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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男媳妇》 家人与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自已还是比较喜欢写现代文 亲们看文文不能潜得太深的啊 “您所拨打的电话无回应请稍候再拨”听筒里传来客服小姐第n次礼貌的声音，一脸菜色的小张转过头对着已经把身体半陷进沙发里，双鬓微白的男人说，“尹董，还是没人接听。”而在电话的另一端。 手机第n+1次响起的时候，尹湛呼的拉下被子把整个头都蒙在里面，半分钟过后，公寓内响起一阵暴喝。“cāo”，翻身坐起，从床柜上重重的一把抓过手机翻开机盖放在耳边。 “还没起床呢？”一个干净的声音传来。 “哥，你说你一大早非把人弄醒，特有成就是吧？”眯着眼睛就开发牢骚。 “呵呵，非把你弄醒的是咱家老爹，晚上回家吃饭，我这儿该给病人看病了，挂了啊。” “搞什么？”尹湛把手机扔在床的另一边，躺回床上准备再睡个回笼觉。“嘣嚓嚓嚓，嘣嚓嚓，嘣嚓嘣嚓，嘣嚓嚓。” 再一个翻身坐起，“**，还有嘛事儿啊？”抓过手机翻开就是一暴喝。 “哎，我的耳朵。”对方怪叫一声。 “柏然？”尹湛不确定的叫，同时用手拨拉着头发。 “尹哥，你的起床气儿可真不是盖的。”井柏然伸手掏了掏耳朵。 “我以为是我家老头子打来的，哎，谁叫你们都一个赶个的，咱的回笼觉都睡不好。” “兄弟们都四年没见你了，不比你回笼觉重要啊？”对方明显快急了的语气。 “得，我马上起床，”起身下床穿上拖鞋，往客厅走。 “好咧，我开车去你家门口等你。”欢快的声音。 “好，”挂了电话把手机顺手扔在客厅沙发上，打开浴室水龙头洗脸刷牙。对着镜子拨了拨一头零乱的粟色头发。 “cāo，刷牙能把人舌头咬到，”只见镜子中的男人微蹙着眉头，却无碍那张轮廓深邃的脸散发逼人的英气。欣长的身材包裹在一件白色的t恤衫里头也丝毫减不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野性气息。 快速的回到卧室从衣橱里拿了一套衣服换上就匆匆下楼，果然，已经有辆黑色的丰田停在门口了。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座，“来得还真快。”车上已经有两个人了。 坐在驾驶座一身休闲装的井柏然偏着那张秀气的脸吹了声口哨，“哥们越来越男人味儿了，就我看了都巴想和你过一夜。” 后座一身灰色西装的阿太整个人都趴在前座椅子上，“那还是先和我过一夜吧，湛，都说小别胜新婚，咱都四年没见了。” 尹湛握着拳头往他身后的男人就是一个爆粟敲过去“看你们都长得什么样，白送给大爷我还嫌恪得慌。”可惜对方闪得太快，敲了个空。 “切，四年多不见还和以前一个样儿，臭美，”井柏然开口。 “哎，就指着这点乐趣了，”尹湛把右手手臂放在头顶上。 “有没有多泡几个洋妞？”阿太又屈身上前。井柏然也一边开着车转过脸盯着一脸悠闲的尹湛。 “我说你这个司机开车专心看着路况，行不？”尹湛坐起身把井柏然的脸给他扳过去。 “呵呵呵，”阿太看得直乐。三个男人你一言我一句的驱车直往c市一繁华地段某咖啡厅。 晚上一辆黑色丰田汽车停在一富丽小区门口，“本来还想一起去喝点酒，不过既然你家老爷子先约了，咱就过两天再聚一下，到时候可以带女伴。”阿太把头伸出车窗外看着站在路边的尹湛说道。 “好了，回去吧，”尹湛抽出插在裤兜里的右手向车里的两人挥了挥，“小心开车。” “怎么这么碎碎念啊？”井柏然大声的吼。 “切”尹湛双手□裤兜一个潇洒的转身往小区里边走去。 “叮咚，” 坐在沙发上一个双鬓微白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放下手中的报纸刚想起身，一个二十多岁左右长相清秀斯文的男人系着个围裙从厨房里出来，“爸，我去开门吧，可能是湛回来了。” “嗯，”尹天雄再次拿起手中的报纸。 尹湛看见面前开门的男人愣是一下没回过神，“发什么呆？还不快进来，出国读书读傻了？”尹澈微笑着伸手把尹湛拉进门。 “不是，你看你一大老爷们儿，围着这个丑不拉叽的东西，”尹湛伸手扯扯尹澈身上的围裙，“简直逊毙了。” “是吗？”尹澈不以为意，“在医院里也天天穿白大卦，习惯了身上有另外的东西。” “这什么烂理由，白大卦能和围裙一样吗？”尹湛皱皱眉。 “可我很喜欢。”尹澈小小声的低头道。 “你们俩站在门口嘀咕什么呢？”尹天雄放下手中的报纸看着门口的两兄弟。 尹湛往客厅走了两步后发现尹澈还站在那一动不动，故意用鼻子嗅了嗅“什么味儿啊？” “啊，”尹澈抬起头飞奔回厨房。 “呵呵，还是老样子。”尹湛一屁股坐在尹天雄身边，“老爷子，这几年想我没啊？”一脸皮皮的笑。 “哼，没你给我添乱，不知省了我多少心。”尹天雄还把头扎在报纸里。 “别掩饰了，我还不知道你吗？报纸都拿反了。”尹湛把脸靠近报纸。 “咳，”尹天雄尴尬的咳嗽了一下，条件反射的就想把报纸翻个翻儿，刚翻到一半发现被戏弄了，“你个臭小子，”尹天雄把报纸啪一声打在尹湛的头上，“敢捉弄你老子，”尹天雄气得吹胡子瞪眼。 尹湛哈哈一笑，“您看您根本就没把心思放在报纸上还一个劲儿的端着，不觉得累得慌吗？偶尔表现一下对您儿子的关爱是不会有损您老的光辉形象的。” 尹天雄噌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 “您去哪儿啊？”尹湛一脸坏笑的伸长脖子。 “去厨房传菜，你也来，别想吃现成儿的。”尹天雄恨恨的往厨房走，客厅传来尹湛的笑声。 “爸，你怎么进来了？”尹澈看着自已身后从不进厨房的父亲有些惊讶。 “哎，你说你们俩都是我带大的，那小子的性格怎么那么不讨人喜欢啊。”尹父挫败的站在大儿子面前诉苦。 “他又惹您生气了？”尹澈了然的一笑。 “喂，可别在里面说我坏话，”外头传来嚷嚷声。 “哎哟，我说这小子长得一定不是人耳。”尹父继承埋怨。 “呵呵，”尹澈笑得一脸温和，他和尹湛是属于完全相反的类型，尹湛相对要看起来硬朗帅气些，而他长相很白净清秀，并且有些单薄，就身高也只有177公分，以前的亲戚总说尹父把好吃的都给弟弟吃了，为这事，还弄得尹父在相当长的一断日子里天天逼着尹澈吃肉，直到他看见肉就想吐为止，最后还硬是瘦了两斤。 很久没有在家吃饭的尹湛像一个刚从牢里刑满事放的犯人一样狼吞虎咽。 “慢点儿吃，”尹澈在一旁看得心惊，“别噎着。” “你是几辈子没吃饭了怎么着？”尹父在一旁直紧眉头。 “哎，”快速的喝完碗里的汤尹湛腼着个肚子躺在椅子上，“在外面哪吃得到这么好吃的家常菜啊。”说完意犹未尽的舔舔嘴上的油。 尹澈极不自然的低下头吃还没有吃完的饭。 “哼，自已不学着做，怪谁？”尹父一脸不以为意。 尹湛也不和他爸顶，眼角余光看见尹澈一个脑袋都快趴碗里去了，“哎，哎，”尹湛用手拍了拍快装进碗里的那颗人头。 “嗯？”尹澈一脸疑惑的看着尹湛。 “你是一整张脸都长着嘴啊？”尹湛坐直身体，训人的时候这样理直气壮些。 “什么意思？”尹澈一脸茫然。 “脸都趴碗里去了。”尹湛掩然一副大哥模样。“那里还有一粒米饭”尹湛用手指在自已的脸上大致的比划一下。 “哦，”尹澈用手背轻轻的擦了擦。 “弄错方向了，” 继续擦 “转过来，” “嗯？”一只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把尹澈脸上的饭粒拈了下来，手指划过脸颊的时候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擦掉了，你干嘛愣神？”尹湛就看不惯他经常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啊，谢谢。”慢半拍的反应。 “你小子真不像话。”尹父站起身在尹湛头上敲了一记。 尹湛回头可怜巴巴看着尹父，“干嘛打我？” “他是你哥，”尹父一脸正气。 相视半分钟以后尹湛“噗，”的一声笑得乱没形象。“他不像我哥，像我媳妇。”说着用手揉了揉尹澈淡黄色的头发。 尹澈一手端着碗一手执着筷子当场石化。 尹父气得头顶冒烟，顺手把桌边一个盛汤的勺子就往尹湛身上招呼过去，“臭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翅膀硬了，就不把你老爹和老哥放在眼里啦。” “我哪有？开个玩笑嘛，”尹湛躲着尹父手里攻击的勺子往尹澈身后靠。他没有发现尹澈的身子还有些微微僵硬。 尹父累得气喘吁吁的坐回椅子上，“哎，人不服老不行啊。” 尹澈放下手里的碗筷，“吃好了吗？爸你们去客厅坐吧，我收拾桌子。”脸上有点点不自然。 “你吃过了？”尹湛紧着眉头。 “嗯，”慌忙的捧着两个碗往厨房里跑。 尹澈的秘密 把厨房收拾好的尹澈边解着身上的围裙边往大厅走，见尹父与尹澈一人占着一个沙发看着那所谓的八点肥皂剧，“我们分手吧，我真的觉得很累了，”电视传来女主角哀怨的声音。 “cāo，就这点儿事都经不住，那女人是玻璃做的吗？”尹湛把一双修长的腿搭在玻璃茶几上。 尹父喝了一口茶，“注意你的坐姿，跟你一起看电视根本就是受罪，吵个没完没了，电视上演的都是假的。” “那你没事干嘛要看这种小女生看的电视剧，也不关心关心国家大事” “新闻播完了啊，小子。”尹父扯着嗓子吼。 “还有，”尹湛收回双腿，“饭后别喝茶。” 尹澈微笑的坐在另一张小沙发上，这么多年了，他们一见面就这样争，“爸不是有话要说吗？”尹澈转头看着尹父。 “嗯，”尹父一脸严肃的整理整理衣裳。“湛呢也从国外回来了，这几天就去公司报道吧。” 尹湛一个激灵，“这么快？” 尹父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还撑得住多久，人老了反应也慢了，再也没有魄力去开拓公司别的领域，对我们来说不进步就是退步，而且时间久了以后大大小小的问题也是存在的，这我很清楚，”尹父激动的正眼看着尹湛，“你小子不是后悔了吧？” “当初既是说好的事，我就不会反悔，虽然我也希望像哥一样去发展自已的前程。”说着看了一眼尹澈，对方一直都面带微笑，“不过在爸的公司一样能实现我的愿望，适合我学的专业嘛。” “嗯，”尹父点点头一脸欣慰。最不听话的儿子居然会为了家里的事情放弃当初自已的爱好，他其实是很吃惊的。 “其实最应该感到抱歉的是我，”许久没开口的尹澈轻轻的说，“身为大儿子和哥哥的我不仅帮助不了公司，当初还毅然的选择了学医，所以、” “哎，谁叫你从小就比我生得笨嘛，要让你打理那么大一公司，咱爸早晚会被你气得吐血。”尹湛坏笑着把身子靠近尹澈。 尹澈面部表情僵硬的一动不动。 “我看是被你咒得吐血，坏小子。”尹父激动的拉过一旁的沙发靠垫瞄准目标扔过去。 “啊，”正中目标五官。 “我去收拾房间，湛会住下来吧？”尹澈有些紧张的站起来。 “嗯”尹湛拍拍脸上的不舒服感，拎着沙发垫回答。 上楼走进这间几年来不知在这里哭了多少次的屋子，哪像是四年都没有人住的模样，所有的家具和用品都是一尘染。 尹澈把门关上，人倚在门后慢慢的往下滑跌坐在地上，痛苦的屈着双腿把脸埋进臂弯里喃喃的说，“我也觉得好累。”眼泪顺着眼角一颗一颗落在地板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爱上了一个最不该爱的人。这么多年他忍的很辛苦也思念的极辛苦，室内响起低低的抽泣声。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从小尹澈的性格就比较听话，而尹湛则比较顽皮，但对只比他大一岁多的哥哥却是相当依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尹湛则在所有地方都表现出很强势的一面，也许是在很多小孩骂他们是没妈教的孩子开始，尹湛打得所有曾经欺负过他们的小孩磕头认错，对尹澈也开始从依赖变成保护的对象。 记得有次高中运动会，尹澈被班主任点名参加5000米长跑，雷得尹澈半天没回过神就这样被敲定了，赛道上别人都跑得老远了，尹澈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听见班里同学催促声直想撞墙。 “调整步伐跟呼吸”跑道旁边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尹澈转过头看见尹湛一脸灿烂的笑容跟着他一起在跑道边上跑。“你别说话，慢慢的数着拍子跑，一二，一二，一二，就像这样。” 尹澈想叫尹湛别跟着跑了，可是他的xiōng腔传来一阵阵难受的感觉，像要窒息一样。一路上学着尹湛教给他的方法，好像感觉不是太不能坚持。cāo场一圈是500米，也就是说只要跑十圈就可以了，当大家跑到第七圈以后，跑道上有些男生就放弃了，尹澈看着终点那抹熟悉的身影硬是把十圈跑完了，虽说没有拿到名次，看着终点的白线尹澈真想直接倒地。 “不能一下子就停下来，慢慢在原地轻跑着停下来。”尹湛右手握着瓶矿泉水在尹澈前面说。 尹澈觉得心脏都快要蹦出来了，并且相当难受，他甚至觉得会不会一下子就死掉，头晕的没有控制住向前的身体直接往前扑过去，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他身上有熟悉的阳光味道。他甚至还记得当时是被怎样背回家的。年少的他可能分不清爱和亲情的区别，可今年已经二十四岁的他还能分不清吗？ 吸了吸快要流出来的鼻水，尹澈起身找了两张面纸巾把脸上的泪水和鼻水擦掉。 “咔嚓”门被人从外面拧开了。 “收拾好了吗？”尹湛踩着光脚踏进门。 尹澈一动不动的背着尹湛立在床柜面前。 “嗯，不错不错，居然这么干净，”尹湛纵身一跃就把自已扔在那张软和的大床上。 尹澈时刻听着尹湛的动静，然后用后背对着他。“我，我出去了。”刚往门口迈开步子。 “你声音怎么怪怪的？”尹湛起身坐在床上盯着面前削弱的背影。 “嗯嗯，”尹澈不开口说话了，而是边摇头边用鼻音表示没有。听到后面没有质疑的声音后，尹澈拔腿就想向门外跑。只是手臂上传来另一只手的温度，凉凉的，挣不脱，尹澈急了，他现在不能被尹湛看到，“你放开我。”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 “你怎么了？可以跟我说啊，”尹湛拽着那只有点发颤的手，使力往床上一拉。两个人一起跌在大床上。 尹湛坐起身，手上也没放那只手，只是那只手的主人趴在床上一动不动。死死的把脸埋在被子里。 “还不出来透口气就要被捂死了。”尹湛用手拉了拉，想要把床上那人从被子里拉出来。 尹家父子的猜想 “不要，你不要管我，求你了，”尹湛看着躺在面前开始慢慢抽咽的男人手足无措。 “到底怎么了，你和我说啊，难道和我都不能说？”尹湛放开对方的手臂轻轻的用手拍着尹澈的后背。 “嗯，”抽咽着一边哼哼一边摇头。然后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把一个漂亮的后脑勺留给尹湛。 “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有自已的秘密了？”听不出尹湛是什么语气。 尹澈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只有眼角还不停的往下流着泪。 尹湛把尹澈的身子扳过来面对着自已，满脸满眼全是红红的，“噗，真像只兔子。”一脸欠扁的笑容。 只有尹澈知道，他是多么喜欢他的笑容，可是又有多么害怕他的笑容，更怕他的鄙夷。垂下眼帘，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划过脸颊。屈起手臂挡在眼前。 尹湛收起笑容，在他印象当中尹澈从来没有这样伤心的哭过，哪怕是以前被他欺负都一直是一脸温和的看着他。伸出手指轻轻磨梭着面前白净清秀的面容，“不能说吗？” “嗯，”哽咽却坚定的回答。 “好，我不问了，”把尹澈从床上拉进自已的怀里，伸手在他的头发上揉了揉。 尹澈并不挣扎，他开始低低的哭出声音，用力的回抱着那个另他又爱又怕的人，像是要把这几年的辛苦的压抑和思念一并发泄出来。因为他清楚这个怀抱终究会被另一个女人取代，哪怕只有一次是属于他的，他也想要拥有，可对尹湛有这样的想法又让他自已有着深深的自责和罪恶感。 尹湛用脸轻轻的在尹澈的头发上噌着，发尖上传来柔柔的刺感和洗发水的味道。不知道多久以后，当怀里的人抽咽的声音越来越小，一动不动的时候，尹湛才轻轻的松开自已的双臂。 尹澈已经累得睡着了，看着几年不见的哥哥，眉眼还是和四年前一样，只是已经脱离了当时的稚嫩，给人一种很白净漂亮的感觉，尹澈的皮肤从小就很白，五官也一直都是很漂亮细致，所以尹湛一直就把他视作应该被自已保护的人，他的性格也很慢吞，也许正是有一个这样性格的哥哥才成就了他现在的这种性格吧。 拉过被子给尹澈搭在身上，在衣橱里找了件早就为他准备好的衣服裤子往浴室走，当水从头顶洒下来开始，他一直回想着从尹澈眼角涌出大颗大颗泪珠的画面。小时候他曾经为了没有人敢欺负尹澈，遇着不对眼的人就上前把别人打趴下。现在他也能这么做。只是人长大以后很多问题不是单单把别人揍趴下就了事的。 第二天上午尹湛被刺眼的阳光照醒的时候，身边已经空空如也，起身下楼见尹父正坐在客厅沙发上认真的看报纸。 “爸，哥呢？”尹湛边打着哈欠边伸着懒腰问。 “上班去了，你以为全世界人民都像你，不等到太阳出来不起床？”尹父头也不抬的答。 “那您为什么也没出去？”走去一楼浴室。 “我今天休息不行啊，还没接掌公司就要给你报备了？”尹父摘下眼镜。 口齿不清的“嗯，不用。”明显在刷牙。 “对了，阿澈怎么了？”尹父面向浴室。 几秒钟过后，一嘴泡沫的尹湛伸出半个身子，“怎么了？” “两只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 “你没问啊？” “他说过敏，” “能过敏成核桃？”尹湛又把身子缩回去继续洗。 “我没有试过。”尹父还一脸认真，直到看到浴室出来的身影后才对他指了指，“厨房去端早餐。” “知道，我又不是第一次来。” “哼，没良心的东西，对了，我过几天要出国一趟，你是在家住还是回你那公寓啊。”尹父伸长着脖子望向厨房。 尹湛对好象有心事的尹澈有点不放心，“在家住，过些日子再过去住。”一手端着牛奶一手拿着面包边走边吃。 “哦，咳。”尹父装模作样的咳嗽一下，其实一脸的兴奋，必竟老人都想要一家人住一起的嘛。 “爸，哥最近有没有反常的表现啊？”一屁股直接往沙发上坐。 “没有什么反常的啊，只是这几年经常帮你收拾屋子。”尹父不以为意。 “所以我说他不像我哥，更像是做媳妇的嘛，把家事料理的紧紧有条。” “啪，”尹父把一摞报纸往茶几上一丢。 “怎么了？”尹湛一脸莫名其妙。 “我就说嘛，他眼睛能肿得像核桃，根本就是哭的嘛。”尹父以愤恨的眼光盯着他小儿子。 “我说您也真的老了，现在才知道，我啊，昨晚就知道了，”说着又喝了口牛奶。 “所以说都怪你啊，”尹父像拍苍蝇似的拍尹湛。 “啊，牛奶，牛奶洒了。”尹湛保持着手的平衡。“干嘛怪我啊？”边挨着巴常边护着脸。不是一点狼狈啊。 “肯定就你昨晚说他不像你哥，像媳妇，才伤了他的自尊心了。”尹父一脸箸定的说。 “真的？”尹湛一脸不确定。 “你被一重要的亲人这样说，你心里啥滋味啊，能好过吗？” “可不就一句玩笑吗？当时我也说是玩笑了啊。”尹湛一脸委屈。 “因为你哥从小性子就慢，又比你心思细腻些，你当然不能懂。他还对我说很羡慕你性格之类的话。”尹父终于平静的坐回沙发上。 难怪昨晚问他都不说话了，尹湛心里如是想到。 傻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为啥这两天老打不开jj网站，晕菜 晚上九点多尹澈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进门换鞋，就见尹父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剧。 “爸，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把手里的公文包放在门后的柜子上。 “不是我早是你回来晚了”尹父摘下老花眼镜。 “今天没有开车去上班，”因为思绪有些乱。边说边往客厅走。 “搬出去住吧”，尹父转过头看着尹澈说。 “嗯？”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和湛一样搬出去住方便些吧，可以交个女朋友了。”尹父一脸孺子不可教的表情，想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太老实了，而另一个儿子又太狡猾了，要是能够中和一下多好啊。 浴室门从里面被打开，尹湛身上的白衬衣微敞着边用毛巾擦拭湿淋淋的头发，边往客厅走，“我都听见了啊，”然后走到直愣神的尹澈身边拍了拍他肩膀。“你怎么想的？” “你怎么还在家？”尹澈只觉得全身的神经都在叫嚣，不是因为看见尹湛的出浴样子，而是本来以为他一定已经回到他的公寓去的人，没想到居然还在家里能见到，这就叫惊喜。 “怎么，有意见？”尹湛看着面前矮自已一大截一身休闲的男人。只见对方摇了摇头，“那你想要搬出去？” “我觉得在家住蛮好。”尹澈老实的回答。 “我就说嘛，”尹湛春风满面的转身往他家老爷子身边走去，“让哥这样的人出去单住，是很危险的，要让别人骗了就不好了。” “一大老爷们儿怕被骗什么？”尹父一脸不高兴的瞪着尹湛，像是在对他说你娃一脸不识相。 “男人也有被骗身体和感情的，对人心理上和身体上的伤害也不比女人小。”尹湛头顶着块毛巾在尹父对面坐下。 “你说你们年龄也不小了，我也想要早点抱孙子啊，”尹父放下手里的电视摇控器。 尹澈的眼睛里瞬间布满了忧伤，他快速的调开与他们相视的视线，轻轻的往楼上走去。 “你太过于保护澈了，”尹父有些担忧的看着尹澈的身影消失在楼上。 “什么意思？”尹湛停下手里的动作。 “澈干净的太像一张白纸，这对他来说并不好，至少在我们现在生存的这个世界来说不是很好，所以他一直另我很担心。有的时候让他吃点亏并不是什么坏事。”这时尹父沙发旁的电话响了起来，“喂，我是，好，那就把票订在明天吧，嗯。”放下手中的电话，看了眼还在发呆的小儿子，“多和他聊聊，我感觉那孩子像是有什么心事，”尹父从沙发上站起来走了两步，“我明天就要去宁波，你也早点去休息。” “这么快？” “嗯，那边出了点状况。”尹父边上楼边说。 “那用不用我陪您一起去？”尹湛站起身。 “不用，正好明天是双休日，好好养足精神去公司。”“爸”已经快要走完最后两梯的尹父听到尹湛的声音又停了下来。 “我去公司的事情，希望您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我会以我自已的能力往上走。”尹湛的眼睛里是年轻人特有的自信。 “知道了，”尹父的脸色很平和。 “太像一张白纸不好吗？”尹湛边嘀咕边上楼，走到尹澈门前的时候停了下来，“咚咚咚” 十几秒钟过后，门从里面打开了，尹澈戴着一副蓝边眼镜，身着一件宽松的白t恤，灰色的休闲裤，“你怎么还不睡？”一脸木然。 “看你晚上都在干些什么？”尹湛斜着身子从门框与尹澈的空隙处挤进房间，入眼处皆是淡蓝色的被子，淡蓝色的窗帘，“还是老样子啊，”东瞧瞧西打量。 “嗯，”尹澈把门关上往书桌上走去。 “这么晚还在上网？”尹湛往电脑屏幕处靠近。 “在社区论坛上解答一些眼科方面的问题。”说明白些就是现在已经有一些类似好医生之类的论坛，网友们可以在上面问自已想知道的问题，或是一些咨询探讨之类的。 “嗯，”尾音拖得长长的，转回身坐在尹澈的大床上。看着尹澈回到书桌上，双手快速的敲击着键盘。一阵沉默之后，“哥，能和你聊聊吗？” 尹澈停下手里的动作几秒之后转过头，“等我一下，几分钟就好。”又转过头继续跳动着手指。 “好，”看着尹澈如此专注的背影，尹湛心里觉得暖暖的，他只有在哥哥的面前才能做到心平气和，只是宽松的白t恤把尹澈的背影衬托出一种不真实感。他好像随时会飞走一样，尹湛不喜欢这种感觉。正在这时“嘣嚓嚓嚓，嘣嚓嚓，嘣嚓嘣嚓，嘣嚓嚓。” “井柏什么事？”尹湛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在尹澈的床头柜上东翻西翻。“在老爷子家，嗯，”发现一本相册，顺手拎起放在床上，“好的，嗯，我们自已过去，知道了。”把手机扔在一边。翻开面前的相册。 “哎，好了，”尹澈关上电脑伸了个懒腰转过身子，不经意间看着床上那个盘起双腿认真翻看相册的尹湛，棱角分明的侧脸，微微有些怔忡。 “这后面全是一起在医院的同事吗？”尹湛指着照片上一身白大褂的尹澈脸上洋溢着干净爽朗的笑容，身边还靠着几个同样穿着可爱的女生。 “啊，不全是，有实习的时候拍的，”尹澈收回思绪微微垂下眼睑。 “坐啊，你忤那干嘛，比我长得矮心理不平衡？”尹湛抬起头拍拍身边的大床。 “呵呵，哪有。”尹澈扯扯头发乐颠乐颠的走过去，哪怕只是一个细小的动作也能让人心情一下舒畅。 尹湛看着尹澈那个呆呆的样子，也扯着嘴笑了，“傻”。 “嗯？”刚刚坐下的尹澈一脸茫然。 “说你笑得很白目，”伸手揉了揉尹澈微黄的头发。 “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不自然。”尹澈轻轻的说。 “我怎样让你觉得不自然？”双眼直钩钩的盯着尹澈。 尹澈把脸别往另一侧，“明明是你比我小，还总用哥哥的语气对我说话。” 尹湛愣了半分钟神，“噗，说你傻还不信。谁规定了哥哥和弟弟必须只说什么吗？” “那倒没有，”脸有点微红。 赴宴 作者有话要说：把昨儿个的补上，打开jj网页，它老弹开，为了想进来粘文，心脏都被提紧的感觉，因为要快速的抓住点开它，呵呵，这个说法让人紧张了，不知别人有这样的经历不。 “好了，”尹湛调整身体面对着尹澈，“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 “没，没有”耸拉着脑袋。 “你昨天哭了那么久，”伸出右手扳过对方的脸与自已的视线直视。 尹澈纠结着脸，“真，真的没，没什么。”苍天哪，救救他吧，天知道在这世上他最不想骗的就是尹湛。 “你在紧张，”语不惊人死不休。 “呵呵，”往后缩缩脖子，远离尹湛的氛围，“哪，哪有。”边说边用双手撑着向后仰的身子。 “都结巴了，”敌退我进，这是尹湛同学一向信奉的人生格言。撅着屁股向前跟近。 “我能处，处理好，”已经快躺在床上了。尽量保持着平稳的呼吸，只是脸都憋成酱紫色。 尹湛双手撑在尹澈的肩膀两边，眼睛直视他十几秒，“不说拉倒，”然后一个潇洒的直起身体收回双手。 “呼，”尹澈收起双手直接躺在床上，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如果觉得累，什么都可以交给我，”尹湛把右腿支在床上，右手肘弯曲着放在膝盖上。 “嗯，”尹澈双眼直视白白的天花板轻轻喃喃道，“从小就保护我的一直是你。” “谁叫你是我媳妇儿呢？”尹湛加深了脸上的笑容，弯腰揉了揉尹澈软软的头发。 沉默了半分钟的尹澈轻轻牵动嘴角，“就爱开玩笑。” 尹湛深深的看了眼直视天花板的尹澈，那眼底有着另人看不清的东西。然后起身往门口走，“快点去冲个澡睡了。” “湛，”声音很轻。 “嗯？”尹湛把双手插在裤兜里停下脚步侧过身。 一秒，两秒，五秒，然后从床上坐起来看向门口，扯出最灿烂的笑容，“突然想吃清蒸大闸蟹了，呵呵。”边说边挠头。 尹湛神色复杂的看着尹澈，直到他脸部的肌肉都快维持不住笑容的时候眯着眼睛温柔的说，“明天带你去吃好吃的。”然后就真的伸手拉开卧室的门走了出去。在房门口站了两秒，“连谎话都不会编的家伙。” 第二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清晨九点钟不到，尹湛就把自已收拾的干干净净跑到尹澈门口咚咚咚一阵乱敲。 没啥动静，尹湛扭了下门把，没锁，只见床上一不明物体全埋在被子里，一根头发都没落在外边。 “哎，起了，起了。”伸手往高耸的被子中间推推。 “嗯，”侧了个身，还没把头露出来。 上前就把被子一掀，“也不怕把自已捂死喽。” 一双漂亮的眼睛因为不习惯被子外面的强光，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闪了闪。 尹湛轻轻的叹了口气，上前侧着坐在床边，“我要走了。” “嗯？”漂亮的眼睛呼啦一下睁开，只是还没有焦距，尹湛知道他一直有低血糖。 “保重，”像电视剧里的侠客潇洒的一抱拳起身就往门口走。 “去哪？”尹澈直直的坐起身，只是刚刚睡醒声音还有些沙哑。眼睛一瞬不移的盯着快到门口的身影。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某人趴在门背上做沉思状。 “嗯？”完全摸不着头脑，不过好熟悉。 “嗯什么，快穿衣服。”某人恶狠狠的转过头瞪着床上那只。 “可是你要去……” “你一起。”依旧趴在门上侧着头瞪着床上那只。 “去哪？”完全脱线。 “我昨晚没跟你说吗？高中时的张老师六十大寿”使劲瞪。 床上那只茫然摇头。 “是吗？”头顶一排黑线冲天而起。 “嗯，”点头，最关键的是完全坐如钟。 “啊，”做用头撞墙势，“现在知道了，还不动？”用头抵在墙上。 “啊，好，”唏唏嗦嗦下床穿衣服的声音。忽然动静停了下来，“你能出去下吗？” “换身好看的，”开门出去一气喝成。 尹澈换好衣服下楼的时候，正见尹湛依旧把双腿架在茶几上接听电话，“好的，应该大概可能知道怎么走吧。”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尹澈心里嘀咕着进浴室洗漱。“啊，不用，我们要找不到就给你打电话，嗯，好的。” 尹湛摆弄着手里的手机对着浴室大吼，“知道*防乐园怎么走吗？” 几秒钟后一个口齿不清的声音传来，“好像知道。” “那收拾好了吗？” “嗯，嗯，”一阵乒乒乓乓。 两人草草吃了点东西就驱车前往，直到过了一个隧道本来往右走不多远就到的时候，看着面前出现一道土墙，上面还有个牌子，“道路施工，请绕行。” “cāo，搞什么？”副驾驶座上的人异常激动。 “要不咱问问路，”尹澈轻声建议。 “打电话问，”然后就掏出手机按了一串数字。几秒钟后，“阿太，我到了益州大道再往哪走？”这之间是对方在说话，然后，“前面红绿灯拐左，”尹澈听着尹湛复述的话就又驱车上路，“啊，然后过两个路口再拐左，确定有路标？好知道了。” 于是当到了两个路口拐左以后，并没见到指向“*防乐园”的路标，尹湛再次掏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根本没有路标，”然后见他往窗外望了一周，“是有一排新建的中央***，直走拐左是吧？”尹澈继续听着尹湛的复述。 几分钟后一个貌似一根火箭的东西出现在了两兄弟的视线内，“好了，找到了。”尹澈欢呼一声。 “嗯，到了，好，”呼，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只是这个乐园有多个进出的门，几乎每个门前都有写着，某某寿辰之类的红色祝语。 “这么多？到底该进哪个门？”尹澈咂舌。 尹湛则一脸悠哉的双手抱头靠在座椅上，“跟着圈绕吧，阿太会在门口等我们。” “哦，”果然，还没把一圈绕完就看见有两个特显眼的男人在对着车内的人挥手。 如此这般的出现在头发已经古稀的张老师面前，还着实把人家小老头惊喜了一把，因有许多客人要招呼，也没多聊，午餐晚餐也一并在那解决了之后，四人向张老师告别，并约了个时间下次好好聊聊就各自往自已的汽车前走。 “咱去唱k吧，”井柏然在众人拉开车门时提议。 “要喝酒吧，那怎么开车回家？”尹湛直指问题关键。 尹澈已经坐在驾驶座了，边系着安全带边把头伸出车窗，“我可以不喝。” “去找个有代驾的地儿”，几人一拍即合。便进入了一个高档的娱乐城，开了个小包间，灯红酒绿的夜生活就此拉开维幕。 井柏然 零晨一点多尹澈飘飘然的跟着走出某娱乐城，而井柏然则被尹湛和阿太架出来开始，就听一个人一直在发牢骚，“搞了半天是他们俩想喝酒，我们完全被欺骗了，是吧？” “呵呵，难得柏然和大哥能聊得这么高兴，”阿太一直把尹澈叫的大哥。把井柏然扶上他的车后，尹湛看了看身后有些目光涣散的尹澈。 阿太把车门关上，“湛，你和大哥回去吧，柏然这有我呢。” “只好这样，路上小心，”直到阿太开着车离开后，尹湛才往自家车前走去，尹澈努力想让身体不摇晃，但是看在尹湛的眼里就感觉那人一只在扭屁股。“你扭什么？” “有点头晕，”尹澈没被衣服包裹的皮肤全是通红色。 “关公，车钥匙给我，”尹湛向他伸出手。 “嗯？”呆了两秒，“好，”才反应过来在口袋里找钥匙。 “还扭？”两只眼睛比灯笼还大。 “不是故意的，”感觉尹澈都快哭了。然后把车钥匙交到尹湛手里。 “上车，”尹湛不理他自顾自往驾驶座走去。 别别扭扭委屈的坐在尹湛身边，当车行驶在路上的时候，一阵强风从车窗灌进来，头更晕的难受。 尹湛见状把两边的车窗摇上，“太狡猾了你，趁我唱歌的时候就在那角落里偷着喝酒。” “对不起，”声音轻轻的带点模糊，更像是低喃。 而在另一车上，阿太手握着方向盘偶尔从后视镜里看看后面的动静，“有时候感觉你身上的有些东西和大哥蛮像的。”本好似是自言自语。 没想到身后的柏然轻轻动了下，“只是他比我长得好看，性格还温顺。” 阿太吃了一惊，然后轻轻抿嘴一笑，“你也有大哥没有的独特气质和优点，”听着后面的人没有回答，阿太继续说，“你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 “不要说出来，”井柏然双手放在座椅上挣扎着坐起来，“求你不要说出来。”目光空洞的看着窗外。 “好，我不说，” 当汽车驶进一个小型供小孩玩乐的花圃边时，井柏然激动的说，“停一下，就在这停一下。” 阿太把车子停在路边，井柏然哴呛着走出去，随着一条石子扑成的小路往花圃中间走去。阿太下车跟去的时候，就见井柏然坐在一根秋千架上闭着眼睛陷入了沉思。 听见脚步声的井柏然并没有抬起眼皮，“知道吗？这里就是我梦开始的地方。”微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从中学开始，我就被很多小痞子勒索，一星期几拨，我从不敢回家说起，”井柏然掀开眼皮直直的看着对面的入口。“一直持续到高一，在我被别人拳脚相加的时候他像天神一样出现在我面前，”说到这里井柏然咧嘴微笑。仿佛情影重现一样。 “**，几个大男人欺负一小屁孩有没脸皮？” 那几个小痞子停下手脚下的动作，他才有机会穿过那几个人渣的缝隙看着一个长相帅气红色身影双手揣在裤兜里一脸的不屑。 小痞子a直接过去就想给那人一拳结果被那人逮着手膀子摞在地上。“湛，小心，”一个干净的声音从那人的身后传来。小痞子b一脸扭曲的嚷嚷着一脚向那人踢去，这时他才看清那抹红色的身影后面有一个长相清秀精致的男孩，和他有几分相似，清秀的男孩满眼只有红色的身影。当躺在地上的井柏然刚想收回视线的时候，忽见小痞子c奔着那名清秀男子去，他刚想张嘴，只见一阵眼花，那名红色身影已经早把痞子b摔地上了，随后伸出长臂上前抓住小痞子c的一头黄毛往后一拽，几脚把他踩在地上，嘴里还一边嚷着，“我让你敢碰他，我让你敢碰他，老子他妈把你手剁了你信不信？” “湛，别踩了，人脸被你踩青了，出事了怎么办？”清秀男子上前拉住他的手臂，他才停下脚上的动作，顺手揉了揉清秀男子微黄的头发，那是天然的漂亮微黄，井柏然很羡慕那名清秀男子，非常的羡慕。 “被揍傻了？”红衣男子伸手在一脸狼狈的井柏然面前晃晃。 “把他送去医院吧，”清秀男子干净的声音传来。 井柏然收回思绪，“不，不用了，我没事。” 红衣男子向他伸出修长的手掌，“还能起吗？” 井柏然呆呆的把手交到红衣男子的掌心上，凉凉的，“能。” “以后想要找我算账，就来**高中找尹湛。”对着那帮小痞子不屑的斜着眼睛说道。地上的几个人哼哼唧唧但谁都没吭声。 从此以后井柏然总是找到所有的借口跟在他的身边，不仅知道他的名字，还知道那个长相清秀的男子是他的哥哥，可他们的性格真是大不相同。 直到四年前有一天他对他说，“柏然，我要出国去念书了。” “什么？”井柏然以为自已出现了幻听。 “嗯，机票都买好了，下周星期一的。”看不出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为什么突然就想出国念书？之前怎么没和我说。”井柏然背着书包在他身后停住。 他可能是没有听到后面的脚步声而转过头来，“因为是最近才决定的，以后我可能要接受我爸爸的公司，但是首先我自已的目标不会改变。以我自已的实力证明我自身的价值。”眼睛里有着一种叫发光的东西。 “哦，”井柏然知道自已没有理由再说别的话。 尹湛加深了脸上的笑容，走到井柏然身边把手臂搭在他的肩上，“放心，我会随时和你们保持联系的，再说四年也不久。” 井柏然侧着头看着比他高的尹湛，“那大哥也一起去吗？” 尹湛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不会，我还没跟他说呢。” “是吗？”不知道为什么因为能比较先知道这个消息让井柏然的脸上范起了微笑。 然后在他走的那天井柏然晚上拖着阿太去喝了一整晚的酒，直到醉得吐了又吐。 回想起这些往事，井柏然的脸上一直都带着笑容，“没想到四年其实就这样过来了。” “是啊，”阿太深深的看着井柏然，他从很久以前就知道的。 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潜水是不厚道的，我到底写得咋样，或是你们有什么意见，要给我说啊，不然我不知道，就像只无头苍蝇 都说六月的天就像孩子的脸，yīn晴不定，前半夜还月朗星稀，零晨三点多的时候居然就风起云涌了，尹湛刚刚洗完澡还没睡下，听着窗户外面风把树枝吹得呼啦作响，虽说有路灯，但天色却yīn沉的吓人。他起身把玻璃窗全都关得严严实实，轰隆一声大雷从像从头顶滑过，害得人的心也跟着悸一下。尹湛站在窗边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一样。 隔壁房间里当第一声大雷响起的时候，尹澈就被惊醒了，一阵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像是要把天都嘶裂一样。从窗口灌进来的风声像是黑暗中一些罪恶复苏一样。尹澈把自已全身都缩在被子里，头还有些晕，每一个雷声响起，身体就会随着轻轻的颤一下。正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喀嚓声响起，被子里的尹澈把身子绷得帮紧，一动不动的注意着房间传来的声响，接着是脚步走动的声音，一些记忆中的东西慢慢的浮现在眼前。他觉得就快要紧张的透不过气的时候。嗒的一声，像是开灯的声音。 “真怀疑你是不是人类，”一个带有磁性的声音从被子外面传来。 “啊？”尹澈快速的掀开被子，用手挡住刺眼的灯光。惊讶的看清床面前的人。 “正常人类怎么能在被子下面畅快的呼吸呢？而且下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关窗户，”尹湛笈着拖鞋往窗边走去。在灯光下他清楚的看到尹澈一脸苍白，还是会在这样的夜晚时常想起吧。尹湛关上窗户折身回来发现尹澈还呆呆的坐在床上，掀开尹澈身旁的被子钻了进去。 尹澈捎捎有点可疑的脸红，“其实我能习惯一个人……” “我不习惯打雷的时候一个人睡。”尹湛侧过身子用背对着尹澈，“快躺下，背上凉，”虽说都已经六月份了，可是刮风下雨的晚上还是有点凉。 “哦，”尹澈乖乖睁着漂亮的大眼睛在尹湛身后躺下，之前四年里，只要是打雷天，他都是捂在被子里直至打雷结束的，虽然知道尹湛是为了自已，可是也不禁想到，总有一天我要一个人学会面对所有事情，已经习惯了你在身边的我到时该怎么办。尹澈把灯关了闻着从身边人身上传来淡淡的沐浴rǔ味道，心脏正在超负荷运作，他也试着把身子背过去睡。这时身后的尹湛却又动了动，然后把胳膊从尹澈的脖子下面伸过去，把他揽在怀里，“睡吧，”幸好灯已经关了，看不见他似猴屁股的脸。“嗯，”虽然还是雷声大作，但尹澈好像只听得见自已的心跳声，他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渐渐呼吸平稳，只有尹湛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好似还在想着什么。 第二日两人都睡到中午还没起，尹湛是被自已的肚子叫醒的，睁开眼看着睡在自已手弯里比自已小了一个码的尹澈，不知尹湛这时是作何感想，只是他看得相当认真。 “嗯，”怀里的人扭了扭，然后呼的一下睁开那双美丽的大眼没有焦距。 尹湛伸出手在尹澈头顶揉了揉，“昨晚睡得很老实。” 尹澈呆呆的看着尹湛没有表情也没有出声。 尹湛紧了紧眉头，“只是手给我压麻了。” “嗯？”稍微有点反应，几秒钟之后整个人又呼啦一下直直的坐在床上。 “哎哟，你的头也真沉，”尹湛也从床上坐了起来做着手臂弯曲，伸直，弯曲，伸直的动作。“人又不大聪明，是装的石块儿吗？” 尹澈囧得相当无语。“对不起，” “听腻了，换个词。”尹湛一脸正经。 尹澈木木的认真想，纠结了半天，这聪不聪明是天生的没办法，头太沉也不是他能解决的事，“那下次换你睡我的。” “想得美你，给我做午餐。”边说边下床。 “这么简单？”尹澈很激动，因为这些东西一直是他做的。 尹湛瞥他一眼，“做我爱吃的。” “嗯，嗯，”温顺的点头。 *** 周一一大清早尹湛把西装领带一打，雄纠纠气昂昂的往公司去面试了，尹父的公司就是做广告设计的，尹湛应聘的是广告设计总监这一要职，虽说他在国外读书的时候也被录用过几个不错的设计，然后学位也还不错，可是公司里给他的回答是，回家等电话通知，着实也让他狠捏了一把汗。 要是没应聘上，估计自尊心受创事小，面子就要丢到姥姥家去了，第二日正打算出去狂奔一下的尹湛手机上有个陌生的来电显示，对方说是**公司，因觉得他的条件不错，问他是否有时间过去复试。尹湛欣然答应，如此之后才被正式的录用。尹父也不在家只是有打电话回来寻问，最后还是尹澈坚持要办个庆功宴，其间还邀请了井柏然和阿太。 兄友弟恭 作者有话要说：元旦第二天清晨下雪了，美极，北方一姐妹儿说我大惊小怪，这不能怪我，长这么大以来所看见的下雪次数屈指可数，并且还是小小雪，洒几下就完事儿，今天也是，等我出门儿，啥也没有，郁闷了。 一周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了，当尹湛手里拎着个手提包意气风发的走出公司的时候，不意外的看见一辆黑色小车。 “尹哥，”井柏然摇开车窗对着车外的人欢快的挥挥手。 尹湛打开车门系上安全带，“说了直接去我家就好的啊”。 “顺路嘛，” “行，那再顺道去接我哥，”尹湛伸伸懒腰，捶捶脖子“累死我了” 井柏然开着车小心奕奕的向右看了一眼，“嗯，刚刚那个女孩子挺漂亮的哈？” “还行，” “看你们聊得蛮开心的，”再看一眼，“她应该对你有好感。” “观察得倒很仔细，怎么，看上人家了？”边说边回望井柏然。 “没有，”强烈的声音响起。 尹湛做一脸了然状，边摸出手机边说“瞧你急得那样儿，把她电话号码给你？” 井柏然大吼“我说了不是，”估计是急了。顺带着车一起差点儿撞上别人的车。 尹湛忙摆双手，“得，得，别激动，” “哼，”脸色有些yīn沉。 尹父公司离尹澈工作的医院并不远，如果不堵车就几分钟的车程，尹湛进了医院并没花什么时间就打听到了尹澈的办公室。数着楼层看着门上医师的名字，尹湛打了个响指，“找到了。” 尹湛只见离自已几步远的门半敞着，而他看到了很多电视剧中最狗血的剧情，尹澈在和一个身材曼妙的女郎kiss。 确切的说，是尹湛站的那个角度看过去，屋内的两个人像是在kiss，而本质上是有区别的。 “咚咚咚，”敲敲门。（某君：不是吧，看见这样的场景，居然能有人去打扰。”） 屋子里的两个人，齐齐向门外看来，“来啦？”某澈手里拿着个医用工具笑嘻嘻的看着门口的人。“看来得再等会儿。” “嗯，”尹湛双手插在裤兜里拖拉的往屋里走，细细一打量那一位女主角，我的天，这长相太对不起那身材了。（所以说上帝造人的时候都是公平的。） “吴小姐，不用太过担心，您这症状只是眼角膜发炎而已，有可能是跟您佩戴隐形眼镜不当造成的”。 “真的？”标准的尖高音。“谢谢你，医生。”（某君：看来刚刚是我误会了，别人是在检察眼睛，难怪电视里总爱这么演。） 等尹澈把最后一位病人的事情处理好后出了办公室，已经不见了尹湛的踪影，刚掏出电话，就见护士台那倚着一抹熟悉的身影。 “好啊，有时间一起聚聚，”尹湛面带微笑望着四楼前台一个笑得灿烂万分的护士。 尹澈一手拎着一个腰包走了过来，脸上有点不快，这么快就和别的小姑娘打得火热，真花。 林那双眼闪着精光，“说好了啊，这么多年同班聚会，就差你没来。” “好，”尹湛再次点头允诺。 “同班聚会？”尹澈抓住重点看向林那。 林那乖巧的点点头，“是啊，”随即又一脸埋怨的看着尹澈，“澈学长真不够意思，尹湛都回国了，还从没听你说过。” “啊？那个，你们是同学？”尹澈恍然。 “我记得第一次在医院见到澈学长的时候还特地向你问过尹湛的吧？”林那可怜兮兮的看着尹澈。 “啊，对不起，” 尹湛拖过满脸愧疚的尹澈，“楼下还有人在等，就不多聊了，下次再见。” “哎……我还没说完，”林那挫败的垂着头。 尹湛感觉每下一个楼梯，总有样什么东西在身后荡来荡去，转过身，见两个黑色的小腰包搭在尹澈手里。 “干嘛要背两个包？”尹湛伸手量了量，“还这么小。” “是爸的，叫我帮他带回去。” “嗯，”尾音拖得长长的，然后伸手接过一个腰包挂在肩上。到家的时候阿太已经在厨房忙活了，尹父居然也在打下手，看到这一壮观场面，尹湛只有一个想法，今晚的菜可以不吃吗。 所幸大多的菜还是尹澈做的。 尹父放下手里的筷子看着尹湛，“听说你在公司里出名了。” 尹湛挑着碗里的饭料儿，“是吗？” “我就知道尹哥一定能行的，他在哪都是那么耀眼”井柏然替着尹湛乐。 “是挺耀眼的，”尹父无奈的紧了紧眉头。 了解尹父性格的尹澈觉得有丝不对劲，“湛，你做什么啦？” 尹湛停下手里的筷子，仔细的思考一阵“跟公司前辈叫板吧？”尹湛不太确定的看着尹父，“是说这事儿吗？” “吓”井柏然和阿太傻眼。 尹父把碗重重一搁，“你还好意思，说你怎么就不能改改你那臭脾气呢？” “爸，各人有各人的处事方法。”尹湛一脸不以为然。 “合着那就是你的处事方法？要是那个方案最后得到的反响不好，我估计客户部经理就该天天做噩梦了。” 众人越听越迷糊，“不至于那么严重吧。”尹澈含糊的问。 “是不至于，公司那么多重要的前辈在那开会讨论下季用哪个大型方案，他倒是挺直接的说用他自已的设计，对自已有信心是好的，但是也容许人家讨论讨论吧，最后倒好，拍着桌子站起来对人家说他那个广告方案做出来的效果要是不好，就把脑袋抹下来给客户部经理当马桶坐。” “不是吧？”井柏然怪叫。 阿太点点头“真是湛的风格。” 尹父一脸铁青已经不用说什么就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气场。 只有尹澈一脸吃到大便的表情，一语不发。 尹湛继承吃着他自个儿的饭，瞥了眼一脸难受的尹澈，“说吧，怕你憋得难受。” 半响尹澈用手抚着xiōng口，“啊，烫死我了。呼，呼。”一手抓着酒杯就往口里送。 尹湛站起身夺过某澈手里的酒杯，“你傻啊，又没人给你抢，等着，给你倒点儿小磨香油”因为尹澈经常会犯这样的错误，记得一次吃火锅烫了一碟鹌鹑蛋，也是听别人说话就把嘴里的东西吞下去，最后还因此去看了医生，医生让他回家喝点植物油，还吃了一个星期的流食才好，因此尹澈想都没想就往厨房走。 “不用，没太烫。”尹澈眼巴巴的对着厨房喊。 “估计不太好喝吧？”阿太一脸同情。 “嗯，”每次都喝得想吐。 “你刚吞什么了？”尹父一脸好奇。 “一块豆腐。” 厨房里的人正端着一勺小磨香油出来。“喝了吧。” “不要，和上次，上上次不一样，没伤着，我想去吃盒冰淇淋可能会很好，”说着欲起身。 递到面前的勺子一动不动。 想换个面起身，一座五指山沉沉的压在肩上。 “喝了吧，你逃不掉的。” 其实这看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很温馨的场面，非得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就是兄友弟恭，（某君：貌似刚好相反吧。）可是只有井柏然面色依稀有点苍白。 玩转大轮转 作者有话要说：在此玺君感谢亲亲的关注，而万分抱歉的是这个文文玺君将不会在此更了，某君已和别的地方签约此书，对此再次表示抱歉，如果亲亲有兴趣的话可以加入男媳妇交流群谢谢130051390 正值夏季，当太阳公公天比一天待得长的时候，气温也相当炎热，很多美女抹了一层又一层防晒霜外加太阳伞都没能挡得住我们亲爱的紫外线的时候，尹湛发现了一个问题，尹澈的皮肤似乎没怎么受影响，除了白的就是红的。 其实这是女人们梦魅以求的事情，可要放在男人身上，指不定就被谁谁说成是小白脸。不仅伤人自尊，还总会让人觉得不太健康，因此尹湛决定多带尹澈去锻炼锻炼。 一个周日尹湛领着尹澈直奔商场的某运动专区，两人疯狂的采购了一番，等到一人手上拎着几包东西的时候见商场一角挤着一堆人。透过n多个肩膀脑袋等缝隙望过去一看，原来是商场购物满额参加大轮转……。 尹澈下意识翻看包包里的收银条。 “你对这个有兴趣？”尹湛一脸为难，估计是看参加的人除了阿姨就是姑娘，唯独有几个大老爷们儿都是来给自家媳妇提包站岗的。 尹澈认真的对着转盘眯了眯眼，“嗯，奖品挺丰富的，反正也是免费。” 尹湛拎着几个包向尹澈伸出双手。 “什么意思？”尹澈不解。 “把包给我，你不是想拎着包去转吧。”尹湛忍着想翻白眼的冲动。 尹澈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坚决的把手里的包托到尹湛手上，就向着那堆奖品走去。尹湛则向着个最佳观察的位置挤去。 商场工作人员看着一个类似古代的白面书生型男走过来的时候，还轻声提醒，“先生要用点劲哦，转过一圈才算数的。” “嗯，”尹澈郑重的点点头，只见他双手轮起转盘使劲一转，结果那个转盘差点散架……。 工作人员哭丧着一张脸说，“先生，转指针就可以了，转盘是固定的。” 尹澈顿时石化，几秒钟后才红着脖子弱弱的回了句，“嗯？”现场的叔叔阿姨们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尹澈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哥，争取转个大奖回去。”尹湛对着台上别别扭扭的人大声说。 “是啊，加油啊小伙子，”一些好心的阿姨也对着台上喊。 最终尹澈手上多了件平常的白色t恤和尹湛一起出了商场。一路上尹澈不时转头看看身旁一脸平常的尹湛。 “看什么看？”尹湛的口气似乎有些急。 尹澈小心奕奕的再次侧着头，“你生气了？” “没啊，”说得又快又急，脸上的表情慢慢呈奇怪状，步子也开始加大。 “那什么……？”尹澈小跑着跟在尹湛身后。到了人群拥挤的马路边上，只见尹湛突然抱着肚子蹲在路边的石柱上不停的抽搐着身子。 “怎，怎么了……肚子疼？”尹澈三两下放下手里的东西，焦急的蹲在尹湛一旁。 “哼……嗯，”只见尹湛的身子抖得越来越厉害，闷哼声也很奇怪。 “那要怎么办？”难怪脸色那么难看，尹澈慌忙掏出手机。 “肚子疼，哈……，笑……得肚子……疼，哈……”尹湛边狂笑着抬起头边用手擦着眼角笑出来的泪水，“哎哟……不行了，哈……快岔气儿了。” 尹澈用几秒钟的时间搞清楚状况后，也不说话，重新拎着地上的东西面无表情的扬长而去。身后还传来某人一阵一阵的笑声。 “等等，哈……，哎……”尹湛也随手抄起东西，边跟边笑（意思是边跟着前面的人边笑，某君的缩写。）生活告诉我们腿长在很多的时候都是有好处的。“生气了？”尹湛用身体撞撞前面大步流星的人。 不理他。 “真生气了？”尹湛加快脚步把尹澈拦下来，“对不起，我不该笑你。”脸上还有一点点没收拾干净的笑意。 尹澈也不答话，想绕过尹湛，怎奈澈左湛左，澈右湛右（这个应该容易理解哈，澈代表尹澈，湛代表尹湛。）完全走不过去。互瞪几秒，尹澈唰一个转身向后走。 “哎，哎，”尹湛伸长了胳膊，只是一手拎着几个包，完全伸不开手指，再几个纵跃又来到尹澈身前，“要不，你打我几下解气儿。” 尹澈看见完全甩不掉来人，干脆就不走了。 “不是，我本想憋来着，”尹湛大声辩解，“可你老看我，我不才没绷住吗？” “我不是气这个，”尹澈一扭头又走。 尹湛又跟上，“不是，那你气什么？” 尹澈一个转身，差点没和上前的尹湛撞一起，稳了稳神快速的说道，“你想笑就笑呗，干嘛一声不吭的就蹲在地上半天不说话，害得别人担心，你很乐意是不是？”一口气把话说完才开始慢慢喘，激动的一脸通红。 尹湛这才恍然大悟，脸上的表情也因听到尹澈的话而变得一本正经，“对不起，没顾及到你的感受。”说着放下手里的包，伸手擦了擦尹澈鼻尖上的汗。 尹澈一愣神，为了这句话也为了那个动作。几秒钟后他又面无表情的向前走去。 尹湛提起地上的东西，“还生气呢？”并排走在人行道上。 尹澈摇了摇那颗埋得很低的头，有些事搁在心里常被人说像是心里有块石头，沉甸甸的，可尹澈心里搁的那块石头估计已经成结石了，时不时的跑出来痛一下。 尹湛深深的看尹澈一眼，他脸上已经看不出生气或是激动的样子，只有深深的落莫和哀伤，不知道尹湛能不能懂。 回忆一 自从上次去过尹湛家后的井柏然总觉得心里有一块儿地方是堵堵的，有些事情他想要知道的更多，更清楚，于是他再次把阿太约到了他们经常聊天的一个清吧，阿太和尹湛是从中学开始就一直是朋友，以前他总觉得不好意思问，但不知从何时开始阿太已经看穿了他所有的秘密，也就没有所谓的隐藏不隐藏的了。 晚上八点多进得某清吧厅内，只见三三两两的人们围坐在桌旁谈着自已的事情，好不惬意，每一张桌子上都有一个烛台，里边燃着一根粉红色的蜡烛，烛台里边还飘浮着几瓣玫瑰花片，配合着舒缓的轻音乐给人一种温馨浪漫的感觉。 环视一周之后，约的人已经出现在了视力范围以内，又是一身深色西装。 “等很久了吗？”井柏然拉开椅子坐下。 阿太端起手里的酒杯品了一口放下，“也刚到，”边说边在桌上拿过一个空酒杯往里边儿倒酒，“就点了瓶芝华士，想喝别的吗？”然后放在井柏然面前。 “就这个可以，”接过阿太递过来的酒，在旁边冰桶里夹两块冰块儿放在酒杯里。 阿太笑笑，“你平时喝不惯醇的啊，要不给你叫俩饮料加里边儿？” “有时候得习惯这种苦涩的味道。”把杯子端手上晃了晃。 阿太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放在桌上轻轻的跟着音乐打着节拍。 两人都沉默着 “我是有事想问你，”井柏然先沉不住气。 阿太抬眼定定的看着他，几秒钟后轻笑出声，“怎么走内敛路线了，害我总以为是不是柏然的双胞胎兄弟之类的。” “切，”井柏然送了阿太一个大大的白眼，不过还别说，之前别扭的感觉还真消失不见了。井柏然坐直了身体，“你知道尹哥和大哥他们以前的很多事情是不是？” 阿太把刚送到嘴边的酒杯停了停，然后浅尝了一口，“想让我做间谍？” 井柏然愤愤的往身后一仰身，“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那你干嘛不直接问湛？”一脸得意的样子。 井柏然如泄气的皮球，“怎么问，问什么，问他为什么对大哥那么好？我吃饱了撑的，按理说两兄弟关系好没什么大不了的。” “嗯，”阿太点点头。 “可我总觉得有些什么东西却偏生不一样。”井柏然也浅浅的尝了一口杯中酒，然后就一直皱着漂亮的额头。 在井柏然说话的期间，阿太一直没有放过他脸上一丝毫的表情。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的对手是大哥的话，我直接就可以不战而败了。”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阿太认真的望着井柏然。 “因为大哥看尹哥的眼神很熟悉，就像你说我和大哥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一样，这或者就是相同的原因。” 阿太不置可否“如果是真的你要怎么办？” 井柏然静静的盯着面前燃得噼哩啪啦的蜡烛良久，“不知道。” 阿太十指交叉支在下巴上，“我只知道初中的时候湛的妈妈生病离开之后，就一直是大哥和湛相依为命生活在一起，叔叔常常忙于工作很多时候都吃住在公司。” “嗯，”井柏然听得很专心 “高一的时候有个学长对大哥很好，每天下了课都亲自给大哥指导功课，大哥也很信赖他，可湛总和那个人过意不去，他说那个人品行不好，因此还和大哥吵了一架。” “然后呢？”井柏然不明白为什么会扯上一个学长。 阿太又喝了口酒，“一个星期日我们刚好有个铁哥们儿过生日，我和湛都去了，本来湛想带大哥一起去，可当时大哥有事没去成，我们喝酒喝到零晨一点多的时候听别人说外面下大雨了，本来说好狂欢一个通宵的，湛听见传来的打雷声总是精神恍惚，别人正喝到兴起的时候他突然站起身说要回家。”阿太说到这里看了井柏然一眼。 “接着？”井柏然催促道。 “因为看他总恍神也不太放心他，我就和他一起走了，我还记得我们进他家的时候就听到大哥的哭声。” “你们看到了什么？”井柏然有些紧张。 阿太闭着眼睛像在回忆，“看到大哥被赤着身子反绑在床上，嘴里不断叫着湛的名字，而那个所谓的学长，正伸长着舌头在大哥身上不停的舔拭，那个时候怎么说呢……让看到的人觉得很愤怒。”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阿太睁开了双眼。 “那，那个人有对大哥怎么样吗？”井柏然有点焦急。 阿太一斜眼看向井柏然，“没来得及。” 井柏然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然后那人怎样了？” “慌忙之中从楼上跳下去，摔断了坐骨神筋，”说这些话的阿太显得相当的平静。 “尹哥一定很生气，”井柏然又端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 “他当时已经不能用人来形容了，估计那人也是被他吓得从楼上跳下去的，”阿太揉了揉眉心。 “会留下yīn影吗？”井柏然靠在椅背上。“会的吧？”像是在自言自语。 “谁知道呢” 此时轻轻的音乐声和众人说话的嘈杂声把座位上的两个人淹没在那个不大的清吧里边儿，谁也不清楚能用什么语言来表述他们的心情，快乐或悲伤又或者是怜惜，这么短短的字眼怎能去概括一个人莫大的思绪呢。 而此时在一个豪华小区里的一个长椅上，一个清秀斯文的男子正戴着一副淡蓝色边框的眼镜仔细观看着灯光下来来往往的身影。 “喵，”一个圆圆的小身子出现在尹澈的面前，双手还放在嘴边做着猫胡须的动作。 “宝宝，不许淘气。”一个温柔的女声。 尹澈收回视线的时候，正见一个三十岁左右身穿红色长裙的女人向他面前奔来。 女人上前拉过尹澈面前的小肉球，“对不起，对不起啊，我家宝宝太不乖了。” 尹澈扶了扶镜框，“不会，很可爱啊。” “呵呵呵，”女子开心的领着小孩往小区深处走去，“实在对不起，再见。” “妈妈，妈妈”小肉球很不情愿的跟着女人向前走，“玩，跟宝宝玩。” “好，回家找爸爸跟宝宝玩。”声音渐渐远去。 “妈妈……吗？”尹澈低喃着抬头看了看像个大黑洞的天空，连颗星星都看不到。 尹湛的慌乱 尹湛的小日子套用他自已的话来说就是过得悠悠扬扬，在公司里他已经被很多的前辈同事认可了，虽说脾气大了点儿，可人有能力啊，至少在公司的这几个月时间里证明了他做事的果断和有远见，这也得最归功于他的脑袋当马桶一说开始，接着也接手了几个广告，最终的结果都超出公司的期望。 所以说，看很多出名的艺术家都有这样那样的怪癖，但人家有能力就能够吃香，这种生存准则放在现今已并不稀奇。 尹湛按往常一样的时间回到家里，发现宽敞的屋子里空无一人，尹父出去应酬了他是知道的，可本应早就回家的尹澈却不见踪影。 把手提包放在门后面的归包处，笈着拖鞋往厨房走，冷冷清清，凄凄惨惨——什么吃的东西都没有。尹湛把左手叉在腰上，右手往额头上一拍“嗷，helpme！” 忽然脑袋里灵光一现，“呃，冰箱，”记得前两天放了几个香蕉在冰箱里，转身往冰箱处走去拉开冰箱门，尹湛立在原地呆了两秒“cāo……谁说没吃的？”满满一冰箱东西，面包，水果，牛奶，生的，熟的，应有尽有。 尹澈在当晚21：12分回家的时候看见尹湛站在客厅的空地板上挥动着双手里的游戏手柄大汗淋漓的……玩游戏。 “回来啦？”听见开门声的尹湛头也不回，继续玩他的游戏，全身充满活力。 尹澈看着大厅愣了愣神，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声。踩着光脚往厨房走，“吃过晚饭没？” 尹湛正打得起劲，“呃，算吃了吧。” 算吃了，什么意思？尹澈边摇头边往厨房走，路过冰箱的时候停了下来认真的研究了一下，貌似有块黑乎乎的嘛东东从冰箱里边搭拉了一半边儿出来。 尹澈把冰箱门一拉开，“呃……，”额头上一滴冷汗滑下来，“被打劫了？”入眼处怎能用一个乱字来解释得了。而那块黑乎乎的东西居然是香蕉的一小张皮儿，肉身已经黑得不能入眼了。 “哎，哎，cāo，”大厅里传来尹湛激动的声音，瞬间就听到“砰”的一声儿什么物体被大力的搁在茶几上发出的碰撞声。 尹澈伸出脑袋往大厅一看，“为什么冰箱里会有香蕉？” 尹湛刚关掉电视画面从地上站起来，“啊，前两天我放的，不过不能吃了。” “下次别放冰箱里了，会坏掉的，” 尹湛好象并没有理解为什么把香蕉放冰箱里会坏掉，他愣了两秒，条件反射的点点头“啊。” 尹澈把头转回去开始动手收拾冰箱，“你晚上就吃的这些东西？” “嗯，”收拾自个儿的宝贝儿——ps “那给你做点儿简单的晚餐，”尹澈又从厨房伸出一颗人头。“行吗？” 尹湛盯着那颗清秀的人头一秒，两秒，五秒“啊。” “呼，”长长吐了一口气的尹澈又把头缩回去，“还以为你不同意呢？” “你吃过了？”声音从大厅传来。 尹澈利索的收拾着冰箱，“和朋友吃了回来的。”空壳扔在垃圾桶，香蕉不能吃了也扔进垃圾桶，牛奶归在一排……。 “我不饿，你忙你的去吧，”尹湛抱着一堆东西上楼。 “怎么能不吃晚饭，我弄好了叫你，”尹澈说完后没有听见回应，在拿围裙之迹看了看大厅，空空如也。 一会儿之后尹湛手里拿着换穿的衣服从楼上下来，从厨房里传出乒乒乓乓的锅碗合奏曲，他弯了弯嘴角直接进了浴室，大夏天蹦哒得一身臭汗，怪难受。当尹湛洗完澡后敞开着衬衣出了浴室见尹澈已经把做好的面条放在餐桌上了。 尹澈有些不自然的别过脸，“那个……你吃吧。” “说了不饿的，”尹湛用毛巾擦拭着湿淋淋的头发往餐桌上走去。 性感，性感，很性感，带点水珠结实的上身相当性感，尹澈的脑袋里不停的转着性感这两个字。当一只手在自已眼前晃晃的时候才回过神，“什么？” 尹湛不满的嚷嚷，“跟你说话呢，愣什么神儿？” “啊，不好意思，没……听清，说的什么？” “问你要不要吃，分一半给你。”尹湛得理不饶人的加大音量。 “不吃，吃过了，” “我说，”尹湛轻轻的出声，支着身子趴在桌子上。 “嗯？”听着声音慢慢靠近的尹澈抬起头望着尹湛，“什么？” 尹湛突然一声大吼“跟你说话能不能看着正主啊，眼睛都趴桌上了，是它跟你说话吗？” 尹澈看着异常激动的尹湛半分钟，虽说是在生气，可五官还是很好看，然后一头趴在桌上埋在臂弯里大叫，“那你能不能把衣服穿好啊？” 没想到咸鱼还能翻身，破天荒的被尹澈吼了，尹湛莫名其妙的轻声问，“为什么啊？”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半分钟后，模糊的传来尹澈弱弱的声音，“我的身材没有你好。” “咔嚓”尹湛下巴落地。然后抛开脖子上的毛巾放下手里的碗筷，扣扣子。“怎么能跟我比呢？”声音里透着得意的味道。 尹澈没搭理他 “你不是趴着睡着了吧？我扣上了。”尹湛伸手推推趴桌上那人。 “湛，什么时候去我们医院转转吧，”某澈的声音听起来嗡嗡的。 尹湛把挂在嘴上的面条儿哧溜一声儿吸进去，“为嘛啊？医院能有什么好转的。” “你去就知道了，”尹澈相当纠结，怎么说，难道非得说，由于你上次在我们医院里逛了一圈，然后突然之间人气上涨，把那些个护士妹妹盼得口水哗哗的往下淌，我想尽了各种办法推拖，最后还是不得不妥协，天知道某个人的心里相当难受。 “哼，”尹湛拖长着尾音从二声变成三声。“吃完了。” 尹澈这才把头抬起来，可他突然觉得鼻子里有一股热流像鼻水儿一样的流出来。 尹湛立刻双手撑在桌子上站起来，“把头往上抬。”然后饶过桌子走到尹澈身旁，用手向上托着尹澈的脑袋。 “轻功？”尹澈被尹湛托着头的第一反应就是冒出这个词儿。 “轻你个头，你流鼻血了，把头抬着我去找冰袋，”说这话的时候尹湛自已都没有发现他的声音里有轻微的颤抖。 有些画面的重合能让人疯掉 帮尹澈擦掉脸上的血后，尹湛一向深隧的眼睛里闪过让人不易察觉的慌乱。 诡异 白色的四面墙壁，白色的窗帘，白色的被子，所能目及之处几乎都是白色，连同从窗户洒进来的日光都透着一层蒙胧的白。 病床上一个脸色苍白但并不失漂亮的年轻女子头上一顶粉红色棉绒帽，双手捧着书极其安静的倚在床上看书。 “妈妈，”一个八九岁穿着校服的小男孩背着书包欢快的从门外奔向病床上的女子。 女子放下手中的书向门外张望了一下，脸上带着恬淡的微笑，向小男孩伸开双臂，“澈把弟弟搞丢了？” 男孩在妈妈的怀里使劲噌了噌，“在门外看到了爸爸” 女子用手轻轻抚摸着小男孩的头，“哦，那是去当爸爸的尾巴去喽？” “嗯，弟弟跟着爸爸出去了。”男孩使劲点点头。 女子抿着那张小巧却苍白的唇笑了笑，“湛从小就不太爱跟妈妈撒娇，”说着用右手食指轻轻点了下怀里男孩的额头，“倒是咱们的哥哥最爱黏人。” “妈妈，今天我在这陪你好不好，每次回家家里边都没有妈妈，澈不习惯。”男孩从女子的怀里挣扎着出来。 女子先前明亮的眼睛瞬间暗淡了下来，“妈妈最担心的就是澈，”一滴泪轻轻从女子苍白的脸上落下。 男孩慌忙的抬起双手在女子脸上轻轻擦拭着，“妈妈别哭，怪澈不好，澈会带着弟弟乖乖的回去，”说着豆大的泪珠延着小巧清秀的脸庞滑下，“澈会听话，妈妈不要生气。”男孩哽咽的把话说完。 女子慌忙把男孩再次紧紧的抱在xiōng前，“妈妈没有怪澈，是妈妈……是妈妈不好，”女子眼睛里不停的涌出泪水，双手也不停的摸着男孩的脸庞“澈答应妈妈……如果以后妈妈不在澈的身边，也要过得很快乐，妈妈……妈妈一直都在远远的看着澈，看着澈和湛快乐的长大。” 抱头痛哭的这对母子并没有发现房间外面另一个小小的身影。他回头张望了一下，寻着刚才父亲走过的方向走去，错过走道上来来往往的护士和病人，他四下寻找着什么，突然从一个办公室里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子声音，“什么，你说我妻子只有两个月的生命？” 小身影走到传出声音的办公室门口，他可以清晰的看到一个头发半白穿着白大卦的眼镜老头儿脸色凝重的点点头，“对不起，尹先生，最后的这些日子多陪陪您夫人，并且尽量满足她的愿望吧。” 而他的父亲此刻正背对着门口，背影看起来有些单削，“张大夫，求求你再想些办法好不好，钱不是问题，哪怕……哪怕是多维持些日子。”尹父声音透也些许沙哑。 尹父口中的张医生紧着已经布满皱纹的额头，“您知道的，你夫人已经是白血病晚期，我们已经尽力了。” 年轻的尹父好似就从那时开始，突然之间老了几岁般，“明明还这么年轻，为什么会得这种病。” 张医生翻开面前的记录本，“年龄并不能表明什么。” 突然场景一换 尹父手里牵着刚才在病床上的女子在一个院子里散步，院子里栽种着各式各样的玫瑰和栀子等。 “天雄，放我在咱家院子里坐坐，”女子始终恬淡的笑着，虽然脸色依旧苍白。 “好，”尹父拉着妻子的手走到院子池塘边早已准备好的一个藤椅上，“够软和吗？” “很舒服，谢谢，”女子抬起苍白的手抚摸着尹父的右脸。“给你添麻烦了。” 中年的尹父有些英俊，“说哪的话，咱们是夫妻，”尹父唤过始终跟在他们身后的两个尾巴。 “妈妈，”稍大一点长相清秀的男孩向着女子飞扑过来。 然后被半路上伸出的一双手拦住，“你长大了，妈妈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尹父严肃的看着手里的大儿子。 大儿子委屈的点点头。 女子轻笑一声，“不碍事的，我哪那么脆弱，”然后张开双臂，“澈，来妈妈这里。”然后向左侧着脸微笑的看着一直站在后边的小儿子，女子招招手，“湛也来妈妈这里。” 两个孩子依言蹲在女子身边。 女子伸出双手把两个儿子的头搁在自已的腿上。轻轻抚摸着，“跟妈妈说说，你们长大以后想做什么好吗？” 稍大一些的儿子抬起头看着自已的母亲认真的说，“我想当医生。” 女子弯着漂亮的眼睛，“为什么想当医生？” 男孩摸摸头认真想了几秒钟，“不知道。” “笨，当然是给妈妈治病，”一直没说话的小儿子忽然抬起头坚定的说。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大儿子噌的一下从地上站起身。 尹父马上转过身面向着池塘，眼睛里布满哀伤。 “妈妈希望澈能做自已想做的事情，不为别人，只为自已想做的事情，那么湛呢，长大了想做什么？”妻子的声音从后面轻轻的飘进尹父的耳朵里。 “我还没想好，”小儿子想了想后说道。 “没关系，湛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思考。” 尹湛只觉得当他再次抬头的时候，周边所有的景色依旧，只是，他惊慌的揉了揉眼睛，向着藤椅上定定的看了三秒，“幻觉，一定是幻觉”，他用力的闭紧双眼，然后再次睁开。 尹湛双眼瞳孔瞬间放大，他站起身绕到藤椅正面，一眨眼的时间那个个子小小的男孩已变成了如今的尹湛，他双手抓住坐在藤椅上望着他笑的人的衣领使劲往上拽，“你为什么会坐在这里？” 安静的院子里充满了尹湛的咆哮声。 “说话，你为什么会坐在这张椅子上，你为什么要坐在这里？”被他提在手上的人始终一言不发，像往常一样微笑的看着他。 尹湛的xiōng口急剧的起伏着。 “因为我和妈妈是同样的命运，”清晰的声音回荡在这块不大的院子里，回荡在尹湛的耳边。 尹湛突然松开双手，看着被他抓在手里的人一下跌坐在藤椅上，鼻子里像当年的妈妈一样流出鲜血。尹湛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哥，哥，”尹湛不停的用双手和袖子擦拭着尹澈流出来的鼻血，不停的大声叫着他，可是他一点都反应都没有。 “尹澈，你他丫的敢不理我，”尹湛大声的对面前的人吼着。 面前的人在听到尹湛叫他的名字以后，终于再次对着他，满脸鲜血的咧着嘴傻瓜样的笑着，只是这个画面又是多么的诡异。 “哥，”黑暗中尹湛满头大汗的从床上坐起来，由于动作过猛身上的骨头清脆的响了几声。尹湛像是要抓住什么似的将右手伸向黑漆漆的空气，一秒，两秒，五秒保持着那个姿势。 窗外的灯光透过窗户给漆黑的夜里增添了一点温暖，借着窗外的光尹湛看着屋内的摆设，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旧宅，思维慢慢的变得清晰，原来之前的一切只是场半真半假的梦。 是梦游乎？ “嘭”“啊”这两个声音之间只差了一秒钟在某个高档小区内传出来，小区内有的住户家养的宠物狗顿时吠腾了起来。甚至还有些邻居穿好衣服伸出半个身子来好奇的张望。 尹父也是听到动静之后立马出了卧室，“澈，是你吗？”尹父边对着楼上叫边把楼道的灯打开。 几秒钟后尹澈从他房里踩着光脚跑出来，“爸，没什么事，就……做噩梦了。” “真的没事？”尹父有些不放心。 “嗯，” 尹父向着尹湛的房间望望“那臭小子在干什么啊，这么大声响居然不出来看一下，万一是出了什么事呢。” 尹澈扯了扯睡得微乱的头发，“那个……湛他已经在我房里了。” “这还差不多，”尹父心想还是年轻人跑得快，“没事就睡吧。” “嗯，”尹澈看着尹父消失在走廊上进了房间才耸嗒着脑袋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尹澈回到自个儿房间的时候尹湛双眼盯着屋顶呈大字型霸占了他的领地。“你不过去睡了？” 尹湛目不转睛的看着天花板，“嗯。” “怎么了？”坐在床边上空隙的地方。“做噩梦了？” 尹湛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恐，随即向右翻转身，给尹澈滕出了半张床。 一直没有等到尹湛开口，尹澈叹了一口气躺在床上伸出左手…… “别关灯” “嗯？”尹澈突然转过头看着尹湛的背影。 “今晚就这样睡，别关灯。” 刚刚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尹澈本来在床上睡得好好的，谁想忽然“嘭”门被谁撞开。 “啊”尹澈在睡梦中被吓得惊声尖叫着直直的坐在床上，当透过城市的灯光看清楚撞进门来人的时候，“梦……梦游？”尹澈的第一直觉就是这样的，因为那根平常看到有朝气的尹湛感觉完全不同。 那个修长的黑影像是笼罩在一排空洞中一样。 “你要盯多久？”背对着尹澈的尹湛突然轻轻的说话。 “什么？” “你要盯着我看多久？” “呀？”尹澈表情夸张的从床上弹跳着坐起身，伸出右手指着尹湛“你……你背上长眼睛？” “感觉到的，”对于尹澈的大惊小怪尹湛反而显得很平静。 尹澈闭上双眼重新躺回床上，其实这样和他躺在一起的感觉也不错，只要在心里偷偷的喜欢应该也可以的，哪怕会很辛苦很自责但也会偶尔莫名其妙的觉得幸福，这或许就叫痛并快乐着。 “你在想什么？”尹湛边说边反转身面对着尹澈。 “唉？”尹澈像看怪物一样的表情看着尹湛，这莫非是读心术？那……我的秘密……秘密 尹湛看着面前的尹澈像条变色龙一样，半分钟不到脸过上闪五彩缤纷的色彩，他那句你在想什么，其实就只是单纯的一个问句而已，所以说人心里就不能有鬼嘛。“手臂伸出来” 尹澈纠结着一张脸“嗯？”，虽说不明白为嘛要伸出手臂，但还是乖乖照做的伸出左手。 尹湛用手臂支着抬起上半身，“靠近我身边的这只。” 尹澈换了右手直直的伸着 尹湛把它横着平放在床上，然后躺下身子枕在它上面睡觉。 “哈？”尹澈大跌眼镜 “你说过下次换我睡你手臂，”尹湛闭着眼睛话说得极轻，沉沉的声音很好听。 “嗯，”尹澈就伸直右胳膊平躺在床上。暗黄的灯光给沉静的夜色增添的不只是温暖还有一丝幸福。 半响尹湛把身子紧挨着尹澈，头也慢慢的噌着搁在尹澈的肩上，“关灯。” “唉？”这厢思维完全没转过弯，几秒钟过后尹澈僵直着身体伸出左手把灯关掉，细长的眼睛在黑暗里滴溜溜打转，他甚至能听见自已的心跳声，把左手放在心跳的位置，好象不这样做，它就会不听话的嘣出来一样。 “哥，”尹湛的呼吸轻轻的吹在尹澈的脖子上。 “嗯？”脑袋里像是灌满了浆糊，已经不能深入的思考问题了。 “跟我一起活到八十岁好不好？”声音极轻，但却字字清晰。 “啊？”尹澈不明白为什么一下子要谈那么深远的问题。 “一定要跟我一起活到八十岁，”在黑暗里尹湛轻轻的睁开双眼，眼里布满认真。 “八十岁会不会太老？”尹澈在黑暗里眯了眯眼。但下一秒他就等着暴风雨的来临，以尹湛的性格一定会相当激动的说，cāo，我说八十就八十。 几秒钟传来尹湛轻轻的说，“那就一起活到六十” “唉？”尹澈想把尹湛埋在他脖子上的脑袋扳出来探探温度是否正常，但转念一想，这不正是他希望的吗？虽说有时更奢求不是这样的形式。 尹湛一只没有出声，也没动，就好似睡着了样。 “好，”这是一种承诺吗？是的吧，只是我自已对你的承诺，虽然未经你的允许，尹澈一直在想。脖子上传来一点痒痒的感觉，他知道那是尹湛的眼睫毛在轻轻的颤动。 今晚的夜色很美，尹澈心想，应该不能入眠吧。 而尹湛呢，他更睡不着，虽然尹澈亲口允诺会陪他一起活到六十，可人的生命真的能自已主宰的话，妈妈当初也不想离开这个家的吧。 是的，他是害怕，他所继着妈妈的离开以后，哥哥也会像梦境中的样子跟随妈妈而去。 就像他看到尹澈流鼻血开始，很多年以前的回忆一下扑面而来，把他压得喘不过气。 第二日清晨尹澈醒来的时候，床上的另一半已经冷掉了，他其实也是快天亮的地候睡着的，坐起身子眼巴巴的盯着自已的右手臂一个劲猛瞧，就差盯俩窟了。叹口气，手臂上好象还有余温。 踩着光脚下楼只见尹父已经收拾得意气风发提着公文包在门口换鞋了。 “早，爸。”尹澈伸了个懒腰 尹父抬头看了尹澈一眼，“太阳都出来了，还早” 尹澈摸着自已的头呵呵一笑，这时尹湛从浴室出来，脸上尽显疲惫之色，两个眼窝下方还有个半圆形的黑眼圈。 “臭小子，大清早怎么这么没精神，”尹父收回本欲踏出去的左腿。 尹湛边往厨房走，边做伸展运动，“啊，可能是没睡好。”路过尹澈面前的时候，匆匆一撇脸“早” 尹澈还没有什么反应，就听尹父又在门口说话了，“你刚才是在打电话请假吧？有什么事儿？” “啊，等下跟哥去趟医院，”人已经消失在大厅。 “你怎么啦？”尹父加大音量 尹澈心想，昨天才和他说也不用特地请假啊 去医院 夏天的天气总是很长，才上午八点多钟就已经能看到太阳公公透过云层的光茫，路上的行人和车辆都很多，大家都神色匆匆的无心去观察周边的人和物。 尹湛坐在副驾驶座上想，以往的自已是不是也像他们一样，匆匆的走在哪条道路上，眼睛不停的盯着手腕上的手表，深怕它会多跑几圈一样，人生就是件很无奈的事情，如果哪一天突然发现自已已经没有多少生命可以挥洒了，他最想做和最后悔没有做的事情是什么呢。 “我已经打电话帮你跟肖医生换班了，”尹湛看着车窗外的行人，果然还是家人最重要。 “什么？”尹澈搞不清楚尹湛到底在跟谁说话，难道是在讲电话，貌似不像。 “我说你有事情需要换班，他同意了” “为什么？你又是怎么知道肖医生电话的？”为什么请假，为什么不早说，现在拐两个路口就到医院了。 “你公文包里不一直有排班表吗？” “那是要去哪？”尹澈糊涂了。 尹湛转过一直看着窗外的脸，“医院” 尹澈边专心的看着路况控制着方向盘，还得思考尹湛话里的意思，本来就不够聪明的他真的很不能够理解尹湛的思想。“你不是帮我换班了吗？为什么还要去？还有为什么你要请假？到底有什么事儿啊？” 摸不到一点头绪的跟着别人的指引走，很另人纠结。 “嗯……就是，我想去医院检查下，顺便带你一并去”尹湛尽量小心的措辞。 “为什么要检查身体？真的哪里不舒服？”难怪这两天看他脸色一直不佳。 “呃……嗯，”这之间尹湛没有看尹澈一眼，他只是一直在看着窗外的事物，或者说他只是尽量的让自已看着不相关的事情。 尹澈有一直追问尹湛到底哪不舒服，但他一直不吭声，害尹澈心里很是担心，就这样两人一路无话的驱车直往医院。 尹澈停好车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充满药水味儿神圣而庄严的白色走廊上，有好些个小护士边做着清晨的准备工作还不忘热情的跟尹澈打招呼，“尹医生，不是有事换班了吗？怎么还来？” “啊，是啊是啊，”尹澈有点肌肉抽抽的点头微笑，平常都不见这么热情的，果然，尹澈用眼角偷偷看了眼面色沉着的尹湛。 “挂……两个血液科，”尹湛排着队到挂号窗口 “血……血液科？”尹澈双眼睁得老大，他不明白尹湛在想什么，但听到这几个字，一想到尹湛今天怪怪的表现，想起以前的妈妈，这就等于是平地惊起一颗雷。尹澈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嘴唇有点微微颤抖，“你……你到底怎么了？”声音已经带着哭腔。 尹湛拧着眉头不敢平视尹澈的眼睛，其实这事儿怪纠结的，尹湛是担心尹澈而不好直说，他是害怕尹澈得什么病所以带他来检查，说自已不舒服只是不让他敏感而已，却没想过尹澈听到这些，是不是同样会害怕尹湛会有什么问题，所以人生就是这样，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象，也总没有两全齐美的办法。 “你前面带路，”尹湛放缓声音侧过身，示意尹澈走前面。 “不，”尹澈面上焦急的抓着尹湛的袖子，“你到底……哪不舒服？跟我说”晃了晃，“啊” “呃……”这厢尹湛又开始纠心了，他不是呆子，知道尹澈在担心他，“好象是有血毒之类的……吧？”尹湛有些心虚，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血毒到底是嘛东东，他并不知道，只是知道有这样一种东西的存在。 “嗯，真的？”尹澈不放心的呆呆看着尹湛 “呃，”偷偷擦下冷汗 尹澈终于踏着沉重的步子上楼，快到二楼的时候突然一个大转身 “呃……怎么？”尹湛想着自已的事儿，偶一抬头没反应过来撞上了尹澈的后背 “谁跟你说是血…… 正在这时身后一个惊讶的声音响起，“哎呀，尹医生不是有很紧要事吗？怎么还来医院？” 尹澈转过身，“肖医生，那个……我弟身体不舒服，陪他检查一下”边说不好意思的用手挠头 这时尹湛才看清楚之前和他通过电话的肖医生，就一半百老头儿，头上还有一块中海，眼睛上戴一大老花眼镜，快把那踏踏的红鼻头都盖住，正从楼上下来。 地中海肖医生从尹湛面前经过的时候习惯性的推推眼镜，认真打量了下，“嗯，很帅气一小伙。”然后抱着膀子继续往下走“对了”突然想到什么事的转身，又抬手推推眼镜，“下次要换班可以提前和我说，或者早上打电话也行，别大半夜打啊，你们知道老人家晚上睡眠质量本身就不好。”很严肃的盯着尹澈 “哦，”尹澈呆呆的点头 肖医生这才满意的消失在楼梯口 “你大半夜打的？” “嗯，怕他白天有事出去，不过，”尹湛摸了摸下巴“他好像不知道打电话的不是你。” 尹澈白了尹湛一眼，“有什么分别？哪有大半夜跟人打电话换班的。”说着率先往楼上走 因为还早，医院的人并不是很多，又是临时想好来检查只有乖乖等着排队，哪料有熟人就是好办事儿，一护士看是尹澈，就给开了后门儿。 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尹湛寻了个尹澈不在的当儿，和看病的医生说，要他细细的检查仔细喽，因为他妈妈是患白血病离世的，偶然间看到尹澈流鼻血，很是担心，所以想要确诊一下。 一番事情弄完，才不十点半多一点，有的检查单要第二天才能拿得到，尹湛说所幸就明天一并来看结果算了。 现在再回去上班是不可能的了，两人因为检查的事没吃早餐，一通忙下来是人也会觉得饿，两兄弟找了家快餐店吃了个二合一。 “下午做什么？”尹澈用纸巾擦拭嘴巴从餐厅出来 “你想去哪就去哪”尹湛跟在尹澈身后 “真的？”因为从小尹湛就和自已爱好兴趣不一样，很难得他能和自已一起去一个地方休闲。 “啊” 十多分钟过后尹湛有些后悔自已的承诺。两个大男人此刻正站在电影院大门口，“干嘛两个大男人来看电影？” 某澈很果断的转过身严肃的盯着某湛，“你说过随我的” 尹湛遭一顿抢白也不好说什么，“那最好是看没什么怨念的。” 结果 这日尹湛又向公司又请了一天假。 昨日的主治医生跟尹湛说，中午的时候去医院拿了化验单再直接去办公室找他就行了。尹澈本想让尹湛去公司，自已上班的时候抽空看结果完了给他打电话，但尹湛不同意，尹澈也拿他没法。 中午匆匆吃了块面包，提前半小时到了医院，手里拿着取单号，在取单机器前排起了长队 可能大多数人都试过，在医院等着拿化验结果的时候是最令人纠心的，几十分钟也好似几个世纪那么长，而偏生还得奈着性子磨，生怕就检查出来一个死缓，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是很轻松。 在医院里东跑西跑，整了一个多小时才终是把那些单子全拿在手里，尹湛翻看着尹澈的化验结果，里边大多是一些数剧或是医术术语，虽然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好象并没有迹象说有白血病存在，心里的石头好像放下了一半。 取结果的地方在底楼，主治医生办公室在四楼，尹湛三步并做两步的往楼上奔，到第三层的时候也没有注意到过道上手里揣着几张单子叫他的林那。 满头大汗的尹湛在主治医生办公室外面深呼吸几下调整好因快速跑上楼造成的凌乱呼吸。 “咚咚咚” “请进”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办公室里没有其它人，只有那个医生闲闲的翻看着什么书，尹湛昨天也没太注意他，他长相也还将就，可能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只是脸上有几个像绿豆大的黑痣分布在左脸上。尹湛看向他脖子上挂的医生牌，胡稀成 “胡医生，麻烦给看看结果。”尹湛把手里的单子全数放到胡稀成面前的桌上。 胡稀成把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轻轻的咳嗽了下，摊开桌上的化验单认真的翻看。 看着他脸上越来越奇怪的表情，尹湛的后背和额头上噌噌噌的直往外冒汗。“有什么问题吗？” “呃……”胡稀成一沉吟，脸上的表情又怪几分。“要不你等我几分钟？”胡稀成脸色不好的从椅子上站起身。 尹湛的脸色也跟着难看几分，“到底有什么事儿您就直说吧” 胡稀成眉头抖了几抖，“不行……”然后就慌忙的往门边跨，快到门口的时候，“真的就几分钟”然后快速的闪出了办公室。 “cāo，搞什么？”尹湛挥起拳头就往办公桌上一砸，震得办公桌上的东西直晃晃。 尹湛的心里像是有只猫在挠，但又不能痛快的发泄出来，只能在办公室里来回的转圈。 大概是三分钟过后，在尹湛看来像是三年，身后听到有人走近的声音，猜想大概是胡稀成回来了，尹湛一利索的回头，“到底怎么……？”样还没有说出口发现来人不是胡稀成。 “你怎么来了，不用上班啊？”尹湛的脸色不好 “出什么问题了吗？”尹澈穿着白大卦转着脑袋把屋子打量了一下，“胡医生不在？”眼睛扫到桌上的化验单，想伸手拿来看。 尹湛快速的打掉他的手，把他往屋外推，“快回去上班，这有我等着就行。” “哎，”被推的人不住的望向桌子，“给我看下，我能看懂些。” 尹湛心说正因为这样才不能让你先看 两兄弟推推嚷嚷在门口，就见胡稀成一脸平常的出现在眼前，“走吧，进去说说结果。” 尹湛等胡稀成进了办公室，自已也跟上前去，刚跨出两步又转回头狠狠盯着尹澈说，“你回去上班。” 尹澈收到尹湛的目光，人一哆嗦，偶感事有不妙，“我要进去，”边说也边往里蹭。 尹湛正准备再送一记眼刀的时候，胡稀成开口了，“都进来吧，没什么大事儿。” “唉？”尹湛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也顾不上身后的尹澈，“到底是什么病？” 尹澈唏唏嗦嗦的上前跟进，也伸长着耳朵，深害怕错听一个字。 胡稀成把右腿搭在左腿上，拿着化验单抖了抖，指着其中一张对着尹湛说，“关于你昨天担心的问题……” “嗯，”尹湛等着下文 尹澈则踮着脚尖想看清胡稀成手里的单子 “依检查结果来看……”一脸高深莫测 “嗯，”尹湛脸色相当难看，心想着有话不能一次说完？ “完全……” 尹湛心说你再拖拖拉拉试试 尹澈一次次踮着脚尖，人显得一耸一耸的 “不存在”胡稀成一捶定音。 “呼”尹湛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耸拉着脑袋，像是虚脱般的找了张椅子直直坐下，“嘿嘿嘿……嘿…嘿…我就说嘛”边笑边想如释重负的感觉真好。 没有尹湛挡在身前，尹澈跨到胡稀成面前，“没有什么病吗？很健康” 胡稀成装作仔细的再次研究了下身前的几张化验单，“嗯，两位的问题都不大，至于尹大夫可能是低血糖加上天气干燥炎热有些上火。好好调理调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尹湛立马兴高采烈的从椅子上站起来重重的往尹澈肩上一拍，嘴里大叫，“小子，好样的。” “嗯？”尹澈木然的转头 “那我之前问你的时候苦着张脸干什么，吱吱唔唔半天不吭声。”尹湛收起灿烂的笑容一脸严肃的看着对面的胡稀成 “呃……”胡稀成尴尬的摸摸额头，“你都……看出来啦？” “切，”尹湛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湛，”尹澈用眼神示意，你那什么表情？尹湛不以为意 “其实蛮不好意思说的，呵呵……昨儿个吃坏肚子了，今天这不是都没给病人看病，只看结果吗？” “啊，那吃药了吧？”尹澈相当关心的样子 “没事，没事”胡稀成尴尬的摆摆手，“不过，小尹啊，”他这一叫倒好，俩尹都直直的看着他。 胡稀成怔忡片刻才想到，这两兄弟都姓尹嘛，他讪讪的改了个口，“这个……尹大夫啊，你最好还是在医院开点药吃最好。” 尹澈这才知道原来这小尹是在叫他，“啊，我知道了，那你要多多休息，谢谢啊胡医生。” “我也谢谢你，”尹湛说得怪别扭然后把桌上的单子收好，另一手拉着尹澈“小澈子，走着。”精气神十足，笑容满面的出了胡稀成办公室 胡稀成也就笑笑 尹澈被拉着走，心想这小澈子听着怎么怪别扭，特像古代的……太监，貌似。 再瞧瞧人尹湛，那气势，那身姿，还真有那什么的架势 不过尹湛就应该是这样子的，给人豪放阳光的感觉，前两日的样子和他真的很不搭，尹澈如是想。 尹湛的工作 时间噌噌的往前跑，已经到八月半，炎热的天气有增无减，对那些天天坐办公室吹空调的人来说其实也没啥好纠结的。 尹湛坐在电脑面前敲敲打打，细细研究，在工作上他从来不会含糊，也从不会出现将就这个词。 姿势不变的一个小时以后，尹湛放下手里的工作，抬眼扫了扫窗外，因为长时间盯着电脑屏幕，眼睛酸胀不已，从椅子上站起身揉了揉眉心，“哎，真累” 其实这时候起身走走是最好的，他端起桌上的一个白色瓷杯晃晃悠悠出了办公室 只见小黑趴在小白办公桌上不停的碎碎念，“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会不会很凶？或是很苛刻？” 小黑和小白其实就是尹湛在公司里边亲自挑选的有激情也有能力的年轻人，说白了，就是左膀右臂，尹湛需要不守旧的新新血液，换句话说是公司需要。 小白眼角注意到身旁的办公室门开了，立马站起身，“老大，有什么吩咐？” 小黑本来是背着办公室，但长时间的训练已经让他想都不用想就立马向后转身再立正。“老大好” 尹湛无语的想翻白眼，“有激情是好的，但这动静会不会太大？” “呃……”小黑用手抓抓头发，眼睛忽然瞟到尹湛手上的瓷杯，“老大是想喝水吗？我去给你打”说着就伸出长长的双臂。 尹湛象征性的拿着杯子拉开与小黑伸出双手的距离，“别了，我就想转转透透气。” “这样啊，”小黑笑笑的大方收回双手 尹湛向前走了两步后呼啦一下转过身，“不过你们刚刚在说谁？” 小黑没反应过来，“什么谁？” “我们听说，尹董想要将公司交给他的小儿子打理。”小白说得气定神闲。 “是吗？”尹湛心想老头子什么时候说的，不是应该在特殊场合公开的吗？ “对啊对啊，”小黑的兴奋神经又被召唤醒，“所以我在问小白，咱未来的老板是什么样的人。” 小白狠狠的白了小黑一眼，“我怎么会知道？又没见过。” 尹湛一脸你们好无聊的表情，“还能什么样，不也一个鼻子两个眼睛”说着就欲转身 “不是啊，老大，难道你一点也不好奇？”小黑双手在身前挥得异常起劲 尹湛顿了顿，眼睛看着头顶上的突出物，好似在认真思考 小黑脸上爬满八卦的表情期待的看着尹湛 小白冷着张脸，无什么表情 五秒钟过后，尹湛坚决的看着小黑，“你昨天是不是还有资料没给我？” “资料？”小黑怪叫，这思维的跨度太大一下没反应过来也正常，“啊对对对，是有一张说好今天给你的”小黑反转身往自已办公桌抽屉翻。 “不用太着急，等我回来再给我，”尹湛迈着步子悠闲的走远，后面的人只听见他说，“难怪刚刚一直觉得图案有问题。” 小白看了眼走远的人，又看了眼手里拿着张资料心满意足的人，“风马牛不相及”低低的感叹一声 尹湛的地位在公司有越来越受到重视的倾向，有时候公司上级人员开会的时候，尹父也不会意外的会听到有人会称赞尹湛两句。 而尹湛在公司呢，没事的时候也去别的部门晃晃，有什么不懂的事情也就随便逮个人就问，如果别人也不清楚，他准会回家问他老爸，实是一虚心学习的好孩子，一个公司有很多的环节，一环扣一环，哪里都不能薄弱，有问题就要解决，这样才会把公司做得更好，而尹湛现在正好就有很多这样的机会到处转转，查查 当尹湛再次端着白瓷杯悠闲的转回来的时候 “老大，张秘书打电话来叫你去楼上尹董办公室。”小白双眼透出兴奋的目光。 “哦，好，有说带什么东西没有？”尹湛推门之迹问道 “没有” “小黑呢？”尹湛还没忘那资料 “不知道，他刚才去找你了” “嗯” 尹湛坐在电梯里的时候就在想，他和尹澈小时候从来就没有来过父亲工作的地方，当然大家也都不可能认识他们，要说原因的话，他总觉得父亲常常忙于工作，所以和他们不是很亲近，直到现在年岁大了，好象关系倒好得多了，要说埋怨呢，还真没有 有甚好埋怨的呢？父亲一人支撑着这么大一间公司，给他们兄弟俩提供了那么好的生活环境，这就是事实。 “叮”电梯在他面前缓缓打开 走到办公室门口正准备抬手敲门，没想到张秘书正从房里出来，张秘书之前就帮他们家里做了不少事，自然是认识尹湛的 “你来啦？尹董和客人正在里面呢”张秘书就着才出来离门近些，顺手撑着门，把尹湛让了进去。 办公室沙发上除了尹父外还有一个和尹父年岁差不多的老头，只是他看起来要稍稍胖些。 “尹董叫我来有什么事吗？”尹湛很规矩的立在一旁，然后微笑的看了眼那老头儿 “小……尹啊”尹父轻轻的咳了下，因为平常叫臭小子叫惯了，一时改口觉着困难“这是咱公司的大客户肖先生，你这次帮肖小姐设计的东西深得她本人的喜欢，所以肖先生想见见你。” “你好，肖先生，我是设计总监尹湛”边介绍边伸出右手 “年轻有为啊”肖老和尹湛握了握手，他的眼里闪过一个精光，其实刚刚尹湛才进办公室的时候，他就抓住了一个很小的细节，当张秘书帮尹湛撑门的时候，尹湛的表情显得太过于平淡，好象是理所应当或是换句话说，习以为常了一样 尹湛在另一张沙发上坐定后，俩老头和一毛头小子居然相谈甚欢，至少在很多的契机上意见相投。 最感到兴慰的可能就非尹父莫属了，有一个如此可靠淡定的接班人，这次的长谈也让他真正的了解了自已的儿子，在工作上的一些想法和细节等等。 他想就算过一年左右自已全权放开，让尹湛自已接手做下去也不是不可能 可爱的星期日 尹湛坐在客厅沙发上双腿交叉叠在玻璃茶几一角，闲闲的翻看手上的报纸，“嗯，可爱的星期日” 几分过后抬起左手腕上的手表看一眼，十点四十分 再过几分钟抬起左手腕看一眼，十点四十四分，转头看了看楼上，没啥动静。 “小澈子”声音里有点不耐烦的味道 “来了，来了”楼上房间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然后一身休闲的尹澈从屋里跑下楼。 “咦，不该是说‘喳’的吗？”尹湛把右手趴在沙发上懒懒的侧着身子，嘴角噙笑的看着尹澈，特别是在说喳的时候咬字倍儿清晰。 “你真把别人当……使唤的了？”这些日子尹澈已经听多了小澈子这几字儿了，本想说你真把别人当太监使唤了，偶一想，那俩字儿太没尊严了，便换了一词儿。 “啊，还就把你当使唤的了”尹湛笑得很欢，然后放下手里的报纸站起身假意掸了掸身上的灰 尹澈也不和那人一般见识，“咱是去室内游泳池还是露天的？” 尹湛放下掸衣服的双手，掀起一半眼皮儿盯着尹澈，“你说呢？” “露天太热了”这话没说完，但意思还不明显吗？ “哼哼哼”尹湛邪笑着盯着某澈 “怎么？”听见尹湛的冷笑声就会头皮发麻 尹湛侧身拎过沙发上的手提袋，上前一把捞过尹澈的脖子往外脱“咱今天非把你一身的白皮儿给我晒黑喽，哈哈哈哈” “嗯？” 院子里的小鸟都扑扇着身后的翅膀，可着劲儿的扑腾，心想快些飞离这块事非这地吧。 这个游泳池说是露天的，实则并不是完全暴露在太阳底下，只是不像室内那样一点阳光不见 俩人买了票一看，“cāo，全是人头”本来天气就够炎热，看到所有的人像是一大锅似的全泡在池子里，心理作用会感觉更炎热 尹澈脸上表情也纠结，他白了尹湛一眼，“人就人嘛，干嘛说人头，怪吓人的。”试想一下，一个n大的池子里全是人头，你会有什么感觉，尹澈的第一感觉就是，那池子里的水一定是鲜红的，“啊……”头皮发麻的感觉 尹湛的眉心拧成了个川字，“要不咱换地儿？” “室内的？” “另一个露天的” “耶？”尹澈不爽的瞥了尹湛一眼，率先往更衣室走去，“那还不都一样？” “哎，”尹湛叹口气跟上 游泳的时候尹澈基本上都只在池边扑腾几下就完事儿，可尹湛老把他往中间赶，等到尹湛游远了，尹澈又往回游，开玩笑他的游泳技术并不好，虽说游泳池不见得能把人淹死 再说，他不是很喜欢和太多人挤一块儿 可尹湛总能快速的盯准目标，然后又过来把他往中间赶“你就在边儿上一沉一沉的多没劲儿啊，要像我一样到处划，ok？”这是尹湛说的 尹澈转动着头要很认真的才能找到尹湛的位置，话说，他是怎么这么轻易就发现我的呢？尹澈很认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只是澈啊，你怎么就没发现，这顶大的游泳池里，人皮肤全是黑乎乎黄灿灿的，就你跟一白萝卜似的，想不被人找到都难啊 *** 第二天尹湛在公司上班的时候收到一封请柬，打开一看，肖老头给的，说虽是她女儿的生日，但自已很喜欢尹湛所以邀他参加，尹湛虽然惊讶但也只好接受了，按理说他没有表明是尹父儿子的关系，也就是一公司小职员，当然在他们的眼里，是一小职员，居然能收到这样人的请柬 尹湛嘴角闪过一丝苦笑 尹父与尹澈自然也是要去的 当天尹湛回家把衣服和礼物一准备就同尹父他们起出门，然后自已打一出租走的，其实也并不是非得隐瞒 但在公司没有公开的这时，为了工作方便，还是分开走比较好 马路上尹澈开着车看向身后的尹父，“爸，咱们在这样的场面一起出现不是很尴尬？要装得不认识吗？” 尹父正闭着眼睛打盹，他知道尹澈是在问宴会上碰到尹湛时该怎样 尹澈也知道父亲听见了自已的问话 “不用太热情也不用刻意回避”尹父轻轻的说 “嗯，”可还是觉得别扭 肖老倒是在门口亲自接待客人，尹澈跟着尹父进到肖宅的时候，往大厅里看了看，人很多，但是并没有看到尹湛的踪影 而肖老随即叫过肖婷前来给尹澈认识 评心而论，肖婷长得很漂亮大气，身材也很好，一席盛装出席，对人也是落落大方，可尹澈还是不想过多的与之交谈，这可能和他的性格有关。 哪料尹澈清秀的面容和恬淡的性格还有他尹家公子的身份让围绕在他周围的美女越发多起来 尹湛在宴会快开始的时候，才悠悠的出现在门口，肖老自是对他很关注的 尹澈也看见他了，只是身旁佳人众多，硬是□乏术 肖老领着尹湛到尹澈身边给肖婷介绍道，“这可是尹董的一把好手，上次你喜欢的那平面就是他设计的” 众人谦虚聊聊之后，肖婷掩嘴一笑，“啊呀，可巧，你们俩都姓尹呢” 尹澈一愣，他不知该如何接这话 尹湛面带商务式的微笑，“可不是嘛，我有一笨哥也姓尹。”真是一语双关啊 肖婷因是主人，所以客套之后又去别的地儿聊了 尹湛自是没兴趣与众佳人闲聊的，也找一借口开溜了，其间也没有和尹澈说过什么，尹澈相当纠结 尹澈虽说和几美女闲聊，但眼睛却时时注意着尹湛，看他出了大厅往偏厅处走去，尹澈也找了一借口跟了出去 大厅里人声音嘈杂，院子里就显得安静多了，尹湛打量了下这个院子的格局 布置得很精美，花花树树的也蛮多 刚找了个长椅坐下来就听见身后有人走动的声音，尹湛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不知道这是一种默契，还是听习惯了他走路的声音 “平时说话温温吞吞的，见到美女就思维清晰了？”尹湛没有回头 “什么意思？”尹澈小小声问，因尹湛是坐在长椅上的，尹澈是站着的，所以这个位置正好可以俯视尹湛的脸颊，甚至还能看到他眼睑上一排浓密的睫毛 孺子不可教也 院子里的花草在院门口灯光照耀下把影子拉得好长，偶尔还能听见微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在这种气氛下，人心底最深层的欲望总会悄悄冒出头。 “哥，你应该多交些朋友，不能老是一个人”尹湛目视着前方轻轻的说着，声音很低沉，很好听。 尹澈收回炽热的目光，轻轻低下头，心里有太多的话说不出口，也不能说出口，可心底渐渐浓烈的渴望已经占据了他心里大半块地方，他本就是不多言语的人。 尹湛半天没听到回声还以为自已想事情想得太入神，连尹澈走了都不知道，转回头见一身深色西装的尹澈把头埋在自已xiōng口，不知在想什么，尹湛伸手拍了拍自已身旁的椅子。 虽说尹澈把头埋得极低，但本身尹湛坐着他站着，眼睛还是能看到尹湛的动作，轻轻的蹭过去挨着尹湛坐在一起，“我一直不能……很好的和别人交流，心里的想法……也总不能很好的……说出来。” “可是刚刚你就做得很不错啊，”尹湛说着鼓励的话。 “刚刚？”尹澈诧异的抬起头看着身旁的尹湛。 “啊，慢慢的试着多和别人交流，你会发现原来人与人相处只有这么简单而已。”尹湛笑得很轻缓，和平时的他并不相同。 尹澈用手挠了挠后脑勺“都把她们当……病人？”迟疑的问出口 “病人？”尹湛怪叫 “你说的啊，”出口的声音气势相当的弱。 尹湛快速的调整好坐姿，面对着尹澈，“你刚跟她们聊了些什么？”尹湛有些好奇。 尹澈先歪着脑袋认真的回忆了会儿，然后认真的掰着手指头数，“先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她们就问我在哪工作，然后她们好象对医生的工作很感兴趣，再然后……” 尹湛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尹澈掰着第四根手指，“我看到肖小姐的眼睛有些红，可能是被感染了，我提醒她有时间到医院去检查检查。”尹澈话说得很慢，个个字都说得特清晰。 尹湛嘴角在抽抽 尹澈认真的掰着第五根手指，“我又发现黄小姐的眼睛有些红肿，好象是没把隐形眼镜戴好，我也提醒她……” “ohmygod”尹湛一掌打在自个儿额头上，扯着嗓子怪叫“你该不会一直和她们讨论这些吧？” 虽然不知道尹湛为什么表现得如此激动，尹澈还是稳重的点了点头。 “靠，”尹湛噌的站起身，一脸孺子不可教的表情看着椅子上一脸茫然的尹澈，然后抱着膀子开始原地转了几圈，这个性格是比较深远的问题，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尹澈的脑袋跟着尹湛身子一起移动。 突然尹湛呼的一下定在尹澈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你跟阿太他们聊天也很正常啊。” 尹澈心想我哪里不正常了，但碍于气势较弱的原因，别过脸，“我是不太会和女孩子交谈。” “啊，”尹湛的眼珠子转了几转，“要不，这样，”说着快速斜坐在尹澈面前，“下次看见女孩子的时候别把她们看作是病人，当成男人怎样？”尹湛很为自已想到好点子而高兴。 “哈？”尹澈傻眼（某君：看来是天要弯小澈），“我……试试”脸上尽显小心奕奕之色。 尹湛先进了客厅，只见大厅里的气氛已经high到最高点了，一眼扫去，大多是年轻人，其实这在尹湛看来并不算什么稀罕事儿，而且肖老也并不见得就比别人特殊些，他只是借着女儿的生日，搞了个变相的相亲大会。 席间肖老和尹湛聊了些题外话，然后介绍了些生意人给尹湛认识，倒也让尹湛觉得今晚的时间不是那么难熬，不经意间看见角落里尹澈和今晚的女主角肖婷聊得很开心，不觉又在猜想，尹澈现在是把别人当病人看待的呢还是当男人看待的，“傻” 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尹湛向肖家父女告辞，而尹父还在和宴会上一些老顾客闲聊一时脱不开身，尹澈是尹父的司机，自是要等他的。 尹湛一个人在肖老家门口拦了辆出租车，看着车窗外一路向后退的城市夜景，一个劲儿的感叹，“四年的变化真大啊。”很多地方的建筑都变了好多，比如a处以前没有天桥，现在这段路上横了好几座天桥，差不多一个大红灯路口就有一座。 b处又多了几幢不算很新的大楼。 出租车师机呵呵一笑，“可不是嘛，别说四年，就咱跑出租的哪一段时间不经常跑一地儿啊，都会发现又新添了些东西。” “那……四年能改变一个人吗？”尹湛把手肘支在打开的车窗上。 出租车师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尹湛，“这可说不准”。 尹湛也没有接过话，车内收音机里传来一首曲风不错的老歌，尹湛双眼微闭面向车外，感受着城市喧器中的片刻宁静，他甚至能感受到呼呼风声把自已的头发完全吹翻在后的神态。 “嘣嚓嚓嚓，嘣嚓嚓，嘣嚓嘣嚓，嘣嚓嚓。” 出租车师机又向后视镜里扫了一眼 “cāo，”被打扰了片刻宁静的尹湛有点气闷，翻开手机盖放在耳边，“这么晚了还有嘛事儿啊？”车子驶到了**河旁边，河岸两旁全是种的植被，弄得跟公园差不多。 “我要不能来准会给你打电话的，”黑暗的树影下，能看得见两两身影相依偎。 “好，早点回家，别一天到晚在外闲晃”收了电话，眼睛却一刻没离开过外面的夜景。 “年轻人就是喜欢些奇怪的东西，”出租车师机感慨道 尹湛收回视线，“什么奇怪的东西？” 出租车师机再一次透过后视镜向后瞟了一眼，“你的手机铃声，比我儿子的还特别啊，”说完不忘咧着嘴呵呵一乐。 尹湛手里握着手机支在下巴上，“我上次见一大叔的手机铃声更别致，”说着扫了眼出租车师机 “是啥啊？” “放屁声” 出租车师机额头上挂了几条黑线。 消失几大夜 对尹澈来讲又是一个难眠之夜，他把头捂在被子里边儿，心里不住的对着自已催眠，快睡吧，不听不听，坚决不听外面的动静。 几分钟后听见小区大门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尹澈立马下床踩着光脚跑到窗前观望，因已经接近零晨，小区大门早已经关闭，要是还有小区里的住户回来，自有门口的保安为他们开门。 五分钟过后，并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在楼下出现，尹澈心烦意燥的再次上床躺下，这几晚已经不知是多少次如此反复这样了。 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过自已的手机，快速的按下那串早已经背得滚瓜烂熟的数字，却迟迟不敢拨出去。 脑袋里有两个声音在打架，a说，打吧打吧，给自已亲弟弟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家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b说，还是别打了吧，他自已有自已的生活，交际和朋友，继然不能回来就是说明有事走不开。 其实上面两个都是一个表象而已，换句话说只是尹澈自已给自已找借口，他其实很清楚，因为越是在意所以假装自已一点都不在意，所以他需要很多的借口。 自那次在肖老家回来后，尹澈就已经有五天没有见过那家伙了，白天各自都在上班，可晚上也总不见他人影，有次吃饭的时候问了问尹父，尹父好似一点不在乎的说，“那臭小子在给一很挑剔的客户做设计，可能在公司加班。” “可晚上都不见人回来。” 尹父想了想，“怕是回他公寓了吧。” “嚓”尹澈只觉得自已的哪处神经断裂了，对啊，说不定就是回他自已的公寓单独住了，尹澈最大的感觉就是，笨，太笨了，心里堵堵的。 这一晚同样如此，虽说明知道他不会回来，可一听到小区门口有动静，还是眼巴巴的往窗前跑。 不是不想睡觉，是根本睡不着，哪怕浅浅的睡着了，一听见外面有动静响又会神经质的睁开双眼，伸长着耳朵仔细听，尹澈很讨厌这样的自已，可谁的内心能因自已的思想而转移呢。 因为晚上没睡好，白天老想睡觉，有时甚至还在病人面前不住的眼皮打架，别人就差没投诉他了。 下班后一如既往的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家走，刚进小区，就见迎面走来隔壁王婶，“小澈回来啦？” 尹澈强打起精神对着王婶笑笑，“是，王婶去菜市场吗？” “是啊，你说这菜价吧天天的往上涨，工资咋不涨嘛，”多年的老邻居了，平时逮着个人就总爱闲聊两口。 尹澈扯了扯头发笑得憨憨的，“这两年一家人的开销确实比以往大得多啊。” “是吧，是吧，都这样说啊，”看王婶的表情好象得到人的认同相当开心。 “呵呵” “你看这人老了啊，总爱找人唠叨两句，得，你啊快回去吧，我也要去买菜了，”说着对尹澈挥挥手。 “呵呵，好”尹澈也把手挥了挥。 “哎，对了，”刚走了几步的王婶又回过身来，“这几天咋都没见到小湛哪？” 尹澈愣了下，“他工作好象有些忙。” 王婶边掏自已口袋边往回走，然后掏出一小钱包，“上次去逛超市买东西，发现钱没带够，正想回来取呢在超市外面碰到小湛了，借了三百块给我，”说着从包里掏出三百块钱往尹澈面前递，“你点点，这几天老没见他人，给你也一样。” “那个……”尹澈慌忙摆手，“这个我也不清楚，您看还是过两天您亲自给他吧，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王婶把眼睛一瞪“这怎么行，该还的钱没还哪，总让我心里觉得不舒服，睡觉都不踏实，你帮他接着怎么啦，反正你们是一家子。” “可是……” “你就转交给他就行，我啊下次懒得再跑一趟。”王婶把钱往尹澈手里一塞 尹澈也不好再说什么，“好” “看看真假啊，过时我可不承认，”王婶眉开眼笑的看着尹澈 “我信您” “看这俩小伙就是够踏实，别忘了帮我给小湛说声谢谢啊，我可真得去买菜了，要不晚上孙儿可要闹腾了”王婶利索的转身，跨步。 “好，”看着王婶消失在眼前后，尹澈觉得自已的力气全身被抽干了似的，立马耸拉着脑袋上楼。 晚饭过后陪着尹父在沙发上聊了几句，就被尹父赶着上楼了，尹父说，“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还赶不上我们这些小老头儿啊，”尹澈也只是笑笑，的确，尹父在他眼里一直都是很伟大的父亲形象存在，病都很少生。 快要睡着的时候，听见客厅里传来响动，尹澈想老爸怎么还不睡觉呢，好几晚没有睡好，今晚倒显得好睡了，要嘛怎么说呢，可能是潜意识里已经认定尹湛不会回来，所以也少了些折磨吧。 而另一方面尹湛带着小黑小白经过几个晚上的浴血奋战，终是把设计方案圆满的完成了，回到家也就晚上十点多的样子，客厅空空如也，看见尹父卧室的灯还开着，尹湛轻手轻脚走到门前，“爸，你睡了没？” “进来吧，” 推门而入的尹湛找了个地儿坐下来，“想跟您商量一事儿” 尹父正坐在床上戴着一眼镜看书，“说” “你看我手下那俩职员秉着公司的利益奋战了这几大夜，是不是该给奖励奖励？”尹湛一脸狗腿样 尹父往鼻梁上拨了拨眼镜直勾勾盯着尹湛，“怎么奖励？” “嘿，看您老别用这眼神看我行不？我就想着吧给我们三，放天假，补补觉啥的”还是一脸狗腿样 “后天不就星期六了吗？”尹父眼神很刚强 “那和奖励的能一样吗？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心腹啊，我不给他们谋幸福谁给他们谋幸福？”人尹湛一脸正气 “合着谋到公司来了？”尹父一脸不屑 “您就一句话吧，行还不行？”尹湛翻翻尹父的床头柜 “他们俩可以，你不行”尹父说得斩钉截铁 没想到尹湛不但没怪叫，还对着尹父呵呵一笑 尹父一哆嗦，“你没事吧？”是冷笑吧，尹父估计 “您老早些睡吧，我啊还没说就知道是这结果，”然后起身往卧室门口走 “那你这几晚睡的哪啊？” “小白家，不为了方便讨论吗？”话声刚落人已经把卧室门带上了。 “臭小子，”尹父取了脸上眼镜放在盒子里，然后熄灯睡觉 尹湛洗漱完后，上楼走到尹澈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没听见里面有啥动静，然后就边擦着头发边悠悠的往自个儿屋里走。 调戏尹澈 第二日一大清早尹湛迈着坚定的步伐敲了敲尹澈的房门，半分钟过后愣是没一点儿响动。 轻轻转开门把，尹湛嘴角轻轻上扬，“真是”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他一定又把整人全埋被子里了。 尹湛把尹澈头顶上被子掀开，“起了” 没动静 尹湛咂舌“不是睡得这么死吧，”用手拍了拍那张清秀的脸庞 床上人哼唧了几声，然后一翻身继续睡觉，微黄的头发在被子里蹭得毛毛的，很可爱。 “王子来请小澈子起床了，”尹湛双手在尹澈脸上一阵揉搓。 估计是被揉醒的所以不舒服，光洁的额头轻轻拢起，眼睛慢慢适应着强光，轻轻掀开。 “是不是想来个早安吻才起啊？”尹湛的手还在人脸上揉 尹澈目光呆滞，任他在脸上捏捏掐掐，半响，“你回来了？” “不是回来，是起来了，赶快准备上班要不晚了”说着就把尹澈身上的被子整条抽走。 尹澈呼啦一下坐在床上盘着腿，“你……这几天到哪去了？”见到尹湛后心里就好像被什么填得满满的，可好像还有点介意。 “公司附近，一朋友家工作呢，”尹湛双手往裤兜一插，看着床上那人一点动的意思都没有，“发什么呆呢？” “啊……我在想事情，”其实尹澈真不是在想事情，只是在欣赏，欣赏床面前的那人，“对了，”尹澈一拍大腿，再撅屁股，趴床头柜上翻翻找找。 尹湛就看他一人在那捣腾 只见尹澈手上拿了一深色皮夹，然后打开，拿出三张红红的钞票往尹湛手里一塞。 尹湛先由一脸莫名其妙既而转为一脸了然，然后脸上浮现出丝丝邪笑，“早说啊”，慢慢就往床上靠去 “嗯？”尹澈没明白早说，说什么，王婶不是昨天才把钱给他吗？刚想开口说话。 只见尹湛已经把他那双魔爪伸到尹澈身上了，“继然收了大爷的银子，就得让大爷满意不是？” “嗯？”尹澈还来不及开口，总觉得这话不对，怎料下一秒就见尹湛开始扒自个儿身上的睡衣，尹澈双眼鼓得像死鱼眼睛，“你…你…你”话都说不利索了，死死抱着自已衣服不放。 尹湛脸上的笑容逐渐放大，“我什么我？”边说话手上的攻势一点儿不弱，虽说只使上一半的力，但也够尹澈扑腾的了。 “不要闹了，”尹澈死死护着自个儿衣裳，在床上东拱西拱，可就是逃不出尹湛的魔掌，整张脸和耳朵红得能拧出红水儿来。 “那你干嘛给我钱？”尹湛还在折腾人家 “是…是…王…王…”紧要关头舌头打结了。 “王什么王？再说不出来我就扒裤子了啊”。 “王婶给的，”尹澈一急，这声吼得老大。 尹湛还没放过他，“王婶给你的？那你干嘛给我啊？不还是想让我侍候你吗？”尹湛说话的空档手还没闲着，看人家咋就脸不红气不喘呢（某君：这就是功力深浅的问题了。） “她…她…还你的，”尹澈说话有些微微的喘 “哦，早说嘛，害人误会，”尹湛一脸无辜的收回手，顺便理了理自个儿衣裳。 尹澈还抱着自个儿不撒手，惊恐的盯着一脸奸笑的那厮，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 尹湛伸手想要帮他把汗擦掉，哪料尹澈吓得一翻身轰轰烈烈滚下床，“嗯”床下传来一声闷哼。 “呵呵呵，傻”尹湛笑得那个欢快啊，其实他见着尹澈给自已刚好不多不少三百块，就想到是王婶还的了，只是一时兴起想捉弄他一下而已。 尹澈从地上爬起来，挡了挡自个儿眼睛，刺眼，很刺眼，他觉得尹湛笑得太刺眼了，虽说刚才被尹湛戏弄得很囧，可还是觉得打心眼里开心，一想到某人刚说要扒了他衣服裤子，尹澈混身就变成一红透的蕃茄，别别扭扭转过脸。 “真想迟到啊？快收拾，”尹湛笈着拖鞋往卧室门口走，手搭上门把的时候一个利落转身。 尹澈身子一紧 “对了，平常没见你睡得这么沉哪”然后没等尹澈回答就开门出去了。 “唉？”尹澈扯扯头发，脸皱成一团，“傻，”自个儿都觉得自个儿特傻。 当尹澈收拾妥当下楼的时候，尹父和尹湛已经开始吃早餐了，只见他的座位上放着两片奶油面包，一杯牛奶，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场景总让他觉得很幸福，人生好像就为了拥有这份幸福而存在的一样。 尹湛转过头嚼着嘴里的面包，看他右脸颊被塞得鼓鼓的，尹澈只觉得好笑。 “搞快点儿，慢死了你，”尹湛边嚼边说 “好，”秒速闪到浴室 “催他干什么？你哥上班从没迟到过，”尹父白了尹湛一眼。 “不是怕把这项纪录打破了吗？”尹湛不以为意。 “今天坐我的车去吧，”尹父心想这几天他也累坏了，干脆就直接把他一并带去公司。 “别，别，”尹湛挥挥右手，“坐尹董的车去公司，太扎眼”说完喝了口牛奶。 “我觉得不用瞒了，反正公司早晚都是你接手，”尹父吃得很斯文。 “就这样挺好，我想暂时自由些，”要被公司人知道了，他还能过得悠闲吗？ 过了几分钟尹湛往浴室方向吼了声，“你是在浴室里睡着了吗？” 不意外的听见浴室里传来几声乒乓声，“来了，来了，”只见尹澈又秒速坐到桌前端起牛奶狠吸一大口。 “你到底一直催他干什么啊？”尹父不满的再次冲尹湛嚷嚷。 “没事儿，爸，今天起得晚了些，”然后开始小口小口吃面包。 “我要不催他，等下他一人坐这吃早餐多冷清，”尹湛一仰脖子把其余半杯牛奶一饮而尽。 虽说尹澈平常的心态一直就很平和，但自从尹湛消失几天回来之后一直相当开心，跟病人看病的时候开心，和同事聊天的时候开心，就一人发呆的时候还觉得开心，尹湛就像是他的能量，他觉得问题好象越来越不受他的控制。 鳝鱼风波 时间慢慢滑过一周，本市一个二级甲等医院三楼的办公室里，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男子，正紧锁着眉头趴在办公桌上陷入了沉思。 而此时医院三楼的电梯门缓缓打开，有几个面色各异的男女匆匆从电梯里挤出来，往不同的方向走去，其中有一个打扮得比较时髦的年轻美丽女子，左手拎个限量版lv的包包，迈着优雅的步子来到三楼前台。 只见她用空着的一只手轻轻的摘下那只架在她鼻梁上的那副默镜，满脸微笑的对着前台护士问，“请问尹澈尹医生的办公室在哪？” 林那顿时觉得那女子站的地方金交灿灿，愣了会儿神以后，微笑着用右手指着一拐角处道，“从这里过去的第三间办公室就是，您可以看看门上的门牌。” “谢谢”，女子的声音很低沉。 林那呆呆的看着女子再次优雅的往拐角处走去，“真美啊，”林那轻轻低喃。 只是那女子走到拐角处后停下步子，轻轻的转身看着林那轻轻一笑，“你的笑容很卡哇依，”然后继续前行消失在拐角处。 “啊，”林那一时怔住。 女子来到一门牌上写着，眼科主治医生尹澈，的办公室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因为现在走廊上的人并不多，就显得敲门的声音很大。 “请进，”声音里透着一股干净的味道。 女子轻轻推开门，并不意外的见到椅子上坐的那个年轻男子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从坐上站起身。 “肖小姐，你怎么来了？” 肖婷并没有关上办公室的门，走到尹澈的办公桌对面伸出手很大方的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不知从哪里拿了张单子交给尹澈。 尹澈伸手接过肖婷递来的单子，看了一眼，是张挂号单，“你是来看病的？” 肖婷坐到尹澈对面的椅子上，“之前尹先生不是叫我来检查下眼睛吗？而最近我也总觉得眼睛酸胀难受。” “哦，”尹澈记得在肖婷的生日宴会上是叫她到医院检查检查，没想到她居然就跑到他这儿来了，顺手把挂号单放在右手边一个专门放单子的地方，尹澈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下午四点十五分，来得有些晚。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正如当初尹澈所说，是因为长期不良佩戴隐形眼镜加上没有好好休息，而造成的结膜炎。 尹澈给肖婷开了点药和眼药水，顺便还嘱咐她要纠正一些不好的习惯。 肖婷也都一一允诺，不时还会和尹澈闲聊两句，当尹澈把自已手上的工作记录等做好以后见肖婷并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就顺口问一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肖婷微笑着把双手十指交叉搁在办公桌上看着尹澈，“人家可是故意这么晚来等着和尹先生一起下班的呢。” “啊？”尹澈回望肖婷，脑袋有点转不过弯来。 “换句话说，尹先生晚上有时间吗？” “呃……”尹澈回想着清早从家里出发的时候，尹湛跟他说过，“下班后早点回来，带你去一地儿。” 肖婷见尹澈一直在愣神，“怎么，有约了？” “嗯，”尹澈不好意思的点头，“要不下次我请你……” “没事没事，”肖婷大方的摆摆手，“也怪我没提前和你说，这样，下次我提前约你？”肖婷还是笑得一脸灿烂，只是眼角深处好象有点算计的眸光轻轻一闪而过。 “好啊，”尹澈用手抓了抓头发。 肖婷起身冲着尹澈又是一摆手，“忙你的吧，下次见，”然后又优雅的消失在尹澈面前。 晚上六点半左右尹湛掏出钥匙打开自家门，发现尹澈的包包已经安安静静的摆在了归包处，满意的牵牵嘴角，放了包就开始换鞋。 忽见尹澈围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高举着一个大盆有点儿吃力的飞快往浴室跑，三秒钟后是冲水的声音，然后再从浴室里跑出来端着大盆飞快的往厨房跑，如此跑了大概三趟都没发现一直站在客厅门口双眼盯着他的尹湛。 “啊啊啊，”厨房传来如是三声不算大也不算小的惊呼声。 尹湛终是看不下去了，笈着拖鞋噼噼啦啦边往厨房跑边吼，“怎么啦？”入眼处只见厨房里一地的水，而且从洗手池那还在边往地下淌水，偶能听得什么东西在水里搅动的声音。 “噼啪，”一个东西从水里蹦出来又落到水里。 “什么东西？”尹湛站在尹澈身后问。 “水管……堵了，”尹澈一脸哀怨的转回头指着旁边的水池对着身后的尹湛说。 “噼啪”又一个东西从水里蹦出来落回水里。 尹湛绕过身前的尹澈往水池边一看，好家伙，原来是几只不算小的活鳝鱼，尹湛一双眼睛鼓得有灯笼那么大，“为什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东西在这里？” “王婶送的，说是从农村带上来的。”尹澈悠悠说。 “咦，”尹湛嫌恶的皱着脸皮往水池里望了望，只见水池中间的漏水孔里可以清晰的看见一半条鳝鱼的尾巴，尹湛气沉丹田，“cāo”，声音震得屋里的碗筷唰唰响，“该不会是鳝鱼跑水池孔里把眼儿堵住了吧。” “嗯，嗯，”尹澈稳重点头。 半响尹湛一甩胳膊，“你自已把它抓上来，”说着就欲出厨房。 “为什么呀？”尹澈急急上前逮住某湛的右手臂，“看见那东西心里慌慌的，而且还那么大根，长得还像蛇。” “噼啪，”再次在水里跳动的声音。 尹湛铁青着一张脸看着尹澈，“谁叫你直接放水池里边的啊，找一盆放不是就可以了吗？” “可是现在放都放了，”尹澈抱着尹湛的手臂不撒手，而且还抱得死紧。 “撒手，” 尹澈果断摇头 “你撒手，我去找个什么网把它们弄上来啊。”尹湛双眼放凶光。 尹澈又果断撒手 尹湛找了个平时用来起铰子的漏勺，回到厨房边往盆里舀鳝鱼边不停的念叨，“咦，好恶心。” 尹澈很好奇，他只是觉得鳝鱼有些吓人，可要说起营养和味道还是很好的，“为什么会觉得它们恶心？” 尹湛头也不回的继续着他手上的动作，“你没看过前些天的新闻吗？” “什么？” “说是一男子买了几只鳝鱼准备回家做来吃” “嗯，”很正常啊 “哪想到一只鳝鱼从下水道跑了” “嗯，”尹澈看了看水池里还有小半条尾巴在外面的鳝鱼，它们的确很会逃跑。 “那人也没太在意，” “嗯，”跑了就跑了在意什么？ “最后上厕所的时候，不知那条逃脱的鳝鱼怎么就从厕所里从他的□钻到肚子里去了。”尹湛已经把鳝鱼全装进盆里了。 “嘎！！”尹澈怪叫着浑身肌肉抽抽下意识把手放在自已屁股上 “呃……”尹湛看到尹澈那样，一时有点愣神，但一细想之后随即哈哈大笑，小小的厨房里瞬间变得深动起来。 草草的收拾掉厨房吃了晚饭，尹澈好奇的问坐在沙发上的尹湛，“不是说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吗？” 尹湛眼晴盯在电视上，“柏然上次打电话说今天晚上出去玩，现在还早嘛。” 尹澈一脸黑线，“那你干嘛叫我早点回来？” “我一人在家无聊啊。” 去商务会所 接到井柏然的电话后,尹湛和尹澈在自家小区门口打了个出租车赶到本市一个大型商务会所门口. 本来年轻人一般会比较喜欢迪吧或是量贩式的ktv场所,只因阿太一个关系比较好的大学女同学在这个会所里做客户部经理,每个月公司都会给她们订很多任务,然后以业绩提成来的.所以尹湛他们大多都是在这聚会或k歌. 门前的迎宾很礼貌的问好,然后依着尹湛说的包间号带着他们往里边走,虽说尹湛他们经常上这来玩,可对于这个会所里边像迷宫一样的布局还是摸不清方向,而且很多包间的样子还有重合的地方,相当不好找. 随着迎宾上了楼拐过无数个弯以后,从另一个包间里出来个女人,正巧和低头走路的尹澈碰了个正着,估计对方又多喝了些酒,一时没有站稳,尹湛急忙伸长手臂把那女人拉了起来,一下用力过猛,那女人不偏不移正好被拉到尹湛的怀里. “啊,对不起,对不起,”尹澈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系列的变化,只有一个劲的道歉. 女子稳了稳神很大方的对着尹澈一摆手,“没,没关系,怪,怪我没 看清楚”边说话边打酒嗝. “小姐,你还能站稳吗别把我当墙靠啊,”尹湛用力扳着女子的双肩. 迎宾也赶紧上前扶着靠在尹湛怀里的女子,“小姐,我帮您叫你朋友来扶您,好吧” “不用,我能走,”女子边稳住身子边把头抬起来,一一扫过身前的迎宾和一个劲道歉的尹澈,最后才把脸转向身前的尹湛. 那女子上面穿一件白色衬衣,下面一条黑色步裙,一头大波浪卷发,上了些许妆,看起来就很利索,很惹火的样子. “你没事吧”尹湛看着面前的女子对着自已一个劲猛瞧,不时还微微皱眉,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尹,尹湛”女子叫得有些小心翼翼,怕叫错了. “湛,她好象认识你,”尹澈在一边小小声说. 女子特激动的双手放在尹湛肩膀上,使轻摇,“你真是尹湛你不是出国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还认识我吗我啊” “啊”尹湛被摇得头晕,而且面前的女子还一口气问了这么多问题,真不知如何回话,“cāo,先别摇了,”尹湛一激动就喜欢乱吼. “好,好,”女子可能也冷静些了,然后再次指着自已的脸说,“认得我吗咱们以前一个年级的.” 尹湛扯了扯被弄皱的衣服,心想还一个年级呢,估计就一个班上的人自已都不记得几个了,“不好意思,几年不见,都长变了.”意思就是小姐你哪位啊,我不认识你. “呵呵呵,也是,”然后就一言不发晃晃悠悠的越过尹湛往前走去. “搞什么”尹湛觉得莫名其妙.然后继续走自已的路“咱走.” 迎宾又开始往前带路 尹澈有些不放心的偏过头看了眼一直用手支着墙走路的那个女子,“可她好象喝醉了,”然后对着尹湛说,“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尹湛停下来,侧过头看了看尹澈,他从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看到了担心和爱管闲事,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又不认识他,关我嘛事儿啊” 尹澈一脸认真,“可是她认识你,说不定你只是没想起来罢了”没想起来不就相当于不认识吗重要的人应该怎样都不会忘记的吧,尹湛如是想. 尹澈见尹湛一动不动的样子,然后冷哼一声就往后跑 尹湛长臂一伸,拉住了尹澈的瘦小手臂,“我去,我去,”然后转过头对着前面一脸微笑的迎宾说,“你先把他领到包间去,等下我自个儿过来.”“好的,”迎宾依旧面带微笑礼貌的答.看,这就是大会所经过培训的人,脸上一点不耐烦的样都看不见. “我在这等你,”尹澈想都没想就开口争取. 尹湛无可奈何的道,“你想让人家一直等咱们吗”说着用眼睛扫了一眼前面的迎宾. “没有关系,”迎宾美女还是一脸微笑 “呃,”尹澈这才注意到面前还有一人,“那” “听话,到包间里去,阿太和柏然都已经到了,我马上回来,”说着放开尹澈手臂上的手揉了揉尹澈微黄的头发,在会所里闪烁的灯光照耀下更显得尹澈头发的颜色很漂亮,而且手感还很好,尹湛如是想. “嗯,”尹澈纠结着一张脸轻轻点头. 尹湛随着两排包间中间的过道一路找过去,看见立在两旁的会所少爷(也就是服务员)顺带问了问,知道那女子走到大厅去了.尹湛来到大厅,仔细的看了看,大厅的一角有个大的收银台,收银台里的收银员美女帅哥各各都面带微笑,然后看向大厅另一角,那里坐落着几个沙发,是给客人平时出包间透气或是等人用的地儿. 那女子趴在沙发上,像是在睡觉. 尹湛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你在这干嘛,你朋友呢” 女子警惕的快速抬起头,看清面前的脸后,轻轻的苦笑了一下,“是跟公司经理一起出来陪客户的,”见尹湛坐在自已对面的沙发上后,女子又轻轻开口道,“只是想出来透透气而已.” 尹湛也轻轻的对着女子微笑了下,他明白,无论做什么生意或其它公司,这都是必须的,“对不起,我真的一时,想不起来你是谁”尹湛说得有点犹豫 “呵呵,没事,”女人大度的朝尹湛挥了挥手,“只是我认识你而已”女子说得有点小声. “什么”尹湛看见女子动了动嘴,只是会所里有些许音乐,没听清. 女子马上换了一副张扬的表情,对尹湛伸出右手,“我的名字叫刘轻” “哦,我”尹湛差点脱口而出介绍自已的名字,但转念一想,人家已经知道了,这样再说一次不是显得特傻就一转口说,“很高兴认识你.”然后在脑袋里把这个名字认真转了圈,发现真的从没听过. “呵呵呵,”女子笑得很大方. 聊了小会儿后,女子便说不能在包间外面休息太久,尹湛把她送回她的包间门口,在外面清醒了一下之后,刘轻好象也清醒了些,走路也不晃悠了,两人互留了电话号码,尹湛就又延着过道一路问到888(包间号). 酒吧 会所少爷把尹湛带到888门前,帮他打开包间门,尹湛也不由得称叹,“这么大” 会所少爷带点自豪感的说,“先生,这是咱们会所里的豪包之一,还有更大的999” 尹湛点点头就往里边走,里边被隔成了几个区样式的,进门的右手边一个小室里有一个电动麻将桌,一看就明白是给人玩麻将的地方.然后左边有一个小隔间,里边全是沙发,给人聊天休息用的,尹湛往包间里边走,听见传来一阵歌声,白色恋人,唱的人声音很清爽干净. 走过室内装潢的障碍物,一点不意外的看见尹澈正拿着麦唱得很投入,这时尹澈身边的阿太发现了进来的尹湛.高举着右手大力的朝尹湛挥了挥,“湛,坐这来.” 几乎是阿太出声的同时,歌声嘎然而止.尹澈立马放下手中的麦克风,只见屏幕上的歌词无声的随着画面和音乐一排排的变化. 包间里边很多人,有好多尹湛都不认识,只见有男有女成堆成堆的扎,三五个人或划拳喝酒,或划十五二十,干嘛的都有,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尹湛冲认识的人打了招呼就往阿太那走去.路过尹澈身边的时候好奇的大声问,“刚怎么不唱了唱得很好啊” 尹澈不自然的别过脸,“还没准准备好.”其实他只是在尹湛面前就放不开,相当放不开,怕自已做得不好,怕被尹湛笑话，等等一系列的想法映入脑海,哪还有其它思想去控制神经啊.话刚说出口就有些后悔了,一不留神就把真实想法说出来了. 尹湛伸长脖子把耳朵挨近尹澈大声吼,“什么大点声,听不清啊.” “说不想唱了,”尹澈也扯着嗓子吼. 尹湛耳朵离得太近,尹澈这声又吼得老大,耳心都被震麻了,尹湛立马在尹澈和阿太的中间找了个空地坐了下来,伸手掏了掏耳朵,嘴角轻轻上扬,轻轻喃喃说,“没准备好吗” 尹湛虽说没听清尹澈说的什么,但看嘴形也能猜到吧. 井柏然在尹湛一到包间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包间里边大多都是他的朋友和同学,一时抽不开身,只能眼睁睁看着尹湛往自个儿对面走去.其间只是自已偷偷观察尹湛的时候,被他目光撞了个正着,然后尹湛对他比了个口形,意思是,你忙吧.井柏然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像是做坏事被人发现. 然后中间找了个空档时间,找到尹湛把他带着在包间里逛了一圈,他的朋友大多都是二世子,而其中又有相当一部分是要接手自家生意的,而尹湛刚好快要接尹父的公司,在一些业务方面,多认识些人要好办事得多.只是他没想到,在这里认识朋友,就得喝酒,一圈逛下来,尹湛被灌得一脸通红. 没用多少时间,尹湛就和他们打得相当热乎,不论男女都和尹湛像是多年的老友似的,井柏然心想,这就是强大的交际啊. 大家一起玩闹的时候,尹澈一人安静的坐在角落里,不时用目光搜索着尹湛的身影,然后假装不经意的看一眼,有的时候阿太会过来和他聊两句,他本就是相当安静的人,点点自已喜欢听的歌,也不觉得时间难熬,只是有点无聊. 他正用手指对着沙发边上的触摸屏点歌器,东指西按的时候,身后一个人往他身上趴来,呼吸里带着浓浓的酒气.还没来得及把人推开就听见异常低沉的声音传入他耳朵里. “唱歌吧.”尹湛微眯着眼睛把自已搭尹澈身上,看着被自已上半身压得趴在触摸屏上的尹澈,尹湛哈哈直笑. 尹澈伸手推了推,但是没推动,“你,你少喝点.” “呵呵,”尹湛好笑的看着尹澈自个儿在那无用的划手,就觉得很无语,同样是男人,这力量差别咋就这么大呢,感觉到尹澈有点呼吸不畅,尹湛还是收了身子,等尹澈重新调整好坐姿以后,把头搁尹澈的肩膀上. “呃,”尹澈身子僵了僵,他转着眼珠,努力的想要说些什么,分开自已的注意力,“要不我帮你喝些吧” 尹湛轻笑一声,“没用,”做生意的人是他,要搞好关系的人当然也是他. 尹湛的呼吸夹着酒味轻轻打在尹澈的脖子上,尹澈只觉得身上的汗毛全都听话的根根竖起,心脏也跳得老快,“那,那,”果然得找些话题把注意力转开. “不用担心,”尹湛微眯着眼,用自已的鼻尖在尹澈脸上噌了噌. 尹澈面色极不自然的轻轻转开,“别闹.” “我没闹,鼻头有点痒,不想伸手挠”继续把脸贴近. “我帮你,”尹澈快速的用手隔开自已和尹湛的距离,然后轻轻动着自已的手指头. “重了.” 井柏然微微有些发抖,是紧张的还是妒忌的,他分不清,只是他好象知道有些人有些事从来不会属于他.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是谁把包间里的轻音乐换成了disco,二十多个人不分男女手牵着手围成一圈跟着high歌随着节奏一起摇摆.这当中只有井柏然跳得最high,而尹澈至始至终都在沙发上没有挪动一下. 尹湛被阿太和众人一起带到舞池中间,脱不开身 也有些人拉尹澈去跟着跳,都被尹澈拒绝了,尹澈一直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们打闹,有时会觉得自已的性格好象真的不合群,然后悄悄起身,打开包间门走了出去. 当他再次回来的时候,发现尹湛正倚在包间门上和一个少爷交谈些什么. 尹湛看见出现在面前的尹澈轻轻扯了下嘴角,“透气去了” “嗯,” 尹湛顺手拉起尹澈的手往包间里走去,“和柏然他们说一下,回家了.” “嗯” “很无聊吧”尹湛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尹澈.“抱歉我之前不知道有这么多人.”本来以为就他们几个,那样也能顾及到身边的尹澈,带着他多和人交流的. “不会,你们玩吧.这样先离开不好.”以前大家都是一起走的. 尹湛对着尹澈温柔的笑笑,“回家.”然后拉着尹澈大踏步往里走去. “可是,” 尹澈没说完就被拉回了包间,里边已经没放high乐了,只是人太多,一样很闹. 尹湛放开尹澈的手,往众人中间走去,说还有事,要先走,众人先都不依,还是阿太了解情况出来打圆场,但放尹湛走的前提是得把酒桌上一个中型卡拉壶里的酒喝掉. 尹澈先只是定定的看着被尹湛放开的手指,听到他们又要让尹湛喝酒后,身体迅速做出反应,扒开众人,端起酒壶就要往嘴面前递. 半路被一双手拦了下来,尹澈定睛一看,是尹湛.“我喝.” 尹湛微微一笑,“他们可不会依的,”然后抱着卡拉壶就开始喝,尹澈一扫众人,他们都面带微笑.“是啊,是啊” 不知道为什么,尹澈知道大家其实都是开玩笑,可尹澈却很不喜欢他们 宿醉 尹湛跟着井柏然和尹澈四平八稳的出了包间，然后又像个软脚虾似的被他俩扶出会所，尹澈跑到路边拦出租车。 尹湛倚在井柏然身上，不停的哼哼，“cāo，居然被灌翻了。” “对不起，”井柏然紧着眉心。 “柏然，我知道你是想帮我，这些人对我的帮助会很大，”说着打了个酒嗝，尹湛甩了甩头，眼前已经看不太清楚了，“谢了啊，”尹湛抬起手臂轻轻撞了一下身边的井柏然。 “没什么，”井柏然的声音小小的，“但是，尹哥……” “嗯？”尹湛侧过头盯着扶着自已的井柏然，好像看到了好多个井柏然在自个儿面前晃荡。 “你，一直都把我…当做什么？”井柏然小心翼翼的问出口。 “铁子啊，”尹湛虽然头晕，但思维还很清晰，“你和阿太这一辈子都是我尹湛最铁的哥们儿，以后不论你们有什么事，我尹湛都不会不管。” “车找好了，” 当尹湛还在滔滔不绝像喊口号似的不停唠叨的时候，井柏然脸色越来越难看，幸好尹澈刚好打到出租车往回跑。 把尹湛扶上车，井柏然深深的看了后座上的尹湛一眼，眼里有太多浓烈的东西，“路上小心。” 看着扬长而去的出租车，井柏然久久没有回过神，“一辈子的兄弟吗？”嘴边慢慢扬起一个苦笑，“没有开始就注定的失恋，”井柏然突然想起之前和阿太在他梦开始的花圃里的时候，最后说的一句话. 眼睛渐渐模糊了,鼻尖酸酸的,“只要你幸福就好,”有的东西不是你的再怎么样也不会是你的,放手并不是不爱,只是想让你过得好,而我只要能在看得到你的地方看着你就很好,因为我的世界从来都不曾以我的意志而转变,从小生活只教会我,不属于我的东西就要放手,“可是,并不代表我不会伤心.”井柏然把脸埋在自已的掌心里.眼泪不停的往下淌. 零晨的城市不堵车,出租车很快就停在了一个看起来有些高档的小区门口,尹澈给了车钱,打开车门用手放在尹湛的头顶上,怕他不小心撞到自个儿脑袋. “想吐”尹湛倚在尹澈身上,嘴里不住的哼哼. “那,”尹澈手忙脚乱的扶着身上的人往路边走. “但吐不出来,” “那得怎么办” “回家”尹湛声音小小的,看他样子也知道他现在一定不好受. “下次,咱不和他们出去了.”尹澈抱怨道 “为什么”尹湛强忍着心里的不适感. “明明看着你都喝多了,还硬要你喝,”尹澈嘟着嘴 “呃,”尹湛打了个酒嗝 “我不喜欢他们,”尹澈还在嘟嚷 “因为他们灌我酒吗” “哼”尹澈一脸愤恨的表情 尹湛看不清扶着自个儿的尹澈是什么表情,因为他的头实在是太晕了,觉得自已入眼能看到的东西全在打转,可他的脑子却异常清晰,能听出尹澈的口气,尹湛呵呵一笑.然后伸出手指慢慢往尹澈的嘴巴摸去 尹澈不明所以 “嘘,小声些,别把邻居吵醒了.” “嗯,”尹澈轻轻点头 扶着比自已高大的尹湛回到家,累得尹澈气喘吁吁. 尹湛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在床上东翻西拱,“cāo,头晕死了.” “那,那怎么办”尹澈急得原地打转,猛的一拍额头“蜂蜜水”之前看电视上说,醉酒的人喝蜂蜜水要好得多.刚转身踏出一步,手上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不要走”尹湛还闭着眼睛 “不是,我给你端…” “你是不是讨厌我”尹湛的声音很小 “没有啊”尹澈愣怔 “那个时候,为什么不准我碰你”尹湛紧着眉头 尹澈一脸莫名其妙,“你在说谁”突然觉得他很可能是认错人了,看着尹湛没有回答,尹澈的眼睛里闪出痛苦的神色,再次转身欲出房间. “不准走,”手上的力道不因醉酒而变小 半响尹澈悠悠到,“你知道我是谁吗” “尹澈”声音低哑 “那,你就是在说醉话”难怪人都说不能和醉酒的人讲理,不过眼里的哀伤已不见. “是不是讨厌我”尹湛不依不饶 “没有,”斩钉截铁 “喜欢我吗”声音极轻,但足以让房里的人听见. “嗯”尹澈打一个激灵，是兄弟间的喜欢吗？哪只… “可是那时候为什么会在你的眼里看到嫌恶”尹湛不停的嘀咕,突然就放开了尹澈手腕上的手 “什么时候” 半响没听到尹湛说话,尹澈想可能是睡着了,随即出了房间,想给他倒一杯蜂蜜水. “六年前,”空空的房间里,轻轻的回响着最后一句话. 第二天清晨尹湛被闹钟的咕咕声叫醒,抚着自已的额头低低咒骂了一句,“好沉啊” 打着哈欠下楼,只见尹父在客厅里拿着电话在听,“安排今天吧,好”.然后面无表情的挂机. “有什么事吗”尹湛摇摇晃晃的下楼,醉酒后不是睡到自然醒,会更难受. “呃,”尹父一沉吟,“今天我有事要出趟门”然后就头也不回的往厨房里走. “哦,”尹湛对尹父的事情不大有兴趣,然后直接往浴室走去 “搞,”大家能听出这个字的意思吗尹澈因为正在刷牙,所以和一头乱发眯着眼睛进浴室的尹湛打招呼,早的意思. “嗯,”尹湛对着镜子照照 尹澈把嘴里的泡泡吐掉,偏过头看着尹湛“头痛吗” “嗯,”只见尹湛把手搭在浴台上,埋着头“cāo,一定是假酒,一定是假酒,喝了头这么痛,”然后抬起头定定看着尹澈,“是吧” 尹澈一愣 “是吧”见尹澈没回答,尹湛又问了一次 “呃,嗯”尹澈狠狠一点头,其实他哪知道啊. 见尹澈也附和自已的尹湛,一脸理直气壮,“我就说嘛”,然后往自已放牙刷的地方看去,手伸到一半,笔直的不动. 只见牙刷上挤了一厘米左右的牙膏,被平平的放在漱口杯上,尹湛眼神复杂看着自个儿的牙刷 尹澈见尹湛一动不动,有些奇怪,心想可能是因为宿醉的原因,便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腰. 尹湛回过神拿起牙刷就往嘴里塞,然后用眼尾轻轻扫了眼对着镜子理头发的尹澈,再扫了眼这个不是很宽大的浴室,好象刚好能容得下两人.不挤也不宽敞,仅能容得下两人而已. 尹澈约会 这天尹湛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小黑和小白处理,自已偷偷趴在办公室里打磕睡,小黑贼笑着说,“老大一定是昨晚运动过度所以虚脱了.”小白冷着张脸答,“你比女人还八卦.” 而尹澈才上班没多久,就接到肖婷打来的电话,说是下班以后在医院对面的花香物语咖啡厅等他,尹澈痛快的答应了. 不知不觉已经入秋了,而在一条乡间水泥马路上,一辆豪华的黑色小轿车快速的从上面飞驰碾过,只留下一片片飞扬的尘土.中午的太阳高高挂在正空中,把地里的泥土晒得滚烫,使得我们如蚁般渺小的人类像是生活在一个烤箱里,公路两边的地里已经没有老农们的身影,只有一片片绿绿的蕃薯叶遍布在这个周遭入眼的世界. 一些水田里还能见到被割了稻穗的稻桩只剩了半截留在水田里. 汽车里面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司机专心的开着车,而坐在后座上的两个男人表情各异安静的想着自已的心事. 良久一个打扮得比较朴素头发全白了的男人先开口,“天雄,你年纪也不小了,湛和澈出也已经长大了,你还是再收一门亲吧,否则妹妹泉下有知也不会安心的.”男子说着侧过头看着坐在自已右边看着车窗外一个头发半白的男子. 他口里所说的天雄不是别人,正是尹父. 久久以后,尹父转过头看着头发已经全白了的陈树,“大哥,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我到底为我的家庭做过些什么,为雪儿又做过些什么,”说到这里尹父惨然一笑,“答案是,什么都没有做到,最后就是雪儿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尹父口中的雪儿,正是陈雪,他的妻子,而面前的陈树就是陈雪的哥哥. 陈树苦笑了一下,“这些并不能怪你,只怪雪儿太犟了,他一定是不忍心让两个孩子见到她最后离开的样子,所以”陈树停顿了一下没有往下说,“而这么多年了,你一直照顾着我们家的生活起居,最没用的应该是我这个老头子啊.” “大哥别这么说,你是雪儿的大哥,我自有责任代她照顾你,只是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会一下子找到了她的,”尹父闭了闭眼才又开口继续说道，“墓地”。 陈树把脸转向车外，“村里的一个老乡无意间遇到了她的一个远房亲戚，阿雪临走的时候好象就是住在她的家里，三十多年以前本就是一个村的，只是她女儿远嫁的时候，把她接了过去，也不知道阿雪怎么找到她的。” 然后车内就又是久久无语 当尹父站在那座看起来已经有些陈旧的墓地面前的时候，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只有那双看起来还很有神的双眼，复杂的透露出些许不能言说的情绪，他曾经动用所有自已能动用的关系，到处寻她，只是没想到会是她死后的十几年后在这样的地方再次相见。 下午五点多，尹湛收拾好自已的东西出了公司，掏出怀里的手机，给尹澈打了个电话，意思想过去接他一起回家，而尹澈却破天荒的告诉尹湛，让他先回家，说自已晚上还有约。 尹湛觉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晚上六点整一个打扮得相当时髦的漂亮女人进了花香物语，靠窗的一个位置上一个长相清秀的男人对她挥了挥手。 “不好意思，刚刚路上有些堵车。”肖婷稍许歉意的说。 “没关系，离约好的时间刚刚好，呃，肖小姐要喝点什么？”尹澈对着咖啡厅里的侍者招了招手。 “卡布奇诺拿铁”肖婷对着侍者面带微笑，侍者礼貌应声 尹澈有些许不自然，他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应该说些什么，所以只有埋着头不停的搅动着手里的勺子。 “小澈，”肖婷浅笑着看着尹澈的反应。 “啊？”尹澈有些不知所以的抬起头，反应特傻 “这样叫你可以吧？”肖婷嘴角微微向上牵，眼睛里有些戏谑的神色。 “啊，”尹澈想了好久才明白肖婷的意思，“嗯”然后狠狠一点头。 “呵呵，真可爱，” 这时侍者把肖婷的咖啡恭敬的端了上来，尹澈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他真不知道要如何回之前肖婷的那句话。 “肖小姐今天约我出来有什么要紧事？”尹澈这时才想到问题关键。 “小澈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肖婷轻轻抿了口咖啡，没有回答尹澈的问题 “嗯？”慢半拍，“那个，” 只见尹澈用手轻轻扯着自已微黄的头发，一副苦思铭想的样子，肖婷并催促。 好多分钟以后见尹澈还在苦恼的纠结着脸，“漂亮的，可爱的，活泼的，淑女型？”肖婷一脸微笑的引导着 “霸道的”尹澈坚决的点点头 “什么？”肖婷的手抖了一抖，差点把手里的咖啡杯打翻，肖婷以为自已出现了幻听，紧盯着对面的尹澈。 突然被人这么火辣辣的盯住，而对方还是一个和自已相差太多的异性，尹澈只觉得头皮发麻，小小声的再次说道，“我说，霸道的”。 肖婷呵呵一笑，“小澈真有意思，哎，可惜啊，这么可爱的你，真是让我很困扰。”说着把手支在下巴上 “什么，意思？”尹澈迷惑 “想说这么可爱的你，真不忍心把你搅入局，可是，”肖婷手上摆弄着面前的咖啡杯。 “不明白，” “哎，如果有合适的人选，我一定不会伤害你的，小澈”肖婷做娇滴滴状盯着对面一脸莫名其妙的人。 “唉？”完全摸不到头脑 “行了，我请你吃晚餐吧。”肖婷说着就对侍者招了招手，“买单” “我来买，”尹澈快速的把钱夹掏出来 经过两人一番客气之后，还是尹澈买了单，但随后肖婷把尹澈带到一个看似有些豪华的地方，两人一人要了一份牛排，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大多都是肖婷发问，尹澈底回答。 晚上回到家已然过了十一点，家里一片漆黑，只见尹父和尹湛的房门紧闭，想是睡觉了,尹澈轻手轻脚的把自已收拾干净,也回房睡觉了. 哪想半夜肚子突然痛起来,好像想拉肚子,可是之前听了尹湛的鳝鱼论再加上自家有一条被逃掉的鳝鱼,尹澈都不敢上自家洗手间上厕所. 尹澈脑袋上被憋出一头冷汗. 轻轻走到尹湛房门前伸手敲了敲 半响“什么事”低沉的声音响起. 尹澈听见里面开灯的声音,然后把门拉开一个缝,脑袋钻进去,“我想上厕所.” 尹湛伸手揉了揉眼睛,“去吧,不用跟我报备.” “可我不想在家里上.” “不在家在哪” “我想在楼下小区厕所上.” “你吃错药了吧,大半夜往外跑.”尹湛双眼能喷出火来.“那你去啊.” “我害怕.” “你搞什么” “我快憋不住了.”尹澈的脸都纠结成了绿色.蹶着个屁股不停的跺着脚. 尹湛是既想笑又觉得可气,“真是败给你了.”虽说不是很愿意,还是起身下床. 妈妈的消息 尹澈拉着尹湛一路从楼上小跑着下来,刚到小区厕所门口尹湛就伸出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捏着鼻尖哇哇乱吼,“真臭,真臭.” 尹澈蹶着屁股边往里跑边转回头对尹湛命令到,“你就在门口守着” “切,好像谁称罕跟着你似的.”尹湛狂翻白眼. 厕所里传来尹澈嗡嗡的声音,“把耳朵堵上.” “你别蹬鼻子上脸啊,”尹湛气得跳脚 “不是,你听着我拉不出来.”尹澈无限委屈 “好了,好了,麻烦死了.” 零晨,哪怕有城市微弱的灯光,可像死寂一样沉默的黑夜,恐惧和不安轻轻蔓上人的心头,挥不开,拢不散. “湛,你还在吗”尹澈侧耳细听 没有动静 “你还在吗”尹澈加大了声音 没有动静 “还在吗”声音中透露出些许颤抖 “湛”已经夹着点点哭音,从几年前开始,尹澈就对周身一切不安全的因素带点本能的排斥和恐慌. “烦不烦你,不是让我把耳朵堵上吗听不见.”尹湛的声音低沉又无奈的响起. 尹澈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身体也稍稍放松,幽幽的说,“可是安静的好吓人,你能跟我说说话吗” “我把耳朵堵上跟聋子没分别,和你说话有意思吗”尹湛轻轻扬起嘴角,可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强硬. “要不你在门口,哼哼歌”尹澈尽量以商量的口气轻声问. “别磨叽,不快点我真走了.”尹湛压低声音威胁道. 上楼的时候,尹湛假装很随意的问了句,“昨晚哪去了” “呃,”尹澈稍稍琢磨了一下,“肖小姐请我,不,是我请她喝咖啡去了,然后她请我吃了牛排.” “肖婷”尹湛有点吃惊 “嗯,”尹澈轻轻晗首 尹湛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只是深深的看了眼身后努力跟上的人.然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加快了自已的步伐. “等等.”尹澈小跑跟上. 第二日尹湛和尹澈已经洗漱完毕仍不见尹父的身影,尹澈边从厨房往桌上端早餐边问坐在桌旁悠闲翻看报纸的某人问到,“你看到爸了吗” “没”眼睛都没抬一下 “昨晚呢”给桌上杯子倒牛奶 “我回家就睡了,没见着.” 尹澈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妥当,往尹父门前走去,抬手轻轻敲了敲,没反应.打开门一看,没人. “不在家啊” “可能是昨天根本就没回来.”尹湛扔掉手上的东西,端起牛奶狠喝一口.“我等下给他打一电话就好了.” 如此就已经进入到九月份了,天气已经渐渐没有那么炎热,这期间肖婷又约了尹澈一次,也没说到什么实质性的问题,而尹父在公司的一次大会上,宣布他的儿子会在新年开始的时候,正式介绍给大家认识,大概在明年的这个时候他将有可能全权放手不管. 这么突然的事情不仅让公司人大吃一惊,也着实把尹湛也惊了一把.尹湛问尹父为嘛这么着急,尹父说是因为自已老了,想要过点悠闲的日子,想也是,年轻的时候就开始拼打,现已五十多岁快接近六旬的人了还这么奔波.是该厌卷了 又是一个周五,这天好不容易尹父没有应酬,他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拿着几张报纸看得异常认真. 尹湛和尹澈陆续回来,做着一些锁碎的事 “明天就是双休了,时间过得真快,你们有什么安排吗”尹父眼睛依然盯在报纸上,好似是在和报纸说话. 尹澈围着围裙从厨房伸出一个头,“没有.” 尹湛在客厅里捣鼓着ps“我约了人打球.” “取消吧.”尹父手里就着报纸翻了一页. “有事”尹湛没有慢下手里的动作,只是用眼睛扫了眼尹父的方向,倒是尹澈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安静的坐在尹父对面. 尹父深呼吸了一下,有些犹豫的说,“去看看你们妈妈吧.” “什么”尹澈愣怔,与此同时从客厅里传来,“啪”的一声,什么东西坠地的声音. 尹父放下手上的报纸,“在乡下,我会让小张带你们去的.” “找到了”尹澈轻声问. 这夜漆黑的房间里,只能看到一个身影的手指间,一个圆点的火星忽明忽暗的在一个窗台上一闪一闪.城市的灯光透过窗户轻轻的洒在那个黑影上,只能分辨出一张轮廓深邃的脸 而那一点一点闪耀的火星只是一支点燃的香烟.尹湛轻轻吐出一口烟雾,借着窗外的灯光看着它一点一点消失在自已的面前.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而仅一墙之隔的地方,尹澈拿出放在小箱子里一张旧得不能再旧的信纸,轻轻展开,上面的纸张已经轻轻泛黄.可清秀的字迹依然历历在目. 信上是妈妈走的时候留下的唯一东西,除了叮嘱父子三人平常和以后的生活,还叫澈要好好的带着弟弟,如果以后想她就抬头看看天上那颗最亮的星星,它一定会把他们的想念之情转告给妈妈. 当年两个八九岁左右大的孩子对妈妈的话深信不疑,尹澈和尹湛甚至拿着妈妈的照片延着街上的道路四处打听,但都未果. 直到一年后的新年,尹父拿出之前买回的香烛钱纸(有的地方的风俗,过年给亲人点香叩头等),在自家院落子里点燃,并叫尹澈和尹湛两兄弟给妈妈磕头的时候,被尹澈哭着阻止. 尹湛自始自终都静静的站在一旁. 最后尹澈哭着跑回房间,尹湛随后跟进来,用他还稍小的身子轻轻抱住比他高出几离米的尹澈说,“还有我在.” 时间一晃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尹湛已经高出他许多,只是好像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无论他做什么,尹湛都在他的背后,只要他肯转身,一定能看到那个另他觉得安全的男人. 而又是在好多年前,他们其实也清楚妈妈已经不在了的事实,只是没有见到尹妈妈最后一面的父子三人,终究在心底深处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 尹澈习惯性的看着窗外那片漆黑得如空洞的夜空轻轻低喃,“这个城市已经好久都看不到晚上的星星了.” 祭奠 第二日一大清早尹湛和尹澈兄弟二人都顶着俩黑眼圈坐上了尹父的小车由张秘书充当司机驱车前往,尹父声称不与同往.张秘书从后视镜里轻轻抬起眼皮扫了扫后座上坐得异常端正侧脸看着窗外的两人,车里的空气像凝结了一样,两人的脸上都看不出任何表情. 几个小时以后,几人吃了点车上带的面包牛奶,跟着张秘书下车,上了一条仅能容得下一人行走的弯延小泥路,上面没有水泥,全是泥土磊成的,可以想象若是在下雨的时候踩在上面,一定是满脚稀泥. “就是那儿,”走了大约五分钟,张秘书用手一指,在一个半山腰上的一个坟,那里明显是有人才把周围的杂草清除过,显得坟前的泥和其它地方的泥的颜色明显不一样,而山坡的其它地方则是一片明黄，秋天已经来了，山上的野菊花正开的艳，“我回车里等你们.”说着折身原路返回. 尹澈手里捧着一束白菊跟着前面的尹湛挥开脚下已经过膝的杂草，慢慢爬上山坡，偶尔一阵风吹来，还能闻到不远处野菊淡淡的沁香。 尹妈妈的坟前显得异常冷清，没有石碑，没有名字，更加没有相片，只有燃过的几支香，还有前几天留下的祭品水果之类的东西，应该是尹父之放的。 “妈，我和弟弟来看你了，对不起，这么多年都没有来看你，你一定很寂寞对不对？”尹澈恭敬的放下怀里的白菊，眼前浮现出妈妈的笑容，“澈和湛已经长大了，爸爸也很健康，只是…只是澈不能明白，妈为什么要自已一人独自……”哽咽的声音出卖了自已脸上的表情。 “妈说她收到的第一个漂亮的花环是爸亲手做来送她的野菊花环，”尹湛低低的说。 尹澈双眼含泪抽抽咽咽的望着尹湛，不明白他说这个干什么。 尹湛把脸看向离坟还有一段距离满山坡的野菊花再次低沉的说，“所以妈妈在这里住得一定也很开心，”一阵微风吹来，尹湛闭上眼睛轻轻嗅了嗅，“很香，是妈妈喜欢的味道，也像是妈妈的味道。” 尹澈呆呆的看着今天的尹湛，突然一个转身往山坡处走去。 尹湛听到离开的脚步声，轻启紧闭的双眼，只是在睁开的瞬间，两滴清泪快速的滑过脸郏，滴落在尹妈妈坟前。 “妈，您走的这么多年里，我们曾经找了你好久，这许多年里，我们对您的感情从没变过，虽然小的时候，我不很黏你，可并不代表我不爱您。今天我有个深埋在心里多年的秘密想跟您说，因为除了您以外，我不知道还能和谁说起，而且我相信您一直在天上看着我们，所以，您也一定早就知道了。”坟前响起尹湛低而缓慢的声音。 “我喜欢，不，是爱上了一个人，”说着把眼睛看向不远处的半山坡上那个正奋起摘花人的身影，眼睛里是沉沉的感情和热烈的欲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他的感情发生了质的变化，我曾经犹豫，也曾逃避过，但发现逃得越远，思念却越是绵长，我并不是一个怕世俗眼光的人，只是我在乎他的想法，我知道像他如此干净的一个人，一定只想过平常安稳的生活，可是回国后，我依稀觉得他也投我以同样的感情，我可以等，等他下定决心，只要是他的选择不论是什么结果我都愿意承受，就像…” 思绪回到高中最后一年的一个夏天，尹澈身上挂着个书包，坐在自家小区楼下的长椅上，而尹湛把右腿搭在左腿上翘得老高，耸拉着眼皮斜躺在长椅的另一边。 “湛，你长大以后想做什么？” “那你想做什么？”尹湛不答反问。 “医生，可是爸不会同意的吧，从小他就想让我们继承他的公司。”尹澈轻轻紧着眉头低着脑袋看着自已已经快被自已绞紧的双手。 久久以后尹湛眯着眼睛，看向头顶的树枝，“我一人接手爸的公司足够了。” 拉回思绪，“和那时一样，他想做到的我会尽力让他做到，可是，妈，有时我也会觉得辛苦，是这儿，”尹湛伸手指了指自已的心脏的位置，“觉得辛苦，害怕他真的会远离我而去，和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结婚生孩子，原来我并不是那么伟大，我也有自已的私心，想把他绑在我的身边，它在不断的膨胀，甚至不受理智的控制，然后不顾他的意愿把他永远留在我身边，以后他会怪我的吧，或许还会恨我也不一定，”微风再一次轻轻带来野菊的沁香，太阳轻轻洒在人的脸上，不是太热，尹湛长长吐了一口气，张了张嘴，正打算再说些什么的时候。 “呼，呼，”尹澈气喘吁吁的从山坡上奔下来，把自已做成的一个野菊花环轻轻的放在尹妈妈的坟上，“这会是妈妈收到的第二个漂亮的花环。” 尹湛收拾干净眼睛里的情感，慢慢转身往来时的小路方向走去。 “你去哪？”尹澈急急的问 “我的悄悄话说完了，轮到你说了。” “悄悄话？”尹澈呆立半响。 尹湛来到一块种满蕃薯的土边上，回身望去，尹澈正在尹妈妈坟前不停的说着什么，隔得有些远，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见他把手臂高高举起，放到自已头顶不住的比划着什么，尹湛心想，即使只是远远看着，也未尝不可，只要是他自已想过的生活，如果一旦把自已的感情强加给他，以后这条漫漫人生路，会走得相当艰苦，虽然自已不怕，可是却怕自已不能保护好他，让他受到伤害。 尹湛不经意往自已身上一瞥，“cāo，什么东西？”只见自个儿一双裤管上全是黑乎乎一片的小刺样的东西，用手使劲一拍，好家伙，全扎在自已裤管上粘得死紧，还有一小撮的一半粘在右腿上一半还在它的草杆上，用手一捏还是粘人的，难怪粘了一裤管。 十多分钟以后，“喂，你在干嘛？”不知何时已经下山的尹澈见尹湛一直在自个儿身上扒拉着什么，好奇的问。 “你看不见啊？这什么草，粘人的，粘了一身，”尹湛头也没抬，还在一个劲扒拉。 尹澈一低头“啊，我也有，好多，” 山脚下就见两个看不清面容的大男人，弯着身子在身上不住的扒拉着，微风轻轻一吹，满山的野花野草不住的晃荡着自个儿的身姿 又现面瘫男 回到家以后天已经黑了,尹父没有问尹澈和尹湛关于祭拜的事情,两兄弟谁也没有提起,大家似乎是达成了一种共识. 这个城市一到晚上,总是给人一种华丽丽辉煌的感觉，而本市一个出名的某gay吧的吧台上,一个长得特中性的男子,把脸皱成一个团,面前摆着半瓶xo,正一杯一杯往嘴里灌酒,好心的酒保把男子手中的酒杯夺了过去,“先生,您喝多了,给您点杯饮料吧.” “不用你管,”男子伸长胳膊向酒保讨酒杯,“快还我.喝多了就不会想了.” 酒保拗不过,酒杯被男子抢了回去,毕竟顾客是上帝,酒吧哪能不让人喝酒的道理. 只是这一切,都被后面一卡座上表情冷冷的男人看在眼里,卡座男人弯弯眼角,端着酒杯往吧台靠近,虽说尽力想让自已的表情看起来线条柔和些,可是似乎并未达到他想要的效果,“可以坐在这儿吗”音色很man 但很冷。 “呃!”吧台男人打了个酒嗝,侧着脸看着一个面瘫男立在自已右边,眼里射出的光茫好似能把人冻成冰棍,“眼睛好像,好像,”像他,只是他的眼神从来只让人觉得温暖,吧台男甩甩头呵呵笑着. 卡座男不管三七是二十一还是二十四,坐在他身边,继续弯了弯眼睛,“我叫路理,能和你聊聊吗”说着伸出右手. “哦,我叫井柏然,呵呵,你的,你的眼睛,”井柏然已经喝醉了,他没有顾对方伸出来欲与他握的右手,而是把自已的手下意识抚上路理的眼睛,喃喃道,“你的眼睛和他很像,只是,只是” “和谁像” “只是你的眼神太，冷了”断断续续把话说完，井柏然又是呵呵一笑。 路理的眼神轻轻的暗淡了一下，他明白，他一直明白，自已给人的印象也一直是如此。 两人静静的喝了几口，井柏然突然侧过脸定定的看着路理，看得很认真。 “怎么？”路理有点莫名其妙 “你喜欢男人吗？” 路理犹豫了一下，大方的点头承认。 “果然，”谁说不是呢，gay吧什么不多，喜欢男人的多，“那，想跟我，做吗？”井柏然一脸通红的盯着路理，就脖子都红了，只是不知道是因为自已说的话还是因为喝酒的关系，又或是两者都有。 路理也定定的回望着半趴在吧台上的井柏然，“你喝醉了，我可以送你回家。”说着就掏钱买了两个人的单，伸手扶井柏然从吧台椅子上站起来。 酒保扫了眼喝醉的井柏然，然后用右手一指面前的xo把目光看向路理，“先生，您的这瓶酒…” “先存着吧，”扶着怀里的人出了酒吧，“你家在哪？或是给你朋友打电话？” “不想做吗？”半眯着眼，惺忪的看着面瘫男，这是井柏然在心里给人起的外号。 “我是怕你醒了会后悔，”清冷的声音。 “呵呵呵，”井柏然一膀子甩开面瘫男，“没种，”然后跌跌撞撞往自已的车面前走去，没走几步，突然被一双胳膊捆住身子，冷冷的声音从自已身后传来，“那你说去哪？宾馆，我家？”井柏然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酒也吓醒不少，只是话已说出口不好收回，硬着头皮说，“你，你家。” 上了路理的车，一路上两人都没张口，井柏然觉得有点后悔，但一想人一辈子怎么过不是过，既然不能和爱的人一起生活，那至少不能让自已寂莫，他打量了一下车的内部环境，比起自已的爱车看起来还高档豪华些，不禁有些自嘲，居然找了个阔少，如果以后有福气，还能让他把自已包起来，东想西想之后，已经没有先前那么紧张尴尬，秉着兵来将挡水来土屯的想法，转过脸仔细观察起面瘫男。 眉很浓，眼很深，鼻子挺，嘴唇薄，奇怪的是把五官分开来看都很漂亮，只是放一块儿之后总透出股股凉意，让人不想靠近。 “看什么？”面瘫男边开车边开口。 “只是在想”依旧盯着他脸 “想什么？” “夏天抱着你睡，可以不用空调，” 面瘫男快速侧过头看了一眼定定望着他的井柏然，“你的酒还没醒。”说的酒话。 “为全球气候变暖做出了贡献，” “什么？”双眼盯着路况。 “呵呵呵，”井柏然突然觉得这样也很好玩，然后把身子陷入车座里，将眼轻轻闭上，尹哥，我变得这样，你知道了是不是不会理我，可是我不想再寂寞孤独的守着一份不属于我的感情下去，我太累了，也想休息休息，哪怕会伤痕累累。 第二日清晨井柏然周身疼痛不堪，头也沉，睁开眼，白色的房间，白色的大床，白色的被子，白色的窗帘，脑袋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该不会是昨晚做过头被送到医院来了吧，若真是那样丢脸就丢大发了，但反之为什么被压的那人会是我啊，难道气力不如人就得这样？没等他想多久，一人推门而入。 定睛一看，不是面瘫男是谁，手上端着一个碗，还在冒着热气。 “醒了？”坐到床边 “嗯，这是哪？医院？”井柏然艰难的起身。 “我家，”然后把碗里的勺子搅了搅，舀起一勺在嘴边吹吹递到井柏然嘴边。 井柏然还在环顾四周，却实不是医院，豪华多了，虽然都是纯白色，但却不是医院的那种感觉，反而给人一种很宁静的味道，转过眼看到被送到自已嘴边的，粥，有些呆滞。 看到井柏然久久不张口，面瘫男解释道，“应该不会很难吃” 井柏然张嘴慢慢嚼着，半响，“你经常做饭？” “嗯，”再次舀起一勺在嘴边吹吹递到井柏然嘴边。 张口，慢嚼，“很好吃，” “对不起，” “怎么？”井柏然吃着他递过来的东西。 “我不知道你是第一次” “知道就不会上我，而是让我上？”井柏然一脸坏笑。 面瘫男没有说话，只有手在机械的动作着 “怎么，怕我让你对我负责？”井柏然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久久之后“怕你后悔，”随着出了房门，在门关上的刹那，“你休息吧，我在客厅。” 误会 这日尹湛正和小黑小白两人在办公室里为了设计方案的问题展开讨论，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小白离得比较近，接了电话，脸上呈兴奋状往正埋头认真研究的尹湛看去。 “什么事？”尹湛还在埋头整理。 “老大，是张秘书打电话说让你马上去尹董办公室。”平时很稳重的小白说话间也难以掩盖他的高兴的表情。 “真的？”小黑一则一脸呈狗腿样磨磨噌噌往尹湛身边靠，“老大，这段时间尹董召见您老的时候越来越多了，这是不是也证明了，他是真的器重你啊？” “啪，”一个东西砸头上的声音。 小黑无限委屈的抬头看着身后一脸平常偷袭他的人，“你干嘛我？” “你笨啊，老大这么有才华，咱们董事长能不器重他吗？”说着白了小黑一眼，“这叫明知故问。” “哦，”小黑拉长着声音，一脸所悟目光鄙视的盯着小白，“我说呢，原来小白也学会拍马屁了。” 小白再次高举手上的书，欲再次往嘴坏的某人砸下去，“你以为我像你” 尹湛坐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恐怕要叫你们失望了，”看着目不转睛等着他下文的二人，“尹董不仅不器重我，相反还说我很另他痛，”边说着边整理着手上的文件，“所以你们也别把心思放在这上边了，好好工作。” “为什么？”“是”两个声音同时响起，第一个问句是小黑问的，第二个肯定句是小白答的。 尹湛起身指着桌上的文件道，“别让别人碰”就出了办公室。 “好，可老大还没说为什么呢，”小黑不死心的看着尹湛的背影出了办公室，“到底是为什么呢？”一脸不置信。说着转回头盯着他身边一脸所思的人，“是吧？” 久久小白才开始收拾桌子，“说起来，尹董和老大都姓尹呢。” “嗯，”小黑不明所以点点头，看着小白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便又偏过头问“什么意思？” 小白没理睬小黑，只是送给他一个白眼。 尹湛进了尹父办公室，不意外的再一次看到肖老，两人简短的客气了一下，才明白肖老想把一个设计指定给尹湛做，虽说难度有些大，还很麻烦，可如果尹湛做成功，就意味着他在业界离出名成功又近了一步，话说要是以后尹父把公司交给尹湛管理，那么信服他的人也会多些，不论是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一个香口的蛋糕，只是尹湛不明白这么重要的设计，肖老为什么就单单指名让他来做，按理说，本市更出名的广告公司不计其数，而比他尹湛有实力又有背景的人更是数不胜数，肖老让他来做到底是图的什么，如果说只是他尹湛的能力，他自诺并没有那么深远影响。 知子莫若父，尹父很清楚尹湛的想法，而在另一层上，自已也是抱有同样的疑惑，闲聊间尹父把这个疑惑，假装很随意的问了出来，肖老意味深长的一笑，只回了句，“无论什么人做的什么事对他本人一定是有利的，别人可能明眼看不出，但这是不用置疑的，他也一样，”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晚上下班时间，尹澈给尹湛打了个电话，问他下班以后有没有什么事，没事就一起回家，尹湛允诺将在公司门口等他。 五点四十五尹澈将车靠在公司大门口，正准备掏出电话联系他，没想正看见尹湛拎着公文包出了这栋充满现代气息的大楼，只是身边好像有一个个子高高的女子不住的把手往他胳膊上揽，偶尔跟他们身后一男子说说笑笑，偶尔对他巧笑盼兮，还不时把头搁在尹湛肩膀上，看尹湛的脸好象还很高兴。 尹澈双眼只能机械的随着走出的三个身影移动，不时的觉得心脏紧，脑袋里不住的回旋着一句话，“他交女朋友了，他交女朋友了，”身子不住的微微发抖，他想快速逃开这个地方，特别是不能让尹湛发现，心下想着手上就开始运作，只是没有想到现在的身体没有一处归尹澈管，好象大脑已经不听使唤了样，看着越来越逼近的人影，尹澈发动汽车想打方向盘，不料造成的结果确是只把喇叭摁响了。 尹湛往声响处看去，快速的和小黑小白挥了挥手，就往尹澈方向去。 “哎，哎，老大，你的…”小黑高举自已的右手，右手上面还拿着份合同，正是刚才另他们兴奋得，得意忘形的那份合同啊。 “来很久了吗？”尹湛隔着半个车窗看向驾驶室，见尹澈双眼睁得老大，像掉魂了一样，伸手往他眼前晃了晃，没有反应，而尹澈把下唇狠狠的咬在嘴里，还能见一丝丝红色的血从嘴唇缝隙里渗出来，尹湛见状忙把公文包甩在后座上，伸手就往尹澈的嘴皮上放去，“快松开，出血了都” 不知是尹湛的出声唤醒了尹澈还是什么原因，只见他一脸痛苦的盯着尹湛看，一声不吭。 尹湛相信他能随时哭出来，“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被什么吓到了？”尹湛心想是不是刚才开车前来的路上看见了什么惨案，尹湛心疼的用手磨裟着尹澈的嘴唇，“快松开，听话，有我在你身边，什么都不怕。” 有我在你身边，有我在你身边，这句话在尹澈耳边轻轻回响，半响他松开了紧咬的嘴唇，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他甩开尹湛的手对他大吼“你骗人”声音里透出多少伤心，多少绝望。 尹湛呆立良久，然后有些许不知所措，“到底，到底怎么了？”一人坐在车上，一人站在车旁，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尹湛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心痛和绝望，只是他不明白是什么事情另他如此痛苦。 正在这时，刚才一直和尹湛一起出来的小黑小白从尹湛身后冒出来，“老大，你的合同还没拿回去，”小黑高兴的上前把手搭在尹湛肩膀上。 “这是怎么了？老大，”小白发现尹湛周围的冷冻空气在直线下降，担心的问了句，这时小黑才反应过来，看向半开的车窗里的人，“这个男人长得好清秀啊，啧啧啧啧。”说着向车窗里的人自我介绍起来，“你好我叫徐朗，公司里的人都叫我小黑，是老大的部下，”说着伸手指了指尹湛。 “呃，你，你是男的？”尹澈不确定的问了句，话刚出口就听到尹湛身后的另一人传来低低的闷笑声。 看着尹澈的眼光看过来，那低笑的男人轻轻介绍道，“别人叫我小白。” “我的手都举麻了，”小黑不住的对着尹澈嚷嚷，“还有我是公的没错，难道我长得像母的吗？难道我的声线又像母的吗？”看似相当激动。 “呃，不好意思，”隔着车窗两人握了握手，尹澈收回手后从车里走了出来很认真的对着小黑说道，“不好意思，我误会你是女生了，真的不好意思，我叫尹澈，那个，那个，其实近距离看你就不觉得像女生了，对不起。”尹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没事，没事，”小黑大方摆手，“其实很多人都会有这种误解，我啊，可是很男人的。”说着拍拍自个儿xiōng口，然后不忘白了眼一直偷笑的小白。 “你把他看成，女人了？”尹湛神色有点不太一样的开口。 尹澈不回答也不否认，别扭的别开脸。 小白喃喃道，“你又姓尹？” “他是我哥，”尹湛补充道。 “哦，”小黑点点头，“可是我好像见到过你哥哥，老大，可是在哪儿呢？一时想不起来。” “笨，”小白敲了小黑一记 尹澈觉得这个动作很熟悉 “这有什么奇怪的，一定是他以前来接我下班时见到过，”尹湛不以为意，然后就和小黑小白道了别，上了尹澈的车。 使小性子 从上车开始，尹澈和尹湛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大家好像都在维持着两人心中的怎样一种平衡，如果谁先打破这种平衡，可能会有自已暂时不能把握的局面，有些话虽不能问出口，但其实还是想要清楚的知道，就比如尹湛就正在用眼尾仔细观察尹澈的面部表情。 而尹澈觉得心里很别扭，例如想法一，小黑不是女人怎么了，男人也不能这么亲密的啊，难保他会对湛没有什么想法，而且被我看到了我心里还是会不舒服。例如想法二，尹湛就应该老老实实的找个女人结婚生孩子过正常人的日子，这样才对得起死去的妈妈和已经年迈的父亲，当然还有他自已。例如想法三，对于自已现在对尹湛爱慕的心情已经不能受自已控制的地步，很多时候甚至会嫉妒，可以后难保不会发生真正类似的事情，那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已不这么容易就表现出这种情绪来，例如想法四，湛啊，你一定不要和别人结婚生孩子，“呜啊…”尹澈胡乱的摇摇头，越想越乱，一时没注意，手上的方向盘差点打偏。 “怎么了？”看着尹澈的脸像个变色龙一样变个不停，最后导致差点抓狂导致车祸，尹湛急急的问。 尹澈假装没有听到。 两人一前一后的回到家，发现尹父的包包已经摆在归包处了，只是不见他人，尹湛伸长脖子往尹父的房间里望了望，门扉半掩，尹父好像在用手机在和谁小小声的打电话，“爸，能和你聊聊吗？” 尹父听到屋外的声音快速挂掉电话，轻咳一声，像是掩饰着什么一样施施然从房间里出来坐在客厅沙发上尹湛的对面，“关于肖老合同的事？” “嗯，合同本身并没问题，只是我在想…”尹湛像是正在找合适的语言。 “他可能知道你的身份了，”尹父箸定的说 尹湛并不觉得惊讶，“本身就不想隐瞒，稍稍一查就会发现的，只是我还是不太明白…” “他有个女儿，和你差不多大，我想肖老是有那方面的想法的”尹父说着轻靠在沙发靠上。 “联姻？”尹湛双眉紧锁，想了想说，“我还没有结婚的打算，至少现在没有”尹湛觉得有些事必须要和尹父说清楚。 尹父长叹一口气，“我不会强迫你” “那这个机会我还要吗？” 尹父呵呵一乐，“居然会征同我的意见了？” “事实证明多听听长辈的意见对我们有好处，”尹湛对着尹父皮皮一笑。 尹父也不与他贫，“这次的机会不多得，再说他又没说以什么为条件。” “啊，”尹湛猛一拍自个额头，“我怎么就没想到这层呢？”然后噌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先去工作了，吃饭了叫我。”说着欲抬脚往楼上走。 “和你哥说，他管饭”尹父拿过电视机摇控器 尹湛顿了顿，半开玩笑的说，“我好像把管饭的惹毛了。” 吃晚饭的时候，尹澈只偶尔和尹父说两句话，一到尹湛接话茬他便闭口不言，这时一阵手机钤音响起，尹父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便说吃好了，匆匆回房把门关上接自个儿电话去了，尹澈很是好奇。 尹湛这厢却一直在密切注意他的一举一动，突然看到饭桌上尹澈一个手指头贴着创可贴一翘一翘的，“把手切了？”尹湛隔着桌子抓着尹澈的手问 “不关你事，”尹澈甩开尹湛的手 “你……”尹湛气结 “我怎么？”尹澈起身就收拾好碗筷往厨房走，也不问人吃好没吃好。 尹湛紧随其后，见尹澈正围着围裙在洗碗池边定定站住，像是在想些什么，轻轻走上前，把头抵在尹澈肩头神色痛苦的说，“你这样会让我误解”以为你是为我而吃醋，我便不想放开你的手，任你自由。 “什么？”尹澈微微转头 尹湛一抬眼，能清晰的看见尹澈耳际微黄的毛发，柔顺的贴在白晰的皮肤上，顺着往下可以看见光洁的脖子上根根纤细的汗毛仅能见一点绒毛，再入眼是精致的锁骨，然后是一件淡蓝色套头t恤，衣服里面的皮肤也…，尹湛猛吞了口口水。 “你在看什么？”尹澈抬抬肩膀 “呃，”尹湛一愣，假装很认真的观察尹澈的脖子，然后以异常夸张的口气说，“一直没发现，你为嘛没长喉结呢？” “嗯？”尹澈不知道话题怎么会跑这上面来 “哈哈，说你没长喉结，哈哈，”尹湛神色古怪讪讪的回房了。 只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尹澈，“嗯，好笑吗？”茫然的用手摸了摸自个儿脖子。 收拾好厨房以后，尹澈越想越觉得自已好像做得有些过分，微微迟疑了下，来到尹湛门前伸手敲敲，没回应，再敲，正准备再再敲的时候。“进来，”尹湛低沉的声音响起。 进得门内，发现尹湛双手抱头坐在椅子上，完全看不见他的脸，尹澈把门带上，边走边说，“我是来跟你道歉的，我之前不应该…” “你可真会折腾人，”尹湛没听他说完，放下双手，抬起脑袋仰面看着尹澈，眼里有着某种痛苦和炙热 “嗯？” “我曾对你说，如果觉得辛苦什么都可以交给我，”尹湛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来，“而你一直在中间摇摆不定，”朝着尹澈步步紧逼。 “什么，意思？”尹澈节节后退，最后抵在门背上，退无可退。 “假使这样下去，”尹湛弯腰把额头抵在尹澈脑门儿上，闭着眼睛和尹澈鼻尖对着鼻尖 “嗯？” “我不保证哪天不逼你”，说完尹湛一脸疲惫的把尹澈拉入怀中，脑袋深埋在尹澈的颈项间，如果尹澈的肩膀上长有眼睛一定会发现尹湛的表情很痛苦。 “逼我，什么？”尹澈呆呆的问 久久响起尹湛探寻的声音，“做人媳妇，你会吗？” “唉？”什么意思，好深奥 “呵呵呵，傻，”从尹澈颈项里传来尹湛故作潇洒的声音，尹湛保持着这个姿势抬起右手，轻揉尹澈的脑袋几下，“不是一二般的傻。” 尹澈用力回抱着尹湛，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传来浓浓的心酸。 英雄救美 其实人与人之间最大的不同不是身份之间的差别，身高距离的不等，仅仅在于思想上的想法不同而已，世上如此繁多的人聚集在这个世界上，就注定了如此繁杂的世界。 这个城市早已经进入深秋，穿一件衣服已经会让人觉得单薄，特别在夜晚，徐徐的秋风吹来，带来阵阵凉意，尹湛也不知道自已今天抽的什么风，打车到离家还有三站路的地方下了车，想要徒步走回去，或许是这条街道两旁的几排银杏树叶黄得太诱人，也许是傍晚的秋风惹的祸，也许是有些事情一直闷在心里，想要借此抒发抒发感怀，毕竟东西装得太久了会变质，而装在人脑子里心里的东西同样会变质，只是变得更加深入骨髓，变得更想贪婪的索取，人心永远不满足，想要得到的更多。 慢悠悠的走了半个多小时，才看到那个熟悉的小区，今天看起来格外不一样，不知是心境的原因还是因为笼罩在路灯下的原因，好像有种不真实感，胡思乱想了一大堆，尹湛上楼掏出自家大门钥匙，旋转，打开，家里空空如也，尹父不在，尹澈也不在，心里有点和这个家里一样的味道，空空的。 在冰箱里拿了个苹果洗静边啃边往沙发上坐，双腿搭在玻璃桌上，拿过一旁的电视摇控器打开电视，一个频道接着一个频道的换，不是很有意思。 尹湛抬眼看看墙上的挂钟，晚上十九点四十五分，指针还在不停打转，走得咔咔做响，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盖，没有未接来电，伸出手指快速的在手机键盘上输入十一位数字，却久久都没有摁拨出键，如此反复两次尹湛长叹一声，扔开手机把自已陷进沙发里，把手臂覆在眼皮上，久久不曾动弹，直到周遭的事物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家里的电话铃声响起。 尹湛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就直接奔电话而去，拎起话机放耳边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一句话，对方就以快速急切的语言陈述了一遍，尹湛只听见对方说了尹澈受伤然后听清在他工作的医院，“他现在怎么样？”尹湛满是担心，听到对方说的话后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不等对方把话说完摞下电话抓过手机就往外跑。 出了家门很快打了个的，一路上他不住的催促司机先生开快点，司机先生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小伙子，我已经开得很快了，不过遇到红灯我也没办法啊。” 尹湛来到医院，稍微一打听便知道尹澈在哪了，顺着值班人员指的方向跑过去，尹湛不意外的在一楼大厅见到了尹父和给他打电话的肖婷，“怎么样了？” “在包扎，”尹父缓缓说道。 “实在很抱歉，尹伯父，”肖婷看着尹父和想把她脸盯俩窟窿的尹湛一脸愧疚。 “这也怨不得你，不用自责”尹父出言安慰，的确怪不得人家。 “到底出什么事了？”这厢尹湛还完全不明白事情的始末 肖婷不得不把刚才和尹父说过一遍的事情再次对尹湛说，“就是值班回家的小澈走到医院前面一个巷口的时候，见我被四个男人堵住去路，所以，”说到这里肖婷小心的看了尹湛一眼，发现尹湛额头的青筋似乎都在跳跳，吞了口唾沫，“为了帮我，被几个流氓打了。” “被揍的狠不狠？”尹湛用力握紧拳头，他***，我都舍不得碰一下的人居然被几个人给揍了，不心疼吗？ “有点狠，”肖婷点点头，“对不起，”真的是满心愧疚，更愧疚的是以前还对这么可爱的小澈抱有那种心态，更加鄙视自已，不过以后一定会把小澈当弟弟一样爱的。 “幸好当时你机灵偷偷报了警，要不，澈说不定得被人打残了，说起来还得谢谢小婷”尹父很认真 肖婷把头低得更低，“哪有，伯父你这样说我更加觉得对不起小澈。” “砰”椅子被砸的声音，尹父和肖婷快速抬头。 “cāo他娘的，事后我要不打得他丫的几个满地找牙把我尹字倒过来写，”尹湛咬得牙咯咯作响，脸比锅底还黑。 “呼，”肖婷暗暗长呼出一口气，心想幸好之前只是动尹澈的脑筋还没有实施，要不，看这样儿，自已会死得很惨，就更不要指望过幸福美好的生活了，但话又说回来对于她知道尹湛是尹澈弟弟的事情一点都不惊讶，因为肖父在家有这样提到过，还说他不想依赖身份上的特殊，是一个上好青年，肖婷的眼里又闪过一丝算计的眼光，只可惜时间很短，因为他没有自信能摆布这样一个家伙。 “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尹湛的问话把肖婷拉回了现实，她仔细考虑了下，有，而且还不少，但为了自个儿身家性命可不能实话实说，她把脸上的表情装得很无辜“我哪能得罪什么人哪？不过，我父亲做生意就说不准了，”这样说既怪不了她也怪不了她父亲，因为为了生意上的事多多少少会做些不尽人意的事情吧。 尹湛一沉吟，既问不出什么事情，便不再多言，况且就算别人知道是为嘛事儿，也不一定会对他这个外人讲实话，转而对着医院四处望望，“怎么还不出来？” “再等等吧，”尹父深深的皱着眉。 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尹澈才被从值班医生那里坐在轮椅上推出来，右脚和右手打着石膏，脸上到处青一块儿紫一块儿，涂了些药水看着别提让尹湛多心疼了。 尹湛快速从医生手里接过尹澈的推车扶手，想用手轻轻触触尹澈的小脸，“疼不疼？”可到半路上又收回来了，怕弄痛他。 “不疼，”尹澈摆摆头，想给尹湛一个大大的笑容，只是没想到咧嘴的时候咧到伤口了，痛得他直嘶气儿。 “你说你傻不傻，以一敌四是你干的事儿吗？”尹湛满心的心疼。 “他们也被我揍了，只是没我被揍得多，但是……” “一点都不英雄，都被揍成狗熊了，多傻”说出的话却是满口责备。 “呃……”尹澈只觉得被小瞧了，但心里还很高兴，因为，因为他觉得尹湛是在为他着急，虽然不能证明什么，但他要的也就是这样而已，看着他担心的样子和口气，莫名其妙的就觉得开心，他甚至怀疑这算不算是自已的恶趣味。 “小澈，谢谢你，可是，”肖婷终于有机会插口了，“我要郑重的跟你道歉，请你一定要接受，”说着很端正的站在尹澈面前低下头，“对不起。” “唉？又不是你打的，虽然是与你有关，但假如不是你，只要我遇到了我都会上去帮忙的”尹澈一脸认真。 “小澈，”肖婷把脸使劲往尹澈脸上噌，“好可爱的宝宝” “啊，”被噌到伤口的尹澈一脸狼狈 “小姐，他现在混身是伤，”尹湛有点不满。 “呵呵，看样子不是太严重，”尹父不知道为什么心头的石头一下子落地了。 “啊，不好意思，”肖婷拎着包双手高举，然后蹲在尹澈轮椅边上，与尹澈同视，“小澈，以后我会保护你的，你放心，只要你有事情找我帮忙我一定帮，”说着又伸出自已的狼手往人脸上捏，“我会把小澈当弟弟来爱的，保证对你不会有不纯洁的思想。” “唉？”小东西脸红了 “切”尹湛不屑。 其实人肖婷所说的不纯洁思想并不是指那种事情，而是指不会算计某澈，想正正经经跟他做最纯洁友爱的朋友关系，不掺半点水份的那种，也不带拐弯抹角和欺骗，天知道她以前是有目的的。 最后尹父本想让尹澈住院观察的，虽没有太大的伤，但是右腿肌肉拉伤，右手骨折还有多处擦伤，但尹澈要坚持回家，医院里的医生也说只要自已稍加注意，回家养伤是最好的，只是本来就二十多岁的人了，想要完全康复可能需要的时间有些长，院方知道后也给尹澈打了电话表示慰问，并准许尹澈请假，说是等伤好以后才上班 阿太的事业 自尹澈受伤以来除了去医院换药就没出过家门，主要是这到深秋以来一直都是yīn雨天，尹父和尹湛上班的时候都请阿太过来照料，本来尹父是想为尹澈请保姆来的，但还是觉得不方便，想啊，人澈好歹是一大老爷们儿，不说平常的阿姨不定能搬动吧，上厕所也不方便，谁让他伤的还是一顺风，右手右脚，连拐仗都没法儿架。 肖老听说尹家儿子救了自已掌上明珠，自也是过来慰问探视了几次，送的东西都能堆成一小山了，其间看到尹湛他也坦然的讲说自个儿老早就已猜出他尹家二公子的身份了，为嘛呢，第一次见尹湛的时候张秘书不是帮他开门来着吗，看人心多细，所以说做生意做精了人都会变成狐狸。 这日下班尹湛也是匆匆忙忙就往家赶，小黑想请他一块吃晚餐，被尹湛推了。 小黑说，“老大，咋啦，这几日家里有事儿啊？” 尹湛边走边说，“媳妇在家等着呢。” 小黑怪叫，“哎，又一个妻管严” 尹湛回家的时候，没忘出门时尹澈的叮嘱从菜市场里买了几样小菜和切好的肉片，刚打开家门就看见阿太的怀里抱着一大堆尹澈的衣服从楼上急匆匆的跑下来，然后一样样的放到尹澈身上不住的比划，“这件，不行穿不上，还有这件，太紧了没啥弹性，这件……”一一比划完不无沮丧的说，“大哥，真的全都换不上。” “没关系，明天让湛带一身回来，你坐啊，别来回折腾。”尹澈微笑着用手一指旁边的沙发。 “带什么？”尹湛边换拖鞋边放包。 “回来啦？”尹澈一听见尹湛的的声音就条件反射的反问，那表情真像一只见了主人的宠物，只差没摇尾巴了，尹湛呵呵一乐，路过尹澈身边的时候顺带揉了揉他微黄的软发，然后就往厨房走。 “大哥想洗个澡换身衣服，可是都穿不上，手和脚被绑得太肿了，”阿太冲着厨房嚷嚷。 “洗澡？”尹湛放下手里的菜想入非非，偶觉得有东西从鼻子里面流出来，慌忙用手捂严实了。 “湛，你都回了我就走了啊，”阿太再次冲着厨房嚷嚷 “把晚饭吃了走吧，” 阿太冲尹澈灿烂一笑，“大哥我今天有事儿，明儿个再来和你聊天。” “有事儿？”半响尹湛从厨房伸出半个身子。 阿太笑着冲他点点头 尹湛把阿太送到楼下的时候，阿太忽然收了脸上的笑容，“柏然这些天有和你联系吗？” “没有，不过……”尹湛把双手揣裤兜里 “什么？” “前两天看见他了，好像和朋友在一起。” “谁？”阿太紧跟其后 “不认识，”尹湛想起和井柏然一起那男的，看起来蛮不错的，只是眼神太冰冷了。 “柏然他……”阿太想问尹湛知道不知道井柏然对他的想法，但话到一半又咽回去了，两个都是他兄弟，他不知道要怎样去说这样的事情。 尹湛侧过身子凝视着阿太，意思是要他说下去。 “没什么，对了，那几个人已经被释放了，”指揍尹澈的那几人 “嗯，知道，你能找到他们吧？最好在一个合适的时间找到了通知我”尹湛眼睛内闪过一丝兴奋。 阿太用右手比了个ok的手势，“小事一桩，” 阿太为什么每天都有时间照顾尹澈呢，难道他就不上班？这得从阿太初中的时候说起，他和尹湛那时就是打架斗殴认识的，然后破天荒成了哥们儿，高中的时候班里学校里被他们揍过的人不在少数，也可能是天生就有暴动因子，一掐架准把别人撂倒，好多人也不敢惹老师们口中所说的事非头子们，而高中毕业后尹湛出国学习，回来后也远离了这些事情，准备接手尹父的事业，算是个真真正正的良民了，可阿太就相反，他从读大学开始就认识了社会上的一些帮派人物，慢慢和他们混熟了别人有事做的时候，也常把他带上，他也顺带就往这方面做了，但是和电视上整天东抢西杀的古惑仔可完全不同，他们很少打架。 现实生活中如果有两方的人因为什么事情而产生分歧，老大们一般都会选择一个地方坐下来谈判，例如茶楼，包间等，双方都会把各自的兄弟的兄弟的兄弟带上在外面一地儿等，这样一来人数就多了，人一多多半就打不起来，然后哪方的实力强弱的原因一并加上，该赔偿的赔偿，该道歉的道歉。 阿太混了这么些年，手下的弟兄也多了，因为平时对人很义气，能叫得动的人也多，还认识了不少的大款，很多的大款都和他们这样的人有来往，双方都有利可图，各取所需，所以阿太不用天天和平常人一样上班下班还仅能挣些微薄的工资，以往他都会留下来把晚饭吃了再走，今晚也就是有事情才不得不离开。 而这厢尹湛回到家，首先就是把自已的一件薄的低领毛衣找出来拿给尹澈，然后自已围着围裙在尹澈的口述下一一学着做晚餐，“咱明天出去吃吧” “不想做了？”尹澈坐厨房门口一脸就知道的表情。 “你不觉得难以下咽吗？我现在吃我做的菜吃出心里障碍了”尹湛手里翻炒着青椒肉丝。 也是，天天不是咸了就是淡了要么就甜了，有时还一嘴胡椒粉，“还好，才开始学做菜其实都这样。”尹澈安慰道 “哼哼，”尹湛一脸邪笑手里逮着菜勺侧过身子斜看着尹澈，“你不是想洗澡吗？我帮你洗？” “嗯？不，不用”突然，太突然了，这话问得真太突然了，尹澈如是想。 锅里的菜“滋滋”的响着 尹湛左手大拇指和食指抚摸着下巴“可你自已根本洗不了，不说别的，站都站不住，衣服都没法脱吧。” “我今天不洗先，”宁愿明天麻烦阿太也不让你帮忙。 尹湛放下手里的家什走到尹澈身边 “你，要干嘛？”尹澈警惕的盯着向自已弯腰靠过来的某湛。 尹澈身上到处闻闻嗅嗅，“好大一股臭味儿” 这时，“轰”的一声，锅里的菜，油太多燃起来了。 “cāo，烧了”几乎是尹湛大吼的同时就把尹澈护在自个儿身后 “是锅里的糊味儿，”尹澈纠结着一张脸。 “盖，盖，锅盖在哪？”尹湛伸长脖子东找西看，最后在一堆厨具里把锅盖翻出来给锅盖上，家里到处飘散着糊香味。 洗澡澡 这一顿晚餐两个人都吃得相当纠结，尹湛是因为菜的味道不尽人意，就是勉强能入口都不太算，尹澈就更是食不知味了，自已很想洗澡是没错，可要是让他在尹湛面前剥光了衣服洗澡，或是让他帮忙洗澡这些事情打死他也不愿意干，听着厨房水池里传来洗碗的声音，尹澈低头仔细打量了下他的这身装扮，不方便，太不方便了，特别是右胳膊右腿捆得像粽子。 厨房传来关厨柜的声音，证明尹湛已经把碗洗好了。 尹澈觉得心脏发紧，头皮发麻，要是以往他还可以躲，躲到自个儿房里就万事大吉，而如今上楼下楼还得被尹湛抱着走，沮丧的感觉不止一点，不是不喜欢他抱，而是不喜欢丝毫没有反抗能力的自已任他抱。 脚步声音由远即近。 尹澈握着电视摇控器的左手关节有些泛白，双眼一瞬不移的盯着电视节目，女主角泫然欲泣的扑倒在男主角怀里不住的用粉拳作势敲打着他的xiōng膛，‘你这个骗子，你这个骗子，我再也不要相信你，再也不要相信你，呜……’，男主角一个劲的把女主拥在自已怀中，‘对不起，我坏，我太坏了，但是，请相信我，因为爱你所以才不想跟你说……’ “别看了，洗澡”尹湛在厨房捞了张手帕擦拭着手上的水渍站在尹澈面前。 “我想明天洗……” “你一直就爱干净，伤了这么些天只擦了身子，应该觉得难以忍受吧？”尹湛擦完手把手帕反手扔在沙发背上，认真看着尹澈。 尹澈微微皱着眉头幽幽的声音响起，“那你帮我把水放好我自已来……” “你别扭个什么劲儿啊？右手右腿都不能动，就算把石膏拆了也有近个多月不能动吧，怎么？想让自已身上的老皮保存到冬天当衣服穿是吧？”尹湛也来气，按说一正常的青年壮小伙面对自已爱的人的时候身理也总会有那什么反应，更别说那人还是□裸的在自已眼睛面前晃悠，任自已给他洗澡，想想他容易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没想某人还在这唧唧歪歪，难不成真要任他身上发霉，在自家浴室里淹死还是让别的男人替他洗，尹湛烦躁的拨拨头发，其实自已也紧张得要命，甚至还有丝兴奋。 “我本来就行动不方便，你一人给我洗太费…劲了，”在尹湛强烈而直接的注视下尹澈越说越小声。 怎么着还想多少人侍候你洗一澡啊？尹湛脸色铁青着把尹澈从轮椅上抱起来 “啊……”一下子悬空的感觉让自已特没安全感，尹澈用正常的那只手臂攀在尹湛脖子上 “抱你都不费劲，洗澡还……”确实费劲，尹湛暗哼一声，“抓牢，跌出去我不负责” “我就是不洗，”尹澈一小脸都快打结了 “还来劲儿了，你信不信我把你衣服扒光了让你呆窗边上让人观摩几小时”尹湛加大声音停下去浴室的步子，一脸严肃的盯着怀里耸拉着脑袋的人。 尹澈见尹湛面上的青筋真跳跳 “洗不洗？” “洗洗洗我洗” 不一会儿浴室里传来吵吵声 “你把脸转过去” “转过去我没法儿脱你的衣服”声音停了停又说，“况且会弄到你伤” “我不要凳子，你把浴缸里的水放满把我扔里边得了” “胳膊和腿不能打湿” 过了一会儿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你干嘛盯着我看？” “不看我怎么洗？” “你干嘛摸我？” “不用手我怎么洗？” 五分钟后 “你不快点给我洗完，跑那边去干嘛？” 某人捂住鼻子的声音，“我洗下脸先” 两分钟后 “你轻点儿，把我弄疼了” “啊，那我洗慢点” “我能洗的我自已洗” “呃，那把你的右胳膊再抬抬” 当尹澈上身穿着尹湛找给他的白色低领薄毛衣，下身穿着一袭淡白色运动裤被尹湛轻轻放平在床上，掖上被角之后，尹湛觉得有点虚脱，他假装很镇定的叮嘱某澈晚上想厕所就叫他，要叫不答应就给他打电话。 “嗯，嗯，”尹澈虚应两声就把自个儿头全数埋到被子里了 尹湛没像以前一样把他头拉出来，而是轻轻踱着步子出了房间，他觉得那个狭小的空间里像喘不过气似的闷热，找了身换洗的衣服，把水调到三十度左右慢慢的冲澡，眼前一直晃悠着那条像白萝卜似的身段，除了那被捆绑得稍有些臃肿的胳膊和腿。 柔和的腰身线条，纤细的四肢，说也奇怪那么纤细的身子，却愣是给人一种视觉上的冲击，以前也有一起洗过澡，可是都并不是像今天这样的袒呈相见 还有那毛毛并不太旺盛却显得可爱的某处，“cāo，”尹湛甩甩头把蓬蓬头放在自已头顶，水温调低至十度，心想如果再多帮某人多洗几次澡，说不定自已会流鼻血过多，导致失血而亡。 尹澈把头埋被子里，该看不该看的全都被看光了，虽说大男人也没啥好纠结的，反正大家长得都一样，但现在的脸还在微微发烫，忘不了尹湛的手抚上他身子的时候的触感，混身像是触电般，他只有一直不停的对着尹湛叫嚣才能被转移一些注意力 而现在有好多的情绪在他脑袋里打转，羞涩，不知所措，惊慌，害怕和期待五味陈杂，“如果愈陷愈深我该怎么办？” 伸手想要把被子拉得更高，让自已被裹得一点风不透，这样安全些，“嗷”尹澈泪，没想到往上拉被子的时候被子把自个儿受伤的手噌到了，“疼疼疼疼”龇牙咧嘴。 人们只有在受伤或是生病的时候才能知道健康对于人们的意义到底有多重要，那感情也是不是只有在得不到的时候才能够更加铭记于心呢，听说大多数人都觉得最美好的恋情，都是那些不管是什么原因却始终没有走到最后的恋情，又到底是不是呢？ 人生短短几十年最后谁都会挂掉，又为什么要挣那么多钱，想住那么好的房子，又想和谁谁谁一起永不分离呢？ 报仇雪恨 这夜华灯初上，四个二十多岁左右的年轻人进了一家火锅店，这本身没什么奇怪的，天气已入深秋,夜晚已渐渐偶感凉意，在这样的时候吃点火锅不论身心都倍感温暖，一辆深色的中华小轿车停在火锅店对面的巷口，里面只坐了四个人，而坐在副驾席上的男人掏出手机，手指噼噼啪啪的在手机键盘上乱按一通后，附在耳边，没叫姓名开口就问“你在哪？” 男人默不作声几秒，想是对方在说话，“那你现在过来吧，新世路口的双耳火锅店对面，”男人又静默了几秒，然后口气稍大声的说，“不是请你吃火锅，钓到那四个仔子了”然后男人把电话稍离了自个儿耳朵两秒，坐在驾驶座上的人都能听到手机另一边的咆哮声。 “对，对，不要这么激动，对你不好，你家不是还有个伤员吗？别把人吵着，嗯”男人收了线，双眼静静的注视着火锅店入口 “对了，”男人把头转向后边问，“这个火锅店有没有后门？” 后座男a答，“太哥，你是怕他们跑了？我想不会吧，他们也不知道我们跟在他们身后” 男人皱着眉头想了两秒，“不能有一点差错，否则……”男人在想刚才电话那边那人那激动的模样，不用看都能猜出来，“我不想当他们的替罪羊” 虽然车上的另外三人并不知道他们口中的太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谁都不想违背他的意思，后座男b想都没想，“那我去问问，”说着就打开车门奔着对面红红火火的火锅店走去。 车上的人只见后座男b走到火锅店旁边站着的一个类似保安或是管车员的人走去，然后从怀里摸出包香烟递了过去，再给那名保安点燃，就聊上了，只几分钟，后座男b朝那名保安员挥了挥手，又转身往车上走来，大约一分钟左右，打开车门上了车，“太哥，这个火锅店就两层楼，但出口却仅一个。” “嗯，这样就好，”男人把车窗摇开，驾驶座上的男人像是知道他的想法样，从车上拿出一包中华烟，递了一根给男人点上（某君，坐的中华车，抽的中华烟，爱国分子？）男人深深的吸了一口，“你们也来一根吧，提提神，丫的他们在那大吃特吃，咱却在这守门，见他娘的。” 车上的几个人也不跟男人客气，真真的一人抽一根的抽上了。 男人把烟抽完往椅子上一躺，“你们盯会儿，我打个盹儿，”说完就把眼睛一闭 “好的，”不知道是车上的哪个男人回的 后座男a想了想说，“太哥，这么小的事情，你交给我们就行了，为什么还要亲自出来跟？”后座男b也附和着出声，“对啊，我也觉得奇怪” 男人闭着眼睛动了动，调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为了我一要好的哥们儿，要不我才不犯那贱”为了几个小仔子把这美好的时间愣是丢在这儿。 “那呆会儿我们下手重些？”后座男a继续好奇的问 “不用，全交给那哥们儿了，他能搞定，”男人的声音有点儿含糊。 后座男本来还想要问些什么，只见驾驶座上一直很少开腔的男人伸出手来悄悄的对着后座上两人打了个手势，后座上的两个男人会意的点点头，车上一阵静默。 不知是二十多分钟以后，还是半个小时以后，一个一米八以上的男人在新世路口双耳火锅店门口下了出租车，脸色不佳的向周围扫视着，像是找什么人，当他眼睛扫到巷口处那辆中华车的时候，风风火火的跑过去，看清楚副驾驶座上的人后，从车窗处逮住那人就一阵猛摇，“cāo，你还跟这儿睡上了，不是帮我盯人呢吗？” 副驾驶座上的男人在睡梦中被人摇醒，脑袋还不是很清醒，“停，停，停，停手，”都结巴了，还差点咬到舌头 车上的后座男a和b刚想有什么动作，却又见驾驶座上的男人再一次对他们打了个手势，a和b再次静默下来。 “人呢，”车外的男人见把副驾驶席上的男人摇醒了，便放开了对方领上的双手。 “湛哪，别心急好不？我都两晚上没睡足了，你说你……” “人呢？”尹湛铁青着一张脸不为所动 “得，我啊就算是误交你一损友了，还能咋想？” “人呢？”声音一阵大过一阵 “吃火锅呢，”眼见尹湛一转身就想往火锅店方向走，阿太忙从车窗上伸出手去抓，“店里人太多，不好收拾，等他们先安安生生吃完了先”说完长长呼出一口气，你说他为了朋友容易吗？不仅帮人没捞着好处，还得在那个急火攻心了的人身边不住的劝慰，他又容易吗他？答案是否定的，真是误交损友啊误交损友。 尹湛双眼冒出火星，直直的盯着从车窗上掉出半个身子的阿太，“我就是想去确认下，没想在那动手。” “靠，不带这么玩儿人的，”从窗上把自个儿的身子缩回去，“再说你认识人吗？” 尹湛一阵沉吟，他确实不认识。 驾驶座上的男人开了车门走到尹湛身边，“湛哥去车上坐吧，”说着向火锅店看了一眼，“应该还会吃很久”然后从香烟盒里抖了一根香烟递过去。 尹湛斜斜的靠在车身上，接过男子手上递来的香烟借着他手上的打火机点燃深吸一口，平时他不抽烟，只是在心情不正常的情况下抽两支，“不用了，我就在这守着，”随着尹湛抽抽的动作，烟尾在不是太亮的巷口一明一灭 一阵秋风渐渐凉，这是民间的说法，有它的事实根据，尹湛紧了紧身上的外衣，依旧斜靠在车身，偶尔会和车上的人闲聊上几句，但眼睛却一直盯着对面灯火通明的地方，每出来几个纯爷们儿，尹湛总会偏头问问车上，“是这几个吗？”但答案经多次都是否定的。 又从店里出来四个纯爷们儿，没有一个女的，尹湛正想再次偏头去问，车内几人甚至比他还激动，“来了，来了，娘的，让咱等了这么些时间。” “就他们？” “嗯，嗯”，， 真是不巧不巧，不巧得紧，尹湛如是想，那四个仔儿居然正往巷口这边走来了，“cāo他娘的，”尹湛低低咒骂，一个一个都长得奇丑，有个眯眯眼，有个踏鼻子，还有个一脸麻子，最后一个嘛，稍像个人样。 几个男人尖着嗓子像是在说着什么粗鄙的东西，一个声音突然发出阵阵yīn笑，“太***好看了，看的老子流口水，”另一个声音响起，“不过上次我们看到的那个娘们儿更***好看，那屁股，哎哟……啧啧啧啧，还有那xiōng真……” 后面的话尹湛自动省略，他嫌恶的看着那四人从他面前经过，然后往巷子里走去，再走，再走，里面就一个小巷子，收拾人没太大动静，“真是太他妈扯蛋了，”尹湛心想他是不是也要头望苍天大吼一声，苍天有眼啊，动了动胳膊，尹湛对着阿太眯着眼睛说了句，“如果听到我叫救命就进来帮忙，”又转了转脖子，“太久没运动了，这把老骨头还不知能不能打。”然后施施然跟了上去。 一脸麻子一边剃着牙一边打着嗝说，“今天收了钱，去好好爽一把吧”脸上尽显下流之色。 眯眯眼怪叫，“事没办漂亮，也不知能不能收到……哎哟”屁股上被人猛踢了一脚，向前猛窜出几大步，差点趴地上去了。 另外三人哄然大笑，“三儿，你是不是太心急了点…” “啊呀，”其中一人脑袋被人猛啪了下，其余人的眼角都瞄到后面有个人，快速瞄准目标“你是谁，想惹事？知不知道小爷我……” 尹湛不想与他们废话，一记漂亮的左勾拳正中目标 “不想活了，太岁头上动土”小仔子们一拥而上 尹湛把腰上的皮带利索的抽下来，把皮带头绑在手掌上，更利落潇酒的挥拳踢腿，“敢揍我媳妇儿，也不去张三巷王四路打听打听，你湛大爷当初是吃素食的吗？” 几人眼见打不过，纷纷掏出身上带的家伙，也就是一些能伸缩的钢管之类的东西，几人把尹湛围在中间，“兄弟几个，使劲打，这小子敢惹老子们。” “对，对，你小爷们好惹吗？” 尹湛的双眼露出几丝兴奋，以前几乎天天打架，虽说也有几年不曾与人动过手，但那种感觉还没有忘，再说现在也几乎是天天锻炼，敏捷度依旧不改当年啊，心里又憋着气儿正愁没地儿撒，这小子几个就是最大的出气桶，不到几分钟，小仔子们全数被尹湛打趴在地上，尹湛把脚踩在一人手上，“这只手一定就是当初揍我媳妇那只吧，”使劲一搌 “啊呀……”声音凄惨的程度不言而喻，“大哥，大大哥，小弟眼拙，但，但确实没惹你，啊呀……大哥脚下留情，就算是小弟哪惹到你了，也得说清楚不是，”一脸麻子讨好的道 “前几天你们不是刚从派出所出来吗？”尹湛低头看着趴地上直喘气儿的几个歪瓜劣枣，“怎么还想不想进去玩两天？” “不想，不想，”几人终是明白他为什么揍他们了 尹湛又在眯眯眼的腿上用力踢了一脚，“真不是男人，几下就被揍趴下了，当初揍我媳妇儿的劲哪去了？还没让我活动够”再补上一脚 “啊哟……”眯眯眼抱着小腿在地上直打滚 踏鼻子求饶道，“大哥，我们真没敢打你媳妇儿，她不是好好的吗？最后还报警把我们逮了，”没错，再怎么回想还是一拳都没打那女的身上，“全打那男的了，”也不知从哪跑出来的，当时，啊啊啊……”声音比之先前还凄惨 “打，我让你打，”尹湛不住的往他肚子上踢 直到车上的几人再也受不了这种魔音穿脑，才来把尹湛拉走 但巷子周围的住户久久都还在谈论那一晚听到的凄惨叫声，众老人大娘纷纷猜测发生惨叫的人们到底是遇到什么了，有些胆大些的住户在窗上观望了很久，说是看到一个帅男子把一堆小鬼打趴下了，讲得就像电视剧上一样。 有花堪折直须折 尹湛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和阿太一起去了个清吧，听说他与柏然以前就经常来这儿，气氛确实不错，适合聊天，音乐声并不是很大，除了稍暗的灯光和每桌桌子上点着的烛台，和众多围桌而坐的人们，就只有一些演唱人员。 侍者把他们点的酒水和果盘小吃上上来之后，尹湛在桌上翻开两个方形酒杯把酒倒上，“阿太，谢谢你，揍了一顿解气多了。” 阿太呵呵一乐，“其实你该叫大哥来揍两拳，全当报仇了” “他，”尹湛把一杯酒推到阿太面前，自已端起另一杯抿了一口，“他不会打架。” 阿太端着杯子作势和尹湛碰了一下，发出‘叮’的一声，“我觉得你把大哥保护得太好了，以至于他总是……”阿太在想着什么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更贴切。 “太简单了”尹湛端着酒杯放到眼睛和烛台之间，透过杯子盯着烛光看，很迷人，这就是传说中的朦胧美？“我爸也说他像张白纸，可是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我会争取比他活的更长久点，”那样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事情，他也能简单的生活，就像尹湛说的，‘什么都交给我’ 阿太看着尹湛瞬间放柔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想到了井柏然，他很想问尹湛知不知道井柏然的想法，不久前他们俩还在这张桌子上一起谈起过尹湛和大哥，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明白有很多事情不能强求，世上也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 尹湛摇晃着手上的酒杯，冰块在酒杯上撞得叮噹作响，然后一口饮尽，再满上。 阿太没有阻止 “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每天看得见摸得着，却时刻得忍住想要把他揽入怀中好好爱的念头，那该怎么办？还不能死心放弃”，尹湛端起酒杯放在眼前再次轻轻摇晃。 “拥有他吧” “就不考虑他的想法吗？” “也许他和你想得一样呢”阿太抿一口酒 “可是他下不定决心”我看着也累，尹湛一扬头半杯醇酒干掉一大半 “那你就帮他下那个决心” “我吗？可万一……” 只有在非常爱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另自已这么踌躇不前，深怕他以后会恨自已，怨自已 “也许他还是和你想得一样呢，”阿太对着对面的人眨眨眼 几分钟后，尹湛才像是消化了这句话，噌的从座位上站起来，一脸兴奋“对啊，他那么笨……”然后惊觉有异环视一周，发现所有的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自已，尴尬的坐回原处。 “噗”阿太对着尹湛呶呶嘴，“这就叫当局者迷”后面还有一句话是旁观者清，但阿太没有说 尹湛也呵呵一乐，用手抚着额角，“看来得出招了呢” “哎，”阿太把头仰在椅背上，“你的问题倒是解决了，我的问题才刚开始呢。” “什么问题？”尹湛单手支着下巴抬起头 “人生问题” “谁？” “说来你也认识，记得我高中那会儿，给你多次推荐过一个女朋友吧？”阿太在椅子上动了动。 尹湛陷入回忆，高中那会儿，确实…… “对，有那么个人，”尹湛反手猛一啪桌子，“叫什么来着？” “嘿嘿，是我的小仙女” 尹湛双眼鼓得老大，“你喜欢的就是她？”虽说记不清她长得啥样了，也忘记了她的名字，“那你干嘛要介绍给我，而且还是多次” 说到这事儿阿太就一百个不乐意，“当时不是没办法吗？她那会儿啊，只喜欢你” “切，你可真大方，”幸好没出什么事儿，尹湛一头冷汗 “你是不明白我爱人的真谛，只要她幸福就好”边说边晃脑，可爱之极 “那现在怎么又想起来了，这么多年一定找不到了吧，”尹湛右手食指在桌上敲得‘嗑嗑’作响 “唔”阿太嘴里包着一口酒直摇头，咕咚一下吞下去向前伸直身子，“我啊，最近打听到她的电话号码了，说是就在这个城市，”双眼冒着金光看得尹湛直打冷颤，看着他这么痴情的份儿，要是当年真和那女孩子交上了，那现在得成啥样儿啊。 “你喜欢她这么多年了？” “嗯，嗯，”阿太点点头，竖起手指对着尹湛比划了下，“整整七年了” 尹湛差点没把眼珠子掉出来，“娘哎，太痴情了你啊，”伸手在果盘里叉了个圣女果往嘴里送，心想和我有得一拼，不过，自已喜欢上小澈子到底是多久以前的事了，还真说不清，他只知道看到他被那个男人绑在床上的时候就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不想让任何人对他染指，想到这里尹湛又猛的灌了口酒。 最后聊了些什么两人都没太记清楚，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一个低沉的女音传来，是演唱台上一个浓妆女人演唱着梅艳芳很经典的一首歌曲，《女人花》待到这首歌唱完的时候，尹湛嘀咕了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然后抬起手腕看了看腕上的表，凌晨了，“回了吧，”对着对面一个劲吃水果的人说道。 “我无所谓” 尹湛呵呵一乐，“万一喝多了，半路上被人劫去了，那你的小仙女咋办？”说着对着服务员一招手，从皮夹里摸出十多张崭新的钞票 服务员接过钱一数把多的递了过来“先生，给多了，您共消费了980块” “多的当小费”尹湛今天的心情相当高兴，也不在意这点钱 “啊，有钱人啊，有钱人”阿太捶兄顿足，“多了不知道给兄弟花点” “少装穷，你我还不知道，这几年挣大钱了吧”从椅子上站起身，拉过搭一边的外套 “我们这是把脑袋装裤腰带上挣的，能跟你比吗？”阿太明显有点喝高了，有些摇晃 尹湛受不了的摇摇头，他做生意的手段尹湛领教过 出了清吧，因为先前和阿太一起的几个兄弟有事都先回去了，尹湛招了辆的士，把阿太拉上去，付了车钱报了地名，就见着车身一晃已开出去老远。 阿太看着窗外直往后闪的夜景，闭了闭眼，“柏然，我这样做是不是对你不公平呢？对不起”可是明眼人都看得清尹湛对尹澈的感情,有些事情不能勉强.感情的事情更不能勉强.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这章是今天更的第二章,收藏过百加更的一章,谢谢亲们的支持,也谢谢亲们的票票,君在努力当中.) 谐调性 尹澈正纠结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和尹湛肩并肩的看电视，其实和尹湛一起看电视并不令他感到纠结，相反他还很期待这样的时刻能够多一些，长一些，可是他发觉尹湛这些日子好似是中邪了，要么就是吃错药了，为什么这么说呢，这还得从一个星期前的某天晚上说起。 当时两兄弟正对着电视上的女主和女配的角色分析产生分歧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一阵嘣嚓嚓嚓的手机铃声响起。 “在家，”双眼直视电视，“你要请我吃火锅？”眉头轻皱，“什么？钓到了？”瞬间像炸毛的公鸡从沙发上站起来，“你给我好好守着我这就过来” 尹湛挂了电话后就把还在看电视的尹澈从沙发上抱起来往楼上走，“哎，你干嘛，我要看电视” “看什么电视，差不多该睡觉了，”尹湛唬着张脸瞪他 “唉？”尹澈蹬腿，“还这么早，天才刚刚黑，”心里一个劲的想，没有人权啊没有人权，受伤真惨，自由时间都被剥夺了。 尹湛不管三七是二十一还是二十四，直接把他往床上一塞，摁开电视，“你先躺着，我晚点回来。”说着就急急的往门外走 “你要出去？那我怎么……”‘嘭’随着一关门的声响，屋里除了电视和尹澈已经空空如也，“办……”尹澈晃神，伸长胳膊划了划，只能用半边身子爬，“臭尹湛，把电视摇控器扔那么远，”在脚的方向，受伤了真不方便，受伤一顺风更不方便，因为身子掌握不了平衡，看吧，有好几次尹澈都像小龟一样翻得面向上，有时是面向下，然后得狠狠翻才能不被碰到伤口，继续爬行。 一个频道一个频道的守，其间尹父回家的时候过来看了他一眼，问他要不要上厕所，尹澈大汗，看着尹父花白的两鬓睁大眼睛直摆头，那吃东西吗？尹澈问还有什么，尹父嗵嗵嗵的跑下楼，在楼下大吼还有几只橘子，尹澈把眼睛睁得更圆头摆得频率更大，尹父在楼下看不到尹澈的表情，又加大嗓门问，要吗？尹澈更大声的回吼，不要。 有些电视台已经没有节目了，尹澈又接着一个频道一个频道的调，电视屏幕右方确确切切的显示着凌晨两点十五，尹澈刨过右手臂前方的手机，真的是用手臂刨的，刨到左手能捞的地方摁了一串数字，打还是不打，打，不打，纠结中…… ‘砰’大门关上的声音 尹澈伸长耳朵，把电视关上。 ‘嗵嗵嗵嗵’上楼的声音 ‘嗒嗒嗒嗒’走廊上传来的声音 怎么没动静了？尹澈放下手上的电话，侧侧耳朵皱着眉头，确实没有声…… ‘咔嚓’门被扭开了 尹澈心脏突突直跳 尹湛钻了大半个身子进来，“还没睡？”然后进屋反手把门锁上，“在等我？” 尹澈双眼圆睁，他看到尹湛说‘在等我’的时候脸上似乎是在笑？又不是在笑？那是什么表情，很奇怪，看得尹澈身上汗毛全竖起来了，随着尹湛的逼近能清晰的闻到他一身的酒味儿，“你喝酒了？” “嗯啊，”尹湛坐在尹澈床边，嘴角轻轻上扬，右手抚上尹澈的脸颊，“伤好像好了，”是指脸上的伤，“没有结痂，还是很好看，”手往下滑落到唇角。 “唉？”他的手冰冰凉凉的，自已的脸一定烧得利害，后来尹湛还说了些什么，尹澈没有听清，他脸上的又是什么表情，从没见过可是很好看。 “哎，”尹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眼睛有一点闪神，“睡吧”说着从床上站起来 “嗯？”这么快就走了，他刚刚到底在说什么 刚跨出两步的某湛又折身返回，委身来到床前双眼圆睁的某澈额上轻轻一吻 “唉？”尹澈眼珠子快掉出来了，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做梦？一定是做梦，“梦，梦，梦，吻了？” 尹湛把眼睛弯得像个月亮，“这是晚安吻，国外都这样，你也回亲我一下得了”尹湛大方的把自个儿的额头往尹澈面前送。 “你……”尹澈瞪圆着一双眼指着尹湛的鼻子说不出话，“我……”反手指着自已的鼻子还是说不出话，就这样被亲了，被尹湛亲了，动了动右胳膊，“嘶……疼，”不是梦，“呜……” 眼看尹澈扁起个嘴巴就要哭，尹湛反而慌神了，“你，你怎么了？”难道我理解错了，他不喜欢这样反而觉得委屈恶心？ 尹澈划划右胳膊“疼，好疼，呜…”一个劲儿想哭，就这样被自已偷偷爱着的人亲了，尹澈觉得自已就像一个讨糖吃的孩子，可是此糖非彼糖，好难讨，看见尹湛脸上的不知所措他只能告诉他疼，眼泪在眼眶里滚了几圈被他硬生生憋了回去。 尹湛一脸哭笑不得，把尹澈的脑袋轻轻摁在自已xiōng口，“不疼了，不疼了，”边说边在他的发顶轻吻了几下，“怎么这么傻？明明有伤的，”尹湛抱得很小心翼翼生怕弄到他手臂，“睡吧” 然后又是某天的一个晚上，尹湛刚把阿太送出门回见尹澈正规规矩矩的坐在轮椅上看电视，也不问别人是否愿意就把尹澈腾空抱起 “你干，干嘛？”腾空的时候声音都结巴了 尹湛对着尹澈弯了弯嘴角，“椅子上太硬了，坐在沙发上舒服些” “哦，好” 尹湛带着尹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还好有顾及到某人的伤势，只是…… 尹澈见尹湛把自已放在他腿上后，就不再动作了，等了老久也没见他有要动的意思，不得不开口，“你为什么不放我在沙发上？”坐在腿上的感觉很别扭，强烈的别扭。 “为了锻炼你的谐调能力自已挪吧”眼睛盯着电视一秒没离开过 尹澈泪，“我谐调能力哪不好了，只是受伤了不方便动而已” “就是谐调能力不好才会受伤，”尹湛把右手搭在尹澈头顶上，轻轻的揉揉 “唉？为什么？” 尹湛白了他一眼，“自已想” 就如今尹澈想了很多始终没明白，难道谐调能力好了动作快了就不会受伤，尹澈用没受伤那只手猛一啪自已脑袋，“明白了，” 尹湛再次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你以前经常打架都没受伤，就动作的够快是吧？”尹澈边说边双手齐比划 “小心你的手，”尹湛身子向着沙发靠了靠，尽量保持不会碰着尹澈的伤手 “是吧？”尹澈继续追问 尹湛注意着尹澈的手“当然了，要不等着挨揍啊？这只是一小部分因素，太深奥你不懂的”说完看了眼没再吭气的尹澈，“你那什么表情？”难道被自已说的话打击了，尹湛狐疑 “那你在哪儿学的谐调能力？” “啥？”尹湛气得吐血 众多的纠结 事情原来没有过分的只有更过分的，尹澈老郁闷了，想他在莫名其妙的时候喜欢上尹湛再努力的隐忍着不让这份感情表现出来，他真的已经很努力了，因为这份感情按一般来说很不应该还会伤害很多的人，他一直都懂的，所以不管隐忍得再辛苦，只要能够感觉得到他看得见他就已经足够了，没想要得到更多，因为那不真实也不能够，更不能如此自私。 可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真实发生过还是因为太渴望出现了幻觉，尹澈抬手抚上自已的嘴角，炙热的触感清晰犹如还在一样。 到底发生过否？尹澈觉得这个句子在这几天里出现的次数邹然增多，掀开眼皮无语问苍天，回到半个小时以前。 尹家三父子刚刚用完早餐，尹父接了个电话匆匆换完鞋带上要用的东西出了家门，尹湛抱着几个杯子碟子往厨房走去，尹澈突然觉得想喝两口可乐，他一直喜欢把可乐含在口里感受着里边的小气泡在舌尖上跳舞的感觉，麻麻涩涩，酸酸甜甜，可可口口，想喝就得行动。 尹澈轻轻转动着轮椅左边的轮子再侧身努力用左手转动一下右边的轮子，如此反复只见冰箱已近在面前，左右左右左 “你在做什么？” “哎，”轮子打偏了，“我想喝可乐”努力再转回去 尹湛抱着膀子倚在门框上，“我就在厨房你不会喊话？”看着他在那折腾，嗯，好像很好玩很有趣 终于到达目的地，“这么小的事，”打开冰箱门，“也不能样样麻烦你”伸长手臂从最上格冰箱上捞下一瓶，再关好冰箱门，“能自已做的就自已……”拉环单手好像拉不开，抬起头往厨房门口的某人看去，一脸我看你怎样的表情，转回头，算了，用牙齿咬，想喝还得行动。 “呵呵”尹湛看得兴起，有点像小品节目，直到看到尹澈牙齿舌头齐上阵的时候，尹湛只觉得身上的血液一下子直冲头顶，呼吸快且急，cāo，心里低低咒骂一声，右手下意识捂住自已鼻子和嘴，然后左手快速的从尹澈嘴边粗鲁的把可乐抢到手。 不知是红艳艳的小舌惹的祸还是小巧白静的贝齿惹的祸，又或者是该怪月亮？但现在明明是清晨哪来的月亮。 “嗯？”本来正奋斗得起劲的某人手里突然没有了奋斗目标，尹澈睁着双圆溜溜的眼睛抬起脸，嘴巴还没有合上。 “只知道逞强，开口说句话会哑啊？”尹湛丢出一记眼刀 尹澈下意识把眼珠转开 “把嘴闭上”再丢出一记眼刀，用手一拉可乐拉环，只听‘呲’的一声 把嘴合上，眼巴巴盯着尹湛手上那罐可乐，还能听到小汽泡欢腾的声音 “真是笨得伤心”尹湛把可乐递过去 好久没喝了，一下子想喝了又想喝得不得了，兴奋的接过可乐，任由他把自已往沙发推，然后任由他把自已抱在沙发上，只是时间不凑巧，尹澈正拿着可乐猛灌的时候尹湛没注意就把他往沙发抱，几滴深色的液体滑过尹澈嘴角，刚想伸手抹掉，嘴角传来热乎乎软绵绵的触感，回神时才发现是尹湛伸长舌头把它舔来吃了。 最后还不忘说了句，“太浪费了” 惊得尹澈半天没找回自已的元神，他甚至不知道尹湛还有没有说什么话，脸上什么表情怎么样出的家门，也不知道自已到底在这呆了有多久，直到开门声响起，尹澈才像只木偶一样僵硬的转动着颈脖 “大哥，啊，你在喝可乐？”阿太乐呵呵的换了鞋像进入自已家一样，为了方便阿太照顾尹澈，尹湛配了把家里的钥匙给阿太，所以他能自行打开门“我也来一罐，路上走得太急口渴了，”边说边往冰箱面前走，他没发现从他进门开始尹澈的脑袋就像被他身上的磁石控制住了一样，跟着他转动，看着他拉开可乐环，看着他咕噜噜的喝，看着他回到沙发上像尹湛似的把腿抬上茶几，只是阿太只放了一只腿，而尹湛会把两条腿一起搭上去，看起来，湛好像要比阿太帅很多，而且…… “大哥？你怎么了？”阿太伸出手在尹澈面前晃一晃 “嗯？怎么了？”尹澈不明所以 “我今天穿得很奇怪？”阿太一手举着可乐往自已身上瞅了瞅 “什么？” “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没发现自已身上的异常，阿太认真的看着尹澈 “呃……有吗？”完全茫然 “你有心事？” “呃……有吗？” “你……” “呃……有吗？” “怎……” “呃……有吗？” 阿太坐不住了，一下从沙发上反弹起来大叫，“大哥”扳住尹澈双肩猛摇“你怎么了？醒醒，你别吓我，我胆儿小” “唉，唉，唉，唉”已经强烈被晃到只能发出单音节了 “上医院？”终于停了手上的动作，作势要掏出手机，一条捆绑得像粽子的胳膊横了过来 “阿太，能和你聊聊吗？” “啊？”很震惊，正常了？“好”直点头 “人会不会突然转性？” “转性？怎么转，往哪方面转？好的，坏的？” “呃……”问题太多了回不过来，“就像撞邪之类的，可不可能？”至于好坏，又好又坏说不清楚 “你遇见了？谁？是不是晚上突然就出现了？我之前还和湛讨论过这个问题，他还不信，”阿太坐回沙发上，“大哥，跟你说啊，我就被鬼压床过……”以下自动省略若干 “啊…”尹澈双眼圆睁，听得聚精会神“真的？”不时皱眉，“那后来怎么样了？”脸上尽显惶恐之色，“怎样清醒的？”认真的点头“真是好可怕哦” 二人谈得相当热烈欢畅，尹澈也忘记了他本来想和阿太谈的事情了 而在一个宽敞宁静雪白的卧室里 一个面瘫男面无表情，脸上的表情甚至比以往更加冰冷，“所以说，那个人到底是谁？” 井柏然紧抿着口，“不关你事” “你说什么？”声音比之刚才还冷，“那我到底是哪里长得像他？” 井柏然没有说话，心里有些堵，也不想明白到底为什么堵，“眼睛” 面瘫男不怒反笑，“呵呵呵，我真应该感到庆幸是不是？”只是脸上笑得一片冰冷 “我们不过是床伴关系而已，你在意什么？”井柏然突然闭上了眼睛，心里翻腾的历害，但是他不想弄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室里久久都没有人再说话，气场相当沉闷 一群笨蛋 正值秋末天黑的比较早，前几天也一直是秋雨绵绵，温度骤然之间下降了好几度，当尹父手里拎着几袋熟食上楼开门之后被家里那股yīn森之气激得打了个颤，透过屏幕依稀的绿光能分辨出沙发上哪颗是澈头哪颗是太头，再配合着yīn森森的音乐，惊叫，那感觉真不是盖的。 “你们……在看恐怖片？”尹父把包放下一手拎着袋子换鞋 “啊，伯父回来了？”阿太反应得快些从沙发上站起 “嗯”尹澈在沙发上坐得非常端正的点点头，眼睛一秒没离开屏幕 “不开灯吗？”在尹父的思维里只有开或是不开，做或是不做，没有可不可以，想不想，要不要的问句。 阿太看了眼尹澈“大哥，这片快完了，把灯开开看也有一样的效果，好吗？”见尹澈点头屁颠屁颠跑去把灯打开，然后把身子往厨房方向探了探，本来站在大厅吊灯开关那地儿，根本看不见厨房的动静，这只是人们的习惯总好像往目标一探身就能离得近些似的，“伯父，既然你回来了我就先走了啊，今晚有事不能在这吃晚饭了” “再忙也不能不吃晚饭哪，这些都是熟食打热就能吃不用太多时间”尹父边对着大厅说边把东西往微波炉放 “伯父，您老真的忍心我打一辈子光棍吗？我等了整整七年呐”阿太趴在厨房框上声泪俱下，只差失声痛哭了。 “呃……”尹父回看着不知何时已跑到跟前的男人上下一扫描，“是约会？” 阿太点头如捣蒜，再配上那双眼噙泪的表情，尹父额头布满黑线，随着微波炉‘叮’的一下，尹父快速从里边掏出块披萨递给阿太“先垫垫”，阿太一脸感动，飞身上前半个身子都挂在尹父身上，“伯父还是你对我最好，要不你认我当干儿子得了” 尹父轻了轻喉咙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先把你媳妇搞定再说” “啊，对”阿太利索的站起身快速的捞过尹父手上的披萨，再飞速的从尹澈身后打了个招呼溜过，只听大门‘嘭’的一声秒闪出去，只剩下尹家父子俩面面相觑 吃过晚餐尹澈继续坐在沙发上看之前没看完的片，尹父坐在沙发一边架个眼镜看完几页今天的报纸后对着尹澈说，“回房看吧” “爸，你先休息，我明天又不用上班，这碟里面还有几个片子等湛回来再送我回房” 尹父取下眼镜轻叹一声，“他今晚加班可能回得有些晚，对了，你以前不是不看这种片子的吗？” 尹澈双眼盯着屏幕，“下午和阿太一起看的时候觉得还蛮刺激”屏幕上闪过一个惊恐镜头，尹澈随之一颤 尹父摇了摇头从沙发上站起，走了两步突然转身“不用关灯吗？” “嗯？”尹澈一愣神，待明白尹父的意思后把脑袋晃得好似个拨浪鼓 本来是上午才停下的小雨，不知在什么时候又开始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晚上十一点多尹湛提着公文包在小区里走得不紧不徐，听着小雨拍打在树叶上沙沙作响，尹湛停下脚步抬头望着黑沉沉的夜空，什么也看不见，只感受得到丝丝冰凉落在脸上的感觉，“冬天就快来了” 再次拉开步子的时候眼光不经意间看到某二楼的灯光还明晃晃的开着，尹湛加快脚步，上楼开门一气呵成，“还没睡？”抖了抖身上头上的水珠 “你回来了？”尹澈欢快干净的声音响起，再配合着电视里yīn森森的氛围其实那感觉不算很好 尹湛换了鞋脱掉外套边整理衣服边往客厅走，“你大半夜不睡就是为了看这个？” “嗯，还有等你”双眼跟着尹湛转 尹湛顿了一下，往楼上走去 “我有话想和你说”尹澈的脑袋快转到背上去了 把领带拉松，转转脖子，“嗯，等我洗完澡” “好”继续盯他的电视 几分钟过后听到尹湛下楼的声音，关了浴室的门，从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然后像是拿放什么东西的声音 尹澈一心两用，直到听到浴室的门被打开，一股熟悉的喷香味儿传来，尹澈对尹湛招了招手，“我有事要跟你讲，”声音很小，脸上的表情像做贼一般 尹湛狐疑，边用毛巾擦着头边不动声色的绕到尹澈左边 “过来点儿” “搞什么？”尹湛一脸莫名其妙 “你坐到旁边来，我够不着”尹澈学着尹湛拍拍身边的沙发 尹湛的眉头跳了跳，挨过去 尹澈左手放在嘴边做着挡声的动作趴在尹湛耳边，“听说……悉悉索索悉悉索索（说话的声音）” 尹湛面无表情 “是真的吗？”尹澈拉过自个儿身子 “不知道” 再次趴在尹湛耳边，“他还说……悉悉索索悉悉索索” 尹湛额头皱了皱 “是真的吗？”拉过自个儿身子 “不知道”尹湛一脸你到底哪根神筋搭错了的表情看了某澈一眼 尹澈小小声说，“他还说你怕鬼，让我不要跟你讲” “那你干嘛跟我讲？” “嗯？”有点呆愣 “那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他让我多看点儿” “你不害怕？” “怕” “以后别听他胡说”然后关了电视，抱起尹澈上楼，给他掖好被角，看了眼窗外“现在晚上的天气更凉了，不要感冒” “下雨了吗？”尹澈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 “嗯，今晚就这样睡吧，不给你关灯了”尹湛把双手插在裤兜里，折身出了尹澈卧室，留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不停的眨啊眨 尹湛进了自已房间反身靠在门背上，掏出手机快速按串数字，听见对方刚接听就开始问，“你都知道了？” 对方的人明显在笑，“知道什么？” 尹湛没太多耐心，“别跟他东说西说” 对方怪叫，“湛，我是在帮你，给你制造机会” “阿太，这件事你不要管，也管不来”尹湛从门上站起来，额头皱得死紧 “我又没说别的……” “你丫的想法就不地道”尹湛坐在书桌前把电脑打开 “得，得，不就是帮你看看反应吗？不过大哥可真的很在意你啊” 尹湛把手机放在脖子与脸郏之间，双手整理书桌上的资料，“挂了，我还有事，今晚得赶出来” “大哥没和你一起睡？他不害怕？他……” 尹湛啪的合上手机盖，单手揉了揉眉心，“一群笨蛋” 日子 当晚果不其然，尹湛刚放下电话没多久，只听‘嘟’的一声就接到隔壁房间某只的短信，“湛你睡了吗？聊聊吧我睡不着” 尹湛嘴角向上扬心说你是害怕得睡不着吧，依旧回了个，“睡得饱饱的，后天不下雨带你出去兜风”然后十个手指头在电脑键盘上快速翻飞 几秒钟后手机‘嘟’，“为什么是后天？” 停下手上的工作，“后天星期六”发送，继续敲击键盘 ‘嘟’“哦，我都忘了天日了” 尹湛把手里的文件仔细阅了一遍 ‘嘟’“睡了吗？睡着了吗？” 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啪作响，电脑屏幕的光幽幽打在这张刚毅的俊脸上能发现些许柔和，四十多分钟以后尹湛保存了文件夹关了电脑，转了转颈脖用手捏捏鼻梁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轻手轻脚的来到尹澈房门，轻轻转开门把向里边扫了一眼，四只眼睛对望 尹澈一惊，然后看清来人长长吐了一口气，像是放心的样子 “还没睡？”尹湛把额头皱得能滴出水来 尹澈哀嚎一声，“睡不着”只一双眼睛留在被子外面骨碌碌打转 “谁叫你大晚上不睡觉在那看有怨念的片子的？”尹湛轻轻掩上门施施然走到尹澈身子左边，往床上一躺在尹澈枕头底下顺手捞出一本书，书名叫《人性的弱点》边翻看边用手在尹澈柔顺的发丝里边抓抓揉揉“睡吧”手上的动作一直没停。 “你不睡？” “我晚点睡” “已经很晚了” 尹湛白了某澈一眼，心说你还知道现在已经很晚了，继续把书摊在腿上看。 “要不你过去睡吧” “我走了你能睡得着？”单手把书翻了一页 “要不就在这儿睡？”尹湛的手在头发里拨弄得很舒服，尹澈把眼睛闭上 尹湛屈起手指在尹澈头顶轻轻一弹 “嗷”委屈的睁开眼，看着倚在床上的人 “真像个孩子”尹湛的眼睛没有离开书本 “不睡吗？”心里知道是怕弄到自个儿受伤的胳膊和腿吧，“我睡觉很老实不会乱动”也就碰不到伤口 尹湛保持着自已的姿势没有变过，也没有说话，放在尹澈发间的手指也还在其间轻轻穿梭，微黄的日光灯打在尹湛侧面，明明就是个很温柔的人，有的时候却表现得冷冰冰或是满不在意，其实只有亲近他的人才知道他的温柔，眼睛里的色彩也永远都是温暖，尹澈看得呆了。 不知多久以后，尹湛听见身边传来绵长平均的呼吸声，才转过脑袋仔仔细细的看着身旁睡得很乖巧的人，你哪知道我的心思啊，睡在你的身边得受多大的心里煎熬，手从他发丝里抽出来轻轻抚上他的面庞，精致白晰，鼻翼轻轻的一张一合，不时还伴有磨牙的声音，我想要得到的更多，日子更长，所以现在还不能这么心急。 人才，这是尹湛近期在公司里听到别人对他的评价和恭维得最多用到的词，没错，正是肖老给的这次机会，经过验证他成功了，一时间尹湛这个名字在业内掀起了一个不小的风浪，更多的谈论是，某某公司又出现了一个后起之秀 尹湛自已确并不这么认为，这个功劳之中有多少还是他手下这个团队的功劳，虽然到最后被记往的只有他一个人的名字 然，他也知道如果肖老把这个机会给了别人，那么今天让人谈论得最多的也将不是尹湛这两个字，而现在，那个一脸神似慈眉善目的人就坐在尹父的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席间自是少不了尹父及主角尹湛 “元旦公司将为……”尹父把即将出口的臭小子吞了回去，“尹湛及他的团队举行一次庆功宴，不知肖老有时间参加没？”尹父热情的笑容在脸上显得很精确，多一分则太过少一分则太少，见对方没表态，“当然令千金也是一定要出席的，这次多亏了肖老给犬子的信任和机会，我们希望能和肖老长期友好的合作下去。” 肖老这才开怀一笑，然后眼一瞥下首方那个一脸端重严肃的尹湛，“这小子我喜欢，这次把这个项目给他做也是经过我长时间考虑的，他要是本身不够好就是我想帮他也帮不上啊，说回来还是尹董有福气，养了个这么品质优良的儿子。” 尹湛腹诽，cāo，这说得是什么话？什么叫品质优良？还优良品种，但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他不想特意去巴结谁，事情做得好了对肖老本身也有莫大的好处，这就是互惠互利的事情，他的骄傲不允许他非得对着某人一脸狗腿。 “看肖老说的，养个女儿才好，女儿是长辈贴心的小棉袄嘛”尹父嘴上虽这么说但脸上却是掩饰不了的高兴 看俩老人这样相互吹捧的尹湛只觉得这就是代沟，严重的代沟，而肖老的样子似乎还很受用。 尹湛在公司和行业内已经慢慢站稳脚跟，而眼看已快到十一月份了，尹父之前一段时间在公司忙得不亦乐乎，而尹湛也是整得焦头烂额，现在总算是可以松口气了，他其实很不喜欢这么多繁锁的事情把自已弄得像个打转的陀螺，但是生活不允许他既拥有鱼的同时还享有熊掌。 现在的日子算起来离元旦说近也近说远也远，但也足够他先享受几天了 尹澈的伤经过一个多月的调养已经把石膏拆了，只是还不能自已走路，他甚至都不知道现在到底应该算是秋末还是初冬了 周六天气很好，久违了的太阳居然也慢慢从云底层钻了出来，一辆高级小车快速的从这座城市的市区穿去某郊区，其间路过一看似高档的小区门口的时候，副驾驶座上一模样稍俊的男人看着窗外张了张嘴，像是要叫谁一样，怎耐今天的车流辆不是很多，一下就窜过去了。 路理专心的开着车但眼光却时刻注意着他身边的人，他刚才的异样自已也看在眼底，可能是认识的人，虽说对他所看的两人只是轻轻一瞥，没看得很清楚，但自已还是看到了，一个长得不错稍高的男人怀里抱着个清秀的男人从楼上下来，应该是出门，只是不知井柏然看的是抱着男人的那个男人还是被抱的那个男人（某君，好绕口啊），显然被抱的那个不能走路，难道是天生的，路理心里不住的猜想，定要找人好好查一下，思绪被一个声音拉回。 “喂，阿太是我”停了两秒，“对不起，我，我，之前出去玩了，不是才回来吗？”井柏然干笑两声 其实井柏然一直都在这个城市，只是自从认识路理以后他就在刻意的回避着阿太和尹湛两人，他不想让他们知道他和一个男人绞在一起发生了那种关系，虽说他并不后悔，可是却有点抵触让他最在意的人知道，所以他选择了逃避。 “是这样的，大哥他的腿怎么了？” 听着对方的话井柏然的眉头紧了紧，“严重吗？” 路理对他的话一句没落下全听在耳朵里，他口中的大哥一定就是被抱的那个，他们之间什么关系？ “好，我会找时间去探望的，什么？你天天都在尹，尹哥家？”井柏然瞟了眼路理，“那你什么时候不在啊？我到时再去，”说完调皮一笑 路理的心里轻轻一颤，为什么不对我这么开心的笑？ 堵车 时逢周末又是艳阳高照的一个初冬日，开车出门的人有些多，让市中心一二环路的路况大堵特堵，行驶不了多长一段距离还得等红灯，让本来满怀期待游玩的人们心情从高处跌落到心坎尖尖儿上，尹湛就例在其中，这不又在等红灯，他发觉最近这两月来自已不知什么时候变沉闷了，受工作的影响？有可能。 受感情的影响？也有可能，总之就是心境有些变了，他侧脸看了看坐在他身旁的尹澈，只见他一脸兴奋的盯着车窗外面，眼睛在穿流不息的人群身上打转，顺着他的眼睛看出去，有结伴而行的大学生们，两手相牵的恋人，急急忙忙行路的男人，骑着脚踏车奋勇前进的妈妈桑，还有一左一右牵着孩子幸福温馨的一家人，再回过神看他，不期撞上他微笑回头的目光。 “好热闹”尹澈笑得乐开了花儿 看着他的笑容尹湛也扯了个大大的笑脸，“在家待傻了吧？” “没有”其实在喜欢的人身边怎样都好，尹澈低头看了看绑在身上的安全带，“就是被捆着有点不舒服”因为穿的衣服太多，本来受伤局限性就小被束着身子局限性就更小。 “这样安全”绿灯亮了，尹湛把注意力集中在路况上，车身前后左右几十厘米的地儿均有车子，他开得很小心尽量与其它车身保持距离也不与他们抢道，“况且我可不想被老谭抓去当示范” 尹澈茫然看向尹湛“老谭？” “谭谈” “哦” 谭谈本市一交警记者，专在路上逮那些个违规违章车辆，末了再让驾车人员谈谈感想理想天罗地网啥都谈，最后还得把你的毛梳得光滑平整，严肃认真知错认错悔过，等等有条不紊的保证下次绝不再犯后才，完事儿。 听说他都是在郊区地方逮人，自已从没遇到过，尹澈如是想，本来城里的路都很平顺，经常不系安全带也常事儿，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尹澈把脖子歪向尹湛 接收到他的目光，尹湛快速扫了他一眼，“怎么？” “你要带我去哪？” 又堵了，尹湛不紧不徐的踩刹车，“到了你就知道了” 尹澈一扭头“哼，不说拉倒” 尹湛惊愕的盯着尹澈半响，“哟嗬，脾气渐长啊” 尹澈看着车外不鸟他，原来已经来到东门一个公园附近了，这个公园在长途客运站侧面，面积也很宽，里面除了一些游乐设施也就是一些花花草草，不知腊梅开了没，记得以前冬天去玩的时候，见很多老人手上都拎着根袋子在地上拾干落的腊梅花，听说可以泡水喝，尹澈再偏着脖子看公园里的那个‘九天楼’不住的感叹，上了多少次都没上去成的啊。 不是因为太高，只因为时机不对，第一次想要登上塔顶是读书的时候放假来玩，没找对上去的入口，结果去参观了那什么所谓的古代玉器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里是进一个地方买一个地方的票，尹澈的同学直呼上当了上当了，就再也不想逛其它的地儿，那时都是学生哪来那么多钱去参观啊，尹澈也懂，这次放弃了。 第二次，第三次想起再来登塔的时候，均为同一个理由折返……维修 每年都会大规模维修一下，尹澈用左手摇下车窗，以前没数过，今天尹澈大致数了一下，貌似好像有三四十层楼高，但数不真切，被捆在车上不说，腿脚还不方便，不能大动。 “你看什么？”脑袋都快偏没了 “我在数这塔到底有多少层” “无……” “嗯？”久久没听到尹湛的下一个字，尹澈转头看他 尹湛痴痴盯着公园门口看，公园门口就在马路边，尹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啊，她们也来公园玩，可能是天气好的原因，要不我们也去吧湛”尹澈回头双眼炯炯有神的望着尹湛 公园门口两人拉拉扯扯，一个是同尹澈一个医院的小护士林那，一个……呃，打扮的特中性的寸头美少年，只是分不出雌雄 “在闹不愉快”尹湛肯定的讲 “谁？”尹澈傻不拉叽的再次往公园门口看去，眯了眯眼看得不是太真切，眼睛有点近视，不过看他们的架势大概是吧，这时林那身旁那个中性寸头美少年好像看见了车上的尹澈他们，弯起嘴角灿烂一笑 “他认识你？”尹澈双眼睁得老大飞快回头看尹湛 尹湛一脸惊讶“你不认识？” 尹澈摇头 在中性寸头美少年对着尹湛兄弟俩微笑的当儿，林那一个漂亮闪身钻进了公园，中性寸头美少年微怔紧随其后。 “哎，算了，别管人家”尹湛觉得堂堂一眼科医生，眼水儿咋那么差 “到底是谁啊，我也认识的吗？虽然觉得眼熟可愣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尹澈双眉微蹙 尹湛长叹一声，“想不起来别想，倒是想想咱啊” “什么？”想咱什么 尹湛一扬下巴，“堵路中间了，没见着啊” 尹澈向前一扫，娘哎，路都快挤爆了，除了公交车私家车面包车，就三轮车，二轮的自行车都挤在路中间，这块地儿最乱，又没有交警，还没有红绿灯，一天之中总有段时间会被围得水泄不通，现在想打转方向都不成，尹澈纠结着一张脸，“咱这到底是去哪啊？” “出城区” “不能走别道儿吗？”他一直就知道这块儿最堵 “往成渝方向走” “其实还有别的路可以走” 尹湛双眼狠狠一瞪尹澈“你干嘛不早说？” 尹澈嗡嗡的极委屈，“你不是不告诉我吗？” 尹湛愣了几秒神，讪讪一笑，“不是想给你一惊喜吗？” 尹澈小脸拨红拨红的，不知是气得还是怎么，瞬间转头再次不鸟他 尹湛呵呵一乐，前面的车向前离近了几米，尹湛轻轻一踩油门跟近。 在尹湛车身的右前方还有一条小马路，是给公交车和一些长途客车进站用的，一眼望去比这边的路还繁锁，为嘛这么说呢，有装水果卖的三轮车摊贩，铁板烧阿姨，油炸土豆大姐，再往前面一点儿还有一排微型小卡车上装来卖的甘蔗，进站出站的人群，挤得那叫一个密不透风。 卖东西吆喝的声音不断，其间还能听到一些公交车司机高昂的叫喊声“挪远点喂，没见我们车动不了了啊，喂喂喂说你呢，还有那个，把你的自行车扛开先” 另一个长途客车司机把头伸出驾驶席窗外，“妈的个#，一进这个站就火大，”然后冲着他车屁股不停按喇叭的某司机一扬脸，“你按个毛啊，没长眼睛啊？堵起了” 尹澈咂嘴，“看来要掐架唉” 尹湛跟着前面的车子一点点往前挪，注意全上那了，只对着尹澈一弯眼角，“不生气了？” 橘子林 尹湛足足开了两个半小时才到达目地的，而在c市堵车就占用了一个小时时间，高速路上用了一个小时，出高速用了半个小时左右已经接近中午，找了个路上的歇息站把车停在站里然后找了家餐馆胡乱吃了点东西，尹湛把尹澈的专用车从后备箱里拖出来打开，推着他从一个分岔路口拐进，里面是一条三米宽的小水泥路，顿时一片一片的橘子林纳入尹澈眼底长不见头，尹澈开始兴奋，“可以吃吗？” “现在不能” “为什么？” “没给钱就是偷” 黄绿相间的橘子林带给视野无限的惊叹，左边树上的果实已经仅剩无几，显然是被果农摘了，而稍右边的树上的果实把树枝都压弯了腰，中间由橘子的有无形成了一条很鲜明的对比，树下掉落的橘子有好的有坏的，还有摔烂的，多不胜数，冬天已经悄悄临近尹澈有些担心这还没收的橘子会不会在果树上烂掉。 转头问尹湛，听他讲这片橘林是由很多很多的农家组成，以前应该是按上面的规定只要有农家在这条马路多少米以内有土地的都种上橘子树以便形成林这种模式，也是有的 “然后弄成农家乐？”尹澈再次转头很好奇的盯着尹湛 “呃……是不是农家乐我还真不清楚” c市的很多郊区就有以果树为主的农家乐，例如，正二三月桃花开的时候，可以去某区逛一天赏桃花，每人找上一家农家乐按人数给了钱就可以玩到天黑，枇杷熟的时候可以去枇杷沟，荔枝成熟的时候还可以去吃荔枝，想吃多少吃多少，还可以买来带回家吃，人们在逛累的时候多半就是坐到一张桌上打麻将斗地主喝茶，玩的不亦乐乎。 “那你不是带我来吃橘子的吗？” “是啊” “呃……”尹澈无奈的摇摇头 “你那什么表情？” 顺着小马路已经前行了大约500米左右，前面一道长长的斜坡，尹澈大致估看了下，以平地为平行直线可能有接近三十度的斜度一直向前方延伸，把坡面拉得老长 马路左边在橘子林边上搭了一间小平房，从外面看进去都能看到堆了一大半间屋子的橘子，还有阵阵说话的声音传出来 尹湛给尹澈打了声招呼把他停在马路边上，自已跨过马路与平房之间的一个小沟，与主人攀谈了起来，说的什么尹澈没注意听，他的大多注意力都放在前面那片黄橙橙的果实身上了，要是剥出一片放在嘴里，满口的甘甜，橘子味儿也是尹澈的爱，还记得小时候的老院里就有两三棵橘子树，每年秋天自已都会跑到树上坐着吃，天天吃，现在想起来好像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妈妈还在，她总训自已说，一身爬得稀脏，衣服不好洗，哦，对了，那时自家还没有洗衣机是妈妈帮着用手洗，然后他就只能每天用棒子打，掉下来的橘子常常四分五裂，他还是照吃不误，只是觉得吃橘子的时候就少了很多乐趣 那时候尹湛在干什么呢？尹澈坐在轮椅上歪着头仔细思考，玩去了？不对，好像那个秋天都没见着尹湛，尹澈拍了拍头看来真的是隔得太久忘了。 尹湛出来的时候就见他那歪着脖子那副傻样儿微蹙着眉想得很认真的样子，连身边的果树主给他指哪片地儿是她家的，可以随处摘都没听到 “小伙子你听清了吗？”一个长有双下巴四十多岁的女人奇怪的盯着他看 “啊？”尹湛快速调整好脸上的表情，“对不起，你指的哪片能再指下吗？” 女人一手叉在腰上一手对着前面的果林子点了点，然后从旁边捞过一个背篓递到尹湛手上，“摘来装这里边儿好放些，背篓里有剪刀” “好，知道了谢谢”尹湛纵身一跳，跨过一条小沟 “别摘错了，小心被骂”女人在身后再次提醒 “记住了”尹湛推着尹澈从斜坡侧面一条半米左右宽石板平铺的小路前行，车轮碾过石头缝隙的时候车身会轻轻震动，太阳光透过树叶薄薄的光线洒在人身上说不出的温暖，虽然天气已经变得有些冷。 “现在可以吃了不？”尹澈向着后方高高抬起头 尹湛一挑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怎么净想着吃？” “那想什么？”难道仅仅是来参观的，跑了那么大半天 尹湛把眼睛弯成漂亮的新月弧度“没觉着气氛很好？”难道看不出来很浪漫，在你喜欢的橘子林里除了你就是我还阳光灿烂 尹澈伸着脑袋左右转了转很无语的回头，“没觉着呀，只觉肯着定好吃” 尹湛眉一垮脸一沉，“cāo，我他妈是对牛弹琴呢”惊得树上吃果子的鸟儿层层的飞，顺带着橘子也被震下来几个掉在地上‘咚咚’响滚了几圈 尹澈惊恐的睁大双眼咽了口口水，“功力深厚哇” 气得尹湛一脸铁青 几分钟后 尹澈一脸赔笑“摘个橘子吧”，笑得那叫一个风轻扬 尹湛背着背篓再一个纵身跳到橘子地里，走了几步，就在尹澈以为他会帮自已摘果子的当儿，一个漂亮回旋身，脸上肌肉线条柔和，嘴角向上翘，“你自已不会摘？” “嗯？”尹澈没想到他居然来这么一句，然后伸出左手向上空挥了挥，“够不着” 尹湛向石板路靠近，身子往尹澈面前探，“那有什么奖励？” “你要什么奖励？”尹澈的表情那叫一个认真带点儿傻气 尹湛的脸黑了一大半，不过还是乖乖转身摘橘子去了 橘子林瞬间传来树身晃动的沙沙声，一个干净的声音传来，“那里那里，小心别掉下来，头顶上那个，不对，再上面，再再上面” 一个带点愤怒的声音传来“吃了那么多，嘴还闭不上？” “我是提醒你”听起来还很兴奋，“对了湛你四岁的那个秋天是不是不在家？” “什么？” “我问你四岁的那个秋天在哪？唉？你怎么下来了？” “四岁？那么小谁记得？” “你明明是去了哪呢？我好像想不起来” “你别歪头了，这样就够笨了，歪着更觉着笨” “那你到底……唔唔唔唔” “哈哈哈哈……”笑声传遍一个树林 久久之后，另一个干净声音响起，“你干嘛把整个橘子塞我嘴里？”其间带点嗔怪 “因为你吵” 干净声音怒了，“你的手，你的手……” 高大点的少年把双手平摊开，娘哎，黑乎乎一片，少年正色道“不好意思，手有点脏”岂止是有点，简直看不清手掌的颜色 ……“啊”……尹澈泪 “哈哈哈……” 鸟儿再次层层的飞 孩儿们 快乐的时光总是流逝得飞快，等到尹湛摘得尽兴尹澈吃得尽兴两人再玩得尽兴的时候，发现太阳已经慢慢躲在云层里挂在西边了，只洒下淡淡一层鹅黄慢慢透过白花花的滚边云照射出来，尹湛背着满满一背篓橘子，背都快驼到腰上去了，手上还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尹澈从一条半米左右宽石板平铺的小路里出来 马路上五个孩子正在打闹嘻戏，大的十来岁小的四五岁，要是按着高矮秩序排成一排向前走，一定是一个比较标准的楼梯环（不知大家能不能懂什么叫楼梯环，一种用来爬高用的工具，一梯一梯往上踩的那种） “重不重？累不累？”尹澈头往后转上仰着问尹湛，能看到他额头上出的层层细汗 尹湛微微一笑“还好，”肩带长了一点，尹湛耸动了一下背篓，几个橘子调皮的被耸了出来，向着马路中间滚去，几个孩子瞬间炸开了锅，纷纷跟着橘子屁股后面跑，边跑边嚷，有的大叫“抓住它，抓住它”，有的大嚷“捡橘子喽，捡橘子喽”从小长在橘子林边的孩子并不大喜欢吃橘子，尽是瞎起哄 尹澈微微一笑，“真好” 不知他说的是能健康的又跑又跳真好还是拥有童年真好 果树主大婶正好从小平房里出来，身边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男人说，“老板就这样说好了哈，你明天给我准备好，我可能在下午的时候把车装过来拉” 大婶狂点着那个肥厚的双下巴，“好的，你放心吧” 送走那个男人，看见路上抢得疯狂的几个孩子，双手往腰上一叉“慢点儿跑，鬼撵你们还咋的”，几个孩子一点儿没受影响，照样东跳西窜，大婶摇摇头瞥见几个孩子后面正往这边走的尹湛两兄弟，嘴巴一下咧的老大带点惊讶，“采了这么久才摘了一背篓啊？”说着摇摇头，心想现在的孩子就是缺乏锻炼 尹澈微微一笑 尹湛把尹澈放在平坦的马路边上，向女人一指后上的背篓，“老板你估个价” 大婶正色道，“我们都是公平交易，不会多要你们一分钱也不会少要一分钱，跟我进去过过秤”说着率先跨过马路与小平房的小沟，示意尹湛跟上 尹湛其实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不放心把尹澈一人放路边上，特别是还有好几个半大的孩子在旁边把那几个橘子当蓝球抢，但听女人那么说，一时就有点犹豫。 尹澈对着他呵呵一乐，“放心去吧，我没事儿” 尹湛点了点头就往小平房里跨去 这时几个孩子倒是安静下来了，只是都在不住的打量坐在轮椅上的尹澈，一个小女孩对着他身边的伙伴做着交头接耳的动作，声音却出奇的大，“哥哥他怎么坐在椅子上？” 身边的伙伴看样子要大些，“可能是残废” 尹澈微微怔了一下，心说我只是受伤了，还没那么惨，只是几个孩子在那说悄悄话又没问他，他不好解释，只是对他们微微笑着 另一个男孩说，“你们说小声点，别让他听见了，他还在对我们笑” 这群孩子中最大的那个男孩手上抱着两个橘子往尹澈走来，把橘子往尹澈手上递“给你，还给你”脸上尽是掩饰不住的同情之色 尹澈一脸微笑着对他们摆摆手，“你们吃吧，我还有老多了”说着对着小平房一指，示意尹湛刚刚背的一大背篓 其它的孩子也纷纷向他围过来，好奇中带点兴奋，先前那个小姑娘对尹澈指着他后面的一大片橘林“我们家更多”，尹澈随着小姑娘指的方向一看，“是啊，是很多呵呵”然后安抚性的笑笑，心想小孩子们其实都是最容易接近也最透明的，不像成人的世界，他不喜欢复杂的环境，也不喜欢和复杂的人交往，所以他和很多人的关系都是很友好，没有发展得过深也没有发展得过浅，所以他的朋友并不多，交心的也更谈不上，好像天性就特别防人 “我家的橘子比你家多”那个稍大点的男孩对着小女孩抬高音量，“就在那个坡那边，”说着往尹澈身后马路的斜坡一指 “呵呵，是吗？”尹澈随着转头 女孩不服气了，“我家的橘子又大又甜” “我家的更大”几个声音争先恐后 尹澈笑得更欢了，小孩子就是认真，为了这点小事也要争 这时不知是谁对着尹澈问了句，“大哥哥，你说谁家的橘子大谁家的橘子多？” “大哥哥，我家的大” “不对，大哥哥我家的橘子又大又多” “都不对，还是我家的橘子好，是不是大哥哥？” “呃……”尹澈暗自抹汗，我哪知道啊 最大的那个男孩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你们都好幼稚，他又没见过你们家的橘子林，怎么会知道？” 吵吵声顿时安静下来 “那就带大哥哥去看” “对，去看了就知道” “还要尝” “唉？”尹澈笑得有点勉强忙摆左手，“不用了吧？不用这么麻烦，你们家的橘子都好，大哥哥还要等人的” 一个八九岁的男孩不由分说推过尹澈的轮椅就往尹澈先前看到的那个斜坡上走去，身前身后的另外几个孩子还在那嚷嚷 屋里尹湛把橘子过了秤苦于没有别的家什装橘子，胖大婶问清他把车靠在几百米远的地方后，说让他把橘子背过去再把背篓还回来就好，尹湛相当感激，胖大婶不经意的问一声，“你是往哪方向走啊？” 尹湛也随意一答，“c市” “啊呀”胖大婶一脸可惜样，“你啊还是找个地方住一晚吧” 尹湛把钱递给胖大婶一愣，“怎么？” 胖大婶接过钱，举在手里对着光照了照，“听说高速路上钻洞子的那截发生了重大的车祸，现在都堵了好远了，不定晚上能不能通” 尹湛知道胖大婶说的钻洞子的那截，刚好是出了c市不远处一个地段，洞子顶上是一座大山，路是从山中间掏空的，看了看现在的天色，太阳一下山就已经开始黑了，现在可能有六点多吧，明天是星期日，倒不用太急，“那这块儿有旅馆吗？”尹湛问胖婶 “要找旅馆的话你还得开车往县城里边走，不过要是只找住的地儿我还能帮你找到，你放心不会收你钱的，还舒服安全干净，只要你多给我买点橘子就行”本来就是嘛，人家住一晚上你好意思收钱吗 尹湛觉得现在还早，先等下看看路上通没通车再做决定，“我先和我哥商量一下，等等再看，大……”尹湛不知是该叫人大婶还是大姐便收了声，“谢谢你啊”对着人扯嘴一笑就出去找尹澈去了 住在阿婆家 尹湛出门发现尹澈先前呆的地方空空如也，连那几个孩子也没见了，当下三脚两脚跨到马路边上，眼前一阵发黑差点踩到水沟里，头脑嗡的一下响起来，心脏比平时跳快数倍，左右望了望发现左边马路的斜坡上几个孩子正在打闹，他仔细一辨别，尹澈正被其中一个稍大点的孩子推着往上走，前面还有两个孩子一左一右拉着尹湛的轮椅扶手，坡度不是很倾斜但还是看得尹湛心惊，何况尹澈现在手脚都不方便，推车的还是几个不大的孩子。 眼看最后面的那个孩子居然放开了尹澈后面的扶手，去和旁边的孩子打闹而尹澈左右两边的孩子开始惊慌的尖叫，车身迅速往后退，带着俩孩子也向后退 尹湛紧张的快速向坡上冲过去气沉丹田扯着嗓子爆吼，“别放手” 眼看两个孩子就快抓不牢跟着车子一路向后，脚跟拌脚尖的向后退，稍不注意随着下坡的惯性车身就会带着尹澈连同那两个孩子一起翻出马路去，尹湛加速前跑，他顾不得许多，下意识里就不想要那两个孩子放手，如果放手那么尹澈将会导致更严重的第二次受伤，马路两边没有阻拦遮挡的东西，自已的身体一定也阻挡不了从坡顶向下滑的轮椅，其后果一定是连人带车翻倒在一米多高的地里，他不敢多想。 大婶听见声音也从屋里跑了出来，看见这形势猛一拍巴掌“娘哎”然后对着坡上大吼，“虎子帮忙啊” 最小的两个孩子已经愣了，没有任何动作 十多岁的男孩则做出最快反应，看见轮椅两边的小孩使的力正好拖住向下滑的轮椅，自已再快速绕到车背后向上用力，幸好坡度不太斜，或是不够斜，车身停住了，几个孩子本来已经可以推着车身前行，可能是被吓到了谁也没敢动，都在等着向他们跑近的男人。 尹湛从几个孩子手里接过扶手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他把尹湛小心的推到平稳的地方，见他左手紧紧的抓在扶手边沿，抿着嘴唇苍白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尹湛弯下腰左手放在尹澈脸上右手扶在尹澈肩上使劲推推他“哥，哥”尹澈就像掉魂了一样，身后几个孩子怕被责怪纷纷做鸟兽散 “哎”大婶看见他们从坡上下来了也拍着xiōng口长长呼出一口气 “哥，回神儿啊，”尹湛又悔又焦急 尹澈听见尹湛的声音，先是愣了愣然后调解着脸上的表情，对着他轻轻笑了笑，可惜笑得比哭还难看，“没事儿，我只是，被吓着了”声音有轻微的波动 尹湛把额头抵过去放在他额前，“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把你一人放路边，尹湛轻轻闭上眼，还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紧崩和轻微的颤抖，等尹澈稍稍好些以后尹湛站起身叫大婶帮他们找个可以住的地儿，最好还可以帮助他们解决两餐问题 大婶忙点头，领着他们走到他们之前摘橘子的那个林子间的石板路上，一路前行了十多分钟才横穿过那片林子，一座两层楼的砖砌楼房出现在面前 “这是我妈家，晚上你们要什么尽管跟她讲，就她和我女儿两个人住在这里，我晚上都住在平房里的，顺带看着橘子林”说完话就对着院子一个劲大叫 果不其然从楼上走出来个七十岁左右面容慈祥的老阿婆，大婶扯着嗓子把事情大概和阿婆吼完后，回头笑笑，“我妈耳有点背”忙把尹湛两兄弟让到屋里，阿婆给一人倒了杯茶水，她说庄稼人没啥好招待的，也就只有这些，一看就是个老实又本份的阿婆，屋里的陈设也都是木制的，一张四方形桌，几条凳子，家里没有粉刷过只是用水泥轻涂了一层。 做晚餐的时候，尹湛也帮着阿婆打打下手，洗洗东西，摘摘菜啥的，尹澈就在一旁指导，他边说着注意力也就从下午那件事上完全转开了 晚餐也就四个人，大婶，阿婆和尹湛两兄弟，尹澈正好奇没见着大婶的女儿，就听见大婶说，“三儿呢？周末怎没回来？” 阿婆侧着耳朵又问了声，“你说什么？” 大婶对着阿婆伸出三个手指，阿婆明白似的点点头，“去小容家了” 大婶安心的一笑，然后回头继续招呼客人，“我们家啊以后也想搞点出租啥的，骑自行车到县城也就半个小时，还便宜”然后眯着眼问尹湛，“你觉得有人要不？” “呃……”尹湛一愣 大婶呵呵一笑，“看你们啊都是有经济头脑的人，也帮我斟酌斟酌” 尹湛没说话，尹澈左手握着个勺子抢先开口道，“我想会有人来的住的，这里的风景这么好民风还很淳朴我就很喜欢” 大婶呵呵一乐，“是吗？”阿婆见他们这么乐自已也在那轻轻发笑 尹湛心想，你喜欢是一码事儿出租又是另一回事儿 晚饭过后大婶一指楼上，“上面的房子你们俩爱住哪住哪，都是打算租出去的，”然后下巴往厨房洗碗的阿婆一扬“她们都住楼下”然后领着尹湛去看了厕所在哪，就打着手电往沿着来时的那条石路去小平房了 尹澈看着黑不溜溜的夜陷入了沉思，外面没有城市的灯火，他能想象着那是一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还有寂静 阿婆用身上的围裙擦着手上的水渍笑了笑，“橘子卖完，我闺女就可以回家睡了，天气凉下来小平房里可冷得咧” 尹澈真想和阿婆多聊两句，看见她就觉得特别亲切又想亲近，可惜她耳朵不好使，自已的嗓门也不大，更不习惯大吼大叫，便只有作罢 而这里又不方便洗澡也没有换洗衣物，尹湛和尹澈就简单的洗了下脚，和阿婆打过招呼后抱着尹澈往楼上走，阿婆随着就把几个棉絮和枕头带了上来，尹湛把尹澈放在一个小方凳上，伸手接过阿婆手里的东西和一张古质木床展开了拼搏 阿婆呵呵一乐，“我再去给你们拿另一间房的”声音很含糊，因为耳背的原因她不是很能咬得清字的发音 但尹湛听懂了，他大步跑到阿婆身前对着阿婆摆了摆手，附在阿婆耳边大声说，“阿婆不用拿了，我和我哥睡一块儿” 阿婆听懂了，把眼睛向上一瞪“有多的被子”这么大两小伙子一张床上哪能挤得舒服啊 尹湛再次附在阿婆耳边大吼，“我哥腿脚不方便，我怕他晚上想上厕所”并且在不常住的地方，他更没有安全感 阿婆先是一愣，回身看了看坐在凳子上的尹澈一脸了悟的点点头，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说，“知道厕所在哪吗？” 尹湛对着阿婆点点头，阿婆这才放心的走了，尹湛怕她下楼梯不好走，紧跟出来把她扶下去，路上阿婆不住的嘀咕，说的什么尹湛全然没听清，只是听她的口气应该是很高兴的 黑漆漆的夜啊 尹湛回房就见尹澈一直呆呆的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有点担心的上前揉了揉他微黄的头发，“要不要上厕所？”尹澈轻微的摇了摇头，尹湛回身把床上的被子全部摊开，把尹澈的外衣脱了把他平躺在床上后不紧不慢的解自已的衣服，其实只是脱一层外套而已，也不是全都脱光，尹湛的心还是不住的一个劲儿蹦跶，特别是能感受到尹澈睁着双眼在自已身后外带一声不吭，把这种诡异的感觉又加深了几倍。 尹湛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不想把那种感觉的时间拖长 然后轻轻溜上床睡在尹澈左边，伸长手臂把日光灯的开关息掉，室内一下黑沉了下来，感觉身边的尹澈动了动，尹湛侧过头试探着问“你干什么？”虽然看不见他的脸 尹澈干净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想看能不能看得见手” “那看得见吗？” 尹澈在黑暗里轻轻的摆了摆头，“看不见”这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尹湛听着身旁的人轻浅的呼吸声伴随着自已的心跳声，轻轻的在心底鄙视了自已一下，明明知道他有点不对劲还有这种邪恶的念头 “湛” “嗯？” “你说我会不会就这么残废了？” “不会” “我有时就在想，如果从此以后就再也站不起来了，要该怎么呢？” 尹湛没有说话 “一定会难过得想死吧，就在之前，我其实很想叫那两个孩子放手，可是我发现我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尹澈说得很轻很慢 “那是因为你被吓到了”尹湛在黑暗里皱了皱眉 “可是明明就应该叫他们放手的，如果……”声音有点轻微的颤抖 尹湛把自已的头搁在尹澈的肩膀上 “如果他们有什么事我一定会愧疚死的”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当时我心里的想法有多么的卑鄙，”尹澈的声音有些激动，“我居然希望着他们不要放手，我一直在偷偷的祈祷着希望他们一直不要放手，直到等到你来”声音里充满了自责和痛苦，“我真的很卑鄙，明明不应该这样的” 尹湛将眼睛轻轻的合上，我又何尝不是一样呢，可是如果情景再出现一次，他还是会叫他们别放手，“结果证明这是正确的”尹湛不知是在安慰自已还是身边的人 “如果当时坐在轮椅上的人是你，你就一定不会这样”你宁愿是你自已受伤也不会让别人为了你受伤“我真没用”眼泪从尹澈的眼角流出来 “我只想要你好好的”尹湛在想父亲说的他把尹澈保护得太好了，是什么意思呢？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有一天尹澈会为了自已的弱处不停的自责，相比之下心里的煎熬和痛苦才最伤人吧，我这么些年来对他的保护又到底对不对呢？只要他能过得开心我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有了价值，而如果完全相反，那么那个害他伤得最深的那个人不是别人却是我自已，哪怕自已是以爱他的名义做为出发点，也同样是伤他最深的那个人，他不想看见一直处在自责愧疚的他，心里一团乱麻 尹澈的声音再次轻轻响起，“这世上有那么多的人都在顽强的活着，像耳背的阿婆，看不见色彩的盲人，一些在外面流浪的智障人，为了生计不得不沿街乞讨的残障人士，还有……唔唔” 声音停在一张冰凉触感的嘴唇下 尹澈呆呆的任自已的瞳孔放大数倍 尹湛左手的大拇指放在尹澈的嘴角（太黑了看不见只能把手指放在目标旁边，好寻找位置）其它四个手指轻轻穿过尹澈耳际的发里，右手支在床上承受着自已上半身的重量，直到自已确定嘴下的那只笨蛋好像只有进气没有出气后，才不情不愿的重新平躺回床上，怕他被憋死，尹湛轻轻牵起嘴角，很美味的味道，自已偷偷臆想了无数次的场景，本来以为会在更浪漫的时候发生的，可是只有这样才能转移他的注意力，不想你这么痛苦。 黑暗里尹澈张了张嘴，再次发现什么声音也找不回来，他也不知道自已能说什么 “黑漆漆的我亲哪去了？”尹湛把语气尽量的装得心平气和一些 尹澈一直没有吱声 尹湛也没管那么多，把他往自已身边拢了拢，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安静得可怕，有我在你身边哪里都会是天堂 半夜尹湛被身边的人轻轻的动作惊醒，其间还伴着点点呻吟声，快速把灯拉开，见尹澈把脸皱成了一团儿，尹湛心里一慌“你怎么了？” 强光的刺激下尹澈习惯的闭了闭眼，“肚子疼” 尹湛把他身下的被子帮他掖掖，“怎么办？这黑灯瞎火的还不知有没有医院或者诊所”农村大多都没有夜间诊所吧 “不是……”尹澈下意识用左手捂在自已肚子上 尹湛见状二话不说翻身下床找自已衣服穿 “是想……拉肚子”尹澈声音里带点痛苦，一定是下午吃橘子吃得太多了 尹湛穿衣服的动作一顿，“那也得起床啊，不能尿人床上吧？”悬起的心一下落地，“真有够的你”话都说不清，不是急死人吗？然后拿着尹澈的外衣把他扶起来 “是想拉肚子”尹澈小声纠正“可我不想去上” 尹湛眼睛一瞪“为什么？”见他把脸挪一边去又补充一句，“不去憋死你” 尹澈哀嚎一声，的确很难受，也快憋不住了，但他相信人强大的意志力有时候是有用的 尹湛见他一脸奇怪的表情，心下也明了大半，“你还别扭个毛啊？就你全身上上下下我还有哪处没看过啊？”顺嘴一说完自个儿也顿时间觉着尴尬了起来，不管身边的尹澈到底是啥表情抱着他就往门前走，“开门” 尹澈再不情愿也没办法，何况肚子闹腾的厉害，听着话用左手把门拉开，迎面吹来一阵风冷得他直缩脖子 尹湛尽量把他抱得紧一些，尽量避开他的胳膊和腿，还时时得注意着自已脚下地面，黑漆漆的一团没走习惯，踩得高一脚低一脚 (作者祝亲们新年快乐）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进了厕所尹澈那叫一个泪啊，为嘛呢？农家厕所不似城里面的抽水马桶可以坐在上边，它就只有一个茅坑，不能坐在上面只能蹲在上面，这本来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惜就可惜在尹澈蹲不了啊，伤得一顺风，一只腿还得支着，那动作奇怪的不说，身子还掌握不了平衡，也就是说他上厕所的当儿必须得有个扶手的，那么这里没有扶手的哪么办呢？就得找个扶手的，而能在这种地方扶手的就只有……尹澈把脸转向把他半抱在怀里的尹湛再次下通告 “我不要上厕所”有人在面前看着自已上厕所有心理障碍啊 “嘿你奇了怪了，想上厕所的人是你不上厕所的人还是你” 肚子里像有匹脱缰的野马，‘咕噜噜’一大声像是从肚子左边跑到肚子右边，尹澈那叫一个囧，明明厕所就在眼前还要使劲的忍这种痛苦你们受过吗？估计有但不多 “不上就算了”尹湛恶作剧一样欲转身 “唉？你放我在这儿自已出去吧”尹澈一脸通红加别扭加难受就等于变形 尹湛把脸一沉“你要掉下去我懒得捞你，再说……”再说什么？尹湛没有往下说，他怕越说越糟糕，记得先前的教训 最终形成了这种奇怪的模式，尹澈一只脚支着，上半身几乎全都压在他面前的尹湛身上，而尹湛闭着眼任他靠，双手还捂着自已的耳朵（作者问；为嘛不是捂鼻子呢？尹湛白了某君一眼；笨，他是不想让我听到声音。某君怪叫；啥米？） “哎，原来是这种厕所”尹湛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什么？”尹澈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为什么当时没想到呢？”尹湛闭着眼一脸悔不当初的表情，害他当初输掉了一个星期的自由时间 “到底在说什么？” 其实尹湛听到了尹澈的问话，只是他现在要是回答他的话就表明他能听得到声音，到时还指不定要咋折腾，所以他选择了委婉的回答，“早知道那次猜谜就不用输得那么惨了，哎” “到底在说什么呀？”尹澈好奇心被勾起来，不死心的摇摇他 “嗯？你在说什么？”尹湛随着尹澈的动静假装没听见看着他问 尹澈把身子重量再次完完全全的全部压在尹湛身上，以便左手可以行动，等空出左手以后，伸手把尹湛放在右耳朵上的手放下来，“你在嘀咕什么？猜的什么谜语？” 尹湛刚张嘴想说 “等一下，把手放回原处再说” 尹湛哑然，正了正脸色，像做错事的犯人被警察叔叔叫抱头一样，重新把手捂在耳朵上面，“有一次和阿太柏然他们玩游戏，玩的是猜谜，输的人得帮忙把其它两人一个星期的作业全包了，阿太讲的题目是这样的‘脚踏黄河两岸，手拿机密文件，前面机枪扫射，后面炮火连天（作者说，同志们吃饭的时候不要看这个）……” “吓……”尹澈双眼差点从眼睛里跳出来，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想撞墙，只差没羞愧的翻茅坑里去了，他快速的用草纸擦了擦，飞快的从地上站起来，没料想动作过猛差点儿栽一跟头，幸好尹湛眼尖手快没有真的一点声音听不到才不至于再次酿成惨案的起身扶住他“哎，你干什么呀？” 惨案虽没酿成，但牵动了手脚，痛得尹澈龇牙咧嘴，眼泪横飞，虽然都这样了，人尹澈还顽强的先把自个儿的裤子拉起来才开始感受疼痛，脸色异常不正常的说“我不上了” “别呀，呆会床上憋着多难受啊”尹湛嘴上虽然这么说手上还是帮着尹澈收拾好衣服，看着他一张脸在亮度不是太高的日光灯下都能看见一片绯红（某君；小湛你怎么能在这节骨眼儿上说这个谜语呢？不知大家有没有猜出谜底是什么，吼吼吼，就是上厕所大解的描写） 尹澈板着张脸推开尹湛想要单脚跳出茅房，“别管我”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欺骗我不说还戏弄我，说什么听不到声儿，最后……尹澈越想越囧 “啊！”尹湛后知后觉的摸摸自个儿鼻尖，跟上前去抱上人就走，也不管怀里的人怎样跟他质气。 第二天上午尹湛本想给大婶她们些钱的，但一想又怕她们误会，便用那份心意买了满满一后车箱的橘子，然后开着车去到小县城里买了几大包中老年人的补品保健品等等转回了小平房，往大婶手上一塞，扬长而去 尹湛是那种别人对我好一分我就对别人好上三分那种类型的人，他也不想占别人便宜，在他觉得别人有恩与他，他就必定会报答（有点像是古代大侠啊，汗） 一路上尹澈也不吱声，尹湛知道他的心里一定不像面上这么平静，再怎么着也在翻江倒海的折腾着，想着也有些不忍便打开了车上的音乐，舒缓一下车里沉闷的气氛，半个小时以后还是不见尹澈动一下，他保持着把脸转向右边车窗外的表情已经老久了，尹湛估算着好像从上车开始就一直是这个动作，一直没换个，“咳，”尹湛清了清喉咙，“也不知道昨天什么时候通的车哈？”这完全是没话找话 “嗯”尹澈还没动，回答得也极轻 “我说你猜到了吧？”尹湛不时侧头看一下他 尹澈不解的回头 尹湛心说你终于换动作了，终于看着我这个大活人了 “什么？”尹澈面无表情的轻轻开口问 “那个谜语”尹湛一勾嘴角，只是他分明看到他说出谜语俩字儿时尹澈的脸瞬间一垮 尹澈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又侧头看着与尹湛完全相反的一边车窗，再次定格 尹湛心想完了，自已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但他还装得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的边开车边盯着某澈，“你到底怎么了？”声音里边有发怒的前兆 尹澈的声音闷闷传来，“没” 看多简洁多大方，就一字完了，尹湛冷哼一声也没开口，只是心底也开始翻江倒海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各位亲们也支持下俺的另一笔名木静子，发的耽美文，《弟弟不乖》感觉超稀饭兄弟文啊，难道俺是兄弟控？汗） 无视 尹湛像这样坐在办公室里左手抵在下巴上眼睛飘向窗外很久了，他在干什么呢，以工作之名开小差美曰其名思考，他思考的实质内容如下 从橘子林回来后尹澈就像个闷葫芦样老不搭理他，他的性格本来就有够内向，会不会因此而变得更孤僻，要究其原因尹湛也说不好，不知是因为那天晚上自已吻了他还是因为自已不应该在他上厕所的当口说那个谜语给他听，让他以为自已是在戏弄他，又或者还在为那些小孩儿的事在心里闹矛盾？ “啊”尹湛郁闷的扯了扯头发，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能摊开来说呢，问他还爱理不理，最要命的是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吃个饭也好看电视也好，他和老头子都交谈得很好，一遇上自个儿插话他就完全的无视，这也是有例可寻，比如回到几天晚上前尹家三父子正在吃晚餐 尹父放下碗筷看向尹澈，“今天有谁来过吗，客厅里有些营养品和水果” 尹澈正扒了口饭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柏然来坐了会儿” 尹湛把筷子上夹的肉丝快速放进嘴里，看向尹澈“一个人来的？说了些什么？最近给他打电话老不在服务区也没联系过”然后就是漫无边际的等待 他明明看见尹澈又扒了一小口饭嚼得极慢，因为是左手用的勺子不是很方便夹菜，尹湛给他夹了点青椒肉丝放他碗里，丝毫未动，尹父给他夹了些芹菜肉丝在碗里看了他一眼，“平时老挑食现在身上有伤得营养均衡，多吃些芹菜” 尹湛心想哪么可能嘛，他那么讨厌芹菜的味儿，但下一秒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只见尹澈从容的把芹菜肉丝扒进嘴里，青椒肉丝还是未动丝毫，尹父微笑着点点头，尹湛双眼睁得老大，心想这小子今天居然转性了喂 再后来，尹父说，“柏然还好吗？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尹湛心想和我问的有嘛分别？ 尹澈轻轻笑了笑，“变得更加漂亮了，只是坐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走了说是有事儿，我看他是见阿太一个劲儿问他问题烦的”说完又埋头吃饭，尹父挥动筷子给他夹了几颗白萝卜 尹湛心里又想，白萝卜是那小子的最恨，看这回不吃我夹的菜，嘴上却说着“柏然变漂亮了？”漂亮这个词怎么会用在男人身上？脑袋里的问号没打完就被嘴里嚼着白萝卜的某人彻底打败了，青椒肉丝被尹澈挑到米饭一边，尹湛这回老不痛快了伸长脖子问，“你干吗不吃青椒肉丝？”最主要的还是我挑给你的青椒肉丝儿 尹澈瞄都没瞄上他一眼，继续啃他的白萝卜 “他吃什么关你什么事儿？”尹父闲闲的开口 尹湛转换方向，“不是你说的要营养均衡？” “你没见他把萝卜芹菜吃了吗？” “可他没吃青椒肉丝儿” 最后这场拉锯战由尹湛父子俩上演，尹澈还埋头乖乖啃人的萝卜，除了偶尔抬头观望一声不吭 尹湛在办公室里换了个姿势，十指交叉着抵在下巴上，如果这都不能证明尹澈是冲着他在闹脾气，就再回到前一天晚上 情景背景，尹家三父子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尹澈手里摁着电视摇控器，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拧头问尹父，“爸，你想看什么？” 尹父手里握着茶杯喝了一口，“随便摁吧” “我想看幸福魔方”尹湛见尹父说随便之后一点不犹豫的缓慢开口 尹澈还在机械的往后摁台 “在前面呢，得倒回去，刚刚明明从那摁过了，我看见了的”尹湛在茶几上顺手抓过一个红富士咬上一大口 机械的往后摁 “就这儿就这儿”尹父放下手里的茶杯从沙发上把身子坐直 尹澈放下了手里的摇控器 “你什么意思？”尹湛大叫着从沙发上站起来，得有个先来后到不是，其实尹湛倒不是为了看电视的事情跟尹澈急，他急的就尹澈那态度 尹父看了他们一人一眼不吭一气儿的继续看他的电视，尹澈则至始至终都没往尹湛这瞄上一眼 尹湛急了，要不是某人身负重伤他真想上去揪住他衣领问他到底什么意思，现下不能上前揪衣领那就 “你到底什么意思？”尹湛跨到尹澈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周身散发着深深冷气，本来天就冷了，让他这么一折腾更觉着是透心凉 尹澈不鸟他歪着脖子绕过他继续盯电视 人说不怕你和他大吼大叫大闹，最怕的就是别人把你当空气，更另人头痛的就是你在那跳着脚撒气儿，别人根本不拿你当回事儿样的拿你当空气儿，不就是一使大力的打在一堆棉花堆上吗？软绵绵末了还弹都不带弹一下儿 尹湛就觉着自已现在特委屈，想他到底怎么他了，就被无视了，好歹你也吱一声儿啊，否则自个儿都觉得自个儿像是个跳梁小丑 尹父适时的问“澈是不是又要去换药了？” “嗯，后天去” “我和你一起去，顺带看下你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尹湛调整好自已的情绪居高临下，面无表情。 “这样也好”尹父眼盯着电视 “阿太说和我一起去，我……” “你把人阿太当成你奴隶了是吧？”尹湛手掌捏得嘎嘎作响 尹澈不吱声 尹父再次一人看了一眼，“还是让湛和你去吧，一直麻烦阿太不好，”然后看着尹湛说，“你明天写个请假条就好” “好”这是人尹澈对着尹父说的 “哎”尹湛从椅子上站起来，心烦，不能就这么下去，得把事情问清楚喽，习惯性的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往办公室门外走去，不意外的看见小黑半趴在小白办公桌上双眼闪闪发光，“你到底是觉得不觉得啊？”然后听见办公室开门的声音，瞬间在痤位上立正站好笑得一脸阳光灿烂，“老大” “别笑了”笑得碍眼，像个娘们儿，尹湛忽的一顿，是谁说他长得像女的来着，公司里的人大多都不敢说这话的，就怕小黑跟他急，猛一拍额头，对了，不是尹澈是谁，那次还误以为他是在路上看见惨烈的车祸现场了，白着一张脸把嘴唇都咬破了，原来是……“吃醋吗？”尹湛不看身边的人自言自语，“那这次到底又怎么了嘛？”啊啊啊，头痛头痛 小黑一记眼神问小白，老大怎么了？ 小白耸耸肩，谁知道呢？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亲们发现没这个月男媳妇上pk了，但结果是惨痛的，所以君脸厚的在此求收藏，求pk票，粉红票，推荐票票，君会努力的，也会适时多加更，君深情感谢之 不能和我说吗 因着心情郁闷尹湛这日在公司附近和小黑小白一起吃过了晚餐聊了会子天才坐上了回家的地铁，出了站口一股冷风吹来让尹湛结结实实打了个冷颤，这他娘的天气又降了几度，尹湛在心里不住的感慨，其实就他自个儿来讲过夏天也好冷天也罢都没什么所谓，只是心上那只笨蛋一到冬天就会双手双蹄冰凉，小时候开始就一直是这样，天生的‘冷血动物’ 地铁离家要走十多分钟路程，对于习惯了四轮代腿的他来讲真远，抬手扶了扶额角“抽的哪门子风居然跑去坐地铁”也不是真的远就是想着一个步子一个步子的走不是太麻烦了吗？人依赖于交通工具的想法好像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根深蒂固了，除非和喜欢的人一起压马路赏风景。 尹湛甩了甩胡思乱想的头接着一步一步向前码，马路边一个空三轮车悠悠从尹湛对面骑过来，车师傅伸着脖子沿路打量着看有没有要坐三轮车的人，尹湛一下来了精神正想扯着嗓门大吼一声‘师傅’怎奈音还没冒出口，盯见三轮车师父头发已经几乎全白，大约接近六旬了，问他怎忍得下心坐人的车，最大的问题关键那车还不是电动的而是人工的，尹湛黯然 心情有点纠结，一个声音说你叫住他上了他的车不是帮人家挣票票吗，人感激你还来不及，另一个声音说，那大爷要就驼一个小姑娘还差不多，体重再怎么着也不能超过120斤，超过了就有点把人累趴下的危险，他再一低头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已，严重超标。 等他回过神的当儿，人大爷已经早就不见了人影，车屁股都没见了。 受刺激的尹湛跨着坚决的步子往家走 其实今天也没怎么闲聊居然已经过了十点，回想着之前在阿婆家的时候晚上十点已经听不到房屋外面的任何人为的声响，没想城市里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有几个推着烧烤摊的妈妈桑从一片住宅区里出来把摊摆在尹湛他们小区附近的一个路口，本来想要无视掉，但转念一想自打尹澈受伤开始家里能吃的东西就少得可怜，除了快餐面食之外的东西，因为没有人在固定的时间跑去超市大买特买，冰箱里的水果都少得可怜 之前从阿婆家买回来的橘子也大多都分给朋友和同事了 尹湛走到其中一个看起来已经有人照顾的烧烤摊前开始捡食材，妈妈桑脸上笑出朵花，“爱吃啥捡啥哈，放心吧，全都是新鲜的”，尹湛嗯了一声 烧烤架上传来几声‘刺溜刺溜’肉食烤出油的声音，香味跟着冷风随处飘散 内食素食各捡一半放在妈妈桑准备的菜框里，尹湛把衣领往上拉了拉，又一阵冷风吹来，烤烧烤时的烟股股的往这边散，尹湛略微的躲了躲，看着围在路边的小吃摊也越来越多，想起出国之前也经常和尹澈一起出来吃这些东西，那时还有阿太和柏然，只是井柏然那小子经常会吵不要经常吃这种垃圾食品，他却吃得比谁都欢都多，感觉就在前几天发生的事情一晃神已经过了几年，时间也好生命也罢是最让人抓不住的，唯一能让人留住的只有回忆和念想 “小伙子，你的菜快烤好了，打包还是带走？” 尹湛回了回神，等理解了妈妈桑的话后从身上摸出皮夹，“打包” 拎着东西上楼掏出钥匙拧开家里的大门，客厅里空空如也，在门口放了包换了鞋尹湛走到尹父门前敲了敲 “进来” 把门推开一个缝半个身子探进去，一扬手上的白色塑料袋“吃烧烤吗？” 尹父正坐在床边看书，听见尹湛的声音向门口望了一眼，“你们吃吧，我对那些东西没兴趣” “那就啃书吧您呐”说完闪身关了房门 把尹父那句‘臭小子’自动过滤到门内 怀着一颗忐忑的心情站在尹澈房门半分钟调整好面部表情，让这张脸看上去尽量愉悦一点，‘咚咚咚’还没等应门声响起就转开门把 尹澈正拿着本淡蓝色的书本往枕头下面塞，脸上有点慌张 尹湛自动略过这些细节，把手上的袋子往床沿的柜子上一放，居高临下的盯着他看 尹澈转着脸看向一边 盯 眼睛调向对面墙壁 盯 皱了皱眉头，转几下眼珠 盯 回头冲着盯他的人不耐烦道，“你到底要干嘛？” 尹湛弯一弯嘴角坐在床沿“还以为你会一直不打算跟我说话呢”伸手想摸摸他的头发 尹澈巧妙的避开了 尹湛眼睛暗了一下，声音低沉了点“到底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眼珠上看下看就不看床边的人 “自从上次出去以后你就一直不对劲” “明明是你不对劲”尹澈对上尹湛的眼睛 “我怎么不对劲了？”眼里分明透着认真 “你……”别开脸 “到底有什么不满你就对我直说，有什么心事也可以和我明讲，为什么要躲我？” “我……没有”后面的俩字说得异常小声，头也埋得更低 “你这样对我不理不睬，我……”后半截话就这么突然硬生生的断在尹湛嘴里 “嗯？”半天没听到下文，尹澈表示不解 “觉得很困扰”尹湛说得极认真 尹澈低下头眼里带着浓浓的哀伤，心说受困扰的其实是我吧，只是这句话却始终都说不出口，如果你问我为什么困扰我要怎么回答呢，回想起之前感受到的嘴唇温热，心就雀跃得不得了，本来就没有对你抱有任何的幻想，自已知道不能够，可是听到原来是你亲错地方的时候，心里还是狠狠的抽痛，为什么要做出那种让人误会的动作，为什么又要做出那么让人期待的事情，当心里的愿望膨胀得不得了却无法被满足的时候，只有用泠漠来克制，即便是这样我也一样很幸苦，甚至已经厌恶自已到不行，明明就是不应该的感情，明明更知道不能对你抱有非份的想法，可是我已经很努力了 鼻尖深深的泛酸，看着自已双手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左手放在被子里狠狠的拽住床单，尽量把眼睛睁得很大，不想在你面前流泪，也拼命忍住快溢出喉咙的哽咽 “不能和我说吗？” 尹湛的声音清晰传入耳中，他的每一句话都击打在心脏最深处，随着一圈圈扩散开来，泪水终于在下眼睑边缘结成很大一颗滴落在淡蓝色的被子上，浇上泪水的被子瞬间由浅浅的淡蓝转化成深蓝，‘嘀嘀嗒嗒’随着滴落的眼泪越来越多，被子上出现的深蓝色圆点也越来越多 “我……你……”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尹湛慌了手脚，对方一直不开口还一声不响的哭个不停，尹湛想着才回国之后的一天晚上也是这样，尹澈安静的哭得异常伤心，而自已问了同样的话，不能和我说吗？ 尹湛支身上前想把那个把头垂得老低的人搂在xiōng前，只是刚接触到对方身体的时候，手被他被子下面的一只手挡开 “别碰我”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清晰的敲在尹湛心坎，就像六年前，只是这次你低着头我看不清你脸上的表情，不知道你的眼里有没有嫌恶，可即便是这样 尹湛再次伸手狠狠的把他的头摁在自已xiōng前，“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你不说我就不问 怀里的人抖动着肩膀，左手也狠命的拽住尹湛衣服的一角，哽咽声破破碎碎的从嘴角溢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湛，对不起”不知是在为了喜欢上你而道歉还是为了这几日来对你的冷漠而道歉，我自已都不清楚，湛，为了我不清不楚的想法再给你说句“对不起” 尹湛心疼的在尹澈头顶印上细碎的吻，看到你伤心我会更心痛，笨蛋 复查 第二天两人谁都没有再对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寻根问底，只是在尹父快要出门的当不小心再次瞥见尹澈肿得像核桃似的眼，眼窝深处还留下两枚淡淡的黑眼圈的时候表示有些吃惊，然后对着尹湛训了足足有十五分钟后才潇洒的出门去了公司。 车上尹澈把自已懒散的窝在副驾驶座上，眼睛有一下没一下的睁，看样子有点困倦，尹湛伸手把车上的音乐调得小声点暖气开足一些 “对不起”声音有些含糊 尹湛偏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想他昨晚到最后就尽听见尹澈道歉了，现在觉着快对这仨字听出障碍了 “为了我挨爸训了” 原来是在说清晨的事“又不关你事儿” 尹澈没再开腔，眼睛还是有一下没一下的睁 “想睡就睡吧，到了我叫你” 尹澈翻着眼皮看了看路边的景物，轻轻说“都快到了”要是刚睡着又被叫醒那种感觉比想睡觉还难受 尹湛一想也是，“那你昨天晚上没睡好”是陈述句不是问句，本来尹湛是想问他昨天晚上为什么没睡好，话到嘴边又换成了另一句 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尹湛说着话，瞌睡也清醒了一大半，尹澈在车座上动了动，头歪向一边，调整着怎样坐着才舒服，人没睡饱是真的会精神萎靡，尹澈颇有感触，当真是实践出真知啊 因为是去复查，尹湛把号挂了以后推着尹澈路过电梯门口，一分钟不到电梯里的人都快要挤到爆的程度，尹湛在心里庆幸了一下幸好自已不用坐电梯，而且如果不是很急的情况下尹湛也不喜欢在医院里坐电梯 往前走，看见对面一栋楼简直是顺着过道排起了几条蜿蜒崎岖的长龙，尹湛哗然“那么多人？” 尹澈尴尬异常的纠正“那是妇科” 尹湛不明白，人多跟妇科会扯上什么关系，手里握着的挂号单轻轻捏紧了些，可千万不要有太多人，尹湛在心底默默祈祷 直到推着空轮椅走出了医院大门尹湛还在想是不是心里的祷告起到了作用，为嘛呢？侧过头看着身边与自已同行的人尹湛在心里举出三条例子 第一条，尹湛分不清那是外科内科还是叫骨科的地方，人非但不多，检查的时候也是出奇的快 第二条，再斜眼看一下与自已肩并肩同行的人，经过一番检查拍片医生得出的结论是，腿已经能行走没什么问题了，只要不要做太过高难度拉扯性的动作，胳膊嘛估计还得一断时间才能慷复，今天只是换了药，对于坐了这么久轮椅的正常人来说，对这个结果应该都会高兴到爆吧，再瞄一眼，对方的嘴角也在微微向上扬，果然心情也是不错的，只是他走路的姿势还是有点僵硬，能看得出来尹澈在尽量把身体的重量放到左脚，还有就是习惯性的觉得右脚有伤，迈右腿的时候也显得有些许迟疑 哎，尹湛在心底叹口气，对于帮忙洗澡，抱抱之类的，好像就没有什么理由了吧，有些可惜 “你在看什么？”从眼角的余光已经查觉出来老久了，一直在盯着自已看 尹湛正了正脸色，“恢复得很好嘛，果然年轻就是好” 一边跛着脚一边嗤笑出声“好像你很老了似的，明明比我小” 没有了之前的沉闷感，直到驱车走了很远的路程尹湛心想，我是不是有忘了什么话没说，把之前说过的话题细一回味，“啊”尹湛了然的叹息一声 “怎么了？”尹澈好奇的偏过头 “想到点事”原来是还有一条觉得幸运的事没有例举出来，尹湛一皱眉，到底是什么来着，之前被尹澈说的话打断了思维忘记了 “可以先不回家吗？”尹澈这近两月来身上都快起霉菌了 尹湛明了的弯弯嘴角“好” 在市区对于开车的人最大的烦恼就是停车位不好找，大多数人都是在目地的附近找一个大型的商超把车放进地下室才去赴约或是做事情，尹湛他们也不例外，看着本市最繁华的一条步行街上来来往往的年轻人，尹澈心情极好，想起几年前的圣诞节这条路上的年轻人多到脚踩脚的场面轻轻抿唇一笑（作者问为什么是几年前，难道去年的圣诞节人不多吗？尹澈答，距离我前一次圣诞节出门玩已经有几年了） “话说圣诞节就快到了吧？”尹澈脑袋不停的转着看街边两旁的橱窗 尹湛想了想“嗯，不到一月了”相对于尹澈的热衷尹湛要显得冷淡些“注意你的胳膊，别被别人撞了” “嗯”乖巧的点点头，很多的名牌产品都在打折 男人其实天性就不爱逛街，大多都直冲着自已要买的东西大概比较之后就开始掏兜儿里的票票，只是很久没有下地走路的尹澈在兴奋之余，也想把之前没走过的路一次性走舒畅才罢休，没有失去过便不会懂得珍惜，而当失去的东西再次得到的时候生怕会再次感受到那种丢失感，（这里说的失去，只是失去行走的自由）便所幸走过痛快罢，虽然走得还跛 两个小时后两兄弟的战利品就是，一人一件及膝的连帽羽绒服，尹湛那件是稍大码的纯黑色，尹澈那件是稍小码的淡蓝色（作者扶额，真是蓝色控啊），就价格和款式而言几乎一模一样（作者奸笑，不就是情侣装嘛？小湛沉着的答，颜色不同哪门子情侣装） 午餐两人就在市中心高架桥附近二楼的一个kfc里随便吃了点东西，本来下午尹澈还想要逛的，间于他的腿伤还不算完全康复，在尹湛的督促下无可奈何的打道回府，车上的尹澈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一路上两人又是无话 车行驶过小区大门，小区的保安见是里面的业主二话不说便抬高了拦路杆，在花圃前快拐弯的时候尹湛摁响了车内的喇叭 “怎么了？”尹澈强睁着双眼迷糊的问 尹湛摇下车窗“看到了个熟人” “谁？”尹澈伸长脖子好奇的打量 一个穿着风衣短裙长靴的身影迈着优雅的步子豪气的拉开车门坐进了后座，顺便把手上的大包小包往身旁的座位呼啦一放，“哎哟，可是冻死人了，你们去哪啦？” “医院”尹湛开始发动汽车 尹澈这时才看清车上的人，表情有些夸张“肖小姐？” 肖婷趴身上前“小澈，人家都叫你小澈了，你怎么还大姐小姐的叫？”不忘顺手揩点油，双手拉着尹澈白嫩嫩的小脸左右开弓 “晃开我”嘴巴被扯开话都吐不清 “嘿嘿嘿，可想死我了小澈”说着欲张开她的血盆大口啃上一遭 尹澈一只手挥不开对方的狼抓脸有些红“哦要闹” 眼看就在色女快要得逞的当，一只修长的手掌横了过来 “休要染指我媳妇儿” 肖婷一抬眼，只见尹湛面无表情，也看不出啥情绪，打趣道“你都快成我的了，你媳妇儿还不是我媳妇儿啊？” “嗯？”什么意思？ “少胡闹”尹湛从后视镜里白了她一眼 “说真的”肖婷从尹澈的后座上转战到尹湛后座旁“我老爸可喜欢你了，说不准他会让你做他女婿的” “别开玩笑了，还得看我乐不乐意” “哼”肖婷一撩长发，眉眼带笑“别臭美，就你这样送我我还不要” “求之不得，对了”尹湛从后视镜里指着肖婷的头发“你……” 肖婷暧昧一笑“你懂的” 尹湛但笑不语 尹澈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他只想把心里的疑问搞清楚“你爸……我是说肖伯父……有几个女儿？”回过头看着肖婷表情有点呆 尹湛快速扫了他一眼，已经找好位置准备停车了 肖婷怪叫“就我一个啊” 尹澈心里像是哽了一块东西不上不下，他不喜欢听到这些 “怎么？小澈被我折服了？” “不是……”尹澈忙把脸转过去，眼神有点飘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人不就是说的你自已吗？ 游戏白痴 一个宽大带有现代气息的办公室里，白色修长的身影站在宽大的玻璃窗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抽着烟，身后的办公室门被敲响 男人吐出口烟雾“进来” 一个稍显年轻单薄的黑框眼镜男笔直的走到男人身后，将手上的几张东西递到男人面前，“路总这是您要的井先生和尹氏的资料” 男人转过身看了眼递到面前的纸张，“放到桌上吧”再次转身盯着窗外楼下的街头，目光在小如虫蚁的人群上打转 黑眶眼镜男把纸张往后面堆满了文件的办公桌上一放，还将桌上的一只小空玻璃瓶稳当的压在纸张的一角，转身正对着男人“路总要是没事儿我就先出去了” 窗前的男人像是看出神了一般并未作答 身后的黑眶眼镜男也并不意外于男人的无言，恭敬的转身向后走，手正搭上门把的时候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会另人不敢靠近吗？” “啊？”黑眶眼镜男以为自已听错了立即转身看向男人脸上一片惊诧 男人像是一点不稀奇他反应似的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好的，有事叫我”黑眶眼镜男因为没能好好回答男人的问题而一脸尽显懊悔之色，打开门走了出去 室里一点声音都没有，直到十多分钟以后男人伸手把玻璃窗轻轻推开，窗棱沿着窗沿轨道发出‘哗啦’的声响，即使屋里的空调也没能阻挡冰冷的空气瞬间向男人袭来，男人身上只着了件白色轻薄毛衣，他闭了闭眼像是感受什么样的深呼吸，良久“就是这种感觉吗？”轻且浅 而在某小区某栋二楼 一女穿着白色秋衣黑色短裙笈着双淡蓝色的毛拖鞋像在过秋天般趴在沙发上向一清秀美男伸出狼手“小澈，我无聊” 尹澈想用左手把她伸向自已脸的手刨开 女人双手齐出“我真的很无聊” 从小没和女人这么亲近过的尹澈双脸轻微泛红“我也无聊”手忽左忽右的刨 再也看不过眼的沙发少年脸一垮“小姐晚餐也吃过了，还想等到嘛时候？” “哼，”女人踢掉拖鞋跳上沙发双手环xiōng看向他“我乐意，你管我，我就在这儿等尹伯父回来怎么着你了？”说着脸上暧昧一笑“然后就在这住上了，你能拿我怎样？再……”弯腰往尹澈脸上小摸一把 尹湛脸黑了 尹澈才从目瞪口呆中回过神来“你……怎么和平时不……一样？” 肖婷跪在沙发上伸手拽过一个沙发靠垫“反正你们已经看过我的庐山真面目了还用装吗？”转头看了身后的尹湛一眼“是吧？” 尹湛冷哼一声 肖婷不介意的耸耸肩 “什么庐山真面目？”尹澈也拿了个沙发靠过来，隔开与肖婷的距离 肖婷惊悚的回头望着他“不是吧？”说着从沙发上起身把拖鞋穿上坐在尹澈身边好奇的问“你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尹澈迷惑的摆头 “哼哼”肖婷一脸奸笑 尹澈忙跑到另一张沙发上坐下 “别得意，他是笨蛋没认出你很正常”尹湛把胳膊背到脑后，翘着个二郎腿 尹澈不乐意的双眉紧皱看向尹湛“什么呀？”本来就不明白他们在打什么哑迷还让人说是笨蛋，最最重要的是尹澈觉得自已在他们面前就好像是多余的样，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念头。 尹湛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我可没功夫听你们拌嘴”肖婷把头一转，双眼发光的看向尹澈“咱来玩游戏吧” 尹澈正想说玩什么游戏 尹湛插口道，“他只会玩qq地主，”然后眼睛一睨肖婷“你玩儿吗？” “啊？”肖婷失望的哀嚎一声，不可思议的看向一脸正是如此的某澈“不是的吧？” 尹澈不语 肖婷不死心的试探着问“穿越火线？” “啊？”听过 “地下城？” “听过”没玩过 “魂斗罗，cs？” “没玩过” 肖婷快哭了“麻将？” “不会认” “啊啊啊……” 悲鸣声响彻云霄 尹湛同情的瞥了眼接近抓狂的女人，心想跟你说还不信，要不是从小和尹澈一起长大，他想自已可能都不会太相信，一个都市中长大的男人居然没玩过任何游戏，就qq地主要不是自已在高中出去玩的时候非把他抓来一起去，估计他会保持更完美的纪录，一点不会，甚至不知道游戏俩字儿咋写，“哎”轻轻叹口气 肖婷直到已接近晚上九点起身往门口穿衣换鞋准备回家的时候都还没缓过劲儿来，今天才知道遇到了个特纯情少年 “肖小姐……”尹澈欲言又止站在肖婷背后 正在穿靴子的女人直起身转过来调皮一笑“小婷” “嗯？”一时没反应过来 肖婷翻了个与天气无关的白眼，双手叉腰“你要我纠正几次啊？不许叫肖小姐” “呃……”酝酿了半天情绪始终叫不出那么亲近的名字 “怎么了？”边问边低下头整理衣服 “我……我送你”表情很认真 本来肖婷想打趣一番，但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后，不期的微笑着点头推开铁制大门 尹湛一直面无表情的靠在沙发上把玩着手上的打火机，手指往下摁‘嗒’火打明了，手指一松，火熄了，‘嗒’火明了，手一松火熄了，如此反复，可能觉得这样做太没有意思，所幸把打火机扔到茶几上，双腿搭在茶几一边，双手往上抬挡在自已额前，顺便也挡掉这碍眼的灯光，眼睛一闭，顿时室内一片宁静，眼前也一片黑暗 尹澈拉开门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他这个姿势“回房睡吧” 对方没有动静 尹澈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睡着了，轻身上前，伸手捅捅他，没见动静，把他挡在眼上的一只手移开 “啊……”尹澈后退半步，看着睁着双眼盯着自已的那人一嘟嚷“干嘛睁着眼把手挡在上面，害我以为你睡着了，没成想吓我一大跳” 尹湛自始至终没有挪动一下，也没眨眼没哼声儿 尹澈欺身上前“你……你怎么了？”像丢了魂儿一样，把头伸向前想看得再清楚些，比如是不是脸色不太好不舒服之类 告白 尹澈欺身上前“你……你怎么了？”像丢了魂儿一样，把头伸向前想看得再清楚些，比如是不是脸色不太好不舒服之类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尹澈毫无反应，只觉得尹湛的目光由之前的波澜不□成盯住猎物似的猛兽，猛的伸出双手勾住尹澈的脖子往他面前一拽，吻住了，身体也被往前拉的惯性跌在尹湛身上，同样是微热的触感只是不同的却是，四周被惨白的日光灯照得如同白昼，为什么还会亲错地方，尹澈心想（作者扶额，小澈啊，不是亲不亲错地方的问题吧？而是为什么要亲的问题） 尹澈脑袋里那根叫做理智的弦已经被硬生生电断了（再依作者观察尹湛在做出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很保护的没有碰到尹澈的右手，因此在一点不痛的情况下理智更难被找回吧），这次不同于上次只是个浅尝即止的亲亲 尹湛伸出舌尖轻描着尹澈的唇形，尹澈双眼迷茫的睁得老大，因为两人的距离近得不能再近，尹湛觉得有些碍眼的轻轻放开他的唇，“把眼睛闭上” “唉？”一脸通红，然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纠结着张脸欲挣开尹湛的束缚“你，你，你……” 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乘他说话的空隙迅速上前，舌头从他的贝齿处滑进，轻轻搅动，变成个浪漫的法式深吻，直到快天地变色日月无光的地步才放开他的嘴唇，此时对方的嘴唇已经红肿得厉害 尹澈等到气微微顺平的时候才惊恐的瞪着双眼半趴在尹湛身上，左手抚上被咬得火辣辣的嘴巴“居然用，舌，舌，舌头？” 尹湛好笑于他的反应再恶作剧似的把脸凑到尹澈嘴边，轻轻拉开他抚在嘴唇上的手，见对方要开始推自已的时候，把他的头固定在自已面前几公分的地方，暧昧的勾出舌尖在他下嘴唇上轻轻一舔，双眼弯得像轮月芽 “为什么要舔我？”压抑住想要大口呼吸的冲动，紧张中带点愤怒 尹湛笑眯眯的摇摇头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已在干什么？”尹澈终于受不了的大吼，脸上尽显受伤之色 “知道” “那你干嘛舔我？” 尹湛再次微笑的摇头“没问到重点” “够了”尹澈双手一起挥动，挣扎着想从尹湛身上站起来，当一个人觉得已经快没有尊严的时候疼痛算什么“只知道一个劲儿的戏弄我很好玩儿吗？”泪水股股的往外流 尹湛怕他伤到自已胳膊，紧忙松手“我没……” “我笨也好，反应温吞也罢那是我愿意的吗？”吸吸鼻子快速站起身，“可是你却一而在再而三的欺负我，戏弄我，凭什么”就凭我喜欢你吗？“我讨厌你”转身跑上楼 “唉？”尹湛呆愣一秒起身跟上去 门在快被关上的时候一只脚从门缝里挤进来，尹澈没注意手上的力道 “啊”门外一声惨叫 很想无视掉，尹澈真的相当想无视掉，可是……他下不去手，看着出现在自已房内的男人，尹澈抽咽着直视他，“你还跟上来干什么？看我笑话，这样你满意了？”很想收住眼里的泪水，可任尹澈怎么努力，两只眼睛就像忘记关掉水龙头的水池 “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利索了？反应一点都不慢，平常是装的吧？” 用袖子擦擦鼻子“什么？” 尹湛上前一步“哭得脏死了” 尹澈向后退“你到底想干嘛呀？”哭得说出话来的声音都在抽抽 尹湛步步紧逼“我什么时候戏弄你了？” “一直”退到墙壁上，双眼瞪视面前的人 把他阻挡在墙壁与自已之间，“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难不成把你想成和我一样，可能吗？ 尹湛像是读懂了他满是受伤的眼神似的说，“为什么不可能？” 抽咽着再次吸吸鼻子“什么？” 尹湛一只手扶上他的额，把他在慌乱挣扎时弄乱的头发轻轻拢一拢“我和你一样” 尹澈一甩手“骗人……” “爱你” 不亚于平地惊雷的效果，炸得尹澈那是六神无主，呆呆愣愣 尹湛在他侧脸低低一亲“一直都爱你” “嗯？”又回到了那个慢半拍的模式 “想要和你一起共渡一生，就你和我，明白吗？”尹湛的眼睛温存得能滴出蜜来，观察着他的反应 久久尹澈像是想通什么似的抬头回视面现期待之色的尹湛“不是的” 尹湛心口一钝痛，眼神也暗淡下来“什么不是？” 泪水一滴，两滴掉在衣襟上，撇开眼“那样是不对的”尹澈强按住心里的狂喜，忧伤之情慢慢溢出来，“明明不可能在一起”虽然尹澈一直说着尹湛是在戏弄他，可是当尹湛说爱他的时候，他却毫不犹豫的深信，其实自已只是反应慢并不代表真的就笨，有很多东西能够感受得到，当他没有明说只是用动作表明的时候，尹澈心里会有不确定的恐慌 “看着我”尹湛把他偏过一方的头扳正 “嗯？”虽然是问句，可还是照做 “爱我吗？”尹湛满心焦急，他再也不想受那种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冷战煎熬 见尹澈只是双眼含泪的看着自已并未作答，尹湛双手放在他肩上有些急的一摇“爱吗？” 迟疑的点点头 尹湛双眼绽放出浓烈的火花逼视着尹澈“想和我在一起吗？相守一生……” “可爸爸……” “即便是这样我们也还是他的儿子不是吗？我会想办法说服他，”尹湛轻轻一停认真的再次问到“想要和我相守一生吗？” 尹澈不语 尹湛换了个问法说“你会交女朋友结婚吗？” 尹澈想都没想“不会”满心是你的我怎么去和别人结婚 “那你希望我结婚生子吗？” 尹澈看着他不语 “如果我和，比如肖婷结婚你会怎么样？” 尹澈左手用力逮住尹湛的手臂急急的说“不想” “那换作是别的女人呢？” 呜咽着迅速摆摆头“不想” 尹湛弯起漂亮的眼角，额头抵在尹澈脑门儿上“这不就结了吗？” “嗯？”被尹湛抵住的地方滚得发烫 “我知道这条路走下去会很艰难，可是对我而言最怕的就是有一天你会后悔，然后顺带的你会恨今天先坦白的我，我想你的想法也是一样，不敢在我的面前表现出来，也更怕如果有一天我后悔走上这条路会恨你是吗？不会的，不会有那么一天，哪怕你真的想要过平常人的生活我也不会恨你，只是，明明能感受到你的心而让我一直这样等下去，等到让你自已想通这一切下定决心的那一天，可能有点不太可能，”尹湛自嘲式的笑笑，“就你这么笨……” 尹澈再也憋不住的靠在尹湛怀里，死死抱住他像是要借着泪水和哭声倾诉完这许多年的幸苦似的发泄个痛快 尹湛满足的一笑，轻轻收拢臂膀，手一下一下的抚在他的背脊上 心烦意乱的一天 第二天清晨尹澈起床的时候能感觉到自已的视线明显的变窄了，外带着上下眼睑传来的胀痛感，长长的叹口气，环视屋内一周，是自已的屋子没错，除了自已以外便空无一人也没错，可是自已明明记得，昨晚趴在尹湛的怀里哭，然后……然后就不记得了，难道是在他怀里趴着睡着了？尹澈轻轻拢了拢眉，还是说是我的幻觉或是做梦？ “哎”再次叹一口气身子在床上往左侧一侧，明明感觉那么清晰，莫非真的是做梦？可是……抬手摸摸自已不用看都能知道肿得不成样子的眼睛，“是肿的没错啊”每次头天晚上一哭，第二天保准准时报到的核桃眼也在，没理由是做梦 尹澈努力睁大眼睛，能看得见的范围还是很窄，“难道是做梦做得太投入在梦里哭了？”尹澈哀嚎一声坐在床上用力单手扯着头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感觉自已真的就像个傻瓜一样，慌慌张张拉开被子踩着双淡蓝色的拖鞋打开门往楼下跑，路过客厅的时候瞥见玻璃茶几中间摆放着张纸条，被一只小瓷杯压在下面 尹澈走过去挪开瓷杯，拿起纸条一看 “看你睡得香没舍得叫醒你，粥在锅里自已起床后记得吃，如果冷了就在微波炉里‘叮’一下，我下班后会按时回来，昨天忘了跟你说，老头子去上海了，估计得一星期以后回来”纸条末尾用黑色的水彩笔大大的写了个‘湛’字 “哎”信里除了叮嘱和尹湛的关心以外，一点关于昨天的蛛丝马迹都看不出来，尹澈不无郁闷的捏着纸张往浴室里走，进了浴室尹澈对着镜子仔仔细细的观察了自个儿的嘴唇半天，顺带的还张着嘴巴打量自个儿的舌头和牙齿 “哎”又一声长长的叹息，（作者终于受不了的双手环xiōng从镜子里探出个头“澈啊，你干嘛一进浴室就对着你的樱桃小口一阵打量呢？”；只见尹澈一阵扭捏双颊绯红嚅嚅的说，“昨天晚上……湛好像……好像……”；作者扶额镇定异常的接口“狼吻了你”；又见尹澈两阵扭捏双颊绯红轻轻颔首“嗯”；作者一脸莫名其妙“那与我问你的问题有关系吗？”；尹澈把头低在xiōng前“我想知道那到底是真的还是我梦见的？”；作者郁闷非常“你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我的……等等，你莫不是想从你的嘴巴上找寻那所谓的蛛丝马迹吧？”；尹澈抬起那张认真的小脸，坚决的一点头“嗯”；“啥米？”作者怪叫，“那得咬得多厉害才能留下蛛丝马迹啊？”；尹澈脸一撇“我就想知道那是真的还是我梦见的”；作者扶xiōng深呼吸一口“好吧，那你看出点什么了吗？”；尹澈黯然的摇了摇头“没”；作者一脸奸笑，心想，那当然了，依自个儿昨晚的观察人小湛那只是深吻，又没咬，当然无迹可寻；尹澈忽然双眼放光的盯着某君“对了，你是作者，你一定知道啊，那……那到底是真的还是我做梦？”；作者大叫着扑倒） 尹澈恍惚着从镜子前收回视线，把手上的字条平平整整的折叠了几下放在自已的贴身睡衣口袋里，魂不守舍的刷牙洗脸，吃早餐，这偌大的屋里好像每个角落都散发着属于尹湛的气息，不论是沙发，厨房还是阳台 不知多久以后，尹澈终于忍无可忍的穿上外套，带上钥匙就摔门而去 直到这时他才清楚的知道，自已真的是太宅了啊，满腹的心事居然找不到人诉说，就是个能约着一起喝咖啡的人都找不到，从来他就以尹湛当成他全部的生活，不论最终能不能让对方明白自已的心意，他始终把尹湛当成自已的一切，比如和自已一起深交的朋友都是因为尹湛的关系才认识交往的，最明显的就是阿太和井柏然，这就算是比较能算得上自已朋友的两个人了 阿太自从尹澈能够自已行走以后就很少过来了，毕竟人家也有自已的生活嘛，可井柏然，有很久都没有联系了吧，自已虽然从不与他联系，可是上次分明就听尹湛说好久都联系不到他了，不过，他给人的感觉真的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呢 漫无边际无目的的向前走，直到一个附近的小公园出现在尹澈面前的时候，尹澈才回神，冬天出来溜达的人不似夏天那么多，公园也就显得要冷清一些，特别是在今天这样看似有些yīn沉的天气 尹澈在看到离自已几米远地方的一个长椅上时，不禁一停“你……” “是你？”对方显然也有些吃惊 尹澈微笑着点点头，“嗯，真巧” “呵呵，是啊，特别是在这样的天气里在这里碰见，真巧”对方摇了摇头，随即满脸微笑的看着尹澈“想去咖啡屋坐坐吗？” “呃？……”尹澈显然没想到对方会提这样的要求 “怎么？不方便？” 尹澈微微一笑“没，我请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冷的原因，咖啡厅里的人明显比以往尹澈来的时候要多几桌，他们选了个靠窗边的位置坐下，侍者上来寻问他们喝什么 “呃……”尹澈这时才想起还没有问别人的姓名而词穷 倒是对方微笑的看着自已“尹先生喝什么？” 尹澈对对方能清楚的叫出自已的姓氏而感到惊讶后随即一想，她本来就认识尹湛再知道自已的姓氏也不奇怪后，微笑着向侍者报了个咖啡名 对方在听到他点了咖啡以后，轻轻说“卡布奇诺拿铁” 尹澈轻轻一愣，想之前第一次和肖婷出来喝咖啡的时候，她也是点的这个，然后稍稍的打量了一下对面的女人，心想不知她是不是也和肖婷一样的性格呢，说起来自从认识肖婷后自已在异性面前也不像以前那样害羞了，可能本来就对她们没有存在别的想法而要显得坦然得多吧 在尹澈愣神之迹，对方从衣服口袋里轻轻掏出张名片递到尹澈面前“我叫刘轻，在一家销售公司做经理，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呃……”尹澈一怔，然后像是对自已走神感到抱歉似的抿唇一笑伸手接过“不好意思我没有名片，我叫尹澈，**医院眼科医生” 遇见刘轻 两人就着咖啡厅里舒缓的音乐看着窗外的人群陷入了沉思，直到坐在尹澈对面的人发出第n+1次叹息的时候，“你有烦心事？” 坐在尹澈对面的人也就是上次在酒吧里差点儿被尹澈撞倒的刘轻，只见她单手托着下巴转动着脑袋盯着尹澈看了良久 “那个……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我只是随便问问”尹澈忙摆手，他不是想打听别人的私事儿，只是听见她一个劲儿的叹气而联想到自已的心情而已 刘轻低头微微一笑“我只是觉得，被倾听的人会觉得锁然无味吧？” “呃……”尹澈一愣，随即明白对方是在为他考虑而坚定的摇摇头“有的事情搁在心里会不舒服，如果方便的话我有大把的时间听你说” 只见刘轻搅动着咖啡杯里的小勺，好像在很认真的思考一样，随即偏着头盯着窗外“人生到底是什么呢？” “啊？”尹澈心想这可比自已想的要深奥多了，正想着该说点什么的时候 刘轻回头冲他轻轻一笑，“其实只是感情方面……”低头喝了口咖啡，其间好像在想着怎么组织语言 “感情啊？”尹澈也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这也是自已最困扰的事情 “是啊，七年前在学校里认识了男人a，他天天喜欢打架逃课，什么事情刺激就做什么，真是老师头疼的对象啊”说到这里刘轻脸上绽放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用手扶在额头上像是在感受着当年老师的头疼一样 “嗯”尹澈听得很认真 “直到有一天他在校门口递给我一封情书后才开始慢慢和他走得近了，发现，原来他也是个很温柔的人，虽然天天一副没心没肺嘻嘻哈哈的样子，可我偏偏就喜欢上了他一铁哥们儿，男人b”说到这里刘轻用眼睛瞄了眼正襟危坐的尹澈 “嗯” 尹澈一脸认真的表情再配上轻轻晗首的动作让刘轻浅笑出声 “就这样？”尹澈双眼圆睁 刘轻摆了摆头略一沉吟“所以我就利用男人a和男人b的关系，叫男人a跟我牵线搭桥，很可恶对不对？当时都没有好好考虑男人a的感受”刘轻脸上尽是后悔之色 尹澈向前倾了点身子“那……男人a答应了吗？” “不止答应，还帮了我好多次，可是……男人b根本都不甩我，直到这许久之前见到他，他居然已经想不起我了”自嘲的笑笑，“不过，最后证明感情是最经不起时间磨练的，他出国后我也上了大学，在大学里认识了一个很阳光帅气的男人c，当然一并的我也把一度帮过我的男人a也遗忘了” 尹澈咽了口唾沫“那你和男人c交往了吗？” “嗯”刘轻点了点头“在大学的四年里我们渡过了无忧无虑的四年感情生活” 尹澈听到这里眼里闪过一丝喜悦，毕竟能再找到自已爱的人并在一起，就是很幸福的事了 “可是……”刘轻皱起眉头 “可是？”尹澈激动的差点儿打翻面前的咖啡杯，心里不住的猜测，被家人硬生生分开了？还是有第三者插足？ “我们透支着感情的全部，当我们为了一些小小的琐事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感情也不过如此，四年的恋爱换来平淡的分手”刘轻还记得男人c在分别的时候笑着对她挥挥手说，‘希望我们以后见面还是朋友’当时的她真想回他句国骂“女人和男人分手后还能成为朋友的毕竟很少” “那是你说分的还是他说分的？” “他说分的，有什么分别吗？”刘轻惊讶的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尹澈，“你交过女朋友吗？”不知为什么看到他的表情就想这么问 “嗯？”尹澈显然还在想刘轻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快话就跳到自已身上了，茫然的摆摆头“没有” 刘轻双眼瞬间变大，但也只惊讶了两秒，“哎” “那你现在烦恼的是……？”莫不是出现了男人d？ “之前大学是在临省读的，最近才回到c市” 尹澈乖巧的点点头示意她接着讲下去 “然后很意外的是在朋友那里了解到，男人a一直都在关心着我的事情，比如，我最近有没有换电话号码啦，什么时候回c市啦，男人c还有没有和我联系了等等，我的所有”刘轻说到这里情绪有点激动 “证明他还爱你”尹澈一语中地 “呵呵，是啊，我听到这些的时候，心里真的……就觉得他傻，继然这么想知道为什么不亲自问我呢？”刘轻双手交叉着放在嘴边 “他一直有你的电话号码却没给你打过吗？” 刘轻摇摇头 “那你对他……” “不知道，说实话，起先听到这些的时候，真的很感动，至少一个男人能把我放在他的心底七年呢，哪怕见面的时候，他从没说起这些，可是那么拙劣的表演一眼就能看穿，我有时就在想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过这七年的呢？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打听我情况呢？听到我的情况后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尹澈左手放在咖啡杯边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搅着勺子“不好受” 刘轻抬眼看了他一眼，随即点头“是啊，一定不好受” “那现在想出什么了吗？” “有时候很想找个爱自已的男人把自已嫁了，可是，真的那个人出现的时候又犹豫起来，如果我不是对他报有同样的感情，那么世上又会多一个情伤之人吧，而在他面前的我却显得如此的卑鄙，呵呵” “你会爱上他吗？”刚刚把这句话问出口尹澈就后悔了，没有人能知道以后的事情，可是他又不觉得就想为那个男人a想要清楚的了解她的想法，好像只有这样他自已也才会对那所谓的感情不会这么怯懦 “至少我现在很喜欢他”以后的事情真的谁能了解呢 尹澈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其实这块石头也是刘轻给他加上去的 回到小区里的时候尹澈抬眼见二楼上的灯已经闪着明晃晃的光芒了，心里就止不住的开始捣腾，尹父已经去出差了，那现在在家里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哎” 哼哼 尹澈在家门口犹豫了两分钟，最后秉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思想坚决的打开大门走了进去 尹湛正坐在沙发上无聊的翻看着某杂志，听见动静抬起头一脸不耐烦的道“上哪儿去了电话也不接？”说完又埋首翻人的杂志 “唉？”呆愣一秒把电话从衣服口袋里翻出来一看，好家伙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坐在沙发上的大爷打的，“调成静音了没听见” 尹湛冷哼一声偏头看了看玻璃窗外已经黑透了的天色，“吃饭吧”随即从沙发上呼啦一下站起身往厨房走 “我……吃过了” “什么？”尹湛回头鼓着双金鱼眼重新坐回沙发上，对着门口面前一脸深埋的家伙招了招手，手倒是招了半天见人没反应，“你脸埋那么低跟谁那儿装可怜呢？” “没”尹澈心说我知道了，昨儿个真是我做梦呢 “过来”尹湛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示意他坐到自个儿身边 心里虽然在犹豫吧，但人的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往那边走，尹澈不知道自已为什么会有一种强大的心虚感 “换鞋啊，你在想什么呢？” “呃？……”尹澈错愕抬起头，眼睛瞄到沙发上的正主儿，心就开始一劲儿的狂跳个不停，赶紧移开眼，对了，没换鞋 尹湛努力按压住心里的那股火气，试着抬抬嘴角 本来人尹澈是想坐到他身边去的，但在看了一个貌似面皮抽筋加冷笑的不是笑容的笑容后，毅然的选择了尹湛右手边的小沙发坐下 尹湛也不在意，眼神异常犀利的看向某澈“去约会了吧？” “哎？”尹澈接受到那份不同的目光心里一突“没” “嗯”尹湛点点头，双眼隐去一半犀利，“那怎么会这么晚才回来，也不打声招呼” “呃……就和刘小姐聊了会天以后，一起顺便把晚餐吃了”当时他也确是没想着和人家一起吃晚餐的，可是人家不是说为了答谢自已的倾听吗，推辞了几次也委实觉得不妥才应下的 尹湛双眼危险的眯了眯，一瞬不移的盯着某澈“刘小姐？” “啊！就是上次在酒吧里头遇见的那个”尹澈很兴奋的跟双眼微眯面无表情的人介绍“嗯，对了，她还给我了张名片”往自已衣服口袋里掏掏，递出去 “刘轻”尹湛跟着名片上的名字念出来，在脑袋里找着关于这个名字的信息，哦，对了，是有这么个人，再斜一眼尹澈“你认识她？” 尹澈点头“刚认识，今天在公园碰见的” “切”尹湛把名片还给他，“女人缘蛮好的嘛，一会儿是肖婷一会儿是刘轻”说完就从沙发上站起身 “唉？”什么意思 “哼哼”尹湛冷笑着弯下腰，双手捧在尹澈脸上使劲的‘啪唧’一口“休想从我的五指山逃出去”就一潇洒的往厨房走去 失魂落魄这词儿，就是拿来形容尹澈现在的样子的，手往嘴唇上一捂，昨儿个不是梦，是真实的 餐桌上尹湛把菜摆好以后，又放了两副碗筷在上边儿，“过来陪我再吃点儿” 吃不下了，可惜这几个字儿始终从嘴里蹦不出来，身体又开始不由自主的往那边走，就像尹湛的身上带有磁石一般 碗里只有象征性的一勺饭 尹湛给两眼无神的主儿夹了一筷子甜椒肉丝儿 乖乖刨来吃了 再夹一筷子木耳 乖乖刨来吃了 一筷子火腿肠 乖乖刨来吃了 一筷子看似有点辣的小青椒 乖乖刨来吃了，半响，眉头皱得死紧 “哈哈哈……看你那傻样儿”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立码把手里的碗筷放下 “啊……辣”嘴巴大张，不住的哈气儿 端过桌子一边的凉开水递过去“别张嘴了，口水都流出来了” ‘咕噜噜’猛灌下几大口白开水，脸一紧“我已经吃得很饱了”意思就不想吃了 尹湛呵呵一乐，“早说啊，看你吃得那么欢，还以为你没吃饱呢” “你故意的”不知为嘛，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了 “有吗？”尹湛状似吃惊 尹澈撇开眼不理他，但心里却想，尹湛做出来的菜吧卖相实在不怎么样，胜在味道还不错，看来再学学很有当大厨的潜质，聪明就是好啊 尹湛眯起漂亮的眼睛猛刨了口饭“你喜欢肖婷吗？” “嗯？”干嘛这么问，“喜欢什么的没想过，但不讨厌” 尹湛睨了他一眼，心想这还用想吗，“是喜欢的吧” “那个……”双脸烧得绯红，不是那种喜欢，但是尹澈说不出口，又怕尹湛误会心里就急得跟什么一样 尹湛哪会不知道他的想法，然后状似不经意的说“否则你昨天也不会送她啊”其实就是想知道他当时跟那女人说了些什么 “那个……”尹澈挫败的低下头 事情回到昨天晚上 尹澈跟着肖婷下楼后，就一直闷不吭气儿的跟在人后面，活像一只会走路的机器 肖婷再也受不了的停下脚步转身盯着尹澈“小澈是有话想和我说吧？” “啊？”没想到她会突然停下脚步而有点怔忡，“是”尹澈抬起左手扯扯头发“那个……” “嗯？”肖婷点头表示很认真的在听 尹澈终是下定决心似的抬起头很认真的看着肖婷，“肖……婷，你问过我喜欢什么样的”自动省略掉女人二字“人吧？” “啊？”肖婷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嗯”随即点头，“你说霸道的嘛，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的，”看到肖婷满脸疑问的样子，尹澈忽然觉得自已是不是很唐突“我是想说，其实他不是很霸道的人，只是偶尔会用那种口气说话而已，其实他比任何人都要温柔，所以……” 肖婷很不明白，相当不明白，这到底要她怎么去理解，看见尹澈突然不说了“然后呢？” 尹澈自然是收到了她脸上的疑问才住口的，“不好意思，可能让你很疑惑，我只是想要跟你解释清楚而已，毕竟……你曾经那么认真的问过我，我也应该很认真的回答你才是”呼，终于说出来了。 “呃……”久久以后，肖婷突然不知道自已该怎么回话了，只是很庆幸当初没有做会伤害他的事情，然后发自内心深处的一笑“小澈真是个认真的孩子呢” “唉？” “呵呵，放心吧，我知道了”说完肖婷对着尹澈挥挥手出了小区 “就这样”尹澈说完低着头坐在椅子上等着尹湛的反应，可是，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抬起头看见坐在对面的人像是被人点了穴一样深深的看着自已“怎么了？”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啊，没什么”捉住伸到面前的那只手，轻轻一吻，脸上笑得比阳光还灿烂“真的让人不想爱都不行呢” “唉？” 我的青春 豪华宽敞的浴室里井柏然坐在浴缸里不停的用手搅着大大小小的泡沫，然后伸长手臂看着它们从自已的指尖处慢慢往手肘处下滑，半个小时后，貌似面瘫的男人受不了的转开门把，衣着随意的走了进来“好玩儿吗？” 井柏然轻轻呵笑“是啊，看着它们从自已指缝间流走的时候，感觉很美” “别洗了，怕着凉”面瘫男作势想要去拉他手臂 “别”井柏然快速躲开，“我还想再呆会儿” 一只塑料制的红嘴鹅黄的小鸭子静静飘浮在水面上，随着人搅动水而制造出来的波纹慢慢向前游进 “路理，你不要对我太好”你这样会让我觉得很困扰，本来以前就想维持那种不带任何感□彩的床伴关系而已，我已经没有感情来分给除了他以外的其他人了，又或者，我怕……怕对他的感情会变质，怕爱上其他人，假始我对他这长达近六年的感情都会随之变质变淡，那我要抱以什么样的心情去再次爱呢，所以就保持这样的关系就很好，我……不想再爱了，很痛苦。 路理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随即刻意压制住心里的怒火，深呼吸几下之后真挚的看着他“忘了他吧” 井柏然停下手上的动作静静回望着他“咱们曾经说好不过问彼此的私生活” 路理双眼yīn沉的锁住那张俊秀的面容，嘴角勾起一丝冷冷的笑意往浴缸里跨去“好，那就在生理上满足我吧”继然得不到你的心那就让你的身体彻底的无法忘记我，甚至只属于我，只习惯我，轻抬起他的下巴 “我没那心情”轻轻偏离对方的手掌 路理快速扯掉身上碍事的衣物，手缓缓滑向对方的敏感地带 井柏然全身一颤“你……住手” 路理继续着手上的动作，轻轻在井柏然唇上一咬“其实很想要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的心里只有我 “放开……唔” 黑沉沉的夜好像被一层水雾笼罩着一样，原因可能是冬天的c市湿度很高 夜里十二点多天空中又开始飘洒着细如牛毛的小雨，让本就寒冷的夜更加冻人，阿太从一辆深色的中华小车上下来之后一路小跑着拐进一个中等小区，站在铁门前轻轻啪了啪门上的锁，保安室里传来人下地穿鞋的声音 “啊”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婶身上裹着厚重的大衣边打呵欠边用手里的大门钥匙开锁 阿太将手上的一块钱开门费递到大婶手里呵呵一笑“这天儿冷了，半夜还让你开门真不好意思啊” 大婶不耐的撇撇嘴“耳朵都听出老茧了”不过是由这天热了一直雷打不动的换成了这天儿冷了而已，“再说，这大晚上回来的也不是你一人，我啊，还多收点儿开门费，何乐而不为？”大婶边嘀咕边把大门锁锁上 街边的中华小车看见阿太进了门后扬长而去 “呵呵”阿太像做贼样轻手轻脚的从楼梯上走到四楼，用手一摸楼梯口的感应灯，再轻手轻脚的掏出钥匙打开房门，不意外的发现母亲的卧室里还透着白晃晃的灯光，以前每次回家她老人家都已经睡了，可也不知是一月前还是两月前，回家随时都发现她的屋里还透着灯光。 小心的拉上门，换了鞋，也顾不上洗漱就走到母亲的房门 阿太的家就是个精装的一室两厅外带厨房卫浴的房子，面积虽不宽，却胜在温馨，在这样一地带，想当初还是花了不少的票子的 ‘咚咚咚’阿太将脑袋贴在门板上“妈，睡了吗？” 几秒钟后，里面传来慢悠悠的声音“有什么事儿吗？” “没啥事，就看您老咋还没睡呢” 卧室里传来下地走路的声音，慢慢靠近卧室门，‘喀嗒’一声，门从里面开开，只见一位面容慈祥年近五十的妇人一脸从容的看着门外浑身酒气的儿子“又喝洒了？” “啊，”阿太笑眯眯的往母亲卧室里噌“有点小应酬” “注意身子，也老大不小的人了，天天这样晚归像什么样子”阿太母亲轻也跟着回到床边 阿太看着平摊在母亲床上的相册稍稍一愣“这么晚没睡就为看这个？”自已也坐在床边轻轻翻看着照片上的母亲由一脸白净漂亮的少妇变成如今已爬满皱纹的面容长叹一口气，因为从小爸爸就死得早的的关系，母亲幸苦的把自已养大成人并且也没有再嫁，而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都要老上几岁，每每想到这，阿太的眼里总会流露出些许不舍和自责 “阿太……”母亲坐在阿太身边 收拾好脸上的情绪看向母亲“怎么了？妈” “什么时候把你个人的事情处了吧”母亲的拍拍儿子的肩 阿太故做轻松的开玩笑“想抱孙子了？” “你也不小了” “可我也不大啊” 母亲脸上显出一丝不自然 “怎么了？”难道自已说错话了 “有件事情……”母亲看了眼阿太“早应该给你说了” 阿太坐得端正了些“什么事？” “你……的真实年龄其实比现在大两岁”母亲观察着阿太脸上的表情 “什么意思？”阿太迷惑不解 “也就是说你今年实际年岁是二十五了”母亲转开脸盯着阿太手上的相册 “唉？”更迷惑 “你知道我和你爸是没有结婚生下你的”母亲手轻轻摸在一张已经看不清脸的相片上 阿太点点头，然后他就不在世了嘛 “是啊，他走后不久我发现怀上了你，直到以后遇见你林叔，才帮我们把你的户口上了，所以……”母亲小心翼翼的看着阿太 只见阿太一脸兴奋“妈，那是真的吗？” 母亲愣怔了一下，“嗯”随即点头 “哎，终于松一口气了”然后拉过母亲的手“您啊，是应该早点告诉我的，害我为这事儿纠结了老久，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同学们都说我比较显老，害我都听出心里障碍了，生怕有一天老得比同龄人快，搞了半天我本就比他们大两岁呢”然后把母亲往床上推“快休息吧，不然和我一样成夜猫子了” 母亲显得有点激动“你……你不怪妈？”她当然知道儿子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怪她，自已亲手带大的儿子是什么性格，自已当然最清楚，但是还是有点担心。 阿太咧着嘴乐“感激您还来不及”帮母亲把被子盖上“别乱想了，快睡吧，我帮您把相册合上放在柜子上了啊？” 母亲安心一笑“好” “睡吧，我会帮您把灯关上，门带上的” “你也快洗洗睡”母亲的脸色还有点不自然，其实还有件事想要和你说，但是今天太晚了，下次吧 “好” “别忘了把女朋友领回来给妈瞧瞧” “好” 关上母亲卧室门的阿太轻轻叹了口气，“啊”就感觉中间平白无顾的消失了两年一样，一下从二十三跳到二十五了，阿太用手捶头“我的青春” 错过 尹父这日出差回到c市机场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基本上又是一天之中车流量最多的高峰时期，给小张打了个电话叫他不用来机场，自已打个车直接回家，明天再去公司，刚挂掉电话就看见了一个熟人，一个近二十年没见的熟人，虽然已经老了不少，可样貌基本上还没变 刚想过去打个招呼，没想身边一人挡住了去路“先生，您去哪儿，要车吗？我给您算便宜些并保证把您送到你要到的地方，怎么样？” 尹父拉着行李箱一皱眉“不用了，谢谢”再看向之前那人呆的地方，那人已无处可寻，转动着脖子四周打量了下，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要想找个人谈何容易 身边的人不死心道“先生，您就说您要去哪儿吧，咱们商量个价还不行吗？” 尹父气恼的拉着手上的东西从那人身旁绕过，出了机场大厅，在大门口上了辆停在最前面的一辆出租车“新光路69号” 司机面无表情的向后座上看了一眼，就开始手上脚上的动作，也并不答话，一看就是那种跑计程车跑得没有啥激情了的家伙，只要您说一地儿，我就踩油门儿，然后到目地的我再一踩刹车，您掏钱走人儿，我再接下一趟活儿，这种模式。 尹父委实觉得有点恼刚才那人，要不是他，自已怎么可能和那人就这么错过了，本来还想向他打听点儿事的，心烦意乱的给手下秘书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查查那个人在c市哪里，但因为是在机场看见的，尹父也觉得或者人家只是来出差或是玩耍什么的也说不定，能找到的希望很渺茫 机场离尹家其实不远的距离，但一遇上堵车就很让人光火了 所以在这天晚上六点四十多尹澈见尹父拎着他出差的行李垮着张脸出现在家里的时候，也不敢冒然的问到底是出啥事儿了，想了想给尹湛打了个电话，“啊，令人头大的彩铃” 幸好对方听电话的速度很快，“怎么了，想我了？”低沉的声音透过话机传到耳边敲打在心房 尹澈双颊绯红，又是这种令人头大的语气“说什么呢” 对方颇惊讶“难道不是吗？” “我不想跟你纠结那些，你现在在哪儿呢？”把电话线缠在食指上绕几圈，松开，绕几圈，松开 “还说不是想我，快到小区门口了，别心急啊”说完还呵呵一乐 “急你个头，我是想告诉你多买点吃的回来，爸回家了，好了，就这样挂了啊”不等对方说完，尹澈就匆匆挂掉电话，否则他定要说些不三不四的话让人无从招架，其实也不是不喜欢，只是不习惯，还有那么一点抗拒，因为，自已真的不能这么自私，但转念一想，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尹澈微微一笑“一定会说脏话” 半个小时以后，听见大门上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只是这敲门声听起来有点奇怪，到底哪奇怪，尹澈也说不清楚 “来啦”噼噼啪啪跑到门前把门转开，一股强劲的冷风从门外灌进来，尹澈猛的打了个冷颤，见尹湛的双手上除了公文包，还挂满了食物，原来是手不空拿不到钥匙开门，尹澈伸着左手想要帮忙拎两袋，尹湛不悦的挤他几眼“快让开，手都冻僵了” “好”尹澈乖乖让到门边，见尹湛用左脚踩在右脚的鞋跟上，把鞋踩掉，再用右脚踩掉左脚的鞋，笈上拖鞋快速跑进厨房，尹澈好奇的跟上去，见尹湛把手上的袋子一股脑扔在餐桌上，伸手忙揉自已右膝盖 “怎么了？”尹澈好奇 尹湛弓着背边揉边说“力道没控制住，撞疼了” “撞……”本想问撞哪了，随想到刚才奇怪的敲门声不就是奇怪在，门发出声音的地方听起来太矮了吗，尹澈了然的轻笑一声 尹湛直起腰把身上的大衣脱掉“今年冬天比往年更冷”本来在自说自话，突然看见尹澈轻笑的样子而把脸一沉，将手上的衣服直接往他头上罩下，像是泄愤似的“哼，还敢挂我电话” “呀……”尹澈被全罩里面去了，伸手扒拉了几下，才把头露出来，看见尹湛脸上邪邪的笑意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瞬间拉开了和他之前的距离，“那个……我帮你挂衣服” 尹湛看他这样就来气，这算什么呀，怕自个儿，怕被自个儿打来吃了？冷哼一声，懒散的往尹父门前走去，抬手敲了敲“老头儿，吃饭了”今晚买回家的都是熟食，只要放在微波炉里‘叮’一下就能吃 “那个……”尹澈本来在挂衣服，听见尹湛这样叫本来想要提醒一下他说，让他今晚别招惹老爷子，没想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尹父一脸铁青的推门而出，直接在尹湛头上k了一记，尹湛本也没注意，是也白白承受了这一记 “越大越没礼数” 尹湛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直勾勾的盯着尹父“受啥刺激了？” 尹父仰着脖子往沙发处走去 这一顿饭并没有吃太长的时间，尹父因为心里有事儿也就早早回房休息了，尹湛把碗刷了以后出来见到尹澈正抱着自已的换洗衣物往浴室走，一时玩心大起便尾随了去 尹澈正想回身关门，没想看到尹湛正用着手帕擦拭手上的水渍立在浴室门口，把自已吓了一跳“让开，我关门” “好”尹湛眯着眼睛跟着站进来 “你出去先”尹澈用手推了推立在自已面前仅几公分距离的人 尹湛反手把浴室门关上，脸上带着皮皮的笑“爷，奴家侍候你洗洗睡了”抬手拨弄几下尹澈微微向上支起的头发，另一手扔掉擦手的白帕 “什么？”尹澈警惕的向后退一步，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脸红得像只随时爆破的气球，想起当初胳膊和腿不能动弹时的某些微妙画面了 尹湛脸一垮眼一搭“叫你洗澡”然后拉开浴室门施施然走了出去 “嗯？”变脸大师 话说当尹澈心绪不宁的洗完澡回到自已房间的时候，那所谓的变脸大师正舒舒服服的盘腿坐在他床上摆弄着手里的电脑，听见走动的声音头都没抬一下“洗过了？” “干嘛不回你的房里去弄？”走到书桌前把吹风机通电 “哎呀” “怎么了？”停下手里的动作 “没”尹湛望了他一眼又快速盯在自个儿电脑上“快吹干” 尹澈心想关你什么事儿啊，但还是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电脑里传来打斗的声音，“你在玩游戏？” 尹湛手指快速的cāo作着键盘“嗯” 柏然受伤 当尹澈将头发吹干尹湛也恰好合上本本，尹澈不无惊讶的问“你不玩儿了？”尹湛并不言语只回之暧昧一笑，刺激得他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样，见尹澈半天没反应，尹湛用手拍拍身边的大床“不早了” “那你不回去睡？” 尹湛轻笑一声“好啊”随即下床 尹澈见他站在自已面前半天没挪动一步，刚想催他，没想自已的身子一阵天旋地转，“干……干嘛？”被尹湛扑到床上 尹湛一脸坏笑，趴在尹澈身上“爷，你可要对奴家负责” 尹澈双眼一翻，心说又来了，奴家，还负责？“负……什么责？”说完一阵咳嗽，因为身上人的重量太重的原因，压得自已喘不过气了快 尹湛调整了下姿势，抱着尹澈在床上滚了半圈和自已面对面侧躺在床上，“是啊，在你受伤期间，我无奈的被你逼迫着看光了你的身子，摸遍了你的身子，叫我还有何清白和颜面去侍候别人呢？这么久你居然撇下我不管不问”说完还不无无辜的对着尹澈眨眨眼 尹澈欲哭无泪“你说是我逼迫你……” “嗯啊，我总不能任你在浴缸里淹死或是被自已的臭味儿给熏死吧”配合着一脸认真的表情，好象还真有那么回事儿似的 尹澈看着他的样子听着他说的话几乎差点儿被自已的口水呛死才是真的，“那你要我……怎么负责？” 尹湛呵呵一乐“虽然你问得太过于直白了点儿，但……” “嗯？”一心想着他的下句，只见他把脸凑了上来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说完吻上了那只小巧的唇，天知道他最近老是躲着自已，尹湛甚至能感受到他的抗拒，只是如果习惯了这种亲密就好了吧，尽量注意着不弄到尹澈还带着护腕的右手，双手从尹澈的睡衣衣摆下面伸入，人就是很贪心的动物，亲吻过后想要拥抱，拥抱过后想要更多，突然发觉自已手下的人在强烈的挣扎着，尹湛放开对方的唇 “不许摸我”红着脖子说得义正严词 尹湛脸黑了“什么？” “叫你不准摸我”嘴巴也很红 “可是我们已经是那种关系了”尹湛很无语，本来在这种情况的气氛下应该是很浪漫的，哪想自已居然在和他争论这样的事情 “不管是什么关系，总之你不能对我动手动脚”尹澈微股着腮帮，脸颊还相当的红润 “什么？”尹湛怪叫 “嗯”坚决的点头 尹湛眉一皱“你知道恋人之间要做些什么吗？” 尹澈有些迟疑“知道……一些” “重点？” 犹豫良久点头“知道” “那不就得了”四目相对，尹湛刚伸出狼爪 “你等下”尹澈一利落翻身下床 “什么？”手还在半空中伸着 尹澈从床的另一边小心翼翼的绕到临近门口的一边 尹湛眼睛危险的眯了一下，刚想起身只见尹澈撒开脚丫子飞快的摔门而去，而自然的再传来自已房门被关上的声音“呵呵，搞什么嘛，又没想着怎样”有点郁闷的用手扶额，裤子口袋里传来“嘣擦擦擦嘣擦擦……”的声响，翻开手机盖还没靠近耳边就听到对方迫不及待开口的声音，等到听明白对方讲什么的时候，尹湛紧拢眉头“在哪家医院？好，我马上过来”挂了电话，走到自已房门口敲了敲“哥，我有事出去下，你自已睡吧，”说完也顾不上门内的人应没有，拔腿就往楼下跑，在客厅门口拎起自已的衣服边穿边摔门而去。 “唉？”尹澈一直蹲在门背后，对于尹湛说的话和离家而去的声音也听得真切“什么事儿啊，这么晚了都”而且天还这么冷，不是刚才自已对他太过分了？他一时想不通？可是，男人和女人跟男人和男人始终不一样的，自已说到底还是很在意，哪怕心里面享受着他对自已的好，以为这样就可以了，还有最重要的是，自已的心里一直都有个叫做道德的疙瘩解不开，自已也明白这样放任两人的感情是不对的，受了二十多年的教育并不是能一下说推翻就推翻的 他不知道尹湛有没有觉得当他和自已有一点身体接触，哪怕只是简单的不小心碰到自已的肩膀也好，自已都会全身紧崩，甚至马上会躲得远远的，特别是在尹父面前，心里老觉着半吊在空中，生怕尹湛做出点什么让人误会的动作，或是让人产生误会的话语，因此，即使说他会因此而敏感过度尹澈也不会否认，好难受，想要真的完全放开这种感情又舍不得，毕竟…… 尹澈自尹湛走后就一直在脑袋里这样胡思乱想着 而尹湛自家里出门后就打了辆的士匆匆赶往阿太口中所说的医院地址，在一边找病房的同时尹湛心想，为什么今年和医院牵扯的事情越来越多，有点让人头大，转个角不意外的见阿太坐在病房外面的长椅上，尹湛大踏步而去，和阿太坐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只瞥见过一次的男人，其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怎么回事，怎么会出车祸？”大冷天儿的，尹湛额头上还出了一层细汗 “我也不清楚，还是问这位路先生吧”阿太撇了一眼身边一直冷着张脸的男人，两人就只是交换了个名字后再无说话 “是你送柏然来医院的？谢谢你”尹湛诚恳的说 路理眼里闪过一阵冰冷“干嘛要你来道谢？你是他什么人？”说完盯着尹湛 阿太一掌打在座椅上噌的站起来“什么人，是他铁子，怎样，还用细说吗？”看见那男人就让阿太感到光火，其实他想自已能明白他为什么会同自已一起坐在这里等柏然那小子 路理冷笑一声，就转过脸不再言语，只是眉头依然拢着 尹湛不想管他们之间为嘛会这么呛，便一转头问阿太“严重吗？现在是在怎样？” 阿太白了身旁的男人一眼后才说“问题不太大，只是撞伤了，现在在缝针” 尹湛听到阿太这样说也就安心的坐在椅子上，“那小子最近老不接人电话，真让人不放心” 路理几不可闻的冷哼一声，但是因为是晚上，医院里显得很空旷，一点声音都会被放大无数倍，尹湛习惯性的眯了下眼睛，而阿太自然是最受不得气的那个，“你什么意思？”怎奈别人却跟本当阿太是个隐形人，气得阿太一晚上都嗷嗷直叫，还是尹湛多次把他摁住 误会 半个多小时以后一个医生和几个护士推门而出，路理先一步从椅子上站起来向医生问到“要紧吗？”脸上是深深的担心，尹湛和阿太也后一步站起来，等着他们的回答。 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只见他微笑着摘掉脸上的眼镜“不要紧，我们全身上下都检查过了只是额头伤了缝了几针，你们谁是他的家人，等下可以带他回家了” “我是” “我们是” 这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前一句是路理答的，后一句是阿太答的，尹湛见到这情形只是眼睛轻微的闪了闪，而几个护士只是掩嘴一笑，心想，真是个人缘蛮好的孩子啊，男医生见到开口的两个男人正在用眼神战斗，便把头一转，看着尹湛说“你们可以进去陪他没关系，我想他可能是被吓到了，脸色苍白得紧，等他把液输完了才能走” 路理在旁边听完医生的话后一甩头就推门而入 “知道了，谢谢你医生”尹湛不无感激，直到看着男医生微笑着点头走后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阿太已走到病房门前正准备着推门，回头却见尹湛并没有要进去的打算，催促道“还在想什么呢，进去啊” 尹湛走到墙边从怀里掏出包香烟往阿太面前送了送“要不要来一支？” 阿太莫名其妙的白了他一眼，手还保持着推门的姿势“医院不准抽烟，你到底进是不进，我去了啊” 尹湛倚在墙边，用打火机把香烟点燃轻吸一口看向阿太“现在进去不适合……”说完又对着烟尾吸了一口，把头也抵在墙边呈仰望的姿势，轻轻吐着烟圈，风一吹就散了，然后再吐一个，又淡了，如此反复 阿太收回推门的手走过来靠在尹湛身边的墙上“你都知道？”侧脸盯着尹湛 尹湛把烟叼在嘴边双手插在裤兜里看着头顶白灰灰的墙“知道什么？”有一块儿好象脱灰了 阿太转回头“就我这么笨都清楚，你一直就比我们都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们还真不是一点儿的笨”阿太有些气结，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就没有理由生气，可是，想着这么多年的柏然一直隐忍得那么努力，结果只像是掩耳盗铃般什么都被人看在眼里，就为之报不平，虽然感情的事没有办法，虽然因为是哥们儿也不能明说，可是，就是觉得生气，人或者都是比较为弱者而打抱不平 尹湛呵呵一笑，用右手把烟从嘴上拿下来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侧过头戏谑的看着阿太说“你以前可从来不承认比我笨的”说完又看着自已的前方，脸上的笑容渐渐变淡，眼睛里流露出一种深邃的光，“你不适合这种表情” 阿太冷哼了一声严肃的看着尹湛“你到底是想要怎样？” 你要是再东拉西扯试试看，这是尹湛在阿太的眼睛里读到的信息，尹湛耸耸肩“我能怎么办？就这样就很好，哥们儿还是好哥们儿” 阿太虽然知道这中间除了尹湛对柏然没有那种感情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湛喜欢大哥，可还是不死心“那柏然怎么办？” 尹湛把快燃完的香烟往地上一扔，抬脚重重的一碾，熄了，复抬起头看着阿太回了句“会有办法的，他只是需要时间而已”就比如刚才那个人，说完就往病房门口走去，抬手敲了敲 阿太心烦意乱的跟在他身后，进到病房里看到井柏然的额头上真的有一块儿纱布固定在上边儿，想那就是伤口了，路理沉默的坐在一边削水果 井柏然的头本来就偏向着门口，看见进来的人是尹湛，眼睛瞳孔意外的放大，“尹……尹哥”说出的话有点儿哭腔，像是一只迷路的小猫终于被猫妈妈找到的感觉一样，瞬间布满整个心房，他没感觉到坐在一旁的路理在听到他叫尹湛的时候，握水果刀的右手轻轻抖了下，然后又再次转动着手里的水果，刻意的压住心里翻腾的情绪 尹湛当然注意到了那个男人的一点点变化，但还是调整着脸上的表情，一屁股坐在井柏然床边，“切，这么大个人了还哭什么哭啊？”说完很男人的把右手握成拳假意往井柏然xiōng口一撞“很结实嘛” 之前一直维持着漠然的井柏然在尹湛面前土崩瓦解，眼泪就像自已长脚似的往外淌，他抬手抹了抹“对不起”很努力的想让自已不要哭，可是都没有用，真的就觉得在委屈的时候碰见了最亲的人一样，又好似久旱的泥土逢到了甘露的时候，泥土的心情一样，总之心里所有的委屈都一触即发 阿太故作轻松，嬉皮笑脸的往井柏然身边噌“喂，看到我们感动了吧？瞧你那德行，真像是一件被人打了补钉的衣服”说完瞅着井柏然额前的伤疤不放“到底是怎么弄的啊？还这么有技术含量”正中额头中间 本来之前一直往下淌的眼泪被阿太的打趣收住了，井柏然伸着没挂点滴的那手把阿太的头往一边推“走开你，离我那么近，恶心死人了”但对于撞车的事情不想提 阿太直起腰咂着嘴直摆头“嘴还这么毒” “毒不死你” 尹湛心想还是阿太最适合给人调适心情用，然后见一直坐在井柏然身边的男人把手里削好的水果放在桌子上装水果的盘子里，一声不吭的出去了，尹湛后脚跟了上去 井柏然看见尹湛随路理出去后，眼神一暗淡，心里透着凉意，他真的不想让尹哥知道 医院拐角的一个阳台上，男人抽着烟，听见后面的脚步声也并未回头看是谁，反正对他来讲是谁都无所谓，从小自已就是个让人不想接近的人，本来早就已经学会了无论是什么事情都无所谓，都淡然的他没想到在遇到那个男人的时候，改变了，居然还想要伸手去争取，路理冷笑了一下 尹湛走到他的身边本来以为他至少会侧头打量一下的，没想那人居然一直纹丝不动，这样子要怎样开口跟他说话，又只知道他姓路，哎，尹湛在心里纠结着，“能给我一支烟吗？”借口，完全是借口，尹湛心想其实我包里就有烟，还真是第一次这样厚着脸和毫不相干的人打招呼啊，突然有点佩服以前和他告白的那些女孩子了，虽说自已一个名字也没记住。 路理这才转头看了与之并肩的人一眼，手往衣服口袋里掏烟盒，原来是他，“你确定？” “啊？”尹湛没想到跟他要一支烟抽，居然被反问确定，正在想要回些什么的时候，一包白色修长的香烟出现在自已面前“女士烟？”尹湛双目突出，刚才没注意看他嘴上抽的那支 路理抖了半支出来往尹湛面前一递“抽吗？” 尹湛伸手接过，右手掏打火机的时候，从自已的香烟盒上带过，心想，我还是比较习惯抽这个 “我喜欢淡淡的薄荷香味儿”路理眼睛盯着远方 “他，我是说柏然到底是怎么出事儿的？”尹湛就着手轻轻吸了一口，有点儿甜味儿 “你问的话，他什么都会跟你说的吧” 尹湛呵呵一乐，上前走到阳台栏杆处，反身倚上去看着路理“cāo，咋这么酸呢？” 路理瞟了他一眼，“你看出来了还问我做什么？” “我不问你们之间的事，我只想知道他怎么受伤的？” 路理本不想说，但看着尹湛带点儿挑衅的眼神后，才道出始末，原来是他今天和一个远房表妹一起逛街，没想正和井柏然撞个正着，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井柏然回身往相反的方向跑去，可能也是自已追得太急了，井柏然拼了命的躲着他往前跑，然后被路边一电动车带翻撞地下去了 “你是说他看见你和一个女孩子一起逛街后跑掉的？”尹湛意味不明的笑着 路理站着没动也没开口 尹湛也不指望他回答，从栏杆上直起身子，长叹一口气，猛的往男人肩上一拍“加油吧，我看好你”人的眼神最骗不了人 路理折身看着向回走的尹湛，“什么意思？” 尹湛抬手扒扒耳朵背对着路理说，“柏然可能误会了，虽说他并不想承认”然后从容的走进医院过道 “误会？”路理沉着张脸，把事情前后串起来一想之后，眼睛突的一闪 阴魂不散 “误会？”路理沉着张脸，把事情前后串起来一想之后，眼睛突的一闪，随即透出坚定的光芒，掏出手机一阵按键之后，对着电话那人说，“你在哪？马上来**医院一趟……，我不管你有什么事，必须立马过来否则那件事你懂的……”仰起脸被冷风刮得生疼 路理踱着步子进房间的时候井柏然正和阿太闹得不可开交，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绞紧一样同时又觉得松一口气，心情这复杂难以言喻，他再次走到井柏然右手边的椅子上把之前已经削完的水果用水果刀切成一块儿一块儿的递到井柏然面前，也不张口说话，其实井柏然很不想吃，因为这种举动着实会让人觉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特别是在尹湛和阿太的面前，哪怕只是虚伪也好，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已和路理之间的关系，或者还有一丝期待，但是当他躺在这张病床上输液的时候也曾问过自已多次，看到他和别的女人那么亲密的挽在一起，自已干什么要跑，而且当时为什么会觉得那样无力还夹杂着心慌憋闷的感觉，难道，真的会是——日久生情？ 不，不是的，井柏然摆摆头，怎么可能，自已明明就已经不想再爱了，那只是这世上的强者们玩的奢侈游戏，而自已恰巧相反，从小到大，一直，一直就只学会了放手，没有妈妈的自已只能在继母那里学到这些东西，就是与自已最亲的爸爸也不是他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弟弟妹妹在他的怀里撒娇，所以…… “哎”阿太看着对面僵持不下的两人，着实头痛，要是把路理换作是他的任何一哥们儿，自已怕是早就已冲上前去揪住井柏然的衣领让他哪怕是用强的也给他塞下去了。 井柏然被这声叹息拉回现实，正眼看了看递到自已面前的水果片儿，伸手接过，轻轻咬在嘴里，太甜了 路理见井柏然的眉心轻跳了下便立马放下了手里另外的水果，这时敲门声响起，一个小护士微红着脸端着个医用盘子走了进来，很不自然的看了看输液瓶里已没多少的液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东整理西查查，她的忙碌只是为了想要掩饰她的紧张而已。 “哎”阿太再次叹气，房里虽然有几个大活人，可这气氛确实很沉闷，因为谁都没有说话啊。 几分钟以后点滴终是所剩无几了，小姑娘几步走了过来，一系列的撕开胶纸，拔开针头，用棉签止血，“伤口不要沾水，一星期左右过来检查拆线就好”然后瞬间秒闪在病房里。 井柏然摁着棉签想要下床 路理上前把他摁住“休息会儿再走” 井柏然无声的看着他和他对抗着 尹湛一直保持着双手环xiōng倚在窗边的姿势，透过窗棱看出去，只能瞧见被路灯打得白晃晃的医院一角和街道上穿流不息的车群 一阵敲门声再次响起，只是这次的敲门声显得特急促，好象证明了主人的不耐，没等里面的人发出声音对方已经自顾自的推门而入，尹湛看见来人微怔了一下，心说到哪儿都能见着你，真是yīn魂不散 对方进门也正好就和倚在门对面的尹湛的视线相撞，但是人家除了一愣之外可是马上就冲着他灿烂一笑来着 “你怎么才来？”路理不快的站起来说道 井柏然双眼欲喷出火的盯着来人和路理，原来他让自已再休息会儿就是为了等她，之前和他一起亲密的挽在一起的女人，什么意思？眼神询问一旁的男人，是示威吗？ 路理回之深深的一眼，好像在说只要你深深体会，就能明白我感受的意味 女人用手扶xiōng顺了很长一时间的气儿“不好意思，路上太赶了，歇的……”话说到一半发现了床上正和路理比试眼力的井柏然“哇哦，又一小美男，简直和小澈有得一比哎，”然后转头对着尹湛一扬头“对吧？” 阿太和井柏然的目光瞬间被来人吸引 女人呵呵一笑“我自我介绍一下”边说边走到井柏然病床的另一侧坐下“我叫肖婷，当然，和对面的那面瘫男就是亲戚关系而已，用你们的话说也可以是铁子那种，你误会我们了，再者要是我非得喜欢一个男人的话，还不如喜欢窗前那家伙，对吧？”伸手往井柏然脸上一捏，瞬间收到对面的一记冷酷眼刀 “别随便碰我”井柏然厌烦的甩甩头 尹湛冷哼一声，真是从来没在她嘴里听过一句好话。 肖婷讪讪收回手看着路理随之双肩一耸“干嘛那么看着我，你不就是让我来解释的吗？不过……”说着双眉一挑看着井柏然轻轻一笑“好似不像小澈一样好欺负哎，” 井柏然回头语气不善的说“你们认识？” 肖婷一脸雾水吃惊的问“你是问我和谁？和小澈还是和对面的面瘫男？” 井柏然急得脸红脖子粗“当然是大哥，呃……我说的大哥是，”看了眼尹湛“尹哥的大哥”再一想面瘫男，呃……原来不是只有我才这么觉得，恶寒，可是……这女人和尹哥他们好像也很熟，嘴里传来一阵苦味儿 “你可以走了”说话的是脸色极差的路理 肖婷伸出一根食指对着路理左右晃晃“我不吃你那套” 自肖婷进病房来以后就一直不停的传出吵吵声，半个小时以后井柏然挡开了想要扶着他的路理自已率先往前走去，众人跟在他身后，只有肖婷一路上不住的想对人家吃豆腐，可惜都没吃成，想现在能有几人能有人小澈的好脾气相提并论的呢。 “尹湛，我送你回家吧” 大家在路边打的，肖婷这样对尹湛说，其结果是 “吓”阿太的反应 井柏然眼神轻轻一沉 面瘫男没有表情的表情 “不用”尹湛也没有表情 肖婷呵呵一乐“有事想和你说呢，怎么办？要不就在这儿说？可能和……”说着扫了井柏然和路里一眼 最后尹湛还是上了肖婷的车 荨麻疹 不知是不是尹澈的心理作用，自从上次把尹湛关在他的房门外他出去很晚回来以后，他一下子就变得繁忙得多起来，比如经常是半夜三更才回家，要么就是一回家后立马就是老多的电话，每每接电话还总跑到洗手间或是阳台，就感觉像做贼一样，更让自已觉得揪心的是已经有好久都没有和他单独说过话了，关心虽然也似以前，但总感觉他有什么东西老瞒着自已不想让自已知道，这种不踏实感让自已觉得心慌慌的，但又无从问起。 尹澈一直就是那种别人不说他就不多问型人，毕竟人都有自已的个人天地，虽然心里每每长出不安，但一个声音又告诉他，假始他们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关系也不错，哪怕尹湛在外面有交女朋友也不……不错吗？心里其实还是很介意，但那也算是让两个人回到了正轨上，为什么自已会这么认为呢？因为自已爱得不够深？答案是否定的，正是因为爱得够深所以不敢抱太多期望，怕最后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时候也就是自已掉进地狱的时候，说自已懦弱也罢，自私也好，自已已经仅剩下这些东西了 至于湛呢，我相信他是爱我的，但是，其更多的成份一定是出自于兄弟间的感情，他只是没有分清楚也不一定，只是，他一定能够找个好女人一起过日子下去，如果可以这样，对父亲对他都是最好的选择，我不是害怕和你走这条路下去会有多么艰辛，而是，我不确定你是不是能清楚的认清自已对我的感情是哪种，我……其实就是个胆小鬼，我怕……太怕了，以至于不敢去相信你对我的感情。 尹澈长长吐出一口气左手捂住xiōng口蹲在地上，“好难过，每每想到这些好难过，我是自私的，但我无论怎样做都不对”趁眼泪掉下来之前把头埋进膝盖里，大口大口的呼吸，忍住即将脱口而出的哽咽声“湛……我害怕，一直以来都害怕得不得了” 尹父去参加一个酒席还没回来，尹湛也一如既往的晚归，听着墙上的时钟滴嗒滴嗒的转动的声音，又是一个让人胡思乱想的夜，很多时候孤独会侵蚀人们脆弱的灵魂和思想 十多分钟以后尹澈抹掉腮边的泪痕从地上站起来，走进浴室把自已擦脸用的小手帕扔进洗脸池里，单手把它捏干，随意的往脸上乱抹一通，除了眼睛还有点红以外并看不出什么异样，心里松了口气 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着墙上的指针，从晚上九点，九点三十五，十点，十点三十，不管怎么样今天一定要在客厅里等到他回来，不为别的，只想要好好的看看他，如果能再聊一下当然会更好，如果还能够…… 尹澈双腿屈在沙发上用膝盖抵住下巴，想他温暖的怀抱，还想听见他的声音，想看他的笑脸，想闻他身上的味道，虽然天天都能看见他，可是这几天只和他打了个照面，不够，完全不够，心里的空虚感…… “啊”像是给自已打气似的低吼一声从沙发上把身子坐直，“不能再想了，再想又要哭”这时从身上各处传来一阵阵的又痒又痛感，之前想事情可能没太注意，用手边挠边摸到身上背上全是长出的块状的疙瘩，密密麻麻 “啊……痒”越挠越痒，疼的地儿是那些被抓破皮儿的地方，火辣辣的生疼还伴随着想挠的冲动，可能就十多分钟时间，全身像是又多长了一层肉似的，可不是吗，又多长了一层肉疙瘩，更可恶的是只有一只手哪挠得过来啊，全身都痒，终是扛不住的时候，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还不到晚上十一点，小区里的小诊所还没有关门，穿上拖鞋在大门口用羽绒服把自已裹得严严实实打开门，“真冷” 楼梯上的感应灯随着开门的动作瞬间明亮起来，把尹澈的身影缩放成一团儿黑影，他走走停停的边动作着手边在想，之前看的那个美型的耽美动漫好像就是演的一个人和他影子之间的故事，“叫什么名儿来着，热血的？战斗的？” 气温已经只有一二度的样子了，看来今年的圣诞节说不定会比往年更冷，小区里的茶铺里还传出人们的说话声和阵阵和麻将的‘西索’声，怎一个热闹能形容得清楚啊，现在里边儿坐的大多都是一些年轻人，通宵达旦的玩儿，在尹澈看来这真是一种浪费 拐过小区一角，诊所出现在眼前，它只是在众多的居民小宅中的一间十多平米宽的小屋，左右两边分别是一个小的干杂铺和一个卖衣服饰品的小店，明亮的灯光和大开的玻璃门表示着里边的医生也还在，踏过一层台阶，尹澈直奔着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的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医生走去，因为已经相邻多年，尹澈自是知道他的姓氏的。 随便的一阵寒暄之后，尹澈说了自已身上的症状，并给老医生仔细的检查了下“有没有风团儿？”老医生扶着眼镜问尹澈 “什么风团儿？”尹澈一个劲儿的扭动着后脖子，往左肩右肩噌噌 “嗯，就是一堆一堆的颗粒小籽儿，类似一团儿一团儿的样式？”医生走到药柜旁极有目的性的拿出一个一个的药瓶，晃动瓶身的时候能听到里边传来药粒儿撞击在瓶身上的声音 “呃……”尹澈想象不出来那到底应该是个什么样的形状，但身上除了有疙瘩以外好象并没有其它的东西“没有” 老医生已经把纸袋上的服用剂量写好了“嗯，那就是荨麻疹，你先把药吃了，如果药吃完后还觉得痒就要来连着扎几针” “扎……扎针？” 老医生轻轻一笑，“要是吃了以后不发了就不用，一直痒着也难受啊，”手上用一个小勺伸到瓶子里一舀，端出一勺药粒放在瓶口边一数，快速的要么放进纸袋，要么就着瓶口抖掉几粒再放，手法之娴熟看得尹澈双眼直愣“那荨麻疹到底是什么呀？” 老医生一边就着手上的动作，一边对尹澈把医学上的术语和人们的俗语大致给尹澈分析了一遍，尹澈也记不住，他就知道其实也就没嘛大不了的东西，除了发出来会让身体痒之外也对人没有其它的害处 从医生手里接过药付过钱以后，尹澈把它们往衣服口袋里一揣，再受不了了，希望快速赶回家先吃一次药缓缓先 “记住忌辛辣”老医生从后面叮嘱道 第一场雪 从医生手里接过药付过钱以后，尹澈把它们往衣服口袋里一揣，再受不了了，希望快速赶回家先吃一次药缓缓先 “记住忌辛辣”老医生从后面叮嘱道 尹澈边跑边对着身后的老医生摆手“我知道了，谢谢”，一片冰凉的东西飘到手上遇到皮肤瞬间化掉，只留下一滴水迹，驻足抬眼向天上望去“下雪了”今年冬季的第一场雪，“呵呵”尹澈轻笑出声，c市的冬天很少看得见下雪，想他第一次看见下雪的天气还是十五岁的时候，那天正在教室里上课，突然听到一声惊呼‘看，下雪了’所有人的目光都从黑板处飘向玻璃窗外 尹澈还清楚的记得语文老师甚至还让他们悄悄的趴在窗前看了足足十多分钟，因为十多分钟以后雪就停了，也如今天一样，东飘一块儿西飘一块儿的，不知道今晚的雪会下到什么时候呢？ 不知道湛在做什么，他有没看看到今晚的雪，“想和他一起看” 轻轻迈着步子往家走，耳边传来小孩子们的欢呼声，他想起一北方同学曾经对他们看到下雪就这么大惊小怪的心情表示深深的不理解，嘴边带着浅浅的笑走过拐角，双手在面前平摊开来感受着雪花的轻抚，转动着脑袋上下左右的打量着雪花飘落带给人的感观视觉，然在看到花圃中间一长椅上时 眼睛便再也转不开，心里像是被千斤重捶钉了一下 再也顾不上雪花有多美，空气有多凉，身上被挠伤的地方传来的火辣疼痛感，撒腿就往楼上跑，心里还一个劲儿的祈祷，一定不要看见我，不要看见我。 手里攥紧大门钥匙喘着粗气儿爬到二楼，开门的时候由于心太急，几次都差点将钥匙抖掉到地下，尹澈稳了稳神再将钥匙□锁孔开了门，也顾不上换鞋脱衣服，直接跑到客厅外面的阳台上 奇怪，刚刚明明还那么心急着想要看得再清楚些，现在为什么又不敢踏出步子呢 “没什么的，不是早就已经有心理准备的吗？我……”眼泪轻轻顺腮滑下，抬手一抹“我能接受”像是给自已打气的自言自语，一步一步向栏杆处走近，果然……是这样吗？为什么不对我说，难道之前都只是在玩儿我？不对，从小对我最好，最舍不得看我受欺负的就是你，那为什么？难道……是我太不会伪装被你发现了，然后…… 眼睛看着小区花圃里的长椅上翘着二郎腿左边放着公文包的人，不舍得转动，而靠在他右肩的人尹澈选择直接忽视掉，可是真的能忽视得掉吗？不是的，其实很想看清她的长相，只是树的影子刚好挡掉她的脸，只能看出个大致的身形，一个女人，穿着很时髦的女人 本来看得太认真，哪想女人一下面向着尹澈站起身子，借着灯光 “啊”尹澈慌忙蹲在阳台上，不知道有没有被她发现，是……肖婷，尹澈用左手捂住嘴巴，一些画面一些话语扑面向他打来 那天尹父轻靠在沙发上“他有个女儿，和你差不多大” “联姻？”尹湛的口气好像并不太惊讶，只是自已那天在厨房看不见他们的表情，他们是这样说的没错，再回到之前 去医院复查回来的车上肖婷对着尹湛说“你都快成我的了，……我老爸可喜欢你了，说不准他会让你做他女婿的” 尹澈放下了捂在嘴边的手，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这潮湿的空气，xiōng口急剧的起伏，刚才好像被人勒住了颈脖一样的喘不过气儿，几片薄雪从高处飘下来贴在脸颊上，透过汗毛孔湿化开来，混合着眼里温热下滑的液体形成了一种落差的极度美 可能是几分钟又或是十几分钟以后，尹澈试着站起身，只是腿好象不听使唤似的踉跄了下，好麻，又麻又冷，从小腿肚往下已经失去了知觉，转过脸向楼下看去，长椅上空空如也，尹澈抬起衣袖往脸上胡乱一擦，定住心神冲冲撞撞的快速拉开阳台到客厅之间的玻璃门，客厅里温暖的空气瞬间包裹住尹澈全身，但这温度始终都到不了心房，跌跌撞撞的边往大门口跑边把自已身上的淡蓝色及膝羽绒服脱下，快速的往归衣处放，三下两下踢掉运动鞋，听着从楼梯口传来一阵阵沉沉的脚步声，再慌忙抓起一双拖鞋踩着光脚直往楼上冲，现在真恨不能长一双翅膀飞进去 一定，一定不能让他看到现在的自已，否则就真的要……崩溃了。 “求求你，求求你”不知道是在求谁，脚不知踩在什么东西上刺得人生痛，但在这个时候地上哪怕全是钉子都要跑，何况一点小东西，房门出现在眼前，而似乎也正好听见门外响起掏钥匙的声音，时间嘀嗒嘀嗒，像是在给他倒计时 拉开房门，闪进去，合上门，终于…… 客厅里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 尹澈反锁上房门直直的蹲坐在地上，冰凉的地板透过单薄的衣裤传来阵阵冰冷，只是有心冷吗？ “呜呜呜……”用手捂住嘴巴，堵住出口的呜咽，听着从门外传进来他发出的响动声，牙齿狠狠咬在下唇上，嘴巴里传来血腥的味道，再也没有人能够温柔的对他说，‘快松开，咬出血了都’因为自已将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其实有怨他的吧，干嘛招惹我，说什么爱我，说什么会和我一起牵手一生，说什么会说服爸爸，其实，不用同情我，哪怕你知道了又怎么样，要是觉得困扰和我直说不就好了吗？本来就没想着能和你有什么结果，可是这不正好吗？为什么还会这么生气，这么想要跟他发火，“我果然……不正常吗？” “呵呵呵……”尹澈扬起脸轻轻低笑，“要是正常还会喜欢上同样身为男人并作为我弟弟的你吗？哈哈……”眼泪快速没入发里，仰头抵在门上，用力扯着自已的头发“我讨厌这样的自已”，这样的我好像已经不是我了，从爱上你的那时候开始就已经完全的不是我自已了，所有的事情都以你为中心，你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动我的心，也会因你的一句话而开心半天或是失望半天，这么久从不曾变过，“看来我已经没法这样下去了，好累”尹澈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心。 走道上响起熟悉的脚步声，尹澈在门内崩紧身体，左手紧紧摁在xiōng口，他能清晰的听到耳边传来的心跳声 脚步声在尹澈房门前停下，几秒钟后，往前走去，然后是开门关门的声音 虽然是尹澈希望不要让他看到现在的自已，哪怕他就是敲门了自已也一定不会开，可相比现在的情况，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圣诞节 圣诞节不温不火的到来，城市里随处可见大大小小样式各异的圣诞树，要么停立在某个大型广场，要么摆在一些橱窗的样品柜上，尹澈沿着小区门口的一条小巷子一直走，在c市的南门上即使是这样的一条小巷子都是繁华的，只见街头两边很多摆地摊的青年好多也都是大学毕业不久的年纪 不知道为什么尹澈看到为了生活而努力奋斗的他们总会在心底深处升起一种由衷的钦佩，他们有激情，有梦想，有创造力，和他们相比尹澈的人生是没有意义的，虽然自已喜欢自已的职业，可是自已又有多少心思是放在工作上的呢，一丝苦笑在唇边蔓延开来。 看着头顶已经被黑夜完全罩住的夜空，哪怕城市的灯火再通明也传递不到云的深处。 掏出手机一看，21点三十五，想起尹湛出门的时候让他晚上八点钟在家等他，他想带自已去哪？还是想向自已坦白？然后说其实我爱的是肖婷？一直以来只是看你爱得太幸苦不忍心而心生同情而已，你知道的从小我就不会让你受一点伤害，因为你是我哥哥啊。 尹澈站定看着脚下的铺路砖“会这样和我说吗？”其实很想在家里等他，可是又没有勇气，原因还是害怕，怕单独面对他，怕他和自已坦白，更怕他还像往常一样对我什么也不说，那就是一种欺瞒，“糟了，鼻头又开始发酸了”尹澈纠结着一张脸仰头向天，透过路旁的树枝看向黑洞洞的云层，好像要被吸进去一样。 想起二十多天前还和他一起讨论什么时候过圣诞节，一星期以前甚至还亲吻拥抱，脸上冰凉一片，抬手摸了下，是冷的“原来下雨了”，这时正巧从尹澈身边经过的妇女听见他说的话，只偏头看了他一眼，而妇女手上牵着的一个八九岁女孩儿抬起头盯着妇女一脸天真的问“妈妈，明明没有下雨，那个叔叔说错了” 妇女用空着的一只手轻敲了女孩子头一下“不要多话” 被训斥的女孩声音里透着无限委屈“明明就没有嘛” “还说”妇女严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然后她们又说了些什么已经听不见了。 就如此漫无目的的走着，直到过了十二点尹澈才出现在小区里，看着熟悉的二楼上还传来明亮的光芒，尹澈选择了之前几个夜里尹湛坐的那张长椅坐了下来，“你当时是怎样的心情呢？” 现下已经是严冬了，可能之前一直在慢走的尹澈并不觉得冷，而在长椅上坐定十多分钟以后，渐渐从四肢传来的冷感瞬间把尹澈包裹住，转头看看二楼的灯光还在，人也一定还没回房间，尹澈不停的用嘴巴对着交叠的双手哈着气，可即时是这样也没有温暖一点。 凌晨一点多钟的c市下起了小雨，雨丝细如牛毛洒在人身上却冷如冰刺，尹澈的牙关都在打架，他只能把舌头狠狠的往里缩着，生怕一不小心被打着颤的牙齿咬到，人还真是很奇怪的动物，之前还在一个劲儿的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而在现下混身冰冷的情况下尹澈只能想着希望尹湛快点熄灯回房睡觉，然后让自已神不知人不觉的回家。 可能要是遇到别个有脾气的大爷，早就找一朋友的地儿舒心的睡大觉去了，继然想躲着索性躲得远点儿，可人尹澈没有那种朋友啊，所以这不才在这儿受这罪吗，要是让他住宾馆，他会有心理障碍，觉得没自家干净 再一抬头看二楼“嗯？”不可思议的眨眨眼“灯灯灯……啊”疼得眼泪横飞，可不就咬舌头上了吗？哆嗦着翻开手机盖，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脚冷得都快没有知觉了，幸好之前聪明的把手机号码重新买了一张，要不电话准被打爆了，正想着的尹澈突然停下了起身的念头，为什么就想着他一定会给我打电话，说不定也不会打啊，心底另一个声音响起，虽然他瞒了我是真的，但也不能就这样把他所有做的一切都否定啊，不可否认，做为弟弟他为我做的比我为他做的要多得多 尹澈本来还想要想些什么，没想转眼就看到一抹欣长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小区过道上，迎着灯光可以看出他脸上的表情好像很慌张，脚下的步伐也又急又大，尹澈张口想叫，但被一个叫做理智的家伙制止了，尹澈起身也急急的跟上 跟着出了小区，只见尹湛的身影已经跑出老远了，尹澈不得不在心底感叹一句，腿长就是好啊。跑了十来分钟人也累得气喘吁吁，看着尹湛着急的东张西望，手里像是在不停的拨打着电话，尹澈一根神筋崩紧了，会不会是在……找我？ “因为……要是以前只要是他和我交代过的话，我都从来没有……失约过，所以……他怕我，出了什么事？一定是的”手往自已的衣服口袋里掏着，掏出以前一直用的手机卡，蹲在路边抖着手紧张的换过，刚刚开机，无数条短信接二连三的蹦进来，尹澈耐着性子一条一条翻开看 “你在哪？手机干嘛接不通，你迟到了都” “晚上九点多了，你到底干嘛不接电话，看到信息回一个” “别闹了，把电话开机” 尹澈还没来得及把信息读完，一个电话又打了过来，看见来见显示不正是刚才一脸焦急的人吗？尹澈不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到底是怎样的，只是，不想看他那样着急的模样，不管他是为了什么这样着急，都不想看到，因为……舍不得。 颤抖着左手摁下了绿色的接听键“喂……”声音也在颤抖 “你到底在哪，这么晚了还不回家手机也关机，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还有你……”对方明显急促的呼吸和着急的语气在没听到尹澈的下文后打住“哥，哥？你有在听吗？现在在哪？” 听到他为自已着急，尹澈还是会觉得莫名的感动，可是……又明明知道你在和别人交往 “你有在听吗？你到底在哪？说话啊” “呃？”尹澈收回心神“我在……回家的路上” “在哪块儿？车上还是路上？周围……” 尹澈转动着脑袋“在……”正想说具体位置的时候瞥见远处一不明物体正以光的速度向自已这边奔近，手机还被左手握在耳边，话已经说不出口 尹湛直到跑到尹澈一米远的地方才像是踩了刹车的小车一样，慢慢走近，看着他呆呆看着自已的样子，心里想对他吼出口的话一句也骂不出来，最后只能狠狠的把他摁在自已xiōng怀“你傻啊，大半夜把自已弄得这么狼狈”头发湿湿的，就穿在外面的外套也是湿湿的，可见他在室外呆的时间有多么的长，这么久的时间去哪了，明明之前和他说了让他在家等我，又为什么大半夜在外面晃荡那么久没回来，尹湛心里有太多话想问但看到他这样的情形却又一句都问不出来。 礼物 过了圣诞节离元旦也就不远了，在这接近一周的时间中尹澈去医院摘掉了手臂上的护腕，尹湛为了宴会的事情提前半月就已经开始着手筹备了，尹父更是一头钻进公司里的大事儿小事儿堆里，新年到来，公司里一堆请客吃饭不说，安全工作也得做到位。 元旦前一天晚上，尹父回来得稍早，尹澈边收拾厨房边在想，自已到底已经有多少个月没有做过家务了。 出到客厅的时候见尹父正戴着他的老花眼镜坐在沙发上翻看当天的报纸，尹澈坐到尹父对面的小沙发上“爸，想和你商量个事” 直到尹湛回来的时候，家里的气氛好象都还有些沉闷，趁着尹湛去浴室洗漱的当，尹父才睁开他一直半垂的眼睛看向尹澈“我答应你”然后放下手中的报纸，拿了玻璃茶几上的电视摇控器一边选台一边把自已陷进沙发里。 尹澈听见从浴室里传出的响动声，有些静坐不住，现在已经不知道能和他说些什么，心里怪别扭真想回房啊。 尹父见尹澈的脸简直可以用变化多端来形容，身子还随着脸上的表情在沙发上一扭一扭，甭提多碍眼了“你扭什么？” “嗯？”尹澈一脸茫然的望向尹父 尹父把尹澈上下一打量“问你坐在沙发上扭什么？” “那个……身上痒，想挠”尹澈咧着嘴尴尬的扯扯头发 尹湛正好头顶着块毛巾从浴室里出来，听见尹澈说的话把眉头轻轻一皱“出疹子了？我看看”说完就拉开步子伸长双臂做势欲往尹澈面前走去 “唉？”尹澈惊讶的回头，一见着尹湛的手势，身体反应比脑子快的从沙发上弹跳出去慌忙摆手“不，不用了，就……就吃药就好，”张嘴呵呵一笑，见尹湛还伸着双手在沙发背后面，脸也黑了大半，尹澈不太自然的扯着头发“药在我房里”，对着尹湛轻轻一笑便拧身往楼上走去 只是那笑得比哭还难看，背对着尹湛的尹澈眼里布满哀伤 “等等”尹湛一直盯着他的身影 尹澈身子轻轻一怔，随即收拾好脸上的情绪，故作轻松的停在楼梯上回看着尹湛“怎么？” “我有东西给你”说着转身往大门口挂在门钉上的衣服外套走去，从衣兜里掏出两个用丝制的薄纱口袋装的东西，包装很精美，只是两个纱袋的颜色明显不同，尹湛将一只大红色的薄纱袋往尹父怀里一抛“这个是给老头子的” 尹父眉一敛将手边的沙发靠垫使劲往尹湛面前一扔，“瞧你整天一副吊儿郎当的样” 尹湛轻松伸手接过“用同一招对付我可不起作用” 尹父冷哼一声，转头不看他 然后再将精装的淡蓝色薄纱袋往楼梯中间的尹澈一抛“这是你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笑 “啊”尹澈险险的把抛上来的东西接到手里，动了动嘴皮，最后什么都没说又继续登人的楼梯。 在尹湛出神的看着尹澈的房门合上的时候，不知尹父何时已经打开了手上精美的包装，看着里面倒出来的东西，失望的一叹气“原来是这些东西，我又不是小孩儿不会感激你的”说不定就是现在的小孩儿也不会喜欢 尹湛收回视线往沙发上随意的一坐“本来没打算送你的，但又怕你看到我只送哥不送你吃醋才又补上的，没看到两个纱袋的包装颜色都不同吗？要是……”话没说完又一只沙发靠垫飞过来 尹湛头一歪又轻松躲过“今年贺岁档我打算看‘让子弹飞’可没打算看‘让沙发靠垫飞’” “哼”尹父码着张脸不再答腔 尹湛呵呵一乐，身子往尹父那边靠了靠“生气了？您老咋这么小气呢？骗你的，那大红色多喜庆啊，专门给您订做的呢嘛” 楼上房里的尹澈靠在门背上听着大厅里传来尹父和尹湛传来的说笑声，轻轻牵起嘴角，“就应该是这样的”低头看着被捧在手心里的淡蓝色纱袋久久不曾移开眼，直到突然想到什么的时候，才急急的往自已的书桌面前跑去，从书桌柜里的下层端出个四四方方的木匣子 轻轻掀开匣子盖，静静躺着尹澈从小到大收藏的珍品，拿起一只破旧小巧的泥人儿，这是小学三年级期末考试以后爸爸送的“好像是因为得了全班第一名”，一支深黑色陈旧钢笔“妈妈送的”很多张漂亮的淡蓝色糖纸“湛送的”，还有几张黑白的全家福照片，虽然已经因为年代久远花掉大半了。 尹澈伸手在妈妈的脸上摸了摸，照片下面压着一张泛黄的白色信纸“妈妈的……最后一张信纸”不想说是遗言，当然还有许许多多的东西来不及收藏就已经不在了，比如从老宅搬家到c市的时候掉的很多小时候玩过的玩具，比如湛到国外去的那天清晨给自已煮的鸡蛋，被自已偷偷留了一只，没想到放到两个多月以后，坏得就连蛋壳都变成了黑色，最后实在是臭得没法放了才被尹澈扔掉 “那么现在”尹澈抚摸着淡蓝色的口袋，轻启开袋口系住的金色丝线，几只漂亮的核桃，桂圆以及十多个橘子口味儿的糖果从里边儿跑出来，是把什么留起来放在身边呢？核桃，放久了会空心，保存期是多久，会不会烂掉？桂圆，和核桃的属性差不多，糖果，放久了会化掉，到处粘粘的 “哎”尹澈盯着桌面上的一系列小东西良久，最后拈一只橘子味儿糖果到手心，轻轻剥开糖纸，把糖放到嘴里留下一张糖纸放到木匣子里，再在桌面上各拈一个最圆的核桃和最大的桂圆放在匣子里轻轻将匣子盖拢上，放回书桌柜底层里。 做完这些动作，尹澈摸摸自已被糖填充得鼓鼓的脸颊，再把之前已经准备好的几张白纸平放在书桌上，从笔筒里找了支合手的钢笔，一字一画的写出几个字在纸张的顶端，继然已经选择了这样做，就不能给自已再留有后悔的余地。 又一宴会 尹父提前就把宴会名单发出去了，日期就订在元旦过后的第一个周六，这日正好是元月五日，地点在一个五星级的藏式饭店，里边除了装潢设备充满了浓浓的藏式韵味，就连很多的菜品都是以藏式的口味和称呼来命名的 一楼是大厅，大厅后面有一个布置得像花园的停车场，二楼是开宴会还有吃饭的地方，三楼分别一个棋牌室，保龄球馆，咖啡厅还有一个精装得只有几个包间一个小厅的商务会所，四楼有个spa会所，然后还有些其它的东西，直到六楼以上全是客房，这就是饭店大致格局。 宴会开始之前，公司里大多的人看到尹湛帮着迎客人都有些丈二尺高的和尚摸不到头脑，有些人甚至还有说他是在巴结上司，除了全公司成员以外，席间还请了肖老父女，其它与公司合作紧密的老总，与尹湛关系甚好的阿太和井柏然，当然，还有一个新成员，路理，这是尹湛亲手把请柬给人家送过去的，他就希望柏然以后能够幸福，至少这是一个契机。 小黑听到别人对尹湛的议论，多少有些不高兴，跑到尹湛面前交头接耳，哪想人尹湛听了只是摆摆手，叫他不用去理会在意这些，气得小黑差点儿没当场跳起来，还是小白过来使劲儿把他往座位上带。 阿太这次是携着美女来的，尹湛一看到他身边的刘轻还着实吃了一惊，难怪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说是尹湛的同校同学来着，看今天这副模样，想阿太也该是功德圆满了，而另一边让尹湛觉得无奈的事，莫过于井柏然，他和路理不仅是分开到的，席间只要看到路理在他身旁接近两米的范围，立马掉转头 尹湛感叹“掩饰得太明显了啊”随即回身寻找这近一月来都没怎么交谈过心的家伙，“呵，长本事了都，居然和阿太的女朋友谈上了”尹湛轻喃，以前听尹澈说他们之前还一起喝过咖啡，“哎”现在最要紧的是帮肖婷把她父亲搞定。 想起上次去医院看受伤的柏然那晚，肖婷在医院大门口说，有事想和自已说，还意图非常明显的看了眼井柏然和路理，但是难保她不是骗自已的，尹湛如是想。 宴会开始以前，客人们已经全都到齐了，尹父走到饭店专门为宴会主办方准备的话筒面前，大致说了些祝福和感谢的祝词以外，不给人反应的机会立马把尹湛尹家二公子的身份抬了出来，并将在春节以后把公司的第二把交椅交给尹湛，最后以一句“我相信并承认他的能力”做为结束语。 宴会下面的人除了起先已知情，或是公司以外的人稍稍惊讶了下，把公司内部的人震得是七荤八素，直到都快要到达冷场的效果后，不知是谁带头开始鼓掌，人们才像是如梦初醒般。 小黑从惊讶当中回过神来，一个劲掏掏自个儿耳朵往小白身边靠“尹董说老大是他家老二？什么意思？老大怎么会是老二呢？老大就是老大怎么就又成老二了呢？那以后是叫老大老大还是叫老大老二呢？那我们又……” 小白猛一巴掌拍向小黑光滑的额头“犯困了吧你？” “啊！！！” 小白忙上前捂住他嘴巴“你大呼小叫干什么？” “唔唔唔……”小黑使劲儿扒拉着嘴巴上的手，对着向他们身旁走来的尹湛晃着另一条胳膊 尹湛好笑的看着他们“你们搞什么？” 小白刚松开手，小黑就一个饿狼扑食向尹湛扑去，小白还没来得及伸手拦，倒是小黑自个儿硬生生定住了 小白捅了捅他的腰“怎么了你？” 小黑放下高举的双手可怜兮兮的眨巴眼“老大已经不是我们的老大了，再不能这么没大没小” 尹湛‘噗’的笑开，握紧拳头往小黑额头前一送抵在他脑门儿上“一个男人随便就往别人身上挂不好”其实人尹湛是想说，特别是像你这样长得像女人的一个男人随便就往别人身上挂不好。 “为什么？” 尹湛收回自已的手，边往前走边说“容易给人造成误会”可不是嘛，之前就差点给尹澈误会了，想到这里轻轻弯起眼睛在人群中搜索着目标，只见目标一遇上自已的眼睛就把头转开了“搞什么？”尹湛轻轻皱一皱眉头，他好像老躲着我，还没容他想清楚，公司里众多的人都向尹湛靠了过来，嗡嗡声直达人大脑深层。 小黑无语，小白冷哼一声“免不了就是些拍马屁说好话的” 刘轻拉了拉走神半天的尹澈“你怎么了？不舒服？” “嗯？”转头看着刘轻一脸担心的样子，微笑着摆摆头“没有，”再扫一眼被人们团团围住的方向，暗暗咬牙，花心大萝卜，吼，尹澈哀嚎，看见他和别人走得近心里还是会不舒服，特别是和长得很漂亮的男人女人走得近“哎” “尹先生，有喜欢的人了吧？”刘轻试探性的盯着尹澈 “啊？”迷茫一秒点头，点头三秒摇头 “呵呵”刘轻抿唇一笑“不想说没关系” 尹澈换了个坐姿“那……刘小姐以前说的男人a是阿太吗？”眼见刘轻沉吟了一下，尹澈摆手“那个……我就随口一问，没……” “是啊”刘轻大方点头承认 “唉？” 刘轻靠近尹澈身边打趣道“那你想不想知道男人b是谁？” “男人b？” “嗯，嗯”刘轻戏谑的盯着尹澈看，其实人刘轻就只是觉得尹澈的反应很可爱而已，并没有别的深意 “你说是阿太很好的……哥们儿”尹澈被刘轻盯得混身不自在，特别还要靠得这么近，别给阿太误会了，人家可是好不容易才追到的 “那人和你很熟”刘轻的眼睛闪闪发光 尹澈哪有心思去想男人b是谁啊，用眼角余光看看阿太在哪儿 “就是尹湛嘛”刘轻缩回身子 “什么？”尹澈从座位上跳起来 刘轻起身拍拍尹澈肩膀“别这么大动静儿”把他往座位上一摁 “那……那你现在该不会？该不会……？”尹澈双眼圆睁 “又在利用阿太？”刘轻把尹澈的担心说出来，见尹澈不语，刘轻摆了摆手“安啦，我没这么坏”然后用手支在下巴上眼神温柔的说“虽然我不似他爱我这么深，但是我舍不得他再这么幸苦下去是真的，真舍不得……，想着他这么多年对我的感情，心会痛，然后再舍不得让他一人独自承受，我愿意陪着他，只要他还想呆在我的身边，多久我都愿意陪着他”说完刘轻正视着尹澈微微一笑说“我有把我的事情和心情全都向他坦白哟” 尹澈不知道自已能说什么，只能回之深深一笑。 饭毕 饭毕，所有的人基本上都是自已组织时间安排节目，想打牌喝茶的进棋牌室，想打保宁球的去保宁球室，想聊天的去咖啡厅，反正今天的各样消费均算在公司头上，最后由张秘书出面结单，尹湛老早就被尹父拉去应酬了，刘轻与阿太也一起有说有笑的去情调了，最后只独独剩下尹澈一人看着一束盆景花发呆。 一个人胡思乱想的不知多久以后有人在他肩上重重一拍，尹澈被惊得差点跳起来，转头看去一个长得堪比女人的男人笑眯眯的立在身后，尹澈长吁一口气，左手抚上xiōng口 小黑看着尹澈的反应讪讪的笑着向他摇了摇手“嗨，我们见过的” “呃……”愣三秒，微微一笑“徐先生，你好”尹澈礼貌的向对方伸出右手，这不是之前在尹湛公司楼下碰到的那个被自已误会为是女人的徐朗吗？ 小黑迷茫的眨巴眨巴眼睛 尹澈伸着右手僵硬着笑容在自个儿身上左右看了看，实在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后才又看向两眼无神，状似痴呆的小**“怎么了？”用左手轻轻在脸上摸了摸“难道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字还没说完，对面的小黑突然又像是回魂了似的猛的伸出双手握住尹澈的右手一阵乱摇，只差没把手腕摇得再次脱臼了“啊啊……”可能是之前伤的地方还没好完全，尹澈紧着眉头轻叫出声 “哎？把你握痛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小黑口里满是道歉不说，腰还配合着一弯一弯，要非得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点头哈腰是也。 尹澈心想这哪是握啊，不过看别人道歉道得这么诚心的份上倒把尹澈搞得老不自在“别，没关系……”边说还边想伸手去扶对方狂哈腰的人 小黑听见尹澈这么说，便也立马收住身子，双眼含泪的盯住某澈“大哥，你是第一位记住我真名儿的人”说着张开双手往尹澈身上扑“我感激你，我代表我全家感激你” 尹澈满脸黑线的任他挂在自个儿脖子上，虽然感觉怪别扭“为什么……要代表你全家感谢我？”有那么夸张？ 小黑放开尹澈的脖子，可怜巴巴儿的点点头“嗯”然后抬手做扶额状“因为他们都叫我小黑，所以……这么久以来我甚至都忘了我的真名儿了”话说完猛一抬头双眼放光的盯着尹澈“不过，幸好有大哥你”手配合着嘴上的说词儿指向尹澈“居然还记得我的名字，真是让我太感动了，真是太感动了” 尹澈看着小黑夸张的表演很是无奈“啊，这……这样啊”偷偷把额上的一滴冷汗抹掉 “对了，以前我就老觉得见过你，刚才才想起来不就是在去年公司的年会上吗？”小黑换上了一副特深沉的表情看向尹澈 尹澈轻轻晗首“嗯，是吗？” “要是早点想到的话，就不难发现老大是尹董儿子的事了”想到这里小黑再一拍额头“对了，以前有没有当着老大的面说过他的坏话” “嗯？” 小黑急得跳脚“有没有呢，有没有呢？”居然边想边围着地儿团团转起来 绕得尹澈头晕“你……” 小黑把食指抵在下巴上“比如有没有说，‘尹董的二儿子一定是个脑满肥肠的家伙？什么能力都没有居然还要接手公司’，或者‘尹董的二儿子居然要接手公司了，他会不会是个脾气了不得的二世子，眼睛长在头顶上要么长在屁股上的家伙’等等之类？”因为这些形象都曾经光荣的出现在小黑的脑袋里过，他不确定有没有在尹湛面前也如是说过“……啊啊啊……”终是受不了的发狂中 尹澈小心翼翼的向着面前急得团团转的人走去，伸手拉拉他的西装袖子“那……那个，徐先生，你没……没事儿吧？”说完缩缩脖子 “嗯？”像是尹澈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一样，然后挫败的垂着头“没事儿，你就当我发疯吧” “唉？”尹澈双眼圆睁 小黑长叹一口气恢复正常，把手伸向尹澈“走，咱上咖啡厅坐坐去” “啊？” 没等尹澈反应过来，小黑就拖着他手往电梯口方向走去 当电梯“叮”的一声停在3那个字数边的时候，听着电梯门‘哗哗’的响 “耶？老大和尹董他们在哎” “嗯？”本来在胡思乱想的尹澈听到小黑的声音传来茫然的抬头眼睛四处乱瞟“哪儿呢？” 小黑拉着尹澈大步迈出电梯，手一指靠窗前的位置“那儿呢” 顺着小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可不是吗？他正笑眯眯的和肖老还有尹父以及几个不认识的大叔一起喝着咖啡说什么呢，他身边还坐着……肖婷 “啊，人还蛮多的嘛”小黑顺着大厅一眼扫过去，差不离儿全是熟人 “嗯？你刚才说什么？”尹澈刚刚神游太空回来，只知道小黑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话 小黑正视着尹澈又重复了一次“我说人蛮多的，座位差不多都快坐完了” “啊，是吗？”一边回答一边打量着这个稍小的咖啡厅，它与别的咖啡厅相比可能不大，但装修得很别致，“那咱们不喝咖啡了，去别地儿坐坐吧”现在只要看到他和肖婷在一起就会觉得嘴巴里泛苦，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小黑紧着眉头稍稍思量了阵儿“那不是还有位置吗？” “那个……要不……”要不你去吧，我就先走了，尹澈想这样对小黑说，还没把字儿吐出来完呢，就被小黑拉着手往他手指的那个方向走去，“那个……”本来还想垂死挣扎两下儿的，没想几步就蹿到尹湛他们坐的位置前了，其间听到肖老热情洋溢的声音“这晚辈儿当中啊，还就只有路理和尹湛这俩小子我最能看得上眼了”随即就是呵呵一乐，尹澈低着头被小黑带着跟在他身后眼神一暗，虽然觉得一个大男人和另一个大男人手拉着手出现在这种地方会让人觉得不好，然以这种样式出现在他的面前也不好，可是烦乱的心里已经容不下别的想法了 心情一波未平 心情也可以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句话来形容，就比如尹澈现在的心情，本来就只想和小黑安安静静的一起呆在最角落的位置里调适自已容易受影响的心情，或者偶尔偷听两句他们的谈话也未尝不可，可是现下的这般情景却是自已最不会应付的 被小黑拉着手的尹澈尴尴尬尬的与尹父和肖老他们几人打过招呼后正要离去，没想另一只手又被一双纤细的手掌握住。 尹澈吃惊的转过头，只见肖婷脸上一副难受的表情“小澈好过份都不和人家打声招呼了再走”说完还不忘对着人尹澈眨巴那双大气的眼睛 “我……”应该要怎么说，尹澈来不及细想为什么现在不管男人女人都可以用眨巴眼睛来表示自已的不满或惊讶，但自已现在对着肖婷就是连一个简单的微笑都笑不出来了，甚至还有些不想看到她，虽然也知道对她的这种情绪是不应该的，可真的就不想对着她笑，也真的笑不出来，更不想被她拉着手这么亲密的称呼，想到这里尹澈轻轻扭了扭被肖婷握在手里的手腕 “呃……怎么了？”拉着尹澈一直往前走的小黑突然发觉自已已经原地踏步老久了这才回头来看，正好看到尹澈轻轻的挣着自已的手腕，忙放开尹澈的左手拦到肖婷和尹澈的中间“你把他的手放开” “什么？”肖婷一愣，她很想大声问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鬼凭什么自已得听他的不准拉着尹澈的手，待她看清楚面前人的相貌时，随即一脸花痴样的盯着小黑呵呵一乐，只是面前的人太多而不想做出太过夸张的举动而已。 小黑不认识肖婷自然不懂她眼里透露出来的信息，趁着肖婷分神之迹忙抽出尹澈被她抓住的右手“他的手以前受过伤还没好完全，之前我就很大力的握过他，痛得他直叫唤”说着指向一边脸露难看之色的尹澈道“看吧，他的脸色发白了都” “对哦”肖婷这才恍然大悟一脸歉疚的望向尹澈“对不起，我忘了”然后瞟了眼他的右胳膊“还疼吗？” 尹澈紧抿着唇不动也不说话，他不想说假话更不想骗人，他的这一切都被正坐在他对面的尹湛看在眼里，唯一不同的是一人坐着一人站着，一人紧盯着对方看一人又自始至终都没看过对方一眼，其实越是表现得不在意越是说明他很在意，只是不知道他想骗自已还是想骗那个人，或者又只是想保留自已的尊严，对尹澈来讲是尊严没错的。 “大哥，你疼傻了么？”小黑伸出手在尹澈面前晃了晃 尹澈木然的摇头，紧抿的嘴唇有点轻微的颤抖（某君；该不是要哭了吧？一特了解尹澈的蛔虫答；no，是紧张的，某君抹掉一滴自额头滴下的冷汗；哦，原来是这样） 再看不过眼的尹湛终从椅子上站起来看向尹澈柔声问“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知道对面的傻小子一遇到人多就紧张，特别是有人接二连三的问他问题更会把他问傻，不忍心看他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而尹湛另一方面觉得特奇怪的是，为什么他今天从来都没向我这边看过一眼，难道我一大活人坐在这里他都没瞧见么？不对，我都起身对他说话了他还是像不认识我似的一个眼神都没甩过来过，哪怕不认识的人向你问话你也会瞧上人家一眼吧，尹湛越想眉头就皱得越紧，又是强大的无视么？ 尹澈如此这般不言不语不动低垂着头倒让肖老和另外的几个大叔来兴趣了，“不知这位是？”问话的是一个脑满肥肠形象的秃顶大叔 肖老一脸微笑的抢白道“这是尹董家大公子，人长得清秀性格又好，最重要的还是一个见义勇为的好孩子”之前尹澈为了救他女儿弄得一身是伤可不就是见义勇为吗？说着肖老又长叹一声“要是我有两个女儿，一定就把她嫁给这孩子了，呵呵”乐完又加一句“多可人疼一孩子啊” 尹父从容一笑“肖老抬爱了” 另一大叔打趣道“婷婷这不还没结婚吗？为什么非得要有两个女儿才嫁给人家，一个也给人尹董当儿媳妇儿不就好了” “我可说不好”肖老眯着眼睛摆摆手“这凡事也得有个先来后到不是？还要看这孩子们自已的意思啊”说着把眼睛定定看向他斜边立着的尹湛。 “哦……”几个长短不一声线不一的了然声一起传来，过后又是一阵哄笑，尹父却一直保持着他那堪称精确的微笑一直没变过。 尹湛张了张嘴眼睛都快突出来了，肖婷直直的看着他，好像是在说你一定要忍住一样，偏偏他这时又什么都不能说，原来有口难言就是这么来的，很是担心的看向对方的傻小子，头埋得太低看不清他表情，但猜也猜得出来好不到哪去，算了，还是晚上和他解释清楚就好，否则非把他给憋坏了不可。 肖婷看向几个打趣的大叔一脸假意的噌怒“几个伯伯就不要取笑我们了嘛，看把人小澈羞的” 几个老头又是一阵大笑“真是一老实的孩子啊，那么下次尹董家开宴会我可得把我的女儿带上，不能让别人抢了先” 尹澈觉得这偌大的咖啡厅里所有的氧气像是都被这此起彼伏的说笑声和谈论声抽干了似的另人窒息，很想奔跑着离开这里，可脚却像是生了根似的沉重，如果真要说为什么会如此沉重的话全源自于现在的他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小黑离得他最近，虽然不知道他心里诸多的想法，可在这大冷天里额头上竟冒出了层层细汗也着实些让人不放心，即使咖啡厅里有开了空调也不至于出汗啊，伸手拉拉他“你怎么了，大哥？”说着弯下腰打量尹澈垂下的脸颊，不经意看见一滴晶莹的水珠挂在他下眼睑上颤颤巍巍就快挂不住，长叹一口气，真是倔强的孩子啊，起身挡在尹澈与众人之间“是身体不舒服吧，出汗了都” 泪水直接脱离下眼睑边缘在空中到地上之间拉出一条弧线，然后浸进充满藏式风格的地毯里消失不见，快速抹掉眼睫毛上的痕迹牵起嘴角感激的望小黑轻轻开口“没事了” 笑得真难看，小黑如是想 躲 当尹湛看着满怀心事的尹澈和小黑一起进电梯的时候根本没想到回到家里见到的会是这般模样，哪怕在晚宴开始之前没有见到尹澈的影子又或者对尹父抱怨说“那小子怎么还没到？”尹父面无表情的轻瞟他一眼说“他走了”尹湛回“我知道他走了，我是问晚宴都快开始了为嘛他还没来”尹父重复说“他走了”的时候，都没明白，甚至于打开家门看着黑漆漆的室内和没有暖气的空间他都没有想过，从来不曾想过他会只留三张薄薄的书信就走掉，尹湛冷笑一声低头看着纸上清秀的钢笔字，说什么要我找个女人好好的过日子，说什么不想耽搁我的人生，说什么……一切只是个误会 “哈哈哈……”尹湛像发了疯似的狂笑，良久良久等到笑得累了垂直坐在尹澈卧室书桌面前的椅子上，双手抵在额头上看不清他眼里的神色“误会？那到底是你误会了还是我误会了？”一拳砸在书桌上发出很大的声响，尹湛脸上一点表情也无，只有起伏不定的xiōng口出卖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当尹父裹着件浴袍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轻轻怔了下，“你干嘛守在这里？要洗澡吗？现在可以洗了”说完还不忘侧了侧身子示意尹湛进去。 尹湛盯着地下的地板倚在墙边一声不作 “你……哎”尹父用脖子上搭着的一块白毛巾擦了擦脸“是为了你哥的事吧？” “你早就知道了”尹湛保持着那姿势没动很肯定的说 尹父微微点头“他之前有和我说过” “你答应他了？” “没理由不答应，让他出去闯闯也好” 尹湛转头盯着尹父一脸痛苦不觉拔高了声音“可你知道他为什么走吗？” 尹父回望着尹湛半响“我不需要知道”然后从容的从尹湛面前走过，向着他的卧室走去 “他去哪了？”尹湛埋下头声音说得即轻，像是恳求的语气 尹父停下脚步头也不回“他没说” 尹湛快速抬起头额头皱得死紧“你难道就不担心也从来不过问吗？” 尹父的脸立马沉下来回身看着尹湛“他已经长大了，只要是你们已经决定了的事，我能以什么样的心情来反对？”尹父说到这里看着尹湛的表情像是心软了似的又补充说道“再者说你们会听吗？” 尹湛默然，插在裤兜里的双手也因为心情的关系握得死紧 尹父长叹一口气侧身走到沙发上坐下“他没告诉你是怕你不同意他走，一直以来我就觉得你太过于保护他，或者也是因为意识到这点才会突然想要出去闯一闯吧”尹父把身体陷进沙发里“其实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经历的事情其实不少，只是一直都被你挡在身后而反而让他的性格太过于依赖你，这样下去不好，虽说你们是亲兄弟，可你们始终都会成家，当各自有各自家庭的时候，他要怎样去保护他的家庭呢？”说完深深的看了尹湛一眼 尹湛拖着看似很疲惫的身体慢慢走到沙发上，也把自已全部陷进沙发抬手挡掉感觉刺眼的灯光“那他什么时候和你说的？” 尹湛的声音像是有气无力，要不是尹父看着他才刚走过来坐下一定会认为他是快睡着了发出的呓语，尹父锁紧了眉“元旦前一天” 尹湛轻轻呵笑一声，原来就是那天，难怪当时回到家的时候感觉气氛很沉闷，我已经像你敞开了我的全部，包括身，心，而你呢，只知道逃，一个劲儿的逃，逃能解决问题吗？如果有什么事情当面说清楚解释清楚不就好，我知道你是在意肖老说的话，可是……可是他的话是今天才说的，而你却是在元旦之前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走，到底是为什么？难道真的是我误会了吗？你还是根本没变，不想和我一直在一起你说啊，尹湛的心里一阵阵像是针扎似的疼，还想要当着他的面痛快的把他大骂一通，更有一种想要摧毁点什么来泄气的冲动，可是，国外这么多年的磨练已经把当年有棱有角的尹湛磨平了 尹父坐了半响再没见尹湛动一下吭一句话，就想着让他一个人静静，想之前听到尹澈说让他单独一人出去闯一闯的时候，自已也是惊得说不出话来，何况当时还是他在征寻自已的意见，而如今是直接就打包走人儿了，对尹湛来说心里不好受也很正常“你早点洗洗睡吧”说完踩着拖鞋就走了 会不会永远不回来了？尹湛全身轻轻一震，被胳膊挡掉的脸颊上滑下两行清泪，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什么***自尊，在一遇到感情这件事的时候，全他妈瞎扯淡 第二天当尹湛顶着俩熊猫眼去公司的时候，把全公司的人都吓了一跳，但人都随即想定是昨天累的 小黑撞撞小白肩膀“为什么老大今天的表情这么冷淡，人给他打个招呼都不咋搭话，真的是开始摆架子了？” 小白在他的头上k了一记“别胡说”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小黑白了小白一眼快速伸手接起来，然后只听他说“好，好”就挂了电话 小白好奇的问“什么事？” 小黑摊摊手“老大叫我去趟办公室” “他刚才从我们面前过为嘛不说？”小白不解 “我哪知道”说着就往背后的办公室抬脚走去，尹湛的办公室还是原来的老地方，虽然已经是公司的二把手了，但是人们是昨天才知道消息的也没来得及挪地方啊，昨儿个全公司的人全都只顾着happy去了 小黑听见里面的应门声推门而入，见尹湛坐在办公桌前双手扶在额前挡掉了大半张脸“老大” 尹湛没动弹 小黑走近了些犹豫着又叫了一声，要是以前他早就没大没小的趴在人办公桌上了，可这不才知道人是公司未来的接班人吗？所以一这么想就不太敢在尹湛面前放肆了 “啊，你进来了？”尹湛放下额前的手，然后单手揉了揉眉心 “嗯，老大叫我来有什么事吗？”小黑腹诽你不是才应我进门吗？ 尹湛放下手略一沉吟直直的看向小黑“昨天……我哥和你说什么了吗？” “说什么？”小黑狐疑 “比如说有没有听他说要去哪之类的？”在办公桌上拿起一支圆珠笔放在指间把玩 “去哪？”小黑想了想“没有” 尹湛肩一垮手里的笔转掉在桌上“没事了，你去忙吧” “哦”小黑缩缩脖子，他很想问尹湛怎么了，但看他现在的样子也一定不打算说的，然后出了办公室轻掩上办公室的门 “哎……”尹湛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长叹了，虽然一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但还是有些失望，正如他现在也不是不想去找尹澈，只是他明白，如果一个人存心想躲怎么可能会藏在那么容易就被人找到的地方，只是你会躲到什么时候呢？ 话说 再有半月就是春节，在咱们中国春节一般都是合家团圆的日子，尹湛捧着一本书看着玻璃窗外纷扬的小雪轻叹一口气，这好像是今年下的第二场小雪，以前的时候尹澈总说想要自已陪他一起看雪，可现下情景依旧而应该陪他一起看雪的人呢？ 不知道现在他会不会冷，会不会寂静，会不会想家，还会不会想……我？离尹澈离家的日子也刚好是半月，在这半月里尹湛天天过得充实且忙碌，在公司里天天忙到晚上近十点才回家，周末的两天休息日则开着尹澈的爱车到处转悠，所到之处都是以前他俩一起去过的，或者是尹澈喜欢的地儿，不是想这样就能找到他，只是想去再瞧一瞧转一转而已，如果……假始是如果的话，能够遇到他固然最好，如果遇不上也没关系，因为自始至终尹湛就没想到能在那些地方遇到他。 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就是先给自已打预防针，只要是已经做好十足的心理防备了，那么即使遇不到也不会失望，可是……每每到傍晚回家的时候真的一点都不失望吗？尹湛不想去深想 他现在已经从尹父的住处那搬到自已的公寓了，虽然也很想陪陪他老人家，可是……相比之下，随处可闻的那所谓的尹澈的气息还是让他觉得受不了，心里慌得不得了，逮哪哪都是他的影子，更别提晚上睡觉了，哪怕把屋顶都快要盯穿，绵羊都快数到九位数字了还是睡不着，所以他发狠了，咱惹不起还不能躲吗？ 可是当初自已离国的那些日子，他又是不是这样过来的呢？会和他一样盯着他曾经用过的厨房，围裙，屋子甚至是他用过的每一样东西发呆，想像着他曾经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样表情吗？ 想到这里尹湛冷笑一声自言自语“不是说是误会吗？”再瞟一眼窗外，刚才还下得熙熙攘攘的小雪不知在他发愣的何时已经停了，把窗帘拉上返身回到书桌旁，手往咖啡杯上探去，冰凉一片，收回手“也好，要不晚上又要精神抖擞了” 原来谁离开了谁都能够活得下去，虽说不一定很好，而人的心智也可以很强大，有些感情也可以深埋，只是不知以后再翻出来的时候是已经茁壮成长了还是变成枯木，虽说很多时候想到那个人心都会生疼还有些愤恨 世上最无情之物莫过于时间，它不在乎世人是经历怎样的挣扎或是喜悦，均不会稍停下它匆忙的脚步 这年在腊月十五那晚的那场小雪之后，天天都是yīn沉的冬雨绵绵，冷得直透人心，谁谁谁相遇都会忍不住抱怨下“今年的气温比往年的这时候还低诶！！！！”再发几声感叹 另一人总会答“可不是嘛” 而如果这话让小黑听到了，他总会在后边儿加一句“看吧看吧，二零一二就快到了嘛，气温当然不正常” 又一无关紧要的人答“是啊，我朋友的qq签名就是，一零年过了离一二年也就不远了，呵呵呵呵”，这时正巧一脸疲惫的尹湛手里捧着个水杯打开办公室的门从里面走出来 小黑笑得一脸狗腿伸出双手“老大，是想喝咖啡否？我去给你冲” 尹湛微笑着摆了摆手，“正闷得慌，出来走走” 小黑收回双手一手扶腮“这话怎的这么耳熟？” “哼”对面坐的小白对着某人翻了个白眼，话说尹湛的办公室已经调到尹父办公室同一楼层了，小黑和小白是尹湛的左膀右臂自是跟着一块儿跟过来，虽说职位还是原样没变，但现下想巴结他们的人却是多了，唯一不方便的就是，以前小黑和小白的办公桌就彼此相邻，不像现在坐了个面对面，小黑心里老大有点儿不高兴，要是他自问这是为嘛呢，他一定会想，因为现在想掐架都不方便啊，但至少都还在对面呢，还天天看得见，已经够可以了 尹湛把手往一直闷头发笑的小黑面前一晃“笑得真邪乎” “啊？”惊觉自已为了这种事走神的小黑甩了甩头“对了，老大，如果2012真的来了，你最想怎样？” 尹湛轻弹了下他光洁的额头“2012可不就真的会来吗？” “什么？” 尹湛眯着眼睛往前走不再搭理他，他其实明白小黑问的意思，最想吗？最想做什么来着？……见他一面，长叹一声，路上有几个工作人员笑着和他打招呼，他也一一微笑点头，有合适的还会插上一两句话 而此时在路上驰骋的一辆高级豪华轿车里，井柏然正盯着车窗外几对撑着伞的行人一阵打量，一把白色的小花折伞里肩并肩平行着很年轻的一男一女，男的帮着女孩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女孩向他扬起脸灿烂一笑，“真好啊” 一直专心开车的路理快速扫了他一眼又盯着路况“什么？” “没”井柏然忙摆手 可能是因为车窗里外的温差太大的原因，在玻璃窗内壁上浮出了一层雾气，是什么现象来着，井柏然歪着脖子纠结着，以前读书的时候最糟糕的就是物理“哎，其实以前我的家境也不好” 路理斜睨他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 井柏然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自顾着又说“记得那时我才几岁，天天上学要走很远的路程，特别是在大冬天，清晨五点多就得起床做吃的然后背上书包还要走老远的路去上学” 即然那么远又那么小“没人送你么？” 井柏然摇头“我妈要在家里照顾不能走路的奶奶，我爸爸那时候就在c市里打拼”说到这里井柏然回望着路理轻轻一笑“所以那时候我就特羡慕那些有自行车的人，不论是小孩儿还是大人” 路理手上掌握着车速偏过头看着井柏然的笑脸觉得嘴里涩涩的，以后一定不会让你受苦，一定不会 “然后更大一点的时候，有自行车了又开始羡慕别人的摩托车，跑得又快不说还不用腿蹬，多好，再后来奶奶妈妈相继去世，我爸就把我接到c市来了，你还别说……”井柏然把身子转向路理看似高兴的说“自打我到了我爸身边儿以后，他的生意就好得没话说，他们都说是我带财运的” 路上遇到一个红灯，路理空出一只手轻轻抚了抚井柏然的脑袋 只见井柏然又低垂下眼帘“可是我和我妈在一起的时候为什么就没这项功能呢？呵呵，虽然知道他们是说着玩儿的” 绿灯亮起，路理跟着发动车子 阴雨天 绿灯亮起，路理跟着发动车子 井柏然又把身子坐正回去“再然后嘛，我就在c市上了初中，高中，大学，”和尹湛相识的那些事不知为嘛现在不想提，至少不想和身边的人提，不是因为别的原因，只是不想让他心里不高兴而已，原来自已也在慢慢改变和习惯这个人，这时他忽然想起阿太在病房里对他说的一句话“不要害怕改变，改变没有什么不可以，性格也好感情也罢，只要顺着自已的心意就好了”，那自已的心意到底是什么？井柏然有些糊涂好像又有些明白，要是说已经对尹湛的感情完全放开了，他自个儿都不相信，可要说自已对路理没有一点动心，也不是，那……就是自已太花心了？“哎……”没有答案 路理以为他又陷入了以前的烦恼当中“然后呢？”把他的思路先转开 “然后？”井柏然盯着路理侧脸看了半分多钟才像是明白他说的然后是哪然后，“哦……然后啊，然后看着别人开上了小车就更是羡慕得不得了” 路理又甩了个侧脸用眼神示意他接着说 “想啊，坐在车上风吹不到雨打不着，多好，最重要的是很有安全感”井柏然把玩着系在身上的安全带“觉得在这密闭的空间里，太阳也晒不着，就很安心” 把头搁在座椅边上“我爸虽然不是很能和我沟通交流，但是在外在的事物上很舍得为我花钱，可能是觉得这样就能弥补我了吧，可是，我却不喜欢这样的弥补，知道我看着弟弟妹妹在他旁边撒娇时的心情吗？很不好受”井柏然已经进入了完全的自说自答状态，原来现在身边的这个家伙也在不知不觉中让自已感到安心了。 “嗯”路理不知道自已应该怎么说，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只能发这种单音节来表示自已正在听 “当自已开上了小车的时候，才发觉原来更羡慕路边上骑着脚踏车的人，因为他们没有在密闭的空间，能够几人一起随走随聊，还可以一起嘻笑怒骂……” “那样不安全” “什么？”被一下子打断了思路的井柏然不明所以 说话间已经到了他们今天的目的地游乐场，路理在路边的协管员的指挥下把车放在指定的地点，领了票之后就和井柏然平行着往里走 “你真的不用管公司的事吗？”井柏然侧脸问 “你都问了好多遍了”可是心里却觉得很开心，至少他是在为自已的事情cāo心 井柏然把脸一扬“我才懒得管” 路理只回之深深看他一眼“到底为什么要下雨天来游乐场？” 井柏然甩开了膀子往前走，大声回道“因为这种天气来的人才不多啊” “可是没带伞”路理紧跟上去 井柏然一个呼啦转身严肃的盯着跟上来的路理一字一顿道“大老爷们儿还怕这些？” 路理呵笑一声纠正道“我只是担心你”眼见井柏然站那就盯着自已不动了，忙上前紧张问到“怎么了你？”拉拉手摸摸额头，莫非是真的淋出病了？ 井柏然轻拍掉额上探温度的那只手转身向前走“你应该多笑，别一天到晚蹦着张脸，像是有人借你谷子还你糠槽一样” 寒冬来游乐场的人比之往常的游人的基础上可能要减半，而再加上yīn雨天还来游乐场的人，就寥寥无几，并且所有的玩乐器具上挂的全是湿淋淋的水珠，让人坐都没法儿坐，除了转两圈之外并无别的事可做 而井柏然要疯路理是毫无意见的陪着他疯，只要不是什么大事儿的问题上，路理觉得完全是可以纵容他，只要他想他喜欢 最后转到还不到两小时，井柏然就抖得像是筛糠一样的再不走了，晚上去了离路理家最近一家kfc，吃过东西还不到晚上八点，井柏然还想去晃荡，路理用异常端正严肃的表情对他说“家里的大床还在等着你呢” 惊得井柏然刚喝进去的一口奶茶全数喷了出来，路理抖开面纸巾将他嘴边的水渍擦掉，井柏然将眼睛一横“你可不可以不要用这么正经的语气说那么不正经的话？”说话间还故意把‘那么’两字儿咬得死重 “我说的是实话” 弄脏了的奶茶也没法儿再喝得下去了，虽说是自个儿弄脏的，井柏然在路边找了个垃圾桶把手上的东西扔进去后转过身也异常稳重的对路理说“今晚我要做上面那个”幸好因为下雨路上并没有什么人 路理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摆摆头“你做不来”而不是我不干 井柏然横挑起一只眉“甭管我做不做得来，你倒是同意不同意？” 路理再稳重的点点头“可以” “什么？”这厢倒以为是出了幻听了“你再说一遍” “同意” 井柏然惶恐的睁大双眼，只是没想到这么顺利而已 “不过……” “还有条件？”井柏然撇撇嘴，就想嘛，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虽然大家喜欢的都是同性，可是愿意做受君的怕是没有多少 “嗯”路理晗首 井柏然不耐的双手叉腰“合着我就活该被你骑？” “我也同样遵守了那个规则” “规则？什么规则？” 丝丝小雨在路灯的照耀下，亮晶晶的透着一层光晕，很漂亮，打在人的脸上却是冰凉 “想要……那什么可以，不过得等到你真正的爱上我以后”配合着路理本就清冷的面容，这语气显得是那么的认真 井柏然怔忡片刻回过神又一咂舌“我可是在和你认识的第一晚就被你上了，甭说你对我是一见钟情，”这年头谁信啊？ “也有可能真的就是一见钟情”路理的声音低沉了下去 井柏然觉得嘴巴里苦苦的，都怪刚才喝的那杯奶茶，也不知道里边儿被工作人员加什么放里边儿了，吃的时候不觉得吃过了居然会觉得嘴巴里特苦，就像是吃的黄连一样，路理说的话，他信得一半一半儿，更确定的说是信一大半儿，毕竟再没有人能像他这么宠自已，也没见着他有这么宠别人，更没见过他在自已面前或是对着别人说过假话，眼里有一点温热的东西慢慢凝聚，好像是要掉下来一样，为什么看着他的身影有些模糊，都怪这该死的冻雨天气 路理大步往垃圾桶面前跨，近到井柏然身的时候长手一捞，狠狠的把他揽在怀里，要是以往的井柏然或者会怕路人惊奇的目光而推开他，可不知怎的，今天不想，特不想 笔记本 大年三十许多家欢喜许多家愁，可不知怎的一连维系了近半月的yīn雨天气居然在今天放晴了，清晨的雾气才散开来就见天空中挂着一轮金灿灿的红日，虽然气温不高，但相比之下雨天气不知好上了多少倍。 尹湛在头一天晚上和阿太他们一起去了某某酒楼海搓一顿之后，阿太携母亲一起熬夜开车回老家和亲戚们一起过年，井柏然没张口，尹湛则又回到了尹父的住处，临近中午尹父还没见着他起便有些不耐烦的欲上楼敲他房门，这时大厅的电话响了起来，尹父走过去伸手接起 电话那头一个干净的声音传来“爸，新年快乐”，尹父轻轻叹了口气“过年不回家吗？”其实想也是，人家不是年前才走的吗？ “我……”对方犹豫了一下，最后只轻轻的说了句‘对不起’ 没错，电话是尹澈打来的，尹父看了下来电显示，好像是经过设置了，只有‘专网呼叫’几个字，尹父本来想跟尹澈说，叫他给尹湛打个电话，但话到嘴边又咽下了，两人又相互聊了些近几日的近况，便由尹澈收了线，尹父刚把电话挂上，又一阵电话铃急急的响起 或许是在这空旷的屋里回音太大，楼上的尹湛踩着光脚一身凌乱的从房里奔了出来 眼见尹父一手握着话筒轻轻‘喂’了一声，尹湛双手趴在过道的扶梯上眼睛都快突出来了，耳朵还伸得老长。 “啊，他是叫钟林”尹父的样子好像有点紧张“找到了吗？” 听着从尹父口里传出的名字，尹湛又轻轻的扯着嘴巴笑了笑然后一拳打在自个儿脑门儿上“真是有点神经质了”复又踩着光脚回房间，“地板上真凉啊” 当尹湛换了衣服裤子下楼的时候，尹父手里还拿着话筒不放也不说话，活像一尊会眨眼的雕塑，尹湛从旁边经过的时候明显没听到从电话里传出任何声音，意思就是对方显然已经挂断了，他很好奇尹父想什么事想得这么入神，伸手在尹父眼前晃晃 “你准备晚上的宵夜，我要出去一趟”扣上电话尹父就这样直直的往他房间里走去 “那什么……”尹湛伸出右手在空中挥了挥，见尹父一点没甩他之后又无力的垂下“到底要准备些什么啊？”这几年他都是在国外还真没怎么过过春节，而出国之前这些事情大多都是和尹澈一起准备的，现在少了一个人，已经没有置办年货的兴趣了。 尹父走后，尹湛在厨房里把尹父之前给他留下的东西当早餐和中餐吃了个二合一，一点没有要逛街的欲望，其实在老久以前他就已经想好了今天要怎么过的，想象当中应该和尹澈一起去很多的地方，哪怕只是一起在小区外面不远的一个小公园里转转也是不错的，可是现实和想象当中的差别就是，当天时地利都有的时候却忘了有些时候或许只差一个人和。 欲回自已房间把本来想送给尹澈的礼物搬出来看看，其实不是太多，加上今年这件拢共五件，可不是嘛，五年没一起过春节了，可是现下却不知要把礼物堆到多少件的时候才能一并的交给他，到时他们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而收到礼物的尹澈又会是什么样儿的心情 想着想着就走到了尹澈的房门前，说起来，除了他走的第一晚在他房里看了信之后还真没有进过他的屋子，尹湛在房门前顿了顿，最后还是打算把它无视掉，有太多的东西是好不容易被自已封存在记忆里了不想又把它翻出来，继续往前走到自已房门前，就在手放在扶把上的那一刻尹湛又折身回到了尹澈门前（天啊，这是多么纠结啊） 轻轻转开门把，一片漂亮宁静的淡蓝色晃得尹湛脑袋晕晕沉沉，在屋里每个角落转了一圈决定在他床上躺一躺，从搬到c市开始自已已经在这张床上睡了不知有多少晚，被子上还有一股子干净的味道 或者就是这味道惹的祸，尹湛觉得心里开始翻腾，止不住的翻腾，听人家说人的味蕾有可能会变，多年以后或许还会把以前尝过的东西的味道忘了，人的记忆也会变，多年以后也会把以前曾经认识的人模糊了，可是人的嗅觉却永远都不会忘，当你很多年以前闻过的某种味道经多年以后再次闻到后依然会想起，原来这味道我以前有闻过，一些记忆就会从此扑面而来，所以这一定就是味道惹的祸，尹湛把手挡在眼前口里轻喃“我想你” 待到心情平复之后轻轻翻了个身，手触到枕头底下一本硬硬的东西，尹湛反身趴在床上将之抽出来 一个淡蓝色的……笔记本，翻开第一页尹湛的目光轻轻颤了颤，是尹澈的字迹，只见白纸的最顶端被尹澈工工整整的写上了‘日记本’三个字，只是尹湛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居然有写日记的习惯的 中间尹澈用黑色的水彩笔写了几行小诗模样的句子，细细读来原文是这样‘春风里那个百花儿开，偷看笔记本你不应该，如果本人我不在，请把笔记合拢来’尹湛抿紧的嘴角轻轻牵起“是你自已当逃兵，就算我偷看你笔记也不算我错，我本就不自觉” 笔记内容 ‘日期****年**月**日，晴，’尹湛眼睛眯了眯，这不正是自已出国那年那一天的日子吗 ‘今天是湛出国的日子，我看着窗外的黑夜一点睡意也无，想湛也应该到他重新生活的地方了，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我想他，更讽刺的是，在我哭得这么伤心的这天里，天气居然好得不得了…………’中间略去n字，最后结尾是‘很想他’，最末的时间‘凌晨三点’ ‘日期****年**月**日，晴；我觉得我自已好像很不正常，虽然湛每一个星期都会打两次电话回家，可我还是觉得不够，每当快到他打电话回来的头天晚上又总会兴奋的睡不着，组织着自已想跟他说的话语抄到笔记本上，又经一次次的删改，爸爸说电话费多贵啊，不能长聊，挂了电话又总是心不在焉，每天如此，我觉得我是不是病了……’结尾是‘他的声音很好听’ 笔记本下 不知不觉天空已经暗了下来，若不是因为看不太清楚笔记本上的字儿了的话，估计尹湛还不知道天色已晚，摁下墙上的日光灯开关，屋里顿时一片明亮，厚厚的日记本也已经快翻完 尹湛的目光在这行字上停顿了许久 ‘***年**月**日天气yīn’日期恰在尹湛回国之前几月 内容是‘我从来不敢想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我的身边，我的周围，甚至更糟糕的是在我的身上，爱上一个最不应该爱的人，和我同样身为男性并且有着相同血缘关系被叫做弟弟的男人，从担心到害怕到希望再到绝望，仿佛快用尽了我一生的思想。我现在已经不能思考任何的事情了，我想要封存我的一切，看不到阳光，看不到希望，更不敢去想象以后会怎样，可喜的是，心血来潮的时候还可以关上门痛痛快快的放声大哭，或者，这就是人生，我不能够去爱，这样的爱太自私，只想平平安安的过些简单的生活，不想伤害到他，可是对他有这种思想的我却已经将他深深的伤害了，我还没想明白，还没来得及去想明白，还不能够接受这样的事情，这样的自已。’ 可能是趴在床上太久，尹湛觉得胳膊都支麻了，轻轻的试着侧了侧身子，再一页一页的往后翻，再后面就是一些只言片语，或是和尹湛回国后一起相处的小细节，其中的语句中不难看出尹澈对于尹湛的用情之深不比他少，尹湛用手摸了摸自已的xiōng口轻垂下眼帘低喃“终于又活过来了”尹澈心理经历的这些感受他深有体会，可是如果爱一个人就不管对方是身为怎样的一个人，而爸爸……却是横在尹湛和尹澈中间最坚实的隔膜，其实尹湛也懂，一向待人如此温暖又如此小心翼翼的那个笨男人心里的顾虑其实最多，他不想伤害任何人，也把他自已永远放在最后一位。 眼睛酸胀难受得厉害，尹湛把眼睛轻轻的闭了闭，心里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深吸一口气将那种情绪努力压抑住，再接着翻看手里的东西 后面的笔记中提到最多的一个字就是‘湛’，比如‘湛居然和我们同住在一起了，好开心’ ‘湛，居然经常戏弄我，很生气，可是又不是真的生气，其实也很开心’ ‘啊，原来受伤也很好，湛他会抱着我走楼梯’ ‘今天和湛一起去了橘子林，好漂亮，我们说好要来年一起去看橘子花开’ 就是这些温馨的点点滴滴或长或短的被尹澈记录在笔记本中，尹湛看着里面的句子像是那些往事都历历浮现在眼前一样，看到有关尹澈痛苦的字眼心里同样会痛痛的，看到一些快乐的字眼，尹湛也会跟着咧着嘴傻乐，原来爱一个人就只是这样而已，感受着他的感受。 ‘这些美好的回忆，我怕多年以后忘了，所以想把它们记得更清楚更详细些，等到我老的时候或者还可以翻出来看看，哪怕那时只有我独自一人’读到这里尹湛将眼睛眯了眯“谁说你会是一个人，这辈子你注定得受我欺负了”是啊，原来当了解了一个人真实的想法后，很多之前所谓不能忍受的东西都化作是尘土一样的落下了，“继然这么爱我，那舍我而去之后的你的心情又该如何呢？比我难受更多倍吧？一定在哪里躲着偷偷的放声音大哭？”越想心越疼，尹湛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盯住头顶的天花板，不让眼泪滑下来“那你到底在哪里？” 突然尹湛脑子里灵光一闪，说不定答案就在笔记本里也说不定，他不是一向最笨么？也许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已要走之类的话记在上面了，再然后又一个不小心又把地址也在上面了，（作者哈哈大笑，这是借用一书友的话写的，小z，你太有才了）接着翻开一页 越到最后，尹湛把眉头越皱得紧 ‘****年**月**日天气小雪 原来一切的猜想都成了继定的事实，说实话我真的不能接受，虽然心里一遍一遍的对着自已催眠说我可以接受没关系，可是……当真正的看到肖小姐在小区的长椅上靠在他肩膀的时候，我难受，嫉妒甚至还对他有些怨恨，恨他不该欺骗我，虽然我笨我傻，可是属于正常人的七情六欲我一样也不少，也会觉得痛啊……’ “啪”尹湛手上的日记本直直的落在身旁“原来这才是你离家出走的原因吗？”尹湛心急火燎的从床上翻身坐起，捡起日记接着往下读，看到后面尹湛的心里越显得发紧 自责，后悔，愤恨众多种情绪充斥在心口始终挥之不散，后悔自已没有早些日子发现他的这些想法，让他误会，现在的他只怕……恨死我了，接着翻完了整个笔记，读完了每一个字眼，却独独没有发现尹澈现在的去向到底是哪 尹湛自嘲的笑笑，谁会当真那么傻，下定决心走了之后还把地址写下来让人去找么？“他现在对我是避之唯恐不及吧” 客厅里传来大力的关门声，尹湛这时才想起自已居然没有准备年夜饭，把尹澈的日记本小心的放回枕头底下，快速打开门走了出去，只见尹父面色不佳的正往自已卧室里走 “哎呀，那个……爸”尹湛在楼上抓了抓后脑勺“睡着了忘了出去买东西” 尹父停在大厅看着尹湛，脸上看不出情绪，只‘嗯’了一声又继续往前走去 “那要准备些什么？” “在冰箱里随便找来做点儿吧”尹父不耐烦的道，然后“嘭”一声把门关得老响 “哎……”其实现在就很想出去找他，想把他接回来，想跟他解释清楚，可是……现实吗？ 这年的除夕夜过得真……糟糕 大年初一尹家依照以前老家的规矩回到老家给家里已经过世的亲人烧纸钱上香，其实往年尹父和尹澈都是大年初二才回去的，只因今年情况特殊，尹妈妈的墓地才找到，为了平抚自已心里的愧疚之意，即使那是尹妈妈自已所选择的，而现下已然在世的人心里还是放不下。 呃，呃 话说自从大年三十那天的气温回升了之后，这一半个正月间的气温都相当好，没什么yīn雨天气，还有好些天出太阳的中午气温居然达到了十几度，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这日又是一轮金灿灿的太阳挂在半空中，阿太的母亲领着她心爱的那只比人手掌大不了多少的一只纯白色小猫回到家，见阿太还躺在床上没动弹，便从浴室里捞出根晾衣竿隔着被子直往阿太身上招呼“懒东西，太阳都晒屁股了还没起来” 阿太躺在床上直哼哼 可能是打的力道还不够大，阿太母亲呼啦一下把他被子掀开“想吃竹笋炒腿筋肉了？” 虽然外面的气温很暖和，可在太阳晒不到的室内温度同样很低，阿太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从床上坐起，皱着眉头双手环身“妈，凉”眼睛都还闭着呢 阿太母亲用棍子在他身上拍了拍“出去晒晒太阳，要不人该发霉了”说完像是极累似的长呼出一口气 阿太听着母亲的动静，有点担心的抬起头“您怎么了？” 母亲坐在床上摇头微微一顿“没事儿，人老了是这样，有时一句话说长了都会喘上一喘，看来是不中用喽”说完还轻轻一笑 “别啊”阿太手往母亲肩上一搭“您这么好看一美女怎么能说自个儿老呢？儿子不同意” “去”母亲抬抬肩膀想把阿太的手从上面抖下来，可结果似乎没达到效果“别这么没大没小的，看你都是快要娶媳妇儿的人了，哎……对了”说到这里阿太母亲偏头认真的看着阿太“你上次说过年要领回来的姑娘呢？这大年都过了还没见你带回来，不是哄我的吧？” “妈”阿太摇摇老人家的肩膀把声音拖的老长“人家不是正好公司有事儿吗？过几日，一定把她给您领回来，不过”阿太拿下放在母亲肩上的手，点了点母亲的头“别这么快跟人提结婚的事儿，我怕把人吓着，再怎么说都还没确定关系多久呢” 母亲边哼边笑“知道啦” “妈，您那啥表情啊？” “哎……”阿太母亲突然收住笑容一脸正色 “嗯？你咋啦？”阿太不解道 “没啥……”母亲摇摇头，“不过阿太啊”母亲一脸认真看着阿太 “什么事儿？您说”从窗边灌进来一阵凉风，激得阿太打了个机灵 母亲把阿太身后的被子往他身上搭了搭“如果以后你知道妈骗了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注视着阿太脸上的表情“你会怎么办啊？” “啊？”呆了两秒，立即从床上站了起来“您还有事儿瞒着我呢？” 母亲不自然的笑笑“我就是这么一说，你干……干嘛那么紧张，就说说……啊，就说说”说完安抚性的对阿太比了个让他坐下的手势 阿太弓着身坐下，眼神看向地底下“不过，就算您有事儿瞒着我，我也不会怪您的，我知道，只要到时候了您也一定会和我说” 母亲温和的笑着伸出手在阿太头上摸了摸“妈只问你会不会怪我” “不会”阿太望着母亲说得斩钉截铁 母亲看着阿太点了点头，然后边起身边拍拍儿子肩膀“别睡了啊”说完出了阿太房间 春天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本来以为天气就会这样一直晴朗下去，没想等到所有的树木都抽枝发芽的时候，居然气温又下降了，用乡下人的话来讲，就是冻树木了，虽然尹澈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裹着那件淡蓝色及膝羽绒服坐在一个小山顶上看着远处的大河，真是心旷神怡啊，紧了紧衣服的领子，正看得出神，从老远就传过来一阵咿咿呀呀的声音 尹澈不用回头就能知道那人是谁，侧过脸对着来人笑笑学着某人的动作对着来人拍拍身边的石头示意对方坐下 “呃，呃”对方像是回应他似的乖乖坐到跟前儿 尹澈目光闪了闪，像是看到从前的自已 来人发现了他的愣神，又啊啊哦哦的撞了撞他的肩膀 “嗯？”突然回神的尹澈有点恍然，随即轻抬起嘴角“对不起”虽然不清楚身边的人到底能不能听懂，“春儿” “呃？”对方回头看着尹澈 “呵呵，看来你能听懂啊”其实尹澈真的不知道他是否能听懂自已说的话，也许他只能听懂自已的名字呢，“对面那条河漂亮不？”尹澈用手指着对面那条大河 “呃，呃” “漂亮吧？”尹澈双手撑在地上“我也这么觉得的” 坐在尹澈身旁名□儿的人，年约二十左右，长得虽说不是很好看，但在农村像他这样子娶个媳妇平平稳稳的过一辈子也不失为一件幸福的美事，可惜就可惜在，他是一个哑巴，尹澈听同村的人说，春儿其实以前会说话，也是一个正常的孩子，可有一次因为生病，去镇上的一个小诊所打针之后，从此就再也不能开口说话，除了会咿咿呀呀，别的什么也不会说 “春儿你痛苦吗？” “呃，呃” “是啊，我也很痛苦，或者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都很痛苦” “呃，呃” “有的时候我在想，人生短短数十载，为什么不让自已过得开心点儿呢” “呃，呃” “可是想归想，人这一辈子就得被很多的条条框框所束缚，被束缚久了，哪怕你已经可以踏出那一步了，却还是被自已的心束缚，被自已的习惯束缚，被自已的思想束缚” “呃，呃” “我很想见他”大年初二去妈妈坟上上香的时候，看到了几支燃尽的香烛和一些供奉品，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些东西是谁放的，当时都差一点儿就跑回去了，只想在他回家下班的路上偷偷看一眼的，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原来感情也会像是吸上瘾的毒药一样，戒不掉” 春儿把头搁在肩膀上，像是很认真的听着尹澈说话，又像是在思考，或者只是单纯的欣赏着尹澈说话的动作和表情 尹澈突然站起身把手上的泥土拍掉，然后用双手放在嘴巴边上做着喇叭的形状向着对面大吼“啊！！”回声飘在很远以后又被荡了回来，就像是对面有一个人在和尹澈对呼一样，如此反复两三次，“呵呵呵”尹澈一脸灿烂的回过头“原来这样也可以，三儿教我的方法真的很管用啊，哎……”尹澈双手背在身后“现在轻松多了，如果在城市里这么吼的话别人会当我们是疯子的” “呃，呃” 油菜菜花美 如果现在问尹澈正月里开得最灿烂的是什么花儿？ 尹澈一定会满脸笑容的答“油菜花儿” 没错，在尹澈现在的视线范围内开得最多的就是成片儿成片儿的油菜花，在太阳的照耀下它开得绚丽，漂亮还香气诱人，成群的蜜蜂嗡嗡的采密忙，如果在油菜地旁边的一个石坝上还有一个长相很清秀的少年，这将是一幅怎样美丽温馨的画面 “哎……”只可惜置身在如此美景当中的某人却不似这么想，尹澈已经不知叹了多少口气了，话说这是为嘛呢？ 尹澈紧了紧眉头从肩上的跨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存折伸出右手食指对着上面的数字碎碎念“个，十，百，千……不对”摇摇头重新来“个，十，百，千……个，十，百，千……”还是千，无论数几次都是千，郁闷的扯扯头发不住的哀嚎“看来要上班了呢”可是在这个地方找个工作谈何容易，去省城？上次大婶说从这里去省城不远 尹澈把手托在腮上“能做什么呢？”做自已的老本行？不知在这个地方要不要托关系，尹澈没有自已找过工作，之前上班的医院都是实习了直接分配过来的 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想以前医院里的同事，“适应新环境可能很难吧”尹澈把下嘴唇含在口里，还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回医院上班，虽然去递辞呈的时候，院长给他说过欢迎他随时回去，也可能是客气话也不一定，再者说，以现在这种模式，难道还能回去……？ “哎”把左手上的存折再拿来看一眼，兴许会发生奇迹也不一定，兴许之前是看花眼了也不一定，其实以前还真不知道自已只有这么点儿积蓄，想想也是，都有好几个月没有上班了，而且每月都还有开支 要是有人知道尹澈住在那么漂亮的房子里，还有个那么有钱的老爸，可能打死他们都不相信，尹澈已经都快山穷水尽了（作者急急的跳出来，是啊，我也不信哪，到底是为什么呢？） 原因其实很简单，尹澈不愿意做啃老族，尹父有钱是没错，可那也是父亲通过自已的努力一分一厘的挣回来的（汗，虽然可能用一百一千来描述更恰当），在自已已经成年并且有了正式的工作之后还要再用自已父亲的钱在他看来是很不懂事的行为，可能也有人要说，你父亲的钱以后还不是留给你哥俩的？ 但尹澈就觉得，以后的事情是以后的事情，再者说如果尹父拿那笔钱来有别的用途，自已也会举双手赞成，所以…… 在自已受伤的那段日子没有挣钱不说，还在倒用老本儿“哎……”而且自已在前年还买了一部小车，所以……根本就没钱呐，尹澈在心里呐喊 把存折放回包包换一只手托腮，话说，湛才了不得呢，自从出国三年以后就再没要过父亲给他寄的学费和生活费，还自已买了一个小型单身公寓，难道外国的钱真的就那么好挣？ 以前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钱钱钱命相连“还真的哪，哎” 身后传来轻轻的‘西索西索’声，尹澈轻轻叹口气向天翻了个白眼，心说又来了 果不其实，眼睛被一双手蒙住，手掌不似男人的手掌那么宽大但也不似城市女孩的手一样细嫩，贴在脸上能感觉到一些刺脸的老皮 “猜猜我是谁？”身后的人故意将声音变得很粗 “三儿别闹了”尹澈想将蒙在自已眼睛上的双手掰开 “呵呵呵”一串银铃似的娇笑声传来，来人将双手收回“小澈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聪明呢，每次都猜中”说着跺了跺脚“真不好玩儿” 尹澈微笑着眨了眨被蒙得不舒服的眼睛看向来人有点无奈道“不是我聪明，只是你每次都用这招，就是我再迟钝也知道是你了” 面前站的姑娘就是房东大婶家的女儿，今年读大四了，近月来和尹澈关系很不错，当然尹澈只把她当妹妹看待 三儿一屁股坐在尹澈右手边不解的看向尹澈“你坐在这上面干嘛呢？”她从小就在这山坡上住着没嘛好稀奇的东西值得经常来看的啊 尹澈浅笑着望远方“晒太阳” “非得跑这山上来晒？” “嗯，山上的空气很清新可以把头脑吹得清醒些” 姑娘不高兴的撇撇嘴“什么逻辑？我从小在这地儿长大，也没见头脑比别人聪明啊” 尹澈侧头看着姑娘呵呵一乐 害得姑娘不好意思的脸红红“我说的是真的，不过，你看……”说着从背后拿出一张考试卷子 尹澈眯着眼接过来一看，立即兴奋了起来“哟，成绩不错嘛” 姑娘低下头转着指头玩儿“我是来特地谢谢小澈哥哥的，多亏你给我辅导了这么些天的功课” 尹澈微笑着拍拍姑娘肩膀“这都是你用功的原因啊，要不任谁辅导都没用，对了，大婶一定高兴坏了吧？” “我猜她也会高兴” “啊？” “我还没给她看呢”一把试卷发下来看到自已成绩提高了以后想给他看的第一个人就是你，只是姑娘没敢说出来 “那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拿回去给她看啊，大婶看了一定全很高兴的”尹澈显得比人姑娘还心急的把试卷递到姑娘手上 “那，那你不回去啊？” “嗯？”尹澈一愣随即明白“哦，我还要再坐坐” “有什么好坐的啊，天天在这坐得不烦啊”嘀咕归嘀咕还是乖乖听尹澈的话嘟着小嘴往身后走 “呵呵呵”尹澈傻笑着摇摇头 “哎，春儿？你怎么上来了，手上拿的什么？”三儿姑娘的声音从尹澈身后传来 “呃，呃” “给我看看嘛……给不给？到底给不给？” “呃，呃” 尹澈好奇的回头看，只见姑娘把人春儿追得满山跑，尹澈忍不住好奇“你们干嘛呢？别踩到人油菜花儿”开得多艳哪，再说踩坏了，油菜地儿主人得心疼吧 “小澈哥哥，春儿手里有东西却偏不给我看”三儿指着距她一米远开外双手躲在身后的春儿告状道 尹澈轻叹口气“别欺负人春儿” 姑娘不依的原地跳脚“小澈哥哥分明就是偏心，每次都只帮他不帮我” 尹澈头冒黑线的从地上站起身“我不……” “分明就是，一直都是，我……” 还不等姑娘抱怨完，春儿倒是很大方的把自已手里藏的东西拿到身前来 “啊？”尹澈反应不过来，之前不是躲得很厉害的么？ “什么啊，原来是橘子”看姑娘的神情好似有些失望 “呃，呃”春儿将一个橘子往三儿面前递了递 姑娘一潇洒侧身往回走“我不喜欢橘子” 春儿见三儿没领他情后非但不生气，还相当兴奋的跑到尹澈身边将两只颜色鲜艳的橘子递到他面前“呃，呃” “嗯？给我的？” “呃，呃”点点头 尹澈又放出他招牌式的笑容“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从春儿左手上拿过一只放在手心里“一人一只” “呃，呃”黑灿灿的眸子闪闪发亮 橘子花开 春天里来个百花香郎里格朗里格朗里格朗，春天里来个橘花香郎里格朗里格朗里格朗，请发挥你们完全自由的想象将这两句话用曲调将它唱出来，当然，这本是无关紧要的话 尹湛站在这片橘子林边轻轻哈出一口气心里无限感慨，以前的橘林没变只是现在少了许多的橙黄多了老多的繁星白点儿，还伴有阵阵扑鼻的橘子花香味儿 想自已为了来还一个心愿居然和老头子撒谎说他肚子疼得厉害想在家里休息一天，也不知是他的演技太高超还是父亲太相信他了，居然吭都没吭一声儿就同意了，尹湛暗自抹汗“真是不容易啊” 其实每周都有双休日，只是前两天双休居然下了一场小小的春雨，把他想来赏花的雅兴也一并浇没了，正好昨天出了一天不小的太阳，今天来就正好，到处也不会挂着湿淋淋的水珠，然，这其实也并不足以让尹湛装病不去公司，最最重要的是自已等不及，因为是尹澈喜欢的橘子花开得正旺的季节，他便趁着天气好就是还有两天也不能等，只想立马飞奔到这儿，假使可以，他真想把这片橘子林打包带回家，可惜，不能。 “我已经搬回爸那住了，每天都会去你屋里帮你打扫，虽然我最讨厌做家务，可是想着你以前也用着同样的心情做着同样的事情，便叫我也不那么讨厌做这些事了，可是你一定要早些回家，我不想变成另一个家庭妇男，不想跟你争你的席位，所以……”尹湛看着那片橘林轻叹一口气，说这些有什么用，他又听不到 是的，尹湛确实在年后又搬回尹父住处了，在他看完尹澈的日记之后，便不再对尹澈或者充满尹澈味道甚至是尹澈影子的家感到痛楚，相反之心里除了温馨和甜蜜就还剩下满心的幸福，其实有一个人能让你这么天天念着想着真是一件很美好，又很幸运的一件事，每每想起他嘴角都分开向上扬的。 而尹父在听到尹湛说又要搬回来住的时候，表情和之前尹湛说要搬出去一般只是面无表情的“唔”了一声 尹湛纠结“能不能表现得高兴一点啊，或者以欢迎的语气‘唔’一声也不错” 尹父疑惑的答“你小子抽风吧”这些姑且不说 当下，尹湛迈步走在依旧是大约三米多宽的小水泥马路上，再走到依旧有个小平房的地儿，可惜平房的正门却是紧闭，想之前阿婆有说过，大婶应该是搬回家住了吧 又一个依旧从斜坡侧面一条半米左右宽平铺的小路走去，踏上小路之前尹湛站在斜坡那地儿愣了足足有五分钟神，不知他在想嘛东东 春风吹过来更觉得橘子花味儿浓，虽浓却不觉得难闻，相反还觉得沁人肺腑，一个纵身跳到泥土里，伸手接起一瓣被风吹落的橘子花瓣，微黄的白，离得近了看甚至能看到花瓣上轻浅不一的纹路 转身向小路看去，那天尹澈就是坐在那个位置笑着对自已说“湛，来年春天咱们来赏橘子花儿吧” “好” 在想到你幸福甜蜜的背后，其实心的最底层还是有些许刺痛，毕竟这么久了你居然一个电话没有，一句问候没有，就是你现在过得好不好我都无从知道，其间还伴有一丝惶恐，我们会不会就这样错过一辈子，这是最让人担心的地方，以前自已曾经想过，只要在死前能够看到你一眼也算幸福，可是白白浪费掉这么多相处时间的我们却是真正的笨蛋“当然相比之下更笨的却是你” 晃晃悠悠不知不觉就来到阿婆的家门口了，尹湛往里边看了看，正门开着，却没听见人的声音，尹湛停下脚步，“阿婆，大婶儿”试探着叫了两声，还是没声音 尹湛立在门口好几分钟过去了，听见楼梯上有下楼的脚步声“阿婆？”侧耳细听十几秒还是没听见对方吱声儿，尹湛一拍额头，忘了阿婆耳背了，脚步声更加清晰传来 在阿婆家里坐了坐到尹湛踏上回程路的时其实距尹湛刚到橘子林还不到两个小时时间，毕竟只一个人溜达有什么意思呢，而且把名片留给阿婆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可即便是希望再渺茫也总没坏处 尹湛咳嗽了下，刚才和阿婆吼对话真是太费力气了，也不知她听明白没，但最后听她说“哦，哦，就是上次坐的那个？好，我看到他就给你打电话” 想是听懂了才是 回到小马路上时尹湛心血来潮的往斜坡上走去，顺着马路两旁放眼一望，全是橘子林，又抬起头用手挡在眼睛面前透过指缝眯起眼睛向天上望望，天有够蓝云有够白阳光也够灿烂，不知多久尹湛又返身往停车的方向走去，心里不住再次感叹，真是物是人非啊 与此同时一个小山坡上，正和春儿一起晒太阳的某人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走吧，春儿，咱回了，虽然春天的太阳晒得很舒服，但根据医学常识也不宜暴晒过……过……”久字还没说出来眼睛好似瞄到一个经常出现在梦里的身影，他熟悉高大还温暖 尹澈张口结舌的盯着那地儿看，不信的揉揉自已的眼睛再睁开，身影很熟悉没错，也在渐行渐远没错，努力睁着自已的眼睛连眼都舍不得眨一下，平静的表面下掩盖住了心里的叫嚣，一个声音说‘回头，回头看一眼啊’另一个声音说‘出现幻觉了，怎么可能？”可是明明那么清楚的看见，啊，转角不见了 “呃，呃”春儿见着一旁的尹澈一脸奇怪的表情盯着远处的一个地方看，看得眼睛都快突出来了，便好奇的往他袖子上拉了拉，可这一拉不要紧，只见尹澈居然呈半瘫状态一下跌坐在石坝上，春儿惊慌的蹲下身想看看他到底怎么了 “没事，春儿，让我坐坐”尹澈摆摆手，再抬头往之前看到的路上看去，哪还有那个背影，其实在这一刻尹澈几乎有一种想要立马冲下去看看那人到底是不是他的冲动,可是就算现在跑过去也已经来不及，而且如果真的是他，那又如何呢？现在自已已经有自已的工作和生活，即使这些不值得留念，可自已努力坚持的这几个月时间的心血不就白费了么？ 让人生气的电话 “任时光匆匆溜走，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所以我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意” 轻脆的歌声在尹澈身后响起来不禁另他有些许惊讶“你居然会唱这么老的歌”大多90后都喜欢摇滚,另类,非主流等张杨个性的歌曲，当然这只是大多啊，反正尹澈还特喜欢那种场景 一帮十几岁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打扮前卫，穿着耳孔鼻孔，头型怪异，每人手中都拿着件乐器，然后‘叮叮咚咚’就开始像乐团一样的演奏起来的那种氛围，至少能够让人们充分感染他们的朝气和青春。 “歌虽老，可是却有它独特的味道不是吗？”三儿把手环上尹澈的腰坐在他身后认真说道，谁说不是呢？自已才学会的，也是因为喜欢上它的歌词。 “啊，是吗？”尹澈正奋发的和自行车轮子作战斗，驼一个人不得不说……真累啊，很想用手擦擦额头上挂着的汗珠，要掉不掉的贴在脸上痒酥酥的，可是驼着个人单手支自行车尹澈还不敢，不怕人笑话的话，其实就是车技还不够，啊啊啊，腿也蹬木了，现在除了机械的蹬着自行车踏板转圈外什么也不想 “你不在家写作业干嘛跟我跑城里去啊？”尹澈甚至觉得自已的脸上身上热的能烤熟一只番薯 “嗯……就想看看你上班的地方，还有……” 身旁一个大客车呼啦一下从尹澈左侧行驶而过，还带起一大阵风和灰尘 尹澈不小心吸了满嘴的沙子，轻轻的咂了咂舌快速偏过头问“你说什么？刚才没听到” 三儿笑得一脸昂然摆了摆头“没什么”停顿一会之后“小澈哥哥，你有喜欢的女孩子么？” 尹澈身子一僵，差点儿忘了踩自行车踏板，幸好只是很快的一瞬间，快得来甚至让坐在他身后的人丁点儿没察觉有什么异样，“为什么这么问？”尹澈看着路况的眼神有些暗淡，距离上次轻撇见他的背影已经过去接近一个月了，时间真的过得很快，这一月里尹澈时常都在自问，他为什么来这里？是来找自已吗还是因为以前曾经和自已约定过，来年一起来赏橘子花儿，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因为我就想知道啊，到底有没有啊？”三儿见尹澈一直不开腔，心情便有一些焦躁 “呃……” 三儿不安的盯着他的背影 “没有”尹澈在心里补充道，女人的话就没有 “呵呵呵”听到尹澈回答的姑娘像是一只欢快的鸟儿，坐在车尾双手张开，拥抱着迎面吹来的风 “唉？……你干嘛，这样很危险快抓住我”马路上骑着自行车一清秀男子紧张的声音传来 “我不要”男子身后的女子略带任性却满脸幸福之色 “不要闹” “哈哈哈……小澈哥哥，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哦” “先抓紧了先” “你到底听不听？” “啊，好” “我们班上可有很多人喜欢我哦” “唉？” 女孩子声音加大重复道“我说我们班上有很多男生在追求我” “啊，这样”可能是女孩子的声音离耳朵太近又吼得太大声的原故，男子边踩着脚踏车边将耳朵贴在肩上噌了噌，心里却在想，干嘛跟我说这个？但话说现在的孩子貌似都很早熟 看到男子再没说别的话，女孩子愤愤的冷哼一声“傻” 男子微微一愣，像是很多的话很多的字眼，哪怕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都会不经意的想起过往的一切，以及那人脸上的表情 离家不远的一个电影主题公园里尹湛闭着眼睛坐在一张长椅上听着当下最流行的歌曲陷入了沉思，不知多久以后一阵轻音乐响起，舒缓却不失淡淡的忧伤，很好听，很好听 撑开眼帘见着滚动的屏幕下方一排红色的字眼向前进，向前进，向前进‘欢迎欣赏班得瑞轻音乐—迷雾水珠’另外还有描述的字眼尹湛通通略过 “嘣嚓嚓嚓，嘣嚓嚓，嘣嚓嘣嚓，嘣嚓嚓” 看着来电显示，尹湛轻蹙眉头犹豫两秒按下接听键 “在哪儿呢？战友？”一个女人声音传来 一想起也是因为她才让那傻小子误会，便让尹湛对她的语气好不起来，何况一直以来就非常不喜欢她“有事就说” “哎啊，难道没事儿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 “不说是吧，那挂了”尹湛把手机拿开耳旁 隐约听到从里面传来一女人讨好的声音“别，别，我说，说还不行吗？” 把手机听筒放到耳边冷哼一声 “我们要去美国了，所以特想在临行前，好好款待你一顿……” 不等对方说完尹湛便打断道“不用” “哎，再怎么说你也是我们的恩人，让我们好好感谢你一下，也好让我们安心哪” 尹湛翻了个白眼，说得跟真的似的“你别再yīn魂不散的出现在我的周围就是给我最好的答谢方式了，就这样，祝你们恩爱绵长”然后不欲对方再接话便把电话挂掉了，尹湛盯着手机用怪声重复着又说了‘恩爱绵长’几个字儿，不觉打了个冷颤，“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会说这么恶心巴拉的话了？”不过照她话来说她父亲应该也知道她的事了，可惜的是现在可以把一切都跟尹澈解释清楚，而人却不在身边了。 把手机揣回衣兜里再次把目光看向远处成群结队行走的人群 “嘣嚓嚓嚓，嘣嚓嚓，嘣嚓嘣嚓，嘣嚓嚓”尹湛用嫌恶的表情再次掏出手机，突然发现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看来不是肖婷 摁下接听键放在耳边轻声“喂”了一下之后，便是无边沉默，电话这边的尹湛等着对方开口，一分钟过去，尹湛不耐的把音调提高“喂……” 又一分钟过去，尹湛调整好呼吸“cāo，再不说话我他妈开骂了哈” 回答他的只是“嘟……嘟……嘟” 尹湛把手机拿到面前仔细研究那串陌生的电话号码几分钟后，眼神轻微颤了颤，然后快速回拨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cāo，你他丫的很好，若让老子逮到看不生吞活剥了你……”尹湛激动的从坐椅上站起来，就差没跳脚了，看得旁边的人都神色慌张的绕道而行 能或不能 五月末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完了，它既没给人遗留下很深刻的印象也不真的就似白开水那样平淡无奇 小黑和小白正专心之极的在办公室外头讨论着尹湛刚刚交给他们的方案的时候，只见一个身影从办公室里以风的速度消失在他们的面前，直到人影都快看不见了，才听见身后的办公室门被惯力的作用下‘嘭’的一声合上再弹开，然后再合上 可见开门的人使了多大的力道和心之多急 小黑猛的咽了咽口水，指着办公室门道“刚才有人从这里出去了？” 小白以弓腰驼背的姿势手里还拿着张文件稿侧头盯着身后的办公室门面无表情“嗯” “看清楚是谁没？”小黑回头问以现在来看姿势特僵硬的小白 小白稳重的摆摆头“没有” “不累吗？” “啊？”小白终于收回目光看向问问题的人 小黑挑了挑眉“我说你一直以这样子的姿势立在这里，不—累—吗？” “啊”小白恍然大悟“累”说完直接扑在小黑身上 小黑手忙脚乱“喂喂喂，我不是你靠椅，起开起开”见没效果后小黑拼尽全力一气沉丹田“信—不—信—老—子—灭—了—你！！！”吼完顿觉身体一阵轻松，其实按详细说来是，身心皆轻松，可是……小黑突然有种想打冷颤的冲动 待到反应过来时，只见外围的其它同事都是一副惊恐未定的表情盯着自已看，小黑唇角抽抽 “对不起，把你当成我家伯爵了”小白依旧一脸稳重，半分看不出其真心道歉的诚意，也丝毫不受现下的气氛所动 “伯……伯爵？”还是你家的？小黑目光闪了闪 “啊”只见小白的脸色以即快的速度由yīn转晴靠近小黑耳边轻声说“古牧” “古墓？”小黑疑惑不解的眨眨眼 “呃……”伸手在小黑面前一比划“古牧犬” 小黑冷哼一声调转过头，“把我当成古牧……啥？”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双目突出，气得小黑牙磨得咯咯作响，‘犬’很好，深呼吸一口气，再一气沉丹田双掌往办公桌上一拍直起身来“你他，妈……唉？唉？人呢？”小黑原地扭动脖子180度转圈，入目之处还是外围的同事以极其惊恐的表情望向他 平定了下情绪的小黑讪笑几声摆摆手“误会，误会，大家继续啊”然后垂头丧气的跌坐在椅子上，这些日子身边的人怎么都是怪怪的，小黑趴在办公桌上开始深研了起来 比如老大，最近没事儿总盯着他手机看，而且见他拨电话的频率也高了不少，随时都见他按下号码往耳朵面前放，却没有一次听他对着听筒说过话，难道是没打通？可是，怎么可能一次都没打通，自已分明每天都见他打几次，难道…… 小黑脸上挂了一打黑线，难道是老大给别人打骚扰电话，不等别人接听就挂掉了？“omg，老大你太邪恶了”小黑痛不欲生的双手抱头 与此同时，尹澈依旧像是一个时钟一样蹲坐在山坡的石坝上，看着还微润的泥土才又让人想起，前两天晚上都下了一阵忽长忽短的小雨，在这个月份上来说，在c市就已经是雨水多的季节了，不过所幸的是大多的下雨时间都是在晚上，也由此离最让尹澈头痛的雷雨天气就近了，雷雷雷，还真是尹澈的雷啊 以往的阵阵朗读声在今天变成了阵阵歌唱声，其实在山坡的不远处有个不大的小学学校，村里的孩子基本都是在这上的小学，只是被一片突出的橘子林挡掉了视线，还是今年开学后听见读书声的尹澈问了三儿才知道的 想到这里尹澈微微笑了笑，想起昨晚问三儿和春儿想要什么礼物的时候，居然被小姑娘给大吼了一顿，真不明白她在生什么气，自已想送他们礼物的心情是认真的，说什么自已不是小孩子了“明明就是小孩子嘛”尹澈不无感叹“可惜了一个六一节”，还是春儿听话些，不要礼物就只是一脸天真的摆摆手，想到这里尹澈眼神一暗，其实春儿也一定更想像三儿一样大吼大叫，而不是只能用摇头或摆手来表达自已的心意 不过既然他们不要还就算了，为自已省下了一点开支，现下的自已要以节约为美德，并且说实话，今天这个休息日也不想用来再往城里跑，起身拍了拍屁股，天天骑着自行车上下班，还都跑那么远“很累啊” 轻微的一点脚步声在尹澈身后响起，尹澈都懒得回头，想等着看是被人拉拉衣角还是被人用双手捂住眼睛 太阳依旧很美，尹澈用右手放在眉梢处呈眺望的姿势看向远方，真是很透明啊，天空中以透明的姿态呈现在放眼处，可惜自已有些许近视，没带眼镜出来，还是看不了太远，远处连绵的黑影或许就是…… 一个温暖热烈且心跳急速的怀抱将自已的身形裹在其中，身前一双大手将自已狠狠抱住，任自已挣扎不动，却不碍自已的呼吸，尹澈睁大眼睛手还放在眉梢处一动不动（作者说道，真变成一尊望夫石了？） 不用回头仅闻见他身上的气味便能知道他是谁 “累就跟我回家吧” 低沉的嗓音撞进尹澈的心房，久违的温暖瞬间将尹澈席卷，震惊，想念，酸楚，痛苦，不可置信多种情绪秒速爬满心头，两行清泪在圆睁的大眼中夺框而出 一滴温热落在尹湛右手上，风一吹就变得冰谅，尹湛闭上眼睛把头埋在尹澈脖子里“回家吧”狠吸一口气，想像中的味道，家里的味道，尹澈被子上的味道，“跟我回家”隔着衣领轻吻了一下对方的脖子“好想你”说完更有力的抱着怀里一动不动却正在微微颤抖的身子 太阳光将两人拥抱的身影投射在脚下只有一团小黑影 “再也不要逃跑，一直在我身边” 耳边响起尹湛一直一直不停说着的话语，尹澈也痛苦的闭上双眼，被自已举在眉梢的右手无力的垂下，任眼中的泪水像洪水一样的往外涌，嘴巴张了合，合了张，最后“我不能”只能说出这三个字 想听或不想听 两人就着阳光平行的坐在山坡石坝上，尹澈不知道自已是怎么挣脱他怀抱的，而且还觉得现在的情形特不真实，脑袋晕晕乎乎，屈起双腿将头枕在上边儿，抬起眼皮用眼尾轻扫了一下坐在他右边的某人，在自已说了‘我不能’三个字之后他居然都没有发飙，看情形也没有生气，那么…… 尹湛感觉着他看过来的视线，侧过脸去，刚刚迎合上他的目光就见他又把脸埋进臂弯里了，真像一只缩壳的乌龟，但是不管他如何倔强如何坚持如何闹腾，也不管他还说多少口是心非的话，自已下定的决心绝不受丝毫动摇，因为他是如此别扭却又那么重视别人的一个人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尹澈头埋在臂弯里发出的声音却显得还是那么干净清朗，尹澈相当疑惑，上次看到他的离去的时候，显然是没发现自已的，那为何现在过去了近俩月又…… 尹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在太阳的照耀下他微黄的头发发出金灿灿的光晕一般，服贴的贴在他白晰的脸颊或是耳后，尹湛压抑住想要上前亲吻他的冲动把眼调开 今天同往常一样，尹湛坐在办公室里做完手头上的工作，又拿起手机拨打貌似是尹澈打来的电话号码，依旧是打不通，正在黯然神伤之迹，又一个陌生号码闪了进来 尹湛没多想，按下接听键就放在耳边“喂”，对方又是没反应，尹湛微紧着眉头“喂，说话”，左手紧张的握成拳 “啊？已经接通了？”从对方的语气和话语中不难看出她的惊讶 握成拳的手掌慢慢打开，是个女人的声音“啊”不得不说现下的尹湛满心的失望，除了能发出单音节外都不想再多说一个字 “你好，是尹湛先生吗？我是橘子林大婶啊” “啊，是”听到橘子林三个字，尹湛的心里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紧似的紧张，人也不由得崩紧了身体在椅子上坐得笔直 “啊呵呵呵，早该给你打电话的，不过不好意思啊，你知道我妈人老了记性也不好……” “嗯”尹湛心紧如焚 “直到昨天我看到她收起来的你的名片，才从她那得知，你在找你哥哥，是上次坐在轮椅上的那个清秀娃娃，和你来橘子林的那个对吗？”大婶说话带着些许地方口音 但尹湛还是听懂了，毕竟两地相距并不远 “是的，请问您有他的消息吗？”以前给阿婆名片的时候，就是说等有了尹澈的消息就麻烦她们联系自已的，尹湛心里的希望感就快要膨胀出xiōng腔 “哎，我妈啊，从始至终都没认出现在的小澈先生就是以前坐在轮椅上的小澈先生，所以一直没和我说，看让你着急了吧？”大婶不停的唠叨 “啊，啊，没关系”尹湛心想，大婶你更让我着急，难道就不能用一句话来简明回答我么？“那你知道我哥他在哪？” “就在我家” “什么？”尹湛从椅子上笔直起身 大婶不好意思的笑笑“所以说上次你来我家的时候，就该和你说，只是她老人家记性不好，眼力也不好，请见谅啊” “没，没”尹湛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形容现在的这种心境了，像是在快被渴死的时候发现了水源，快被饿死的时候见到了一桌子山珍海味，快被相思病害死的时候见到了梦中情人，呵呵，欢快无比 “那就这样了啊，我要出工干活儿了” 尹湛来不及收拾桌上的文件，拉开椅子就往办公室门的方向走去“大婶，谢谢你，不过，可不可以先不要和我哥说我已经知道他在你家了？” “好，没问题……” 后面的话尹湛没有听见，他只听见在自已已经跑了老远的时候，办公室门被很大声合上的声音 尹湛勾起嘴角侧头看着埋头坐在身已身边的人“就这样，然后到大婶家的时候，听见阿婆说你在山上” 尹澈一直没有开腔说话 确实这个山还真容易让人忽略，它在橘子林之后，就是说，橘子林其实很长很长，长得望不到头，可是却并不是很宽，横穿过橘子林是阿婆的家，而这个小山坡就在阿婆家的背后 “我上次来这里找过你，确切的说，是来赏橘子花的，可是没想到你其实就在这里”说到这里尹湛突然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打起精神，伸出左手在尹澈的头上摸了摸“不过，现在终是把你逮到了” 要不是自已的手掌抚上尹澈头上发现他轻微的动了一下的时候，还真的会让人觉得他是不是听得睡着了“跟我回家吧”口气里竟是祈求 不知多久以后 “为什么还要来扰乱我的生活？”尹澈的声音轻得好似能被风吹散 “因为你的生活里本该有我”尹湛看着一直保持着埋首姿势的他“不论是以前，现在还是将来，都必须有我” 埋在臂弯里的尹澈摆了摆头，不想又回到去年的那种心境，自已真的很累，可是在离开他以后或是现在再见到他，好像一切都没有改变，自已的心情没有改变，甚至相处的模式也没有改变，只要见到他，在他的面前，自已就照样会被打回原形，这样的自已另自已感到厌恶 “关于肖婷的事…”说到这里的尹湛明显又看到尹澈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都是你误会了，其实…” 尹澈‘噌’的从地上站起来，脸上一片肃然之色“我不想听”可惜在地上坐得太久，起身之后居然眼前发黑站不稳，就在他已经闭上眼等待着疼痛到来的时候，跌到了不意外的，一个温暖怀抱 尹湛就着斜抱他的姿势坐回了地上，尹澈的上半身被斜躺着搁在尹湛的腿上“听我把话说完” “放开我” 尹湛扼制住在怀里折腾的某人“肖婷有她自已喜欢的人” “嗯？” 看着一直在自已怀里扑腾的某人不可置信的睁圆他本就又亮又圆的眼睛并且老老实实的躺在他腿上的时候，尹湛终于咧开嘴笑了“她有喜欢的人，记得上次柏然出车祸那天晚上，她说有事和我说，本来不想听，可见她眼神分明就是说和柏然路理他们有关系，所以……” “等等，路理是谁？” 许或不许 “等等，路理是谁？” “啊？”本来想要一鼓作气把话解释开的尹湛被尹澈一打岔便有些许没反应过来，但随即一想，他好像确实没有正面和路理打过招呼，所以这个事情貌似还有些麻烦 “同事么？”尹澈疑惑 “呃…”尹湛一沉吟，怎么说呢，“柏然的…男朋友”不知这个称呼对不对 “什么跟什么呀？” 尹湛将眼睛一眯“就与我们一样” “咔嚓”尹澈的下巴掉了，不得不说这个事情太让人震惊了，在尹澈还没回魂之迹 “现在回到正题” “哦” 尹湛低下头，眼里难掩满满的温柔之色“那天晚上肖婷和我说，肖老有意将她嫁给我或是路理两人其中一个” 尹澈将手挡在脸上，确切的说是掩在眼睛上，或许是太阳晃得他睁不开眼，或者只是想把眼里的神色挡在手掌前，不想让他发现，又或者两者都有 见尹澈没有吭声，尹湛用右手穿插在尹澈的发间，感受着丝丝的顺滑从掌心轻扫而过带给自已的真实感受“当时我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知道我当时的想法吗？” 知道，尹澈无声的在心里说着，但还是一动没动 “柏然是喜欢路理的，只是他自已不愿意承认，这点我很清楚，肖婷也正是清楚这点，所以，我们之间就有了一个共同的协议，让肖老将目光只锁定在我的身上，给肖婷争取时间”说到这里，尹湛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的再没往下讲 受好奇心驱使的尹澈终没抵住他话尾间的语句，“争取什么时间？” 尹湛轻轻牵起嘴角，将尹澈挡在眼前的手轻轻握住拿到他xiōng前，自已还很体贴的用身子帮他挡去太阳光 即时这样还是很晃眼，尹澈心想，可是自已却再也舍不得将眼睛闭上，只因他一点点温柔的动作便让自已机械投降 尹湛微眯着眼将空余的一只手抚去尹澈额前的乱发，再低头在上面印上一吻“帮她争取准备出国事宜的时间” “出国，去哪？”尹澈微红着脸撇开眼，不敢与他直视，否则他还不定能在这里做出什么事情来，虽然其实自已更想阻止他这种亲昵的举动，可是心里又止不住的狂喜 “去美国，”接受到尹澈无声的询问，尹湛好心的解释道“因为有些事情在那里办起来方便些” “那……” “放心吧，现在的她估计已经到美国了，至于肖老”尹湛望着远方的天迹，天空透明的异常美丽“可能会头疼吧”这么些日子以来不论是尹湛跟肖老的公司有任何重大的公事性接触，都不见肖老的身影，估计是人老了，还没有从震惊和愤怒当中解放出来，所以，尹湛也很能够理解以后自已的父亲知道自已和尹澈的事情，又会是怎样的反应，也更因此，现在不会逼尹澈做任何的决定，我会给你时间，尹湛在心里如是说，“今天和你说这些最主要的原因其实就是……”尹湛又收回远看的目光，认真的盯着身下的尹澈“把我单方面的想法和你说明白，想让你了解，我只要你一人也仅爱你一人” “嗯？”尹澈的眼睛瞬间放大透着明亮的光，然后只见一张帅气深邃的轮廓在自已眼前放大放大再放大，直到感受到嘴唇上的温热，尹澈闭上眼睛，两滴眼泪顺着眼尾快速没入发迹 “傻” “嗯？”尹澈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自已唇上的，原来还是这么喜欢你，喜欢看着你，听你的声音，甚至是你唇上传来的触感“那……肖婷到底喜欢的人是谁？” 尹湛微觉惊讶的抬了抬眼，然后抬手屈起手指在他脑门儿上轻轻一弹“你真是一个笨蛋” “什么？” “你不是看见了么？” “什么时候？” “啊，那天” “哪天？” “就是那天啊” 这么没有营养的对话结束在一句“和我回去吧” 微风轻轻吹来打在人脸上，很舒服，很凉爽，让人的发丝也随着轻轻摆动，或者世上最出色的舞蹈老师并不是人类也说不定（作者疑惑，那是什么？一长相不明的人答，就是‘风’啊；作者扑倒） 久久以后一个声音呐呐着“我…不清楚，我还没想好” 几秒钟后另一个低沉略带磁性的声音答“我可以等，等到你想好，可是你得答应我，不能再逃到我找不到的地方，哪怕你想暂时留在这里也可以，否则……”只要是在我能够找得到看得到的地方就好，多少时间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不要让我失去你一切的消息，如果再来一次我会疯掉，或者难保不崩溃 “否则怎样？”另一个干净声音问 “当然是最严重的后果”磁性声音强调，还特地把‘严重’两字咬得特清晰 “最严重的后果？”什么后果最严重 “我就去跳楼” “什么？” “干嘛起身，躺下……” “不许”干净声音急急道 “什么不许？” “不许跳楼” “嗯，死都死得面目全非，好像是有一点可悲……唔，笨蛋，你干嘛捂住我嘴巴” “不许不许通通不许”干净的声音激动传来 “哎，你又捂住自已耳朵干嘛？叫你不许再逃跑，听见了吗？” “嗯，我答应你，可是你也要答应我不能做傻事”干净的声音说出的话语在微微颤抖 “好，真傻，我还想活得比你长”好好的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伤害，让你永远只开心的对我微笑，以后，一定会是这样“我保证” “你真的不会逼我现在跟你回家？” “不会，唉，对了” “嗯？” “去年的第一场雪本来想和你一起看来着？”如说话的人所料，身下的人没有开腔接话“那晚肖婷和她…爱人吵架发生了分岐，又因为肖老的关系她跑来把我当成倾听她心事的垃圾桶了，可能也是酒喝得有点多居然差点儿倚在我肩上睡着了” 半分钟过后另一个声音嚅嚅道“干嘛跟我讲这个？” “因为被我们同一单元的一头傻猪不巧撞见了，还以为我和她在谈恋爱，你说他傻不傻？”磁性声音说完还不忘轻轻一笑 “呵呵，是吗？”干净的声音笑得有点儿干巴巴 悄悄蒙上你的眼睛 最后尹澈还是没有和尹湛一起回去，反正就像现在这样他天天会给自已打电话，周日会跑来大婶家蹭饭吃，就这样也不错，虽然更想回家，但是那对现在的自已来说，没什么意义，自已的心情还是一团乱，其实也不是从他找到自已开始才这样，而是本身就一直是这样，就如尹湛所说，自已一直在中间摇摆不定，可是，性格也好心情也罢不受自已本身的控制，然，自已又是比任何人都要讨厌现在的自已 尹澈突然在床上翻了个身“周日周日又是周日”轻轻翻开眼，第一次和他来橘子林的时候就是和他一起住的这间屋子，当尹澈第二次来到大婶家说自已想要在她这里租房住并且选中的是这间最小，最乱最差的房间时，还让大婶以为是房租的关系一个劲儿的和尹澈说，每个房间的房租价钱一样，让他选间好的，被尹澈笑着拒绝，哪间房都不似这间有他痕迹的房间这么让自已安心，可是那时还是初冬，现在已经又快到夏天了 窗外有什么动静一直弄得扑腾作响，尹澈觉得纳闷翻身反趴在床上抬头往玻璃窗上望 只见一只很小很小的小麻雀一直扇腾着翅膀在玻璃窗面前打转，好似是想要飞进来，尹澈以在床上反趴的姿势注视着这一情景接近十分钟后，得出结论“原来这只小麻雀真的很想进屋来啊” 刚用手支起身子想要帮它把那扇玻璃窗打开，突然一个想法印入尹澈脑海，之前听到大婶在她们院坝里和别人有聊到过，去年她被一只翱翔在空中的小鸟拉了一坨便便在自个儿头上。因此倒霉了近一年 你不会也是想进屋来在我头上或身上拉坨便便吧？尹澈抬眼睨视着窗外依旧扑腾撒欢的麻雀，为了安全起见便打消了想给它开窗户的打算，翻个身想要继续睡大觉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尹澈心想，这才几点就来了？趿上拖鞋一阵噼哩啪啦跑去开门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要补课么？”尹澈一脸讶异的往门边上一让 三儿将手上的包子豆浆一股脑往尹澈怀里一塞“昨天补今天不补，不过小澈哥哥还真的是赖床哎，我都从学校赶回来了，你还没起” “啊，这就起”说着还将目光盯在那叫做早餐的东西上 “而且还有怪癖”三儿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嗯？什么怪癖？”尹澈一脸疑惑抬头问立在房门口的姑娘 三儿将身子探进尹澈房间，伸出右手食指对着屋里的窗帘被子和衣服等物品一样一样点过“蓝色控” “啊”尹澈做恍然大悟状，然后伸手扯扯头发干笑几声“还好” “这还好？”三儿不可置信的摆摆头“真受不了你，小澈哥哥” “什么？” 三儿冷哼一声“你就是傻蛋笨蛋加坏蛋一枚，我去楼下等你”说完对着尹澈挥挥手一个潇酒的转身 “什么啊？”尹澈无语至极也疑惑至极 当尹澈换上衣物下楼的时候，正见三儿正趴在桌上装死，尹澈拿好自已的洗漱用品轻手轻脚从她身后绕道而过 “小澈哥哥” 三儿的声音冷不防从身后一下响起，倒让尹澈有点心虚的感觉，“打扰到你睡觉了，对不起” 三儿沉默十多秒钟后文不对题的答“我昨晚又没睡好” “嗯？”尹澈端着个洗脸盆里边放着漱口杯和牙刷“失眠？压力大么？”原来失眠都开始呈上升趋势往大学生年龄段下滑了，也难怪，学习压力大，就好像像他们现在这个年龄段的人大多会受工作和住房等问题担心一样，比如现在的自已，所幸的是每月交给大婶的房租和用度开销比起在c市要便宜很多 “不是”三儿趴在桌子上一直未动 “我明天上班的时候叫我们那医师给你配两副中药，吃了保管你睡得香，不过你也要学会适当的调压才好啊，药剂方面都是外在起辅助的作用，关键还是你自已别给自已太多压力……”尹澈这厢还在喋喋不休 “不是”那厢三儿立马截断尹澈的话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直直盯着尹澈看 “那……”尹澈纠结了 “你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三儿眼里闪动着晶莹 “啊？” “我一直这么辛苦的原因” 尹澈摇头 三儿苦笑一声“原来你比我想象当中还要迟钝，真不知道我……”三儿突然把话停住了 “怎么？不可以和我说吗？”说完这句话，突然想到曾几何时尹湛也一直爱问他这句话，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里派上用场了 三儿突然转过身背对着尹澈“小澈哥哥” “啊？” “知道我为什么每次总会从你身后捂你的眼睛么？” 尹澈看不到三儿的表情，略一沉吟“你不是爱这么玩儿吗？” “我不是每件事都在玩，虽然我很贪玩没错，但不是每件事都在玩的……”三儿轻轻耸动着肩膀 “唉？那个……”尹澈想上前安慰她，刚刚踏出一只脚 “你别动” “唉？”尹澈傻然 “不要过来，就在那听我说”三儿的声音透着些许无奈 “好”尹澈收回脚 “我喜欢从你身后捂你的眼睛是因为” “嗯？” “听见的一首歌” “歌？”和歌有什么关系，尹澈更糊涂 “我……敲敲蒙上你的眼睛” “你……悄悄蒙上我的眼睛，然后呢？” “笨蛋，那是一首歌的歌名儿啦”三儿终于受不了的大叫着转过身，虽然还有点眼红红，但是她现在这副表情，却好似一只愤怒的红太狼 “哦，哦，是歌名儿啊，不好意思”尹澈讪笑着摸摸自个儿的头 正当三儿还想要再说点儿什么的时候，一个声音从小路边上传来 “阿婆，上午好” 尹澈眼见三儿脸色呈越来越难看的趋势便直接端了盆子就往外跑“我去洗脸，你等下和我说啊” “谁稀罕”三儿一转身又往院坝走去，看着一个身影从平铺的石板小路上往她家走来，三儿不得不承认那是个很帅也很有女人缘很man的男人，可是……打乱了自已的计划，就一定不可饶恕 “你找谁？”三儿双手叉腰掩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女主人姿态 因为三儿开学后基本上都没回家，所以还没有和面前的这个男人打过交道 尹湛斜了姑娘一眼“这种造型不适合你”然后径直从姑娘身前走过 尹澈正吐了口嘴里泡沫看向来人“这么早？” 三儿的自白 我的名字叫，呃……算了吧，反正我的名字就算和大家说了，大家也不会记得，更不会叫，就如她们所称谓的一样，三儿，叫我三儿就好，其实以前我也一度纠结过，按说我并没有哥哥姐姐，为什么排到我这里的排行就是三儿了呢，有人和我说，或者是因为他们已经不在世了，所以，妈妈依然保持着他们的排行，这个疑惑，我埋在我心里近十五年之久，因为我怕提起妈妈的伤心事 直到我十五岁过后，妈妈无意中问我知不知道三儿名字的来历，可能妈妈看出了我的犹豫，便接着往下讲，说如果以排行叫我大儿呢，不好听，二儿呢听着有些傻，三儿就正好，又好听又好记，记得听完妈妈说完我名字的来历后，我真的是无语至极。 我们家就只有外婆，妈妈和我，对，我就是从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我一直没见过也没听过我爸爸的一切事情，可是这个我并不似其他小朋友那样在意，因为我对爸爸一词本没定义，有或无对我来说，也都一样，我的生活中就像现在就很好，当然，这个话题跑远了 我已经在读大学，明年就可以毕业了，所以很多时候为了学业上的事情心情很繁锁，其它科目还好，偏生英语成绩惨淡得不得了 这时，正是去年放寒假的时候，我家里来了个长相好看，性格脾气都好得没话说的男人，他只比我大几岁，是个眼科医生，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经常用手扯着他本就很漂亮的微黄色发丝，脸上一直带有那种让人觉得亲切的微笑，让我如沐春风，就这样，他在我家租房住了下来，新年也没有回家，妈妈见他一天到晚把自已闷在屋子里怕闷出什么毛病，便叫他和我们一起过新年，虽然起初他也推辞，后来也便真的随妈妈下楼了，不知怎的，我总认为他的眼睛里透着些许忧伤，也不知正是这气质还是因为他的相貌，我一天比一天的对他感到好奇，一天比一天的想要打听他的事情，甚至和他开玩笑，当然，也不知心里对他的这种感觉是在什么时候萌发出来的。 等到我察觉的时候，已经无可救药的迷恋上他了，这种感觉既让我觉是好奇兴奋，又让我觉得难受和害怕，在我们学校里也有长相不比他差的男生喜欢我，甚至对我唯命是从，可是，就真的对他们没有半分半厘这样的感觉，因此，我知道我喜欢，不，准确的说是爱上他了，虽然是我一厢情愿 也如很多花季少女一样，我在脑海中勾勒出那所谓我们以后的美好生活，和与他一起多么恩爱的时候，我会去注意很多能够表达我心里这种情感的东西，由此，我喜欢上了邓丽君的老歌，还有首我们同年龄的女孩子甚至是听都没有听说过的歌，‘我悄悄蒙上你的眼睛’ 每次在学校里好不容易挨到周五或是月末的时候，我总会希望自已能够长双翅膀把我带回去，当然，每次见他都是迎着春风坐在我家后面的一小石坡上面，说实话我真不明白那有什么好看的，我不懂，因此却更加让他的形象在我心里神秘起来。 不知是为了实践还是什么，我每次总会从他的身后悄悄蒙上他的眼睛，而从第一次开始他就将我的名字毫无错误的吐了出来，那时我很开兴，因为不似歌里面唱的一样，他没有猜错我的名字，可是这样长此下去以后，正当从他嘴里很清晰的吐出我名字的时候，我又开始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痛楚，因为，歌词里边，不是这种心境，那是首两人对唱，男生正是因为知道是女生所以故意猜错她的名字，好像只为了掩饰什么而已，虽然我不清楚到底是在掩饰什么，可是给我的感觉还是很奇怪，对了，忘了说他的名字，他叫尹澈，我叫他小澈哥哥，人如其名，他真的和透澈的溪水一样的清澈 可每次小澈哥哥都能很坦然的说出我名字的时候，我的心里会有一种很奇怪的钝痛感出现，我不知道能将这种心情和谁人去说，所以性格也不似以前那么开朗 更让人觉得无语和好笑的是，以前我们学校里喜欢我的那批男生不再喜欢我，不再和我亲近，不再对我唯命是从，相反，以前不怎么和我有交接，或是不怎么和我说话的另一批男生却开始给我告白，叫我和他们交往，我很不能理解，直到，有个个子高高的男生，他才解答了我的疑惑，他说，“因为我喜欢像你这样略带忧郁型气质的女生” 靠靠的，有没有搞错，说我是忧郁型的女生，如果让我家老妈知道，一定会把她笑疯的 就这样我任我心里的情愫在心里疯狂滋长，逮到一切机会都想与他独处，最终他看我英语成绩实在是够烂，就开始给我补习，我也很认真的注视着倾听着，没想只不过几天的时间，我的英语成绩居然以刘xing的速度突飞猛进的增长，我开心坏了 如此这般几个月时间匆匆滑过，我见他对我的语气和样子和几个月前一样，甚至好像把我当成是妹妹一般之后，我终是忍无可忍，找准一切时机，一切比喻，一切机会对他进行暗示，希望他至少能够理解我的这种心情，没想着更多，就是理解就好，否则我感觉自已就像是一个笨蛋一样在一边自导自演着 可是，我没想到，也不知是该用迟钝还是缺心眼儿来形容他，他简直没有半点发现，那断时间我见他一次就和他怄一次气，虽然事后也有后悔，可我就是抹不开面子去和他先说话，所幸的是，他的脾气真是如我先前所说，好得一踏糊涂，也从不和我生气，该说的说，该问的问，该笑的时候一点也没有吝啬过他的微笑，还是一如继往的对我，继然都这样了，那我就认栽了吧，谁叫我喜欢上了一个笨蛋加二百五呢，我在心里是这么安慰我自已的 而当我正在为自已甩掉了那种很压抑的心情不久之后，觉得他整个人都又变了，变得不再爱说话，不再对我那样微笑，甚至还在他的眼里看出了强烈的忧伤气息，我能感受到那股气息，就似他才来我家的时候一个样，我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只知道那天他和春儿在一起，依旧是那个小石坡，唯一不同的是那天的天气很好，下了几晚的春雨后，太阳也钻出了云层，我看着他，为他着急，把我们学校里班上所有好笑的事情讲给他听，虽然也见他笑，可是我却知道他的心理一定不似他面上这样 再如此过后，就是直到那个男人的出现 自白下 再如此过后，就是直到那个男人的出现。 那个称之谓小澈哥哥弟弟的男人，不得不说他是一个长相帅气又给人感觉很不羁的那种型人，简直符合大半部分女生的审美标准，可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却是，他是个不简单的男人，要说具体为什么的话，只能说是女人强大的第六感吧 “你是谁”这是我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这种造型不适合你”这是他与我说的第一句话 “这么早？”这是我听见小澈哥哥与他说的第一句话 再然后他们聊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说实话，我虽然近在他们身前，可是却依旧没有听见，因为小澈哥哥脸上眼睛里的太阳晃得我根本睁不开眼 我只是在想，我没有兄弟姐妹，所以无从知道那是种什么样的感情，可正是因为我没有兄弟姐妹，除了我的长辈以外的同龄人来说，小澈哥哥就是我最重要的人，而我也清楚的知道，我或许却不是他同龄人中最重要的，因为他还有个弟弟，有血缘关系的亲弟弟，虽然我也清楚这本没有可比性，但我的心里还是很在意很在意 ‘这些，小澈哥哥你懂吗？’心底在无声的呐喊着，可我只能以眼神来传达 “……三儿，三儿”一双手在我眼前晃哒 “啊？”看到小澈哥哥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瞬间觉得手足无措 “你想什么呢？叫你半天都没听到” “我……”说到这里我顿住了，要是以往我一定会说，我在想小澈哥哥你啊，就算他不相信，我也会把这种心意表达出来，或者也正是因为他不会相信我才能那么没有顾忌的说，直到希望有一天当他想起来的时候，或许又是在我们交往了以后，他可以感慨的说一句‘啊，原来你在那时候就开始向我表白了啊？’仅仅如此而已，如果没有在一起呢，我不知道，没想过 可是今天我却没有勇气以开玩笑的口气说出来，正是因为他身边的那个男人 当我把目光看向他，发现他轻睨了我一眼，我不敢与他对视，在和他对眼的时候，他的眼神像是和我说，‘你的秘密不用瞒我了，我已经知晓’就是这种感觉，让我觉得害怕，像是所有的心情都会曝光在他的眼睛里一样，我不喜欢这种感觉，顺带的也就不喜欢他这个人 “还在愣什么神呢？一起吃你买回来的早餐” 小澈哥哥的笑容还是这么好看，声音还是这么让人轻爽，见我没反应他又拉了拉我的手 “啊，我在路上吃过了啊，你……们吃就好”其实更想说，你吃就好 “啊，这样，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好” 手上还有从小澈哥哥手上传来的冰凉触感，它像是雨露一般浇灌着我心底早就已经疯狂滋长的情愫苗头，在心底盘踞得满满的 “谢谢你的早餐” 那男人的声音传来，我不知道当时对着他笑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是不是很僵硬，不是很想对他笑，只是因为更不想开口对他说话而已 吃过早餐本以为他就会走，没曾想 ‘小澈子，咱们上去睡觉觉吧’ “不行……”两个声音同时响起，还能有谁，当然是我和小澈哥哥，本来想要为我们这默契度和小澈哥哥相视一笑的，可哪想，在他脸上看到了可疑的红晕，怎么，天气热了吗？ “你为什么说不行？”男人调转头问我 “因为小澈哥哥已经够赖床了，一个人怎么可以睡那么久？”而且我好不容易回趟家，就是想要和小澈哥哥呆在一块儿哪怕是不说话就看着他都好，怎么可以允许别人来破坏 “哦？你倒是知道得很清楚” 男人的表情很奇怪，我不禁有点害怕，可即使这样，还是得加大底气“那又怎样？” “唉？三儿刚刚从学校赶回来，见我没起床……所以，当然知道” 小澈哥哥，你低下头一个劲儿绞手指算是怎么回事？要反击啊反击，反击你懂么？当然这只是我心里的叫喧，可是看最后的结果，小澈哥哥眼睛都快掉地上让人帮他捡了，当然不可能注意得到我这么火热的视线和我这满心的不满。 “可是我昨晚都没有睡好” 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再之后就是小澈哥哥做生气状的扭头便走 最终，大家再一次去到了山上的小石坝，我其实更想翻白眼，小澈哥哥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执着于这个小山包包，难道去城里逛一下不是更好，但是，最终我也什么都没说，因为，如果我提出异议，他身边的男人一定会叫我回去自已逛街，我不要。 两个小时过去以后，我变得无限怨念，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插不上嘴 比如，天使小澈哥哥说“爸最近的身体怎么样？工作顺心吗，公司呢？” 恶魔曲起手指在天使头上轻弹一下“自已经常打电话，自已问他不就好？” “痛”天使无限委屈 “哈哈哈……”恶魔幸灾乐祸 我张了张嘴，发现我没有话说，其实就是，我插不进去，因为小澈哥哥的爸爸我从没见过，甚至不知道他是谁，长得高矮胖瘦 “那阿太和刘轻呢？，但是……话说前头，不许再用手指弹我”天使用他那白晰修长的手掌挡在额前 “你真傻”恶魔边说又改为轻拍天使脑门 “喂，说过不许打我” “你只说不能弹你” “你……”天使无言以对 我很羡慕他们，其实更羡慕那个男人，因为小澈哥哥在他的面前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好像还会撒娇 “好了，好了，我不戏弄你就是，阿太和刘轻已经准备结婚了，说到这个，你会去的吧？阿太会把请柬给你送来”恶魔一脸微笑 原来他也会笑得这么温柔，真是超出我的想象，可是，如果小澈哥哥去参加了他朋友的结婚礼后，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我不知道 “啊，当然要去的”天使坐在地上“那柏然和……” “他们也很好，关系也很好”恶魔和天使背靠背坐在石坝上（他们的姿势可以参考kappa中商标的图案） 太阳光打在他们的身上，居然是出奇的和谐和般配，什么，般配？我对我心里出现的这个词感到惊讶不已，为什么会想到般配这个词，我苦心的笑笑，看来还是我对小澈哥哥太过喜欢的原故 “肖婷他们呢？可是说到底，他男朋友到底是谁？我很好奇” “自已想”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我都插不上话，我抬起头看着天边的云朵，好像能够明白为什么以前的小澈哥哥会坐在这里那么久的原因了，因为现在的我也一点都不想动弹，他们再说什么我已经没有很认真的听，随着思绪的飘浮，觉得心里的悲伤一点一点收拢 当我再次转头看他们的时候，小澈哥哥嘴角带笑的看着远方，只是偶尔也会对我笑笑，而他身后的那个男人，却是真的睡沉过去了 什么叫原创性 这晚尹澈纠紧着眉头使劲扒拉着头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嘴巴里不住的喃喃“什么意思呢？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作者再次看不过眼的跳出来；澈啊，你别再扯你的头发了，再扯就快成秃子了；结果，尹澈甩都不甩小君；啊啊啊，偶受刺激了，接着码字去）看着头顶上灰蒙蒙的天花板五分钟，“嗷”一个翻身把自已埋进被子里“臭尹湛，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嘛？”只是传出来的声音却是闷闷的 事情回到下午从山上回来 “你……还不想回家吗？” 尹澈从尹湛的脸上看到了小心翼翼的神色，心里虽然很是不舍，但嘴上也终是没有松口的轻轻晗首“嗯” 尹湛往前走了两步又返过身来摸了摸尹澈的脑袋“哎，你到底要别扭到什么时候呢？” 尹澈微低着头跟在尹湛身后“我没……” “我不逼你”说着轻轻吐出一口气 “快走吧，否则回家就很晚了，说不定还会在路上堵车”尹澈催促道 尹湛不怀好意的看着尹澈笑笑“这么急着想赶我走？难道还有约会？” “嗯？和谁？” 尹湛冷哼一声接着往前走“我管你和谁？不过，在被我知道了之后我一定会把你吃干抹净吃干抹净最后再抽筋剥皮的，哼哼” 尹澈听了尹湛说的话之后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虽然现在已经很暖和了，并且现在还有个红橙橙的夕阳挂在天边，可特别是尹湛最后那两声yīn阳怪气儿的‘哼哼’声更是让尹澈无语，“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呀？”尹澈不无疑惑道 “啊”突然自已脑门儿就撞到一个结实的后背上，尹澈更是无语的抬起头看着突然就在他前面停下来的尹湛“怎么了？” 那眼神煞是一个我见犹怜，尹湛如是想，但他很快恢复了理智“感情的事，如果你没有那个意思，就不要让它一拖再拖，时间越长越是伤人心，伤人身，伤人情知道吗？” “啊？”尹澈傻然 尹湛无奈的抬手往尹澈头上轻抚着“你真是……” “怎么？”我又怎么了？ 尹湛撇了尹澈一眼收回手“傻”，说完又大步流星往前走 “你到底在说什么呀，一个人在那自说自话？”边问还边一路小跑的跟上 尹湛脚下的功夫虽然没停，但却为了与尹澈保持一致而走得即慢“今天下午和我们一起那个女……就是你叫的三儿，你是怎么看她的？” 尹澈略一沉吟“怎么看她的话……就是妹妹一样啊，要不然呢？” “那她是怎么看你的？” “哥哥一样啊，怎么了？” “她说的？”尹湛回头 “啊？” 尹湛额头上挂了一打黑线，“这种问答很没营养也很白痴好吧？” “哦，好” “好个球” “唉？你，你……你说脏话”尹澈用右手食指指着尹湛一脸惊恐的说 “说脏话啷啦？你甭气得我吐血” “我……” 尹湛即时的伸出右手作了个打住的手势“我不与你闲扯淡，你说你咋就那么笨呢？你真的是我同父同母的哥哥？不是从哪哪捡来或是抱来的吧” “唉？” “回去问问老头子再说”尹湛一阵抢白之后就一个利落回身接着迈人家步子 尹澈在尹湛身后伸了伸右手，张了张嘴，最后什么动作也无，什么话却也没说 “你快回去吧，不用送了，家里不是还有一个大学生妹妹在等你吗？”说这话的尹湛一直没有停下脚步，也一直没有回头 “你路上小心啊，车速也是不能过快，注意力一直得集中……”越是说到后面都是用吼的 尹澈眼睁睁看着尹湛背对着自已挥了挥手，然后开着小车扬长而去慢慢消失在自已的视野里，直至看不见“哎”尹澈又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伸手扯扯自个儿头发“到底是想说什么？” 最后直到尹澈返回去被三儿拉着一起聊了很多她和她同学的好笑事情，有趣事情还是**的事情，尹澈都通通没听进心里去，只是笑着一个劲儿的狂点头，可能最后是三儿也发觉这样和他说着没意思，便也不再强留着尹澈听她讲她学校的事了 再然后么，就是我们看到咱们亲爱的小澈子，翻来覆去滚床单的场面了，（作者抹汗，当然了请大家的思想一定要保持cj啊cj） ** 在阿太他们经常出没的那个清吧里 “不是吧？你这样等那得等到嘛时候？”说话的这个男人相当激动，就只差拍着桌子站起来了 “阿太，你上次还和我说你都过了二五的人了，怎么还这德性？”坐在阿太对面的男人对着他点了点手，示意让他坐下 “不是，湛，你怎么一遇到感情的事儿比我还婆妈，你认为就大哥那性格能够想得通什么啊？依我说，直接就把他扑倒就好，还磨叽个什么劲儿啊，看我和阿轻现在多好？”估计阿太可能是说得话太多口干了，随即拿起酒杯一口饮尽 “哦，原来你们的关系已经进入白热化了，但是你不用和我坦白得这么详细，我对你们不感兴趣……” “噗”阿太还未来得及吞下去的酒水全数喷了出来，幸好，幸好的是，自个儿在喷之前迅速把脸转一边儿去了“咳……咳咳，你个……咳，变态，”阿太努力把喉咙上的不舒服感压下，再伸手接过尹湛递过来的手纸边擦边说“谁要你对我们感兴趣了，我只是在教育你懂不，传你经验” 尹湛微笑着一挥手“得，就你那经验，那估计我对我家傻小子上手的时间更长，七年啊哥们儿，你以为七年的时间还短吗？” “咳”阿太被尹湛的话呛得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憋得脸红脖子粗，正想要反驳两句，尹湛的声音传来 “再说，我就是想要他心甘情愿的和我过，过一辈子，所以这点时间是值得的” 当尹湛说完的时候，看见阿太正一脸小媳妇样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已“湛，你在我心里的形象顿时高大了许多” 尹湛恶寒，连春节晚会上的台词都搬下来了，搬就搬吧，起码也换个词儿吧，这才叫原创性，你懂不懂，尹湛bs了阿太一眼，可惜对方不知 夏天夏天 白色的粉刷墙壁，白色的办公桌。白色的窗帘还有扑鼻的消毒水味道这些对尹湛来说从很久以前就已经不再陌生 尹湛看着手上的检查报告皱了皱眉，犹豫良久以后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样看向坐在办公桌前抚手急书的人“我同意做手术” “嗯？”脸上架着一个黑框眼镜的老医生停下写字的动作，惊讶的抬头看着他身前的这个年轻人“其实真的已经没有必要，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我等你电话吗？”尹湛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就是刚才紧皱的眉头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舒展开了，做了决定永远比徘徊不前犹豫不决强，这个他深有体会，当然，那时是在发现自已对尹澈拥有特殊感情的时候 “你等等”老医生翻开他的工作薄用手指一行一行的跟着顺滑下去，嘴上一直念念叨叨，最终手指停在一个空白处，“现在把手术的日子订在后天，到时我会与你联系” 虽然还是大白天，但是明晃晃的日光灯还打在这个办公室里，老医生一脸严肃，可是却望不到他眼底的神色，只能看见他镜面上两团白晃晃的反光效果 尹湛被晃得眼花缭乱“我知道了” 夏天 问；夏天是什么人的节日？ 答；女人的节日（注：因为女人可以穿超短裙背心带，秀美腿，秀小蛮腰，秀身材） 问；夏天是什么人的节日？ 答；喜欢女人的男人的节日（注：因为男人可以看女人穿超短裙背心带，秀美腿，秀小蛮腰，秀身材） 问；喜欢女人的男人和不喜欢女人的男人有嘛分别？ 答：分别即在于，异性取向和同性取向，仅此而已 so得出结论，尹澈不喜欢夏天啊夏天，嘎嘎嘎嘎（作者正在抽风，可以完全无视） 尹澈手上捏着把阿婆找给他的一个圆形蒲扇，将它摇晃的呼呼生风，虽然现在还仅是初夏，可温度却又比往年又要多飙上几度，真是一个另人无比头痛的事实，如果长此以往下去，几十年几百年，到时得做何感想，所以环境保护，从我做起 休息的时候还好，可以自个儿呆房里哪都不去，虽然偶尔也会帮阿婆在地里随便种种啥的，上班也还好，药店里有空调，虽然现在开空调貌似有点早，但是至少在正夏天的时候那就是福利啊福利 然，一个超让人头痛的问题又摆在了尹澈的眼前，那便是，如果在这里上班，即使是盛夏也要自已骑单车上班，哇呜，要嘛咋说现实是残酷的呢 不知不觉尹澈已经晃到了橘子林里了，什么？你说他为什么不去山坡的石坝，omg，你怎么那么笨呢，在石坝上经过上下那么一烤，也不怕自已变成人肉串，虽然有些夸张，所以，夏天往树多的地方走准没错，呀吼 “呃，呃” 老远就听见春儿的声音从远即近的传来，尹澈轻轻勾起嘴角，心想干嘛跑那么快？但是随着春儿的声音传来的还有手机铃音 “好生耳熟”尹澈将蒲扇抵在下巴想了想“啊，是我的电话彩铃”随即跳起来，正待转身，只见春儿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不远处 “呃，呃”春儿手里高举着尹澈那只青花瓷手机，那感觉不亚于，手上支的是只丐帮打狗棒一样的神圣 尹澈三两步跨过去，将手机接过手里翻开机盖一看，来电显示号码也很眼熟“喂”尹澈边接电话边对着春儿微笑着点点头，以示自已的感激之意 春儿的气还未喘平，只见他弯腰驼背的将双手支在膝盖上，看见尹澈看向他微笑的表情后，又直起身子头手一起比划“呃，呃” 尹澈懂他的意思 “大哥……” “啊？是阿太？”尹澈很惊讶但又觉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这句话看似有点不正常，其实又非常正常，为嘛这么说呢，惊讶的是阿太基本没怎么和自已单线联系过，意料之中的事情又是因为上次听尹湛说阿太和刘轻要结婚了，所以这样一想也就没什么了 阿太停了停继续说道“大哥，我只想问你一件事” 听着阿太的口气好像不怎么像是要当新郎而兴奋的样子啊，“嗯？好，你说”尹澈按压住心里的好奇，本想打趣他几句的，想想也算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 “嗯？” “如果湛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什么的，你还是没法和他在一起吗？即使你们已经真心相爱，你还是不能过得了你自已那一关吗？那份感情难道不比那所谓的狗屁世俗强吗？你还是……” “唉？”蒲扇跌落在地上 阿太越说越激动过后，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生生的卡住了一样 “阿太，你在……说什么？什么……不治之症，你到底想……想，想说什么？”尹澈的嘴唇都在打哆嗦，可是他脸上还带着一点像是听见别人和他开玩笑的那种表情一样，没听到对方的回答，尹澈颤抖着双手将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在通话中没错，信号满格也没错 “呃，呃”春儿见尹澈的神色和一直在颤抖不停的全身，很是担心的轻扯了扯他的衣角 “阿太，你到底在说什么？”尹澈将手机拿到耳朵前已经掌控不了自已的情绪的大吼，眼泪‘啪嗒啪嗒’滚出来，尹澈觉得好笑，明明什么事都没有，自个儿居然还哭了，抬起空着的另一只手胡乱的往脸上抹了抹“阿太，我求你，你倒是说明白啊，是不是湛怎么了？你说话啊？”声音吼到最后居然响起了尹澈的呜咽声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这是尹澈现在的心境 “湛今天做手术，你……” ‘病人家属，尹湛的病人家属来了吗？’ “啊，在这里，我是，大哥，不和你说了，挂了……嘟嘟嘟” 手机滑落在地上，什么啊，到底是什么啊，自已还一句话都没有问出口呢，“我要回家”尹澈像是发了疯似的快速捡起地上的手机往林外跑 “呃，呃”春儿焦急的跟着跑了几步，可是，尹澈已经跑出去老远了，只见那个身影一路跌跌撞撞，却没有半点犹豫 晚不不晚 这儿离c市不远但是也不近，尹澈跑到小马路边上的时候腿下却犹豫了，虽然自已心里已经火急火燎 “没车没车，到底哪里现在有车？呜……到底哪里有？”其实不是没车，仅是没有去c市的车，尹澈的这种心情几乎绝望，他恨自已为什么起先不知道，怪尹湛什么都不和自已说，更恨自已现在不能飞回去，还着急现在没有去c市的车，出租车都没有，“怎么办，怎么办？”身上的衣襟不知是被汗水打湿的还是被自个儿脸上往下淌的泪水打湿的，尹澈痛恨的用力扯着自已的头发，然后往与高速路相反的地方跑去，一路上他对着行驶的车辆就是一阵招手，可是人家根本甩都不甩 不行，这样子死都到不了，尹澈又抬起袖子往自已脸上胡乱抹了一把，然后把注意力全放在车牌上，看到是c市的车就直接看准距离冲出马路去拦 当然，有骂骂咧咧说他疯子的，有鄙视他让他另找车撞的，也有踩了刹车之后不等他张口就又一踩油门儿的，如此这般 当尹澈坐在一个好心的阿姨车上的时候，已经看不出他以往清秀的面容，简直和深山野林里跑出的一个野人简直区别都不大了 阿姨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身后的人，眼泪鼻涕一把流了都，并且从上车到现在他就一直在那边嘟啷着什么，身上还在微微颤抖“我说，小伙子，你没事吗？” 问过这句话之后，阿姨发现对方简直就没半点回应，不会是个神质不清醒的人吧？可是刚刚他还说弟弟生病住院要去c市，老远见他那么可怜，还一辆车接一辆车的拦，所以才同意载他的，难道……？阿姨打了个哆嗦 “阿……阿姨，麻烦你能不能开快……快点儿”虽然尽力让自已说得流畅些，可是哆嗦的嘴唇还是出卖了自已的心情 “哎呀，别催我了小伙子，我平时可都不敢开这么快的，再怎么说还是安全最重要……” “我知道了，谢谢你”尹澈说完又扭头接着哭他的去 “唉？”倒把人阿姨弄得不好意思，“哪，这个给你” 尹澈抬起头来，只见阿姨手上一个手纸盒，“谢谢”捧到手里不久后就听到一阵此起彼伏的‘风风’声 阿姨又扫了眼后视镜，想把心里的疑惑问出来，但是又怕身后的人再一次哭泣开来，如此几次三番，终是一咬牙“小伙子，你到底是到c市的哪家医院哪？” “啊？”尹澈一脸茫然“我还没问” 然后又是手忙脚乱的翻翻声 “哦，这样”阿姨一脸同情的神色 尹澈试着摁了尹湛的手机号码，另人惊奇的是他居然没有关机，正当心里的希望之感油然而生的时候，“大哥，你什么时候到？”阿太的语气很平静，可是听在尹澈耳朵里却无疑于被人又强泼了一桶冰水那样透心凉 “在……在哪个医院？”尹澈不答反问 听见回答的尹澈然后用很平静的声音重复着和开车的阿姨又说了一遍，眼泪还在无声的淌，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心情，“爸，对不起”尹澈将头埋在双手里，“对不起，爸”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如果湛死了，那我的生命也会毫无意义，也不能再像以前的尹澈一样的活着，“爸，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一直喃喃着‘对不起’三个字，好像多说一次心里的难过，痛苦，绝望，无可奈何就会减少一分一样 当医院近在眼前，尹澈觉得都快挪不动步子了，心里虽然急得要命，可别扭如尹澈居然转身往医院对面的那条街走去 四十分钟过去，医院长廊一角又出现了一个清秀的身影，虽然眼睛红肿不堪，脸上没有了平时的平和微笑 ‘嗒，嗒，嗒’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轻脆的响在走廊上，它坚定，执着还平缓，声声敲在自已心房 病房外面的排椅上阿太一脸东张望，然而当他看见那个一身崭新衣服的男人时还是吃惊不小的把嘴巴张成“0”字型 “大，大哥？你……”从没见他在平时穿过西装打过领带，mg这世界混乱了，还是被我打击大发了？ “手术…？”尹澈虽然极力掩饰，可颤抖的声音和眼睛里马上又聚拢的水气再次出卖了他 阿太不欲他说完便已明了，将手一指对面的病房“你进去吧，在里边儿，他……” 一报还一报，尹澈也不等他说完就一个箭步往病房走去，只是到了门口又放慢脚步和开门的声音 “我还没说完”阿太的手还未放下，但是，自已很肯定一件事，自已要是再不走，准会死无葬身之地 尹澈进得病房将门在身后轻轻拢上，看着闭眼躺在床上的尹湛，一点生气也无，和记忆中的他像是两个人，原来你也会生病，一直以为只要我转身你就总会笑着出现在我的身后，原来，你也会倒下 现下的他，安静，苍白，没有血色 尹澈努力咽下临近嘴边的呜咽声，静静走到病床前的陪护椅上坐下，很想轻抚他的脸颊，像从前的你轻抚我的脸颊一样，只是怕吵着你 小时候的尹湛，读书时的尹湛，打架时的尹湛，成年后的尹湛，抱自已亲自已，心怀不轨的尹湛，微笑的，愤怒的，生气的，开心的，没表情的，努力的，冷漠的，虽然这些字眼会重合，但是却还是用它们表现不出一个真正的你 尹澈将牙齿咬在自已下嘴唇上，可是还是止不住从喉咙里发出的抽咽声，忙将双手交叠着堵在嘴边，用力合上眼 很恨这样的自已，一直伤害你的自已，明明你已经做出了很多的牺牲，很多的让步，甚至是舍弃自已的面子再来找我，而我……什么都没有做，还只想一味的得到，得到之后也从没考虑过你的感受，只单方面的说丢弃就丢弃，原来我不只是丢弃了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有一起生活的美好生活，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如果你可以不生病，我可以做任何事，即使会伤害别人，伤害父亲，这些和你比起来，原来……你最重要 “可是，会不会太晚？”破碎的声音像是猫一样的悲喃 “不晚” “嗯？”紧闭的眸子瞬间惊恐的睁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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