乔美美说:“我们出去。”

我和乔美美出了会见室,站在走廊里我点了根烟有一下没一下的抽着。乔美美抬起头偷偷看了我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过年后和乔美美的接触非常少,我能想象得到,她一定憋了一肚子话想跟我说。

在机关单位,一名干部的地位取决于她和一把手的关系密切程度,一旦与上级领导的关系变得若即若离,那单位里那些见风使舵的人立即会认为你已经失势了,说话办事也不好使了,因此大部分干部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接近上级领导。

然而对乔美美,我谈不上了解。其实这一段时间以来,我经常感到迷茫,以前以为自己很聪明,洞悉世事,对大部分的心思一目了然,现在才发现,其实最蠢的一个人可能就是我。

乔美美斟酌了半天才说:“唐局,过两天你去省城招商带谁和你一起去”

我说:“招商到了第二阶段,估计难度会加大,需要的人手也比上次多一些。我打算从财政科、审计科、会计科、地政科和秘书科各抽调一名骨干,另外招商局会派张琎带几名同志配合我统一行动。”

乔美美满脸期待地追问道:“那办公室不需要派人协助你吗上次是王莉和你一起去的,现在她既然要调到黎城县了,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我有好几个同学都在国土厅和发改委工作,我想他们对我们的招商工作一定会起到很好的作用的。”

我淡淡地说:“王莉一走办公室的工作都落在你肩上,你跟着我去了滨河,工作谁来做而且这次去滨河我只打算带男同志,一个女同志都不想带。这次我看就算了,等以后有机会了再说吧。”

乔美美迫不及待地说:“办公室的工作主要都是日常工作,我临走前安排好专人负责就可以了。我明白你是觉得女同志麻烦,帮不上什么忙还净添乱,可是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给你添麻烦。有些事男同志去做的确比较好,可有些工作还是女同志出面可能会更便利点。唐局,我真的很想跟你一起去滨河,你就再考虑考虑吧。”

我想了想,乔美美的话也不无道理,有些事情让女同志去办可能效果是要好一点。我说:“行,我再考虑考虑。”

这时候我们突然听到从会见室里传来顾丽萍的一声惨叫声,叫声听起来异常瘆人。我一个箭步冲进会见室,吃惊地看到老曾像一条疯狗一般用嘴巴咬在顾丽萍肩膀上,刚才还温柔异常的面孔变得异常狰狞。两名狱警正手忙脚乱地拼命拉着老曾,试图将他和顾丽萍分开。

我大声骂道:“老曾,你他娘的疯啦,快放开你的狗嘴”

老曾的嘴巴狠狠地在顾丽萍肩膀上深旋了一圈,然后不甘心地松开了嘴巴,嘴巴里全是鲜血,此刻的老曾与刚才判若两人,整个人状若厉鬼,神情十分的骇人。

狱警拖着老曾往外走,老曾狂躁地挣扎着,大喊大叫道:“是你毁了我,是你都是你我这一辈子就毁在你这个贱人手里啦我不甘心,老子不想死啊”

狱警拖着像是突然得了狂犬病一样的老曾离开了会见室,乔美美走到顾丽萍身边,关心地问:“你怎么样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顾丽萍一只手捂着被老曾咬伤的肩膀,神情呆若木鸡,仿佛被抽光了全部生气,对乔美美的问话置若罔闻。

我说:“乔主任,你不用管她了。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走吧。”

乔美美茫然地问:“这就走了吗”

我苦笑着说:“难道你想留在这里过年吗走,我们回财政局。”

我和乔美美刚转身要走时,顾丽萍突然回过神来,眼睛盯着我说:“唐局长,你答应过我,帮我女儿解决工作的。”

看来要改变一个人真的很难,有些习性是深入到骨髓里的,除非这个死了,否则根本就不可能改变。我冷笑了一声,不置可否,大步离开了会见室。

刚坐进车里,准备发动车离开时,李红给我新买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余昔打来的。看到余昔这两个字,我的心跳忽然一阵加速。

我接起电话,笑了笑说:“师姐,你想我啦。”

余昔在电话里咯咯地笑了两声,说:“德行,老惦记占你师姐的便宜。我打电话是告诉你,我们的调查已经基本结束了,明天准备回北京了。”

余昔这么快就要走了,我心里一惊,连忙说:“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啊,难道就不能多待几天吗”

余昔说:“调查结束了自然要回去汇报工作,不过我多留一两天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总需要一个理由吧。”

我笑了笑说:“那我给你一个留下来的理由如何”

余昔问:“什么理由先说来听听。”

我说:“我知道欠你什么东西了,明天我去滨河当面还给你,怎么样”

挖个坑你就跳

113挖个坑你就跳

我说:“我已经搞清楚我到底欠你什么东西了,明天我去滨河当面还给你,怎么样?”

余昔迟疑了片刻,然后才狐疑地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坚定地说:“千真万确!相信我,这次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就当是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可以吗?”

余昔说:“那好吧,我就多等你一天。”

我兴奋地说:“那好,我们不见不散。”

余昔笃定地说:“行,不见不散。”

挂了电话我开着车离开停车场,猛然从后视镜里看到顾丽萍从会见室里走出来,神情仍然木呆呆的,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仿佛一具移动的尸体。我不知道在我们离开的那一段时间,她和老曾到底谈了些什么,但我可以确定,那短短的十几分钟,她的内心一定经历了巨大的变迁走过了一段不平方的历程。

在回来的路上,我的心里好像堵着一块石头,乔美美也是一脸心事忡忡的样子。

沉默了一会,我说:“对老曾这件事,你有什么体会?”

乔美美想了想说:“因果报应,我现在相信这世上是有报应的,所以人在做任何事的时候还是多想想后果,多少给自己留条后路,免得事后再后悔。这世上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

我点点头说:“你说得很好,希望张诚能明白这个道理。”

乔美美满脸惊愕地说:“张诚怎么了?唐局,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呢?”

我冷冷地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回到财政局已经是中午了,我在食堂里随便吃了点东西,回到办公室补了一觉,然后起来洗了把脸,开始坐在办公桌前看市政府下发的关于招商的政策。

应该说,这次市政府关于招商的决心很大,在以前的招商政策上做了很大调整,全力支持我们的招商方案。江海的商业环境本身就很成熟,再加上这些优惠政策,相信任何投资商看到这些优惠条件都会动心。

在任何地方,新政府上台总要做出一番政绩,这是毋庸置疑的。看到这份文件,我慢慢明白了老爷子的深意,为什么市政府点名要我负责这次招商,其实是为我当市长家桥铺路。只要这次招商顺利进行,我必然是日后负责这些项目实施的副市长。当然,前提是招商成功。

看完文件,我心里已经逐渐明确了这次带去招商的干部人选,只是心里仍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带不带乔美美去。这次招商的关键是需要国土厅的支持,但国土厅这一块我没有认识的熟人,如果按照程序一层层审批下来,不知道要托到什么时候。如果乔美美真的有同学在国土厅任职,通过她的同学去接触国土厅主管的副厅长倒是一条路子。

只是一想到张诚,我嘴里一阵发愁,马上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正在沉思的时候,听到有人敲门。我说了声“请进”,王莉怯生生地推开门走了进来。我抬头看了王莉一眼,发现她的气色确实不太好,神情显得异常憔悴。

我低下头,假装看着文件,头也不抬地说:“什么事啊王主任,几天不见怎么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

王莉走到我办公桌对面,低眉顺眼地说:“唐局,我……”

到底是女人,我心里一阵冷笑,一点都经不住事儿,不过是平级调动,至于把自己搞得这么悲惨吗?

我说:“别吞吞吐吐的,你有事说事,干吗把自己搞得这么委屈。”

王莉扭头看了看门口,走过去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又走到我身边。

我拉下脸不悦地说:“你有事说事,关上门干什么?真是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在办公室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王莉低声说:“唐局,就算我求你了,不要把我调去黎城县好吗?”

我绷着脸说:“王莉,不是我说你,这不过是组织上的正常工作调动。重新做调整也不是不可以,可一旦开了这个口子,我这个局长兼党委书记在局里还有什么威信,以后我的话谁还会听?”

王莉说:“我已经知道错了,我改还不行吗?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

我想了想说:“这样吧,你先去上任,过半年我再把你调回南城区财政局。”

王莉忽然就泪光莹莹了,她一把抱住我,如梨花带雨般泪流满面地说:“唐局,我听你的,明天就去黎城县报到。在我去之前,你能再帮我一个忙吗?”

他妈的,这些人脑子里都有屎还是怎么回事,凡事都想做个交换,也不管自己手里有没有筹码。我冷着脸,半天没吭声。

王莉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一边哭一边说:“昨天晚上我老公被派出所给抓了,这回恐怕只有你能救他了。”

陈小艺被抓了?这倒让我吃惊不小,我狐疑地问:“到底怎么回事?你别哭啊,先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王莉恨恨地说:“因为他要想当校长,可是从我这听说你不肯帮忙,这几天一直在家里跟我怄气。昨天晚上我们又吵了一架,他跟我吵完之后跑出去喝酒,结果在酒吧里遇到一个不正经的女人引诱他。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喝了点猫尿就管不住自己,跟着那女的回家了。谁知道那贱人养的女人是个几女,他们被警察堵在床上抓了个现行。派出所把这事捅到他们学校,学校今天早晨开了党委会,准备开除他的党籍和职务。”

陈小艺这家伙确实不成器,我很早就预感到,他早晚要出事,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我说:“陈小艺现在哪里?”

王莉说:“还在派出所关着呢,估计最少要在看守所拘留实十五天。”

我想了想说:“看来这事没那么简单,以我的判断,估计这是他的竞争对手下的套儿,那个几女一定是别人雇佣的托儿。只是你老公确实不成器,别人挖个坑他就盲人瞎马往下跳,自己一点脑子都没有。就这点智商还想当校长,真是没有自知之明。”

王莉恍然大悟道:“你这么一说我明白了,一定是的,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可是现在已经这样了,得想个办法把他捞出来再说吧。”

我淡淡地说:“既然想明白了,你就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王莉迫切地说:“可是还是需要你帮忙啊唐局,你出面说句话比我管用十倍。”

我不耐烦地说:“你还有完没完!我告诉你,不把你老公在里面关上一段时间,他根本就搞不清楚自己是谁,现在把他救出来反而害了他。”

王莉说:“可是你得帮忙想想办法,至少要保住他现在的职位,一旦被双开,他以后肯定就废了,我们这个家也就毁掉了。”

我想了想说:“这样,我教你个办法,或许管用。”

王莉紧张地问:“什么办法?”

我说:“你去找那个几女,想办法让她说出实情,只要她肯指认是有人故意设计陷害陈小艺,到时候我再出面这事儿就好办,否则就算是我出面恐怕也不行。”

王莉擦了擦眼泪,惊喜异常地说:“行,我听你的,现在就去找那个臭三八算账。”

我说:“如果你是去找她算账,那就大错特错了,事情只会越来越糟。”

王莉狐疑地望着我,满脸的不解,等待我下一步说明。

我说:“那几女为什么要陷害你老公?还不是为了钱。你只要问清楚,对方给了多少钱,你给她双倍的价钱,只要她肯承认是受人指使,那你老公嫖娼的罪名就不成立。”

王莉恍然大悟道:“唐局,还是你厉害,我这就按你的意思去办。”

我心里一阵苦笑,他妈的,这些人可真会顺杆儿往上爬。分明是你们家的私事,什么叫按我的意思去办,搞得好像我们的公事似的。

晚上六点半的时候,我准时敲响了乔美美家的大门。开门的是张诚,他站在门口冲我笑了笑,热情万分地说:“唐局长来啦,快请进来吧。”

我冲张诚点点头,走进门时看到乔美美正在厨房里炒菜,乔美美回头冲我嫣然一笑,笑意盈盈地说:“唐局,你先在里屋坐着和张诚聊会天,饭菜马上就好。”

张诚客气地说:“这边请唐局长,我们家你可有日子没来啦。”

我淡淡地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好像时间也不算长吧,我记得你当上气象站的站长也没多长时间。怎么样,这个站长你当得还习惯吗?”

张诚楞了一下,然后尴尬地笑了笑,低下头进了卧室。我跟着张诚进了他们的卧室,抬头往床头看了一眼,发现他们的结婚照又被摘了下来,以前挂结婚照的那一块地方明显比墙面上其它地方要干净许多。

我故作好奇地问:“奇怪了,你们的结婚照哪去了?”

张诚捂着嘴巴尴尬地轻声咳嗽了一下,低声说:“照片太旧了,就摘下来不挂了。我们在南城区新买了一套房子,马上要搬进新房了。”

我哦了一声,淡淡地说:“那我提前祝贺你们乔迁之喜了。眼下的幸福生活得来不易,张诚,你要好好珍惜啊。”

张诚低着头说:“这个自然,这个自然。”

乔美美做饭的手艺没的说,很快手脚麻利地做好了四菜一汤,还煮了一碗馄炖,统统端上了餐桌。张诚从冰箱里取出两瓶啤酒打开,给我们每个人倒了一杯。

张诚端起杯子说:“唐局长,来,这第一杯酒我敬你。”

我压压手说:“先不着急,这敬酒总要有个说法吧。”

张诚面露难色,为难地说:“我这人笨嘴笨舌的,也不太会说话,要不我们随意?”

我冷冷地说:“你可不笨,只是很多事憋在肚子里不肯说出来罢了。要我说,其实你啥事心里都有数,只是懒得说。张诚,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乔美美大概听出了我话里有话,急忙打圆场说:“唐局说话可真风趣,张诚这人你还不了解吗,他老实巴交笨嘴笨舌的,不太会说话,你就别跟他计较了。来,唐局,趁热吃馄炖,要不都凉了。”

我笑了笑,低头尝了口馄炖,味道十分鲜美,但无论如何找不到第一次吃的时候那种感觉了。也许很多东西都是这样,第一次的味道只能保存于回忆当中,当你再想找的时候怎么都找不到了。

乔美美端起酒杯说:“唐局,我敬你一杯,希望在日后的工作中你多批评,也多提携。”

我端起酒杯,和乔美美碰了一杯,昂头将杯子里的酒喝干。抬起头的时候,我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张诚,猛然发现他一脸怨恨,看我的眼神里竟然暗藏着刀光。

看到这样的目光,我心里先是一惊,而后是一股恨意。你妈的逼的张诚,我心里暗想,狗娘养的的老实人竟然是个人前称兄道弟背后捅刀子的祸害,心里藏着这样的祸水。老子是和你老婆上过床,可他妈的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种人,有求于人的时候千恩万谢,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你,可一旦得到了好处马上就翻脸不认人。想到这里,我胃里一阵翻腾,所谓的老实人居然比几女还无情。不难想象,如果我落难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绝对不是上前扶一把,而是趁机狠踩一脚。

我心里暗暗打定主意,给这狗日的一点教训,让他以后一想起老子,双腿都打颤。我不喜欢欺负人,可这样的贱人我今天就是特别想欺负欺负他。

吃了几口菜,张诚拿过拐站起身来说:“唐局长,你慢慢吃,我去接孩子。”

我摆摆手说:“接孩子不着急,你先坐下,我们再喝点,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张诚听到我有话想跟他说,大概是做贼心虚,浑身都显得不自在,表情僵硬地站了一会,怔怔地说:“唐局长有什么指示,请尽管吩咐。”

我淡淡地笑了笑说:“指示不敢当,就是有几句肺腑之言想跟你聊聊,坐吧。”

乔美美的脸色也变了变,大概她也意识到了点什么,抬头望了张诚一眼,诚惶诚恐地说:“张诚,唐局叫你坐你就坐下吧,别傻站在那里。”

张诚畏手畏脚地坐下来,端起酒瓶给我倒了一杯酒,垂头坐在那里,看也不敢看我一眼。

我喝了口酒说:“张诚,你回气象站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工作还称心吧。其实气象站那种工作没什么意思,你有没有想过换一份工作?”

张诚惶恐地说:“好着呢,我好着哩,没想过换啥工作。”

乔美美狐疑地问:“唐局,你想给张诚调换个工作啊。”

我点点头说:“是啊,像张诚这样的人才在气象站那种小单位工作实在太浪费了,他更应该在大市场门口摆摊才对嘛。”

乔美美吃了一惊,脸色突变,不明所以地问:“唐局,我怎么听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眼睛盯着张诚,似笑非笑地说:“你是不明白,不过我想张诚一定明白。乔美美啊,你是不知道,你老公张诚其实是个人才,文笔特别好,我听说平时上班没事的时候还在网上写帖子。张诚,我问你,在网上匿名发帖骂人是不是特别有快感?”

张诚的肩膀抖了一下,冷汗马上就冒了出来,原本垂下去的头垂得更低了。乔美美似乎听明白了,脸上的神情变得特别难看。

我接着说:“既然你那么喜欢在网上写帖子,现在又是网络时代,不如干脆回家来,在家里写东西赚钱,那才是你应该干的事,在气象站工作确实有点屈才了。”

张诚突然说:“唐局长,你不要再说了,我对不起你,我错了。”

我笑了笑说:“其实你没做错,我想换了别的男人也会这么干的。我再问你,你真的那么恨我吗?”

张诚低着头,一言不发。乔美美气愤地将筷子仍在桌子上,厉声说:“张诚,你说实话,到底背着我干了什么坏事?你这个人还有没有良心?如果不是唐局帮我们,现在我们还在大市场门口摆摊呢。”

我摆摆手,对乔美美说:“乔主任,你先别吱声。这是我们男人和男人之间的谈话,你听着就是了。其实我从来没想过你们会感激我,可是我也不希望你们恨我。我就是特别好奇,张诚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张诚忽然抬起头,满脸怨毒地盯着我说:“唐局长,那我问你,如果换了你是我,你会不会恨我?”

张诚这个问题问得好,一下子倒把我给问住了。是啊,如果换位思考,我会不会恨他呢?

久旱逢甘霖

114.久旱逢甘霖

见我在沉思,乔美美严厉地问:“张诚,这么说网上那些帖子真是你发的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太让我失望了,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

张诚又低下头不说话了,只是这次头垂得更低了,脑袋几乎都快垂到裤裆里。看着他这幅衰样,你很难将他和那个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将自己老婆和别的男人的事抖落出来的人联系在一起。

看着眼前这个窝囊的男人,我开始意识到,生活里我们看到的所谓老实人其实不见得老实,也许他们表面上呆若木鸡,其实内心正狂飙突进,奔跑着一万匹野马,这种破坏欲一旦找到机会爆发,将发生惊天动地的破坏力。

我沉吟片刻,冷笑了一声说:“我不是你,你也永远没有机会成为我,所以你这个假设根本不成立,我不能回答你。我只是要你明白一个利害关系,如果我倒台了,第一个倒霉的可能就是你,像你这样的人当站长,背后说不定排着无数人等着代替你。”

张诚垂着头说:“我知道。”

我冷冷地说:“知道你还这么干实话告诉你,换了我以前的脾气,今天至少给你两个嘴巴子。但是作为男人,我多少能理解你的行为,可是你这种作法除了损人之外,丝毫不会利己。我只是提醒你,谁都不是谁的私有财产,你自己不用的东西,别人拿去用了你也只能干瞪眼。你可以不服气,但是千万不要学老曾,要不然早晚要吃枪子。”

这些话已经说得很重了,可以说是直接的威胁了。乔美美连忙说:“唐局,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不要跟他这种窝囊废一般见识了。”

我冷哼了一声,说出这番话心里不仅没有丝毫欣慰,反而越发堵得慌。张诚站起身,低眉顺眼地说:“我去接孩子了,唐局,你接着吃。美美,菜都凉了,给唐局长再热热吧。”

乔美美坐在凳子上动也没动,气鼓鼓的。等张诚拄着拐一瘸一拐走出去后,乔美美抬起头偷偷看了我一眼,低眉顺眼地说:“对不起唐局,都怪我,我没想到事情会搞成这样。”

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这事不能怪你,你还记得吗,当初我们两个人滚在这张床上时我问过你,张诚会不会恨我。”

乔美美恨恨地说:“嗯,我当然记得,只是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这个窝囊废竟然能干出这种下作的事,他的心眼原来这么窄。”

我说:“其实男人的心眼比女人小,只是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张诚自己虽然不行了,可还是把你看成他的私人财产,任何人对他的私人财产有所企图都会引发他疯狂地报复。所以啊,以后千万不要小看任何人,也许一个平时特别不起眼的小人物,干出来的事能把所有人都吓一大跳。”

乔美美低眉顺眼地说:“那你说,我以后怎么办这种日子我早就过够了,真想跟他离了算了。”

我说:“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呗,对了,你们那张结婚照呢”

乔美美诧异地问:“结婚照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我笑了笑说:“挂上,我要让张诚亲眼看着我。”

乔美美脸色一红,在我胳膊上亲拍了一下,羞涩地说:“坏死了你,以前你不是觉得心里有压力吗,所以你每次来的时候我们才把照片摘下来的。”

我说:“以前是心里有点内疚,现在我一点都不内疚了。妈的,我算是明白了,人这东西贱,你对一个人哪怕有一万个好,别人也未必能记住,可你只要有一点坏,他马上就怀恨在心。就让张诚这恨我吧,他恨我又能怎么样反正我也不想做圣人,他要恨就让他恨吧。本来我真有心想让他留在这里,老子就当着他的面干你,我倒要看看,他是个什么反应。”

乔美美惊愕地说:“唐局,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恶毒一点都不像我以前认识的那个人了,我忽然觉得你好陌生呀。”

我不耐烦地说:“少废话,快去,把照片找出来给老子挂上去。”

乔美美低着头,从床底下拖出来那张结婚照,脱了鞋子上去把照片挂上。在乔美美低头从床底拖照片的时候,我忽然注意到床底下有红色的东西一闪一闪,脑子里立刻划过一丝不祥的念头。

我冷笑着说:“乔美美,你难道没看到吗,你们家床底下还装着窃听器呢。”

乔美美吃惊地说:“什么,窃听器这怎么可能”

我手指着床底下说:“不信你自己找找,床下面一定用透明胶带粘着一支录音笔。”

乔美美一脸的难以置信,从床上下来,趴在床底下找了半天,伸出从床下撕下一支录音笔,满脸惊愕的看着这支录音笔。

我冷笑着说:“现在你相信了吧,张诚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猥琐,说不定他听我们的录音是不是心里会有一种变态的快感。”

乔美美咬咬牙,满脸憎恨地说:“王八蛋,老子要跟张诚离婚”

乔美美平时说话做事都很斯文,这句从突然从她嘴巴里吐出来,让我觉得特别可爱又特别性感。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挂在床头的结婚照,看到照片里张诚的小眼睛正盯着我,心里冒出一股报复的快感,一个饿虎扑食压在了乔美美身上。

丈母娘的脸色

115.丈母娘的脸色

从乔美美身上筋疲力尽地爬下来,我无力地躺在床上喘息,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虚。??.??t . 乔美美趴在我胸腔上,乖巧的像一只柔顺的猫一样。

缓了一会,乔美美幽幽地问:“唐局,你要报复张诚吗”

我冷笑了一声,说:“张诚还不配做我的对手,报复他有失我的身份。”

乔美美说:“如果是这样我就放心了,其实想想他也蛮可怜的。”

我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还真没说错。你放心,我现在很忙,真要对付他我今天就不来你家里了。我只是很好奇,上次报仇的机会就在他面前,他却动都不敢动,却对老子耿耿于怀的,这是什么心理。”

乔美美说:“哎,我也说不清楚,好了,我们不谈他了,好吗”

乔美美脸贴着我的胸膛,幽幽地说:“不管张诚心里怎么想,其实我对你是非常感激的。说句你可能不太相信的话,我经常晚上做梦都能梦见你,几天看不到你,心里就空落落的。”

我不知道乔美美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哦,是么”

乔美美接着说:其实大家都知道女人的弱点,一旦跟一个男人有了那种关系,就像狗被拴住了链子,总会有那么一点依赖。可女人一旦依恋男人了,男人又觉得不自由了。”

乔美美说:“嗯,其实男人享受的,就是那个征服的过程,至于征服之后女人的想法,最好跟他们无关。是不是这样的”

我笑着说:“没看出来你懂得还挺多的嘛,呵呵。”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乔美美帮我拿过衣服,我从兜里掏出手机,看到是李红打来的电话。看到李红的号码,我忽然有点内疚,又有点惶恐,为什么每次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李红都会打来电话,难道她真的有心理感应不成

我接通电话,说:“怎么了”

李红说:“你在哪呢”

我说:“在外面,刚吃完饭,有什么事吗”

李红说:“不会是去滨河见你师姐了吧”

我笑着说:“你想哪去了,老是吃一些莫名其妙的醋。市政府的招商政策弄好了,我明天又要去滨河招商了。”

李红说:“哦,明天又要去滨河啊。我现在武警医院,萧梅醒过来了,你要不要临走之前来看看她”

萧梅醒过来了,我心里一喜,激动地说:“好啊,你等着我,我现在就去医院看看她。”

我挂了电话,发现乔美美的神情显得无比失落,她失望问:“怎么,你要走”

我爬起来穿衣服,说:“是,有点事。”

看到我爬起来穿衣服,乔美美的眉宇间甚至有点幽怨,趴在床上一句话都不说。

我穿好衣服低头望着乔美美,温柔地说:“怎么了,不高兴”

乔美美撅着嘴巴,幽怨地说:“你每次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做完就走,搞得我感觉自己好像一个公厕似的。唐局,你不会把我当成泄欲工具吧”

我耐心地解释说:“真的有事。你可能不清楚,昨天晚上在城北客运站附近的瓮村,我和公安局的萧局长、彭局长一起抓捕李玉。没想到在收网的时候,我未婚妻萧梅被一个潜伏起来的枪手打中了胸口,送到医院紧急抢救,手术室今天凌晨才做完。现在她醒过来了,我得去看看她。”

乔美美惊讶地说:“萧梅中枪了那你赶快去看看她吧,对了,要不要我陪你去”

我苦笑着反问道:“我倒是想带你去,可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乔美美说:“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是我领导啊,带着我去难道别人还会说三道四不成。”顿了顿,乔美美又十分沮丧地说:“可能确实不合适,所有的人都对男女关系最敏感。男人和女人有了那种关系,很容易被人看破的。”

我笑了笑说:“你明白就好。美美,跟你说句实话吧,我这个人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可自问也不算个坏人。我做事有我的原则,虽然和我上过床的女人也不算少,可我这个人从来不喜欢欺骗别人的感情,我觉得玩弄身体的男人还情有可原,因为这是男人的天性,但我讨厌玩弄别人的感情。可惜女人经常把身体的情感联系在一起,混淆两者之间的界限,这样其实很危险,闹不好就要出事,于人于己都没有什么好处。”

乔美美点点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把握好分寸的。”

我说:“你明白就好,其实你是个好女人,很有吸引力,所以我没有将你当成泄欲工具的理由。我先走了。你明天早晨回办公室收拾一下,把工作安排好,下午和我一起去滨河。”

乔美美兴奋地站起身,激动地说:“真的你同意带我一块去了”

我笑着说:“当然是真的,这种事怎么可能拿来开玩笑。”

乔美美说:“那好,你快去医院吧,不要让萧梅久等。”乔美美伸出一只小手,摆了摆手说:“我们明天见,狗的拜。”

我笑了笑,说:“狗的拜。”然后转身离开了乔美美家。

到武警医院时,我看到李红站在萧梅的病房门口,焦躁地走来走去。

李红看到我走过来,几步赶到我身边说:“你怎么搞的,到现在才来。

我说:“李红,你干吗站在外面不进去”

李红说:“萧主任和关校长都在里面,一家人在里面说话呢,我待在里面不方便。关校长都对你有意见了,埋怨你对萧梅一点都不关心呢。”

我冷笑了一声,不屑地说:“她对我有意见,老子对她还有意见呢。这萧家人这点我特别讨厌,总是喜欢埋怨别人,好像自己有日天的本事似的。其实除了抱怨,他们球都不会。”

李红沉下脸说:“行了,萧梅受了这么重的伤,人家心情不好也可以理解。你一会进去少说这种话,别搞得大家都不开心。”

我点点头说:“好了,你不用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我和李红前后脚进了病房,萧铁山和关雪都坐在床边,神情看起来都很哀伤。关雪拉着萧梅的手,两只眼睛红通通的,看来刚才又哭了鼻子。萧梅的脸色依然惨白,身体看起来十分虚弱。她看到我和李红进来,眼神中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我说:“萧伯伯,关阿姨,你们都在啊。”

萧铁山向我点点头,说:“小亮来啦,过来坐吧。”

我拉了拉萧梅的手,温柔地说:“萧梅,你感觉好点了吗”

萧梅微微点点头,低声说:“嗯。”

关雪冷冰冰地说:“唐大局长,你终于有时间啦。不容易啊,你个大忙人百忙之中还知道来看看我们家萧梅。”

我在萧梅身边坐下,解释说:“这阵子局里积累了不少工作,我一忙完就过来了。”

关雪不悦地说:“什么工作比萧梅的命还重要,有你这样给别人当老公的吗”

关雪一句话又把我的火给挑起来了,这婆娘像是故意来挑事的,遇到这样一个丈母娘,以后真结了婚有的我罪受。以前关雪对我的态度可不是这样,又客气又恭敬,现在与以前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萧铁山白了关雪一眼,说:“你少说两句,萧梅刚脱离危险,别在病房里吵吵嚷嚷的。”

关雪不依不饶地说:“哼,我偏要说小亮,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竟然让萧梅受了这么重的伤。”

我说:“昨天晚上的事萧局长没告诉你吗,他比我更清楚。”

关雪严厉地说:“我现在问的人是你,昨天晚上你不是跟萧梅在一起吗,怎么会突然跑到瓮村去”

我冷冷地说:“关阿姨,你这算是在质问我吗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学校,我也不是你的学生。”

关雪气愤地说:“你你这是什么态度,在我面前摆什么局长的臭架子。”

萧梅咳嗽了一声,可能牵扯到了伤口,痛得皱了皱眉眉头,虚弱不堪地说:“妈,你别在问了,这事都怪我,是我不好。”

关雪赶紧说:“萧梅,你身子虚,别说话,好好躺着。”

萧梅说:“妈,你别怪小亮,是我不好,你要怪就怪我吧。”

关雪泪眼婆娑地说:“好好好,我不怪他。妈就是心理难过,看着你伤成这个样子,妈心理着急啊。”

不是个东西

116不是个东西

萧梅抬眼看了看李红,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说:“李红,谢谢你,昨晚多亏了你。”

李红柔声说:“不用客气,昨晚你表现得也很勇敢。你刚做完手术,要注意多休息,少说话,知道吗?”

萧铁山站起身说:“好了,我们都出去吧,让萧梅好好休息。”

其他人都站起身,前后脚离开病房。我拉着萧梅的手温和地说:“萧梅,明天我又要去滨河招商了,这段时间可能会比较忙,没时间来照顾你。你安心养伤,其他的都不要想,我尽量抽时间赶回来看望你。”

萧梅说:“嗯,你忙你的,我这里有人照顾。男人要以事业为重,你不用操心我。”

我从病房走出来,李红在门口等着,看到萧铁山和关雪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关雪伤心地趴在萧铁山肩膀上哭了起来,肩膀一抖一抖的。

萧铁山向我招招手,示意我过去,他低声说:“小亮,你过来,我有几句话对你说。”

我和李红走到萧远山身边,说:“关伯伯,有什么事。”

萧铁山说:“昨晚上的事我大概都知道了,这事不怪你,你是好样的。刚才你关阿姨的话,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我淡淡地说:“我没事,萧梅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们心里难过,说什么我都能理解。”

萧铁山说:“你能理解就好,你们家老爷子近来还好吧。”

我点点头说:“嗯,挺好的,他最近会要回江海一趟,抽空会找你一起坐坐。”

萧铁山说:“哦,那就好,我也有点事正想跟他聊聊。”

李红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眼睛红肿的关雪,安慰说:“关阿姨,你不要太伤心了,萧梅的手术很成功,要不了多久就会好起来的。”

关雪眼睛红通通地盯着李红,没有接李红递过来的纸巾,表情很不友好地问:“你就是那个李红?”

李红点点头说:“嗯,我是李红。”

关雪说:“你和唐亮到底是什么关系?你老跟他混在一起算怎么回事?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不要脸的女人,敢明目张胆地竟然抢别人的老公,你到底仗了谁的势!”

李红尴尬地低下头,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看得出,她也在强忍着怒火。

我的火又被这婆娘一句话给点燃了,恼怒地说:“关阿姨,如果不是这个女人,昨天晚上萧梅就被李玉给绑走了,现在可能连人你都见不到。你在指责别人的时候,最好想想自己。我也从来没见过像你们萧家人这样的人,除了指责和埋怨,你们还会不会别的?”

关雪气得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手指着我说:“你……唐亮,你太过分了!有你这样跟长辈说话的吗?”

我冷着脸严肃地说:“本来萧梅伤成这样,我不想说一些不好听的,可你也太霸道了,简直蛮不讲理。你不就是想退婚吗?我已经跟老爷子谈过了,等他回了江海就会找萧伯伯谈退婚的事儿。我这种名声败坏的人从此跟你们萧家没有一毛钱关系,这样你们总该称心如意了。”

萧铁山拉下脸,不悦地说:“小亮,你说的什么话,越说越不像话了。谁告诉你我们要退婚了,你以为婚姻是儿戏吗?”

我说:“有没有这个意思你们心里比我更清楚,反正婚约是你和老爷子订的,你们看着办吧。好了,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完我也不管他们什么反应,转身便走,李红跟着我快步离开了住院部。

站在停车场,我斜靠着车门点燃一支烟,心情烦躁地抽着。李红垂着头走到我身边,默默看了我一眼,柔声说:“好了,别生气了,我没事的。”

我抓住李红的一只手,愧疚地说:“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李红说:“没事,关阿姨的心情我能理解,她就是想找个人发泄下自己的痛苦。”

我叹了口气,说:“你这个人,总是能理解别人的痛苦,可是谁又能理解你呢。”

李红说:“只要你能理解我就足够了,别的人理不理解我觉得不重要。”

我说:“我还忘记问你了,你什么时候教过萧梅锁喉功啊,昨晚萧梅那一下子看起来还有那么点意思。”

李红淡淡地笑了笑,说:“过年那阵萧梅缠着我要学防身术,我简单教了她几招,没想到昨晚竟然派上了用场。其实昨晚我心里也没底,但当时情况紧急,也没有别的办法。没想到萧梅确实冰雪聪明,一点就透,她为我争取到了那一个出手的时间差。”

我叹息道:“你们两个都是绝顶聪明的女人,可惜啊你们不能兼容。虽然理想很美好,可现实很残酷。”

李红说:“怎么,你现在后悔认识我了吗?”

我苦笑着说:“你想到哪里去了,你这么好的女人,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配不上你。”

李红笑了笑说:“知道我这么好,你以后就对我好一点呗。其实你也是个好孩子,不用自卑,你身上还是有很多闪光点的。你知道我最欣赏你哪一点吗?”

我好奇地说:“哪一点?原来我还不是一无是处啊。”

李红说:“你从来不抱怨,我认识你这么久,好像没见过你抱怨什么,这一点我特别喜欢,希望你能保持下去。”

我笑着说:“在别人眼里我一直都是个幸运儿,什么都不缺,我有什么资格抱怨呢。”

李红说:“一个人没那么多牢骚,遇到问题第一反应不是抱怨,而是反省,这是一种非常优秀的品质,这一点希望你能保持。”

我说:“有你的鼓励,我一定会再接再厉的。”

李红轻轻笑了笑,说:“好了,别贫嘴了,我们回去吧。你明天还要出差呢,我回去帮你收拾下东西。”

一想起明天要去滨河,我竟然心里升腾出一股强烈的期待。是的,明天我又可以见到师姐了,一个等待了十年的拥抱,将会是何等的热烈。

我扭过头,与李红温柔的目光在黑夜中相遇,心里又突然感到一阵内疚。身边有这么好的女人,我竟然还期待着与师姐的拥抱。妈的,我真不是个东西啊!

回到家时我看了看时间,才晚上十点钟,今天算是回家比较早的了,平时这个时间段正是我在酒桌上脚背换盏的时候,忽然还有点不习惯。李红径直就进了卫生间开始洗澡,我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看了看省内新闻。

过了一会,李红穿着一身绸缎的睡衣从卫生间走出来,眼神湿漉漉地望着我,看得我有点发毛。今年过年之后,李红和萧梅几乎同时开始了造人计划,每次看到她们这样的眼神,我都感到菊花一紧,心里开始打拨浪鼓。

我心虚地说:“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看得我心发慌。”

李红咬了咬嘴唇,柔声说:“今晚我们早点睡吧,你还不快去洗澡。”

我说:“没有这么早睡觉的习惯啊,你先睡,我看会电视再睡。”

李红伸出两只手,捧着我的脸,盯着我的眼睛严肃地说:“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爱我吗?”

我的脑袋被李红按住,只能看着她的眼睛,点点头说:“嗯。”

李红不依不饶地问:“嗯是什么意思,爱还是不爱?”

我分开她的手,眼睛看着电视心虚地说:“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嘛,一次次说有什么意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肉麻了。”

李红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想再听你说一次。说一句你爱我有这么难吗,你该不会是又移情别恋了吧。”

我说:“你想到哪去了,我有那么滥情吗?”

李红说:“那你告诉我,你到底爱不爱我?”

我说:“爱,行了吧。”

李红笑了一下,说:“你再说一句你爱我。”

我难为情地小声说:“我……爱你。”

听到这三个字,李红兴高采烈地说:“真乖,我就喜欢听你说你爱我。既然你爱我,那赶快去洗澡,洗干净了乖乖到床上等着我。”

原来李红在这等着我呢,我坐在沙发上没动。李红催促道:“快去啊。”

我不太情愿地站起身,磨磨蹭蹭走进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下。从卫生间出来时发现客厅灯已经被关了,卧室里流淌出柔和的灯光。

李红已经在床上躺着了,看到我进入卧室,拉开被子的一角示意我上去,用赤果果的目光盯着我。我心里有点后怕,今晚能不能对付这只母老虎心里没底。

李红说:“老公,我真的好想生个孩子。有了小孩我的生活重心就转移了,心里也不会老是空落落的。”

我不无担忧地说:“我也很想有个孩子,可心里还是有点顾虑。前几天亲眼看到蒋雨姗和唐达天翻脸,就是因为这么多年唐达天都没能给他一个名分。时间真是个残酷的东西,很多东西都会被时间消磨掉所有耐心。”

李红说:“你想太多了,他们之间是利益捆绑,孩子只是一种工具。”

我叹了口气说:“也许是吧,当时我就在现场,心里也挺不是个滋味的。”

李红将笑嘻嘻地说:“好啦,别杞人忧天了。放心吧,就算你不跟我结婚,我也不会怪你的。”

我笑了笑,一翻身将李红压在身下,说:“那我就不客气了,今晚上你可惨了。”

李红说:“你有多大本事尽管使出来,明天你就要去滨河了,去之前我先把你榨干了,让你到了省城,就算是美女玉体横陈,你也有心无力。”

李红一边说,一边搂住了我的脖子.……

完事后我闭上眼睛,回味着刚才愉悦的过程。这次与之前跟乔美美的那一次完全不同,之前是报复和占有,这次却是互相抚慰和给予,令人心情非常愉悦且轻松。

李红将头埋在我的胸膛上,鼻腔里发出均匀的呼吸,她忽然幽幽地说:“小亮,给我讲讲你和余昔上大学时的故事吧。”

我莫名其妙地说:“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事了?”

李红说:“你师姐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可以说是我至今为止见过最优秀的女人,我对她有点好奇呢。”

我叹了口气说:“我们能有什么故事,就是普通的校友关系,只是上学的时候相对来说接触比较多而已。你说的没错,余昔的确很优秀,可女人太优秀了也未必见得是什么好事,这不被剩下了吗。”

李红说:“她可不是被剩下,我觉得应该是别的原因吧。”

我说:“那不管我们的事,好了,我们不说了,休息吧。”

李红突然说:“我有一种预感,就算以前真的没什么,以后你和余昔之间肯定会有故事发生。我从她看你的眼神里,看出了一点内容。”

我心里不由一惊,女人可真是敏感,我掩饰道:“你又胡思乱想,余昔那样的女人,我骑着马都赶不上,怎么可能跟我有故事发生。就算是有故事,也不可能是男女之间的故事,也许有一天就是她把我扔进了监狱。”

李红说:“她回北京了吗?”

我想了想说:“她今天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调查结束了,明天回北京。”

李红“哦”了一声,不再说话,神情显得有点若有所思。我也不敢多说,唯恐言语间出卖了内心的秘密。心里却忍不住开始想,明天见了余昔,该和她说点什么呢?

向上吧同志

117向上吧同志

早晨起来李红已经给我收拾好了行李,我吃完早餐提着行李和李红一起下楼。

在楼下,李红搂着我的脖子说:“你今天要走了,临走之前亲我一下。”

我看了看四周,到处都是早起上班或者健身的人,感觉有点难为情,说:“用不用搞得这么肉麻啊,像是我一去不复返似的。”

李红噘着嘴巴撒娇:“我不管,你必须亲我一下,要不然不让你走。”

我无奈地低下头,轻轻点水在李红嘴唇上亲了一下,然后四处瞅了一眼。还好,没人注意我们。

李红甜蜜地笑了一下,又抬起嘴巴在我左右脸上亲了一下,柔声说:“老公再见,到了滨河不要太想我哦。”

开着车去上班的路上,我心里想,李红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矫情肉麻了,从昨晚到今天表现得好像我们要生离死别似的。不过我不得不佩服她的直觉,只见了师姐一面,就能察觉到那么多内容。这个女人太可怕了,我那点小心思根本就瞒不过她啊。

早晨上班后,我先把几个副局长叫进办公室议了议最近局里的日常工作和人事关系,交代了一下我去出差后的工作。然后将要带去滨河的几名干部叫进来分了一下工,下午吃完午饭就和我一起出发。

十一点多的时候,彭强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告诉我说:“老曾枪决延期执行的申请法院没有批下来,昨天下午老子被拉到刑场,枪毙了。”

我纳闷地问:“法院为什么没批?按理说有重大案情突破,老曾是具体知情人,法院应该批准才对啊。”

彭强说:“主要是时间太紧了,申请上午送过去,下午就要执行枪决,没那么充裕的讨论时间。另外,法院认为仅靠一份录音,证据不够充分。”

我叹了口气说:“这也只能怨老曾自己命苦了,他如果早点想通,早点交代,至少可以多活几天。对了,那个录音里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彭强斟酌了一番说:“有是有,不过牵扯的领导职务非常高,我们必须慎重,需要向省厅请示。”

这时我听到有人敲门,我说了声“请进”,顾丽萍推开门出现在门口。这个女人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妈的,我心中暗想,看来看昨天老曾那一口还是没把她咬明白。我看着她说:“进来坐吧。”

顾丽萍走进来,在沙发上坐下,我对彭强说:“那就这样,我还有点事,我们保持联系,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

挂了电话我走到茶几前,看了顾丽萍一眼,见她不说话我也不想说什么,开始烧水泡茶。水烧开后,我给顾丽萍倒了一杯茶说:“先喝点水。”

顾丽萍低着头,轻声说:“昨天下午监狱来电话告诉我,老曾被枪毙了。”

我说:“这事我已经知道了,你节哀顺变吧。”

顾丽萍沉吟片刻,说:“不管怎么说,老曾在财政局干了二十多年,算是这里的老人了。唐局,现在我们孤儿寡母的,也没人照顾,你看,组织上是不是适当照顾一下。”

这个女人来这里过来时谈条件的,但我真的不明白,她凭什么跑到财政局来向我提条件。我公事公办地说:“顾女士,这个要求我恐怕不能答应你,老曾既不是烈士,又不是因公殉职,组织上恐怕也没能力帮助你们什么。”

顾丽萍说:“可是你昨天答应过我,你一个大局长,总不能出尔反尔的。”

我冷笑着问:“我答应过你什么?你去见老曾最后一面,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我不过是一个传声筒,一个传声筒能有什么义务?如果你觉得你去探望老曾是我的意思,那你就错了。顾女士,就算是老曾有千错万错,至少他对得起你。”

顾丽萍低着头说:“我知道,可我也确实是没办法了才来找你。我们这个家已经成了这样,我只是不希望我女儿和老曾走一样的路。她现在整天在外面混,我的话一句都听不进去,这样下去早晚要出事。”

我说:“你这个女儿好像不是老曾的亲生女儿,应该是李明山的吧?”

顾丽萍惊愕地看着我,脸上是一副震惊之色,过了好半天才问:“你怎么会知道?”

我冷笑着说:“既然是李明山的私生女,难道李明山生前就没有给她做点安排?老曾替别人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却落得这样的下场。老曾要用一枪打死我,李明山一门心思要造我们家的反,你现在却来找我帮忙,这事我怎么觉得这么荒唐?”

顾丽萍低下头,肩膀一抖一抖地哭了起来。看着她痛不欲生的样子,我的心又无可救药地软了下来。女人,总归是弱者,现在李明山死了,李玉生死不明,老曾又被枪毙了,却留下两个无依无靠的女人,想一想都觉得残忍。

我说:“好了,别哭了,你去找乔主任,你女儿的工作看看她能不能帮上忙。财政局有一些招聘岗位,但是没有公务员编制,让她给你女儿安排个活干吧。”

顾丽萍仍在哭,也不知道她哭成这样到底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这个不幸的家庭,哭得我有点不耐烦了。这时王莉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满脸诧异地望着我们。

我招招手说:“王莉,你来得正好,带她去找乔美美,看看我们财政局还有什么岗位需要人手,把老曾的女儿安排进来吧。”

王莉应了一声,拉着顾丽萍的手走了出去。顾丽萍走到门口,忽然转过头,泪眼婆娑地说:“谢谢你了唐局长。”

我抽了一根烟,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心想人这一辈子确实没什么意思,总是在做一些补救,以前你无论做过什么错事,早晚都要回报在你身上。

一根烟还没抽完,王莉又站在门口敲了敲门,也不等我应声,就走了进来,顺手关上门。

我大概猜到王莉想说什么,直接问道:“陈小艺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王莉说:“人是放出来了,那个女人也承认是她引诱了我老公,可她死活不肯承认是受什么人指使,学校那边还是坚持要给他双开的处分。唐局,我最后求你一次,你就帮帮忙吧。”

我不耐烦地说:“我早就给你说过,陈小艺根本就是个不成器的东西,你把他捧得越高,摔得越惨,现在相信了吧。”

王莉低声说:“我当然知道,可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总要想想办法,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就这么毁了。”

我想了想说:“现在北城区的教育局长是谁?你马上给他打电话,我来跟他说。”

王莉兴奋地说:“你肯帮忙啦,太好了,北城区的教育局长行龚,叫龚炜敏,是个女的,我马上就给她打电话。”

王莉说完就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对着手机说了两句,然后把手机交给我。我接过手机,笑了笑说:“你好龚局长,我是财政局唐亮。”

龚局长客气地说:“原来是唐局长啊,有什么事吗?”

我说:“你们十三中有个副校长,叫陈小艺,前两天好像出了点小事,学校闹着要给他双开的处分。”

龚局长说:“陈小艺?这个人我知道,好像是闹出点麻烦,学校已经打了申请到局里,我也觉得很为难啊。”

我说:“一点小事而已,就算是有错在先,也不至于要给人家双开对吧,不过这事影响确实不太好,调动下岗位还是有必要的。”

龚局长说:“唐局长高见,我也觉得双开有点过了,要不调到黎城县一个中学当个校长,你看怎么样?”

我说:“这样最好不过了,我尊重你们教育局的决定。”

挂了电话我把手机还给王莉,说:“现在你们两夫妻都去黎城县,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吧?”

王莉惊讶地说:“什么,把他也调去黎城县?”

我冷冷地说:“这样你们两个不又在一起了吗,难道你还不满意?”

王莉低眉顺眼地说:“那倒不是,就是有点意外。真是不好意思唐局,又给你添麻烦了。”

我摆摆手,厌倦地说:“好了,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会,下午马上要去滨河出差。”

王莉说:“哦,好吧,我也出去收拾下东西,明天就去黎城县。”

我沉吟片刻说:“王莉,希望你去了黎城县能认真对待这次的工作调动,在那边干出点成绩来,这样我要把你再调回南城区对下面也好交代。其实越艰苦的地方,越能考验磨练一个人的意志。如果你想继续往上走,就多在工作上用点心,这比什么都有说服力。领导要提拔一个人是需要考虑很多因素的,如果你以为只要关系到了什么事都能办,那你就错了。”

王莉低着头说:“我明白唐局的苦心,放心吧,我不会辜负你的苦心栽培的。”

我抬头看了一眼王莉,见她的脸上仍然挂着淡淡的愁云,诚恳地说:“我的意思希望你能真的明白,任何得到都需要付出,甚至是十倍的付出,没有什么东西是应该你得到的。老曾给牛明和李明山卖了一辈子命,最后连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他又得到了什么?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为什么牛明当初一直没提拔你,其实现在看来是有原因的。”

王莉张了张嘴吧,支支吾吾地说:“我……唐局,我没有……”

我做了个收拾阻止王莉说下去,继续说:“你的想法我也明白,你是要拿我和你比对吧。我三十岁就当上了局长,你认为我是因为有特权,可很多人奋斗一辈子也不见得能混个正科级干部。但是你想想,我爷爷在浴血奋战,提着脑袋打仗的时候,你的祖上在干什么?如果你这么想,心理或许会平衡点。”

王莉点点头说:“嗯,我懂了。我说句心里话,其实我一直挺佩服你的,你的家教和心智是要比我们这些普通家庭出身的人要强很多,这可能是因为我们出身的家庭不同,见过的世面和看问题的角度不同,从小就被拉下了一大截。”

我欣慰地说:“你明白就好,希望陈小艺能吸取这次教训,不要总是怨天尤人的。这个世界并不欠谁的,也从来没有所谓绝对的公平,每个人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这比什么都强。”

王莉说:“嗯,那我先出去了,你休息吧,不打搅你了。”

打发走王莉,我在办公室稍事休息了一会就到了午饭时间。我在职工食堂吃了点东西,嘱咐这次去滨河的同事回办公室收拾好东西,然后一起下楼。

这次局里开了一辆商务车拉着一起去滨河的同事,乔美美坐上我的车,两辆车前后开出财政局大院,一路往滨河开去。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我们来到了江海市驻滨河办事处,张琎已经带着招商局的人在办事处门口等着了。办事处已经给我们准备好了房间,张琎带连忙招呼人帮忙把我们的行李搬了进去,随后提着我的行李跟着我进了房间。

我说:“张处长,市政府的招商文件你看了吧?”

张琎说:“看了,这次市政府很给力啊,给了非常优惠的招商政策,相信我们这次招商一定事半功倍。”

我说:“政策是给了,可接下来就要看我们的了,如果招商失败,我们回去都没办法交差,压力很大啊。”

张琎点头说:“是啊,压力的确很大。不过我相信在唐局的领导下,什么样困难都能够迎刃而解。”

我笑着说:“你可别给我戴高帽子。对了,你们和国土厅对接的领导联系上没有?”

张琎满脸难色地说:“联系是联系上了,可国土厅这些爷比发改委的更难伺候,胃口更大,这次恐怕不花钱事情就办不成。”

我想了想说:“好了,这事我们慢慢想办法。你先出去看看大家都安顿好没有,四点钟叫他们进来我这里开个碰头会,我们把情况汇总一下,大家明确一下分工。”

四点钟的时候,所有人进入我的房间,我们剪短的汇总了一下情况,理清了头绪,各自安排了分工,每个人负责自己的一部分,所有工作由我来协调。

开完会所有人离开了我的房间,我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五点钟了,心想今晚找个隐蔽地地方,请余昔吃顿晚饭,于是拿出手机拨通了余昔的电话。

余昔的电话通了,却不是她接的,接电话的是个女孩子,应该是余昔的秘书。秘书告诉我,余昔正在接待省里的一些领导,不方便接电话。

余昔毕竟是中央派下来的,既然调查已经结束了,省里的领导当然要表示表示,请客送礼的事自然免不了,趁这个机会好好表现一下,在纪委的领导那里留个好印象。我要请余昔单独吃饭,可能我连队都插不进去。

我不甘心地说:“麻烦你跟余主任说一声,就说是她师弟唐亮打的电话。”

秘书沉吟片刻说:“哦,你是唐局长啊,那你稍等一下,我问问余主任吧。”

听到秘书这句话我心里一暖,不难想象,余昔事先应该对秘书嘱咐过。

过了会,手机传来那个梦魂牵绕的声音。余昔说:“喂,唐亮吗,你在哪?”

我心里一阵激动,甚至有点忐忑地说:“是我师姐,我在滨河,下午刚到。”

余昔说:“不好意思,我这里有点忙。本来今天下午就要回去的,有点事稍微拖延了一下,只好明天再走了。”

这显然是借口,我知道她一定是在等着我,心里又一阵暖流划过。我斟酌了一番,说:“我想请你吃顿饭,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

余昔说:“方便倒是方便,只是要晚一些。”

我兴奋地说:“没问题,多晚我都可以等。”

余昔在电话里爽朗地笑了起来,说:“那好,看在你这么真诚的份上我不去都不行了。要不这样,你先去找好地方,我忙完了就过去找你。”

我心情雀跃地说:“好,订好了地方我给你发短信,你自己直接过来啊。”

余昔说:“嗯,我先挂了啊,一会见。”

挂了电话我兴冲冲地进了卫生间,抓紧时间洗了个澡,又刮了刮胡子,梳理好头发,把自己认真拾掇了一番,在镜子里认真审视一番,冲着镜子挥舞了一下拳头,大声说:“小伙帅呆了,向上吧骚年,我看好你哦。”

金风细雨喜相逢

118.金风细雨喜相逢

我收拾完给小舅打了个电话,想问问他滨河哪里有可以吃喝住宿的农庄之类的地方,最好地方偏一点。 自从母亲死后,小舅迁怒于老爷子,认为是老爷子害死了母亲,对老爷子可谓恨之入骨。这么多年,我们两家之间我是唯一的一条桥梁,往来主要靠我衔接。

小舅听完我的话,好奇地问:“你要请谁啊,搞得这么神秘的,还要去找个僻静的地方。”

我不耐烦地说:“你就告诉我,滨河有没有这样的地方,问那么多干什么”

小舅说:“有当然有,在安宁区的刘家桥,那里新开了一个山庄,里面吃喝玩乐和停车住宿应有尽有,而且还可以泡温泉呢。”

我兴奋地说:“这地方不错,正合我意。”

小舅说:“你小子不会又是勾搭谁的老婆吧,你那篇局长日记我可是从网上看了,香艳得很嘛。”

我没好气地说:“比不上你,那么重口味的,你以后要找女人能不能找个年轻点的。一大把年纪了还整天晃悠,我劝你赶紧抓紧时间娶个老婆算了,万一你那天说没就没了,我们唐家不就绝后了。”

小舅说:“滚你的蛋,臭小子乌鸦嘴,咒老子死啊。我还忘记问你了,你这阵子忙什么呢,到了滨河也不到家里来。”

我说:“忙着招商呗,还能忙啥。等我这边忙完了,去看看你,顺便做做你的思想工作,改造改造你这顽固分子。”

小舅说:“老子的事自己不用你管,你还是先把你的屁股擦干净。”

挂了电话我苦笑了一声,匆匆开着车往安宁区刘家桥开去。在路上,天空忽然飘起雨来,雨不大,淅淅沥沥的,因为这场春雨,原本干燥的空气顿时变得湿润起来,让人感觉非常舒服。我心里想,今天这次会面可以算是金风细雨喜相逢了。

开车大概有半个小时,我来到了这家名叫长鹿农庄的地方。

长鹿农庄依一座湖而建,山庄内被亭台水榭环绕,饮食、娱乐、休闲、住宿、棋牌和夜总会应有尽有,还有一座人工建的温泉,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天空仍然飘着细雨,在一片烟雨之中,长鹿农庄更增添了几分如梦似幻的意境。

我先到了餐厅,要了间小包房,自己坐了进去,然后掏出手机给余昔发了个短信,告诉了她具体地点和包房号。过了会,余昔回短信说:好,我还要一会才能过去,你稍等片刻。

我坐在包房里,要了盘拼盘和啤酒,一边喝酒一边等待,心中充满了一种焦躁的欢乐与期待。回想起学生时代与余昔一起度过的那些日子,我忽然又变得有点多愁善感起来。

那次余昔问我,为什么这么多年从来没想过主动联系她,这个问题让我想了很久。其实我心里明白,每个人心底都有一块圣地,神圣而不可侵犯,那是我们的软肉,一经触碰就会变得异常敏感。

很大成分上,余昔对我而言是一种美丽情怀,那是内心深处最美好的回忆,我不想去破坏它。这份记忆我宁愿深藏在内心深处,永远鲜美,永远难以释怀。在闲暇的时候,一个人拿出来静静地品味,每每回想起就忍不住泪流满面,自己把自己感动得想失声痛哭。

可是十年之后,她突然又出现了,而且是以另外一种身份赫然就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措手不及。虽然她仍然美丽,仍然是那么让人怦然心动,但很多东西确实已经不可挽回地改变了。也许对她而言,我留在她记忆中的形象也已经面目全非。

时间在无声无息中流逝,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喝掉了三瓶啤酒,感觉都快把自己灌晕了,余昔却还没有出现。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钟了,他母亲的,怎么还不来

我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问问余昔是怎么回事,这时包房门被推开了,一身休闲装扮的余昔出现在门口。

看到余昔出现在门口,我的呼吸忽然感觉到都有点局促。我睁大眼睛,认真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今天余昔换了一身装扮,简单扎了个蓬松的马尾辫,略施粉黛,上身是一件白色的t恤,下身一条磨白的牛仔裤,脚上是一双布靴,整个人看上去年轻了许多。

这身装扮绝对没错了,记忆中就是这身装扮,突然感觉到时光仿佛一下子退回到我们都十分拉风的青春年华。

看得出,她来之前特意收拾打扮了一下,原来余昔对这次会面也是充满了期待。想通了这一点,我心里荡起一种甜蜜地感觉,之前等待的烦躁和不安在一瞬间烟消云散,无影无踪。

余昔露出雪白的糯米牙,笑嘻嘻地说:“怎么了,不认识我了你的表情好像见了鬼一样。”

我回过神来,笑眯眯地说:“嗯,不错,你这身打扮我喜欢非常,正是当年我梦中情人的样子。”

余昔嫣然一笑,脸上忍不住露出几分自得。她打眼看了看桌上空着的三个啤酒瓶子,说:“呵,一个人就喝上啦,你还挺能自娱自乐的嘛。”

我说:“我总不能干等着。你快坐下吧,菜我已经点好了,就等你来了上桌呢。今天你算是忙完了吧,可以放开跟我喝两杯吗”

余昔说:“客随主便,我没问题,你说喝什么我就喝什么。”

我说:“那好,我们就喝点白酒吧。哎,十年了,时间过得真快,没想到十年之后我还能跟昔日的梦中情人坐在一块喝酒,老天爷真是太厚待我了。”

余昔说:“去你的,又耍贫嘴。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梦中情人了。”

我笑着说:“其实你是我们班很多男生的梦中情人,我们宿舍晚上卧谈时,你是主要的话题人物,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

余昔笑了笑,在我身边的凳子上坐下来,盯着我的眼睛直视着我问:“既然那会我是你的梦中情人,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追我呢”

这个问题令我不由心神一荡,是啊,为什么当时我连表白的勇气都没有呢当年没有勇气,现在更没有勇气。十年过去了,境遇竟然没有一点改变,想起来就让我感到惭愧。我低下头,避开余昔的目光,不敢与她的目光对视。

余昔咯咯地笑了笑,说:“没看出来,你还挺羞涩的,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我笑了笑,借此掩饰自己虚弱的内心。伸手拿过一个杯子,打开之前桌上摆的一瓶泸州老窖,给余昔倒了一杯酒,举起杯子说:“往事不堪回首,我们不提也罢,喝酒。”

余昔端起杯子,和我碰了一下杯,爽快地说:“干了”

唐突佳人

余昔笑了笑,接着说:“其实我和你一样,从一出生就承担起家族的使命和责任。只是你是男孩子,我毕竟是个女孩子,这种使命压在我身上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我从上小学开始,就被迫学习各种东西,接受各种严格的训练。从小学到高中,我印象里不是在学这个,就是学那个,生活节奏特别快,而且每天都感到精神特别紧张,总觉得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很多该学的东西没有学。所以,我二十岁之前,基本上没有真正感到过开心。这种紧迫感一直到上完大一才逐渐消除,真正开心的日子是大学的后三年,家里人觉得我的精神压力过大,对我的要求放松了些,我才可以像一个正常的女孩子那样生活。”

119.唐突佳人

一杯酒下肚,吃了几口菜后我偷偷抬起头去看余昔,发现她也在偷偷的观察我,两个人的四目相对,都感到有点尴尬,忽然之间我们都沉默了。

沉默良久,余昔忽然幽幽地问:“这次李红没跟你来滨河吗”

我说:“啊,没来,她有自己的事儿,不可能到哪都跟着我。”

余昔低着头说:“李红是个挺不错的女人,你要好好珍惜她。”

听得出,余昔的话多少有些违心,隐隐约约的,我还闻到一股醋意,不过这倒让我打开了一个思路,找到了一个双方可能都感兴趣的话题。

我笑了笑说:“李红你也见过了,什么时候让我也见见你的男朋友啊。”

余昔略显羞涩地说:“谁告诉你我有男朋友的”

我故意显得很吃惊地说:“没有吗,可是周晓雪明明跟我说过,你有一个各方面条件都很出色的男朋友啊。”

余昔笑着说:“别听她瞎说,她都好几年没见过我了,能知道什么啊。我倒是希望自己有这么一个男朋友,可惜啊,哎”

我接着问:“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追求者一定不少吧,难道这么多年就没有遇到一个称心如意的”

余昔摇摇头,有点苦涩地说:“我这几年其实过得一点都不快乐,身上背负了太多东西,活得很累,很压抑。刚毕业的时候事业心重,一天忙到晚,每天回到家累得要死,上了床就睡觉了,根本没时间也没心思去想这些事情。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年龄就大了,回头望去,跟我一批的人差不多都结婚了,可我竟然连恋爱都没谈过一次。”

余昔没谈过恋爱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像她这么漂亮的女人,身边少不了围绕着一大群狂蜂浪蝶,就算按概率来算,至少会有那么一两个让她心动的,怎么可能连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呢。

我打趣道:“不是吧,你一次恋爱都没谈过打死我都不信啊。”

余昔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来一口喝干,淡淡地说:“信不信由你,可能是由于我的工作性质吧,每天接触的人基本上都是政坛的人,在官场混的人又对我们敬而远之。试想一下,谁愿意整天跟纪委的人打交道呢。可以这么说,其实不是我不想谈,而是不会谈恋爱,在感情上我好像比较迟钝,有时候甚至让别人觉得我这个人麻木不仁。”

我笑着说:“这倒是实话,譬如我,一直都对纪委的人就没什么好感。当然,你除外。”

余昔笑了笑,接着说:“其实我和你一样,从一出生就承担起家族的使命和责任。只是你是男孩子,我毕竟是个女孩子,这种使命压在我身上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我从上小学开始,就被迫学习各种东西,接受各种严格的训练。从小学到高中,我印象里不是在学这个,就是学那个,生活节奏特别快,而且每天都感到精神特别紧张,总觉得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很多该学的东西没有学。所以,我二十岁之前,基本上没有真正感到过开心。这种紧迫感一直到上完大一才逐渐消除,真正开心的日子是大学的后三年,家里人觉得我的精神压力过大,对我的要求放松了些,我才可以像一个正常的女孩子那样生活。”

原来余昔的生活状态经常是这样的,难怪我从第一眼看到她,就觉得她与众不同,身上那股气质和劲头完全异于常人。

我笑着说:“你说的那三年,就是认识我的那三年吧。我很荣幸,能给你快乐的三年青春时光,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余昔开心地笑了起来,脸上又浮现出多年前那个令我梦魂牵绕的笑容。她一边笑一边说:“臭美吧你,你这家伙一点没变,给你点阳光就灿烂。”

我叹了口气说:“现在我开始理解你了,女人太优秀太好强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当你得到以前想要的那些东西时会发现,自己的付出其实并不值得。就算你当上总理又怎样,治国安邦吗那其实不是女人该做的事。”

余昔点点头说:“我何尝不知道呢,可是我别无选择。如果我有选择的权力,绝对不会从政,我宁愿做一个小女人,相夫教子。”

我说:“可是你想过没有,即便你成了家,也没时间照顾家庭。事业上你越成功,家庭生活会越糟糕。经营家庭是需要时间和精力的,可你最缺的恰恰是时间和精力。不管你承不承认,这是我们这个社会的客观事实,谁都不可能违背这个规律。因为社会对男人的要求首先是事业,而对女人的要求首先是一个健康的家庭。”

余昔苦笑着说:“这个道理我当然明白,可你说我该怎办,难道就此孤老终身吗其实我也很矛盾,有时候真想辞职不干了。”

我摇摇头,苦笑着说:“难办啊,你这个年龄已经是正厅级了,干两年下派到某个省锻炼两年,也许很快就可以升到副省级,这么大的诱惑,无论换了谁都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

余昔的眉宇间闪过一丝浓浓的哀愁,她叹了口气,端起杯子说:“算了,不想那么多了,以后的事谁知道呢。来,我们喝酒。平时连个倾诉的人都找不到,今晚机会难得,我特别想好好醉一场。不过如果我喝多了失态,你千万别笑我啊。”

我端起杯子说:“没问题,我陪你醉。真的喝醉了,我们跳进湖里游泳去。”

余昔说:“好”然后昂头一口气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我一口喝干杯子里的酒,一边给余昔斟酒,一边说:“痛快我们再来。”

余昔的眼睛里浮现出一层雾一样的东西,神色显得有几分哀愁,她幽幽地说:“知道吗,长这么大,我只喝醉过一次,就是那次毕业离校前的聚会,我醉得很厉害。醒来后心里特别后悔,都不知道自己当时做了什么。我问你,那天晚上我有没有失态”

我回想了一下,那天晚上我是和一群师兄师姐在一起聚会,因为是毕业季,他们都很伤感,几乎每个人都喝了不少酒,喝醉的人很多。甚至连我也被他们感染喝醉了,余昔到底有没有失态我完全没有印象了。可能她说了很多话,做了很多事,可我只记住了那一句。

我摇摇头说:“我当时也喝醉了,完全不记得了。”

余昔窃笑了一声说:“既然大家都喝醉了,那就没所谓了,反正谁都不记得啦。”

其实我一直等着余昔提起我欠她的那样东西,可自从进门之后,她对这件事闭口不谈,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等我主动谈起。可这种事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还需要适当的氛围,太唐突或者太直接了都不好。

冷雨夜

120冷雨夜

看得出,今天余昔的状态很放松,酒是一杯接着一杯喝,热菜还没上来,一瓶酒就喝得差不多了。酒桌上的话题一直围绕着我毕业后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余昔好像对我毕业后的一切都感兴趣,尤其感情生活特别感兴趣,不停地问东问西的。

我说:“也跟我说说你呗,一晚上都说了我的事了。你毕业比我早两年,又一直在北京,政治文化中心啊,生活经历应该更丰富才对啊。”

余昔略显惭愧地说:“我的生活真的很单调的,整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不是查这个就是查那个,每天面对的都是人性贪婪丑陋的一面,非常单调无聊,而且因为人性中卑劣的一面看多了,经常会感到心灰意冷。不像你,生活这么丰富多彩,我心里不知道多羡慕你呢。”

我苦笑着说:“其实我的生活也不完全由我自己选择,我也不喜欢官场,这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生活非常没意思。如果让我选择,我也不会从政。”

余昔笑了笑,说:“你呀其实天生就是个奸商,我还记得当年你省吃俭用的攒下一点钱,从计算机系买来的那张游戏软件,整天带着游戏软件在大街上到处叫卖呢。那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有经商的天赋,命里就带着财运呢。”

我说:“没看出来,你还会看命啊,那请你余半仙给我算算前程如何,这回我能不能平安过关啊。”

余昔说:“本来根本纪律,有些话我不该说的,不过我适当可以向你透露一点。通过这次的调查核实,你们省里这届换届选举确实存在很多问题,搞不好或许中央会派人来监督。”

我吃惊地说:“这么严重?那我们家呢?你这次下来不就是专程来调查我们家老爷子吗,你们调查了这么久,有什么结论吗?”

余昔说:“理论上,这事你不该问,我也不能说,可谁让你是我师弟呢。你们家的问题其实不是大问题,但是这阵子寄往北京的告状信和检举信一大堆,我们下来调查了几天,发现大部分检举都是道听途说,没什么实证。当然,检举人的目的并不是想扳倒你们家老爷子,而是要制造一种舆论效果,以便给杨副省长升迁制造障碍。这不过是政客上常用的手段,没什么新鲜的。”

我气愤地说:“这些政客可真卑鄙,政治这东西可真是肮脏,难怪你经常感到心灰意冷呢。毕业后这些年,我也见识了不少人的嘴脸,有时候想一想,人活一辈子其实没什么意思。不就那点事吗,为了满足那点可怜的**,那些人干出来的事简直令人发指。”

余昔叹了口气说:“嗨,不说这些了,怪没劲的。刚才来的时候,我发现这里的夜景蛮不错的,我们出去走走吧。”

我看了看窗外,不无担忧地说:“外面还在下雨呢。”

余昔说:“下雨好啊,知道我最喜欢什么吗?我最喜欢雨中漫步,感觉特别浪漫。尤其是冷雨夜,一个人在雨中走啊走啊,冷雨打在皮肤上,又刺激又舒服。”

我站起身,笑着说:“那好,今晚我就陪你去雨中漫步,我们也烂漫烂漫。”

余昔纠正说:“什么烂漫,是浪漫,真没情趣。”

我笑了起来,说:“都一样,反正在我眼里都一样。”

我结了账,和余昔并肩走出包房。余昔站起身的时候脚步有点虚浮,身体摇晃了一下,可能是酒有点多了,她伸出手摸了摸脑袋,笑了笑说:“我好像有点晕了,这酒后劲还是蛮大的,不会上头吧?”

我说:“没事,喝酒嘛就是为了晕,晕晕乎乎的看这个世界更有意思。”

走出餐厅的时候,我看到饭店门口为食客提供了不少雨伞,顺手拿了一把伞撑开,替余昔打在头顶上。

余昔却说:“不用伞,我就想在雨中走走。”

我只好收起雨伞,和余昔并肩沿着石子路一路往湖边走去。已经夜里十点多了,山庄内沿途的路上都有路灯,亭台水榭和树木在夜色中影影绰绰,不时有鸟叫声和青蛙的叫声在黑夜中传来。雨仍在下,不过小了许多,淅淅沥沥的,冷雨不断飘在皮肤上,冰凉却惬意。空气非常清新,我忍不住大口大口呼吸着如此甘甜芬芳的空气。

除了夜鸟和青蛙的鸣叫声,四周静悄悄的,天地间显得寂静且空旷,偶尔有情侣相拥着从我们身边走过。路过一处亭台时,我们看到一对男女坐在石凳上,正十分忘我投入地亲吻在一起,两个人都很动情,呼吸听起来都有点急促。他们听到我们走过来,却视若无睹,仍然不管不顾地在一起亲吻。

余昔可能受了刺激,低下头快步往前走去,可能走得有点急了,又喝了那么多酒,脚步显得很虚,有点晃晃悠悠的。我紧赶几步,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余昔的手。

余昔的手被我抓进手里,表情显得有点惊慌,不太自然地说:“你……我……没事,你不用……不用扶我。”

虽然嘴上这么说,余昔却没有将手抽回去,被我紧紧地握在手里。她的手十分小巧,手指细长,柔若无骨。握着余昔的手,我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厉害。

我说:“你要不要紧?我看你走路都摇摇晃晃的,如果头实在晕,要不我们走吧。”

余昔神色茫然地问:“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们再……走走吧。”

余昔继续往前走了两步,我被她拖着往前面继续走,但她的脚步越来越虚浮,身体摇摆得越来越厉害,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掐了掐太阳穴。

我几次忍不住想搂住余昔的腰,但又有点胆怯,强摁住蠢蠢欲动的手脚,忍住了。往前走了几步,我看到路边有一条空着的长凳,对余昔说:“要不我们在这里坐坐,休息一下。”

余昔点点头说:“也好,我觉得头越来越晕了,不过冷雨夜真的很舒服,你说呢?”

刚下过雨,石凳上有不少雨水,我伸手在石凳上擦了擦,又从兜里掏出几张纸巾把水擦干,扶着余昔让她坐下来,我也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我坐在余昔身边,身体几乎贴着她的身体,嗅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青苹果的气息,心头跳得越来越快。又闻到了这种熟悉的味道,正是记忆中那股若有若无的气味。多年以前,我对这种气味迷恋异常,它甚至常常进入我的梦想,让我在午夜的睡梦中惊醒。

雨似乎停了,一阵夜风吹来,风中夹着着雨水和绿叶的气息,凛冽中带着一股凉意。余昔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肩膀抖动了一下,嘴唇都有点颤抖地问:“你……冷吗?”

我说:“我不冷,你好像有点冷,要不要我把外套脱给你?”

余昔说:“不用,我……真凉快。”

我想了想,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再不说的话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犹豫了一会,我说:“余昔,当年我欠你的东西今天想还给你,就是不知道你还肯不肯要。”

余昔的神色明显楞了一下,她愣了半天才轻声问:“你指的是什么东西?”

我踌躇了一会,低声说:“你上次问过我,为什么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你,回去后我想过很多次为什么,其实真实的原因不是不敢,而是不想,也不能。”

余昔愕然地问:“不想?你讨厌我吗?”

我摇摇头说:“当然不是讨厌,真正的原因恰恰相反,正是因为你给我留下的记忆太完美。说句让你见笑的话,当年的你,就是我心目中那个完美无瑕的女神。我害怕因为时间改变了很多东西,再次见到你破坏掉这种美丽的记忆,所以我不敢。”

余昔淡淡地笑了笑,神色显得有几分凄苦,幽幽地说:“我对你有那么重要吗?其实我也是个很普通的女人,有很多缺点,怎么可能完美无缺呢。”

我说:“你觉得不重要的东西,在别人眼里也许比什么都重要。这个世界上当然没有完美的人,可我宁愿相信你是完美无缺的,人有时候就是这样,需要自己欺骗自己,才会觉得这个世界存在完美无缺的事物。其实这是一种精神图腾,是一种美丽情怀,也是一种向上的力量,人只要活着,就需要给自己找很多借口。”

余昔点点头说:“你的意思我能理解,可是说句实话,我本人并不愿意扮演这个图腾的角色,听到你原来一直这么想,我一点都不觉得高兴,怎么突然有种特别想哭的感觉。其实我更愿意做一个世俗的烟火女人,炒米油盐,相夫教子。”

说到这里,余昔扭过脸背对着我,肩膀抖动了起来。看得出,她在强忍着内心强烈的情绪。我迟疑了一会,手慢慢搭在她的肩膀上。余昔身体受惊似的往外倾斜了一下,然后又往我这边靠了一下,我的手很自然地落在她的脖子上。

见余昔没有反对的意思,我的胆色壮了许多,手指滑过她温润的脖颈,落在了另外一边的肩膀上。

我低声问:“你还冷吗?”

余昔低下头,轻声说:“嗯,有点凉了。”

我小心翼翼地搂紧了她的肩膀,嗅到她发丝里传来的芳香,一阵心醉神迷。余昔的身体反应很强烈,因为紧张和迟疑,身体甚至显得十分僵硬,一动不动。

我在黑暗中得意地笑了笑,柔声说:“放松点,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

余昔轻轻笑了一下,说:“你不是说欠我的东西要还给我吗,打算什么时候还?”

我伸出一只手,轻抚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面对着我,看到她的眼睛在黑夜中闪闪发亮,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我说:“现在就还,一个深情的拥抱,胜过千言万语,对不对?”

余昔面露娇羞之色,低下头不敢看我的眼睛。果然没错了,原来大学时那几年,她一直在等待这个拥抱,可是我却始终无法鼓足勇气,既不敢表白,也不敢上前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我不知道,这到底是对是错,一个迟到了十年的拥抱,还有用吗?

我伸出双臂,将余昔紧紧地搂在怀里,双手在她的后背上轻柔地摩挲着,心中充满了一种别样的情怀。

余昔将头埋进我的胸膛里,闭上眼睛呢喃着说:“十年了,你总算明白了。知道吗,上学那几年我一直等着你的态度,可你却迟迟不开口,让我等的好苦。”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可是现在明白是不是为时已晚?我的手指忽然触到了体恤衫下面的一条胸罩带,心里一阵激动,只要我稍微一挤压,这条带子就会迎刃而解。

可是我不敢,手指在这条带子附近不断游走,却不敢有丝毫造次。如果换成其他女人,我早就下手了,可唯独在余昔面前我始终心存敬畏,不敢跃雷池一步。这种感觉其实很糟糕,难道不是吗?在女人面前畏手畏脚,你会错失很多触手可得的机会,当有一日你终于明白过来,时间给你的却是无情的嘲弄。

心魔心魔

121.心魔心魔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没话找话地说:“早知道是这样,上学那会我就应该跟你表白了。可是我怕,害怕一开口所有的幻想都成了泡影。当时我们宿舍住了八个人,有五个对你情有独钟,公认你是系里最优秀的女生。”

余昔把头埋进我怀里,幽幽地说:“你这个胆小鬼,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当初如果你告诉我你喜欢我,可能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说:“当时系里优秀的男生一抓一大把,其实我是很普通的一个。所以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会对我青眼有加呢”

余昔沉吟片刻,低声说:“你问我,其实我也不太明白。当时的新生见面会上,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看我的眼神令我印象深刻。后来听系里的人说你在卖游戏软件,忽然对你非常好奇,然后慢慢地就”

我笑着说:“慢慢地就被我吸引了”

余昔不吭声,只是将头更深地扎进我的胸膛里,算是默认了。抱着余昔,感受到她的心跳和身体的颤抖,温香软玉抱满怀,我的心里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脑子里做着激烈的斗争,下一步怎么办,我应该做些什么呢

我的手在余昔的后背上摩挲着,搞得自己的一点点被调动起来。

余昔的心里可能也起了波澜,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低声说:“抱紧我,突然觉得好冷。”

我把余昔往怀里搂了搂,苦笑了一声,调侃道:“师姐,不能再抱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我怕我把持不住了。”

余昔轻哼了一声,说:“你敢”

我叹了口气说:“我还真不敢。时间不早了,你是住这里呢,还是回酒店”

余昔说:“我出来的时候跟同事们说过了,今晚去小姨家住。”

听到这句话我心头一阵狂喜,这分明是一种暗示,原来她来的时候就没想过要回去。我急忙说:“这里的景色蛮好的,还有温泉,要不我们就在这里住一晚,明天一早我再送你回酒店吧。”

余昔迟疑地说:“这恐怕不太好吧,可能不是很方便。”

我心想看来只能我帮她下这个决心了,毋庸置疑地说:“反正工作都结束了,放松放松也很正常,这里有独门独院的别墅,我们就在这住一晚,如此良辰美景,岂能就这么辜负了”

余昔面露难色,为难地说:“这那好吧。”

我兴奋地站起身,一只手抓住余昔的手,迫不及待地说:“那我们走吧,下次见面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今晚可以一起聊个痛快。”

余昔低着头,任由我拉着她的手,向别墅区走去。我在住宿登记处要了一个独门独院的别墅,虽然住一晚的价格非常贵,但能和余昔在一起,哪怕再贵一倍我也心甘情愿。

穿过院子我们进入大厅,打开灯我惊讶地发现,这里的装潢非常考究,窗帘是粉红色,在柔和的灯光下室内显得十分温馨浪漫。大厅竟然还有一个小吧台,里面放着各种酒和茶叶,除了一副茶具,茶几上还摆着各种水果拼盘,果然是一个情人幽会的好地方啊。

余昔略显惊愕地观察了一番,说:“哇,这里的环境还真不错哎,没看出来,你这个人平时不显山露水的,骨子里还蛮浪漫的嘛。”

我笑着说:“你当然,要不然怎么跟你促膝长谈呢。”一边说,我一边用开瓶器拧开一瓶红酒,拿出两个杯子,倒了两杯酒,递给余昔一杯,说:“来,我们再喝一点。”

余昔呷了一口酒,忽然问:“下个月你真的要和李红结婚了吗”

我想了想说:“有这个打算,不过现在出了点意外,估计要延后了。”

余昔的神色变得有点哀怨,说:“其实我这次来见你,是想对自己封存了十年的心结做个了断的。”

了断听到这句话我心头一震,急忙问:“了断怎么了断”

余昔沉吟片刻,幽幽地说:“这些年我一直活在自己的心魔当中,难以自拔,这种感觉几乎让我发疯。“

我好奇地问:”你说的心魔是指什么东西“

余昔却对我的问话置若罔闻,她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从今天晚上,我要告别青春,从这个心魔里彻底走出来,开始一个全新的人生。”

全新的人生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这次她有备而来,到底想干什么女人的心理确实令人难以揣摩,有时候甚至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我低下头呷了一口酒,不知道如何应对。从余昔刚才的话不难想象,她这次来滨河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可是一个了断和心魔委实太吓人了。余昔对我而言只是一段美好的回忆,一个难以释怀的情怀,可我在她那里却成了她的心魔。

余昔眼睛盯着我,目光炯炯地说:“你不是要促膝长谈吗,怎么这会儿倒哑巴了。”

我苦笑着说:“你说的太吓人了,又是心魔又是要了断的,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余昔摇晃着杯子里的红酒,幽幽地说:“这些年我感觉我的心一直没从大学时代走出来,人虽然老了,可心却一直活在那个时代,很多东西似乎就停滞在那里。几乎每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我都会想起那些年,每次想起来都忍不住想哭。尤其是今年开年后越来越严重,越来越频繁,我回过学校,可学校里所有的一切几乎都面目全非了。所以我才决定来滨河走一趟,也许见过你之后就能走出来。”

她这么一说我忽然有点明白了,一个原本感情细腻,情感丰富的女人,却常年压抑克制着自己的情感世界,缺乏宣泄的渠道。感情这东西是与生俱来的,就好像人的,越压制,反弹得越厉害,总有那么一天压制不住,来一个总的爆发,那爆发出的能量是非常吓人的。

想到这一点,我的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余昔毕业那年,我坐在宿舍楼顶,遥望着对面的女生宿舍的夜晚,那一夜的记忆对我而言同样刻骨铭心。

我苦笑着说:“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其实我又何尝不是。你毕业后不告而别,从此联系不上你,我感到特别失落,生活好像一下子没有重心了。那天晚上我坐在宿舍的楼顶,一个人喝光了一瓶二锅头,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不省人事。第二天被明晃晃的太阳晒醒之后,我当时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一个时代结束了。”

余昔忽然泪眼婆娑了,她哽咽地问:“是因为我吗”

我说:“当然,人生大多数时候就是这样,当它触手可得时,总以为还有时间;可当你发现真正永远失去它时,才知道心痛和后悔。”

余昔低着头,吸了吸鼻子,萧索地说:“嗯,当时我一直在等,等着你把那句话说出口,可你却总是逃避。每次我与你的眼睛对视,你总是目光躲闪,这让我好恨。离校那一天我告诉自己,如果你还不说,那就这样吧,从此之后我都不想再见到这个人了。这个男人是个懦夫,是一个不敢爱的爱情逃兵,不值得我爱。”

这大概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当女人认定了一件事,意志会变得特别强大,特别坚决;男人却在这种事情上左顾右盼,往往就因为犹豫而错失了许多良机。不过在我看来,也未必完全是坏事,留下一点美丽的遗憾,在记忆中永远鲜艳亮丽,当爱情被生活煎熬绞杀,因而变得面目全非,那将是更大的遗憾。

我苦笑着说:“其实我这个人确实不值得你爱,你当年的选择并没有错。”

余昔突然愤怒了,她严厉地说:“混蛋知道吗,就是你这种暧昧不清的态度毁了我时至今日,你竟然还是这种态度”

余昔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她板起脸来还真有几分威严,很像一个秉公执法的纪委干部。我解释道:“你误会了,我总觉得,两个无论再相爱的人,也会被时间打败。所谓爱情其实更多的是一种化学反应,时间久了,爱情就变质了,要么变成亲情,要么变得寡淡无味。多少当初相爱的人就是因为经受不起时间的考验,后来反目成仇。我们都是凡人,谁都跳不出这个怪圈。与其这样,不如留下点遗憾。只是我没想到你会被这种感情困扰十年。”

余昔坚定地说:“可他们至少爱过,付出过,得到过,燃烧过,我呢我什么都没有。一个女人,从来没有被人爱过,也没有爱过别人,你觉得这样的人生就真的美好吗”

这句话说得好,是啊,没有经历过或许是更大的遗憾,可是这是造化弄人,难道真的全怪我吗

我低下头,支支吾吾地无言以对。余昔站起身,站在我面前,用低沉却坚决的口吻说:“你把头抬起来,看着我的眼睛。”

我抬起头,与余昔的目光在空中四目相对,看到她的眼神坚定无比,神情中有一种不管不顾的狠劲儿。从她笃定的眼神当中,我看到了一股强大的意志,一种无坚不摧的信念。

余昔沉稳有力地说:“无论我做过任何事,我都会为我的行为负责,我做事,从不后悔。”

看到她如此坚决,我胸腔里燃烧起一股火焰,一种斗志,我恨恨地想:,既然这样,当初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心思,让老子猜个屁啊。

余昔说:“你是不是在怪我,为什么当初我自己不说”

我心里一惊,差点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女人难道有透视眼,看到我的心里去

我说:“都怪我,我是个懦夫,一个可耻的逃兵。”

余昔说:“你这个懦夫,还像当年一样软弱吗你在等什么”

不能再等了,此时此刻还惦记着促膝长谈是多么荒唐的一件事。我站起身,猛地抱住了余昔,恶狠狠地将嘴巴压在了她的嘴唇上。余昔闭上眼,伸出双臂,用力抱住了我的腰。

余昔的嘴唇温润而甜美,身上散发着青苹果的气味,鼻翼中发出急促的呼吸声。她一边热烈地回应着我的亲吻,一边喃喃自语道:“十年了,你让我等得好苦。”

春梦了无痕

余昔撇撇嘴吧,不屑地说:“这种把戏我见识的多了,无非是为了把对手搞臭。当然,也有些确是内部曝光的。但这种占有欲特别强烈,又有着浓烈帝王思想的官员大多数属于出身比较低位的农村家庭,早年的生活普遍比较艰苦,因此在拥有权力之后被彻底唤醒,会变得异常贪婪。有一次我们从一个市委书记办公室里搜查出95本爱爱日记,里面详细记载了他和每个女人的爱爱过程,还有心得体会。更令人发指的是,他还有搜集毛发的癖好,把和他发生过关系的女人根据毛发的粗细,形状等等分门别类,每一页粘一根毛发,记录姓名和事件地点。”

122.春梦了无痕

我的心里五味杂陈,有悲伤与悔恨、有甜蜜与惊喜,还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像一锅乱炖,让我心潮澎湃,胸腔中翻江倒海。?? . t .

我抱着余昔倒在沙发上,两个人紧紧地相拥在一起。她的呢喃在我耳畔回荡,仿佛一场春天的梦魇。让我猛然想起十年前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一个冷雨夜。我和余昔从天坛回来,经过地安门时,一名年轻的歌手在天桥上独自歌唱,他的歌声在雨中如哭如泣,让我们忍不住驻足聆听。歌手这样唱到:十年的等待,换来的却是一场烟花般炫丽的春梦。春梦了无痕,梦醒梦碎,从此以后,你我永不相见。

想起这句歌词,我顿时明白了余昔所说的了断是什么意思,余昔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一旦决定做一件事情,就没有更改的余地。想到这里,我感到心痛如绞,禁不住一阵泪奔如雨,之前膨胀的顷刻间如退潮般偃旗息鼓。

余昔觉察到了我的异样,她轻声问道:“你怎么哭了”

我悲伤地说:“你是不是已经想好了,今夜之后我们便永不相见了”

余昔说:“你不要怪我,好吗其实你是对的,相见不如怀念,见了又能怎么样呢你马上就要结婚了。”

我吸了吸鼻子,感到自己的心都快碎了,说:“你可真狠心”

余昔哀怨地说:“我们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很多东西一旦失去就永不回头了,就好像我们逝去的青春,永不回头。事实上,在感情上我没那么理性,我怕把持不住自己。这些年我的感情已经失败得一塌糊涂,总不能再做一个第三者,我不可能去扮演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角色。”

对此我也无语,只能以沉默对待。余昔趴在我的肩膀上,同样默默无语。

沉默良久,余昔说:“我们就这样抱着睡一晚吧,只要有过这样一个夜晚,我就知足了。”

我点点头,说:“好吧,我们就这样抱着,什么都不做。真希望时间就在这一刻停止,永远都不要天亮。”

余昔幽幽地问:“你困吗”

我摇摇头说:“不困,如果你困了就闭上眼睛睡吧,我就这样守着你,直到天亮。”

余昔说:“你爱李红吗”

我想了想说:“嗯,应该算爱吧。”

余昔接着问:“那你还爱我吗”

我沉吟片刻,斟酌了一番说:“你是我今生的至爱,在我的心里,永远没有人能代替你。”

余昔说:“你好贪心,不是说女人一辈子会在不同阶段爱上不同的男人,可男人一生只会爱一个女人吗,你怎么可能同时爱上两个女人”

这个问题其实我也不止一次想过,要一个男人真正爱上一个女人确实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男人可能会对很多女人感性趣,在一段时间甚至会十分迷恋,但这都不是爱,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其实是无条件的,可以说没有了理智,更没有了智商。有人说过一句话其实我是比较认同的,爱情是一种盲目甚至愚蠢的行为。

只是每个人对爱情的理解不同,因而表达爱的方式也不同。譬如李玉对萧梅,我相信李玉是真的爱萧梅的,虽然他的爱显得非常自私狭隘,但他为了萧梅,确实付出了太多。

也许很多时候你并不知道自己到底爱不爱这个人,只有当你失去这个人的时候,你才明白自己到底爱不爱她。

李红为了保护我,被老曾一枪击中的那一刻,我感到的是一种通入心扉的心痛,这里面到底包含了多少感恩的成分,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也许我真正爱上李红,正是在她奋不顾身勇生命去掩护我的那一刻。是李红用生命告诉我,爱一个人是付出,而不是占有。

而萧梅被打伤时,我感到的是悲伤和无奈,在医院看到她的时候,我清醒的意识到,萧梅已经成了我的亲人,我们更多的感情是一种习惯。

而余昔却不同,她是我在二十岁出头,对感情有了一定认识的时候喜欢上的女孩。可以这么说,她是我的理想爱人,几乎满足了我对女性各种理想化优点的合集。然而正是因为太理想了,我不敢相信这样一个人,既然会喜欢上我,因而错过了最佳的时机。

见我迟迟不开口,余昔又问道:“怎么不说话了这个问题难以回答吗”

我说:“也不是难以回答,这么说吧,我对李红的爱可能更多的是感激,我是在她为我挡子弹的那一瞬间爱上她的。你不同,你却是我当年的理想爱人,甚至至今仍然是。如果没有你,李红是我的此生至爱,可是你出现了,所以她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余昔轻轻笑了笑,心满意足地说:“骗人,我有那么好吗”

我笑了笑说:“也许你没有那么好,但我希望你就是这么完美。哪怕你浑身缺点,我也愿意当个睁眼瞎,假装什么都看不见。”

余昔咯咯地笑了笑,说:“压力好大,被你说得我有点飘飘然了,以后都不好意思让你看到我的缺点了。”

我苦笑着说:“以后我们还有以后吗”

余昔又沉默了,心跳却开始加速,我能感觉到,她的胸脯起伏得越来越厉害。过了许久,她忽然说:“唐亮,你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我说:“你说吧,别说一个请求,就算一百个我都能答应你。”

余昔斟酌了一会,说:“把你借给我一个星期,在这一个星期,我们二十四小时在一起,你每天给我说一句我爱你,我要轰轰烈烈爱一场。”

我想了想,迟疑地问:“现在吗”

余昔说:“这段时间当然不行,等你忙完这一阵,在你结婚之前,我们找一个宁静的地方,安安静静过一个星期,好吗”

我毫不犹豫地说:“没问题,省里的换届选举完成后,我们就找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租一个独门独院,像一对真正的夫妻那样在一起一个星期。”

余昔伸出小拇指,吐了吐舌头,顽皮地说:“我们一言为定,谁都不许反悔。来,拉钩上吊,食言而肥的人下辈子投胎做小狗。”

我们伸出小拇指拉了拉勾,我笑着说:“那篇局长日记可把我说成一个大恶魔啊,和恶魔在一起生活一个星期,难道你一点都不害怕吗”

余昔撇撇嘴吧,不屑地说:“这种把戏我见识的多了,无非是为了把对手搞臭。当然,也有些确是内部曝光的。但这种占有欲特别强烈,又有着浓烈帝王思想的官员大多数属于出身比较低位的农村家庭,早年的生活普遍比较艰苦,因此在拥有权力之后被彻底唤醒,会变得异常贪婪。有一次我们从一个市委书记办公室里搜查出95本爱爱日记,里面详细记载了他和每个女人的爱爱过程,还有心得体会。更令人发指的是,他还有搜集毛发的癖好,把和他发生过关系的女人根据毛发的粗细,形状等等分门别类,每一页粘一根毛发,记录姓名和事件地点。”

我惊叹道:“一千个,这难道整天除了做那事,就没点别的事干吗”

余昔叹了口气说:“见缝插针呗,只要找到机会就不惜一切代价。这样的人其实是病态的,骨子里有着疯狂的占有欲,还有浓厚的帝王思想。你可能都无法想象,在事发前他的当地机关的口碑还不错,表面上总是一本正经的。据他身边的人介绍,平时大家说荤段子,拿女人开玩笑的时候他从不参与。后来我们审问他时,他竟然回答,这是男人的正常需要。”

如坐针毡

余昔说:“一开始觉得震惊,后来觉得特别恶心,再后来就见怪不怪,慢慢就麻木了。不过我也算是见多识广了,逐渐自己总结了一点心得。很多出身低微的人,早年在感情上比较失败,物质上也基本没享受过什么。当他们有了一定社会地位,也就是所谓混得人模狗样的时候,会产生一种强烈的报复心理。他们对财富贪婪,对权力贪婪,对女色更贪婪,以占有女性的多寡来衡量他们的成就。这种人基本上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所以我看过网上关于你那篇局长日记后,根本就不相信你会变成这样一个人,因为我知道你以前是什么样子。见到你之后,更印证了我的看法,你虽然喜欢美女,而且手里有一定的权力,决定着很多人的生杀大权,但你和他们不一样,你还不至于那么贪婪,那么无耻。”

123如坐针毡

我笑着说:“这货可以算一个经典案例了吧,正应了那句老话,会咬人的狗不叫。做出惊人之举的往往是一些闷葫芦,表面上一本正经,背地里满肚子男盗女娼。我很好奇,你每次面对这些赃官的时候,到底是个什么心态?”

余昔说:“一开始觉得震惊,后来觉得特别恶心,再后来就见怪不怪,慢慢就麻木了。不过我也算是见多识广了,逐渐自己总结了一点心得。很多出身低微的人,早年在感情上比较失败,物质上也基本没享受过什么。当他们有了一定社会地位,也就是所谓混得人模狗样的时候,会产生一种强烈的报复心理。他们对财富贪婪,对权力贪婪,对女色更贪婪,以占有女性的多寡来衡量他们的成就。这种人基本上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所以我看过网上关于你那篇局长日记后,根本就不相信你会变成这样一个人,因为我知道你以前是什么样子。见到你之后,更印证了我的看法,你虽然喜欢美女,而且手里有一定的权力,决定着很多人的生杀大权,但你和他们不一样,你还不至于那么贪婪,那么无耻。”

余昔这样一个女人,她的聪明才智却整天干这种工作,每天看到人性中最卑劣的一面,确实让人觉得有点暴殄天物。我惋惜道:“理解万岁啊,只是可惜了,你的聪明才智用在干这种工作上,确实太浪费了。”

余昔淡淡地笑了笑,说:“还好啦,虽然每天面对黑暗,但我胸中有光明。正因为看了太多阴暗的东西,我才坚信光明是始终存在的。”

我说:“说得好,我也喜欢光明。无论生活再黑暗,我们心中总要小心翼翼维护那一点光亮,只要这团火不熄灭,希望早晚会出现的。”

余昔点点头,低声说:“嗯。把你借给我一个星期,你最想去哪里?”

我说:“我想去巴黎,或者西班牙和意大利。国内现在没什么真正清净的地方,一个地方只要被开发,马上就被污染了,我们的国人现在特别浮躁。”

余昔想了想说:“是个不错的建议。”她扭头看了看窗外,窗外已经隐约有了亮光,说:“我们睡会吧,天都快亮了。”

我说:“好吧,你先闭上眼睛,我等你睡着了再睡。”

余昔说:“那你要抱着我,不许趁我睡着了偷偷溜走。”

我笑着说:“怎么可能呢,我哪里舍得啊。”

余昔闭上眼,嘴角还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我看着怀里这个多年来朝思暮想的女人,心里久久无法平静,胸腔中千回百转,脑子里波澜起伏。

窗外露出一丝曙光的时候,我心里哀叹了一声,天终于亮了。我闭上眼,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我又做梦了,梦十分混乱,我甚至梦见了无数毛发,在风中胡乱缠绕。这一团纠缠不清的毛发把我闹醒了,下身变得十分膨胀、坚硬,仿佛上膛的子弹,随时准备破膛而出。

我睁开眼,看到余昔正睁大了眼睛,笑盈盈地望着我。我尴尬地笑了笑,说:“你这么早醒来。”

余昔说:“你做梦啦,老实告诉我,你梦到什么了?”

我说:“梦到你啦。”

余昔坏笑了一下,说:“骗人,你梦里准没干好事,顶到我了你。”

我低头看了看,不好意思地说:“这是正常反应,说明我身体健康。”

余昔笑了笑,说:“好了,起来了,洗漱完我们回去吧,今天下午的飞机回北京。”

我伸出双臂,身体压在余昔身上,奸笑了一声说:“昨晚错过了机会,今天可不能再错失良机了,你就从了我吧。”

余昔在我身下挣扎着,说:“本来昨天我是打算把自己交给你的,可现在我改主意了,还是留点遗憾,等下次吧。”

我急忙说:“干吗要等下次,我就怕我等不到那一天了。”

余昔的神色却变得坚决起来,说:“今天不行,我不想这么快。如果你真的能和我一起待一个星期,还怕没机会吗?”

我说:“当然是真的,可我怕夜长梦多,你突然又改主意了。”

余昔捧着我的脸,在左脸上亲了一下,说:“不会的,我从不骗人,何况是你呢。”

我无奈地说:“那好吧,我们起床洗漱,完了我带你去吃点早点。对了,下午要我去机场送你吗?”

余昔想了想说:“不用了,你们省委办公厅要派车送我们,你去不太方便。”

我沮丧地说:“那好吧,我只能等着和你下次再相逢了。”

余昔在离飞天大酒店还有一段距离时下了车,她站在车下向我挥挥手,示意我尽快离开,以免被人看到。本来我还有几句话想跟她说,但考虑到市区人多眼杂,余昔的身份又过于特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咬咬牙开着车迅速离开。

回到江海办事处时,招商小组的人都各自出去忙了,只有乔美美留守。她的房间就在我隔壁,听到门响,知道我回来了,敲了敲门进来。

乔美美观察了一番我的脸,小心翼翼地说:“唐局,你回来啦。昨晚你一晚上没回来,我还有点担心呢。看到你回来,我就放心了。”

我淡淡地应了一生,打开热水准备泡杯茶。乔美美赶紧抢过我手里的水壶,说:“还是我来吧,你歇着。”

我在沙发上坐下,狐疑地问:“你今天不是去国土厅找你那个给厅长当秘书的同学吗,怎么还没去?”

乔美美一边烧水泡茶,一边说:“我昨晚和那个同学联系过了,他今天早晨要陪领导去开会,中午才有时间。我约了他,今天中午一起吃顿饭,礼物我都准备好了。”

我点点头应了一声,说:“要不要我陪你一块去?”

乔美美惊喜地说:“那自然最好不过了,你亲自出面事情就更好办了。”

我说:“也不要太乐观,等见了面再看。你们应该也有好几年没见过面了,谁知道他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乔美美接着说:“那倒是,不过我想你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我这个同学已经给国土厅厅长当了四年秘书了,估计这次换届选举之后就该提拔到副处级,下放到下面哪个县里当个专职副书记,以后肯定是一路平步青云了,前程不可限量。”

说到这里,乔美美忍不住叹了口气,遗憾地说:“我们一批进入机关的同学就属我进步慢了,现在混得最差的也是正科级了,大部分都是副处了,我到现在还只是个副科级干部,都不好意思去见这些老同学。有几次同学聚会,同学们打电话喊我参加,我都没好意思去。”

泡好茶,乔美美给我倒了一杯茶,抬起头,用眼角悄悄看了我一眼。乔美美这是在给我递话了,她的意思我心里明白。这个问题我曾经考虑过,按理说乔美美的资历已经够了,只是要提拔还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

我喝了杯茶,慢条斯理地说:“你的问题我考虑过,你的资历足够了。再等等吧,下次考察干部的时候我一定给你争取。”

乔美美惊喜地说:“真的?原来唐局一直没忘记我啊,我好感动哦。”

我说:“当然,我对努力工作的人都一视同仁。我倒觉得,你现在主要的问题不在于工作职务,而在于你的家庭,先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才有足够的精力工作。”

乔美美说:“前天晚上我带着录音笔去找张诚了,当面跟他提出了离婚。不管他同意不同意,这样的日子我一天都不想过了,想起来都觉得没劲。”

我说:“那孩子怎么办?”

乔美美说:“孩子我自己带,反正我父母身体还好,能帮我照顾孩子。以后我就一心扑在工作上了,对这个男人彻底绝望了。”

我又喝了一杯茶,看了看时间,说:“反正这是你们的家事,你自己处理好就行。我现在要去趟建设厅,你中午约好了地方我直接过去。”

乔美美站起身说:“反正我在这里呆着也没事,跟你一块去吧。”

我想了想,说:“也好,那就一块去吧。”

从办事处出来,我开车前往省住房与城乡建设厅,拜访了几位主要领导。这次招商的廉租房和经济适用房建设,需要建设局审核批准,先去拜拜码头,不求他们能给多大的支持力度,只求别在关键项目上卡我们脖子就好。

从建设厅出来,乔美美已经约好了国土厅的厅长秘书,去马宝宝家吃刷羊肉。一想起又是羊肉,我心里忍不住暗笑。妈的,听说省城的娱乐业非常发达,几乎每天晚上市区的夜总会和桑拿洗浴中心都人满为患,原来省城的人这么喜欢吃羊肉。天天吃羊肉,不想做那个都难。

我苦笑着嘀咕了一声:“老子恨死羊肉了。”

乔美美迟疑地问:“为什么?”

我摇着头苦笑说:“你吃完羊肉最想干什么事?”

乔美美沉思了一下,吃吃地笑了起来,说:“唐局,你没想好事哦。哎,今晚你不出去了吧,晚上你到我房间来,我给你留门。”

我说:“到时再说吧,先去马宝宝会会你这个同学。”

我们开车到了马宝宝刷羊肉,发现外面已经停了不少轿车,大厅里人满为患,还有很多人在排队等位。滨河人果然喜欢吃羊肉,我仔细观察了一番几个人的脸色,发现无论男女都红光满面,眼神里透露出一股精光。

进了事先订好的包房,我们稍等了一会,乔美美的同学就来了。我认真打量了这个男人一眼,很普通的一个人,三十多岁的人头发都掉了不少,一脸苦相,好在精神状态还不错。其实给高级领导当秘书是个苦差事,他这个样子倒很符合秘书的形象。

乔美美热情地说:“唐局,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同学周瑾。周瑾,这位就是我们江海市财政局局长兼党组书记,唐亮唐局长。”

周瑾客气地说:“你好唐局长,久闻大名,你可是江海市著名的青年才俊,传奇人物,只是我一直无缘得见,这次能见到真人真的是荣幸之至啊。”

我笑了笑说:“周处长可真会开玩笑,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我成了传奇人物啦。”

其实周瑾目前只是个正科级干部,我故意叫他周处长抬高他的身份,因为我知道,这些从秘书干起来的人内心其实非常敏感,特别在意自己的职务,唯恐别人低看了自己。

周瑾果然受用,也没有纠正,反而乐呵呵地说:“江海唐少的故事我可是听了不少,心里对你还蛮崇拜的呢。”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生,进来一条短信。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是余昔的短信,她在短信里说:下午两点半的飞机,你多保重,我们来日相见。

看到这条短信,我的心又揪了起来,坐在凳子上感到如坐针毡,周瑾说的话我一句都没听进去。人虽然还在这里,心思却早已飞到了余昔身边。

周瑾也发现了我的不安,轻声问:“怎么了唐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谈判的本钱

124谈判的本钱

周瑾这句话我也没听到,乔美美发现我心不在焉的,拉了拉我的胳膊说:“唐局长,老周在跟你说话呢。”

我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说:“没事,没什么事。不好意思,刚才有点走神了。周处长,中午要不要喝点酒?”

周瑾说:“不用了,下午还要陪厅长去视察,我们就以茶代酒吧。”

我点点头,示意乔美美上菜。乔美美按了服务灯,不一会儿,服务员就开始上菜了。

这顿饭的目的只是建立一种交流,我跟这个人也不太熟,因此没什么共同话题,本来就心不在焉,这个时候更容易跑神了。周瑾大概也看出来了,也不强求,跟我的话不多,主要和乔美美叙旧,谈论一些同学的近况。

这顿饭我吃得十分抑郁,吃了几口菜就感觉饱了,坐在那里心里一直在做斗争,要不要去机场送送余昔?就算不能面对面说话,至少远远地看一眼也好啊。

虽然和余昔有了约定,但我心里仍然隐隐有一种担心,生怕这次之后再也见不到余昔。世事多变,很多事都充满了不可知的变数。

其实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人确实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东西,只要尝到一点甜头,就会变本加厉。在此之前,我并没有奢望能再见到余昔,而且和她拥有一个夜晚。可当这一切美梦成真后,我又不觉得满足,希望更进一步。不难想象,如果我和余昔在一起度过一个星期,就真的能做到两不相欠,永不再见吗?在感情上,再强大的人都不见得能保持那样理智。余昔不也再拥有过一个夜晚之后,又有了七日之约吗?

这个问题想得我头疼,以后的事谁说得上呢,管它呢,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吧。

这顿饭终于吃完了,周瑾站起身,握了握我的手说:“唐局长,你们的事我记住了,找机会在厅长面前提一下,顺便把你们的报告交上去。”

我笑着说:“好,那就有劳周处长了,以后有时间到江海来玩,我招待你。”

周瑾笑着说:“唐局太客气了,以后少不了要麻烦唐局长。好了,我马上要赶回去,以后有时间再聚。”

乔美美将事先准备好地礼物拿出来,递给周瑾,周瑾连忙说:“我们老同学之间就不必来这一套了吧,不用,真的不用了。”

乔美美说:“这是我们唐局长的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

两个人推让一番,周瑾还是收下了礼物。其实我很烦送礼,可在场面上混迎来送往的事又少不了,我也无法免俗。

从马宝宝出来,我看了看时间,一点半,这个时候去机场应该还赶得上,我暗下决心,无论如何要在余昔临走之前看她一眼,于是快步走向车位。

乔美美说:“唐局,接下来我们去哪?”

我说:“我要去机场送个人,你先回办事处吧。”

乔美美笑了笑说:“原来是这事,我说你刚才怎么一副丢了魂的样子。反正我回去也没事,要不我陪你去机场,见见让你丢了魂的这个人吧。”

我冷笑着说:“女人的好奇心可真要命,不知道太好奇会害死人的吗?”

乔美美低下头笑着说:“好奇也是天性嘛,你就带我一块去,让我也见见世面吧。”

我说:“真是服了你了,上车。”

在前往机场的路上,我忍不住问乔美美:“刚才这个周秘书是什么意思?以后麻烦我的地方多着呢,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吓人。”

乔美美说:“看来刚才我们的话你一句都没听进去,他不是说了吗,厅长大人已经答应他了,这次省里换届之后,就调他到江海国土局当常务副局长。他如果到江海来工作,能搭上你这个关系自然是求之不得呢。”

我点点头说:“哦,原来是这样。”

三十分钟后,我们赶到了机场,停好车快步向候机厅冲去。我们来到安检前时,远远看到一群人正围着余昔一一握手。我吃惊地看到,在送行的人当中,居然有老爷子和唐达天,更令我吃惊地是,在这群人之中居然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狗日的韩博深。不过我转念一想马上明白了,余昔和韩博深是同班同学,他来送行也说得过去,可这货跑来干什么呢?

余昔和这群送行的人握完手,眼睛四处看了看,似乎是在寻找什么。我心中一动,她一定是在寻找我,这说明她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在临走前能再看我一眼的。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一阵暖流滑过。

当余昔穿过无数身影,看到我远远地冲她招手时,眼睛里闪过一抹柔情,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我们就这么对视了一眼,却心意想通,一切竟在不言中了。

乔美美远远地望着余昔,好奇地说:“唐局,你是赶来送她吧,这个女人好大的派头,省里这么多人来送她,他们是不是就是纪委派来的调查小组?”

我说:“嗯,她是调查小组的组长,纪委执法监察室的余主任。她是我的师姐,比我高一届。”

乔美美惊讶地说:“哇,她这么年轻就当上正厅级干部啦,那这个女人不得了啊。既然你特意来送她,为什么又不过去呢?”

我苦笑着说:“我倒是想过去,可你觉得我过去合适吗?”

乔美美叹了口气说:“好像是不太合适,你大老远赶过来就是为了再看她一眼吧。如果我没猜错,她是不是你上学时的女朋友?”

我摇着头说:“不是,只是一般的朋友。好了,你别再瞎猜了。”

这时余昔和调查小组的人提着行李往安检内走去,我远远地看到,余昔在走进安检门时,回头向我这边回望了一眼,然后才走了进去。

调查小组的人都进去安检后,老爷子和唐达天等人慢步往回走,两个人还不时交流几句。两人的神态都很自如,不时还轻笑几声,根本看不出两人之间有任何嫌弃。

师兄韩博深转身的时候目光从我身边滑过,他似乎注意到了我,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我心想,狗日的,先别得意,老子早晚收拾你。

我转身对乔美美说:“走吧,我们回去。”

从机场出来,我坐进车里却没开车,感觉心里有一团东西堵住了,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心事重重地深吸了一口烟。

乔美美扭头看了我一眼,小心翼翼地说:“唐局,你在中央有这么硬的关系,对你以后的事业非常有帮助。我觉得你应该高兴才对啊,怎么倒好像心事重重的。”

我掩饰说:“你想到哪去了,我是在想别的事。”

乔美美低头窃笑了一声,也不揭破我,低声说:“余主任长得可真漂亮,这么漂亮的女干部我还是第一次见,连我看见她都有点喜欢呢,怪不得你大老远赶来就是为了看她一眼。”

我说:“好了,你别胡思乱想了,我们回去了。”

我发打着火准备离开停车场,这时注意到韩博深带着两名穿黑西装的男人走到旁边的车前,一个男人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室,另一个往前赶了几步,迅速拉开车门,躬身站在车门边,等待韩博深上车。

我摇下车窗,大声说:“韩师兄,请留步。”

韩博深冷眼往我这边瞥了一眼,表情冷冷地说:“唐亮,来送你师姐吗?”

我打开车门下来,走到韩博深身边说:“师兄,我想跟你谈谈。”

韩博深轻蔑地说:“谈谈?我跟你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我抽了口烟,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恨我,但我觉得有些问题如果大家还是坐下来说清楚比较好。”

韩博深冷笑了一声,说:“谈判是需要资本的,你有吗?”

我也冷笑了一声,强硬地说:“本来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大家相安无事。可如果你非要继续斗下去,老子奉陪到底!你以为别人拿你真没办法吗?”

韩博深说:“好,你小子有种!”

我冷眼瞥了韩博深一眼,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转身欲走。韩博深突然说:“等等。”

我回过头,盯着韩博深的眼睛说:“你还有什么话说?”

韩博深说:“既然要和谈,那我必须先看到你的诚意。这样,我给你一次机会,三天后下午两点半,你带着李红到秦时明月来见我。”

我冷笑着说:“怎么,又想故伎重演?”

韩博深说:“怕了吗?”

我说:“怕个球!”

韩博深冷冷地说:“好,三天后的这个时间,我在秦时明月等着你们。”

韩博深撂下这句话就钻进了车里,轿车一阵风似的开走了。望着远去的黑色轿车,我心里想,这狗日的又憋着什么坏呢?在回滨河的路上,我一直在琢磨韩博深的用心,可想来想去都没有个头绪。

进入房间后我泡了杯茶,喝了几口后突然想起来,自从上次分手后一直没跟蒋雨姗联系过,也不知道她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今天远远看到唐达天,气色看起来似乎不错,难道蒋雨姗又被他收服了?

我掏出新手机,刚准备拨打蒋雨姗的电话,旧手机就响了起来,看了看来电显示,电话是徐兰打来的。

我恰了电话,用新手机给徐兰拨了回去。电话通了,我说:“是我徐兰,找我什么事儿?不会是公安厅又有人去调查你了?”

徐兰气呼呼地说:“你这个人好没良心,我不联系你,你就不会主动打个电话问候一声啊。”

横刀夺爱

125横刀夺爱

徐兰的话虽然听起来是质问,其实是撒娇。我接近她的目的很单纯,就是要她转告她老子徐子淇不要轻举妄动,那天晚上发生关系纯属意外,其实也不过是一场变相的交易,没想到她还当真了。如果我们两个人谈感情,那这事就荒唐了。

我笑着说:“不经允许给你打电话,我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嘛。万一让你们家老爷子知道了,那我会死得很惨的。”

徐兰轻蔑地说:“切,鬼才相信你的话,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说:“我可听说了,你以前是唐方的女朋友,横刀夺爱这种事我可做不来。”

徐兰说:“和唐方是我爸的意思,可我实在受不了那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我跟他早就吹了。我问你,男人是不是都是朝三暮四的东西?看到美女就想跟人家上了床?”

我笑着说:“大概是吧,其实我跟你说实话吧,按照你的理论,男人确实没几个好东西。你们家老爷子都那么大年纪了,看到漂亮女人不也照样有非分之想嘛。”

徐兰气愤地说:“滚!再说这种屁话我挂了,以后都不理你了。”

我说:“好吧,那你挂吧,再见。”

徐兰急忙说:“你还真要挂啊,真是的,一点风度都没有,对女人你有点耐心好不好。”

我懒得跟她废话,不耐烦地说:“是你自己要挂的,真是的,什么狗屁的风度和耐心,老子统统没有。你到底有事没事?我这忙着呢,没事我挂啦。”

徐兰说:“我想见你,你现在哪?在不在滨河?”

我纳闷地问:“见我?见我干啥?”

徐兰不悦地说:“怎么,你好像不太乐意见我。不想见就算了呗,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笑了笑,说:“那倒不是,徐大小姐要临幸小的怎么敢不去呢。”

徐兰咯咯地笑了起来,说:“去你的,你想得美,谁要临幸你。我就是心里烦,想找你聊聊天而已,你可别想歪了。”

我想了想说:“那晚上吧,晚上我们找个地方去喝点酒,聊聊天。”

徐兰说:“那好吧,晚上我们再联系,挂啦,拜拜。”

挂了电话我摇着头苦笑了一声,女人可真是一群奇妙的动物,她们似乎永远活在矛盾和纠结之中,而且似乎还很乐意享受这种纠结。

事实上以我对徐兰的认识,这个女人其实并不算坏,就是小姐脾气比较大,性格又有几分古怪,不过人还算比较单纯。如果她不是徐子淇的女儿,也许我们能交个朋友。

我抓起手机,又拨通了蒋雨姗的电话,电话响了好久,她才接通电话。

我说:“是我,唐亮。”

蒋雨姗的口吻里有几分疲惫,又有几分欣喜,她说:“你怎么换号码了,来滨河了吗?”

我说:“嗯,在滨河,你最近怎么样?”

蒋雨姗叹了口气说:“一言难尽,简直糟透了。”

我想了想说:“你换个电话给我打过来,最好用座机。”

蒋雨姗应了一声,挂了电话,过了一会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我接起电话,果然是蒋雨姗打来的。

蒋雨姗说:“不好意思,我忘记告诉你我的新号码了,以前那个号码慢慢就停用了。”

我说:“需要帮忙吗?”

蒋雨姗笑了笑说:“暂时还不用,我能应付。真要逼急了我,大不了和他拼个鱼死网破。”

我说:“千万不要这样做,能和平解决最好。他毕竟是省委专职副书记,权势熏天,你只是个商人,而且还是个女人,不要干鸡蛋碰石头的蠢事。”

蒋雨姗说:“嗯,我明白,听到你这么说我心里很觉得好温暖,说明我当初没有看错人。”

我说:“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蒋雨姗说:“现在我焦头烂额的,能有什么打算啊。”

我说:“要不这样,我请你吃顿饭吧,我们见面聊。”

蒋雨姗说:“好啊,我想吃火锅,可以吗?”

我笑着说:“你不会又想去那家宁德小聚的店里吧?”

蒋雨姗轻轻地笑了起来,说:“知我者,唐亮也。可以吗?”

我说:“好吧,那就去吧。”

蒋雨姗说:“那你现在就出发吧,我们早点去占位置,晚了就没位了。你不知道,那家小店现在生意可火爆了。”

我说:“好吧,我现在就出发,半个小时后到。”

二十多分钟后,我开车来到了宁德小聚,进了店门,按照蒋雨姗在短信里提示的信息,找到了名字叫雅趣的小雅间。

蒋雨姗已经在里面坐着了,手里竟然夹着一支烟,看到我进来,连忙掐灭烟头站了起来,脸上艰难的露出一丝笑容。几日不见,蒋雨姗明显瘦了,眼圈还有几分发黑,整个人显得十分憔悴。看来这几天却是发生了很多事,她说付出的代价比预期的还要大。

我吃惊地说:“你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憔悴,好像瘦了整整一圈。”

蒋雨姗吸了吸鼻子,低下头控制了一下情绪,情绪低沉地说:“这个时候还有人关心我,真是难得。”

蒋雨姗这么骄傲的女人此刻的表现居然如此软弱,这说明这几天她确实遭到了疯狂的报复,而且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麻烦。我急忙问:“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蒋雨姗痛苦地摇摇头,说:“你先坐吧,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心里有点难过。”

我坐下来,眼睛盯着蒋雨姗,等待她的下文。蒋雨姗端起茶壶,给我倒了一杯茶,幽幽地说:“这几天的经历好像坐了一趟过山车,从山顶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这回算是知道什么叫做世态炎凉了,原来人要比我想象的还要坏。一个人一旦变脸,竟然会变得那么无耻、那么下作,变得我好像从未认识过这个人。”

我说:“你指的是唐达天吗?他本身就是一个非常狭隘的人,你跟他认识这么多年,应该知道他的为人和性格。以我对他的了解,唐达天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只要让他记恨你,一定会想办法报复的。现在他主要对付的人是你,接下来大概就该是我了吧。”

蒋雨姗摇了摇头,说:“他的为人我当然知道,他一定咽不下这口恶气,也做好了心理准备。最近几天,工商局和税务局以及各个衙门的人轮番冒出来,跑到我公司来查账、查偷税偷税,查安全隐患,把我的公司搞得乌烟瘴气。虽然他们打的是突击检查的幌子,但我知道背后一定是他指使的。他的目的就是敲打敲打我,让我明白他捧得起我,自然也能踩得起我,只要他动动小拇指,就可以将我消灭掉。估计现在正等着我去求他,在他面前痛哭流涕,跪地求饶。我打电话明确告诉他,既然我已经下了决心,就不可能再回过头过以前那种生活,让他还是死了这条心,真的把我逼急了,我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所以他根本不敢明目张胆把我怎么样。”

唐达天的老底蒋雨姗是很清楚的,说不定手里还捏着能致唐达天于死地的直接证据,拿到这些证据也是三叔和老爷子让我接近蒋雨姗的目的所在。所以我相信唐达天是个明白人,对蒋雨姗他多少会有所忌惮,闹不好来个情人反腐,被窝起义那就不好玩了。但这种事情我总觉的有点卑鄙,何况蒋雨姗还没傻到自己打自己嘴巴子的程度。真要检举了唐达天,蒋雨姗自己也照样难以幸免,所以我希望能找到更好的办法。

我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说:“既然你什么都明白,就没有必要伤心,这是你必然要付出的代价。很多事情就是这么残酷,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如果省城实在混不下去,你也可以考虑去江海投资,我可以为你引荐。”

蒋雨姗说:“我的意思你没有明白,我真正伤心的不是他,而是以前那些朋友和合伙人的作法。我没想到的是,你上次说的那句话墙倒众人推那么快就在我身上应验了,拼命要踩死我的人不是我的敌人,而是我的那些朋友和商业伙伴。那些人一看我失去了靠山,马上就翻脸了,合伙人坚决要求撤资,让我三天之内准备好资金,以前的那些朋友躲我就好像躲瘟神。资产上的损失我能承受,可感情上的伤害却让我难以接受。我真的想不通,人翻脸怎么会比脱裤子还快,一旦翻脸怎么就会变得那么卑鄙。”

我终于明白蒋雨姗怎么会变得像个霜打了的茄子,原来还是遭到了来自背后的攻击。其实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那么多人前称兄道弟,背后捅刀子的人,就好比李玉,好比张诚。

我说:“其实这很正常,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个狼多肉少,弱肉强食的世界。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可每个人都以为自己可以侥幸躲过。一个人不经历点磨难,你怎么知道谁是朋友,谁是真正的敌人。”

蒋雨姗抬起头,眼睛盯着我,眼神热切地说:“所以你这个时候还能想起我,我真的狠感动,我也以为你像那些人一样,不会再理我了呢。”

我淡淡地笑了笑,说:“怎么会呢,像你这样的尤物,天生丽质难自弃的佳人,这个时候才是我英雄救美的最佳时机,我怎么舍得放弃呢。”

蒋雨姗看着我的眼睛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她忽然站起身,略显迟疑地问:“你可以像上次那样,再抱抱我吗?我心里觉得特别委屈,可是不知道找谁倾诉。”

我迟疑地说:“就现在吗?”

蒋雨姗点点头,问道:“可以吗?”

我看了看这个略显狭窄的空间,伸出双臂说:“好吧,不过事先说好,不许咬我。”

蒋雨姗微微笑了笑,走到我面前,扑进了我怀里,恶狠狠地抱着我的腰,将头深深扎进我的胸膛里。我抱着这个柔弱的女人,心里柔肠百结,忍不住想,相比较男人,女人更看重感情上的背叛和伤害。但女人就一定比男人更重感情吗?

蒋雨姗忽然在我怀里抽泣起来,肩膀微微抖动着,我好奇地问:“你又怎么了,哭什么?”

蒋雨姗不说话,只是不停地抽泣,虽然尽量压抑着哭声,但看得出,她确实很伤心。可是,到底是谁的背叛会令她如此伤心呢?

哭了一会,蒋雨姗抬起头,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说:“谢谢你,现在好多了。对了,你刚才说我可以把公司搬到江海去,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值得考虑。”

马不停蹄的忧伤

127马不停蹄的忧伤

蒋雨姗惊讶地问:“哦,这种说法倒很新鲜,我很好奇,快,说说你的想法。”

我捋顺思路,慢条斯理地说:“表面上看起来,女人是比男人把感情看得重要,其实这是因为女人的世界太小,又不愿意去开拓自己的世界,反而更愿意沉迷于感情上的纠结和痛苦,因为女人对别的事情都很难真正提起兴趣。这其实也是受了传统和价值观的影响,几千年来,中国这个社会女人的价值都是建立在男人身上的,你们更乐意被男人赋予自身的价值。这就是为什么有那么多女人整天盯着自己老公不放,查岗、放哨,随时掌握你的行踪,将这个男人牢牢掌控在自己掌心当中。在我看来非常无聊的事情,可女人们却乐此不疲,屡教不改。这些因为在干这些事情的同时,她们不仅满足了内心的成就感,还有一种掌控了自己世界的快感。”

蒋雨姗轻轻笑了一下,说:“你研究得还挺透彻的嘛,真是没看出来,你一个财政局长还是个社会心理学专家。只是我很好奇,你怎么会研究得这么清楚?”

我笑着说:“这是因为我也是一个受害者啊,以前我未婚妻萧梅也特别喜欢查岗,被我教训了几次,就是死性不改。我大学时暗恋一个姑娘,但是自己有点自卑,一直不好意思表白。其实她也喜欢我,可就是打死也不说。直到前几天她来滨河时,我们才知道当时错过了最好的时机。我喜欢的这个姑娘现在已经是正厅级的国家干部,按理说应该属于顶尖优秀的那种女人,可她骨子里其实还是个中国女性,必须要等到我开口表白才行,自己打死也不会先把一个爱子说出口。这件事我想了很久很久,终于想明白了,这种价值观是中国传统文化几千年根深蒂固的累积,不是某几个人觉醒了这个习性就能改变得了的。所以你虽然也有这种意识,但骨子里的习性自身也没办法改变。”

蒋雨姗叹了口气,说:“你说得太对了,的确就是这么回事。所以我经常想,我一个女人家,那么要强干什么呢,虽然看起来得到了这么多好处,可最可贵的东西却失去了,这辈子我注定要欠唐果一个爸爸。”

说到这,蒋雨姗眼睛里再次闪过一次忧伤,她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眼角,又悻了擤鼻子。我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忽然想到一句话:女人的眼泪是一件致命的武器,脑子里忽然有点迷惑,她在我面前做出这样的表现,到底有多大的表演成分呢?

这时蒋雨姗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看来电显示,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任由手机一直响个不停。

我纳闷地问:“谁的电话,你怎么不接?”

蒋雨姗恨恨地说:“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现在我听见他的声音都觉得恶心。”

我说:“接吧,听听他想说什么,如果你解决不了,我帮你解决。”

蒋雨姗沉思片刻,打开共放,接通电话,恶狠狠地说:“你还想干什么?”

对方是一个男人的声音,男人说:“三天的期限已经到了,你应该想好了吧。”

蒋雨姗说:“你别做梦了,想让我妥协,根本不可能。”

男人说:“那就是没得谈了,好吧,那我们法庭见。”

蒋雨姗恨恨地说:“法庭见就法庭见,我奉陪到底!”

说完蒋雨姗就准备挂电话,我摆摆手,关了共放,低声说:“先不要着急挂电话,你可以叫他过来面谈,也许我能帮上点忙。”

蒋雨姗楞了一下,拿起电话又跟对方说了几句话,最后说:“如果你有诚意,现在到古玩街附近的宁德小聚来,我们面谈。”

男人说:“好,我马上过来。”

蒋雨姗掐了电话,神情仍然恨恨的,看得出,就是这个人给她造成了最大的伤害。我好奇地问:“他就是你公司那个股东吧?”

蒋雨姗气愤地说:“什么股东,他就是条狼,一个男人,怎么能无耻到这个程度。不瞒你说,现在看到他我连亲手杀人的心都有。”

我笑了笑说:“好了,别再纠结了,早点看清楚一个人的真面目未必是坏事。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们之间不仅仅是合伙人的关系那么简单,能给我说说吗?”

蒋雨姗抬起头看了看我的眼睛,迟疑了一会说:“那好吧,其实告诉你也没关系,说出来心里反而会好受点,我就是觉得有点丢人。”

我说:“这没什么,真的没什么,人活一辈子其实都是在不断的纠错,循环反复,生生不息。犯错误并不可怕,可怕的明知道犯了错误却不去改变。”

蒋雨姗吸了吸鼻子,低头想了想说:“还真有点不知从何说起呢,那就从认识他开始说吧。”

接下来,蒋雨姗的讲述证实了我的判断,又是一出现代版的农夫与蛇的故事,而且蒋雨姗与这个人并非只是合伙人那么简单的关系,两个人之间似乎隐隐还有一种暧昧不清的关系。可以说,蒋雨姗一手成就了这个名叫姜涛的男人。

两个人曾经是高中同学,后来两人都成立公司后业务上有一些往来,私下的交往也逐渐多了起来。当姜涛因为公司资金链断裂被债主与合伙人围攻的时候,是蒋雨姗出面帮他垫付了资金,度过了难关。那时候蒋雨姗也刚开始下海时间不长,公司创办不久,为了帮助姜涛解决资金困难,冒着巨大风险将自己的公司抵押给银行贷款,如果没有这笔钱及时注入,姜涛唯一的选择就是跳楼了。

后来在姜涛强强联手合作的建议下,蒋雨姗和姜涛的两家公司合并,成立股份制公司。蒋雨姗占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姜涛占百分之三十五,另外百分之十四是由几个小股东平分。但是蒋雨姗没想到,姜涛之所以与他合作,除了需要蒋雨姗背后的权势之外,还藏着更大的野心,他一直在等待时机将整个公司据为己有。很难说清楚,蒋雨姗和唐达天决裂,姜涛从中推波助澜起到了多大的作用,但最近的种种迹象表明,他一直在等待这一天,刚刚发现风吹草动就开始动手了。蒋雨姗这才发现,姜涛暗中已经购买了其它小股东的所有的股份,现在他手里的股份占到了所有股权的百分之四十九。

就在工商局来调查的当天,姜涛向蒋雨姗提出公司股权重组,要求收购蒋雨姗手里的全部股份。蒋雨姗这才无比震惊地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这个男人,原来这么多年来,她是在跟一匹饿狼合作。

我说:“当初你为什么要帮他呢,是出于什么考虑?”

听到这句话,蒋雨姗脸上一红,低下头有点难为情地说:“我上高中的时候,曾经喜欢过他。不过高中毕业后联系就少了,后来在滨河再次相遇,感情上觉得比较近吧。他资金链崩断的时候跑来求我,跪在我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了很多,我心一软,就答应他了。”

我点点头,说:“嗯,我已经明白了。”

蒋雨姗低着头说:“其实我得弱点很多人都知道,这些年我就是想给唐果找一个父亲,所以才会被人利用。当初我也曾幻想过,也许他可以扮演父亲的角色。只是后来慢慢发现,唐果根本就不喜欢这个男人,可我自己心里却始终有点放不下。”

我抬腕看了看时间,说:“好了,你说的我都明白,也能理解,我们都是普通人,谁都不可能真正克服人性的弱点。时间差不多了,我想他马上就要到了。我们先说好,一会等他来了,你就说我是你的代理律师。”

蒋雨姗迷惑地反问:“代理律师?这,这能行吗?”

我笑了笑,自信地说:“看来你的情报工作还是有疏漏,我大学时学的是法律专业和经济学,虽然比不上专业的律师,但对付一个无赖应该绰绰有余。”

蒋雨姗惊喜地说:“那太感谢你了,看来我真的是遇到贵人了。”

我笑了笑说:“不用感谢,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最近几天你遇到了这么多事,为什么从来没想过找我帮忙呢?”

蒋雨姗的脸微微一红,说:“我有点不好意思,找你帮忙心里也没谱,不知道你会不会出手相助啊。而且我怕你误会,以为我就是为了找靠山才接近你的。更何况,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我自信自己能处理好。”

我说:“明白了,你对我还没有建立完全的信任,建立信任毕竟是需要时间的。”

蒋雨姗点点头说:“嗯,是这样。”

这时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挑开门帘出现在雅间门口,他先看了一眼蒋雨姗,又看了我一眼,见我坐在这里,镜片后的眼镜里闪过一丝狐疑。

这个眼镜男应该就是姜涛了,我认真看了他一眼,看到他戴的小眼镜心里就有点不痛快,从小我对戴眼镜的男人就没什么好感,这货戴个眼镜来见我,真让我有种冲上去痛扁他一顿的冲动。

姜涛表情不太友善地说:“你在这里干什么?蒋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狗狂挨砖头

这狗日的知道的还真不少,我笑着说:“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要你怕我呢?我这不是在心平气和地跟你谈判么,我真的很好奇,这个女人当初帮你是为了什么?按照你的说法,她当初帮你是有所图谋,那么她图谋你的色相吗?你的这副尊荣似乎还不足以让哪个女人神魂颠倒。图谋你的钱财吗?你自己本身就欠了一屁股债,为了躲债整天东躲西藏,活得连一条野狗都不如,哪里来的钱让别人图谋?这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一无所有,她除非得了失心疯,或者是个傻子才会帮你。在我看来,倒是你有所图谋才对,你现在不就暴露出自己的真实目的了吗?”

128狗狂挨砖头

我有点惊讶,听他的口吻好像认识我,可是这货我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蒋雨姗冷冷地说:“你不是要收购我手里的股权么,他是我请来的委托律师,为什么不可以在这里?”

姜涛冷笑了一声,不客气地说:“什么委托律师,别以为我不认识他。唐局长,你堂堂一个财政局局长,什么时候沦落到给女人当马仔了。”

我心里一惊,这狗日的果然认识我,看着眼前这张脸,我努力回忆在哪里曾经见过他。忽然,我想起来了,那天在COLOR慢摇吧,有一个男人一直盯着我和蒋雨姗,虽然他的脸我没什么印象,但那道冰冷憎恶的目光我却印象深刻。

我轻咳了一声,说:“既然你认识我,那我就不做自我介绍了。坐吧,我们可以边吃边谈。”

姜涛冷冰冰地说:“我来这里不是跟你谈的,而是跟她谈,你还没有跟我对话的资格。”

我不为所动,淡淡地说:“虽然我是财政局长,蒋总仍然有全权委托我代理谈判的权力,现在我得身份就是她的委托代理人。如果你不跟我谈,蒋总也没什么话跟你好讲,那你现在就可以从这里滚了。”

姜涛见我们的语气如此强硬,态度逐渐发生转变,他收起刚才盛气凌人的嘴脸,在我们对面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点燃一支,吐出一口烟雾后心平气和地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谈谈吧。我这次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收购你手里的股权,说说你们的条件吧。”

蒋雨姗冷冷地说;“你休想!说实话,现在我听到你的声音就恶心,再看到你这张脸我恨不得挖了自己的眼珠子。我这么多年识人无数,唯独是看错了你这头披着人皮的狼。”

姜涛不以为然地说:“蒋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都是商人,在商言商而已,你何必把感情和交易混为一谈呢。”

蒋雨姗满脸憎恶地挖了姜涛一眼,双臂抱在胸前转过脸去不看这个男人。我冷冷地说:“你说得很对,我也很同意你的观点。在商言商,的确不该把生意和感情混为一谈。可你当年四处躲债的时候,是用什么方法说服了对面这个女人,让她帮你度过了难关?我想如果你没得精神病,这件事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

姜涛脸色一变,愤怒地瞪了一眼蒋雨姗,一脸无耻地说:“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事,你无权过问。当初她是帮过我,可目的并没有那么单纯,你真以为她有自己说的那么高尚吗。”

我说:“那你说说,她对你这么一个东西能有什么别地目的?”

姜涛说:“请你说话客气点,对老子尊重一些。我知道你的来头不小,可你也不要以为我真怕了你。”

这狗日的知道的还真不少,我笑着说:“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要你怕我呢?我这不是在心平气和地跟你谈判么,我真的很好奇,这个女人当初帮你是为了什么?按照你的说法,她当初帮你是有所图谋,那么她图谋你的色相吗?你的这副尊荣似乎还不足以让哪个女人神魂颠倒。图谋你的钱财吗?你自己本身就欠了一屁股债,为了躲债整天东躲西藏,活得连一条野狗都不如,哪里来的钱让别人图谋?这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一无所有,她除非得了失心疯,或者是个傻子才会帮你。在我看来,倒是你有所图谋才对,你现在不就暴露出自己的真实目的了吗?”

姜涛愤怒地站起身,眼睛里喷出怒火,他怒不可遏地说:“姓唐的,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不是来代替她谈判的,而是来找事的。我告诉你,老子不是好欺负的,别以为就你们背后有靠山,老子也一样有人罩。”

其实这孙子一来我就看出来了,他肯定找到了靠山,否则也不敢如此蛮横霸道,明目张胆掠夺别人财产。但这种人愚蠢就愚蠢在,他们不明白权力并不是万能的,他背后的靠山还不至于帮助他明目张胆掠夺公司资产。

蒋雨姗冷笑了一声,说:“唐局长,你看到了吧,我和他根本没什么好谈的。让他快点滚远点,我真的很不愿意看到他,我怕我忍不住要吐了。你不是要法庭见吗,我陪你玩到底!”

我也站起身,冷笑着说:“我当然知道,狗仗人势嘛。像你这种连狗都不如的东西,没有主子在背后指使你,你还没这个胆子。我倒想听听,你的主子是谁?”

江涛说:“老子不想说,怕说出来吓死你!小子,你不要太得意。送你一句话,人狂没好事,狗狂挨砖头,千万别太狂了。”

我冷笑着说:“说得好!我非常同意,对付要咬人的狗,最好的回答就是砖头。”

姜涛刚想反驳,我抓起桌子上的火锅把手,迎头就扣了上去,麻辣锅里的汤汤水水全部扣在这厮的头上,汁水流得浑身都是。这厮像女人一样尖叫一声,马上伸出手去捂脸,却被麻辣汤水刺激得再次发出一声惨叫,闭着眼睛痛苦不堪地蹲在地上。

蒋雨姗赶紧站起来,一把拉住我说:“你冷静点,别闹出大事。我可不愿意看到你为了我得事,把自己牵连进来。”

我拍了怕手,不以为然地说:“没事,有人看见是我把锅扣在他脑袋上的吗?”

蒋雨姗说:“好像没有,我们只是路过这里。哦对了,这个锅一定是他觉得很好玩,又认为自己很有幽默感,自己扣上去的。”

我笑着说:“就是嘛,我们可以走了吧。”

蒋雨姗轻轻笑了一声,说:“当然,难道我们要留下来看一条疯狗乱咬人吗?”

我买了单从宁德小聚出来,坐进自己的车里点燃一支烟。蒋雨姗没去开自己的车,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来,满脸堆笑地说:“谢谢你啊,现在我心里舒服多了。”

我笑了笑,抽了一口烟说:“要对付一个人除了武力之外,智力跟更重要。其实我刚才已经替你想好了一个办法对付他,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冒险。”

蒋雨姗激动地说:“什么办法?快说给我听听。”

我说:“他不是想要公司的全部股权吗,那你就卖给他好了。其实股权这个东西也是很虚的东西,真正实惠的是现金流。”

蒋雨姗迷惑不解地看着我,沉吟片刻忽然面露喜色地说:“你是说卖给他一个空壳公司?”

我得意地笑了笑,说:“果然冰雪聪明,一点就透。”

蒋雨姗想了想说:“可是我担心不好操作,你可能不清楚,近几年我把公司的公司的核心业务都交给他去管理,公司里的人很多都是他自己的亲信,我虽然名义上是董事长,其实差不多成了空架子。”

我说:“但是至少财务的签字权还在你手里吧?”

蒋雨姗说:“那是自然,财务大权自然不能随便交给别人。”

我说:“只要有拥有财务签字权,只要你自己下定决心事情就一定能办,至于具体如何操作你应该比我清楚。但是这件事必须秘密进行,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甚至可以自己亲自操办,来一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等他到手的时候公司只剩下一个空壳。只要资金链一断,他还得像当年一样去跳楼。”

蒋雨姗沉吟片刻,目光逐渐变得坚定起来,咬了咬牙说:“好,就这么干。以前还有些不忍,毕竟这个公司是我亲手创办的,投注了太多的心血,既然形势逼人强,我暂时也想不到别的更好的办法,只能出此下策了。”

我淡淡地笑了笑,不以为然地说:“其实创办企业和养猪一个道理,猪养肥了就可以变卖了。很多人把企业比喻成自己的孩子,其实这完全是错误的,孩子是血缘,企业只是工具。”

蒋雨姗愣怔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赞同地说:“是这个道理,其实想明白了,企业不过是谋生的工具而已,什么社会责任感不过是个借口。好了,我们不聊这个了,影响心情,刚才的事搞得你连饭都没吃成,心里挺过意不去的。要不你去我家里,我炒几个菜给你吃。唐果好几天没见到你了,在我面前念叨过好几次呢。”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七点了,现在去吃饭有点晚了,而且晚上还约了徐兰,就推脱说:“不好意思,晚上我还有点事,不能陪你了,抽时间我一定去看看唐果。”

蒋雨姗略显失望地说:“那好吧,你有事就不勉强你了,你忙你的吧,我也得去办点事。哦,对了,你什么时候派人把你们的招商计划书和招商政策给我送来?我得根据你们的政策,找几个老板商量商量,看看投资什么项目比较合适。”

我点点头说:“我明天派人给你送到办公室去,这事不是太着急,你可以好好考察考察。我有一个提议,你去安宁区刘家桥的长鹿山庄去看看,那里搞得确实不错,目前这种集饮食娱乐和休闲度假会议的综合性山庄江海还没有,也许是个不错的项目。”

蒋雨姗说:“长鹿山庄啊,我听说过那里,不过确实没去过,抽时间一定去做一次调研。”

我点点头,等着蒋雨姗下车,但她却坐着没动,而是盯着我看哥没完。

我狐疑地问:“怎么,还有事吗?”

蒋雨姗微微一笑,说:“难道你就打算这样告别吗,是不是还缺个仪式吧?”

我笑着说:“你是说要吻别吗,我们之间有必要搞得这么肉麻么?”

蒋雨姗不悦地说:“真是好没情趣,我可一点也不觉得肉麻。”

蒋雨姗说完拉开车门准备下车,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拉进怀里抱着,在脸上轻轻亲了一下。蒋雨姗娇弱无力地嗯咛一声,闭上眼睛,抬起了红润的嘴唇,一脸等待更近一步侵略的样子。

看来轻轻点水应付一下也不行,我埋下头,将嘴唇狠狠地贴在她嘴巴上,用力亲吻了一下。蒋雨姗大概觉得还不过瘾,伸出舌头探进了我的嘴巴里,来了一个深度湿吻。

这一次湿吻大概持续了有好几分钟,搞得我都有点难受,直到两个人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才分开。我看着脸色红扑扑的蒋雨姗,心潮又开始澎湃起来。

我笑着问:“现在你总该心满意足了吧,再继续下去我又要把持不住跟你玩车震了。”

蒋雨姗整理了一下头发,说:“去你的,坏死了。好了,你有事就去忙吧,我们改天联系。”

蒋雨姗下了车,快步向自己停车的位置走去。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心里忽然有点怅惘若失,刚刚把我的火吊起来,她就这么走了,会不会她也是在玩一种欲擒故纵的手段呢?这个女人不可小视,我还是得加把小心啊。

开车离开古玩街时,我注意到一辆120救护车从身边呼啸而过,方向好像是前往宁德小聚。我心里暗笑,估计那一盆辣椒水够江涛这孙子喝一壶的。

车开到三叔房子所在的小区附近时,我停下车给徐兰打电话。电话通了,徐兰劈头盖脸地说:“你怎么回事啊,忙什么呢,到现在才打电话过来,让我一阵好等。”

这女人的脾气确实不咋的,跟个火药桶一样,我解释说:“刚才确实有点事,这不一忙完就给徐总汇报工作了嘛。”

徐兰这才笑了笑,说:“算你会说话,本小姐暂且放过你了。你现在哪呢?”

我说:“在你上次来的那套房子附近,现在还早,也不知道去哪。要不你先过来,我们在家里聊聊呗。”

徐兰说:“嘿,小伙没安好心啊,你把我叫到你那去,是不是又想欺负我?”

我哈哈笑了几声,说:“我可不敢欺负你,你欺负我还差不多。”

徐兰乐不可支地说:“好吧,你稍等一会,我现在开车过来了。”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

手机阅读

我说:“当然值得考虑,虽然你的社会关系大部分在滨河,可你家里人都在江海,回江海投资也算荣归故里,建设家乡啦。品书网 ”

蒋雨姗点点头,忽然嫣然一笑,低下头在我脖子轻轻咬了一口。这一口咬得我浑身一激灵,小腹里升腾起一股热力。

蒋雨姗抬起头窃笑了一声,不怀好意地说:“想要我吗?”

我苦笑着说:“姐,这可是你故意勾引我的。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不是太监,这方面意志较薄弱,你可别挑逗我。”

蒋雨姗说:“你们这些男人可真行,正谈正事呢,还能想到那事去了。”

我放开蒋雨姗,坐回到座位低下头沉思,心里盘算着以什么样的方式可以帮到她。蒋雨姗盯着我的眼睛,等待我的回答,眼神里的期待慢慢黯淡下去。

我说:“你先告诉我,你的公司有多大的规模?固定资产有多少?去江海你能够投资什么样的项目?”

蒋雨姗略显失望地问:“你很为难吗,如果确实不好运作,让你感到为难的话那我另外想别的办法。”

我笑了笑,知道蒋雨姗误会了我的意思,解释说:“怎么了,你好像对我没什么信心?你是不是忘了,我这段时间到江海出差是来干什么的。我是受江海市政府的委托,到滨河来招商引资。这次招商市政府给了非常优惠的政策支持,如果你能纳入我们这次的招商项目,那对你的公司发展来说非常有利,不仅有政策的支持和扶植,而且会受到江海市政府的保护,那无论谁要动你之前,都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蒋雨姗惊喜地说:“太好了,这可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唐少,太感谢你了,如果真的能回到江海,那我可以完全告别以前的生活,开始全新的人生了。”

又是一个要开启全新人生的女人,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那么多对现状不满的人吗?到底是生活欠了我们的,还是我们亏欠了生活。

我笑着说:“先别急着感谢,市政府的招商引资也是有条件的,投资规模必须达到一定额度,太小的项目基本不可能纳入这次规划。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派人把我们市政府出台的招商政策以及我们的招商计划马给你送过来过目。”

蒋雨姗沉吟片刻,说:“我名下的几个公司固定资产加起来大概有六个亿,无形资产评估是十个亿,但是合伙人撤资后迅速缩水,目前固定资产和流动资金只剩下一半,这点资金估计入不了你们市政府的法眼。不过我可以联系一下其他几个滨河大的投资商,还有各种风险投资,有了你们市政府的优惠政策支持,资金问题应该不难解决,只是目还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投资项目。”

虽然蒋雨姗说得轻描淡写,但我还是忍不住有点吃惊,几个亿在她眼里根本不算什么,轻松得好像只是吹了一口气。这说明这些年在唐达天的支持下,蒋雨姗确实赚到了不少钱。不难想象,作为省委专职副书记的唐达天这些年利用职权搜刮了多少财富。

见我面露吃惊之色,蒋雨姗说:“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这点投资太少了?我刚才大概估算了一下,如果能说通那几个投资商,我们一次性大概可以投资五十个亿。”

我摆摆手解释头说:“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有点吃惊,知道你有钱,没想到你这么有钱。”

蒋雨姗轻描淡写地说:“这也算有钱?在滨河我有钱的人多了,我的公司实力在业内根本排不号。你不要忘了,我从23岁辞职出来开始创业,到现在已经十几年了。现在这年头钱也不是那么难赚,只要你有资源,有一定资金,得到政府的扶持,发展壮大相对要容易得多。只是公司发展到了一定时期,会出现一个难以突破的瓶颈期,遇到瓶颈的主要原因其实也很简单,那是人的意识和观念的问题,工作能力和技术可以靠各种方法提高,但意识和观念这东西要进步确实很难,人本身最难的是突破自身的局限性。”

我点点头说:“说得很对,我现在才真正意识到,你确实有经商的天赋,难怪你能赚到这么多钱。其实任何行业和职业,所有的问题总结成一句话,都是人的问题。世没有难做的生意,只有难以摆脱的观念束缚,意识和觉悟提不去,这个人的成会非常有限,到了他认知的边界,开始走下坡路。只是我还是觉得有点怪,你这样一个女子,为什么还纠结于情感的矛盾当呢。按我的理解,人到了一定层次,对感情会有完全不同的认识,会以一种平常心去看待感情问题,可你好像……”

蒋雨姗笑了笑,说:“好像情商较低,你这么快推翻自己对我的第一印象了吗?我记得那天晚我们在会所聊天的时候,你还说我是个智商和情商都很高的女人呢。”

我笑着说:“那倒也不是,很多问题都是明摆着的,你明明想得通,可还是觉得难以接受。合伙人与你合作的基础是看重你和唐书记的关系,有特权保驾护航做什么生意都几乎是一路无阻。现在这个前提已经不存在了,他自然会提出撤资散货,你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呢。在江海大部分人多少都要给我几分面子,当然他们不是给我面子,是给我爷爷和我老子面子,如果我连最起码的这一点都分不清楚,我早被人干挺了。”

蒋雨姗苦笑了一声,说:“是的,我想得通,可是心里忍不住有点期待,总以为自己会有点不一样。这可能是女人和男人的区别吧,相对来说,女人男人更重感情一点。”

我摇摇头说:“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但我不觉得女人男人更重感情,或者可以这么说,感情不过是女人最大的玩物,因为感情才能让她们获得欢乐。”

本书来自 品书网

1. 我叫摆三刀1

作为一个诚恳的人,我干脆全交代了吧。当初认识刘云实属意wài

,那是一次不怀好意无心插柳的半成品。遇到这个女人是我这辈子的一次劫难,我被她貌似清纯的外表严重蒙蔽了,她细长的小腿,性感的锁骨蒙蔽了我的双眼,当我看清她的真面目后,才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奇蠢无比的蠢货。

流云对我的打击几乎是毁灭性的,正是这个女人改变了我的人生观、价值观和爱情观。

哎,这事得从两年前的夏天说起,我在一次老乡聚会上认识了刘云。那段时间我刚从公司辞职出来,暂时没找到事做,整天遛猫逗狗闲极无聊,满脑子爬的都是挣钱的主意。对外我辞职冠冕堂皇的原因是看不惯单位几个主要领导争权夺利的所作所为,各自拉山头,在企业破产之前疯狂给自己捞钱。

事实上,我完全是被迫辞职,要知dào

,我虽然是一个诚恳且谦卑的人,但绝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上大学时我就领教过好人难做的苦衷,何况好人往往不长命,我就更不想做好人。我辞职的真实原因是我被我最信任的同事米欧给暗算了,当我明白过来是被他下的蛊好多天仍然难以置信,我怎么都不敢相信一起共患难的兄弟会对我下这样的黑手。

我跟米欧不仅是同事,还是大学同窗好友。大学毕业前,我跟米欧一起来广东找工作。两个人同甘共苦,每天为了节省开支睡最廉价的小旅馆,吃方便面,几乎跑遍了大半个珠三角,才跟东莞这家国营的贸易公司签订了工作协议。

毕业后我们又一起来到东莞参加工作,算得上共患难的好兄弟。但随着逐渐与社会全方位接触,在这个泥潭里摸爬滚打,人生阅历丰富的同时两个人的差距逐渐拉大。我感觉米欧变得太快,或者说他越来越成熟了。在单位的人际交往中,我比较耿直,什么话都敢说,比较认死理,不太招领导喜欢。米欧在这一点就比我强得多,他很会见风驶舵,也很会说话,见谁都说好话,尤其对待领导更是个马屁精,因此深得领导器重。

我太看不惯米欧这一点,私下抨击过他几次,他并没有在意,因为他确实因此得到了太多好处,逐渐就由业务员一路平步青云升到了业务经理,成了我的领导。米欧做了领导我才意识到,光知dào

蛮干是没有用的,就算你的业务能力再强都抵不上会巴结领导。

当时因为公司经营业绩一年不如一年,主管机构对我们的业务主管领导很不满yì

,米欧暗地里整理了许多主管领导的黑材料,私下递交给了上级主管机构,在上级部门调研的时候,利用了我口无遮拦又好打抱不平的弱点给我的主管领导挖了一个坑,然后随手把我们俩都埋进坑里。

这件事导致主管领导被他抢了权,米欧顺利接替了他的职位,我也因此开罪了更大的领导,被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通过这件事我才切身意识到,人是多么可怕的动物,他会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

我一直以为很了解米欧,当这件事情发生后我才意识到我可能从来就不曾了解他,他早已不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纯朴少年了。

也正因为这件事之后我在公司似乎成了人人唾弃的小人,原本就无足轻重的地位也因此岌岌可危。加上我自己也确实不想在这个乌烟瘴气的贸易公司做了,人事关系太复杂,动不动为点蝇头小利争得你死我活。

包括米欧在内的三个部门领导都派爪牙试探过我的态度,虽然我处境不佳,但因为我多年经营手里有丰富的客户资源,对他们来说还有利用价值。他们都试图拉拢我,让我做他们的走狗,为他们卖命。可我哪一个都不想投靠,我觉得哪个都靠不住。

同时我四年来总结成败的最大体会就是:不管给谁卖命都是给别人挣钱,钱根本不可能落不到自己口袋。我从大学毕业就来到这家外贸公司做业务员,直到做到业务副经理不仅没挣到钱,还落下一屁股烂账。这大概就是西方经济学里所说的谷贱伤民的经济规律。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我只想自己单干,靠自己的奋斗闯出一番新天地。

但凡事都要付出代价,最糟糕的连锁反应是我女朋友青果在我最困顿的时候跟我分道扬镳,彻底闹掰了。从公司被迫辞职后我彻底成了光棍无产者,除了一条贱命之外一无所有。无所事事的我心情不佳,脾气却水涨船高。同样无所事事的青果又时不时在我耳旁叨叨,没事就数落我,搞得我不厌其烦。

我们两个人心情都不好,再加上青果的父母动不动打电话给她出谋划策,或者指鸡骂狗,企图通过一根电话线遥控我们的生活。家里的气氛像个兵工厂,随时都可以引爆,我们隔三岔五就要干上一架,轰轰烈烈闹得不可开交。在最后一次短兵相接之后,青果一怒之下离家出走,不知dào

投奔她哪个狐朋狗友去了。

那是段不堪回首的岁月,我的人生我的事业以及我的爱情都处于最低谷。

由于被自己认为最可以信任的朋友接二连三地坑害,我对人严重缺乏信任感。可是没办法,一个人在家我又觉得特别寂寞,似乎全世界都在狂欢,惟独我一个人落落寡欢。这不行啊,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至少革mìng

的小酒还是要天天喝着才有点滋味嘛。

遇见刘云的那次佛山西北老乡聚会人很多,大概有两百多口子,人又多又杂,整个聚会从头置尾都乱哄哄的。我唯一记住的就刘云一个人,她的外表算不上太出众,姿色只能算得上中等,但坐在那儿就有一种极其罕见的书卷气,

2. 我叫摆三刀2

在东莞这个遍地物质女孩的地方,这样的女孩子凤毛麟角。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干净,这种气质由内而外,表里如一。但她对我似乎并没有特别的好感,大概也没留下特殊的印象,以至于我第一次打电话约她吃饭时,费了半吨唾液描述好半天自己她才隐约记起似乎见过我。

由于生活压抑苦闷,对人又极度不信任,心情十分郁闷,可找个人喝酒都不知dào

找谁。现代人活得太累,几个人聚在一起喝点酒都暗藏心机,各怀鬼胎,因此我喝酒宁愿找女人小酌也不想找男人痛饮。

那次老乡聚会后的一个星期,我打电话给刘云,告sù

她我是摆度,想请她出来吃饭喝酒。但刘云一开口就狠狠打击了我一次,她纳闷地问:“摆度是谁?我不认识啊。”

我很失望,自尊心深受伤害,压抑住火气缓和了一下语气提醒道:“真不记得了?你好好想想,咱们上个星期才见过的。”

刘云沉默片刻,很认真地说:“很抱歉,我真不记得了。”

我操,一听这话我差点疯掉,这是很没面子的事情,早知dào

这样我就不该打这个电话。但我不死心,挣扎着说:“上星期老乡聚会咱们在一个桌子上吃的饭,还碰过杯喝过酒呢,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快你就不记得啦。”

刘云说:“你让我好好想想。”她沉默片刻,突然惊喜地说,“哦,我想起来啦,你是我左手边那个大胖子吧?”

我差点哭起来,沮丧地说:“姐,我只有一百二十斤,无论如何都挤不进胖子行列。”

刘云略带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哦,那你就是我右手边那个瘦子吧。”

我欣喜若狂,说:“差不多吧,那应该是我了。”

刘云说:“那你打算请我吃什么呢?”

我想了想,说:“韩国烧烤吧。”

刘云一听显得很兴奋,欢天喜地地说:“好啊好啊,你怎么知dào

我最爱吃韩国烧烤啦?”

其实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以为她会客套一番,然后随便找个便宜的地,大家随便吃点东西聊聊天。没想到这姑娘这么实在,她哪里知dào

当时我早已是负资产。但在女孩子面前我一贯是打肿脸充胖子,我想也没想就很豪爽地答yīng

说:“行,咱们就吃韩国烧烤吧。”

鉴于刘云对我的第一印象不够深刻,我单独请她吃饭那天开场白是这么说的,“我叫摆度,摇摆的摆,度量的度。可我的同学和朋友们都不这么叫我,他们喜欢叫我摆三锤。意思是我一般打架都是冲人随便摆三锤,然后白挨人家三锤。这回你记住了吧?”

刘云露出两颗大门牙笑了,略带羞涩地说:“记住啦。以后我就叫你摆三锤吧。”

我说:“行,哪怕你叫我摆三刀都可以,只要下次再打电话的时候连我是谁都不知dào

。”

刘云给我的印象的确是个涉世不深的女孩,看上去像个未诣世事的大学生,可实jì

上她已经二十七岁了,跟我一样,大学毕业四年多了。她的涉世不深体现在她的表里如一,表里如一又体现在诸多方面,譬如她坚持认为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因为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遇到过真zhèng

的坏蛋。

在我看来她这一点简直不可理喻,她才接触了几个鸟人,就以为她的生活圈子可以包罗万象?她大概还没有意识到此刻我这只大灰狼正不怀好意,对她垂涎三尺。

刘云虽然不是性感类型的女人,不过每次看到她的尖削锁骨和不经意间露出白花花的肚皮,我还是人不知心里一阵激荡,心里忍不住想象:如果能扒下她的衣服,亲吻她性感的锁骨和肚脐眼,那应该也是不一样的感觉吧。

跟刘云吃过那顿饭以后的很多天里我再没有主动联系她,那会我正忙于四处筹钱注册自己的公司。注册资金需yào

十万块,我家里给了我五万,资金缺口还有五万。我之所以敢开公司单干,一是我手头丰富的客户资源,二是我还有很广阔的人脉关系。虽然我暂时身无分文,可五万块钱我还没太看在眼里,只要我愿意,随便开口跟哪个同学或者朋友都可以借到。

我是商学院国际贸易专业毕业,我的同学和校友中已经有那么一部分先富了起来,千万大富豪可能还没有,但百万小款随手一抓一个,人家随便拔根毛就够我吃几年的。毕业才仅仅四年,分水岭就这么明显,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一比较,我才发xiàn

最不济的差不多就是我摆三锤啦。

我打电话给大学时同宿舍的一个哥们,如今他已然百万身家。

上学时我们关系很好,毕业后又前后脚来到广东。刚来广东时他还没联系到合适的单位,就先在我租的房子里借宿,与我大被同睡,混吃混喝了一个多月。后来广州一家外贸公司跟他签了约,他临走之前的那天晚上我请他吃饭,为他饯行。那晚我们都喝大了,他喝大了以后信誓旦旦地给我说,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这辈子都会记住我对他的好。之后我去过几次广州见他,前两年他的生活过得很惨淡,我去他那里做客还是我请他吃饭喝酒。

但我没想到的是,两年之后他说发达就发达了,从公司挣到第一桶金后很快自己出来单干,业绩一年比一年好。他曾自豪地在我面前炫耀过,一年能挣一百万。那可是一百万人民币哪,换成十块的票子可以铺满十亩地。

电话打通后我随便问候了几句,就直奔主题,向他说明了我的状况。同学在电话里却突然沉默了,好半天没出声。

我的心一凉,估计没指望了。果然,同学沉默半天后开始跟我哭穷,把自己说得比杨白劳还可怜。我的心彻底凉透了,我就不信,他再困难还能比我更难?

我失望地说:“既然你不方便,那就算啦,不让你为难了。”

同学似乎还有些须愧疚,又很豪爽地说:“要不这样吧,过几个月我借给你十万。下次你来广州提前告sù

我一声,我请你去资本主义狠狠奢侈一把。”

我嘴上答yīng

着,心里却恨得咬牙切齿。

挂了电话我的心情很沉痛,他老母的,越有钱越抠门,当年我的好心都他娘的喂狗了。再过几个月老子都饿死了,你那些钱留着给我烧纸钱吧。

我又给另外一个同在东莞的同学打电话,这个同学自己也开了公司。同样,他最困难的时候跟我借过钱,他当时说的是倒个手,一个月之后就还。这个同学上学时是个出了名的老实人,老实得甚至木讷,正是鉴于这一点,我把刚发的两万块钱年终奖借给了他。他拖拖拉拉拖了半年才还,导致我那几个月都是借钱花销。

我向他说明情况后提出借钱,声明钱只是倒个手,公司注册完就还给他。东莞的同学比广州的要豪爽很多,满口答yīng

,说是明天就汇到我账上。

我很高兴,这回总算没有信错人,好歹还有不那么忘恩负义的人。一高兴我有些得yì

忘形,随口说:“要不咱们出来吃顿饭吧,有日子没见了。”

同学说:“好嘛好嘛,你是老大,我什么都听你的。”

3. 锁骨很性感1

令我防不胜防的是,我把这个王八蛋招呼周到了,可第二天再打他电话就不接电话了,后来干脆关了机。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人家本来就是宰冤大头呢,谁让我他妈的居心无良想从人家手里借钱。

我给他发了个短信说:我昨天花在你身上的那些钱就当给你爸妈买药吃了,祝你父母身体健康。不过你要小心,出门别被车撞死!

同学一直都没回短信,更没有任何音信。从那之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后来我又陆续打了几个电话,亲戚朋友们不是哭穷就是满口答yīng

,之后再联系就找不到人影。我彻底心灰意冷了,去他母亲的,难道真的是天要绝我摆三锤啊,这破公司老子不开了。

摆在面前的困难归根结底还是要自己克服,坐以待毙只有死路一条。等我逐渐冷静下来后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一个主意:如果在某公司名下挂靠就不用注册资金,作为下属的一个办事处即可。想到这我又兴奋起来,马上给以前公司的法人代表宋总打电话,约他出来吃饭。

宋总虽然做过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可终归还是个念旧之人,为人处世还算厚道。当时我递交辞呈的时候,宋总挽留过我。我看得出,他的挽留是真诚的。这几年公司因为经营不善,走了很多干将,基本每一个人走的时候他都会诚意挽留,实在留不住会以公司的名义请吃一顿饯行饭,多少还有些人情味。

我走的时候也不例外,宋总喝了酒之后推心置腹地跟我说了些实话,而且还许诺以后有需yào

帮忙的可以直接找他。我很感动,想想其实他也够无奈的,在这个争权夺利的漩涡里他不踩别人,别人就会被毫不留情地把他踩下去。他跟我不同,我可以重头再来,可他不行,到底年龄不饶人,一旦沉下去就永无翻身之日。

我已经被人骗怕了,请宋总出来吃饭我根本没敢抱太大希望,凡事但求尽心尽lì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以我对宋总的了解,这个人既无能又怕承担责任,我们公司经营不善他这个法人代表要承担最大的责任。他是干行政出身,官场那一套他玩得烂熟,对业务却一窍不通,可作为被公司的主管机构最信任的人选被委以重任。这样的人是好好先生,左右逢源,谁都不会得罪,要命的是他也不会承担任何责任。员工们连工资都开不出来,可小半年才发一次的奖金还要严格依法纳税,这个守法公民连合理避税的风险都不敢承担,导致大家怨声载道。

我特别不能容忍宋总这种自私心理,挑头跟他对着干。严格意义上来讲,他曾经是我的敌人。

我把公司挂靠在自己的敌人名下,他就要承担完全不必要的风险,像他这样胆小怕事的人十有八九不会同意,所以我心里一点准头都没有。

我跟宋总一边喝酒吃菜,一边把自己最近的遭遇和苦水倒给他听。宋总菜吃的很多,话却说的很少。他认真听我倒完苦水后跟我碰了一杯酒,说:“小摆,我知dào

你很难,可你不知dào

我的难处。”

我的心一点点凉了下去,一准这回又他娘的是肉包子打狗了。

宋总接着说:“你先别灰心,听我把话说完。现在你不在单位了,我也跟你实话实说吧。老实说,我确实不如你们这些科班出身的人懂业务,可我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看人还是很准的。你是个实在人,这一点大家都知dào

。你应该也很清楚,以目前纷繁复杂的状况,咱们公司完全是以过了今天不想明天的态度在运做,指不定哪天就关门大吉了,你挂靠在这样一家公司能行吗?”

能从宋总嘴里说出这些话让我感到很震惊,原来他什么都明白啊,这些话与他在单位时说的完全背道而驰。如此看来谁都不傻啊,到底还是明白人多,以前还真的小看他了。我连忙说:“可以,可以的。你知dào

,万事开头难,起步的时候是最艰难的时候。我现在就愁没有注册资金,公司开不起来,一旦开起来我就可以挣到钱,有了钱我再自己注册一个公司。”

宋总低头想了想,说:“你说的也对,万事开头难。好吧,我就帮你这个忙,也算做点好事,积德行善嘛。人活一世,草木一生,我也总不能老是被别人骂吧。”

我心中狂喜,马上给宋总把酒斟满,感激地说:“那是,那是啊。宋总您是好人,这个我们都知dào

,这回您可帮了我的大忙了。来,咱们干了这一杯。”

谁能想到问题这么容易迎刃而解,对我来说千难万险的事在人家那里只是一句话的事,真让人有一种柳暗花明般的狂喜。世事就是这么难以预料,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我的亲戚朋友同学们每个人都躲着我,可我的敌人却在关键时刻伸出了援助之手。

更没想到的是那顿饭钱他也硬拦着没让我出钱,他自己买了单。他买单的理由是我是最需yào

用钱的时候,好钢用在刀刃上,他再穷总比我有钱。

我的鼻子发酸,这世上不是没有好人,只是我交友不慎罢了。这下连我自己那五万块钱都省了,可以作为启动资金来运做。我马上去租了一套三室一厅的居民楼作为自己的办公场所,把以前租的房子退了,日后咱就以公司共存亡了。

暂时松了一口气,忽一日想起刘云。心情最烦躁那些天我偶尔也会想起她,可不想找她。我觉得她是个乏味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娶回家做老婆或许不错,可一点也不好玩,一不懂风月,二不通人情世故,三不懂情调,玩起来索然无味,如同一个鸡屁股。另外一个原因是在我最艰难的时候青果的离家出走对我伤害很大,在这个陌生而冷漠的城市,与我唇齿相依了三年的女人都选择了背叛,我觉得女人不过是那么回事,当你把她们看得太重yào

的时候,你在她们眼里反而不那么重yào

了。

但我这人天生是个贱骨头,一想到刘云尖削的锁骨,以及那曾经引起我无限联想的肚脐眼就心里一阵激动。也许是我寂寞得太久了,情况刚好转我就好了伤疤忘了疼,简直不可救药。我还是忍不住给刘云发了条短信:美女,还记得摆三锤大兄弟不?

4. 锁骨很性感2

发完短信我有些后悔,这有些无事生非,没事招惹她干吗啊。可她一直没回信,这让我有些上火,目中无人啊。我越等越恼火,奶奶的,真是没良心啊,就算是把我这个人忘记了,总该记得我那顿价值不菲的韩国烧烤。何况回个短信又不会死人。

正在心里骂娘,手机“呗”的响了一声,短信来了。我打开一看,刘云说:对不起,手机放在包里,没听见。你还好吗?我还以为这么长时间你把我给忘记了呢。

她还来了个恶人先告状,这么长时间她不也没跟我联系过嘛。我回短信说:这段时间确实比较忙,刚注册了一个公司,千头万绪的。其实我一直惦记着您哪,昨晚都梦见你啦,这不一忙完就问候您了嘛。

刘云的短信回得飞快,我刚把短信发过去她的短信就跟着来了。她说:你是不是想泡我啊?

我没想到这貌似纯情的女人一点都不傻嘛,连我想泡她都看出来了。我回短信说:是啊,您现在是我的第一追求人选。怎么样,给个机会吧?

刘云回信息说:你别想了,根本不可能,我对你没感觉的。

我操,又是这该死的感觉,当年青果拒绝我的时候也说对我没感觉,可最后还不是死气白赖地缠着我。不过一时我也不知dào

该如何答复,干脆就不回了。

虽然说被人打击了一番自信心导致我情绪低落,可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没希望就不去指望也好。谁能想到没过一会刘云的短信又追了来,她问道:你生气了?对不起,我说话太直接,如果伤害了你我向你道歉。

她这又是什么意思?玩欲擒故纵吗?玩这种小伎俩她还嫩点。多少年啦,我已经被无数女人伤害得没皮没脸了,这点刺激对我这种脸皮比马桶都厚的老江湖来说算个屁呀。

我懒得理睬她,收起手机下楼去一家牛肉面馆要了一碗牛肉面。

牛肉面刚端上来刘云的电话又追了过来。我按了接听键,但没吭声。刘云说:“对不起哦,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气。”

我淡淡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既然拒绝了我那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没感觉就没感觉吧,我又不会纠缠你。”

刘云急得声音都变了,她焦急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伤害你。”

我自嘲地说:“没事,我都习惯了,我皮厚心黑,没皮没脸的人怎么会在乎这点打击!”

刘云看我缓和了语气,口吻也舒缓下来,她说:“为了补偿我对你的伤害,你请我吃饭吧。”

听听,这叫什么话!可她是女人,这就是女人强盗的逻辑。我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好吧,你过来我请你吃牛肉面。”

3、羊入虎口

那段时间我一边重新联络以前的客户,一边跑工厂,忙得焦头烂额。但我充实,前所未有的充实,给自己干就是比给别人卖命来得踏实。同时,晚上得闲就约刘云出来吃饭或者看电影,偶尔去咖啡厅或者酒吧小坐片刻,调节一下疲惫不堪的神经。彼此熟络了,可感情并没有升温。

刘云是个沉静的女人,属于温吞水一类,待人总是不冷不热,你以为跟她关系很好了,其实她刻意跟你保持着一定距离。最让我诧异的是,都二十一世纪了,她的思想还特别封建,不仅无法容忍我说半个脏字,连跟我拉拉手都表现很排斥。这样也好,我也并不急于将之拿下,甚至逐渐我对她丧失了最初的兴趣,只是聊胜于无,找个人打发寂寞时光罢了。

另外一点是我发xiàn

她确实很单纯,单纯得天真,天真得稀奇古怪。跟这样的女人打交道实jì

上很危险,她属于一条道跑到黑那种类型,执拗得可怕,容易走极端,不出事则已,一出就是大事。如果让我选择,我宁愿她是个蛊惑女,可她偏偏不是。

如果一旦和这种认死理的女人搞在一起,万一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她会采取怎样剧烈的行动呢?说实话,我有些后怕。

就在我的生活刚有所起色,黑暗中露出一点点曙光的时候,青果回来了。事先没有一点征兆,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她了,可这一天她很突兀地就出现在我面前,让我措手不及。

5. 羊入虎口

四年前我进到那家外贸公司的时候光棍一条,那时候公司的效益还不错,我也因此被看成蒸蒸日上的有为青年。公司里一些热衷于说媒拉线的已婚妇女经常热情万分地给我介shào

对象。我有些飘飘然,眼光相当高,对她们介shào

的女朋友不屑一顾。

虽然她们给我介shào

的对象绝大部分不令人满yì

,可我还是沉浸于相亲见面的欢乐当中。其中有极个别我愿意交往的,可人家一看我是个一无所有的外来务工人员就不愿意跟我交往。但我也没损失什么,权且当作娱乐。

直到遇到青果,我才被公司那些说媒拉线的妇女们抛弃。但青果并非别人给我介shào

的,而是在麻将桌上逐渐熟悉的。我下了班喜欢去麻将馆打麻将,一来二去跟青果就认识了。青果是个外表很张扬的女孩子,喜欢穿很性感的衣服,让人眼睛看着很解渴。我最喜欢跟她在一个桌上玩,偶尔嘴皮子上逗逗乐子。

有一次青果输得很惨,都欠了我们三家几百块钱还迟迟不结账。我倒无所谓,本来我打麻将纯属消磨时间,目的并不在这几个小钱上。其他两家不干了,逼着青果给钱。

青果被催得没办法,只好老实说钱输光了,没钱。

其中一个就骂上了,“没钱,没钱赶紧去卖逼去,卖完了还老子的赌债。”这家伙骂完还不解恨,嘴巴里不干不净地嘟嘟囔囔。

青果显得很愧疚,脸唰一下红了,低着头不说话,用眼角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她大概知dào

我这人比较好说话,这是在向我求救呢。

我打着圆场说:“算了,不玩了,她欠你们的钱我先替她垫上,咱们就到这吧。”

其他两家各自拿了钱,马上又转到别的桌子上玩去了。

我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烟,起身准bèi

回家。青果突然说:“你去哪?”

我纳闷地说:“回家啊,还能去哪?”

青果低下头,满脸通红地低声说:“你能不能请我吃点东西啊,我一天没吃饭了。”

我低头看着她,看她蛮可怜的样子,说:“好吧,你想吃点什么?”

青果一下子喜笑颜开,跳起来欣喜地说:“你真好,我想吃麻辣烫。”

青果那天确实是身无分文,本来想在麻将桌上赢两个钱吃顿饭的,没想到越穷越输。我更想不到的是,我仅仅帮青果付了几十块钱赌债,顺便请她吃了盆麻辣烫,她就成了我女朋友。可以毫不脸红地说,是她把我缠上了。

青果十六岁中学肄业后就出门远行,到南海狮山一家玩具厂打工,据她后来的说法是受不了车间主管的纠缠从厂里辞职出来。之后再没找什么正经工作,实在没钱了就去酒吧打几天零工,其余时间就在社会上飘荡。运气好的话遇到个冤大头混吃混喝几天,顺便再捞点人民币,这种女孩子也就是广东人所说的那种飞女。

看着青果吃麻辣烫那副狼吞虎咽的样子,我开玩笑说;“你看你这有一顿没一顿的,有点钱就输给人家。不如跟着我混得了,帮我洗洗衣服,做做饭,其余时间你继xù

钓你的金龟婿,我上我的班,这样你连房租都省了。”

青果冷笑了一声,说:“你想得不错,可打错了算盘。我不就输给你几十块钱嘛,难道还要把人赔给你,免费做你的老妈子?”

好人难做,好心当成驴肝肺,我说:“行,您随意吧。我也就这么一说,就当我是放屁。”

青果白了我一眼,不置一词把东西吃完。我结了账,对青果说:“拜啦,我得回去睡觉啦,您请便吧。下次捞到钱了咱们继xù

玩,不过最好不要赖账。”

夜已经很深了,但这个不夜的城市里依然到处人声鼎沸,那些热衷于夜生活的夜猫子正兴致盎然地四处游荡,可我早已疲惫不堪,眼睛都睁不开了。说完话我扭头往回走,青果却不远不近跟在我身后。

我回头纳闷地问:“你还不回啊,跟着我做什么?”

青果的表情很幽怨,她说:“这么早回去我害pà

,睡不着啊。”

“那你想怎样?我可陪不住你,明还要上班呢。”我故yì

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说。

青果的眼睛在黑夜里猫一般闪闪发亮,她很兴奋地说:“你家有电视吧,要不你睡你的觉,我看会电视,这总行吧?”

这是个无理的请求,我认真地看了看青果,我跟她虽然打过几次麻将,可不知dào

底细,不可能随便就把一个人带回家去。青果看我在犹豫,不容分说又添了把火,“你好歹是个男人,总不会怕我把你给那个了吧。”

6. 艳若春桃

我心想,我不那个你就烧高香吧。稍微斟酌了一下,我说:“好吧,就信你一回,跟我走吧。”

没有多少激动人心的悬念,这个夜晚的苟且水到渠成。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不出事那基本上是天方夜谭,反正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半夜里我醒来时上厕所,看到青果斜躺客厅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还开着。青果抱着身体蜷曲在沙发上的样子让人心疼,大冬天没盖被子,我把她抱进卧室,塞进被窝里,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扒了个光。

应该说,青果的身材很好,皮肤光滑细腻,轻柔的抚手感极佳。在我笨拙的抚下,青果很快喘气连连,原本很被动的她突然变得大胆主动,一把勾住我的脖子,翻身骑在了我身上,眼神里显露出恶狠狠的光芒,吓得我心惊肉跳。

我操,原来之前都是伪装的,这娘们原来这么猛啊!

这样的意wài

在青果过去的生活中或许不过是家常便饭,根本不能算做事故,可她这回却格外认真,赖在我住的地方再也不走了。

4、艳若春桃

那天晚上之后的第二天,我起炕洗刷完青果还在熟睡,被子掉在了地上,样子倒有一种令人心悸的美。熟睡中的青果睡相看起来十分香甜,嘴角还挂着一丝笑容。

我没忍心叫醒来,在炕头柜上留了两百块钱给她就去上班了。我估计她睡醒后会拿着这点钱回家去,两百块虽然不多,但节省点好歹可以保证一个星期不饿肚子。

可我下午下班回到家后却发xiàn

青果还在,而且正在厨房里做饭,一进门一股浓烈且呛人的炒辣椒的辛辣味刺激得我眼泪汪汪。青果看到我进门很羞涩地笑了笑,在油锅里蒸腾出的油烟中说:“你回来啦。稍微等会啊,饭菜马上就好。”

看着她这个样子我有点懵,她这是想干什么?难道想打持久战不成?我点了根烟在房间里四处转了转,发觉家里突然干净了很多,我堆积了几个星期的衣服袜子都已经洗好晾晒到阳台上了。

原本我做饭的家伙都是房东留下来的,东西不是很齐全,我一个人吃饭懒得做,所以几乎从来没有开过灶,但青果用我给她的钱添置了灶具,几年没有过烟火味的房间终于闻到了只有居家过日子才有的味道。我的鼻子有点酸,感激地看了看青果。青果看到我的表情,有些羞涩地低下头笑了。

晚上吃完饭青果洗了碗筷就回去了。我没留她,因为当时我还搞不准她是什么意思,或者说没有任何心理准bèi

。不过我感觉青果这姑娘的心地不错,至少知dào

感恩。青果走后我脑子里还是有些懵,突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很难说清楚,从来没有过的一种暖暖的东西。

我以为我跟青果到此为止了,没想到隔了一天后的午后,我下班回家到楼下就看见青果提着几样青菜和几味调料站在我门口等我。她看见我点点头,嘴角含着笑,仿佛多年不见的老熟人。

以后青果隔三差五就来一次,给我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如果我挽留她,她就会住一晚,如果我没有明确表态,她就回去了。我暗示过她几次,我们互不干涉,她可以随意钓凯子了,我又没什么钱,养不起她。可她装聋作哑,对我的暗示充而不闻。

逐渐地,在青果身上,我体验到家的感觉,而且对她逐渐有了依赖。经过一两个月磨合期,我闭上眼睛认了,我在这个城市举目无亲,有个人照应总比无人理睬要强。

关于我跟青果火箭式的发展过程,被同事们传为笑谈,他们在背后都说青果是我从麻将桌上白捡来的。当然,这差不多是事实,可听着不那么舒服,谁要敢当着我的面说,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跟谁拼了这条老命。

不管什么样的女人,一旦认定自己遇到了爱情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我要早能预见到青果是个平时不出声,可冷不丁就会干出一些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来,那天晚上绝对不会把她带回家。她接受的正规教育太少,缺乏逻辑思维能力,思维方式大概属于发散型,想到一出是一出。

在青果把父母叫到东莞来之前,她只跟我随口说了一嘴。我不置可否,可她认为沉默就是默认,我们才认识一个月她就把父母也从家里招了过来。当她父母双双杵到我家里时我感觉自己还被蒙在鼓里,脑子嗡一下飞起无数蜜蜂。

7. 头大如斗

可人都已经来了,我心里有再大的意见也得笑脸相迎。那天我憋着一肚子火脸上却笑得阳光灿烂,并且下馆子请她父母大吃大喝了一顿。或许我天生就是个戏子,以这对农村夫妇的火眼金睛居然没看出我是在演戏。那天二老对他们眼前的准女婿比较满yì

,他们频繁点头微笑,意味着我顺利通过了初步审查。

可是可是,他们没有人问起过我是否对他们满yì

,谁他妈知dào

我的感受?我不满yì

也没办法,我租的两居室空着的那间房子早就被青果盯上了,她父母一来就跟我住在一起。我以为他们只是来玩几天,但一住就是一个月,看架势来了就没打算回去。

青果让我给他父母介shào

工作,他们想挣点钱再回去。他们太看得起我了,我的确认识一些老板,可我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业务员,没身份就没面子。两个老人又是一大把年纪,刚从农村出来什么都不会干,我纵有通天的能耐也办不到啊。但青果与他的父母总是天真地以为我很大面子,差不多是无所不能的孙悟空,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情。

办不到我得办啊,我到处低三下四去求人,小腿都快跑抽筋也没人愿意接收一对老年夫妇。实在没招了,我不得不向青果坦白交代,我基本上是个没用的废物,没有人肯给我面子,只能把她父母打发回家去。青果却不,她坚决说不能让二老失望。青果的脾气很温顺,但她认定了的事情绝不妥协,连个折头都不能打。

青果的一句话点醒了我:你可以去找中介公司啊。这确实是个好办法,有钱好办事,没几天工夫中介公司就给青果的父母介shào

了一分在夜总会扫地收破烂的活。

两位老人去上班了,我好歹松了一口气。想不到的是,他们只上了一天班就死活不去了,他们的理由是吃不消夜里上班。这可能是一个原因,但真zhèng

的原因还是青果转述的,他们觉得给我丢人,因为他们固执地认为我是个有面子的人,他们在那种场合做事丢的是我的面子,而且他们也看不惯包房里一堆男男女女无耻地搂抱在一起。

我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晕过去,我有什么面子?在东莞这个地方有钱才有面子,没钱没权没地位有个狗屎的面子。可这些话不能给老人说啊,我还得再给他们踅摸新的工作。

又跑了一次中介,又花了一次冤枉钱。中介公司这次介shào

的是在建筑工地打扫卫生,顺便还可以拣点废品变卖。二老犹豫了一天,大概也想通啦,第二天就去上班了。

这分工作他们干的时间比较长,一直干到回老家为止。

这件事又被同事们传为笑谈,背后说我不仅在麻将桌上捡了个媳妇,顺手连她父母都捡来了。当然,这些都是我辞职后得知的。不过话虽然难听,也不是全没有道理,与青果的父母一起生活那两年我的气一直都不太顺,这算什么?我还没来得及孝顺自己的父母,就把仅仅是理论上的老丈人和丈母娘给孝敬上了。青果的父母很看中我,一直对我很客气也很尊重,客气得生分。他们越是这样我越难受,一想起来我就憋气,有火不敢冲她父母发,只能拿青果出气。青果在严酷的环境下练就一副好脾气,她什么都能忍,正是因为她的委曲求全我们才得以平安相处下去。

咬咬牙两年时间在磕磕碰碰中逶迤而过,青果的父母认定了我,他们认为我是个老实人,可以把女儿依托给我了,要求我们结婚。他们说如果我跟青果结婚,他们就回老家去操办一切。这有点像是要挟,我为了把他们尽快打发回去,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可嘴上同意了。

青果的父母一听我同意了,欢天喜地回家操持准bèi

婚礼的程序去了。二老一走,我就跟青果摊牌了。我告sù

青果,现在我不能跟她结婚,我感觉这两年来简直是被他们胁迫着过日子。我受够了。我要去外面的世界寻找我想要的新生活。

青果马上跟我急眼了,质问我既然没打算跟她结婚为什么还要同意她把父母接过来?既然我不喜欢他们家人为什么还要这么委屈自己?没打算跟她结婚为什么要同意老人?老人这一回去满世界都知dào

她要嫁人了,他们一家人都是很要面子的人,我现在翻脸不认人不是把她往死路上逼吗?

这种状况确实很麻烦,我的头大如斗,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可我怎么办呢?我他妈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要受到这种惩罚?

8. 上当了

青果说:“摆三锤,我知dào

你是个千里挑一的好人,我不求你别的,只求你这一回,你能不能好人做到底,帮我继xù

把戏演下去?我父母年纪大了,受不起这种刺激。”

我无奈地说:“青果,我知dào

你也是个好姑娘,比谁都孝顺,也比谁都会过日子。你的确是万里挑一的好姑娘,可你这么好的姑娘我无福消受,我也就求你这一回,你找别人演戏吧,我早已黔驴技穷。”

“摆三锤,”青果咬牙切齿地说,“你自己的承诺你就得兑现,必须承担这个责任,没有别的选择。不兑现我就跟你同归于尽,反正我这辈子都没脸回家了。”

看着青果一副不成功则成仁的样子,我吃惊不小,习惯了她的柔弱,一旦强硬起来还真有股子唬人的气势。她把我唬住了。我说容我考lǜ

考lǜ

,婚姻大事总得跟家里人商量商量吧。

青果给了我三天考lǜ

时间,并命令我三天后必须给出答复,她父母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回去呢。我知dào

这件事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搞不好真的会出人命。而且这件事我根本没法子跟自己的父母开口,他们不可能同意,他们要的媳妇跟青果的身份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我一咬牙一跺脚说:“得,我跟你回去。就算做回雷锋吧,你我都是千里挑一的好儿女,不能做让老人伤心的事啊。不过咱们可说好,这是在演戏,你可不要假戏真做。”

青果哭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我不知dào

她在哭什么,我不同意的时候她不哭,我一同意她倒哭得如此伤心。女人真是莫名其妙。我纳闷地问:“你哭个什么劲?我这不是答yīng

你了嘛。”青果抽噎着说:“我觉得我被人鄙视了。”说完她又哭了两声,接着说,“我没想到这种事会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不过我不怪你。

我无言以对,扪心自问,我从心底确实一直太看不起青果和她家人,可我有什么资格鄙视人家呢?

青果哭完了说:“摆三锤,你真是个好人。可像你这样的好男人为什么就不能真zhèng

属于我?”

这句话真让我伤心,我算什么好男人?身无长物,头无片瓦,连承担责任的勇气都没有。我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啊。我撕了一张纸巾给青果擦干眼泪,捏着她的手说:“我觉得你才真的伟大,万里挑一,你所做的都是为了父母,这年头像你这么孝顺的女孩子不多了。”

现在想来,当时我们俩抱头痛哭的情景十分荒唐可笑,我们不像是去参加婚礼,倒像是奔赴沙场,把自己搞得又悲壮又伟大。其实我们哪配做雷锋,说到底我们都是为了自己。雷锋同志要是知dào

我们这么糟践他,会从坟里跳出骂人的。

青果家在长江边上,我知dào

青果家里很穷,不穷青果也不会十六岁就远离家门来广东淘金。可我没想到青果家会穷成那样,房子虽然是砖瓦房,可完全是毛坯的,没有经过任何装修,家里连套象样的家具都没有。最让我感到难以容忍的是,寒冬腊月天气冷得人没地方呆,想找个火炉烤火都找不出来。那些天可把我给冻坏了,家里跟外面一样阴冷。

好在青果的父母在广东两年干了点活,多少攒了点钱,我出了一部分钱把酒席给办了。办酒席那天天气十分阴冷,天上还飘着雪花,我穿着一件皱巴巴地西服冻得又是鼻涕又是眼泪,每桌一圈酒敬下来,我脑子直犯晕,又冷又饿,差点一头载倒。

就这样,我在青果家里挨冻受累一个多星期,酒席办完,几个亲戚家礼貌性走动了几天,实在受不了了,提前一个人杀回了东莞。

回到东莞我看到哪哪都是青山绿水,各种蓬勃葱郁的热带植物高大青翠,根繁叶茂,心情一下子就舒畅起来,在心里发誓下次就算是刀架到脖子上,我再也不去青果家那个见鬼的小山村了。

几天之后,青果从家里回到我身边,我觉得必须跟她好好谈判。我告sù

她,戏演完了,咱们各自收场吧,以后谁也不要干涉谁的生活。青果不表态,低眉顺眼地说:“现在名义上我已经嫁给了你,在我的父老乡亲面前我还必须跟你把戏演下去。我现在可以不干涉你的生活,如果有必要,你还能跟我在一起吗?”

9. 将错就错

我明白了,这次上了大当,把自己都赔了进去。我愤nù

地说:“还有完没完,照你这么说我不是把自己一辈子都搭进去了。”

青果没说话,可怜巴巴地看看我,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指头。但看她那副无依无靠的可怜相,我的心又软了,我叹了口气说:“行吧,我好人做到底,有需yào

我的时候你尽管说话。”

青果说:“你放心,我会出去工作的,以后不要你养,我只求你给我一点缓冲的时间。”

我能说什么呢?一个女人不要名分不惜降格以求我能拒绝她吗?至少我做不到。只是我没想到的是,青果的缓冲时间会长达一年之久。反正我也没心思找别的女人,就跟她一直这么耗着,直到我辞职后她彻底跟我闹掰,自谋生路去了。

可是,她消失一段时间后,又回来了。

那天青果回来的时候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表情很肃穆。我喝完一杯茶,把烟点上,漫不经心地瞥了瞥青果。青果眼明手快,起身给我把茶斟满,又迅速地退回到沙发上。

我抽着烟笑了,说:“我们离家出走的大英雄终于肯回来啦,怎么不说话呀。说说嘛,说说你在外面的光辉战绩。”

青果很幽怨地白了我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嗫嚅道:“摆三锤,你别得yì

。我这次回来是意识到自己真的太冲动了,不该在这种时候离开你,我回来是帮zhù

你的。你告sù

我,我走了这么长时间难道你就从来没想过我?”

听听,这是什么话,她扔下我一个人逍遥快活去了,还让我想念她。我故yì

心情气和地说:“我过得滋润着哪,整天小酒喝着,大把的马子泡着,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最艰难的时候我一个人都挺了过来,不需yào

谁帮zhù

我。”

我说过青果是一个咬定青山绝不松口的女人,就算撞了南墙她也绝不回头。她铿锵有力地说:“摆三锤,我知dào

你不是那样的人。我错了,你原谅我好吗?”

既然她已经这么请求我,我还能说什么?我端正了态度,很萧索地说:“回来也好,我现在正缺人手,你帮着打打杂,有时候一个人还真忙不过来。”

青果一听马上面露喜色,高兴得站了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圈,很兴奋地说:“你缺人手啊,那我把我弟弟从广州叫过来好不好?”

我马上勃然大怒,训斥说:“你休想!上次是你爹妈,这回又是你弟弟,你怎么总是这个样子。我警告你,以后少把你们家人往我这里招。”

青果被我泼了一盆凉水,很委屈地说:“我就是说说嘛,你发这么大火干什么。再说干什么事还是自己家人比较信得过。”

我说:“够了。我不要你来教我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

青果很沉郁地看着我,说:“不是我说你,你的火暴脾气要改一改,这样子做生意是行不通的。”

虽然我手里有客户,但我没想到自己真zhèng

做点事会这么难。每做一单生意就如同上了一回战场,不脱层皮基本上搞不赢。难怪老话说无商不奸,如今的生意人都精明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每一分利都计算到了以毫为单位的精度,寸土必争,分毫不让。

我的客户只要是些洋鬼子,供货商差不多都是香港人和台湾人。这些洋鬼子到中国混了几年,跟中国人打过几次交道后变得一个比一个市侩,一个比一个无耻;而这些台湾人和香港人也是一路货色,奸诈得要死,功利得要命。

我夹在中间两头受气,这中间人真不是人干的活,好几次实在被逼得没办法了,真想抄家伙把两边人每人痛扁一顿,让他们知dào

哥们也不是个孬种。可这只能在心里想,脸上还得一直陪着笑,见谁都装孙子。

我发誓,哪天老子发了财,一定要多雇几个民工,把我最讨厌的那个洋鬼子和台湾佬狠狠收拾一顿。民工们每人打一捶给五十块现金,谁最卖力另外再给予奖励。

更操蛋的是,才接了一单小生意,我就把自己五万块多启动资金全部押了进去,又成了名副其实的无产者。没有流动资金别的生意我就不敢接,只能眼睁睁把机会让给别人。我又开始为钱发愁,这辈子从来没体验过钱有着如此重yào

的作用。可一想到借钱我就头疼,钱这东西真他妈的又可爱又可恨,我真想抱着一大堆钞票像抱着个大表子一样狠狠睡一觉。

10. 送钱的来啦

机会说来就来,正愁没钱时就有人给我送钱来了。自从米欧抢了权当上领导后我就再没有主动跟他联系过,如今他春风得yì

自然就没必要搭理我,我跟他已经不是一个重量级的选手。可这天晚上他出现在我的办公室,一张大脸笑成一朵玫瑰花,时光仿佛又退回到我们称兄道弟的那段时期。

米欧丢给我一根烟,皮笑肉不笑地说:“老摆,你小子可以啊,眨眼就鸟枪换炮了。听说你现在搞得不错,风声水起嘛。”

我打着哈哈,也皮笑肉不笑地说:“嗨,别提啦,您没看我现在穷得都要当裤子了。我跟您不能比,跟您一比我简直就是个棒槌。您老人家现在都是高层啦,领导干部啊,有机会还是来老兄弟这里多视察啊。”

米欧说:“瞧你这话说的,别一口一个您的,不过我这次来还真有好处要关照你呢。”

“是不是啊?”我惊讶地问,但马上提醒自己一定要警惕这小子,人不能被同一个人欺骗两次,被同一个人欺骗两次干脆上吊算啦,别活着总是丢人现眼。我很忧郁地说:“看来你还算有良心,还记得咱这个落难的兄弟。”

米欧说:“那是的,忘谁也不能忘你啊。走,咱们找个地方喝两杯,边喝边谈。”

我们一起下了楼,我注意到楼下停着一辆很鲜艳的捷达轿车。米欧留意到我的反应,只是淡然一笑,离车还有一段距离就掏出遥控锁打开了车门,然后很潇洒地坐进了驾驶车位。

真是没天理啊,才几个月不见,米欧这样的败类居然开上小轿车了。我坐在他的车里左右拍了拍,夸赞说:“不错啊,你小子才是几日不见土地雷换成榴弹炮了,牛逼大了你。”米欧很谦虚地笑了笑说:“二手货,没什么了不起的,要不了多长时间你也会有的。”话虽然这样说,但我看得出来,米欧的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得yì



他请我吃的是小肥羊,我们随便找了个座位落座,点了两盘羊肉,几样青菜,要了瓶白酒,一边吃一边频频碰杯。酒肉所起的是搞气氛的作用,几杯酒下肚气氛就融洽了许多。

米欧一直在说,我的主要任务是听他说。他问我:“你觉得挂靠在咱们这个随时可能破产的公司靠得住吗?”

我说:“我这只是权宜之计,当初不是没钱没法子嘛。”

米欧压低嗓音说:“我当你是朋友才告sù

你,现在咱们公司随时可能倒闭,还欠着一屁股烂账,一旦倒闭你也逃不脱干系,弄不好把自己辛辛苦苦挣的钱还给搭进去。”

我心里一紧张,这一点我倒还真没想过,脱口问:“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米欧斟酌片刻,很为难地说:“我是想拉你一把,就怕你不干啊。”

我迫切地说:“你先说来听听啊。”

米欧说:“实话告sù

你,你别看我在公司做了高层,其实你我都明白,这些不过是个空架子,没什么实惠,我早就想跳出来自己单干了。要不这样,咱们合伙注册个公司,兄弟两个一块干,挣了钱大家平分。”

我开始有点明白米欧找我的居心了。之前他已经坑过我一次,看来这回还想再坑我一次。他是不是觉得我真的很弱智啊,大概他以为那件事他干的天衣无缝,我还白痴似的一直被蒙在鼓里。不管他是怎么想的,这回我有心跟他较量一番。我不动声色地说:“可以考lǜ

,其实我一直想找人合伙,可没有信得过的人选。那你看咱们应该怎么合zuò

?”

米欧大概也没想到我这么爽快,他显得很兴奋,接着又很详细地说了他的合zuò

方案。他兴奋得过了头,有些得yì

忘形,无意中让我看出之前他早已做了周密的计划。这个人就是这样,头脑很清醒,做任何事之前脑子里已经有了一套方案和说词。

我一直点着头,对他的方案百分之九十的肯定,百分之十提出质疑,因此一直保持着谈判的和睦气氛。谈完了米欧很满yì

,与我碰了一个满杯。或许他以为我真是猪脑子,他太高估自己了,以为我看不出这个计划最重yào

的一点就是他吃定我了。我答yīng

米欧要再考lǜ

一下,他拍着我的肩膀说:“这个没问题,凡事都应该慎重。不过你要尽快,时间就是金钱哪,早一天注册早一天赚钱。”

我回到公司里左思右想,米欧无疑是靠不住的,他的目的就是吃掉我,但对我来说这也是个机遇,我也可以想办法吃掉他,机会是均等的,就看谁更精更狠了。

11. 智慧博弈

青果见我愁眉苦脸的样子偎了上来,柔声问:“在想什么?”青果自从回来后脾气越来越温顺,做任何事都看着我脸色行事。

我心烦意乱,没好气地把她推开,板着脸不置一词。青果又说:“米欧找你是不是有事?我一看他就知dào

没安什么好心,你可要堤防着点。”

我说:“这还用你说,人要是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老天爷都救不了他。”

青果纳闷地问:“那他到底找你啥事啊,他又有什么居心?”

我心中一动,心想或许多一个参谋会多一个主意,就把米欧跟我说话如实复述了一遍。青果听完沉着脸,很智慧地说:“他想吃掉你,你可千万不能跟他合zuò

。”

我懊恼地说:“废话,这个还用你说,白痴都看得出来。问题是我更想吃掉他,你给我出个主意,怎么才能把他的钱拿来咱们用。”

青果的表情很沉痛,她认真地想了想说:“有难度,米欧那么精明的人不可能随便被你吃掉。”我挥挥手,不耐烦地说:“去,你一边待着去,别在这给我添乱了。”

青果沉默了半天,大概想出了什么锦囊妙计,说:“你们的业务我不太懂,但我觉得对米欧的品性还是比较了解的。他这个人小聪明太多,很阴沉,但他有个很致命的缺点,就是爱占小便宜,过于急功近利。

你还记得吧,他以前经常到咱家蹭饭,看到喜欢的东西想法设法都要搞到手。你可以利用他这个弱点,给他点蝇头小利,让他以为有赚头,他为了挣更多的钱肯定会投资。再有就是他自以为自己最聪明,你现在所能做的就在他面前继xù

装傻,推心置腹跟他交朋友,让他觉得吃掉你十拿九稳了,你再吃掉他。”

天哪,这些话能从青果这么一个初中肄业生嘴巴里吐出来把我吓了一大跳,原来她这么聪明啊。米欧的品性确实跟青果分析得八九不离十,今天吃饭的时候,本来说好是他请客的,但我客气地抢着买单,他稍微抵抗了一下就由我买了单,又一次狠狠恶心了我一把,吃下去的羊肉差点都吐了出来。

青果看我一脸惊异地神情,冷静地解释道:“我在外面混的时候吃过很多亏,这些都是通过被人坑骗得出的经验教xùn

。我发xiàn

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人中龙凤,没有人会觉得自己是错的,都以为自己永远正确,就算是做了错事也会给自己找借口。人会很轻易地原谅自己,但很难真zhèng

原谅别人。所以米欧坑了你一次还想来再坑你一次,他以为你最好骗,别的人他骗不到,因为别人不把他当朋友。”

顿了顿,青果又接着说,“我以前从工厂出来的时候,有一个姐妹一直跟着我。当时我身上只有几百块钱,她一分钱没有,但出于义气我愿意照顾她,钱都是我们两个平分着花。最后我剩了五毛钱,只够买一个油饼,我买了给她吃,自己饿着肚子咽口水。可后来我们境况都改善后我被人打劫,浑身是伤,身无分文去找她借钱看伤,她一毛钱都没有借给我,还振振有辞训斥我出门太不小心了。”

这是青果第一次推心置腹地跟我说这些,顷刻间令我刮目相看,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我很难相信对人性如此深刻的理解是出自青果之口。后来回头一想,事实上是我以前忽视了青果的聪慧的一面,她一个单身女孩子在外面飘荡这多年,为了生存不得不面对各种面孔,积累了丰富的生活智慧,对比她而言我不过是个愣头青。我动情地把青果抱进怀里,轻抚着她的肩膀,不发一言。

青果说:“你答yīng

米欧跟他合zuò

,跟单的时候留一条后手,再在合同上动点手脚,让他吃个哑巴亏。说穿了,人与人的关系就那么回事,你可以不害人,但不能担保别人不害你。太老实了就会被人欺负的,不给米欧一点苦头吃,他永远把你当傻逼。去吧,我支持你,不要手软,干掉他。”

我点点头,心中百般感叹,汹涌澎湃着,逐渐想出一条如何对付米欧的计策。

原以为很难的事情,用对了法子见效却非常快。我告sù

米欧,同意跟他合伙,但现在钱全部押在一单业务里,还得缓几天。同时,我把一单小业务转给了他,让他尝到了一丝甜头。

12. 斗狠

果然不出所料,米欧挣了点小钱很兴奋,打电话给我,让我以后有生意再关照他,他不会少了我的好处。我谦虚客套了几句,就告sù

他现在就有一单大生意,我自己一个人接不下来,问他要不要投资一块干。米欧一下子沉默了,沉思片刻告sù

我要考lǜ

一下,他的资金也有些紧张。

挂了电话我的心情很平静,我知dào

这回他准跑不了,只要有利可图,他不会轻易放qì

任何机会。

果然,没多长时间米欧就打电话给我,同意合伙投资,不过他要签合同。鱼儿上钩了,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如何让他把钩咬死。

我跟米欧签了合同,在合同里动了点手脚。他也是内行,但我清楚他的习惯,很轻易地就瞒过了他的眼睛。钱款到账后,米欧就得被我牵着鼻子走了。我带着他见了英国客户,又去了厂家,检验了产品质量。各方面都是令人满yì

的,唯一的东风就是现金。米欧看到这么大的利润,很爽快地把钱拿了出来。

可惜我有些高估米欧了,他的钱到账没几天,他就跑来问我什么时候能收回投资。他大概有点害pà

了,毕竟现在不由他一个人控zhì

,客户是我的,厂家也是我联系的,他虽然一直跟着单走,但两方都只认我不认他,他完全成了外人。

我说:“再等几天,米欧,你做外贸也做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哪有刚下单就得利的美事。做生意就是这样,先做人,再做服wù

,最后才能挣到钱。”

米欧很深沉地看了我一眼,说:“这个我当然知dào

,可这回我有些不放心,总觉得靠不住。要不我收回投资吧,这钱我不挣了。”

他真的急眼了,大概觉察到我也不那么好糊弄了。我平心静气地说:“这恐怕不合适吧?你这个时候撂挑子不是坑人么?咱们可是有合同的。”

米欧气急败坏地说:“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现在需yào

用钱,你把钱退给我。”

我不吱声把玩着圆珠笔,心花怒放着。

米欧看我一脸的成竹在胸,意识到现在耍这一套已经不管用了,换了副口吻可怜巴巴地说:“就算我求你,看在咱们同学兼同事一场的分上。”

我沉下脸,公事公办地说:“米欧,我得提醒你,你现在撤资可以,但要赔偿一大笔钱,数目比你投进去的还要多,你考lǜ

清楚。”

米欧很颓丧地一屁股跌坐在沙发里,用力揉搓着头发,仿佛能从头发里揉搓出大把的人民币。坐了会他站起身,头也不回一把拉开门走了出去,使出了吃奶的劲把门大力关上。

我太清楚米欧的伎俩了,他现在肯定是去公关我的客户和厂家去了。但我一点也不担心,这一点我早就预料到了,提前给他们给了好处,做了周密的安排,更何况人家跟他又不熟悉。

米欧有一个最致命的弱点就是小气,想挣钱又舍不得花钱,当初要不是靠着公司的老底子,拿公家的钱自己送人情,他这辈子都休想开上捷达车。他是出了名的铁公鸡,每次号称请客时牛皮吹得震天响,可真让他自己掏钱简直能要了他的命,他永远不会真zhèng

理解会花钱才会挣钱这个简单的道理。

在我和青果的协力下,我的贸易公司业务越来越多,逐渐转亏为盈,日进斗金的好日子指日可待。我的干劲也越来越大,每天都跟打了鸡血似的,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因为忙,我几乎把刘云忘记了,可她却没有忘记我。

那天我刚回到办公室,手机就收到刘云发来短信,她在短信里说:摆三锤,你在忙什么?这么长时间都不联系我的,你真是个没良心的。

这女人是什么意思,我热情似火的时候她总是冷冰冰的,一旦我没工夫搭理她,她又主动偎上来。老实说,青果回来后我已经改变了以前对她的态度,突然发xiàn

她除了学历太低以外其实挺适合做老婆的,而且逐渐我对她有了一种依赖感,说不上是哪方面依赖,可确实有点不离不弃的感觉。这样以来,我真不想再跟刘云耗下去,即便她更是万里挑一的好姑娘,我感觉这个女人应该不是属于我的。

可我就那么点出息,架不住别人几句软话忽悠,马上回短信说:最近真是是非常忙,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个小时。你最近还好吧?

刘云的短信总是回得飞快,她说:就那样吧。你忙完了没,能不能请我吃顿饭啊?

13. 谈钱不伤感情

我看着短信偷着乐了。青果警惕地瞄了我一眼,问道:“你笑什么?”

我说:“看个黄段子呗。”然后飞快地给刘云回了短信,约定了吃饭的地点和时间。

这次跟刘云一起吃饭我表现得心不在焉,总担心青果会打来电话查询。但刘云表现得很亢奋,大概太长时间缺乏跟人交流,她的话很多,喋喋不休,都有些语无伦次。

“摆三锤,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有什么心事吗?”我的心不在焉被刘云看了出来,她幽怨地问,“是不是我哪得罪你啦?”

我连忙解释说:“没,没有的事,大概是这些天太累了,身体累,心更累。这生意真不是人做的,只有妥协,没有游戏规则。”

“是呀,”刘云说,“钱哪有那么好挣,其实干什么都不容易的,我们在公司给别人打工还不是又受气又挣不到什么钱。”

我叹息着说:“自古就是钱难挣,屎难吃。

一谈到钱我们都表现得很气馁,我们都缺钱,气氛就显得十分伤感。刘云突然就没话了,我也不想开口,互相沉默着。

刘云忽然露齿一笑,打破了沉默,十分开朗地说:“有什么啊,咱们现在不也挺好嘛,有衣服穿,有饭吃,至少没有流落街头,比起那些在流水线上拼命的工人可强多啦。想开点,人要学会满足啊,物质是没有底线的,只要精神上快乐就好啦。”

这些话我听不出来她是在安慰我还是安慰她自己,我仍然沮丧地说:“话是这么说,可我要是一直都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你还会要我吗?”

刘云斟酌片刻,缓缓地说:“我不知dào

啊,大概不会要你吧。”

“操!”我阴着脸吐出一句粗口。

刘云面露不快之色,厌恶地说:“又来了,你说话能不能带脏字啊。我说的是实话,你这种不求上进的样子让我怎么相信你啊。我愿意跟你交往,是看中你的人品,我相信你是个绩优股,早晚会升值的。其实女人的要求很低的,不管跟谁起码的温饱总要保证吧,我觉得我的要求不高啊。”

我站起身,叫服wù

员买单,黑着脸说:“我保证不了,您爱谁谁吧你。”

“你什么意思啊,”刘云委屈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是男人你就不要动不动撂挑子。”

我毫不妥协地说:“我不能给您任何保证,我承认我配不起您。可能还有更优秀的男人等着您,只是时候不到罢了。说句大实话吧,我需yào

的是一个能跟我一起奋斗的女人,不是一个累赘。更何况您已经不那么年轻了,我耽误不起,您另请高明吧。”

“你到底想要我怎样啊?”刘云的眼泪掉了下来,“你们男人怎么都这个德行,一句配不上就把我推给了别人,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不为名不为利,只要对我好就满足了,我一个女孩子到底该怎么做?”

这句话对我的挫伤力相当大,一屁股颓丧地坐回到座位上,挥手赶走了前来结账的服wù

员。

这天晚上刘云跟我交了一回心,她以前谈过两个男朋友,每个都爱得死去活来,因为刘云不肯妥协,坚持底线,最后都是丢下我刚才丢给她的那句话一走了之,从此音信皆无。

刘云看看我木然的表情,忽然恶狠狠地说:“我受够了,没想到您也是这样的人,您要走就走吧。您请便吧。”

我闹不懂她所坚持的底线和原则是什么,纳闷地问:“你指的底线和原则是什么玩意儿?”

刘云不说话,眼睛望向别处,突然就满脸满眼的泪水。我抽出纸巾递给她,脑子里突然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醒悟道:“这么说你还是处?”

刘云用纸巾擦擦眼泪,很响亮地擤了擤鼻子,点点头说:“是的,我一直都是。”

老天爷,这是真的吗?我张大嘴巴,她已经二十七岁啦,这年头还真的有处啊,如果她真的是处那简直是天下无双。更让我难以置信的是,居然让我给遇到了!我何德何能,又在何时何地踩到一泡狗屎,会有这样的狗屎运?

刘云擦干净泪水,红着两只兔子般的眼睛看着我说:“你不相信?信不信由你。”

我脑袋点得飞快,说:“信,你说的我都信。是不是处装不出来,一试就知dào

。”

14. 这不是误会

刘云警惕起来,虎着脸说:“你什么意思?我警告你,千万别轻举妄动,我几个表哥都是警察。”

我慌忙掩饰说:“哪能呢,看你想哪去啦,净把好事往坏处想。”

买了单我打车送刘云回家。车子把我们载到她楼下后她先下车,我仍坐在车里,准bèi

拐弯回去,如果再不回去青果的电话就打来了。

刘云站在车外的夜色里,勾起手指撩了撩耳边的长发问:“不上去坐会吗?”

这应该算是暧昧的邀请吧,我求之不得,手脚麻利地付了车费跟着她前后脚上了楼。上楼的工夫我从裤兜里把手机关了,免得青果的查岗电话坏了我的好事。

刘云一个人住,两室一厅,前些天跟她合租的女孩子搬到男朋友家里住了,屋子因此显得缺乏人气,既冷清又空旷。

她给我泡了茶,打开电视,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几句。气氛有些暧昧,我心里猫抓般心痒难耐,可是又不敢轻举妄动。窗外的世界依然华灯璀璨,但夜深沉,刘云打起哈欠,眼睛有一下没一下的瞄我。

我知dào

她在发出逐客令,很醒目地站起身,说:“我该回去了,你早点休息吧。”

刘云也站起身,寡淡地说:“不再玩会了啊,那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听得出,她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挽留的诚意,顺坡下驴着说:“不啦,来日方长嘛。”

走到门口,我又有些不甘心,就这么走了么?一回头看到刘云明亮的眼睛和性感的嘴唇,我忽然冲动地一把抱着她的腰。

缠绵良久,我感觉自己越来越无法自控,一下子把她抱起来,磕磕碰碰冲进卧室,一甩胳膊把她扔到了炕上。

刘云突然就不温顺了,她挣扎着起来,神情坚决地说:“不,不能这样,你该回去了。”我哪里能听得进去,扑上去纠缠住她,大口喘息着表了决心,“今晚我不回去了。”

刘云猛地发力一把推开我,恼怒地说:“你要再不走我真生气了,差不多就行了,见好就收吧。”

我没想到她居然还有把子蛮力,可都到这分上这哪行啊。我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把她破了身,这是千栽难逢的良机,失不再来,岂容我错过!很多事情就是这样,破其一点全面崩溃。她之所以这么执著,这么倔强,这么封建,就是因为那层该死的陈腐思想。只要像破四旧一般破了她的陈腐观念,一切都会势如破竹,水到渠成,就如同特洛伊战争中的那匹木马。

我试探着问:“我要是不走你会不会拿刀砍了我?”

刘云白了我一眼,坚决地说:“会的。”

我又问:“要是你打不过我怎么办?”

刘云说:“报警!你看着办吧。”

我把心一横,一边脱衣服一边说:“你随意吧,反正我是不走了。”我迅速脱光衣服钻进了被窝,涎着老脸冲刘云淫笑。

刘云下了炕,狠狠挖了我一眼,快速走出了卧室。我以为她真去拿菜刀了,躲在被窝里有些胆战心惊,在炕上到处找可以抵抗的家伙。

可转念一想,随便她吧,她要真砍我就由她砍,不做任何抵抗。我就不信她真砍得下去,这可是她的炕,我不怕流血。反正我这是在拯救她,是为她日后的健康生活负责,与其将这样的美人留给别人,不如由我来享用。

我等了半天不见刘云举着菜刀进来,外面客厅静悄悄的。她大概在做最后的思想斗争吧,我想,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以我对刘云的了解,她上过大学,受过逻辑推理教育,思维方式习惯于推论,但似乎缺乏变化,比较一根筋。她考lǜ

任何事都十分认真,时间跨度非常大,短则一个星期,长则一年半年。我估计她的数学成绩比较差,按照她这样一根筋的推理运算,多长时间能够解决一道几何题?

我正躺在被窝里胡思乱想,完全没有觉察到外面开门的声音,忽然惊心动魄地看到刘云手持一把菜刀,带着两个警察进了卧室。她一脸陌生地指着我说:“就是他,企图非礼我。”

我的妈啊,这个疯子果真报警了。我惊得一下子从被窝里跳了出来,用手捂住裤裆结结巴巴解释说:“误…误会,警…察…同志,这真的……是天大的……误会。”

15. 人莫予毒

警察冷冷地说:“少废话!什么误会,深更半夜你死皮赖脸跑到人家一个姑娘炕上还好意思说是误会。穿上你的狗皮,到派出所跟我们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奋力辩解道:“阿……SIR,她……她是开……开玩笑的。她是……是我……的女朋友啊。”

“女朋友?”其中一个看上去年龄大点,也稳重些的警察望着刘云。刘云脸若寒冰,漠然地说:“我不是她女朋友,我不认识他,更不可能有这样的男朋友。”警察不耐烦地说:“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既然报了案,就先到派出所走一趟再说。”

另一个年轻些的警察大概抓过几次卖*嫖娼,喜欢拿嫖客开玩笑,他看着我狼狈不堪地捂着裤裆,绷不住笑了起来,笑眯眯地说:“你老捂着那里干什么,那里又不是银行。把手举起来!”

我羞愧难当,没脸见人,差点哭起来,恨不得把脸藏进裤裆里。刘云却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我把这个该死的女人恨死了,这个二十七岁的老处怎么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哭丧着脸把衣服穿好,然后被警察拎小鸡一样拎进警车,很快被丢进派出所。

刘云做完笔录就离开了,走时还很忧愤地瞪了我一眼。我蹲在墙角,又羞愧又愤nù

,万念俱灰,我恨天恨地恨整个宇宙。当时如果有一杆机关枪,我会毫不犹豫把两个警察和刘云一块干掉。这是对我莫大的侮辱,是我人生的污点,从此之后将无法抹去。

两个警察开始轮番轰炸我,口吻一点都不友好,阴阳怪气地冷嘲热讽,大概刘云的笔录已经说明我是个蹿入到良家妇女家里图谋不轨的流氓。

我如实交代,声嘶力竭地竭力辩解。但警察同志很有职业精神,盘丝剥茧对我所说的每一句话做出分析和质疑,一直折腾到凌晨,三个人都筋疲力尽。

警察同志让我在笔录上签了字,最后要求我去交五千块钱罚款。我苦着脸说:“我请求zf宽大处理,现在我钱包里只有几百块钱。”

年轻的警察不耐烦地说:“你以为这是菜市场,还可以讨价还价啊。”

我身上确实没带那么多钱,只能拉下脸很哀痛地说:“可我确实没钱,刷卡行不行?”

年轻的警察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声讨道:“你耍我们是不是?你好好kàn

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

稳重点的警察拉了拉年轻警察的衣服,和颜悦色地对我说:“那你只能叫人送钱来,大家都不容易,互相体谅一点,折腾了大半夜,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这深更半夜的我能找谁呢?我苦着脸不说话,脑子却转得飞快。青果肯定是不能叫的,她要是知dào

我就活不成了。可找谁呢?

稳重点的警察打着哈欠说:“看来只好委屈你在值班室呆着了,什么时候交了罚款什么时候走。”年轻的警察对我的沉默寡言很愤慨,气呼呼地说:“你这个穷鬼,我们还得陪着你在这呆一宿。”

是啊,我他妈放着家里的软炕不睡,脑子抽风跑到这见鬼的地方。我想了半天,排除了若干人等,唯一可能帮忙的就是宋总。上帝保佑,他的手机千万别关机。我说:“我打个电话吧,就是不知dào

人家睡没睡。”警察挥着手厌倦地说:“赶紧打。”

我拿出手机,开了机就收到无数短消息,全部是青果的。不用看我也知dào

她的短信内容,迅速调出宋总的号码,拨了过去。谢天谢地,他的手机通了。

电话响了半天,宋总迷迷糊糊接起电话,含混不清地问:“谁啊?”我赶紧说:“宋总,是我,摆度。您现在能到派出所来一趟吗?我出了点事。”宋总犹豫着说:“什么事啊,这深更半夜的。”我说:“您别问了,来了就知dào

了。”宋总沉吟片刻说:“好吧,我马上过去。”

宋总来的时候衣冠不整,睡眼惺忪,显然是来时极其匆忙。他一进值班室那两个警察就站起来,很热情地跟他握手,一口一个打扰宋总休息了。原来他们是老熟人,而且关系相当好。宋总大概了解了情况,给他们解释了几句,担保我是个正派人,不会做那种事,那女孩子确实是我女朋友,这肯定是误会。

两个警察很够意思,连声说:“既然宋总担保那肯定没什么大问题,这应该是个误会。人你领走吧,大家早点回去休息,这深更半夜的。”

16. 抓住痛点

我一脸苦相跟在宋总后面出了派出所,坐在他的车里他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十分忧愤地给他说明了情况。宋总听着听着就狂笑起来,不置可否地说:“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你们两可真是一对活宝,赶明有机会我也见识见识那姑娘。”

我满脸晦气地说:“您别笑话我了,我都快把人丢死了。最好别让我见到她,见到她我就一刀砍了她。”宋总一边笑一边劝慰说:“冷静,小摆啊,不是我说你,凡事都要学会控zhì

自己,要冷静啊。”

话是没错,可他妈换了谁碰到这么变态的事情能真的做到冷静?打那之后我就把刘云恨上了,这背子我都不想再见到她了。

有人说情场失意必然商场得yì

,人不可能把什么好事全占了。这话之于我差不多完全合适,自从我被宋总从派出所救出来之后,我的业务一路飘红,一顺百顺,四通八达。好运气来了就算你把门关上它都能顺着门逢挤进来,不仅我以前的客户订单不断,老客户还主动介shào

了一些新客户,新客人又迅速成了回头客。看着不断飞来的订单,我的一张老脸都焕发了青春,整日红光满面,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子上。

之前我跟米欧合伙的那单业务货款如期到账,我打电话通知米欧,可以来分红了。

米欧以火箭般的速度兴冲冲赶来,一来就伸出手,眼巴巴地等着我拿钱。他这副样子让我厌恶,只认钱不认人的东西,老子还没把他玩够呢。

我冷淡地说:“米欧,这算是咱们一起挣到的第一桶金吧。”米欧点点头,嘴巴笑得荷花似的说:“是的,是的,不容易啊。钱呢?”

我说:“别急嘛,咱们再接再厉,干脆就用这笔钱注册一家贸易股份有限公司得了。”

米欧警惕地说:“那可不行,我什么时候给你说过要用这笔钱注册公司的?”

我故做惊诧地说:“这可是上次咱们吃小肥羊的时候你说的呀,都写进合同里了。”

米欧把嘴巴张大了一个巨大的问号,惊叫着说:“什么?你说什么?写进合同里了?我怎么不知dào

,什么时候写进合同里的?”

我拉开抽屉,取出合同扔给米欧,装得很气愤地说:“米欧,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可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不信你看看合同,白纸黑字,你可是签了字的。”

米欧打开合同一看,顿时傻眼了。这个合同是我制定的,当时给他看的合同中我故yì

遗漏了一页,那一页上的几项条款中就是用这笔回款注册公司的详细说明,如不履约则回款就会自动划入到合伙人的账面。

米欧回过神来,愤nù

地拍着桌子说:“老摆,你这是摆明了玩我,枉我如此信任你。”我心平气和地说:“老米,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是按照你的意思草拟的,这几项不过跟你上次说的稍微有点出入罢了。咱们是合同人,难道我稍微有一点没有按你的意思办就是坑你?这么说,你一开始就是打算坑我的?如果你不同意,可以去告我。”

这句话对米欧的杀伤力是巨大的,击中要害,令他哑口无言,傻愣在那里不出声。

过了半天,米欧大概知dào

木已成舟,认输了,疲惫不堪地说:“我认了,你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这一回我又一次战胜了米欧,将他把玩于鼓掌之间。之所以能够这么顺利,青果又一次帮了我的大忙。以我当时的实力要开股份公司,那笔回款中米欧占的分额跟我差不多,他只要追加一点钱就成了大股东,我反过来要被他控zhì



我又一次为钱发愁,无论如何我得筹到钱。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大概做梦都在筹钱,让青果知dào

了。第二天她就扔给我一张磁卡,说:“这里面有五万块钱,你先拿去用,挣了钱再还给我。”

我吓得差点尖叫起来,她哪来的这么多钱?我怎么从来不知dào

她还有这么多私房钱,难道她又去从事老本行,正是消失这段时间挣的?

我的疑惑写在脸上,青果看得出来,她平静地说:“你放心,这些钱都是这几年你陆续给我的,我舍不得花就攒了起来。”

我曾经这么有钱么,零星给青果的就有好几万?不过以我的估计差不多是这样,这四年陆续从我手里过去的钱也有几十万了,可我不会理财,平时又大手大脚乐善好施,因此用钱的时候才发xiàn

没攒下钱。我捏着磁卡,无言以对。

17. 真是小菜一碟

业务一多,我深感人手不足,差不多是该招兵买马的时候了。这时青果再次提出把她弟弟从广州叫到东莞来帮忙,我心里虽然十分不乐意,可青果连续帮了我这么多次,拒绝的话无论如何都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不能拒绝就只能接受,我硬着头皮答yīng

了。

虽然嘴上答yīng

了,可我并不希望青果的弟弟真的来这里破坏我平静的生活。可我怎么也没想他们的速度这么迅猛,几天后我从外面办完事回到家里,看到一个傻头傻脑的半大小子坐在我家客厅里。小伙子看到我进门,马上站起身来,很客气地说:“大哥,你好。”

我纳闷地看了看小伙子,说:“你先等会,你是谁?”

小伙子憨厚地笑了,说:“大哥,我叫小菜。”

“小菜?”我摸摸脑袋,纳闷地说:“小菜是谁?”

小伙子十分耐心地解释说:“我是青果的弟弟,今天刚来的。”

我不满地嘀咕:“来的可真够快的,你姐姐呢?”

小菜说:“她去买菜了,今天准bèi

多做几个菜。”

我点点头,看看小菜,感觉他长得还真像一根小菜。

相处几天后我发xiàn

,小菜很懂礼数,脑子也聪明,可毕竟太年轻,还是个二百五,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都得我手把手教他,到哪都得带着他。这样一来我才发觉青果的险恶用心,她不动声色就在我身边安插了一个眼线,看住了我,让我不敢随心所欲跟女孩子打交道。这一手确实够阴险的,平时看不出来青果这么有心计,这段时间我是彻底心服口服了。

米欧虽然被迫同意跟我注册了新公司,可到底是不情不愿,总是打退堂鼓,每次见到他不是愁眉苦脸就是唉声叹气。我很不愿意看到他,一见他我就有一种呕吐的欲望。可毕竟是合伙人,他来公司的时候我还必须得以礼相待。

这天晚上他打电话约我吃饭,态度看上去挺诚恳的,我不置可否,只告sù

他,到了饭点再说吧,如果有时间就去。

结果到了饭点,米欧来到公司,拉着青果一起叫我去吃饭。他可能觉得打动我比较难,但打动青果相对容易些。果然,青果架不住几句好话,跑来给她当说客。

我和米欧,以及青果和他弟弟坐在一家粗粮馆里里吃面。吃饭的间隙,米欧给我们大倒苦水,差不多声泪俱下了,搞得青果和她弟弟都替他难过,一个劲安慰他。

但我并不为所动,经lì

过这么多事情,我发觉我的心肠越来越硬。米欧这个人就这德行,小气又好面子,虽然新公司在走上坡路,他一直跟着我在赚钱,可他还是放不下架子,被我控zhì

让他觉得非常不爽,大概更内在的原因是他信不过任何人。

我越听越来气,忍不住说:“米欧,我就不明白,公司一直在挣钱,你为什么非要撤股,你以为你自己单干就肯定比我干得更好吗?我看未必吧。”

米欧不说话,青果在桌子底下踢了我一下。我明白他们的意思,可这顿饭吃得实在不舒服,总让人窝着一股火。既然大家都这么不爽,与其捆绑在一起,不如分道扬镳。

我又犯了驴脾气,恼怒地说:“如果你觉得跟我合zuò

委屈了你,那咱们干脆分开算了。你那点钱我还真没放在眼里,如数奉还。”

米欧面露喜色,但很快掩饰住了,解释说:“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青果又在桌子底下踢了我一脚,我没理会她的暗示,继xù

不依不绕地的说:“那你是什么意思?”

米欧嗫嚅两声,含混不清地嘟囔。我知dào

他说不出理由,他就是不信任我。事实上我根本没必要让他信任我,他现在就是我嘴边的一块肉,什么时候想吃就什么时候吃,可这样的事我做不出来。

这顿饭不欢而散,大家各自回家。结账的时候青果的弟弟小菜自作主张要结账,我故yì

没拦着,米欧再一次让我恶心透顶,坐在那里装不明白。这样的人我真的看不起,跟他合zuò

对我来说是一种巨大的侮辱。

回到家我仍觉得鬼火乱蹿,冲着小菜大发雷霆。我说你他妈有钱啊,知dào

替人买单啦,既然你这么有钱那以后每个月房租水电费也替我交了吧。小菜莫名其妙被我狠骂一顿,委屈得眼泪都快掉了下来,刚想还嘴就被青果拖进了自己的房间。

青果安抚好她弟弟,一出来就冲着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她说:“你有病啊,有火冲我弟弟发什么。他年轻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啊。”我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她。

18. 贱人就是矫情

青果看我没有接招,硬生生把火气压了回去,筹措片刻说:“要不把米欧的钱退给他吧,他也不容易,要养活那么一大家子。”

这句话让我又火冒三丈,愤nù

地说:“你们倒是善良,什么都替别人着想,就他妈不为我着想。我被人坑的时候谁可怜过我,我容易吗?啊,我养活一大家子容易吗!”

青果阴着脸沉默,一转身进了卧室,换了睡衣去洗澡。

我独自坐在沙发上愤懑一会,怒火平息后逐渐冷静下来。算了,这样的人还是让他滚得越远越好,他的钱我拿着都恶心。

第二天我就打电话通知米欧来撤股,把他那几个破钱拿走。米欧接到电话没多久就兴冲冲地来了。我跟他商量好,他拿走他入股的那部分钱,但最近的赢利不能算他的。

米欧又犹豫了,他舍不得已经到手的钱。这回我坚决不妥协,想要钱就只能这样,想挣钱就一直干下去,再玩任何花样老子可要翻脸不认人了。最后米欧还是决定撤股,可无法掩饰他的恋恋不舍。

整个世界清净了。米欧一撤股我的好运气就来了,业绩连创新高,挡都挡不住。在圈内这些事情瞒不过任何人的眼睛,自然也瞒不过米欧的耳朵。后来他还是有事没事来我这坐一坐,有意无意流露出很后悔的样子,把自己搞得像个彻头彻尾的贱人。

可奇怪的是,他来的时候我很讨厌他,鄙视他;他没来的时候我又希望他来,似乎有很多话要向他倾诉。人真的是很奇怪,难道我也是个贱人?

这或许就是人的矛盾心理,充满了谬误。更大的谬误在于,我以为我把刘云恨透了,可当我碰见她的时候那些仇恨顷刻间落花流水,根本不堪一击,她只用了三言两语就把我漫无边际的仇恨打发得烟消云散。

东莞这个地方,说大它就大得没有边际,一个地级市管辖着二十四个镇,我所居住的长安镇就有一百多万人。可说小也小,有些你不想见到的人总是在某个不知名的犄角旮旯就能碰到,可想见的人即便一生也未必能碰到一次。我再次见到刘云就是在一个不知名的街道拐面对面碰上了。

我们的眼神对视了几秒钟,我不想理她,打算错身而过。刘云说话了,“摆度,能不能给几分钟,我想跟你谈谈。”

我冷冰冰地说:“谈什么?谈你是如何找人羞辱我的?”

刘云垂着头,嗫嚅道:“上次的事我很抱歉,可能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那不是我的本意。”

看刘云很可怜的样子,我又不可救药地动了恻隐之心,回头把青果的弟弟轰鸭子一样轰走,懒洋洋地问刘云:“你打算在哪里谈?就站在这街道拐,还是找个地方坐下来?”

刘云欣喜地抬起头,说:“我知dào

这里有一家饮品吧,环境不错,咱们去那里吧。”

坐在饮品吧里,刘云却沉默了。她不吱声,我也不知dào

说什么,难道她在给我机会向她赔礼道歉?

这太荒唐了,我抽完一根烟,站起来说:“既然没话说那我先回了,我还得撅着屁股去挣钱,把交给派出所的罚款挣回来。这年头不挣钱就是不道德的,浪费人的时间,挡人财路就是更不道德的。”

这些天来,我一得闲就从公司偷偷跑出来带刘云的父母去逛街购物,去风景区散心,甚至陪他们去莲花山晨练,总之力所能及的事情我都像接受组织的使命一样愉快地接受下来。我买了上好的绿茶和茶具,每天跟老爷子喝两盅。

我们都是甘肃人,喜欢吃面食,我还偷偷摸摸去我经常吃面的那家兰州牛肉面馆拜师学习拉面和扯面技术。

那天刚学了点皮毛就兴致勃勃地要给他们露一手我做面片子的技术。但老两口看了会我笨手笨脚的操作就大摇其头,很不客气地教xùn

我这样和面揉面是糟蹋粮食,然后极其熟练的把面揉好,面盆里干净得像洗过一样,连一丁点面渣子都没有,然后他们飞快地将面片子扔到了开水锅里。

我满面羞愧,偷偷打量刘云,发觉她正一脸奸笑地看着我。

自从老两口到来,采购的事情就包在了他们身上,我每次都很爽快地拿出信用卡狂刷。

我以为他们会被我的豪爽大方感动,谁能想到刘云的母亲有一次的牢骚差点让我爆怒。

她说:“唉,还是有车好啊。我们来广东以为采购是坐着私家轿车呢,没想到还是要靠两条老寒腿。小摆啊,不是阿姨说你,你确实该买辆车了,你看看广东到处都是私家车,家家都是花园别墅,怎么没有一辆车是你的,哪怕有一间房子是你的也行啊。租别人的房子到底不是个事。”

这些我又何尝没想过呢?可这些都要钱哪,钱不好挣啊兄弟。

19. 二手货

我强压住怒火说:“你们放心吧,我这几天就去考驾照,正在做的这笔生意回款就去买车。”

刘云的父亲突然认真地盯着我问:“那得多长时间啊?”

我斟酌了一下,说:“快则三个月,慢则半年吧。”

刘云的母亲遗憾地说:“这么慢哟,等到我们坐上你的车差不多也该回兰州了。”

我低头笑了笑,低声说:“欲速则不达嘛,车技没学好我也不敢兜你们不是,万一把你们带到沟里去那可是天大的罪过。”

刘云的父亲嘀咕道:“那倒是。”

由于总是不在公司,青果先是感觉很疑惑,总是追问我到底在干什么。

我辩解说业务是跑出来的,不是坐在办公室里人家自动送上门的。青果可能觉得有道理,就很少追问。但时不时会给我打个电话发个短信,我陪着刘云一家人时又不敢接听,只能回个短信然后关机。时间长了,青果的疑虑再次摆上脸上。

青果虎着脸问:“你说实话,到底在外面干什么?跑业务难道手机必须关机?”我不知dào

怎么辩解,干脆就沉默。

我越沉默青果就越觉得有问题,先是让她弟弟小菜对我如影随形。可我是摆三捶啊,忽悠是我的强项,很轻易就能把小菜给摆脱了。有时打发他去玩游戏机或者去网吧上网,再或者干脆借口都不找随时开溜。

青果发xiàn

她弟弟这根眼线也靠不住,差不多跟我是一伙的了,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哪哪都要跟着我。他跟着我就装老实,手机开到震动上,不接电话,只回信息,回完马上删掉。青果没发xiàn

她想追查的,老实了一阵子,我就撒丫子奔到刘云家陪她父母。青果还是觉察到我有秘密,从贴身改为盯梢。但我是个谨慎的人,一个闪身就能把青果摆脱。

这个冬天我把自己搞成了一个地下党员,四处秘密活动,偶尔内心产生一种小阴谋得逞的快感,但每次面对青果的目光我的愧疚之情马上又油然而生。我加倍地对青果体贴,照顾,甚至在她大姨妈期间帮她洗衣服做饭,深夜去夜市上买宵夜和水果。

青果一边吃着我买的夜宵和水果,一边满脸疑虑地问:“你搞什么鬼,怎么对我这么好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嘛。”

我连忙陪着笑脸说:“应该的,应该的嘛,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呢。”

青果很惬意地躺在沙发上撕咬下一口苹果,闭着眼心满yì

足地说:“那倒是哦。”

这样的日子并不好过,两头受累,两头都没落到什么好处,我感觉自己的精神快崩溃了。于是我开始考驾照,这样可以有借口少去刘云家,她父母不是喜欢坐私家车吗,那我就准bèi

买车吧。

开始学车的时候有点难,但难不到我,粗枝大叶也能把基本的窍门掌握了。可惜这样一来我去刘云家就显得不那么勤快了,刘云开始有了怨言,说我照顾她父母不尽lì

。我百般解释她才勉强接受。但很显然,我千辛万苦从她们一家人那里得来的好评分也逐渐丢分了。

8、老同志的贞操观

东莞的冬天在年后就匆忙结束了,没有一点征兆直接进入了夏天,炎热无比,臭美的姑娘们开始穿着超短裙满世界疯跑。

一晃时间就进入了四月,天气预报说兰州的沙尘暴过去了,已经是鹰飞草长绿树红花的季节了。

刘云的父母松了一口气,他们兴致勃勃地筹划着要回兰州。从他们的口吻中,我听出他们对兰州有一种迷恋情结,似乎家乡哪都是好的,东莞这个地方哪哪都不让他们满yì



这个我倒是理解,他们毕竟年纪大了,对一个陌生城市的适应能力没有我们强。其实东莞也挺好的嘛,四季如春,除了拉面不太地道,羊肉串烤得太干之外,很多方面都比兰州强。

我给他们买了火车票,亲自开着新买的二手车送他们去了火车站。之前在家里,刘云的鼻子都哭红了,她父母也陪着掉眼泪,气氛莫名其妙搞得很悲壮。我陪着他们抹了几把眼睛,表示很伤痛。

在去的车上,他们都不说话,好像不是归乡而是永别,吓得我大气都不敢出。刘云的母亲大概也意识到这样的气氛过于压抑,她拍了拍车座,幽默地说:“嗨,没想到我们老两口在这里这么长时间没坐上你的车,临回家才有福气享用一回,还是个二手货。小摆啊,你不会也是个二手货吧?”

20. 老同志的贞操观

我倒吸一口凉气,但反应过来她这是开玩笑,立马顾做轻松地说:“我可是原装国产的,包退包换,包你满yì

。”这句话起了作用,一家三口都笑了起来,沉郁的空气也由阴转晴。

在火车站,刘云一直和她母亲手拉着手,母女俩都是泪眼婆娑。她父亲把我叫到一边,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小摆,我们家闺女就交给你了,拜托你照顾好她,我们会感激你的。”

我慌忙说:“应该的,应该的,这是我分内的事情。”

刘云父亲的神情说肃穆就肃穆了,他很严肃地说:“小摆,我有句话不得不告sù

你。我观察你很久了,认为你这个人品行还凑合,但有个很大缺点你知dào

吗?”我受惊地看着刘云的父亲,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说,我,我听,着。”

刘云的父亲恨铁不成钢地说:“你都快三十岁了还不成熟,这很要命。用西北人的话来说你是个二球货,干什么事都随自己好恶,由着自己的性子可不行,完全不为别人考lǜ

。一个男人最重yào

的是承担和责任,这些才是第一位的,否则你的人生将很失败。我是个老工人,但我更是个老党员,我太明白一个人思想上不成熟政治上就不成熟,是要摔大跟头的。”

咽下一口唾液,他接着逼叨叨:“一直以来,我相信组织,相信党,忠于我的事业和家庭,所以我觉得我这辈子是完满的,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女儿。对于你来说,你要相信老人家的劝告都是为你好,对刘云好点,让着她,宽容地看待一切,这样我们才会真的放心。如果你做出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我们绝不会轻饶你,你应该知dào

西北人的二杆子劲。”

这些话像是组织对我的重托,组织信任我才交给我历史的重任,如果不能完成任务等同于自绝于人民,这给我很大压力。压力一大我倒不结巴了,说:“我没有啊,我这不是一直尽心尽lì

照顾她呢吗?”

刘云的父亲不为所动,说:“那你们为什么经常吵架?吵架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让着她?”

我说:“伯父,您是长辈,按说你的教诲我不应该反驳,我只是说明一下问题,我跟她吵架是因为我们存zài

很多分歧。刘云是个好姑娘,这是千真万确的,她绝对是万里挑一。但我觉得她被你们从小惯坏了,又是独生女,她很会保护自己,这很好。但她凡事从不让步,什么都是以她为中心,她对外人都很好,可哪怕举手指劳的事情也不肯为我做。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要和睦相处不是这样子的,大家要互相体谅。”

刘云的父亲忽然十分愤nù

地摆摆手,说:“够了,你不要说了,我女儿很好,我们一直都是什么都让着她的,你为什么就做不到?如果这样你凭什么想娶我女儿?”

我站在原地瞠目结舌,我没想到面前的老党员,干了一辈子革mìng

工作,都这么一大把年纪还这么大火气,又这么顽固,顷刻间无话可说。我们都没告sù

这个老党员,他的宝贝女儿比他更加顽固,一怒之下差点把我扔进监狱。人怎么都是这样,道理用在别人身上全都合适,用在自己身上就不行呢?

刘云的父亲愤nù

片刻,看我的态度比较坚决,叹息着说:“其实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我只是让你尽lì

让着她,宽容待人,这样自己也会活的欣慰些。我没有别的要求。”

我知dào

争论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只会让大家撕破脸皮,妥协着说:“我会的,凡事我都让着她,谢谢你的信任,我会像雷锋同志一样任劳任怨。”

刘云的老父亲这才逐渐流露出开怀的笑容,像是终于把自己的绝世珍宝卖出了好价钱,他心满yì

足地拍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一定不要辜负我的厚望,其实我是很看好你的,不要让我失望,那样我会很伤心的。”

我使劲点点头,目光中流露出感动之色,心里巴望着老家伙赶紧滚蛋,以后千万不要再来给我添乱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荒唐,宽容是互相的,可我们偏偏认为一方让步就天下太平了。在我对世界的逐渐认识中,我发xiàn

人生就是对谬误的一再证实,然后向谬误妥协。

更荒诞的是,我们一开始所干的都是信誓旦旦要去消灭谬论,然而一旦涉及到自身的利益却马上竭力维护谬论,把自己之前说的话当成了一个臭屁给放了出去。

21. 像一条狼狗

我算是明白了,人都是自私自利的动物,基于私心对事物的判断都有双重标准,别人犯了错自己就成了道德君子,挥舞着道德利器恨不得把对方赶尽杀绝;一旦在自己犯了错,不用过脑子就可以找出一万条为自己开脱的理由。

但刘云的父亲有句话是非常正确的,我的确是被西北人所唾弃的那种二球货,并很快得到了印证。

刘云的父母一走,刘云便恢复了对我的原始态度,不热情,也不冷漠,若即若离,保持了以往那种遭天杀的态度。我看的出,刘云爱的还是她初恋的男人,我不过是个暂时的替代品,聊胜于无。也许,我们互相之间都觉得对方是一根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保持着接触,给乏味无聊的生活增加一点点作料。

事实上,我也乐得如此,很快将她父亲对我的信任抛之脑后,正好借机向青果大献殷勤,补偿这段时间对她的冷落。只要得闲我就开着我新买的二手车,带着青果到处兜风,让她疯狂购物。

遗憾的是青果到底是个农村孩子,穷人吃不了热蒸馍,有钱都不太会花,能买便宜的绝不买昂贵的,依然保持着农家子弟勤俭节约的生活态度。

青果确实是个比较容易满足的女人,我只用了三瓜两枣的甜头就把青果哄得心花怒放。为了趁热打铁,我自作主张给青果办了一张美容卡,让她隔三岔五去美美容。女人嘛,要学会善待自己,年轻美丽才是资本。

青果却很不高兴,责怪我乱花钱。我坚持说:“去吧,虽然你现在如此美丽,可是我希望你美丽永驻。”

青果摸着自己的脸蛋,脸上浮现起一丝可爱的笑容,陶醉地说:“可是很贵的啵,我怕效果不好白花钱。”

我说:“没关系,我挣的钱本来就是给你花的嘛,不给你花给谁花呢?”

青果面色绯红,站起身来激动地在房间里走了几圈,然后很兴奋地说:“那你现在就开车送我去吧。”

看着青果满面兴奋,我的情绪也被带动了,马上起身开车带她去美容院。

半路上刘云的电话追来,我没敢接,一直任手机在兜里震动。把青果一送进美容院我马上给刘云回电话,她的语气不太好,质问道:“摆三锤,为什么不接电话?你在干什么?”

9、谁是二货

我无辜地说:“我刚在开车啊,手机开到震动上没感觉到。”

刘云说:“你最近怎么不来找我玩啊,我又哪得罪你啦?”

我心想这女人的招式也忒老土了,总是用这一招,开玩笑地说:“没有,没有。我这不是招之即来嘛,请问您有什么吩咐?组织对我的重托不敢辜负,否则要被拉出去枪毙的。”

刘云呵呵地笑了两声,说:“你可真会说话呀,看来这阵子我爸妈没白教育你。你请我吃饭吧,好长时间没吃日本料理了,嘴谗啦。”

我说:“好的,你在家等着,我开车去接你。”

其实我根本不喜欢吃日本料理,我觉得日本人吃的这些东西营养搭配似乎很科学,但口味太清淡,也没营养,导致日本人都长不高,还那么变态,吃这些清淡的玩意人心底却越来越歹毒。可刘云喜欢,而且是超级喜欢,几天不吃就馋得流口水,我只能陪着吃。

吃饭的时候刘云在寿司里发xiàn

了一只蟑螂,这是她最恶心的东西,马上尖叫起来。服wù

员过来询问,刘云指着那条蟑螂说:“你看看,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东西?我要求换一盘。”

服wù

员嗫嚅着说:“这个我做不了主,要找店长来。”

刘云想了想,说:“那你把你们店长叫来,你们这样做可是砸自己的招牌。”

服wù

员叫来了店长,店长不知dào

是个日本人还是假洋鬼子,操一口半生不熟的国语生硬地说:“蟑螂怕什么,拿掉就是了。”

这句话使刘云火冒三丈,坚定地说:“你这不是推卸责任吗,没见过你这么不负责任的。必须换,否则我要投诉,去消费者协会去告你们。”

店长很固执,态度十分强硬,坚决不换,最后还面露鄙夷地说:“你们中国人都是猪,就配吃这种东西,你以为你们是什么玩意?”

刘云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视着这个假洋鬼子。日本料理店店长轻蔑地挥舞着拳头,龇牙咧嘴的样子像条准bèi

咬人的狼狗。

22. 一秒钟决定成败

我虽然一直没吭声,可心里早就气爆zhà

了,趁他不留心抡起拳头一拳砸在了男人的面门上,接着抓起桌上的盘子照头一盘子砸了下去。

男人痛苦地惊叫一声,抱着头蹲在地上,我上前又是一脚踏在他头上。刘云一看男人倒地,随手抓起桌上的盘子和碟子杯子全部扔在男人身上。所有的人还来不及反应,正在瞠目结舌地看着一场突发的斗殴事件。

男人躺在地上嚎叫,我心想赶紧撤吧,再不撤麻烦就大了,赶忙拉起刘云的手飞速出了料理店,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冲进停车场,坐进车里发动马达就蹿了出去。

刘云捂着胸口,喘息片刻,突然就笑了起来。我也跟着傻乐,没想到我们第一次合zuò

斗殴居然如此默契。刘云一边笑一边说:“没看出来啊摆三锤,你的动作还蛮利落,不完全是个摆设嘛。”

我嘿嘿乐着说:“那是,摆三锤可绝非浪得虚名,冲人家摆锤头摆得多了总有那么一两下子让人防不胜防。”

刘云大笑,我也跟着狂笑不止。刘云笑完了突然说:“我以前没干过坏事,没想到干坏事这么刺激这么有趣啊,看来人应该多干点坏事才会快乐一点。”

我附和着说:“是啊,好事做多了也未必有回报,偶尔干件坏事反倒是一乐子。”

刘云的反应让我突发奇想,此刻她正沉浸在邪恶的快乐当中,我何不加把火一鼓作气把她拿下。说干就干,送刘云上楼的时候我折身回去在后备箱里取出一盘DVD,塞进怀里尾随刘云上了楼。

进门后我坐了一会,电视里播放的节目都无法调动人的胃口,我拿出碟片来说:“这里有一张叫《米兰达》的碟子,讲一个女人干坏事获得内心满足的故事,很有趣,要不要看看?”

刘云把碟片包装拿起来端详片刻,狐疑地问:“是不是毛片啊?那我可要一个人看,不能跟你一块看,那样会出问题的。”

我狡辩说:“不是毛片,这是艺术片啊,讲人性的。”

刘云踯躅片刻,勉强同意说:“好吧,那就看看吧,不过你可千万别动手动脚,我会生气的。”

我打开影碟机,把碟片喂进去,在心里坏笑,你能有多大的气啊,到时说不定你还会很主动的,这回可跑不了你啦。

《米兰达》这个片子讲述的是一个蛊惑女人游戏人间的故事,它的核心就是越放荡越快乐,越无耻越获得丰收,为了短暂的欢愉可以不择手段。大概内容就是一个名叫米兰达的酒吧老板娘,被众多男人围绕,但她一直在追求自己真zhèng

的快乐和幸福,将所有对她有企图的男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片子里有很多暴露镜头,而且将人的下层欲念放大,不过还算比较克制,言情部分点到即止。

我偷偷观察刘云的反应,发觉她看到**镜头时瞳孔放大,呼吸也急促了起来,但仍然假装无动于衷。我们沉默着把片子放到米兰达与一直守侯她的酒吧仔试图举行婚礼,刘云突然站起来关了影碟机,背对着我沉默不语。

我看到刘云的肩膀起伏不定,微微粗喘着,可想而知,她正在努力克制自己压抑多时的欲念。我从背后抱住了她,她没有反抗,任由我轻轻把玩。我胆子大起来,将她抱起来扔到了炕上,飞快地扒光了她的衣服,随后迅速以惊人的速度把自己扒光。这回我可不怕她在报警,根本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

事实上刘云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不算主动,但还算配合,我们完成了一次基本愉悦的完美生活。可令我伤感甚至疯狂的是:从技术上来看,她根本不是小女孩,不仅没有血,也没有碰到什么阻拦,一顺到底,顺溜异常。

他妈的谁干的?我在心里大声呼喊,虽然我一直不愿意承认我有那个情结,可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这是哪个王八蛋造的孽?我真想从黑夜里将他揪出来,把他家老二剁下来喂狗。我还清晰地记得当我第一次触弄刘云的身体时,她那种身如筛糠的痉挛,可为什么她偏偏不是?难道我从派出所被宋总救出来那段时间,刘云有了别的男人,轻易被一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拿去了女孩之身,然后将之又抛还给我?

世事难料,让人防不胜防,这个时代日新月异,一秒钟的工夫就可以决定成败,什么都变得面目全非。

23. 交火啦

刘云却没有察觉我胸中的波涛汹涌,她偎着我的肩膀,轻声问:“你说米兰达跟那个酒吧仔的婚姻会幸福吗?”

我心里的血差点从嘴巴里喷涌出来,低声说:“不知dào

,结尾我也没看过。”

刘云叹了口气,慢悠悠地说:“摆度,你是我碰到的第一个坏蛋,可我居然有点喜欢你了。要不,明天你搬过来住吧,我想找个人陪着我。”

我想问问到底是谁,哪个王八蛋抢走了属于我的东西,可问不出口,一出口说的却是,“好吧,我这两天就住进来,陪着你,寸步不离。”

那个春天的时候,我被两个女人折腾得痛苦异常,总感觉乱了方寸。具体的体现是我长了两颗智齿,疼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并且感觉我的脸越来越大了,似乎总是肿胀的,嘴巴里像含着一样东西,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我以为我生病了,就去医院看病。

医生给我进行了彻底检查,他看了看我的牙齿,沉下脸说:“怎么搞的,你怎么一下子长了两颗智齿?”

我说:“搞不清楚啊,不光是牙疼,我头还疼,我是不是得了不治之症,活不长了?”

医生很失望地说:“作为一个医生,我很希望你生病,但我不得不沮丧地告sù

,除了这两颗智齿,你一切正常,根本没病。”

我追问说:“没病我怎么感觉脸越来越大,头也越来越大呢?”

医生很严肃地告sù

我,“你确实没病,这是亚健康焦虑综合症,不要没病找病。”

我摸着脑袋很郁闷地说:“应该有病吧。”

医生显然被我激怒了,很执拗地说:“你大概头有病吧,应该挂神经病科。去吧,别在这胡闹了。”

我闷闷不乐地从医院出来,天气十分闷热,我抬头看看日头,很大的太阳,趾高气扬地挂在正中天。

在医院门口,有几个人站在原地昂着头一直往天上看,我很纳闷,这么大的太阳他们往天上看什么。我走过去,顺着他们的目光往天上看,天上除了大大的太阳外别无一物,连云彩都没有几块。

我昂着头看了半天,脖子酸痛,忍不住纳闷地问旁边一个家伙:“兄弟,你们这是看什么呢?”

那家伙低头白了我一眼,不耐烦地说:“我这流鼻血呢,你们跟着起什么哄啊。”

靠,流鼻血,这误会大了,我很郁闷地看看他,低头走了回去。

跟刘云生活在一起没多久就哪哪都不对劲了。时至今日,我依然没办法弄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我能明显感觉到刘云内心的变化。距离不一定产生美,但没有距离却绝对就没有美。也许在与我的朝夕相处中,她发xiàn

我不过如此,稀疏平常;也许理想与现实之间落差太大,让她难以接受。总之,她反悔了。

9、越野五公里追杀

这一天晚上,我在外面跟人家谈完一桩失败的生意回来,身体很疲惫,精神也萎靡不振,感到心灰意冷。心情烦躁,我抽了很多烟,水壶里没水了也懒得去烧水,蔫蔫地躺在沙发上。

刘云下班回来,晙了我一眼,看到冰锅冷灶脸拉得老长,她蹩着鼻子,厌恶地挥手试图赶走满屋子的烟味。我懒洋洋地说:“回来啦,今天不太舒服,咱们一会出去吃吧。”

刘云没吭声,提起水壶倒水,却发xiàn

水壶空空如也,她的脸憋得通红,很不客气地质问:“你一整天都呆在屋子里干吗呢?连水都没烧,你说说看,你到底能做什么?”

我辩解说:“我也刚回来,今天生意没谈成,心情不好,懒得动。”刘云白了我一眼,一边摔摔打打地,一边说:“生意没谈成就破罐子破摔,你以为你还小啊。”她痛心疾首地补充说:“这就是一个男人没有成熟的标志。”

我没搭理她,自顾抽着烟。刘云走过来一把抢过我手里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烦躁地说:“别抽了,熏死人了。除了会抽烟你还会干什么?”

我也火了,不客气地回敬说:“你吃错药了,找茬是不是?”

刘云一个健步窜过来,站在我身边大声说:“就找茬怎么了?”

我说:“哟呵,看你这架势还准bèi

打我呢,我还没见过像你这么野蛮的女人。”

刘云两眼冒火,说:“你以为我不敢啊,你看我敢不敢一脚踹死你。”

我不屑地说:“你动我一下试试,再敢唧唧歪歪信不信老子把你的毛给你全拔光呢。”

没想到,刘云这次真的出手了。她一个巴掌搧过来,我下意识一躲,巴掌打在了我的肩膀上。虽然不疼,但把我的真火打出来了,我最恨女人先动手,这不是讨打么?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拧到背后,说:“狗日的,反了你啦,敢打老子,活腻了是不是?”

刘云猛烈地挣扎,声嘶力竭地说:“放开我,摆三捶,你放开我。”我说:“我放开你可以,不过放开你可别乱来啊,别逼我动手。”刘云说:“你先放开我。”

我多长了个心眼,放开她的同时一个健步窜到大门口,以防止她恼羞成怒趁机反扑。

刘云被放开后却没有立即反扑,而是呲牙咧嘴抚弄自己被拧红的胳膊,她白了我一眼,一声不吭进了厨房。

我以为她被降服了,乖乖去做饭了,心情松弛下来,坐回到沙发上。

没想到屁股还没挨上沙发,刘云就凶神恶煞拎着菜刀从厨房冲了出来,她大吼一声:“你敢打女人,我跟你拼了。”

我吓得从沙发上噌一下蹿起来,赶紧往门口跑,猛地拉开门就大步流星狂奔下楼。这女人是个疯子,吃不得一点亏,她损失一根毛,必然要拔光你九头牛的毛。蹿出门我三步两步跑下楼,胆战心惊站在楼口的花园里喘息。

24. 越野五公里追杀

刘云披头散发的样子如同头暴躁的雌狮一样从楼上猛冲下来,杀红了眼到处寻找我的身影。看到我大喊一声:“我砍死你个王八蛋。”我心里发毛,脚下生风,再次狂奔而逃。刘云在身后紧追不舍,孜孜以求发誓要把我大卸八块。

我在前边疯狂地跑,刘云在身后不要命地追。我以为她出出气也就完了,吓唬吓唬得了,没想到这个女人非常执著,非常认真,勤勤恳恳追出五里地。

再怎么说她都是个女人,跑不过我,速度没我快,也不可能追上我,但她的韧性是那么可怕,表情是那么认真,似乎不砍我一刀就不打算继xù

活下去。这样的执著让我崩溃,她的表情让我心惊肉跳。我豁出命的一路逃窜,几次差点被疾驰而来的汽车压个粉碎。

终于,刘云倒在了地上,痛苦地掰着自己的脚。累抽筋了,这又何必呢,何苦呢,我赶紧趁机坐下来喘口气。这个女人轴得太可怕了,一发疯就要拼命,惹不起她我还躲不起她么。

我缓过气之后看到刘云仍然痛苦地坐在地上使劲掰腿,看样子不帮她的话她那口气真有可能背过去。我赶紧起身走到她面前,把菜刀没收,帮她压腿。压完腿,逐渐不抽筋了,刘云脸上的痛苦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的一股幽怨的恨意。我说了两句软话,稍微安抚了她,然后把她架到背上,慢步往回走去。

打架这种事跟偷情差不多,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此后刘云动不动就跟我发生争执。以前每次还只是吵,现在她不吵了,开始动手动脚。后来她发xiàn

在手脚上占不到多大便宜,干脆就不理睬我。我也懒得理睬她,这个女人发起疯来根本不讲理,我们之间开始了漫长的冷战生涯。

刘云跟我的谈判进行的时候已是夏季,广东还没有热起来,但逼人的热浪已流露出蠢蠢欲动的迹象,随时有可能伴随着台风降临东莞的上空。

刘云坐在对面,平静异常地说:“摆度,咱们分手吧。我希望最好的结局是大家心平气和解决所有纠纷,以后还做朋友。”

这句话在我意料之内,但由她亲口说出来还是让我难以接受,她是个冷静的女人,冷静得让我觉得可怕。我说:“为什么?总要有个理由吧。”

刘云沉思片刻,一字一句地说:“我觉得咱们并不合适,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既然明知dào

是个错误,那为什么还要继xù

下去呢?长痛不如短痛吧。”

我越听越糊涂,忍不住纳闷地问:“咱们哪点不合适?你说给我听听。”

刘云说:“我给你说了很多次,可你从来没明白过,你根本就不知dào

我想要什么。”

我更糊涂了,一头雾水地问:“你不就想要伟大的爱情和婚姻家庭吗?这些我都在努力做到最好啊。”

刘云的神情显得不可思议,她抢白说:“不是这样的,我以前以为是,可不是这样的,你根本不明白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活。”

这我真的不明白了,她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什么是她的理想生活?以前我还以为我什么都明白,可到现在我感觉自己什么都不明白了。这世界怎么了?难怪网络上那些小屁孩子动不动就说“我晕”,连他们这些新人类都搞不明白,何况我这样已经被时代抛弃了的人。我倒希望真的能彻底晕倒,眼不见心不烦。我摸着仍然感觉肿胀的脸蛋,突然发xiàn

这个相处两年的女人如此陌生。

我无言以对,曾经的希望和美好景象纷纷退场了。刘云说:“我要感谢你对我的爱,可你不是我要找的人。”

娘到了改嫁的时候了,我沉痛地说:“大概是吧,看来我确实选错了对象,也选错了道路。”

刘云一脸鄙视地说:“也许是吧,你该选择的是青果,她才是你理想中的贤妻良母。”

我吃惊地张大了嘴巴,过了半天才缓缓说道:“原来你什么都知dào

啊。”

刘云的笑容越来越轻蔑,也越来越让我讨厌了,她不屑一顾地说:“你以为你那点事瞒得过谁?你认为那样做就是伟大吗?你根本就不知dào

女人究竟想要什么,她还不是照样抛弃了你。我一直都知dào

她的存zài

,但我根本不在乎,她跟我压根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对手。”

听完这些我忍不住想仰天长啸,我真的太无耻了,总以为这些事我都做得滴水不露,还自鸣得yì

地认为欺骗了整个世界。世界怎么会被欺骗呢,人只有被世界欺骗的分。我这才叫自欺欺人。

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挣扎着说:“那你说,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认命了。”

刘云抬起水汪汪的眼睛,轻声问:“你能尽快从这里搬走吗?”

我感觉我貌似强dà

的神经一下子崩溃了,赴水难收,一切将无法挽回。我站起来,说:“我现在就搬,你看着吧,我会干得很漂亮,不给这里未来的男主人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我感觉脸又肿了起来。在我搬进刘云的房子之前,青果也把我给彻底搞晕菜了。我试图坐下来跟青果心平气和地谈一谈,告sù

她,我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照顾她的责任到此为止,我要出去寻找新生活。我问青果想要什么,看我最后能为她做点什么。青果顿时眼泪汪汪,说她什么都不想要。

我知dào

青果这是一时的气话,安慰一番后说:“公司现在已经上了轨道,正是挣钱的时候。人总有靠不住的时候,还是钱实在些,我可以把公司的一半资产给你吧,全给都可以,还有那辆车,我净身出家。”

25. 世事难料

青果摇头,只是伤心地哭泣。女人一哭我就没招了,信口开河地说:“要不我帮你介shào

个比我更好的男朋友吧,我认识很多有为青年,他们各个比我出色。你放心好啦,我会对你负责到底的。”

青果突然就怒发冲冠,站起来像只斗鸡一样说:“摆三锤,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我觉得你变了,变得越来越无耻,越来越下流了。”我很郁闷,反驳说:“我哪变了啊,我还是那个热心肠的摆三锤,一点都没变嘛。”

青果在大是大非上很坚决,我发xiàn

她骨子里跟我和刘云一样,也是个二杆子。怎么我们都是试图螳臂当车的二杆子呢?三个二杆子如果再拉一个二球货凑成一桌麻将,那将会是一种什么情景?我连想都不敢想了。

青果说:“这种事情我一直以为只有电视剧在胡编乱造,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上。一直以来,我死心塌地跟着你,可你竟然对我如此绝情绝义。你能不能告sù

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原来你跟所有的男人一样,根本就不想负任何责任,遇到事情只顾及自己。把我推给谁你就放心了?你告sù

我,谁能靠得住?”

这又是一记青天霹雳,把我炸醒了,我所谓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不过是要推卸责任,把青果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罢了。

青果绝望透顶,走到窗前瞪着窗外说:“以前我总是在欺骗自己,死心塌地地跟着你。我相信你是个敢作敢为的男子汉,能够承担起应该承担的责任。可你在遇到你理想中的女人时就要抛弃我,还找这么多可耻的借口,你当我是三岁的孩子那么好欺骗吗?为什么我可以跟你同甘苦,你刚有点钱就这么绝情!既然这样,你不仁也休怪我不义,你把公司的资产给我一半,我要现金。另外,车子也给我。我现在没有驾照,过些天回家去考,完了再交车给我。我只要属于我的那一分,这些你能做到吗?”

我已经木然了,全然没了任何主意,晕头转向地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又一次净身出家,两边都没着落,一穷二白,一无所有,生活恢复了它的原貌。我把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从刘云家里往外搬时,她站在那里,冷漠地看着我收拾东西。我们都没说话,我把我多日来积攒的那些破烂装进一个箱子里,不置一词抱在胸口下了楼。一跨出房门,身后的那扇防盗门迅速关闭。

东西拿到楼下,我感觉一下子虚脱了,刚才一直支撑的那口气不知dào

丢到哪儿去了,再也没有一丝力qì

,一屁股坐在箱子上,点燃一根烟,麻木不仁地抽着。

抽了几口烟,我胸腔里的委屈喷薄而出,用力拿烟头在胳膊上扎了一下。钻心的疼痛让我清醒,突然醒悟到,一切都结束了,我还要这些垃圾做甚哩,干脆一把火烧了算球。

我掏出打火机,打开箱子,试图把这些玩意都烧掉,可总是点不着。点不着就他娘的全都扔了算啦,什么都不要了,家园摧毁了都可以重建,何况这些身外之物!

我把箱子丢弃在路边,大步流星奔向过去,奔向我用尽心血创建的公司。

10、人心叵测

米欧的电话飞了来。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我一样疲惫不堪,沉郁地说:“老摆,出来喝点酒吧。”

我预感到他估计也跟我一样被人抛弃了,同病相怜,我说:“怎么突然想起我了?”

米欧说:“今天天气有点冷,我觉得很孤独,想找个人说说话,可不知dào

找谁好。”

现在是夏季,气候如此炎热,怎么会感觉到冷呢?米欧是不是脑子不合适了?但他所说的孤独击穿了我,让我深感不去喝点革mìng

的小酒就对不起组织。我说好吧,咱们还是老地方见,不见不散。

米欧说的地方就是以前我们经常一起喝酒吃夜宵的一家大排挡,这家大排挡信誉口碑很好,生意总是热火朝天。我坐到那的时候环顾了一下四周,有日子没来才发xiàn

店子虽然还是老样子,但服wù

员已经全部换了,没一个认识的。好在老板没换,这个中年男人一脸福气坐在那里,看到我他还热情地跟我打了个招呼。

几个月不见,米欧的精神显得很萎靡,以前那种精神头似乎都钻进了他茂密的胡子里。我说:“米欧,你这是怎么了?咋整的连车都没了?”

26. 人心叵测

米欧叹口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别提了,咱们以前的公司垮了,组织上认为我没有完成交给我的任务,我也被组织抛弃了,什么都没落下。”

我以前所在的公司倒闭的消息我居然不知dào

,看来我沉迷于俗事时这个消息总在路上,当我回过头信使才把信交给我。我想起以前公司的领导经常谈的《把信送给加西亚》,很不幸,信使送来的是个坏消息。

我问米欧:“那宋总呢?他去了哪?”米欧说:“他?我现在才发xiàn

那个狗日的最精明,公司垮掉的恶果由我来承担,他这个法人代表却去了更高层。妈的,他会得到报应的。”

看来信使送来的不仅是坏消息,还是有好消息嘛,这个消息令我欣慰,毕竟好人有好报。

我跟米欧碰了一杯酒,询问道:“组织是跟你怎么交代的?”

米欧说愤nù

就愤nù

了,他满脸怨恨地说:“什么组织,去他娘的吧,都是些王八蛋,组织最不可靠。我为公司做了那么多事情,可上级主管部门却告sù

我,我辜负了组织的信任和重托,没有枪毙我就算宽大处理,他们毫不留情把我轰了出来。结果人还没走茶就凉了,所有的下属也骂我,说我不是人。反正什么话都有,我连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这话让我想起我跟刘云父亲的通话,在我从刘云的住处搬出来的当天晚上,我打电话给他,告sù

他我很遗憾,也很愧疚,没有完成他的重托。刘云的父亲在电话里很冷淡地告sù

我,我没有尽全力,所以只能被抛弃。

我忍不住在电话里多嘟囔了一句,“你所谓的组织可真不可靠,什么都向着自己的女儿。”

刘云的父亲坚决地说:“组织是可靠的,我一辈子的经验教xùn

告sù

我,组织是可以信任的,就看你想要什么。组织不会抛弃任何人,你要从自身找找症结,你真的做到最好了么?”

我心里想,去他妈的组织吧,就算组织是可靠的,可你们两个老东西最不可靠,和刘云一样自私自利,你们凭什么只对别人提要求,别人就不能对你们提要求。

可这些话我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刘云的父亲就挂了电话。

现在想来,当时我和刘云父亲的对话真是可笑,他把自己当成了组织,而我却真把他的话当成事。哪家的父母不偏向自己的儿女,女婿再好终究是外人,何况我连女靴都算不上,顶多算个干苦力的二百五。

我安慰米欧说:“你别难过啦,我跟你一样,也被组织抛弃啦。你总比我强,我不仅什么都没落下,差点被拉出去喂狗,你总还存了些钱吧。”

米欧纳闷地看着我问:“你怎么了?我以为你一直春风得yì

呢。”

“娘的,春风得yì

个屁呀,我现在被两个女人和两个家庭都像扔垃圾一样扔了。人家扔垃圾还要费点力qì

,我是自己动手,自绝于人民。”

米欧吃惊不小,狐疑地问:“不会吧,你是在安慰我吧。”

既然他不信,我只好实话实说,把近来精彩纷呈的故事告sù

了他。大概我讲得声情并茂,又饱含着感情和热泪,米欧一直没有打断我,任由我滔滔不绝讲了下去。讲完了我说:“事情就是这样的,这下你总该相信了吧。”

我看到米欧幸福灿烂地笑了,他笑起来似乎又恢复了几分以前的风采。他说:“你这种结局我早料到了。还记得吗,当时我就给你说过,你没有女人缘,长得又这么难看,早晚会被人弃之如草芥。果不其然!”

我没好气地回敬道:“我操,你长得比我也强不到哪去,得yì

个屁呀。”

米欧仍然幸福灿烂地笑,不为所动,幸灾乐祸地说:“我是不怎么样,总比你强点,我老婆好歹没抛弃我。”

看到米欧幸福灿烂的笑容,我的心情逐渐好了起来。我似乎应该算是个善良的人,但是生活却无比残酷,善良的人却在接下来的一秒钟得到了最不善意的回报。

这时很突然就发生了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隔壁桌上的三男一女突然就打了起来。一个面相凶恶的男人一杯酒水泼到了女人脸上,接着又是一个嘴巴子,嘴里骂道:“贱人,老子花在你身上的钱都喂狗了。”

女人被打并不甘示弱,抄起酒瓶子砸向男人,在男人的眉角开了花。女人看着男人顺着脸颊奔流而下的血大声说:“去你妈的吧,别以为全世界人民都欠你的,你们这些男人都是什么东西!你们自己算算,你们把老娘免费操了多少次?”

米欧坐在那里纹丝不动,脸上乐开了花,笑容越来越灿烂。

我觉得坏了,这女人傻了,她犯了众怒,自绝于人民。果然,女人的一句话炸了锅,本来想劝架的两个男人纷纷变得暴躁而愤nù

,倒戈一击,其中一个端起一盘菜就扣在了女人脸上。汤汤水水在女人脸上奔淌,这女人可真是疯狂,她怒吼一声:“我跟你们这些龟儿子拼了。”我还没来得及防备,女人就冲到我们桌子上端起一大盘水煮鱼奔向三个人,使出吃奶的劲扔了出去,水煮鱼没砸到任何人,落到地上开了花。

我心疼我们刚端上来没吃几口的水煮鱼,站起来惊叫道:“不要拿我们的肉打架,我们的水煮鱼得罪谁啦。”

我想我的本意是开个玩笑,缓和一下紧张局势,没想到却惹上了他们,正在气头上的几个男人纷纷把矛头指向了我,叫嚷道:“小子,你最好少管闲事。”我慌忙说:“不是,不是,我就是心疼这盘菜。咱们都是男人,几个老爷们欺负一个女人总不太好吧。”

这句话给我种下祸根,几个男人对视一眼,认定了我是来管闲事挑衅的。他们抄起了家伙。我手指着抄凳子的家伙语无伦次地说:“你们想干什么?千万别乱来,我叫摆三锤……”

“摆你妈的三锤。”我只听到一句喝骂,然后凳子就砸在了我的肩膀上,接着一把刀子顺利捅入我的小腹。我两眼一黑,在没有完蛋之前心里还想,完了,我自绝于人民,到头来逃都逃不过,终于被处决了。

27. 死里逃生

谁能想到我居然没死呢?当我睁开眼,阳光扑面而来,刺激得我马上又闭了回去。后来据医生说是是一个女孩子打了120送我来的,她还替我交了住院费。青果,一定是青果,除了她不会有别人。原来青果一直就在我身边,可为什么我总是找不到她呢。

我记得很清楚,在我昏迷之前,我在围观的人群中努力寻找着米欧的身影,希望他能出手相助,但让我失望的是,我看到米欧却木然地站在人群里,当他的目光与我在空气中相遇时匆忙低下头,然后迅速转身离去。世俗功利的米欧,我胆小如鼠的同窗好友,再一次让我感到彻骨的寒冷。

在那一刻我才明白,这个世界上真zhèng

关心我的人原来少得可怜,可为数不多真zhèng

关心我的青果我却伤透了她的心。想到这里,我深感自己罪孽深重。想到这里,我突然就热泪盈眶,汹涌的泪水喷薄而出。

这个世界没那么紧张,一切都是人为的。我看着窗外,那里阳光灿烂。我脑子里浮现出那些昨日面孔,她们都是如此亲切可人。当我自以为是试图承当下所有责任和重托时,它们却纷纷潮水般悉数退场了,所有的一切都去了它所应该选择的地方。责任和义务也是善良的,它们的暂时离开是挽救我,让我浑身轻松。

是的,我还活着,并且将一如既往活下去,大步流星奔向光怪陆离充满不可知的新生活。我恨不能日行八万里。我已经迫不及待了,新生活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它已经向我大开方便之门,生活终于露出了它善良的牙齿。

在医院里住了差不多一个月,伤口逐渐愈合了。我想出院,医生坚持还要再观察治疗一段时间,可我哪听得进去,坚决办了出院手续。住医院可比住五星级宾馆还要贵,再住下去我真的要倾家荡产了。

从医院出来后我重新打起精神经营我费尽心血创建的公司。但公司在青果带走一半资金,也因为我的住院疗伤疏于打理元气大伤,业绩凋零,几个业务员都走掉了,青果的弟弟小菜也在我出院后不久悄然离开。

别的人离开我并不太在意,走了再招几个就是了,只是小菜一走我自此就可能完全断掉了与青果之间的联系,这让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心痛,我这才真切意识到青果对我的重yào

性。

我打青果的电话,可她的手机永远处于关机状态。我去以前她经常去的地方找过她,但都没有看到她熟悉的身影,她仿佛在一夜之间从我的身边彻底消失了。

以我的估计,青果应该还没有离开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否则那晚我受伤后她不会及时出现,并把我送进医院。很有可能就住在我周末的某个地方,只是不想让我再找到她罢了。

我很多次打青果的电话,她的手机一直关机,或许她已经改换了号码。她弟弟小菜的电话也关机,也许是在她的授意下同样更换了电话号码。看来青果这次是真的伤透了心,她不想再见到我。或许人生本身如此,失去的东西将永不再来,永不回头了。

之前我以为新的生活将会有新的面貌,可当旧有的生活全部将我抛弃后我才发xiàn

新生活失去了坐标和方向。我感到极度迷茫,无法得知我该何去何从。以前的生活如此令人留恋,哪怕辛苦和忍受屈辱也值得。

多少次我徘徊在以前生活的入口,寻找着以前生活的痕迹,企图再次迈进过去那扇大门。可我发xiàn

所有的大门都已经纷纷关闭。回头的路全部被堵死。这世界上也许从来都没有过回头路。上学时看的卡夫卡的文章,很多都已淡忘,只有一句话铭记在心:有天堂,但没有退路。是的,天堂有路,地狱无门。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彻底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好好做生意吧。做好了自己该做的事情,该回来的东西迟早总会回来。我全情投入到业务当中去,重新联系以前的客户和厂商,我马不停蹄,不敢让自己歇下来,一闲下来那些往事就会如影随形,纠缠着我,折磨着我,压抑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然而千头万绪,一切都得从头开始,几次不成功的业务谈判让我的心劲越来越弱,挣钱的欲望越来越小,有的时候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做这一切究竟有多大的意义。

否极泰来,不久后我终于做成了一单生意,数额虽然不是很大,但对我多少是个激励,心情大好,情绪一好我就想花点钱庆祝一下,于是请客户出去吃饭。

吃饭的时候喝了点白酒,三个人喝了一瓶白酒,喝得十分尽兴。大家都很高兴,这两个客户就说要请我去酒店玩,我心想回去反正也没什么事,就跟他们去了。

我们就近去了厚街的一家名字叫宝莱坞的酒店,这家酒店从饮食娱乐桑拿都是一条龙服wù

,据说服wù

态度和服wù

水平都非常好,服wù

水准堪称ISO标准,并且那里面的女孩子都很放得开,玩起来十分疯狂,以前我只听说没去过,这次去正好开开眼界。

这两个家伙应该是宝莱坞的常客,怀里揣着贵宾卡,进了酒店后有门迎小姐直接带我们进了KTV包房。客户老鬼刚点了一瓶洋酒,穿着旗袍的KTV妈咪就笑得花一样进了房间,马上让人送上了果盘和小吃。

妈咪的脸笑得花儿一样,说:“你们两个坏家伙,可有好些天没来了。最近又跑到哪里抠女去了,我还以为你们把灵玉妹妹给忘了呢。”

原来这个徐娘半老的妈咪艺名叫灵玉,灵玉这个名字亏她想得出来,看她那满脸的浓妆,少说也有三十二岁,居然还叫这么水灵的名字,简直让我笑出声来。

28. 疯狂如虎

客户老刘哈哈地笑着,伸出手在灵玉肥厚的臀部捏了一把,灵玉瞬时坐在老刘的大腿上,手搂住了老刘的脖子。

老刘手伸进灵玉的旗袍里,色迷迷地说:“你个小浪蹄子,这么想我们啊,让哥哥看看,你哪里想了。”

灵玉放浪地叫了一声,说:“你个老色鬼,就欺负人家。”

老刘和他的搭档老鬼都放肆地荡笑,老鬼也把手伸到灵玉的胸脯上,说:“谁让你就喜欢我们这么欺负你,我们不欺负你晚上怎么睡得着觉啊。”

灵玉在老鬼的手上拍了一下,问:“今晚怎么玩?按老规矩?”

老鬼说:“这你要问问我们这位朋友,看看他的意思。”

灵玉这才把目光移向我,看了半天,说:“这位靓仔看起来有点面生,以前没来过吧。”

我说:“是,没来过,还请多多关照啊。嗯,你这身旗袍不错,很有民国时代姨太太们的味道。”

听我这么说,老鬼和老刘都会意地哈哈大笑。

灵玉也笑了,说:“这个靓仔倒是蛮风趣的,看样子也是风月场上的常客。”

我说:“谈不上,我就是个菜鸟,老刘他们以前怎么玩我就怎么玩,客随主便嘛。”

灵玉从老刘腿上站起来,说:“你们等着,我这就给你叫女孩子去,最近来了个从泰国学了劲舞回来的,等下让她给你们露一手绝活。”

老鬼在灵玉屁股上拍了一下,说:“快去,有什么好货色都给我喊来。”

灵玉扭着屁股出去了,老鬼扭头看看我,说:“老摆,等会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别放不开,大家都是自己人,千万别不好意思。”

我点点头,说:“不会,我皮厚心黑,没啥不好意思的。”

老刘说:“这就对了,这年头就这样,有钱就是大爷,没钱就是孙子,只要你有钱,什么女人不能玩,什么女人不能睡。说穿了,不是我们玩女人,是钱玩女人。你别看这个妈妈桑现在对我们这么热情,如果我们没钱,这个妈妈桑看见我们还不如一条狗亲。”

我连连点头,说:“刘大哥说的对,这才是至理名言。”

正说着话,灵玉领着一排小姐鱼贯而入,进来后排成一排站好,然后整齐划一地向我们鞠躬,嘴里说:“先生晚上好,很高兴能为您服wù

。”

老鬼说:“兄弟,你第一次来,你先挑。”

这一队小姐的普遍身高都在一米六五以上,环肥燕瘦,各有千秋,整体质量确实比我之前去过的任何一家夜总会都要高。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似乎都挺满yì

,又似乎都不满yì

,有点挑花眼的感觉。

我说:“还是你们先挑吧,我觉得她们都挺棒的,不知dào

挑哪一个好了。”

灵玉笑着说:“那你全都要了吧,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无酒喝凉水,要玩就一次玩到位,免得以后后悔。”

我说:“我可没那么大胃口,老鬼,还是你们先挑,或者你们给我介shào

一个。”

老刘站起来,走到小姐们面前,一个挨一个的抓胸,女孩子们一阵嬉笑和尖叫。抓到第五个的时候,那个女孩子脸色绯红,想躲闪又不敢,手抱在胸前护着自己,样子像一只受尽的小鹿。

老刘说:“兄弟,这个你绝对喜欢,典型闷骚型的。”

我看了看那个女孩子,瘦高个,但胸大肌却不小,看起来还蛮**,而且穿着旗袍的两条大长腿十分诱人。我点点头,说:“好,就是她了。”

女孩子低着头坐在我身边,一句话也不说,脸色还挂着一抹酡红。我看着老刘和老鬼一人找了一个丰满高大的浪女坐到身边,刚坐下几个人手脚就不老实,互相乱摸起来。

没被挑中的女孩子鱼贯而出,她们都出去后灵玉关上门,说:“把里面的衣服都脱了,交给我。”

我身边的女孩子站起来,走进了包房内的卫生间。老刘和老鬼身边的女孩子刚准bèi

起身,被两个人抱在怀里不让走。

两个女孩子咯咯地浪笑着,说:“干嘛,人家要去脱里面的衣服,放手呀。”

老鬼说:“你们两个就站在这里脱,又不是没在男人面前脱过,有啥害羞的。”

两个女孩子看了眼灵玉,灵玉点点头,说:“那就在这脱吧。”

两个女孩子也不客气,站起来就开始脱里面的衣服,一边脱还一边与老刘和老鬼调笑。

被看的女孩子尖叫了一声,浪笑着说:“你好坏啊,老公,你看你朋友多坏啊,她看你老婆呢。”

29. 爱情的假牙

老鬼和老刘哈哈大笑,老刘说:“看了就看了呗,又不会少你一块肉。”

灵玉突然不耐烦地说:“小玉,你好了没有,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原来我旁边这个女孩子叫小玉,听到小玉在卫生间里应了一声:“好了。”

小玉从卫生间出来,把一套白色内衣裤交给灵玉。灵玉手里拎着三套内衣,冲我们笑笑,说:“你们先玩着,我去把这些东西放好,等下再过来陪你们喝酒。”

灵玉拎着三套颜色和款式各异的内衣出去了,包厢里顿时变得混乱异常,乱成一片。

看着他们这么放肆,我看了看身边的小玉,发xiàn

小玉也正在偷偷看我。

我笑了笑说:“怎么,你不好意思?”

小玉说:“不是,我还有点不太习惯,等会喝点酒就好了。哥,我敬你一杯吧。”

我端起杯子和小玉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我的眼睛又望向老鬼他们,这两个老流氓确实会玩,也确实能调动女人的玩性,把那两条浪女已经搞得原形毕现,不断浪笑或者尖叫。

“哥,别看了,”小玉拉了拉我的胳膊,说:“我们玩吧。”

我说:“哦,我们玩,玩什么,怎么玩?”

小玉说:“你喜欢唱什么歌,我给你点。”

我说:“等会再唱,先喝点酒铺垫下,润润嗓子。”

小玉说:“那我们要筛子吧。”

我说:“我玩得不好啊。”

小玉浪笑着说:“你都这么硬了,哥,你说,你想怎么玩咱们就怎么玩。”

我仔细看了看小玉的眼睛,这才发xiàn

她的眼睛里是湿漉漉的一汪春水,再从领口看进去,看到她的果然不小,我笑着说:“看来老鬼说的不错,原来你还真是闷骚型的啊。”

小玉被我搞得有点不好意思,低了头说:“哥,你好坏呀,又坏又色,这么说人家。”

我嘿嘿地笑了笑,说:“告sù

哥哥,你今年几岁?”

小玉说:“二十一。”

我点点头说:“那该成熟了,你说我们怎么玩?”

小玉说:“我们摇筛子,赢了的锄草。”

我说:“拔锄什么草?”

小玉说:“下面的草。”

我一下子来了兴致,这个游戏够刺激,兴奋地说:“好啊。”

想了想我奸笑了一下,说:“那我得看看你有没有,万一是个白虎我到哪拔毛去啊。

其实我是故yì

这么说的,据我的观察,小玉虽然长得清秀,但胳膊上的汗毛却很浓密,而且我还注意到她的腋窝也是毛发丛生,又黑又亮,这样的女人一般情欲很发达。

小玉胳膊上粗重的汗毛让我想起来大学时暗恋的师姐余昔,余昔就是这样一个多毛美女。所谓爱屋及乌,每次我看到胳膊上汗毛多的女人都会多留意,对这类美女极其感兴趣,弥补我以前留下的遗憾。

小玉打了我一下,笑着身子往沙发上靠了靠,把腿搭在茶几上,裙子往上撩了一下。我靠,没看出来这么秀气的女孩子下面居然如此的水草丰盛。

我从她的裙子下面抬起头,放荡地笑着说:“你妹的,恐怕我拔三天三夜也锄不光啦。”

小玉把手伸到我的皮带上,说:“那你呢,我的都被你看了,我也得看看你的。”

我说:“男人的有什么好kàn

的,别看了。”

小玉不依不饶地拉着我的皮带,撒娇地说:“不嘛,我要看,我要公平。”

我说:“你随便感觉一下好了,别看啦。”

小玉说:“大男人,你还不好意思。”

我又好气又好笑,说:“你亲妹的,你还真是闷骚啊。”

小玉拉着我的手,放在她的身上,吐气如兰地说:“搞我妹干什么,要搞就搞我。”

越说这你娘们还越骚情了,真是要人老命。想了想,我说:“小玉,你哪里人啊,身材这么好。”

小玉说:“哈尔滨的。”

我哦了一声,说:“黑土地来的,难怪这么懂男人的。”

接下来我们开始摇筛子,我摇得很认真,生怕第一把就被小玉锄了草。还好,第一把小玉开了我,结果她输了,知dào

自己输了后小玉笑眯眯地看着我,仿佛是在邀请我去为她锄草。

我奸笑着说:“还不乖乖地把腿抬起来,让哥哥给你锄草。”

小玉说:“坏蛋。”说着就把两条长腿往茶几上一搭,眼含春水望着我。

小玉惊叫一声,打了我一下,说:“坏死了你,一点都不知dào

心疼人,这么用力,等我赢了你就惨了。”

30. 此情可待成追忆

接着我们又玩了两把,互有胜负,我也被小玉拔了锄了几根草,每次锄草前她都表现得特别兴奋,搓着手,还往手里哈气,拔出草后仔细看一看,然后吹一口气把草吹得飞起来。

我们这边玩锄草,老鬼和老刘玩起了脱衣服,他们两个人都输了一次,衬衣被两个女人扒了下来,正光着膀子拼命摇筛子。

没多久,老刘和老鬼都输得只剩下一条底裤,老鬼的马子不仅脱了上衣,裙子也被扒了下来,全身不带一根线只穿着一双凉鞋在玩。

那天夜里的包厢里简直太混乱了,回想起来我都觉得面红耳赤。

小玉看着那两对男女,眼神湿漉漉的,突然把嘴巴递给我。她嘴巴里清新的香味,是口香糖的味道。

这时包厢门打开,灵玉从外面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着性感暴露的高挑女孩。灵玉看到包厢里混乱的场景笑了起来,说:“你们两个老东西,被扒光猪了吧,活该。”

老刘看着站在包厢里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的高挑姑娘,问:“她就是跳舞的那个?”

灵玉说:“对,跳得可好,很疯狂的,要不要?”

老刘说:“要了,开始跳吧。”

灵玉挥挥手,舞女会意地放下手里的包,撅着屁股在点歌机上找的士高音乐,很快,包厢里的音乐换成了劲爆的舞曲。

我看了看这个舞女,妆化得过浓,本来年轻的脸蛋看起来有几分虚幻几分苍老,让人感觉面目模糊。

我问旁边的小玉:“这个女的跳得到底怎么样?”

小玉说:“是个烂货,舞跳得特别风骚,简直都不要脸。”

我搓了搓手,兴奋地说:“那就好,那就好。”

小玉说:“你们男人都是流氓,是不是女人越骚男人就越喜欢啊?”

我说:“那也要分情况,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嘛。”

小玉不解地问:“怎么个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我沉吟片刻,心里想着如何回答这个有点难度的问题,这时候舞女的劲舞已经开始了,就对小玉说:“这个问题比较复杂,下次有机会再回答你,我们还是看她跳舞吧。”

小玉撅撅嘴,不再说什么。

这个舞女跳得确实特别浪,肢体的动作充满诱惑,一边跳一边脱下身上不多的布料,手指在身体各个敏感部位抚弄得恰到好处,能把人最原始最原生态的欲念想挑逗引诱出来。

脱下外衣时舞女只剩下一条薄得不能再薄,布料少得不能再少的情趣内裤,以及脚上一双水晶高跟凉鞋。

老鬼看得过瘾,大叫一声:“好,跳得好,够骚够浪,够劲爆。”

老鬼边喊边鼓掌,我也跟着鼓掌,其他人只好也开始鼓掌,顿时包厢里掌声响成一片,仿佛这个年轻的舞女是在开个人演唱会。

舞女得到鼓励,跳得越发卖力,她在地上又疯狂扭了几下,动作幅度非常大,再次得到一片掌声。

我大学即将毕业那年,在兰州的夜场和的士高里也看过劲舞表演,那个时候夜场的管理还比较松散,大部分卖场都喊粗口,同时也有极度放荡的劲舞表演。其放浪夸张场面不亚于今天,尤其那些女DJ大喊粗口的时候非常能带动气氛,舞池里的男女都像疯了一样,互相抓扯着敏感部位,有的甚至被扒光了衣服。

今天的场面让我回忆起那段美丽时光。我去夜场还是当时暗恋的师姐余昔带我去的,第一次见识了成年世界居然如此荒诞无耻的场面,同时也知dào

酒居然可以卖得那么贵。

也就是那天夜里,我触到了她弹性十足的臀部。不过余昔那晚确实也触碰到了我的兄弟,导致它一直膨胀了一整夜不能平复激动的情绪。

因为有了第一次的强烈刺激,我几乎一夜之间就爱上了夜场那种氛围。后来余昔出国后我没事就自己一个人去里面坐坐,看看劲舞和带色的小品。每次去只要一瓶啤酒,然后能坐大半个晚上,后来直接被那里的服wù

员鄙视了,因此我再去的时候就买两瓶啤酒,仍然被服wù

员鄙视。可是没办法,谁让咱是个穷学生呢,就这我每个月的生活费都被夜场被吞掉了。

因为见识过,我没老鬼和老刘那么激动,还算沉得住气,不过裤裆的帐篷也搭了起来。

小玉看见了,把头从我的怀里换到裆部,用嘴唇碰了碰我的帐篷,抬起头似笑非笑地问:“哥,是不是想要了?”

我抓住她的头,往我的帐篷上压了压,说:“想弄你。”

31. 欢迎光临

小玉哼哼两声,说:“我也想让你弄,等下我们去卫生间,我先去找套儿。”说完她便往门口方向匆匆走去。

过了一会儿,小玉回来后不动声色地看着我,眼神十分朦胧,悄悄递给我一个杜蕾斯的套儿。我捏着这个套儿,像捏着一个随时爆zhà

的手榴弹,心思活络起来,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冲动。我心中不禁又一阵激动。

小玉拉了拉我的手,低声说:“我先进去,你等会再进来。”

我点点头,平复了一下激动地心情,然后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夜里十一点半了。夜深沉,这个时间段应该是全世界饮食男女开始激战的时间了。

小玉进了卫生间,我等了三分钟,也进了卫生间,刚进去小玉就一把抓住我的头,顺手把门关上,激动地抱着我吻了起来。

小玉的身体已经完全向我打开,如同一座城门洞开的城池,随时欢迎强者的进驻。

我一下下撞击着,闭上眼睛准bèi

享shòu

这美妙的时刻。

我把小玉从洗手台上抱了起来,在她脸上亲了下,说:“小玉,我的表现你还满yì

吧。”

小玉点点头,咬着我的耳朵说:“满yì

,非常满yì

,我好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你是为数不多能让我达到高峰的男人。”

我说:“你满yì

就好,好了,我们出去吧。”

穿好衣服我从卫生间出来,看到老鬼正抱着舞女亲嘴,老刘搂着两个小姐唱歌,灵玉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

我坐在老鬼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老刘,我恐怕得先走一步了,我女朋友给我电话了,命令我马上回去,我三十分钟之类不回去她马上去找别的男人去宾馆开个房间,这回麻烦大了。”

老鬼不以为然地说:“有没有那么严重,她要找男人让她找去,还反了她了。”

我说:“真的回去了,今晚不好意思,改天我请你们两个到这来玩吧。”

老鬼说:“女孩子那活儿,那服wù

简直盖了,你不去体验一次会后悔一辈子的。”

小玉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跳舞。看到我进来,小玉脸上露出迷人的笑容,站起身向我伸出手,要与我共舞一曲。

但这个时候我已经对这一切没了兴趣,拉着小玉坐下来,从钱包里取出六百块钱,递给小玉。

小玉看到这么多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说:“哥,太多了,两百块小费就够了。”

我说:“刚才我们在卫生间做了,我听说是六百,不知dào

够不够。”

小玉推脱着说:“刚才是我自己想,我自愿的,不收你钱,再说你也没射,我心里觉得挺对不住你的。”

小玉的诚恳和老实让我顿生好感,把钱硬塞进她手里,起身走到老刘身边,对着老刘的耳朵说:“老刘,我有点事,必须走了,不能陪你们了,对不住啊。”

老刘惋惜地说:“别走啊,刚觉得有点意思你就走。”

我说:“特殊情况,实在对不住,这次算我欠你们的,下次补请。”

老刘倒是善解人意,说:“那好吧,路上小心点,到了家里给我个电话,回个短信也行。”

我应了一声,拉开包厢门走了出去,没想到小玉跟了出来,说:“哥,我送你下楼。”

小玉走过来拉住我的手,拉着我下了楼,走到楼下小玉抱着我的腰,说:“给我留个电话吧,我想下次还能见到你。”

我说:“下次来玩我还找你。”

小玉头摇得波浪鼓一样,说:“下次来你就不会让我进房了,哥,我觉得你认很好,想和你做个朋友,可以吗?”

既然她这么说,我也硬不起心肠拒绝她,只好给了她一张名片。小玉把名片紧紧攥进手里,目送我到停车场取车,然后又看着我开着车离开。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她站立在那里目送我的身影,心里一暖,心里想,小姐偶尔也是有情的,关键看你是否能打动她们的心灵。

32. 回家的诱惑

那天晚上两个客户从台湾飞来,我自然要设宴款待。台湾人不仅爱喝酒,更无耻。饱暖思淫欲这句话一点没错,吃完饭他们意尤未尽,刚才饭桌上少量的白酒点燃了他们胸腔里的淫欲,两个人都很亢奋,吵吵着要去夜总会继xù

喝酒。

一提到夜总会漂亮风骚的女孩子,两个台湾佬狼一样两眼放光。我看着猥琐的样子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心疼一笔银子又要投入到这无谓的开销中了。

可是没办法,谁让人家是我的衣食父母,我只能硬着头皮带他们去夜总会。

我开车把他们载到一家新开的夜总会,进了包房,要了酒水,夜总会的妈妈桑便带着一群身着轻纱的女孩子依次而进。

女孩子都很年轻,但满脸淡漠。妈妈桑挥挥手,女孩子们训liàn

有素地齐刷刷矮身道:“各位先生,晚上好。”打头第一个女孩子先朗声说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顿了顿她接着说:“诸位先生,晚上好。我来自美丽的四川,希望我能为您服wù

。”第二个女孩子紧接着说道:“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诸位先生,晚上好。我来自富饶的湖南,希望能为您服wù

。”

这真是一出有趣的西洋景,不知dào

哪个天才想出来的鬼点子,逗得两个台湾佬高兴地拍起巴掌,开怀大笑。我惊诧莫名地看了看年轻却老练的妈妈桑,她很得体地露齿微微一笑。时代真是进步了,夜总会的女子都会朗诵诗歌啦,这样一搞把本来龌龊的事弄得还真有点诗情画意。

两个台湾人每人点了两个女孩子,左拥右抱着就开始乱来了。

台湾佬让我也叫两个小姐陪着,我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叫时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但这个电话算是救了场。我摆摆手,示意要出去接电话,借以脱身。

我在包房外面接通电话,说:“你好,请问你哪位?”

手机里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她说:“哥,我是小玉啊,你还记得我吗?”

我说:“哦,是你啊,记得记得,当然记得。”

小玉兴奋地说:“真的呀,那你怎么不来看我呢?”

我说:“啊,这几天事情多,正准bèi

下次去你们那玩呢。”

小玉说:“你现在哪?”

我实话实说,小玉有点失望地问:“那你怎么不带他们来我们酒店玩呢。”

她这么一问我有点不耐烦,觉得她是拉生意的,想敷衍她几句挂了电话。

小玉突然说:“你不来看我,我去看你好不好?你告sù

我房间号,我现在打车过去找你。”

我心想也好,来就来吧,就告sù

了她地址和包厢号,然后挂了电话。

我重新回到房间,看到两个台湾佬和小姐们已经玩得十分忘情,时不时哈哈大笑,一会把手伸进女孩子们的胸罩内,一会直接就摸到了两腿之间。女孩子们时不时会被他们的咸猪手搞得尖声尖叫,声音叫得又嗲又浪。

我坐在那里,觉得这些都了无新意,对这些风月女子提不起丝毫兴致,一个人闷闷不乐喝着酒,偶尔去跟两个台湾人碰几杯。

偶尔我也瞥瞥那几个放浪的女子,我猛然发xiàn

她们中有一个形似白雪,另一个神似青果,可惜她们都不是,一开口刘云和青果就全都飞走了。

大概是触景生情,我逐渐自己把自己灌得很晕。后来包厢里又涌进来许多莫名其妙的人,有的是夜总会的业务员,有的经理,反正杂七杂八我都分不清楚。这些人每人进来敬我几杯酒,摇几把骰子,轮番几次把我灌高了。

我喝高之后有一个很要命的弱点,就是十分豪爽,觉得世间万物一切都无所谓,尤其是钱,钱么纸么,花光了再挣就是。买单的时候突然包厢里就挤满了不三不四的人,除了四个小姐,还有服wù

员、DJ公主、妈妈桑和莫名其妙的业务员以及业务经理。因为是我请客,小费通派,来者有分,我钱包里的钱稀里糊涂就给掏了个一光二净。

小玉来的时候大概正是我喝得头晕脑胀乱派小费的时候,她坐在我旁边,默默地看着我不出声,眼神很幽怨。

我看着小玉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来她到底是谁,只好傻笑着说:“小姐是找我吗?”

小玉说:“你还说没忘记我,连我的样子都不认识了,我是小玉啊。”

我恍然道:“哦,小玉啊,对不起,我喝多了,脑子乱。”

小玉心疼地说:“干吗喝那么多,又没人逼你喝。”

33. 西北偏北

我说:“我心里难受,你知dào

吗,我很寂寞,很孤独,我觉得全他妈是假的,没有人真zhèng

对我好。”

小玉说:“别这样哥,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一扭头,发xiàn

人基本上走光了,摇摇晃晃站起来,说:“走,回家。”

我头晕得越来越厉害,小玉扶着我摇摇晃晃走下楼,来到依然灯光迷离的大街上。夜风一吹,我的胃里翻江倒海般翻腾起来,冲到一个隐蔽些的角落就吐了起来。吐完后我的脑子就不管用了,分不清楚东南西北,分不清楚身处何处,更分不清楚今昔何昔。

那些悲伤的往事偏偏在这个时候追赶而来,青果那天夜里对着窗户诉说时悲伤的言语一一浮现在眼前,挥之不去。我的心在这个夜晚脆弱异常,奇痛无比,差点两眼一黑载倒在马路上。

小玉走过来扶住我的头,说:“你喝太多酒了,别开车了,我打车送你回去,告sù

我你住哪。”

我醉醺醺地说:“我不回去,回去没意思。”

小玉说:“这么晚了我们去哪啊,要不我们到宾馆去开个房间吧。”

我拉着小玉的手,说:“你跟我走,走。”

我把车丢在夜总会的停车场,小玉搀扶着我顺着马路一直往前走。

我不知dào

怎么就把小玉领到了长安公园,摸黑找到一把椅子就躺了下去,小玉在我身边坐了下来,胆战心惊地望着黑暗处。我只想休息一会,虽然脑子不是很清楚,可一些伤心事却偏偏在这个时候鬼魅般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小玉说:“我们还是去宾馆吧,这里好黑好吓人啊。”

我说:“要走你走,我不走,我觉得这里舒服,空旷,透气,我胸闷你知dào

不知dào

。”

小玉说:“我知dào

我知dào

,你别急。”

我掏出手机,打通了兰州的兄弟李玉的电话。李玉当时可能刚刚睡下,接到我的电话显得有些愤nù

,他不客气地说:“你有病啊,这么晚打电话闹鬼呢吗。”

正处于极度伤感之中的我表现得比他还要愤nù

,我更大声地回骂道:“你他妈有病啊。”

李玉被我骂得愣住了,他大概听出了我声音中掩饰不住的委屈和伤感,轻声问:“你怎么了?”

我继xù

骂道:“你他妈有病啊。”

李玉预感出了什么事,急忙问:“你到底怎么了,快告sù

我。”

我不分黑白地大声骂:“你他妈有病啊,这么早睡觉。”

李玉被我莫名其妙的辱骂搞得摸不着头脑,忽然笑了起来,说:“你发什么神经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嘟囔道:“我他妈太难受了,太寂寞了,什么都没有了,都没有啦,我这么辛苦我在为谁奋斗?”

我的事李玉都知dào

,每次我有了不开心的事都会打电话给他,因此他虽远在千里之外,对我的情况却了若指掌。李玉说:“兄弟,你可不能这么想,你是在为自己奋斗,为爹娘奋斗,不是为了女人。”

这个时候李玉的劝慰反而让我更加伤心,我哭丧着说:“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我该怎么办啊。”

李玉沉默了,他似乎斟酌良久才问:“那你想怎么样?”

我的眼泪不争气得流了下来,抽噎着说:“我想回家,我想回家啊兄弟。”

李玉叹了口气,幽幽地说:“既然在那里这么不开心,就回来吧,在哪不是一样呢,家里至少还有朋友和亲人。”

是的,这个悲伤的夜晚将我回家的欲望点燃了,越烧越旺,无法遏止,迫不及待。我要回家,离开这片我付出了青春和心血却仍然一无所得的城市,回到生长于斯故乡的怀抱,让我的心灵暂时得到休养生息。

我喃喃自语地说:“小玉,我想回家,你跟我回去吗?”

小玉说:“你家在哪里啊。”

我说:“兰州,你跟我回去,我娶你做老婆。”

小玉说:“兰州在哪?”

我说:“兰州西北偏北,一个遥远的地方。”

小玉说:“西北偏北太远了,我们家在东北,离你们老远的,离广东也好远,我刚来这里,还没赚到钱,不想离开。”

我说好吧,你不跟我回去我一个人回去。

说完困意潮水般汹涌而来,我困得再也睁不开眼睛,一倒头在公园的长椅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太阳已经高高升起,阳光很好,灿烂非常,小雨不知何时已经离去,护园的工人正在用水龙头给花草浇水,阳光射在水珠上显得珍珠一般晶莹晰透,那么明亮。

34. 爹娘要离婚

一切都显得如此美好,但一种巨大的失败感和孤独感在这个早晨异常凶猛地掳住了我,让我心碎。毋庸质疑,这些年我一败涂地,一塌糊涂。

正是那个早晨,我下定决心结束一切,把公司转让,把车卖掉,积攒了几年的零碎东西全数卖给收破烂的,然后把这些钱全部买了此前一直看好的一支股票。

这支股票是我的客户老鬼建议我购买的,不知dào

为什么,老鬼对我的印象特别好,有什么好事总记得拉上我一起干。他劝我买的时候只有一块多钱一股,他几个坐庄的朋友准bèi

把这只股票炒起来,保证我包赚不赔。可惜我当时手头没多少活钱,就说看看再说。结果一个星期后那只股票就升到了三块多,让我追悔莫及。现在我手里终于有活钱了,看那支股票的架势还要继xù

看涨,就一次性把钱全部押了进去,准bèi

赌一把大的。

当时我的考lǜ

是,回家后可能无事可做,而且很有可能会长期待业在家,与其带着这么多钱回去花掉,不如现在就投资,回到家我即便什么都不干也照样有钱赚。

但是我没有想到,第一次进股市会把我坑得这么惨,我的那些钱一投进去股价就大跌,回去之后大半年时间搞得我穷困潦倒,整天看人脸色,受尽白眼,让我再次领略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直到后来这支股票再次起死回生,强势反弹我才脱离苦海,然后东山再起。

当然,这都是后话。当时我是那么迫切地想要离开东莞,简直一秒钟都不愿意多做停留,好像多停留一秒钟我就会立即不救身亡。

终于在一天中午,我离开了东莞,离开了这片让我深感失败的城市,坐上回家的飞机,回到了我日思夜想的故乡。故乡啊故乡,此刻我对你的思念无以复加,只想早日回到你温暖的怀抱。

结束了广东狼狈不堪的生活,我便迫不及待一头扎进了故乡的怀抱。回到兰州后我原以为很快可以重新融入到这里沸腾的生活中去,但逐渐我就发觉很多地方已经变得十分陌生,哪哪都不对劲了。

用李玉的话来说,我已经跟不上故乡的节奏了。

兰州是座历史悠久的移民城市,天南地北五湖四海的人在这里杂交混合,各种奇特的文化兼容并蓄,它像一张饥不择食的大口,任何新鲜的东西都能吞下。一段时间下来,我逐渐意识到这座奇特的城市已经进入到后现代生活,让我始料不及的是后现代特征最先体现在我们家老爷子和老娘身上。

我老娘五十八岁高龄,不知从什么时候焕发了第二春,开始热衷于各种社交活动。她以前几乎对各种电子产品一窍不通,可焕发青春后眼馋左邻右舍的老太太们人手一台手机,强行命令我老姐给她也配上了一台摩托罗拉手机。我老娘用一根丝带把手机系在胸前,每天电话不断,应酬不断,成了一个大忙人。最神奇的是,她除了认识人民币上几个简单的阿拉伯数字以外,斗大的字不识一个,却能够熟练地接收和发送短信息。

这实在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我怀疑她和联系人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暗号,曾经试图打探清楚我神奇的老娘是如何辨认短消息内容。但老娘马上窥破了我的居心,飞快地合上手机,一脸讨嫌地把我轰开。我不知死活腆着脸偎上去,想翻翻老娘的手机,结果还没动手就激怒了老娘,她轰苍蝇一样挥挥手,不耐烦地说:“别惹我啊,烦着哪。”

老娘确实越活越年轻了,以前她不怎么讲究穿戴,如今却对各种时尚产品趋之若骛,还用上了嫩肤霜,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动不动就去参加社区组织的舞会上跳个舞。

我老娘属鼠,属于比较会享shòu

的那种命相,讲究吃喝,也讲究穿戴。每天早晨她跟我老姐还有外甥女一觉睡到正午十二点,然后才懒洋洋起床洗刷。洗刷完毕她们由老中青三代人组成的班子一起去牛肉面馆吃碗牛肉面,之后各自开始丰富多彩的生活。

我对老娘的老来俏很不满,旁敲侧击讥讽过几次。我说:“妈,您这是干吗啊,一把年纪老不沾家这叫什么事啊。”我老娘的理论让我瞠目结舌,她理直气壮地说:“就是因为一把年纪了我才要补偿,我现在也算明白了,年轻的时候把心思都花在你们身上真是亏大了。我得有我的活法,不能像以前那样过下去啦。”

35. 老来俏

我老爷子却对我老娘如此高龄还四处乱蹿视而不见,只是偶尔翻翻眼白,嘟囔几句。他已经六十岁了,对其他任何事都不再关心,他现在关心的只是他的木匠活。

老爷子退休后一直无所事事,年纪越大脾气越大,看着谁都不太顺眼。老爷子跟老娘年轻时很少吵架,我们的家庭还算和睦,没想到他们双双退休后却动不动就吵个天翻地覆,两个人一见面就如同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吵了一段时间,老两口闹着要离婚,动不动就嚷嚷着要上法院。我回到家之前,我高小毕业的老爷子已经草拟好一分离婚协议,正坐在家里根据条款内容跟我老娘分割家产。幸好我及时杀回家,他们的谈判正处于胶着状态。

我了解完情况后,拿起我老爷子草拟的离婚协议,发xiàn

不仅满篇错别字,各种条款狗屁不通,格式和称谓也错漏百出。我一把将这张不堪入目的离婚协议撕了个粉碎,咆哮道:“你们两都疯啦,这么大年纪了还闹离婚,说出去都不怕人家笑话!”

老爷子的态度很坚决,他表现得比我还愤nù

,用更大的嗓门咆哮说:“过不到一块就散伙算球,捆在一起大家都难受,我受够了!”

老爷子的咆哮把我吓了一大跳,我怎么也想不通他居然会如此蛮横无礼。老爷子不好对付,需yào

慢慢攻坚,我掉转矛头问老娘,“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我老娘顿时眼泪汪汪,哽咽着说:“感情破裂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老天爷,我老娘居然会说出《大话西游》里牛魔王才能说得出的对白来。老娘虽然不识字,但这不阻碍她作为各类家庭伦理以及爱情剧的忠实观众,看来那些关于离婚的电视剧把我老娘都教坏了。

众所周知,我们的老爹老娘这一代人基本上都是家庭包办婚姻,没有谈过什么恋爱就直接洞房,可也养儿育女相敬如宾了一辈子,临老整出这样的闹剧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我苦口婆心地劝慰老娘说:“你们都过了差不多一辈子了,现在谈感情破裂不是搞笑么?你们这要是一离,让我们做儿女的还怎么见人?”老娘不说话,但态度并没有松动,只是坐在沙发上掉眼泪。我又反过去劝慰老爷子,我说:“爹,您是我爹,我求求您,您可千万别干这种事。都一把年纪了,凑合着过吧。”

老爷子仍然气呼呼的,他已经懒得搭理我,站起身走出门找木匠李玩去了。

经过我跟老姐的百般劝阻,最后以老娘彻底搬到老姐家住,老两口的战争才算告一段落。可他们还是不能见面,两人一见面最多说上三句话就深感话不投机,然后短兵相接大干一架。

在遇到木匠李之前,老爷子无所事事的时候完全靠跟一群同样退休在家无聊透顶的老头子们玩扑克或者打麻将过日子。遇到木匠李之后,老爷子突然发xiàn

自己有鲁班的潜质,迷恋上了木匠工艺,拜了木匠李为师,跟着木匠李学木匠手艺去了。

我回到兰州后,老爷子已经学了点皮毛的木匠手艺,可以做出很难看的小板凳和小案板。虽然难看,但老爷子却不以为然,甚至还为此洋洋得yì

。我批评过老爷子的木匠活还不过关,结果被老爷子提着斧子跳起脚臭骂一顿,看那架势,斧头随时有可能飞过来结果了我。

我原本以为回到家里还可以像以前那样被家人照顾,多少得到些温暖,灵魂找到栖身之所,谁能想到他们现在自己的破事都应接不暇,各顾各的,根本没人爱搭理我。我们家一对爱耍宝的老人已经让我头疼,我老姐的生活方式也让我始料不及。

老姐离婚后法院把女儿薇薇判给了她,我以为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六岁的小姑娘对纷繁复杂的艰难生活独木难支,家里人和亲戚朋友都一致劝她再找个男朋友。可回来后我发xiàn

老姐根本就没有再结婚的打算,她越活越潇洒,越活越新潮,一到晚上就把孩子扔给老娘,自己一个人出去享shòu

夜生活去了。

我曾经打听过老姐是否有合适的男朋友,她自己说没有。但我老娘说,老姐有很多“情况”,说不上哪个合适,似乎都挺合适,似乎又都不合适。我后来才弄明白“情况”是什么意思,这是兰州的新名词,意思是一男一女有点那个意思,或者有点不正当关系。“情况”这个旧名词在新时代产生了新的含义。

36. 父子对决

我老娘对老姐的作风颇多怨言,但最主要的埋怨是因为带着孩子使她寸步难行。老娘的心思不在家里,总是向往外面世界摇曳多姿的生活,有时干脆带着孩子去参加各种娱乐活动。后来看我整天无所事事,就把孩子扔给我,欢天喜地地奔了出去。

什么世道啊,我忍不住悲凉地在心里嘀咕,全乱套了,我们一家人都疯了。

因为刚回来,我还没来得及琢磨清楚究竟应该干点什么,就一直闲散在家。老爷子是个闲不住的人,看我整天闲极无聊,就命令我跟着他学木匠手艺。老爷子的话总是正确的,他的理论是有一技压身,任何时候都不会饿死。

我觉得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白天就跟着他做他似乎永远也做不好的小板凳和小案板,晚上到我老姐家照顾外甥女薇薇。那段时间我兜里没钱,只能厚着脸皮蹭老爷子的烟抽,吃老爷子的退休金,苟延残喘着。

经过一段时间学习,我终于做出了有生以来的第一件艺术品,一根短小精致的擀面杖。我举着这只倾注了我巨大心血的擀面杖,它在阳光下显得那么可人,中间粗,两头细,表层被我用砂纸磨得光滑油亮,奕奕生辉。我兴奋地把擀面杖拿给老爷子欣赏,老爷子瞅了两眼,不满地说:“技术不过关,你这哪是擀面杖,简直像根打狗棒。”

我的积极性被狠狠打击了一次,垂头丧气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言。老爷子抽着烟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看我,严肃地说:“你这样下去可不行,老子就这么点退休金,一个人吃都不够,哪顾得上你。”我小声咕哝了一声,没有接这个话茬。

看我不接招,顿了顿老爷子接着说,“这样吧,从明天开始你骑着咱家那辆三轮车,去市场上给我卖板凳和案板去,顺便看看你这根打狗棒能不能卖出去。”

我急忙申辩说:“可我没干过这事啊,我怕干不好。”

老爷子对我的申辩无动于衷,他铁石心肠地说:“废话,木匠活我不也没干过吗,这不也干得挺好。”

我嘀咕说:“您是劳碌命,我好歹还是个大学生,我哪能跟您相提并论。”

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了,可耳朵十分好使,他一听就愤nù

了,站起来嚷嚷道:“你读个大学有个屁用,还不如我这没文化的老工人,我好歹还有退休金,你有什么?”

我反驳说:“反正我不去,丢不起那个人。”

老爷子一个健步就冲到我面前,他的力qì

可真大,拎起我的衣领子一把就把我提了起来,两只眼睛瞪得牛蛋似的厉声问:“你去不去?不去就给老子滚,以后少蹭老子的烟抽。”

我吓得小脸煞白,这才领略到这个工人师傅的神力,慌忙说:“我去还不行嘛。爹,哎哟我的爹,您先把我放下来,咱们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使用暴力。”

我服了软,老爷子的怒火这才逐渐平息,他骄傲地说:“不给你点厉害你不知dào

老子的厉害。小子,你爹我就这把岁数收拾你一两个不成问题。”

老爷子这话不是吹的,在我们家说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俨然我是掌柜我怕谁。老掌柜年轻时是个声明卓著的二杆子,还当过三年兵。三年义务兵复员后老掌柜的被分配到钢球厂,干的纯粹是力qì

活,气力惊人,年轻时一顿饭可以吃一脸盆面条,百十来斤的钢板呼一下就举过头顶。

老掌柜教育儿女的方式简单粗暴,方法只有一套,那就是大棒政策。小时候我没少挨过老掌柜的棒揍,有几次把我打急了真想跟他拼命,可我知dào

不是他的对手,有心长大后跟他较量一番。

我上高三时有一天早晨起来觉得有点感冒,不想去上课,早晨起来赖在被窝里睡懒觉。

老掌柜吼了我几声,我没理他。他看我没动静,火就大了,提起一根大棒子就奔进我的房间,不管不顾隔着被子对我一顿猛抽。我躺在被窝里咬着牙不出声,心想让这个暴君打死好了。

老掌柜看我不出声,火就更大了,手劲一下比一下重,打得我实在憋不住鬼哭狼嚎。

我原以为他意思几下就算了,他还没完了,把我的三昧真火给打了出来。我一个翻身蹿了起来,冲上去一把抱着了老掌柜的腰,企图一家伙把他撂倒。老掌柜站在那里稳如泰山,甚至还对我的举动轻蔑一笑。

37. 很抠门

我的怒火在胸腔里熊熊燃烧,脚下一个绊子把自鸣得yì

的老掌柜撂倒在地。

老掌柜倒地后火气更旺,大吼一声,“狗日的小兔崽子,反啦,敢打老子。”

我看到老掌柜倒地,心中先是一喜,继而马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撒丫子就逃。老掌柜举着又粗又笨的大棒在后面紧追不舍,吓得我屁滚尿流,这下子可把老爷子真的激怒了。

那天我们俩在我们厂的家属大院里纠缠了一个早晨,太阳升到正中天的时候老掌柜累趴下了,我一看老头子累趴下了也赶紧趴在地上喘气。那次之后我才真zhèng

明白就算我个子比老掌柜高半个头也不是他的对手,我一个穷酸书生论力qì

怎么比得过工人老大哥啊。

迫于老掌柜的淫威,我不得不骑着三轮车到市场上去卖他的小板凳和小案板。第一天我虽然人到了市场,并且象模象样坐在车座上东张西望,到处搜索老掌柜可能的藏身之地。

在我出发之前,老掌柜曾威胁过我,他说他会不定时来抽查。可我吆喝不出口,更怕碰到熟人,尤其是同学,因此每次吆喝的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为了招揽生意,过来一个人我就用直勾勾的目光望着他,希望他能青睐我的小板凳或者小案板,哪怕看中我的打狗棒也行啊。可大多数人看到我饥饿的眼神都躲避三分,让我十分沮丧。

老掌柜来视察过几次,对我的表现十分不满,狠狠批评了我一通就背着手走掉了。他可真够狠心,居然能做到袖手旁观,也不帮我吆喝两句,搞得好像这完全是我的生意,跟他没一点关系。大概老掌柜也闲丢人,我知dào

,他比我还爱面子。

经过几次反复和犹豫,为了把这些该死的玩意卖出去,结束我这屈辱的生活,我下定决心豁出去了,人不要脸了还有什么干不成的事?

我站在市场中央,清了清嗓子,吆喝道:“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刚喊了两嗓子我就感觉一下子豁然开朗了,有什么丢人的,大家都是混口饭吃嘛。我接着喊,“今天错过后悔一日,明天错过后悔一世。大家快来看快来买,老爷牌小板凳小案板,物美价廉,实行三包。如果您家里已经拥有,那就来看看我的擀面杖,可以擀面,更可以防身。”

我这么一吆喝还真有人来看,围观的人对着我三轮车上的物件品头论足,指指点点。围观的人多了总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因为我的东西确实很便宜,简直跟白送差不多。有几个家庭主妇一商量一人买了一样,我给她们还打了个八折。

她们买了几样之后我生意就火了,开始疯狂抢购。人一放开,事情就好办,没几天工夫我的小板凳和小案板就告售空,甚至我的打狗棒也被一个小男孩缠着妈妈买了回去。谢天谢地,我终于可以结束这小贩的生活啦。

我卖完东西回到家后跟老掌柜分赃。老掌柜眉开眼笑地数着钞票,一脸的自鸣得yì

。他数完钱后把整钱都认真地装进自己衣服兜里,随手把毛票扔给我,施舍般说:“这些是你的辛苦费,拿去省着点花。”

我点着毛票,听到老掌柜自鸣得yì

地说:“看来我的木匠手艺还是很受群众欢迎嘛,我再接再厉,再做一些出来,完了你拿去卖,还可以再挣点零花钱。”

我一听差点哭出来,他还来劲了,这样下去没个头了。我哭丧着脸说:“爹,我的爹哎,我求您啦,别折腾我了。”老掌柜奸笑了一声,对我的请求仍然无动于衷,背着双手出门遛弯去了。

我拿出老掌柜给的毛票数了数,共计九块零五毛。老掌柜怎么越老越抠门了,我好歹在大太阳底下风吹日晒忙乎好几天,汗水都流了一箩筐,可工钱连十块钱都没有,差不多就是我那根打狗棒的零售价,看他那样子似乎还给我找了条活路。我这劳动力也忒廉价了,这可不行,我得跟他理论理论,就算他是老子,也不能比资本家还黑吧。

我坐在家里苦等,肚子都快饿扁了也没等到老掌柜的回来。

直到太阳落山了老掌柜才哼着模糊的小曲从木匠李家里回来,神情看上去又疲惫又兴奋,身上到处都是木头屑子,估计木匠李又教了他一招。

我给老掌柜把洗脸水打好,放到他面前。老掌柜蹲下身洗脸,我抓紧时机说:“爹,您给的钱太少了,这也太黑了吧,我忙了这么多天,人也丢了,东西也给您卖了,您才给了我九块五,还是我那根擀面杖的零售价。”

“你什么意思?”老掌柜一边擦脸一边闷声说。

我说:“这也太少了,您能不能给我再加点。”

老掌柜黑着脸,说:“给你这么多就不错了,你怎么不算算这些天你吃我的喝我的,还抽我的烟,这些都不要钱啊。”我搞不明白老掌柜说的到底是气话还是实话,不甘心地狡辩说:“可我是您儿子啊。”

38. 这狗日的后现代

老掌柜黑着脸,说:“给你这么多就不错了,你怎么不算算这些天你吃我的喝我的,还抽我的烟,这些都不要钱啊。”我搞不明白老掌柜说的到底是气话还是实话,不甘心地狡辩说:“可我是您儿子啊。”

老掌柜嗓门一下子就大了,啪一下子把毛巾扔到脸盆里,大声说:“放屁,我要你这样的儿子有什么用?把你养这么大,大学也读了,出去也混过了,马上快三十的人了媳妇都讨不上,还好意思回来吃老子,你有什么出息,你自己不觉得丢人我都替你脸红?前几年你说你做生意,说是借用一下我积攒了一辈子的五万块钱,老子把棺材本都给你了,可你倒好,空着手就回来了,搞得老子血本无归,我的钱呢?你以后少给我说什么父子交情。我告sù

你,把你养到十八岁我的任务早就完成了,现在谁也不想管,我指望不上你,你更别指望我。”

我目瞪口呆的听着老掌柜的训斥,一开始是绝望,后来想明白了,其实老掌柜说得很对,我确实够没出息的,在外面混了六年什么都没挣到,女人都跑了,公司也关门了,还害得老爷子连棺材本都搭了进去。本来还想再狡辩几句,可一看老掌柜怒气冲冲的样子赶紧闭上了嘴巴。算了,不跟老人家计较那么多啦,我在心里大度地想,爹娘有不如自己有,人最后都得靠自己啊。

在我做小贩那些天,我曾在去市场的路上碰到我一个大学同学,她叫李娟,毕业几年后又考上研究生,重新跑回学校上学。

我骑在三轮车上,她看到先是惊呼了一声“哇塞”,接着说出一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来。李娟声情并茂地说:“六年后我和您在这时见面,您是来参加我的婚礼还是葬礼?您又是我的谁?”

我摸着脑袋问:“你是头不对劲了还是我耳朵有问题?你说的话我不太明白。”

李娟翻了翻眼白,不为所动,仍然坚持用朗诵的语气说道:“成熟的麦穗总是头朝着大地,人类的悲哀在于越成熟越孤独。”

我嘿嘿地笑着说:“你倒是成熟了,可我觉得我还很幼稚无知。”

李娟双手插兜,斜眼望着天空,吊儿郎当地说:“您谦虚了,其实我总是情不自禁地仰慕像您这样有智慧的人。”

我有点恼火,不客气地说:“你够了没有,再这样阴阳怪气地说话我可就走了。”

李娟白了我一眼,神情越发懒散了,她懒洋洋地说:“没有一点幽默感,看来在广东六年把您给呆傻了。知dào

么,兰州已经进入到后现代生活。您再这样下去,年纪轻轻就会被时代抛弃的。”

我细想一下,她说得不错,本来我还算是个风趣幽默的人,在广东确实把我那点幽默细胞给弄丢了。好在我知错能改,马上满脸堆笑地问:“你现在哪高就哪,结婚没?”

李娟脸上的表情越来越轻蔑了,她不屑地说:“我还在上学,结婚干什么?这年头谁还结婚啊。我这么年轻,用得着结婚么?”

我吃惊地说:“你在上学?现在是博士了吧,好家伙,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啊。”

李娟说:“您错了,现在我读的是硕士。校园生活才是我的理想生活,我朝思暮想的就是重新回到校园。”

这倒是,校园确实是个避风港,衣食无忧,也没有那么多复杂的人情世故,曾几何时我无处可逃时也想过要逃回校园。

我接着问:“你上学时那个男朋友呢?”李娟突然又变得很伤感,可她的伤感来得如此短暂,脸上刚呈现出一点点悲戚之色,马上又喜笑颜开地说:“他有他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

我感觉完全跟不上她的思维节奏,根本无法交流下去,那就赶紧撤吧。我说:“你先忙啊,我还得卖货去哪。”说完马上蹬动三轮车,丢下一句话就逃之夭夭。

4、这狗日的后现代

“啥叫后现代生活?”在一次酒局上我问李玉。这些日子碰到的人和事真把脑袋搞成了一堆糨糊,我感觉真的有些跟不上兰州迷乱的生活节奏了。

李玉喝着酒,深吸了一口烟,眯瞪着眼睛说:“看过周星驰电影没?”

我点点头,这年头没看过周星驰电影的估计没几个。

李玉接着说:“周星驰电影所演艺的生活就是后现代,大而化之解释就是无厘头和解构主义。换句话说,就是功利主义和及时行乐,传统的东西统统要被打破。我们不能按照前人安排好的那一套活下去了,那样太累,我们现在奉行的生活方式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哪怕明日喝凉水。享shòu

眼前,不管未来。再说啦,明天会发生什么事谁知dào

呢,说不定明天地球就爆zhà

了呢,我们还挣扎个什么劲啊。”

这是什么狗屎理论?他的意思就是过了今天不想明天,人眼皮子都那么浅,这日子也没法过啊。

李玉见我满脸的不服气,循循善诱地问:“你一个人能改变世界么?”

39. 介绍几个嘛

这个我倒是明白,我连一个人的观念都改变不了,如何能改变世界?我垂头丧气地说:“我不能。”

李玉会心地笑了,说:“这就对了。都这样,大家都这样,社会风气就这个样子,你又能怎样?”

在纷繁的生活面前,人的确无能为力,曾经我试图做过螳臂当车的事儿,可结果却让人不堪回首。我苦笑着说:“看来我真的跟不上时代的节奏了,那你说说看,你觉得我应该怎样生活?”

李玉赞许地点点头说:“这就对了,笑谈人生,以微笑面对扑面而来的生活。你笑起来的样子比板着脸可好kàn

多了。你看我,虽然没什么钱,更没什么社会地位,可我也没结婚没负担,这样不也挺好么?”

的确,李玉的心态比我好很多。他原来在北京上学,毕业后本来有机会留在北京,跟从高一起就开始谈恋爱的女朋友一起奋斗,一起创业。但在老娘不遗余力地召唤下还是回了兰州,进了一家中学做体育老师,女朋友却留在北京孤军奋战。

掐指算算,李玉跟他女友已经谈了十年恋爱。他们恋爱的时候我们才上高一,那个时候都是十六七岁半大的小子,情窦初开,虽然胸腔里总是扑棱棱的,似乎随时后无数只鸽子随时可能飞上蓝天,但都闹不懂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祟。

相对来说,李玉比较早熟,而他的女朋友佟小玉是我们的校花,全校男生的梦中情人。至今我们都记得高一那年初秋时节的全校文艺晚会的那个夜晚,那个夜晚佟小玉在舞台上翩翩起舞时轻歌曼舞群角飞扬的动人时刻,她轻舞飞扬长发飘飘的美丽形象几乎在瞬间征服了全校情窦初开的男生。

那是九十年代初期,除了流行校园民谣,在中学生之中踢足球也成为流行。那时候国内开始了足球职业联赛,火暴的联赛使得全中国的青少年几乎在一夜之间都喜欢上足球,中学生足球以令人吃惊的速度普及,各个学校之间经常会有各种名目的足球比赛。李玉因为身体素质好,并且比较早接触足球,成为我们学校校队的主力前锋。作为一个流行项目,中学乃至大学女生也开始疯狂地迷恋足球,而那些足球踢的好并且长得阳光帅气的男生顺理成章成为女生们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不用说,各方面都比较突出的李玉自然是女生课余时间的重头谈论话题。

李玉这厮就仗着自己早熟,还会踢足球,捷足先登霸占了佟小玉的初恋,每次有足球比赛都会骑着他的二八飞鸽自行车驮着佟小玉去看比赛,惹得无数人炉火中烧。为此李玉经常被不明来路的人约出去单挑,几乎每个星期都会有一次斗殴事件在校园外面发生。最可气的是很多人因为不认识李玉本人,而我因为跟李玉是铁哥们,经常混在一起,经常被人误以为是李玉,在路上被人拦截殴打。

去年春节,李玉和佟小玉终于双玉合并,准bèi

结束他们漫长的爱情马拉松,在年底完婚。李玉兴致勃勃地到处散发结婚的请帖,他把结婚的一切事宜都安排妥当了,可新娘子佟小玉却在婚前突然变卦,死活不肯结婚了。佟小玉友的理由很多,但我们分析来分析去,其实理由只有一条:她在大都市待习惯了,心野了,打心眼里已经看不起我们这个相对贫穷落后的地方。这件事搞得李玉家和佟小玉家由亲家变成了仇家,两人也在不久之后彻底分道扬镳。

我以为这次失败的婚恋对李玉打击很大,怕重提他的伤心事让大家难堪,一直都没好意思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可现在看来他的自我调节能力超乎想象的强dà

,好像并没有太把这次失败放在心上,心态还蛮好。

我嘿嘿地笑着问李玉,“你现在业余时间都干什么?以后带上兄弟我,我整天呆在家里伺候个玩泥巴的小孩子也不是个事啊。”

李玉抽了一口烟,吐出一个大大的眼圈,忽然露齿一笑,说:“我业余时间的工作很多,目前主要有三件事。第一,打麻将;第二,喝酒;第三,替去远方淘金的男同志照料他们的老婆,或者那些离了婚不愿意再婚的寂寞女人。”

我纳闷地说:“替男同志照顾他们的老婆?谁安排的?”

李玉狡黠地笑了,他笑起来的样子真是又坏又帅。李玉轻描淡写地说:“上帝安排的。”停顿片刻他又接着说,“这是兰州一行新兴的职业,从业大军正在扩大,我们这一行的称谓叫做慰安夫。”

“什么?”我惊呼一声,兴奋地说,“有这样的好事,那你怎么不带上我?”

李玉慈眉善目地笑了笑,不置可否地说:“这要看你的本事,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慰安夫的。你还记得么,很早之前我就预言过,你没有女人缘。再说这是个高危职业,经常要顶风作案,你不合适。”

去他妈的吧,每个男人都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有女人缘,别人都没有,其实都他妈是无稽之谈。再说了,凭什么我就没有女人缘?我急忙表态说:“我可以的,只要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可以的。”

李玉考lǜ

片刻,忽然慷慨地说:“既然你不信命,那好吧,下次就给你介shào

几个。”

40. 留守妇女真多

兰州这几年经济不景气,很多国有厂矿和企业都关门或者面临倒闭,下岗和买断工龄的人越来越多,社会上闲置了很多青壮年的劳动力。兰州再就业的机会不多,待遇又很低,很多闲置劳动力都去了远方淘金。

他们一走遗留下的年轻小媳妇和闺中怨妇就越来越多,这成了一个社会问题。留在兰州的年轻男性,诸如李玉之流的败类就如鱼得水,难怪他在这里活得这么快活,我在广东的时候时不时就打电话叫我回来,共享资源。李玉曾经在电话里不无感叹地说过,“我现在才真的开始热爱生活,男人们在拼命挣钱,女人在拼命享乐。”

我终于找到点事干了。白天跟着老掌柜学木匠的时候我就开始摩拳擦掌,蠢蠢欲动,迫切地等待着夜晚的到来。老掌柜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叼着烟眯着眼睛问:“你兴奋个啥,晚上有约会?”

我脸一红,低下头说:“今晚有点事,你能帮我照看一下薇薇么?”

老掌柜不耐烦地说:“这可不行,我没时间。”

我不管老掌柜有没有时间,下午薇薇放学后我把她接到老掌柜这吃饭。老掌柜一看到我带着薇薇进门就一脸不高兴,黑头黑脸地问:“怎么带到这来了,我可伺候不了这个小祖宗。”

我堆起一脸又谦卑又真诚的笑容说:“薇薇说她想您啦,闹着非要来看姥爷。”

“是么?”老掌柜狐疑地看着我们,弯下腰问薇薇:“想姥爷啦?”

薇薇十分知趣地点点头,奶声奶气地说:“姥爷,你还好吧。”

老掌柜像个老顽童,变脸变得飞快,忽然一下子就开心起来,兴冲冲地在薇薇脸上狠啄了一下,撸起袖子进厨房和面去了。

老掌柜前脚刚进厨房,薇薇就用小手一边擦着脸蛋上的口水一边悄悄对我说:“姥爷讨厌死啦,我一点都不喜欢姥爷。”

我没控zhì

住扑哧一声就乐了,这个时代进步真是神速,谁能想到连六岁的小孩都学会虚与委蛇。

我小声问外甥女:“那你喜欢谁?”

薇薇认真地想了想,说:“以前我喜欢妈妈和奶奶,现在她们都不管我啦,我也不喜欢她们了,我只喜欢舅舅。”

小孩子的赞美同样让我心花怒放,开心地在她小脸上亲了一下,高兴地夸赞说:“小破孩小嘴还真甜。晚上跟姥爷呆一会,舅舅有点事,晚点过来接你回家。”

薇薇撅着小嘴说:“我不,我不想跟姥爷在一起,受不了他的臭脾气。”

我耐心地劝慰说:“听话啊,就一会,舅舅一办完事就回来。”

薇薇低头沉思片刻,妥协说:“好吧,不过可说好了,就一会啊。老师说,人不能撒谎的。”

我点着头,心里开始对即将到来的夜晚无限期待。

老掌柜做好了他最拿手的面片子,招呼我们洗手吃饭。我一边吃饭一边寻思着如何摆脱老爷子,让他把孩子看住。薇薇蹩着鼻子,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面片子,看样子老掌柜做的面食不合她的口味,让她难以下咽。

不过说实话,老爷子做的面味道实在不怎么样,不是缺盐就是少醋,我是没办法才噌他的饭吃,要是有钱我早把这没滋没味的面片子扔掉下馆子去了。

我把最后一口面片子吃下去,拍着肚皮说:“吃得真饱,爹,您做饭的手艺越来越精道了。”

老掌柜可能听出了我话里的诌媚之意,没好气地说:“就算老子做得再不好吃,你个兔崽子也是吃着我做的饭长这么大的。”

我满脸堆笑地说:“那是的,我们家老掌柜的手艺那可不是吹的。”

老掌柜深明大义地点点头,算是接受了我的赞美,和颜悦色地说:“晚上有事要出去是吧,去就去吧,孩子给我看着。你那点心思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你老子我。”

老掌柜实在圣明,我诚恳地说:“爹,还是您知dào

心疼我啊。”

老掌柜的脸色变得可真快,刚才还和颜悦色,一眨眼就一脸厌恶,他不耐烦地挥挥手,说:“滚吧,别在我面前卖乖。实话告sù

你,我是一看见你我就够了,你要滚就滚远点,别一整天老在我眼前晃荡。”

我站起身,从老掌柜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了说:“爹,您能不能借点钱给我,我身上只有九块五毛钱,这么大个小伙子身上没钱怪丢人的。”

老掌柜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厉声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看着拿吧。”

41. 今晚去泡妞

我不死心地说:“我丢人也等于您丢人,谁让您是我爹呢。”

老掌柜不为所动,气鼓鼓地说:“你是你,我是我。你丢人跟我没关系,我警告你,以后别打我这点退休金的主意。”

跟老掌柜要钱是没指望了,我也就死了心,抽着烟往外走。薇薇跟在我身后出了门,我纳闷地看着她,说:“咱们不是说好了么,我出去办点事,一会回来接你。”

薇薇眨巴着大眼睛说:“我不是要跟着你,我只是要告sù

你,大人不应该撒谎。姥爷做的饭那么难吃,可你非要说好吃,你在撒谎。”

这孩子够执著的,看来打小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我矮身摸摸孩子的脑袋,说:“舅舅错啦,你说的很对。舅舅只是赞美姥爷几句,让他老人家高兴高兴,善意的谎言是可以被原谅的。”

薇薇想了想,点点头,细声叮嘱说:“我知dào

啦,你晚上记得早点回来啊。”

把薇薇哄好,我一出我们厂大院就掏出手机给李玉打电话,询问他在哪。李玉似乎正在吃饭,嘴里被什么东西堵塞着,他含混地说:“有这么迫不及待么,我可告sù

你,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也不看看才几点,天都没黑透,哪有这么早出去混的。”

李玉说的没错,现在天色尚早,路上到处都是刚吃完饭遛弯的闲散之人,夜生活远没有拉开帷幕。我在电话里说:“可我已经从家里出来了,好不容易脱身,再回去就出不来了。”

李玉想了想说:“那你就先在外面遛会,谁让你这么早出来的,把你的那股骚劲先摁住,到时有你发挥的时间。等会安排好了我再给你电话。”

我从我们厂大院一路浪到体育场,心里那团火一直无法压下去。一路上人流如织,各个看上去都麻木不仁。我心情烦躁,看谁都不顺眼了。天逐渐黑透了,可李玉的电话还不打来。他妈的,我在心里骂,狗日的是不是拿老子开涮呢。

正在心里骂着,李玉的电话就来了。他说:“你过来吧,我们在香榭。”

我本来还想问问李玉货色怎么样,可他已经麻利地掐断了电话。

不管那么多了,先去了再说吧,不定是高档货呢。我一个健步蹿上一辆三轮车,手指着前方飞快地说:“香榭,快。”

可是这个蹬三轮的完全无视我迫不及待的心情,一点都不理解我,他慢腾腾地蹬着。我焦躁不安地催促说:“你快点行不,没吃饭啊。”没成想这蹬三轮的很啰嗦,他絮絮叨叨地说:“可不是咋的,跑了一天了,连饭都顾不上吃。”

我没理他,这孙子估计是想让我可怜可怜他,多给点车费,可他怎么会知dào

,我这坐三轮的兜里的钱还没有他一个蹬三轮的多。

见我没接招,这孙子又接着说:“老板,你去香榭约会啊,那里的消费很贵的哦。”

我不耐烦地说:“少啰嗦,你快点蹬。”

蹬三轮的感觉自尊心受到了侮辱,愤愤地说:“你看不起我是不是,蹬三轮的也是人,你怎么一点都不尊重人呢,我蹬了三年三轮了,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我厌恶地说:“你烦不烦啊,我赶时间呢。”

蹬三轮的十分缓慢又讨厌地说:“心急吃不上热豆腐,让他们多等会死不了人的。”

天哪,这厮废话真多,似乎有着可怕的倾诉欲,我闭上了嘴巴,不想再招来他没完没了的废话。

到香榭的时候李玉果然跟两名女子坐在那里,看样子他们相谈正欢,李玉一脸春风坐在她们对面。我大步流星奔过去,李玉马上站起来给两名女子介shào

道:“这位是我多年的哥们,摆度,你们叫他摆三锤就可以。”李玉手指着其中一个短发,眉眼清秀的女子说:“这个是我的‘情况’杨丽。”

我连忙满脸堆笑地说:“你好你好。老听李玉说起你呢,说你貌美如花。可一见面我觉得他简直是胡说八道,你可比花漂亮多啦。”

女人被夸得有些不自在,脸上升起一抹飞红,谦虚地说:“你过奖了,我哪有那么漂亮哦。”

李玉紧接着介shào

另外一个长发披肩,骨瘦如柴的女子说:“这位是杨丽的闺密,叫李扬。你们两个互相认识一下吧。”

我上下打量了一番李扬,皮肤很白,白得甚至有些糁人,长得还可以,个子蛮高,就是太瘦,比我还瘦。

她神情冷漠,淡淡地伸出手,说:“你好。”

42. 这妞不好对付呀

我慌忙伸出手根她简单握了握,说:“你好你好,久闻大名,请多关照。”

女人缓慢地坐了下来,仍然一脸冷漠,似乎有着焚心的心事,遍体清凉坐在那里声色不动。

这个妞不好对付啊,我在心里踅摸着,向李玉投去求救的目光。李玉会心地笑了,招呼着说:“都坐,都坐吧,坐下慢慢聊。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大家一起来把酒言欢才是正事。”

但是气氛显得有几分怪异,这种事以前没干过,我坐在那里心里没底,总觉得魂不守舍。我看看李扬,由衷地赞美道:“你可真白!”

李扬漫不经心地看看我,有气无力地说:“是么?谢谢你的赞美,我一直都是这么白。”

她漫不经心的表情看上去显得目中无人,让人心生忐忑,挖空心思琢磨着今晚该如何对付这个阴晴不定的女人。这时候李扬忽然对我说:“对不起,我有轻微的抑郁症。”看她的样子,还真有点抑郁。生活如此美好,可她到底抑郁什么?李玉招呼完服wù

员拿酒,爽朗地说:“没事,几杯酒下肚啥抑郁都没了。这么美妙的夜晚,我们得好好享shòu

不是。”

服wù

员提了一箱子啤酒,打开四瓶,每人斟满一杯酒矮身退了下去。李玉举起杯子,朗声道:“来,人头酒,大家每人一瓶,谁也不许耍赖。来,干。”两个女人一昂头,杯子里的酒就见了底,动作相当专业,这麻利劲一看就知dào

绝对是久经酒场的干将。

几杯酒下肚,先前那种怪异的气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酒场司空见惯的融洽与豪放,洋溢着一股和谐的氛围。两个女人叼着烟,轮流跟李玉划拳,像是两个啸聚山林的女土匪。

此时李扬脸上的冷漠不见了,更不抑郁了,话比谁都多,她的表现显得很狂放,甚至有几分野蛮。我有点搞不懂了,这前后不到一个小时,她所表现出的两种截然相反的面貌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

后来我们玩扑克喝酒,李玉趁机在李扬面前说了我很多好话。话说得很露骨,也很肉麻,把我吹成一个新时代有为青年,前途无比美好。李扬不表态,脸上的神情模棱两可,只是满脸智慧地微笑着。

李玉把我吹得太好了,好得连我自己听着都觉得脸红。趁上厕所的机会,我悄悄给李玉说:“兄弟,我求求你,别吹了,我快受不了啦。要是以后人家发xiàn

我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我可没脸见人啊。”

李玉嘁了一声,很不屑地说:“傻逼了吧,我说这些你可别当真,人家也未必会当真。但这些又是必要的过程,没有人是傻子,但女人需yào

这个。你一定要记住,好听的话不仅是下酒菜,更是无往不利的春药,人民群众需yào

这玩意。”

李玉这么一说,我差不多也明白了。因此李玉接着不遗余力地自我表扬以及表扬别人时,我也十分坦然地坐在那里听着,脸上同样呈现出一丝智慧的微笑。

人一坦然,事情就好办,再无耻的话也可以说得那么自然流畅,再没边的事也可以弄得有鼻子有眼。我也时不时不动声色地表扬两个女人几句,最后再自我表扬几句。这些话立竿见影,气氛越来越和谐,越来越融洽,恍惚间仿佛进入了大同社会。

43. 泡妞要孤独求败

夜色深沉,时间在酒局中过得飞快,时光仿佛就是从酒杯里进入肠胃的啤酒,不知不觉间就下去那么一大截。我们都有点高了,两个女人的笑容也显得有几分迟疑。

我注意到杨丽的手从桌子底下伸到李玉裤裆里摸索着,脸上却若无其事,李玉的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正经,越来越道貌岸然了。虽然喝了那么多液体,我的喉咙还是因为这个动作有些发干。我看看身边的李扬,她也同时意味深长扫了我一眼。

这大概是个信号,搞得我蠢蠢欲动。

可能两人都憋不住了,李玉和杨丽共同去了一趟卫生间,时间有点长。在等待的间隙,我也企图把手放到李扬大腿上抚摸。她不说话,只是一次次把我的魔爪打下去,我又一次次把手伸过去,再被她扒拉下去。我觉得有戏,可能她觉得时机还不到吧,我得加倍努力,再无耻一点,再大胆一点。

李玉和杨丽从卫生间回来后,杨丽就招呼着买单。我又不可救药犯了穷大方的恶习,抢着要买单。服wù

员把账单拿过来,我一摸兜才意识到坏了,总共剩下就几块钱,充其量也就够买一瓶酒。我的手伸进衣兜里再也不好意思拿出来,人就傻在那里。

李扬看看我,疑惑地说:“怎么,没带钱包?”我的脸一下子变成了猪肝色,支吾着说:“不好意思,忘记带钱了。”

李扬的脸色也变得很不好kàn

,嘴里嘀咕了一句。我知dào

我又被人鄙视了。

杨丽心知肚明地笑了笑,从随身的坤包里抽出两张老人头交给服wù

员,动作相当潇洒,一抽一送都那么有派,那么有钱。这让我心生羡慕,突然无比怀念起以前在广东那些有钱的日子。

李玉送杨丽回家,或者说两人就是去开房,他们今夜的苟且水到渠成。送李扬的任务自然落到我头上,可是李扬说不需yào

,她执意要自己打车回去。这让我很难堪,向李玉投去求救的目光。李玉心里明镜似的,他向我挤挤眼,示意我死皮赖脸跟上去。

我咬咬牙,决定豁出去了,有什么好害臊的,骑着三轮去市场卖板凳的事我都干过了,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的。

我跟着李扬坐在出租车,她也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厌恶,任由我坐到她身边。车子开动后我试图抱住她,她不太剧烈地挣扎了几下。我心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于是手上加了把劲。没想到李扬的反应说剧烈就剧烈了,她奋力挣扎,腾出手来扇了我一巴掌。

这一巴掌虽然不是很疼,可我还是觉得受了侮辱,同时也把我的火给打了出来,我恼怒地说:“你他妈玩真的啊。”

李扬的口气也很愤nù

,她恼怒地说:“别碰我,你今天的表现太让我失望了。”

这话说得我更加郁闷,纳闷地问:“我怎么让你失望啦?”

李扬说:“你怎么了你自己还不明白?让我说出来就没意思了,你自己好自为知吧。”

车厢里突然就沉默了,我一下子觉得很没有意思,这算什么?看来李玉说得对,我没这个命,不适合干这种事。我们在黑暗中相互沉默不语,一直到车子把李扬送到她家楼下。李扬下了车,丢给司机二十块钱,站在黑暗中说:“送他回去,多出来的就不用找了。”

这姐妹还真够意思,知dào

我没钱就把钱给垫付了。可越是这样越让我无地自容,我后悔得肠子都黑了,真是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我连把那二十块钱扔回去的勇气都没有。我他妈跑出来干吗来了,在家里丢人还不够,非要跑出来丢这个脸。

第二天下午我去找李玉。李玉一见到我就挤眉弄眼的,笑得又坏又帅,看来他心情不错,昨夜的风流让他心情爽朗。我说:“你狗日的,昨天爽了吧?”

李玉得yì

洋洋地说:“那当然啊,日子就应该这么过,咱虽然没钱,可还是夜夜做新郎。”

他问我战况如何,我实话实说。李玉听到一半就嘿嘿嘿地狂乐起来。我没好气地说:“你笑个锤子啊,你可笑不可笑!”

说完我马上又心虚地自我解嘲地笑了笑,英雄气短地说,“老子怎么总是这么点背!”

李玉反驳说:“你不是点背,是策略不对。昨天你还他妈的装,其实有什么好装的,你有什么放不开的。谁看不出来你是在装逼做怪,你压根就没搞清楚自己去干吗的。你以为是去谈恋爱啊,扯淡吧,我得提醒你一句,其实女人比你心里还明白,人家需yào

的就是欺骗和玩弄,完事走人,谁也别牵扯进去。你自己说说,你可笑不可笑,这年头谁会傻忽忽地跟你谈感情!”李玉这句话算是说到我心坎上了,在广东六年的经lì

告sù

我,真相确实如此。以前我总有些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可以承担很多,后来我才搞明白,其实女人需yào

的不是好男人,她们需yào

的往往是坏男人。我总以为别人需yào

我负责任,事实上根本没有人需yào

负责任。

我点点头,很郑重地说:“你说得对,我确实还有很多顾忌放不开。”

李玉这回心满yì

足地笑了,说:“看来你还有救。还是那句话,想开点,人不能跟自己较劲。还有一点要提醒你,别总是穷大方,没钱还要打肿脸充胖子。对待别的东西都可以虚伪,但对待人民币的态度一定要真诚。我们的原则就是花最少的钱,办最多的实事。”

这话又说得我满脸臊红,臊眉搭眼地说:“我知dào

错了。”

李玉说:“没事的,机会大把大把,女人还不多得是,今晚咱们再约几个。你是我兄弟,有我的就有你的。”

我诧异地说:“还去啊,我都有点怕了。”

44. 像一发导弹

我诧异地说:“还去啊,我都有点怕了。”

李玉狡黠地反问:“你甘心么?”

我低头想了想,咬着牙说:“不甘心。”

李玉欣慰地点点头,说:“这就对了。兄弟,别气馁,孤独求败吧,从哪跌倒从哪爬起来,大丈夫要能屈能伸啊。”

我点点头,从心里一点点开始重新聚集散失的勇气,就在我磨刀霍霍准bèi

重新大干一场时,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忍不住问李玉:“你有没有发xiàn

你那个‘情况’杨丽长得特别像芙蓉姐姐?”

李玉纳闷地说:“是吗?我怎么没发xiàn

?”

我严肃地点点头,说:“现在回想起来还真像,你琢磨琢磨。”

李玉想了想,突然哈哈哈地大声笑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不提醒还好,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我现在越想越觉得她像芙蓉姐姐了。”

我说:“那你岂不是当了一回芙蓉姐夫,名人哪。”

李玉开心地说:“是的是,我就是芙蓉姐夫。”

这天晚上九点多,李玉的电话来了,叫我去酒吧街的避风堂,他约了两个闺中怨妇,正坐在那里虚席以待。我可真是不长记性,完全把昨夜的耻辱忘得一干二净,放下电话就感到屁股底下如坐针毡,心里猫抓般难耐。

我打眼看去,老姐还在做出门前必须的装扮,抓紧时间说:“姐,我出去一下啊。”老姐还没来得及阻拦,我就拉开门蹿了出去,再晚一步她肯定会把我扔在家里自己潇洒去了。

我到酒吧时李玉果然已经坐在那里了,在他对面坐了两个女人,一胖一瘦,但面孔在灯光暧昧暗淡的酒吧里并不十分清晰。这两个女人大概李玉也不是很熟悉,他胡乱介shào

一番,我还没来得及分清楚谁是谁,他们就迫不及待划起拳来。待眼睛逐渐熟悉了酒吧黯淡的灯光,两个女人的面孔逐渐看清楚了,都不是太漂亮,不过还看得过去。我比较知足,这样就差不多啦,将就点吧,以我目前一穷二白的现状根本不具备挑剔的资格。

我对瘦点的女人比较感兴趣,但她似乎对李玉比较偏爱。我对胖胖的女人提不起兴趣,可她似乎对我十分感兴趣,总是找我碰杯,没话找话。我算是整明白了,今夜又是一个沉郁之夜,随便应付了胖女人几句了事。

今天晚上的酒我喝得不太舒服,总感觉气氛有几分怪异,至于哪里不舒服我又说不上来。我有些无精打采,提不起精神。李玉大概也是这种感觉,只是死撑着。

桌上的酒喝光了,李玉就招呼说:“差不多散了吧,有点高。”

两个女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眼神交流了几秒钟之后胖女人站起身,叫服wù

员过来买单。胖女人坐在座位上喝啤酒的过程中一直没上过厕所,也没起过身,她一起身我才看清楚,把我惊出一身冷汗,也不知dào

李玉在哪挖掘来这样的宝贝,相扑运动员似的又高又壮,站在那里像座山一样。

买完单我们依次走出酒吧。李玉看看我,我也看看他,相顾无言。看两个女人恋恋不舍不太想回家的样子,李玉说:“要不要去吃点东西,我请你们吃羊肉串吧。”

瘦点的女人没吭声,又高又胖的女人却说话了,她说:“不了,我也有点累,让摆度送我回去吧。”

娘的,看来她还真看中我了,这可如何是好?我正犹豫,李玉推了我一把,坏笑着说:“行啊,我们摆度可拜托你了,跟你在一起他才有安全感。”

既然女人已经发出邀请,我也不好意思拒绝,毕竟吃人的嘴短。我不情不愿地跟她走在一起,我们虽然个头差不多,可我这么瘦,跟人家一比简直就像只小虾米,哪哪都看着别扭。在路上,女人问了很多,她问一句我答一句。

通过对话我算是明白了,上天真是作孽,这么胖的女人最喜欢的居然是瘦男人,尤其像我这种排骨型的。我心里难受,可还是使劲在心里安慰自己,将就点吧,你就这个命啊,别他妈的给脸不要脸,你摆三锤已然丧失了挑肥拣瘦的资格。

我把女人送到她家楼下,本想抽身而退,女人却及时发出了上去坐坐的邀请。推脱不了干脆就听天由命,我咬着牙跟在女人身后上了楼。刚进门女人就一个猛子把我抱住了,嘴里发出粗重的呼吸声。我闭上眼,任由女人在我身上啃来啃去。女人在黑暗中忙乎半天,看我不怎么配合,焦躁地说:“快点,我要你摸我。”

我在女人身上胡乱摸了两把,实在没什么手感,入手的全是肥肉,完全丧失了任何兴趣。为了暂时摆脱她,我说:“你先去洗澡。”

女人倒很听话,把卧室的灯打开,让我进去坐着,她自己则飞快地脱了衣服,顺从地进了卫生间。女人不脱不知dào

,一脱又把我吓了一跳,体型整个像一发小号的炮弹,要多恐怖有多恐怖。我坐在炕上左思右想,心里开始打退堂鼓,这太可怕了,我不能跟一颗导弹上炕。我得跑,不能因为喝了她几瓶酒就失去基本要求。我站起来,蹑手蹑脚走到门口,轻轻打开门,蹩出去,然后再把门轻轻拉上,几个大步就蹿下楼去,一下楼就亡命而逃。

逃出五百米远我提在嗓子眼的心才落到原处,这下总算安全了,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了。我用手擦了一把汗,抬头看看挂在正中天的月亮。月色正好,清清凉凉挂在正中天,空气中有小微风拂面,真是个美好的夜晚。

45. 坑爹的货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天地间寂寞而空旷,心里却莫名其妙地怀念起在广东狼狈不堪的日子。回想一下,广东那几年我并非一无是处,还是有许多美好的回忆。

一想到这里,那些生活细节纷至沓来,顷刻间充满了我的脑海。我又开始无限思念在广东六年的生活,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在这个夜晚疯狂生长。

性格决定命运,慰安夫的工作的确不适合我,我热情洋溢了几天,实践证明了我吃不了这碗饭,目前看来我还没到走桃花运的时候,只好又折回头白天跟着老掌柜做木匠活,晚上呆在家里照看外甥女薇薇。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这些天老掌柜的举动有些古怪,对我总是挑三拣四,动辄劈头盖脸一通臭骂。有几次我实在忍不住了,跟老掌柜顶牛,把他气得拎起斧子就想劈了我。如今我已经不吃他这一套了,他拎起斧头我就把脑袋放到他面前,闭着眼说:“你砍啊,砍死我算球,反正活着也没啥意思。”

这一招还真管用,硬生生把老掌柜给唬住了,斧头举到半空就是落不下来。反复几次老掌柜连骂我都懒得骂了,我晃荡到他面前他都当我不存zài

,在他眼里我完全是一个透明体,根本不值得他多费唇舌。

这天下午,老掌柜的从外面回来提着几样小菜和一瓶白酒,漫不经心地看看我,然后指示我从厨房里拿来碗筷,把这几样菜摆好。酒是孔府宴,菜是猪耳朵、凉拌土豆丝、凉拌腐竹。我一时反应不过来,纳闷地问:“你这是干吗?”老爷子不吭声,指着凳子示意我坐下来。

这是有生以来我第一次跟我们家独一无二的老掌柜单独在一起喝酒,一直以来老掌柜在我眼里只能仰视,他的形象都是高高在上的。不过这次看这架势他似乎是想了解一下我的精神世界,看看我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反过来想,其实我也需yào

跟他沟通沟通了。与老掌柜的朝夕相处的这段时间,我发觉他晚年的精神世界确实出现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变化,我们都越来越闹不懂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了,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是很明白。就像他忽然热爱上木艺,这绝非一时心血来潮。不知dào

为什么,我总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老掌柜不会就此罢休,他还会有更大的举动在后面。

几杯酒下肚,老掌柜的话明显比平时多了,面色开始红润,额头上闪闪发亮,精神头也上来了,他敞开衣襟,显示出一种老当益壮的豪迈感。酒有时就有这么一种奇特的效果,它能让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变得滔滔不绝,能让一个蔫汉在瞬间变成一个奔跑的火炉。

老掌柜“滋”一声抽干杯子里的酒,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不错。”

我纳闷地问:“什么不错?你是说酒不错还是说我不错?”

老掌柜微闭着眼,面带欣慰之色,说:“酒不错,”他继xù

自得其乐地品了品,说,“你还差点。”

看来老掌柜的情绪很高,我想是该跟他交交心时候了,斟酌了片刻说:“爹,你跟我妈都有退休金,照说吃喝不愁,也没啥可操心的了,干点别的不行么?干吗非要折腾自己?”

老掌柜没有立即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用下巴指指酒瓶子,示意我把酒斟上。我给老掌柜把酒斟满,他端起酒杯“滋”地一声又抽干了杯中酒,用筷子夹起一块猪耳朵塞进嘴巴里,咀嚼了半天,这才慢条斯理地反问:“那你说我该干点什么?”

这话把我问住了,一时回答不上来,我不甘心地说:“可你现在学木匠是不是太晚了点?你能告sù

我你到底想干什么?这种被时代淘汰的玩意你学它还有用么?”

老掌柜脸上的表情说复杂就复杂了,他很淡漠地说:“不干什么,我不过就是想做点事情,不想这么早就开始等死。”

这句话从老掌柜嘴里说出来让我难免吃了一惊,这都有点涉及到哲学命题了,这个没多少文化的退休工人越来越高深莫测了,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

我叹了口气反驳说:“人生下来可不就是等死的么?”

老掌柜乜斜了我一眼,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喝完擦擦嘴巴,淡淡地说:“就算是想等死也轮不到你,你还没活到我们这分上,没这个资格。你得有自己的工作,自己的生活,这样坐在家里等死可不行,我那点退休金可不是用来养你的。”

老掌柜的声音很轻,但对我的杀伤力却非常大,我臊得满脸通红,冷汗一下子就从脑门蹿到了脊背上。

我低着头,小声应承说:“我知dào

了。”

老掌柜点燃一只烟,意味深长地用眼睛瞥了我一下,慢腾腾地说:“你这样下去不行,还是要找分工作。”

我点点头,说:“我也这么想的,可我能干点什么呢?”

老掌柜深吸一口烟,语气仍然是慢悠悠地说:“前些天我去找了厂长,求他给你找分事做。他昨天来电话了,说是让你去厂工会临时去帮帮忙,写点材料,做点杂事。人闲着也会闲出毛病来的。”

我听了先是有几分犹豫,钢球厂都快倒闭了,进去能有什么前途啊。可继而一想心里又一阵狂喜,老爷子毕竟是我亲爹,他不会真的不管我的。我站起来高兴地说:“太好啦。爹呀还是您老人家面子大啊。”

没想到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老掌柜突然就愤nù

了,他咬牙切齿地说:“不是你爹我面子大,是你这个祸害把老子坑得没办法。你知dào

我这么大年纪拉下老脸去求人是什么感觉?养儿育女,老子养出来的都是债主,仇人!”

46. 组织出面了

老掌柜恶狠狠的表情把我吓了一跳,同时心底的愧疚之情油然而生。我们这些做儿女的,确实对不起父母,不仅不能进孝,让他们颐养天年,反而总是拖累他们,真是大逆不道。

或许我真的应该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上去,才可能重新燃烧起雄心壮志。我在心里发誓,以后一定要从头做人,多多挣钱,善待父母。

发过毒誓后我就去钢球厂上班。去了之后我才发xiàn

,在厂工会我其实相当于一个打杂的,根本没有多少材料要我写。钢球厂的经营半死不活,处于半停产状态,厂工会成了一个养闲人的地方,三个主席,两个主任,三个科员,上班一整天没事干,就聚集在办公室喝茶打扑克过日子。

最恐怖的是,三个科员全都是毕业不久的大学生,两个兰大,还有一个是人大毕业的。他们一律一副怀才不遇的样子,精神萎靡不振,都像是受过严重的刺激。

刚去的时候,我跃跃欲试试图多干点事情,让自己忙碌起来。可是无事可做,工会就那么点事情,平均分配到每个人手里的差不多跟没事一样,大家所能做的就是除了喝茶看报纸就是扯淡,扯到最后实在没话说了都傻坐在那里发呆。

别人可以这样,但我不行,我要让自己加速运转,否则身体也会生锈的。

上班前些天,我每天早早来到办公室,打扫卫生,然后提几壶开水。忙完这些别的人还都没有来,我就又把每个人的办公桌擦了一遍。

我以为这样做至少会被领导表扬几句,没想到接连几天领导们都对此视而不见,连一点惊奇的表情都没有表露。

这些我倒并不太在意,能者多劳呗。上学住宿舍的时候差不多也是这样,如果我不打水,全宿舍的人一整天就没水喝;我不提议打扫卫生,宿舍的垃圾筐里垃圾能堆成一座山,臭不可闻,可那些家伙照样能够处之泰然。

直到有一天早晨,我正在甩开膀子拖地,人大毕业的那个家伙十分罕见地早到了办公室,看到我卖力地拖地只是嘴角流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吭都没吭一声就坐到椅子上,拿出茶叶泡茶。他提起水壶,发xiàn

水壶是空的,蹩着眉头问:“怎么还没打水?”

他妈的,好像老子就应该早早打好水等着他泡茶似的。这家伙除了内裤没穿在外面五官长得貌似超人,平时总显得趾高气扬,对我的态度也很傲慢,我很不待见他。我没理睬他,继xù

拖地。

这个家伙以教育的口吻说:“你应该先打好水再拖地,难道你就没想过如果有人先来一步没开水泡茶会很郁闷的么?”

这句话更让我愤nù

,但到底强压住怒火,头也不抬地说:“那你来拖地,我去打水。”

没想到这孙子却来了一句,“这种粗笨活我这辈子都没干过,谁爱干谁干。”

我的怒火终于还是没克制住,一把扔了拖把,恼怒地说:“我他妈欠你的啊,你自己又不是缺胳膊少腿,自己的事情自己搞定。”

这家伙纳闷地说:“你不是每天都打水的么?干吗今天不打?”

我操,我越听越气,他又不是领导,我也不是他家保姆,凭什么我就该为他做这些?我更加愤nù

地说:“老子今天就不打了,怎么着,想喝水自己动手。我还告sù

你,以后这打水和打扫卫生的事爷爷我还不伺候了。”

这孙子突然就站在了我面前,面红耳赤地瞪着我说:“你把话说清楚,你是谁爷爷?他妈的是不是欠揍啊。”

好啊,居然有人来挑衅了,我正愁没事干呢,狠狠痛捶这自命不凡的家伙也是一乐子,让他明白摆三捶绝非浪得虚名。其实这几天我早看不惯这家伙了,以为自己是真命天子,看谁都是一副轻蔑的表情,老早就想扇他两个嘴巴子了。

我突然上前一把揪起了他的脖领子,一个扫堂腿就把他撂翻在地,趁他倒地马上跟上压到他身上扇了两个嘴巴子。

我没想到的是,这个自命不凡的家伙看上去挺高大,其实不经打,两个嘴巴子就把他给抽哭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流。他一边哭一边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粗暴,怎么可以随便就打人,我可是个斯文人。”

这种男人真让我看不起,我鄙夷地说:“老子打的就是你这种斯文败类,你有什么啊,一整天牛逼个啥,再哭老子还抽你。”

这个貌似超人的家伙一听这话马上停止哭泣,眼巴巴地看着我,那股让人讨厌的盛气凌人不见了,换成了一副可怜巴巴讨饶的神情。我放开他,把拖把捡起来放好,然后提起四个水壶去水房打水。

我提着壶慢悠悠在厂区里溜达,这种情况下我不想回到办公室看那张哭丧的脸,也有心让这些没心没肺的家伙端着茶杯干着急,让他们体验一番没水喝的滋味。

晃荡到最后实在没地方去了,只好去了水房打水。打完开水回到办公室后办公室的人陆续都到位了,各自坐在自己座位上看报纸,看到我提着水壶回来纷纷把昨天的茶叶倒掉,换上新茶叶泡茶。我留意观察了一番,大家都没怎么说话,每个人的表情都显得有几分古怪,办公室的气氛也因此显得有些沉闷。

我想每个人大概都知dào

此前发生了点小插曲,只是因为我在场而沉默。这孙子肯定把我痛扁他的事情告sù

大家了,为了博取同情吗?真是个软蛋!

果然,组织出面了,下班之前工会张主席单独把我叫到了外面。

47. 你摊上大事了

张主席一开始并没有直奔主题,而是从衣兜里摸出一盒黑兰州,抽出一根给我,自己另外抽出一只。我眼明手快,迅速地掏出打火机给主任点上。张主席抽了一口烟,半天却默默无语。我把自己的烟点着,也没有吭声,我的策略是敌不动我不动,看他能耍什么花样。

张主席沉思良久,才缓缓开口说:“小摆,我现在代表的是厂工会办公室跟你谈点事情。你先不要紧张,其实没多大的事情。”

我一听他这么说心里不由得一哆嗦,坏了,组织一出面事情就麻烦了,看来麻烦搞大了。

张主席观察了一下我的反应,接着说,“你也知dào

,你们家老爷子是咱们厂创业时期的老工人,干了一辈子,为厂里立下了汗马功劳,这些组织上都不会忘记。”

张主席罗嗦半天,就是不往主题上靠,我有点不耐烦了,说:“张主席,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是不是因为我打了那孙子,他向组织上反应了?这个我有心里准bèi

,打了就打了,我不管他什么来头,要开除我就直说,您也别为难。”

张主席伸出手,拍拍我的肩膀,说:“小摆,你还太年轻,不要这么冲嘛。开除谈不上,只是要指出你的问题而已,大家在一起共事大小都是缘分,犯不着搞得剑拔弩张,这又不是阶级斗争,充其量算人民内部矛盾。”

我抽了口烟,脑子飞快地运转起来,看这架势问题还真不小,难道这孙子真的有特别的背景?我平息了一番心中的激动,心平气和地说:“可能我真的太冲动了,拳头快,脑子慢,还请您多多教育。我来之前老爷子跟我说了,要多向老同志学习。”

张主席听了这话慈眉善目地笑了起来,说:“这种态度就对了嘛,杀人不过头点地,有了错误改了就是了。找时间给他道个歉,给他个台阶下,该装孙子的时候还是得装一下,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如果还有什么问题,不管他有多大的来头我都替你顶着。”

我想了想说:“行吧,我听您的。不过我这可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打小我就没向谁道过歉。”

张主席心满yì

足地笑了,又伸出手拍拍我的肩膀,突然压低嗓音推心置腹地说:“给你说句实话吧,我的真实想法是,打得好啊!其实我也老早就看不惯那王八蛋欠捶的嘴脸,很多次差点忍不住扇他几个嘴巴子,碍于身份一直没出手,没想到你小子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就替我把活做了。”

我瞪大眼睛诧异地望着张主席,搞不清楚他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张主席的脸上一点点绽开笑意,说,“按说这话我不该说,可我还是忍不住要告sù

你,干得漂亮!看到那王八蛋被你抽得脸跟猪头似的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心花怒放,一早晨我在办公室好几次忍不住笑出声来。”

听了这话我又是一惊,继而会心地大笑起来,张主席绷不住也跟着狂笑了起来。看来这家伙真是一块扔到茅坑里的石头,引起了公愤,只是别人都忍着,只有我初来乍到,不知dào

水深水浅,干了别人不敢干的事。

虽然人大毕业这家伙讨厌,可他老子大小是个市里某个部门的头目,我们又坐在一个办公室共事,还是得找机会跟他和解。没法子,我不得不放低姿态几次试图跟他搭讪,他却总绷着脸不搭理我,搞得我很没面子。

真zhèng

跟他和解是在一个阴雨天,雨很大,这家伙没带伞,其他人都回家了,他独自一人惆怅地坐在办公室等雨停。

我出门之前看了他几一眼,看他那副无依无靠的样子心里有些酸楚,脑子里权衡片刻走到他面前说:“我这把伞借给你,你先回吧,我等雨停了再回。”他不吭声,只是用很无辜的眼神看着我。我把伞塞到他手里,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看早晨没翻完的报纸。

这家伙在外面站了会,忽然走进办公室站到我面前,把伞扔给我,漠然地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眼睛盯着报纸,淡淡地说:“不是我对你好,我是不想回家,回到家头就大。”

他呆楞片刻,纳闷地问:“为什么?”

我叹了口气说:“一言难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这家伙半天没说话,突然很客气地问我:“你能告sù

我,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我?”

48. 下雨天吃火锅

这家伙半天没说话,突然很客气地问我:“你能告sù

我,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我?”

我吃惊地抬起头看着他,原来他也感到大家都不怎么喜欢他,我还以为他认为自己是天下最受欢迎的人呢。不过这个问题还真把我难住了,一时不知dào

如何回答他,就随便敷衍地笑了两声。

那天的雨并没有下太久,雨停的时候我们俩站在办公室门口,互相忧心憧憧地对视了一眼。就这一眼让我意识到,他心里也有着难以忘怀的伤心事。我笑了一下,说:“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这家伙犹豫地看着我,似乎有几分迟疑,最后耐不住酒的诱惑还是点点头。

我们在一家小酒馆一边吃着小火锅一边喝着一瓶忘记了名字的白酒,喝着喝着就都放开了,话也随之多了起来。那天晚上他喝多了,给我说了很多,我从他的话里了解到他同样是被女人抛弃,导致意志消沉,毕业后没心思找工作,干脆回到家吃老爹老娘。

他大学时代的爱情故事没多少新鲜的,这样的事每天都在发生。但他前女友跟他分手时有一句话很经典,令人捧腹,也让他决定毁掉已经签定了的工作协议,从北京回到了兰州。大学毕业前他跟女朋友最后一次吵架吵得很厉害,两个人很长时间互相不理不睬。

后来李玉觉得心痛难耐,试图挽回,去向女朋友道歉。他自己说他的态度很诚恳,买了鲜花,在女友宿舍楼下等了一夜。

第二天前女友在楼门口听完他的道歉陈词后说的那句话让他的自尊心和自信心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那女孩子眼睛望着天,吐字清晰地说:“你长得这么屎,让我如何原谅你?还是等你整了容再来找我吧。”真是够后现代的,可以归入经典影视台词的妙语啊。

我当时强忍着没笑出来,回到家睡着后才从梦中笑醒。

那天我喝得也不少,可能也把自己的破事告sù

了他,至于把自己出卖到什么程度记不太清楚,只记得第二天起炕头疼得厉害。上班我们都迟到了,他比我来得还晚,走进办公室看到我精神萎靡地坐在办公桌前忽然腼腆一笑,算是心领神会。他笑起来的样子可爱多了,像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大男孩。

我们可谓不打不相识,从那之后我们走得近了,时常聚在一起喝酒。在后来与他的接触中,我发xiàn

这个人本质并不坏,甚至还很单纯,没什么城府。他最大的缺点就是娇生惯养了一身少爷习气,又有点不知天高地厚,情绪不太稳定,把什么都写在脸上,才让人都不怎么待见。但如果能迁就他的缺点,其实他是个不错的伙伴。

哦,对了,应该介shào

一下这家伙的名字,他叫王斌,比我小四岁。我们走得近之后,王斌在一次与我喝酒喝大后在酒桌上闹着非要给我介shào

女朋友。

我以为他是醉话,压根没往心里去,没想到第二天下午他又提起这事,说是那女孩子他已经联系好了,人家同意见面看看。女孩子的名字叫刘芬,是刚从师大毕业分配到我们厂的质检员,长得很不错。

我说:“兄弟,我知dào

你是为我好。不过我觉得实在没什么必要,还是留给你自己享用吧。”

王斌很固执,他热情洋溢地说:“哥哥唉,知dào

兄弟我为你好就别为难我嘛,我跟人家都约好啦,晚上在沉香楼吃饭的。再说了,我对那女孩子没什么感觉,说不定适合你呢。”

我百般推脱,王斌死皮赖脸地缠着我非要去见面。看来这小子真是闲得发疯,自己的爱情不顺心,却养成了当媒婆的嗜好。

我无奈地看着他,说:“行,见一面就见一面,不过我身上没多少钱,到时如果不够买单的话你可得替我先垫着。”

王斌十分憨厚地笑了,说:“钱算个什么东西,兄弟我从来不为钱发愁,你就放心吧。”

下午下了班我便跟王斌骑着自行车直奔沉香楼。王斌在为人处世和待人接物上虽然马虎,可挑选吃饭的地方却有几分眼光,沉香楼的环境不错,如同店名一样,有几分风雅的味道,不算奢华,却有几分古意,处处透露出一股书香气。

王斌已经定了一间雅座,雅座虽不算大,却十分整洁干净,坐在里面连心情也感觉舒畅了许多。我拍了拍王斌的肩膀,对他的安排赞不绝口。王斌的脸上流露出腼腆的笑容,似乎还有几分扭捏。

我们坐在里面等,可那个叫刘芬的神mì

女郎一直没有出现。我倒无所谓,如果她不来,我就白吃王斌一顿,损失不了什么。王斌却显得很焦躁,时不时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嘴里轻声嘀咕着。他打了好几次电话,刘芬总说快到了,可就是不见人影。

我自己斟满一杯啤酒,吸溜下去,慢条斯理地说:“这丫头不会放你鸽子吧。”

王斌一听连脖子都红了,他气呼呼地说:“她敢!她敢放我鸽子我一会就杀到她家里去把她家都给她抄了,敢放我鸽子的女人还没生出来呢。”

真叫人无奈,这种纨绔子弟长这么大还是个愣头青。

49. 相亲啦

我们又傻等了一会,叫刘芬的女人终于出现了。跟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姑娘,看上去比她大几岁,大概是她叫来做参谋的。

应该说,刘芬长相不错,身材也可以,只是脸上有几个不太明显的雀斑,打了粉底太看不清楚。可我觉得她的五官没太长开,怎么看都显小,给人的感觉还是个生瓜蛋子。

王斌一看到刘芬憋了半天的火气终于找到目标,他站起来凶巴巴地说:“你们怎么搞的,来这么晚。”

我赶紧用手势制止王斌继xù

质问下去,笑脸相迎把她们迎进来。

刘芬淡淡地说:“很抱歉,我们来晚了。”可连傻子都看得出,她的脸上连一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看到她这样的姿态我在心里笑了一下,如今的新生代都是这副自命不凡的样子,他们是不是觉得自己一生出来这个世界就亏欠他们的?

反倒是她叫来的女参谋到底年龄大点,社会经验也相对丰富点,她满脸歉意地说:“都怪我,她一直在等我,所以才来晚了。”

这姑娘态度良好,给人的感觉也比刘芬要顺眼得多,眉眼看着都要更舒展些。我连忙说:“千万别这么说,你们能来我们已经很荣幸了。”

可能王斌跟我的感觉一样,他也觉得这个女参谋更顺眼些,脸色缓和了些问刘芬:“你这个朋友怎么称呼啊,介shào

一下吧。”刘芬用眼睛扫了王斌一眼,又用余光看看我,心不在焉地说:“她叫黄琳,我表姐。”

她们一落座王斌就招呼服wù

员上菜,同时要了一瓶白酒。菜上齐了大家却忽然都沉默了,气氛说尴尬就尴尬了。

这见面相亲的事我也是头一次干,没什么经验,搞不清楚该说点什么,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只好不停地招呼她们多吃菜。一开始两个姑娘都只吃菜,不喝酒,我只好跟王斌你来我往喝了几杯。

我觉得有些奇怪,王斌作为一个说媒拉线的,应该主动出面调节一下气氛,大家都放开点才好谈嘛。不然吃完一顿饭大家各自走人,岂不是白白浪费一顿饭钱!我给王斌使眼色,可他却无动于衷,脸上的表情比我还害羞。他有什么好害羞的?他又装给谁看?

两男两女傻乎乎扎堆坐在一起闷头吃饭,这情景想起来都觉得可笑。以我多年来的阅人经验,这两个女孩子不仅能喝酒,很有可能还抽烟,平时都是比较喜欢玩的主。她们如此沉默,可能是因为陌生。

为了打破这难堪的沉默,我提议刘芬和她表姐黄琳都喝点酒,调节一下难堪的氛围,几杯酒下肚想不吭声都难。她们俩大概也憋坏了,互相对视了一眼,通过眼神交流达成了共识,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只要她们肯喝酒就好办,我连忙站起来给她们斟满酒,四个人很响亮地碰了一杯。

果然,几圈酒敬下来,两个美女原形毕露,面色绯红,看上去更加鲜艳动人,而且话也随着酒水下肚喷了出来,人就显得狂放起来。我瞅准时机,把烟敬上,她们也照单收下,跟我们一起吞云吐雾起来。

天哪,她们抽烟的姿势可真帅。这样就对了,现在的女孩子,真zhèng

害羞的可没几个,骨子里都有一股很狂野的力量,她们一旦疯起来往往比男人更彻底。

但那天具体我们聊了些什么我已经不太记得了,只记得她们只简单对我做了一点了解性的询问,其余全部都在喝酒吹牛。

那天晚上我的心情不错,还讲了几个从广东带回去的黄段子,大受欢迎。如果说酒是色媒人,那色也可以是酒媒人。黄段子成了最好的下酒菜,本来我们只打算喝一瓶的,可喝着喝着就收不住了,接连又要了两瓶,三下五除二就给干了个干净。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三瓶酒刚刚干光服wù

员就来催了,说是他们要打烊了,赶着下班回家呢。今天这顿估计得不少钱,可我兜里那几个钱充其量够买盘菜的。

我给王斌使使眼色,让他买单。他心知肚明,掏出钱包来买单,一买完单就捂着嘴巴冲进厕所吐去了。那两个女人除了眼神呆涩点,看上去问题倒不大,反倒因此面若桃花,脸蛋越发显得鲜艳可人。

王斌从厕所爬回来,坐在椅子上两眼发直。我给他用热毛巾擦了把脸,他忽然嘿嘿嘿地傻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今天可真高兴啊,好久没这么开心了。”我的头也感觉有点大,但脑子还算清醒,很木然地看看王斌,今天相亲的是我,我都没高兴,不知dào

他高兴个什么劲?

50. 两坨豪放女

黄琳站起来,看看我们,目光里似乎有几分恋恋不舍。她很犹豫地说:“要不再找个地方去唱唱歌,这次我们请,难得大家都这么高兴。”

我还没来得及考lǜ

清楚,王斌却猛地站起来手舞足蹈地说:“好啊,好啊。”真是越来越诡异了,就算是他买的单,可他这么热情主动是什么意思?

既然他已经同意了,我也不好反驳。老实说,我不太想去,我的酒量差不多已经到了极限,对这个叫刘芬的姑娘提不起太大兴趣,而且她似乎对我也不是很满yì

。可看王斌的意思,恨不得跟她们寸步不离。这有点古怪,难道王斌对她们其中一个动了心?

我们又去了一家KTV,鬼哭狼嚎了两个小时。又是一场大酒,喝得我肝胆欲裂,最后实在忍不住冲进厕所吐了,我感觉连肠子都快吐出来了。吐完了我感觉肠胃舒服了很多,回去吃了几颗瓜子,又接着跟两个女人交杯换盏。

这两个女人的酒量实在是深不可测,我们两个男人都快喝死了她们只是中间去了趟厕所,回来后仍然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跟我们叫阵。

敌人的实力真的太可怕了,我越喝心里越没底,也越来越觉得恐怖。看来凭我们两的水准很难搞定她们啊,早知dào

应该把李玉拉上,这样下去迟早要被她们给放翻了,日后成为她们的笑料。

记不清楚喝到凌晨几点,总之到最后我们都醉得一塌糊涂,只隐约记得我们从KTV出来后还手拉手走到大街上唱歌,一边唱还一边手舞足蹈,时光仿佛退回到大学毕业前期的醉酒狂歌时代。

搞不清楚我是怎么回去的,反正第二天一觉醒来,我发xiàn

自己躺在自己家里的炕上,口干舌燥,头疼得要命。

那天跟刘芬的见面虽然高兴,却并不成功。我们此后并没有什么单线联系,偶尔在厂里碰见也最多点点头,笑一下,算是打过招呼。我感觉得到,她对我没什么兴趣,我对她更提不起兴趣。经过几次打击,我很难再燃起谈恋爱的冲动。

但阴差阳错的是王斌却大有收获,难怪这家伙那天晚上表现得那么兴奋,那么主动,原来他看上了刘芬的表姐黄琳,这得算一见钟情吧。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子的眼睛挺贼的,黄琳看上去确实比刘芬更有女人味,也更大方得体些,如果非要让我选,我估计同样会选择黄琳。

当王斌有一天偷偷摸把我拉到厂里一个偏僻的角落,红着脸告sù

我这个事时,我感觉被这小子耍了,一开始是让我去相亲,没想到却成全了他的好事。

我虎着脸假装很生气的样子说:“靠,你小子春心荡漾啊,可这也太不仗义了吧,死缠烂打着叫我去相亲,我都没搞成,你自己却偷偷摸地搞小动作。你倒把话说清楚,你打的什么鬼主意,是你去见面相亲还是我去见面相亲?”

王斌愧疚地低下头,嗫嚅道:“对不起啊兄弟,我自己也想不到会这样,看到黄琳那一刹那我感觉那些死去的东西又活了,它们在我心里怦怦地跳。你也知dào

,感情这种事很难说,没办法控zhì

的。”

我绷着脸说:“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王斌看着我,满脸诚恳,说:“我不知dào

,这不找你商量办法呢么。你经验丰富,帮我出个主意。”

一听这话我真有些恼火了,闹来闹去还是把麻烦招惹到自己身上。我说:“你可太高抬了,我有个屁的经验,我要有经验也不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这个还得你自己搞定,用你智慧的小脑好好想想办法。”

王斌慢慢抬起头,两眼望天,一脸茫然。我实在绷不住了,笑着说:“瞧你这怂样,这点事就难成这样,真搞不懂你读书时那个女朋友是怎么骗到手的。女人嘛,都喜欢被男人追,你狂追就是了。如果她对你有意思,就会给你机会;反之,她对你没兴趣,那你追也是白追,趁早拉倒得了。”

王斌忽然拉住我的胳膊说:“那你帮我追,成了我请你喝酒。”

真是麻烦,这小子这会表现得像个弱智,我一把搡开他,不耐烦地说:“我操,别把自己搞得像个弱智是似的,这是你自己的事,怎么把球踢到我这边来了。就算我想帮你,问题是我怎么帮你啊,这男欢女爱的事外人可没办法插手。”

王斌说:“那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看来不管是男人女人一遇到所谓的爱情就全部傻掉了,我说:“你打电话约她就是了,这个都来问我。”

51. 蛇鼠一窝亲

王斌臊眉搭眼地说:“那你帮我打啊,我不好意思,开不了口的。”真见鬼,这年头还有不好意思一说,如此看来他还真是动了真情。

我鼓励他说:“有什么不好意思,暂时收起你的羞涩感和自尊心,兄弟,为了伟大的爱情,什么豁出去啦,上吧。”

王斌低头想了想,似乎想通了,抬头流露出大男孩一样的笑容,攥紧拳头鼓了很大的劲说:“行,我听你的。”

我拍着他的肩膀开心地笑了,给他鼓劲说:“拿出干革mìng

的劲头来,实干猛干,三座大山都被革mìng

群众搬倒了,何况区区一个小女人。”

王斌受了鼓舞,全情投入到追求黄琳的业务中去了,整天挖空心思想着如何把黄琳约出来,再然后如何讨她欢心。他不定期向我汇报战况,可来来去去却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这么点事搞得他时而忧伤,时而欢欣鼓舞。

以我一段时间的观察,王斌的情商确实比较低,每次遇到点挫折,他就来向我求救,让我帮他出谋划策,搞得我很是厌烦。可能我对这种男女之事比较敏感,见不得别人为此动容。王斌被我拒绝打击了几次,逐渐意识到我并非他志同道合的盟友,就很少来向我汇报进展了。

后来办公室有一个小子也加入到恋爱大军中,状况跟王斌差不多,动不动就摆出一脸倒霉相,坐在那里杞人忧天。王斌原本跟他比较疏远,但因为同病相怜,两个人找到了共同语言,很快达成了默契,蛇鼠一窝亲,没事就聚集在一起,十分投入地商量如何对付女人。

此后王斌跟我有些疏远,他找到了自己生活中的乐趣,正在劲头上,忙得不亦乐乎,并且乐此不疲。我更不想听到他的恋爱进展状况,免得自个为一些不相干的事受刺激。

世事难料,王斌那边战况不知如何,我这边却碰到点莫名其妙的麻烦。忽然有一天,我骑着自行车走在下班的路上,刘芬骑着自行车从另外一个岔道口迎面与我遇上。

我还像往常一样冲她点点头,打算擦身而过。刘芬却流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我不知dào

她想说什么,也不想知dào

她想说什么,脚下用力,准bèi

加速行驶。

刘芬大喊了一声,“摆度,你等等我。”

我放慢车速,等着她赶上来。刘芬赶上后与我并行前进,她说:“王斌在追我表姐,你知dào

么?”

我笑了笑说:“知dào

啊,人家可是一见钟情,再见痴情那种。怎么样,你表姐对他有意思么?”

刘芬的语气有些幽怨,说:“谁知dào

呢,女人心,海底针,我是女人,我都搞不懂她是怎么想的。”

这话说得有几分水平,到底是读过几年书的人,我继xù

问:“嗨,这话对,那你的心思你自己总该知dào

吧。”刘芬突然沉默了,或许这句话我不该说,哪有当面这么问人的。

刘芬沉默片刻,幽怨地说:“你怎么不找我玩了啊,咱们那天玩得不是挺开心的嘛。”

女人的心思真的是莫名其妙,瞧她这话说的,好像我不追她就是天大的罪过是的。

我说:“我感觉你对我没兴趣啊,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再找你那不是自讨没趣嘛。”

刘芬急忙辩解说:“你怎么知dào

我对你没兴趣啊,你问过我吗?恐怕是你对我没兴趣吧。”

我说:“没有,没有的事,看你,想到哪去了。你这么好的姑娘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刘芬步步紧逼地追问:“那是怎么回事啊,你告sù

我。”

这姑娘可能是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或许她认为以自己的容貌和条件不应该被人看不上,不甘心才来追问。我无言应对,搜肠刮肚还是找不到借口,只好闭着嘴巴沉默不语。

我们慢慢骑着车子,一直骑到她家所在的楼区。分手前刘芬叮嘱说:“记得以后没事到我家来玩啊,我爸妈都很好客的。”我答yīng

了一句,迅速骑上车消失在楼群中。

以我屈指可数的失恋经验判断,刘芬这个丫头跟我较上劲了。现如今世风日下,女人们逮着机会都要张扬个性,凡事都要跟男人争个输赢,不知dào

从什么时候开始女人想要征服世界了,浑身充满了占有欲。刘芬是不服气我居然对她的美色无动于衷,目的无非是想征服我,让我臣服于她的牛仔裤下,也许等到我认输后她又会毫不客气地将我一脚踢开。

52. 三姑六婆忙相亲

对我而言,刘云就是一本最生动活泼的教科书,读过这本大书之后,其他的都是小儿科了。不过遇到这样的女孩子还是很麻烦,她们这种心高气傲的小丫头片子从来都不知dào

什么叫天高地厚,吃过亏都不长记性。

后来她跟我频繁接触,有事没事到我们办公室串门聊天,却装作并非特意来找我,要么装作路过,要么找王斌谈论她表姐,跟那两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傻小子一谈就是一个早晨,而且热火朝天,好像他们已经成了铁哥们,打成了一片。

她还热心地给王斌指点迷津,教他如何讨取黄琳开心。王斌和那个傻小子对她的义举感恩待德,看他们两那架势,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人家看看是红的还是黑的。

刘芬每次来都是走的时候装作不经意地跟我聊两句,最后才飘然而去。我注意到,她每天的衣服都不同,还喷了淡淡的香水,显然经过用心打扮。

虽然无心于男女之事,但我还是跟刘芬出去玩过几次,有两次我们还是跟王斌和黄琳一块出去的。王斌的状况跟我正好相反,他虽然跟黄琳交往密切,但我看得出来,黄琳对他并不热心,她不过是享shòu

被人追的快乐,聊胜于无。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对此保持了必要的冷静和忍耐,对她的热情似火无动于衷。对刘芬,我每次都笑脸以待,但严密封锁着自己的感情线。这种时候我并不想轻易把自己的感情投入到一个随时可能变心的女人身上。我已经摔过一个跟头,损失惨重,不能再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了。

在刘芬的一再要求下,我跟她去过一趟她家。不知dào

她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死活非要让我去她家,见见她父母。为此我跟她热烈地探讨过,我们现在还算不上男女朋友,充其量算是一个厂的同事,见父母那是两人确定关系之后的事,现在去显然不合适宜。可她坚持说即便不是男女朋友,去家里玩玩总是可以的。

我问她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她犹豫了好长时间才说是她父母整天在她面前唠叨,唠叨她都毕业几年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别人家跟她同龄的女孩子大多嫁人了,父母感觉很没有面子,好像她这个闺女嫁不出去似的。她不过是想找个人把她父母糊弄一下,免得他们总是唠叨。我说这算是帮忙吧。她点点头,表示默许。我想了想,决定做个顺水人情。

但是我没想到刘芬的父母会对这件事这么重视,我去的时候他们家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三姑六婆一大堆,陆续还来过几个人,坐了坐有的人先走了,留下的号称是帮忙做饭,其实是当参谋。白痴都看得出,就那么几样菜,压根就用不了三四个女人拥挤在狭小的厨房里。

这么多人参谋我一个人让我感觉很紧张,甚至有些害pà

,搞得我都出汗了,原本挺利索的嘴巴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他们的问题并不多,无非是问我的家庭状况,在哪上的学,在外面的工作经lì

等等,但关注的目光十分深邃,每个人都目光炯炯,像是要把我穿透似的。

我在刘芬家呆了一会,越来越觉得别扭,几次站起身要走,但每次都被他们热情地挽留下来。在这中间刘芬独自一人呆在她的房间里,丝毫没有为我打圆场的意思,搞得好像这纯粹是我个人的事,与她毫不相关。本来我应该很愤nù

的,但那个时候我连愤nù

都忘记了,只顾着应付这些热情的三姑六婆。

终于熬到吃饭的时候了,三姑六婆们事先约好似的,纷纷退场,只留下刘芬一家三口和我。饭菜摆好刘芬才从卧室里出来,脸上挂着坏坏的笑容。

我这个时候突然愤nù

了,狗日的,这个女人把老子叫来晾到一旁,我一个临时拉来帮忙的充当了主力军,替她抵挡了枪林弹雨,而她却躲在后方看我的笑话。因为愤nù

,我的表情显得十分肃穆,坐到饭桌上像是个领导,刘芬的父母对视一眼,目光中充满了惊讶之色。

他们冲刘芬使使眼色,刘芬似乎也觉察到了我的不快,悻悻地问:“你,你这是怎么了,一脸严肃的样子,把自己搞得像个视察民情的领导干部。”

我这才想到这样的表情显然不适合在饭桌上,无论如何我吃苦受累也应该多吃两口。我连忙解释说没事,迅速进卫生间撒了泡尿,洗手的时候顺便洗了把脸。洗完脸我看到台子上放着一包擦脸油,打开盒子在自己脸上狠狠抹了一把,感觉自己一下子就变得香喷喷的了。

53. 给点阳光就灿烂

这时心情好了很多,神清气爽,我拉开卫生间的门,露出花朵一样的诌媚的笑容。刘芬的父母被我的笑容感染,脸上的表情顿时慈祥起来。

我们在饭桌前坐好,刘芬的父亲看看我,试探地问:“要不要喝点?”

我看了看刘芬,想从她那里得到点信息,刘芬的表情不置可否。我想了想,强忍着腹中对酒的渴望,说:“您要想喝我就陪您喝两杯,其实我不太会喝酒。”

刘芬的父亲教xùn

说:“年轻人怎么能不喝酒呢,不喝酒还是老爷们吗?”

我被他教xùn

得不太好意思,偷偷看了看刘芬母亲的表情,发xiàn

她的表情很复杂,说不出来的味道。

刘芬的父亲吩咐道:“去,把家里的好酒拿来。”

刘芬的母亲坐在那里没动,像是没听见。

老头子急了,不耐烦地催促:“去啊。”

刘芬的母亲嘟囔地说:“喝,一辈子除了喝酒没别的本事,这回可让你逮着机会了。”

虽然嘴上嘟囔,可还是起身去拿了一瓶白酒,很不情愿地放到桌上。

我打开酒,每人倒了一杯,端起杯子敬了老爷子一杯。老爷子吱溜一口就干光了杯中酒,看他喝酒的样子真是又馋又香,不由得勾起了我的酒瘾,几杯酒下肚就全然忘记了顾忌,跟老爷子交杯换盏地喝了起来。

老爷子喝了酒特别健谈,话题很宽广,天南海北一通乱评。我附和着老爷子随口说了几句,越发激发了老爷子的谈性。后来谈到政治和民生,老爷子显得十分气愤,尤其对腐败深恶痛绝,全然不管刘芬母亲的眼色和桌子下的小动作,时不时就冒出几句反dòng

言论,吓得我不得不给他打圆场。

好在老爷子虽然好喝酒,但酒量不行,一瓶酒两个人才喝了大半瓶就不行了,眼皮直打瞌睡,说话颠三倒四,在刘芬母亲的一再坚持下被强行脱离饭桌,扔到了卧室床上。

饭吃得差不多了,我起身告辞。刘芬的母亲没有挽留,客套几句就让打发刘芬送我下楼。到了楼下我趁机向刘芬表达了我的不满,刘芬却全然没有悔意,还指责我不该把他们家老爷子灌高。

我悻悻地瞪了刘芬一眼,无奈闭上了嘴巴。刘芬把我送到小区门口就自己回去了。我看着她慢步离去,她的背影显得有几分落寞和孤单,突然心里闪过一丝难以描述的复杂感受。

后来刘芬告sù

我,他们家老爷子很赏识我,因为我很对他的胃口,跟他有共同语言,并且他无端认为我是个有文化有修养的有为青年,以后绝对会有出息。

但刘芬的母亲对我的印象却十分恶劣,可能是因为那天老爷子在我面前出了丑,也可能认为我跟她老公太相像,她跟着这个男人半辈子没有大富大贵,还忍受了他太多的恶习,他们两个过了大半辈子,也吵了大半辈子,不希望女儿的命运跟她一样,找这么一个只有在酒桌上才指点江山的无用之人。

我告sù

刘芬,其实这样也蛮好,至少他们两个会为此争论上一段时间,就不会把时间和精力花费在为刘芬相亲这样的琐事上了。

但刘芬的态度很暧昧,她很萧索地说:“没劲,真他妈没劲!”

我纳闷地问:“什么没劲?”

刘芬哀怨地白了我一眼,懒洋洋地说:“生活没劲,你这个人更没劲。”

我有些恼火,不满地说:“这么说你是在怪我喽?我帮忙还帮出错来了?”

这世界上有一种人很奇怪,她们没心没肺,桀骜不驯,目中无人,永远以自己为中心,他们都觉得自己有功,他们是太阳。在我看来,其实他们除了眼睛长在肛门里,别的不值一提。在我看来,这些人的价值观有很大的问题,他们无端地认为这个世界欠他们的,老娘把他们生出来的任务就是向世界讨回属于他们的。

但是不得不承认,他们属于这个无厘头的世界,王斌如此,刘芬也是如此。不过我发xiàn

他们生性中有一种致命的缺陷,那就是他们似乎在等待着每个人给予他们一次迎头痛击,狠狠地刺痛他们一次,让他们明白,这个世界他们还没有完全统治,总有一天会被揍得鼻青脸肿。

刘芬被我发飙收拾过之后老实了很多,那股没来由的优越感不见了,每次见到我都臊眉耷眼,目光变得温顺柔和了许多。我懒得理她,对她视而不见。刘芬表现得很腼腆,偶尔会给我打莫名其妙的电话,随便说两句就挂了;有时会在我办公桌上放点小吃之类的东西。我不爱吃零食,顺手就给了王斌。以我的理解,这种人就是不能给好脸色,有二两颜色他们就敢开染坊,蹬着鼻子就敢上脸。

54. 外甥突击

那是段无聊却清闲的时光,大把可供挥霍却无处可去的时间,没有希望,生活一眼望不到尽头。每天坐在办公室里,我端着茶杯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窗外是浓烟滚滚的大烟囱。

我不断地追忆,不断地反省,不断地出神。我不知dào

我是否真的应该从广东回到家乡,回到家乡又如何呢?难道现在这种每天一杯茶一张报纸打发时间,坐以待毙的生活是不是我所需yào

的?

我不知dào

,我极度迷茫,也极度空虚。刚回来的时候我还热衷于各种酒局,跟各色人等坐在一起坐而论道比赛着吹牛逼,现在我每天都懒洋洋的,连动都懒得动了。也许我需yào

一种动力,一种能够激发我奋发图强的外力。

在那段无聊时光,我每天呆在家里,帮老姐带带小孩,跟薇薇争夺电视遥控器。刚开始我让着薇薇,她要看动画片,我要看电视剧,她一哭一闹我就赶紧让给她。

后来我迷上了看《士兵突击》,时间跟动画片冲突,等她看完了电视剧也差不多快结束了。我一再跟她说好话求情她都绝不妥协,目不转睛坐在沙发上对我的请求无动于衷,铁石心肠。

有一天我强行把电视转换频道,她又哭又闹的,态度还很恶劣,扬言要是不给她看动画片就把我赶出去,还要去老掌柜和老娘面前告状,说我欺负她,这一次真把我激怒了。她的哭闹声把我搞得心烦意乱,克制不住一个嘴巴子抽过去,打得薇薇暂时忘记了哭泣。

我仍不解恨,拉着她出了门把她丢在门外,自己一个人在屋里看电视。那天晚上老姐和老娘都出去混去了,没人给薇薇撑腰,我乐得清闲,喝着茶抽着烟把一集《士兵突击》看完。

这时我才想起来薇薇还被关在门外,心里有些后怕。我赶紧打开门,看见她一个人坐在楼梯口,压抑地抽泣。

我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感觉很内疚,但仍然沉着脸很严肃地问:“哭够了没有。”

薇薇看着我,脸上挂着泪珠,胆怯地点点头。我说哭够了就进来,要是没哭够就继xù

在外面哭,什么时候哭够了再敲门。薇薇坐在那里,委屈地看着我。

我硬起心肠,转身进屋关了门。刚坐下,就听见轻轻的敲门声。我拉开门,面无表情地看着薇薇,说:“干什么?”

薇薇轻声说:“舅舅,我不哭了。”

我点点头,严肃地说:“那你进来吧。”

薇薇进屋后我说:“给你两个选择,你要想看电视就跟我一起看《士兵突击》,要不想看就睡觉去。”

薇薇默不作声,悄悄坐在我身边,跟着我看《士兵突击》。

又看完一集《士兵突击》,我注意到薇薇也看得十分入神,我笑的时候她也跟着笑,我被打动的时候感觉到她面部的表情也十分凝重,不由得惊讶地问:“你看得懂吗?”薇薇点点头。我心里一震,天哪,她才六岁啊。

此后,薇薇每天晚上陪着我看《士兵突击》,直到大结局。闲暇时间,我还十分慎重地跟她讨论过一些问题。譬如我问她:“你喜欢许三多吗?”

薇薇摇摇头,说:“不喜欢!”

我问道:“为什么?”

薇薇毫不犹豫地说:“他太笨了。”

我说:“你没看最后他一点都不笨了么,而且还很优秀,成了尖子了都。”

薇薇还是摇头,坚持说:“那我还是不喜欢,他长得不好kàn

。”

我说:“那你喜欢谁?”

薇薇同样毫不犹豫地说:“成才!”

我明白了,笑了笑说:“是因为他长得帅吧。”

薇薇腼腆地点点头。

我的好奇心被彻底调动了,忍不住说:“可是他人品不好啊,你还喜欢他?”薇薇坚定地说:“他那么帅,肯定会变好的。”我纳闷地问:“你凭什么这么坚定?”薇薇诧异地说:“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嘛。”

听了这句话我有些后怕,不无忧虑地想,现在的孩子,太早熟!等到他们出道了,我们还是不是他们的对手?

也就是那段时间,我认识了我老姐的一个女朋友。这个女的是个男人婆,名叫杨花花。杨花花是个直肠子,性格直爽,整个人看上去彪忽忽的,说话做事都挺二的,不过客观地说,她算是个好人。

有时候我会跟杨花花聊上一会,她确实挺二的,什么都满不在乎。譬如她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我说以前有,但现在没有。她说那你没有女朋友,性生活怎么解决。当时老姐在场,这话问得我面红耳赤。

杨花花示意老姐回避,老姐也觉得很尴尬,进了卧室化妆。我说不解决,忍着。杨花花把我上下打量一番,赞叹说:“看你挺年轻的,没想到有这毅力,不过老是憋屈自己会憋坏的。”

我心里想,你管得着吗,嘴上却说,没有办法,不憋着怎么办?

杨花花坏笑着,用手做了个下流的手势,说:“飞机打多了对身体可不好哦。”

我恼怒地反击说:“让你费心了,那你没有男朋友是怎么解决的?”

杨花花坦诚地说:“我有很多朋友,对女人来说要解决这个问题肯定比男人容易得多。”

我讥讽地说:“没想到你一大把年纪还这么风骚的。”

55. 富婆出现了

杨花花对我的讥讽不以为意,她嘿嘿嘿地傻笑了几句,说:“你看上去挺帅的嘛,又是大学毕业,找个女朋友有那么困难吗?”

我说:“是啊,我也挺纳闷的。你有没有好货色,介shào

一个给我。”

杨花花说:“我想想啊。”

她认真地想了一会,突然面露喜色,兴奋地说:“你不说我还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一个,家里还很有钱,有车有房还有自己的店子,挺合适你的,你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我对杨花花一惊一乍的做派很不感冒,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在她看来似乎已经铁板订钉了,不快地说:“你别这么乍乍唬唬的好不好,影都没有的事让你说好像十拿九稳了似的。再说了,什么叫走了狗屎运,好像我是泡狗屎似的。”

杨花花仍然兴奋地说:“这事错不了,我给你们做红娘,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了。哦,对了,她叫魏静静,可是个斯文人哦。”

杨花花是个急性子,第二天就打电话给我,告sù

我她已经给那女的说了,人家同意见面,问我什么时候方便。我说你看着安排吧,我随时都可以。她说那好,等她电话。

风风火火是杨花花的独特风格,我只等了一天,杨花花就约好了场子,叫我下午六点准时去锦凤翔酒楼吃饭。

锦凤翔是家高档酒楼,那里的饭菜都特别贵,一桌饭没有五六百下不来。

我不满地说:“还是换个地方吧,那里消费太高,我请不起。”

杨花花不屑地说:“你可真小气,我跑前跑后帮你介shào

对象你连顿饭都请不起。”

我说:“我现在是穷人,所有兜里的钱掏出来也不够你塞牙缝的。”

杨花花说:“得,本来就没打算让你请客,人家请,这回你满yì

了吧。”

我愧疚地说:“没办法,谁让咱人穷志短呢。不过让人家女的请客恐怕不太好吧,那我怎么好意思。”

杨花花不耐烦地说:“你少矫情了,记得准时来就行了,穿精神点,别丢我的脸就成。”

下午我去澡堂子洗了个澡,精心挑选了身干净的衣裳,刮了胡子,脸上了擦了雪花膏,在镜子里把自己审视了半天,镜子里的男人虽然显得疲塌潦倒却依然潇洒。我冲着镜子大喊一声:“我很看好你哦!”然后神采奕奕地去了锦凤翔酒楼赴约。

六点整我准时到了酒楼,杨花花和那个女的也按时抵达。物以类聚,魏静静跟杨花花一样,性情也十分豪放,动不动就乍乍唬唬的。

不过这女的看上去确实挺有钱的,穿着打扮都很时髦洋气,姿色属于中人之姿,她的骨骼架子很大,看起来比较魁梧,整体的线条有些硬,少了女性的柔媚,嗓门又大,让人觉得又是一个男人婆。

魏静静一进门不经意地扫了我一眼,说:“小伙子挺精神的嘛。”魏静静的目光从我身上一划而过,但我强烈地感觉到那道看似不经意的目光十分凌厉,一眼就把我看到底。无疑,这个女人商海沉浮多年,阅人无数,眼光很毒。这让我有几分忐忑,原本这次赴约就是聊胜于无,心情很复杂,被她这么一看浑身都不自在了。

但是这个两个豪放的女人实在会搞气氛,几杯酒喝下来气氛就热烈起来,包厢里到处都回荡着她们夸张的笑声。

我也被她们感染,开始疯狂地跟她们拼起酒来。这顿饭吃的极其热烈,我们都放得很开,毫不脸红地讲着到处听来的黄段子。最后觉得三个人还是显得人有些少,我打电话叫来了李玉和王斌,她们又喊来几个朋友,满满挤了一包厢人。随着人越来越多,大家的情绪也越来越高涨,一直闹腾到十二点多,酒楼的经理来催了三次我们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从酒楼出来,杨花花让魏静静开车送我,把其他人都赶上了出租车。我明白杨花花的意思,心里也很感激她,但还是觉得挺不好意思。

在车上,魏静静一边开着车,一边意犹未尽地说:“今天真是太高兴了,很久都没这么开心了。”

我附和着说:“我也是,今天真的很尽兴。”

魏静静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有说话。我也不知dào

说什么,尴尬地把头转向车窗外,看着金粉流兮的城市夜色。

车子送到家门口,魏静静把车停下,看了看我,问:“你困吗?”

我摇摇头,说;“一点都不困,甚至还很兴奋。”

魏静静爽朗地笑了,说:“那咱们再去找个地方坐会?”

我兴奋地说:“好啊,可是去哪呢?”

魏静静说:“你不用管了,我带你去就是了。”

56. 忧郁如驴的帅哥

我们去的地方是一家会所,只对会员开放,里面装修得十分奢华。已经十二点多了,但会所里的人并不少,三三两两坐在一起低声闲聊。

我们坐下后服wù

员走过来要什么,魏静静看看我,问:“你想喝点什么?”

我心里想喝酒,刚才没喝透,但不太好意思说,只好把皮球踢会给她,说:“你拿主意吧。”

魏静静善解人意地说:“喝啤酒吧,刚才没喝透,不过瘾,现在还是想喝。”

我兴奋地点点头,说:“好啊。”

于是又喝酒,但不知dào

谈些什么,只好没话找话地说:“杨花花人不错,是个热心肠。”

魏静静点点头,表示赞同。

我接着说:“你跟她的性格蛮相似的。”

魏静静呵呵地笑了笑,莫名其妙地说:“你很单纯。”

我不太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纳闷地问:“我单纯?那你可看错了,好歹我也是在江湖上挨过刀的人。”

魏静静认真地说:“跟我比起来,你还很单纯。”

我没有接这个话茬,我感觉得到,这个女人有着非同寻常的经lì

,她的内心世界早已历尽沧桑。魏静静看我没有反应,淡淡地说:“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我点点头,说:“洗耳恭听。”

其实我不想听她的故事,这些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伤害过别人,也被别人伤害过,见到的和看到的多了人就麻木了。悲惨的故事太多了人就越发冷漠,有时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怎么会这样麻木不仁。因此无论魏静静的故事多么曲折我都可以想象得到,文学书籍和电视剧差不多把人间所有可能的故事都讲完了,她不可能跳出这个范畴。

在这个夜晚,魏静静开始充满感情地讲述她的故事。与我想的差不多,一开始是痛苦不堪的创业史,创业成功后人的改变,然后是破裂的婚姻,等等。

在魏静静的讲述中,我知dào

她最早是水产市场的批发商,控zhì

着兰州百分之二十的海鲜市场,有钱后多种经营;结过婚,又离了婚。只是杨花花没有告sù

我,魏静静还有个孩子带在身边。

我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安静地听魏静静讲述她的人生。她讲得差不多了,看了看我,关心地问:“你困了吗?”

我摇头,说:“不困啊。没想到你这么开朗的人以前也曾有过这样艰难困苦的时候。”

魏静静表情复杂地笑了笑,说:“你今天来见我是因为好奇吧?”

我点点头,很显然,在这么洞悉人心的女人面前做隐瞒是很不明智的选择。

魏静静接着说:“杨花花经常给我介shào

对象,我偶尔也去赴约,其实没怎么当真,只是找个借口大家高兴高兴。”

我连忙说:“你很好,心地善良,大把人排着队等着你去挑选呢。”

魏静静喝了杯酒,散淡地笑了笑,说:“虽然你是在恭维我,可我听了还是很高兴。想听听我对你的印象吗?”

我说:“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魏静静说:“还是那句话,你还很单纯。我比你年纪大,又离过婚,还带着孩子,我们根本就没有可能。”

听了这话,我虽然早有心理准bèi

,也没有打算跟魏静静有什么结果,但没被人看上难免还是有些伤心和尴尬。

魏静静看了看我,说:“你别难过,不是我没看上你,是你年纪太小了,像是我弟弟。不过我确实挺欣赏你的,如果你不介yì

,我们可以做很好的朋友,以后有什么困难,你可以来找我,我绝对不会推托的。”

我说:“那咱们一言为定,以后我有了麻烦第一个肯定找你帮忙。”

魏静静伸出手指在我脸上抚弄了一下,似是而非地赞叹说:“不错嘛,皮肤还蛮有弹性。年轻真好,我都有些嫉妒你了。”

我被她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都哄了,害臊地说:“年轻有什么好,年轻人除了精子多什么都少。”

听了这句话魏静静冲我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低下头抚弄了一下头发,然后又抬起头看着我笑了笑,笑得有些暧昧。

魏静静的笑容让我的心中一动,下腹一热,那玩意突然硬了,压抑许久的身体有了强烈的冲动。我努力咽下一口唾沫,尴尬地笑了笑。

我们办公室又被人托关系塞进来一个郁郁寡欢的名牌毕业生,上海交大毕业,长得十分高大帅气,留一头艺术家一样的长发,长相有点像上海那个英俊小生陆毅。陆毅在银幕上的形象是个阳光男孩,但这家伙虽然形似陆毅,神却背道而驰,他看上去一脸晦气,看谁都是用眼白瞥,一副半死不活十分欠揍的德行。

57. 想当总经理

可是他确实很帅,让我自愧不如。超级帅哥一来到我们厂,如同是在母蜂窝里扔进了一头公蜂,以火箭般的速度在厂里的老少娘们中引发了轩然大波,惹得无数少女少妇十分疯狂,到处打听超级帅哥的资料。据说超级帅哥还是单身,这是个爆zhà

性的信息,消息传开后让许多单身女青年充满了憧憬。

超级帅哥刚来那几天,每天借故到我们办公室看帅哥的女人络绎不绝,像是一群嗡嗡叫的苍蝇,让人心烦,让人妒火中烧。有的女人偷偷看两眼就走了,有的死皮赖脸呆在我们办公室赶都赶不走。

虽然帅哥的表情比较衰,但在她们眼里,他那副欠捶的神情不叫阴森,而叫忧郁。忧郁就忧郁吧,总比忧愁好点。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人家爹妈那么会生养,把人家生得那么漂亮。

刘芬未能幸免,而且中毒最深,自从到我们办公室第一眼看到超级帅哥后路都不会走了,迅速掉进了帅哥忧郁的白眼里,完全把我抛之脑后,再也懒得跟我浪费唇舌了。她以后再来我们办公室的目标改换成了那个阴气森森的帅哥,每次只要一看到帅哥就是一脸春色,两眼发亮。那副德行真让我伤心,让我嫉妒,我心里想,兴许这会她的哈喇子都在口腔里流淌呢。

帅哥名字叫杨大伟,听听,这是什么名字,大伟,还不如直接叫他妈阳痿呢。我承认,我嫉妒他了,而且抓心挠肺,看见他那一脸死相我就冒火。可帅哥越是对这些苍蝇般的妇女冷漠,她们越是觉得帅哥有型,用刘芬的话说就是“简直酷毙了,爱死个人。”听了这种屁话,你说我能不冒火吗?

女人变心可真够迅猛的啊,我忍不住感叹。虽然我对此早有心理准bèi

,但难免还是感觉到一丝落寞。真是个食色时代,女人好男色起来比男人还要凶猛。这个商品经济做老大的年代,不仅美女成了奇货可居的商品,连美男子忧郁的白眼都可以拉动经济增长点。

因为超级帅哥的到来带来了一连串连锁反应,女工们不好好干活老往厂工会跑,影响了生产,厂里很头疼,领导们心里也不是个滋味,有一种被人抢了风头的醋意。于是厂里出台了制度,上班时间不允许到处胡窜,尤其女工不许往厂工会跑。

但规章制度归制度,没有强行实施很难产生约束效果。女工们一有机会还是要往我们办公室跑,有时为了看超级帅哥一眼,本来去几米远的地方也要绕路从我们这经过,看几眼,连俩不舍地离去。

恩格斯在他的著作里不止一次提到了雄性的嫉妒,超级帅哥的到来让我深刻领悟了恩格斯的伟大。厂里的男人都讨厌超级帅哥,每次看到他眼神就复杂了,那目光像刀子,似乎每个人都恨不得上去砍他几刀,最好在他漂亮的小脸蛋刻上几个十字。

这种让我嫉妒的状况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钢球厂工会人员严重超员,我被列入到清洗名单。

忧郁的超级帅哥来了不到半个月,工会张主席就找我谈话了,拐弯抹角跟我说明了意思,让我走人。

这一点我也有准bèi

,上海交大那个阴森的家伙来了没几天,我就听人说了,他来了就要走一个。稍微用脑子分析一下,走的这一个肯定是我,他们都是名牌大学毕业,我上的学院不是名牌,不顶替我还能顶替谁?而且他父亲是钢球厂一个不大不小的头目,而我父亲只是一个退休在家的老工人,自然无法与他抗衡。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我连虾米都算不上,充其量属于最底层的浮游生物,无依无靠,到哪都只有被吃掉的分。现实就是这么又可悲又可笑,弱肉强食的社会规则在这种地方也能体现得淋漓尽致。

张主席跟我谈完话之后,我就回到办公室收拾东西。在这才上了几个月班,没想到积攒的东西还真不少。我找来一个塑料袋,把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全部塞进去,然后看了一眼办公室里的所有人和物,拎起东西出了门。

王斌追了出来,拉住我,纳闷地说:“你去哪?要跳槽啊。”

我苦笑了一声,说:“不是我要跳槽,是这里已经没我的位置了。”

王斌吃惊地说:“难道你被裁掉了,我一直还以为是我呢?”

我说:“那怎么可能呢,我早就知dào

是我。其实没什么,我现在很轻松,感觉解脱了。”

王斌眨巴着小眼睛问:“兄弟,有去处吗?如果没去处哥们给你介shào

一个工作,我表哥的公司要招个副总,收入比厂里高多了。”

我想了想,十分感激地看着这个单纯的大男孩说:“不必了,哥们有去处。”

王斌问:“什么去处?”

我说:“我想当总经理,不想当副总。”

58. 咸鱼翻身

王斌吃惊地看了我半天,愣怔地说:“原来兄弟你是有野心的人,我以前小看你了。”

我说:“兄弟我岂是池中之物,一到下雨就会翻身的,你等着我的好消息。”

王斌说:“我相信你,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记住,咱们永远是哥们。”

我点点头,拍拍王斌的肩膀,大踏步向厂外走去。

其实厂工会办公室并非久留之地,被挤走更好,本身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一直呆下去反而会消磨斗志,年纪青青就废掉了。

可这给人的感觉还是有些荒唐,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滑稽劲。一个随时可能倒闭的破厂,它的厂工会办公室本来是没出息的人养老的地方,没钱更没什么前途,却同样争得你死我活,还要托人情走后门才能挤进来,并且汇集了这么多本该在各个领域叱咤风云的名牌大学毕业生,让人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以目前的行市来看,这年头大学生确实快成垃圾了,廉价到可以到菜市场上用铁锨铲着卖了。

时光荏苒,我被钢球厂工会辞退的时候,突然惊觉兰州已经进入深秋了,距离我离开东莞回到兰州已经近半年之久。我一边惊讶于时光流失的速度,一边反省这大半年来庸庸碌碌的日子。这么长时间了,我都干了些什么?浑噩度日,虚度光阴,那些隐藏在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伤痛早该痊愈了吧。

随着秋天的气息日渐稀薄,在西伯利亚的冷空气还未降临兰州的上空之前,那些失去的雄心壮志在我身体里伸出枝桠,蓬勃生长。不能再这么消沉下去,我该出去扎扎实实做点事情了,是该重新奋斗的时候了。

从广东回来之前,我那个公司虽然经营不善,但作为外贸公司本身并没有多少成本,所以亏损得并不太多,只是有段时间没有赢利。所以我回来之前并非身无分文,我把公司所剩不多的资金和转让公司得来的资金,还有卖车的钱共计二十多万全都买了老鬼推荐的这支股票。买完股票后我猛然发xiàn

,我给自己留的钱并不多,买完一张飞机票,剩的钱就只有那么可怜的一点,回到家没几天就被我给折腾光了,只好在老爷子的压迫下混吃混喝,苟且偷生。

谁知dào

一开始涨势喜人的绩优股从我买的那天就没怎么动弹,后来随着大盘的一路下跌许多原来被专家都看好的绩优股一夜之间全变成了垃圾,包括我买的这一支,像是周星驰电影《济公》里的黄金在灯枯油净的那一刻全部恢复狗屎的本来面目,二十万扔进股市没几天就被吞了个精光。这股市太像人生了,一年前我还被两个女人争来抢去,没几天却又都避之惟恐不及。这些我没敢跟老爷子说,我怕说了他一怒之下真的拎起做木匠活的斧子活劈了我。

大半年之后股市大盘复苏,且节节攀升,以前的垃圾股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回升。我买的股票稳定升值,半年时间接近增长了一倍,原来的二十多万变成了四十六万。

我松了一口气,擦了把满头的冷汗,赶紧把这些烫手的东西都扔了出去,咱见好就收吧,以后再不玩这心惊肉跳的玩意了。

这大半年来我破罐子破摔,活得浑浑噩噩,一直没干什么正经事,像是做了一次噩梦。如今噩梦已经醒了,我也该抖擞精神,奋发图强,重新振作起来,再这样混下去真要像老掌柜的骂的那样,坐着等死。

成功摆脱了我之后,老爷子松了一口气,全然没了任何顾忌,全情投入到跟随木匠李学手艺的事业中去了。

木匠李的业务遍布周边地区,经常要去很远的地方做木工。木匠李手下有几个徒弟,都是年轻人,我们家老爷子是木匠李晚年收的最后一个门徒,在他所有的徒弟中是年龄最大的一个,但以入门先后顺序老爷子却是最小的小师弟。那些小伙子不知dào

尊老爱幼,没大没小,经常指使老爷子干这个干那个。

这让我觉得很丢人,但老爷子并不在乎这些,跟着这些比他小一轮的师哥们在一起的时候相处甚欢。

老爷子以六十岁高龄依然风风火火,经常跟着木匠李走南闯北,有时要在外面呆很长一段时间才回家。对此老娘和老姐都很有意见,说老爷子是千年老树发新芽,简直要成了一个老顽童。我不知dào

木匠李出于什么样的居心,到哪去非要带着这么高龄的徒弟。

快要入冬的时候,老爷子从外地风尘仆仆地回来了,整个人看上去很疲惫,但精神很好,在我面前高谈阔论他在外地的见闻。我对他的经lì

没什么兴趣,对他的这种行为作风早已习以为常。

我把老爷子的五万块钱扔还给他的时候,他两只眼睛瞪得牛蛋似的看了我半天,盯得我直发毛。老爷子突然站起来一把抓住我的脖领子,气急败坏地说:“说,钱哪来的?”

59. 狗屎变黄金

我一边试图挣脱他一边说:“你放开我,什么意思你?抢劫啊。”

老爷子手上加了把劲,揪紧我的领子气势汹汹地说:“你抢银行啦,哪来这么多钱?”

我愤nù

地解释:“你才抢银行呢,你放开我,你把我弄疼了,这是我以前买股票挣的,早知dào

你这种态度这钱我还不还你了。”

老爷子闷声盯了我半天,手慢慢松开了我的脖领子,将信将疑地问:“买股票?你这样的猪脑子也会炒股?”

我不满地反驳:“我咋就不能买股票了,我咋就不能翻身农奴把歌唱了,我告sù

你,这世上的事就是这么难说,垃圾啊不定什么时候就变成黄金了,你知dào

哪块云彩要下雨吗?”

老爷子看我得yì

的神情,沉思片刻,突然说:“我这五万块钱借给你几年了,你买的股票都升值了,可你还没给我利息呢。”

“利息?”我不屑地说:“你还想要利息,这么多钱你会花吗?”

老爷子说:“你给我就会花。”

我说:“想要利息,门都没有。现在我也有钱了,以后我顿顿出去吃馆子,喝最好的酒,抽最好的烟,再也不跟你在这穷窝子受这份罪了。”

老爷子抄起手边的家伙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滚!给老子滚远,我这穷窝子不稀罕你。”

没想到我刚把钱还给老爷子,老娘就不高兴了,开始跟我闹别扭。

我问过老娘,她是什么意思。老娘跟我打哑谜,死活不说明白。

慢慢我才自己弄明白,老娘不高兴是因为我有钱了,却没给她钱花。我问老娘:“你要钱干什么?又不缺吃不缺喝,你那点退休金够你花了吧。”

老娘气鼓鼓地说:“钱哪有个够。你这个白眼狼,给你老子那么多钱,可就是一分钱都舍不得给我。”

我说:“那是我以前借他的,现在还给他是天经地义的。”

老娘不为所动,坚持说:“那我管不着,反正你没给我。”

为了平息老娘的不平,我很不情愿地取出一万块钱来给了她。老娘这才转怒为喜,揣着钱欢天喜地去银行存款去了。

钱给了二老,我松了口气,感觉自己终于可以挺直腰板做人了,这半年没有尊严的生活让我总抬不起头,跟谁吵架都觉得没底气,这回有钱了,真的要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可接下来的事情越来越麻烦,都是出在钱上面。我老姐一开始只是拐弯抹角地提示我,她买房子的时候我没表示过心意,孩子虽然小,可花费却一点都不少,以后升学什么的都是要花钱的事。我装作听不明白,这像是趁火打劫,让我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后来她就直接明示了,而且找来了老娘老爹替她说话,为她出头。

我心里虽然不乐意,但想想就算是给她点我还有四十万,咬着后牙槽一次性给了她一万。老姐接过钱时手都不知dào

放哪好了,显得很扭捏。

我看在眼里,心里就更不是个滋味,钱是好东西,可这东西真是坑人。我警告老姐,以后别再拿钱的事来烦我。

这下子皆大欢喜,老娘依然过着她老年的潇洒生活,老姐有了点钱也经常去购物美容。没有人再敢小看我了,除了老爷子依然不把我放在眼里,所有人对我的态度都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我的腰杆子硬了,这感觉真美,整个人感觉都飘了起来,走起路来脚底下都跟踩着弹簧似的。

不过老爷子有了钱之后还是住在老房子里,过着勤俭节约的清苦生活,只是基本上不跟木匠李出去跑营生了,盘踞在家里练习他的木匠手艺。那段时间他买了很多木料,做了不少东西,大的如衣柜书架,小的如木屐梳子。

后来他可能觉得不过瘾,毕竟家里地方小,运送木料也麻烦,老爷子干脆把厂大院后面的一片胡杨林承包了下来,我还给他的五万块钱这次派上了大用场。承包下胡杨林后,老爷子每天带着盒饭,拎着他的工具去林子里瞎折腾,朝九晚五,比上班的还准时、敬业。

老爷子的言行越来越古怪了,不知dào

他脑子里整天想的是什么。

我曾经忧心忡忡的跟老娘探讨过这个问题,老娘也很无奈,她忧心忡忡地说:“我跟你老子过了一辈子,到现在也闹不懂他了,谁知不过老爷子有了钱之后还是住在老房子里,过着勤俭节约的清苦生活,只是基本上不跟木匠李出去跑营生了,盘踞在家里练习他的木匠手艺。那段时间他买了很多木料,做了不少东西,大的如衣柜书架,小的如木屐梳子。道他想干什么。”

我说:“这可怎么办呢?总不能任由他就这么胡闹下去吧?”

老娘伤感了一小会,很快由阴转晴地说:“你别管他,由他折腾去,我就不信他一条烂泥塘里的小泥鳅,能翻出多大的浪花来。”

也只能这样,老爷子不是一般人,很难对付,他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我虽然奔三十了,可老子永远是老子,儿子永远是儿子,老子要想揍儿子,儿子也只能撅起屁股受着。

散出去九万块钱我手头还剩下三十多万,这些钱在我们这个地方创业是足够了,这些钱捏在手里就是死钱,早晚要被我挥霍光,应该让它运转起来钱生钱这才是硬道理,可一时我却不知dào

干什么好了。

60. 有钱花

我找来李玉,告sù

他,我现在不仅有钱了,而且相当有钱,准bèi

创业,我要东山再起。

李玉一开始不太相信,待我解释清楚后他才逐渐亢奋起来,他兴奋地说:“操,原来你这么有钱啊。有钱你还愁什么,先去资本主义消费几把再说。”

我说:“你慌什么,我想干点事情,用这些钱挣更多的钱,可还没想好该干点什么,你有什么好介shào

么?”

李玉嘿嘿地笑着说:“事情肯定是要干的,不过咱们还是先去消费消费再干不迟,于情于理你都该好好请我一次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愁,就愁钱不够花。”

也许是该花点钱了,这半年来我过够了捉襟见肘的日子,每次跟李玉喝酒吃饭都是人家掏钱,掏得我都不好意思了。现在好了,我有了买单的强dà

实力,可突然有了几十万可以随意支配的钱却不知dào

怎么花了。细想一下,其实三十多万并不多,充其量买辆中档轿车,或者买套房子就剩不下几个了。

我问李玉:“去哪消费啊?”李玉顿时眉开眼笑,美滋滋地说:“去消费犯什么愁啊,你是不是没钱的日子过久了连人都傻掉了。这个世界最难的是挣钱,最简单的事情却是花钱。今晚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好好玩玩。”

所谓的资本主义就是一家名字叫我的天堂的会所,里面吃喝玩乐应有尽有,一楼是餐厅,二楼是迪斯科大厅,三楼是卡拉OK,四楼是洗脚按摩,五楼是桑拿,六楼是会所休息大厅和咖啡厅,大厅里有台球、乒乓球、健身器材,可以免费使用,七楼以上全是宾馆客房。

这真是一座人间的天堂,一层一层叠加,把我们所能想到玩的东西差不多都包括了,如果一层一层玩上去,到了七楼就算是到天堂了。

我们去的时候我的天堂门口已经停满了各种名牌轿车,看来兰州的有钱人也不少,还是有钱好啊,有钱人硬是会享shòu

。李玉说这个地方他只跟别人来过一次,虽然只是浮光掠影看了看,还是让他心生无限向往,回去后感慨万千,立志日后一定要做个有钱人。来这里住上十天半个月,直到彻底厌倦了再走。

李玉先带我去吃饭,把我们平时想吃不敢吃的菜点了一桌子。这里的服wù

员各个身材、长相以及服wù

态度都是千里挑一,虽然饭菜不见得好到哪去,可光眼球和心理的享shòu

就已经达到了五星标准。

我们一边吃菜一边小饮了几杯,互相抒发了许多对美好的生活的向往之情,李玉还见缝插针地跟漂亮的女服wù

员调了几句情。

吃完饭,李玉跟我干了最后一杯酒,十分坚决地说:“兄弟,好好干吧,我这辈子是没什么希望了,以后我的功名利禄全都指望你了。”

吃完饭我们直接上了三楼卡拉OK,我们两个人在包厢里干坐了一会,该说的话差不多都说完了,唱歌不知dào

唱给谁听,感觉挺没劲的,于是我对李玉说:“要不再找几个人过来一起玩,两个人好像不尽兴,玩不起来。”

李玉也深有同感,打了几个电话,约了几个人过来一起玩。没想到没多久呼啦拉来了一群人,其中有男有女,这群人来了只是跟李玉打了声招呼,就在包厢疯闹起来,先是行酒令,后来玩得越来越过火,他们买了嗨粉,轮流吸完以后开始玩盲流十三张,输家按照赢家的要求一件一件地摘下衣服。

61. 照死嗨皮

我一看他们玩得这么疯,担心出什么事情,赶紧拉着李玉出了包厢,质问他到底怎么回事。李玉说他也不清楚,他只跟里面一两个稍微熟点,其他的他也不认识,不知dào

他们是这样的作风。

我恼火地说:“这算怎么回事啊,咱们买单,倒让他们把咱们赶出来了。”

李玉无奈地苦笑,没有说话。

包厢我是不想进去了,跟李玉一人拎了瓶啤酒站在走廊里喝,顺便看着二楼的演艺节目。先是有一女的唱歌,接下来是一对东北男女表演的东北二人转,节目虽然有些粗俗,但还是赢得了满堂喝彩,逗得底下的观众前仰后翻。

演艺节目过后,就是疯狂的蹦迪时间,强劲的音乐刚刚响起舞池里顿时涌入无数红男绿女,随着音乐的节奏疯狂摇摆。我跟李玉站在三楼上也不由自主随着节奏轻轻摇摆,李玉一边摇一边说:“看看吧,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疯狂!什么是真相,这就是真相。白天人都隐藏着自己的本来面目,人们的真实面目要等到夜晚才会呈现出来。”

我跟着大厅里疯狂摇摆的人群摇摆片刻,神思忽然有些恍惚,世人到底都在想些什么?这些疯狂扭曲的身体里都暗藏着怎样的想法?我突然有种冲动,真想撬开每个人的脑壳,把他们的真实想法都挖出来,仔细钻研一下人与人的脑袋里装的东西到底有什么不同。

李玉跟着节奏疯狂地摇摆一会,看着我木然的神情揶揄地问:“怎么,又抑郁了?”

我点点头,指着楼下疯狂攒动的人头说:“你说,人整天都在想什么?为什么人与人的想法会有那么大的差别?”

李玉不耐烦地说:“瞎琢磨什么哪,别老把自己整得跟哲学家似的,你想那么多干什么。”

这时从我们身边过去两个美女,脸蛋和身材都很棒,尤其两条长腿笔直笔直,扭动着婀娜多姿花骨朵似的屁股从我们身边款款而过。李玉冲着她们的背影吹了声口哨,一脸无赖地喊:“美女。”

两个美女回头看看我们,风情万种地笑了笑,然后进了自己的包厢。李玉很兴奋,回头对我说:“瞧瞧,条子多正点。每次看到这些养眼的美女我都觉得生活还是很美好的,充满了阳光和希望。既然生活如此美好,你还抑郁个什么劲。”

看了这两个美女,我的情绪也好转了不少。李玉说得很对,生活还是很美好的,为了一点点不快就否定生活的美好是可耻的。我们要努力,要奋斗,为了条子如此正点的美女们,我们要学会爱惜生活,享shòu

人生。

原以为作为地头蛇的李玉能够帮我出谋划策,重新开展一番事业,但李玉除了经常带着我吃吃喝喝,夸夸其谈外实在帮不上什么忙。好在他还算比较实在,最后他向我说了实话,他也就是能坐而论道,动动嘴皮子还可以,他没做过生意,也从来没打算做过生意,真要指望他出谋划策拉开架势做生意还不如把这些钱早早吃光喝光。

我虽然有开公司做生意的经验,但那里毕竟是沿海,外贸可以在那边做,但在内地没有多少空间,基本上做不起来。这下我又发愁了,以前是没有资金发愁,现在有了资本却不知dào

做什么还是要发愁。

就在我抱着一大堆钞票发愁的那些天,郑天浩突然在过年前从云南杀了回来了。郑天浩和李玉一样,都是我的发小、死党。郑天浩的归来让我喜出望外,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因为郑天浩虽然只是一个相貌平平的大胖子,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奇才,一名才华横溢的厨子。

62. 厨神

郑天浩从小是个十分好吃的人,然而他的奇才恰恰就在他的吃上,他身上与生俱来的炒菜天赋中学时代就已经崭露头角。

上初中的时候,郑天浩的父母下海经商,工作特别忙,应酬特别多,还经常外出,家里没人做饭,郑天浩又不爱在外面吃,就开始自己下厨房炒菜做饭。有一个周末我跟李玉在郑天浩家里玩,郑天浩心血来潮下厨给我们露了一小手,硬是用他身上仅有的五块钱摆了满满一桌子菜,味道相当不错,吃得我们赞不绝口。这下子郑天浩家成了我跟李玉的天堂,以后有事没事就去蹭郑天浩的饭吃。

因为跟着郑天浩总是有吃有喝,郑天浩立即成了奇货可居的宝贝,而他的家顺理成章成了我们一帮狐朋狗友的主要窝点。郑天浩在我们不怀好意地怂恿鼓励之下再接再厉,厨艺大幅度提高。他的奇特之处在于,只要他吃过的菜,不管天南地北他都能根据味道自己研究琢磨之后就能做出大致相同的口味,如果能搞来菜谱他还能青出于蓝。很快,郑天浩精湛的厨艺在我们学校出了名,很多同学有事没事都喜欢跟着郑天浩去蹭饭。

蹭饭的人越来越难,郑天浩难以招架,也越来越不耐烦。郑天浩为此很苦恼,但碍于同学情面又不好拒绝,我给他出了个馊主意:以后谁要是想蹭饭可以,必须事先买饭票,领取饭票之前先点菜,根据不同种类支付价格不等的钞票。当然,饭票以郑天浩手写的纸条为证。原本我们以为这样以来那些死皮赖脸的家伙就会知难而退,可谁也没想到还真有人为了能够吃上郑天浩做上的饭菜而花钱买饭票的,吃过之后赞不绝口,免费替郑天浩四处宣扬。

这样以来买饭票的人越来越踊跃,但郑天浩毕竟精力有限,家里的厨房也比不上饭店的后堂,饭票只能限量发行。正因为限量,郑天浩签名的饭票奇货可居,在我们同学当中成了硬通货。随着知名度节节提高,学校的老师和学校领导也都知dào

自己的学校里有一个天赋异秉的小神厨,可是郑天浩却被搞得焦头烂额,疲于应付,放下课本拿起了菜谱,因为整天忙于炒菜而荒废了学业。

郑天浩很痛苦,当李玉却十分兴奋,他很快在郑天浩身上发xiàn

了生财之道。作为郑天浩的发小和死党,李玉顺理成章兼任了郑天浩的秘书职责,负责替郑天浩收取现金,发放饭票,掌管着郑天浩的财政大权。后来李玉发xiàn

郑天浩的饭票奇货可居,便开始炒作,而且漫天要价,一盘酸辣土豆丝盖浇饭他居然丧心病狂地炒到了八块钱一盘,当时市场上一盘酸辣土豆丝盖浇饭的价格也就两块左右。

李玉的理由却很充分,郑天浩炒的菜做的饭都有名气的附加值,吃郑天浩炒的菜成为了一种时尚,同学们都以能吃到郑大厨的亲手炒的菜为荣,爱吃不吃,他又没强迫谁来买。李玉的话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虽然价钱十分离谱,但订单依然络绎不绝。

不仅如此,他还到处帮郑天浩拉生意,谁要过生日或者在家里搞聚会,他都会拉着郑天浩去主厨,然后收取一定的费用。当然,这些收入有一部分落入到李玉的口袋,成为他跟佟小玉谈恋爱的活动经费。

李玉把郑天浩策划包装推出市场后经济效益是显而易见的,他也理所当然把死胖子当成了摇钱树,这一点让我很不满,为此我曾经毫不留情地批判过李玉。我说郑天浩作为一名学生,无论学习好坏都应该以学业为主,下厨房炒菜只是业余爱好,你让一个学生整天到处做厨子捞外快这是很不道德的,完全是本末倒置,哪有你这么做哥们的。

李玉狡辩说反正郑天浩也考不上,不如早早接触社会,还锻炼一门技能有什么不好。我反驳李玉说这是狡辩,郑天浩考不考得上那是他自己的事,不能由你来决定。假如他考不上,要怪全都怪你,我看郑天浩他爹娘到时找你算账你怎么给人家交代,他们会逼着郑天浩跟你绝交的。李玉嘴巴上虽然不服气,但后来还是收敛了点。

严格来说,郑天浩不仅老实,而且为人比较实在,对我们很够义气,只是偶尔发一回飙。不过我们从来都不怕郑天浩发飙,不管他怎么强硬,我们都有办法,那就是痛扁他一顿,屡试不爽,每次揍完他就老实一段时间。

63. 厨神名动江湖

但有一次我和李玉以及佟小玉在郑天浩家吃饱喝足,心满yì

足地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打饱嗝时,郑天浩突然说:“别人到我这来吃饭都要买菜票,可你们两个似乎一次都没买过啊。”

我听了脸马上红了,低着头偷偷看了看李玉,发xiàn

李玉脸也有点红,不过他的表情还算镇定,他理直气壮地说:“什么话,咱们是哥们嘛,算得那么清楚就见外了。”

郑天浩认真地说:“不对啊,亲兄弟明算账,以后就不会不清不楚的。”

李玉纳闷地问:“怎么,你还想让我们买票?”

郑天浩点点头,严肃地说:“对,不能坏了规矩。”

李玉脸色突变,杀气腾腾地说:“操,来真的啊,皮痒了是不是?老摆,上!”

我还没想好到底出不出手,李玉就一个猛虎扑食压到了郑天浩身上,郑天浩拼命地反抗。我一看这样子,心一横,牙一咬冲了上去。管他娘的,先干他一顿再说。我们两个把郑天浩压在炕头上疯狂地折磨,在他身上一顿猛捶。郑天浩块头大,皮肉也厚实,但耐不住我们两个轮番折磨,连连讨饶,并且赌咒发誓以后绝对不让我们交生活费为止。

郑天浩当时已经被我们称为郑大厨,但名气仅局限于我们学校,他真zhèng

出名是在高二那年。我们学校有一个学生家长准bèi

开一个大饭店,在此之前他儿子生日的时候郑天浩被请去主厨。毫无例外,那顿饭吃的皆大欢喜,他也有幸尝到了郑天浩做的饭菜,吃过之后念念不忘,从此记下了郑天浩。饭店装修好之后这个饭店老板跑到我们学校请郑天浩去他的饭店做大厨,月薪开到了一千五。

这下子引起了轰动,郑天浩成了备受瞩目的人物,我跟李玉都傻眼了,这太耸人听闻了,当时是1995年,我们学校的老师每个月拼命上课也就千把块,郑天浩才十七岁,可只要他点点头就可以拿到高达一千五的月薪。

我们又惊又怕,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原本是无心插柳,没想到真把他塑造成了厨神。然而一个厨神的诞生,意味着一个人大学梦的终结,郑天浩就要完蛋了,他的两个发小把他推进了火坑。那个时候人的市场意识比较淡薄,考大学才是正道,再大牌的厨子都被人看不起。我们怕郑天浩的爹娘找我们算账,很长时间不敢主动去郑天浩家蹭饭吃。

令人欣慰的是郑天浩意志坚定,虽然他考上大学的机率比较低,但他打心眼并没有想过做一个被人瞧不起的厨子,十分坚决地拒绝了高薪的诱惑,选择继xù

上学,跟我们一起厮混。

不过这件事情并不算完,那个饭店老板虽然没能如愿请到郑天浩加盟,饭店还是按时开始营业。这个饭店老板不知dào

脑子是被驴踢了还是出于别的什么目的,不久之后他再一次跑到我们学校来找郑天浩,态度十分诚恳,并开出了月薪三千的天价。

这下子不仅学校再次轰动,在社会上也引起了剧烈的反响,真zhèng

把动静搞大是由于报纸和电视台的介入,他们分别采访了饭店老板和郑天浩,饭店老板被描述成慧眼识珠的伯乐,而郑天浩则被冠予了少年厨神的称号,不仅在报纸和电视上热炒,还让市民参与讨论:中学生是否应该放qì

学业领取高薪。

很多学校老师和社会评论家跑去凑热闹,纷纷参与到无聊讨论当中来,郑天浩身处舆论漩涡中心,他存zài

的意义被无限延伸放大了。

那段时间少年厨神郑天浩声名鹊起如日中天,风光无限,很多学校的学生特意大老远跑到我们学校门口守株待兔,想要亲眼目睹郑天浩的风采。郑天浩不胜其烦,十分厌恶自己就像是动物园的猩猩一样被人看来看去,每天放学回家都偷偷摸的,还要我和李玉做掩护才能避开好奇者的围追堵截。

郑天浩名气越大,我跟李玉越恐慌,我们已经意识到郑天浩是个天才,天才肯定会考上大学,因此特别害pà

从此成为把一个天才变成厨子的罪人。我们的恐慌影响了佟小玉,佟小玉无端觉得自己罪孽深重,罪魁祸首就是帮凶李玉,跟李玉闹起分手,李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得以保全。

郑天浩意志很坚决,明确地告sù

饭店老板:“我不愿意去做厨子,我的理想是考大学。”

但那个饭店老板特别有耐心,隔三差五就来游说郑天浩加盟他的饭店。同时他还派他儿子当说客,有事没事就找郑天浩说这个事。

后来这个资本家大概听他儿子说郑天浩比较听我跟李玉的,把我们叫到他的饭店去盛情招待了一番,威逼利诱让我们说服郑天浩。我们到底年龄小,被这个奸商的诚意感动,立场发生了动摇。

在我们的游说下,郑天浩终于改口了,同意周末去饭店兼职。饭店老板虽然不是特别满yì

,但好歹成功了第一步,十分兴奋地在郑天浩第一次去饭店的那个周末打出了少年厨神这道招牌。

现在想来,那个饭店老板实在是一名有着非凡商业头脑的奸商,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就已经掌握了炒作的奥妙和市场前景,他成就了少年厨神郑天浩的名气,同时也使得他的饭店累积了足够的人气和关注度,赚得盆满钵满。

而作为郑天浩的发小和死党,我们无意中为他设计的是一条光明大道,从如今大学生的窘境来看,做一名成功的大厨显然比大学毕业就失业要强出太多。

对于郑天浩来说,去饭店兼职跨出了人生道路上关键的一步,从此他迈出成为一名大厨的第一步。

不出所料,郑天浩第一天在饭店上班获得了空前的成功,许多人慕名而来,都想亲口尝一尝这位被媒体热炒的少年厨神做的菜到底有什么不同,而郑天浩的手艺也没有让人们失望。伴随着郑天浩的成为强势品牌,那家饭店的知名度也节节攀升,一时间饕餮之徒趋之若骛,每天都人满为患,成为本市生意最火暴的一家中餐馆。

事实告sù

我们,厨神就是这样炼成的。

64. 厨神的风流史

从高二下半学期开始,郑天浩平时上课,周末去饭店打工。我和李玉幸福的打秋风生活告一段落,很难再蹭到郑天浩免费的饭票。

不过也有好处,因为郑天浩的腰包迅速鼓了起来,成为我们当中较早富裕起来的少部分人,跟着他还是有吃有喝还有玩,每次花钱郑天浩都义不容辞。

这样幸福的生活一直持续到高考结束,在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这一次战役中我们一拨人全军覆没。李玉和佟小玉因为谈恋爱没能达到录取分数线,郑天浩因为忙于炒菜做饭也荒废了学业,我刚刚超过专科线,被南方一家不起眼的专科院校录取。

我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我们四个人聚在公园山上讨论未来。他们三个一致奉劝我不要去,那个破学校上三年出来也没什么名堂,还不如留下来跟他们一起复读。我本来也不想去,但自己拿不定主意,在他们的怂恿之下做出了决定,不去那个学校报到,跟我的死党们一起上高四。

回家后我征求老掌柜的意见,老掌柜沉思了很长时间,一根根地抽烟,最后恶狠狠地把烟头掐灭,说:“你已经十八岁了,自己的事自己决定吧。”

高四我选择了读文科,郑天浩看我去了文科班,而且文科班女多男少,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追随我去读文科。佟小玉先是读了几天理科,感觉实在不是那块料,后来也跑到了文科班,继xù

跟着我们厮混。李玉开始练体育,他身体素质好,这个是他的强项,考体育对文化课的成绩要求不高。

有了第一年的失败经lì

,我们的心态发生了转变,比以往要认真,也要用功得多。只是郑天浩迫于合同,周末还是不得不去饭店兼职。但对于郑天浩来说,去饭店做厨子跟李玉练体育差不多,都属于特长类,在饭店兼职相当于上了特长班,练就了一身掂勺切菜的好功夫。

在我们参加第二年的高考之前,郑大厨就被本市一所院校的烹饪系提前特招了。郑天浩本来无意成为一个有学历的厨子,不过补习了大半年他的成绩还在原地踏步,想凭实力考上大学根本就没有可能,他不得不接受现实。不过他也全然没了任何压力,对他来说,参加高考只是走个形式,而我们还不得不点灯熬夜拼死拼活地奋斗。

终于,天随人愿,李玉被北京一家体育大学录取,佟小玉也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大学,两个人双双飞到了北京,坚决地他们未完成的恋爱事业进行到底。我则留守在兰州,进了本市一所大学的外贸系。

郑天浩的传奇并没有因此而结束,在大学烹饪系里度过了大一第一学期的摸索阶段后,同时也完成了与那家饭店的劳动合同,他爸妈迅速在他们校门口自己开了家小饭馆,把学习科学文化知识与社会实践完美地结合了起来。

紧接着,他还参加了全省的烹饪大赛,一路过关斩将高歌猛进闯进了总决赛。

在决赛中,因为组织者暗箱操作郑天浩没有最终夺冠,但再次让兰州全省人民目睹了少年厨神的风采,几乎所有的观众都认定冠军非郑天浩莫数,只有赛会组织者不这么想,不过赛后报纸记者采访组委会主席时,他也不得不承认郑天浩是个罕见的烹饪天才。

我们在兰州上了四年大学,闷头啃了四年大饼却一无所成,郑天浩也上了四年大学,却做了三年半的老板,腰缠万贯,是我们中的成功人士。

但是大学一毕业,郑天浩就把饭馆转给了别人,准bèi

像所有的大学毕业生一样去外地找工作。他的理由是从小就生活在兰州,腻烦了,想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

落座后我盯着郑天浩看了许久,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丝可怕的想法,脱口问道:“郑天浩,你告sù

我,你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你……是不是吸毒?”

郑天浩的神情说严肃就严肃了,他怔怔地看了看我,说:“你想哪去了,我瘦成这样纯粹是饿的。”

接下来,我们两个喝着茶,在这个阳光慵懒,空气中飘荡着新年气息的午后,郑天浩向我陈述了他这几年在外面游荡的经lì



按说郑天浩找工作是非常容易的,无论到哪个大饭店工作他都绰绰有余,但是他揣着烹饪专业的毕业证却死活不愿意做厨子了,要换工种,找的都是与厨师无关的工作。这就难办了,唯一的结局就是四处碰壁。

我在东莞满世界找工作的时候,郑天浩也辗转从别的城市到了东莞,找到了我。

对郑天浩的到来我喜出望外,首先郑天浩有钱,其次还能帮我们做饭,再次身边有个发小在异地不至于太孤单,我非常希望他能留下来。

但是与我合租房子的米欧不愿意,他好像一直打心眼里就看不起郑天浩,横竖都要挑毛病,一边吃着郑天浩做的美食,一边冲着郑天浩冷嘲热讽。

这让我对米欧意见很大,认为他这种行为是典型的吃完饭骂厨子,念完经揍和尚的败类,为此我们还大吵了一架。

后来我不知dào

米欧背后对郑天浩说了什么,郑天浩执意离开东莞去了成都。

我打电话问郑天浩,到底发生了什么。郑天浩只是说在广东他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再是那边人喜欢吃粤菜,他对粤菜一窍不通,即便他想做厨子也没饭店肯要他。

我知dào

这是托词,他不愿意让我跟米欧因为他翻脸,但追问他又不肯说,而且我已经跟米欧成为同事,关系不能搞太僵,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65. 厨神初涉情场

然而今天在外面游荡了多年的浪子郑天浩回来了,听到这个消息我犹如听到天籁之音,他将是我二度创业的副将。有了郑天浩我就只需yào

做好数钱数到手抽筋的准bèi

了。我已经想好了,以我们牛逼的郑大厨的名义开一家中餐馆。

我怀揣着发家致富的梦想欢天喜地跑到郑天浩家里,但是他的形象却让我大吃一惊,以前那个神采飞扬的大胖子消失了,站在我面前的这个郑天浩瘦骨嶙峋,神情疲惫且潦倒,情绪看起来也很消沉,跟以前完全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郑天浩从小就胖,膀大腰圆肥头大耳,很像是那种脑满肠肥的有钱人。不知dào

从小吃的什么激素,导致他如此这般的肥胖。他的胳膊比我的大腿还粗,每当他躺在炕上脱了上衣舒展开身体,那一身脂肪就会水一般流动,哗,哗。他的胸脯真大,即便号称胸部霸主的女人也会在他巨大的胸脯面前自惭形秽。

一切表明他已经肥胖到了一个饱和点,如果任其胡作非为地发展下去,只有天知dào

他会胖成什么样子。因为肥胖,甚至连他的笑也是大款特有的那种方式,由胸部撕扯而开,之后才在脸上绽开。像这样的笑容里一般都有钱,所以我们都认为郑天浩天生就应该是有钱人,不像我,瘦不拉几,即便有了钱也守不住。

郑天浩看着我惊鄂的神情,疲惫地笑了笑说:“怎么,不认识我了?”

郑天浩笑起来才恢复了几分以前我所熟悉的样子,我纳闷地问:“你怎么瘦得跟条八百年没吃过东西的老狗似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把你弄成这个样子?”

郑天浩表情淡淡地说:“没什么,社会改造人嘛,这就是生活。”

根据郑天浩的讲述,他离开东莞后去了成都,因为坚决不肯做厨子,他在成都仍然难以找到合适的工作,即便放低标准也照样无法寻找到合适的工作。

最后不得已,他进了一家工厂,做了储备干部,成为流水作业线上的班长。郑天浩在那个工厂干了一年,经常要加班,又累又辛苦,工资也少,但他咬牙坚持了下来。

这样直到有一天工厂的食堂承包商跟厂方闹矛盾,厂方要提高承包费,承包商不干,闹起了罢工,连续几天时间都没开灶。双方都不肯妥协,就这么一直僵持着,可这苦了工人们,整天怨声载道,也跟着起哄闹起了罢工。虽然以前承包商做的饭菜缺油少盐,没有滋味,好歹能哄饱肚皮。现在倒好,没的吃了,去外面吃又贵,工人们意见很大。

是人就得吃饭,僵持阶段厂方从工人中间挑选了几个人暂时管理食堂,为员工们做饭。郑天浩因为揣的是烹饪专业的学历去应聘的储备干部,毫无悬念地当起了大厨,负责炒菜。

这回不得了啦,工人们一吃郑天浩炒的菜马上炸了锅,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朝夕相处了一年,一直默默无名的郑天浩居然是这么优秀一个厨子,于是工人们一致要求把郑天浩调到食堂做大厨。

工厂的领导层品尝了郑天浩做的饭菜后找他谈话,让他换工种,去食堂工作。郑天浩不愿意,他告sù

厂方领导,他之所以到工厂来做流水线工人就是不想做厨子,这次是看在工友们叫苦连天的分上才去食堂帮忙。如果他愿意做厨子,任何一家高档酒楼都不会拒绝他。

这下厂方更头疼了,高层领导走马换将分别去做工作,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郑天浩才勉强同意暂时在厂子里的小灶干一段时间。

郑天浩在小灶上干了一段时间,但是厂方迟迟没有把他调回车间的意思,他去找了几次厂长,厂长都打太极拳,态度十分暧昧。郑天浩一怒之下不辞而别,去了重庆。

在重庆的经lì

跟成都类似,做销售或者做业务员,一直在底层打拼,既挣不到钱,又辛苦,生活也看不到任何起色。但是他还是在重庆呆了两年多,吸引他流连忘返的是重庆满大街火辣的美女。

在毕业后的这些年,郑天浩一直在西南三省流窜,除了做厨子,他什么工作都愿意干,但什么工作都干不好。他最出色的还是厨艺,这个才华横溢的厨子一直与命运的安排做着艰苦卓绝的斗争,这样的斗争注定了他的失败,失败就意味着穷困潦倒,但他依然孜孜以求,绝不妥协。

郑天浩落脚西南的最后一站是云南西双版纳,那里四季如春,气候湿润,风景美丽得动人心魄,并且佳丽如云,生活宁静而祥和,许多有钱人在那里买了房子,休假或者闲暇时间都住在那里,享shòu

生活。

郑天浩第一次踏上那片神奇的土地就不想走了,打算终老在这个人间胜地。但是美景不能当饭吃,郑天浩在西双版纳还是挣不到钱,坐吃山空,过得并不如意。

不过郑天浩在那里找到了自己的爱情,跟一个当地姑娘爱得要死要活,可惜姑娘家里人看不上郑天浩,嫌他没有正式工作又没钱,还是个外地人,硬是棒打鸳鸯散。

66. 激将法

我问郑天浩:“你和这个姑娘的关系发展到哪一步了?”

郑天浩想了想,说:“让我想想,牵手了。”

我说:“牵手算个屁啊,摸胸没有?”

郑天浩说:“摸,过吧。”

我严肃地说:“到底摸过没有?”

郑天浩低下头,说:“摸过,偷偷摸的。”

我说:“看你那没出息的样,难怪人家家里人不同意。这么说,你和她没上过炕?”

郑天浩说:“我想过,可她不同意。”

我说:“女人嘛,都要装一下的,你只管上就是了,女人的那里直通灵魂,你的家伙只有真zhèng

进入过这个女人的那里,这个女人才真zhèng

会对你念念不忘,否则要不了多久你就从她的记忆库里被删除了。”

郑天浩不服气地说:“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猥琐,照你这样说,人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我说:“人本身就是动物,不信我的话你在女人这方面还要继xù

失败下去。”

郑天浩说:“鬼才相信你的鬼话,我还是相信这个世界是有爱情的。”

我懒得和他辩论,让他继xù

讲他在西双版纳的经lì



郑天浩继xù

说,他在西双版纳苦苦守候了一年,身上的积蓄花得一干二净。在回兰州之前,他硬是用四十块钱过了一个月,每天只能吃一个薄饼,周末加餐,吃两个薄饼,吃完之后必须迅速躺下,不敢乱动,大声喘气都不行,否则那点薄饼不扛饥,要不了多长时间就消化完了。

那四十块钱花光后又该交房租了,那个姑娘家里人也给姑娘找了个好人家准bèi

结婚,郑天浩绝望了,用最后一块钱给家里人打了个电话,跟他爹要了路费,悲伤欲绝地杀了回来。就是那段时间,郑天浩感情上受打击,肉体上受饥饿摧残,生生掉了四十斤肉。

郑天浩讲完我都有些泪眼婆娑了,拍着他的肩膀不停地说:“兄弟,你不容易,真不容易。”

郑天浩疲惫地笑了,眼神中飘过一丝复杂的意味。

我说:“你能不能告sù

我,为什么死活不愿意做厨子呢,老天给了你这样的天赋,你却偏要跟命运拧着来,吃亏的终究是你自己。做厨子有什么不好,现在大学毕业生都找不到工作,你这么优秀的一个厨神却宁愿饿死都要咬牙死扛,到底是为什么?做厨子怎么了?”

郑天浩白了我一眼,不耐烦地说:“我什么都愿意做,就是不愿意做厨子怎么了?做厨子低贱,再牛逼的厨子都是厨子,没人会看得起。”

“放屁!”我也激动起来,脸涨得通红,都什么年代了,笑贫不笑娼,这个愚昧的家伙居然还看不起厨子,“谁他妈敢看不起厨子老子砍死他。”

郑天浩看着我脸红脖子粗的样子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心平气和地说:“你激动什么,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我粗暴地打断郑天浩,说:“怎么没关系,你是我的发小,死党,怎么会没关系。我不能看着你这么自暴自弃下去。”

郑天浩感动地看着我,说:“你想帮我?”

我一把抓住郑天浩的手,紧紧握住坚定地说:“是的,我要帮你重新振作起来。”

郑天浩的眼睛亮了一下,他用力握了握我的手,激动地问:“快告sù

我,你有什么办法?”

我说:“我现在有一笔钱,想请你重新出山,以你的名义开个饭店,你做总经理兼厨艺总监,咱们兄弟一块发财。”

郑天浩眼睛里的光亮立即黯淡下去,他失望地一把推开我,没好气地说:“你给我死到一边去,打死我都不干厨子。”

我急赤白脸地辩解说:“我只是想借用你的名气,你做厨艺总监,不一定全部要自己动手。”郑天浩不耐烦地说:“什么厨艺总监,你少忽悠我,还不是个厨子。不干,你说破大天我也不干餐饮,现在我闻到油烟味就恶心得想吐。”

我愤nù

地大声喊:“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非要跟自己的命运对着干?你说你除了这个你还能干什么,每个人能干什么从一出生老天爷就安排好了,你逃不掉的。”

郑天浩也愤nù

地吼叫:“我宁愿饿死也不想做厨子,你管得着吗?”

我脑子飞快地转了转,突然意识到郑天浩宁愿在外面饿死都不干餐饮,这种视死如归的决心绝不是我三言两语能改变的。要对付他看来得改变策略,硬的不行,必须慢慢攻心,用文火一点点煎熬他,逐渐把这头驴驯化成一只羊。

我调整情绪嘿嘿地笑了两声,息事宁人地说:“算了,咱们不说这个了,兄弟们这么多年没见了,咱们把李玉叫上,我请你去吃顿饭,算你替你接风。”郑天浩想了想,面无表情地说:“说了半天,就这句还像人话。”

我在锦凤翔酒楼订了个包厢,分别邀请了李玉、王斌、杨花花和魏静静,打算热热闹闹地给郑天浩接风洗尘,寻找合适的机会让他们当我的说客说服郑天浩。

魏静静和杨花花来的稍微晚些,一进包厢看到王斌立即热情地说:“哟,超人这么早就来啦,到底是超人,速度就是快。”貌似超人的王斌撇撇嘴巴,翻了个白眼,反击说:“上次你给我买条超级内裤呢,带来没?”

67. 美人计

我一看他们又要斗嘴,怕冷落了主角郑天浩,赶紧介shào

郑天浩给她们认识。两个女人一听郑天浩就是当年的少年厨神,果真激发了好奇心,马上把超人的内裤抛之脑后,注意力转移到了郑天浩身上。

与以往一样,老友重逢,又有两个特别能调动情绪的女人搞气氛,这次聚会自然十分热烈。郑天浩被温暖如火的乡情包围着,很快不胜酒力,舌头都大了。

估计郑天浩是在外面遭遇了太长时间的冷落,突然一下子身边的人都变友好而热情,郑大厨感动得几乎老泪纵横,逮谁抱谁,抱着谁就面色诚恳地跟谁掏心窝子,一个劲地感叹:“还是家乡好啊,家乡的人就是亲哪。”

我们也趁机劝他,回来了就再别出去了,像他这样的人才就应该扎根故乡,为故乡的发展做贡献。

郑天浩赌咒发誓地说:“不出去了,打死都不出去了。以后就跟着兄弟们混了,哪都不去了。”

好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我还真担心他在家里呆几天又杀出去游荡,那我可真是空欢喜一场,只要他人在,就一定会有办法。

郑天浩已经喝得不行了,我叫来服wù

员买了单,跟李玉搀起郑天浩出了门。魏静静开车把我们送到郑天浩家楼下,我跟李玉抬着郑天浩上了楼。

下楼时我看到魏静静的车还在楼下停着,我敲了敲车窗,魏静静要窗户摇了下来,关心地问:“都安顿好了?”我点点头,说:“你怎么还没走?”魏静静看看我跟李玉,说:“现在不想回去,想去老地方坐坐,你还有别的事吗?”

老地方就是第一次我们去的那家会所,那次之后我跟魏静静还去过几次,去了都是闲聊,关系由此近了许多。那几会所应该是魏静静的隐秘空间,里面应有尽有,以前她都是一个人去,杨花花都不知dào

这个秘密,由此可见还是男女有别。

我想了想,摇摇头,回去也无聊,扭头问李玉:“你去不?”

李玉暧昧地坏笑,连忙摆摆手说:“我还有事,你们去吧。”

于是我上了魏静静的车,跟着她去了那家会所。这天晚上偌大的大厅里零星只坐着几个人,因为空旷显得更加幽静。

落座后照例喝酒,这时候魏静静整个身心都放松下来,懒散地点燃一根烟,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女人此刻显得安静而疲惫,因此也显得十分柔媚。看来每个人都有两张皮,人前一副,人后一副。

我也点燃一根烟,看着魏静静疲惫的神情纳闷地问:“怎么了?”

魏静静疲惫地笑笑,说:“没什么,就是有点累,心累。”

我说:“是啊,人活着就是受累的。今天也把我累坏了,游说了郑天浩一下午,软硬兼施就是没办法说动他。”

魏静静说:“你想做餐饮?但是餐饮是最熬人的,那种痛苦非一般人能承shòu。”

我点点头,说:“这个我知dào

,可是我手里有郑天浩这张王牌,不用就太浪费了。要不是他回来,我也想不起来搞餐饮。你能不能帮我支个招,一举搞定他。”

魏静静想了想,笑着说:“我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用个美人计?”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郑天浩也是很好美色的嘛。他之所以不愿意当厨子很大程度上就是怕被女人鄙视,在他看来,厨子压根就不可能有爱情。

当年他就跟我们一再强调,私下我们怎么折磨他都好说,如果有女同学在场就一定要给他留几分面子,要不然他就会翻脸。

上大学时,他虽然做生意很赚钱,但他看上的姑娘没有一个看上他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但他认为唯一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是个厨子,所以没有女孩子看上他,这就更加深了他对厨师这个职业的厌恶。

68. 富婆坦露心声

我连忙点头,激动地说:“对呀,你有没有合适的朋友介shào

介shào

?”

魏静静说:“你还真想这么干哪,这个根本就不是长久之计,等他回过神来感觉上当受骗就坏了。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你的诚意去感动他,努力争取他本人同意。再说,你们是多年的朋友,用这招也不地道。”

我寻思着这话说的对,还是得攻心为主,其它手段为辅。我失望地叹了口气,感到前路漫漫,郑天浩是个认死理的人,脑筋缺乏变化,要等到他松口,不知dào

要等到何年何月。

我忧心忡忡地说:“可惜啊,郑天浩这么做完全是跟命运作对,这么一来这个世界上少了一个优秀的厨子,多了一个游手好闲的穷鬼。”

魏静静见我情绪低落,宽慰地说:“开饭馆里面门道很多,你现在只有一个郑天浩,真zhèng

要开起来麻烦的事多着呢,譬如选铺面,这里面学问就大了,选好铺面你要装修吧,开业前不仅要人员到位,还有培训,还要办卫生许可证、健康证,营业许可证,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真想搞,现在就得做准bèi

了。”

我连连点头,开饭店不是一拍脑袋就可以的,琐碎的事情多着呢,不由由衷地感叹道:“到底还是你老练些,以后如果真做生意我有什么不懂的事情你还要多多指点,我的下半辈子就指望你发家致富了。”

魏静静意味深长地笑笑,喝了一杯酒,淡淡地说:“这些都没问题,只要是你的事尽管找我。你知dào

我为什么喜欢跟你在一起吗?”

我想了想,说:“不知dào

,大概是因为我长得比较英俊吧。”

魏静静扑哧一声乐了,说:“大言不惭,你还蛮自恋的。知dào

吗,我第一次看见你就认定你不是个坏人,后来喜欢跟你在一起是因为跟你在一起我的身心都很放松、安静,有一种安全感,而我最缺的就是安全感,我身边的人都难以让我产生信任,他们接近我都抱有各种各样的目的。”

我连忙附和着说:“跟你在一起我也很有安全感。”

魏静静有些恼怒地说:“你什么意思?”

我立即意识到她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影射她身材魁梧身体强壮,跟我在一起她倒像个女保镖,慌忙解释说:“是跟着你混不用担心兜里钱不够。”

魏静静打了我一下,眼含春水地说:“今晚你还回去吗?”

我看着她幽深且意味深长的目光,心中一个激灵,那目光里充满了太多的欲望。看得出,这个外表坚强的女强人,内心也是那么寂寞和渴望,如果我跟她上炕,估计她能把我的骨头都吃了。

我想了想,说:“今天不行,改天,要不改天吧,今晚太累了,身体有点虚。”

魏静静又伸出手作势要打我,说:“坏蛋,想什么呢。”

我抓住魏静静的手,嘿嘿地傻笑,不知dào

说什么。

魏静静的手被我抓在手里,眼睛里就愈发潮湿了,她很小声地说:“你坐过来呀。”

我只好坐到魏静静身边,她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声音低沉地说:“借你的肩膀给姐姐靠一下。”

我坐在那里,魏静静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闭目养神,我想我应该表示一下,就低下头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魏静静的嘴角流出一丝微笑,似乎是在默许我做进一步的动作,我心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没想到魏静静的胸还很瓷实,手感相当不错,看来平时很注意保养。

我赞美地说:“你保养的不错啊,手感相当好。”

魏静静说:“你个小坏蛋,就知dào

你对老姐没安好心。”

我嘿嘿地傻笑,用以掩饰心中的忐忑和不知所措。

魏静静眯着眼睛享shòu

着我的抚摸,说:“摆度,如果你要做生意,我一定支持你。”

我点点头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静静,我们回去吧,明天我还要去找铺面呢,改天我再陪你出来喝酒。”

魏静静的声音异常柔软,柔软得都不像她本人说话语气,她说:“好吧,再让我躺一会,就十分钟,好吗?”

我说:“好吧,只要你愿意,再多十分钟也无妨。”

69. 小心脏怦怦跳

魏静静开车送我回家后她自己开车回去了,我回到家里躺在炕上却睡不着了,心里琢磨着如何才能打动郑天浩与我合zuò



孙子兵法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或许说说女人能够更能了解郑天浩的本质。

应该说,郑天浩的确是个好女色之徒,其好女色程度绝对不会亚于我,或许说说女人能够更加深入地打开郑天浩的内心世界。一谈到女人郑天浩就有说不完的话题,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绝的乐趣。

他对女人充满了幻想,显得又天真又无赖,近乎于厚颜无耻,似乎在他的内心世界只存zài

男欢女爱这一层关系,纯净透彻得近乎透明,正因为这个也使得他这泡狗屎在我眼里变得可爱起来。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像他所想的那样只剩下男欢

女爱倒也未必是一件坏事,人生就会变得简单起来,一切都会单纯许多。

一般来说在他泡妞方面我的政策一贯是予以打击为主,威逼利诱为辅,我深有体会:你越是迁就容忍他,他就越是嚣张,以为自己是“满楼红袖招”的翩翩公子哥,好像天底下的女人都是他一个人似的。

郑天浩是个有着精彩绝伦故事的人,与他相比我的生活黯然失色,单调而乏味,说出来大家会倒胃口。据我所知他从初中每到一个班都会暗恋那个班最漂亮的女生,不过他属于有贼心没贼胆的那种人,只会偷偷给人家写情书或者暗地里

跟踪人家,没有特别的目的,就是喜欢。这样一直到高一时李玉为他抖露出了所有他暗恋过的女生,凑足了十二个,排成了“金陵十二金衩”。

对于其中的十一个郑天浩供认不讳,只有一个存zài

争议。存zài

争议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个郑天浩不肯承认的女人不是他的同学,而是有一天李玉和郑天浩在他们家玩的时候郑天浩听到门外有动静,趴在猫眼里向外偷看。

看着看着郑天浩就激动起来,对李玉说:“外边有个女人一直在我们家门口徘徊,犹豫,她是不是看上我了,又不好意思开口,只好这个样子引起我的注意。”

李玉也趴在猫眼里看了看,说确实有一个女人,不过年纪大得可以做郑天浩他妈。

郑天浩坚持认为那个女人不应该算,就算是跟自己有关系也是那个女人先暗恋他;李玉为了凑足十二个坚决不承认。

就因为这么点鸡毛蒜皮的破事,有一次惹得郑天浩兽性大发,挥舞两把菜刀堵在家门口,逼得李玉从楼上跳了下去。

事实上,让我说,其实根本不应该存zài

争议的,一个陌生的女人,在你们家门口呆一会就有可能是对你有非分之想,只有郑天浩这样的白痴才能这么异想天开。在我看来这个女人就算是台湾方面派来返攻的女特务,也不可能是暗恋郑天

浩的女花痴。

最后一次目击他的这种骚病是在大二过年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还在兰州上学。大年初四我们几个同学在馆子里吃羊羔肉,李玉不知死活非要把郑天浩吼来。一个电话过去郑天浩骑着他的“大奔”火速赶来了,来了就抱怨:你们请客吃

饭也不早点通知我,我刚吃完你们就打电话,成心不给我吃啊。

李玉说这样也好,你吃得太多,来了就喝点酒吧。郑天浩两杯猫尿下肚就管不住自己的臭嘴,开始和在座的女同学黏糊。

其中有一个叫李娜娜的,在西安上学,上高中时倒不怎么显眼,出去一年半栽变漂亮了。郑天浩主要和她套近乎,张着那张猪腚一样的臭嘴喷着酒气不停地和李娜娜东拉西扯问这问那。

郑天浩有着天生的口臭,一想到将来有个女人要和这张嘴打呗我就想吐。看到李娜娜脸上越来越明显的厌恶之色我就高兴得心花怒放,这个白痴却依然不知就里滔滔不绝。他说话又没什么水平,说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却把自己笑个半死



李娜娜终于忍不住对他说:“你别说话了,要不,吃点!”

郑天浩对自己的愚蠢浑然不觉,“啊,不用了,我刚吃过饭的。”

最后李娜娜忍无可忍,提前离开了这次聚会。李娜娜一走,我跟李玉就把郑天浩猛捶了一顿,警告他以后在女人面前收敛着点,不要总给我们丢人。

上大学的时候,郑天浩时常跑到我们学校去看美女,我们学校的美女多,郑天浩看着眼花,每次去都要拉着我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转悠老半天,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眼睛是看饱了,可越看感觉越难受。他感叹说:“妈的,这么多美女

,怎么没一个属于你,也没一个属于我呢,这不公平。”

我也深有同感,看看那些漂亮姑娘,不是被其貌不扬的丑男掳走,就是跟了那些跑到中国讨饭吃的洋鬼子。

直到有一天,他偷偷摸来到我们学校,一个人在校园里转悠了几个小时,终于有了重大发xiàn

,他看到了我们高中文科班的同学张玲玲,惊为天人。张玲玲上高中时不太起眼,但上了大学一打扮就不得了,漂亮得离谱,瞬间便俘获了郑

天浩骚动的心。

郑天浩有了这一重大发xiàn

后马上跑到我们宿舍找我,坏坏的笑了一下,说:“你知dào

张玲玲的电话吗?”

我愣了一下才问他,“你问这个干什么?”

郑天浩说:“你别管那么多,说吧,究竟知不知dào

?”

我从记忆库中提取出张玲的电话号码交给他之后就追悔莫及,这狗日的老毛病又犯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郑天浩立kè

兴奋地开始用201拨打。

电话通了,郑天浩说:“喂,我找张玲玲。”

那边的女生娇滴滴地说:“我就是啊,你谁啊?”

70. 蓄势待发

郑天浩很高兴,咧开嘴巴笑着说:“我是郑天浩啊,你还记得我吧?”

张玲玲似乎想了半天,遗憾地说:“不认识。”

郑天浩十分失望,急得面红耳赤满头大汗一通解释,“怎么会不认识呢!咱们高三一个班的嘛,我都记得你的,真的。”

张玲玲那边很固执,坚持说不记得了。郑天浩快被搞疯了,他歇斯底里地说:“摆三捶,摆三捶你认识他吧?啊,认识,那就好,我现在就在他宿舍里给你打电话,高三文科班的时候咱们都是一个班的。”

张玲玲终于想起来点什么,问:“你是不是那个大胖子?”

郑天浩几乎喜极而泣,这个时候他脸上的沮丧、晦气统统神奇地消失了,仿佛完全换了一个人,变得神灵活现灵牙俐齿的,他眉飞色舞地说:“对对对,就是那个胖子。唉,不对喔,其实我只是有一点点胖嘛,现在都瘦了,应该叫健壮

才对嘛!”

张玲玲在电话那边笑了起来。“你跑到我们学校干什么?高考后你好像就消失了。”

郑天浩嘿嘿独自乐了一会,带点陶醉似的说:“我就知dào

你不会忘记我的。我没有消失哇,毕业后我也在兰州上大学的,只是你没有见过我罢了。不过我以前来你们学校时看见过你,你比高三时可漂亮多了,从我面前走过去可你没有看

见我,我当时看见你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呢,太靓啦,你告sù

我,你是怎么变得这么迷人的。”

张玲玲在电话那边听得格外受用,浑身舒坦,咯咯咯地笑个不停,她谦虚地说:“没有哇,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嘛。”

我惊异地发xiàn

这个以前只会炒菜的厨子在泡妞方面取得了惊人的进步,他变得能说会道油嘴滑舌了,知dào

如何把话说得让女人舒坦,而且还屡屡捅到对方的痒痒肉上。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甚至在去高四复读的时候他在女人面前总让

人觉得像个白痴。

这厮又接着说,“上次没能一睹芳容我真的很遗憾啊,这次来主要目的就是想见见你。哦,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想再见你一面,没别的意思。我知dào

你们最近要考试了,很忙的,时间宝贵啊,你只要百忙当中抽出一点点时间

给我就可以了。摆三捶吗?这鸟人就在我旁边呢,你要跟他说什么,跟他有什么好说的!好的,摆三捶,鸟人,接电话。”

郑天浩此刻的自我感觉就像自己是太上皇,我不满地白了他一眼,接过电话说:“张玲玲啊,呵呵,郑天浩的嘴巴很能说哇,连我都自叹不如。”

张玲玲又咯咯咯地笑,说:“郑天浩要请我喝咖啡呢,你来不来?”

我扭头瞅瞅面有得色的郑天浩叹了口气说:“郑天浩同学不同意,我会破坏了他的好事的。女人长得漂亮好服气呦,还有咖啡喝,郑天浩连口水都不舍得请我喝的。”

郑天浩和张玲玲约定好晚上九点在“利佳乐”见面,搞定之后神气得什么似的,好像一见面就能把张玲玲搞上炕。

我说:“郑天浩你厉害呀,什么时候嘴巴变得比牛逼都能说会道。”

郑天浩对我表现出了一脸的蔑视,他这是在向我示威,或者说是挑zhàn



郑天浩给张玲玲打完电话之后就开始照镜子,站在我们巨大的穿衣镜前孤芳自赏不止,又是洗脸梳头又是骚首弄姿。我坐在一旁无声地看着面前这个巨大的胖子,就是这个人,他霸道地闯入我原本平静的生活,弄脏了我唯一干净的床单

和被套,粗暴地霸占了我的牙膏,我的摩丝,我的牛奶,还有我的雪花膏……他的脸硕大无朋,面积是如此惊人,每次看到他把我的雪花膏像痱子粉一样涂抹在他那张巨脸上我的心就疼。

他在镜子面前摆出诸多造型,一会做个鬼脸一会抿嘴傻笑,看来他对自己的尊容还是比较满yì

的。

我越看越觉得恶心,小声嘀咕,“真是猪八戒照镜子,丑人多作怪!你看看你这德行,像雾像雨又像风,可惜就是里外长得都不像人。”

郑天浩似乎听见了,回过头粲然一笑,摸着腮帮子妩媚地说:“很丑吗?我倒不觉得。”

我气愤地低声咆哮:“你无耻!狗什么时候知dào

屎是臭的!”

郑天浩依然没从自我陶醉中苏醒过来,他似乎因幸福而呻吟,说:“你这是嫉妒我啊。”说完这句话郑天浩便腆着大肚子飘然离去。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他又来到我们宿舍,神情显得很沮丧,垂头丧气的样子像家里死了人。一看他这幅德行对此行的结果我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

我坐到他身边说:“咋了,又被拒绝了?”

郑天浩脸拉得老长,悲伤地说:“她嫌我太胖了,让我嫌减去二十公斤体重再说。”

虽然之前我并不看好郑天浩,但看到他如此伤心我也觉得挺难过,同时对张玲玲毫不犹豫的拒绝很愤nù

,我同仇敌忾地说:“他妈的,什么东西,她以为自己是白雪公主吗?操,你怎么不告sù

她,老子有钱,是有为青年。”

郑天浩沉默半天说:“说了,可她说对我没感觉。”

我愤懑地说:“去他母亲的,装腔作势,感觉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说来说去还不是嫌弃你长得难看。”

郑天浩说:“唉,话不能这么说,感觉是挺重yào

的。”顿了顿他又说,“其实我就是有点胖吗,哪里难看啊。要说丑,你比我还丑呢。”

我安慰说:“行,你是超级帅哥,我是超级恐龙,女人们都瞎了眼,这下你该满足了吧。”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郑大厨就是这样一个虚伪、夸张、恶心,又纯情又好女色下贱的货色,偏偏这样的货色却有着独步江湖的厨艺,真是让我又爱又恨。应该说他是个难搞的恶棍,对别人来说他简直是一场噩梦,但对我来说他又是个金矿,我有把握对付他。不过目前的态势却有点骑虎难下,要用什么法子能够让他妥协,答yīng

我重出江湖呢?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一边不断地去做郑天浩的思想工作,还尽可能多的发动群众去游说他,一边到处找铺面。说出来我有点泄气,这是个蠢办法,需yào

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但到目前为止,以我的智商却很难想出更好的办法。

但是郑天浩很顽固,咬定青山不松口,谁去说都是两字:不行。这狗日的,真是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每次看到他那幅视死如归的样子,我真想一把捏死他。

铺面也不好找,没有现成的空铺,只能去转别人的铺子,转让费和房租十分吓人,稍微繁华些的地段,面积两百平方左右的一张嘴就敢要几十万,房租动辄上万。

后来我在黄河边的滨河路上找到一家转租的铺面,看起来挺合适,面积大,装修也还算新,老板的开价很便宜,去转铺面的人络绎不绝。我想赶快租下来,以免夜长梦多。

回去赶紧征求了一下李玉的意见。李玉说需yào

去看看。然后他又陪着我去考察了一下,也认为很不错,但他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虑:这么好的地方为什么要急于脱手?这不太合乎常理。

我想了想,李玉的担忧不无道理,江湖险恶,还是小心为妙。因此我决定再去考察一番。

71. 暗夜情侣

我长了个心眼,去附近的人家打听了一下。他们说这一片很快就要拆迁了。这下明白了,那些络绎不绝去看铺位的都是老板请的托,这孙子是想把损失转嫁到别人头上啊。

这对我打击很大,刚开始的那股冲动逐渐消退,看来做什么事都要从长计议。但是不干这个我实在不知dào

还能干什么,而且逐渐去游说郑天浩以及去外面找铺面成了一种惯性,虽然很没有意思,主要是没事干,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还是隔三差五去找郑天浩说这个事。

还没开始创业,我的身体和精神就时常感觉特别疲倦,白天跑几个地方,跑完了就回家睡觉,睡醒了就去游说郑天浩加盟。到了晚上人却变得十分兴奋,三更半夜无论怎么努力还是睡不着。

正在难以入睡的时候,这个城市里另一个难以入睡的人给我打来了电话,电话是魏静静打来的。她问我在干什么,我说睡觉。她说那你睡着了吗?我实话实说,睡不着。

魏静静在电话里笑了起来,说:“我也睡不着,怎么办呢?”

我说:“你是不是抑郁了?”

魏静静想了想,笑了两声说:“是吧,大概是抑郁了,可我不知dào

在抑郁什么。”

我说:“我也特抑郁,抑郁为什么我想创业没人肯帮我。”

魏静静说:“算了,咱们都别抑郁了,去老地方喝酒吧。”

我想今晚看来是跑不了啦,如果再拒绝魏静静的邀请估计她就懒得再理我,沉吟片刻我说:“好的,你来楼下接我。”

魏静静的速度蛮快,我在床上赖了一会,穿衣服起床,还没下楼就听到楼下的汽车喇叭声。看来这个女人的确是孤枕难眠,寂寞难耐。当然,这完全可以理解,人家比我有钱,有钱人内心比穷人更空虚。

到了会所,照例是喝酒。平时魏静静的酒量很好,喝白酒一斤跟没事人似的,照样开车谈生意;啤酒基本上喝不醉,喝一晚上只要上几趟厕所就一点事没有。我的酒量一般,只是跟李玉学会了先声夺人,一开始猛喝,后面耍赖,别人还总以为我们两个酒量多好,其实都是一般水准。

但是这天晚上魏静静明显不在状态,喝了几瓶啤酒就去上卫生间,走路的时候有些摇晃。从卫生间回来,我们又干掉了几瓶。魏静静看起来似乎已经不胜酒力,眼皮直打架,犯困了。

看魏静静的样子似乎不像是装的,也许今天状态确实不好,如果真是这样我今晚就可以躲过一劫了。

对魏静静我心里始终有着说不出来的恐惧,我知dào

她想要什么,可又怕自己的小身板无法满足她,会让她失望。我知dào

,一个女人一旦对一个男人失望,那就代表着失去了兴趣,失去兴趣就不会再把你当回事。这是我所不希望发生的。

我说:“现在困了吧,回家睡觉吧。”

魏静静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我不想回去,不想一个人面对冰冷的房子。”

我说:“那怎么办?”

魏静静说:“没事,在这开间房算了,现在回去也开不了车。”

魏静静打了个响指,叫来了服wù

员,在楼上开了间标准间。过了一会,服wù

员把钥匙送了过来,我搀扶着她,摇摇晃晃上楼。到了房门口,魏静静似乎已经睡着了,我拿出钥匙打开门,把她抱着放到炕头上,盖上被子准bèi

离开。

魏静静突然醒了,她一把拉住我的手,乞求般说:“不要走,陪陪我,我很寂寞,很寂寞。”

我犹豫片刻,不知dào

该不该留下,一旦发生了那种关系我们的关系必然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发展。但是又不能拒绝,拒绝她会让她伤心,甚至愤nù



魏静静看我犹豫不决,用乞求的语气说:“求求你,陪着我。”

我点点头,说:“好吧,我不回去了。”

魏静静这才流露出一丝笑容,说:“你真好。”

我在床边坐下来,心里有些忐忑,老实说,魏静静不是我喜欢的那类女人,对我来说,她显得太强dà

了,不仅是身材,还有家产,在她面前,我总有一种无论如何努力都没有出头之日的压迫感。说穿了,我最担心的还是不能满足她的欲念,看她的块头,绝对是个欲念极其强烈,一般男人都难以满足的欲女。

魏静静看我小心翼翼地坐在炕沿上,不满地说:“你睡上来啊,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我紧张地说:“是啊,我这么瘦,还不够你一口的呢。”虽然嘴上这么说,我还是脱了外衣躺在了她身边。

我虽然趟在了她身边,但脑子里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不知dào

该如何是好。我知dào

,如果一个女人发出了求欢的邀请,拒绝或者漠视她都会给她们造成莫大的伤害,但真要碰她又非我所愿。正不知dào

该怎么办,魏静静的手臂环了过来,我顺势抱住她,听到她喃喃自语般说:“抱住我,哦,对,抱紧我。”

我紧紧地抱住了魏静静,逐渐感觉身体有了反应。我的手开始在魏静静身上摸索,先是摸到了她的胸,很瓷实,也很柔软,比棉花糖还要柔软。魏静静的反应逐渐强烈,呼吸急促,她用手拨过我的脑袋,嘴唇覆盖在了我的嘴唇上。我的手指下移……

魏静静已经很激动了,泛滥成灾。

72. 太可怕了

魏静静果然是猛女,她在炕头上的表现恨不得把我一口吃了,我几次恨不得跑路算了。

好在一切都结束了,歇了口气我才缓过来,说:“你太猛了,差点把我的命根子摇折了。”

魏静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脸上一片酡红之色显得更有女人味。她说:“我半年没做过了,你呢?”

我算了算,说:“我比你时间长些,一年多了吧。”

魏静静赞叹说:“是不是啊,这么长时间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说:“不去想就没什么,大不了自己解决。”

魏静静坏笑地说:“这么长时间没做还能坚持这么久,难能可贵啊。”

我说:“主要是喝了酒,要是没那些酒精给我壮胆,我今天就不敢留下来,你这女色鬼还不让我精尽人亡啊。”

魏静静在我身边趟了下来,沉默片刻,幽幽地说:“我得跟你说件事。”

我说:“什么事,你尽管说。”

魏静静思虑了一会,说:“咱们得有个君子协议,你要发誓,不能爱上我,因为我心里已经有人了,没有你的位置。”

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但我假装斗争了半天才说:“好吧,我答yīng

你,只跟你做那个,不恋爱。”

魏静静说:“以后你就是我的暗夜情人,我也是你的暗夜情人,只有在夜晚我们才是这种关系,有需yào

的时候打个电话,白天互相谁也不要干涉谁,好吗?”

我心花怒放,却一脸为难地说:“好吧,我答yīng

你。”

魏静静在我的怀里依偎了一会,手又不老实了。我一把将她掀翻,不客气地说:“这回我得主动点,你这么摇来晃去跟打桩基似的,我还真怕你给我晃折了。”

又是一场大战,我几乎累虚脱了。这个女人太可怕,如狼似虎都不足以形容她的勇猛。反正我甘拜下风。

与魏静静交往的时间长了,我越来越佩服这个看起来彪乎乎的女人。魏静静貌似憨厚,实则冰雪聪明。就拿我来说吧,在我穷困潦倒时,她让我做她的小弟,可当我有点钱想创业时她又让我

做她的暗夜情人,其实说来说去还是怕我占她的便宜,哪怕我压根就没那种想法。她可以不计条件帮你做事,但绝对不会让你占她一丝一毫的便宜。

所以说来说去男人还要靠自己,靠女人不仅丢脸,也严重不靠谱。于是我只能坚持不断地去游说郑天浩,希望他能重出江湖,为我们未来的美好生活建功立业。

突然有一天,我再次不厌其烦不咸不淡地在郑天浩家又说起这件事,原本没报什么指望,只是出于习惯,没想到郑天浩突然说:“其实重出江湖我也不是不可以考lǜ

,但是你得答yīng

我一个条件。”

我突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愿以为根本没有办法攻破的碉堡突然不攻自破,我先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紧接着喜出望外,不怕他提条件,就怕他不提条件,我飞快地说:“说,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照办。”

郑天浩犹豫片刻,慢腾腾地说:“原本我回来是自己有想法的,在外面浪荡这么长时间,我再也不想到处飘了,我想回来创业,自己开个铺面做生意,可我父母做生意赔了本,很难翻过身来,没钱支持我。我现在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啊。”

我纳闷地说:“既然你有这个想法那干吗不跟我一起创业呢?是觉得给我打工丢脸?我告sù

你,我本来就是打算跟你合zuò

的,我出钱,你出力,咱们算合伙。”

郑天浩摆摆手,说:“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想开间影视书籍的出租店,那种加盟连锁的,现在许多城市可火了,咱们这还不多。做餐饮太累了,咬着牙坚持几年还可以,一辈子做这个不把人累死也把人折磨死。”

我说:“那你要我答yīng

你什么条件?”

郑天浩说:“你也别跟我合伙了,看在发小的分上,我决定帮你。但你先别高兴,你发给我工资,等到我的积蓄可以开一家铺面的时候我就自己去开铺面,你不能拦着我。”

我低头寻思,原来郑天浩回来是另有打算,不过只要他有想法就好办了,我说:“这个没问题,我也没想着一辈子做餐饮,现在不是不知dào

干什么吗,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有了从商的经

验咱们再干别的也来得及。我回来快一年了,什么都没干,一个大小伙子整天在家里吃闲饭,家里人有意见,外人也看不起。兰州这个城市太势利,一个男人没有事业撑着狗屁都不是。你少

拿你那套理论来蒙我,这年头都是笑贫不笑娼,只要你有钱你就是大爷,鬼才会笑话厨子。”

郑天浩愣怔片刻,叹了口气说:“其实主要还是做餐饮太累,别的行业都可以休息,但是餐饮不行,一年到头不停地转,我都怕了。”

我一听郑天浩的口风有所转变,马上加了一把火,愤愤地说:“累怕什么,能累来真金白银才是真的,坐在家里一点都不累,可谁会白给你钱花?你当初天天躺在炕头上差点饿死也没人理睬你,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

估计郑天浩被触动了,埋着头半天不说话,神情似乎又陷入到在西双版纳的痛苦回忆中。我静静地等待着,预感到这次或许成功了。果然,郑天浩抬起头,目光中闪动着泪光,有气无力地说:“让我再想想,过几天给你答复,好吗?”

我点点头,扔给郑天浩一根烟,安慰说:“没事,你慢慢想,我有的是耐心。”

73. 鸭梨山大

事实上,郑天浩已经妥协了,在我不断地攻击下他的神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坚守不住阵地了,这无疑是令人振奋的好消息。

我给魏静静打电话,告sù

了她郑天浩已经同意帮我的喜讯。魏静静先祝hè了几句,然后问:“你的铺面找好了吗?”

我说:“还没有,不好找啊,首先转让费太高,再是地理位置也都不理想。”

魏静静沉吟片刻说:“先别急,你慢慢找,我给你想想办法。”

我连忙说:“那就劳烦你了。”

犹豫中的郑天浩没让我等多久,几天后同意跟我合zuò

,但同时也提出,饭店盈利后就一起开间影音书店。我毫不犹豫地答yīng

了,一只羊也是放,一群羊还是放,只要郑天浩在我就不怕。我都想好了,饭店开业之前在媒体上以厨神重出江湖炒作一番,有郑天浩这块金字招牌捏在手里,再差又能差到哪去。

接下来唯一的难题就是找铺面了,我每天的工作就是早晨起来买张报纸,在转让信息上找对我有用的消息,看到合适的就打电话过去问问,如果对方有诚意就过去看看。

但是大多都不那么令人满yì

,只有一家做过对比后感觉还算凑合,地理位置和室内设计都还不错,面积大约是两百平方,以前是一家火锅店,老板自己说是要去外地发展,急于脱手,但转让费要的很高,他一开口就要二十五万,口气很硬。

但我后来在饭点去观察过,对面那条距离不足五米远的街道上的饭店生意都很好,奇怪的是这家火锅店这一排的生意都很冷清,火锅店的生意就更差,晚上七八点钟正是吃饭的点,可店里入座还不到一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我决定再等等,把他先晾着,等着他来找我。后来我把郑天浩叫去看了看,郑天浩撇撇嘴,说:“要不你干脆做火锅吧,火锅不用大厨,会配料就行。”

郑天浩这种暧昧的态度让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dào

他什么意思,心里没了底,特别害pà

郑天浩又改变主意,小声愤愤地嘀咕了一句:“我恨火锅。”

郑天浩却听到了,一脸无赖地说:“你恨火锅干什么,火锅跟你有仇啊?”

我狠狠地瞪了郑天浩一眼,恼怒地说:“你少废话,做火锅我要你干什么。”

我打电话征求魏静静的意见,她不置可否地说:“没看出来,你还天生就是一个奸商。”

我得yì

地笑了笑,说:“好歹咱也做过几年生意嘛,道理是相通的。”

魏静静说:“餐饮这个行业很怪,人们特别喜欢跟风,所以选地点十分关键。这样吧,那家火锅店你也别惦记了,我有一处铺面,以前租给人家做仓库,现在那个老板欠我很多房租,我不想租给他了,收回来租给你吧。”

我说:“你那位置怎么样啊。”

魏静静说:“还不错,现在虽然看起来不算繁华,但这里对面正在修建广场,还有一个花园小区,要不了几个月广场一竣工这里人气就旺了,以后生意会很好的,你还省了一大笔转让费。”

我喜不自禁地说:“是不是真的,你这么照顾我啊。”

魏静静不耐烦地说:“相信我,不会骗你的。你要不相信我明天带你去看看。”

我说:“好的,好的。”

第二天魏静静开车带我去了那个仓库,附近确实在修建一个花园小区和购物广场,并且已经即将竣工。魏静静的铺面正好在小区和购物广场之间,楼前一片开阔的大马路,已经有几家饭店开业,虽然因为人流少生意现在还比较清淡,还是有几家饭店正在装修当中。

魏静静之前打了电话给租她铺子的老板,他正在仓库里等着我们,到底是欠了人家的钱,见到魏静静显得低声下气的。我们进去看了看,仓库很大,上下两层,每层有近三百个平方,水电暖齐全,到处都是咸鱼,满屋子鱼腥味,库房里显得凌乱且肮脏,熏得我呆了几分钟就赶紧蹿了出去。

魏静静正在跟仓库老板说话,两个人显然发生了争执,魏静静情绪显得很激动,仓库老板正在低眉顺眼地据理力争。这个时候我不方便过去,就远远站着等他们说完。

大概无法有效沟通,魏静静忽然朝我招招手,示意我上车。上车后魏静静半天没说话,我也没开口。她努力缓和了一下情绪,说:“你觉得怎么样?”

我十分满yì

地说:“除了鱼腥味比较重以外,真的都很好,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我们在这开了饭店,别的那几家估计都要关门了。”

魏静静冷冰冰地说:“你别乐观得太早了,做生意没你这样的,都是先要做好折本的打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到时别搞得跟这个人似的,连房租都交不起。”

其实我也就是开个玩笑,想调节一下气氛,没想到适得其反,小心翼翼地问:“你们刚才似乎在吵架,发生了什么事?”

魏静静气愤地说:“都他妈是些什么东西,好心没好报,我看他刚起步资金不宽裕,对他一直都很宽容,两三个月房租没交也没催他,可这家伙一直拖到现在也没钱交房租。我刚才要把铺子收回去,他居然跟我谈条件,真他妈不是东西。你没见他那副无赖样,人就算再穷,也不能没点气节。”

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问:“那你准bèi

怎么办?”

魏静静冷笑了一声,轻描淡写地说:“怎么办?对付这种人你说我能怎么办?”

我劝慰说:“你可别乱来,大不了我不做这个生意了。”

魏静静不耐烦地说:“这跟你没关系,没你什么事。我自然有我的法子,连他都对付不了那我这么多年就白混了。”

我没有再说话,心里却替那个可怜的家伙感到十分悲哀。气节?气节是个好东西啊,魏静静大概很多年没穷过了,可对于一个朝不保夕的穷人来说,谈论气节这玩意显然很不靠谱。对穷人来说,气节实在是件过于昂贵的奢侈品。

不管魏静静用了什么手段,我还是顺利接受了那个铺面,魏静静顺理成章变成了我的房东。

接手之后我就紧锣密鼓地开始动手,先去找了我一个学艺术设计的校友,请他为我的饭店设计装修,同时花钱请人去清理仓库,把里面的杂物和鱼腥味清理干净,这些搞完之后又去找来装修队装修。

这些琐事都是我一个人忙前忙后弄的,郑天浩人虽然来,但是明显缺乏热情,态度很不积极,而且这个人在这些事情上比较马虎,交给他办总是特别磨叽,我干脆让他回家休息,免得给我帮倒忙。本来还指望李玉能帮着我点,可这个家伙比郑天浩还磨叽,他的破事也特别多,一会接一个电话,一转脸可能人就不见了,他也指望不上,只好我一个人盯着。

装修不仅是个技术活,还是个体力活,劳心费神不说,扯皮的事情还特别多,我累得腰都快断了,一个人感觉特别无助,欲哭无泪,有种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挫败感。开弓没有回头箭,如果不是有一股强烈的挣钱干事业的欲望支撑着,我随时都有放qì

的冲动。

装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我已经支撑不住了,想发飙骂人可不知dào

骂谁,只能晚上收工在回家的路上自己一个人拎着一瓶啤酒,一边喝一边冲着夜空狂骂,像一条丧心病狂的老狗一般狂吠不止。

74. 食神饭店

这天我坐在满地水泥瓷砖的店里,颐指气使地指挥装修队干活。突然感觉门口一暗,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堵在了门口。我回头看去,看到魏静静站在门口,她看着我粲然一笑。我的嘴唇哆嗦了几下,眼泪差点下来,喃喃地说:“老天爷,你终于来啦。”

魏静静走进来到处看了看,满yì

地说:“进度还蛮快嘛。”

我点了一根烟,坐在凳子上垂头丧气地说:“我的半条老命都快搭在里面了,感觉连性功能都快退化了。”

魏静静会意地笑了笑,说:“后悔了?”

我抽了抽鼻子,咬着后牙槽说:“不后悔,这才哪到哪啊。”

魏静静淡然地笑了,说:“还行,意志还挺坚强。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委屈地说:“可不就我一个人,你看看我这张面目全非的脸,都快愁成手纸了。”

魏静静四周看了看,皱了皱眉,惊讶地说:“那你现在怎么还不招人,还等什么呢,难道等到要开业了才临时招人不成?”

我纳闷地说:“这么早就招人?早了点吧。”

魏静静恨铁不成钢地说:“笨蛋,肯定是现在就开始招人,哪有临开业前才匆忙招人的。现在招人可以早做准bèi

,你还有挑选的时间和余地,现在就可以上班帮你搞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而且你还要给店员租房子住,还要培训,他们还要办健康证,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恍然大悟,跳起来向魏静静敬了个礼,说:“你可真是我的命中贵人啊,得,晚上你别走了,我做东,请几个在报社工作的校友,咱们一起吃顿饭。”

魏静静假装生气地说:“你这小子,每次都号称请我吃饭,可其实每次我都成了你的公关小姐,没你这样的。”

我连忙赔着笑脸说:“那这样吧,今晚我让李玉给你做三陪。小伙子长得帅,练体育的身体好,保证伺候得您满yì

。”

魏静静气愤地说:“你给我死过去,李玉那种类型的我不喜欢。”

我纳闷地问:“那你喜欢什么款型的,告sù

我,我看看我那几个朋友有没有这样的。”

魏静静眼神潮湿地说:“滚,你这头猪。”

我嬉皮笑脸地说:“难道你最喜欢我这种款型的?我太瘦了,你会把我压扁的,我可吃不消。”

魏静静上前在我脏兮兮的脸上拧了一把,幽怨地说:“那你还不赶快吃肥点,这么瘦,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呢。”

那天晚上我邀请了兰州几家报社的记者,魏静静、杨花花以及郑天浩、李玉、王斌做陪,精心研究了几套重新包装郑天浩的策划方案。饭局很热闹,因而大家的讨论也空前热烈,每个人都积极发言,不断涌现出各种奇思妙想,甚至奇谈怪论。

总之,我们都很乐意把郑天浩吹嘘成周星驰电影《食神》那样的人物,当年的少年厨神郑天浩多年来一直游走于全国各地,学习研究各种菜式,痴迷其中,终有所成,业已成为一代宗师。这次厨神归来是全力建设家乡,回报在没有厨神掌勺的日子里陷于水深火热当中的故乡人民。

当然,这些创意要等到饭店开业前夕才作为软广告登载,他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回去发几条小新闻,报gào

厨神归来,准bèi

重出江湖,厨神的饭店现在开始公开向社会招贤纳士。

翌日的各大报纸上就出现了以《食神郑大厨饭店招贤纳士》为标题的硬广告,报纸上市不久,紧接着就有人打电话应聘,中午还来了几个追星族跑来看所谓的食神。

这几个追星族看到灰头土脸正在忙着装修的我显得十分失望,嘴里嘀咕:“你就是食神吗,怎么这么土啊。”我连忙解释我不是食神,食神这么尊贵的人怎么会自己干装修,要看食神得等到开业的那一天,食神他老人家会发表开业讲话。

打发走这几个追星族,应聘的陆续到来。我观察了一番,来应聘厨师、帮厨的多,但是服wù

员特别少,还都长得特别难看,看见她们的脸人就没食欲;收银的有一个,比那几个丑女也强不到哪去;应聘打杂和大堂主管的一个都没有。

我问了问,这些应聘帮厨的大多是些生手,厨子也都是些半吊子,再一细问,这些家伙都是慕名而来,希望能跟着食神学点东西,以后出去找工作就可以自豪地告sù

别人自己是食神的弟子。听到这些我心里一半欣慰,一半担忧,欣慰的是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郑天浩还是有一定知名度,担忧的是真zhèng

能干活的还真不多。

我想了想,决定让这些应聘厨子的做帮厨,应聘帮厨的在厨房切菜打杂,原以为他们肯定不乐意,没想到都同意了。既然这样就好办了,再多打几次广告,总会有正牌厨师来应聘的。我问了问这些应聘的人,为什么没人应聘服wù

员和洗碗打杂的。他们说现在服wù

行业普遍劳动力紧缺,现在是供方市场,服wù

员都挺挑地方的,我们广告上的待遇没有什么竞争力。而且这些人不怎么看报纸,要在店门口贴招聘启事或许管用。

听了他们的意见,我先去租了一套公寓,作为店员的宿舍,把那几个之前我看上的先安排住了进去。调查了几家饭店员工的待遇,我将薪水做了一定幅度提高,然后在报纸和铺面门口都打了招聘广告。

接下来我一边干装修,一边接待前来应聘的人员。这下人员素质有了大幅度提高,来了两个有几年经验的厨师,看着挺机灵,一个会计专业毕业的收银员,虽然长得比较黑,不过五官娇美。服wù

员我的标准是要么特别能干特别勤快,眼里有活,要么特别漂亮,让人看着能增强食欲。前后来了十几个应聘服wù

员的,虽然都达不到理想的标准,但刚开始凑合着应该能用。

除了大堂主管的人选没定之外,人员基本到位。大堂主管我想找个类似于魏静静这样的女人,性格好,能说会道,而且能从容应对大场面,可是人才很难找,来应聘的几个我看着印象都不太好,只能慢慢等待了。我给员工许诺的是,从我决定留下他们的时候开始算工资,装修和筹备期间算试用期,试用期过了签劳动合同,底薪外另加利润分红。

有了人马我心里底气足了许多,把郑天浩叫来让他帮忙设计厨房和后堂,以及厨师的选拔。郑天浩晃晃悠悠地来了,来了吊儿郎当的,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看着郑天浩这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气不打一处来,说:“你他妈上点心好不好,咱们可是合伙人,这么多活都是我一个人干的,现在到这分上了也该你出点力了,别老把这当成我的事好不好。”

郑天浩小声嘟囔:“这本来就是你的事嘛,我不就一打工的。”

我恼怒地说:“咱们可是说好了的,我出钱你出力,可你现在是不出钱也不出力,你到底什么意思?”郑天浩满不在乎地说:“可你答yīng

我的事还没兑现呢。”

我突然一下子火大了,这个狗日的,他想反悔不成?这些天乱七八糟已经花了近二十万,我可是下了血本,如果他再反复我就彻底完蛋了。一想到这我愤nù

地大声吼道:“你没看我这些天都累成什么了吗?事情得一件一件来,你整天呆在家里,我想帮你怎么帮?”

郑天浩翻了个白眼,低声嘀咕:“爱帮不帮,我又没求你。”

我突然感觉到血全部涌到了头上,愤nù

到达了顶点,猛地把铁锨往地上一扔,一把抓住郑天浩的脖子,把正在干活的店员和装修工人都吓了一大跳,纷纷瞠目结舌地望着我。

我大喊一声:“你们都出去!”

所有的人面面相觑,互相对望着,站在原地没动。我又大喊一声:“都出去,听到没有!”

其他人都沉默着走了出去,我冲着最后一个走到门口说:“把门关上,不管里面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许进来。”

门被关上了,偌大的店里就剩下我跟郑天浩。

75. 长腿美女加盟

郑天浩突然笑了,说:“怎么,又想用老办法,可惜李玉不在,你一个人不行。”

我退后几步,活动了一下关节,最后重重地压了压指关节,指关节发出叭叭的响声,这响声代表了我痛扁郑天浩的决心。

我咬牙切齿地说:“把你这一百来斤,我跟玩一样。”

多少年没打架了,不知dào

这把老骨头还好使不好使。自从郑天浩被公认为天才时我跟李玉就再没敢揍过郑天浩,不敢,也不能。在做厨子的岁月里,郑大厨练就了一身切菜的好刀法,而且是我们的财神,我们对他产生了敬畏之心,以至于高三的时候他有一次居然冲我们两个发火,拎着两把菜刀逼着我们从他们家二楼跳下去逃命。但这次不同,因为我要发飙啦,而且没有给自己留回旋的余地。

郑天浩看我活动筋骨,也开始活动筋骨,我趁他压腿的时候一脚飞过去踏在后背上,然后一个猛虎扑食压了上去,又在脸上拼尽全力补了两拳。郑天浩惨叫几声,一使劲把我翻了过来,用腿在我肚子上顶了一家伙,顶得我差点把早晨吃的稀饭都吐了出来,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我闷声惨叫几嗓子,又把郑天浩顶翻。

我一边疼得直吸冷气一边大声骂:“狗日的。”

郑天浩嗷嗷叫了几声,更大声地回骂:“你个狗日的,偷袭老子。”

我们两个在泥泞肮脏的地上不停地扭打,不停地惨叫,你来我往,像两条饥饿的疯狗,恨不得吃了对方,直到拼尽全身最后一丝力qì

,两个人都躺在地上喘气。以前郑天浩非常肥胖,还有几分子掂勺练出来的力qì

,我一个人不是他的对手。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他多年没练,还挨过几个月饿,而我这段时间搞装修扛水泥袋练出几分力qì

,勉强可以跟他打个平手。

终于缓过一口气,我坐起来怒视着郑天浩说:“狗日的,爽了吧。”

郑天浩躺在地板上满足地说:“爽,痛快,好多年没这么痛快了。”

我说:“贱货,你服了没有?老子把身家性命都压在你身上了,以后还敢不敢跟我出妖蛾子?”

郑天浩惬意地说:“服了,以后我都听你的,你这顿算是把我打明白了。爽,真他妈痛快!”

我气喘吁吁地说:“你真是个贱货,他妈的就是欠揍。”

郑天浩坐起来气喘吁吁地说:“这回我算是明白了,老子确实很贱,他妈的还真是欠揍。”

这时候有人把门打开了,刺眼的阳光纷纷射进店内,刺激得我睁不开眼睛。我用手遮挡住刺眼的阳光,看到杨花花站在门口吃惊地看着我们两,大惊小怪地说:“你们关着门两个男人干吗哪?员工都在外面列队呢,你们两却躺在这里装死狗。”

我说:“我在给这个厨子上思想品德课,你瞧,他被我教育得多么柔顺。你怎么来了,可真是稀客啊。”

杨花花哈哈地大笑几声,说:“人家都说狗咬狗一嘴毛,我还不信,这回终于信了。”

我没好气地说:“你有事没事,没看我们正忙着呢吗?什么狗咬狗,我们分明是咸鱼翻身,马赛回旋。”

杨花花撇撇嘴巴,不满地说:“牛什么牛,老板还没当上呢,谱就摆这么大。”

我嘿嘿地笑了笑,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热情地说:“杨花花女士大架光临,本店篷壁生辉。请问尊敬的杨花花女士,您有什么指示?”

杨花花说:“你这不是招聘吗,我给你推荐个大堂主管,她叫倪雪,我一个姐妹,你肯定满yì

。”

我不禁喜出望外,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迫不及待地说:“好啊好啊,人在哪呢?”

杨花花指指外面一个高挑匀称的女人,说:“那不,正在跟你的员工聊天呢。”

我走出店门,看到了这个高挑漂亮的女人,那天倪雪穿着一条发白的天蓝色牛仔裤,两条笔直大长腿十分惹眼,衬托得她的臀部曲线十分诱人。我心里想,如果哪个男人被她这样两条大长腿夹住,不知dào

是幸还是不幸,不管怎样,那肯定是要人老命的感觉。

倪雪冲我嫣然一笑,风情万种又十分得体,令人心旷神怡。那眼神真有种书里说的那样,很有些顾盼生辉眼波流转的意思。我在心里赞叹了一声,这个感觉就对了,就是她了。

我站在店门口明晃晃的阳光下,兴高采烈地大声宣bù

:“好啦,没事啦,那头犟驴已经被我用鞭子征服了,你们可以回来安心开工啦。”

人多力量大,装修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同时我带着员工集体去办了健康证。再然后就是卫生许可证和营业执照,以及跑税务局。机关办事比较拖沓,健康证办下来许久卫生许可证也没办下来,没有卫生许可证就没办法申请营业执照。后来还是魏静静分别把管理部门的人分别请出来喝茶吃饭,顺便介shào

认识,搞好关系,这样进度才快了许多。

倪雪以前在一家酒楼干大堂主管,对酒楼管理的程序比较熟悉,劝我专门请人对店员在上岗前进行一番培训。但我厌恶培训,我认为那些所谓的培训都是扯淡,说的好不如做的好,聪明人用不着三天两头培训,笨蛋或者别有用心的人就算是一天八小时训话也不顶用。

我简单地制作了一张制度规范,一是要求干净整洁,无论是厨房还是大堂、包间,都必须干净,店员每人两套工作服,轮换着穿,同样必须保持整洁干净;二是责任制,每人负责一片;三是热情微笑,这个不用教,只要上心即可;四是奖金与饭店利润挂钩,盈利多大家奖金就高,如果干的不好还是要罚款,但底薪绝对不扣,如果实在干不了就双方协商解除劳动合同。

我特别看不起的就是很多屁大点公司还制定出满满几页纸的制度规范以及行为准则,只知dào

强制性执行惩罚,却没有丝毫奖励。在我看来这些都是小农意识,不与利益挂钩这些制度最终还都是形同虚设。

终于一切准bèi

就绪,我开始筹备择日开业。

装修完饭点的那天晚上,我累得死狗一样回到家里,匆匆洗了个澡就趴在炕上睡了过去。睡得正香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迷迷糊糊抓过电话,闭着眼睛说:“喂。”

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听起来十分温柔,她说:“怎么,这么早就睡了啊。”

我说:“今天特别累,回来趴着就睡了,你有什么事吗?”

女人说:“饭店装修好了,你算好开业的日子没有?”

我说:“随便找个周末开业就是了,还用得着算吗?

女人说:“开业日期很讲究的,必须请人算,不光日子,开业的时间也要算清楚。”

我不耐烦地说:“有没有这么麻烦啊。”

女人说:“我劝你最好还是请人算一算,做生意都讲究风水的。”

我的脑袋这才逐渐清醒起来,说:“谢谢啊,请问你是哪位?”

女人说:“不是吧,我跟你说了半天话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你是不是没存我电话,我不至于让你这么不上心吧。”

我看了看来电显示,确实是个陌生号码,但听她的声音似乎十分熟悉,我想了半天,实在不能确定这个女人是谁,只好抱歉地说:“对不起,这些天事情太多,又忙乱,脑子有点乱,你能告sù

我你是哪位吗?”

女人气鼓鼓地说:“哼,你继xù

想。”

我又想了想,觉得这个声音确实很熟悉,而且近来在我耳边出现的频率比较高,说:“你不会是倪雪吧,忙了一天你不累吗,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女人的语气稍微缓和了点,说:“十点多还算早啊,十点多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呢。”

我说:“真的是你啊倪雪。”

76. 当然是倪雪

倪雪说:“当然是我,除了我谁还会操心你店里的事。”

我嘿嘿地笑了笑,说:“这几天确实太累了,哪还想得起过什么夜生活,看来你的精力比我要好,可能我真的是老了。”

倪雪说:“行啦,别在我面前倚老卖老啦,你也不过才三十岁,敢说自己老。”

我说:“没办法,岁月催人老。咦,我怎么听着你好像在酒吧呢,和谁在一起喝酒呢?”

倪雪说:“本来是杨花花约的我,我来了她却没来,跟着别的男人去西固了,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看她从西固回来我怎么收拾她。”

我说:“那你一个人在酒吧啊?怎么不喊几个朋友陪你呢。”

白雪说:“是啊,我一个人已经喝了半打啤酒了,你来不来?”

我心里一动,可身体确实十分疲倦,想想还是不去了,说:“我,还是算了吧,太困了,改天我请你喝酒。”

白雪说:“我就要今天你陪我喝酒,我不要你请,今天我请你,你要是不来就不是我老板,这个大堂主管我也不当了。”

我连忙讨饶,说:“行行行,我的姑奶奶,我去还不行吗,告sù

我哪家酒吧。”

白雪说:“火柴天堂,给你十分钟,十分钟还见不到你的话你就死定了。”

我赶紧从炕上爬起来,用冷水洗了把脸就出门,到楼下打了个车直奔我的天堂。好在酒吧离我家不算远,进酒吧的时候我看了看时间,刚好十分钟。

进了酒吧门口,我在酒吧里的红男绿女中寻找倪雪的身影,这时看到一个穿着吊带裙的女人冲我招手,女人的装饰有点妖艳,与我印象中的倪雪截然不同。我走过去,近距离看了看才确定她就是倪雪,连忙笑了笑。

倪雪说:“干嘛这么看着我,不认识了?”

我说:“和平时有点不一样,完全是另外一种风味和感觉。”

倪雪爽朗地笑了笑,说:“泡吧嘛,自然要换一种装束,怎么样,还行吧?”

我竖起大拇指说:“不错,相当诱惑。”

白雪切了一声,说:“看在你比较准时的分上,原谅你啦,坐吧。”

我坐在白雪对面,这才注意到桌子上放着整整一打啤酒,其中八个瓶子已经是空的了。这么多瓶子摆在那里蔚为壮观,也十分吓人,因为这些酒不是小瓶装,而是大瓶装。我看着倪雪,她完全没事人一样,一点都看不出已经喝了这么多酒。

我指着桌子上的酒瓶惊讶地问:“这些都是你一个人喝的?”

倪雪说:“怎么?你很吃惊吗,做餐饮的喝这点酒算什么,我这就算热个身,你来了才真zhèng

开始呢。本来今天不想喝酒,可心情不好,又被人放了鸽子心里就更不爽了,不把自己灌晕了睡不着觉。”

我佩服地说:“酒神,绝对的酒神,这下想不发达都不行了,一个厨神,一个酒神,都让我给捡到了。来,我敬你一个。”

我和倪雪碰了一个满杯,一满杯啤酒下肚我感觉也来了酒兴,又和倪雪连干了两杯,这才畅快许多。

倪雪说:“行,今晚看来找对人了。”

我说:“你刚才说今晚心情不好,哪个王八蛋惹我们家长腿美女不高兴了,告sù

我,马上找人砍了他。”

倪雪说:“没那么严重,就一点小事。行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还是说说开业的事吧,我在餐饮业长短也干了五六年了,你真得找风水先生根据你的生辰八字算一下日子,还要找礼仪公司给你策划包装下开业仪式,这些都是有讲究的。”

我点点头说:“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就按你说的操办吧,我在广东待过,知dào

做生意是要讲究个吉利,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倪雪说:“当然了,我告sù

你,有的人不信邪,开业连个炮都舍不得买,结果开业当天就出事,最后花的钱能搞两个开业典礼。”

我说:“嗯,你说得有道理,我听你的。”

倪雪纳闷地说:“今晚怎么这么乖啊。”

我反问:“男人乖点不好吗?”

倪雪笑了,说:“好是好,就是觉得怪怪的,你毕竟是我老板,我是不是有点越权的嫌疑啊。”

我说:“你看你想多了不是,我虽然是老板,可请你来就是替我操这些心的,我这人不爱操心,也没那么多规矩,你放手做就是了,我支持你。”

倪雪开心地说:“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有底了,你知dào

吗,我为什么不在原来那个饭店干了?按说那家饭店是兰州排的上号的大饭店,给我的待遇也很高,可我还是不想干。”

我说:“为什么?”

倪雪说:“主要是因为那个饭店的老板不肯放权,什么事都要他说了算,我们这些管理人员名义上是管理,实jì

上一点实权都没有。而且,他还总是骚扰我。”

我说:“哦。”

倪雪说:“你看你的语气,就知dào

你想歪了。”

我连忙说:“没有没有,像你这样的长腿美女有个把老板看上也正常,不骚扰你反而不太正常,你这两条大长腿能要多少人的小命,男人嘛……嘿嘿”

倪雪说:“男人都好女色,对不对?”

77. 姐就是来管你的

我说:“大概是吧,男人如果都不好女色了,那女人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倪雪说:“那你呢?是不是也特别好美色?”

我嘿嘿地傻笑了两声,说:“我,还行吧,挺正常的。”

倪雪盯着我的眼镜,说:“哼,不许你骚扰我。”

我说:“我暂时没这打算,我觉得既然是开公司做生意,最好还是不要搞这些,对公司的发展不利。”

倪雪说:“这个道理是个人都懂,可还是有那么多男人明知故犯。”

我叹了口气,说:“哎,就是,人都是会膨胀的。”

倪雪说:“你先喝着,我去卫生间,等着我啊,不许偷偷溜走。”

我说:“你去就是了,这么漂亮的美女陪我喝酒我干吗要跑啊。”

倪雪站起身去卫生间,我这才注意到今晚她穿的是一套黑色低胸的连衣裙,穿着高跟凉鞋,身材显得更加性感高挑,迈动着她的两条大长腿向卫生间走去。我盯着她的两条长腿,以及在裙子里轮廓若隐若现的臀部,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特别下流的念头。

倪雪离开后我喝了一口酒,在酒吧里用目光巡视一番,看到有一桌全部都是女人,其中有两个远看似乎长得很不错,还有一桌只坐了一个女人,也正在用目光在酒吧里四处乱瞄,似乎是在寻找自己满yì

的猎物。

我的目光停留在这个女人身上,女人也注意到我在关注她,冲着我微微一笑,我连忙也冲她微微一笑。女人忽然伸出芊芊手指,向我招招手,示意做到她那里。我心中一动,站起身准bèi

过去和她搭个讪。

刚有这个想法,突然看到倪雪不知dào

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身边,正面带冷笑瞪着我。

我惊讶地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跟猫一样,走路都不带声音的。”

倪雪冷冰冰地说:“你还真会见缝插针,我前脚刚走你就勾搭别的女人,你也太色了吧。”

我掩饰地说:“哪有啊,我勾搭谁啦。”

倪雪说:“你还狡辩,我都看见了,你跟那个女人放电呢,她还招呼你过她那里去坐。”

我说:“那也是她勾搭我,不是我勾搭她啊。”

倪雪不依不饶地说:“那也不行,今晚你是来陪我的,不是陪她的。你坐过去点,我要坐你旁边,看她还怎么勾你。”

说着话,倪雪走到我身边,用臀部拱了拱我的腰,把我往里面挤,不得已,我本能的屁股只能往里面移了移,给倪雪腾出一坨地方。

应该说,倪雪的臀部够大也够绵软,拱在我腰上让我感觉到了她臀部传来的热度和力度。她坐下来后裙子上翻,不经意间我看到了她修长白皙的大腿,果然是一双好腿,想到这两条大长腿如果夹在我的腰上,那将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啊。

倪雪拿起杯子,和我碰了一下,昂头把酒饮下。喝酒的时候她的脖子伸长,透过吊带我甚至看到了她的胸罩,再加上她白嫩细长的脖子,引得我胸腔内一团火忍不住燃烧起来。

桌上的啤酒杯我们一扫而光,倪雪还要继xù

叫一打,我连忙拦住她,说:“真的不喝了,我今天状态不行,再喝估计就躺在这了。”

倪雪说:“你有没有那么差劲啊。”

我说:“主要是今天特别困,眼皮都开始打架了,真的陪不住你。你要想喝的话,我喊几个人来陪你喝,我得回去补觉去。”

倪雪说:“要叫人还用得着你去叫,只要我乐意,一嗓子能喊十个八个陪我喝酒的,你这个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拱手说:“多谢倪雪小姐抬爱,小的不胜荣幸。”

倪雪说:“看在你是我老板的份上,算啦,今天饶了你,再要两瓶,喝完这两瓶我们就各回各家,怎么样?”

我说:“行,就两瓶。”

等酒的间隙,我忽然有股尿意,就想起身去卫生间,站起身打算出去上厕所,倪雪却用身体挡住我,死活不让我出去,嘴里还说:“你别想跑,就不让你出去。”

我气愤地说:“没你这样的,喝了那么多酒还不让人撒尿了,你想让我尿裤子啊。”

倪雪撒娇说:“就不。”

我说:“你让不让?”

倪雪说:“就不,看你能把我咋样?”

我说:“再不让开我就让你尝尝我的龙爪手。”

倪雪说:“你敢!”

我来了火,一把抓了过去,抓在了倪雪的胸口上,触手一片温润。倪雪惊呼一声,面红耳赤地身子后缩,我趁机走了出去。

在卫生间上完厕所,身体舒服了点,我从里面出来,在洗手台洗了洗手,又洗了洗脸,感觉精神点。准bèi

离开是扭头看到我旁边的水龙头旁站着一个美女,美女穿着红色的裙子,短发,皮肤白嫩,眼睫毛画得很浓,正盯着我笑。

78. 酒吧邂逅

我也冲她笑笑,突然意识到她就是那个落单并冲我招手的女人,于是说:“是你啊,今晚怎么一个人来酒吧。”

女人说:“和男朋友吵架了,不想在房子里待,就跑出来喝酒。”

我说:“吵架嘛正常,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说:“我叫魏茵,你呢?”

我说:“我叫摆度,不是百度网站,是摆你渡河的摆度。”

魏茵露出一排漂亮的牙齿笑了笑,说:“刚才叫你怎么不过去?”

我无奈地说:“我是打算过去的,可身边那个女人死活不干。”

魏茵说:“她是你女朋友?”

我说:“不是,一个朋友,严格来说是我的员工。”

魏茵惊讶地说:“这么说你是老板喽?”

我说:“谈不上,刚整了个小店,正筹备开业,今晚她就是叫我来商量开业的事。”

魏茵说:“哦,什么店啊?”

我说:“郑大厨饭店,开业的时候电视台和报纸都会打广告,你有空也来捧个场嘛。”

魏茵说:“行,如果你要打广告,可以找我。”

我说:“好,打广告的时候找你。”

魏茵说:“你留个电话吧,方便联系。”

我告sù

魏茵我的手机号,就和她一前一后离开了洗手台。

回到座位,倪雪不满地嘟囔:“上个厕所这么长时间,老实交代,是不是又到酒吧勾搭别的女人去啦。”

我说:“哪有,你的想象力可真丰富,说好了啊,就两瓶,两瓶喝完我就送你回去。”

倪雪说:“我不用你送,自己打车回去就是了,你想知dào

我住哪还不告sù

你呢。来,走一个。”

不久之后,两瓶酒喝完,我拉着倪雪往酒吧外面走,路过魏茵坐的位子时她悄悄冲我露齿一笑,并挥挥手。我拉着倪雪走到酒吧门口,回头朝魏茵看了一眼,看到她也提起包准bèi

离开。注意到我在看她,魏茵再次笑了笑,我忽然想到,这个笑容有些面熟。

不过当时我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倪雪似乎有些醉了,身体一个劲往下滑,我不得不搀扶着她下了楼。

第二天,倪雪上班的时候就领来一个据她介shào

算卦比较靠谱的术士,术士问了我的生辰八字,然后摇卦给我挑选了个所谓的良时即日。算卦先生算好日子,还叮嘱我一定要去白云观拜神,还要请财神进门,这样才能保证财源广进。本来我觉得算卦求神这事本身就很不靠谱,哪有靠谱一说,但大家都这么说也都这么做,宁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管它灵验不灵验,先拜过各路神仙再说,总不会有坏处。

这个时候我已经倾家荡产,三十万也花了个一干二净,连一点流动资金都没有。原本没有这么多预算,可是钱真是不经花,杂七杂八三十万就不见了。我心想这可不行,万一前几个月不挣钱,连员工工资都发不出来就完蛋了,无论如何都得有一笔周转资金放在银行里。一定要做到家里有粮,心里不慌。

可是想来想去不知dào

跟谁借钱,而且不是小数目。魏静静有钱,可我不能管她借,而且她也未必肯借给我。没办法,只有再次跟老掌柜的张口了,我上次给他的钱不知dào

花光了没有。

这个时候已经是五月,春尽未尽,在西北高原,这段时间才能真的算是春暖花开。老掌柜的从立春开始就在胡杨林里造他的庄园别墅,跟木匠李又是开荒又是种树,一边还盖着他的木板别墅。

因为从过年后我就在忙着搞饭店,对老掌柜的动态不是很明了,结果到了胡杨林才发xiàn

老掌柜的开发的庄园已经初具规模,不仅种了许多新树苗,还开了片荒地种菜,那座木板别墅也有了形状。我吃惊地看着这一切变化,老掌柜的真是太能折腾了,他难道想做地主不成?

老掌柜的看到我爱理不理的,木匠李笑了笑算是给我打了个招呼。我走到正在挥舞着斧头挥汗如雨地老掌柜的跟前,说:“爸,忙着哪,我来看你了。”

老掌柜的乜斜我一眼,不耐烦地说:“你来干什么,夜猫子进宅准没好事。”

我不得不佩服老掌柜的经验丰富,满脸堆笑地奉承说:“要不然怎么说是我老子呢,就是精明。”

老爷子说:“少来这套,有话说,有屁放,没看我正忙着呢吗。”

我斟酌片刻,说:“爸,我开了个饭店,过几天就开业,想请您去捧个场。”

老掌柜地说:“知dào

了,你总算知dào

干点人事。”

接下来的话我不知dào

怎么开口,傻站在原地。老掌柜地又白了我一眼,说:“怎么还不走?”

我咬了咬牙,说:“是这样,开店把我的钱都花光了,你能不能借点钱给我做流动资金?”

老掌柜地冷笑了一声,说:“我就知dào

你给我的钱早晚还会要回去,果然是我儿子,一点都没让我失望。”

我说:“那你到底借不借呢,给个话吧。”

老爷子十分不耐烦地说:“那些钱都在银行存着呢,我动都没动过,你要用就拿去。”

我激动地说:“谢谢爸啊,你可真是我亲爹。”

老爷子扭过头,挥舞着斧头大吼:“滚,以后没事别来烦我!卡在你妈手里,你去跟她要去,密码是你的生日。”

我颠颠连滚带爬跑出了胡杨林,站在山坡上擦了擦满头冷汗,回头望了望仍在林中挥舞着斧头的老掌柜的,连连庆幸老爷子的斧头没有我的两条腿跑得快。

2009年5月6号这天,我筹备许久的饭店终于隆重开业了,当天的几家主流报纸上同时刊登了以《少年厨神重出江湖》或者《厨神开店》为标题的新闻。

79. 开业啦

到底是送个红包好办事,这些记者妙笔生花,极尽吹捧之能事,将郑天浩开饭店的意义上升到了为故乡人民造福的高度。

其中一家报纸的文章先回顾了少年厨神是怎样练成的,然后隆重介shào

了那次烹饪大赛郑天浩一路过关斩将,继而在决赛中被万恶的潜规则迫害没有如愿夺冠,趁机抨击各类比赛中的潜规则,号召市民要伸张正义。

万幸的是,有几名省级领导慧眼识珠,招待外省贵宾时经常邀请郑天浩前去主厨。记者最后介shào

了少年厨神大学毕业后去全国各地虚心求教,努力钻研八大菜系,将各种菜式融会贯通,终于学成归来,业已成为一代宗师,回来建设家乡,为故乡人民提供美食。

文章还配发了我拎着郑天浩特意去影楼拍的照片,照片上郑天浩显得特别酷,带着白帽子,手里拎着一把特大号的菜刀,有一种立马横刀唯我独尊的气势。我把这张照片做成了巨幅海报,在饭店门口竖了起来。

我和西装革履的郑天浩站在门口,等待嘉宾的到来。

等到十一点多的时候,我们邀请的嘉宾陆续到达,除了我和郑天浩的亲戚朋友,以及我在钢球厂工作时的同事和领导,倪雪和魏静静帮我邀请了不少衙门的官员和餐饮协会的领导作为剪彩嘉宾。衙门这些人我不太感冒,但考lǜ

到以后少不了要和他们打交道,硬着头皮挨个去请。没想到都还挺给面子,去请的基本都来了。

另外还有电视台电台以及报纸网络的记者,杨花花和魏静静还各自带了几彪人马过来捧场。

我注意到,在来的媒体当中有个女人穿一身休闲装,一头很有个性的短发,十分阳光健康的样子,她的面孔看起来很生,应该不是我接触过的记者,可又似乎在那里见过,但是都不敢确定,只能朝她友好地笑笑。女人也冲我点点头,笑了笑,她的牙齿白得耀眼,笑容让人感觉很甜美。这个笑容应该在哪里见过,可我死活就是想不起来。

我正在努力回忆这张笑脸在哪里出现过时,钢球厂的领导们一块到了,连忙一一握手。钢球厂除了工会张主席和我以前的几位领导外,刘芬也来了,看到我似乎还有点难为情。我和几位领导握完手后让礼仪小姐带领导入座,然后伸出手和刘芬握手。

我笑着说:“刘芬啊,你能来捧场我很高兴,谢谢你啊。”

刘芬尴尬地笑笑,说:“祝hè你啊。”

我说:“谢谢啊,请里面坐吧。”

刘芬又把我上下重新打量一番,说:“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你看起来比在钢球厂时可帅多了,以前怎么就没发xiàn

原来你还挺帅的呢。”

我笑了笑,说:“你可真会开玩笑,就一个小破店,算什么大喜事,快里面坐吧,等会陪你喝两杯。”

刘芬见我无意与她多做交谈,只得悻悻地走了,临走之前眼神幽怨地瞪了我一眼。我心里想,这他妈典型的神经病,现在的人是不是脑子都有病啊。不过今天是饭店开业的好日子,犯不着为了这点事生气,我连忙回了刘芬一个憨厚的微笑。

到了选定的吉时,我和郑天浩与特意邀请的剪彩嘉宾们一起动手剪彩,剪彩完毕后服wù

员点燃了鞭炮,万炮齐鸣,象征着郑天浩正式重出江湖。

在郑天浩讲完话之后,服wù

员先把凉菜上了,郑天浩赶紧脱了西装进厨房炒菜去了,据说他准bèi

了几样拿手绝活,这是他这几年没事时琢磨出来的,到目前为止除了他自己还没有人尝过。

凉菜还不错,色香味俱全,但这不是我们的招牌菜,我一边心神不宁地陪着客人们喝酒,顺便观察食客们的反应,一边焦急等待着郑天浩准bèi

的惊喜。等了大概有半个小时,郑天浩的第一道惊喜就上来了,形状很特别,我也搞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做的,大概是什么鞭搞的,总之引来一大片赞叹声,每个人吃了以后都连说爽爽爽,这道菜比下酒菜还开胃。

郑大厨前后总共上了八道菜,味道一个比一个正点,名字也起得很给劲,效果非常之好。郑大厨不愧是郑大厨,到底不是俗品,出手果然不同凡响。有几个家伙吃得太过瘾,冲进厨房死气白赖硬是把郑天浩拉出来敬了几杯酒才善罢甘休。

大家吃得都很开心,李玉和王斌陪着我到处敬酒,先是给衙门领导敬,然后是协会领导,再然后是媒体。给那个笑容甜美的女人敬酒时,我说:“美女记者,谢谢你能来捧场,以后常来,给你们优惠。”

女人说:“你是不是不记得我啦?怎么连我的职业都说错了,前两天刚见过的,这么快就不认识人,太让我失望啦。”

我说:“你不是记者吗?那就是广告部的。”

女人说:“瞎说。”

李玉倒是认出来了,吃惊地说:“你还真是电视台的主持人魏茵啊,我刚才都没敢认,怕认错人。”

我一下子想起来了,果然是魏茵,只是她今天的穿戴和打扮和那天夜里反差太大,没办法把两种形象联系在一起。我追悔莫及,可为时已晚。

80. 建立威信

女人旁边的媒体记者们起哄说:“你们这些人也太不像话了,大名鼎鼎的女主播魏茵都不认识,该罚,罚酒三杯。”

我急忙赔礼道歉,说:“该罚该罚,对不起啊魏茵,我这记性太差,你多谅解。”

干了三杯酒,我又敬了魏茵一杯,魏茵喝下后目光温和地看着我。

我点头笑笑,说了声感谢,马上转场去敬我在钢球厂的领导和父亲的一帮工友。张主席见我走过来,热情地说:“小摆啊,不错,我果然没看错你,是个经商的材料,在钢球厂委屈你啦。”

我说:“哪里哪里,张主席过奖了,多谢捧场啊,以后常来啊。”

张主席说:“你们这的菜没说的,我敢说,不出一个月,这里保证火。”

说完和我碰了个满杯,一饮而尽。

开业这天还算成功,但是生意没有如我设想的那般火爆,不过我并不太担心,对面的住宅小区住户已经陆续住进,隔壁的购物广场也已经开始招商,这个地界不用多久就会成为黄金地段,到时人流如织,食客盈门,生意想不火都很难。

日子在忙碌中悄然滑过,不知不觉开业已经快一个月了。逐渐地,随着这个地段的人气兴旺起来,郑大厨的口碑也上去了,饭店的生意也火爆起来,没到饭点就有很多人坐下来等待,眼巴巴看着郑大厨率领着众厨子慢条斯理地烧水洗菜。

接下来的日子生意越来越好,吃的几乎是流水席,一撮人刚开吃另一撮人就坐在旁边等待,眼睛冒着绿光瞪着吃饭的食客,希望他们趁早吃完赶快滚蛋。

这样下来饭店每天的账面流水都在两万多以上,有一天甚至超过了三万,我每天眉开眼笑地去收银那里问问收支情况,然后幸福地微笑,仿佛看到了车子、房子都在向我涌来。因为太忙,店员们累得够呛,整天背地里怨声载道。但我丝毫不担心,我的财务是对店员公开的,大概盈利多少他们心里都有数。

很快,开业一个月过去了,这一月来饭店的毛利有二十多万,到了该发工资奖金的时候了。到了发薪日,我让财务把工资和奖金发到他们手里,每个人看着手里崭新油亮的人民币,偷偷与别的饭店待遇一比较,也像我一样幸福地满面笑容。

第二个月开始,我很少再听到埋怨声,一个一个闷着头干活,都跟打了鸡血一样。

我跟郑天浩是这样分成的,每个月他的底薪是两千,扣除其他员工的工资奖金以及各种费用后,剩余的利润他跟我三七分账,郑天浩第一个月分红就分到两万块。

郑天浩捏着厚厚一叠钱吃惊地说:“怎么这么多?”

我不以为然地说:“多吗?我觉得还是太少了,你再加把劲,下个月争取拿到三万,你拿的越多说明我挣的越多。”

郑天浩把钱小心翼翼地揣到兜里,幸福灿烂地傻笑,说:“你还真大方啊。”

我说:“不是我大方,你就算是头驴,我也得先把你喂饱了才能多拉磨不是。”

郑天浩兴高采烈地说:“是的,是的,你说的很对,做有钱的驴子是个不错的选择。”

饭店走上轨道,开始自行运转,我感到身心疲惫,精神上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疲倦,几个月的劳累把我快要累趴下,接下来就有些怠工,每天都要睡到自然醒,然后磨磨蹭蹭去饭店转转。

郑天浩看我比较懒散懈怠,有了意见,埋怨我消极怠工,他却要发愤图强。我恼怒地回敬道:“我操,你以为是给我干活啊,你是为了你自己,你每炒一道菜就意味着车子、房子、美女,孝敬你爹娘的脑白金知dào

不?”

这句话大概被其他人听到了,传为至理名言。后来我又延伸了一下,告sù

女员工,你们每打发走一批客人,就意味着衣服、首饰、美容润肤以及很帅的帅哥。

但女员工们表示反对,她们表示要优先选择车子和房子,因为男人普遍靠不住,再帅的帅哥如果没钱都没球用,女人要独立。我说你们爱怎么想就怎么说,反正意思就只有一个,有钱大家赚。

在饭店,我跟郑天浩有分工,他负责厨房,我负责大堂。厨房里面的人都归他管,那些人都做了他徒弟,对他比较恭敬,出了问题由他负责。那几个小子还算本分,偶尔闹点矛盾,偷点懒。

郑天浩没管过人,一开始不太适应。我告sù

他,平时对这些人客气些,别搞军阀作风,但是不能软,谁不服从领导就让他滚蛋,想做厨神徒弟的满大街都是,实在不行就用两把菜刀说话,只是别真来了二杆子劲出了人命,吓唬吓唬得了。

郑天浩发了一回飙,收拾了一个帮厨,起到了威慑作用,终于确立了自己的权威。

说起来,郑天浩发飙的起因比较扯淡,起因居然是厨房里有一个帮厨喜欢吃炒黄豆,没事嘴巴里总咯蹦咯蹦嚼着几颗炒得硬邦邦的黄豆,所以屁就比较多,动不动别人正炒菜呢他一个响屁就迸出来了。俗话说臭屁不响,响屁不臭,不过事情虽小,但是很恶心。

81. 男人有钱就变坏?

另一个厨子看不惯,说了这厮几句。这厮一开始没吭声,可是也没听进去,该怎样还是怎样,嘴巴里咯蹦着,屁股后面也咯蹦着。逐渐地,厨子失去了耐心,每次帮厨放屁都骂骂咧咧的,帮厨不服气,顶了几句嘴,两人从口角升级为武斗,拉开架势准bèi

大打出手。

那天我正好不在店里,郑天浩一看两人打起来了马上给我打电话,我告sù

他先处理,我马上就来。

结果我到的时候看到两个打架闹事的家伙低眉顺眼坐在后堂,两个人都鼻青脸肿的,郑天浩正十分威严地给他们训话。

原来在我赶来的路上,郑天浩一看两人都凶神恶煞的想要活吃了对方,一个拎着菜刀,一个拎着板凳。郑天浩一看谁都指望不上,只有亲自出马了,他大吼一声:“反啦,你们两个混账王八蛋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然后他冲上去一把卸下厨子的菜刀,顺手一个嘴巴子扇在脸上;再然后一把抓住帮厨的板凳,一脚踢在他肚子上。

那一刻,郑天浩非常生猛勇敢,用倪雪的话来说形容就是犹如天蓬元帅下凡尘般勇不可挡。最后郑天浩命令厨房里的厨子和服wù

员把两个人摁住,开始严肃地做思想教育工作。我赶到的时候,这两个家伙已经彻底被降服了,目光温和得像两只绵羊。

郑天浩问我处理得咋样,事后他想起来还有点后怕,吃不准这样处理带来的后果。我竖着大拇指狂赞不已地说:“好,干的漂亮,从实战效果来说简直完美无瑕。人这东西贱,不能老是顺着毛安抚,必要的时候得敲打敲打他们,让他们守规矩,要不然他们也太不把你这干部当回事了。”

饭店最要人命的是采购,本来这件事我让郑天浩干,郑天浩不乐意,死活要推给我,理由是牵扯到钱,其实是不想那么早起炕。可我也懒得管,让倪雪管,倪雪更不愿意管,理由是怕滋生腐败,她到时说不清楚。按理说这个是应该我来抓,可一想到每天一大早要起炕去买菜买肉我就头疼。没办法,我不得不每天早晨六点钟起炕,去菜市场买菜。我们的用量上去以后就有人主动给我们送到饭店,验完货去吧台结账,我这才逐渐解放出来。

以后我去饭店就没什么事,只是转转,处理一下罚款扯皮的事,譬如谁跟谁吵架了,谁偷用了谁的东西,谁抢了谁的凯子,谁打碎几个盘子,应该谁负主要责任;哪个人经常穿着脏衣服上班这些鸡毛蒜皮的琐事。

后来这些鸡零狗碎的破事搞得我很窝火,很不耐烦,我找到大堂主管倪雪,我说这点破事你处理了不就完了,老拿这点事来烦我。

倪雪很认真地说:“这些事本来是楼面经理管的,可咱们这目前没大堂经理,其实你就是楼面经理。尤其牵扯到钱的问题,这个比较敏感,再说你总得干点活吧,要不显得您多不重yào

。”

我想了想,说:“算了,还是我来处理吧,你把你的事干好就行了。以后生意再好点就重新招聘一个大堂主管。”

倪雪紧张地说:“那我干什么?”

我说:“你做楼面经理,给你提工资。我是一天都不想呆在这,要不是那个混蛋厨子看不到我心里发慌,非要跟我共同奋斗,我早就给你提了。”

倪雪羞涩不安地说:“我行吗?是不是太快了点。”

我不满地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要求上进才是好同志嘛。”

再往后我去的越来越晚,有时甚至一天都不去,去了就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跟店员谈心,偶尔做一下她们的思想工作,跑跑工商局,应付一些无聊但不得不应付的人。

不管怎么说,我的投资事实证明暂时是正确的,它逐渐已经给了我丰厚的回报。那么现在我是否应该算成功人士呢,我自己还有些吃不准,但在别人眼里我俨然已经获得了成功,每天啥事不干,坐在那里也是日进斗金的大老板了。

我自己倒没觉得什么,目前除了这家饭店外我一无房,二无车,存款也不多,还不能像魏静静那样去高档的会所办个会员享shòu

生活。

是人都认为,男人有钱就变坏,我觉得这话不靠谱。就拿我来说吧,我一不爱吃,要吃哪里的东西都比不上郑大厨的手艺;喜欢喝点酒但不酗酒装疯;三不爱嫖,就算嫖那也是花我自己的钱,我正单身,寻找性伙伴天经地义,这应该不算作风问题;四我不爱赌,平时打打小麻将属于全民娱乐,zf也早已不把赌注小的麻将当成赌博;抽就更离谱,只有脑子有病的人才爱好那玩意。我唯一的爱好是好女色,但自尊心比较强,做不到足够的厚颜无耻。

情场上,每一个出色的把妹高手都有着无耻的灵魂,也就是说,想要有所收获,绝不是挥舞钞票就可以无往不利,你首先要有一颗嫖客的心,这样才能所向披靡。

也许正应了那句话,桃花运是接踵而来的,旱则旱死,涝则老死,犹如狂蜂浪蝶,只要一开始就一发不可收拾。

对这句话我以前保持怀疑,但当我再次偶遇魏茵才相信这句话真他妈靠谱。

82. 风流女主播

既然我已经有钱了,那我应该怎么花呢?买套房子?目前钱还不够。买辆车,开出去拉风,泡妞也方便,可是钱还是不够。

这种状况比较尴尬,说没钱吧确实还有几个钱,说有钱吧想买的东西又买不起。说来说去我还是个半吊子,两头堵,两头都不靠谱。

那么就让我先这么悬着,美好的生活已经向我招手,目前只能先独自精彩,属于我的时代指日可待。

也许正应了那句话,桃花运是接踵而来的,旱则旱死,涝则涝死,犹如狂蜂浪蝶,只要一开始就一发不可收拾。

对这句话我以前保持怀疑,但当我再次偶遇魏茵才相信这句话真的很靠谱,那可真是桃花朵朵开,开也开不败。或许当一个男人有了钱,女人就成了麻烦,这些麻烦你不去找她,她也会找你。

那天早晨我从家里出来,步行去饭店。时间大概是早晨十点多,这个时候正是上班时间,路上人不多,我就慢悠悠往店里走着。路过书报亭的时候,停下来买了份《兰州晨报》,看到新来了一期《看天下》杂志,就买了一本。

这期《看天下》上有几篇文章吸引了我,我就想尽快赶到店里去把文章看完,因此走到东方红广场时决定坐公交车去店里。

我在公交站台前等车,等着的间隙拿起杂志阅读,这时一个年轻女人的身影出现在我旁边,她朝我挤了挤。我正看得高兴,也就没太留意,让了点位置给她。没想到这个女人又挤了挤我,搞得我差点从马路牙子上摔下去。

我不由得火冒三丈,破口大骂:“有病啊怎么的,这么宽的地方你非得站我这块啊。”

骂完我才去看是那个混蛋挤我,扭头一看发xiàn

魏茵正看着我似笑非笑。我吓了一跳,继而连忙道歉,说:“对不起啊,我不知dào

是你,以为是挑事的呢。”

魏茵恼火地说:“你这人咋回事,每次都是对我视而不见的,你成心的吧。”

我急忙解释说:“不是不是,我哪敢啊,真是对不住了,我正看杂志呢,没注意旁边。你再原谅我一次,我下回一定改。”

魏茵这才破涕为笑,说:“跟你开玩笑的,本小姐可没那么小气。”

我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说:“这就好这就好,我心里真的觉得挺对不住你的。开业那天客人太多,也没招呼好你,下次你去我们饭店吃饭,给你打六折优惠。”

魏茵惊讶地说:“六折?是我给你打六折还是你给我打六折?”

我不明所以地说:“什么意思?”

魏茵说:“我去你们饭店吃饭等于给你们打广告,收你六折的广告费还差不多。”

我嘿嘿地笑了两声,掩饰内心的鄙视,心里对这个女人有点看低。

魏茵说:“你坐公交,没买车啊?”

我说:“想买来着,可惜没钱,买不起。”

魏茵鄙夷地说:“骗谁啊,你开那么大饭店会买不起车?”

我说:“你这么大主持人怎么没搞辆坐骑代步呢?”

魏茵说:“我的车拿去保修了,要过几天才拿到。再说了,坐公交才低碳环保啊。”

我淡淡地说:“那倒是。”

这时我等的公交车来了,对魏茵说了声:“我走了啊。”然后上了车。

上车后我发xiàn

魏茵也上了这辆车,说:“你去哪啊?”

魏茵说:“今天台里没事,出来随便溜达溜达。哦,对了,我想去拜会下你们饭店的厨神,给他做一期专访,你看怎么样?”

我想了想,问:“这个算软广告吧,多少钱一期?”

魏茵说:“跟你这么熟了,就少收你点,两万块吧。”

我觉得偏贵,再说也没想过这个事,又不好回绝她,就说:“这我得回去问问郑大厨的意见,完了给你回话。”

魏茵兴奋地说:“我正好没事,跟你去饭店,和郑大厨聊聊吧。”

我说:“郑大厨很忙的,这种小事一般都交给我来处理,他不会亲自出面的。”

魏茵不屑地说:“不就一厨子嘛,有没有这么拽啊。”

我说:“我们郑大厨是天才,是尊贵的厨神,就是这么牛。”

魏茵见我语气有点冲,知趣地没有继xù

激我,语气温和地说:“怎么,诋毁了你们的品牌生气啦?”

我没好气地说:“不敢!”

魏茵说:“小气鬼。”

我解释说:“郑大厨是个厨子,可他不是一般的厨子,他是厨子中的天才儿童,也就是说他是个人物。你不是想采访他吗,那你就首先要对他重视起来,这么轻视一个才华横溢的厨子是不对的。”

魏茵说:“好啦,我说不过你,对不起,摆总。”

这时公交车到站,我起身下了车,站在车下朝魏茵挥挥手。

没想到魏茵也下了车,站在我身边,说:“今天我一定要见到郑大厨,你别想敷衍我。”

我无奈地带着魏茵到了饭店,进门时倪雪看到我和魏茵进来,笑容复杂地过来打招呼。

倪雪说:“哟,这不是本城著名的女主播嘛,稀客啊,今天怎么有空到我们小店来啊。”

魏茵鼓着腮膀子,跟谁赌气似的说:“我要见郑大厨。”

83. 见色起意

倪雪解释说:“那太不巧了,郑大厨在后堂忙着呢,恐怕这个时间不方便。”

魏茵说:“那我等着他,等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再见他。”

我说:“我没骗你吧,郑大厨真的很忙,你还是回电视台吧,等我向他请示汇报过,专门安排个时间请你过来。”

魏茵执拗地说:“不行,我必须见他。”

我摇摇头,径直走向自己办公室,走到半道想到魏茵毕竟是电视台的,这么晾着她不好,回过头来说:“如果你要等,就到我办公室来等。”

然后对倪雪吩咐道:“倪经理,让人给我泡壶好茶,给我们的大主持人消消火。”

魏茵跟着我进了办公室,坐在沙发上仍然气呼呼的,也不说话,不知dào

谁又得罪她了。我没理她,打开电脑上网。

魏茵突然大声说:“气死我啦。”

我从电脑旁抬起头,说:“谁又得罪你啦?”

魏茵说:“那个叫什么雪的,表面上挺客气,其实一点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你们厨神饭店的人都这么牛啊,我还没受过这么多委屈呢。”

我说:“倪雪怎么不把你放在眼里了,你这人怎么有点无理取闹,马上到饭点了,郑大厨现在肯定忙,这你有啥不能理解的。”

魏茵说:“反正我就看她不顺眼,哼。”

正说着,倪雪端着茶壶和茶杯进来,客气地说:“大美女,来,喝杯茶。”

魏茵马上变了一个人,客气地说:“谢谢啊,倪经理,你长得真漂亮,身材也不错,像你这个年纪的人能保持这么好的身材可不容易。”

倪雪尴尬地笑了笑,不知dào

怎么回应。

我听出了魏茵的弦外之音,故yì

打岔说:“不是让服wù

员送进来吗,你怎么亲自跑一趟。”

倪雪说:“现在开始上客了,服wù

员都忙,顾不上。”

魏茵说:“谢谢你啊倪姐,真是太麻烦了。”

倪雪说:“不客气,尝尝这个茶,还不错。”

魏茵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赞叹道:“呀,还真好喝,又香又有后味,摆度,没想到你还挺讲究嘛,喝这么好的茶。”

我端起茶杯也喝了一口,茶确实不错,但不是我经常喝的茶。我看了眼倪雪,她正面带笑容看着我。我明白了,这是她自己喝的茶,还真是个有心人啊。

“谁找我?”郑天浩穿着白色的厨师服,带着白色高帽闯了进来,大声说:“听说有个美女找我,是不是真的?”

郑天浩的贸然闯入让我有点恼火,生气地说:“谁告sù

你有人找你?”

郑天浩说:“服wù

员小李说的啊,难道她骗我?”

我说:“那你找小李去,现在正上客人,你不在厨房跑到这干什么,出去!”

魏茵仿佛找到了救星,兴高采烈地跳起来,大声说:“郑大厨,是我找你啊。”

郑天浩这才注意到坐在沙发上的魏茵,漂亮的魏茵让他眼前一亮,惊呆片刻兴奋地说:“你是魏茵,你真是魏茵啊,你找我什么事啊?你能找我,我好荣幸啊。”

郑天浩就是这个鬼样子,见到美女就失态,一不留神口水都能流出来,必须要端个碗接着,看他那幅手舞足蹈语无伦次的样子的心里一凉,暗叫大事不好。

魏茵兴奋地说:“我们电视台是想给你做一期专访呢,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郑天浩兴高采烈地说:“有兴趣啊,怎么会没兴趣,什么时候做?”

魏茵说:“随时都可以,不过你最好先准bèi

准bèi

,我回台里让他们先搞个策划案,把你的事迹好好宣传一下。”

郑天浩激动了,忘乎所以地说:“好啊,好啊,能和你这样的美女配合我不知dào

有多乐意,那你们尽快吧,我可等不及了。”

魏茵面带难色地说:“可惜呀……”

郑天浩迫切地问:“可惜啥?”

魏茵说:“你们老板不想花这个钱,真小气,郑大厨是你们的招牌,宣传他就是宣传你们饭店,这点钱都不肯出。”

郑天浩问:“多少钱?”

魏茵说:“原价三万,我给你们打6。6折,两万块。”

郑天浩扭头看着我,说:“不贵啊,这点钱你都舍不得出。”

郑天浩这个样子让我很生气,完全不知就里,看见女人就没了分寸,完全没有立场。可他毕竟是我的合伙人,当着这么多人面我不好说他,只好说:“这是营销上的事,在我的职权范围内,我得好好想想,你先去忙,如果可能,我会给你做的。你先去炒菜,这事晚点再讨论。”

郑天浩说:“不就两万块嘛,你不出我自己出,什么人啊,这么吝啬。”

我勃然大怒,吼了一声:“放肆,你他妈少替我拿主意,滚回你的岗位去。”

我一嗓子把所有人吓了一跳,尤其魏茵,没见过我居然有这么火爆的一面,长大了嘴巴吃惊地看着我。

郑天浩脸上挂不住,不服气地说:“你这么大声干什么,声大了我就会怕你吗?”

我说:“你走不走?当着外人面我给你留着面子,可你不知就里就别怪我了。”

郑天浩气呼呼地扭头走了,走到门口又折身回到魏茵面前,伸出手说:“给张名片,我自己跟你联系。”

84. 先下手为强

魏茵慌慌张张地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郑天浩,喝了一大口茶,平复了下情绪,这才缓过劲来。魏茵望着我说:“你怎么这么大脾气,居然还冲着郑大厨发这么大火。你自己刚才还说,郑大厨是天才儿童,是你们食神饭店的门面,主心骨。”

我说:“我没忘,可你也别忘记了,我才是饭店的老板。你这样做可是违规操作,没有你这样拉广告的,你成心给我们制造矛盾是不是?”

魏茵连忙解释说:“没有没有,我没这意思,看到厨神我是激动的,顺口一说。”

我克制了下情绪,语气温和地说:“算了,都是小事,十二点了,你就在我们这吃饭吧,吃什么写下来,我让厨房给你送来。”

魏茵站起身,尴尬地说:“不吃了,我还有点事,改天再见,走了啊,拜拜。”

我说:“那好吧,我也不勉强。倪经理,替我送送我们的大主持人。”

倪雪说:“我送送你,欢迎下次再来啊。”

魏茵逃跑似的离开了,倪雪把她送出饭店大门口又来到我办公室,目不转睛看着我。

我说:“你看我干什么?”

倪雪说:“你想泡她?”

我纳闷地问:“什么意思?你从哪看出来我想泡她?”

倪雪说:“她长得那么漂亮,又是电视台的名主播,你就没点想法?”

我说:“你没看到她是来拉广告的吗,我什么时候想过泡她了?”

倪雪说:“你不老实,那天在酒吧冲你招手的就是她,如果没什么想法,开业那天她一个主持人怎么会跑来给你捧场。”

我说:“就你想法多,这些都是巧合,我可没想过这些。再说了,不管是我想泡她,还是她想泡我,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男未娶女未嫁,相亲相爱我们还手拉手哩,我们碍着谁的事啦。”

倪雪气呼呼地说:“你……”

我反问说:“我怎么了,说错了吗?”

倪雪说:“你知不知dào

,她就是一个水性杨花风流成性的女人,跟电视台和宣传部的领导很多人都有一腿,有一次她和他们副台长在办公室里乱搞被人撞见了,传得满城风雨。这个女人为了上位会不择手段,不惜代价,她认识的大老板一大把,会为了你区区两万块的广告费下这么大功夫?骗鬼去吧。”

魏茵的这些事情我倒是第一次听说,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对这个女人需yào

重新认识。我说:“这些事你是怎么知dào

的?”

倪雪说:“我有个朋友在电视台工作,他告sù

我的。你如果泡这样的烂货,我鄙视你!”

我也有点恼火,这里的人一个个都没有上下级观念,完全不把我这个老板放在眼里嘛,我说:“那你鄙视我好了,我就喜欢骚货,烂货,越骚才越好泡呢。你知dào

我最讨厌什么人吗,就是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表面一本正经,其实满肚子男盗女娼,这才是真下作。”

倪雪说:“你说谁呢?”

我说:“谁假正经我就说谁,男女操逼大家都在干,可都觉得自己干是伟大的,别人看就是猥琐的,这他妈才叫个操蛋。”

倪雪说:“那你去吧,赶快去吧,你说的对,这是你的事,你爱怎么干就怎么干,管我什么事啊。”

倪雪说完扭头气呼呼地出去了。

我嘀咕了一声,“妈的,莫名其妙,神经病。”

其实说老实话,我对魏茵不是没过想法,第一次见到她那个夜里,如果不是倪雪阻止,我早就扑上去了。后来得知她是电视台主持人,我心里有点发虚,因为在我的印象里,电视台的女主播找男人要求很高,非富即贵,每个百万资产或者正处级以上干部想都不要想,就我这三无人员人家根本就不会夹在眼角,因此那一点点念头迅速被掐死了。

不过今天见到魏茵,我的想法又有了转变,因为她世俗的表现让我看低了她,而且她年龄也不算小了,二十八岁的样子,也不过是个剩女,而且照她如今的趋势发展下去,三十岁也未必嫁得出去。虽说她是电视台主持人,也不过是个市级电视台,节目做得很烂,收视率奇低,因此她充其量算个市级名人,和那些大牌主持人没有可比性。这么一想我就释然了,魏茵只是一个普通大龄姑娘,不是那么高不可攀。

今天听倪雪说的她那些烂事,不知dào

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我倒对她产生了探秘的兴趣,一个为了上位,出名不择手段,自视甚高,心气奇高的女人,内心的世界会试什么样的呢?我想去探讨下。

可是我没想到,郑天浩这次却抢先一步,先我去探索了女主播隐秘的内心世界。

85. 民主大会

魏茵离开后我坐在办公室,翻看着新买来的杂志。服wù

员送进来饭菜,我随便吃了几口,坚持把一篇财经调查文章读完。

正看着,我的手机响了,电话号码显示是家里的,我接起电话,说:“妈。”

电话那边说:“我是你老子,你下午回家里一趟。”

我连忙改口,说:“怎么是你啊爸,有什么事吗?”

父亲说:“你回来就是了,别那么多废话。”

一直以来,老掌柜的和老娘各人忙各人的,对我的事情似乎从来不上心。但这次老掌柜的破天荒地喊我回家,而且口吻很严肃,带有不容反驳的命令性。

我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该不会是老爷子和老娘又要离婚吧,我撒丫子就往老爷子的房子赶。结果我到的时候看到老娘也在那,两个人分坐在沙发两端,很有开民主大会的意味。

我挠挠头,笑了一下说:“哟,今天这是怎么了,什么事这么隆重,二老都出动了,要开审判大会啊。”

老掌柜的神色肃穆地说:“你严肃点,少嬉皮笑脸的。”

我正襟危坐,心虚地坐下来,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

老娘说:“你知dào

你今年多大了吗?”

我说:“应该有三十了吧。”

老娘认真地纠正说:“不对,你虚岁都三十一了。”

我点点头,惭愧地说:“我也土埋半截子了,嗨,老了。”

老掌柜地满yì

地点点头,说:“你知dào

就好,人家都说男人三十而立,你现在总算有点事业了,该成家了。”

老娘说:“广东那个姑娘跟你还有联系吗?”

我说:“没了,找不到人了,她可能把我恨透了。”

老掌柜的说:“不管怎么说,你也该成家了,不能总是这么一个人晃悠,现在没多少时间供你挥霍了,找个差不多的结婚吧,我们还想抱孙子呢。”

我惊讶地说:“你们不是说早就受够了么,不想再管我们了,怎么还想抱孙子呢?”

老掌柜的愤nù

地说:“放屁,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知dào

不知dào

?你想让我跟你妈绝后啊。你看看我们这一拨人,人家抱着孙子到处串门子,每次见到我都问我啥时候抱孙子,这摆明了是笑话我呢,你让我这老脸往哪搁。”

我纳闷地说:“薇薇也是你孙子嘛,你又不是没抱过。”

我注意到老掌柜的听到这句话满脸怒色,冲动得想要站起来又想收拾我,老娘赶紧拉住他,说:“胡说,那能一样吗?”

我委屈地说:“你儿子没本事,找不到老婆,你们看怎么办?”

老掌柜的和老娘突然相视一笑,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老掌柜的老奸巨猾地说:“这好办,咱们有个老乡跟我们提亲了,他们家闺女去年刚大学毕业,想介shào

给你们认识。”

原来是早有预谋,二老果然是深谋远虑老谋深算,把我的退路堵死之后才真相毕露。我说:“那姑娘你们见过没有啊,就介shào

给我。”

老掌柜和老娘被问住了,愣怔片刻才说:“小时候倒是见过,这几年就没怎么见过了。”

我不满地说:“你们连见都没见过就同意了,万一是个傻子呢,这世界上可没卖后悔药的。”

老掌柜的愤愤地说:“你小子又胡放屁,人家姑娘要是傻子能考上大学?”

我说:“那可没准,现在的大学生你又不是不知dào

,傻子照样上大学。”

老掌柜的和老娘突然没招了,愣愣地互相看了一眼,犹豫地问:“那你是什么意思,不想见?”

我说:“那倒没有,其实见一面也没什么。再说要是连见都不见也太没给人家面子了,你们以后在人家面前也不好说话是不是?”

二老欣慰地笑了,难得一见对我肯定了一次,说:“你总算有点良心。”

到我们家来提亲的这家人是我老爷子的同乡,也是工友,他曾经还是我老爷子所在车间一个不大不小的头目,因为地位有差距,平时关系一般,属于在大街上见了面打个招呼,偶尔串个门那种关系。

他们家女儿比我小五岁,去年从师大毕业,毕业后一直没找到满yì

的工作,高不成低不就,整天晃荡着,跟我之前差不多,扎扎实实坐在家里吃老子娘的棺材本。现在的孩子比较有个性,不让爹娘管,可自己又没什么本事,牛逼烘烘却一事无成。

有一天我们家老爷子去街上买东西,在路上碰见了这个他以前的领导。两个人站在大街上随便聊了几句,自然要都谈到自己的儿女。他告sù

我老爷子,他家闺女毕业后整天不务正业,让她伤透了心,管又管不住,都二十五了还得自己养活着。

我们家老爷子听了微微一笑,说现在的孩子都这样,谁让自己要生儿育女,养来养去给自己养仇人。他问我老爷子我现在干什么呢,老爷子尽量掩饰着自己的得yì

,说我没什么出息,在广东混了几年又跑回来开个破饭店。他又问我老爷子饭店名字叫什么。

86. 人心难测

老爷子十分自豪地告sù

他,叫郑大厨饭店。他听了吃了一惊,掩饰不住满脸的艳羡,然后十分落寞地告别了老爷子回家。

没想到过了几天他又去跑去找老爷子,问我有没有对象。老爷子告sù

他,我没能耐,找不到女朋友。他听了很高兴,要把自己的女儿介shào

给我。

老爷子受宠若惊,想都没想就拍着胸脯答yīng

了。老爷子兴奋地去找老娘,以为老娘会为了反对他而发表下不同意见,没想到老娘也很高兴,满口答yīng

,二人难得达成了一次共识。

父母二人他们商量好之后马上给我打电话,打算给我来了个措手不及,让我屈服就范。可他们也没想到,我居然也没有异议,让他们喜出望外,立即给那个领导打电话,要求尽快安排见面时间和地点。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我心想闲着也是闲着,去见见也好,顺便也见识下如今的新一代。虽说我们只有五年的差距,可五年时间确实能分出价值观完全不同的两类人。

这天晚上我回到租住的房子,打开电视没精打采地看着电视。电视剧基本上都是家庭伦理剧,要么就是爱情剧,统统不对我的胃口,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屏幕发呆。

我心里正想着,要不要约下李玉和王斌,出去找个地方坐坐,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倪雪的电话,最近店里服wù

员之间的矛盾比较多,这些女孩子没事就吵闹,搞得人烦不胜烦。深夜接到倪雪的电话,不由得担心又出了什么事。

我接起电话,说:“倪雪,有事吗?”

倪雪说:“有点事。”

我说:“不会又是吵架了吧?”

倪雪说:“不是,是郑天浩。”

我说:“这个死胖子怎么啦?”

倪雪输说:“有人看见他约了电视台的主持人魏茵晚上去酒吧,好像是谈做专访的事,你不是说了不做广告了吗,郑大厨这么做好像不太好,所以我觉得应该向你汇报一声。”

我奇怪地问:“谁看见他约了魏茵去酒吧了?”

倪雪说:“服wù

员小李下午听见他给魏茵打电话,约魏茵晚上十点去火柴天堂酒吧谈专访的事,小李今晚回宿舍路过火柴天堂,进去看见郑大厨和魏茵正坐在一起喝酒,据说两个人相谈甚欢。”

这个服wù

员小李平时是个是非精,东家长西家短,嘴巴几乎不闲着,我特别讨厌她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作风,想开掉她,可想到她平时也挺能吃苦,就忍了。

今天她又嘴贱的去跟郑天浩说魏茵找他的事,搞得我很恼火,从老爷子那回来后看到她坐在一边抠手指,把她叫到不分青红皂白办公室臭骂了一顿,骂得她一声不吭,最后哇一声哭了起来,边哭边说:“老板,我错了,刚才倪经理已经批评过我了,我改,以后再也不敢多嘴了。”

原来下午店里客人都走光之后,倪雪把她叫到包间里狠狠批评了一顿,让她以后别扯是非,尤其是老板之间的事更轮不到她多嘴。小李立即表态,要痛改前非,重新做人。这次又被我骂了一顿,让她彻底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吓得痛哭流涕。

从我办公室出来,小李进厨房端菜,听到郑天浩正在通电话,竖起耳朵听了听,听到郑天浩是在约那个给她带来麻烦的女人去酒吧喝酒,心里来火,等郑天浩下班后就跟踪她来到火柴天堂,看到了风流女主播魏茵。小李想给我打电话,可又害pà

,于是打电话给倪雪,报gào

了这件事。

我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心想,看来真是不能随便得罪女人,女人潜藏的能量是可以产生巨大的破坏作用的。通过这件事证明,任何人都不是全无可取之处,她还真他娘的有做间谍的天赋。

倪雪问我:“你要不要去看看,这个魏茵太不像话了,做业务没她这么不厚道的。”

我说:“郑天浩大概是想泡他,由他去吧,魏茵如果能让他泡了,那也证明他确实长进了,一个男人不会泡妞也不见得是好事,连个老婆都找不到。”

倪雪说:“那你呢?泡妞的手段很高明喽?”

我谦虚地说:“一般一般,这点我比他也强不到哪去。”

挂了电话我心里开始琢磨,要不要去看看呢?反正闲得无聊,与其猫在家里发呆,不如去偷看郑天浩泡妞的拙劣表演,这也是一个乐子。想到这里我开始兴奋起来,于是立即起身出门,下楼直奔火柴天堂而去。

其实话说回来,今天晚上八点多的时候郑天浩就兴冲冲离开了饭店,我看着他一脸心花怒放的样子就有点怀疑他私下约了魏茵。对郑天浩我太了解了,可以说他一撅屁股我就知dào

他拉什么屎,尤其在女人方面,他基本上没有任何城府,看见一个爱一个,像魏茵这样的美女主持人如果他没点想法反而不正常。

可是怀疑归怀疑,我也没有掌握他确凿的证据,现在好了,只要亲自去看一眼,人证物证俱在。想到这里,我心里反而有几丝兴奋。

我来到火柴天堂,随便找了个位置先坐下,用目光四处搜索死胖子和魏茵的身影。这时看到一个女人向我挥手,仔细一看原来是倪雪。

87. 无知者无畏

我吃了一惊,心想倪雪怎么也会跑到这里来。迟疑的时候,倪雪又朝我招手,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

倪雪向我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我坐在她旁边。我狐疑地看着她,不知dào

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我坐在倪雪身边,她把嘴巴附在我耳边压低声音小声说:“郑总和魏茵就在我们隔壁的座位上,你说话小声点,别让他们发xiàn

了。”

我点点头,低声说:“你怎么来了?”

倪雪反问道:“那你怎么来了?”

我说:“我在家里闲着没事,到这里来坐坐,顺便看看死胖子怎么泡妞。”

倪雪掩嘴偷笑,压低嗓音说:“其实我也是在屋里呆着无聊,来这里看看热闹。”

我笑着捏了捏倪雪的鼻子,低声说:“你可真够八卦的。”

倪雪刚准bèi

说什么,我们就听到郑天浩大声喊:“服wù

员,来瓶芝华士,加冰。”

我心里想,这个狗日的死胖子,泡妞还真舍得下血本,跑到这里来喝洋酒,一瓶芝华士上千块,我可没见过他对我们这么大方过。

倪雪说:“你别说,郑天浩嘴巴还真能说,满口的甜言蜜语,比你可强多了,而且人家还大方,舍得花钱,哪像你,每次都扣扣索索的。”

我不服气地说:“别什么事都扯到我身上来。你告sù

我,做专访的事郑天浩跟魏茵怎么谈的?他是不是又瞎许诺?”

倪雪说:“他说专访的钱如果你不批,他就自己出。魏茵还说要去饭店里给他拍点,要饭店的所有工作人员都配合他,还要借鉴周星驰电影《食神》里的桥段拍一段特写。”

我说:“郑天浩都同意了?”

倪雪说:“可气的就是这个,他想都不想就满口答yīng

,好像他才是法人,我听得一肚子火,完全是猪脑子,看见女人就没一点主见的货色。”

我向倪雪竖起大拇指,称赞道:“这点你看得很准,等着吧,看我怎么收拾他。”

倪雪问:“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再听听他们说什么,等下见机行事。”

这时我们听到郑天浩说:“茵茵,哦,对了,我可以叫你茵茵吗?”

魏茵说:“没问题,你随便叫。”

郑天浩说:“我想问你,你有男朋友吗?”

魏茵说:“追我的男人倒是蛮多,可目前还没有合适的,现阶段我还是单身贵族。”

郑天浩说:“那就好,其实我也是单身贵族,你别看我薄有虚名,现在也算事业有成,可我的内心一直很空虚,希望能找到一个懂我的人填满我的空虚。现在这个社会太现实了,人们都追求物质,没有多少人真zhèng

知dào

什么是爱情,哎,真的要爱一个人好难,爱情这东西,可遇不可求。”

听到这里倪雪几乎失声笑了起来,我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倪雪捂着嘴巴,低着头吭哧吭哧地笑。

魏茵说:“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呢,我看看身边有没有合适的,帮你介shào

一个。”

郑天浩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也不知dào

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我刚才说了,爱情是可遇不可求的,它是一种化学物质,瞬间引爆,燃烧,然后变成灰烬。我的梦中情人,她应该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还有一张美丽动人的面孔,对了,你就比较符合我梦中情人的标准,真的。”

魏茵也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听得出郑天浩话里话外的意思,说:“我哪里有那么幸运哦,郑总可真会开玩笑,没你这么夸人的。”

郑天浩急切地说:“我说的是真的,不是跟你开玩笑。”

魏茵笑了几声,说:“郑总,我们还是多谈谈专访的事吧,其它事等以后再说。”

郑天浩显然有点失望,不甘心地说:“专访的事简单,你明天到饭店来拍就是了,我会给你们事先安排好的。跟你说实话吧,我今年也不小了,父母都催着我找对象,这事还真比较急。”

魏茵说:“感情的事急不来的,这个要看缘分。”

郑天浩不依不饶地说:“缘分也要靠自己争取啊,茵茵,难道你非要我把话说得那么明白吗,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我觉得你就是我一直在等的那个人。”

魏茵的语气变得有点不太友好,说:“对不起郑总,太晚了,我得回去了,家里人都打了好几次电话了,今晚我们就谈到这吧,明天我带记者去你们饭店录像。”

郑天浩失落地问:“这么快就走啦,要不再坐会吧,还剩这么多酒呢。”

魏茵客气但语气坚决地说:“真的对不住了,我平时十一点钟已经上炕休息了,剩下的酒你可以存zài

这里,下次来再喝。今晚算破例,我们改天再约好吗?”

郑天浩说:“那好吧,我送你回去。”

魏茵说:“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开了车,我家离这里也很近。就这样吧,拜拜郑总。”

魏茵说完拿起坤包就离开了,郑天浩无奈,只好站起身,挥手向魏茵告别。

魏茵穿着高跟鞋从我和白雪身边走过,高跟鞋的声音如同远去的马蹄声般渐行渐远,我们听到郑天浩恼怒地骂了句:“妈个逼,浪费老子一瓶酒。”

倪雪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趴在卓在上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

本来我不想让郑天浩知dào

我在跟踪他,倪雪这么近距离放身大笑肯定要引起郑天浩的注意,心里对倪雪有点来气,伸出手在她胳膊上掐了一下。

倪雪吃痛终于不笑了,可又大声说:“你干嘛啊,掐我干什么。”

果然,郑天浩站起身转过头,居高临下看到了我们,一脸狐疑地问:“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

我心想反正被发xiàn

了,索性不装了,不如先发制人,打他一个措手不及,瞪着眼睛一脸怒气地问郑天浩:“死胖子,你在这里干什么?”

88. 一脸死相

31、美人如刀1

我心想反正被发xiàn

了,索性不装了,不如先发制人,打他一个措手不及,瞪着眼睛一脸怒气地问郑天浩:“死胖子,你干的好事!”

郑天浩果然愣住了,半天不知dào

说什么,嗫嚅道:“我干什么啦。”

我严厉地说:“刚才和你一起喝酒的那个女人是谁,你们在谈什么?”

郑天浩有点理亏地说:“没谈什么啊,就是随便聊聊天。”

我说:“魏茵是不是找你拉广告?我今天是怎么给你说的,你有没有一点记性,我说过的话是不是连放屁都不如?”

郑天浩被我连珠炮般的问题给问住了,木然地看着我,不知dào

怎么回答。

我说:“你坐过来,坐我对面,哦,对了,把你叫的那瓶洋酒拿过来,我尝尝什么味道。”

郑天浩拎着洋酒悻悻地坐在我对面,把酒放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说:“你们来的正好,不喝就浪费了。”

自从被郑天浩发xiàn

我们的存zài

,倪雪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笑而不语,一幅事不关己却心知肚明的样子,看起来十分讨厌。

我拿起瓶子端详一番,冷笑着说:“你他妈泡妞可真舍得下血本,咋没见过你在我面前这么大方过呢。”

郑天浩翻了个白眼,眼睛望着天花板,不发一言。

我给倪雪倒了杯芝华士,自己也倒了一杯,品了一口,感觉这酒还行,虽然可以确定是高仿,不过也算仿制的不错。

郑天浩突然醒悟过来,气愤地说:“我靠,你他妈跟踪我啊。”

我没好气地说:“谁他妈跟踪你,你以为你是谁啊。我来问你,你是不是打算打着做访谈的旗号泡魏茵?”

郑天浩说:“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我们男未婚女未嫁,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恼火地说:“你以为你花个两万块钱广告费就能泡到魏茵?这个女人你又了解多少,这么多年了你都没什么长进,看见女人长得漂亮你就想好事,你醒醒吧。”

郑天浩说:“这是我的事,你管得着吗,我就是想泡她了,咋啦,你有意见啊。”

我说:“你让倪雪说说,你干的这事靠不靠谱,魏茵这种女人也是你能泡得了的?”

倪雪连连摆手,说:“这是你们兄弟之间的事,我不发表意见。”

郑天浩说:“听见了吧,倪经理可比你明事理,这是我自己的事,谁都管不着。”

我恨恨地瞪了眼倪雪,这个滑头的女人关键时刻不给力,咬牙切齿地说:“那行,我和你打个赌,你敢不敢?”

郑天浩说:“打什么赌,你先说出来听听。”

我说:“就赌你能不能泡上魏茵。”

郑天浩说:“好,怎么个赌法?

我说:“我敢打赌,只要做完这期访谈魏茵就不会再搭理你,你信不信?”

郑天浩说:“鬼才相信你的鬼话,你别把所有女人都想的那么势利好不好。”

我说:“那行,既然你不相信,那我们就赌一把,如果你能泡上魏茵,不仅这两万块广告费我帮你出,你们出去吃喝玩乐的费用我也给你报销,如果你们能结婚,结婚的彩礼钱我也帮你出。”

郑天浩兴奋地说:“好,赌了。”

倪雪也满脸的兴奋之色,说:“这个赌有意思,我可以给你们当见证人,如果有一方赖债另一方可以找我作证。”

我满脸愠色地瞪了白雪一眼,说:“你刚才不是说你不发表意见吗,现在怎么又要横插一缸子。”

倪雪吐了吐舌头,说:“你们打赌总要个中间人吧,要不有人违约找谁作证啊。”

郑天浩说:“就让倪雪作证,我相信她。”

我说:“你先别高兴,如果你泡不上呢?你赔偿我什么?”

郑天浩冷笑一声说:“我就不相信我泡不上,告sù

你,你输定了,把钱准bèi

好吧。”

我说:“万一呢,万一你输了怎么办?

郑天浩说:“泡不上,泡不上那两万块钱广告费我自己出,不要你出一毛钱。”

我说:“还有呢?我要给你彩礼钱,你能给我什么?说来听听,这样才公平。”

郑天浩说:“还有,我以后都听你的,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我冷笑一声,说:“你可真会做生意,你自己说,这种赌注公平吗?你又不是个女人,还能赌债肉偿不成。”

倪雪扑哧一声乐了,幸灾乐祸地望着我们,摆出一幅看戏的死相。

郑天浩说:“那你想怎么样?

我说:“我不想怎么样,只是想让你长点记性,你再不长进,以后在女人身上有你吃的亏,说不定把你的老骨头都啃光了你都不知dào

。”

郑天浩不服气地说:“行啦,好像你自己多有经验是的,你到底赌不赌?”

我说:“赌了。”

郑天浩说:“一言为定。”

我说:“你这次输了可别反悔,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最担心的是有一天你会因为一个女人跟我反目成仇。”

郑天浩冷笑一声,说:“切!”

我之所以敢下这样的赌注是有着十成的把握,只要乾坤不会倒转,狗改了吃屎我是稳赢不输。但是我没想到一语成谶,一年多以后,郑天浩因为一个女人跟我分道扬镳,多年的兄弟反目成仇。

89. 相亲见面会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当时摆在我面前最紧迫的问题是如何配合好郑大厨拍好录像,至于他去电视台谈话部分自然会有电视台的导播编辑帮他编排好。既然决定要拍,那就得拍得像那么回事。

我回去把周星驰的《食神》重新看了一遍,看到里面一些搞笑夸张的情节心里顿时有了主意。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早早溜达到饭店,这个时候服wù

员刚打开店门,看到我居然来的这么早都长大了嘴巴,一脸的难以置信。

等人员都陆续到了店里,我把所有的店员都叫到一块,开了个早会,说了电视台来店里给郑天浩录像的事,让所有人无条件配合郑大厨把节目录好,并且每个人都布置了任务,告sù

如何配合郑天浩。

我的策划是这样的:

郑大厨穿着风衣带着白围巾,叼着一根雪茄从饭店大门进来,饭店里的服wù

员夹道欢迎,不断欢呼鼓掌,并且每个人都要鞠躬呼喊郑大厨的名字。郑大厨在众人欢呼中来到后堂,十分潇洒地将风衣甩下身,旁边两名男厨师手明眼快接过风衣,恭恭敬敬站在两侧,观摩郑大厨表演厨艺。郑大厨首先要对付的是摆在砧板上的一根黄瓜,黄瓜飞向空中,只见郑大厨手起刀落,黄瓜被切成一片片薄片花瓣般落入盘子里。之后不断有葱姜蒜等调味品不断飞向空中,随着郑大厨不断手起刀落,纷纷掉下来落进胖子里。

郑大厨砍完收工,十分潇洒地从嘴巴里取出雪茄,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然后撩手抹了一把擦满发蜡的头发,紧接着一只母鸡咯咯叫着跑出来,用一双鸡眼望着郑大厨。郑大厨指了指一个陶制闷锅,这只母鸡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只被拔光毛的鸡,晃晃悠悠自己跳进闷锅里。郑大厨把盘子里的调味品倒进闷锅,盖上锅盖。

不久之后,旁边的两名帮厨小心翼翼打开闷锅,看到一锅香气四溢的焖鸡,帮厨用筷子挑出一块鸡肉放进嘴里。另外一个流着口水问:“好吃吗?”帮厨闭着眼睛回味着焖鸡的香味,大喊一声:“好好吃啊。”

郑天浩对我这个策划案很满yì

,也很得yì

,坐在那里偷偷的窃笑不止。

下午饭店客人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我让人去找的道具也找来了,我当总导演,指挥全体人员上阵彩排。店员们都很兴奋,也非常积极,彩排的很认真。郑天浩也很兴奋,就是演技太差,人长得也太潦草,很难演出周星驰的那种味道。

我们彩排的时候,旁边店子很多人跑来看热闹,还以为我们这里要拍电影,站在店门口看得十分投入,久久不愿离去。

彩排了一下午,许多人仍然不得要领,每次表演都出故障。看起来群众演员的素质还是太低,我原本心气很高,被这群棒槌气得也逐渐没了多少心劲。

第一天的彩排效果不理想,我心想也可能是我这个导演不够专业,就打电话给魏茵,约她第二天早晨带着电视台的导演来帮我们指导指导。魏茵听了很兴奋,满口答yīng

第二天就带人过来。

我答yīng

了父亲与他前领导的闺女见面,可闹心的事情一多就把这事给忘记了。彩排的第二天早晨九点多我接到父亲的电话,提醒我不要忘记了约会的时间。我这才想起来,他们约定见面的时间是今天早晨十点,这个时间有点别扭,哪有一大早就跑去相亲的,搞得我们都像是迫不及待要结婚似的。

时间是老掌柜的和对方定的,我也不好反对,一看手机马上就到十点了,马上把倪雪叫过来叮嘱了几声,然后立即赶往见面的地点。

见面的地方在一家西餐厅,环境优雅,因为是下午,人不多,三三两两坐着几个闲人,轻柔缓慢的音乐在大厅里流淌。

姑娘名字叫秦颖,长得很心疼,面皮白净,额头光亮,条子特别正点,前凸后撅,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应该说,秦颖很会打扮,看得出,她浑身上下的穿戴都非常讲究,未必是高档货,但搭配很合理,能将她的身材曲线勾勒出来。这样的女人看起来很舒服,就像那天晚上我跟李玉在天堂碰到的那两个美女,属于非常养眼的那种女人。

秦颖很自信,而且很直率,她坐下来第一句话就问我:“老大,你今年多大了?听说你是个饭店老板,车子和房子都有了吧?”

虽然直率,但她问我是否有车有房让我很恼怒,现在的女人怎么都现实的,丝毫不加掩饰。不过我仍然谦卑地说:“不好意思,我年龄有点大,三十了都。车子和房子暂时还没有,不过都存着呢,想买的时候就买。”

秦颖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安慰地说:“比我大五岁呢,不过也不算太老,应该说你正当年嘛。”

我虚伪地感激说:“谢谢,谢谢,总算还有美人认为我没有跨入老梆子行列。”

秦颖忽然又叹了口气,很萧索地说:“其实今天我是不愿意来的,我爸妈非逼着我来。你不知dào

,他们整天在我耳边唠叨,都快烦死我啦。”

不是冤家不聚不头

我深表赞同地说:“这个我能理解,父母嘛,有自己的想法,看着儿女不劳动就着急,因为他们一直都认为只有劳动才能混饭吃。儿女上学的时候早恋他们横加干涉,可到了年龄不愿意谈婚论嫁他们又干涉,你不着急他们就替你着急,这年头当人儿女也不容易啊。老人们一辈子就是操心劳神的命,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秦颖仿佛找到了知音般激动地说:“是啊是啊,老人家怎么都是这样呢,不知道他们整天忧心忡忡地担心什么呢。”

我附和着说:“就是,你大学毕业了怎么不去外面闯闯,北京啊,上海啊,广州啊,那些大城市发展空间大,适合你这样的年轻人发展。以你的美貌加智慧,要想找个好工作简直易如反掌。”

秦颖听了神情忽然有了悲戚之色,她哀怨地说:“还不是因为我爸妈,舍不得我离开身边,硬把我留在兰州,可这个鬼地方想找个好工作简直比找个好老公还难,没有关系就算你能力再强也没人用你。”

我点点头,这话她说的没错,兰州就是这个德行,好单位几乎塞进去的都是关系户,政府机关和企事业单位基本上被裙带关系垄断。那些私营企业开出的待遇对人的劳动力低廉到令人发指的地步,福利和保险根本想都没得想,这些土财主甚至恨不得你倒掏钱给他打工。

我说:“恐怕也不全是你爸妈的阻力吧,应该还有其它原因,你要想走爹娘是拦不住的。”

秦颖哀怨地叹了口气,说:“你很聪明,被你猜对了。为了爱情,我选择了留下,可没想到别人在该抛弃我的时候一点都不心慈手软,毫不犹豫地离开了我。”说到这,秦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惆怅和恨意。

我会心地笑了,心里却涌现出一丁点复杂的情绪。我说:“哪个王八蛋这么没眼力,连你这样的超级美女都舍得抛弃,他可真是有眼无珠。”

秦颖伸出小拇指勾了勾耳边的头发,认真地问:“你觉得我很漂亮吗?”

我十分坚决地点点头,说:“非常漂亮,可以这么说,你是我这几年见到过最漂亮的女孩。是的,毫不夸张地说,我从心底给你打了98分。”

秦颖脸上的悲戚之色消失了,脸上涌现出一片酡红,她羞涩不安地说:“是吗,我大概没你说的那么漂亮吧。”

我笑了笑,适可而止,没有继续吹捧。秦颖对这句话却十分受用,自己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爽了一会,开心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可人。

顿了一会,秦颖问:“对了,还忘记问你了,你上过大学没?”

原本我对这姑娘没多少反感,虽然我对比我年轻的这一撮人长期持有偏见,但秦颖的美貌抵消了我的偏见,但她这句话一出口让我很恼火,如此看来她跟那些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家伙并无两样。我淡漠地说:“算是混过几天大学吧。”

秦颖继续追问:“哪所大学呢?”

我说:“兰州的一所野鸡大学,混日子混学历的那种。”

秦颖听了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沉吟片刻说:“我爸跟我说你是开饭店的,我以为是个暴发户,没想到你也上过大学。”

我冷冷地说:“这年头上大学算什么,是个人都能上大学,就譬如你们这一批,是条狗在学校里混几天也能考上大学的。”

秦颖大概没听出我话里的愤恨,她反驳说:“话不能这么说,现在虽然大学好考,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上的,上大学起码是个标杆,要不然一个上过大学一个没上过,两个人怎么可能有共同语言呢。”

我没吭声,又点了一颗烟抽。秦颖看着我连续不断已经抽了三颗烟,有些不满地说:“你能不能少抽点。”

我没好气地说:“不能,你要有意见你也抽一根。”

秦颖听了楞了楞,伸手拿起我桌上的烟盒,抽出一颗点燃,慢悠悠突出一口烟雾。

天哪,她抽烟的姿势真是优美,坐在那里真的是又姣好又宁静,她抽的仿佛不是一根烟,而是一股气质,我纳闷地说:“原来你也抽烟啊?”

秦颖说:“本来不想抽的,是你非要引诱我。”

我心想这姑娘也太容易被诱惑了,嘴上却说:“抽吧,我没意见,而且严重支持。”

我们每人抽完一根烟,我突然失去了继续跟她谈下去的兴趣,正好她问我:“你还有事吗?我想回去了。”我趁机顺坡下驴,说:“那就走吧,要不要我送送你?”秦颖想了想说:“你开车来的吗,那就顺便送我一下。”

她以为我是老板就一定有车,可我没车,只好很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是坐11路腿着来的。”她噢了一声,略显失望地说:“那不用了,我自己坐公交车回去。”

这是一次不算成功的约会,大家都是在家长的逼迫下不得已选择了屈服。秦颖给我留下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她特别漂亮,但很草包,目标远大却不切实际。这是这一拨人的通病,对这一类人我不知道为什么无端的厌恶,从来都是敬而远之。

那天回去我愣怔了好久,突然觉得自己老了,这很荒唐,三十岁对男人来说无论如何都不能说老,而且很矫情,但被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鄙视的久了,自己也觉得自己在他们面前过于老气横秋。

也许他们是有可取之处的,不一样的心态成就不一样的作为。那天下回去后我在饭店里看到年近三十却依然光彩照人的倪雪时,突然想起了一句话:美人如刀,刀刀催人老。

有时候,美人也像时光一样是一把收割人头的大刀,它就悬在你的头顶上,随时有可能落下来将你劈成两半。

我正在感物伤怀的时候,魏茵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我背后冒了出来,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嬉皮笑脸地说:“看什么哪,看得魂不守舍的,魂都飞走啦。”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