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守护军官们(兽人) - xp1024.com
《我的守护军官们(兽人)》


1

☆、霉催的穿越

舒然醒过来的时候脑袋还有点懵,自己这是在哪里?

慢慢坐起身子 ,她环顾四周,老旧的土坯墙上有干掉的黄泥巴,很像电视剧里旧社会的农村土房。倒是那些家具挺特别的,全都是铁质,与其他明显格格不入。

她扶著额头,身上还是那件老爸重金买来的白色礼裙,本来她是去参加好友的邀请,地点在夏威夷,很浪漫的沙滩婚礼,不想被一个突然的巨浪摧毁,当时另一个好友茗苏急急的想救她却也被吞噬了。

然後

记忆到这里就结束了。

她再次抬头看看四四方方的小空间,皱了好看的眉,夏威夷绝对不会有这麽落後的建筑。

舒然一时搞不清自己到底被海浪送到了什麽地方。

这时,对著铁床的门被打开了,强光像夜晚的探照灯线晃花了她的眼睛,但是很快又关上,倏忽错落间,一个娇小的人影立在了面前。

那是个外国少女,深褐的长卷发扎成辫子垂在腰间,麦色的皮肤,单眼皮,小小的嘴,脸颊上有可爱的雀斑。

呃要用英语说话吗,虽然上的是顶尖的艺术院校,可是自己的外语实在不怎麽好,就在她想豁出去老脸说一句是一句的时候,少女反而扑到她身前,那表情要多喜庆有多喜庆。

“你醒了,太好了,你饿不饿,要不要喝水,你昏迷好多天了,要不是哥哥说你没事,我真怕你熬不过来”

舒然承认自己被这少女吓到了,随即又发现不对的地方。

“你会说中文?”

少女微愣,笑了出来,牙齿釉白,温和无害,舒然见此对她生出几分好感。

“是哥哥说要用这种语言的,哥哥说你是天上来的,要尊敬你,不可以告诉外面那些坏人。”

舒然捕捉到了几个重要的信息,暂且不论外国人怎麽会有这样流利的中国话,现在可是21世纪,什麽天上来的,难道小丫头是脑袋有问题她哥哥才这样说哄著她?

“你叫什麽名字?”她笑问道,谁知少女看著那笑便呆了呆,竟然羞怯起来。

“姐姐你好漂亮,比那些女性人类还漂亮。”

舒然不笑了,少女的话让她头皮麻了几下,正常人应该不会说这麽别扭的词汇吧?

“我叫丽芙,这里是勒米村,姐姐你叫什麽名字啊?”

就在舒然想回答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一阵类似防空警报的刺耳鸣笛。

丽芙神情紧张起来,赶紧起身就要走,又回头对她说:“不管发生什麽事姐姐都不要出来!”然後把门开出很小的缝隙闪了出去。

舒然在她眼里看到了慌乱的恐惧,心情受到感染,蒙上了一层yīn影,少女种种奇怪的言谈举止脱离了她能理解的范围。

她思虑一会儿,光著脚下地,靠近门口,耳朵轻轻贴到了门板上,铁器的冰凉让她抖了一下,起初什麽声音都没有,随後却是震天的响动,像卡车压道而过的动静,又有点不同,还有很多人纷乱的脚步,很吵很乱。

到底是个什麽样的情景?

舒然实在想象不出,手搭在了门把上,犹豫了几番,终於是没扛过好奇心,开出一条门缝悄然看去,谁料身子猛的震住。

视线有限,但是舒然仍能辨出,丽芙的家门口前是个小广场,一大帮穿黑色制服的军人,手持枪械,个个似煞神般的扫视站成排的村民,刚刚以为是卡车的东西,原来是一辆装甲车,威武的停在广场外不远的地方。

这时一个军官踱步进入她的视线,和那些黑制服不同,他是一身的纯白军装,也不高壮,左臂的袖章上印著一枚红色鸢尾花。

和主人面貌一样的妖异连连,这个男人必须用漂亮一词来形容,挺直的鼻,红豔的唇,军帽下露出的灰蓝色短发,衬得他的皮肤愈加白皙。

就是有点病怏怏的,她最後做了总结。

白衣军官停了步子,凤眼看看那瑟瑟发抖的人群,居然做出让舒然很感冒的一个动作,从衣兜里掏出一方白帕掩住了口鼻。

舒然满头黑线,心想原来不是病怏怏而是娘娘腔。

“还愣著干什麽,挑些年轻的抓上车。”军官说得也是中文。

军士得令,蛮横的冲进人群,又抓又扔,更甚者,有人挣扎反抗立刻就被凶狠的殴打,最後拽著衣领或是头发像牲口般的拖走。

这舒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哪一个国家的军队都不会有这样的景象。

“不要!放开我!”女人凄厉的哭喊响遍角落,第二个,第三个

她们都是些比较年轻的女性,有的被三个士兵围著,有的被五个围著,都拉进了隐秘的地方,然後传出喘息和呻吟声,yín秽不堪。

舒然白了脸色,这和她认知的军人有天壤之别,无疑这一幕让舒然对这些制服男们产生了强大的反感和抵触心理。

白衣军官脸上显出厌恶,但也没去阻止他们的行为,调过头想来个眼不见为净。

谁知一下子就发现了门後的舒然,那双夜色般的眼眸令他一怔,与此同时,一道愤怒的嗓音吼了起来:“你们都给我停下!”

作家的话:

兽人啊兽人,这就是一不变的经典题材啊~~~~~一本英汉字典砸过来,某女怒吼:你活腻了!!把我这是扔到什麽地方啦!!??

某酥堪堪躲过,溜之大吉喽

☆、他是谁

躲在暗处的她捂了耳朵,声如洪锺指的就是这样的人吧。

“铎克,你凭什麽用我的兵!”

因为门不能再多打开,所以她只瞧见白衣军官向左面看去笑道:“是龙迪上校啊,演习结束了?”

那个叫龙迪的似乎十分生气:“少套近乎!谁给你的权利,敢动我的人!”

场面有点僵住,连那些军士也止了动作,白衣军官依旧含笑:“又不是我想的,你们新来的那个女人,吵著不要兽人军官和机器人伺候,烈蒙执政官无奈,只好托我带人来这找找有没有称心的。”

“你明知道,兽人兵团是不能靠近仿生体的雌性,你居然还带著他们到这儿,你存心的吧!”声音愈加拔高,他直接冲上去揪住白衣军官的衣领带著他的身体离了地。

那一看就是个脾气不好的人,强壮的身躯包裹在黑色军服里,银色的短发竖立著,像发怒的狮子,侧面的容貌,刚毅得犹如断壁岩峭,加上红豔鲜亮的眼眸,让舒然有点害怕。

铎克因为呼吸困难只好出手快速扣住龙迪手腕某一点,对方顿时松开,他落地後有点狼狈的倒退几步,yīn翳的双眼抬了起来:“龙迪上校,论职位你刚才的行为触犯了联盟国的最高军则”

他突然狠狠的笑了:“如果关个几天再在你的履历上多几笔红字,不知道首理行政区还会不会让你参加考核?”

舒然虽然听不懂那些生词,但也明白这是在威胁,果然,那叫龙迪的男人脸色更加难看。

“你!”

“要不是首理有命,我会跑到七区?上校,我们都是军人,还是以完成任务为天职吧。”

说完转动身躯,脸面似朝舒然的方向而来,可是她不能确定,因为,受惊的人群刚好堵在门口挡去了视线,她轻轻合上门,心中狂跳,这好像不是她的世界了,一个海浪把她拍穿了?!

太霉催了。

她坐回床上,呆呆的,也不知道外面什麽时候平静的,直至丽芙晃著小手,担忧的问:“姐姐,神仙姐姐,你没事吧?”

呃?她总算回神,望著少女关心的样子,一时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

“丽芙,刚才是怎麽回事,你们还好吧?”问题再多,也不能急於一时,先抛砖引玉下。

丽芙的小脸黯了下去,就那麽蹲在舒然面前,像极了无家可归的小猫。

“没关系的,他们是国家的战士,不会伤害我们。”

“都那个样子了还不是伤害?”舒然不解,想起刚才的情景,皱了眉。

丽芙懦弱的轻说:“我们是仿生体,本来就该抱著感激之心的哥哥和我”

舒然发现不对劲,丽芙的模样虚弱得似乎马上要昏倒。

她赶紧扶住她倒下的身体,一遍遍唤道:“丽芙,丽芙,你怎麽了?”

舒然摸摸她的额头,并不烫,这里她又不熟悉,该怎麽办呢。

就在舒然著急的时候,丽芙却慢慢睁开了眼睛。

“丽芙”她欣喜的开口,却在看见那瞳孔的颜色时,定住了神经。

不是先前的褐色,而是一蓝一金的yīn阳眼!

“你,你是谁?”舒然喉咙发紧,勉强问道,不知道为什麽,就是觉得“他”不是丽芙。

“丽芙”一笑,让人从心底发冷,一扫开始的单纯可爱,表情幽幽凉凉的站起身俯视她。

“反应不错,比以前的女人强点。”

这哪是少女轻巧的声音,低沈的和成年男子一般醇厚。

舒然的脑子开始天旋地转,她想起了哥哥那版的《倩女幽魂》,想起了那不男不女的树妖!难道救她的不是天使而是个姥姥?

作家的话:

某女一把掐断筷子,指著屏幕说:“这就是你安排的男主??”

某酥安抚道:“注意你的气质啊,这不是开头嘛,一定要有点噱头,其实我对你多好啊,一出场三个好男儿啊。”

某女这才稍微镇定继续吃饭,随即一想,不对呀,除了那个“姥姥”剩下的也没和她沾边啊

“姓酥的你给我回来──!!”

☆、湳蛰

“你好。”“丽芙”还是那副面瘫样子,行为却极是礼貌,伸著右手等她的回应。

舒然没敢去握,也站起身,硬著头皮问:“你到底是谁,是你救得我?”

“丽芙”不说话,固执的维持一个动作,金的发光,蓝的深邃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舒然大汗,僵持了几分锺,最後实在受不了他的冷暴力,和他握了手。

他这才算满意的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去,那动作换成男人是绅士优雅,但是若在一个少女身上,就太过诡异了。

“我先自我介绍下,我叫湳蛰,是丽芙的哥哥。”他机械的说完,自觉地停下观察她。

舒然扶著床沿,不然她怕真的会晕厥过去,原来姥姥是个双重人格 !

“看来你还一时消化不了这麽多,那麽换你来问,你应该有很多的疑惑才对。”

舒然的身体晃悠悠的坐到了床上,脸色不佳的沈思许久,这个男人虽然迷点重重,但是看现在的情况应该不会伤害她。

又想起丽芙的话:哥哥说你是天上来的,要尊敬你,不可以告诉外面那些坏人。

这话有两个信息,第一,自己对於湳蛰似乎是个特别的存在他有保护之意,第二他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只是变个说法告诉了丽芙。

“我会出现在这里和你有关,是吗?”她大胆的说出自己的猜测。

湳蛰愣了一下,随後神情激动的站起来,吓了舒然一跳,本能的抬手护xiōng,他想干嘛!?

“你很特别,这次说不定可以成功。”他没头没尾的一句搞得她满脑问号。

湳蛰察觉失言,尴尬的咳了几声,又道:“你说对了,你确实是因为我来到这个地方,这里和你住的世界没有多大差别但又不尽相同,打个比喻,就像兄弟手足般存在的另一个平行宇宙,是地球,也不是地球。”

啊咧?舒然听懂前面,後面就有点绕了,难道是什麽多元化空间的问题?很像《救世主》里设定的时空背景,在另外的时空,另外的宇宙里,有另个自己,也在另一个地球上生活。

她这边正理解著,!蛰续道:“物质实质没有发生变化,但是你属於的是第27次元的宇宙时代,而我强行打开时空隧道迎你来到这──第15次元宇宙时代的地球。”

舒然捂额,原来不是穿越时空,而是穿越了宇宙。

他可能把这话说过很多遍了,熟练的想继续解释,不过被舒然抬手打断:“我大致明白了,说说你的目的吧。”

湳蛰安静下来,看著这名和他隔著不止时间那麽简单的女子,和以往任何一名初来的女性皆不一样,不由的,心里生出莫名的兴奋,身体也跟著热了起来。

“为什麽不害怕?你不担心回不去吗?”

“怕,怎麽能不怕。”舒然泄口气,神色间迷惑而惶惶不知所措,慢慢看著他,尽量笑出来:“可是你一定有办法把我送回去,对吗?”

湳蛰的面瘫终於撤了下去,眼光有了点柔和:“好聪明,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是的,她想回家,在听到他的话在看见那帮野蛮的人後,简直就想逃了。

这不是她了解的地方,但不能慌乱,要更冷静才行。

舒然压制著内心的不安,说道:“我不聪明,只是你的许多话都在暗示,你有件事,似乎只有我能帮到你,既然你会这麽笃定我能答应自然是因为有足够的筹码让我只能同意,现在对我来说最想要的,是回家。”

他沈默了,定定的注视著她,一双异色眸子明明灭灭,看得舒然浑身不自在。

“你叫什麽名字?”他突然问。

她乖巧的回到:“舒然,舒展的舒然後的然。”

说完想到一个问题又道:“你们这里说的都是中文吗?”

“语言这种东西也是一种物质,只是它更接近意像,因为平行宇宙间的相互联系,相互影响,最大的语言主体的磁场会更强,也就间接干扰了别的次元宇宙的某种发展,你所谓的中文,应该是你们星球上使用人数最多的吧?”

还真是,舒然瞪著眼睛猛点头。

“所以喽,在我们的历史中,这种韵语,也就是你的中文,成了主要语言。”他两手一摊,说得明白。

直听得她感慨世间无常,在学校还要拼命背英语,在这本国语言走天下啊。

舒然的心情缓和了许多,可能是新奇的东西让她放松了不少。

“那你要我到底做什麽呢?”

提到正事上,湳蛰的脸颊又绷了起来,这时铁门被撞开,一个男人闯了进来,还不等舒然看清,就听他嚷道:“妹妹,我拿到好多吃的,妹妹”

男人在看到舒然时,愣了愣,随即兴高采烈的冲到她面前:“神仙姐姐,你醒了?”

嗯?舒然除了惊讶还是惊讶,这男人很高,穿著粗麻衣裳精壮的肌肉张扬著性感与力量,但

是似乎,他的智商有些问题。

舒然暗叹可惜,长眉入鬓,黑色的头发不甚整齐的散在肩上,狂野而英俊,不相符的憨傻表情,正掬满纯真的笑意看她。

“他是谁?”舒然望向湳蛰,只见到他脸色泛青无比,似在隐忍什麽。

“我的身体。”他咬牙切齿的说,在看到男人居然要抱舒然时,迅速起身狠狠的抓住他手腕,疼得男人嗷嗷直叫。

“坏人坏人”他抽回手吓得躲到墙角,庞大的身躯佝偻成一团,微微颤抖。

她看著不由心生怜悯。

作家的话:

某女始终沈默,忽转头盯著一旁看得屏幕津津有味的女子道:“听说你要给晓姐姐组建後宫呢?”

女子一僵勉强笑对:“姑娘何出此言啊?”

“姓酥的,我也要大侠和妖孽!”

女子大惊“妖孽有啊,目前也没让你遇到人类啊?”

“酥央!”某女果然大怒。

“好好好,给给,要多少都行。”女子陪著笑脸,心中直叹,养女儿不容易啊~~~~~

☆、这个世界

湳蛰後来对自身和这个世界的解说有点匪夷所思,至少在舒然心里是这样想的。

他的家族曾是这个世界上的贵族,更因为自身接近古老的人类基因而得到前所未有的名誉和权力,历经千年後却印证了那句话,成也萧何败萧何。

在这个时空的人类,进化的过程和舒然的时空没有差别,只是科技和社会的飞跃程度更为发达,但是他们有个致命伤──身体异常贫弱,经过了几次大范围的气候变动,数量锐减,尽管各种技术尝试,还是不能减少日趋下降的生命率。於是他们把目光投向了各方面极端强悍的动物,意图提炼出它们坚韧生命的秘密,最开始这项研究进行得颇为顺利,但是几年後,一场大规模的疾病使饲养的几万只实验动物发狂,连最弱小的草食性动物也开始捕杀人类,这项计划最终告停。

经此一役,当时人类已不足十万,苦苦追寻活下去的希望支撑著他们,直到几名科学家突然在公众面前展示了他们的实验成果。

以动物的身体为媒介,将人类的基因与之结合,这就是初代兽人。

它能直立行走,但仍保留了大量兽的特征,不人不兽,如同怪物,社会反对的声讨好比浪潮,科研由明转暗,从未中断,百年之後,兽人的进化不断前进,他们的体貌愈加接近人类,兽类的力量和坚韧的生命力则保留了下来。

他们服从性极高,虽然有了智商但不高超,对人类有深入骨髓的崇拜心理,可以说是天生的人类仆从。政府似乎看到了益处,於是实验性的将兽人放入军队,成果显著。

慢慢的,各行各业都有他们的影子,减少了人类很大的负担。

这该是好事,然而,因为一名科学院的研究生,不仅牵连了湳蛰的家族,甚至为他们招来了灭顶之灾。

那名研究生的父母是照顾湳家的事务员,他自然听闻了这个家族高贵的历史,那一瞬间,突发奇想,优良纯净的古代人类基因,如果和兽人结合会怎麽样。

问题产生,就像疯长的野草肆虐了他的心,研究生很想得到湳家人的血,借著父母的关系他可以轻松的接近他们,那天晚上,研究生带著最新一代的兽人基因,著魔般的把针管里的东西推进了湳蛰祖先的体内,那名祖先,在几分锺内就进化成了一个兽人,更强大的力量,更优秀的体质,更完整的智商,最重要的是,与人类无差别的外貌特征。

研究生被带到法官面前时,狡辩那名湳家人并不是变成了兽人,相反而是借助了兽人的基因成为更厉害的人类,不管他如何解释,死刑不可避免,但这段话,被当时政府许多的高层深记在了心中。

政府开始监控当时的湳家,定时抽取血液样本,进行和兽人的基因结合的研究,表面上似乎他们的地位更高了,实质却慢慢变成了索取资源的载体。

那名已经变成兽人的祖先看穿了政府的yīn谋,强行逃出实验基地,一路上无人可挡,最终消失踪迹,再没出现过。

事後,湳家人的地位被隐秘的一点一滴蚕食掉,不过几十年,灭绝了,是的,最後接近古人类的一支血脉,就这样湮没了,唯一能让现世记得的贡献大概就是那批与他们血液相溶的高级兽人的诞生吧。

舒然听了湳蛰那悲恨的诉说後,一下子想到了一种鸟,朱huan。

湳家的命运和它珍稀而名贵的一生到很相似,只是朱!得到了人类最後的保护,而他们则死在了同胞的手中。

“那你和丽芙怎麽会在这?”她本想说既然湳家灭族,你又怎麽活下来了,但觉得这样问有点不好,就含蓄的换了话。

湳蛰的蓝眼变成了一种墨蓝,他忽然语气森森,让舒然听了也冷了几分:“我和丽芙是湳家最後的继承人,死後不久,他们把丽芙和我的基因保存下来,可能是报应,几百年以後,国与国之间战事不断,新型病毒肆虐人间,呵呵,人类已经完全不行了,兽人的势力越来越大,不过他们对人类仍旧敬爱有加,为了守护好仅剩的人类,兽人创造了一项发明,才使人真正意义上变成享受的顶端,那就是我们这样的仿生体。”

所谓仿生体其实和舒然世界里的克隆人很接近,兽人并不了解湳家的历史,加上急需实验的载体,於是湳蛰和丽芙的基因被取出来,因此重生,但是可供cāo作的人类基因太少,兽人科学家们只好选择类人材料制作,内脏、血液、皮肤,甚至可以像人那样生育繁衍,唯一的区别是他们靠一枚叫生命程序的芯片进行驱动,这种情况的仿生人是社会最底层的存在。

湳蛰比之他们要好点。

舒然看向缩在墙角双手抱著头,依旧怯怯的偷偷瞧他们的男人,不由柔了眉梢,美丽的眼睛一阵水波凝转:“他又是怎麽回事?”

湳蛰闻言,郁怒的瞪了那副高大伟岸的身体一眼,道:“湳家古老的血脉有著不可预知的神秘力量,不然我也不可能拥有前世的记忆,现今的磁场风暴恶化,影响了我的身体,引出了我的灵魄”

他颦紧的眉心拢出深深的沟壑,神情挣扎而痛苦。

“要不是丽芙强行把我大半的灵识渡到她体内,我怕是这辈子都得是个傻子了。”

她终於明白来龙去脉,这个世界太神奇了,有军队,有科技,居然还有这类的灵异东西,只求他要我办的事不要太难,不然可就苦了我了。

湳蛰感觉到她的安静,望向那沈思的小脸,直到这时他才敢毫无顾忌的看她。

时而颦眉,时而眨眼,一举一动都隐隐牵出他的心思,为了能回到自己的身体,他不惜动用

湳家禁术,从未知的空间带来这些女子,可是最後她们却一次次让他失望。

但是眼前的舒然不同,他感觉得到,她想回家的愿望比之那些人更加强烈,又是那麽镇静善於思考,说不定,说不定

他转头看著已经不在发抖的男人,眼神流露出激动的芒光,终於可以不必这样活下去了。

作家的话:

某女鄙视的看著身边的码字宅女:“这都什麽时代了还用拼音。”

“有什麽办法那个字打不出来啊。”宅女无辜的按键盘敲下最後一行字:

求留言~~~真心求,因为真的很想知道童鞋们对此文的想法和意见~~~~麽麽

☆、丽颜

待了几天,她发现勒米村的民风很质朴,听湳蛰说像这样仿生体住的村子,简直多如繁星。

因为这项技术还不发达,所以仿生体更注重内在的筑造,外表自然都说不上优秀,偏棕的肤色,暗沈的眼睛,深刻的脸部轮廓,不分男女的强壮身体。

倒有些狂野的部落气息。

舒然忍不住好奇,一大早就跑了出来,没走几步一群村民便围上了她。

“你是谁啊,从来没见过你呢?”

“你看她的皮肤,又白又嫩,简直能掐住水。”

“我从没见过这麽美的眼睛,好像会把人吸进去似的。”

议论声越来越大,渐渐的,舒然能感觉到他们的眼神也变换不断,一味盯著她看。

最後多亏了丽芙帮她解了围,她身後则跟著探头探脑的湳蛰。

丽芙拉著她跑到人烟稀少的小林子里,喘了口气说道:“姐姐,不可以乱走的,要是被巡警看到就惨了。”

舒然歪著脑袋,想著那巡警八成和警察的性质差不多,乖巧的问:“你哥哥呢?这几天都没见到他出来。”

“他在休息,每次借用我的身体行事後,要耗去他很多的力量,三天後才能恢复。”

舒然点点头,突然湳蛰挤进二人中间,弯著腰,扭著脖子左右看她,模样有点滑稽。

她一愣,笑了笑:“都看了这些天,还没瞧够?”白天丽芙会出去准备餐食,这家夥就和她大眼瞪小眼,晚上又不见踪影,要不是知道他的心智如同孩子,还真会不自在。

他脸上一红,嗖的躲到丽芙身後,小声道:“看不够,神、神仙姐姐好漂亮。”

舒然被那纯真的赞美逗笑了,仿佛初开的百花,腾空的烟火,瞬间晃了两人的眼。

“别叫我神仙姐姐,叫名字就行了。”又不是王语嫣,害她每次听到,就要想起《天龙八部》的情节。

丽芙开心的回到:“嗯,舒然姐姐你放心,勒米村民都很单纯,性情好,不会怀疑你的来历的。”

谁知,舒然哀叹一声,微皱的细眉让她的神情生动起来。

“如果你哥哥快点告诉我怎麽帮助他回魂,我还用的著担心这种问题吗?”

丽芙也跟著苦恼了一下:“哥哥做事向来没有章法,他既然说时机未到,那我们也只能等了”

那日,湳蛰说过帮他的灵识回到身体里的关键似乎和七大区的执政官们有某种牵连,舒然心急的追问,他却一脸高深莫测:“时机未到,多说无益。”

舒然当时想,时机未到?!你以为你是大神啊!

她一泄气,坐了下来,抬头远眺时,远处山峦的腹地上一片灰蒙蒙的高楼城区映入眼里。

“丽芙,那就是七区吗?”

联盟国是这片名为荣华的大陆上最强大的国家,七大区即捍卫首理行政区的安全,也保持著自己的独立性,拥有自己的政府和军队。

“是的,七区的地理位置最是偏远,所以各项行业都不如其他区优秀。”

听这话,舒然起了兴趣。

“那七区的执政官是什麽样的人?”

丽芙的脸色变了变,不安的搓著小手,舒然看出不对劲,难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事?

丽芙先是望望湳蛰,见他在不远的地方玩耍,才放心的转头和舒然对视。

“七区的执政官名叫苍纥,因为种族是古纪鳄,天性嗜杀,据说十年前,别的国家意图侵犯我国,首理大人派当时只是中尉的苍纥阁下到前线指挥,短短三天就杀退对方数万兵士,只是,血腥引出了他的本能,苍纥阁下没有遵照命令留下俘虏,发疯的徒手撕碎了百名敌军的身体,鲜血甚至随著雨水汇成了溪流,不绝不断。”

丽芙说到这,语气沈重到不行,连舒然也压抑的有点呼吸困难了,她无法想象那是什麽样的残酷,一条鳄鱼变成的男人……她不由的打个冷颤。

“不管怎麽说,战争到底是胜利了,苍纥阁下也一步步走到现在的地位,他不喜欢繁华的地方,指明要来七区,只是他行事过於严苛,我们都很怕他。”

听完丽芙的话,舒然抓抓头发,既然湳蛰说他回魂的关键之一就是这七大执政官,那麽她无论如何都是要与他们七人接触的,现今她身在七区,最可能先见到的应该就是……

她又望向那片高楼,忽觉得头疼起来。

作家的话:

某女颤巍巍的指著屏幕道:“鳄,鳄鱼?!”

“怎麽样,是不是很新奇?很刺激?”某酥兴奋的问

“你丫的想整死我啊!这要是男主还不吃了我??”

某酥心念:想“吃”你的何止这一个,嘿嘿嘿嘿嘿嘿

咳咳好吧,我承认我邪恶了。

2

☆、渴念

七区政府.指挥部

铎克坐在偌大的会议室里,眼神瞟著落地窗外的天空,静静的出神。

“你有心事?”

突兀的声音沙哑低沈,像暗夜狂风磨动石砾的质感,并不好听。

他收回思绪,也不瞅来人,拿起钢化桌面上的高脚杯,饮了一口那蓝色的液体。

“来我这里又不说事情,不是你的风格啊,往常你可是懒得多待一分锺。”

男人走到铎克侧旁的椅子坐了下去,庞大的身体像座塔,挡住了他的视线。

铎克皱了眉,看著他似乎察觉了什麽:“你没有按照我的吩咐服药?”

男人的脸被半张面罩遮掩,只露出一双黄褐色眼睛,无情可怖。

“已经没用东西,我是不会多沾染的。”

铎克闻言也不再绕著这个话题,头一低,又要想事的样子。

“从你挑了‘奴人’回来後,就一直魂不守舍的,到底发生什麽事了?”

他抬头,幽凉的眼睛欲语还休,见此,男人只觉的後背发麻,心道一个雄性居然长得这样妖媚,在以力量强弱为标准的兽人世界,真是情何以堪的事啊。

“你们这里是不是出了个美人?”犹豫间铎克还是问出了话。

“什麽?你是说我这里?”男人略带惊讶的眼神让他後悔起刚才的嘴快。

自前两日在勒米村的那惊鸿一瞥,铎克就好像被什麽东西拽住一般,本来该离开七区的时间,他却借故留下,虽然他并没看太清那女子的容貌,但是天生的敏锐让他知道,那一定是个美得不可方物的人,仅仅是那双黑如夜色的眼睛,就仿若一个漩涡,吸引所有窥到她的人陷进去。

撇一眼旁边男人好奇的打量,他当时没有将自己的发现告之於众,就是因为一份私心,又是一声暗骂,自己怎麽会向他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只怪太著急,是啊,好想再见一下那双眼睛的主人。

“铎克,你最了解七区的情况,别说美人,就是稍有姿色的雌兽人也只会去首理行政区。”

“是你从不争取,每年七大区都有一个得到人类女性垂青的机会,而你从不参与。”

铎克无情的揭开他的借口,站起身向那落地窗移近几步,突然回转过来直直的盯向他:“苍纥,你真的不喜欢女性?”

苍纥悠然的向椅子靠去,叠起双腿道:“我要纠正,除了我的本族雌性。”

铎克淡笑:“人类的基因是所有兽人毕生追求的最高结合,你们这些自持甚高的远古种群却不爱,其他区的执政官也是这样想的?”

现今兽人分为两大类,古老的,和後期彻底与人类融合的。

例如苍纥,古纪鳄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大约两百万年前,是被当做始祖一般的存在。所以他们这一类又名始祖兽群,他们的缺点便是品种稀少,而且较为固化,遵守著来自祖辈的遗传,只与同族繁衍生息,而人类的基因反成了一种进化的辅助。

而另一方,则杂糅许多,有的本身是不起眼的族类,有的即便祖辈是始祖兽群,也因为不是嫡系,慢慢淡出本族,因为倚仗人类而有了与这些高贵群体抗衡的智慧与力量,被称为人化兽群。

优点便是,愈加庞大的数量,和慢慢昌盛的文明。

两族间似乎有著许多不同,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那就是对人类的尊重,现今的科技让所有生物免受了许多苦难,不可否认这是人类的功劳,所以即便是高傲的始祖兽群,对仅剩的人类也是极力守护的。

苍纥轻哼:“别把那几个怪胎和我相提并论,坚持同族繁衍的规矩是来自血液骨髓里,谁都不能改变。”

铎克点点头,慢慢又走了回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的确不能勉强。”听了苍纥的话他心里莫名的放松不少。

“可是,我听说首理已经下了命令,今年的新娘大选,你必须带领七区参加,恐怕”

他故意停顿,观察了对方的神情,才续道:“你这次势必要抱得美人归了。”

不提这个还好,提了就让苍纥心烦,他微眯起眼睛,瞳孔缩成细细的竖线,诡异冰冷。

“如果我能帮你不用去,你要怎麽感谢我呢?”

铎克话锋一变,笑了出来,一扫刚刚独自沈默的忧郁。

苍纥有点不信,毕竟首理大人的命令是谁都不能改变和违抗的,他怀疑的眼神没有令铎克不悦,反而让他笑容扩大,一双冰灰色的眼睛弯成了新月,十分美丽。

作家的话:

终於可以写点感情部分了~~~~~

☆、星辰勋章

看著眼前奇形怪状的果子,舒然两只眼睛就差粘在上面了。

“你让我吃这个?”

丽芙点点头,也是无可奈何的表情说:“哥哥让我采的,说是从今天开始只让你吃它。”

她拿起那很像火龙果的东东,样子勉强接受,就是颜色恶心了点,褐色的表皮上一堆斑点。

舒然不得不纠结的回到:“这东西没毒吧,不像是给人吃的,瞧这瓦蓝瓦蓝的‘雀斑’倒是蛮特别的。”

丽芙直接以行动给了她答案,只见她拿过果子,啊呜一口就咬了下去,一瞬间,飘出的清甜香味,很能勾起人的食欲。

“这是如子果,虽然模样怪点,可一直都是这个世界最受欢迎的食物,那些人类女性也很喜

欢呢,舒然姐姐你尝尝看。”

她实在不好推了那眨著水润泛光双眸的少女,唯有接过,一阵心理暗示,这是苹果、这是鸭梨後,才闭著眼狠劲的咬了下去,才入口,比之方才更加浓郁的甜美味道充斥了檀口,汁水也很饱满。

舒然心中小小鄙视了自己刚才以貌取果的行为。

“确实不错。”

丽芙很高兴,健康的蜜色皮肤泛起了漂亮的红润:“姐姐喜欢就好,很多人都说这如子果吃

多了,就会有满身的香气,可惜至今也没有那样的人出现。”

“那不就成了香妃一样的人物吗。”舒然脱口道。

“香妃,香妃是谁?”

她想了想,颇语重心长的拍拍丽芙的肩:“就是一苦逼的女人啊。”历史上的香妃远离家乡

只为被献给一个男人,最後病死他方,这还不惨吗。

说完又跟没事似的咬了一口如子果,看来她的适应性远超出了自己的想像。

“你不要给我妹妹灌输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咳咳咳咳咳──!”

她猛拍xiōng口,费尽力气终於咽下那脆脆的白色果肉,由於一噎,染出满脸的胭脂红,衬的容颜一片瑰丽。

“你出来的时候不能知会一句啊!!”

舒然大怒道。

丽芙的眼睛已换成一双奇异的yīn阳眸子,神色淡定的若云似风,一看就知道,是那个湳蛰出来了。

或许这样的描述很不对,但舒然实在想不出其他的语言描述见到这场景的别扭。

“你倒生活的很安逸,真不知是天生就神经粗还是缺根弦儿。”

舒然瞪了他一眼,心念要不是为了能回家才不受你这闲气。

“怎麽样,这次你该告诉我怎麽帮你了吧。”

她可不认为,他这神出鬼没的主,好不容易出来是为与她闲聊的。

湳蛰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依然寻了椅子先坐上去,一个转首,便瞧到那吃了一半的如子果。

极不可查的笑意闪过他的眼底,重新抬头对上她时,还是那副面瘫脸。

“嗯,我的灵识是因为磁场异常才脱离肉体,让他回去,只有通过外力的帮助,你要帮找到四枚传说中的星辰勋章。”

舒然问:“那是什麽东西?”

“那是蕴含了强大异能量分子的天外陨石,但可用的部分极少,五百年前的鸪鴞国将它做成了国玺,後来历经变迁,成了一枚枚六芒星的勋章。”

舒然了解的点点头:“那现在它们在哪?”

“不知道。”

她一呆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麽?!”

湳蛰凉凉的睨著她,道:“据说它最後一次出现是三百二十年前,隔了这麽久,我怎麽会知道勋章的下落呢?”

瞧他那副事不关己的神情,舒然有种想暴打他一顿的冲动!!

几个深呼吸,眼前的情况是,在什麽线索都没有的情况下去找一件有数百年历史的古董,而她没有选择只能接受这不可能任务。

“那麽勋章最後出现在什麽地方?”她问完又忙补上一句:“别又说不知道!!”

湳蛰眼底闪了一道微光,却被很好的隐藏起来:“一千八百特里外的迦喀山脉,也就是现在第五区的邬司山。”

就在二人说话间,类似那天的刺耳警鸣声又响了起来,湳蛰脸色一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舒然道:“我现在的样子不能出去,你要帮我蒙混过去!”

“啊?我、我怎麽”她还没说完,就被湳蛰拉到一个小柜前,他打开抽屉一顿翻找,拿出了个黑色的瓶子,扭动瓶盖,一摊刺鼻的黑泥便倒在他的手心,二话不说就往舒然的脸上抹,舒然闭著眼睛,糊里糊涂的感受那恶心的泥巴敷在脸上,静静的听他声音。

“我不能以这种模样出现,会被当做异类除杀的,但清点人数时一定会暴露,舒然”

他放下手,嘱咐道:“请你帮我。”

原来是这个意思,她睁开眼睛,有点不知所措,心里没底的很,犹豫的时候,门外突然一阵喧闹,隐约传来对话:“给我滚开,别妨碍军团办事!”

“不、不要、不要”

是阿湳!舒然为了区分湳蛰和他的身体就给那傻大个取了阿湳这名字。

她咬咬牙,壮士断腕般的跑到门口,打了开来。

作家的话:

谢谢青柠袖子的意见。

(苦恼的抓抓头)我很不会写肉肉的说,但完全清水的话,连我自己都觉得会很枯燥,所以请放心,我一会努力的!

☆、临时的检查

门外的士兵不是那日穿黑色制服的,而是沈沈的墨绿色,他正要抬手抓起倒在地上的阿湳,舒然赶紧抢先奔上去抱住了阿湳。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哥哥身体不好,您别见怪。”

她尽量装出胆小懦弱的样子,不敢抬头。

士兵本来还要发泄下怒火,可是在听得那柔婉甜美的嗓音时,奇迹的什麽情绪都没了,只留下酥酥麻麻的感觉,他的喉结滚动一下,直直盯著那小小的背影,开口道:“你”

“喂,怎麽了?”

广场上另一名士兵向他们这里走来,那个士兵转身迎向他,慢慢离开了舒然他们。

“不,没什麽事。”

“有麻烦就说”那後来的士兵多疑的想扭头去看,却被他扳过肩,笑骂:“你是不是染上土鼠的习惯了,这麽大惊小怪的。”

“呸,少把老子和那种动物混为一谈”

两人已经走远,所有的仿生人都站在了小小的广场上,接受军人的清查。

舒然扶著阿楠躲到最不显眼的地方,看著军人拿著个扫描器的东西,往每个人的额头扫去,然後就会有一排条码闪过消失,很神奇。

那个一定就是身份证明,舒然这样想,随即叫苦不迭,姐上哪弄个条码贴头上啊,这也行不通啊!

死湳蛰,光把我的脸涂黑有什麽用,人家一高科技就让你现原形了。

舒然不知道,湳蛰把她的脸做了伪装,可那双手还是雪嫩的,因为,仿生也有很多不成功的例子,颜色不统一的皮肤就是最大的标志,这种失败作品,是不会被录进政府人户档案里,也就不存在条码识别的事。

当然,舒然还不知道湳蛰做好的安排,还在腹诽的起劲呢。

轮到她时,心跳的愈加快了,可是那士兵看到她乌漆麻黑的脸,眼中一阵嫌恶,直接掠过往旁边阿湳的额头扫去。

咦?原来丑也可以享受特殊待遇啊。

舒然对容貌不是不在乎,但和别人的性命比起来就不算什麽了。

大家一直站著,也不多说话,她偷偷看著周围,军人们手持枪械目不斜视,心中并没因为逃过检查而有所放松,到底是怎麽回事?

就这样等了几分锺,有个士兵突然喊道:“敬礼──!”

舒然一惊,抬首望去。

一个威武的军官强悍的走近广场,那个男人异常高壮,墨绿的制服外还罩著件军风衣,只是那张面罩挡去了他的容貌,令她多少为看不到有点遗憾。

舒然发现众人对这突来的男人很是敬畏的模样, 猜测他的身份应该不低。

勒米村的村民慢慢的跪在地上,伏下身体,卑微而虔诚。

是的,虔诚,他们是心甘情愿服从的。

没办法舒然也学著放低了身段。

苍纥瞄著那些村民,皱了皱眉,指示一个二等兵过来。

“都查过了?”

“是,人员吻合,并没有长官您说的人。”

听了报告,他点点头。

果然是这样,也不知道铎克怎麽想的硬说这里有个美人,要不是他说能帮他躲过新娘大选,他才不会浪费时间,白跑了一趟。

苍纥准备收兵,想结束这莫名其妙的突检。

“你就是这麽糊弄我的?”

清朗的男音优雅幽凉,苍纥闻言,面具下的嘴撇了撇。

“你怎麽还亲自来了。”

白色制服的军官,脚步缓缓,眼睛却暗中盯著伏身的人群,平静的表情下,是激动不已的心跳,她就在这里,在这些人中隐藏著。

“不来,能知道你是怎麽完成我的委托吗?”

铎克瞪他一眼,懒得再理,直直的走到村民中间,挨个仔细的搜寻,每个人都要抬起脸让他看上好久才作罢。

舒然认得他,是那天的娘娘腔。

这该怎麽办,瞧他那股认真劲,说不定会发现自己的破绽,她一边著急时心中又隐隐奇怪,他们到底在找谁啊?

作家的话:

有日,某酥突然灵机一动对舒然道:“要不也让你被绑架吧,你看晓晓,这一走立刻有两大帅哥要把她救回来。”

舒然哼道:“目前为止总共露脸的就没几个,更不要说感情了,你让谁来救能算合情合理,嗯?”

面对犀利的反问,某酥冒出了冷汗,这个闺女不好惹啊~~~~~

☆、女匪

铎克不厌其烦的一个一个人去检查,众士兵等得都有点浮躁了,但碍於他的身份也只有沈默。

“差不多了吧。”半小时後苍纥终於出口阻止。

他依旧故我,转了身向舒然的位置走去,这时铎克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甜香,这种气味他从未闻过,有沁入肺脾的感觉,连心口都会变得温暖柔软起来。

他猛的扫视自己的周围,是她的气味!一定是她的!

苍纥看著他古怪的举动,眯了眯眼睛,咽下了要说的话。

他搜寻的脚步一点点的向舒然靠近,此刻舒姑娘的神经绷的可以当琴弦了,细细的汗珠从额角冒了出来,她祈祷著干脆让娘娘腔摔一跤,或者被天外飞石砸中什麽的,总之就是不要让他再往这里来就行啦!

“报告!西边涌出大量的羽人向我区边缘进犯!”电子通讯器里传出了这一声突兀的信息。

铎克的动作随之一顿,狠狠的皱了眉。

苍纥瞄他一眼,淡淡的说:“走吧。”

他以为铎克会跟上自己,结果走了段距离,发现他还停在原地。

仿佛明白了好友的想法,直到此时,苍纥嘲笑的心思才有了松动,毕竟他太了解铎克的为人了,他虽然不喜欢繁琐的规矩,但从来没做过破坏军则的事,这般认真不惜想破例,确实是头一遭。

“铎克,你要是还想来,就和我走,不然七区就对你下禁入令。”

铎克终於有了反应,转头望向他,神色间一片沈郁,极不情愿的随著苍纥上了装甲车,轰隆隆的压道而去。

亲卫兵团也纷纷离开,只留了下属部门的小兵收拾善後。

舒然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也顾不得去擦额上的汗,领著阿湳赶快进了屋子,心里不忘再骂湳蛰那不负责任的。

才将门关好,丽芙就紧张的上前问了许多,舒然笑笑:“没事。”看来罪魁祸首又休息去了,星辰勋章的事也只说了一半,只好等下次讲明白了。

“他们不是上次的军队呢?”

“上次是第五区的人,七区的仿生村最多,所以偶尔其他的分区会来这里购买仿生人回去做劳力。”

舒然吃惊道:“买卖人口!这怎麽行呢!”

丽芙反而不解她的激动:“从来都是如此,姐姐为什麽这麽生气?”

她被反问得语噎,这里的思维观念和她的截然不同,不是对错的问题是他们早已习惯如此,习惯这样的生活和规则。

会不会有一天,她也要被迫接受这里的制度呢?

呸呸呸,等找道星辰勋章,自己就和这里拜拜了,她才不要呆在这呢!

一顿心里安慰後,舒然才去除那种某名的不安。

忽然忆起自己的脸上还涂著东西,於是向丽芙说道:“这黑泥要怎麽洗掉啊?”

“用多兹里湖水就可以了,我现在给你去弄。”说著就要去拿门後的木桶。

舒然赶忙阻止,自己受到太多照顾,怎麽还好意思指使人家呢,又见她眼睛下面有一片暗影,惹人怜惜。

“我正好要洗洗澡,自己过去就行了,倒是你应该多休息。”

丽芙张口正要拒绝,蓦地,一记颇大的鼾声响起,惊得二人转头去看声源。

原来阿湳已经爬上了床会周公了,也是,折腾了一下午,换谁都得大睡一觉。

“放心,这附近的路我都熟了,你还是陪他吧,那才是关键人物呢。”舒然笑著打趣。

“太阳要下山了,你一定要小心,尽快回来。”丽芙还是嘱咐她。

就这样舒然拿了一个木盆和换洗衣服,就朝目的地去了。

~~~~~~☆☆☆~~~~~~~☆☆☆~~~~~~~~

舒然花了过多的时间在路途上,结果到地时,月亮已经慢慢升起来了,这里的月亮比她的世界大很多,只露出半面却横跨了两座山头的宽度,泛著淡淡的暖青色,很迷人。

多兹里湖只有小型足球场大小,却是勒米村人重要的水源之一,看似平静的湖面其实依靠著山涧甘泉一直在静静循环,所以它始终纯净透彻。

舒然把衣物放在木盆里,脱掉那件丽芙找来的窄袖长裙,先是试探的用脚尖点点那晶莹的水,微凉。

她慢慢走进湖水中,不由哆嗦一下。

艰苦的生活她不是不能过,只是每每这时会更想家罢了。

柔柔的月光散在周围,朦朦胧胧,伴著粗犷的原始风景有种奇异的和谐,偶有一阵风来,拨乱了湖水,那浅浅的碎纹扑向舒然的身体,痒痒的。

自从来到这里她从没像今天这样安逸,双手掬起水把脸上的污泥一点点洗掉,转眼间,一张娇美的容颜显露出来,裸在外的皮肤像是打磨过的羊脂玉,上面的水珠被月光映照,在她的周身镀上了层虚幻的白沙,仿若刚刚降世人间的仙女。

舒然并不知道,此时的一幕如果被这片大陆的任何一个雄性看到都将是无比的震撼。

也许美丽的本身,就是一种命运的开始。

正洗的开怀,远处突然响起许多的枪弹声,然後树林里也是沙沙,劈啪的各种响动,舒然大惊,赶忙靠向岸边,抓过木盆里的浴巾裹好身体,刚抬脚上岸,却发现枪声朝湖泊的方向而来!

怎麽办,现在走肯定会被发现,舒然心中著急,仓惶间躲到山脚岩石与湖水衔接的地方,上面垂下的蔓藤植被很好的成了“帘子”。

才刚藏妥,就见一只巨大的鸟落在岸边,振翅的风流,打破了百米内的平静,不对,那不是鸟!

舒然捂住嘴,睁大了眼睛,天使?!

一对白色的羽翅微微上扬,它的下面竟站著一个女性,她穿著男式军装,丰盈的身体充满活力,微卷的金色短发,透著英姿飒爽,手握一挺机枪,似乎是从杀场而来的战争女神。

“伊贝莎!”

伴随男人的喊声,又一个巨大黑影从天而降。

这个人舒然是认识的,正是下午见过的白衣军官。

作家的话:

某酥今天好激动,有人给我礼物啦 哈哈哈哈哈

我还以为我写的欠佳,大家都不喜欢呢

g34r129和幻想小白,谢谢你们!

3

☆、被发现了

要不是知道自己身在异界,她还真以为这是什麽科幻大片的拍摄现场呢,一个天使,一个

铎克依旧是那身白军装,只是背後有很大的破损,那里延伸出一双与蝙蝠相似的薄薄肉翅,只是明显更为巨大。

月夜之下,一男一女的对峙,即让人看的紧张,又唯美的不像话。

舒然头痛的扶额,天神啊,就差一个耶稣了。

“你不是不喜欢我吗,跟著我做什麽!”伊贝莎把机枪扛到肩上,淡蓝色的瞳孔燃烧著怒火。

铎克淡看她,稍稍收敛翅膀後说:“你们羽族已经面临濒危,身为头领,你无端挑衅有没有考虑过後果?”

伊贝莎闻言更是生气:“谁说我是挑衅了,我是特意来看你,你个没良心的当年要不是我救了你,你现在还能跟我喊吗!”说到後面,已是一肚子的委屈。

那种指责负心汉的语气让他皱了眉:“作为感谢,我给了你们最好的药品,并教授你的族人医术,你我之间早已互不相欠。”

太程式化了,真是个不懂人情的家夥,舒然听著二人的对话,马上就猜到那个伊贝莎喜欢娘娘腔,这就是女孩子,哪怕换了时空,也总有相似的故事,也总能勾起女生间的同情。

夜深渐冷,水温尤受其影响,舒然正分神,突来的寒气,让她毫无准备的打了个喷嚏,虽然已经很小声,但是岸上的人还是听到了。

伊贝莎反射性的举起机枪指向舒然的位置叫到:“谁!给我出来!”

铎克借著月光直盯著那茂盛的郁郁青青,眸子也开始变得深沈晦涩。

舒然现在极度想一头撞死,她不要出去,她不想出去啊!

见对方毫无动静,伊贝莎的神情闪出杀气,食指勾动,眼看就要开枪,就在这时,忽然刮起了大风,强劲的吹动地面上所触之物,包括山脚处遮挡舒然的那些藤蔓。

月亮依旧硕大的升到半空,它的光可以照到更多的地方,也让他们看的更清楚了:一名少女挽著乌黑的长发柔弱的立於水中,圆润的肩头微微颤抖,雪白的皮肤和侧面的丽颜流落一丝慌张无助。

铎克不可置信的张著双目,脑子一时陷入空白,除了震耳的心跳声,再也感知不到其他。

伊贝莎也怔愣好久,世上竟有这样精致的人儿,恰时风停,植物再次遮去了美景,二人才回过神。

铎克马上疾步走进湖水,急切的,渴望的,带出了哗啦哗啦的声响。

伊贝莎没有见过这样的他,那个总是冷冷的,闲看别人的铎克,此时像个毛躁的幼兽。

听著越近的踏水声,舒然认为那就是自己的丧锺,又联想到初来这里见到的那帮军人的所为,从心底有了抹骇意。

不等她再想,幽暗的周围豁然射进光亮,她吓得抬头去看,脸色又白了几分。

铎克已经确定眼前的少女就是他一直想找到的那个。

如夜色的眸子,还有这香味,要不是她在水里早该闻到了。

舒然见男人只是维持掀开蔓藤的姿势,然後就一个劲的看自己,那灼热的视线,让她害怕的瑟缩著自己的身体。

“我不会伤害你的,水里太凉我带你到岸上吧。”

瞧出了她的惧意,铎克用了平生最温柔的态度和嗓音,不知为什麽,他好想把她搂在怀中安抚,然後告诉她只要我在谁都不能碰你。

舒然的确很冷,可是那也比被强奸来的好吧,她又看向他,以往几次都隔得比较远,现下近瞧,原来他的漂亮透著一点邪魅,加上身後的双翅,和圣经里描述的那夺人心魄的俊美恶魔如出一辙。

铎克向她伸出手,舒然恍惚回神,惊得向後去躲,谁知用力过大,装疼了後背。

“嗯”她嘤咛一声,男人举在半空的手明显一颤,他紧张的拥她入怀查看起来。

“撞到哪里了?很疼吗?”

舒然听著他关心的口吻,倒不似把她当成敌人的模样,对了,她怎麽忘了,这里以人类为尊,尤其是女性。

舒然总算放下了悬著的心脏,身子一软,险些滑进水里,幸好多兹里湖水位不高。

铎克揽著她的腰往上一提,让她半个身子离开水面,靠在自己的肩上,手臂托在了她的腿根下。

舒然脸色冒出了红润,忙说:“我自己可以的,放我下来。”

他抬头看她,微微一笑:“不行,身为联合国的军官我有义务给您最好的服务。”

接著已经抬脚迈步。

她本以为他属於那种偏弱的男人,想不到抱她抱的还挺轻松,殊不知自己的体重对这些男性根本称不上负担。

舒然微垂眼睑,心理七上八下的寻思怎麽脱身。

伊贝莎看著由远及近的他们,俊挺的白衣军官小心的呵护怀里的女子,那神态让所见之人都要羡慕嫉妒。

她攥紧手里的抢,弄出了“吱吱”的杂音。

决不能让铎克靠近那女人,决不能!伊贝莎这个想法很强烈,是类似那种遇到威胁身体自动保护的本能。

过於外散的杀气惊动了铎克,几乎在子弹扫射时,他就一跃而起瞬间张开了那对五米长的巨大翼翅。

“你疯了,她是人类!”怒喊从半空传来,环抱已经改成横抱,铎克今晚的情绪起伏比这几年加一起的还多,第一次见到她时,他就怀疑她是人类的可能性,如近,他完全肯定,这美到不行的女子是多麽珍稀的存在,是兽人一生都到达不了的进化高度。

“有没有怎麽样?”他低头担心的询问。舒然摇摇头,不敢看下面,恐高啊~~~

“长官!”

身著墨绿的一队士兵纷纷穿过森林,显然是赶来支援的。

他不带痕迹的将舒然转向xiōng膛,避免外人看清其模样。

伊贝莎在下面把他的举动看得真切,醋意横生的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打伤他,迫使那女人离开保护。

铎克是你逼我的!伊贝莎抬枪朝他没有遮挡的左面射击,子弹穿过肩胛骨,钻心的剧痛让他措手不及,那只手臂马上失去力量垂了下去。

“啊啊啊──”舒然的身体沈重而迅速的下落,她紧闭双眼已经不愿去想自己的下场。

“不──”铎克的脸色瞬间青白,却挽不回那失去的,温香软玉般的女子。

作家的话:

mangoice谢谢你的支持,你要是有什麽意见或问题也可以说哦,嘿嘿

我一定会努力让《军官》继续走下去,毕竟还有一堆的男主男配没出来呢,例如那些深藏不漏的执政官们,哈哈哈哈

☆、掳走

缓冲带来的惯性使她的xiōng腔重重的翻滚了起来,引出一阵咳嗽。

伊贝莎看著怀里白瓷似的人类,皱了眉,这麽弱,随便一个兽人都能结果了她。

“女天使”单手环著舒然,虽然救了她,可这姿势太难受,让她必须搂著她的脖子以防掉下去,挽起的长发已经散了下来身上的浴巾也是摇摇欲坠,若不是她拼死拽住,後果不堪设想。

舒然没有注意到地面突然的安静,那种时间停止的安静。

铎克死死的看著伊贝莎,余光扫到地面士兵一动不动的痴望,心里渗出一片yīn霾的怒火。

“把她还给我!”他不顾伤痛,一字一字从牙缝里挤出来。

“呵呵,本想著干脆杀了她,不过你现在吃瘪的样子我很喜欢,暂且让她到我那里做客吧,想要回去,你知道用什麽换。”

她狡黠的一笑,提醒道:“别妄想跟踪我,即便是你也追不上羽族的速度,也不准你们伤害我的夥伴,不然”

抬起的枪口抵到了女子娇嫩的脖子,铎克望著舒然不适的皱眉,眼底闪出不忍。

“我明白了。”他铁著脸说道。

话才落,伊贝莎就带著她飞走,几个眨眼便不见踪迹。

~~~~~~~~☆☆☆~~~~~~~~~☆☆☆~~~~~~~~~

一间雪白的实验室,四周墙壁反射著天花板的灯光,那种亮度会让人的眼睛酸涩到流泪。

但是里面的男人似乎不为所动,手握冰冷的手术刀,镇静的划开平躺在面前的女人的肚腹。

“啊啊啊啊啊啊────”女人猛地睁开眼睛,强烈的痛苦生生的扭曲了那张脸。

“醒了?”男人依旧如常,手里的刀却没停,伸进那层皮肉绽开,鲜血直流的口子里──挑出了肠子和肝脏。

“啊啊──你──你不得好死──”女人的整张脸已经绞在一起,怨毒的眼里满是血丝,接著浑身开始抽搐不停,汩汩的鲜血如同新凿的泉水,涌出她的口鼻,流过脸颊,洒满身下的金属台。

最後她仿若电击,弓起身子,瞪得大大的双目失去了光彩,几秒锺,“砰”的一声,女人的身体落回床上,停止了挣扎。

腥臭的气味弥漫了小小的空间,乍然的沈静诡异连连。

男人从头看到尾,紫色的眸底,映著她恐怖的死相,却是讥讽的哼了一声,摘掉了胶皮手套和染著大片红色的血衣,露出里面的白衬衫。

玻璃门刚打开,几名身著纯白的军官便迎上他,有两个不需命令自动进到实验室去收拾“残局”。

“阁下,七区有点异常。”一名面色yīn沈的军官靠近後说道。

他伸平双臂,任他人为自己穿衣,眼风扫了军官一眼:“七区,那个落後的乡下?”

“我们的人发现苍纥阁下调集了一个小分队,似乎要去执行什麽任务。”yīn沈的军官续道。

“哦?”男人终於有了点兴趣,眉梢轻佻:“铎克呢,怎麽还没回来。”

“这”他的迟疑换来男人若有似无的斜睨,军官吓的身子一紧,说道:“特派官还在七区。”

“特派官?老家夥给他一个名头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男人言语带著轻笑,却是让周围的气氛冷下不少。

“冥,派人看看七区想干什麽,还有下次的实验体要结实点,这次的还没挨过五分锺。”吩咐了部下後,他已穿戴整齐,白得不沾纤尘的军装上,领口的月形扣折射著紫水晶的光芒,左肩环绕的金色丝穗流苏,垂在腰际,随著他的走动划出优雅的线条。

而军帽下的眼睛,似笑非笑中凝著细碎的坚冰。

~~~~~~~~☆☆☆~~~~~~~~~☆☆☆~~~~~~~~~

她在半空中时被伊贝莎打晕,然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再次醒来已是清晨。

“嗯啊用力好棒”

用力?这是什麽怪声音?

即将苏醒时,舒然皱了眉,她抬手想揉揉眼睛,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什麽情况?她缓慢的抬头,如遭雷劈的呆住。

一个女人,被两名男人夹在中间,飞快的做著凶猛的“运动”。

因为太过刺激,舒然一下子忘了该怎麽反应,只是呆呆的看著他们。

女人感受到了她的视线,一种被窥视的快感油然而生,她忘情的大叫:“好哥哥啊用力,干死我嗯”

前面的男人全身被汗水浸出光泽,抽插的动作毫不迟疑,甚至冲後面的男人笑道:“她好像更有兴致了。”

後面的男人回道:“那就cāo死这婊子!”语气凶狠,却因为情欲声线暗哑到不行。

开始还是你进他出,几次三番後逐渐乱了顺序,不管不顾大力的同进同出,好像比著谁更快。

那两根粗黑的yáng具被女子的yín液弄得水亮水亮的,子孙袋撞在雪白的丰臀上“啪啪”作响,前面的男人明显更为温柔些,他细吻著她的脸颊,一路顺下,舔弄起滑腻饱满上的红果。

“啊啊不要不行啦雪嗯嗯好厉害啊”

後面的男人不满的把guī头狠顶进子宫口,邪邪的笑:“那我怎麽样?”

女人反手抱住他,舔著干燥的粉唇:“嗯霁也好你们都好啊啊给我”

舒然的脸腾的红了,3,3p?!虽然男女主角都是美型的,但是她实在受不了那浓浓的情欲味道,於是猛的偏过头,不再看眼前的肉搏战。

可是,不看还有声音啊,要不是手脚被绑,她真想逃出去或者捂住耳朵。

渐渐的舒然尽量屏蔽干扰,镇静下来,那叫得正欢的女人是伊贝纱,自己是已经到了她的地盘吧,这里不知道离七区有多远,那个铎克会依约救自己吗?

思此,白衣军官的俊美容颜出现在她的脑里,伊贝莎不是喜欢他吗,为什麽打伤他,又和别的男人做这样的事?

很多的问题让她明白除非他们结束,不然就没她提问的权利。

这时,察觉到一股很炽烈的视线在看自己,存在感太强,她皱眉,心理及其不舒服,就像被视奸。

抬头望去,欢愉的交合还在继续,可那叫雪和霁的两个男人却是紧盯著她不放!

雪一边吻著依贝纱的耳垂,一边眯著眼睛瞧她,十分魅惑勾人,甚至故意让她看见他肉红的舌头是如何引得女子娇喘。

而叫霁的则把脸半埋在女人的背後,拼命的顶弄她的後穴时,上挑著眼梢,眸光发亮的瞅著墙角的她,仿佛将舒然当成了身下泄欲的对象。

她暗骂二人,本就烦乱的心思生出股怒火,狠狠瞪著他们。

身上的浴巾勉强遮著羞人的部位,挺翘的xiōng部露出一片白嫩的肌肤,乌木的长发披散在上面,行成一种颓废虚弱的美丽,匀称的双腿并拢侧放,脚踝处的绳子勒出浅浅的红痕。

这种无法反抗,只能等待惩罚似的羸弱,让霁的眼神渐起疯狂。

作家的话:

如果觉得某酥写的还行,就请多投票票,谢谢支持!!

☆、羽族的家园

“霁!”雪察觉不对,低声喝住他。

雪理解自己的兄长,当他第一眼见到舒然时,心理也是咯登一下:这样的美丽不属於这个世界!即便是那些深居首理行政区的女性也比不上她的一半。

霁闭上了双眸,随著骤然的快感,迅速的释放了自己,那瞬间的空白,让他酣畅淋漓。

从有了生理需要後,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舒服,恢复清明的霁知道,这感觉不是因为伊贝莎,而是……

他再次看向瞪著他们的女子,红润的脸颊,水光莹莹的眼眸里,是满满的愤怒。

霁觉得自己的欲望在复苏……

“好爽,今天是我见过你们最勇猛的一次!”高潮过後的伊贝莎直率的评价。

雪失笑起来:“霁,看来头领对这几天的服侍都不满意哦。”

霁敷衍的应了一句,眼神开始瞟向舒然。

伊贝莎疑惑的正要叫他,雪忽然道:“我们先出去了。”说完不等别人反应,拉著霁穿戴好衣服,就走出门口。

伊贝莎赤条条的横卧在那张大床上也不遮蔽,媚眼如丝的瞄著舒然,几番上下打量後酸里酸气的说:“要xiōng没xiōng,要身材没身材,就脸还算凑合吧。”

怎麽听的这麽别扭,谁没xiōng了,难道她长得是一对包子吗!!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和她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

舒然晃晃脑袋,清了清嗓子问:“你抓我来是要换铎克什麽东西?”

“和你有什麽关系!等他来了,我就可以杀了你,看你还怎麽勾引他!”

“我什麽时候勾引他了!”这个舒然觉得有必要解释下,自己从头到尾都是被强迫的,逃都来不及哪有心思想男人啊。

伊贝莎不听,起身拿过搭在床头的外衣,随便的拢了拢,就下地向舒然走来。

她蹲下与她平视良久,蓝色的眼睛十分清透,哪还有干才沈浸欲海的痕迹?

伊贝莎手托腮张开唇瓣道:“放了你,我有什麽好处?”

舒然摸不清她是什麽心思,但隐隐觉得她其实是吓唬她,并不会真的要自己的性命,对她的敌意也仅仅是因为铎克。

只要让伊贝莎了解自己不是她的危机,说不定就能安然回到勒米村了。

“人类,别耍花样!”

伊贝莎看著那过於沈静的小脸,眯眼威胁道。

“要不,你再把我送回七区,铎克说不定现在已经出发来这了,有没有我都是一样。”

“这就是我得到的好处?”

舒然微笑:“莫非你还想留著我等他来救?”

“做梦!”伊贝莎仿佛被踩到痛处的猫,一下子就炸了毛。

舒然瞧著她,忍不住说:“你既然这麽喜欢他,又为什麽和别人燕好?”

谁知,伊贝莎反而像看怪物似的睁了眼:“我和别人上床,与喜欢他有什麽冲突?”

舒然闻言,愣了愣,想起了昨天和丽芙的对话,又问道:“难道喜欢一个人不该对他从一而终吗?”

“从一而终?”伊贝纱懵懂的重复,对这个词很陌生。

“就是一生只嫁给一名男人或者只娶一名女人做自己的伴侣。”

“你在开什麽玩笑啊,那样的话,族群的繁衍不就太缓慢了吗!”她的语气像是听到什麽天方夜谭。

舒然蹙起眉心,果真和她的世界不一样。

“你是女性人类,按照规定,可以自由选择很多配偶,怎麽会有这麽古怪的思想,前些天从五区送往行政区的一名女性人类也和你一样说什麽不要男人,婚姻自由的话,最後还不是只有接受的份。”

闻言她不由奇怪:“怎麽五区会突然出现人类呢?”记得湳蛰说过女性都在首理行政区呀。

伊贝纱好笑的看看她:“你不也是莫名其妙出现在七区的吗?”

我是被人蓄谋的穿越!想到这,一抹光闪划过脑海,可是自己没有抓到,似乎遗漏了什麽重要的信息。

“人类,送你回去呢是不可能的,邬司山离七区太远,我可不想再”

“你说什麽!!”还不等舒然想明白,伊贝纱的话震得她体无完肤。

“你说这是哪里!”

“我的部落啊”

“名字名字,这周围具体地址的名称!”

“邬司山”

舒然眼里的郁结突然变得明媚起来,她忽觉得豁然开朗,置身在了一种狂喜中。

邬司山,三百二十年前,星辰勋章最後出现的地方。

作家的话:

终於传上去了~~~某酥趴倒在桌子上,舒然拿著电话还在一个劲埋怨:“晓晓,你说这女人是不是脑袋穿刺了,那些出场的不是变态就是色情狂,不是姥姥就是鳄鱼,有她这麽恶趣味的吗?”

某酥怨念非常:“舒然,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把铎克他们叫来,让你挨个联络感情?”

果然,某女立刻消音

☆、雪和霁

邬司山应该有一二千米的高度,山脚下是连绵的茂密树林,覆盖了周围好几公里,越往山上瞧,植被反而渐少,接近山顶便只剩下了棱角分明的岩石壁,而这只是邬司山的主峰,这里的地貌是山腰相连,远处几座相似的山体也是它的一部分。

这意味著,舒然要翻的山不止一座。

“唉 ~~~~”星辰勋章,你在哪啊──舒然心中无声呐喊著。

伊贝纱给了她一套宽松的灰色迷彩军装穿,就把她留在牢房里了──主峰开凿出的一个山洞,那几乎是90°直角的山崖,让舒然只敢从洞口望望外面的天空,呆呆的看著偶尔路过的飞鸟。

大部分的羽族人住在山脚的森林里,连个打听的人都没有。

她不禁愤恨:这好比中了五百万後才发现是张过期的彩票!

“你怎麽咬牙切齿的?”伊贝纱出现在了洞口,上面一件抹xiōng下面是迷彩军裤,帅气而性感,逆著温暖的阳光,大张的羽翅轻轻的扑腾,便有几根染著光辉的羽毛摇摇晃晃的落了下来。

舒然感叹,这不就是天使吗?

“别傻呵呵的了,快过来!”“天使”不耐烦的说。

上帝我恨你。

舒然刚蹭到她身边,伊贝纱捞起那软软的身子就向後一跳,往下急速俯冲而去。

“啊 啊啊,妈呀──快停下──快停下!!”

舒姑娘的一世英名就在这毫无形象的大吼中毁灭了。

等伊贝纱撑开羽翼落地时,舒然已是头发凌乱,吓得一抽一抽的,眼角还带著泪。

“哈哈哈哈”她捧腹狂笑,也挤出了泪。

“你干脆杀了我吧!”舒然怒道,惹来其他休憩羽人的侧目。

“呵呵呵,原来你也挺好玩的,瞧你干才吓得,哈哈哈”边说还边模仿一个瞪眼惊恐的表情。

舒然气得憋红了脸,伊贝纱笑够了,慢慢的收起翅膀,那对颇大的羽翼奇迹般一点一点缩小,背部的皮肉受到挤压凹凸不平起来,最後隐没在了裸背里,徒留两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和点点血渍。见舒然惊奇的看著自己,笑道:“不错吧,是铎克的功劳哦。”

羽族的祖先几千年前就有了和人类结合的历史,衍变到今天,已经蜕去了兽型,只留下了这一双纯洁的羽翼,但是不飞行时,巨大的双翅成了麻烦,认识铎克後用他研制的特殊药物,几次试验,终於让他们成功的收放自如。

这到底是个神马世界啊。舒然听完忍不住冲老天白了一眼。

拍拍她的肩,伊贝莎朝一旁颇为宽阔的草地努努嘴:“去吃饭吧。”

到中午了,她知道人类素来体质纤弱,饿一顿都不行,心中忽然觉得自己很伟大,连人质都照顾的这麽上心。

舒然走到那架起的火堆时,其他羽人已经吃完饭,各自找了地方休息,偶尔会有多瞅她几眼的,但也仅止於此。

莫名的她对羽人有了抹好感,很礼貌的兽人啊。

“给你。”

一碗浓香的粥汤端在自己的眼前,上面撒著许多蔬菜,很美味的样子。

舒然转头看向端碗的人,隔著升腾的热气,是张颇为阳光清爽的脸,男人棕色的发丝折出浅浅的暗红,盛满笑意的琥珀色瞳孔里,分明是她的容颜。

後来,舒然时常回想起今天的一幕,金色的太阳,被风吹起的碎发,温润的青年,以及那碗令人难忘的粥汤,可惜,当时的自己并未料到事後种种,以至於让这普通温馨的景象,成了锥心刺骨的疼痛。

一眼认出他是早上和伊贝纱纵欲的,叫雪的男人,舒然马上没了食欲。

伸手想重新拿碗去舀,但闻另一头,有声音说:“那是最後一份,你还是乖乖吃了,这里只有早晚两顿吃饭时间,你错过早上,这次再不吃就等著挨饿吧。”

似乎是好意的劝告却藏了讽刺的调子。

舒然向右看去,参天树下,同样一身迷彩军装,他没有夸张的肌肉,宽肩窄腰,身形颀长,长长的宗发编成一股辫子放在了xiōng前,不同於雪的阳光清朗,他上扬的剑眉蕴含了内敛,眼神却极富侵略,像刚开封的刀子。

伊贝纱叫他霁。

早上的混乱历历在目,舒然面对了现实接过碗,低头静静的吃起来。

“你和铎克很熟?”

雪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嘴角噙著淡雅的笑。

舒然回道:“只是见了几次面,你认识他?”

“联合国高等医科导师,又身兼地方特派官,谁人不晓。”

似乎地位很高呢,舒然听得一知半解。

那带著迷糊的眼神让雪心下一动,面目更加柔和:“所有的人类女性都在首理公府,你是怎麽到七区的?”

她的手微颤,虽然不明显,雪还是看到了。

“是不是被人掳来的?”他见其半天不语,慢慢的为她猜测。

“对对对,就是被人掳来的。”舒然忙不迭点头。

“那你看见绑匪的样子了?”

“月黑风高实难辨认!”

“你又是怎麽逃出来的?”

看来,他势必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舒然抽搐著嘴角笑道:“那贼人正要加害於我,突然一个英雄拿著狼牙棒冲出来将其暴打一番,我本想以身相许,英雄却说: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又问他姓甚名谁,英雄道:大理寺狄仁杰,随後拖著那贼人翩翩而去,嗳,这样的好人,你怎麽看?”说完还犹自带著崇拜的神往。

但是显然,雪已经处在石化的状态,僵著脸久久回不了神。

於是接下来,舒姑娘在没人打扰的环境中,享受的吃完了汤粥。

~~~~~☆☆☆☆~~~~~~~☆☆☆☆~~~~~~~

傍晚正是万籁俱静之时。

“那女人疯言疯语,不知道是什麽来历,要提防著点。”霁点上一根烟,靠向身後的树干,吐出一口云雾後说道。

“呵呵,我倒觉得蛮有意思的。”想起白天她口沫横飞的叙述,雪忍不住闷笑。

明知她是瞎说想掩盖什麽,但更显得妙趣横生,这个人类……不错。

“咱们在这里调查得够久了,是时候见下他了。”霁瞄著弟弟带笑的眼眸,打断他的回忆。

“不过,烈蒙的官邸防卫很严,我们怎麽进去?”雪很快回神,说道。

霁勾动唇线:“眼下不是有个现成的机会吗?”

雪看著兄长锐利的目光,恍然了悟:“可是,她是人类”

“正因为是人类,才是最好的棋子。”

雪皱了眉,望著树影斑驳下的男人,突然觉得身体有些冷。

本以为,霁对她很感兴趣。

从小长大的血缘至亲,这时才发现,自己似乎还不够了解他。

作家的话:

某酥望著外面磅礴大雪,心想这样的天气就该在家睡觉。

嘻嘻,今天打算双更,喜欢的盆友们请投上票票支持吧~~~~

4

☆、线索

来到羽族的第三天,伊贝莎突发善心不在把她往山顶送,舒然闻此消息不能说不惊,於是问了那句经典的为什麽。

伊贝莎鄙夷外加轻蔑的看著她说:“就你那双小短腿,跑得了才怪。”

舒然不生气,真的,因为这一切是值得的。

抬头看看那与主峰遥遥相望的另一座小山,水雾的双眼中却是慷慨赴义的凛然,湳蛰啊湳蛰,我忍受著精神的空虚和鞭挞,肉体的折磨和苦难,你千万要送我回家,不然……就刨了你湳家的祖坟然後再把你埋进去,来个祖孙同乐!

她咬咬牙,跺跺脚,撸起袖子────爬山。

时间倒回昨夜────

伊贝纱飞回森林时,心情似乎颇好。於是舒姑娘上赶子和人家套起近乎。

一番恭维後,终於切入正题:“你们在邬司山住了多久?”

“不清楚,反正是很久很久。”

舒然抽了一下额角,继续温婉的笑:“那像你们这样的原住民,领地范围一定很大了。”

伊贝纱自豪的挺直了腰板:“那当然,整个沃尔兹湿地都是我们羽族的,就连五区的执政官也要礼让我们。”

舒然眼皮一跳,又是一个执政官,可惜湳蛰最後还没告诉她,星辰勋章和这些执政官到底有什麽联系。

“既然这样你们这里一定有什麽传说故事,给我讲讲吧?”

极度膨胀的伊贝纱终於觉得不对劲的地方,皱眉问:“你今晚怎麽这麽多话?”

舒然眨著眼,那长密的羽睫忽闪忽闪,硬是逼出了一股哀怨的气场,但听她无辜道:“你说我一个人质,能怎麽办,整天无所事事,就盼著听点新奇的东西聊以慰藉苦闷的青春”

“噗嗤!”一声喷笑,岔开了她深闺幽闭的蹩脚开头。

舒然往那声源一瞪,原来是雪,他正捂著嘴,肩膀如风中残叶般的狂颤。

“怎麽?你也苦闷了?!”舒然尖著嗓子叫道,张牙舞爪。

旁边的霁正拿著匕首削著一个小木棍,抬肘推了推自己的弟弟。

好在伊贝纱果然提供了个重要消息,邬司山有一种石头,每逢“青月”就会发出耀眼的光芒,她小时候在旁边的那座山见过一束神秘的光源,据说找到的人会得到神的祝福。

倒带结束────

“神的祝福”

她才懒得理会那哄小孩的说法,她只想要那块石头!

过了许久,舒然香汗淋漓的坐到一棵大树下乘凉。

少说有三个小时了,山上的石头但凡有点特别的,模样畸形的,她多少都拿起来瞧了瞧,可是,就是没有六芒星形状的。

明知是大海捞针也要试试,也想过回七区向湳蛰打听更多的信息,先不说路途的问题,她人类的身份已经暴露,要像现在这样自由行动肯定是困难重重。

“咕噜噜~~~”肚子的抗议声让舒然更挫败,早知道还不如不知道!

她从山坡上站起,望著无尽的绿色,把手放在嘴边成喇叭状,凝神,静气,深呼吸,接著大喊:“我──要──吃──肉──!!”

这是实话,从穿越至今,她尚未沾得一点荤腥。

“叮铃铃、叮铃铃”

清脆的银铛声模模糊糊从後面传来,舒然疑惑的转头去看,静静倾听著。

声音渐近,铃铛却响得频繁紧促,流落了某种慌乱之势。

嗯?舒然感到一阵不安,可是在看见那向她跑来的小女孩时,松懈了神经。

女孩有一头粉色的长卷发,桃子的脸型十分可爱,而一双碧色眼眸熠熠生辉的流转著。

舒然惊豔了一下,真是个美人胚子。

她赞赏的浅笑才微微翘起,突然就冻在了嘴角,变成一波波不对经的抽搐。

那是什麽?

那追著女孩也跑过来的独眼怪是什麽东东?!

女孩神色镇静的朝舒然迈著大步狂奔,而後面则是一只丑陋的异形野兽穷追不舍,大张著尖牙的嘴,洒下一路的哈喇子。

omg!我是要吃肉,但不是这麽丑的动物的肉哇!!

舒然想也不想拔腿就跑,心中翻出苦水:她这是招谁惹谁了,不就找块石头,也能飞来横祸?

不过这“祸事”远不想放过她一般,才跑出十几米,脚就被什麽一绊,当场摔了个啃稀泥。

她“呸呸”几声,猛地扭头,正对上一双碧绿的大眼淡定的望著她,若非偶尔眨动,简直就是樽玻璃娃娃。

“娃娃”的小手兀自紧紧抱住她的小腿,不言不语。

舒然觉得自己此时定是满头暴突的青筋!

还不等她有所行动,那只可怕的野兽已经迫不及待的跃起,向她们扑来!

当舒然看到那血盆大口时才发现怪兽生著两排利齿,和鲨鱼的一样,咬上一口,焉有命在?

破口的救命还没喊出来,一道黑影半路出现,迅捷的撞飞了怪兽已悬空的身子,滚到草丛里和它缠打起来。

这中间伴随著野兽特有的嘶吼,充斥著它们的愤怒和威慑,震得舒然五脏六腑差点移了位。

她见过野兽的争斗,但那是在赵大叔专业的解说下,品品《动物世界》而已。

这时,眼前的独眼怪被敌人一爪子拍歪了脑袋,躺倒在地,连带地面也晃了一下,随即不服气的打个转又重新扑向──舒然的眼睛赶紧瞅向另一边,蓦地一亮,好一只美兽!

作家的话:

“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舒然疯狂的摇晃某酥。

“你你冷静点,别激动。”

“你居然让我出丑!你才啃稀泥呢!”

“没、没有苦哪有甜啊别、别再摇了”

对了,某酥要感谢送礼物,送票票,还有留言的亲,只是貌似,军官之路不好走哇。

闺女,咱以後能不能不要玩爆力?

☆、美女与野兽

雪白的短毛隐隐竖起,在阳光底下闪动出一层层银亮的健康色泽,威风凛凛中杀气不断,警告著不自量力的对手:若敢进犯,必死无疑。

是一只白底黑斑的雪豹。

鼻尖的肌肉隆起褶皱,露出一口森寒的锐齿,突出的獠牙像两把尖刀,看得舒然忍不住摸上自己的脖子。

好、好凶悍。

舒然呆呆的坐在那里,没注意到粉雕玉琢的娃娃已经爬到自己的怀里,捉著她宽松的衣服,搂著她的腰,闭上眼睛,睡、睡觉?

雪豹和独眼怪再次正面冲突,双方前肢猛的腾起,扑向各自的要害。

但是,独眼怪没有猫科动物的爪子,於是它右xiōng被划开几道长长的口子,瞬间皮肉外翻。

“嗷吼──”它哀嚎一声,竟让舒然的心脏有种被揪了一下的惊跳。

它似乎很悲伤?

舒然立刻甩掉这可笑的念头,它可是刚才差点吃了她的独眼怪!

独眼怪粗喘著气息勉强站立,胜负已定,生死由命。

雪豹反而不再进攻,静静的护在舒然她们面前,那高大的身姿,带来一种安心。

独眼怪也渐渐平静,舒然忙去细瞧它,丑是丑了点,但也是难得一见嘛。

它其实有点像犬科,只是耳朵紧贴脑後不易发现,浑身黝黑壮实和狮子一般大小,最让舒然吃惊的是,原来独眼怪的眼睛是个装饰,一个圆形的黑白肉球含在额头的皮毛里,它真正的一双眼睛却紧闭成线,莫非是这里独有的品种?

可能是她目光过於“赤诚”独眼怪的头一下子转向了舒然。

明明是看不见的,它靠什麽确定的目标呢,算了,反正这个世界已经不可理喻了。

她如此安慰自己。

“呜呜呜──”雪豹拉开架势,再次呲牙警告。

独眼怪还是默默的,最後才一瘸一拐的转身离开。

雪豹直至闻不到它的气味才回首望向她俩。

红宝石的兽瞳,闪烁著一丝新奇,它慢慢的走近几步,微微压低脖子,看了看舒然,试探著抽抽鼻尖,想知道她是哪个族群的雌性。

原来刚才那一个摔跤,让舒然的脸上沾满了泥巴,瞧不出真正的模样了。

一缕甜甜的香气让雪豹微怔,它摆一摆毛茸茸的圆耳,又凑近几分,这味道真好闻。

舒然强忍著没去摸上那带著黑边的白色耳朵,和眼前的大猫对视,它眼头的位置延伸两条黑色的毛发,是猎豹特有的“泪腺”标识。

不知怎麽,这红色的眸子有点眼熟。

忽然,脖子传来一股湿热的舔舐,她倏的硬如石块。

雪豹舌头上的小倒刺,刮过那软嫩的肌肤,带出一片红痕,它眨下眼,又舔了一下。

野兽满是雄性张扬的味道围绕在她周身,舒然脑子开始晕乎乎的,它不会是要吃了我吧。

可是野兽除了舔弄并无其他动作,反而是鼻息越来越重,大有扑倒舒然之势。

扑、扑倒?!

她不好重口味的!!

一个激动她抬手去推,可是雪豹不死心的调过脑袋去品尝另一面的雪白,拉拉扯扯间,她已经裸出大半的香肩。

“不要”舒然被添得呼吸不稳,娇躯微颤,甜糯的声音有点哑,是道不明的动听感性。

雪豹晃动耳朵,红眸染上一层浓郁,到底是哪一族的雌性竟这样诱人?

长长的舌头顺著她的脖子,一寸一寸的往下舔,这样的娇弱让它恨不得立刻与她交配,可是也正是这样的娇弱,让它忍著冲动,只想温柔爱抚,多麽柔媚的身体,生怕弄伤一点。

一只健壮的豹子正将一名女子纳进自己的xiōng前抚弄,那场景实在是香豔刺激。

“叮铃铃~~”铃铛的声音像盆冷水浇醒了雪豹深陷的神志,他恍然一惊,身体向後一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丧失了警惕,如果刚才有敌人或低等兽埋伏的话

舒然慌忙将上衣拉好,到现在还有点不可置信,自己被只野兽非礼了~~~~

女孩睁著眼,手腕上的心形铃铛,精致小巧。

她直勾勾的看著它,直把雪豹看得如坐芒刺。

然後它再次上前,用嘴轻轻刁起女孩背部的衣角,仰头一甩,让她骑到自己的身上。

咦?他们认识?

雪豹又深深的看著那脏污的小脸,眼里是点点星芒。

就在舒然要起**皮疙瘩的时候,它忽的转身,一个帅气的跳跃,就到了十几米远的山坡下,毫不迟疑的跑掉了。

那只雪豹,是个兽人吧?

~~~~~~~~~☆☆☆~~~~~~~~~~☆☆☆~~~~~~~~~~

白色矫健的影子飞快的穿梭在树林之中,当杂草遮盖的路慢慢变成人为修葺的石子路再到平滑的公路时,雪豹知道目的地就要到了。

果然,不过十几分锺,一排三米高的铁丝网,矗立在一座水泥钢筋的围墙外,它纵身一个灵活的起跳,便翻越过去,升降式的城门旁,一排哨兵见到它,抬手敬礼,雪豹减慢速度,微微颔首後又继续自己的奔跑。

穿街走巷,行人没有多看它一眼,倒是它小心翼翼的躲著正道,间或停下看看背上抱紧自己脖子的女孩,确定无碍,又绕了两个胡同,来到一栋白色的三层别墅门前。

作家的话:

谢谢teng2011的支持和csr0026的礼物,咳咳,目前露过脸的男人似乎多了,接下来某酥要著重针对其中几个进行感情描写,雪和霁的戏份也很重,然後铎克会归来~~~~再加一两个新人,唉──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哦对了还有,第一枚星辰勋章快出现了,剧透的很多了吧  嘿嘿

☆、伏笔

镂空雕花的拱形铁门虚掩著,它举起肉肉的爪子推开,扭身缓步进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中间六芒星的花坛,里面正开放著色彩斑斓的植物,香气扑鼻,它忍不住扑哧的打个喷嚏。

太浓了,马上又想起干才山坡上那个雌性的淡淡味道,禁不住心摇神驰下。

明明离开不久,它却开始想念她了。

别墅的石阶上分站著两排身穿黑色制服的军官,严谨端正的一动不动。

临近它的那名军官露出一丝笑容,唤道:“上校”

这时一阵微风顺著别墅的方向刮来,他脸色立刻闪出古怪的表情,不止是他,其余的守卫也都身子轻颤一下,眼睛开始往雪豹身上瞄。

它毫无所知,点下头,拾级而上,消失在了别墅的门内。

有人轻呼口气,似是解除了某种压抑。

那名和雪豹打招呼的军官忍不住拽了拽领带,xiōng口因突然闻到长官身上的甜味而升出的热烫,让他无所适从,长官是去了什麽地方,沾上这种气味,从来没闻过呢。

一时间,竟出了神。

别墅里面装饰豪华,却不是那种奢侈,偏向素雅的色调让整体显示出清冷的高贵。

雪豹没有往楼上去,走到正厅摆放著能容两人横躺的沙发,抖一下背上的肌肉,女孩就躺在了那宣软里。

任务完成。

“辛苦你了,龙迪。”这音质就像冬日初融的泉水,叮咚悦耳,配上男子成熟的声线,悠悠扬扬的化去了室内那份薄凉。

雪豹退到一边,低著头伏下前身致礼。

“不必这麽拘谨,你把薇安带回来,我感激不尽。”

黑色的高帮军靴从楼梯口走了下来。

往上瞧,笔挺的墨色军装上,袖口领口缀了金色的六芒星,同色的丝穗流苏从左xiōng口的双翼金属徽章搭在肩章下环绕著静静垂在主人身侧。

男人没有戴军帽,红色的头发,热烈如火,唯有额前的刘海稍稍卷曲斜在脸庞,隐约挡住了右眼的视线。

他坐上沙发时,举止静静,望著女孩沈睡中也不安稳的模样,眉头聚拢一点。

“她这次是跑去了哪?”

雪豹蹲坐在二人身前,尾巴轻甩,指指沙发扶手上雕饰的人首双翼兽。

“伊贝纱的领地?我就知道。”男人无奈的揉揉太阳穴,忽的,空气里飘过丝缕浅香,带著微甜。

男人金色的瞳孔猛地一缩,他熟悉这味道,这是

他看向雪豹而对方的红眸坦然透亮。

男人的嘴角弯出弧度:“下去休息吧,那麽远的路程,我再次表示感谢。”

望著它悄然无声的离开自己的府邸。

男人眼中才撤下平静,那浮出的苦涩,缠绕上他的俊脸。

刚刚的香气,让他再次忆起曾经过往,女人的一颦一笑直至现在仍是心底的痛。

他抚摸女孩的发,低声喃语著:“越来越像你的母亲了”

~~~~~☆☆☆☆~~~~~~~☆☆☆☆~~~~~~

今天归来的伊贝纱很不寻常,她如同相似甚久的闺蜜般挽著自己的手臂不放。

“什麽味道?”她忍不住抽动鼻子。

她本能的想到那只雪豹,洗了这麽多次居然还会被闻到。

舒然满头黑线。

伊贝纱倒也不在追问,毕竟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和舒然说。

两个女性挑了个僻静的地方,伊贝纱甚至脱下自己的外套扑到草地上,邀请她坐下。

事有反常必为妖!

舒然不动声色的顺著她坐下来,想看看她到底在做什麽打算。

起先,伊贝纱就是看著她笑,笑得风和日丽春光明媚,差点闪花了舒姑娘的眼。

然後是重复的审视,从上到下从左到右,连头发都拿在手上盯了许久。

“你在看什麽?”

“你没有头虱啊。”

这话雷得她一阵抽搐,不要误会,她是在愤怒。

“我得脏成什麽样能生出虱子啊!!你到底有什麽话,快说!”

伊贝纱闻言反倒露出一丝羞怯,见她如此,舒然只觉得心惊肉跳。

铎克已经进入第五区了。

想起早上烈蒙告诉的事,她是喜忧参半,看来他是真的会把这人类救回去,可是她能留住他吗,那次的射伤,是因为他全部心神都在别处让她有机可趁,论实力,她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伊贝纱真的好喜欢好喜欢铎克,每当那双冷漠的灰色眼眸看著她时,她必须用尽力气才不至於扑进他的怀里。

“伊贝纱?”

舒然疑问的把手放到她肩上,那双夜色的眸子轻轻泛著光亮,一点迷蒙一点柔。

她不是坏女孩,自己甚至有点喜欢她那种偶尔的可爱,所以才总是逗她。

“舒然,我不和你拐弯抹角,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她看著伊贝纱严肃的蓝眸,反倒不紧张了,原来是有事相求。

虽说自己是被掳来的,但伊贝纱并没有对自己做过过份的事,短短几天舒然也有些了解她爽快的性格。

“说说看。”

“你会哄小孩吗?”

舒然一睁眼,想了一会,最後吭吭哧哧的应道:“还还行,怎麽?”

伊贝纱眼里冒出一丝精光,说:“那你一定也知道怎麽管教孩子了?”

孩子就没有一个是好管教的,吃力还不讨好,这是舒然第一个冒出的念头。

“伊贝纱,你要我帮的忙到底是什麽?”舒然问。

她闻言沈吟良久,最後才下定决心的说:“我有个远房亲戚,那孩子有点怪,我想身为人类的你或许有办法帮忙。”

作家的话:

传的有点晚了,没办法这几天在弄工作的事,有点心力憔悴啊~~~~~~

☆、第五区

舒然被抱在伊贝莎的怀中,耳边呼啸的大风刮得她有点疼,她尽量缩在女头领的怀里,乖巧的如同一只小猫。

伊贝莎高展著!翔的羽翼,看看舒然,眉毛微皱,她温顺的样子连她这个女性也忍不住想保护,心头暖洋洋的感觉是少见的第一次。

更不要说荣华大陆的雄性了。

念此,眼底有了一抹明灭。

又往葱郁的树林去看,羽族本就数量稀少,加上近亲繁衍,大部分的羽人视力都受到影响,伊贝莎是侥幸的,并没有遗传到这个弱点,她清晰的看到那片生机的茂盛中不时闪过两道黑影,像极速的闪电,与天空中的她们并驾齐驱。

不消半天光景,五区的政府指挥署就出现在眼前了。

巨大的塔楼就像一个点,周围的建筑都围绕著它呈放射状布局。

大部分的楼宇不是很高,全都带有哥特式的尖顶,伊贝莎选在一个小巷子里降落。

“哇,这里好像中世纪的伦敦。”舒然拽拽身上的披肩左右环顾。

“在这等会吧,他们很快就会找到我们。”

本来想把这次当作放假的舒然,小脸垮了下来。

“你就不能找别人看著我,偏偏挑了那对色情狂?”

直到现在她仍然很在意被虏那天看见的事,像根鱼刺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雪和霁主动向我请缨,我怎麽好意思拒绝。”伊贝莎对答如流。

“他们不是你的族人吗,你说不行,他们还能来硬的?”舒然不放弃道。

她摇摇头:“他们是流浪的猎人,正巧路过邬司山,我觉得他们身手不错就雇佣了段时间,原则上没有任务时他们是独立自由的。”

舒然一怔,猎人?

伊贝莎看著她略有呆滞的眼神,叹口气:“就是通过合理或等同的价值交换,接受雇佣的职业。”

舒然大悟,原来他们就是个打工的。

“人类小姐对我们很感兴趣?”

温温的嗓音随著脚步走近她们。

可不正是二人讨论的那对兄弟,雪和霁。

换下迷彩军装,雪穿著白色长裤,配上天蓝色的柔软长袍,“v”形的领口露出漂亮的锁骨,银丝腰带系出一个结,好不优雅闲适。

而霁一件开襟外套,黑衣黑裤,透著拒人千里之外的桀骜。

“你们是哪个族的,光用脚就能跟上我,不简单呢。”

“头领过奖,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也当不了‘猎人’,更遑论雇主给予的责任。”

话说完琥珀的眼睛别有用意的睇到舒然的脸上。

可惜舒然全部的精力都被外界吸引,只见她东瞅瞅西摸摸,自己玩得到很开心。

“今天是青月祭,人会很多,你们一定要守好舒然,如果成功了,我就引荐你们进鹰鹫军团。”

话到後面,伊贝纱压低了许多,带著复杂的神色看向巷口那无忧无虑的女子。

“又不是要她的命,你不需内疚,再说请她‘帮忙’的这件事,对你和她都是最好的归

宿。”

雪温柔的宽慰,让伊贝纱放下不少心理负担,只是那淡淡的抑郁不曾散过。

“喂,你们走不走啊,我要到那边去看看。”

舒然隔著不远向他们挥手叫道。

“她太招摇了。”霁不悦的皱眉,雪还是挂著笑意,抬脚向舒然靠近,等站到她面前时,才从衣兜里抽出一方绣著花朵的锦帕。

舒然还没弄懂他的意图,就突然被一阵冷香环绕住了。

那是雪的味道,按说一个男人有香味已经很让人受不了了,但是他的却不同。

舒然的鼻尖轻触了带著男人体香的白色帕子,雪修长的双手在她脑後细细的系好,这种几乎相互依靠的暧昧拥抱让舒然本能的红了红脸,所幸,锦帕已经遮挡。

“你真是个特别的人质,想著玩却不愿逃跑。”系好後,他贴著她玉润的耳根,一张一阖的说道。

那喷薄的热气惊动了舒然,她立刻侧首看向他,也不管两张脸可闻鼻息的距离,只想看透他眼里蕴含的深意。

但,什麽也没有,仿佛只是随口的玩笑。

“不要发呆了,走吧,你不是要去街上看看吗?”霁踱步来到雪的身边说道,顿时,两名气

质迥异,可出色非常的男人就那麽站在舒然的眼前,说不出是近,还是远。

宽宽的街道上,熙攘的人群身著各色衣袍,流连路边的表演和货摊,吐火、吞剑、魔术,眼花缭乱的彩球,就像一场盛大的嘉年华。

“因为五区大部分的种族是羽禽,先代的信仰图腾就是月亮,所以这个青月祭备受重视,在这个节日里,你可以尽情向月神许愿,都会得到眷顾和祝福,如果是物质需求一类的,那被许愿的一方只能同意不可以拒绝哎,舒然?!”

伊贝纱一个错眼不及,就见小丫头跑过人潮汹涌的街道到了一家熟肉食店的门面,瞪著冒绿光的眼睛说:“给我一份五花焖肉!”

胖老板先是一吓,随後见是顾客,笑眯眯抖著八字胡问:“小姑娘要多少啊?”今天是大节,尽管要白送买卖,老板也大度的开了张。

那双雾蒙的大眼眨了一下,老板手里的刀当即不稳的掉在桌案上,他咕咚咽口口水,忽然发现小姑娘的体型玲珑纤细,浑身透著水嫩,与他家的母老虎是真真的比不了。

“我要”

她还没发出其他音节,忽然,嘴巴被捂,衣领一拽,向後栽倒进一个满是香气的怀抱。

“打扰老板了,我家小妹什麽都不要。”

雪人畜无害的招牌笑让胖老板到口的埋怨堵了堵,这雄性长得还真是温文尔雅,如斯样貌难道是凤雀一族?

“没关系没关系,有机会招呼招呼小店,保证给你最实惠的价儿。”

“一定一定。”雪的眼睛眯缝著,拖著“自家小妹”再次走进人群。

霁站在街道的树荫下,这是他的习惯了,他习惯躲著阳光,到了有点讨厌的地步。

望著弟弟托麻袋似拉回的女子,他的眉松开些许。

“我要吃饭,我饿了。”她挣掉雪的手,贼心不死的往肉铺瞧,肉,肉啊,就那麽没了,白给的呀~~~~~

雪无语半晌,想不到就算遮了脸还能这样引人注意,还好,自己身上调制的香料暂时掩盖了她的气味,不然会更糟。

“放心,等到了我那亲戚家,够你吃的。”伊贝纱豪爽的揽上她的肩头。

舒然看看这位瞅瞅那位,应该是什麽地方不对劲的,又一时找不到哪里奇怪。

哄小孩子?要不是伊贝纱提到的那个诱人的条件,她才不会接受这份苦差事呢,现下既然也派人看著她了,她就先玩一番再说。

隔著远远的街角,有四三个谨慎看著热闹繁华的高大男人,他们身著墨绿的斗篷,看不清脸面,而其中披著白色风衣的人,体型略有单薄。

作家的话:

谢谢心瞳瞳的巧克力,还有jiamian的“震惊”的留言,咳咳,我理解你的心情,毕竟在荣华大陆,以舒姑娘的条件,实在不必和仍念旧爱的已婚男人有瓜葛,舒然也是这麽想的,可是她是要回家的,要回家就得有勋章,勋章和谁有关系她就得和谁处好关系,此时的舒然觉得自己就是一外人,一走了之还见得著谁啊?所以我要让她慢慢融进这个世界,让她意识到自己到底对这些人有什麽意义,而军官们又会因为她做出什麽惊天动地的事

呃不小心又剧透了

5

☆、青月之乱

“长官,长官?”其中一个唤道白衣人。

“我好像听见她的声音了。”他抿著薄唇,冷幽幽的眼睛远望梭巡。

部下自是知道他说的是谁,露出苦恼,在他们耳中哪里都是声音,乱的像一锅热粥,根本分不清谁是谁,是男是女。和沈静的七区真是不一样,要不说,鸟儿就是呱噪。

那人最後做了一句总结。

“长官,我明白您著急找到尊下,可咱们已经到五区有些时间了,按分区之间的通法,您该去当地执政官那里报备。”尊下是对女性人类的敬称。

“”白衣人正是铎克,那夜因为舒然被掳走的焦急,他直接要求苍纥调遣一批小队前去要人,毕竟是在七区丢的,身为执政官的苍纥也难辞其咎。

“再等等。”他觉得刚才已经听到那女子的声音了,但是嘈杂的环境使他不能确定,心头开始烦乱起来。

就在这时,一群穿白袍系红色腰带的男人闯进人群,强行开出一条道,那景象好似被摩西分裂的海面,汹涌翻滚的海浪,只能无奈的顺由力量的驱使。

人群发出各种嚎叫,有委婉的,有粗哑的,也有尖锐的。

舒然他们受到波及,四人被冲得不见方向。

她娇小的身子随水逐流时,手腕忽让一股力量稳稳的拽住,舒然抬头,那和雪相似的琥珀色眸子锋芒尽射的照进眼里。

是霁!

他不为所动的像磐石般定立在那,仿佛从开始就稳固的在此等待。

“又是凤雀的希娅,每次青月她都要闹一闹,真受不了。”

“听说她又圈养了好多雄性,这次八成又是‘狩猎’来了。”

“谁让人家血统纯正,又长的漂亮呢?那麽多雄性还满足不了她,夜御数男啊”

舒然在一边听了汗一汗,八卦果然是永恒的主题呢。

并排的妙龄少女们手执花篮,跳著整齐的舞蹈,慢慢晃进他们的视线。

她们虽长得不出众,但胜在姿态曼妙,豆蔻年华,脚上的铃铛叮叮作响,秀满花襟的马甲,露出一双双藕臂,短小的同色裙子,伴著长长的飘带,时上时下,细小的腰肢,也如蛇一般,扭曲著,盘旋著,做著各种各样,美丽而近乎诱惑的动作。

少女们一边舞走一边向天空撒下美丽的花瓣。

圣母游街啊~~~~姑娘们你们是白莲教的吧?

紧随其後的是顶宽大的撵轿,八个肌肉喷张的男人裸著上身,xiōng口纹著狰狞的青色兽面。

“哗啦,哗啦”

男人们的脖子上都锁著铁圈,三指宽的粗链子挂在撵轿的四周,因为行进的动作撞出了沈闷的响动。

舒然见此,皱了眉尖,虽说已经大概明白了这个世界过於严苛的等级分化,可是仍免不了不舒服。

“停下。”软软的女音从层层垂落的纱幔里传出,男人们依言站定,卑微的低著头。

一只柔荑轻轻撩开了帐子,露出一双媚眼,按照舒然的世界评定标准,这少女尚算清秀佳人,红发褐眸,纤眉小脸,可惜给自己装扮的过分浓豔,反倒失了味道。

她招来一位侍女将纱帐盘挂好,一身暴露的纱裙,让现场的雄性眼睛都直了,偶尔有几个被女伴掐肉瞪眼换回神志的,也还在频频打量。

那纱裙在往上一点就过了,再往下一点就超了,这尺寸拿捏的,真好。

舒然不禁这样想,似是意识到什麽,清亮的眼神转到霁的脸上,原本以为会看到他色欲熏心的表情,结果他只是淡漠的四下寻望,全然没有朝撵轿的方向看一下。

少女大胆的在两边的人群里傲慢的看著,引得一众男人便争先恐後地吹著口哨,嘻笑不休。

可惜,她的眸子不会在哪个男人脸上停留很长,都是匆匆一瞥。

最後把上身半倚在白色毛绒的软垫里,随意的挥了一下:“去吧。”

前面那些少女再次舞了起来,长长的红发,纷纷甩出一个个漂亮的曲线,伸展的双臂将篮中的花瓣全部抛向了天空,一时间街道上天女散花的烂漫缤纷充满各处。

少女俏丽的舞跳深入人群,不知是要弄什麽名堂。

“这是要干什麽?”舒然喃喃低语,心里带著好奇和一丝兴奋,张著一双极美的眼睛垫脚看。周围有几人听到这细细的软语时,都转身去望,暗道,这声音就算是五区最好的歌姬也赶不上一点。

可是一抹无形的威压扑向正要意图贪瞧舒然的雄性们,他们浑身一颤,眼睛一调,便对上她身边肃杀霸道的霁。

窒息的威压是这个男人传出来的!

他冷光烁烁的的瞳孔突然收缩成竖线,那是大型食肉动物特有的兽瞳,雄性们一僵全部打消了继续窥看的欲望,摆正了自己的身心。

谁都没注意就在这时,一位花襟少女走著轻碎的舞步慢慢靠近,随著她的走动,行人也退让出一条路。

少女越往舒然的方向,眼睛越是明亮,那里带著三分春意,加上嘴角魅惑的笑意,让舒然感到她是冲他们来的。

显然,霁也发现了少女的意图,他的眼睛已经恢复正常,拽过舒然低喝:“走!”

舒然偏在此时不听话:“她好像看上你了?”语气里是无尽的幸灾乐祸。

霁瞪著她,反在那双含笑的眸子里怔愣,就是这一瞬的功夫,少女来到他们的周围,旋转著腰身,无限风情的看著霁。

舒然望著他有点发黑的脸,真想大笑出口。

“她们这是在为那个叫希娅的女兽人挑男宠,你给我惹了大麻烦。”

“会吗?其实男宠也是很有前途的职业呢,你看周围多少男人在羡慕你啊。”舒然说得满面笑容,抬头望著霁,从相识以来,这是第一次对著霁展露如此美好的态度。

霁不由得深深看著那世间最美的翦瞳,里面漾满星光和自己的倒影。

莫名的,他柔了眉梢。

作家的话:

“美男也会是祸水啊”某酥发出这样的感慨。

“去一边的吧,到底谁是主角啊?!”舒然不满道。

“是您,是您”某酥弯背哈腰。

☆、又一个俊男

少女见眼前的男子连瞅都不瞅自己,一个劲只看著蒙著脸的女性说话,脸上有丝挂不住,随後羞恼的盯著舒然,真真是无妄之灾。

“可以了。”撵轿上的少女又是一声,众少女果然静立不动,微喘的xiōng部起伏著一阵阵rǔ波。

没被选中的人群都退到了一边,这让舒然看清了眼前的情况。

十几位少女都各站在一名男性身边,这些人长得都是清秀俊逸,不过最出色的却寥寥无几:右前方街角一个披著白色风衣的男人,虽遮著脸,但气质高雅,应当是不错。

然後是正前方的雪,他竟然被挤到那麽远的地方,正苦笑著望著舒然,修长的身躯卓尔不凡,看似亲切的脸上又透著凉凉的倨傲,确是美男子一枚。

她又寻了一番,最後一名是和他们一个方向的,那男子黑发黑眼,英俊深邃的面庞上是轻蔑的嘲讽,柔顺的发丝安静的贴著额角,眼眸深处有著灵动的慧光,一瞧就是极聪明的人。

他穿的不是当地的服侍,竖领笔挺的黑色短外衣,一截藏蓝的内衫露在腰际,下身著宽松的同色迷彩裤,厚底的皮靴,这一身狂野而突兀的模样显示这人不是出身行伍也是不个好惹的。

可是,舒然更奇怪了,他有一种气质,那种和理智完美结合的沈稳气质,越显得和周围兽人不同起来。

霁顺著她的目光也看了过去,正巧对上也徐徐望来的黑发男子。

霁的眼底倏忽就是一道乍亮,又飞快的烟消云散,不得谁人看出分毫。

黑发男子显得倒是平常,调高一眉,梭了霁一下,本打算收回视线,却被後面探出身子的女子又引了过去。

舒然见帅哥陌生的打量,礼貌的笑了一下,就收回歪著的脑袋,不再瞧他了。

希娅右手支额,再次如同女王般的睨视一遍选出的男人,和舒然预选得一样,白衣人、雪、霁、还有黑发男,让她有了一股占有和兴奋的眼光。

她弹坐起身,笑了出来:“今年真是月神恩赐,竟有这麽多的俊朗男人,来吧,和我回家。”

那动作,那语态,九成是把这些男人都当窝囊废了吧,舒然不赞同的摇摇头,想我等言情小说泡大的人物都知道,女人征服男人,不外乎小白那种单蠢,妖女那种勾人,仙女那种清高,总有一款会让男主心动,上来就摆谱,那麽你就会不靠谱。

面对希娅的指示,除了剩下无法反抗的,最出菜的四位一动不动气定神闲的继续站著。

有志气!舒然心里赞了一句。

少女希娅知道这几个一定都有些本事,也更有挑战,想得到他们的欲火烧的更旺了。

黑发男是第一个有所动作的,他哼笑一下:“愚不可及。”当真是把人家大小姐从里到外骂了一通,舒然立马将他归为毒男那一类。

希娅气得浑身发抖,见男人甩都不甩自己转身就走,愤怒的弯腰把一条铁链解了下来,喊道:“给我抓回来!”

那得到自由的肌肉男,原本低垂著头,像根木头,可是听到命令後猛地抬起,身子沈沈的蹲下,紧接著像弹簧般跳出去,直直的奔向黑发男。

惊人的速度弄愣了舒然,一旁的霁看出什麽,低语道:“居然是变异种”

“那是什麽?”她很自然的问。

“你可以叫它们怪物,因为它们甚至不能称之为兽。”雪慢悠悠的从对面走到了二人身边。

“是些疯子愚弄下的产物。”雪的语调变了变,像一个发涩的琴键,打乱了原本的悠扬曲子。

霁看向他,他也望著兄长,一时静默,其中暗藏的隐晦不足为外人道。

舒然撇过头,好吧,那一刻她承认自己想歪了。

“砰──”巨大的物体坠落的声响让在场的人都倒吸口气。

黑发男不知用了什麽方法,竟让那大块头甩出十几米远,而他的手里则多了把金光闪闪的军刀,冷锋坚韧,和他染著怒气的眸子交相呼应。

“是是人类!

“天啊,是位有军阶的男性人类!”

人群如果是锅油,那麽它已经炸出花了,不要忘了他们还是群鸟──

希娅眯起眼死盯著黑发男,怎麽也料不到会招惹这麽个烫手的山芋,可是在瞧到那帅气英俊的样貌时,心里蓦地又一软,如果真能得到他眼珠转动几下,便笃信神秘的笑了。

回到人群这边。

“你觉得他怎麽样?”雪温和的看著呆呆望著突变的蒙面女子。

“不错。”

“怎麽个不错法?”雪继续问,霁也有了听下去的兴趣。

“够、锋、利。”

雪闻言有点不乐意了。

“又不能当绞肉机,有什麽用。”

“话可不能这样说。”舒然终於转了头,眼睛贼亮贼亮的。

“那刀如果切五花肉,保证能薄的和蝉翼似的,还完美的保存了品相,无论是烤,是炖,皆是上乘佳作啊!”说完还不可自制的咕咚一声。

霁还在雪发愣时,破天荒的弯了嘴角。

“原来你说的是那把刀?”雪无奈的扶额道。

“你以为呢?”舒然反问的理所当然。

“闹够没有!”

她吓一跳转过身,黑发男怒发冲冠为红颜啊不,杀红颜啊。

只见他左手反拿武器,眉头紧皱的瞪著轿撵上的希娅。

“想不到你竟是个人类,嗯我还没尝过男性人类的滋味呢,不知道你在床上是不是也这样威猛。”

希娅露骨煽情的yín词浪语让黑发男彻底青了脸,他太阳穴突突的跳,怒极而笑。

“怕你没有那个命!”

“今天是青月祭,外来的客人,你难道想亵渎神灵吗?”

希娅优雅的靠向软垫,极其魅惑的翘起红唇。

黑发男一怔,当真如熄了火的引擎,站在那只是冷冷的注视她。

希娅见他这样,脸上有了喜意,循循善诱著:“青月之夜,月神会降临世间,她善良的旨意谁都不能违背,如今我向你索取,那麽──你只能接受!”

黑发男皱著眉,眼里明明灭灭的沈吟著。

“这种虚假的传说也能信?”舒然不解的嘟囔。

“不得不信,千百年来不光是兽人,连人类也遵循各地的祖制传统,从未有谁破过例,这下,有他受的了。”

霁双臂环xiōng,似有似无的笑著说。

舒然忽的有点同情黑发男,毕竟是和自己同族,在这茫茫异世,还真有那麽点他乡遇故知的感慨,先前觉得他的气质出众,没料到,竟因为他是人类。

“就是陪你睡一晚?”黑发男倒是开始悠哉了,边收军刀边问著。

“不,我要你做我的守护军官!”

作家的话:

总算和标题扯上关系了,求留言哦!!

上传时我正听著《爱情公寓》,调子还不错,正好还是男女混唱,不知道能不能加进这里,变成一个温馨情节,该是谈谈情说说爱的时候了~~~~~

☆、守护军官

呦,听名字很霸气啊。

舒然心道。

可是雪和霁还有那黑发男具是一脸惊讶,还带些“你这厮脑袋没发热吧?”的眼神看著希娅。

“你再说一遍?”黑发男掏掏耳朵,一度以为自己幻听了。

希娅被他蔑视的气红了脸。

“你就装傻吧,哼,今天只要你以血为誓,我还怕你会反悔吗!”

黑发男忍不住哈哈的长笑数声,仿佛听到什麽天大的笑话。

“连人类女性的邀请我都不放在眼里,你一个低贱的女兽人还想妄图守护军官,可耻、可笑。”

这话引出了连锁反应,很多兽人眼里冒著怒火瞪著这口无遮拦的男性人类。

从来温润的雪,也脸色发冷,可见男人犯了禁忌的众怒。

你说你这小夥子,杂这麽没眼力见儿呢?

舒然暗暗为他著急了一把。

他斜眼望著周遭的变化不以为意的说:“世人皆知,只有为值得的大人或尊下,才会有人自愿献上忠诚和生命的契约──那就是守护军官,永世只此这一位主上,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他言语中,开始升华出一股傲然凛义,和不可轻视的神圣。

又转向希娅,换了一副神色问:“你值得吗?”

“值不值得,你‘试’了不就知道?”希娅还是那种轻佻的样子,完全没有领会到那言辞的真意。

“要不说,人类高等的情商是你们低等的兽人一辈子都无法超越的极限。”又是恶毒的一句。

但这次兽人们不但没有更愤怒,倒有些羞愧气馁的垂下头,躲避男人的扫视。

兽人的进化不完全就变现在这,没有人类那种深度的感情体会,例如悲恸,亲情,和爱情。

他们更多的是随著本能,那种生死伦常他们只认为是最普通的世间变迁,不会有过多的留恋和细腻的情绪。

舒然隐隐觉得这位同胞做的有点过了,这时肌肉男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又想和男人对打。

她看到他眼里的杀气,下意识的脱口叫住:“何必做成这样?”

一时间,现场所有的眼睛射向她,就连那披头散发的肌肉男也不再动,舒然这才意识到闯了大祸。

她不知道为什麽就是想劝一句,也许生或死对他们这里并无什麽意义,但舒然就是不想他杀人,可能因为他是人类,目前为止她唯一遇见的人类。

黑发男转过头,认出是刚才对他一笑的蒙面女孩,那微弯的眼睛还在脑里,他稍缓了一下,道:“分明是他们咄咄逼人,凭什麽我要高抬贵手?”

大家的注意都在二人身上,没注意到街角那白衣人听到对话时猛然一震的身子。

“既然你有能力走,干脆别管这麽多快快离开吧。”她还是劝。

“你是再让我逃?”男人脸色透出危险的气息。

舒然头疼起来,这人,怎麽是这样油盐不进的主儿?

“你多虑了,她是好意,你若不愿,谁都不会勉强你。”到最後雪出来圆场,顺便抓回舒然放到霁的怀里。

那明显保护的举动触发了男人的兴趣,既然已经淌了浑水,不如浑水摸鱼。

他邪恶的一笑,说道:“兽人的邀请我不稀罕,倒是”

那双点墨的眼睛紧紧的盯著娇小的舒然:“这位小姐可有兴趣与我缔结守护契约?”

一时惊起千层浪啊!

雪和霁不理会此起彼伏的议论好惊讶,瞳孔沈沈的的望著他。

希娅是最激动的,她算计好的美事就这样飞了,本想借著青月祭捡个便宜,那可是人类啊,若真能成为自己的守护军官该是多麽令人羡煞的景象。

她咬牙怨毒的瞪著舒然。

舒然从来没觉得霁的怀抱是如此的安全,她脸朝里,不闻外面的**飞狗跳,默念著和我没关系。

“小姐,听你的声音就是个美人,不如就让月神为我们作证,如何?”

男人火上浇油。

雪悠悠笑道:“你的提议很好,可是为了摆脱麻烦而硬拉别人下水的行为,不该是人类所为啊。”

一语戳穿他的yīn谋,舒然咸鱼翻身,从霁的怀里跳出来,得意忘形:“你不是要签吗,来呀,来呀!”

“咳咳”雪尴尬的干咳几声,又把她推了回去,然後换回雷打不动的官方微笑看著男人。

“怪胎!”男人气得只憋出这麽一句。

好好的青月祭,怎麽到後面就被这几个外来人搞得乌烟瘴气?

五区的民众唉声叹息的摇摇头,突然,天空绽放出朵朵美丽炫彩的烟花,即使是白昼也晃动人心。

这短短的空隙,短的只有几秒锺。

舒然觉得有什麽在靠近自己,带著一股轻风,她转了身时,雪已经倾身向前和那突然出现的白衣人打了起来。

他利落的横劈扫腿,哪有素日里的文雅,处处狠厉非常,没有长期的训练实战绝不会有这样的身手。

白衣人开始接的不错,但往後便有些吃力,不得已,他的手探向腰间,一个抽出的动作随著一抹银光划开了雪xiōng前的衣料。

是一把银丝琉璃的军刀,洁净刀柄上,镶嵌了一颗透明的琉璃球,不停的折射周围的色彩。

雪看看自己的衣服,又望著白衣人手里的刀,已经确定他是谁了。

部下已经赶上来,白衣人却在这时,身子跪倒,若非手里的刀支撑,他怕是已经躺在地上了。

“又,又是一位高等军官?”

以往能见到一位就很难得了,今天居然一下子出现两位!呃那个男性人类哪去了?

早在烟火炮响的空挡,黑发男就一溜烟的离开了。

“长官?你没事吧?”只是因为回去通知剩下的人准备去五区的政府报备,再回来就看到长官已经和人大打出手了。

部下觉得自己没有尽好责任,想扶起自家长官快些去医疗署。

“铎克!”

这一声叫唤,让舒然有了反应,她看著地上单膝跪著的白衣男人,还真是看出了几分熟悉。

伊贝纱张开巨大的羽翼,急急的落在铎克身边,拽下他风衣上的帽子,那张苍白俊美的脸,令见到的人都是一阵惊豔。

铎克只望向舒然,慢慢的举起左手,似乎是想招她过去,眼中的渴切是那麽迫人。

舒然不讨厌他,虽说开始的确也没什麽好感,但是多兹里湖的事情,她多少有点责任,不然他也不至於受伤,想到这,舒然便想看看他的伤怎麽样了。

她移步走向铎克的举动令很多人的脸色都变出不同的僵硬。这是随伊贝纱带著亲卫军团一起赶来时,红发男人见到的情况。

舒然没有握他的手,缓缓蹲下,侧著头,那对长密的羽睫闪了闪,问:“你的伤没事了吧?”

铎克紧盯著她,手有点轻颤,但是还是毅然解下了那遮脸的锦帕。

舒然“啊”的轻呼一声。

安静,无比的安静!

似乎是一道亮光劈开了永夜的浓稠。

该如何形容这张超乎想象的容颜呢,好像所有的言辞都不能赞叹她的美丽。

几缕长发任风撩动,时不时去遮她的眸子,一双秋水翦瞳,浸染著点点迷雾,静若远山,飘渺无辜的令人心疼。

又偏偏是这样的眼眸配上白润的皮肤和粉红的双唇,充满诱惑得引人只想去狠狠的占有和蹂躏。

那一瞬间整个五区好像都沈寂了下来。

莫非,是月神降临了?有人痴痴的望,有人贪婪的看,仿佛女子会在下一刻就消失似的,仿佛这一生都不会在见到她似的。

月神显灵了。

这是在场的民众心头想到的一句话。

雪和霁融进人群,观察著他们,眼里都是瞧不清的流光。

铎克的心因为喜悦而生出疼痛来,连手里的军刀也顾不上,双手扶著她的肩,压抑著自己的激动说道:“是你,我终於又见到你了,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

那诚恳的嗓音,让舒然不自在起来,她不懂,为什麽只是见过一面,他却这样执著,这超乎了她的理解。

“我没事。”她不得不安慰道,透过衣服,来自他的热度,让舒然微愣。

她本能的伸手去探他的额头,这下伊贝纱终於忍不住了,伸出一支手突地要去掐舒然的脖子,兽人在亢奋下,很难控制自己的行为,有时也是人类潜在的隐患,不然也不会把人都送

到了首理行政区。

半途被拦截了,是铎克,刚才还虚弱的神态迸发出灼人的眼神好像要吃了她,他甩开伊贝纱,冷冷道:“不许你动她。”

舒然见这情形不对,要去扶伊贝纱,铎克却拉过她的手,贴上了自己的脸,满足的叹息一声。

“终於,终於见到你了”

最後抵不住沈重起来的神志,昏倒在了她的怀里。

这次五区的青月祭成了所有兽人的磨牙话资,甚至传到了行政区的人类耳中,但是他们一定没想到,在未来,舒然和另几位参与这次混乱的人成为了後世传颂的奇迹。

据《荣华亚元纪》记载,这次事件史称“青月之乱。”

作家的话:

苹果妹妹和青柠妹妹的留言令我感到无限安慰,我一定会加油加油再加油的!今天这章我超额完成,欢迎品评哦,哈哈

6

☆、有yīn谋

“哎~~~”

舒然再次打开手里的纸条,一排刚劲的字体,跳了出来。

“想要东西,就留在第五区。”

是谁呢,早上醒来的时候这一团纸就在枕头边,那人怎麽进来的?门口有守卫,楼下面也放了一只大如藏獒的狼犬,该说此人能力彪悍?不,yīn谋的味道实在是太重了,会不会是青月祭後就消失的雪和霁呢?也不可能,纸条上的信息,表明“他”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麽,甚至极有可能,东西就在他的手上,以此要挟她,说明他的yīn谋和自己有关,或是需要她啊~~~这五区,一点也不太平啊。

话到这了,就不能不提提舒然这些天的美好生活。

她是不知道那些个皇室公主过得是什麽样的日子,但是她相信,眼前堪比外交大臣的保护体系,让她快要疯了。

“那个该死的执政官!”

青月祭的当天她就被接到这栋三层别墅,伊贝纱为了照顾铎克,不曾再露过脸,至於那个叫烈蒙的执政官──

记忆倒带────

“虽然也有少数人类种群遗漏在外,但是,没想到会有像您这般的佼佼者。”

这是他以物品评价的眼神看完她後的第一句话。

“伊贝纱和你约定的事情我听说了,那种幼稚的交换,请您尽快忘了它。”

什、什麽?!

舒然从对方那彬彬有礼却冷漠的眼神里看不到一点感情波动。

在他交代完一位军官安排好自己的房间饮食後,拢拢他那俊挺的黑色大衣就要出门。

“给我站住!”舒然十分气势的吼道。

他依言站定,微微转身侧目看她,红色的发丝随一荡。

“因为你是执政官就可以随便决定这个取消那个?伊贝纱答应过我,只要照顾好她亲戚小孩,就会给我‘月神之泪’的,你凭什麽来指手画脚!”

原来,舒然那几天辛苦寻找伊贝纱说的发光的石头时,就被伊贝纱发现了,那石头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月神之泪,不知道这世间有多少,却唯有邬司山出现过。

女头领年幼时,曾向自己的母亲索要,有幸寻得一枚,据说正是六芒星的样子。

舒然当时就以为自己的希望在呼啦啦的飞往自己的手里,结果峰回路转,数年前,伊贝纱把石头当做贺礼送给了一对新人,正是那名亲戚。

“如果你能帮到那孩子,我的亲戚,一定会满足你所有的条件,包括,你想要的月神之泪。”

现在算怎麽回事?空欢喜?不行,绝对不行!

烈蒙淡金色的眸底,飘著凉凉的疏离和不解,就他的想法,这个女性人类的古怪更甚上一位。

“我可以决定,因为我就是伊贝纱说的那位亲戚,而那名孩子,她很正常,不需要任何帮助。”

倒带完毕──

“啊──我要疯了!”她挠挠头发,心绪如同乱糟糟的发丝。

至此那位高贵的执政官把她关在这间走梦幻公主路线的卧房後没再出现过,她必须想办法留下,不论纸条是怎麽回事,这第五区一定有一枚星辰勋章!

也许是上天真的可怜了舒然,又或者是烈蒙太糟人嫉恨?

时隔两天後,咱们的执政官如以往回到自己的府邸,却突然遇到抢袭,那手法极准,若不是xiōng前的军章挡偏了子弹,现在烈蒙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微薇安”这是陷入昏迷时,他最後的遗言不不是留言留言。

舒然的保护更加严防死守起来,短时间内应该没人能决定她的去留,因为烈蒙还未及时将舒然的事上报首理行政区,是以她可以安心的留在五区一段时间了。

三天後

她坐在仿制鸟笼形的玻璃温室花房中,那高高的穹顶上挂著一个白色的六芒星,那是五区的标志,因为烈蒙是红鴞嫡系的後裔,传说最早的鸟类便是由红鴞进化来的,而六芒星就是它们供奉的图腾。

“传说、传说,怎麽会有那麽多的传说,难道科学只是摆设?”

舒然坐在椅子上,手托著腮,又向外瞧,多壮观啊,一群荷枪实弹的战士,围著花房里三层外三层,还保护呢,说监管重犯还差不多。

舒然撇撇嘴,正要拿起圆桌上的茶杯,就见一抹白色的小身影,远远的向这里跑来,奇怪的是,士兵们没有阻拦她,直到最後一层关卡。

那个叫龙迪的上校亲自再和小姑娘说著什麽,一脸为难。

这个世界说大不大,但也不该这麽小,穿越来的第一天,见到的红眸军官不正是他。

那日认出他时,舒然还暗暗吃惊好久呢。

在别墅待了几天,也没见著一个孩子,众人又敬她,十有八九,是烈蒙的女儿了,那个原本是她的任务,舒然分析著。

小女孩不顾龙迪的阻拦,硬是闯进花房,她水灵灵的碧眼焦急的扫视,那担忧的神情有点早熟,不太适合女童的年龄。

终於,她在繁花锦簇的树花後,见到了那优雅端坐的女性,白色的长裙,衬得她曲线修长,黑发散在身後,有些慵懒的意味,镀上玻璃外的金白色暖光,就像一幅定格的画。

她小心的走近舒然,眼里有丝不安。

“叮铃铃、叮铃铃”她腕上的心形铃铛随之响动。

舒然尽量让自己的嘴角不要抽搐,这样貌她不就是前些天在山坡上遇到的娃娃?

顺便也想起了那只流口水的独眼怪,omg,舒然沈痛的扶额。

“您您不舒服吗?”薇安轻声问道。

“开门见山的说吧,找我什麽事?”舒然直奔主题,又不是不认识,何必拐弯抹角。

察觉到她的不快,薇安抖了一下肩膀。

舒然皱眉,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怎麽变得这麽胆小了,记得山坡时她被野兽追还能面不改色呢。

“请请你救救救我的爸爸”一句话似乎费了她很多的力气,紧张的鼻尖也冒出细细的汗珠。

嗯?

“你叫什麽名字。”舒然认真的问道。

“微薇安。”

“好吧,薇安,在我答应你的请求前,你先跟著我说一段话。”

小女孩不明所以,只能点点头。

舒然清清嗓子,樱口一张,一串流利的话就蹦了出来。

“小猪扛锄头,

吭哧吭哧走。

小鸟唱枝头,

小猪扭头瞅,

锄头撞石头,

石头砸猪头。

小猪怨锄头,

锄头怨猪头。”

薇安震惊了,呆呆的让小嘴呈“o”形敞开。

“来,你重复一遍。”她无限柔和的笑道。

可是小薇安,试了几次都没成功,最後急红了脸,眼看就要哭起来。

“不许哭。”舒然淡淡的说。

见她很乖的听了话,舒然继续打量她一会,道:“你是不是语言上,有些吃力?”

闻言,薇安瞬间白了小脸,咬著唇,握紧小手,耳边的心跳如擂鼓,满脑都是以前被羞辱的情景,她会讨厌我吗,就像那些人类女性一样的讨厌我,像那些孩子一样不喜欢我?

薇安被那股熟悉疼痛攫住,她想逃,逃到哪里都好,逃,逃

“薇安。”一道柔软却清亮的喊声,令她猛然一醒,她抬起头,那里有一双灿若星光的眼眸,有些凉,有些距离,但是却倒映著她的脸。

她是在认真的看著我。

舒然见她状态有些恢复,稍稍安心,这还是个好哄的,自己的女儿有这麽个大障碍,还说什麽不需要帮助,死要面子活受罪,舒然骂了烈蒙一句。

“你刚才说,要我救你爸爸是怎麽回事?”

薇安吸吸鼻子,舒然顺手递给她一块桌上的帕子,让她擦擦。

“我我去医院听到医生医生说要如子果、果,才能能救爸爸。”

舒然捋捋鬓角的发丝,耐心的引导懵懂的女孩:“这,和我有什麽关系?”

“如子果只能只能人类摘龙妖只只敬人类。”

貌似已经明白了大概的意思,可是她还是疑惑不解啊。

等等,我帮她,是不是会有应得的回报呢,不过这事还是要和大人谈,省得日後,那个自视甚高的执政官找麻烦,说她诱骗儿童。

舒然满心欢喜,唇畔带笑,脸色也跟著红润不少。

“薇安,带我去见你爸爸,好不好?”

~~~~~~~~☆☆☆~~~~~~~☆☆☆~~~~~~~☆☆☆~~~~~~~

“不行!”

怎麽也想不到,第一个难关竟然是红眸军官,龙迪。

他站得笔直,目不斜视的守著花房门口,让舒然很想上去踢他一脚。

“你们的执政官现在生死挣扎,身为他的侍卫长,你不该做点什麽吗?连我这个外人都想帮忙,你会不会太无情了?”

龙迪低下头,女子身上的甜香,让他想起那个上坡遇到的雌性,他事後曾几次回去寻找,却再无踪影,令他失落很久,从第一次看见这名人类女性时,他就被这相同的气味所震慑,莫非,莫非是同一个人?

“喂喂,想什麽呢?”舒然在他眼前一顿摆手。

“根据执政官的指示,我们不能让你离开,外面太危险。”他机械的说道。

危险?再拿不到星辰勋章我才危险呢!

“即便是因为遵守他的指令,烈蒙会死也不要紧吗?”她缓缓的说道。

龙迪的眼底闪过一丝动荡,然後了却无痕。

舒然很及时的抓住了他的犹豫。

给人方便就是给自己方便。

“啊,啊──我的肚子,我肚子好痛──”她这招是和韩剧的女主们学的,百分百的真传啊,瞧那颦皱的秀眉,瞧那虚弱的神情,瞧那摇摇欲坠的身子,何处不怜弱啊,要不说过於夸张的演技还是有点用处的,你看,除了龙迪,众士兵不是正七手八脚的把她往医院抬吗。

他自然知道她在搞什麽鬼,那慧黠的眼睛太明亮了。

“龙迪叔叔?”小薇安站在花房门口,她很想跟著舒然,但看见龙迪从未有过笑容的脸上,变得柔和,嘴角也勾了上去,让那男人味十足的模样,竟多了股魅惑的颜色。

他抱起女孩,眼神却落在远处被众星捧月的女子身上。

作家的话:

很抱歉,这两天写文,遇瓶颈──超、纠、结,不过总算想出来了,其实我也很想写激情的部分(捂脸~~~)但是吧,你说给谁呢?给谁都不合理啊,所以我得让他们尽快培养出感情,才好下手,到时候直接3p也是很好滴,不如集思广益,你们有什麽想法啊,嘿嘿嘿嘿~~~~

☆、中毒

烈蒙躺在特护病房的大床上,血色尽失的脸庞让他看起来有马上魂归西天的感觉。

他闭目休息,忽听见门口有悉悉索索的动静,只认为是医护人员照例的探看,於是在门被打开时,连眼都没睁,勉强说道:“我想静静,出去吧。”

“红鴞性情敏锐多疑,看来执政官真的伤得很重啊?”

烈蒙倏地绷紧身体,朝门的方向看去。

男人著装简单,一身黑色,长长的宗发编成一股,垂在xiōng前,极为凌厉的气势向外扩张著。

“你是谁?”能来到他的眼前,这人的能力不容小觑。

男人一笑,从外套的内兜拿出一枚刻印著兽形的盾牌徽章。

“六区的人跑到我这做什麽?”烈蒙淡问,神情自若。

“整个荣华大陆都知道,五区的烈蒙阁下是何等英明的人物,如果能有幸与您相谈,是我区阁下的愿望。”

他以右手往左xiōng口拍去,那是真诚的邀请动作,只是男人的眼色诡变不定,不知真正的想法是什麽。

“我对任何人的邀请都没有意思,你快走吧。”他直接送客的表现令男人眸底的凶残之气大盛,随即,有隐没了下去。

“阁下,现在的形势对哪方有力您该是清楚,尽管首理对您有过恩惠,但毕竟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烈蒙迅速看向他,那本来半眯的淡金眸子瞬间钢锐如刀的直射出强大的威压,险些让男人不受控制的跪下身体。

他狠狠一笑,重新稳住心神,琥珀色的瞳孔猛缩成细线,顿时两股不同的气流在空中对接,弄得病房里的家具像地震似的直晃不停,并且无形的刀风在墙上砍出道道伤痕。

“请问,烈蒙执政官是在哪个病房?”

那独特甜软的音质,令恶斗的两人皆是一惊。

“看来今天是不成功的拜访啊,阁下相信我们很快就有见面的机会了。”

男人带著嗜血的笑意,身影竟然变得越来越模糊,最後消失不见,只留下地上一只不知死了多久的土鼠。

是修灵术。

可以借由死去不久的身体塑成自己的替身进行行动。

果然,是他们。

~~~~~~~~☆☆☆~~~~~~~~☆☆☆~~~~~~~~☆☆☆~~~~~~~~

雪撤掉变黑的符纸,略有担忧的看著在地上喘气的霁。

“你没事吧?”

霁缓了缓神,说道:“不愧是猛禽的最高一级,气势却是非常,不过他这一动,毒性应该会蔓延的更快吧?这次他除了向我们求救,就只能等死了。”

“那毒不是没有解药。”雪突然说。

霁yīn翳的看著他,最後应了一句:“你认为,人类会舍弃自己,只为救个兽人?这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事,以前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何必呢,你这样跟著那些疯子,迟早会出事的!”

霁冲了上来抓住雪的衣领子,眼睛亮得骇人。

“你忘了我们是怎麽活下来的吗,你忘了我们是怎麽走到今天的吗,我发的誓,就一定要它实现!”

霁脸上的肌肉一块块僵硬,他满目的狰狞和仇恨,就像一只人形野兽,随时等著撕烂敌人的血肉。

雪闭上眼睛,不忍再看兄长眼底深深的痛苦,那些个日日夜夜,他也很想忘记,如果这一切都没发生该多好,也许,他和他,就不过是这世间最普通的兄弟。

可惜,他们已经无法被救赎了。

~~~~~~~~☆☆☆~~~~~~~~☆☆☆~~~~~~~~☆☆☆~~~~~~~~

舒然敲开烈蒙的病房门时,还没搞清怎麽回事,只觉得头脑一阵晕眩,便被华丽丽的扑到了。

但是肩膀的剧痛和流出的鲜血,说明这场袭击是充满了危险和死亡。

她头顶罩著一个深灰的暗影,被白炽灯晃出一层层光晕,她强忍到口的惊呼,看到了那张俊挺的脸。

万万没料到第二次与执政官的见面会这麽刺激。

“烈蒙?”舒然望著他身後撕破的衣服,一对赤红的羽翼几乎占满了整个病房,它们不时煽动,却因为阻碍得不到施展。

烈蒙的模样很奇怪,他的眉毛打了一个个死结,淡金的眼睛里像是打翻了红漆,沿著瞳中的纹路染出一丝丝的鲜豔。

那样子和电视剧里成魔的主角,如出一辙。

舒然被一股可怕的压力包围,一动不敢动,他死盯著她,不停咬合著腮帮,突然,他颈动脉不可思议的鼓跳著,那些曲张的血管变成黑色和青色,慢慢爬上男人的左脸,形成状似植物根jīng的脉路,又似一副诡怪的人面彩绘。

“啸────”烈蒙的嘴裂开後发出一声即长且尖的鸟哨声,那种翻江倒海的刺耳,让舒然只觉得xiōng腔涌上一口甜腥,忍不住喷了出来!

随同破碎的还有病房和走廊的窗户,钢化玻璃“碰──”“哗啦──”的粉身碎骨,晶片纷纷掉在地上,场景不亚於一场灾难。

所有的士兵在那一记啸声时便被惊动,全副武装的冲上出事的楼层,他们刚到,就见执政官双手抓著人类女子,从空荡荡的窗户飞出去,血液洒在雪白的墙上,根本不知是谁的。

“舒然──!”

一位军官欲伸手拦住身体还在复原的铎克,反被一把推倒,他满目焦躁和恐慌的看向那越飞越远的两人。

因为听说住在执政官府邸的人类女性身体微恙,而送到了医院,怎麽也想不到等著他的会是她的危险。

“长官”

铎克猛地弯下腰,後背一点点隆起,当衣服撑到极致後,一声“嘶──”。

就见不同於鸟儿的柔软羽翅,带著冷冽的强风如同迎光绽放的花朵般伸展开,他来不及调整,直接振翅而飞,敏捷的追上他们。

铎克速度不停,在空中直接撞上烈蒙,强行从他手里抢下舒然,她浑身是血,容颜憔悴,一看便知身受重伤。

“啸──”烈蒙已经失去理智,仰天一叫,彻底变红的眸子恼怒的瞪著他,右手幻化成猛禽的利爪,在太阳底下闪出刀子的光泽配上那对红中带金的羽翼,仿佛从天而降的火焰。

铎克紧皱眉头,这种症状,他并不陌生,那是一年前还在三区的事,为了试验药物,那些低等兽不断的死去和变异,最後还是失败了。

对他讲是失败,但对那些人,可能是一种成功,药,如果不能救人,往往就会让人没命。

只是铎克怎麽都不敢相信,他们会用在一位执政官身上。

作家的话:

感谢你们的留言和支持!!这段日子可能无法日更了,万恶的工作哇~~~

但是我一定尽快尽量送上章节~~~~~

☆、梦

红鴞一族,血统越是纯正,攻击力就会越强,他的种族不善战斗,只能迂回试试看能否唤醒烈蒙,他记得这药的初阶段是有清醒时限的

不等铎克过多的思考,烈蒙一抖羽翅,向他挥出右臂。

他堪堪躲开,正要张嘴欲做什麽,两颗犬齿已然变得尖长,又停下,望望怀里的昏迷女子,眼底揉开一片不明的暗涌。

“铎克小心!”是伊贝纱,她慌张的靠近他们,一个踢腿挡开了烈蒙。

“你发什麽愣,怎麽不用拾音?”做著护卫的动作,她间或回头看他一眼。

拾音,又叫第十音节,因为没有谁可以忍受到他第十次的叫响,就会七孔流血而亡。

那样做,人类又怎麽可能承受得了?

伊贝纱顺著他的目光看到那个她意料到却最不想意料的女子,心中揪痛著莫名的酸楚,唯有将全部的注意集中到另一个麻烦上。

“你疯了!给我清醒清醒!”伊贝纱怒喊著和烈蒙厮打起来,她这时才见到他的惊变之处,狠狠的一怔,烈蒙脸上诡异的纹路,有点眼熟

趁著他们纠缠之时,铎克慢慢飞回地面,一批军士和医护人员早聚集在那待命,他们或仰望天空或手忙脚乱的救治舒然,当舒然被抬上担架送往医院大楼,正巧赶来的龙迪和薇安看到她沾满鲜血的脸,仿佛是开到靡荼的红色婴螺花,盛极而衰的死亡。

龙迪的xiōng口一紧,下意识的想随上他们,怀里的薇安这时惊叫一声:“伊贝纱姑姑!”

铎克闻声去瞧,但见,烈蒙双手从後面抓住她羽翼的翅骨,他目色狂乱,左腿的膝盖突然抵在她的背脊中央,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用力掰去,他甚至觉得听到了那干脆的“哢嚓”声。

“啊啊──”伊贝纱痛苦的叫喊中透著凄厉,她无法驾驭引以为傲的羽翼,只能任由自己由天空向地面下坠。

她因伤势微微扭曲的脸上,闪现了一丝恍惚,那天人类的女子是不是也见到她现在见到的景致?所有的东西都在变得抓不住,变得模糊,她掳走了舒然,会不会是种错误?

至少舒然会有他来救,她呢?

伊贝纱抵不了那潮汐般的萧瑟,这种感觉太陌生,让人恐惧,又让人以为下一秒会被它淹没。

人类到底有什麽好

速度忽的静止,没有预想的坚冷的大地,没有脑浆迸裂,没有

她勉强睁开眼睛,男子光洁的下颚伴著俯视的清冷角度,冰灰的眼眸寂静之中流露挣扎。

“铎克”

他有些懊恼,不了解自己见到她陨落时的不忍之心,因何而来,於是皱眉半天,接著冲五区的军士喊:“你们到底是不是羽禽族!难道让我一个外区的兽人救你们的阁下吗!”

烈蒙在空中又是一记尖啸,震得众人只来得及捂耳。

“爸爸!”

薇安夹著哭音的唤,雪白的小手才抹掉眼泪又有新的涌出来。

舒然在担架的不稳中昏昏沈沈的半醒游离,眯著眼睛,眼角不时被额头滴下的血珠遮蔽,便是一层淡红,她费力的眨一眨,才又看清那些渐行渐远的背影,他们在望著上面,是什麽啊?啊,对了,我正要去找那个混蛋执政官的,要谈条件,却被他弄伤了月神之泪,我的月神之泪

不停晃动的人脸,不停晃动的他们,她只是想回家,真的只是想回家,可是,为什麽偏偏会惹出这麽多的事啊

在舒然彻底陷进黑暗之际,耳边最後听到的却不知是谁的吼声:“希娅,你要干什麽!”

~~~~~☆☆☆☆~~~~~~~☆☆☆☆~~~~~~~

“喂,喂,醒醒啊,醒醒,舒子?”

谁啊,不知道本姑娘困著呢。

“你、给、我、醒、过、来!!”女子的爆喊终於让床上的懒人动了动。

“三分锺再让我睡三分锺”

“睡你个头啊,你都昏迷一星期啦!”这次女人不再忍耐直接拽著她的耳朵,把她滴溜起来。

“痛痛痛,干什麽啊,又找星辰勋章,又是要死要活的,湳蛰你还”

她的咒骂戛然而止,好半天直盯著眼前的女人看啊看,又豁的转头猛瞧房间四周,那神情似乎是见到了天外来客的惊悚。

女子不敢再动她,生怕一个不小心弄出什麽好歹,直认为她可能缓过神了,才谨慎的试探:

“舒子,你没事吧?”

舒然一下把眼光聚集在她身上,一脚踹开被子,做猛兽状的扑向她:“旖娜,是你,真的是你!!”

赵旖娜被她生生搂得喘不过气,憋著一股劲推开她,脸色通红:“咳咳你想谋杀啊!”

舒然实在太高兴了,看著白色的房间,哪里都是她熟悉的东西,床边的矮桌上放著她上大学老爸给买的手表,还有她赶韩剧潮流买的手机,都在,是她的世界!

“旖娜,今天是几号?离你结婚那天过了多久?”

赵旖娜奇怪的瞅瞅她,随即右手一拍脑门:“你肯定是让海浪打晕了,我理解我理解,你别提什麽婚礼啊,我现在一想到大海都要吐了,你说我是不是出门没拜神,一生唯一的婚礼和那家夏威夷海滩酒店的费用一块随著大海没了!”

这就是大她三岁的金兰好友赵旖娜,她们同住一片富豪小区,从小学到高中一直是校友,毕业後,赵旖娜直接和外国男友海外结婚定居。

对,这才对,她,居然又回到她的地球了,哦也!!

我去你的勋章,我去你的执政官,我去你的什麽兽人,我鄙视那个世界的一切一切!我自由了!

舒然的心满载著从未有过的欢喜,拉著赵旖娜的手蹦蹦跳跳。

“停停停,我晕,你就算死里逃生也不用这麽开心啊。”

舒然感受到她的体温,心下更是确认,於是问道:“这里还是夏威夷吗,我爸妈他们一定很担心我吧。”

赵旖娜笑了笑,但很快就在脸上结出了凝重。

“你倒是个坚强的,海难後不到两小时就让搜救船捞出来了,只是,茗苏”

舒然闻言安静下来,茗苏,是的,她也卷进了那场灾难,为了救她。

“都已经过了一个星期,恐怕”

~~~~~☆☆☆☆~~~~~~~☆☆☆☆~~~~~~~

舒然合上书,抬头看看头顶的阳光,温暖如昔,温润如玉。

在这家医院已经待了一星期了,因为在昏迷的这段期间,一场大风暴袭击了整个北美大陆,许多航班停飞,因此她的父母暂时过不来接她,得知她没事倒也放心不少。

舒然不禁再次感慨,究竟有没有去过那个不可理解的世界呢?会不会它只是她昏迷时的一场大梦呢,如今梦醒,自然什麽都不存在了,但真实得近乎可怕。

“叮铃铃、叮铃铃”一阵脆生生的铃声从横椅後面的花丛里传来。

舒然扭头看去,什麽都没有,只是花团锦簇。

“叮铃铃、叮铃铃”她正要转正身子,铃声又响了起来,有些远,有些空洞,然後一阵凉风吹到她的後脖颈,竖起她一身的汗毛。

铃铛难道被海浪拍出脑震荡产生幻觉了?

舒然拿起书,立刻站起来,朝医院大楼走,若无其事的不肯向後再看一眼。

直至走到医院大厅,铃声消失了。

她轻轻吁口气,也没了看书的兴致,想著回病房睡会吧。

搭上电梯,她才按下上行键,门缓缓的关上时,一只男人的手突然挡住,硬是拉开了电梯门。

“sorry”男人磁性的声音半途而殁。

舒然也惊得双目圆睁。

他身形高高,栗色的头发抓出层层纹理,显得时尚而英俊,欧洲人的深邃脸部轮廓,让他亮眼的如同男模明星,但这都不是让舒然呆住的原因,而是──

“雪”她终於闭上嘴巴,脸色坚硬的嚅嗫出这一个字。

男人眼眸亮亮的,饶有兴趣的望著这名脸冒绿色的亚裔女子,嘴角是习惯的浅笑,但那里并无熟识之意。

舒然放缓自己的紧张,他不认识我?

“can not stand in the way?”他的身後又冒出一道嗓音,舒然只觉得分外熟悉啊,心里的不妙是一拨接著一拨。

和雪相像的男人,朝後抱歉的一笑,撑开电梯门,走了进去,随後,又进来三个男人。

三个煞神啊!

老天你搞什麽啊!本以为是个梦,怎麽梦里的的人都跑到现实了?!

偏偏还环侍她的左右!

通过门上的镜面反射,那後进来的男人,不正是烈蒙、铎克、还有龙迪!

他们都一脸的互不相识,也不认识她的样子,分别按了电梯的楼层键,就站著等待。

丫的,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啊啊 !!

作家的话:

我只能不定期更了(鞠躬~~~)

7

☆、再遇独眼怪

“on which floor do you want?”

舒然沈浸在自己的混乱的思绪中,没有发现渐渐来自男人们的注视。

“miss?”

她恍然抬头,对上像雪的男人,他绅士的一笑,指指电梯门的楼层键。

舒然回过神,赶紧去按了“13”。

难道他们也穿越了?舒然偷偷瞄著前面门上反射的清晰影子,除了发色不同,他们的脸与那些人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忽觉的心底泛出离奇得可疑,不对,他们漠然的样子不是装的。

突然她忆起初到荣华时湳蛰说得话。

不仅是时空,而是一个个平行的宇宙,这里有个地球,那麽相应的那个世界也会有适合生物存活的星体

她眼里腾出一抹晶亮,对了,一定是这样,他们是这个地球上生活的铎克、龙迪、雪还有烈蒙,都有相生相息的另一个自己。

舒然除了这个解释,实在找不出其他合理的活说服眼前的不合逻辑。

又小小沮丧下,看来,她是真的到过那个世界了,唉,还以为是场梦呢。

电梯门一次次的打开,舒然望著他们一个个走出去时,心里有了股淡淡的感叹和奇怪的东西,是喜抑或悲?

说不明白,在荣华时,自己拼命的只想回家,如今才发现,其实她从来没有去了解那里的一切,不,她是故意躲避那个世界与星辰勋章无关的外在东西,她不去探望为寻自己而高烧不退的铎克,她不怨恨伊贝纱的诱骗,她甚至不去想念曾真心和自己相处过的丽芙和阿湳。

因为,她注定只是过客。

擦肩而过,人去楼空。

牵惹太多,对谁都不好。

“你的眼神太忧伤了。”

舒然惊得停下脚步,猛的转身。

怎麽是他?

~~~~~☆☆☆☆~~~~~~~☆☆☆☆~~~~~~~

重症监护病房外,铎克一边翻看病历,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他把病历本往地上一摔,yīn沈沈的看著噤若寒蝉的医生们。

“三天了,她还没有醒过来,这就是你们阻止我送往首理行政区的结果吗?”

“长官该做的,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舒然小姐的情况似乎似乎是”

他的迟疑被另一个医生打断:“长官,凭您的医术应该看得出来,不是我们不尽心,是舒然小姐自己不肯醒过来,人类的大脑和心本就是我们不能理解的,如果她坚持,那麽她会永远”

“够了!”铎克暴怒的吼道,额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他xiōng膛起伏几下,眸光重新冷硬如冰:“你们都出去吧。”

医生们不敢违抗,看面面相怯後,便鱼贯而出房门。

他走到玻璃旁,那里躺著一名缠著绷带的女子,脸颊开始消瘦,容颜透著惨淡,可是更加美得惊心动魄,那种沈静如水,会让人的心跟著一起变得虚弱。

“请你,醒过来。”他的额贴著玻璃,微弱的呼吸扑在上面,蒙上一层薄薄的白气。

“请你”他停下到嘴的话,握紧放在玻璃上的手,终於难以忍受的闭上眼睛。

舒然,我想你醒过来,你甚至还没有和我多说一句话,我也没有告诉你我对你的祈愿。

我想成为你的守护军官。

男人依旧是纯白的军装,他没有落泪,只是安静的靠著玻璃,仿佛是开始,也是最後的定格。

~~~~~☆☆☆☆~~~~~~~☆☆☆☆~~~~~~~

“我不认识你。”舒然斩钉截铁的说。

男人没有灰蓝的头发,也没有苍白的皮肤,他的一切看起来很正常,除了,他与铎克相似的脸。

他的神情不似铎克的清冷,淡淡如若温水。

“你反应过激了,我们应该是认识的。”他说完,又皱眉低喃:“可是,我确定没有见过你”

他敏锐的观察,让舒然很不喜欢。

她不想搭理转身欲走,料不到,他竟然亦步亦趋跟上来。

“不要跟著我。”

他居然歉意的一笑:“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名字。”无辜得让人恨不起来。

舒然心里有又现了干才的感觉,闷闷的,透不过气。

铎克白衣军装的模样竟和他重叠在一起。

“我说了我不认识你!”她不能明白那种内疚的心情,恼怒的喊了一句。

随後连自己也愣住了。

归根究底,与他又有什麽关系,他们,不是他们啊。

男人依旧好脾气,其实他也很不理解,为什麽会忍受女子的怒火,从第一眼看到她就很亲切,这一个月来他已经够奇怪了,莫名其妙的想学中文,莫名其妙的喜欢看眼睛是黑色的女孩,莫名其妙的想靠近她。

“我叫斐,这是我的名片。”他依旧礼貌,把名片放到窗台上,微笑的转身离开。

舒然迟疑的盯著那在阳光下的黑色纸卡。

终於走了上去,拿过来,名片是中英两种文体,她直接忽略英文,朝中文去看。

“婓.希伯来.洛佩兹”

当她看到他的工作时,赫然发现,他竟是这家医院的首席外科医生。

就连职业也是如此的相似。

舒然捏著名片,她头疼的揉著太阳穴回到自己的病房,当白色的门打开时,屋内的狼藉令她呆了好久好久。

在那张舒适的床上,轻薄的绒被撕破在地,一只浑身深黝黑的巨大动物毫不留情的站在上面,低头嗅闻著什麽,听到响动,立刻戒备的扭头。

它这一下子,让舒然终於喊了一嗓子。

是独眼怪!在山坡上遇到的独眼怪!等等,它不是为了剧情需要客串的动物演员吗,怎麽会出现在她的世界啊啊!难道是从美国51区跑出来的?!

好吧,舒然的脑子已经彻底死机了。

独眼怪没有像那天张著嘴,露著牙的恐怖样子,它十分安静,甚至静的有点乖巧,就像再等舒然看清这里的所有。

可是当它发现她有逃跑之意时,一个飞扑跳到她面前,甩尾关上了门。

这一系列的动作太人性化了,不对不对,现在是如临大敌的时候!

想来舒然确实吓得不轻,她倒退几步,脸色慌张。

“你你要干什麽,告诉你,这是我的世界,你敢乱来,後果会很严重的!”

“有多严重?”

声音通常是辨认性别的方法之一,可是舒然实在听不出那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动静是男还是女。

绝对的中性,沙哑里还有女子才会有的软度,就像精准的调配,恰到好处。

“是我,是我在说话。”在声音好心的提醒下,舒然慢慢对上那站在门口的动物。

它额顶的装饰假眼,肉感极强,会让你觉得那不是吓人用的,就是主人的某一内脏,它还在紧闭双目,长长的狼吻,严丝合缝,好像、好像山海经里描述的妖怪神兽。

她,可不可以在死机一次?

作家的话:

终於又传上一章啊~~~~某酥欣慰的敲了键盘,舒然瞪她一眼:“你不会又想折磨我吧,我可是干从医院回来!”

某酥淡定道:“妞,该是你反扑的时候了。”

“啊?”舒然脸色不佳的怪叫一声。

这女人又想出什麽扭曲路线了??

☆、释怀

独眼怪不理会她呆滞的眼神,屁股一沈,坐在了地毯上,顺便抬起爪子舔舔上面的软肉。

你倒是很悠哉啊?

舒然见它这样,纠结了眉头,事情果然没有结束吗。

“你到底是什麽东西?”她开口就问。

它闻言,动了动贴著脑後的耳朵,头转向她。

“你是问我,还是问这具肉体?”

啊 ?这是什麽回答?

但是舒然从它的话里察觉了什麽不对劲。

“你占据著独眼怪的身体?”

过了几秒,一阵轻笑传了出来:“真的好聪明,难怪他会选择你,不过”

它的声音陡转急下,变得冷漠无情:“为什麽你要迷惑在这种自己创造的假象里!”

舒然觉得自己的心有一个地方,轰塌了。

假的,真的是假的

她跌坐在地,手还扶著床沿,指尖因为冲力被上面的倒刺划破一道浅伤,微微冒出红丝。

不对!

“我会痛,会流血,会受伤,明明是这麽真实,怎麽会是假的,就算是梦,也做不到这样的地步!”

独眼怪不吱声,病房里,静静的回荡著她的激动和不安,那一下一下的呼吸声让舒然愈加紧张,唯有死盯著它,等待回答。

内心隐隐的希冀在跳动著。

“你就那麽讨厌荣华?是因为你遇到的事还是人?”

它答非所问,语气里有些无奈,像是在面对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舒然听出来了,要紧牙,攥握手心,xiōng中那无法言语的郁结,让她失去了控制。

“为什麽是我,我就是想回家,为什麽偏偏是我遇到这种事!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她把自己周围能拿到的东西都砸到独眼怪身上,眼泪夺眶而出,那种委屈和无助,在得知希望破灭时全部爆发了出来。

独眼怪任她攻击,不言不动,直至她伏在床上,隐隐抽泣时,终於说到:“这个世界是真实的,你已经回家了。”

她停下自己的悲伤,猛的坐直身子,不敢置信的望著它。

“你的灵识,因为强大的思念不惜代价的回到这里,而你的身体为了支撑灵识的不消失,只能消耗生命力去维持你在这里的存活。”

它停了停,声音中的无奈更加明显:“所幸你还呆在这里,宇宙次元没有固定的入口,这里是你离开之地,残留磁场的力量最强,还能减缓你生命流失的速度,一旦你去往别的地区”

“我会死,是吗?”

独眼怪歪下脑袋,用人类的动作解释,它该是在侧头思考怎麽回话。

“没错,身体会迅速衰败,你,自然会消失不存在。”

她还是没有选择,还是要承认,原来做那麽多,终究不能避免事实的存在。

“你还没有答我,为什麽讨厌荣华。”独眼怪不依不挠。

“不是讨不讨厌的问题,不是我该待的地方,怎麽去喜欢?”舒然似乎失去了力气,说得有点凄凉。

“如果你是为了寻找而去寻找,这样你只会更辛苦,更痛苦,会在不知不觉中失去很多重要的东西,舒然,试著用心去感受荣华大陆的生灵,他们其实和你们一样,也为生活忙碌,为自己的信仰而忠诚,如果你愿意,你会意外的得到许多许多。”

这番话没有说的激情澎湃,没有劝告训诫,就像相识很久的人,难得的一次闲谈。

舒然更奇怪的看著它:“你是谁?”

它没有立刻回答,脑袋向後仰起,抬起後爪,挠挠颈子的皮肉。

舒然一下子看到了雄性的标志物,脸一红,刷的转过头,要真是狗啊,猫啊,她还真不会在意,偏偏是这麽别扭的情况,想忽略都不行,不过话说它那部分真是宏伟啊呸呸,她在想什麽啊,打住!

就在舒然这边天人交战时,独眼怪的话又冒了出来:“这孩子是稀有嗜梦兽,找到它,就是你和我再次相遇的时候。”

她一愣,周身开始发出夺目的光彩,慢慢扩散,试图淹没所有。

“你是谁!”

白光让她睁不开双目,她著急的喊道。

“天空即将破晓,舒然,你该醒了。”

在病房里发生的一切还在继续,当白光变淡後,屋里已空空如也,凌乱依旧却再找不到痕迹。

正在办公室的婓,突然,xiōng口一阵揪紧,须倪又缓解无事了,他很纳闷的摘下眼镜,不明白那一瞬的恐慌从何而来。

而有这种感觉的,又何止是他呢?

舒然被一阵压抑的窒息弄醒,她猛的睁开眼睛,大口大口的呼吸,随即又是全身的酸痛。

她环顾这里,几不可闻的叹气一声,向窗外望,太阳正是好时候,欲露未露,在天际染出万里的朝霞,美好无限。

真的是破晓了。

命运的强大,就在於它的不可逆转。

她想起了看过的一本书上,曾有过这样的一句话。

既然我不能改变世界,那麽就只有改变自己,不是妥协,不是无奈,而是要更好的活下去,然後,回家。

她终於呼出长长一口气,那被藏在深处的糟糕情绪似乎变的少了许多。

得知舒然醒过来,薇安就急不可耐的跑到了医院,她推开房门时见到的就是一女子疯狂的扫荡摆在面前的食物。

直接上手撕下一个**腿,吃噎了,就端碗喝汤,那举止何其豪放。

她的身体从来恢复极快,才一上午,就能大吃大喝了。

好半天,直至身边的龙迪的提醒,薇安才闭上嘴,慢慢蹭到她面前,一旁的医生们,检查完後就退了出去,竟没有铎克的身影。

那位叔叔可是每天不落的守在这里怎麽今天反而不在?

薇安放下那疑问,直接扒上床,手脚并用的的模样,终於让舒然注意到了她。

“你干什麽呢?”她咽下肉,问道。

“姨姨”

“叫姐姐!”她脸一黑,纠正到,这孩子不教就是不行,她才双十年华好不好,生生叫老了。

念此,她想到了那位害她受伤的执政官大人,於是咬牙切齿道:“你爸呢?”

得让他拿月神之泪做补偿才行!舒然恨恨的想。

薇安闻言,小嘴一憋,一副马上要哭的样子,可是却忍住了,说:“爸,爸爸,被被抓起来了姐姐救救爸爸救救”

作家的话:

谢谢小萦喜欢还有昕夜和h625242你们的礼物,让我知道我的作品是有人民基础的,嘿嘿嘿嘿,我会加油的!

☆、犹豫

嗯?

“呦,执政官还有人敢抓?谁这麽厉害叫出来,我和他拜个兄弟。”

薇安年幼,听不懂她的疯言疯语。

龙迪眸色微沈,知道她这是在讽刺,走了上来,行了个军礼後说:“舒然小姐,执政官绝没有伤害你的意思,他中枪後我们发现子弹上淬了毒,可是这中间出了状况,我们判断失误,毒性里参杂了别的东西,引发了阁下的变异。”

她不慌不忙的擦擦手抬眼问:“所以?”

龙迪直视她的眼睛,红宝石的瞳孔里,严谨不动:“凤雀的希娅以故意杀害人类的重罪逮捕了阁下,薇安小姐希望您可以出面澄清。”

“我觉得没有必要吧。”她推了推面前的小桌,往床头上的绒枕依靠,神色自然道。

这话弄愣了薇安和龙迪,他们的表情顿时一变。

“第一,不管什麽原因,我确实被他所伤,第二,烈蒙发作得很突然,希娅是怎麽知道的?还有权抓了他,这里面的曲折,可不是我一句澄清就能摆平的吧?”

舒然振振有词,条理清晰的直指这场事件的不简单,昏迷时她听到的最後信息,说明了希娅早有准备才会出现,不管是那张纸条,还是烈蒙意外遇袭,到处都能闻到赤裸裸的yīn谋。

她可不想蹚浑水,莫名其妙的当炮灰。

龙迪惊异於她的头脑,有些事他本打算隐瞒,因为觉得实在没必要和她去讲。

“舒然小姐,既然你已经说到这里,那我也实话说了,我怀疑这都是希娅的计谋,意在五区的执政大权。”

依照龙迪的解释,五区的生态环境优渥,物产丰富,但并不提倡过多的科技工厂的投入,为的是怕破坏荣华大陆最广阔的沃尔兹湿地平衡。

但是地位仅次红鴞的凤雀持一种相反的观念,他们建议与科技手段最为发达的第三区合作,以便获得更上层舒适的生活条件,因为这个分歧点,两方争执多年,直到烈蒙当政,一举否决了凤雀,事情才尘埃落定。

表面上一切恢复了平静。

“红鴞数百年前来到现在的五区,始终统治迦喀山脉一带,最後以行政区为首,安身立命,不过那时是原住民的凤雀不是现在的样子,他们很遵从红鴞的领导。”

听完龙迪最後的话,舒然觉得有点好笑,从来,利益是人们第一考虑的条件,孰对孰错,根本没有准确的尺绳,前面听著好像是希娅他们有点强硬,到後来才知道,人家会和你处处作对,也不是单纯的挑事找茬。

“龙迪,就算我亲自解释,你信不信,希娅绝不会放过烈蒙。”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扳倒碍脚石,换谁能作罢?

他闻言,沈默不语,不是不明白,可除此外,实在是没有其他方法可以拖延,明天,行政区就会下牒文书,回复希娅要处执政官死刑的建议,万事迫在眉睫。

舒然喜欢看别人千姿百态的肢体语言和表情动作,那是在学校养成的习惯,为了能让舞蹈更生动更真实,她常常坐在图书馆的二楼,望著人来人往,想著不著边际的事。

但是现在,她感受得到,龙迪很焦急,他攥著的手,他藏在军帽暗影中颦紧的眉,他脸部僵硬的线条,都在说明他此刻极糟的心情。

烈蒙要真是有个好歹,那她的月神之泪可怎麽办捏?

舒然一个激灵,眼珠转了转,囚犯的家产哪个不充公?难道她还要再跑去行政区和人要,折腾不起啊,还不如

这时,袖子被力量拽住,她向身侧看去,薇安清透的碧眼,怯怯的望著自己,又带著小小的渴盼。

瞅著倒是楚楚可怜,舒然打了评价,不过身为执政官之女,会不会过份弱了点?

对了,有爸就得有妈,执政官夫人怎麽不出面啊,直接找她一外人,不是越级了吗。

“薇安,你妈妈呢,你可以和她想想办法啊。”能嫁执政官,不是富,也是贵。

谁想,她听了这话,脸色彻底白了,哆嗦著嘴唇,眼睛惊恐的睁大,一把抓住舒然的手,嘤嘤哀求:“姐姐别我,我不会连累,连累爸爸你救救爸爸求求你”

竟怕到哭了出来,水珠子扑簌簌的掉下来,打在她粉白的脸,凄凄有焉。

那声音很压抑,是担心被发现的压抑,只是幼女无辜,不明白到底在她身上发生过什麽事,把她变成这样胆战心惊。

纵然再没心没肺,也不能不去管了。

舒然找不到东西擦,只好拿了被角抹抹薇安的脸,她不会照顾小孩,力道没掌握好揉红了嫩嫩的脸皮。

“你哭你爸就能放出来啊,把舌头捋直了说,你妈呢?”舒然秀眉皱起,坐在床上,手臂环xiōng问到。

“督蓝夫人已经去世两年了。”

众人让陌生的声音吓了一跳,这才看见门口的两个人。

舒然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正待要认他,男人抢先一步说道:“我叫雪,是鹰鹫军团的新入军员,今天被派来保护舒然小姐。”

他穿著崭新的黑色军装,气质大不同前,更加优秀的形象被发挥的淋漓尽致,多了凛然正气,而目光依旧晴朗。

要不说你再丑,制服一穿,貌比潘安,何况是他?

舒然撇撇嘴。

“新入军员,是没有资格对执政官非议的,以後要管好自己的嘴。”

龙迪的话不留情面,看著雪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探究。

铎克从雪的身後走向舒然,神情淡淡的看看输液管,微微调试後,冲她浅笑:“你身上的伤没有好,因为撞击时腰部神经压到硬物,要修养很久,放心,这段时间我不会让人打扰到你。”

他话里有话,让舒然忍不住瞄瞄龙迪开始yīn沈的面目。

“真正打扰的是你吧,你现在不是应该离开这里去行政区汇报这几个月各区的政务情况吗。”

铎克冷笑的回道:“军则里有一条,若有突发严重的事情可以延缓政府普通日程,离开学校这麽久,你果然还没有背全。”

龙迪一怒:“那又怎麽样,总比你连把机枪都拿不起来强,武力考核时你的分数少得可怜!”

铎克撤了笑意,眼眸的视线能冻住人:“野外急救考核,你的零分同样让人难忘,那届就出了你这一个人才!”

二人飙升的对抗,让舒然“噗”得失笑起来。

原来他们是同学。

难怪那时他们见面就吵,倒是有趣的缘分。

见他们都望向自己,舒然清咳几声:“我累了,薇安留下,你们出去。”

可是半天没一个动,她有点不高兴了,这不是非暴力不合作嘛。

“你们几个男人逗留少女的病房,这像话吗,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龙迪纳闷道:“我们又不是男人,是雄性兽人。”

舒然的脑门“突”了一下。

“兽男就更不行了!出去出去出去!”

她急切的赶人,手臂扯动了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

铎克首先动作,安抚舒然几句,第一个走出了病房。

雪立正行礼,那因为常常带笑的缘故变得微翘的嘴角,流出几分性感,眼睛却深意不测的在舒然脸上停顿几秒,转身离开。

龙迪也有留下薇安的意思,刚才她似乎因为薇安,有了松口的样子,所以他也像雪一般,行礼告辞,只说一会来接薇安。

难得的安静让舒然像打了一场仗,心中盘算怎麽问,她和薇安大眼瞪小眼好一会,还是决定开口:“你妈妈是怎麽离世的?”

“得病妈妈是,是人类身体弱”

舒然愣一下:“人类不是不许和兽人通婚吗?”她听伊贝纱说过,纯血人类是不可以和兽人的血脉混杂的,那是一种禁忌。

薇安不明所以眨眨眼睛,上面还粘著未干的湿润:“通婚?婚礼是人类,才才会有的仪式是首理大人特批爸爸和妈妈才”

她喘口气,说得很累。

那麽,薇安就是人类和兽人的孩子了。

小女孩困了,眼睛红红的打个哈欠,她便拍拍自己的腿让薇安趴睡上去,舒然摸摸她的头,一时不知该怎麽处理烈蒙的事,陷入了久久的思考。

“你说,如果我救出你爸,他在耍赖不给我石头那我不就亏大了?”

她自语著,第一次的见面历历在目,舒然真怕他做出同样的事。

薇安无法回答她,因为已经沈入梦海,更因为那久违的温暖女香愈加睡得安稳起来。

~~~~~☆☆☆☆~~~~~~~☆☆☆☆~~~~~~~

“多谢。”

雪在医院的花园小径里拦截了先走一步的铎克。

“你做你们的事,但要是敢动她,我不会放过你!”

他有点漫不经心的拿下军帽把玩,盯著上面的双翼徽章,笑了出来:“放心,她还没有那个价值不过,你的能力有目共睹,为什麽不回来,无论提多少条件,他都会满足你的。”

两人挨得极近,一黑一白的强烈对比在斑驳的树影中晃出虚虚实实的脸面。

铎克慢慢勾了唇,斜看著他。

雪觉得他的唇色变出了鲜亮的红豔,那藏在光影里的魅惑俊颜散出的,是傲慢讥诮。

“现在我想要的,任何人都给不起,包括你,昆朗大人!”

雪的眼睛猛的眯了眯,混沈起来的眸底,幽深冰寒,最後还是一笑。

“那我们就走著瞧,我也很想知道,那麽罕见美丽的女性,会不会让你如愿。”

在铎克的耳边轻语完,雪直接擦过他的身体,然後漫步消失在花园里。

“嘎哒”

他死死握紧的拳头上,骨节泛白,xiōng口翻滚的心绪,还在为刚才的对话,不能平复。

作家的话:

谢谢昕夜,因为最近没什麽留言,不知道你们对文的发展有什麽想法,我现在是写一篇传一篇,希望大家多多的支持哦!

8

☆、司判长的邀请

舒然修养的时间,也打听到不少他的事迹,比如,烈蒙的父亲是被下毒而亡,当时年仅15岁的烈蒙一肩抗下所有责任,历练十年,成为享誉盛名的执政官,直至,遇到人类女子督蓝。

“他们相识於举国欢庆的新娘晚宴,爱情来的突然,燃烧了二人,他们不顾世俗的偏见,毅然结合。自兽人诞生来,这是第一对与人类结婚的事例。”

舒然看著那本借来的过期杂志,不由感叹上面的文字,写的,太、不、煽、情、了!

这麽活色生香的执政官的前世今生啊,怎麽可以寥寥几笔呢?

她一边品评一边翻页继续看。

“红鴞的祖先以自己的智慧和力量,建立了五百年前的鸪鴞国,那个历史中的国度,曾拥有最精锐的天空部队,当时无人能敌延续至今,烈蒙是第九代鸪鴞国的嫡系後裔,名副其实的皇家王者。”

看到这里。舒然小小惊了下,他身份还挺贵啊,一个有能力有地位的没落皇室,甘心屈居小小的执政官,行政区的首理也能容他?

算了算了,那超越她的管辖范围了,舒然抛开杂念,懒得多想。

她坐在花园内那颇具欧风设计的凉亭里,白色的石桌上有两摞书本,文献正传有之,八卦闲书有之,为的是了解那个快要死的执政官,不对,现在他暂时没事。

时间倒回数天前,首理行政区对烈蒙的事给予的回复是,因兹事体大,牵连甚广,必须彻查清楚,并立刻组织了调查小组,由一名司判长为首,委派到了五区,看来希娅的计划出现了意外,只能说烈蒙的名声太响,风评又好,实在不是那麽容易绊倒的。

而她又为什麽调查执政官大人呢,还用说吗,月神之泪啊!

在经过激烈的内心争斗,和连续数日薇安的请求,她决定出庭作证,不过以防万一,既然决定救他,就必须成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先从烈蒙遇袭开始,外界说他有18名贴身护卫,身怀绝技自不必说,能力堪比一个尖刀连,谁都别想近他半分,那个刺客是怎麽伤到他的呢?

“你对他很感兴趣?”

舒然正想得入神,也没多思考,顺口回应:“是啊,我还指望他能快点出来呢。”

来人停一停声音变出一丝引诱:“为什麽想他快点出来?”

“因为”她猛地闭嘴,羞恼的抬头,对上那双含笑的琥珀色眼睛。

“关你什麽事!”说著把手里的杂志扔了过去。

雪轻松的接下,xiōng前的银质军徽因为动作闪出一阵流光。

“当然关我的事,你现在少根头发我都会性命不保,如果因为精神忧郁导致肉体空虚,从而做出什麽可怕的行为,那真是我的过错了。”

雪的调侃,让舒然一哼:“少来这套,我还没问你呢,怎麽突然成了什麽军团成员,不会是”

她怀疑的打量他几下:“有什麽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他淡然微笑,暖若温玉:“小然是这麽看我的?”

她被那句小然弄出一层疙瘩,赶紧搓搓手臂:“别那麽叫我,我承受不起。”

雪朗笑出声,眼中的风采,可以倾倒任何的美人,舒然望著他,想到如果这是第一次见到他,说不定会有那所谓的心动呢。

其实有些相遇,从开始,就是一种可惜。

但,此时的她不懂。

他也不懂。

“你是真的冤枉我了,做猎人时间太久,难免想寻个安稳的栖身之地,正巧鹰鹫军团征召,就去试试了,最让我惊喜的是,还能遇到你。”

雪爱笑,笑得自然,笑得阳光,舒然不由的软下自己紧绷的神经,回想起来,他对自己还是不错的。

“那霁呢,他不和你一起吗?”

“他当然也在,不过是在做别的事,本来我也想带他见见你,可是如今你身份高贵,又有烈蒙的侍卫监管医院,应该是没有机会见面了。”

闻言,舒然也是气馁的趴到石桌上,是啊,她被盯得死死的,只因为是人类,除了花园和病房,去哪都有限制,那些首理公府的人类女性,是不是也这样生活的?

该谢谢这身的伤,行政区暂缓了她被送往的日期。

舒然已经决定等拿到月神之泪就逃走去找湳蛰。

她才不要被锁在一个笼子里当珍稀动物。

可是那帮烈蒙的等等,从进到别墅,烈蒙的那18名护卫有十名被派来她身边,执政官的防卫力定是大减不少的纸条袭击

舒然似乎想通了什麽,眼中有光华灵动,如同一双千金难买的黑珍珠。

雪无声凝望她,她是这样的特别,她的美丽容颜,她的玲珑心思,可是正因这样,让他产生了不详的隐忧,眼底的碎光慢慢消退而逝。

“尊下。”

一名军士走到凉亭外,抬手向她敬礼。

“调查小组的司判长,请您过去政府详谈。”

她一愣,想不到这帮人才到,就找上了自己。

舒然手托腮,哼哼两声:“我头晕的很,哎呀,不行了不行了。”然後倒在桌子上,一阵虚假的无病呻吟。

那军士有点慌张看看女子,望向一边的雪:“请问,尊下她怎麽了?”

雪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咳几下:“抽筋吧,也可能是抽风,瞧情形挺严重的。”他淡定的回道。

舒然咬牙切齿,奶奶个熊,你才抽风呢!一会看我怎麽收拾你。

“这样啊,司判长说他早料到尊下会身体不适,已经让最好的癫痫医生随行了。”

我勒个去,这人挺狠啊!

舒然不信邪,暗中踢踢身边的雪。

他立刻会意,从善如流的又道:“她昨晚吃得太多,跑了一夜的厕所,半途又从楼梯摔一跤,伤了骨头还有点脑损伤,可能实在无法前去面见司判长大人了。”

最後奉上歉意中又带著点无奈和心疼的笑容。

她佩服啊,原来雪还有这种胡编乱造依然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特长。

可是,那军士接下来的话险些让舒然内伤吐血:“司判长就怕尊下会因为小病又生出别的大病,无论是精神科,肠胃科,骨伤科,五官科,妇科都派了医生在政府大楼准备就绪,就等著她前去了。”

终於忍无可忍,她起身吼道:“那个司判长干脆把整个医院都搬过去吧,我病成这样了,还怎麽去!”

军士一脸的“我就知道”的从容表情:“司判长说了,您可以一边治疗,一边和他商讨要事。”

舒然顿时如气球,瞬间瘪了下去。

当舒然看见改造野战车上的癫痫医生时,脑子荡出一阵一阵的晕眩。

这是何方神圣,怎麽对她惯用的推脱手段如此了解?!

她何德何能,总能遇到奇人异事,独眼怪是这样,这个司判长也这样。好吧,我接受命运的安排,就看看你坚持见我,到底是要说什麽!

雪坐在副驾驶座,望一眼後面少女凝眉不语的怒态,脸颊的红润像极了绽放的花骨朵,是俏生生的娇豔。

他收回视线,也觉得这位司判长的行为有点不可理喻,和古怪。

将脸上的笑撤去,一张冷漠的表情面具,完美的让他化成一名刚硬的军人形象。

作家的话:

司判长啊,你们猜是谁呢?

☆、原是故人来

她迟早要和那个什麽调查小组见面,只是现在时机不成熟,她还没有准备好完美的理由解释烈蒙对她的袭击。

舒然下车时,偌大的政府门外,分别站立著两排雕像一般的卫兵,俨然肃穆,让这里庄严的令人生畏。

为她打开车门的军官,呆呆的盯著舒然的侧面,随即被雪的瞪视唤醒,脸色僵硬的垂下眼睛。

她没有刻意打扮,身上还是那件白色的病人衣服,宽宽大大的把她的娇小衬得越加明显。

“请请随我来。”那名军官先行引领。

舒然随在後面,雪紧跟在身侧。

可能是衣服让她觉得不适,便将长长的衣袖挽了起来,白嫩的藕臂,伴随突兀的甜香飘散开来。

那些卫兵明显身体绷直,本还目不斜视的视线,渡到女子动人的丽颜上。

有人的呼吸声重了起来。

雪几乎立刻抓住她,放下她的衣袖。

这倏忽间,前面引路的军官却摔跪在楼梯上。

“非常抱歉!”

他直接单膝跪地,头低垂的道歉。

而两边的卫兵也纷纷跪了下来。

舒然一惊,不明所以。

“他们对你动了欲念,这是在请求原谅。”雪冷冷的看著伏身的众士兵,解释到。

“我怎麽没发现?”

刚才一切都很正常啊。

“是气味,雄性兽人发情时会发出独有的味道,只有级别越高的才会控制自己的欲望,一般女性人类会对动了非分想法的兽人军官,执行革职处分。”

他是在告诉她,应该怎麽处理眼前的事。

革职啊她倒不觉的有那麽严重,於是耸耸肩说:“快起来吧,我还等著你带路呢。”

轻松的一句略过,让跪地的军官惊讶的抬起头看她。

他亲眼见过,自己的同僚因为暗恋一位女性人类,而被撤掉军阶,发配最底层的供需部门。

他没有忍住,心想就一眼,可能以自己的级别这一生也只这次能目睹何为女性的人类。

不想,一眼就是万劫不复。

“怎麽,跪傻了?”她打趣的弯下腰,乌发滑了下来,逆著光线的发梢还在微微的晃动。

他不确定的问:“您不惩罚我们吗?”

舒然闻言笑了,恍如丝丝缕缕的甜蜜。

“惩罚你们,对我有什麽好处吗?”

军官迟疑,想不出怎麽回答她,舒然不愿再耽误时间,直接扶起他,说:“没有好处的事,我是不会做的,带路吧。”她说得有些现实,可能是被经商的父亲熏陶的,但事实,是舒然有点不好意思了,你想啊,一大群男人跪在你面前,是很有虚荣感,不过,也别扭啊。

军官愣了好久,在她的又一番催促下,才继续前行。

曾几何时做个人,还这麽累了?

舒然心中无奈。

步入类似电梯的装置,他们升上塔楼形的政府顶层。

出了电梯,一排落地窗环侍围绕走廊,远山近景,城市尽收眼底。等到达目的地,那位军官停在一扇玄色门外,却拦住了雪“你没有资格进入。”

舒然问道:“为什麽不可以,他是保护我的。”

军官神色为难:“五级军阶以下的官兵,不能入内。”

“你进去吧,我就在外面等你。”他拍拍她的肩,引得军官惊讶的看那只落下的手。

舒然无法,只好深呼吸几下,独自推开了那亮如镜面的大门。

首先看见的是对著门,正中的办公桌子,黑色打磨的石桌,有浅浅的金丝纹路盘伏上面,冷硬又孤傲的高贵。

那肯定是烈蒙的位置,因为像极了执政官的气质性格。

後面的门被关上时带出了“砰”的声响。

这屋里左右两边立著高高的沈木书柜,上面摆满了暗色系的书籍,厚重博远的气息扑面而来。

舒然不太习惯这种氛围,有点像进了教务主任办公室的感觉。

“你就是司判长?”她询问桌子後,坐在旋转椅的人,因为背对自己,根本见不到模样。

落地窗外的阳光,懒散而缓慢的透进来,让整个空间如同打了特效的照片,朝朝暮暮的恍惚。

“舒然小姐身体还好吗,不知我准备的癫痫医生对你有没有帮助?”他还是朝向窗外,悠扬的说道。

舒然抽搐一下嘴角,然後又皱眉。

这声音

她狐疑的盯著那皮质椅背,虚应道:“还行吧,就是长得不怎麽样。”

“哦,舒然小姐喜欢美男?”声音里夹杂笑意。

“司判长莫非讨厌美女?”她反问,身子不著痕迹的慢慢靠近办公桌。

“普通的货色怎麽能入我的眼。”

就是这种语气!

舒然内心激动起来,指著他嚎了一句:“你是湳蛰!”

椅子应声转回来,那里端坐一位俊美男人,微卷的浅黄发丝和那双湖水绿的眸子生出净澈的光泽,他铂金色的军装披在肩上,双膝交叠,单手支鄂,气势昂扬中又因为天生上挑的眉峰多了一抹风流。

舒然怔住许久,怀疑自己是不是见到希腊神话里的司水之神了?

男人很满意她的表现,弯弯扬眉,瞳孔宛如一汪幽暗的潭,让人不知不觉沦陷:“还以为你忘了我呢,最近过得怎麽样?”

她闻言,忽觉得xiōng中溢满了委屈,眼底弥漫起薄薄雾气:“是你!真的是你吗!”

湳蛰没料到她会这样兴奋激动,神色微微错愕,然後便是一笑:“是我。”

她自然高兴,她不能言说的身世秘密,她回家的关键,全部寄托在他的身上,是唯一的通向希望的绳子。

“你要是再不来,就等著给我收尸吧!”说著鼻子眼眶都染上大片大片的红晕。

他眼底驻留了明亮的光线,温温暖暖起来。

“你啊跟我说说,你怎麽会和烈蒙的事扯上关系。”

她依言大概表述经过,湳蛰静静倾听,沈思的样子,清隽雅致,舒然终於没挨过好奇心的问:“你你这幅样子是怎麽回事?”越瞧他越是赏心悦目。

“哦,这人快死的时候,我的灵识正好进入,现在为我所用。”

他解释时唇畔染笑,黯了一室华彩。

还真是言简意赅。

“痛痛你这是干什麽”她上去撕扯他的脸皮,确定不是假的,才收回手。

“湳蛰你最好在多解释几句,不然”她呲牙咧嘴,作势又要掐他,哪见刚才小媳妇的受屈样?

他站起身,边挡边退,妥协道:“我没有骗你,这身子的原主人叫宾诺.亚维克.赫里斯。是个人类,父亲是行政区的内务大臣,我和丽芙带著阿湳寻找你至五区的路上碰到病危中的他,後来才知道他是被派来调查烈蒙事件的司判长。”

“你的灵识可以随意进入肉身?”

“只有人意识弱或者分神的时候会成功,虽然比起我的身体还差得远,但是”

他忽的俯身朝她探去,鼻尖几乎贴近她的脸,唇边带著湿热的气息说道:“起码可以像这样真真切切的和你在一起,并肩同行。”

流动的暧昧在二人之间辗转悱恻,他敞开的衬衫领口,隐约露出一截春光,摇曳无限,晃得人心不稳。

大哥,要不要这麽近啊,你这是性感给谁看呢。

舒然心口微热。

“那你,打算怎麽处理烈蒙的事?”她很不合宜的插了这麽一句。

他的眸子,一点一点,收拢斑驳,变出深深浅浅的幽邃。

作家的话:

这章连夜赶出,为的是能给留言的童鞋回复,主要是我不好意思空手套白狼啊。

谢谢萦儿和包子的礼物,我都记得你们,是熟人啦,还有昕夜,日更和jiamian,你们的留言我反复端详许久,想不到雪和霁会成为渣男,(先汗一下),尤其是雪,可能是我的文笔不够好,没能把他的挣扎写得有血有肉,那种半面阳光半面影的感觉,你们坚持看下来的意见就是一种鞭笞,我要努力才行,至於他们的结局暂时保密(笑)。再来说说铎克,那个,日更说得m受,我猜是他啦,嘿嘿,他算是兽人里智慧和感悟颇高的,也是眼前最有诚意的,但是,热烈的一见锺情到底该怎样长久的持续下去,是他马上要面对的考验,舒然的守护军官现在还没进入选拔时间,孩纸,你目前想多了,人还没全呢。

比较让我惊讶的是有人说烈蒙不错,咳咳,虽说他年近而立,但我保证他保养得宜,如此厉害的执政官,能拉拢当然不错,至少现在的情节发展他绝不会是敌人。

亲们,我现在才发现,闺女身边的男人还是不够哇,我要赶紧写才行了。

明天或者後天见,因为会休息一定会再奉上章节,你们也继续留言吧,不知对女主有什麽厚望呢~~~~~

☆、突变的审判

“你想怎麽做?”他问。

舒然眨眨眼,娇憨得可爱:“当然是救了,要不上哪弄星辰勋章?”

他直起上身,盘起双臂,修长的体态靠向桌沿。

“即使不救他,我一样可以拿到月神之泪。”笃定的言语配上他略略冷下的神情,让舒然心底冒出凉气。

“其实,烈蒙也是无辜的。”

“傻丫头,你还不明白吗,他们对执政官的命势在必得,无论你作证与否,不会改变这个结果。”

看著舒然皱起的眉,湳蛰的嘴扬了扬:“这件事由我出面,既然勋章能到手,他和你非亲非故,就不要多想了,怎样?”

她的犹豫显而易见,他眼里闪过极暗的影,淡淡的声音里伴来一股莫名的轻寒。

“舒然,希娅是凤雀的掌族人,连烈蒙都栽在她的手中,更不是你能招惹的。”

湳蛰的话是有道理,她也的确是怀著目的才要救烈蒙,只要能拿到星辰勋章不就好了吗?对,只要拿到星辰勋章

舒然极慢的点了点头。

湳蛰的神情柔和不少,一手扶著她的手臂道:“我们一定很快就会找到剩下的勋章,相信我。”

那满面的飞扬神采,微微刺痛了舒然的眼。

“ 几重树海花楼,有人望江守。

小雪融绿墙头,却化不开濡湿的残旧。

那是你说的,少年离愁。

若能再从来。

我愿承受所有的苦难,等待你雾霭缠结的双眼。

再次回到盛开的悲欢”

当铎克寻到楼顶时,听著那来自女子的吟唱,耳边被晚风拂过,微痒。

他不大会欣赏音乐艺术此类的东西,只觉得那声声的颤动中,藏起了她很多很多的心绪。

硬要让他描述,该是在人类心理书上读过的,名为惆怅的感情。

她坐在天台的围栏边,仰望天空,长长的青丝顺著脊背,流泻到腰,一片岁月静好。

铎克不敢惊动她,只是站著,远远的注视,然後,渐渐的沈迷了下去。

那盈盈的目光中似乎凝结了薄薄的水雾。

“舒然小姐”他还是唤了她,有些暗哑,却被夜色的浓重掩盖起来。

她果然吓了一跳,见是铎克,脸色冒出不自在。

然後,谁都不再言语。

舒然的脑海里一直出现薇安,那个极易受惊的女孩。

最後甚至为此失眠了,医院门口都是守卫,她觉得烦,打消了去花园的念头,无奈下只好爬到楼顶吹风,神情恍惚的想起了这首连名字都忘记的歌,自然而然的唱了出来。

“伊贝纱还好吗?”她不知道该怎麽和这位似乎对自己颇有好感的铎克相处,只能去找话头打破尴尬。

“羽翼中度骨折,性命无忧。”他难得的没有穿白军装,一件随意的米色条纹衬衫简洁干净。

舒然挠挠头,干笑道:“那就好,这段时间忙,也没去看看她”

接著,语噎。

铎克的神态很恭敬,敛著眼,聚集自己的锋芒。

“谢谢你那时救了我。”她想,这句话总是要说的。

他眉梢挑动,抬起了那垂直45度角的视线。

“你是女性人类,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

舒然扶额,心想从何解释才好,这世上,没有人天生就该为谁付出的。

“如果我不是人类呢?”

她问道。

“如果我不是人类,也没有现在好看的模样,你还会像初见时,那麽保护我吗?”

铎克微怔,随後皱了眉,脸色如远处城市的点点灯光,明了又暗,暗了又明。

他很想应她,但喉咙仿佛被扼住,发不了声,他竟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舒然的脸面松了松,淡笑出来:“不会,是吗?”

他的皮肤慢慢如纸一般,几近透明。

女子吁口气,反倒没了刚刚的不自在,抬脚往回走,路过他身边时,顿了顿:“其实,你那天会救伊贝纱,就证明你并非对她无情,铎克不要因为错觉而寂寞了一生。”

她想到了网络上这句名言,於是很文艺的送了出去。

舒然离开後,铎克又站了很久,他没有想到,第一次与她的独处,会这样无助的结束。

~~~~~~~☆☆☆~~~~~~~☆☆☆~~~~~~~☆☆☆~~~~~~~

烈蒙的一审转眼就到了,舒然觉得时间太快,快的她心脏直突突。

“姐姐,你怎麽了?”

丽芙停下为她梳发的手,疑惑的歪头看她。

湳蛰以偶然发现她身边没有贴身照顾的人为由,顺理成章的把丽芙送到了她身边,阿湳也跟著过来,开始别说外人,连湳蛰也是不同意这个决定,不过舒然坚持,倔脾气一上来又哭又闹,著实折腾人。

“我不去行不行啊?”她一脸的阶级斗争,如同赴死一般。

丽芙摇摇头:“哥哥说必须让你出现,门外也派人把守,姐姐还是去把,反正又不用你说什麽。”

舒然的眼里开始了无生趣,虽说已经决定只要得到星辰勋章就可以了,但是,她还是心里发堵,嘴里发干。

“丽芙,快快,让阿湳问问厨房,猪肉饼烤好没有,顺便再做个肉丸白菜汤,给我压压惊!”

丽芙脸一僵:“姐姐,还有半小时,咱们就要出发了,这,你来得及吃吗?”

“可以带在路上嘛,这压惊可不是只有一会的。”舒然嗔怪的对她说。

丽芙似懂未懂,转身出去了。

於是在车子来迎接舒然的时候,後面的丽芙则抱著一堆冒著香味的食盒与她一起上了车。

“你是要去野餐,还是要去出席监证会?”雪从後视镜望著她,问道。

她摘下薄纱,咬一口饼,配一口汤,终於舒展了眉。

“早上没吃饭,我饿得慌。”

他看看手表,时针指著1,聪明的选择了沈默,她这是两顿合体了。

在她咽下最後一点猪肉饼,车停下了。

舒然看著尖塔形的大楼,还是那天的政府,还是庄严肃穆,还是令人生畏。

“姐姐!”

她上石阶的脚没踩稳,当场就是一个趔趄,若不是雪及时扶住,恐怕就要丢人了。

舒然拽拽荷色的裙裾,长发高梳,绝美的脸上,被一层轻纱蒙住,身子一定,依旧韵致楚楚。

“薇,薇安。”她有点紧张,声音开始发抖。

薇安正待跑到她身边,可是被卫兵拦下:“非纯血人类,不得随意靠近。”

於是,她和薇安隔著三米台阶的距离,对望。

难怪她最近再没来看自己,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了。

她高高在上,她胆怯慌乱。

这是第一次,舒然深刻感受到了,那地位的高低,忽的,明了了烈蒙的盲目保护,也许并非完全没有道理,一旦离开她的父亲,她将失去所有

她的心,如被极细的针尖刺了一下,没有流血,只是惊跳不已。

舒然的身子正待前倾,意外的遇到了阻力。

“这些军士哪个不曾是烈蒙的手下,但是兽人明白,只有强者才是王道,你是人类,也该清楚这个道理。”

雪扯住她,低语飘渺的吹过她的耳际,然後烟消云散。

“如果你们所追求的王道仅止於此,会不会太可怜?”

舒然坦荡的迎上他的锐目,眼里是晶亮的隐怒。

雪皱眉,眸子蜻蜓点水般的划过一丝动荡,放开了她的手臂。

舒然没有违背他的劝告,挺著背,走进了楼里,双手抓著长裙,在上面弄出了很多的褶子。

这次不是去“教务办公室”,电梯到了17楼自动停下,她晃悠悠走著,除了左右两边的丽芙和雪,还环绕了七八名护卫跟随,直至看到那间几百坪的审判室。

还是她独自进去,因为故意的磨蹭,已经迟到了十几分锺。

十层台阶很好的分割界线,使一张张暗色木桌错落有致的排列,形成一个梯形。

坐在最上方的是司判长,一身端庄的铂金色军装,银色穗丝和镶红边的绶带装饰,和那天看到的惫懒天差地别,军帽压低了他的视线,瞧不清男人此时的想法。

他旁边的空位该是为她留的,在往右面是铎克,他也是被请来的证人吧。

“人类女性,你还要在那站多久?”

希娅坐在左边,妩媚斜睨,傲慢的就差那鼻孔对著她了。

所幸她今天穿著打扮很正常,红色的发丝扎成了马尾,看得舒然手心痒痒,只想去学韩剧情节,拽她头发。

舒然才刚落座,希娅哼了一声,而下面其他人不动如山,统一的铂金色军装,晃得她睁不开眼,不就是行政区来的,要不要这麽张扬啊,也不怕被人抢劫!

她正在腹诽,审判室的门又一次打开,烈蒙手脚都被拷上铁链,随著走动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动,他脸色有些憔悴,许久未修饰的下巴生出了浅浅的青色,但那双眼睛却极亮,直盯著湳蛰。

又转到舒然身上,那里闪过一丝讶然,转眼,再变成了不兴波澜的沈静。

湳蛰等他站在审判席上,嘴角奇异的笑了笑:“烈蒙执政官,对於希娅地方大臣的死刑决定,你还有要申述的吗?”

舒然大惊,转头看著男人神祗般的侧脸,怎麽也没想到他会直接要判烈蒙的刑。

“宾诺想不到是你。”

烈蒙的嗓音不再有泉水的叮咚清朗,嘶哑的低沈让人听了只有不舒服。

湳蛰的眼睛黯了下去,郁郁幽幽,却不应他,再次重复道:“我问你,对於希娅地方大臣的死刑决定,你还有要申述的吗。”

“呵呵呵哈哈哈哈──”烈蒙忽的仰颈长笑,震动了一屋子人,继而仇恨的望向湳蛰。

“谁都可以定我的生死,唯你没有资格!”

他徒手挣开粗大的铁链,现场顿时陷入剑拔弩张的混乱!

作家的话:

呜呜呜,会客室里没有新人,熟人也很少留了,是不喜欢了吗,如果是,可不可以告诉偶原因呢,我好想办法去改,求留言求票票~~~~~~

9

☆、救

众人皆是一惊,审判室的大门被大力撞开,一群黑衣军士闯了进来,手上的步枪泛著冰冷的寒光,为首的是雪和龙迪。

希娅一笑,没有一点慌张,烈蒙此举确实意外,不过也是好事,反抗吧,反抗的越厉害你离死就越近一步!

铎克瞟见她得逞的笑容,隐约猜到了希娅的想法,只觉得厌恶不已。

“阁下”龙迪的眉紧紧拢聚,慢慢放下手中的枪。以为是发生什麽事,料不到却是执政官挣断了镣铐。

“什麽阁下,他是叛变者,意图杀害人类,现在更想对象征首理大人的司判长动武,应该就地正法!”

希娅尖利的话刺破所有人的耳膜,军士们的眼神互相看看,举棋不定。

“我会有现在的结果,只怪自己大意,可是希娅,你这样做能得到什麽?”

烈蒙淡定的看著她,似劝阻似可惜。

希娅冷笑几下:“当你的祖先侵入我凤雀的领地,你怎麽不去问问他们做了什麽,父亲,爷爷,所有的先辈,都活该侍奉你们红鴞?我不甘心,不甘心!”

她变得有些狂乱,开始歇斯底里:“我要你也尝尝阶下囚的滋味,包括你那个不人不兽的女儿!”

都说,恨是个怪东西,可以让弱者变得强大,让强者迷失方向,蒙蔽了最初的心灵。

提及薇安,烈蒙的眼神不再宁静,他的脸上挂起一片残佞的风暴,左脸又出现了毒发那次的青黑纹路,双目圆睁,渗出了血红。

湳蛰的云淡风清终於有了反应,他拽过舒然到身後,右手按在了腰间的配枪上。

“看吧,这就是你们的执政官,他已经疯了,他要杀人了,快开枪!”希娅强撑著那可怕的威压,冲那些士兵叫喊。

有人抬起了枪口。

“慢著,谁说他要杀人了?”

湳蛰一震,嘴角抿出一条直线,女子挣脱他的保护,探出了身子。

“人类女性,这没你的事,少开口为好!”希娅满是讨厌的看著舒然,还带著点鄙夷。

“你们不是要以他故意杀害人类定罪吗,我是当事人,怎麽就没我的事了?是吧,司判长?”

她向旁边的人笑,可惜对方只是居高临下的冷睨自己。

舒然耸耸肩不以为意,提裙下了台阶。

如果希娅没有说最後那句话,她也许,也许会选择缄默。

烈蒙的面无表和其他人静看她的神态,令舒然倍感压力,再来几组闪光灯吧,就可以媲美那些明星的凝聚力了。

直至她走到了烈蒙的身边,慢慢的回身望向审判席的位置。

“他没有伤害我,那天是场误会。”她咬字清晰,音如珠玑。

他们闻言後,有人惊,有人喜,有人则讳莫如深。

“哈哈哈你这慌撒的太可笑了,那天多少人看到你是被烈蒙所伤,误会?”

希娅讽笑著饶过桌子,一脸的看戏模样。

“他们的确见到我被烈蒙带走,可是谁亲眼看到是执政官动手的呢?”

笑容在希娅的脸上凝结,慢慢腾出怒火,是的,没人知道那天在病房里发生了什麽。

烈蒙低头注视那只及自己肩膀的女子,红的眼眸逐渐恢复了原来的颜色。

“那也不能证明你不是被他所伤!”希娅按住桌角,指甲深陷木质的表面。

“所以我现在就要证明,让我和烈蒙独处一晚,若是他真的如你所说会故意杀我,你自然可以定他的罪,但是,若并非你讲的事实,那麽就要还他无罪。”

“哼,开什麽玩笑,他为了自由当然可以装作对你无害,以求保命。”

舒然反而转身,去看向那些手握枪械的士兵,眉目流光盈动,好像会说话一般。“烈蒙执政官的人品,相信你们比我更了解,如果他是那种为了保命会不择手段的人,那请你们高举手里的武器,现在就杀了他!”

周围的时间忽地滞涩不前,谁都不敢妄出一点声响,似乎一个轻轻的音节,也能打破某种紧到不行危险。

龙迪深深的看著舒然,眼眸里异彩不断,她就像一个发光体,吸引了很多人的关注,他首先把自己的长枪扔到了地上,这个举动在荣华大陆的部队里,是禁忌不祥的,如果有人对敌人做出这个行为,那麽就不能动他分毫,如果你是朋友就表示臣服。

然後,第二个,第三个

又要庆幸,庆幸烈蒙的人品果然不错。

她胜利的望向气得脸色铁青的希娅,也顺便瞧到湳蛰那张逆著光线的俊脸,一半沐浴暖阳,一半隐入昏暗。

“司判长,你难道不说些什麽吗?!”

许久,他失笑出声。

“既然舒然小姐决定,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办。”

他挥手打断希娅急切的申诉:“希娅,连烈蒙的卫兵都能选择相信,身为五区的辅佐大臣,你也没理由拒绝不是吗?”

这才是高手,不说则已,一说噎人。

希娅咬牙选择了安静,事後湳蛰命人安排了军部署的一间牢房,准备妥当把二人关在了一起。

~~~~~~~☆☆☆~~~~~~~☆☆☆~~~~~~~☆☆☆~~~~~~~

“那个司判长根本存心偏向!”回到府邸,希娅大发脾气。

眼看就差一步,让她怎麽能不恨,都怪那个人类,哼,你想陪葬,那就成全你!

她从脖子上摘下吊坠,扭开暗扣,里面躺著一个黑得发亮的药丸。

“那是用如子果做的,你最好别乱用。”

男人寒冰似的嗓音穿透而来。

踏著军靴,一身黑色军装的霁,出现在敞开的大厅内。

“我要那个牢房成为他们的棺材!”

霁皱眉,眼目冷硬起来。

“现在计划生变,你要做的是静观事态,他没有给你灭口这项指令,人类也不是我们的目标。”

“我管不了那麽多,我等的太久了,我的父亲就是因为保护烈蒙而死的,我要让他偿命。”

回忆过往,最後的至亲,那血淋淋的一幕,使她承受了太多太多。

霁不语许久,眼里毫无起伏,这种程度的恨希娅的能力也就是如此了。

“毒性前期的清醒阶段就要过了,你不用著急,烈蒙必死无疑!”

他说到最後一句时,一张曼妙的笑脸快如闪电的消失。

希娅神情稍稍稳定:“也对,那时候他会被冠上杀人罪名,成为死囚,但是,那女性人类,你确定不用管吗?”

今天的逆转,全因为她。

霁的眸光晃了晃,说道:“雪自有办法处置她。”

“昆朗大人?也好,不过你们真是奇怪,假名字连私底下都用,是习惯了吗?”

她不经意的问题,意外牵惹了他别的记忆。

是习惯了,短短时日,他们假扮著另一个人生,过著另一个生活,一度以为这都是真的,真的以为只要换个名字,就是别的人,可以摆脱那梦魔似地从前。

一厢情愿啊

他闭了闭眼睛,重新睁开,依旧冷锋阵阵。

“准备好你的人,青月到来之前,你一定可以登上执政官之位!”

作家的话:

麽麽~~~谢谢亲们,我又有精神啦,说到冷,我这也是寒风阵阵,鹅毛大雪啊,到处都是冰啊,所以,各位一定要注意保暖哦!

☆、情敌

暮色到来时,铎克站在临时公寓的阳台上,远眺即将落下的太阳,双手撑著护栏,灰蓝的发丝镀上了灿色。

“如果我不是人类”

那夜,女子的长发被晚风吹到了半空。

“如果,我没有好看的模样”

“你还会像初见时,那麽保护我吗?”

铎克将手按在自己的额头,神情因为回忆痛苦起来。

女人浅浅的微笑著说:“不会,是吗?”

不该是这样的,虽然说不清到底是什麽感觉,但绝不是错觉,是什麽,是什麽呢?

他豁然转身进屋,穿上了军装外套,烈蒙是无法控制自己体内的毒性的,必须带舒然出来!

~~~~~☆☆☆☆~~~~~~~☆☆☆☆~~~~~~~

舒然坐在床上,感叹这也算牢房?

先不说她身下走公主路线的梦幻大床,这典雅的装修,就像个待买的不动产,和牢狱是扯不上一点关系的。

她通过床幔模糊的看著在躺椅上斜卧的烈蒙,从进来再没言说一句话。

刚吃过晚饭,她经过白天的战斗,著实累得不行,於是倒在床上,就要睡。

“为什麽救我?”

男人不给她闭眼的机会,开口问。

终於肯说话了,她该怎麽答?煽情一点的不外乎“你怎麽能死呢,你的女儿还在等你啊。”高傲一点的“本姑娘瞅著可怜,跪著谢恩吧。”或者温柔的“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烈蒙等的太久,以为她是睡了,便又重复道。

“我想要月神之泪。”

舒然直接说出目的,这个执政官又不是傻子,与他拢共见面不过三次,这还是加上十分伪劣的第一次和第二次的和,她是很想当玛丽苏,但也要看对方给不给机会啊。

烈蒙沈吟一会儿:“你为什麽那麽想要,它只是一块石头。”

这话你得问湳蛰,你我悲苦的人生就是因他的一己之私啊。

“既然只是石头,你怎麽不舍得给?”她反问,且理直气壮。

烈蒙沈默了,貌似回忆起了什麽,轻轻喟叹一声。

“你这麽自信一定能救出我?”

“咱俩现在都关到一起了,还能反悔不成”她眼睛一亮,坐起了身子。

“嗳,嗳,要是我把你救出去,你就给我月神之泪,再把我安全的送出五区怎麽样?”她想得倒是很美好。

烈蒙又不说话了,舒然一著急,掀开床幔,下了地。

“和你说话呢,听见没有啊?”

“不可能。”他很爽快的拒绝,淡金的眸子,落到她的脸上。

“你不想活著出去了?”

他闻言,居然笑了,微扬的嘴角柔和了这个美男子的脸部轮廓。

可能正是因为年长,丰富的人生阅历让他致使都有种成熟大气的稳重,这是年轻男子所不能有的东西。

“如果我会怕死,就不会让他们抓住我。”

舒然盘起手臂:“那薇安呢,你死了,她可没人照顾了。”

男人的脸色多了一丝晦涩,看来她的话是戳到了他的软肋。

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幕幕,舒然也不禁心软几分。

“你认识宾诺?”换个她感兴趣的话题吧。

烈蒙的眸彻底沈郁,仿佛连那流光的金色也失去了明度,他盯著铁窗外的夜景,那里漆黑一片。

“你很漂亮。”他忽然没头没脑说了这麽一句。

“比当年有第一美人之称的督蓝还要漂亮。”

红色的发丝微微遮著眼,他开始驱动过往封尘的记忆齿轮,慢慢的想著另个女子的一颦一笑。

“她总喜欢完美的东西,衣服,首饰,男人,所以,我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选中我。”

他浅笑,斜躺的姿势像个正在休憩的贵族,悠然而不容侵犯。

其实你已经很优秀了,舒然不知何时坐在了地上的软垫,心中感慨著,要不说荣华万恶的社会害死人呐。

“我差点抛弃了名位,只是希望能和她在一起,然後安静的过此一生,可是你知道吗,原来这不是她想要的,不是。”说到最後,他已经是在自言自语了。

她望著他,那伤怀落寞,不正是单恋无果的人们会有的表情吗?又想起了杂质上的寥寥几字,爱情?原来只是我们妄自的以为。

“人生有三大错觉,你知道是什麽吗?”她开口道。

烈蒙将目光转了过来,只是静静的看著女子美丽的脸庞。

“手机来电,有人敲门,最後一个是──”

她与他对视,面色如常:“她(他)喜欢我。”

男人的身躯微微震动,神态带著难堪的不自然,撇开了头,许久,才又说道:“是我奢望了,才忘记督蓝是有心上人的,那个宾诺”

舒然惊诧不已,omg这算不算是上流高层的秘辛!

周围很安静,月亮终於摆脱了“黑凤凰”──乌云,展露头角。

屋内,一名长裙女子乖巧的坐在地毯上,一手搭在躺椅,凝眉思索,她身边的男人低敛眼眸,斜躺其上,俊逸非凡的容貌和女子的静坐,形成了和谐的画面。

难怪烈蒙白天会动怒,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啊,湳蛰啊湳蛰,想不到你竟有当小三的一天。

“唔”舒然这边正神游,烈蒙却忽然坐起身子,用手按住额头,不可抑制的在颤抖著。

“你怎麽了?”她惊得靠近。

“快快走,我的毒发作了”

“我们关在一起,我能去哪啊!”舒然上去拽他的手想查看烈蒙的情况,烈蒙反手抓住她,喉咙闷出一阵古怪的声音,脸上又爬出了可怕的纹路,只是这次似乎更严重,他的眸底不是慢慢的变出红色,而是瞬间幻化。

“烈蒙,你清醒一下!”舒然不敢大声,会惊动外面不远处的守卫,一旦被发现烈蒙的异变就遭了。

他推开她,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手指撕扯头发,舒然清楚的看见,他强忍的痛苦,她不由失声叫唤:“烈蒙!”

“尊下,铎克长官想见您。”

门外士兵的突兀话音,使得本就紧绷的气氛更是火上浇油,烈蒙眼里闪过嗜血,脚下一动,就朝铁门而去。

“不行!”

舒然情急之下,抱住他,半截藕臂横陈在男人的眼前,他张了嘴,一口咬了下去!

作家的话:

那个,谢谢橘珊的帽子,话说我这里真的好冷,一下子就暖了,哈哈~~~~

☆、惊魂夜

“啊──”

她不留余力的大喊出声,十分凄厉。

舒然不想出声的,一点都不想,可是,真的好疼啊~~~~~

“尊下,您怎麽了?!”卫兵紧张的问道。

“有有蟑螂”她说得咬牙切齿,感觉自己的皮肉好像已经被撕开,锐齿直深入骨头上,一下一下。

“蟑螂?那是什麽?”卫兵再接再厉的续问。

“就是很很丑,怎麽都弄不死的虫子!”舒然的声音已经开始走调了。

“我现在就叫人来帮您。”

“不要!”

她皱紧秀眉,鼻尖冒出细细的汗珠,望著自己的小臂流出的道道血迹,别过了眼。

“谁都不许进来,不要打扰我和执政官”不行,真的好痛。

“可是”

“我说了我现在只想和烈蒙在一起,谁都不准打扰,我谁都不要见!”她拼尽力气喊,强烈的疼痛让她没有意识到脱口的话语中,引人误会的歧义。

卫兵果然安静了,随後传来远去的军靴哒哒音。

烈蒙被那种甜蜜的滋味迷惑了,人类的血,都这样美好吗,没有腥气,却更让人欲罢不能,明明是这样奇怪,还是想继续品尝

他的眸色渐渐的恢复原样,凶狠的噬咬,变成了流连的允吸,甚至温柔的轻舔皮肉绽开的伤口。

舒然的身体触电的一僵,这比被咬时的惊恐更让她不知所措。

她强行抽回自己的手臂,望著他犹带几分迷惘不清的神色,问:“你没事了?”

这是一种混杂了基因微生物的毒药,一遇空气便会复苏,所以在取出子弹时,也是启动毒性的时候,他听过这种被称为“有生命”的毒药。

按说,他的症状应该过了清醒的阶段,可是现在是怎麽回事?

“没事了吗?”

女子的打量终於让他确定,自己已经清醒了。

唇齿还残留著某种清雅的芬芳,他抹下嘴角,是新鲜的血。

烈蒙抬头复看向舒然,在瞧见她的伤时,眼里起了点点波澜,他起身撕下床单的内衬,走回她身边,熟练的为其包扎好。

“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麽吗?”她脸色不佳的瞪他。

烈蒙看著她,说:“什麽?”

“打个巴掌给个甜枣!”

她一生气,眼睛就会变得尤为晶亮,三分娇媚七分嗔怒。

“听起来不像是什麽好话。”他也忽然来了逗她的兴致,坐到了她面前。

“做为赔偿,你必须给我月神之泪,还有放我走!”她趁机讹人。

他定定的审视她一会儿,道:“舒然小姐,你──要好好呆在我的身边。”

什、什麽?

她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他迅捷的扑到自己,那张脸就旋到了眼前。

接著,接著

满目的暗红带著金丝般的光泽包裹了他们,是烈蒙的赤翼。

又是一阵刺耳的子弹声,碰碰的打到墙上,碎了玻璃,惊心动魄。

她忽然同情起他,也觉的烈蒙其实真的很了不起,他一定不是第一次经历暗杀之类的事,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她,那些侍卫足够抵御所有的刺客了。

那张纸条的用意也是在於此吧

黑暗之中,舒然能感受到脸上呼出的热气,感觉和那天湳蛰的似乎是不一样的

“阁下!”龙迪的声音蓦然响起。

光明重新出现在舒然的瞳孔,它微微缩了一下,才映出了干才的“牢房”。

龙迪持枪出现在门外,一批军士紧挨在他的周围,个个神情肃穆,隐隐透著杀气。

“怎麽样?”

烈蒙拉起舒然,淡淡的问向他。

龙迪脚跟一并,军靴发出了清脆的音质。

“她果然没有按耐住,被我们的埋伏捉个正著。”

这是什麽情况?

舒然呆滞的望著生变的现实,脑子有点空白。

“嗯”

烈蒙的余光扫到女子苍白的脸色,说道:“你先送舒然小姐回去”

“不必,我自己可以走。”

她缓过神後冷冷的回道,计中计吗,是啊,她该想到,这样聪明厉害的执政官,怎麽可能坐以待毙,那自己所扮演的,只是个小丑的角色吗。

兽人始终猜不透人类心境的变化,尽管如执政官这样高位的兽人亦是不能全然通透。

烈蒙不明白她的怒气,也不能由她的性子来,还是让龙迪带她走。

“我用不著,你听不懂吗!”

她甩开众人,独身要离开。

“让我来送吧。”

铎克在门口出现,白军装上有稍许的血渍,面目也是幽幽凉凉,到底外面发生了什麽,连他也被卷入了吗?

舒然被他直视的目光看得有点别扭,上次应该已经帮他理清情绪了,为什麽他还是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若有似无,萦绕不散,却不怎麽反感。

是虚荣心在作祟吗,她就是说不出拒绝救命恩人的话。

铎克将她护在怀里,一路走出军部署。

“这”她惊得停住。

许多,许多的尸体倒在地上,有穿黑色军装的,也有穿白袍红带的,从军部署的门外台阶,弯弯曲曲的延伸到正中的圆形小广场。

他们大多维持死前的动作,匍匐、仰躺,死不瞑目或是满脸血污。

大滩大滩的暗色血液,粘稠在地上,也有缓慢流动最後与别处融在一起的然後,照出一轮,青色的圆月。

那种暖调的青色,给他们镀上了光怪陆离的纱衣。

她身子一软,倒在了铎克的xiōng前。

“跟我走”

她似乎想起谁,抓住他的衣袖。

“雪,他也参加了吗?”

铎克的眼眸迸出碎冰的锋芒,定在远处的某一点,慢慢张口:“不就在那里吗?”

舒然顺著他的视线看去──月光之下,一名制服军官站在尸体中间,缓步向他们走来。

不,那不是雪,是许久不见的霁!

他单手拿著一把机枪,漠然的看著他们。

铎克从腰间抽出琉璃军刀,忽地一笑:“您这是要做什麽?”

“留下她。”他言明目的。

“霁,铎克没有要伤害我”她以为是场误会,说著要走下楼梯,却被铎克拽了回来。

霁的眼底暴怒骤起,抬起了机枪:“不要让我说第二遍,留下她!”

舒然终於发现了不对劲。

铎克张嘴欲言,可是舒然刚才在牢房受伤时的样子让他不忍说出男人的身份。

他能猜到,她是因为受骗才会生气,虽然他不认为烈蒙执政官哪里做错了,可是他不想她再因为欺骗露出那种失望的神情。

“留下她又能怎麽样,你能为她做什麽?”他说道。

霁的手握紧枪身,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你们认识?”舒然在二人之间寻看几回,猜测道。

这时,军部署的10楼位置,猛然爆炸,轰隆的巨响,灾难般的袭击周围的物件,股股的黑烟漫进半空,伴著热浪和碎玻璃哗啦啦的掉了下来。

铎克推开她,让她免去了危险。

火球砸在地上,和那些尸体一起燃烧了。

“舒然”

霁扶住她,火光打在他的脸上,变得不真实起来。

“快救人!”她正待转身,左臂一痛,才发现他扯住了自己。

“舒然,如果有一天你再见到我和雪,要装作不认识,知道了吗?”

“为什麽?”

“听话,这是为你好。”

言语很柔和,与微风一起送到了耳畔。根本不是他会说的话,是告诫还是劝解?当时的舒然听得并不真切,如果那时她懂了该有多好,懂得他的无奈和绝望的声音,懂得他真的曾为她好的用意,也许,那些人的结局就会是另外一种?

她还在奇怪,鼻尖忽的闻到不知从哪来的幽香,昏昏沈沈间,舒然闭上了眼睛。

作家的话:

我连夜赶出来的,比较喜欢这章,虽然有点嫩

10

☆、事後

烈蒙平躺在病床上,闭目养神,早晨的阳光很是清透干净,这样平常的一天,谁又会想到一星期前的那场血腥的战争呢。

“很幸运,您的毒性已经完全消失,身体也在逐步恢复中。”

铎克阖上那几张检查报告,带出一阵沙沙音。

话音刚落,他便轻轻睁眼,问:“那种毒药,不是只有人类的骨髓才能解吗?”

“严格意义上讲,确是如此很抱歉,我也无法说明这是怎麽回事。”

烈蒙沈默了,半眯的眸子渡到了窗外,神色间沈静一片,不知在想什麽。

“舒然小姐的情绪怎麽样?”几分锺後,他才开口。

铎克抿起嘴,视线转到了他的身上。

“对於要启程前往行政区的计划,依然很排斥,加上”

他的停顿吸引了烈蒙的注意力。

“加上到了人类女性的特殊时期,我不建议此时强迫她离开。”他机械的陈述事实,没有一点起伏。

烈蒙有和人类生活的经验,再说很多雌性兽人也会有发情期,自然明白铎克的意思。

他点点头:“照顾好她,别让军阶过低的军士靠近。”这时候的人类女性对兽人来说是致命的媚药。

铎克回以军礼,算是准备告辞,转身欲走。

“听说你是现任服役中最年轻的特派官?”

他止步微微侧首。

“医术高超,能力不俗,懂得进退,这样的人”

他的目光徐徐射来,夹著莫名的锋刃。

“何以迟迟不回行政区复命,一次次插手我区的内务,听闻你的个性可不是爱管闲事的。”

铎克浅笑,斜睨烈蒙:“阁下,我对无聊的政治不感兴趣,至於目的,你应该已经清楚了,不是吗?”

烈蒙的眉间皱起,却敛去了自己放出的威压。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下去了。”

直至关上病房门,烈蒙眼底的沈光才算真正的散去。

他很早之前就感到了希娅的蠢蠢欲动,但那只是一种不成熟的挑衅,她没有足以策反的智慧和手段,是以他从未当真。

想不到,她会联合外区欲夺大权,如今的形势,每个分区都有自己独特的战斗力,出类拔萃的也不在少数,被他拒绝的六区有很大的嫌疑;三区因为五区的阻碍,势力迟迟不得扩展;二区因为他默认收留暴动驱逐的仿生人,至今心怀怨恨

烈蒙揉揉额角,什麽时候他的身边已经有这麽多潜在的敌人了?

“呵呵”他忍不住笑,这样的生活又何必在意那麽多。

於是,想起那晚女子的怒气冲冲,他不明白,也不想去明白,人类,太过复杂,有些东西经历过一次就够了。

不过这位尊下,真是有太多太多不解之处了。

“月神之泪吗?”

他低低呢喃,最後让所有归於安宁的祥和。

~~~~~☆☆☆☆~~~~~~~☆☆☆☆~~~~~~~

丽芙手里端著餐盘,停在门口,望著树间的鸟儿,满脸愉悦。

阿湳坐在一边,对手里的仿真匕首十分有兴致,颠来弄去的把玩。

鸟儿叫了几声,纷纷朝天空飞去,她的神情晃过欣羡,转首望向阿湳:“进去吧。”

阿湳置诺罔闻,仍旧埋头继续。

丽芙单纯的面容上耐心的重复:“进去吧。”

男人高大的身躯微微抖一下,不情愿的站起身。

他们进了房间,见到舒然脸色很不好看的在那凝眉。

每次月事,她会变得异常虚弱,多走几步都不行,现在只好抱著被,养精蓄锐啦。

“要装作不认识我们”

雪和霁再次不见了,而最後留给她的那句话,细细品味,透著些难言的古怪。

现在,他们去哪了呢?

“有时候我宁愿这是一场恋爱养成游戏”舒然趴在那,吴侬软语好不幽怨。

“游戏?姐姐又在想什麽?”丽芙放下东西,好奇的凑到她面前笑问。

如果是游戏,就不用去想那麽多,无论历经失败或成功,至少会有一个结局,至少落幕时,游戏里的人与她再无关系。而现在,她受制其中。

烈蒙刚出院就让人捎信,请舒然明日下午到政府广场参加青月祭典。

书面表达言简清晰,就是没提一句他们曾说过的约定,好吧就算是她单方面的要求,你多少也要懂点人情世故吧,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虽然也是单方面的,得熬到什麽时候那个烈蒙才会给她星辰勋章啊~~~~~~

“姐姐,你看,你看”阿湳横插进来,拿著匕首献宝似地给她瞧。

舒然弯弯嘴角,瞄瞄那外形危险的东西。

“是谁给你的?”

阿湳穿著白衫黑裤的新衣,本来凌乱无章的黑发束缚颈後,使得俊颜英挺清爽不少。

他挠挠头,天真疑惑,想了许久才说:“是一个白头发的人。”

龙迪?

她所见过的人中,只有那位忠心不二的侍卫长是银白的发色。

阿湳忽然耸动鼻尖,眼眸变得亮亮的,直直的看著舒然:“姐姐好香”说完,不由自主的伸出双手要搂她。

丽芙没来得及阻止,女子柔软的身体落在了阿湳宽阔的怀里,一头青丝的尾端还垂在白色的床单上,他看到後,更加环紧她细细的腰身,愈让那股娇小怜弱的气质散发出来。

“阿湳,放开我。”舒然只当是小孩子再闹,推著他的肩。

“姐姐是我的”他埋首在她的颈窝,闷闷的,带著点霸道说。

这要是让湳蛰看见,还不得赖她在引诱他的身体犯罪呐。看来舒然不认为这是一个尴尬的拥抱。

就算智商只是小孩子,可力量的悬殊是现实的,丽芙尽了全力也没能让他松手,今天的阿湳似乎尤为执著。

舒然无法,只好哄著来:“阿湳,要不我给你唱歌听,姐姐我外号麦霸,歌声之甜美无人能比!”

舒姑娘总是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特别是用在自己身上,这曾是她所有室友公认的事情。

“歌?姐姐要唱什麽?”阿湳被骗了不不不,是吸引了吸引了。

她清清嗓子,说:“你先放开我,你抱得太紧,我没办法唱。”

在舒然的循循善诱下,她获得了自由。

谁知,她倒回床上,将被子卷在身上,成了一个蚕宝宝。

很明显,阿湳他心灵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姐姐你,你”他脾性很好,少见生气,现在却被气得无可奈何的指著鼓起的被子。

舒然伸出脑袋,俏皮的吐舌:“谁让你不听我的话了,这、是、惩、罚。”心情变得不错,想不到逗逗这外表很铁汉,内心很幼齿的男人,这麽有趣呢。

阿湳不服,就要上前,吓得舒然哇哇乱叫,丽芙护上来,就是不让他得逞,你攻我防的躲闪,三人闹成一团,谁还管得了外面是什麽光景呢。

铎克站在门口,终究没有打断里面的笑声和偶尔女子颇有气势的助威声:“丽芙好样的!拦住他,拦住他!”

他勾起唇,把身体背向门框,仰头眺出走廊,向著湛蓝的某一点,静望。

薇安停在花园的入口,隐隐约约听到了充满欢乐气氛的笑声,断断续续,仿若琴弦的余音。

“小姐。”

龙迪找到她,远唤出声。

“那位阁下已经到了。”

薇安闻言,竟然红了脸,羞怯的眼睛里有薄薄的喜悦传递出来。她的举止轻盈如蝶,匆匆离开了花园。

作家的话:

勋章啊勋章,你快出来吧~~~~

☆、第一枚星辰勋章

舒然被邀请为最重要的客人,参加最後的青月祭典。

青月每三年会有一次异动,那时月亮的颜色最为深郁,也是最漂亮的时候,但凡沾染沐浴之下,周身都会渗出一层浅光,好不美丽,传说,那是月神的眷顾。

五区最是崇拜月亮,这个祭典会持续一个月之久,舒然之前那次是开祭,为迎接月神的到来,这次则是为了祈求神明的保佑。

“保佑?还没包邮来的实际。”舒然撇撇嘴冒出一句外星语。

丽芙见怪不怪,心想姐姐哪里都好,就是有时会胡言乱语,让人反应不过来。

她继续挑著手里的衣服,最後选中了一件白色,会被青月照到,那穿这件一定会很美。

等穿戴好後,舒然站在穿衣镜前,看了又看,总觉得有什麽不对劲,白色的裙底修饰了她的体型,轻薄的纱围了一圈又一圈,发丝悬起,发後别著不知名的紫色花团,精致的妆容,绰姿雅丽,此世无双。

她的眼睛落到臂上的白绷带,是了,是这一处让她觉得别扭。

今天,一定要得到星辰勋章,舒然暗暗握紧手。

“请问您准备好了吗?”龙迪的声音响於门外。

丽芙去打开,只见铎克和他并立,一黑一白的笔挺军装在暮色中柔和起来。

二人正好看见舒然从镜子前回身,松松的裙摆优雅的一荡,宛若被风吹过的杨柳,他们的神色具是一怔,盯著那张白瓷似地脸面,双目不自觉燃出某种灼热。

舒然奇怪的瞅瞅他们:“你们不是来接我的吗?”怎麽站著不动呢。

这句话像盆冷水浇醒了铎克和龙迪,前者清咳一声掩饰尴尬,走到沙发处拿起红色的外衣,披到她的肩上,眼底的惊豔被温柔代替。

後者压下心里生出的欲望,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兽类的本能成了麻烦。

三人走出别墅,丽芙和阿湳随行在後,一出大门,就先听到一片整齐的枪械拿起时“哗啦”声音让舒然吓了一跳,抬首望去,黑压压的军士从大门一直延伸到对面的大路,不能说不壮观。

龙迪不愧训练有素,立刻又是一板一眼,声音略带暗哑的说:“奉第五区执政官之命,我等前来迎接尊下,执政官大人已经在政府‘星塔’恭候您的到来。”

说完,退到她的身侧,立正行礼,而那底下的士兵也整齐划一的把枪放到xiōng前。

那种恍如接待外国贵宾的礼遇,真的会让人有种飘飘然的感觉,而这一切仅仅因为她是人类。

想到这里,又莫名其妙的失落。

她不由的回头看看,丽芙见著报以微笑,阿湳为著昨天的事,孩子心性的扭过头,可还是忍不住偷瞄她。

“舒然小姐?”铎克低下头,不解的看她,明明几分锺前还好好的,怎麽转眼就变得有些忧郁了?

“没事。”稍许,她轻轻说道。

不同於开祭的喧闹,真正的祭典很严正肃穆,他们的车缓慢的驶进政府塔楼,所有人分站在广场两边为低垂著头,像是在祷告,像是在沈思,连阿湳都被感染,静默不语,只是用一双眼睛望著周围。

舒然才下车,就看见了,站在石阶上的湳蛰。

阿湳害怕的索瑟一下,这小小的动作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

铂金色的军装是行政区特有的颜色,他慵懒的神态显出一丝冷淡,湖绿的眸子也静止不动,不兴波澜。

舒然暗叹一口气,看来她真的惹他不高兴了,烈蒙的事後,她主动联系过多次最後都是被他或委婉或直接的拒绝。

以至传出了许多绘声绘色的绯闻,甚者,烈蒙也被加进来,凑成了经典情节三角恋。

真是怪了,他们三个怎麽看也不像是那种有奸情的人吧,反而天天呆在她身边的铎克倒是一身清白,啥事都没有。

咦,她怎麽会做这种比较?於是晃晃脑袋。

“尊下?”

“舒然小姐?”

龙迪和铎克同时看向她,舒然颇受惊,唯有干笑著摇摇手表示自己一切正常。

恰时一阵大风骤起,将她的衣裙吹动不断,飞舞的姿态仿佛是蝴蝶的展翅,下一刻将带著女子远离这尘世的喧嚣。

湳蛰的凝望未曾离开她,眉头却是一寸一寸的收拢,他慢慢的步下台阶,伸手牵起了她的。

不理会他人的注视,领著女子,举止骄傲的进了楼内。

“不自量力。”这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

“我怎麽会料到算了,你说的没错,是我高估自己了。”再想起那天不顾所有的救助,也许在他们眼里只是小丑的行为吧。

念此,又是一阵羞恼。

湳蛰睨著她:“他们地位虽然不及你一星半点,可是不代表他们没有谋略,都说人类心思难猜,这些兽人又何尝不是,给你些教训也好”

话到这里停了停,按下了电梯的楼层键。

“别轻易的相信,那会让你寸步难行。”

他眼里的亮明明灭灭,俊美的侧脸被照出一层光晕,令人心头一跳。

“尤其是这些执政官,如果你在这里投注过多,到时再想回家就难了。”

男子转过头眼神定在她的脸上,那幽潭似的瞳孔微微收缩,里面藏著的是辨不清的东西。

她似乎能明白他希望听到什麽,而那些话也是她自己的选择:“不管等著我的是什麽,我一定要回家,谁都不能阻拦!”

在见到烈蒙时,她还在回想刚刚和湳蛰的对话。

“不愧是我看中的。”他笑得春色旖旎。

“现在还不是你去行政区的时候,等你拿到星辰勋章,我会安排你离开,丽芙他们会带著你前往第二区。”

她神情闪过激动:“你知道下一枚勋章的下落了?”

他俯睨著,自信的一笑:“我说过这身体的父亲是人类的高官,有时候查办事情很好用哦。”

好吧,你是官二代,也不用这麽显摆吧,舒然无奈的想。

他给她递了一封信,嘱咐道:“要说的话,都在这上面,等彻底安全後在打开。”

他语重心长的拍拍她的肩:“祭典一结束我就得回行政区,你放心我一定会在精神上永远支持你的。”

舒然抽抽嘴角,半天憋出一句话:“你就这麽肯定烈蒙会给我勋章?”说实话,她没有把握。

湳蛰眼中掠过一丝若有似无的yīn影,唇畔勾笑,那种目空一切的模样很特别:“放心,你之前的行为虽然傻,但也不是尽无用处的。”他高深莫测的一句话结束了舒然的回忆。

上次那间气势非常的办公室果然是烈蒙的领地,一进门,就见他一人负手静静站在落地窗前。

她紧张的捏捏有点发汗的手,走向他。

男人闻声转了身体,一时间,光影的分割让他半面玲珑,半面暗。

“来的正好,祭典要开始了。”

语气平淡,但至少没有从前的漠然。

她依言上前,停下的位置正好与他并肩,他们一同透过玻璃看著下面的风景,舒然的视力尚佳可是这里离地面真的太远,只是见到很多人在跳舞。

“那是祭祀舞蹈,祈求明年风调雨顺,不过依照现在的发展水平,青月祭典如今只是他们心灵的慰藉了。”猛禽的眼睛向来锐利,这点距离还不是问题。

他慢慢仰起下巴,线条极其美好。

“青月,到了。”

舒然觉得眼睛被一种微光照到,她眯起眼抬头,月亮硕大无比的悬在天际,光芒明亮,却十分柔软,仿佛只是想抚摸地面那些为它思念的人们。

黑夜被蒙上青色的纱,让眼前的一切沈浸在朦胧的迷雾中,飘渺悠远。

她心底泛起一阵感慨:“好漂亮。”

“你看。”随著他的指引,整座城市不知何时陷进黑暗,连路灯也被关了,然後一盏盏的如豆火光亮了起来,先是塔楼周围的,接著漫延开来,海浪似的一层层推开,整座城市顿时环侍在了这些星河般的亮点中。

“这是什麽?”她禁不住问。

“是飞火,会带著愿望送达神明面前的许愿灯。”

说到这里,他看向她。

“你的愿望是什麽?”

烈蒙的红发,和他的黑军装是极其强烈的色彩冲撞,但在月色之下,那很近的距离被模糊的有些远,笼罩在他周身的光采去掉了他尖利的棱角。

舒然刚要张口,他又打断:“想清楚,即便不是所有都能实现,但也相差无几,你的愿望”

他眼中清晰的金色打碎了纱雾,真实不容躲避。

“只此这一次,我会倾尽所有的完成。”

她的喉咙有些堵,xiōng口擂鼓般的敲动。

“我我要月神之泪。”

依旧不曾改变。

他面无表情的伫望她,接著,从衣兜里拿出一个黑色的丝绒方盒,然後,打开。

无数的许愿灯在无声的期盼中升上天空,如玉带上缀满颗颗明珠,又像横过夜空的星河,此景已非言语能表。

亦如此刻舒然的心情。

那是一枚手心大小的石头通体白色,实在普通,若硬要说出什麽,也就那标准的六芒星形状还有可取之处。

她半天只是盯著瞧,没有动作,烈蒙也就跟著不动。

舒然发现自己倒没有很大的激动,只是鼻子有点酸,她拿过来,端详一阵,缓缓合上。

“这就是月神之泪”她,终於得到了。

“也是星辰勋章。”

她一惊,不敢抬头,怕泄落了慌乱。

男人的声音没有波澜,继续说:“我的祖先是鸪鴞国的帝王,可惜过份的自负让他们慢慢在胜利中无法自拔,有一日,天降异石,他们认为这是祥瑞之兆,便用石头做了国玺,其实那是灾难的开始”

他看著眼前的女子,眸子一瞬不瞬:“皇族有人得了奇怪的病,然後大批量的死亡,最後是凤雀的族人抑制了疾病的扩散。”

“用他们的血肉,经过熬煮,救活了我的祖先。”

没有风,冷气却夹裹著他身上淡淡的香味扑面袭来,是木质的清香。

“红鴞的後人一生都会伴随这种病,希娅会这麽恨我,一半是因为他的父亲成了我的解药”

“为什麽和我说这些?!”她终於抬首,脸色苍白,气息颤抖。

“你手里的东西就是国玺的分身,战乱让它破碎,却还是无法毁灭它,你知道,你要了一个多麽危险的东西吗?”

她听著他的话,隐隐感到了某种不对劲。

“所以,你就和伊贝纱编造了月神之泪的传说,是为了不让别人追寻传说找到勋章?”

他沈默,眼里的精光愈加夺目。

“你既然能猜到,现在还来得及。”

舒然摇摇头,镇定的回到:“现在,它是我的了。”

女子脸上泛出的浅笑是不输青月的景秀,那沐浴的光辉,让人会错觉是真正的月神到来。

烈蒙的神情晦涩,选择了再次沈默。

在“月神的眷顾”下,他们对望著,各怀心思。

他以为这就是和她的结局,他以为还了她的人情,所有的牵扯就此了断。

~~~~~~~☆☆☆~~~~~~~☆☆☆~~~~~~~

“他虽前生坎坷,却凭借那与生俱来的领导天分,独当一面,也许这就是血脉的传承,然而,这位拥有皇室尊号的执政官真正的荣耀之路是在与天女相遇之後开始的”

──《荣华亚元纪──帝王执政官》

作家的话:

终於可以转站了,橘珊谢谢你的喜欢,还有坚持看得大家 谢谢啦,圣诞要来了,坑爹的末日过去了,既然有面对末日的信心就更要有面对未来的决心,加油吧,大家都是好样的!

☆、暗涌

她记得那晚动人的青月,记得拿到星辰勋章时的感觉,也记得烈蒙锐利的金眸。

是要穿透灵魂般的锋芒。

“我不明白。”

舒然迎著他,坦白自己的疑惑。

“什麽?”

许愿灯已经渐行渐远,化成了满天的闪烁。

“从第一次见面,你就很反感我的,可是後来,又做什麽告诉我你这麽多的秘密?还有你不问我为什麽要勋章吗?”

绝对与私人感情无关,是另有目的?

大概因为湳蛰的告诫,她已经对“执政官”这三个字有了本能防备。

舒然的容颜微微仰起,长长的羽睫在水眸上投下淡淡的影子,映衬著点点亮斑。

一缕碎发从鬓角悄然飘落,这微微的动态会让人恍然,原来眼前的女子并非画中景,是真实的的存在。

烈蒙注视良久,眼里的流纹沈稳安静,只是偶尔被外面的星火照到,会有瞬间的浮光。

“可能是因为你太美丽了吧?”

舒然皱眉,心想他这是再开玩笑吗?

“我没有戏弄你,在这个世界,美丽的人类从来都是最受宠待和尊敬的,即便为此发生战争也不稀奇”

他忽然弯腰,倾近她面前,左手抚上了那柔嫩的脸颊。

“这张脸,会让人想保护,会让人想逾越,会让人想独占,也会让人想毁灭,舒然,你拥有这样致命的美丽。”

她不觉得高兴,只觉得寒气爬上了脊背。

“毁灭?我不懂。”

“兽人控制本能的毅力高低也是决定军衔升降的关键,即便是最高军阶的执政官也有失态的时候,想想吧,如果你被一名兽人迷恋上,他却得不到你,那麽依照本能:自己不可以拥有的别人也不能碰一下。”

他语气如同聊家常,但舒然却狠狠甩开他的手,退开数步。

烈蒙站好身体,双手插进裤子的兜里,神情淡然。

“虽然不知道你要勋章做什麽,因为你是人类,我不能阻止你的意志,也正因为你是人类,所以要管好自己的行为,刚才说得只是一种可能,毕竟毁灭一件东西的理由有很多,不是吗?”

他在威胁我!

舒然气得有些抖,一下子对她礼遇,一下子又言辞恐吓,莫非这才是他的真面目,yīn晴不定,善恶难辨?

“笃笃──”的声响打断了她的瞪视。

龙迪敲开门,脸色凝重的说道:“阁下,有紧急事件”

希娅死了。

她的双眼留著血泪,双手还在紧紧的扼著自己的脖子,显然死因是窒息。

监狱的铁门大开,烈蒙披著黑色的风衣,站在那里静望现场。

“是自杀”

铎克摘下胶皮手套,简明的说道。

烈蒙走进里面,眼睛梭巡周围,最後停在了她脖子上,那里,空空如也。

他眼里闪过极快的光,不动声色的说:“厚葬她,向行政区报备吧。”

龙迪问道:“首理大人若是追问原因呢?”

希娅还在受审期,莫名其妙的死亡,执政官难辞其咎。

他悠闲的目光却流动到铎克的身上。

“恕我多言特派官,行政区的新娘候选要开始了吧?”

此时此刻,这问题突兀的有点诡异。

“两个月後的朔行之日会如期举行。”他回道,平静无波。

“龙迪,就说希娅不堪刑罚,戴罪自杀。”

“这”侍卫长显然有些不能接受,他们根本没动过她。

可是烈蒙已经转身离开监狱,留下了众人的不解。

烈蒙知道,希娅常年佩戴的项链里,藏了一枚剧毒的东西,因为每次见她,他都会闻到那股气味,可是尸体上并没有那条项链,恐怕不仅仅是杀人灭口那麽简单。

要不是红鴞天生带著那因星辰勋章遗留下的病,他又怎麽会知道凤雀血液里的秘密

“那毒药看来真是用如子果做的”那麽拿走它究竟为的是什麽呢?

烈蒙的眉头渐渐起了褶皱,陷入了深思。

~~~~~~~~~~☆☆☆~~~~~~~~~~☆☆☆~~~~~~~~~~☆☆☆~~~~~~~~~~

“啪嚓!”

杯子应声碎在地上,倾倒的液体流湿一片。

“那个女人就该让她碎尸万段。”

优雅的声音吐出的是令人寒毛直竖的恶言。

华贵的宽敞屋子里,酒红的幔帘沈重的挂在窗户上,透著压抑。

屋内围著圆桌共坐著三个男人,他们都带著半张面具,神秘中有著难言的古怪气氛在扩散。

“我告诉过你,雌性本就存在太多的缺陷,她迟早会坏事。”

带著藏青兽类面具的男人冷冷的说,他身上穿戴蓝色的军装,肩章浮雕著一个特别的兽首侧面,像狮子却在额上长著镰刀形的角。

“你是在怪我用人不清吗?”

慵懒的嗓音是刚刚开口的男人发出的,白色的军装在昏暗的灯下变得陈旧起来,蝴蝶纹的面具十分雅致。

“呵,不敢。”他回的毫无诚意,那声轻笑里露骨的表现了嘲弄。

第三个男人始终沈默,一切似乎与他无关一般。

“我已经把她处理了,东西也拿回来了,下一步你们只要按照计划行事就可以。”

“烈蒙已经被惊动了,你确定要我们参与新娘候选的争夺?”

兽面男人出言道。

白衣军官笑了笑:“这样才更好玩。”

等他们的密谈结束後,白衣军官出了会议室,一名下属立刻来到他的身边。

“你说什麽!”他的音调陡然变了变。

“五区执政官的毒已经痊愈。”面色yīn郁的下属重复道。

白衣军官的下颚一阵咬动,抬手解了面具的绳扣。

缓缓露出的是媲美日月的容貌,妖冶的离经叛道,尽管此刻冷若寒冰,依旧不妨碍他倾倒众生的本质。

“难道有人类献出了自己的骨髓?不,绝不可能。”

男人紫色眼底的yīn霾越来越浓,溢出了某种可怖的狂逆,他,不允许任何事情脱离掌控!

“会不会是那个五区找到的遗留女性?”

“她?”

因为烈蒙肃清异己的狠绝行径,使他在整个联盟国的威望更胜以往,传言,是得到了一位女性人类的相助,才没让他败在政敌的手里。

“是苍纥派人寻找的那位?”

“应该是同一个人。”

人类难道烈蒙会无事,和她有什麽联系不成,实在说不通啊

“先派人观察,如果有用,就抓起来。”

冥答应,想了想,犹豫著说:“据说,那名女性十分的美丽”

白衣军官嗤笑一声,眉梢微挑,豔色非常:“难得你会报告这麽无趣的事,那又怎麽样,这些人类,骨子里会什麽不同吗?”

言毕,转身离开。

冥的眼中显出了隐忧,阁下并没有听完他的话。

听说那位女性已经逃离了第五区,谁能在五区执政官的眼皮下全身而退?除非烈蒙故意为之。

但这样做无疑是违背了首理大人定下的通法。

究竟是什麽样的女子,竟能撼动以意志坚定闻名的执政官大人?

作家的话:

新的起点要开始了,有什麽想要说的吗?嘿嘿,文很慢,因为是奔著中长篇去的,(甚至有想写第二部的念头)咳咳,依旧感谢哦

11

☆、楔子

“请您好好回答我的问题!”男人的大嗓门在小小的房间里微微震荡。

“该说的我已经按照烈蒙阁下的意思转达了,您还有什麽不清楚的吗?”

男人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抖动手里的一沓纸:“她和你们生活这麽久的时间,你居然连容貌都描述不出来,龙迪上校,如果你再不合作,我就要将此事上报行政区!”

龙迪也慢慢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浅笑一下:“顺便向首理大人表述我等的敬意,这是阁下最後的交代。”

然後也不再理男人暴跳著青筋的表情离开了接待室。

人类逃走,是从没发生过的事,为什麽要逃呢,不需要劳动不需要磨难,就可以得到安逸的生活,他们一直理所当然的接受这种安排。

“所以我想看看,她能走多远。”

当时烈蒙背著身子面朝窗外的景色,淡淡的说道。

黑色的军靴慢慢定住,龙迪的脸上是一副不辨喜怒的神思。

不论她现在在哪里,很快又会被别的区发现然後送回吧,毕竟她太招摇了(不论是样貌还是性格)。

“能走多远”

那浅浅的低语,飘散在了空气中,是主人的疑惑,还是冀盼?

~~~~~~~☆☆☆~~~~~~☆☆☆~~~~~~~

婴螺,多年生落叶小灌木,株形较小,花瓣三层叠加,饱满丰盈,颜色瑰丽,对生长环境挑剔,现今只有第二分区的卡布罗蒂山谷存世一片,它的名贵之处不仅在於动人的外表和稀少的数量,百岁的婴螺可以长成树木那般高大,结出满是枝桠的花朵,却无叶,若伐之,会流出白色的汁液,异香扑鼻,流尽後,取其树心的部分可解百毒可救人命,但,代价是此地将永不再生婴螺花。

美丽的卡布罗蒂是它选择的最後栖息之地,对它的保护迄今为止正好是一百年

舒然读完那石碑上的文字後,不禁一阵唏嘘。

“哇塞,简直就是那些什麽仙凡恋,人妖恋的典型楔子啊,婴螺花修炼後化成人形爱上人类男子,历经一番虐心虐身的过程,或终成眷属,或生死离别,经典呀~~~~~”

她摩挲著下巴评价,这举止实在配不上干才的言语,颇有点调侃的味道。

“姐姐,还是赶路吧,再走些时间就可以进入第二分区的领地了。”

丽芙如是说。

她从石碑前蓦地转身,眼前的女子,短眉毛,单眼皮,厚嘴唇,还有生在眼角下的两块红疹,普通之中多了几分丑陋,除了那晶莹的黑眸和线条柔美的脸型,真是不想再多看第二眼。

不要惊讶,此丑女就是舒然。

那晚的青月祭典,烈蒙的警告还游荡在耳边,令舒然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容貌对这里而言可能并非她的世界所理解的那麽单纯。

也为了方便行动自如,於是乎,她咬牙跺脚,朝湳蛰求易容之法,不知为什麽,她就是觉得没有什麽事是他做不到的,就像魔术师,尽管是障眼法,仍旧能满足观众猎奇的心理。

何况人家可是货真价实的主儿。

本以为只要变得普通就好,谁想当时正处在逃命的关键时刻,汽车一个颠簸让她多吃了两粒药剂,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何其悲催,更可恨的是,湳蛰那笑得猖狂的戏讽。

“原来你有这样迥异的怪癖,早说啊,我还有更特别的办法,会让你变得既惊险又充满意象,怎麽样要试试嘛?”

那笑容很美,带著天生的惑人,可惜,舒然当时只想让他消失在人间。

算他还有点良知,告诉她这易容药的解法,要不真想掐死那个bt!

“姐姐?”

阿湳上前拽拽她的衣袖。

舒然回神,笑了出来。

“我们走吧。”

当湳蛰打开黑绒盒时,舒然清楚的看见他微微发白的手指颤动了一瞬。

那幽静的似湖水的眸子里,有细细的碎光打在上面,载沈载浮的,是太多她猜不透看不懂的东西。

“终於”

逃跑那晚,雷雨交加,一个闪电伴著惊鸣乍响而来,她没有听完後面来自他的呢喃,以为一定是老套的诸多感慨。

他抬起左手,轻轻的沿著星星菱角凹凸的曲线来回抚动,在舒然眼里如同情人间的安慰。

然後,他闭上了眼,半张面隐在暗中,接著那指尖渗出一点青蓝的明亮,又变大一些,她不觉得诡异,反而是从未有的平静。

许久,湳蛰睁开了蝶翅般的长睫,匍匐在那里的暗色随之飞远。

“果然是在第二分区。”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她奇怪的瞅瞅他。

男人极为优雅的冲她笑道:“其实我也是猜的。”

舒然一个僵化,迅速掏出他给自己的信,打开一看,果然是白得不能再白的纸,一顿拳头落了下去:“丫的,你玩我啊,连目标都没锁定,就敢让我去!”

她很用力,可是他完全不在乎,眼瞳染笑的接住那小小的手:“有什麽关系,它们曾是一体的陨石,即使分离仍存在不可磨灭的共鸣,找到一枚就可以以此为媒介,追寻到其他的所在,虽然我只能感知大概的方位,但总比没有的好。”

“万一我找不到剩下的呢?”她赌气道。

他的笑变的不明,少了刚刚的欢愉,多了一分沈淀的晦涩。

“不,你一定会找到。”

那夜,他说了很多的一定。

其实,到现在舒然也不敢说自己就一定能拿到全部的勋章,毕竟,世事变迁,实难预料的意外太多太多,但他不同,似乎已经看到,那圆满的结果。

忆起他当时的神态,她感到,他的执著异常强大,他的笃定异常深刻。

可是,万一呢,一旦偏离了最初的预想,他又会怎麽做?

“姐姐,姐姐,你看啊,我们到了!”

丽芙很兴奋的指著远处叫嚷,坐了好多天的水行列车(以水为轨道,通过这个世界特有的化学反应产生而强烈动力的交通工具,因为五区和二区的距离十分远,横隔一个大海峡,这是最快到达的办法,当然最重要的条件,是要有水。)又走了几天的通路,总算到达目的地了。

而阿湳有些疲累的坐到地上,也是孩子气的笑了,这一路著实累坏了他,行礼都让他来拎,不见一声埋怨,这样质朴,让舒然发自内心的温暖著。

她随著丽芙的指向望过去,平原中,矗立一座小镇,建筑不是很高,黑顶白墙,安安静静的落在那里,没有多美好,没有多特别,映衬著天上薄薄的云,只是,静静的。

这就是第二区?

作家的话:

“哈哈哈,我又回来了!!你们一定以为我弃坑了吧,其实我是在修炼”(舒然一个砖头砸过来:“你妖怪啊,还修炼!”),某酥堪堪躲过:“是真的,我在构思文章啊~~”

看来某酥中招了

☆、女菀

三人进入小镇时,并没引起多少骚动,镇民只当是外来的旅客,连看都不看他们。

那易容药不仅可以毁容,还有掩盖她人类所拥有的气味,确实好用。

舒然直至确定安全後,才大胆的察看周围的坏境,说真的,这里的景致,从外面瞧,是看不出什麽的,一旦走进来,那幽静的青石小路,曲曲折折的延伸到很远,两边白色的墙面透过氤氲的水气,变得迷离不清,只有沈玄的房顶可以让人确定它们的真实,几户人家的窗前和门外,种著些海蓝色的团状花朵,偶有风过便是一阵姿态绰约。

在舒然的眼里,仿佛隐僻外世的江南水乡,安宁的不忍打扰到一点点。

荣华大陆到底是什麽样的地方。

他们找到一家旅店,老板是个女子,穿著高领的白色连衣长裙,下摆处开出一片水色纹路,迤逦弯弯,漫上腰际,配著窄袖下的珠佩流苏,一动一静皆是高雅美丽,不见市井之气。

她约二十五上下,墨蓝色的发丝松松的盘著,冲著舒然笑:“远来的客人,有什麽我能帮到你的吗?”

丽芙点了几道菜,三人围坐在楼下的厅堂,喝著老板端上的茶水。

“姐姐,你从刚刚进来就没说过话,是哪里不舒服吗?”

丽芙很敏锐的抓住她的变化,眼里的紧张担忧清晰而见。

阿湳闻言,也跟著停下,朝她看去,额前的发因为扭转的动作微微的落下。

舒然浅浅笑起,瞳里的涟漪被很好的抹开:“只是好奇这里,和我想象的不一样,很别致。”

丽芙的神情露出释然,也环视周围一圈,又回到女子脸上後,说道:“这里名婴螺镇,是进入第二分区的必经之路,其实第二分区的发展程度已经很高了,只是越过镇子後的瑞香山就是盛名的卡布罗蒂山谷,那里的婴螺花不能忍受一点污染,所以只有这儿被明令不准改动丝毫,维持古时的模样。”

舒然津津有味的听著,接著问:“那第二分区的种族是什麽?”

“我们的祖先名叫猃,是依水而生的族群。”

老板娘从後堂走出来,正好听见他们的聊天,就好心的回到。

私下打听别人,多少有点不礼貌,舒然有点尴尬的低下头,老板娘亲和的一笑,把做好的菜布上木色的桌子,又摆好碗筷,突然说:“小姑娘很喜欢浮生?”

“什麽?”她还不能理解,直至那深邃的幽蓝对上自己,依然迷惑。

“就是外面的花。”老板娘指指那层层叠叠的团状蓝色的花朵。

她确实喜欢,从见到时就一直在看,没想到会被注意。

“浮生是只有这里才有的品种,喜欢的话,可以去采,不要太拘谨,有什麽需要我帮忙的尽可说。”

他们向她致谢,言毕,她正待拖著裙裾离开,似想起什麽,又回眸一笑:“你们叫我女菀就可以了。”

此等妍丽,连舒然也愣了一下。

傍晚

明天就要进入第二分区,湳蛰和丽芙都告诉过她,统治这里的是个叫奥雷德的兽人,他和烈蒙都是声名贯耳的执政官,只是後者因其卓越的领导和手段,而他却正好相反。

他并非始祖兽群出身,是本家族群的旁支,血统混杂,数年前,二区的泡沫经济彻底破碎,通货膨胀导致民众的起义不断,政府靠著其他区的扶持才没有解体,奥雷德就是借此机会博得上位,以雄厚的财力为条件,使当时的执政官不得不屈从,可以看出他并不是一点政治头脑都没有的。

但是,他从未做出一点政绩,似乎这位置的价值仅此於华丽的王冠,带上就可以了。唯一能引起他兴趣的就是敛财,也难怪,要不哪来那麽多的钱买下执政官的头衔呢。

舒然拉拉身上的披肩,望著外面的青月,她在列车上听到新闻,行政区的通缉已经下来了,料不到她如此良民也有被抓捕的一天,而一切只源於她渴望的自由和回家的愿望。

在第五区经历的总总,这时悄无声息的攀上心头,那些人也许不会再相见,也许又会在哪里偶遇,她是逃走自然不会有什麽告别,薇安会不会哭?铎克还是要找她吗?烈蒙一定会竭尽全力派人抓她吧,真是,自己现在想的这些东西,又是怎麽回事?

“还没有睡?”

女子温柔的声音拂过凉凉的夜色,悠长的,带著微哑的感性,舒然看向旅店的後院入口,竟有伊人伫立。

是女菀,她穿著棉质的蓝袍,浸染著月深露重的湿气,缓缓朝她走来。

“吃的有点撑,只好动动身子再休息,你呢,怎麽也不睡?”

她顺嘴说个理由,扬著微笑问。

只见女菀的眸子似微波涟漪的清泉,不停地幻变著深邃的光彩,这样的眼神好似能看透所有的世间无常。

“你应该多笑,会很美。”

舒然微愕, 心底闪过莫名的慌乱,面上故意流落自卑:“我这样子,不吓人就好了,倒是老板娘你,出尘芳华,真是少见的美人。”

女菀菱唇勾起,道:“谁说一定要面貌姣好才有人喜欢”她伸手握住舒然,翻开那玉白的纤手,指尖触及上面深深浅浅的纹路。

“你,会遇到很多人,这些人最开始对你充满了恶意,甚至想要你的命,但是”她轻轻蹙眉“正因这种孽缘,反而会滋生无数的牵绊”

舒然快速的收回掌心,发现自己反应过大,勉强一笑:“你会看手相?”

女菀摇摇头:“不是看,而是千真万确”

舒然的脸色变出点点莹白,急忙打断道:“其实命理啊什麽的,平常拿来娱乐还挺有趣,但是一味当真,会不会太荒谬?”

女菀不再言说,神态如往昔的随和,许久才笑了:“你说得对,与其抓住那些虚无的东西,不如珍惜现在,好了,聊了这麽久,这会你该想睡了吧?”她俏皮的眨眨眼,仿佛刚刚那一缕僵硬早就消散在这曼曼长夜之中。

舒然缓口气,点了头。

月有圆缺,映照人心,她尽量忽略多余的情绪,但从来到婴螺镇後,心境总起伏不定,莫名其妙的感觉慌。

而这个老板娘

舒然抬头望著走在前面的倩影,额间的暗,一丝丝的拢出斑驳。

第二天一早,舒然就从床上醒了过来。

她穿戴好,出了房间。

客房被安排在後院,与前方的店面,隔著昨晚的花园相望,她绕著小小的回廊走进花圃,松软的泥土留下她亦步亦趋的脚印,花叶植物上的露珠还在折射著阳光,她总会不小心碰到,就湿润了衣袖和皮肤,传来微微的沁凉。

有多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美好的早晨,不再烦忧未来,不再计划得失,不再疑惑猜测。

舒然停下欣赏,因为她见到了另一只早起的鸟儿。

“老板娘?”女菀正屈身在挖什麽,听到声音,转过首,笑著和她招呼:“怎麽不多休息?”

“你在做什麽?”

舒然撑著膝盖弯腰探看,原来她拿著小铲把一些蔬菜弄出土里。

“我想给你们做早餐,这是只有婴螺镇才有的耶橄榄,加点小青麻和卤肉,味道超好的。”

她被女菀那明媚夺人的笑容所感染,心情大好:“我帮你吧?”

“你会做菜?”

“你瞧不起人,我以前都是自己做饭的。”她略带怀疑的眼神激起舒然高昂的斗志,上学时父母忙於工作,别的不敢说,这厨艺她还是可以保证的。

女菀笑出声来,透著无比的愉悦:“好啊,那我可得多弄点食材,以往都是别人吃我做的饭,今天可以换一换了。”

是错觉吧,可能最近真是太累了,此时的女菀青春洋溢,哪里有昨天的深藏不露?

舒然想一定是她太过敏感了。

“姐姐,姐姐,救命救命!”

阿湳充满恐惧的急促呼救声拨乱了旅店平和的时光,舒然一惊,手了的篮子摔落地上。

她跑出花园,女菀也担忧的紧随其後。

在半路撞见了跑来的阿湳,他没有穿上衣,令人讶异的是他手臂和脸上细长的血痕。

“你怎麽受伤了?”

舒然以为,是不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但转念间,又觉得不可能,她都这模样了,白送到那些军官面前也不可能认出来啊。

“有个男人闯进来,见到我和妹妹,就很生气的要赶我们走,妹妹不愿意,他就拿鞭子打我们”

作家的话:

我一定要传上去!也不知道怎麽了,文章就是传不上去啊~~

☆、讨厌的人

“打人!?”

舒然怪叫一嗓子,当场就眉毛一竖,朝他所指的方向,怒气冲冲的疾步过去。

女菀的脸色有丝古怪,赶忙拦住阿湳问:“那男人长得什麽样子?”

阿湳挠挠头,老实道:“嗯他穿著紫色的衣服,对了!”他眼睛一亮,左手指向自己的额头:“他这里开了一朵花。”

什麽?

女子眼中闪过了然,转瞬又被一层yīn郁蒙到了面上。

等舒然赶到现场时,正见到一个男人背对自己高高抬起紧握的黑漆长鞭,就要打下去。

“你给我住手!”

她中气十足的一喊,双手上前狠狠推开男人,他显然没料到这意外,一个趔趄,差点撞到柜子。

“姐姐!”丽芙如倦鸟归巢般,跑到舒然的身边。

“没事,没事,有我在,看谁欺负你!”她安抚一句,直接转头凶恶的瞪向罪魁祸首。

那人也是闻声看来,双方的眼神正好碰到一起。

舒然大吃一惊,没想到恶霸居然是个美男,少见的麦芽色皮肤让他多了几分野性,深沈的暗紫军装笔挺的熨帖他矫健的身体,似乎是蓄势待发的野兽,只等给敌人致命的一击。

那俊秀刚毅的五官,犹如古希腊雕塑般完美。

但她觉得更特别的,是他额头中间,若隐若现於军帽中的花型胎记。

淡淡的青绿色,勾勒出五片花瓣,小小的,俏丽的开在了中央,奇妙的柔和了他菱角突出的锋芒,是如此和谐。

当然,这不包括男人现在吃人的眼神。

“看什麽看,没见过美女啊!”她脱口而出,打算先发制人。

男人听了,先是一愣,惊异的上下打量一番後,嘴角终於忍不住抽搐:“你也算美人?也不拿镜子照照,山里跑的豚芝都比你抢眼!”

豚芝,和舒然世界里的猪,长得十分相像,且肉质很是鲜美。

“!!”她好像听到动漫配音里那突然降调的钢琴音,直直的砸向她的脑门。

“你敢说我丑!”

男人鄙视的环起手臂:“说丑都是对你的抬举,这可不是你们仿生人能待的地方,快给我滚!”

他说得恶毒,神情已不是单单的不客气了。

“姑奶奶今天还就不走了,你以为你很帅气,很英俊吗!杵在那和电线杆子似的,难看死了!是个女人都不会要!”

美男果然是浮云,我呸。

他眼里有了发怒前的暴风雨,面色yīn冷得能滴出水,唇边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那也比你这个短腿丑女要强,怎麽,还想赖在别人家白吃白喝?!”

“是你家吗,是你家吗,别说我没有,就算是,你管得著吗!”

两人的火气炽烈升温,舒然这边叉腰蛮横状,男人眼一眯,跨步上前,作势又要挥动鞭子。

“轻寒!”

女菀及时出现,喝声阻止。

男人果真依言不动,神色极其复杂的望著走进房间的她。

“老板娘,快把这个疯子撵出去!”

见来了救兵,舒然腰板更是直了起来。

“客人你不要生气,我让他给你道歉。”

“凭什麽!”

“我不要!”

一对男女同时拒绝她的提议。

等等,舒然这时才反应过劲儿,抬头看看这两个人,最後试探的问向女菀:“你认识他?”

“他是我弟弟叫轻寒。”

耶?!

轻寒扯扯唇线,一脸不怀好意的睨著她。

还真是他家啊~~~~~

桌子上是满满的珍馐佳肴,可惜舒然现在全无胃口。

被人用射线一般的眼神盯著,谁还能没心没肺的大吃大喝?

丽芙吓得不轻,留在了卧房,只有阿湳坚持要和自己一起。

女菀见围坐的男女不动不言,笑著打圆场:“好了好了,这麽多的菜,难道想让我一个人吃,客人我还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

舒然身体一僵,神思终於恢复正轨,当然不能说真名字了,何况──她瞄著轻寒的军装,上面的肩章和领口是银色的水花纹饰,十分漂亮优雅。

好巧不巧,她弟弟居然是第二区的军官,要命要命,万万不能露馅啊。

於是笑眯眯道:“我叫如花”

“噗!”

轻寒正端起白瓷杯想喝口水润润喉,听得舒然这麽一句,尽数喷了出来。

“和主人一样的土气。”

他放下杯子,冷冷的嘲讽。

圈圈你个叉叉,嘴不毒你会死啊!

舒然还是没忍住,瞪他一眼。

“很好听的名字,如花,今早的事你不要见怪,我弟弟只是不喜欢陌生人,没有恶意。”

都拿鞭子抽人了,还算没恶意吗,那这家夥的诚意想来也不会有多高。

“我可以不见怪,只是他应该和我的朋友道歉。”

“你别得寸进尺!”

“真正没有教养的是你!”

这话让他的脸色砰变,全身立刻散发出一股迫人的杀气,一旁的阿湳,本来纯净的眸色突然染出一丝暗影,但只是飞过而逝,没有留驻,他紧张的把舒然往自己的身边拉近,还是那单纯的防备。

轻寒猛地站起来,面无表情的对著女菀说:“我明天还会回来,那时──”

他伸手指著对坐的舒然。

“我不想看见他们,你明白我的意思。”

说完即走,不留情面。

舒然对他的讨厌愈加深了起来,女菀这时叹口气。

“轻寒的父母,在他还是婴儿的时候就去世了。”

~~~~~~~~~☆☆☆~~~~~~~~☆☆☆~~~~~~~~~

走出旅店的轻寒踩著重重的步子往小镇外的大路去。

有几个镇民会与他擦肩而过,只是头不抬的继续走自己的,好像完全不关注周围发生了什麽。

他狠狠的皱起眉,连同额心的花朵也被揉到了一起。

还是停下了脚步,他仰首望向镇子後面的大山,盯著不知名的一点,眸底顿时涌出寒冰的光泽,坚韧且危险。

那里怀揣著莫名的仇恨,绵绵不尽。

~~~~~~~~~☆☆☆~~~~~~~~☆☆☆~~~~~~~~~

“我不是他的亲姐姐,因是同族所以收养了轻寒,可能是这个关系,他自小就很在乎出身,脾气也渐渐古怪,特别不喜欢陌生人住进店里。”

难怪他会突然那麽生气,舒然心里的那股怨气稍稍和缓,但,仍不能尽消,你身世坎坷也不能成为欺负人的理由。

“算了,本来我们就打算今天离开的,也免得你为难。”

她站起身,想就此告辞。

“不可!”

她拉住舒然,神情不赞同:“是我弟弟的错,怎麽能让你们就这样走掉,再说,你们是要到二区吧,现在那里不太平,还是等一等的好。”

舒然心一动,装著随口一问:“二区怎麽了?”

“执政官正在准备一个月後行政区的新娘大选,大肆抓人力和搜刮财物,很混乱。”

她不解道:“为什麽任由执政官胡作非为呢?”

女菀眼中闪过浅浅的痛色:“因为,他拿到了星星。”

“什麽!?”

她脱口道,神色有了急切。

作家的话:

熬夜啊熬夜~~~看在我辛苦的更文份上,多多支持,有意见记得说哦

☆、轻寒之殇(前)

传说第一代的猃是婴螺花灵诞下的。

所以这种寿命绵长的植物对他们一直是很特别的存在,并非只是简单崇敬的图腾,在舒然想来应该是混杂了对远古母性的渴望吧。

雌性的猃,从不抚育後代。

她们对自己的血脉冰冷的不可思议,在咬断脐带时就是与孩子诀别的行礼。

这种天性,不论是兽型还是化人,都未曾改变。

“我们是猃族里血脉最为纯粹的一支,世代守护山谷里的婴螺花,可是,为了讨好行政区的人类,执政官奥雷德要伐掉唯一一棵的百年婴螺树,很多族人自然是不同意,他以此要挟,不进入山谷可以,但是,纯血的我们必须服从第二区政府的管理。”

女菀的眼里波光淋漓著飘荡无依的悲伤,溢满著更深的无力,她看向门外的浮生,那瞬间的荒凉,凄清的如同滴落纸上的墨,是谁都阻止不了的弥漫。

星星在荣华意喻极其珍贵的东西,女菀只是借比婴螺树,舒然淡笑的拉回早上的记忆。

是她多想了,但,就是怎麽也忘不了女菀那遥望的模样,令人心惊胆颤的悲哀直到现在也影响著她,好奇怪,仅仅是这一个理由就令她难过成这样吗?

舒然沈浸在自己的思绪,走在青石板的小路上,迎面一个老妇,低著头,满是银色的发在脑後盘起个发髻,她没看到和人家撞个满怀,幸好及时扶住那年迈的身躯,这年龄摔一跤,也不得了。

“对不起”

舒然赶紧道歉,可是,老妇当她透明似的,站稳後,自顾自的继续往前走,就像完全没发生刚刚的事件一样。

怎麽回事?

一丝诡异的感觉让她觉得後背有点发凉。

“姐姐!”

“呀啊──”

舒然吓得转身,见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阿湳才拍拍xiōng口定下跳快的心脏。

“阿湳,不可以站在人後面突然说话会吓坏我的!”

高大的男人顿时神情萎靡,怯怯的说:“我找到姐姐一时高兴阿湳保证绝对不会这样了,阿湳是好孩子!”

他信誓旦旦的立正站好,是标准的军姿。

很难和那个聪明且心思深沈的湳蛰想成一个人呢,像两块完全不同的拼图,怎样搅动脑汁也寻找不到相合的地方。

她笑了出来:“瞧你紧张的,我又没有生气,不过你这动作挺正规啊,和谁学得?”

“是红头发的人教我的。”

他也憨笑一下。

是烈蒙,舒然很自然的想到了那个高贵的兽人。

以及,那双在青月之光照耀下的幽邃金眸。

“那是坏人,不能学他教你的东西,知道吗?”

说她幼稚也好,反正舒然就是不想和他有半点瓜葛,她要离他远远的,最好永不再见。

“嗯,我不学了。”

阿湳的听话让她既开心又有点不开心。

“阿湳,你为什麽不拒绝呢?”

孩子还有耍脾气的时候呢,可是他完全没有表达过自己的意愿。

“拒绝?做什麽要拒绝呢?”他有些迷茫的看著舒然。

女子摇摇首,有点恨铁不成钢:“你是男子汉,以後要做大事的,不能别人说什麽你就做什麽,要分好坏,要分对错。”

她说得头头是道,而面貌俊朗的男人更加不解,但还是点头答应。

算啦,这是个大工程,老师可不是那麽好当的,她在心里一顿自我安慰,拽过他的手臂,查看被打出的鞭伤,既然出来了就把他们的伤药也买回去,湳蛰给的钱还有很多,足够一些时日的花销了。

“姐姐”

“嗯?”她头不抬,继续看著伤。

“我很笨,不懂的事也太多,可是我知道有一件事阿湳一定能做得很好。”

舒然抬起头,望著他清澈的目光问:“什麽事?”

“保护你。”

他的神情端正严肃,曾有的过往稚气一瞬间消失无踪,舒然一阵恍惚,他郑重的誓言轻轻敲在心房,那刻,如同骑士对主人的效忠。

“阿湳”

“这世上没有人像你这样待我,所以即使要生命维护我说出的话,也在所不惜。”

舒然的身心忽然陷进一种柔软中,她欲言又止,却一眼瞄到他藏在身後的手,那里攥握的什麽东西,她先是疑惑的眨眨眼,一股清明闪现出来,

她眼一眯,厉声道:“阿湳,你敢骗我!”

~~~~~~~~~~☆☆☆~~~~~~~~~~☆☆☆~~~~~~~~~~

第二区政府

轻寒随著另一名同僚捧著一本本的文件,朝执政官办公室而去。

“休息日都要工作,奥雷德真不愧吝啬鬼的称号。”

同僚小声的抱怨著,传到他的耳中时,化成一抹讽笑。

不能实质的反抗,做什麽说什麽也只是一种无聊的发泄罢了。

“喂,轻寒,你知道那个被通缉的人类女性吗?”

“听说了,胆子倒很大。”

“切,没有政府和军官的保护,她迟早会回来,不过,大家都说她──”

同僚忽然凑近他,压低声音道:“异常的美丽,就连赫赫有名的烈蒙阁下也为之倾心,现在很多执政官和人类都很好奇这位名舒然的人类女性。”

轻寒微微皱眉:“不会吧,烈蒙阁下锺情自己过世的妻子,怎麽会”

“死人哪比得上活生生的美女,昨天行政区的通文都下来了,知道行踪的都给不少於500卡卢币!”

同僚的眼中生出一股贪色,看得轻寒厌恶的别过头。

文件很重,挡住了视线,他余光扫到迎面而过的人,一个不留神被对方撞散了手里的东西。

“没长眼啊!”

同僚的话才落,就被那人的侍从军官上前打了一拳,摔到墙上。

轻寒本能的要拔枪却在下一秒被另一个反擒拿摁跪在地。

撞的那人,向他们迈了几步,纯白的皮鞋不染尘埃。

白色?!不待轻寒反应,他的军帽就猛地被掀开,一头紫罗兰色的长发倾泻而下,遮住了他的眉眼。

“混血?”

面前那人饶有兴趣的说道,慵懒而磁性的嗓音微微震动著空气。

他们抓住他的发丝,头被迫的昂扬抬起。

终於看到嚣张人的面目:一身的白色军装,外披一件黑色的军式风衣,脸上则让一张蝴蝶纹面具挡著。

轻寒深蓝的眸子,紧紧一缩,知道自己招惹了大麻烦。

“你的眼神不错,想不到猃族还会有你这样的混血儿,我记得,应该在十年前的屠杀里灭绝了。”

他笑得淡然优雅,带著闲庭喝茶一般的悠闲。

只有轻寒明白那笑里藏了多少的残忍和无情。

“下次要看路,免得再碰到我,就当给你个教训吧。”

伴随声音落下的是拳打脚踢的疼痛,内脏被挤压出一阵阵撕裂感,那些重重的力量全都让自己的身体吸收去,他咬牙忍下,怎麽也不哼一声。

慢慢的在嘴里尝到了血腥的甜味。

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墨蓝。

直至那人离开,同僚赶快去查看他。

“没事吧?”

“死不了”

他勉强说道,吃力的坐起身子,紫色的军装脏乱而褶皱,有好几处裂开,是和脸面一样的狼狈不堪。

“妈的,他怎麽会在这!”同僚愤恨自己的倒霉。

轻寒不答,举止平静。

“别多说了,还没吃够苦头吗?”

“三区的执政官总往我们这跑,算怎麽回事!”

轻寒扶著骂咧咧的同伴站起来,他晦涩难辨的望著白衣军官离开的方向说:“你不知道吗,三区的执政官莲佐,很喜欢婴螺花呢。”

作家的话:

我顶著熊猫眼送上一章,可是点数太少了,是写的哪里不足,所以不喜欢吗,呜呜呜呜~~~你不说我怎麽知道你不喜欢嘛,如果你说喜欢我绝对会继续写,你说不喜欢我怎麽可能硬往你不喜欢的地方写是不是,所以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这种语法有点眼熟哇)

12

☆、意外

舒然本来以为会在第二天迎接那个叫轻寒的狂轰滥炸,可是意外的,他并没有回到婴螺镇。

第三天,第四天都不见他的身影。

她倒是无所谓,只是女菀眉间的烟愁却渐渐多了起来。

这日上午,舒然和她一起坐在後院摘菜,丽芙和阿湳在不远的地方嬉闹。

一切看上起去都很和谐美好。

“女菀!”她已经改口,在短短的相处中她对这个美丽而感伤的女子有了很多的了解。

“嗯?”

“既然你担心他,去找他就好了。”她不懂,这又不是很难的事。

“他不喜欢我去找他。”女菀浅笑,继续手里的活。

舒然本来对那个脾气不好的的男人就没什麽好感,可是碍於女菀也就从不多嘴。

她思虑一会儿,道:“我带你去找他。”

女菀一愣,马上面有惊慌的摇首:“不行,他会很生气的,而且我从没进过都城,一点不熟那里。”

“这都不是问题,不熟问就好了。”

女菀定定的望著舒然单纯的神态,那张普通的脸,因为熠熠生辉的黑眸有了些奇妙的光彩。

“如果我有你这样的朋友就好了,至少,你是这样善良。”就不会嫌弃我们。

舒然脸色微红,打岔道:“我当然是你的朋友,而且还会一直是你的朋友。”

女菀的眼里流动喜悦,她抓起她的手:“真的?”

舒然把小麽指翘起来,伸到女菀的眼前,可是对方并不懂那其中的含义,舒然扑哧一笑:“这叫拉钩,代表谁都不能违背自己的誓言,要一生去遵守约定。”她主动勾起她的小指,摇了摇,又用大麽指互相贴合,然後璀璨一笑:“好了连章都盖了,这下你想甩开我都不行了。”

女菀看看自己那只手,心中满是感动,两名女子坐在五彩斑斓的花丛中,相对而笑,温馨情切,伴著馥郁的香气,一同送到了站在後院门外的人面前。

轻寒的眸底冷冷凉凉,只是纠缠了太多的复杂,不得谁探究明白他到底在想什麽,那站在阳光下的暗紫军装,因为分外的明亮而不得不褪去一层深沈漠然。

他站了很久,看了很久,最後转身离开。

舒然然坐在花园没有立刻回房,她一会看星看月,一会又垂头冥思,短短的眉毛皱了又展开,时不时的叹几声,不得谁猜出她到底在想什麽。

星辰勋章真的在二区吗?这些天,她试图打听,可是镇民一个个都像幽灵似的,主动打招呼都不看一眼,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执政官”

现在只能从这个下手了,湳蛰不是说过吗,星辰勋章的关键是执政官,说不定,奥雷德会知晓什麽,可是要怎麽接近他呢。

这时,微风拂过,一抹凉意爬上身体,她拢拢衣领,忽的有点萧索的感觉,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无人可依,无人相知,什麽都要靠自己啊”啊啊──”凄厉的哀叫,破碎了安静的夜晚,舒然心中一凛,立刻起身朝声源跑过去。

女菀的房间门大敞著,进去一瞧,轻寒正满面焦急恐慌的抱紧在床上挣扎的女子。

“发生什麽事了!”舒然正欲上前,他蓦的抬头,可怕狠厉的眼睛直勾勾的瞪她。

“滚出去!”

“我偏不!”说完就冲上去查看,可是在她看见那张本该美丽无双的容颜时,伸出的双手突然就僵在那里。

“不不要不要看”

女菀近乎祈求的说,挣动得更加厉害。

“马上给我出去!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出去!!”轻寒情绪失控的狂吼,脖子上的青筋绷得死紧。

舒然脑子有一瞬空白,脚不自觉的退後一步。

轻寒看到她是反应後,郁晦的海蓝变成了一潭黑色的池水,这个女人也是骗子!

“姐姐,怎麽了!”

丽芙和湳蛰的跑动声,唤醒了舒然,她迅速看向女菀她正抓著头发遮挡自己的脸,而轻寒的眼里更是杀气腾腾。

不能这样下去。

她反身冲向门口,将门板重重的合上,锁好。

轻寒神色闪过疑惑,可是他此时顾了不许多,因为女菀再次挣扎起来。

“痛好痛”

“没事的,我很快就给你去拿槿罗,没事的,姐姐”

他软语安抚,眉目柔光一片,眼底的不忍和心痛纠结如麻,小心翼翼的拥著女子。

紫罗兰的长发静静的服帖著他,像一道帘幕,希望把所有人隔开於千里之外。

女菀依旧拿手挡著脸,透过指缝,有一只圆凸的眼球直视舒然。

舒然的xiōng口闷痛起来,想起刚才的一幕,即有不可思议,但更多的是怜惜,女菀落了泪,细细小小的水线,划出了指尖。

“如花”

女菀颤声的呼唤,言语中的胆怯和恐惧是那麽的揪人。

“我在这里。”

舒然毫不犹豫的来到床前,慢慢握上了她的手。

~~~~~~~~~~~~☆☆☆~~~~~~~~~~~~☆☆☆~~~~~~~~~~~~

轻寒检查著行囊里的工具,确定无误後,一个甩手放到背後,也不管依旧黑魆魆的天色,就要往门外走。

“等等!”

舒然从楼上跑下来,急急忙忙的边走边套一双靴子。

那是她翻遍所有房间的柜子才找到的,走山路还是要穿的方便些才好。

轻寒把头发绑在颈後,露出光洁的额头,舒然仔细一看才发现,最初看到的花型,原来是朵菱花状的胎记。

男人的脸色很不友善,恶狠狠的挤著眉,她不觉得害怕,反而因那褶皱的菱花,想起了一首诗句:松叶正秋琴韵响, 菱花初晓镜光寒。

真不公平,美丽的人连生气都这样富有意境。

“你看什麽呢!”

他厌恶的瞅著她,打小就有好事者对他的胎记品评论足,真是无聊透顶,是以,咱们的轻寒公子的忌讳之一,就是不要往他的额头过分关注。

“我要和你一起去找,找”那东西叫什麽来著?

“槿罗。”他还算好心的提醒到。

“对对对,就是槿罗。”

“对什麽对,和你有关系吗,哪凉快哪呆著去!”

他的脾气真的很不好,舒然拼命的让自己不要生气,啊,世界这样美好,风景这边独好,不要发火,不要发火。

“我一定要和你一起去。”

舒然坚定的目光认真的望著轻寒,尽量让他看见自己的诚意。

他不再出声,和她对视良久,慢慢张口道:“你能不能别瞪了,再瞪也变不大。”

舒然觉得,自己的脑门“突”了一下,那里的血管现在正活跃的跳动著。

奶奶个熊!要不是想帮助女菀,鬼才要和你一起呢。

轻寒睨著她,眼底猛地闪过一丝狡黠,勾了勾嘴角,道:“你真的想和我一同去摘槿罗?”

“当然,我已经让阿湳和丽芙照顾女菀,不会有问题的。”

她想的倒还周到。

轻寒在心里盘算了盘算,最後终於点了点头。

“真的,谢谢你,那我们快走吧。”

她开心的笑了出来,嘴唇在贝齿的映衬下竟显出几缕娇嫩,那双刚刚被他暗讽的眼睛,虽说小,但很亮,水光盈盈的,此时因为喜色满溢了流彩。

他不由自主的定在那里几秒,视线追随著跑出去的女子,才一下子回神。

“喂,别乱跑!”

作家的话:

我会再奉上一章,努力码字中努力码字中

☆、积尸地

他们摸黑上到镇子後的瑞香山,路很不好走,她摔倒了不知几次,最後都是默默的站起来,走在前面的轻寒完全不理她,手里拿著短刀,一边砍断杂乱丛生的野草树枝,一边利落的迈腿往上登,只是偶尔会停下寻望周围,似乎视线并不受影响,完全能看清所有的景物。

在舒然又一次的被绊倒後,他背对著她开了口:“回去吧,你只会给我添麻烦。”

说完,挥手切开面前交缠的藤蔓。

“我只是想帮女菀。”

她不想问,为什麽好好的女菀会变成那种模样,也不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委。

如果我能帮到她,哪怕只是微薄的力量也好。

她在心里说道。

“哼。”他宽阔的背影站定,冷笑一下。

本来是想借这个机会吓吓她,好逼退这几个烦人精,趁早离开婴螺镇,不过,她太弱了,弱到连作弄的计划都懒得再继续,跟本不用到“那里”,她会先把自己摔死。

真是无聊。

“帮?帮我拖後腿吗,槿罗只有在晚上才会现出原形,太阳一出便会消失无踪,你这样磨蹭我们什麽时候能到山谷里!”

舒然闻言一阵奇怪:“槿罗不是植物吗,又怎麽会消失呢?”她听过只在夜晚开花的植株,可也没说会消失啊。

轻寒半转过身子,那双深蓝的眼睛在夜晚中微微散发著幽光,如同难得的琉璃灯盏。

他看了她一会,弄得舒然十分不自在,就差汗毛竖起来了。

“走吧。”他扔下这轻飘的一句,就继续前行了。

这个人性格不招人喜欢,想法也是让她摸不著头脑,但总算是能同行了。

舒然努力的让自己跟上他。

一个多小时後,他们从半山腰的山洞里钻了进去,舒然彻底失去了视觉,只有摸索著岩壁,盲人一般的勉强走著。

“啊!”

手腕被一摸冰凉抓住,寒气渗骨。

“乱叫什麽,要是招来不好的东西,我可不会管你。”

黑暗中那双幽蓝对著她,警告著。

舒然乖乖闭嘴,现在还是听他的话才是上策。

轻寒把一个粗绳子丢到她手里,然後又把另一头系到腰上,手里的短刀致始不曾离开过。

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後,谁都不说话,仅仅被一根绳索,联系著。

慢慢的前面开始透出光亮,舒然知道,终於可以结束山洞之行了。

眼前豁然开朗,一望无垠的平整草地,开著各色小花,一闪一闪的萤火虫,往来飞行其上,竟是世外桃源般的佳境。

舒然忍不住向前多走几步,却被轻寒狠狠拉回。

他冷淡面目低首道:“觉得这里漂亮吗?”

嗯?他怎麽突然这样问。

舒然点点头。

他扯了嘴角,神情yīn翳起来,夹带著无比的戾寒悄然酝酿在眸底。

即使是她也瞧的心惊肉跳,火焰般的仇恨太过明显,也算第二次舒然见到他这麽强烈的情绪反应,第一次是不久前,保护女菀的时候。

就在舒然想不通时,他一个猛力把她推开。

肉红色的藤条状东西刷的插进刚刚她站在的位置。

什,什麽,东西啊。

那“藤条”扎进太深,几番扭动想拔出来,却在下一刻,被轻寒干脆的斩断,掉落的部分甚至还在动,因为上面的黏液而发出轻微的“叽咕、叽咕”音。

太,太恶心了吧!

舒然吓得迅速爬起来,颤声问:“这,这是什麽?!”

轻寒一脸漠然,完全不朝地上看一眼,而是顺著缩回的藤条盯著自己真正的猎物。

“槿罗的触手。”

触手?触手?!

为什麽荣华大会由这麽邪恶的东西!(作者:我说你是不是多想别的东西啦!)

她立刻打个寒战,下意识的向轻寒那里靠了靠。

同时也抵不住好奇的往前方看去。

那是一个美人,她的身後开著一巨大的红粉花朵,有点像舒然世界的大丽花,与花同色的发丝从头顶一直垂到草地里。

白色的皮肤微微发著明光,眼睛是全黑的,没有眼白,也就只有这个特点才让舒然肯定她不是人类。

但是在往下,她就不敢多瞅了。

因为美人现在是裸体。

轻寒不似舒然别扭的躲开,反倒是看得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槿罗拿起自己那根受伤的触手,额头的皮肤聚了聚,她没有眉毛,但舒然猜她是在皱眉。

接著,远远的,颇为哀怨的看著他们。

植物也有心情?

舒然拽拽他,可惜人家不搭理只是盯著美人瞧。

色狼!

她不死心的继续拽。

慢慢地,他的脸面显出青色,嘴角也不规律的偶尔抽一下。

“拽我干什麽!”

他咬牙切齿的说,依然没有转过头。

舒然小声道:“既然她是槿罗,咱们要怎麽摘啊,你看,她好像很疼的样子。”

轻寒不可置信的看她,惊异道:“你以为它只是植物吗?!”

话未完,就察觉到对面紧迫的劲风,伴著腥气攻击而来。

该死!

他心中低咒,抱起舒然,猛地一跳,堪堪闪过三条触手的纠缠。

就像武侠片里的轻功,一起一落间,已是飘然在外。

这就是兽人力量吗,舒然心中不得不佩服。

轻寒才落下,槿罗身後的花朵又冒出许多的红色触手,不给他们一点空隙逃走。

他十分镇定,不再选择躲避,看得舒然一阵胆颤,她不是没有过生死一线的时候,但谁想一次次重复那种事情?

只是因有他在身边,她才控制了尖叫的冲动。

触手越来越近,轻寒把短刀平举面前,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似在说话,又像在绵绵低语。

正在此时,山下婴螺镇的镇民纷纷从家门里走出来。他们如同患上梦游症的人,慢慢的朝瑞香山而去,面部僵硬,眼里尽是痴色。

行之山麓间时,又忽然扑通扑通纷纷跪下,顶礼膜拜起来。

他们嘴里默默咏颂著,听不真切,但那仿若古老仪式的虔诚,让见到的人不由心中肃敬。

而镇民跪地的周围,竟衍生出花草植物,在夜色弥漫中迅速的伸展成长,连成一片,不得不说朝气蓬勃。

这奇异的一幕只落在了二楼,静望的女菀眼中。

她的脸上缠著面纱,眼球分外突出,那绝对不是正常的人会有的特征,好像随时会掉出来。

“轻寒,终於”

他在念咒吗?

舒然弄不懂轻寒的意图,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彻底让她失去了声音。

那本该平静的草地,突然一阵鼓动,似乎有什麽东西要破土而出,槿罗的反应也很奇怪,她收回触手,慌张的左右去看,当她发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那个举刀默念的男人时,面部肌肉一阵乍起,樱桃小嘴骤然裂开,钢刀似的三角形利齿残忍的张扬著,瞬间,化为修罗恶鬼般的怪物。

轻寒停下,转身冷冷的斜睨舒然:“怎麽样,你还同情她吗?”他的讽刺如果换在以前,她是一定要予以回击的,但现在,许是经历的多了,她反而不是太在乎了。

但是,大哥,这种关键时刻,你还有心情笑话我?

“你後面!”她抬首正欲说些什麽,却见槿罗整个身体都飞扑过来,不由失声叫道。

可是,可是槿罗没有成功。

她被一支支从泥土里伸出来的苍白手臂擒住,方才还恶狠狠的表情转眼没了生气,诡异的停留在那张嘴瞪眼的怖相。

手臂扭断了她的脖子,腿骨,腰部总之凡是能碎的地方,都没有放过,槿罗似残败的木偶生生被肢解了。

哢嚓,哢嚓

一抹暗影投注在她的瞳孔,挡住了舒然的视线,那是轻寒的脸。

他居高临下,冷酷的不近人情。

“忘记告诉你了,这里曾是猃的屠杀场,只要是拥有混血的猃,全部”

他笑著侧身让开,整个草地能覆盖的地方到处是满满的手臂。

她吓得後退,却让他一把拽住。

“全部活埋在这片平原,所以才会有那麽多的生物得到了滋养,你,觉得这里依然漂亮吗?”

作家的话:

这章怎麽说呢,轻寒好像有点黑了,本来设定的是孤傲和愤世嫉俗的青年啊~~~~~~

☆、轻寒之殇(中)

手臂挣扎著向空中乱抓,就像要述说那无尽无穷的冤屈和仇恨,连绵整个平原上,一个个苍白的人手,汇成了一座充满恐怖骇意的白色森林,

“是谁杀的他们?”

好半天,舒然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轻寒眯起眼睛,紧迫的视线似乎想望进她的心里。

他转过身,那些手臂不需指挥,自动将槿罗送到二人面前,他摸摸短刀的刀柄,左手抓住染血的头发,狠狠抬起槿罗已断掉的头颅,把短刀一下子送进她的脑腔内,粘稠的暗绿色汁液喷薄而出,流满了槿罗的脸。

舒然看著他伸手到切出的口子里翻了翻,掏出了一颗小小的椭圆形东西。

不知为什麽,看著这样的轻寒,让舒然觉得莫名的悲伤。

“是首理大人和其他分区的执政官,他们认为纯粹的猃是福瑞,但混血则代表了祸端,於是,混血的猃不断遭受排挤,打压”

他一边说,一边把槿罗身体取出的东西放进行囊的内兜。

“我的父亲不满这种歧视,他试图阻止,但却也随著那场屠杀永远留在了这里。”

他站的挺直,静望平原的举动,生生漫出了浓浓的凉薄萧瑟。

“你的父母不是在你很小的时候”

舒然道出自己的疑惑,男人侧过姣好的脸庞,蓝眸再次对上她。

“身份不明可以混淆那些士兵的判断,他们只知道纯粹的猃皆是蓝发蓝眸,所以只要扮成那个模样就行了。”

夜风带著泥土中的湿腥气吹拂过他们的脸,摇摆的树枝和手臂,在稀疏的星光下模糊了边界,那些不得安眠的灵魂似乎正被植物的根jīng死死的缠绕.

然後,永世不能超生。

轻寒忽的一笑:“所幸,三年後首理觉得自己当时的做法过於狠绝,就解除了捕杀令。”

“你知道吗,猃的脑髓可是最名贵的香料,谁闻上一次都会一生难忘。”

舒然的心猛的一跳,隐隐不好的猜测在她意念中形成。

“那一夜,混血的猃全部被斩下头,身体扔进了土坑里,也对,反正是要死,何必浪费”

“轻寒!”

她忍受不了他没有生气,没有起伏的嗓音,她宁愿他暴怒著叫喊,也不想他现在这样行尸走肉的yīn沈。

“所以你的眼里总是带著恨,所以你总是不能控制脾气,一切都是因为你的遭遇吗?”

“呵呵,说得你多了解我似的,人类啊,都是自私的”

“丑女。”他眸底的死寂稍稍驱散,有一点光芒微微跳动。

“别再逗留这里,这个镇子已经被下了诅咒,尽快走吧。”

也不等舒然回应,他再次薄唇张阖,咏出的依旧是刚刚对付槿罗时的咒语,只是这次,不似上次的冷冽杀意,缓缓温和,瞬间传遍山谷安抚了躁动的亡者,所有的手臂慢慢的缩回了土中,徒留破碎的槿罗在地上,而其他终於归咎平静。

轻寒背起行囊,也不再耽搁,转身朝原来的路走。

“等我”舒然正要追上他,却听到一阵很轻微的窸窣音,她下意识的去瞧,只见有什麽长形之物隐晦於草丛间,正迅速悄然的靠近轻寒。

“躲开!”

舒然几乎在说的同时已经跑向他,轻寒甚至没来得及有下一步动作,就被推到一旁,脑袋因为短暂的震荡,有几秒的怔愣。

十几个槿罗从山谷深处的森林四面聚来,红色、黄色、黑色很绚丽,也很妖豔。

舒然被一个白色大丽花的触手绑在半空。

“丑女!”

轻寒剑眉一皱,再次拔出短刀,正要跳起营救,剩下的槿罗却不放过他,纷纷用触手攻击,偶被那喷射的汁液碰到,衣角便侵蚀掉了一块。

这边的舒然也好不到哪里,白色槿罗的脸慢慢变成和刚刚那只一样的恶鬼像,张开了大口显然是想品尝到嘴的美食。

舒然吓得花容失色,奋起挣扎,好一顿乱抓乱扯,嚎叫的声音更是尖锐:“啊──轻寒快来救我,我不要做食物,我不要死啊,我还没告白,我还没嫁人,赵旖娜还欠我2百块”

人越在危机的时候,越会想起些没用的事情。

“再吵我现在就杀了你!”

轻寒暴突著脑门的青筋,心烦的吼了一嗓子。

槿罗的数量实在太多,他已经疲於应付了,何况咒力是有时效的,已经不能再驱动方才的召唤了。

倒三角的牙齿离她已经很近了,舒然甚至闻到了美女口中的血臭,难道自己真要葬身这白发魔女的手里?

观音大士,耶稣圣母还是拜本国的吧,观音大士,看在我是好心救人的份上,若能无事她瞄向轻寒,他正一个漂亮的後翻甩刀切开一只槿罗,长发在空中甩出的华美弧度,优雅动人。

不知道您身边还缺不缺什麽童子

突然,捆缚的力量不见了,她受引力作用开始下坠,摔趴在地。

“哎呦我的妈呀!”

她扶著腰坐起来,幸好不是很高,要不还得残疾。

“喂,你没事吧。”

救命恩人站在她的身边,黑色的短靴油光!亮。

舒然顺著往上瞧,一张男人的脸悬在了头顶,微挑著眉梢,点墨的瞳孔里,有流动的光辉。

他右手握著金光闪闪的军刀,还在滴著绿色的“血”,慢著!这刀有点眼熟啊?!

轻寒踢开槿罗的纠缠,见到舒然身边的陌生人时,幽蓝的眸子忍不住变幻莫测起来。

“英、英雄,你快帮我们制服这些怪物。”

舒然管不得许多,先活命才重要。

男人摩挲著下巴,眯眼望望前面那厮杀正欢的紫衣军官,目光里游移的狡慧,不知是在考虑什麽,停了几秒後他笑了出来,提刀冲进杀场。

手起翻落时,已经解决掉两个。

舒然呆呆看著,高人出马就是不一样呢,也对人家敢大闹青月祭,又怎麽会是简单角色。

她在看见那把招摇的纯金军刀时就认出他了。

可不就是许久前有一面之缘,还差点拉自己蹚浑水的黑发男。

他怎麽会在这里?

两个男人很快就把剩余的槿罗收拾干净,轻寒立刻盯著对面的人,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黑发男玩世不恭的笑著回望,金色的刀刃上,沾满了绿色的液体。

“那个,谢谢你哈我们要离开了,你,要不要一起走?”

作家的话:

美男啊,都聚集过来吧,爆发你们的小宇宙吧!!!

☆、我叫沐飞

首理行政区

高耸的楼群中一座雪白的哥特式风格的建筑尤为凸显。

正直午夜,顶楼上镶嵌的巨大圆盘时锺,发出当当的鸣响,借著照明光线可以清晰的看见锺面描绘的红色鸢尾花。

远处漆黑中零落的点点灯火,不知是谁的无眠,微弱的,苦苦的挣扎。

就像他一样。

亮如白昼的走廊和外面的景象形成两个世界,铎克站在大楼内,他褪去习惯的军装,银色衬衣,肩上搭一件暗红毛衫,白色的长裤没有一丝褶皱,带著压抑的沈默,静立不动。

他被行政区强行召回,受到禁闭一星期的处罚,即便过了禁闭期,他也不能离开,接下来的新娘候选临近,所有人都要准备待命。

隆起眉头,铎克再次觉得全身陷入了深深的无力,曾经告诫过自己,曾想要放弃妄念,可是每每想到那张脸,想到她的一切,又无论如何都不愿松手。

这份执著究竟为的是什麽?

舒然

“这不是铎克长官吗?”

铎克的思绪猛地打断,心中生出些许不愉,眼神冰凉的看向来人。

他身高和铎克相差无几,铂金色的军装外套随意的“挂”在肩膀上,翡翠色的中长发不甚整齐的梳向颈後,怎麽看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中校,你这样到处乱跑,那位尊下可是会不高兴的。”

铎克面无表情的提醒道,他与这位算不上熟悉,只是因在同一总队共事,见过几次,才多嘴一说。

男人不在意的摆摆手,走到他面前把军装扔给铎克,自己掏掏裤兜,拿出香烟和打火机,试了几下,没点成。

“啪。”

男人有点惊讶的看看铎克手里的火机,随即一笑,低下头把嘴里的烟放进那小小的火焰。

“我以为你不好这口,记得有次,你可是把我的整包烟丢进垃圾桶。”

他吐出云雾,微笑的脸在其中,有些模糊。

“我只是偶尔会需要它,不像你,嗜烟如命。”

“偶尔?心情不佳或者禁闭的时候吗?兄弟,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

他一副过来人的语气,拿过自己的外套,带著同情的眼神看著铎克。

“这不该是您这样高贵的人类说的话,毕竟您身兼重任。”

男人的痞笑慢慢淡去,讥讽的扯著嘴角:“是啊,我可不敢忘记,等这条命玩完,我***才能解脱!”

“欧哲尔中校,守护军官的意义对你毫无用处的话,当年你又何必接受梅朵拉的选择。”

是会有这样的情况,契约已经成立,但历经长时间的相处,会发现许多与初衷背道而驰的地方,可是守护的誓言依旧要继续。

欧哲尔抬手扶额,笑得有点无奈。

“你还真是单纯,对你们兽人而言那只是誓约,可是对人类讲,它可以参杂更多的东西,铎克,那就是一根绳,能勒死你的绳子。”

他笑著,却没有感情,满身的酒气和颓废哪有曾经的意气风发。

欧哲尔拍拍的他肩移步要从旁离开。

“可是,总会有例外。”

铎克慢慢开口,转过脸对上他,冰灰的眼眸里有著深深的坚定。

“我相信总会有让人意想不到的例外。”

~~~~~~~☆☆☆~~~~~~~~☆☆☆~~~~~~~

她其实只是想客气客气,没想到这黑发男还挺实在,果断的应好,跟著他们就要回轻寒的家。

然後,轻寒大公子一脸的隐怒,那小眼神,直要把她秒杀了。

舒然也不知道现在是什麽状况了。

轻寒大步流星的走在最前面,舒然在中间,黑发男垫後,许是气氛过於诡异,黑发男快走几步,与舒然并肩,套起近乎来。

“我叫沐飞,是流浪的猎人,你叫什麽名字?”

“猎人”二字触动了她,於是眼睛好奇的打量一阵,才回到:“我叫如花。”

沐飞的性格有点自来熟,完全不见青月祭时的傲慢和毒舌,也不会在她的外貌上有更多的视线,仿佛与他无异,言谈举止自然率真。

“猎人?你拿著军刀,应该是个军阶不低的军官吧?”

轻寒转回身,停在前面,神情尽是警惕和防备,右手已经按向腰後的短刀。

沐飞讪笑一下:“这刀是我祖辈传下来的,我资历平庸,考了几次帝国军校都没成,为了生活,只好当猎人混口饭吃。”

随即,他眼里流华一瞬,笑嘻嘻道:“你呢,在第二区是担任什麽职务的?”

这家夥怎麽看都是疑点重重,那双眼睛转的也快,心思不知拐了多少弯,还是小心为上。

轻寒做了决定,瞧沐飞的眼神更是冷冽起来。

“大半夜的,你跑到瑞香山干什麽?”

“这话问的,你们不也是半夜过来的吗,我怎麽就不行?”

他懒洋洋的回道,看著对面的人,在扫到他额头时,却是浑身一震,惊得睁了眼。

“菱花胎记!”

沐飞失声说完遭到轻寒危险的瞪视,舒然知晓那是轻寒众多的底线之一,赶紧上前捂住他的嘴,嚷嚷:“天都快亮了,你们不饿啊,走走,下山了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她推搡著沐飞,打著哈哈混了过去。

轻寒看著他们二人的背影,眉头不觉的皱起,想起刚刚她救他的那一幕,心底莫名的涌起别扭,他从小都是靠自己,怎样的困难都不是问题,渐渐也就习惯独处的模式了。

倒不如是他被抓了,反正都能脱身,这下可好,欠了丑女的人情。

“真是麻烦。”他扯扯衣领,开始浮躁起来。

“你叫那麽大声干什麽,他最讨厌别人指著额头,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喊。”

舒然回头看看,见离轻寒有了些距离才放下捂著他的手。

沐飞还是有些反应不过味的神情,他试探的问:“那个紫衣军官,是不是叫轻寒?”

“咦,你怎麽知道的,我刚才应该没有告诉你啊?”

谁知,沐飞的脸色砰变,全身都紧绷不已,舒然於是推推他,试图换回他的注意。

“你到底怎麽了,你认识他?”

“怎麽说呢,我没见过他,只是听闻有一年的军校国考,头名是个有菱花胎记的兽人,想不到今天会遇到。”

“啊?那你也不用吃惊成这样吧。”舒然取笑的看著他。

沐飞不以为意,只是眼底的烁光阵阵晃动,实在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麽。

作家的话:

咳咳,我这几天考试颇多,只能不定期上传了,沐飞的身份嘛是个大逆转哦,如果我写第二部他就是很重要的主角,如果第二部夭折了,他就是一打酱油的。o(≥v≤)o

13

☆、女菀的请求

太阳高悬,毒辣的阳光让人避之不及,荣华大陆的天气开始了又一个漫长的变化。

“重离?这是什麽季节啊?”

舒然实在热得不行,躲到小花园的yīn凉地方,和痊愈後的女菀聊天。

从瑞香山回来已经许多天了,女菀在知道沐飞帮助了他们後,不管轻寒的阻止,答应了沐飞留宿的请求,气得轻寒早早就回了第二区。

而舒然对那晚发生的事,出於尊重,只字不提。

“就是很热的天气啊,不过幸好第二区临近海洋,会好点,要是在第五区肯定只想躲在房里不想出来。”

丽芙端著水果冰饮走向她们正好听到她刚刚的问题。

女菀闻言,微微笑道:“你们是从五区来的?”

舒然点头应是,女菀加深笑意,眼里的蓝色泛著玉莹的光。

“那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参加过青月祭典,听说那是能与朔行之日媲美的大节,第五区的烈蒙执政官会亲自主持。”

舒然的脸色微微凝滞,她很自然的想到了那位气度非凡的兽人,对她模棱两可的态度,无法猜测的心思,这样的人,只要远观就好,不,还是不见的最好。

“如花?”

“什麽?”

女菀失笑,豔若春桃。

“你怎麽了,我说到五区的烈蒙你就失神了?”

“哪有,那种人我巴不得离得远远的!”她急的撇清,声音不由的拔高,话一脱口才反应不对,舒然对上女菀的眼,她果然满脸的深思望著自己,而丽芙也皱眉暗暗冲她摇头。

糟糕!

“你见过烈蒙?”

女菀眼里的亮泽,让她不明,那是一种期待,一种有了希望的光斑。

“我们怎麽可能见过呢,谁不知道,所有的执政官都是带自己种族的兽形面具以示众人的。”

丽芙出面解释,顺便拿起水果送到两人的手里。

女菀敛了眼睑,遮去眸子里的光彩,咬一口果肉,甜美的汁液不小心沾到了唇角。

舒然拿起石桌上的手帕,递到了她面前。

她接过时,恰巧不轻不重的捏了舒然的手,自然的就像阵拂风。

舒然猛地看她,而女菀只是如以往的温婉浅笑。

~~~~~~~☆☆☆~~~~~~~☆☆☆~~~~~~~

校场的沙地上已经被晒出腾腾热气,一名赤膊的男人,气喘如牛,手握一把普通的钢刀,与远处的一只形似老虎的变异种摇摇对峙。

周围是站得笔直的军士,一个个像木桩似的,他们年轻的脸上留下一滴滴晶莹的汗水,军帽下的眼,一眨不眨的只是盯著前方的战况,如果从後方看台望下去,会发现,所有人的後背已经变成深色。

“奥雷德这是怎麽了,他不是对钱之外的东西都不感兴趣吗?”

轻寒双腿交叠,右手支著脸,凝眉不语。

同僚见他没反应,便把手放到他面前一顿摇晃。

“干什麽!”

他不耐的推开,仰头瞪他。

“你又怎麽了,这几天就没见你心情好过。”

“我是在想新娘候选的时间已经定下来了,咱们得尽快选出护卫队去行政区。”

那位同僚苦了脸:“猃族不擅长战斗,何况哪次去不是当陪衬,惹得其他区笑话。”

轻寒哼了一声:“每年都是应付,今年首理亲令,阁下必须得到一位人类女性的垂青。”

“什麽?”

那位同僚,睁著眼,脸白了白。

“除了烈蒙阁下那次,这几年谁成功过?这不是难为我们吗。”

轻寒站起身子,向看台边缘走去,定定瞧著那已经开始厮杀的一人一兽。

男人跳起躲过变异种的扑咬,那种腐烂的气息弥漫在校场周围,令人作恶。

猛兽迅疾的掉转过头,满是血污和唾液的大口,一下子咬断了男人的左腿。

“又失败了!”同僚气急败坏的捶著坚硬的看台围墙。

不愧是从三区出来的,果然难对付。

轻寒念此,眼里又是一阵碎冰的冷漠。

“下一个!”

~~~~~~~☆☆☆~~~~~~~☆☆☆~~~~~~~

舒然来到女菀的房间时,她正在缝补一件衣服。

“你叫我来,是有什麽事?”

女菀请她坐下,倒了一杯水後说:“我不过是一个动作,你就能明白到这麽通透,舒然,你将来注定是要被争夺的。”

她拿杯的手一抖,洒出了水。

随即,又释然了,从第一天开始,女菀的一言一行其实就有些异常,或许那双仿佛看破世间的眼睛早已看出了端倪。

舒然一笑:“什麽时候知道的?”

女菀回道:“我说过,你应该多笑,会很美。”

居然是那麽早就被发现了,她泄气的把杯子放到桌子上:“我是当不了间谍了,以後就得离你们这些聪明人远一点。”

女菀笑著摇摇头:“你又何尝不是聪明人,只是有些时候会犯迷糊,但是,我真的要谢谢你,谢谢你肯帮助我。”

“你和我是盖过章的朋友,帮你是应该的,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今天叫我来一定不止道谢这一件事吧?”

她瑟然微笑,眼里的忧伤零落满地。

“我想请你帮助轻寒,帮助他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作家的话:

今天我要连传两章!

☆、花灵之子

“帮忙?”

“舒然,还记得我说过吗,第一代的猃是婴螺花灵生下的,那不是传说,是真的。”

她听完这一句,说不惊讶是假,但是这本来就不是她的世界,又有什麽是不可能发生的呢?

女菀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和的说:“所谓的花灵其实是百年婴螺树,在自己体内结的果子,无论是构造还是样貌是和人类一模一样的东西。”

舒然联想到初次来到婴螺镇是看到的那座木牌。

“那麽,卡布罗蒂山谷的那株婴螺树”

“是的,它一百岁了,已经结出了‘果实’就是我。”

什麽?!

舒然本能的从椅子上倏地站起来,直直的盯著她看,依旧完美的脸上惹人怜惜的忧伤还徘徊不散。

可是她认真的回望说明女菀并非玩笑。

第一代的猃是婴螺花灵生下的,这是女菀重复多次的话,花灵不是假的,那麽这样推断花灵会生下孩子也不会是空穴来风,女菀孩子轻寒

“那轻寒又是你什麽人?”

她终於笑了:“我是他的生母,虽然他并非纯血的猃,但这正应征了那个古来的遗传,他才是真正的猃族的王,这个第二区的执政官应该是他。”

“这就是他的愿望吗?”

权位,为什麽不论是怎样变换,哪怕世界颠倒,你依旧被那麽多人所追逐?

女菀摇摇头站起来,她无可奈何的说:“他真正的愿望是把我带离这里,纯血的猃是福瑞的兽,拥有很长的寿命,可是可是活不了几年,就会因为先天族群的疾病,变成行尸走肉,感知不到周围,丧失记忆,只是,活著而已。”

舒然想到了那天撞到的老婆婆,想到了轻寒所说的诅咒,原来是这个意思。

“女菀,为什麽不和轻寒离开,你们可以摆脱这一切。”

舒然劝道。

“我不想离开,轻寒的父亲就葬在这里,我已姐姐的身份照顾他长大,我不能告诉他,我就是他的母亲,因为我可以看见未来会发生的事,舒然,你知道吗我看见轻寒,他会站在一个很高的位置”

她忽然哽咽,微微沙哑的声音听起来是那麽沧桑,浓浓的不舍。

“但那时,我已经不在了。”

舒然上前握住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手心一片汗湿。

“你的意思是,死?”

女菀点点头,慎重的看著她。

“如果我只是‘姐姐’,那麽他的痛苦应该会少一些,我所预见的未来,全都是一个个片段,那里有轻寒,有你,还有很多其他的人,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麽时间,但很快,很快他就要成为第二区的执政官了,可是,那也是他的一个死亡点,只有你能救他。”

“如果会死为什麽还要他去,为什麽不阻止?”

舒然急切的说。

“因为,这就是他的命运,再多的困难和阻挡不过是走些弯路,最後还是要回到正轨,就像你”

她调转话题,目光里是迷离不清。

“我?”舒然的心猛的一跳,惶惶不安。

“你一定也挣扎过,可是还是要接受命运,身为人类你太美丽,也太善良,你总是会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地方,舒然,虽然还没开始,但那些人注定会为你奉上全部。”

“我不要!我只是想回家,我不想和任何人有牵扯!”

女菀浅笑,洞悉的眼神温柔而怜悯。

“如果能选择,我们都会想回到原点,但是舒然,当我说到烈蒙时,当你第一晚站在花园时,你想到了什麽,你在回忆什麽,其实你自己最清楚,那些人,或许已经在你的心里留下了痕迹。”

舒然沈默了,她紧紧的颦起眉,不想再说一句。

“你要躲下去没有关系,但是路还在,相信我,我没有恶意,只要你愿意帮助轻寒,我会给你星辰勋章。”

舒然被震的体无完肤,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女菀,连这个,她都知道?

“女菀我最後能回家吗?”

女菀的眼里出现缠结,挣扎不休,她抚上舒然的脸颊,姣好的容颜有些透明的白。

“我言尽於此,你好好考虑。”

~~~~~~~☆☆☆~~~~~~~☆☆☆~~~~~~~

星辰勋章居然在女菀的手里,事情转变的太快,她还是没有消化不了。

“谁?!”

路过後院,一个黑影出现在拱形门外,舒然吓了一跳,那人影慢慢靠近,是一日未见的沐飞。

“你去哪里了,现在才回来?”

她暂时放下纷乱的心绪,好奇的问。

沐飞耸耸肩:“我去采婴螺花,可惜没找到。”

舒然讶然:“那是明令保护的植物,你不怕犯法被抓啊。”

沐飞一笑,自语道:“原来是真的”

“你说什麽?”

“哦,没有,我有点饿,还有吃的吗?”

二人来到厨房,菜倒有剩,可是没有主食了,於是舒然掏了米,给他煮了米饭。

“你为什麽要找婴螺花?”

舒然擦净手,转身问,沐飞坐在椅子上拄著桌子正一脸沈思。

“喂,你想什麽呢?”

她敲敲桌面换回他游离的脑子。

“如花,你相信穿越吗?”

她一愣,心想今晚还真是惊奇之夜啊,前有女菀,後有沐飞。

“信啊,一切皆有可能嘛。”

沐飞闻言奇怪的瞅瞅她:“你倒是回答的很轻松啊,可惜要是真经历了,就不一定那麽想了。”

“知我心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是这样的意思吗?”

她本是笑著说,可沐飞听了,却惊异的看著她,一瞬不瞬,就像在见一个怪物。

“怎麽了?”

沐飞还是看,接著极其缓慢的问:“你,这句话是谁告诉你的?荣华大陆没有这样的用语。”

舒然明白过来,说道:“从一个朋友那里听到的。”

“什麽样的朋友,是女的,对不对?!”

他突然站起来,神情紧张和激动。

“呃这很重要吗,时间太久,我记不清了。”

她继续编,反正没有对证,随她怎麽说。

沐飞失望的坐了下来,神情又恢复到以往的吊儿郎当。

“我的祖辈也留下过这一句话,还以为可能是旁支的亲戚跟你说的,抱歉我的反应没吓到你吧?”

舒然摇摇头,不是吧,会是什麽祖辈知道《诗经》里的话,巧合?那也巧得太诡异了。

“你出来当猎人,你的爸妈都不担心吗?”

“他们都去世了,我只有一个妹妹相依为命。”

舒然不赞同的说:“那你更不该出来,她一个女孩子留在哪里都不安全。”

沐飞抬眼望向她,墨玉的眼睛变得沈淀起来。

“你说得对,可是我心高气傲,只想闯出一片天地,最後反而害了她”

舒然见他伤怀起来,也跟著有些心口发堵,每一个人都有过伤,可能终其一生,也不见得好起来。这时他又道:“你听过天女吗?”

“天女?不,从没听谁说过。”

“是吗,我们那里的人都说天女是这世间最神奇的存在,她很美,我没见过天女,但我妹妹被称为最接近她的女子。”

舒然微笑:“那她一定很漂亮。”

“对,我引以为傲,也对此恨之入骨,如果她不美丽该有多好,普普通通也就不会被他们窥伺”

“你这样说不对,这不是你妹妹的错,肉身皮相不是我们能选择的,只能说是见到的人怎麽去想,归根结底,还是人心的yīn暗造成的。”

沐飞有些不可思议的看著舒然,这个仿生人,虽说貌丑,可是心境透彻,一下子就能抓到事情的本质。

“你懂得到很多,不过我要是再不吃饭,就没力气和你说话了。”他颓丧的趴到桌子上,哀嚎著。

“是是,少爷我这就去看看饭好没。”

她无语的转身,沐飞的性格就不是那种严肃的人呐。

~~~~~~~☆☆☆~~~~~~~☆☆☆~~~~~~~

昏暗的街道拐角,几盏路灯孤零零的站立著,空荡的没有人烟。

“事情查的怎麽样?”

yīn暗处,不知什麽时候出现个男人,他拉低帽檐看不清面目。

“我区的人口档案里并没有沐飞这个名字,可能是其他区的流浪人员,如果能有更多的资料就会容易一些。”

男人沈吟一会:“我知道了,你先查,等我消息。”

“是。”

夜色寂寥,掩盖过往,也许这只是下一个风暴前的宁静。

作家的话:

我终於写出来了,可能有点急,写得不够好,大家多指点,哦对了,许久没看到留言,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新的意见或者想法呢?有的话请说哦,要是觉得文章依然还可以,请不吝投票

嘿嘿嘿~~下面舒然要去第二区了,进度有点慢,我的快些让她赶快到行政区,毕竟许多故人都在那啊~~~~

☆、另一名穿越女

“你说什麽?”

正在低头吃饭的沐飞有点愕然的抬首看向对面倚在另一边桌角的轻寒。

“我代表第二区政府雇用你为专属猎人,加入我们的护卫队。”

周围陷入了短暂的沈默,沐飞盯著看他好一会,不言不语。

舒然也很奇怪,轻寒不是很讨厌沐飞吗。

念此,她转了方向,正见女菀略带灰蒙的眼慢慢睇过二人。

想起昨晚的事,总觉得千般头绪,惴惴不安。

预见未来该是幸运的吧?但是,也因为看到得太多,会失去的也太多。

“行啊,反正最近我也没什麽事做,不过,你得给我相应的报酬。”

沐飞放下刀叉,笑嘻嘻的说。

“你要多少卢卡?”轻寒面无表情,只是言语中有些讽意的味道。

“不不,尊贵的军官,那东西不吸引我,我只是想要这里一个特产就好,一株娇豔欲滴的婴螺花。”

轻寒闻言挑眉,优美的唇线慢慢勾起:“成交。”

这时,谁都没有注意到女菀的手指悄悄收拢,细细的关节裸出青白色。

“什麽时候出发?”

“现在。”轻寒话落,站直身子就要往外走,沐飞无奈,要起身时忽然动作一顿,朝舒然望去。

“喂,你不是说想去第二区买东西吗,一起啊。”

轻寒的身子堪堪停在门旁,微微侧首,眉头皱起。

“啊不用了,你们先走吧,我来得及。”

舒然有点尴尬的笑著摇手。

沐飞也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那还得等定时交运,有现成的车多方便,你快点去准备吧,我等你。”

他果真重新坐下,要等她的模样。

舒然僵在那里偷偷看向轻寒,恰巧对上他不悦的斜视,只听他哼了一声,迈腿走了出去。

哎,关我什麽事。

就这样,轻寒驾著车带著悠哉的沐飞和如坐针毡的舒然离开了婴螺镇。

其实,舒然正愁用什麽理由靠近轻寒,不想,今天就有了这般好运。

如果轻寒真的会成为执政官,那麽那个危机也一定会发生,她就必须尽量留在他的身边,不过实在不明白,她这样弱,到底何德何能救得了他。

“你们是为新娘候选准备的护卫队?”

“嗯。”

轻寒似乎懒得多搭理他,看也不看的应了一声,只是专心开车。

沐飞自顾自的继续道:“那我岂不是有机会见到奥雷德阁下,听说他吝啬的性格是因为拥有一半蛇族血脉的缘故?”

“我不知道你以前是过什麽样的生活,但是你既然入了政府军,就要收敛,尤其是这张嘴。”

他终於言出警告,伴著森森寒意。

“嘿,不必这样紧张吧,我只是好奇,你是他的辅佐官,一定知道更多的内幕吧?”

轻寒的眸子瞬间变成了墨蓝,瞳孔顿时缩成一个小小的点。

他生气了!

舒然没有见到轻寒的变化,但是也能清晰的感觉到他滔天的怒火,和平时那种喊喊就算了不同。

沐飞也察觉了,可是他完全不怕,反而眼里涌动一股兴奋的光彩。

就在舒然以为他马上要发飙时,街角突然冒出一列车队,他快速躲闪,但还是刮到其中一辆,两个车头交叉著停在了大道中央。

由於惯性,舒然的头撞到前座,额角顿时红了一片。

“没事吧。”

沐飞扶住她的肩头,关心了一句,这麽一会的功夫轻寒已经跨出了车门,对方的人也下了车,舒然看见,是一群穿著墨绿军装的军士们。

她心里暗惊,是七区的人!

一瞬间,初到异世的情景一幕幕闪过脑海,竟说不出是什麽心情,如鲠在喉。

“我是二区执政官奥雷德的辅佐官,很抱歉撞到了你们的车。”

他先说明自己的身份,语气严肃,态度端正,少了几分平日里的清傲。

正当他们进行交涉时,其中一辆车上,忽的推门跑下一名女子,衣著鲜亮,容颜秀美。

她慌张著欲要扑进轻寒的怀里,却不想,被士兵先一步抓住。

“放开我!苍纥你敢对我动手!”

女子婉脆的嗓音透著异常的愤怒。

舒然瞄到那女子的面貌顿时呆若木**。

天地静止,空气凝滞。!!仿佛有人在她的心鼓上重重锤了一拳,耳中回荡著隆隆巨响。

茗、茗苏!

她怎麽会在这里?不是和她一样掉进海里失踪了吗?

电光火石间,她立刻想到了一种可能,莫非也穿越了?!

铁塔一般的身材仿佛可以遮去所有的烈烈阳日,一片暗影从车里探了出来。

笔挺的墨绿军装,一把镶嵌绿宝石的军刀别在腰带上,稍一动,就是一阵惑人的光彩。

“茗苏小姐,你没有遵守我们之间的承诺。”

苍纥冷冷的说,声音因为脸上面具的缘故,闷闷的,有沈钝之感。

那双冷血动物的黄褐色眸子,正一眨不眨的盯著茗苏。

“笑话,谁会和你这个怪物有什麽约定!”

说完,就撇开头,恰和轻寒疑惑的凝望对视,她见他的军装是别的颜色,脸上闪过一丝喜悦,急忙道:“我是人类,这个兽人私自带我离开,请你帮呀啊!”

话没说完就被苍纥拽进了怀里。

“不要,放开我,你放开我!”

她疯一般的挣扎,生生在他粗糙的皮肤上抓出道道血痕。

苍纥非但没有生气,任由她胡闹,只是抱著她打算离开。

“等一下。”

作家的话:

哎,进展太慢了,so 作者我怒拍桌子:“激情!激情!写作要的就是动荡起伏!百转回肠!我要让故事开始新的转折!

☆、进入执政官府邸

轻寒言出阻止,令在场所有人的关注集中到他身上。

“阁下,想必您一定是受到我区执政官的邀请而来,不论怎样”

他看一眼发丝微乱的茗苏续道:“还是由我先领您到官邸休息吧。”

苍纥思虑一会便点了头。

“我不要和这个怪物呆在一起,放我走,放我走!”

茗苏忽的又闹起来,行人路过,无不停下伫望,但碍於荷枪实弹的军士都没有靠得很近。

“那个是七区的执政官吧。”

沐飞盯著外面的情况好一会,才悠悠道。

“你怎麽知道的?”

舒然闻言才收回目不转睛的视线,此刻她的心跳还未平复。

“阁下是执政官的专用词,再说了,他可佩带著七大执政官才会有的军刀。”

“那个军刀很特别吗?”

“当然了,每一把军刀都有独自的属性,数量不多,首理大人会把它赐给功勋卓著的人,除了人类执固定的金色军刀外,就是这些执政官了,他们把这个叫做军刀制度,是军人最高的荣誉之一呢。”

说到这里,他有了些兴致,半转过身子冲向她,点墨的瞳孔有莹莹的光。

“哎,你说他看上这个女性人类哪一点,不惜从首理公府带到这?这可有损名声啊。”

舒然大惊:“你说他喜欢茗那名女性人类?!”

“对啊,要不怎麽会冒这种危险,不是看上又是什麽?”

他奇怪的瞅瞅她:“你干什麽这样惊讶?”

车里的二人正聊著,外面又出了新状况,茗苏因为过度情绪不稳,开始有气喘的现象。

舒然一看便知她是老毛病范了,顾不得许多,推开车门跑了过去。

苍纥依旧抱著女子,见她反应不对劲,眼里终於有了浅浅的波动。

“让我看一看!”

舒然几乎是一头冲进他们中间,面对著不知哪里冒出的仿生人,其他人无不是一愣,自是忘了拦下。

“你要干什麽!”

苍纥沙砾般的嗓音响在耳际,他的手更是牢牢的抓住她的手腕,那冰凉而强劲的手力,差点让她喊出来。

忍下疼痛,舒然看向他说:“我知道怎麽救她,请相信我。”

软糯的声音里是坚定不移,她无所畏惧的直视著他的眼睛,毫不躲闪。

苍纥皱起眉,心头十分别扭起来,却不知为的是什麽,於是又仔细将她看了一遍。

“阁下请放心,她是官邸的佣人,身份没有问题。”

身後的轻寒意外的编个谎言,来帮助她。

只是舒然不知道,轻寒紧迫的视线有多麽摄人,他暗暗握紧双手,生怕自己来不及救,她便葬送掉了自己的命,这一刻的紧张,竟与山谷那晚出奇的相似。

苍纥天性并不多疑,他慢慢松手并且说:“她若有一点事,我会立刻把你分尸。”

舒然的身体抖了一下,她当然要害怕了,这个男人是条鳄鱼啊,虽说她是很欣赏鳄鱼皮制的东西,可不代表她想和真正的食肉动物有瓜葛,哪个女生不讨厌冷血动物!

她把茗苏先翻过身子,慢慢拍抚她的後背。

“放松,尽量把自己的气息放稳,慢慢的,对,慢慢的”

她的声音愈加轻柔,仿若在哄著不肯入睡的孩子,神貌间一片融融的和暖。

现在的舒然不知,此时的一幕是被那些人怀疑的开始,本以为易容後就不会认出来,最终却是她暴露了自己。

沐飞盯著车外的舒然,眼里的浓墨慢慢凝聚起来,他觉得很奇怪,真的很奇怪,可是到底是哪里呢,明明就是个普通的仿生人啊。

茗苏的气息渐渐缓了下来,虽然脸色依旧难看但至少不是那麽喘了。

“好点了吗?”舒然略有心疼的模样划过轻寒和苍纥的眼底,二人皆是神情晦涩起来。

苍纥首先抱过茗苏,小心的安放到车的後座。

“她是急性哮喘,回去後不要勉强进食,多喝点水,还有不要用羽毛填充的枕头”

她正罗列注意事项,男人却忽的转头看向她。

舒然吓了一跳,才回过神,这样过份的殷勤,难怪他会瞪她了。

於是选择了安静,正要退到轻寒的身後时,一直沈默的苍纥开了口。

“我要她。”

咦咦咦咦──!?

这个鳄鱼再说什麽?疯了不成!

舒然的身子立刻体似筛糠,就差泪流满面了,有没有搞错啊,她这摸样还有人要?究竟是你太重口,还是我倒霉啊。

“我”她本能的就要拒绝。

轻寒先一步说道:“阁下是希望有人能照顾这位尊下?”

嗯?

苍纥眯了眯眼,不置可否的点了头。

原来是这样,舒然按下了xiōng口泛起的气闷,也是,是个生物就能瞧出来,茗苏对他的反感,肯定是不会让他近身的,周围又全是一群军士,有谁会照顾娇滴滴的人类呢。

“这只要您不嫌弃她笨手笨脚,我会即可安排她负责尊下的生活起居。”

喂喂,谁笨手笨脚了。

舒然冲他翻个白眼。

苍纥压压军帽,那双眼被遮去了一半:“今晚。”

言简意赅,人家上车就走了。

今晚?今晚什麽?你就算不爱说话也不至於这麽简练吧。

“他,不是说今晚我就要过去吧?”

舒然嚅嗫著唇瓣抬头看著轻寒。

对方脸色不佳,只是居高临下的瞪著她。

“宾果,恭喜你答对了。”

这样幸灾乐祸,除了沐飞还有谁呢。

舒然狠狠剜了下车的男人一眼,他却笑的更加开怀,好像吃了什麽灵丹妙药一般。

“够了,我们先去政府大楼,再送你去执政官官邸。”

到底,茗苏和苍纥是怎麽回事?

舒然左思右想也弄不懂这两位怎麽会凑到一起,哎,她果然不擅长推理,头疼呐。

“天啊,我看到那位女性人类了,真的好漂亮呀。”

女人们的咋呼声让她回到了现实,没错,她已经被送到了奥雷德的府邸,正在准备今夜宴请贵宾的晚餐。

说来轻寒还真有些能力,只是对管家交代一句,她就四平八稳的成了茗苏的专门佣人,也难怪贪图权利,这样好用,谁会不动心呢。

不过那之於她,真是没有吸引力,她还是比较想念自己世界的物质啊。

“瞧把你兴奋的,在漂亮还能有我家的蜜雪儿美。”

另一个女子不满道,接著满眼崇拜的说:“蜜雪儿小姐可是去年新娘大选的获胜人,谁不拜倒她的裙下,连挑剔的夏洛夫阁下都夸她貌美呢。”

女佣们穿著紫色干练的短款衣裙,发色不一,完全不似婴螺镇镇民的一头海蓝色。

她们大都年轻,模样并不出众,少有俏丽的,也就刚才说话的棕发女子,尚算清秀。

“那可不一定。”

一个个头小小的女子不服气:“今年有好多人类成年,竞争力是大大的增加了,对了对了,还有那名出逃叫舒然的女性人类,大家都说,她超美的,看一眼连灵魂都可出卖给地狼。”

女孩的信誓旦旦,反遭到同伴的取笑。

“得了吧,就是因为没见过真人,才传的那麽邪乎,我想啊,她一定不怎麽样,要不怎麽逃了呢。”

角落里正切菜的舒然,顿时无语问苍天。

她逃走竟是因为貌丑,未免太没有追求了吧,她分明是为了美好的自由和突破残酷的荣华阶级体质做贡献好不好。

说来说去,还是要怨湳蛰那坟蛋!

她重重的落下了菜刀,面目有点恐怖。

“新来的,小点声!”

棕发女子鄙夷的瞟她一眼,接著抚抚发丝,拿起身後的餐盘,对其他人高傲的说:“行了,快点把菜色端上去,阁下怪罪,我可不会替你们担著。”

接著扭著腰走出了厨房。

“什麽嘛,仗著被阁下宠幸过就这样瞧不起我们吗。”

“算了,谁让人家长的美”

舒然听到这最後一句,莫名的不舒服,美,真的那麽重要吗,又重要到什麽地步。

“你注定会被他们争夺注定他们会为你奉上全部。”

很自然的就想到了女菀那对自己的话。

她抚上自己的脸,不,不能让那种事发生,不能。

“发什麽呆?”

她一个激灵,对上了一双蓝色的审视目光,绚丽如若一对琉璃灯盏。

他站在她旁边,许多佣人频频送来窥视,窃窃私语。

“你怎麽在这?”

轻寒衬衬军装袖口,漫不经心道:“怕你搞砸事情,牵连了我。”

“是是,让您担惊受怕了。”

舒然敷衍著,正好此时有人叫她:“新来的,快来帮忙!”

正要上去,轻寒却拽住她,他抿抿唇,似乎不知该怎麽开口。

“你要小心行事,苍纥阁下只要不去冒犯就没事,除了那一位”

“快点,磨蹭什麽呢!”

舒然赶紧应了一句,又笑著对他道:“我会见机行事的,不会让你为难。”

说完就跑出了厨房。

轻寒纠结著眉心,望著她消失的背影,左xiōng开始有些发堵。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低低的喃语,自然到达不了远走的佳人耳中,所以才会这样落寞吗。

作家的话:

看在我辛苦的码字份上,可不可以给点建议捏,真心求哇

14

☆、征兆

富丽堂皇,这个词应该很能准确的描述整个执政官官邸,她想起了烈蒙的府邸,看似相同,实则透出了截然相反的喜好。

奥雷德的房子,是纯粹的奢华,说通俗点就是怎麽有钱怎麽来,要多风骚有多风骚。

赶上那句相声台词了:七进七出的大院子,上个厕所都要开跑车。

现在看来,烈蒙的品位要好太多了。

众人捧著餐盘穿过一片玫瑰花园,她跟在女佣队伍的最後,以“烧钱呐烧钱”这种眼神观察周围,反正领头的在前面是不会看见她的小动作的。

玫瑰花正是豔丽非常的时候,火红的一片,直欲灼伤人眼。

走了十分锺,才出花园,一座五层的华贵殿宇出现在眼前,对称的设计,正中间的穹顶用金粉刷了一层,此刻正映射著夕阳西下,本该灿烂无限,可让舒然总觉得更加荒凉,好像奢靡无度的那些皇室,极尽挥霍後,等待的便是没落。

她忽的没了继续观赏的雅兴,默默跟著人群进了大门。

正厅很是宽阔,往右拐是内设的小花厅,他们逐个把食物端上长形的餐桌,趁这个空当,舒然抬头缓缓打量,正座上一个穿紫色军装的年轻人正喝著杯中酒,衣领袖口镶著金色水花样式的扣子,右肩更是夸张的搭著一排漂亮的金丝流苏,错落有致的垂在xiōng前。

他长得不算英俊,只是那双狭长的眼睛十分……怎麽说呢,这种形象……太熟悉了,和那些耽美漫画里的腹黑攻如出一辙啊。

舒然判断他就是奥雷德。

“酒的味道有点怪。”

紫衣军官皱皱眉,说了一句。

立在一旁的管家赶紧答话:“今年的婴螺花蜜产量不如从前,所以可能有所欠缺。”

他没有再说什麽,看向左手边的客人道:“莲佐阁下觉得怎麽样。”

舒然顺势也望去,在水晶灯的照耀下,男人修长的体型被拉长,优雅的坐在猩红绒的贵宾椅上,他浅浅的亚麻色发丝在光线中有些发白,紫色的眼眸怀揣著深不见底的死寂。

不知为什麽配上那一身雪白的军装,更显得难以亲近,尽管此时那带著面具的脸还在扬著笑。

“已经很难得了要知道,整个大陆只有你这能享受到婴螺花的恩赐,你该学学人类,知足常乐。”

他说完就抿了一口酒。

紫衣军官失笑,冲另一边的苍纥道:“看看,我这位好友又教训我了”

但是很显然,魁梧的男人没有把精神放在酒宴之上。

莲佐晃晃高脚杯,笑若春风的揶揄:“奥雷德,苍纥的心思全放在那个女人类身上了,哪还有心情理会你这个表弟?”

他的话一下子就抓住了舒然的耳朵,正好轮到她上餐,她小心的要把手里的盘子放到桌上,却发现,不知什麽时候十几道菜色已经摆满,无处可放下她手里的水果拼盘。

眼一瞄,无奈中只好走到苍纥的身边,把盘子放到那仅有的空余之处。

在她刚做出这一举动时,周围仆佣都发出不可思议的连连抽气声,气氛紧随著变动起来。

好像,做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她僵著已经伸出的手臂,心跳如鼓。

苍纥斜上著眼梢在舒然的脸和水果盘子间梭了几回。

似乎比较著孰轻孰重。

对面的莲佐,挑起眉峰,端著酒杯一边饮下一边不怀好意的盯著她看。

总管忽然上前一步,躬下身子,有丝颤微的说:“她是新来的,还不熟悉规矩,请阁下”

“!嚓!”

“啊──”

有的女佣惊叫不已。

奥雷德不由分说的拿起手边的酒瓶砸到总管的头上,玻璃尽碎。

舒然懵了一下,她甚至没看清怎麽回事,老管家就倒在地上了,额头上还留著汩汩的鲜血,和红色的酒混到一起,顿时模糊了砖上的织花毛毯。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起来,给我滚。”

他始终坐著,若无其事的拿起白巾!拭掉手掌残红的酒液。

管家勉强站起来,顾不得自己,稳稳的向奥雷德行礼。

“不就是没按你的习惯来嘛,算了。”

莲佐等戏完,才慢悠悠的说。

“你,给我过来。”

奥雷德置若罔闻,转头看著舒然,声音没有起伏的唤道。

舒然不愿意过去,她颦著眉下意识的退後一步,这下彻底点燃了男人的火气。

“我让你过来听没听到,耳聋吗!?”

他边说边把自己面前的餐点哗啦扫落下去,眼目中已有狰狞之色,和刚刚的优雅天差地别。

他有躁狂症,他绝对是个疯子!

舒然根本不认为这家夥是正常的。

就在舒然以为他会扑上来时,苍纥站了起来。

“不要闹了,我来你这可不是看你教训人的。”

说完,自顾自的把那盘水果拿了起来,转个弧度,递到舒然的面前。

“这里没有喜欢吃这种东西的,拿给尊下吧。”

舒然当然是立刻的接下台阶,然後溜之大吉,她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才不要面对那个怪癖的暴力男。

她逃得迅速,只是身形转动时,飘出了极淡的香甜味,丝丝缕缕著,打散在空气中。

正悠哉的莲佐和苍纥,瞳孔俱是猛的一缩。

可是,不见了,仿佛那种味道只是凭空的错觉,二人立马联想到的是那名女性人类,只当是苍纥沾到了她的体香,便谁都没有在意了。

“呼~好险,那种人怎麽就没送到精神病院?”

她穿过玫瑰花园,才停下疾走的步子,回头望去,金粉的穹顶已经看不到了。

一个政权交在这种喜怒无常的人手里,又能长久到什麽时候。

舒然一边这样想著,一边漫无目的的闲逛,直至被守卫拦下,才发现水果没有送到茗苏那里。

“你走反了,尊下的住处在花园的右方。”

士兵不愿多看她一眼,冰冷的说。

她无所谓的耸耸肩,正打算转身。

“等一下!”

来者是个穿墨绿军装的男人,他与其他军人并无特别,但犹自带著浓厚的怀疑眼色盯著她,要不是确认自己的脸不会吸引他们,她真要以为是真容露出来了。

“有何事吩咐?”她恭敬的弯下腰,垂下了脸。

男人不说话,只是看著舒然,许久道:“把头抬起来。”

怎麽回事?!

她身子蓦地一紧,嗓子有点发干。

不论他怀疑的是什麽,她都只能照做,只怕稍有缓慢都能惹出不好的事。

男人的巡视很认真,瞅了很久,但失望的暗度慢慢凝聚在了他的瞳孔。

“你叫什麽名字?”

“如花。”

男人停了停,最後只得一挥手,驱她离开。

舒然尽量让自己走的自然些,她也同样不解,记忆中应该没见过这个人,但是,他的行为却让她很害怕,希望,希望不是以为的那种情况。

“中尉,干什麽对一个丑陋的仿生人有兴趣,不知道的还以为”

守卫对著另一边的同伴暧昧的笑笑。

“你懂什麽!”

中尉却是心情不佳的吼了一句,便又看向女子离去的背影。

“应该不是”

中尉自言自语,奇怪的举止让人一头雾水,正巧路过的轻寒目睹了刚刚的短暂一幕,心中也渐起了疑惑。

作家的话:

我要开始努力的日更啦 努力努力!大家也要多支持我!!我一定吧故事写好!!

☆、相认

“我不吃,拿出去!”

舒然顿止脚步,客房门口内猛的传来瓷器碎裂之音。这时只听到比较苍老的声音说:“尊下,从来到这里你连水都没喝一口,我不好向苍纥阁下交代。”

“他把我掳走和我交代一声了吗,为什麽囚禁我,你们这些怪物都想要干什麽!”

女子的惊叫让舒然的心里不是滋味起来,她记得,茗苏一直很开朗,很乖巧,从来没有像干才那样喊叫过,这段时间,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舒然慢慢走到门外,漂亮的百坪空间里,一张垂著轻纱的白色双人床,铺展著美丽的水蓝色床单,女子坐在窗前的茶几旁,窗外的余晖映照著清丽的容颜,墨色的眸子里满是愤怒的看著一众仆佣,包括自己。

地上则是打翻的吃食,粘稠而丑陋的躺在那里。

老管家有点无奈,舒然发现他额头被奥雷德弄出的伤居然不见了,沾血的衣服也已经换了一套,完全不见酒宴时狼狈的模样。

管家虽说老但面目上却是极为干练利落,面对何种情况眉头都不皱一下。

只见他镇定双掌啪了几下,仆佣便井然有序的退出了房间。

“尊下不满意食物没关系,稍後便会在端上新的,这是我区特产的婴螺花蜜饮,还有水果,请尝尝看。”

“你”

茗苏美目一睁,不甘的没有再说话,别过头只是看著窗外面的世界。

舒然只顾著望著她,没有注意到管家的眼色。

辅佐官怎麽介绍了这麽个没眼力见的?老管家冲著轻寒的人品作风,便一口答应了让她进到府邸工作,结果却是这样,听闻还被苍纥阁下指派照顾人类。

他不信任的斜睨她,暗中品评,真够呛。

“咳咳”老管家清咳几声以示提醒,舒然恍惚一下,便慌张的瞅瞅他,於是他向茗苏的位置努努嘴。

她赶快走上去,把盘子放在了茶几上。

“请。”

她说道,但对方毫无反应,舒然悄悄握紧交叠的手。

“请。”

她固执的又说了一遍。

“我不想吃。”

茗苏冷漠的头也不回的说道。

“是喘症还没有好吗?”

“和你有什麽关系?”她终於看向眼前的女佣,其貌不扬的脸上是和她同色的眼眸。

她脑袋一震,总觉得有种熟悉感,不由的多打量她几下。

舒然浅笑指著水果说:“这些都是当地特产,你不吃可就是损失哦。”

管家大惊,心道这不是个没眼力见的,是个纯缺根弦儿的,怎麽能用如此轻慢的语气和人类说话呢。

茗苏倒是不在意,脸上的神态有了缓和,柳眉也舒展了些。

“你叫什麽?”

舒然眼珠一转,终於知道该怎麽暗示她自己是谁了。

“我叫如花,以後还请多指教。”

话落,她将两手放置腰侧,盈盈低下身子,姿态蹁跹,似扶风弱柳的柔,连管家也是惊奇不已,这简单的动作很是优雅美丽,是从未见过的行礼。

茗苏的神情巨变,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双眸里满是惊涛巨浪的讶色。

万福礼,行礼时双手手指相扣放至左腰侧,弯腿屈身以示敬意,是一种古代女子相见行礼的方式。

“你”茗苏颤抖的嗓音,立刻扶起她,紧紧拽住不放。

舒然也是压下xiōng口的千言万语,假装镇定的继续说:“以後会由我负责尊下的生活起居,如果哪里做的不好,你要和我说。”

茗苏似乎明白了什麽,赶紧撤下不自然的行为,轻轻的点了点头:“你就是白天救了我的人?”

舒然垂下头,恭敬道:“是,我以前见家乡的医生是这样救治的。”

她深深的看著她,心情渐渐平复了。

“管家。”

门外是去而复返的佣人,他们的手里重新端著冒著白色热气的鲜食,候在那里,管家见情况好转,没有犹豫,就让他们端了进来。

一场小风波才算结束。

~~~~~~~~☆☆☆~~~~~~~~☆☆☆~~~~~~~~

舒然是和管家一起离开的,两人一前一後,老管家的淳淳教诲顺著微风向著舒然扑面砸来。

“奥雷德大人讲究有序,有序你懂吗,你是最後一个上餐的怎麽能越过往前摆?还有和上位的主人要谦卑尊敬,你干才和尊下的语气叫怎麽回事啊,会显得我们府邸很没有规矩,我问你,今天为什麽要宴请三区和七区的阁下?”

舒然正听得摇头晃脑,闻言後愣是思绪被拽了回来:“为什麽?”

她本能的问完,老管家就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懊悔:“我开始不就讲了吗,新娘候选临近,各区开始筹备纷纷前往行政区的琐事,我区阁下想和这两位大人合作一同拿下最後获胜新娘的垂青绶带!所以设宴商量啊。”

“啊,是是,我记住了我记住了,你别生气啊。”

舒然干笑几声,其实还是没弄懂怎麽回事。

老管家无奈的摇摇头,额上的细纹似乎有多了不少。

她瞄了一会忍不住问:“您的伤没事了吗?”

到底为什麽,那麽重的手,伤口连点痕迹都没有呢,管家愣了一下,反应过她是什麽意思,竟有些不自在的咳嗽几声故作严厉:“你别惹麻烦就谢天谢地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晚上禁止外出。”

“为什麽?”

管家刚要转身有折了回来,眼中尽是不满:“在这里最忌讳的就是提问,清楚没有?”

“为”她发誓她真的是本能。

管家的眼瞪的更大,活似要把她吃了一般。

舒然赶紧闭嘴,谄媚的笑笑道:“遵命遵命,阁下的忌讳就是我的忌讳,阁下的光荣就是我的光荣,阁下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

管家听得最後一句,又是瞪她一下,倒没再为难,一会还有好多事要忙,也没空再管教她。

确定人走远了,舒然才耷拉下僵硬的脸,真累啊。

她有些无聊,又不想回安排好的宿舍,就在附近转悠。

茗苏也穿越了这事确实意外,看来她要尽快拿到第二枚勋章,然後到行政区找湳蛰,问问他多一个人回去,行不行,再说,这里的执政官的行为真不敢让人苟同,要快点离开才好。

手伸到裙兜时碰到了什麽东西,她一下子就想到了轻寒,这段时间一定要守护好他,不管未来是什麽情况,於公於私,她也确实不希望他受到伤害。

婴螺镇

平常这个时间,小旅店早就关门打烊了,可是今夜却点著灯,说不出多明亮,但朦朦胧胧的,也别有意境。

前堂里,丽芙很不高兴的趴在木桌上,对面的阿湳也是一脸的无精打采。

“我不是说过吗,舒然只是暂时留在了第二区,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女菀站在他们身後语重心长,不知把这话重复了多少遍,可是对他们依旧没有起色。

“姐姐一个人实在是太不安全了,不行,我要去找她!”

丽芙做了决定,立刻站起要门口去,女菀一下就抓住她,睁大的眸色一阵诡异的流彩。

“你为什麽不相信我,我说她没事她就是没事!”

丽芙怔住,因那从未见过的严厉而缩瑟一下。

女菀在那双清澈的瞳孔里看见了一张微微扭曲的脸,察觉失态,她抱歉的松开手。

“对不起,是我紧张了,但是你只身一人去执政官府邸找她,不是给你姐姐添麻烦吗,何况我嘱咐过轻寒,他一定会护她周全的。”

女菀好言哄劝才打消了丽芙的冲动,直至目送她离开,她才松了口气。

“老板娘,你想要的究竟是什麽。”

男人低沈而慵懒的嗓音缓慢的传到她的耳中,明明是那麽柔软的语调,偏偏突兀的就像划动玻璃的噪音,让人不能忍受。

女菀冷笑,优雅的转身,和唯一留在这里的人对上了视线。

阿湳整个上半身倚靠著座椅,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把头歪向她。

英俊的外貌没有改变,只是再也不见一点憨傻的神情,眼里似星辰的碎光美丽的闪烁著,有令人折服的气势酝酿不散。

“大人,你知道的,威压对我不管用。”

女菀一改往昔的温柔,冷傲如女王般的蔑视著男人。

“呵呵呵是啊,差点忘了从某总意义上讲,你都不算是这世界的物种吧,所以,我也不想废话,不管你在动什麽脑筋”

他眸色迅速变得深郁,眼锋锐如刀子的笔直射向她。

“不许你蛊惑她的意志!”

这话一脱口,女菀身後的桌子瞬间被无形的力量劈成了两半。木头断开的撕裂声绷动著空气,乱飞的木屑慌张的飘在周围。

她扬起优美的唇线,启口道:“到底是谁再利用谁,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不过我很好奇,你对这副身体的控制,还有多久?”

他圆圆的瞳孔变大了一些,笑问:“你什麽意思?”

女菀冰凉如白月光的声音回荡起来:“大人我对您的事不感兴趣,但是舒然和我的孩子,他们的命运绳索是缠在一起的包括那些人,你谁都阻止不了,奉劝你给自己留下余地,或许,事情还有转圜”

阿湳坐直了身体,微微抿嘴,面色一凌,目光紧迫的盯著她:“看来你知道的不少。”

谁知,女菀的眼睛升腾出一种恻隐的怜悯,有暗暗的光。

“只有到了最後你才会明白,自己真正失去的是什麽。”

作家的话:

上次为我留言的姐妹们,我都回复在会客室里,希望各位还能踊跃发言哦,当然了如果能多给些票票,偶也是会很开心的~\(≥▽≤)/~啦啦啦

☆、临近的危机

厨房位於府邸偏左的位置,紧挨著旁门,为的是方便采买运货,离府邸许多主建筑物较远,路也是七拐八拐,是很多佣人不想当值的地方。

此时正是清晨十分,许多人还沈浸在在梦乡中不肯醒来。

女子娇小的背影正在火台前忙碌,她把切好的白色块状的东西小心的倒进煮沸的锅子里,瞬间就飘出了浓浓的香味。

这个营养早餐是她昨晚想了好久才最後敲定的,对身体虚弱的人很有调养的效果。

所幸这个世界的食物虽然和她认识的不是都相同,但通过气味和味道判断还是有相似的。

又折腾了半个小时,一菜一汤和红豆饭就出世了。

她扬著开心的笑把盘子放到保温盒里,围裙摘下就往茗苏的住处而去。

舒然一边走,一边看著执政官邸的景色。

这个地方真的种了好多植物,大部分是花卉,颜色斑斓,美丽纷繁。

她在走廊上停驻,静望一会眼前的景致。

隔著葱郁,远处二层雪白的守卫楼下,轻寒正厉目瞪著那嬉皮笑脸的男人。

“你怎麽会被派来?”

他语气不善,心情更不佳。

“你们这里向政府军申请调派人手,你做什麽莫名其妙冲我发火?”

沐飞满脸无辜的摊著手。

轻寒的下巴紧了紧,最後只是哼了一声,转身要走,後面沐飞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亲热的把手臂搭在他肩上,轻寒几乎立刻推出肘部攻击。

沐飞用左手顺势挡开,把那爆发的力量引到别的方向,自己趁机退离三步。

“你也太无情了,相识一场居然下这麽重的手。”

他哇哇叫嚷,惹得一些路过的军官侧目观看。

轻寒眯起双眸,隐约已经知道了他在搞什麽鬼。

於是无畏一笑,正要说话,眸子却被一道浅紫的身影牵绊。

~~~~~~~~☆☆☆~~~~~~~~☆☆☆~~~~~~~~

舒然自小喜欢花,忍不住还是走下了廊下石阶,抚动那些精灵,手指一紧就要摘下时,犹豫了。

最後只是笑著摇摇头,旋身回到原路,继续前进。

~~~~~~~~☆☆☆~~~~~~~~☆☆☆~~~~~~~~

沐飞见他分神,便随著轻寒的目光寻去,只见著那紫衣女佣微笑离开的模样,他皱紧眉,心中的疑惑似黑色的云团愈加大了起来,遮去了晴明。

“呦,辅佐官的爱好挺别致啊,要不要我帮你?”沐飞yīn阳怪气道。

“你胡说什麽!”

终於受不了他的挑衅,轻寒怒斥了一句。

“呵呵,紧张什麽,喜欢那种东西又不犯法”

沐飞轻佻的走到最靠近的一株花树前,伸手狠狠一扯,几朵红花,颤抖著折在了他的掌心。

“自然界里本来就是雄性更得天独厚,拥有天生凌驾雌性之上的美丽,就像这些花一样”

他凑近鼻尖闻了闻,笑道:“会喜欢也很正常啊,喏。”

他把折断的花枝递向紫装军官,轻寒捏紧双手,仿佛看著仇人般的盯著轻松玩笑的沐飞。

是啊,花是无罪的,只是因为过分的美丽才招来了不胜枚举的无妄之灾。

舒然才干敲开茗苏的门,就被女子拽进了屋里。

茗苏仔仔细细的看著她好久,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就差扒了她的衣服检查了。

“你你是穿”

“正是,小女某日忽被惊天大浪吞噬,醒来後已是後悔都没药的穿越党了,呜呜,同志,我可找到组织了!”

舒然放下保温盒,激动的一把搂住了她,本是笑 ,可是也不知怎麽就笑出了泪。

“舒,舒然?”

她抖著嗓音,听得出来是有多不可置信,舒然甚至可以想象,那张芙蓉面是怎样的百感交集,亦如此时的自己。

她第一次在荣华大陆,落下了泪。

“告诉我,你都遇到了什麽事,为什麽行政区要抓你?”

舒然和茗苏坐在床上,抹抹眼角,她慢慢将自己的遭遇一一讲给好友听。

茗苏听得是又睁眼又紧张。

“然後我就到这啦。”

舒然笑了出来,她没有说星辰勋章的事,那东西到底有多深的危险,现在还不能确定,所以暂时不要把茗苏扯进来为上。

“omg,你遭遇的也太惊险了吧,那你什麽时候才能回到原来的模样?我还是不习惯你现在的易容。”

茗苏很直接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捏捏她的脸兴趣颇是浓厚。

“能变丑不知道有没有变得漂亮的药。”

舒然不赞同拉下她的手:“你已经很美了,何况,对这个世界而言漂亮就是种麻烦,搞不好,还会没命呢。”

“你要是这样想就大错特错了,这些个兽人对人的崇拜就像愚民对神明的敬仰,在行政区,人类居住的公府,我可是见过太多的实例”

茗苏一脸过来人的神情絮叨了她的经历。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在第五区的政府客房,确定身份後就被严密的控制起来,不论是砸是闹都无济於事。

没过几天就被送上了前往行政区的车子。

“你在五区时有见到那个带著鹰枭面具的执政官了吧,当时真是气死我了,傲慢专制粗鲁,完全无视我!”

描述的太、到、位、了,不过烈蒙在她面前没戴过面具啊?

舒然心里冒出的小小疑问被茗苏接下来所讲的事驱散。

她说公府里住得大多是人类女性,选用的仆役也是雌性兽人,当然,也会见到身边是男性陪伴的,遇到这样的人类万万不能招惹,能躲则躲。

“这麽神气?”

“那可不是仆佣,是守护军官,是连执政官都礼让三分的存在。”

听得这个并不陌生的词,舒然微微震动。

“听说一旦缔结了这个契约,就要生生世世,不得离弃,只要被缔结的一方没有取消,那麽这名守护军官的子孙也要继续履行,是绝对服从。”

茗苏说得声色俱佳,舒然噗嗤一笑:“不是吧,那我让他去杀人,他也会做吗,又不是玩偶怎麽可能。”

“不!”

茗苏的神色变了一变,有丝隐晦在她眼里流动而过,很薄,像床纱投进去的影。

“只要你说,他就一定会做。万劫不复也好,千刀万剐也好,都不能拒绝”

“苏苏”她担忧的唤著她的小名。

“你知道吗,我就是差点死在这种人的手上!”

舒然喉咙一紧,一时间竟忘了说话。

~~~~~~~~☆☆☆~~~~~~~~☆☆☆~~~~~~~~

郊外的公路上,一辆外型靓丽的黑色跑车急速行驶向第二区的都城,驾车的是个穿著简单t恤戴墨镜的成熟男人,他带著惬意的笑,左手握著方向盘,右手熟练的捻转指间的香烟,如同有趣的玩物任他游刃。

额前的翠绿发丝频频飞动,为他平添了一种贵族的不羁浪荡。

“前方,离目的地还有两千米。”

导航装置的机械声,冰冷僵硬的传出来,男人勾唇一笑,踩著油门猛地加快速度。

扬起了好大一片尘沙。

作家的话:

好高兴呀,居然榜上有名,不过这多亏了看官们的鼓励,451423228你的建议收到,放心吧女主的地位是不可撼动的,茗苏是好是坏,只能是保密了,嘿嘿。

谢谢monet的推荐!话说我已经隐秘许多年了~~~但是因为大家的喜欢我要坚持下去,还有以前的读者们,你们有在看吗,真心谢谢了!

☆、加油,阁下

“你是说有人要杀你?!”

舒然握紧她的手,眉间忽的聚拢起来。

茗苏似乎想起了令她十分讨厌的事,眼神之中甚至染上了一层恨。

她咬了咬唇,好半天才说出了情况。

茗苏是南方人,继承了她母亲水乡女子特有的明媚婉约,在学校时就是被追逐的宠儿,起初对这个世界的陌生惶恐,让她并不愿接触外界,而且她很不喜欢所谓兽人的物种,认为那是不符合自然规律的。

在首理公府时一名叫梅朵拉的女子向她伸出了援手,亲切的对她关照有加,还有梅朵拉的守护军官──欧哲尔。

“他们对我真的很好,每天总有一群人打扰我,你明白是什麽意思吧?”

舒然点点头,她指的应该是某些骚扰才对,不过偷瞄著茗苏,在提到那个欧哲尔的时候,她的语气好像有点不同。

“欧哲尔会帮我打发那些人,我们相处的很好,可是”

“可是,有天晚上,我遭到夜袭,若不是狗吠声惊动了守卫,我差点就没命了。”

她把高高的衣领拉下来,依稀可以看见红色的勒痕。

舒然沈默良久,已经了然:“是那个梅朵拉做的?”

茗苏笑了,有点发涩的说:“你知道她派谁来的吗?就是那个总是对我像妹妹一样照顾的欧哲尔!明明上一秒还对我嘘寒问暖,就因为我的脸好看,他们居然要杀了我,我根本就没想参加那个什麽新娘候选,为什麽”

她的双肩颤抖起来,微微抽泣著内心涌出的伤感。

那时的茗苏一定是真心对待他们的,如果无情,现在也不会这麽痛苦了。

多年的好友,她很理解,於是把事情大概串联一下,便猜到原委了。

“那你怎麽又和苍纥遇到的?”

茗苏的神情显出了厌恶:“在首理公府偶然遇见过一次,他就对我死缠不放,我本来已经够乱了,被袭击後想著干脆逃走去找你,谁知让他发现抓了过来,真是晦气。”

舒然不语,好像不该是那麽简单,那个苍纥

她撇开思绪,浅笑安慰:“好了,所幸咱俩能碰头,放心以後有我在,谁都别想欺负你。”

舒然正义凛然的拍拍xiōng脯,惹得茗苏破功而笑,脸上犹自还挂著晶莹的泪。

“嘿嘿,真是个美人,小妞,给大爷再笑一个。”

她故作猥琐的搓搓手,欲搂上去好好调戏一番。

“大爷,我卖身不卖笑的!”

茗苏十分正经的说。

二人对视几秒,噗嗤都笑得前仰後翻,倒在了床上。

“哈哈哈你还是老样子,那小眼神哈哈哈”

“你还说我,你才是色女呢,还大爷,你也不怕闪了舌头!”

上午的阳光折射在大大的玻璃上,透进时暖洋洋的,窗台前的几盆茂盛的花草,装点著绿意盎然,风慢慢吹开了窗户,拂过女子的脸庞。

茗苏扬著唇,转向舒然时正要聊些什麽,蓦地,却换上了满眼的诧异。

“舒然你的脸”

~~~~~~~☆☆☆~~~~~~~~☆☆☆~~~~~~~~

苍纥已经在客房楼前,徘徊几十分锺了,他手里端著个纸包,小心翼翼的举止配上他高大的身体著实有点诡异。

他眉间的空隙挤出了个“川”字,似乎遇到很难办的事。

“苍纥阁下。”

他受到了惊吓,迅速转身,见到来人後稍稍定了神,他朝三楼的某个位置望望,才问:“尊下用过餐了?”

何止用过,简直就是风卷残云,一点都没剩,舒然领著发轻的保温盒,笑道:“是,尊下的身体恢复的很好。”

苍纥闻言,看向了她,他的瞳孔纤细竖立,带著七分冷漠三分探究。

“她很喜欢你?”

舒然眨眨眼,乖巧的回到:“不,尊下只是对我做的食物还算满意。”

“不,她一定是不讨厌你的,以往不论是多精致的佳肴,她都懒得多瞧一眼。”

银铁的面具让他的声音有些闷,苍纥的目光落到了手里的纸包,金褐的眼睛暗了下去。

舒然静静的看著他,心里不忍,不知怎的,又想起了在七区时的事,还有那个总在帮助自己的,妖娆的青年军官。

“苍纥,你”

她抿抿唇,最终没有问出口。

你其实掳走苏苏,是为了救她吧?离开那里对她才是最安全的,但是你又怕她私自逃走万一被抓回会受到惩罚,就选择了这个方法,对吗?

苍纥没有听到她刚刚的低唤,他抬手揉揉额,面有疲惫之意。

~~~~~~~☆☆☆~~~~~~~~☆☆☆~~~~~~~~

“啧啧,我这个表哥,想不到还是个情种,要是我干脆就上了她,何必在这劳心劳力,还不讨好。”

本来是瞅著天气不错,就出来逛逛,结果撞到了这一幕。

“你和夏洛夫一个样子,明明不懂还要装作很了解,照你表哥的情况,应该是轻度情感表现,还没陷得很深,久了,就不知道了。”

一旁为了躲阳光而跑到树下的莲佐,侧首看著远处,顺著线条流畅的脖子,一张蝴蝶纹的面具贴服著他的脸,淡淡的笑,树影微晃时,落洒在那身军装上,飘飘忽忽,高雅的有些不真实。

“所以我通知了公府,他们的人应该快到了吧。”

奥雷德不耐烦的斜看著远处那对男女,忽的,在瞧清女子是昨天惹怒他的人时,眉毛当即就倒立起来,奥雷德从来有仇必报,如今更是不会放了这个机会。

“这可是她自找的!”

“等等。”

莲佐发现了什麽有趣的事,伸手拦住了他的身子。

後面随侍的轻寒更是身子一崩,本是垂著的脸,也不著痕迹的抬了起来,

~~~~~~~☆☆☆~~~~~~~~☆☆☆~~~~~~~

苍纥撤了手,面目又是以往的冷硬,他向舒然微微颔首,正要抬脚离开时,她出了声。

“尊下刚刚和我聊到,很喜欢这里的景色,如果能出来赏赏花,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他显得不解,所有的情绪都写在了眼睛里。

她不知有人正盯著他们,只是想为他打气,忍不住扬唇:“阁下,加油哦。”

那一笑犹如黑夜里的水莲花开,婉转嫣柔,竟是难言难尽。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等他们清醒再去看,远处的女佣,相貌丑陋,哪里有什麽过人之处。

奥雷德的心里忽的腾起一把无名火,很焦躁的在翻滚著,他只以为那是对她的厌恶,厌恶她的逾越和不懂规矩。

莲佐沈下紫眸,面无表情的看著,慢慢的又转到了後方的轻寒。

菱花胎记有点扭曲,他眼神极为复杂的望著,而那墨蓝的瞳孔里,分明有一点明光。

莲佐嘴角微翘,他知道,那个小小的光斑,是霎那流逝的惊豔。

这个仿生人有点价值。

作家的话:

咳咳,鉴於各位的呼吁,我决定在後两章里让舒然翻身,露出她那倾城粉黛,只是这之後又发生什麽事,还要等发文了再说(邪恶的笑),嘿嘿,其实我很怀念前面出现过的男主们呢,该是真正纠缠的时候了。哇卡卡卡

15

☆、初显真容

她为什麽要帮助苍纥?明明自己想要不带走一片云彩的离开,却要让好友陷入纷乱的处境?

舒然承认是一种莫名的心软,不明白为什麽她就是能知道,苍纥的深深用意,和铎克一样的用意。

是啊,茗苏对待苍纥何尝不是她选择对待铎克的方法。

也许在瞧见苍纥那黯然神伤的瞬间,舒然已经错把他化成了那位俊秀如画的军官。

猛地定住身子,心脏微微收缩,她不愿再去想。

我没有做错,没有,所以不需要愧疚!

“我说啊,你这怎麽又溜号了!”

老管家的训斥骤响於耳边,她的意识才回到了现实,一排排俨正的仆佣站著执政官府邸後院的暮花树林下,等候那几个赏花的人差遣。

在她给予的提示下,苍纥为茗苏准备了这场花宴。

不得不佩服奥雷德的财力,前两天刚刚准备了那麽奢侈的酒宴,转眼又变出了这麽多的花样:每根树枝上都绑著闪光的金丝线,随风而动後,点点灿亮,好像陨落尘世的碎星。

选用中等的圆形矮桌,铺著干净整洁的白布,摆放的尽是女子喜欢的点心饮品,围绕桌边是一圈鲜花和蕾丝的点缀。

依旧是华贵的路线,明显多了些温软,苍纥,茗苏,莲佐,奥雷德,包括站在一旁的轻寒,他们穿著不同色的军装,却都是凛然不可侵犯,在白色的暮花树海映衬下,成就了美不胜收的景象。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坐在中间的佳人。

男人们偶尔交谈,淡淡微笑,但是舒然看见,他们的眼神总会不自觉的渡到茗苏的身上,虽说只是短短一撇。

也对,依照现在的审美标准,茗苏可是少见的玉颜呢。

“如──花──”

老管家压低嗓子,拉著长音喊道,舒然一愣,赶快转身鞠躬。

“是!”

“你在想什麽?你到底在想什麽啊?快去给阁下们备上茶点啊!”

管家气得瞪眼,咬牙切齿的暗暗指著那桌人。

“是!”

她赶紧跑向身後不远处停放的餐车,背後好似老管家紧张的低喊:“慢点、慢点哎呀你倒是看著脚下啊!”

原来是跑得急,一个不察,她险些跌了个狗啃泥。

舒然撇撇嘴,以往去餐厅尽看别人怎麽伺候了,这下轮到自己了,不得不叹:她也有今天。

小餐车在草地上不太平的向著目标前进,这地很松软啊,腐殖质很肥沃嘛,她甚至能看到有无数的屎壳郎在团泥球,团啊团,把瞪她的奥雷德给团走了。

当然,这是她的臆造,何为臆造?凭主观意想编造,所以没有屎壳郎,奥雷德还好好的坐在那,高深莫测的瞪她。

舒然镇定的把一盘盘精致的食物布上。

“这是什麽?”

敌人先进攻了。

“呃”舒然先是呆滞一下,思虑片刻後道:“鲜花爆虾球。”

“噗嗤!”不知从哪传来了噎滞的爆破音。

某人的额角立刻迸出一条青筋。

“你家的虾是青黑色的?!”

“哎呀,厨房怎麽这样不小心,竟没有煮熟,我现在就去回锅。”

队伍了胖胖的厨房长两眼一白,气得吹翻了八字胡。

舒然立刻端起要走。

“站住”

奥雷德还没说完,右边的莲佐却长腿一勾,当场把她绊倒在地,不止是衣裙,手上脸颊都脏了。

辛亏土软,倒没有多疼,舒然忍过一阵目眩,咬咬牙,撑起身就要站起来。

啪!

手掌忽然被人踩住了。

“你在干什麽,拿开你的脚!”

茗苏关键时刻,挺身而出。

莲佐只是妩媚的斜她一眼:“茗苏小姐,这只是个和你无关的仿生人,不需要太紧张。”

他暗示的意思太强,她心火一冒,就要当场发作。

舒然以及凌厉的眼神硬是逼回她到口的话。

如果闹得太大,计划就无法实行下去了。

莲佐复低头看向舒然,眸光盈盈,又慢慢的撤回了白色的军鞋。

奥雷德和苍纥眼中带著不解看著反常的他,莲佐脾气虽说很难捉摸,但并未这般当众不顾形象,要知道他是很会维持表面现象的狡猾家夥。

紫眸通过面具,射向地上无助的女子,那里竟掬满了笑意仿佛正经历著什麽有趣的事。

舒然心中哀叹无限,前有暴力男後又变态狼,这日子还让不让过了。

男人戴著白手套的掌心,缓缓伸向她,食指轻巧的拂过她眼角下的那两块红疹,顿时,笑得无害。

“这是什麽?”

舒然满头黑线,实在弄不懂他葫芦里买的什麽药,只觉得这位对她脸上近似荨麻疹的过敏现象感兴趣的大爷实在是诡异到极点。

她好歹也是穿越一线的人物了,以往看得那些书里,什麽样的男主没有过:前生悲戚的yīn暗领袖,遭遇现实的扭曲皇族,打小培养的变态杀手甚至是太监,也能让你翻身做回男人充实情节!

那些个年,不知余毒了多少豆蔻梢头的少女,如今都是一脸淡定:男人嘛,你给我看什麽样的我都不吃惊。

如今,这话许是要改一下了,真是不得不吃惊。

愤愤的瞪了老天爷一眼,算你狠。

莲佐居高临下,望著女子敛眉顺目,可明显跑神的表情,挑了眉,笑得兀自更欢。

“疼”

舒然本能的出了声,她的嗓音带著一丝甜腻,与其说在抗议,倒是撒娇还差不多。

紫色的眸子瞬间沈郁下去。

他微微松开掐紧她下巴的手。

眼神直直对上奥雷德身後负手安静站立的轻寒,瞳孔忽的亮得骇人。

“听别人叫你如花?”

嗯?

舒然不敢与他对视,总觉的那双眸子太过不简单。

“是。”

“哦?是出自什麽意思取得?”

他带著兴致继续问。

这和你有什麽关系!

“如花似玉。”

她顺口一说。

坐在对面的奥雷德受不了了:“莲佐,一个丑人而已,你问那麽多干什麽?”

於是不耐烦的冲她说:“别在这碍眼,给我下去!”

舒然不做迟疑,迅速的起身,逃离现场。

“你搞什麽鬼?”奥雷德气急败坏的问著他。

莲佐悠哉的望著那落荒而逃的背影,用手支著脸颊,微笑:“只是好玩,倒是你,刚刚还要杀人的样子,怎麽放了她了?”

轻寒没有注意奥雷德是怎麽还口的,因为他的全部力量都用在绷著身子和悄悄握得死紧的双手。

~~~~~~~~☆☆☆~~~~~~~~☆☆☆~~~~~~~~

舒然确定跑到没有人的地方才停下来。

她气喘吁吁的坐到一座观赏水池边上,浑身冒著潮气,鼻尖也有细细的汗珠。

伸手撩起一捧水扑向自己的脸,那刺骨的冰凉镇下了沸热的血。

波纹粼粼的水面慢慢的,浅浅的,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忽的,一张绝色清豔的容颜浮浮沈沈,映到了上面,水滴顺著她的脸部曲线描摹而下,带著眷恋不舍,悬在尖尖的下巴,颤颤的,终於还是落进了水里,荡起无数涟漪,扰乱了女子的影像,当真如同镜中花月,若是被谁看去,便是一头扑进水池挽留,亦不为过。

“哎”

她颦起了眉尖儿,忧愁的神色我见犹怜。

“药效明明是两个月的,怎麽会”

那天茗苏的惊呼,才让她发现自己的容貌有恢复的迹象,短时间会回到原来的样子,然後一次比一次频繁,一次比一次久。

前兆就是会浑身发汗,还有

一只蝶煽动著羽翼忽上忽下的向她飞来,绕著她的身边慢慢起舞,似乎是跳累了,就落到了肩上小憩,随後是第二只,第三只

舒然颇为头疼的揉搓太阳穴,无奈的看著十来只色彩斑斓的蝶,环伺自己的左右,就算赶走了它们过一会还是围上来。

她顿时捶xiōng顿足起来,想不到自己还有做香妃的潜质?!

作家的话:

真不好意思,我可能要有个几天上不了网,这章是熬夜赶出来的,现在写顺手了所以不要担心会很久看不到舒然和那群渣男哦。

嘿嘿,请原谅。

萦儿啊,你可是老读者了,我怎麽会忘记你呢,说得我心寒呐,从第一位留言的到现在新交的朋友,我是都不会忘的!

所以请期待下面的故事吧。

☆、奇怪的欧哲尔

舒然有气无力的站起身子,那浓烈的甜香便扑鼻而来,蝴蝶因为震动纷纷加快羽翅的频率,向周围散开,阳光照在那些彩色的鳞粉上镀了层层的辉泽。

动人的女子置身其中,如同神话里降世的仙女

“阁下正在暮花林等您,请随我来。”熟悉的男人声线从围墙那面传来,舒然一惊,四下寻看,慌张的跑到一座假石後面躲起来。

随著脚步的临近,另一个声音悠然响起:“茗苏也在吗?”

这是什麽人,竟能直呼人类的名字。

舒然心中疑惑,悄悄探出半个头去瞧。

一名紫衣军官在前,领著一身黑衣的绿发男子向後花园林走去。

舒然认出紫衣军官正是沐飞。

他怎麽也来这了?

“在,那位尊下一切都好,只是”

沐飞面露迟疑,引得後面的人观望景色的双眸回到他的脸上。

“脾气似乎不怎麽样。”

男人闻言挑眉,慢慢的勾起唇:“你这是在非议一位尊下,就不怕被获罪?”

沐飞笑道,望著他的目光里有些奇异的亮;“我相信欧哲尔大人的品质,您可是行政区的‘铁血中校’,怎麽会对我这种小事放在心上。”

他就是欧哲尔!

要杀害茗苏的那个守护军官,他来这里莫非是还不死心,那茗苏岂不是很危险。

舒然顿时紧张无比,脚步声正在靠近水池时,忽然停下了。

“‘铁血中校’,哼,那不过是虚名”

欧哲尔噗之以鼻的蔑视闪过眼底,他冷冷的对上一脸轻松的沐飞,审视片刻後说。

“你是人类?为什麽屈居这里做个小护卫,要不要跟随我?”

“很荣幸您对我的赏识,但是,这里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我还没有得到,恐怕要辜负您了。”

他无所谓的扬唇:“是吗?那真可惜”

他们打算继续走时,欧哲尔却忽然睁大了双目,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他的xiōng腔剧烈起伏,好像发病的症状。

“您怎麽了?”

“这这是什麽味道?!”他呜咽著说,双眉扣紧,极力忍耐著什麽。

沐飞奇怪之余,用鼻子嗅嗅空气,他一怔,往四下瞧,才发现这里凭空多出了不少蝴蝶,眼神扎起一道暗光随即湮灭,面对欧哲尔时却换上一副茫茫无所知的模样。

“是花香,没什麽特别啊?”

欧哲尔抖动著双肩,勉强说:“我们快走吧!”

说完就快步离开了水池。

沐飞眯了下眼睛,似有所悟的笑了。

他无意识的扫视周围,在看到假山时,停了几秒後,就抬腿跟随上了离开的欧哲尔。

舒然目睹了刚刚的景象,也是阵阵不解。

气味?

她抽动了几下鼻尖,除了自己身上的香,什麽也没有闻到啊?

~~~~~~~~~☆☆☆~~~~~~~~~☆☆☆~~~~~~~~~

舒然本来也想跟过去,就怕茗苏见到那个欧哲尔会节外生枝,可是因为显露原貌的关系她只有躲到自己的房间,直至晚上,她才变回了那个貌丑的如花。

照照手里的镜子,舒然叹口气,看来要提前从女菀那里拿到星辰勋章了,要不在那之前药效失灵,她想走就难了,但是,轻寒又该怎麽办?万一

“咚咚”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起身去开门,意想不到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呦,好久不见!”

舒然愣了一下:“沐飞。”

他收回摇晃招呼的手,亲切的说:“我还以为你会先说,‘你怎麽会在这’,没有吓你一跳,不好玩。”

“你找我是为了玩吗?”

舒然浅笑,眨眼问他。

“事实是”

他瞄著她,说 :“你的那位尊下,今天下午喘病发作了。”

她闻言立刻脸色骤变,急忙抓住他的手臂。

“怎麽会这样?”

才问完就明白过来,一定是因为欧哲尔。

而沐飞下面的话也应征了她的结论。

“从行政区来了一位高官要接她回去,没想到一见面,苍纥阁下反应十分激烈,两个人打了起来,尊下在阻止时病情发作,不过经过救治,已经没事了,现在谁都不见只要找你,於是,我受命前来了。”

他摊开双手,叙述完毕。

舒然拧著眉,也不做多想,马上随著沐飞离开了房间。

夕阳最後的残色消失时,淡青的上弦月已经在天空高升,带著轻纱的飘渺,有些不真切。

沐飞一路上没有开口,却在见到日月同天的景象时,问:“你认识那为尊下啊?”

那更像是感概的疑问让舒然心中一惊。

“我倒想,哪有机会,要不是因为我救过她,人类怎麽可能理会我这种卑微的仿生人。”

她故意说的有自暴自弃的感觉。

沐飞站住身体,仰头看著天,说:“我一点都不明白,人类究竟是怎样的存在,狂妄,自私,贪婪,又很可怜的必须承受命运的摆布,这样的生物到底有什麽资格去看不起别人呢?”

这番言论让舒然更加不解他的身世,从开始她就知道他的过去并非他自己所讲的那麽简单,不是说谎,但是一定有所隐瞒。

他本是人类,此刻却一脸淡漠的批判自己种族的许多不是,奇怪的行为也同那些执政官一样,令人难以捉摸,但是,舒然并不在乎,一是无意插手对方的生活,一是,她莫名的清楚,这个谜样的男子不会伤害她。

“所以呢,你想让所有的人类都去死啊?”

舒然调侃他一句:“狂妄呢,可能是怀才不遇,除了轻寒那种,自私呢,也许是曾经上当受骗,贪婪,一定是饱受过贫穷困苦,至於命运的摆布”

她对上他的眼,笑得坦荡和真诚:“你我不是最好的例子吗,没有命运的话,大家又怎麽会相遇呢?”

沐飞身子一震,定定的注视著她,那抑制不住的心跳,让他慌乱不已。

“说不定我就是为了遇见你,才会到这里”

“你说什麽?”

她向他靠近,没有听见喃喃低语。

沐飞回过神,面有尴尬的抬手挠挠头:“那个,我们快走吧,尊下还在等你。”

言毕,转身快步朝前走。

“喂,等等我啊!”

~~~~~~~~~☆☆☆~~~~~~~~~☆☆☆~~~~~~~~~

後面的路途,她和沐飞又是以往那那种打打闹闹的相处模式,他告诉舒然是临时被调到这里的。

“轻寒没有告诉你吗?”

“我很久没见到他了,即便遇见了,他也是一脸的冷淡,都不和我说话的。”

她有点落寞的神情,被他看尽眼里,xiōng口奇怪的开始发闷,正要岔开换话题时却碰到了他们。

在客房楼门前,莲佐和奥雷德还有欧哲尔正巧走出来。

前两位她是见过的,於是更注意打量这位绿发男子。

他是那种典型的穿衣显瘦,脱了有肉的身材,黑色的柔软衣料下有明显的肌肉纹理,可见平时经常锻炼。

高高的鼻骨很有欧美范儿,成熟的内敛与烈蒙有几分相像,模样犹如中西合璧的混血。

是茗苏喜欢的类型。

念此,她的心思不由的沈下一些。

舒然不忌讳的目光,引得欧哲尔的不满,只以为又是个不自量力的花痴。

“都说,行政区的欧哲尔大人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料不到,连这种女佣也敢妄想。”

莲佐依旧是那种高高在上的眼神,只是冷若寒冰。

沐飞皱著眉,却不好多说,舒然一反常态,狠狠的瞪了莲佐一眼,扬著下巴,越过他们向门内走。

“站住!”

奥雷德不懂,为什麽每次见到这个女人,心里就是烦躁,没有预兆,不得原因。

“你刚才是什麽态度!”

“我就是这态度,怎麽著,你不爱看,老娘还不爱搭理你们呢!”

好吧,她真的很想很想这麽回击他。

舒然不得不转身,尽量谦逊的,僵硬的,说:“阁下,我实在担心尊下的身体,请原谅我的失礼。”

一提到茗苏,那个欧哲尔的脸上有了变化,他竟是无声的叹口气,对她说;“茗苏小姐已经睡下了,你照顾的时候小心点。”

说完就打发她走。

舒然点头答应,眼里凝聚疑惑,他不是要杀茗苏吗,单从他的举止,担心倒更多,如果是假的,那麽他绝对是个城府极深的人。

作家的话:

~\(≥▽≤)/~啦啦啦 我又可以上网了!万岁!

☆、出逃

“小然”茗苏在她推门时悠悠睁开眼,她心脏一阵揪紧,快步走向床边。

“怎麽会闹成这样?”

茗苏轻触眉尖:“欧哲尔要带我走,苍纥当场就和他打了起来还被军刀刺伤了,小然我走不了了。”

她眼睛蒙上泪雾,语气带著放弃的无奈。

舒然握紧她的手,坚定的说:“不,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逃出去的,我和你不是约定好的吗,绝对不回行政区!”

原来,相识的那天她们就计划好怎麽离开,而现在的情况,茗苏比自己更糟糕,她也没有拿到勋章

“苏苏,剩下的事交给我,你先养好身子,等我的消息。”

“不,小然,我想逃,现在就逃!”

茗苏抓著她的手微微颤抖,那玉白的容颜上满是说不尽的伤怀。

舒然看著都觉得心疼:“是因为害怕回行政区,还是害怕欧哲尔?”

她的眼神显出一丝涣散,不自觉的重复:“欧哲尔”

舒然顿时确定茗苏那始终萦绕不散的忧虑是从何而来。

陷进情网的女子,即便逃了,又能逃到哪里呢?回到原来的世界又会是什麽样子?

又突然害怕起来,自己有一天,会不会也

“告诉我,苏苏,你真的要走吗?”

茗苏的眼角滑下一滴泪,点点头哑著声音说:“我要走,小然,帮帮我”

好,苏苏,我帮你,不论会牺牲什麽样的代价。

凌晨两点

这个时间是所有护卫换班的交接点,要逃走只有趁这个空隙。

她和茗苏挑了黑色的衣服,简单收拾後,悄悄溜出了客房楼,二人皆是紧张若惊弓之鸟,稍有风吹草动都会手心冒汗。

饶过小庭,花园,她们来到了厨房的旁门。

“从这里出去,要逃就会容易很多。”

舒然拉著茗苏,轻轻说:“你,决定了吗?”

她戴著帽子,yīn影中晃动的盈盈双眸,猜测不出是什麽心思。

“嗯。”

终於她出了声。

“什麽人!”

就在她们正撬开锁时,一名路过巡查的守卫发现异常,他大喊一声,拿起腰上配备的信号哨子,就要吹响。

一个黑影极快的闪出,舒然根本没看见黑影是怎麽出招的,只一道金光後,那守卫便没有声息的到倒在了地上。

“别慌,是我!”

“沐飞?!”

好不容易瞧出了来者的轮廓,舒然吃惊的唤道。

“做坏事不叫上我,太不够意思了吧?”

还是那种轻抚的语调,却奇异的安抚了她跳动的心脏,仿佛找到了某种依靠。

茗苏谨慎的靠近舒然,她不认识沐飞会有这种反应实属正常。

“苏苏,别怕,他是我的朋友。”

沐飞闻言,眼神变了变,清冷的墨色瞳孔静静流淌出暖暖的颜色。

“我们先走吧,路上再和你们解释!”

三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门後。

等他们离开好一会,厨房的灯却点亮,走出一个人。

他背对光线,颀长的身材静若神祗。

“尸体已经处理了。”

老管家从外面走了进来,一开口就是这句话。

男人侧过脸,那被照亮的半面上一朵青色菱花优雅的绽放,俊秀刚毅的五官,犹如古希腊雕塑般完美。

“轻寒你这样做有没有想过後果。”

老管家颇为惋惜的说。

“既然发现了她的身份为什麽不上报,这可是晋升的机会,见到首理就可以报告奥雷德压迫纯血猃的罪行啊。”

轻寒微微低下头,似乎在沈吟什麽,然後才回到:“太晚了,您快回去吧,免得被怀疑。”

他说完就走下台阶,可是却被管家叫住:“轻寒,你放走的不是小猫小狗,是个人类女性,你调停整个府邸的护卫,奥雷德知道会要你的命的!”

“十年前,若不是您和姐姐藏起我,这世上又怎麽会有叫轻寒的猃,是我多活了。”

老管家听完,顿时泪水纵横,往事心酸一一浮现脑海。

“轻寒,叔叔我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时候会发病,现在唯有指望你,如果你再出什麽事,你让我怎麽对得起你父亲,整个猃族最後的纯血也要灭亡吗!”

那沧桑而枯败的嗓音频频敲击著他的xiōng口,他握紧双手,极力克制自己的颤抖。

“爸爸!爸爸!不要去,别丢下我,爸爸!”

小孩子的哭泣哀求环伺耳边,那撕心裂肺的幻觉让轻寒无力招架。

每个人都自己要到的地方,终究,谁都会舍弃他,包括,那个女子

“没事的,叔叔。”

老管家一愣,因为这个称呼已经太久没有听到。

轻寒转身,神态露出了一种奇异的柔和,近似温软,又带著潮湿的氤氲。

“我已经不在乎了。”

作家的话:

总觉得轻寒成了苦情男主呢?这样不好,不好~~~~~

☆、陷害

汽车狂奔在寂静的街道上,终於安全的她们,浑身瘫坐在椅上,想起刚刚惊险的一幕还心有余悸。

“说吧,你知道了多少。”

舒然开陈不公的对上正在驾车的沐飞。

这小子十有八九是知道自己是谁了,但是还是选择了救她,舒然对他多了好奇。

沐飞眼里的光明灭变化,最後一笑。

“你为什麽总不按我想的去问呢,舒然。”

果然,确定他知道了反而让她松懈了紧绷的神经,她向後面看,茗苏已经累睡过去。

“喂喂,怎麽发现我的?”

“这还不简单,本大爷有透视眼,你现在穿什麽颜色的内衣,我都知道。”

他很猥琐嘿嘿笑了几声,舒然抬手捶打他的肩,就听沐飞哎呦一声,整张脸都扭成一团。

“你受伤了!?”

是什麽时候的事都没有发现,太不小心了。

她一边责怪自己,一边要查看。

沐飞却腾出左手轻轻握住了她的皓腕。

“担心我了,嗯?”

“你还嬉皮笑脸,快让我看看。”

“没事的,轻寒没下重手,就是淤血。”

她的动作一顿,不可思议的抬头:“轻寒?为什麽又扯上他了?”

沐飞盯著前方的路,慢慢回忆著下午的事情──

轻寒把他叫到办公室,面无神情的只是盯著他瞧,瞧著沐飞心里直发毛。

“长官,我的性取向是正常的。”

“这个我不怀疑,但是你的身份是不是也正常呢?”

沐飞翻翻白眼,就知道这是只狐狸。

轻寒把一份文件扔到桌子上,眼底夹著碎冰的射向桌前站著的男人。

“整个二区都没有你通行的记录,别告诉我你是飞过来的。”

“有可能啊,也许我是羽族呢。”他开始胡诌。

“沐飞,你给我老实点!”

他语气一变,蓝色的眸子沈郁成墨蓝,一股股无形的海浪般力量压迫向沐飞。

“你这是动用私刑啊。”

他还是用闲闲的语气说,但是双腿已有弯曲之势。

好厉害的威压

轻寒见他强撑的模样,慢慢的瞳孔恢复了平时的状态。

沐飞喘著气,不悦的瞪著他。

“我不想管你是谁,如果想活著离开这里,就照我说的去做。”

轻寒拉开抽屉拿出了一株红粉相间的豔丽非常的花枝,浅绿的叶子上有银色的脉路,金色的花芯,丝丝缕缕,惹人欲夺。

“婴螺花!”

沐飞震惊的张大双眼,一刻不离的看著那朵金枝玉叶。

“这是你要的报酬,作为交换带那位尊下和如花离开这里。”

轻寒把婴螺放到他面前,郑重的说。

“我没听错吧,你要私放人类?”

轻寒推开椅子坐下,冷冷的回道:“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静默在他们之间流转开,沐飞带著少有的严肃望著坐著的军官。

“我不赞同,你这和自杀没有分别。”

轻寒一笑,换成他满不在乎:“在我眼里,死,从来不可怕,其实,活著,更困难吧?”

沐飞一动不动,脑子里不停的回放他落下的话。

这才是轻寒真正所想的吗?

他打算继续反驳,但是,面对男人坚毅的目光,他忽然发现自己只能选择他说的去做。

~~~~~~~~☆☆☆~~~~~~~~☆☆☆~~~~~~~~

“混蛋!”

玻璃杯砸到额头时,应声碎裂,鲜血顺著男人的脸蜿蜒而下,滴落在白色的瓷砖上。

“你是要背叛我吗!居然敢放走人类!”

奥雷德的颈边暴跳著青筋,在偌大的厅堂里回荡著他的喊声。

莲佐坐在沙发上,从容依旧,右手食指轻轻摩挲著蝴蝶面具的边缘,淡笑著看著好戏。

轻寒的军装已经被扯掉了好几个纽扣,双手反剪绑在背後,屈辱的跪在他们的面前,他咬牙忍受,不言不语。

奥雷德越看越是怒火中烧,抬腿狠狠踹了轻寒的xiōng口,兽人失去理智是不可想象的,他用了蛮力,轻寒倒地的同时,只觉喉咙上涌腥甜,猛地一咳,吐了一滩血。

“你要是把他打死了,谁替下这罪,派人追了吗?”

莲佐清凉的嗓音如水晶相撞的脆,徐徐而来。

奥雷德解开领口,缓下气息,沈声道:“欧哲尔已经带人去了,应该跑不了多远。”

莲佐望望窗外的天色,那里已然泛出了鱼肚白。

他笑了,只是多了抹诡异。

眼神深处衍生出yīn狠的戾气,像沼泽里的瘴气般,弥散在周身。

他悄无声息的站起身子,右手握住腰上的象牙色军刀,刀柄上镶满了碎钻,一大把的银丝流苏轻轻滑落。

奥雷德的眼角被那璀璨的光扫到,下意识的回过头。

等待他的却是身首异处。

他甚至还没感觉到疼痛,便让喷薄而出的鲜血染红了双目。

世界颠倒,人头落地。

轻寒睁了眼,费力的支起自己的身体,看著刚刚还生龙活虎对他喊打喊杀的上司,转眼成了刀下亡魂,没有快意,倒是更多的悲凉。

他缓缓看向那刽子手,纯白的军装上,是天女散花般的血污,精致的面具也沾了一片。

莲佐手握军刀,刀身并非钢的材质,看不出是什麽做的,和刀鞘相同的象牙白,带著刺目的红,竟让人觉得十分美丽。

“你见过我的佩刀吧,血煞,是不是很特别?”

他温柔的问著时,更加令人胆寒的事发生了,那把刀发出轻微的吱吱声,覆在上面的血液仿佛被吸走似的消失了。

轻寒冷冷的看著,不惊亦不惧。

“十年前,你就是带著它和数千军士来到这里,几乎灭我全族,莲佐,你到底还想要什麽?”

莲佐收起自己的爱刀,笑意盎然,完全不在乎脚边还在汩汩冒血的新鲜尸体。

“好多呢,可是很奇怪,到手了又会觉得无聊,无聊的东西留著也没用,是不是?”

他指向已死的奥雷德,悠悠说:“他们说我没有朋友,於是我和其他区的执政官交好,就这个家夥最合心意,开始还不错,可是时间一久就不行了。”

他似苦恼似无奈的对地上的轻寒询问:“难道没有更有趣的事吗,比如”

他弯弯唇,明媚而残忍:“像那时折磨你父亲一样的事。”

轻寒的瞳孔猛烈的收缩一点,他狰狞著面目,额头上的菱花瞬间舒展,化成奇异的纹路爬上他的双颊。

莲佐被那骤然的威压逼退几步,他不慌反兴奋的大笑出口,双目的紫色浸染了整个眼球,犬齿尖锐的冒了出来,仿佛电影里重生的吸血鬼。

二人皆是动了杀心,强大的两股威压互相抗争,漩涡状的力量横扫整个大厅,所碰之物全部碎裂,这种赌命之战搏得就是短时间谁先压制对方,可是,他们之间很难说谁胜谁败。

战况持久起来,当整个大厅已经残破不堪时,威压开始反噬,刀风割破了衣服,冒出了许多的伤痕,双方的脸色都现出了青白的虚弱。

“阁下,阁下,出什麽事了!”

门外的喊叫打乱了他们的专注,莲佐首先收回,紧接著迅速拿起血煞横劈那冲过来的无形之风,挡去了危险。

“噗──”

莲佐立刻承受不住的以刀拄地单膝跪下,生生呕出了血,脸上的面具在战斗时已经掉落。

“呵呵呵有意思。”

他用手背抹了抹嘴角,yīn森的笑著看向轻寒:“看来你还没有心死,当初留下你,就是为了以後无聊的时候有东西可玩。你说我要选谁好呢?”

轻寒的军装已经被浸湿出大片大片的暗色,紫罗兰的长发铺散在血染的瓷砖上,脸颊的纹路消失不见,他拧眉不语,仇恨的瞪著他。

他倾城的俊颜,开出了美不胜收的笑容,那诡怪的紫色眼眸竟露出单纯如孩童的光彩。

“是那位你放走的女性,还是那个仿生人?”

大门被撞开,紫衣军士们踩著纷乱的步子在见到眼前的景象时戛然而止。

“这”

“发生了什麽事?!”

“阁下,阁下怎麽了?”

只见莲佐面容一改,恢复以往的人类模样,怨毒而痛苦的指著已经孱弱的轻寒说:“是他,杀了奥雷德执政官!”

作家的话:

谢谢支持,放心吧,我一定加油!不会辜负各位!

怎麽样这章的莲佐是不是很有看头,我觉得轻寒公子大大的彰显了自己的力量,毕竟要当女主的守护军官,没点力量是不行滴~~~~~

16

☆、诡梦

荒凉的战场上,残破的旗帜无力的翻动几下,坑洼的地面倾躺著无数的尸体,或散在周遭,或叠成一堆,大大小小的血滩,浑浊的映照天空上白色的太阳。

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在这里,陌生的场景,可怕的环境,让她感到全身置身冰窖般的寒冷。

舒然看著这片空旷而全无生命迹象的世界,心里除了恐惧还有强大的不安。

“有……有没有人?”

她试探的开口,结果却颤得不成音节。

提起白色的长裙,她想寻找走出这里的路途。

那些横七竖八的年轻面孔,满覆恐怖的尸斑,大睁双眼,极尽怨恨的模样。

“为什麽……我为什麽会在这?“

舒然尽量不再去看他们,努力想著前因後果,但是脑子一片茫茫。

“嘶────”

远处忽传来阵阵马鸣萧萧,由远及近,气势非常。

舒然赶紧望去,只见几只似鹿的巨大动物向这狂奔,它们水灵的眸子里竟有慌张失措的神色。

那领头的雄鹿,长得十分俊挺,树枝一样的鹿角,粗壮而极富美感的张扬著。

这……这是……怎麽像是狩猎的情况?

她惊讶不已,定定的看著它们的靠近。

那些鹿似乎打算越过舒然,却在瞧清她的容颜时,一个个无不立即刹住蹄子,停在了几米之外。

舒然也是一愣,它们,是因为我才停下的吗?

雄鹿微微抬首,等了等,缓缓走向她,很慢,很有节奏。

一种微妙的心情流淌进舒然的xiōng腔。

这鹿只是站著就和她一般高,绝不是地球上的生物,那麽她还是在荣华大陆吗?

在慌神时,那只头领鹿已经在离她不到一米的距离,只要舒然一伸手就能触到它的额。

而她也确实那样做了。

略有粗糙的短毛刮著细嫩的指尖,她不由轻问:“告诉我,这是哪里?”

雄鹿那深邃黝黑的眸子只是看著她,而跟随它的其他同伴却表现出了纷乱的举动,似乎是也很想靠近,却被头领鹿挥动的巨角阻止。

“它们就在前面!”

马鸣声越加大了起来,有人的话语随风而至。

“这次一定是我胜!”

“做梦吧你,它们是我的猎物!”

果然是狩猎,可是谁会选在战场上做这种事?

让舒然更奇怪的是本来逃命的鹿群,突然在头领鹿的几个动作下,将她团团挡在後面,仿佛是……在保护。

马蹄“哒哒”的纷至沓来,终於静止在很近的地方,尘沙铺天,呛得她捂住了口鼻。

“怎麽,知道逃不了,所以决定拼死一战?”

一个满是嘲笑嗓音的男人先说了话。

“啧啧,作孽哦,亡了国,还得被杀,放心,你的妻女,我会好好照顾的,哈哈哈哈……”

另一个声音附和之前的男人,过分的嚣张,让她反感。

等等,这些人的话,更像是在对阶下囚的作风,可是它们不是动物吗?还是说,是变成动物的兽人?

舒然终於明白了大概,原来这是一次胜者对败者的屠杀,想起刚才那只雄鹿满是灵性的眸子,怜悯之情,油然而生。

“慢著,它们後面好像有什麽东西。”

这是一个很冰凉的声线,冰凉的没有生命的感觉。

“哦?”

疑问方落,便是一记破空之音,滑进皮肉的声响。

砰的一声,有什麽东西倒下了。

“还不让开?”那嘲笑的男人继续说。

舒然冲出了鹿群,毅然决然的挡在了那只头领鹿的面前。

没有理由让无辜的他们为她失掉生命。

一阵风起,吹乱了她的裙,翩翩舞动,就像几欲乘风归去的仙子。

她看清了眼前的他们,除了後面的几排军士,那几个高高在马上的男人尤为凸显,穿著带血的奇怪铠甲,虽英武不凡但透著浓浓的杀伐寒意。

没有人在说话,男人们无不用一双双幽深的眼睛灼热的盯视著她,那目光中,丝毫没有掩饰惊豔,喜悦和欲望。

舒然心里极不舒服,她小小的退後一步,说:“何必赶尽杀绝,他们已经没有抵抗的能力了。”

听了这话後,银色盔甲的男人惊异道:“你是人类?”

“什麽?!”

众人的反应好像巨浪般涌动,看著她的目光里多了其他令人不懂的东西。

“你不该出现这里。”

雌雄莫辩的嗓音隐含薄怒,蓦地就响彻在了整个战场上,舒然一个激灵,本能的张口问:

“是你?告诉我这是哪里?”

这个声音不就是在五区的梦里,遇到的嗜梦兽?不,是根本不知道是谁的,那个声音。

其他人莫名其妙的望著她的自言自语,就在这时,有一只蝴蝶闯进了视线里,五彩斑斓的围绕著她飞舞。

然後,成群结队的蝴蝶不知从哪里冒出,纷纷撞击那些军士和鹿群,他们被一步步逼退,渐渐离女子有些远了。

“是你把我带到这的?”

“……我会马上送你回去。”

那个声音平静依旧:“忘记这里,不过是场过眼云烟……”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不明白,你是谁,你知道多少的秘密?为什麽不告诉我?”

女子皱眉,仰望天空,眼底的波光在羽睫下流动,那种无与伦比的美丽和淡淡的忧愁令人疯狂得想全部拥有。

“糟糕!”银铠武士大叫一声,勒起缰绳,越马扬蹄想冲过来。

那些蝴蝶似乎不是凡物,一层层的彩色鳞粉落在地上,令所有东西不敢靠近,形成了一道结界。

那只头领鹿,焦躁的在外围踱步,来来回回,稍有逾越,脚蹄便会被燃烧似的冒出白色的气。

痛苦的嘶鸣换回舒然的注意,它努力的想要过来,双眸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你能……救救它们吗?”舒然能确定这个声音是个很强大的存在。

“你什麽都不了解,就要插手别人的命运吗?”

声音质疑她现在是否正常。

“我觉得我和他们很像,苦苦挣扎,只是为了改变,如果这叫绝处逢生,那麽说不定有一天会灵验在我的身上。”

声音沈默很久,然後幽幽一叹:“你和他们是不同的……舒然,只怕,你将来会後悔这个决定”

强韧的风力逐渐环伺到她的周遭,她睁不开眼双手放在xiōng口前,身体好像发轻起来。

“不──”

“不要走!”

她觉得离这个世界越来越远了。

作家的话:

好吧,如过有谁看不懂这章也是正常的,我可能铺垫的有点早,呵呵

☆、轻寒之殇(完)

舒然猛的坐起来,呼呼的急喘,摸摸脸颊,一片汗湿。

寂静的夜里,偶尔会有虫鸣,草木繁盛的森林,成了最好的遮掩。

对,他们逃到了第二区边界的原始森林,现在全城戒严,只有这里的崎岖险峻能通到外面的世界。

茗苏睡在她的旁边,沐飞则去巡看了。

她借著月光,看到了好友眼角的泪痕,一时更加满心愁绪,再也睡不著,於是到旁边去散步。

那个,还可以称之为梦吗,强烈的不安让她混乱和彷徨。

“怎麽醒了?”

沐飞巡视回来就见她聘婷站在月光之下。

女子回过头,长发一旋,露出了那张丽颜。

他xiōng口一滞,没法转移自己的眼睛,明明已经看著她的真容两天了,可还是会被触动。

“我有些担心”这些天发生了很多意料之外的事,包括轻寒,他现在的处境又怎麽样呢。

沐飞站在她身边,俯视那雪白绝豔而又满是郁结的女子,越看越是心疼,他,见不得她忧伤。

“我呢,从来没什麽责任感,所以即使出了什麽不好的事,也总认为那与自己无关,所以,我能做到的,只有这里。”

舒然抬头看他,男人笑眯眯的,像邻家的哥哥般亲切阳光。

“我不懂”他的话里似乎还有别的含义,可是,她猜不到是什麽。

“舒然,你心里此刻在想的是怎样的事,你又想怎麽去解决,掌握在你的手里,别人,没有办法代替,好比轻寒,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所以我不能违背他的意志。”

她水盈盈的眸子映射著薄薄的月光,蹙了眉尖。

“我,我可以撇开这里吗,不管不顾,就这麽离开?”

“舒然”

习习凉风,抚遍天空大地,那晃动的树影斑驳,让她想起了山谷时的情景。

一个英俊的军官,他总是皱眉,脾气也不大好,不论多努力,似乎都无法靠近他,可是,可是啊,就是这个男人,救了自己。

当她被槿罗捉住的时候,是他奋不顾身的冲上前

轻寒

舒然伸手拉住沐飞的衣袖,声音哑哑的说:“我不能,就这麽走了,不能”

沐飞抬起一只手拍拍她的脑袋:“不管你要去什麽地方,我都会陪著你的。”

这是最後我能为你做的事了。

~~~~~~~~~☆☆☆~~~~~~~~~☆☆☆~~~~~~~~~

潮湿的地牢,暗无天日,被关了多久,他已经没有时间的概念,双手被吊在铁柱子上,浑身是新旧交替的伤,这一切都不能撼动的是他仅存的念想,他的族人,他的姐姐,还有她,安然无事便好。

“这个时候还能分神,我不得不佩服你的镇定。”

莲佐抬起他的下巴,血痕爬满他的鬓颊,许久未进水粮的苍白脸色,虚弱不堪。

轻寒频临死亡的模样让他的心里异常的满足,多麽美的景象,那种掌握生死的权势,那种cāo控别人的力量,仿佛已经攥住了命运的感觉。

这才是我想要的东西。

“求我吧,我可以放你一次,就能放你第二次。”

“莲佐,你还是没变,依然是那麽可怜。”

空气顿时凝滞不前,二人之间可闻鼻息的距离,互相看著对方的目光,藏著深深的,可怖的静默。

莲佐以指滑动他的脸上的伤,温和无害的笑:“我会让你知道,究竟谁更可怜。”

轻寒一扯嘴角:“起码我有过父母,而你注定是个孤儿,所以只能靠著那些残忍的手段去掠夺,去毁灭,自以为得到一切,结果呢?”

他蔑视著挑眉望著莲佐:“你见不得别人幸福的原因,是因为你从开始就一无所有!”

“啪!”

莲佐重重的打了他一拳,紧接著抢过打手的鞭子,拼命的往轻寒身上甩,一下又一下,仿佛没有停止一样。

“阁下,苍纥执政官要见您。”

一名军士阻止了他暴虐的行刑,他借著墙上小小的铁窗透进的光,看到了皮开肉绽的男人跪在地上,军士不敢肯定他是否还活著。

有什麽办法呢,他杀的可是一位执政官,这样的重罪,是在劫难逃了。

莲佐扔了鞭子,理理自己的衣服。

“轻寒,我向你保证,等待你的绝不是死亡那麽简单。”

这是莲佐最後留下的话,他不知道他们是什麽时候离开的,地牢恢复了安静,冷意伴著黑暗,漠然的守著他渐渐变凉的身体。

苦撑这些年,为的是安顿好姐姐的以後,那些死亡,那些仇恨,常常折磨著他疲惫的心,他诅咒过这人生,他放弃过前路的希望,只因,太过辛苦。

宗族的老者常说:人已去,风烟残,那时他不解其意,总觉得有些凄殇。

“父亲,为什麽不把我一起带走。”

这样,是不是就可以结束所有的所有呢

“咳咳”

他嘴角流出血丝,稍稍恢复一些清明,脑海里出现了小时候的记忆,有暖暖的阳光,有漫山的野花,姐姐站在父亲的旁边,漾著微笑

他们在等我

“轻寒!”

分明有清脆的声音叫了他。

“你敢说我丑?!”

女子骄横的嗓音拉回他的游离,他忍不住牵起唇畔。

是啊,那真是他见过最丑的女子,却也是唯一能忍受他的女子。

在知道了他的身世,在看到那尸林遍布的情景,依旧会找他说话的女子。

她有个很土气的名字,有时会笑得没心没肺。

轻寒慢慢睁开眼,蓝色的眸子,瞬光浮影。

“如花”

莲佐走出二区的政府高楼,苍纥就挡在了他面前。

被欧哲尔所伤的臂膀还绑著白色的纱布,他红著眼睛,质问道:“你确定是他杀的吗?!”

“阁下是在怀疑我?奥雷德是我的朋友,我亲眼所见,难道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吗!”

苍纥沈默了,可不代表他信了莲佐的话,他虽然不了解那个叫轻寒的辅佐官,但以前有过浅显的接触,他不是那种会为自己的目的杀人的狠厉角色。

何况,他听说轻寒私放人类,逮捕时都没有做任何反抗,怎麽突然就造反,整件事里根本就是疑点重重。

偏偏是这家夥在场。

他满是不信任的目光,惹得莲佐笑了出来。

“想不到啊,您还很仁慈,不过如果换了您是出事的一方,奥雷德一定会义无反顾的先替你报仇吧。”

“你什麽意思!”

“苍纥阁下,我们都是联盟国的上位者,您似乎还没深刻理解,权利这东西,不是为了提问,而是在合适的时间做出公正的判断和裁决。

他撤去笑容,冷冷的说:“你我所要做的,仅止於此就可以了。”

作家的话:

谢谢橘珊的礼物,也依旧感谢还在看或曾看过的朋友,照这情形,舒然和快就进入行政区了,还有那第二枚勋章我敢说你们已经忘了那东西的存在了

☆、折回第二区

第二区执政官遇刺的消息很快便在联盟国传开,上至行政区下至平民无不震惊,首理大人的批文很快就下达:立即处死凶手。

行政区

首理公府坐落在整个行政区的中心,它是由许多的独立院落和楼群组合在一起的,外围被高高的钢筋水泥环绕,严密而肃敬,所有的兽人都知道,那里,是人类居住的地方。

烈蒙站在专门的休息室里,通过窗户远眺,灼灼目光落在了公府。

敲门声起,他回过神说:“进来。”

龙迪走进门内,脚跟一并,发出脆响。

“护卫队已经安排妥当,听从阁下指示。”

“还有哪一区执政官到了?”

“只有六区。”

他不再说话,放下了手中的玻璃杯。

出逃的人类,被杀的执政官,看似毫无联系的事情,他却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正抓著那关键的线,首理大人cāo之过急了,现在还不能判决凶手。

“爸爸,爸爸。”

薇安拍著门,大声叫唤,所幸这一层楼只住一位阁下,不然还真有点扰民。

烈蒙失笑,让龙迪放她进来。

小小的身子跑得很快,粉色的卷发一颠一颠的,玉雪可爱。

烈蒙接住她,一下子抱了起来。

“怎麽了,脸这麽红?”他笑问。

“没”

薇安害羞的摇摇头,龙迪貌似想起了什麽:“我刚刚看到一个少年和小姐说话”

“龙迪叔叔。”

薇安急忙打断,小小的粉颜又飘上了两朵红云。

烈蒙闻言皱皱眉:“少年?龙迪你去查一下。”

任何火苗都要掐灭在摇篮里。

“爸爸 !”薇安气极。

看来,不论是什麽样的世界,父母对待孩子的心意都不会有所改变。

~~~~~~~~~☆☆☆~~~~~~~~~☆☆☆~~~~~~~~~

荧屏里正播报著行政区的处决批文,行人停驻观看,谁都没有注意隐没在他们中间的一个娇小身影,她穿著厚厚的风衣,把脸遮得很严实。

她是独自回到这里的怎麽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眼前这样,轻寒杀了奥雷德?

“死了也好,整个国家,就属二区风评差,换个执政官说不定还能整顿整顿。”

一个留络腮胡的男人在一旁嘟囔。

“现在上哪调个执政官啊,你当谁都能胜任,我看呐,十有八九是让三区代管……”

“什麽?那个杀人狂?得得,还不如没人管呢。”

另一个路人打断他的话,议论声林林散散,舒然听得一些,有点吃惊。

唯一的目击证人,怎麽会是他?

想起那双紫色眸子,舒然就是一阵不寒而栗。

“请问这个凶手现在被关在哪里?”

她拉住那个胡子男问。

男人上下瞅瞅这个小不点,应付道:“在哪?已经被押往刑场了。”

舒然的心当即就是咯deng一下,已经容不得犹豫了,必须立刻去救他,而她能用的办法,只有一个。

她攥攥衣领,下定了决心。

刑场被选在了都城的花园广场,在旧时这里被称为斩兽台。

犯罪的兽人大多由自己的族群处理,人类不便过於干涉,每个区都有这样的地方,只是有的荒废了,有的还在沿用。

“让我们进去吧,你们这是隐瞒群众的知情权!”

“一张,我就拍一张”

许多拿著类似照相机的人,拼命的想越过军士组成的人墙,他们被隔离到广场的边缘,根本看不清前面的情况。

难,难道,这是所谓的记者?

舒然吃惊不已,再细想,没记者哪来的那麽多的八卦杂志啊,於是心里也就淡定了。

可是问题是,她要怎麽进去呢?

几只芦鸦盘旋上空,哇哇的粗哑鸣叫平添哀凉。

他被绑在邢台上,脚下是干枯的木柴,只等谁一把火便不顾一切的燃烧。

莲佐他们的位置正对轻寒,那受难的身姿尽收眼底。

苍纥厌恶的撇过头,他也杀过人,并且很多,可是对於折磨这类的刑罚,不大热衷,而三区的执政官正好相反,许多骇人听闻的酷刑都是由他们“发明”的。

“您似乎不习惯我的准备。”

莲佐舒适的坐在椅子上,浅笑向他。

“和你一样的恶趣味吗?我自认还没到那种高度。”

莲佐也不恼,毕竟这样美好的东西不会有谁懂的。

泛黄的记忆这时涌上脑中,哦,对了,除了那个人。

他抬首望著前方,目光温柔的仿佛是在看著心爱之物。

如果你做不到,就让我来替你完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执行人员看看手表,终於开口道:“行刑!”

舒然眼见,军士举著火把走近,顾不得那麽多,扬声高喊:“你们不能烧死他,他不是凶手,停下!”

她冲出军士的阻挡,跑向邢台。

“抓住她!”

两名军官一边一个架住她的手臂,任舒然怎样挣扎都动不了分毫。

苍纥耳尖,心念这声音好熟悉。

莲佐的神情少见的显出不耐,他冷冷的看向女子:“赶出去。”

“你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吗?”苍纥拦截了传令官。

“一个精神有问题的疯女人,你想从她那听到什麽?”

他语气转硬,站起身向停下动刑的军士喊:“马上执行!”

军士不再迟疑,纷纷朝干柴放下火把。

熊熊大火瞬间窜出几米高,化成红色的野兽扑向绑在柱子上的人,强烈的热量令周围的军士避之不及的退开。

“轻寒!”

~~~~~~~~~☆☆☆~~~~~~~~~☆☆☆~~~~~~~~~

“古老的民谣里,贤者的诗文中,皆有猃族遗落的痕迹,他们祥瑞而长寿,是始祖兽群中最德高望重的一脉,那千年难有的猃族之王更是稀世无双,伴随他的谜团也是数不胜数,最引人奇异的莫不是他刻在生平石碑上的八个字:空花幻月,唯忆往昔。

究竟是何意,後世已无从得知。”

────《猃族遗世录》

作家的话:

我激动啊~~美人救英雄啦~~~~呃,原谅我的拼音吧,你们懂的

☆、草木生花,猃族之王

舒然大叫,动的愈加用力。

军士烦躁的把她的手扭到身後,只想尽快驱她离开。

手腕错位的疼痛,她强自忍下,双眸望尽处,是被火焰吞噬的邢台。

湿润浸染了视线。

“让我过去轻寒!”

她的风衣被他们拉扯掉,满头的青丝甩落滑下,军士们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只觉得眼前飘过了一拨柔软的黑,空气中突然就盈满暗香,甜腻温润,蛊惑人心。

那张脸暴露在阳光之下,恍惚了所有人的眼。

莲佐惊呆的看著她,似乎这世间不该有这样的人存在一般。

“舒然?”

苍纥慢慢站起身子,无法拉开自己地视线,他没有见过那名失踪的人类女性,但是,铎克说过,她是上天之作,如今终於明白这话的含义,也只眼前的女子能配上这样的赞誉。

莲佐强行从她地魅惑中拔离,舒然?那个从五区逃走的女人?

军士们的眼睛发直的看著她,手上的力量也放缓,舒然趁机挣脱跑向邢台。

人群离的远,没瞧到她的容颜,军官们想上前抓她时,却被後面一股力量拽倒在地。

“谁敢动她!”

沐飞手执军刀,杀气凛凛的望著一众紫衣军士。

这时候,茗苏也跑进入广场中间:“她是人类,要是有什麽事,你们谁都别想活!”

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争相恐後,只想看看是哪里冒出来的人类。

舒然回头,又惊又感动,一时不知该说什麽好。

火势变大,马上就要淹没通向邢台的台阶,她咬咬牙,一鼓作气的冲向上面。

“轻寒咳咳,轻寒,你醒醒啊!”

她拍打著昏迷的人,那些干涸的血和伤让她的手不住的颤抖。

不要,不要有事,轻寒,如果这里是你命运的转折点,如果你真如预言那样厉害,那麽拜托你,醒过来。

“为什麽”

细若游丝的呻吟混杂在劈啪的火焰声中。

“轻寒!”知道他还没死,她心里涨满了喜悦,奋力的去拽缠在他手臂的铁索。

“为什麽”

他固执的又重复一遍,缓缓的抬头看她。

火光映照下,一双水眸,清澈透明。

这才是你的模样啊。

“为什麽?我倒要问你为什麽,你不是讨厌我吗,你不是要赶我走吗?干嘛要帮我呢,现在落得这种下场,你高兴了是不是!”

她急的落下了泪,用声嘶力竭的叫喊掩藏心里的恐惧和内疚,轻寒,为什麽要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做著我不知道的事呢,轻寒,我们其实可以做朋友的,对吗?

她想这样问他,前提是他们一同活著。

火焰烧掉了她的衣角,舒然不再迟疑,继续动手,想找到打开它的方法。

轻寒见那双柔嫩的手,磨出了血痕,又瞧瞧周围的情况,立即皱眉道:“快,快走咳咳,快呀!”

“我做不到!”

她坚定的望著他,绝色丽颜散发著不容质疑的感染力,是让人心惊的动容。

“我们要一起,我不能舍弃你。”

我不能舍弃你。

他睁了眼,好像全世界都沈静了下来,耳边只回荡著这句话。

~~~~~~~~☆☆☆~~~~~~~~☆☆☆~~~~~~~~

大火已经挡去了台阶,不得谁再靠近,沐飞用军刀横扫燃烧的柴,火星碰到他的脸和手,也不管,只是用力的,要灭火。

“来人”

苍纥正要让军士帮忙,莲佐的眼却忽然间神光大闪:“都给我停下!”

本来滔天的火势,慢慢的自己就变小了,一寸寸缩回,与此同时,广场上绿色的植被骤然茂盛,树枝捶地,小草蔓延,像潮汐般覆盖上石灰地面,开出连片的花朵,神奇的近乎诡异。

记者们呆呆的,赶忙用摄像机和照片记录。

“快看那!”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众人齐刷刷的扭头。

邢台上,火,早已不见,藤蔓绿萝缠了一层又一层,掩去了烧焦的地方,紫色的碎花倒吊在柱子上,成了一席帘幕。

而前面站著的是

真正的安静,让所有人不敢出声,就怕打破那圣洁的景象。

一匹通体雪白的马高贵的站在那里,在阳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晕,它额生单只的鹿角,紫罗兰的鬃毛从笔直的颈一顺到地,光滑的亮泽,健康美丽。

舒然不可思议的和它对视,明明,刚刚还危在旦夕,怎麽一道白光後,就成这样了。

“你是轻寒?”

马儿的蓝眸很精致,那小小的瞳孔微微收放,然後点了头。

他们没有死,这个认知终於传到了脑神经。

“轻寒,轻寒,我们都活下来了!”

她开心的抱住他的颈,心脏为劫後余生而跳的猛烈。

沐飞站在下面,欣慰的一笑,随即眼底闪过苦涩。

你无事便好,而我

茗苏望著那童话故事里才会有的场景,不由欣羡,故事里不是都这样讲吗,越是神奇的地方越会出现不可预知的缘分。

只有莲佐,他几乎咬断牙槽,眼中极尽的狠毒,望著那一人一兽。

精心设计的一切全毁了,人类,人类为什麽会救兽人,这不对,不对!

浓浓的杀意全部射向了舒然。

轻寒感受到了,调首盯向远远被军士包围的莲佐,微微仰头,就化解了他袭击的威压。

“这,这不是猃族之王的形象吗?!”

猃族,似马,额有花痕,纯洁优雅,唯有猃族之王额生兽角,冠以神兽之名,可遇而不可求,一出生就注定了要带领族群的命运。

所有人皆是不可置信的看著,慢慢化成了兴奋和无比的崇敬,他们一个接一个,伏下了身体。

“我王!”

“我王!”

此起彼伏的呼喊,震慑四方,那些二区的军士,也都纷纷跪下,来自血脉的臣服不容阻挡。

舒然见著这一幕,只让她想起了《狮子王》的开头,好吧,这是很庄重的事情,她不该想那些没用的。

而清寒只是安静的望著黑压压的人,蓝色的眼瞳中透露出一个浑然天成的威严,却又带著深深的怜悯和慈悲。那种眼神轻轻的,若风一般,会有让人落泪的感觉。

这样的轻寒是陌生的,她好奇的看著他,一瞬不瞬。

他转回头,疑问似的踢踏两下,脚边烧黑的一截木柴,竟衍生出绿色,开出小小的白花。

太太太太惊人了!

舒然满脸的讶色,双手捧颊道:“轻寒,你过来。”

他依言走近几步,每迈一次,邢台上便会长一次花草,她抬手摸摸那绒绒的漂亮兽角,除了这个,就是一匹俊伟的白马。

她大眼忽闪,面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如果把你卖了,一定能换很多钱吧。”

这要是在她的世界,说不好还能颠覆达芬奇的进化论呢。

轻寒把大大的脑袋靠近,狠狠的瞪她,仿佛在说:你在给我说一遍?!

“噗嗤!”

沐飞忍不住喷笑:“是啊,肯定能买下一个区了,要不要我帮你,顺便分我一点。”

轻寒冲向他,嘶鸣一声:你跟著凑什麽热闹!

舒然笑了出来,抚上他的脸,雪白的绒毛,十分柔软。

那些少数还站著的,是外区的记者,他们惊叹著举起手里的相机,定格这难遇的景致。

一名令人目眩神迷的女子,扬著温暖的笑容,怜惜的抚摸著神圣的白色猃,身後的百花竟相绽放,唯美而永恒。

作家的话:

我也羡慕了~~~咳咳,回归主题,接下来会怎麽样呢,这是二更!想要三更吗?可以的,只要你选择投票或者留言,作者我一定完成你的愿望!!

17

☆、他的难言

女菀躲在暗处,看著轻寒和舒然,露出了微笑。

这样就好,我的孩子,你再也不会孤单了,有她陪著你可是,如果我看到的都是真的,那麽舒然岂不是不不,会改变的,那些星星已经在向她靠近,牵绊已经不能改变,这里正好有一颗

想著,便朝广场一望,舒然谢谢你,我会遵守约定的,你我的约定。

~~~~~~☆☆☆~~~~~~~☆☆☆~~~~~~~~

轻寒的性命毫无疑问的保全。

可是,奥雷德的死,一定要有个交代,是以轻寒被苍纥他们带走去了政府大楼。

而舒然和茗苏被送回了原来的执政官府邸,这次可谓是铜墙铁壁的监控,插翅难飞。

他们分开了两人,怕的是聚在一起又计划些什麽妖蛾子。

切,卧室和窗外都安了四五个守卫,除非学了缩骨功从老鼠洞钻出去,要不能逃哪啊。

她虽放心不下轻寒的安危,却不能再做逾越的行为了,这是兽人的问题必须由他们去解决。

“沐飞!我要找沐飞!”

傍晚时,她憋闷的在卧室大喊。

过了几分锺,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

沐飞一身新军装的出现在面前,他颇无奈的笑道:“怎麽了,这次是饿了还是水凉了?”

接著不怀好意的看著她说:“不会是要去医院吧?”

她剜他一下:“我出去散步,我要活活的闷死了!”

他不疾不徐的抬手看表:“从你进入房间才四个小时,还不够炖熟个肘子呢别打别打,我不是不帮你,这麽敏感的时候,你要跑了,我拿什麽赔啊,我现在是代罪之身,被指定要看紧你们的。”

舒然放下手,说:“谁让你赔了,我既然敢回来,就是抱著必死的决心的!”

轻寒听完脸色一变:“你要杀莲佐啊?”

舒然气极粉拳又落在了他的身上:“什麽乱七八糟的,和你说正经的呢。”

他哈哈笑了几声:“行,你现在是尊下,我一定从命,不过,一定要待在我的身边,现在到处是眼线,敌友难分,知道了吗?”

舒然听到可以出去透气,高兴的点点头,那模样倒不失天真。

沐飞眼里满是笑痕和柔和,真希望就这样在她身边,该多好。

正如他所说,这一路总感觉有人盯著他们的一举一动,当然也有很多被她的美貌吸引的痴痴目光,真是好别扭啊。

千辛万苦来到中庭,舒然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闻著淡淡的花香,心情总算缓解了不少。

“茗苏,她怎麽样了?”

“她身体不是很好,白天的事让她很累,我刚刚看过,已经睡了。”

舒然有点自责的蹙眉:“是我不好,本来她是可以离开的”

“你不要想太多,我和茗苏尊下是自愿回来帮你的,倒是你擅自做主,让她很不爽哦。”

舒然不好意思的笑笑,腼腆的像含苞欲放的花儿。

他望著,眼中似有迷雾沈醉。

“对不起,也谢谢你,提点了我好多事情。”她很真诚的这样说。

“要报答我吗,不如以身相许?”

他开玩笑的说,语气中却夹著一丝细细的轻颤。

“我才不要,你一看就是个花花公子,啧啧,不靠谱哇。”

她想起青月祭那晚,他被希娅逼得暴跳如雷的凶狠样,忍不住抿唇而笑。

“我很洁身自爱的,毁我清白小心我赖上你!”

舒然被他夸张的表情逗得捧腹,心中的惶惶也随之消散。

“你这样说,我还真有事想请教你。”

他收敛了笑,定定的看著她,舒然闻言点头应允:“你说。”

紫色的军装沐浴月光,顿时置身在一片和谐温暖的氛围里,只是舒然看著却生出一股不真实的感觉,朦胧而凉薄。

“如果,喜欢上一个人,却不能相守在她身边,该怎麽去说?”

哦,原来是坠入爱河了,会是谁啊,她并不记的这厮有和哪位姑娘交好呀?

“我不太明白感情,可是这个问题有点矛盾,最好还是不要告诉那个人。”

“为什麽?”他急忙问,眉心皱了起来。

舒然叹口气:“很简单啊,你要说能说什麽呢,‘我要走了’‘你保重’‘原谅我’之类的吗,太空泛,怎麽也改变不了事实啊。”

事实,这个词像一杯冰水灌进了他的心口。

是啊,有太多的事实,让他没有选择。

沐飞知道下面的路该如何的走,只是,他有了放不下的东西,躁动只想诉说所有的所有。

“沐飞?”

舒然担心的走上前,长长的发丝被风撩拨,意蕴悠悠。

“舒然,你知道的,我是个流浪的猎人,习惯了到处为家的生活。”

他忽地眉头没脑冒出一句,镇静的神情安抚般的柔语轻说。

“你很聪明,又善良,凡是多留个心眼,靠自己最实在,记住了吗?”

她莫名的心慌,紧张的拽住他的衣袖:“怎麽,你要走?”

他爱怜的摸摸她的头,潇洒一笑:“走什麽走,我还没玩够呢,就是瞧你平时呆呆傻傻的,我把你看成妹妹一样,唠叨几句总不为过吧。”

舒然松口气,沐飞是和她相处最好的一个朋友,他要是真离开,自己一定会很难过。

“说谁傻呢,我分明是大无畏的牺牲!”

她挺xiōng高昂下巴,故作清傲。

沐飞审视片刻,感慨到:“你晚饭吃多了吧,这胃和肚子都凸出来了。”

她抽搐著面部神经,咬牙切齿道:

“沐飞,你活腻了是不是!”

~~~~~~☆☆☆~~~~~~~☆☆☆~~~~~~~~

在二区的政府会议室里,苍纥失控的提著莲佐的衣领撞上墙面,喷火的眸子凶光毕露,面具里传来沈闷危险的声音:“是你干的吗,是你杀了奥雷德?!”

莲佐嘴角浮出一层冷笑,一手扣住他的腕,竟生生掰开了他桎梏。

“我们才是同伴,为什麽要去相信一个杂种的偏词?”

他就是这样可以带著最美的笑却说最残酷难听的话。

坐在会议桌另一边的轻寒,不怒自威的抬起眼,凛冽寒气疯狂的在他们的眼神中滋长。

苍纥在二人间巡视几回,最後做出了决定:“虽说兽人之间并非很看重亲情,但是万事都要有个明白,这件事没查清前,你们两个我都要关起来。”

轻寒还是不语,莲佐反倒玩味的笑说:“关我?苍纥,你知道这没有用,我是无罪的。”

他斜睨著他,公事公办的说:“起码可以让你受点教育。”

“苍纥!”

“如果你要抵抗,我会启动无条件压制罪,那样,你就不是被关几天的事了。”

莲佐眯起眼睛,狞笑出口:“好,我就看你能关我到什麽时候。”

苍纥按动桌面的话机喊来了两名士兵,他摆摆手:“带他下去。”

莲佐不许他们碰自己,yīn翳难测的看了轻寒一眼离开了会议室。

“多谢阁下。”

他站起身,向苍纥行个军礼。

“我不是帮你,只是为奥雷德,不过就像他说的,我关不了他多久。”

“我知道。”

苍纥探究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猃族之王看来,不久後的新娘候选,我们应该还能再见。”

轻寒疑惑的皱眉望著他,他却已经换了神色:“好好守著那两个人类,这次,就算是你,也不能放过了。”

作家的话:

哇哈哈哈,我高兴啊,大家的发言我全都看见了,那麽现在一一回答,我忠实的萦儿啊谢谢你的鼓励。

我可爱的monet,姐姐时时都在念著你的支持呢。

jianian好久不见啊,呜呜,甚是想念,那个军官多是因为後宫的强大嘛,等写到进行政区後估计我也分不清谁是谁了。

还有新朋友scw7722,有事您说话!并且谢谢支持。

451423228,说得好!精彩的剧情确实要配美好的激情,(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可是捏,这部你可以不要指望了最多是搂搂抱抱,亲亲小嘴,姐姐我还在修炼,但是──(郑重拍桌)在第二部我一定要把二者完美的结合,绝对要有h,且不在少数,相信我吧,你们看三更我都做到了是不,期待後面吧,新旧军官们大聚合啊,要什麽样的我这都有,说说吧,你们投票哪位?对剧情又有怎样的猜想呢?告诉我吧,真心求哦~~~

☆、忽然的相遇

舒然请求探望轻寒,因为她听说了,行政区已经派来人,准备接走她和茗苏。

想不到他们动作会这麽快,一切也不过是两天内发生的事。

“你觉得,奥雷德会是谁杀的呢?”

舒然一边把头发高梳,一边问著坐在床上的茗苏。

“当时在大厅里,除了轻寒就是莲佐,谁更值得怀疑,你还没数?”

她说完,咬一口白色的圆果,

是啊,莲佐那个怪胎凡是和他相处过,肯定都会觉得是他做的,但是为什麽?奥雷德不是他的盟友吗,死了,对他有什麽好处呢。

“喂喂,你是在担心那匹白马吧?”

茗苏瞄瞄她。笑得很贼。

舒然嗔怒道:“什麽马,那是神兽好不好。”

脚下生花,这种赐予生命的魔力,不是神兽是什麽。

“那你是要当神兽的妻子了?”

“咳!你越说越不像样了,我和轻寒是很纯洁的战友情!”

她急的从镜子前转回身,一张玉面粉嫩精致。

茗苏看得眼睛发直,随即酸溜溜的感叹:“哎,怎麽你穿过来後,好像更漂亮了,化点淡妆都媲美那些浓妆豔抹的了。”

“你不也是,一会沐飞会接我,回来後我就去找你,在哪见?”

茗苏微撅红唇,想了想:“中庭的花园吧。”

“好。”

敲门声适时的响起,她正转身走过去开门。

茗苏望著重新关上的门,一脸的轻松变成心事重重。

~~~~~~~☆☆☆~~~~~~~☆☆☆~~~~~~~

“你这打扮的不错啊,心里乐的开花了吧。”

在车上,沐飞冷不丁迸出这麽一句。

身旁的女子,草青色荷叶衬衫佩一袭长长的白裙,显得如此素雅静好。

头发简单的扎一个马尾,露出了玉润的脸型,那双水雾蒙蒙的眼闻言睇向他,绒绒的睫毛轻轻忽闪一下,他的心也随著跳快一拍。

“不妥吗?再说这和开不开心有什麽关系啊。”

她皱皱眉,低头看著自己的衣著。

沐飞握紧方向盘,喉咙动了动,低声嘟囔著:“不开心,又干什麽精心装扮呢。”

二人开车驶向政府大楼,路上鲜少有行人,听沐飞说戒严令还没有撤,大家除非必要都会选择待在家中。

“那第二区现在岂不是处於瘫痪中?”

“确实如此,行政区这次的另一个目的就是解决二区的现状。”

舒然点点头,女菀预言的事都在逐步实现,想来二区的执政官,说不定真会

她一直不语,沈浸在思绪中,连到达目的地後都没有回神。

“喂喂,到站了。”

沐飞好笑的把手伸到她面前。

两人下了车,二区的政府大楼的宫殿式大门遥遥立在高高的台阶之上,水花型的标徽石刻在门顶,两排卫兵分立两侧。

“跟紧我,我现在就带你去见轻寒。”

沐飞攥住她的手,淡淡的看著前面说。

这样的他,让人很安心。

舒然微笑的点头,这时的她觉得沐飞会像哥哥一样永远守著自己,可是却忘了,这世间本就没有什麽是原地不动的,万事总要有结束的时候。

“呦,这不是我们高贵的人类吗?”

这声音

舒然皱眉望去,六七个军官正拾级而下。

为首的正是被关数日未见的莲佐。

而护在他旁边的是

逆光在他们身上打了一层暗影,仿佛巨大的翼,撑开後又慢慢收拢。

她心跳突然快了起来,强烈的熟悉感阵阵涌上xiōng口。

莲佐的旁边有一位军官。

纯白的军装,灰蓝的发色,军帽下那双冰灰的眸子盈满流光,烁烁有神。

“铎克”

“你认识他?”

舒然没听到沐飞的疑问,怔怔的,与他遥看。

沐飞眼里快速的闪现沈郁,他探手扶住她的肩,再次唤道:“舒然?”

她恍惚一下,转头向他,墨瞳里还带著些迷茫。

远处的铎克盯著那双落在舒然身上的手,面无表情,辨不出喜怒。

莲佐挑眉,玩味的笑:“是来瞧那个辅佐官吗,他可能还要在关几天,应该无法和您道别了吧?”

她冷静下来,瞟都不瞟莲佐,提著裙角,慢慢踩著台阶往上走。

莲佐微微侧身,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这样冷淡,不会是在嫉恨我那一脚之仇吧?”

舒然蓦地看著他,连沐飞的眼神也是一变。

“很惊讶吗,我也是,怎麽也想不到那种卑贱的身躯下,会是如此”

他抬手欲碰她,眼里的笑意浓郁,但又伴随著奇怪的扭曲。

沐飞拦截住,立刻横在二人中间,铎克见状把手上的琉璃军刀也抬起护在莲佐的身前。

舒然皱了眉,铎克,是在保护他吗?

“阁下,我们的探视时间到了,请您让路。”

沐飞语气强硬,直视著对方的目光里凌厉非常。

莲佐不在意的扬唇:“您有一位不错的骑士,那麽,我期待下次的见面。”

言毕,走下了台阶,众人随他离开,而铎克从始至终未看她一眼。

时间好像回到了七区时,被他发现的那晚,小心翼翼,怜惜心疼的护著自己,如今,是发生什麽事,才让他这样冷漠自己吧,不过,也没什麽不好,她不去管,就这样一直,一直,然後忘记。

“你又发傻了。”

沐飞叹气的话响在耳边。

舒然摇摇头勉强笑道:“我们走吧。”

禁闭室很现代化,到处都是钢铁组建,自动门的开合声,让她知道终於到达目的地。

虽说没有窗户,但室内被灯照的很明亮,轻寒从床上起身,有点意外的看著他们。

“我先出去。”

沐飞转过身,留下二人独处。

“怎麽突然来这里?”

“我担心你啊,怕去了行政区就没机会见面了。”

许是和他熟稔,说话也没多少忌讳,倒是想起那个行政区,便一个头两个大。

轻寒拢拢眉心:“想不到首理大人动作这麽快,你的打算呢?”

“什麽打算,去呗,我现在逃是不可能了,你不知道啊,明的暗的,就是现在也有人在监视我呢。”

说完就扫视周围,满脸的郁怀。

他颇无语半天,心想这女人来这真是担心他吗,不像啊。

“那你看也看了,回去吧。”

“喂,你也太冷淡了吧,我们总算也是同生共死的战友啊。”

她拦到他眼前,双手一叉腰。

轻寒失笑:“那麽,我的战友,你跑过来到底是有什麽事?”

舒然听了这话,反而安静不少,她扭捏一下,从裙兜里拿出了一条绳编手链。

他奇怪的看著,然後说:“什麽东西。”

“是许愿绳,只要虔诚的把愿望寄托给它,等到断开时就是愿望成真的时候。”

她笑若甜蜜,献宝似地平摊向他:“我亲手做的,已经许愿了,保佑你一定平安无事,戴著吧。”

轻寒愣愣的看著她手里七扭八扭的像蚯蚓的细绳,沈默许久道:“你确定这是要戴的吗。”

舒然点点头:“是啊,怎麽了?”

“好丑”

“轻寒!”

她一怒,脸色透出红润,憋气的就要把绳链揣回去,真是浪费了她的人力物力,虽说是不太美观,可是她真是很用心的做了嘛,算了,不要拉倒。

轻寒看她来真的,急忙伸手抢回,紧紧的把它握在手里。

“哪有送别人东西还收回去的道理?”

“你不是说不要吗。”

“我哪句说不要了,真是小气的女人。”

轻寒一边瞪她,一边将绳链戴在手腕上。

两人又聊了几句,只闻舒然叹气一声。

“你说我会不会老死在行政区啊。”

他纳闷的瞅瞅她:“说什麽傻话呢,那又不是地狱,至於吗。”

“我这样的美貌,进去了还有出来的日子吗,可怜岁月是把刀,刀刀催人老哇~~”

“停停停,什麽跟什麽啊,还美貌,你真是”

舒然双手捧颊,故作可爱的眨眨眼:“真是绝色无双,单纯可爱是不是,哎呀,轻寒你这样说人家,我会不好意思的。”

轻寒不忍目睹的别过头,额角一阵抽搐。

他们就这样旁若无人的打打闹闹,似乎从未遭受过苦难。

一切尚没到需要她去做决断的时候,只因,他们的心思亦未明朗,那些星辰下的故事只会继续,不会结束。

~~~~~~~☆☆☆~~~~~~~☆☆☆~~~~~~~

莲佐被送到一个临时住处,一座独立的小二层楼,外面围了两圈的护卫,全部是三区的白衣军装,在豔阳下照出刺骨的森凉。

等到其他人离开,铎克才漠然的说:“首理大人命我必须亲自带你前往行政区,你先准备准备吧。”

“你在生气,我猜是因为刚刚那个人类?”

他以打趣的口吻,笑问对面的人。

铎克淡淡的,甚至可以说连一丝情绪起伏都没有,他敬了礼,就要走。

“我可是你许久不见的哥哥,不想念吗?”

“我记得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莲佐这次笑出了声:“哈哈你还是那麽倔,对了,还记得七岁时你因为打碎养父心爱的花瓶,被罚的事吗,我替你求情结果”

“你要说什麽。”

铎克转过身,直视向他。

“你走的时间够长了,该回来了。”

他略收敛唇角,干净的俊颜难得流露一丝祥和。

铎克眯下眼,眸底更冷,却不言语。

两个男人对立而站,一样的出色,渲染了小小的房间,只是那股不寻常的气氛破坏了美景。

“是你毁了最初的和平,如果你一意孤行,我只能选择离开。”

“你觉得什麽是和平,难道现在我们生活的还不够卑微吗,兽人,人类,到底分别在哪?为什麽我就不能登上那个位置!为什麽当年你我会成为试验品!”

“够了!”

铎克厉声打断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如刃的射向他。

“无论你怎麽挣扎,都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还是停止你疯狂的脑子吧,执政官阁下!”

说完便迈开腿离开,甩手关上门时发出一声巨响。

莲佐瞅著门,慢慢的扬唇,带著某种笃定。

“你会回来的,因为我们拥有一样的基因,你逃不掉。”

作家的话:

我上传了终於上传了~~~~~~~(泪奔──)

请大家不要那板砖拍我,拍死了就没人继续写了

☆、烟云过客

他坐在廊下的石阶上,晚风带来不知名的花香,穿过肆意解开的军装,萦绕中,只令他更加如堕迷雾,到底该怎麽做,他突然……迷惑了。

点墨的瞳孔被射进一丝浅光,男人茫茫的抬头,原来是月亮升起来了。

那纤细似微笑的青月,遥遥的挂在天际,为漫长的夜加上了朦胧的沙。

他正望著出神,身边放著的一个布包却放出了盈盈的金光,明亮而稀薄。

他知道,那是婴螺花的生命之光,在临近枯萎的几个小时前,它一定会进行最後一次的光合作用来延长自己的时间,一定要是第三次弦月的光辉。

他真的该走了,再拖延的话……

左拳狠狠砸到旁边的台阶,无处宣泄的复杂情绪,只有自己明白。

等了等,他拿著布包缓缓站起身,无力并且沈重。

又从颈项掏出一枚链坠,奇异的青黑色宝石,闪过阵阵冷光。

“遵守汝之约定,吾以虔诚之心,请求……”

女子的呼唤,蓦的闯进耳里,他一愣,马上去寻,风月依旧,执政官府邸悄无声息,原来是主人的一次错觉,却让他的心脏难以承受的攥紧。

舒然,原谅我,不能继续陪伴你。

选择默默的离开,不是因为我怯弱而是害怕不能割舍的情愫让我痛到窒息。

我可以心甘情愿为你献上性命,但却不能舍弃那些应该承担的责任和同伴。

如果说我的一生未曾後悔什麽,那麽你,该是仅有的遗憾了。

这一世,再无可能相见。

别想念,别忧伤,再深沈的牵挂,再真挚的感情,还是会有分开的那一天。我会日夜为你奉上祷祝,祈求你的快乐。我会每天翻阅那些古籍,只为,感受你的存在。

“屠岐之王,以汝之力,让混沌化为清明,以吾之血,开启道路!”

青黑色的宝石漫出浓浓的黑色烟雾,仿佛有意识般开始包裹他的身体,在微弱的月光下,黑雾泛起一层亮泽,像是上好的纱料,一圈一圈,即将淹没。

“沐飞!沐飞你在哪?”

女子甜糯带著恼怒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在他听来空旷而飘渺,接著脆弱的沈下。

他闭上眼睛,觉得有些热气涌进了那里。

“我和你说,出大事了,沐飞!”

她的声音很慌张,伴著不稳的跑步音。

他轻轻的,抿嘴笑了

还是那麽莽撞,那麽呆,以後可千万不要被骗了,知道吗……

真是,放心不下啊……

一滴泪溢出他的眼角时,黑色彻底遮掩了全部。

再见

我的天女

“苍纥说明天行政区的人就要接我们走,这不是……”

她刚刚转回走廊的拐角,本还皱著的眉,惊愣的上扬起来。

中庭花园,被无数闪烁的光点填满,它们缓慢的向天空升去,一明一暗间,惑人心神。

舒然不知道它们从何而来,亦不知道要去往何地,只是在她靠近时,会缱绻的留恋在周围,不愿离去,这是美景,但,为什麽会觉得有浓浓的哀伤和寂寞混杂在花香中,不消不散。

她的心瞬间爬上了一丝浅疼,手抚上xiōng口,总觉得不这样按著,那莫名的空虚会压得自己喘不过气。

“怎麽回事……”

她惶惶不安,举目看去,除了繁盛的花草,没有任何人。

就这样,直到前往行政区前,舒然也未再找到沐飞,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无始亦无踪。

她甚至怀疑这个人是否真的出现过,但那些过往,清晰在她的记忆中,那晚他古怪的言谈应该就是前兆,只是她太笨,错过了。

也许有些人注定只有在生命的无缘中彼此牵手,无论是寄托,是习惯,还是需要,总会明白,感情事由不得选择,唯一可以些许安慰的是,至少你曾来过。

~~~~~~~~☆☆☆~~~~~~~~☆☆☆~~~~~~~~

首理大人是以二区事态险乱,不宜让人类过久待在那里为由,责令今日启程前往行政区。

舒然和茗苏一大早便被叫醒,她因沐飞的事伤神,气色极为不好,茗苏看著心疼,亲自替她装扮,打点一切。

这次负责担任护卫的是铎克带来的军士,在执政官府邸门外,铂金色的军装铺了一片,闪闪发亮,真能戳瞎眼睛啊~~~

鉴於三区执政官的特殊情况,首理让他在昨晚提前离开,是以,随行的只有苍纥和他的亲卫团。

毕竟是两名女性人类,每个兽人战士的神经都不敢松懈,何况她们还是都有不良“前科”。

“立正!”

随著铎克的高声一喊,队伍整齐划一的站齐,军靴碰撞音清脆响亮。

一抹鹅黄,一抹浅葱,两色相携的从大门缓缓走出。

她们以纱覆面,仪态婉约的迤逦而来。

和铎克并肩立在一旁的欧哲尔,饶有兴趣的盯著那两人,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简直是在晨曦笼罩下的江湖水,果然绝色。”

“中校,小心你的措辞。”

铎克目不斜视,冷冷的提醒。

“我说错了吗,这样美丽的人类女性,等到了行政区,只怕风波不断啊,铎克你也心动了吧?”

他猛的盯著玩笑的男人,眼孔沈郁幽幽:“中校您的风流最好别乱用,毕竟”

接著缓缓勾唇:“你为此付出过代价,不是吗?”

在那短短一瞬间,欧哲尔的神态有刹那扭曲,是痛苦还有悔恨。

可是只有几秒,他再次笑了,无畏而洒脱。

“你这是威胁人类啊,风流有什麽不好,女人就喜欢我这点。”

话到这里,倒在没继续说什麽。

舒然走的很慢,才过一半石阶,就停下了,茗苏被挣了一下,疑问的把眸子对上她的。

“我想再等等。”

面纱之下,有轻颤之音微微嚅嗫。

茗苏蹙下眉间,随即道:“一个失踪,一个还在禁闭,他们谁都来不了。”

舒然低垂下眼睑,羽睫一抖,重新掀起。

“你先上车。”

说完,提起裙角又要往回走。

“舒然!”

这小小的变动,引起在场所有人的关注,铎克察觉有异,走上前去。

“尊下,请问还有什麽事吗?”

本还在坚持的舒然,闻言後背脊有些僵,迟迟不肯转回面对他。

台阶的坡度,使得他要仰首望她,那明亮的鹅黄身影,沐浴早上青涩的太阳,显得是那麽圣洁和高贵,和他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念此,他的眼底黯下几分。

“如果是急事,卑职可以代劳。”

他将右手平放在左xiōng口前,轻弯腰时,肩章上的流苏落了下来。

舒然此时此刻,奇怪的有些感伤,脑海里不断的回放在婴螺镇的一幕幕。

暴躁的轻寒,让她很头疼,可是经历了很多事後,他们成了好朋友;神秘的沐飞,只是为了一株花来到这,看似不正经却很值得信任。

她忽然很喜欢这种,大家在一起的感觉,不再是自己承受,不再是自己努力,有一个人会告诉你该怎麽走,有一个人会陪你共患难。

她终於侧过身,双眸擒住了满满的雾气,尽管大半张的脸隐没,但那种烟水自流转,何处不可怜的气质,很是惹人想去疼惜。

饶是长居首理公府的欧哲尔看见後,也是不由的为之一怔,神迷恍惚间,发了呆,更遑论那些军阶低下的军士。

她望著他谦逊的身姿,莫名的不舒服,莫名的很讨厌。

“如果我不是人类,你还会这样敬我吗?”

突兀的问题让能听到的人都是一阵不解。

茗苏来来回回看著二人,发觉了不寻常。

舒然之所以这样放不下他们,就是因为在她以这个世界最底层的身份,得到了最深刻的感情相待,与人类无关,与尊卑无关,只是你,真实的你就好。

同样的问题,摆在了他的面前,铎克直起腰,和她的目光对接,沈静的仿若止水。

就在这时,一个更加大的喧哗,破空过来。

“我要见尊下,我有重要的东西要给她,尊下,尊下!”

作家的话:

怎麽样怎麽样,猜到沐飞是谁了吗??

18

☆、第二枚星辰勋章

舒然一惊,抬眼望去。

雕花铁门外,几个守卫拦著一个人,因为距离的问题,她看不清那人的面貌。

“什麽事!”

欧哲尔质问跑过来的士兵。

“是一个下等士,嚷著要见尊下。”

“荒谬,他是什麽身份,拉下去军法处置。”

他眉一皱,就武断的命令。

“慢著,我要见他。”

舒然意外的出言阻止。

“这不妥,请您先上车,我来处理”

舒然淡淡的看向开口的铎克,眉目中出现了少见的冷清。

“不妥?那你现在违抗我意志的行为,不是更不妥吗,特派官。”

空气似乎变得稀薄起来,他很努力的想呼吸,换来得却是肺叶萎缩般的疼。

铎克垂下头,紧紧咬著牙槽,尽量让自己显得一切正常。

接著,一步一步退下台阶。

“带进来!”

他的选择应该是意料之中的,谁都不会阻挡人类的,只是可惜原以为这位会有所不一样。

一些兽人士兵默默的熄灭了眼里的惊豔之色,他们终究不能逾越属於自己的位置。

护卫放进那名下等士,其实就是军阶最低的小兵,大都是人化兽群的血脉,他们生活的艰苦是舒然所不能想像的,但并非就是说人化兽群都是荣华阶级的踏脚石,也有凭借自身力量或者客观原因登上高位的显贵。

例如四区和六区的执政官。

此时的舒然对人化兽群的历史还未了解过多,所以现在,不足以去谈那尚没发生的事情。

言归正传,当那名叫嚷的人来到台阶下方时,舒然稍稍打量著他。

是个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有些瘦弱,不太合身的军装穿在他身上,空荡很多。

“你要找的是谁?”

铎克问道。

少年居然是把头一抬,直勾勾的盯向了舒然。

“请这位尊下到我面前。”

周围响起几个惊诧的抽气声,苍纥和欧哲尔,一同看著这个小小的士兵,连冷静的铎克也yīn沈的眯起眼,他冷硬著嗓音说:“你没有权利驱使人类的行为。”

少年士兵玫瑰色的眼瞳没有移动一下,对著舒然说:“请您到我面前来。”

她确实不明白他反常的行为,从没哪个兽人会这样颐指气使,可是,舒然并不生气,如果是平等的地位,对方请你过去,又有什麽关系。

她将裙子微微拉高,真的走了过去。

少年也有点惊讶,大概是没料到她真的会听他的话。

铎克正待拉住她,可是一想到刚刚的事情,手,怎麽也伸不出去。

越走近,舒然越是惊叹,他是个十分漂亮的少年,橘色的头发朝气蓬勃,直挺的鼻梁下粉色的双唇水润光泽,尤其是那一对玫瑰色的眼珠,可以媲美最好的钻石,但那英挺的剑眉直入发鬓,减去了几分yīn柔,添了一分的神采奕奕。

“你要交给我的是什麽东西?”

少年的神情略有迷茫,看著舒然许久,缓缓的说:“十二个”

她没大听懂含义,跟著重复道:“十二个?”

少年恍然回神,脸上闪过尴尬,面容一整,从衣兜里拿出一个绿色的盒子。

舒然接过,不疑有他,打了开来。

里面装满了颜色美丽的花瓣,花瓣之中有一枚星辰安静的躺在那里,淡淡的海蓝色,就像是从大海深处而来的贵客。

她愣是半天说不出话,睁大双眸只是看。

“尊下?”

苍纥叫她一声,令舒然猛的清醒,想立刻关上盒子,又怕举止过於突然引起他们的怀疑。

“给你东西的人,现在在哪?”

她缓缓的问,也缓缓的合上盒盖,只把那东西当做一般的礼品,用问题移开众人的注意力。

少年回到:“只是让我务必交到您的手上,就离开了。”

女菀

这时茗苏靠过来,说道:“你的任务完成了,可以退下了。”

事情终於算告一段落,舒然紧紧拿著第二枚星辰勋章,在众人的簇拥下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临时想起什麽,她转过头,望向那名少年,二人的目光相遇时,她想向他道谢,可脸被遮著,只好弯著眼,点头施礼。

少年目送他们离开,微微一笑:“是在说谢谢吗,恐怕你以後只会恨我吧。”

说完,吹起了一记响哨,不稍一会,一只灰白相间的狼从草丛中走了过来,蹲在了他的脚边,把头低了下去。

“辛苦你了,能进到这里还真不容易。”

灰狼没有动,依旧低垂著身姿。

“我先回行政区,好好跟紧他们,找机会杀了那个女人。”

它闻言抬起了脑袋,兽瞳划现烁烁暗光,接著一如来时的安静,很快隐没在了花树之中。

少年伸伸懒腰,满不在乎的走出了执政官府邸。

~~~~~~~~☆☆☆~~~~~~~☆☆☆~~~~~~~~

行政区

首理公府上下皆知,那名传言拥有惊世容貌的逃跑人类被抓了回来,几天後就会到达这里。

一座华丽的欧风别墅里,宽阔的後花园内几名女子闲适的坐在那里聊天,厚厚的白纱隔开了她们与外面守候的仆役。

“唉好无聊哦。”

“无聊?你不是才勾引了一个帝国军校的中尉吗?”

“你说那个啊,本以为长得不错,谁想竟然是个处男,玩一玩嘛,他还当真了,被我的人打成了残废。”

那听著的女人还未发话,另一个倒响了起来。

“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兽人也就算了,那是人类,要不要这麽狠啊。”

“我也没想到嘛。”

“哼,你就多享受享受吧,等过几天,恐怕就没什麽人围著你转了。”

一道骄横的嗓音,打断她们的谈话。

“你想说什麽,梅朵拉。”

“你们应该听说了吧,那个叫舒然的女人。”

“哦~~她啊,都说美的不像样,逃了这麽久,我猜一定是受不了外面的苦又回来的,这麽没志气,不见得有多好看。”

那叫梅朵拉的女子似乎不这样认为,只听她说:“空穴不来风,还是小心她强了头彩,到时候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你是说新娘候选?不会吧,他们说她是遗漏在外的人类,什麽都不懂怎麽会抢花冠呢。”

有人提出怀疑。

“反正我是不在乎,你们就自求多福她是个省心的吧。”

梅朵拉的身影在纱後晃动一番,两名护卫自觉的将厚厚的纱幕拉了起来。

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走了出来,她微微上翘的眼梢不能不说妩媚,嘴角含笑,像是讽刺,像是诱惑。

依照荣华的审美观,已经是难得的美女了。

她斜睨後面那群女人,满目的鄙夷。

这种程度也想和我争,好好的养尊处优吧,不管是蜜雪儿还是那个舒然,谁敢抢我的东西,我就能让她永远从公府里消失。

作家的话:

最近更得有点慢,因为要进入下一环节,所以要构思好,请见谅哦

☆、告白

他们没有坐水行列车,改造後的军用装甲车内,被简单的整备过,所以显得很宽敞舒适。

舒然坐在那足以当躺椅的座位,趴在车窗前,呆呆的望著外面。

茗苏放下手里的瓶装水,眼有担心的问:“你在想什麽,上车後就没说过话,是不是”

她瞄著她手里始终不放的小盒子,说道:“和送你东西的人有关?”

舒然的身躯微微转动,稍稍缓解僵直的关节。

“我待在第二区时认识的一位朋友,她本来想和我亲自道别,可是我的身份不允许她靠近。”

要说谎到什麽时候,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断的用谎言去隐藏,这种生活好累,别人也就算了,可是要瞒茗苏多久呢,是不是该告诉她些什麽,如果是两个人的话,找勋章会更容易吧。

“这也没办法,你要习惯,等到了行政区,你会有专人照顾的,连你我都不能轻易见面。”

舒然皱著眉间,调首望她:“苏苏,这个世界很奇怪不是吗,兽人又怎麽样,他们也有生命,就像咱们的世界,即便是人类也不可以滥杀动物,可是,这里把名位看成了决定一切的条件,泾渭分明,不得逾越,我不能理解。”

茗苏的眸底漾出浅浅的纹路,有丝暗亮让她的神情起了变化。

“我也不觉得人到底有什麽特别,其实我们没有资格批评这里的制度。”

“苏苏?”

舒然有点惊讶的看著她,茗苏微微一笑,带些无可奈何。

“因为人本身就是这种阶级的创造者啊,什麽三教九流,什麽物以类聚,不都是这个道理吗,有人吃西餐,就一定有人在啃馒头,有人一年几十万的学校不念,就一定有人为了几千块的学费卖血,这样的新闻,咱们看的还少吗,舒然,你家境不错,所以,你永远都不能明白,为了生活而放下自尊,是有多麽必要。”

她哑口无言,喉咙里的话怎麽也说不出来,她懂,懂得那些为了自己必须努力走下去的心情,因为现在她就是在经历这样的事,所以说,这里的人一定和她世界里的人一样,即便再辛苦,也会选择前进吧。

唯有身临其境才能明了究竟何为切肤之痛。

“为了生活而放下自尊。”

舒然静静的重复,手掌更是捏紧了盒子。

茗苏许是觉得自己的话过了,抱歉的说:“当然了,我和你是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啦,你不要这麽沈重嘛。”

“苏苏,如果现在能回家,你会怎麽选择?”

舒然深吸口气,问了这个一直盘绕她心里的石头,她总觉得,茗苏不是很在意这件事,从相见後她从未说想念从前的话题,大都轻描淡写过去,或许,她,并不想回到原来的世界?

茗苏故作苦恼的样子,手指轻点脸颊:“应该没有办法回去了吧,我也想了好几次,难道要再被海浪拍回去吗,我宁可呆在这。”

“可是你爸爸妈妈怎麽办,你不想回到他们身边吗?”舒然的手心开始变凉。

茗苏微愣,似乎才考虑到这个问题,脸上有点不自然的表情。

“是啊,我也很想他们呢,可是,没有我,他们生活的会更好吧?”

这话如同利剑,穿过了她的耳膜。

“你在说什麽?!”

“舒然,你不知道吗,我爸爸为了我的学费,就卖过血呢。”

茗苏抖这唇,轻轻的机械的碾出一句话。

舒然忽的听不到其他的杂音,巨大的车引擎,压过石土的碎裂声,还有那吹进来的风,霎时,统统消失。

她从没见过苏苏的父母,只是因为苏苏很注重衣著礼节,便以为一定是类似那种教育之家的环境,从未有过怀疑。

“每年,一到交学费的时候,我就会被逼得躲在被窝里偷偷的哭,谁帮的了我,我又能到哪里筹钱”

茗苏停住,硬生生忍下嗓子里冒出的哽咽,在那无声的停顿里,酸涩的发酵著过往的回忆,那是女子曾拼命想保护的,名为尊严的东西。

“没有我,他们会轻松些,对不对?”

舒然看著她落下泪的笑容,也跟著模糊了双眼,混杂著疼惜的涩然,只能选择沈默,因为她不知道,此时到底还能说什麽才可以抚平伤痕,而实际上说什麽都是一种多余。

太阳升到正空时,车队停下休息,勤务兵们开始忙活著午饭,刷锅搬菜,很是利索。

欧哲尔和铎克同车,两人从另一辆轻型军车走下时,一名士兵跑了过来。

“报告,前方三特里处,有直径为二十豪特的绿洲。”

“走之前带几个有力气的人,拿著桶弄些绿洲水装车备用。”

铎克果断命令,然後理理衣袖,向舒然她们所在的车走去。

没走多远,欧哲尔也跟了上来,他聊天般的说:“要去给尊下们行礼?我看不用了吧,那位舒然小姐好像很讨厌你哦,何必自找没趣。”

“我的任务是绝对保护她们的安全,讨厌还是喜欢不是我该想的问题。”

“那麽,她如果成为新娘呢?”

铎克的军靴在微湿的泥土上站住,压力在松软的腐殖质上留下脚印。

周围如原始森林的灌木草丛,遮天蔽日,这条路是他特意选好的,良好的yīn凉可以减散车子的高温,车内温度也能维持在一个平稳的状态下。

“你连走哪个地方都精挑细选,为的不就是她吗,你和那位在五区时就传了绯闻啊,不然又怎麽会以‘轻待职权’就得到首理关禁闭这样的重罚。”

他抬起一只手,挂在铎克的肩上:“这是在警告你呢,他可不想失去你这样优秀的人才。”

铎克面无表情的猛地撤肩,害的欧哲尔失去平衡险些趴在地上。

“同样是优秀的人才,我也奉劝你一句,你在首理大人那里已经没有机会了,安分眼下吧。”

他冷傲的睨他後,继续向装甲车走。

正巧,车门从里面被打开。

舒然鹅黄的身影慢慢从车上往下爬,的确是爬,装甲车啊,这高度还真得小心。

铎克立即跑过去,扶住她的手臂,她一惊,就要挣开,却见来人是他,眼睛含过犹豫。

“我来帮你。”

他恭敬的说,稳稳的让她落了地。

“我想散散步别让那麽多人跟著,我不喜欢。”

铎克闻言,思虑一会,便点了头。

他向远处正在喝水的苍纥喊道:“阁下,借我两个蜥族士兵。”

带著苍纥的人,铎克陪著舒然向森林中走去。

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刮过枝叶的沙沙音是仅有的交流,他们在走缓慢而没有方向。

“为什麽是特别选要蜥族呢?”

舒然一边走一边侧首问後面的他,那面纱随之一荡。

“两栖的族群对这种原始森林十分熟悉,如果有意外发生,也不必太担心。”

还是那个判断准确清晰的白衣军官,舒然这样想,最开始她只觉得这白色的军装会不会过於冷漠了呢,很干净但有些不近人情。

和轻寒有点像呢,完美的伪装只是因为习惯。

他们再次无言,不知不觉中居然走到了一个巨大的湖泊,水天一线,滑如镜面,周围的树木倒射在其中,就像油画里的恒久印象。

微煦的风夹著著水气的潮湿吹过皮肤,每个毛孔都舒适的展开,享受著难得的美好。

铎克见她很喜欢这里,对後面的军士挥下手,让他们退到森林,即可保护也不会打扰到她。

“这里是什麽地方?”

她的声音终於消去了些愁云,多了一抹活泼。

“绿洲,是自然界最大的恩赐。”

荣华大陆所讲的绿洲并不是指出现在沙漠的那种,是特别湖泊的名字。

“绿洲”是有生命的水,滋养能力极强,据说哪里有这样的湖存在,就算地狼之所(草木不生,万物枯竭的地方)也能化为月神眷顾的世外。

舒然当然不知道这神奇的景致,有这样的功效。

“确实难得,如果能在这种地方生活,一定很不错吧。”

他眉心隆起,转好的心情微微凝滞。

“尊下,恕我冒昧。”

他定定的望著她的背影,说道:“为什麽要逃,是哪里出了什麽问题让您这样躲避我们?”

“我们”指的一定是兽人的身份吧,舒然听出他的含义,她清楚,荣华的人类并不喜欢兽人这种存在,尽管是自己创造的,却还是觉得他们是怪物一样的意义,否则何以是现在这样低下的位置。

又想起在车上和茗苏的那些谈话,有太多的事情蒙蔽了我们的双眼,她走,一方面是为了星辰勋章,另一方面,就是想离开这种赤裸的权位阶级,让人心只觉的更加脆弱,薇安前一天还是执政官之女,转眼就连和她说话都不许,她一无是处,却天生被保护,过衣食无忧的日子,这种世界让人害怕。

她转过身,看著他。

“铎克,我真的感激过你,你救过我,帮过我,我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无情了,连你受伤昏迷时都不去探望。”

舒然轻轻把手伸向脸侧面纱,慢慢的摘下了那最後的距离。

倾城之貌,芬芳静好的绽放,女子蹙著纤细的眉间,一如一个小小的线牵动了男人的心房。

她的脸被落下的阳光照出暖暖的玉白色,黑珍珠的杏眼,含著入幕江河的烟水氤氲,忧怜辗转的睇盼向他。

铎克觉得,此时无论她说出什麽要求,自己都会甘愿去完成。

“可是,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世界的规则,对不对?”

“舒然”

“就算有一天,我成了阶下囚,你们所有人也会像对待那时的烈蒙一样对待我,因为,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到最後所谓的情意,救得了谁呢?”

铎克的心情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慌乱,他冷静自持的面具出现了裂缝,即将失去她的念头越来越强烈,仿佛突袭的劫匪,彻底挟持了他。

“从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一生都将追随你,我承认,是你的美貌虏获了我,但在後来的相处,你的聪明善良,平等的看待所有人的行为,让我深受感动,你是特别的,也是独一无二的,如果有谁想伤害你,即使会违背联盟国最高法律,我也在所不辞的要保护你。”

舒然的神情有点惊讶,她没有料到,他会这麽突然的告白。

说出了埋藏许久的话,他的xiōng口顺畅了很多,铎克第一次毫无保留的喜欢一个女子,连他都没想到会是个人类。

他嘴角扬起,一步一步走向她,抽出了腰上的军刀,上面雅致的琉璃一阵烁目流彩。

只见他单膝跪在她面前,挺直著上身,双手平举,奉上了它。

舒然被他庄严肃敬的模样吓到,一时不知该怎麽反应,本能的就要扶他。

“在此,我铎克以鲜血作交换,献出所有的忠诚和力量,书写下这誓言,终生只为此人守护军官,不离不弃,世代相依,如有违背,愿受天罚。”

是是守护军官的宣誓词!

铎克冷静的灰眸,微微仰起,紧锁著她的脸。

她有点呆住,事态变得难以驾驭了啊。

作家的话:

啊啊~~~~好困啊~~~总算有人告白了,为了弥补我多日不更的情况,这章有近四千字,欢迎赏阅当然啦投票留言就更好了

☆、拒绝

“铎克,我”

舒然咬咬下唇,狠下心,撤回扶他的手,旋身背对他。

“我不能接受。”

我终究是要离开这里,如果接受了才是害了他。

铎克眼里的光悄然暗下,接著苦笑的摇摇头,他重新站起身,走到她後面。

“你的心里到底装了什麽?拒绝外界所有的人,到底是为了什麽?”

本姑娘是穿越来的,和你们扯上关系,我还走得了吗。

舒然心底嚎了一嗓子。

烦乱不堪让她无法细想更多。

铎克见她不说话,也是默默的叹口气,忍不住从後面环住了那娇小的身体,一阵甜香铺了满怀。

“铎”

“既然拒绝我,就应该给我些补偿啊。”

铎克的低语拂过舒然的耳边,一时语塞,她心里的确带著内疚,果真没有再反抗。

他低头看著她的半面粉妆,那尖尖的下巴,圆润的耳珠,不点自红的樱唇,这样美丽的人类,如果是我的该多好。

连他这样冷心冷清的人都会有这样独占的念头,那麽那些见过她的人,又是怎麽想的呢。

舒然不敢动,僵硬的身子任他抱著。

到最後真是有点别扭了,心都快跳到嗓眼了,因为铎克居然贴著她的发鬓,慢慢埋进了她的雪颈间。

“铎,铎克!”

她惊慌失措,他温和浅笑。

“我,我们回去吧。”

她赶紧说道,离开他的环抱,向著来时的路走。

铎克失笑连连,唯有追上她。

湖的对面在谁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一双冷幽幽的兽瞳晃过无数的惊异。

人类居然允许兽人这样靠近自己,真是闻所未闻。

它心里的震惊还因为对方天人的姿色。

一个不讨厌他们而漂亮的女人,这才是配得上少爷的佳偶啊。

兽瞳顿时亮了起来,虽然违背命令会遭到惩罚,可是眼看少爷多次受到那种女人的愚弄,做下属的实在心存不甘。

它探出自己的脑袋,狼耳晃了晃,抖落上面的树叶,仔细的嗅著空气中漂浮的味道,记住後,甩尾跳进了草丛里,悉索几声就不见了。

女菀眺望外面的夕阳,眼神迷离。

“你先到外面等我。”

阿湳对著丽芙说道,丽芙点点头拿著东西,动作机械的朝旅馆外面而去。

这些日子,他的头发变长许多,用一根细绳简单的固定在脑後,健阔的身材被一袭藏青银纹的长袍包裹,面目依旧是那个阿湳,但某些地方似乎不一样了。

女菀转头看著他,虽不喜欢这些人,但他们奇异的命运线,让人唏嘘感叹。

“你应该又要沈睡了吧?”

阿湳一双幽深的深褐色眼眸透露著凶残、冷酷和无穷的杀机。

“我不会一直这样的,总有一天我会彻底恢复过来。”

说著看著她道:“我没想到,你会认识夏洛夫。”

“他的家族和我有些渊源,我不需要一一向你汇报吧,既然要走了,我也告诉你,别把自己逼近死角,你们这些人的命运怎麽样都好就是不能伤害到轻寒。”

“呵,你跟我说这话不是很可笑吗,我现在只是个智商不足的孩子,等到我回到原来的位置说不定会考虑你说的话,当然,如果那时你还活著。”

阿湳冷冰冰的说完,伸腿迈到了旅店的外面,迎著血色残阳,走进了另一个路途。

“是啊,现在的你确实还做不了什麽,但在未来你的人会将整个荣华大陆置於恐怖的统治中。”

“从文献正史的记载,猃族之王活了236岁,是最後一位离世的执政官,他带领著猃族与其他种族分庭抗礼,为後来的凯斯萨托王朝奠定了基础,後世将他的兽形做成司法部门的标志,是公正执法的代表,唯一遗憾的是,他没有後代,但据坊间流言有个女儿遗落在外,不知真假”

──《荣华亚元纪──圣兽执政官》

作家的话:

我回来啦~~~~~回来啦回来啦~~~~~~

119

☆、食人之鬼

他们日夜兼程,要赶在首理指定的时间进入行政区。

车外的风景总在变换,有时会路过村庄,有时会经过河岸,到了晚上她和茗苏就在车里睡,兽人士兵,看似给了很大的活动空间,其实严密的监控一刻不曾松懈。

舒然从知道了茗苏的情况後,在觉得自己没有了解好友的同时升出了犹豫和保护欲。

会犹豫是因为到底要不要带她离开这个世界,想保护,是希望能见到她活得更开心。

而茗苏就像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依旧和她说说笑笑。

“喂,那个铎克喜欢你吧?”

夜里,她把头从被窝里探出来,小声的说。

舒然背对她躺著,其实因为明天就要到行政区的缘故,她根本处在失眠的状态。

但是面临这样的问题,她怎麽也不好回答。

“别和我装睡,快说快说。”

舒然无奈的转回身,一双黑眸,折射著微弱的亮斑。

“你想知道什麽?”

“我观察你们一天了,从你们散步回来,他看你的眼神就变得很不一样了。”

舒然心头一跳,做最後的挣扎:“哪有什麽不一样,他对谁不都是那种冷冷的。”

茗苏摇摇头:“小然,不要骗我,他分明很喜欢你,只要你一出现,他的眼睛就只跟著你走。”

她的话令舒然想起了在湖边的事,虽说拒绝了铎克成为自己的守护军官,但是他的心意似乎并没有改变。

“小然,他是兽人。”

茗苏叹口气,幽幽说道,舒然不明所以,不解的看著她。

“他和我们不一样,包括那个轻寒,兽人,反正我是真的不能接受,你不觉很诡异吗,野兽变成人的样子,根本有悖逻辑嘛。”

舒然听完愣了一下,这个问题她倒是从没想过,从来到这个世界後,她遇见的兽人确实性格分明不易相处,但是都没有到她不能承受的范围,有时会觉得,和自己也没什麽区别。

“苏苏,这不是我们的世界,你总不能让兽人消失吧,何况他们对我们并”

“反正就是很讨厌,尤其是那个苍纥。”

她皱紧眉,满目的yīn郁,秀气的小脸有著难掩的厌恶。

好吧,交涉无果,她不是让茗苏硬是接受这里的规则,毕竟连她也有点排斥,但是兽人的存在是无罪的,这一点,舒然觉得无可厚非。

就在她们打算结束聊天时,外面,苍纥沈闷声音透过车门传了进来。

“两位尊下,明天我们会在中午到达首理公府,在那之前有件事要告与。”

舒然起身,坐到後车门旁边,打开了车锁。

男人站立在面前,高大的身体在地上投下一片暗影。

“是什麽事?”

苍纥的眼睛状似不经意的扫过车内。

这一个举动,让舒然心里闪过疑惑,她往外面去看却发现,一个士兵都没有。

一丝不太寻常的味道飘进了她的神经。

“是这样,再进入行政区的边界时,为了保证安全,我们都会以自己野兽的形态接受审查,希望到时,不会吓到您。”

舒然奇异的睁睁眼,点了头:“是所有兽人吗?”

“是的,因为是首理和人类居住的地方,所以格外严谨。”

舒然定定的注视著他,慢慢说道:“你不是苍纥。”

男人一愣,不解的问:“舒然小姐这是什麽意思,我不明白。”

“苍纥是很重规矩的人,不论何时,若非必要,他不会直视我和茗苏的眼睛,你到底是谁。”

舒然扬高声调,惊动了假睡的茗苏,她本不想和苍纥碰面,所以才不愿起来。

“怎麽了?”

她皱著眉,靠过来时,一阵巨风忽的吹开了车门,刮得人脸发疼。

待到风停时,二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的忘记了反应。

“舒然!”

铎克的手脚被无数银丝缠住,紧紧的被挂在了树上,不仅是他,还有苍纥,欧哲尔,和那些一路相随的护卫士兵,他们如同被蛛网虏获的食物,无穷的挣扎,抖落了树枝上的叶。

可是刚刚,车子周围明明什麽都没有,树木林子,只有空荡寂静。

那个假苍纥站在他们身前,弯了眉眼,向她们笑道:“真是个机智的女人,说不定吃了你会有好事发生呢。”

铎克听了这话,脸色一变,一旁的苍纥yīn沈的猜测:“你是四天王?”

茗苏闻言,居然是浑身一颤,骇得攥紧了舒然的衣角。

“呦,脑子转的很快哦,我名梭迦阿罗”

假苍纥笑出了声,那动静简直是被柔软的丝绸划过皮肤的感觉,舒适而好听。

好吧,上天往往赋予恶人先天的优势,也不知道是什麽时候开始,恶霸流氓,从歪瓜裂枣进化到了另一种高度,凡女主想成猪头三般的人物,他们总以惊世绝代的情况出场,那麽这位九成的反派,必定也非俗物吧。

她心里这样想著,静观其变。

只见假苍纥的外衣从里面透出了道道青光,以诡异的纹路躁动著撕破衣裳,那裂开的音质,随著主人的真容显现,一点一点消沈下去。

在风中飞舞的衣摆,遮不住他璀璨的星眸,一头白色的长发凌乱的散在空中,狂野而放肆。

他应该很英俊,无论是那仿若雕刻出的五官,还是那鄙睨世间的神态,似乎都是不言而喻的超凡。

但是这种俊逸又带著些违和感,因为他没有眉毛。

只有右边的眉骨上纹了一只似犬似羊的黑色兽形,延绵到颈边方止。

那野兽的眼睛独用红色描绘,恰在他的脸颊处,就像悬了一颗朱砂泪。

除了迷糊不懂的舒然,其他人的神情都显出了莫大的惊恐,和那种急於压制恐惧的隐忍模样。

“是吃人鬼真的有这种东西”

茗苏的低语,让她一惊,忙问:“吃人鬼?你是说他?”

“嗯,我在公府里听说,联盟国之外的地方有很多未开化的兽人和一些奇异的生物,听说有一族,专门食人,统称吃人鬼,可是,他们应该是不能跨越边界的啊?”

梭迦阿罗的耳力很好,他抬眼,黑色的眼珠里流光异彩。

“这位人类小姐,那种繁文缛节又怎麽能困住我这样满是渴望的心意呢?”

他边说著边舔下唇角,带著几分的挑逗,看著舒然心惊肉跳。

“人类的血肉,可是一切的恶缘啊,只有吞进腹里,才能熄灭我不安的灵魂,追寻这样的渴望,我来到了这里,怎麽样,要不要我帮你解决这满是罪恶的身体?”

面对他的笑容可掬,她只觉得这变态惊悚到了极点,念著诗意的句子,却是表达想吃了她们的愿望,绝对的精神变态啊!

“我听过你,梭迦阿罗,被六区判下重罪流放的魑华一族族长,你现在闯进国境,是想挑起战争吗?”

铎克大声质问,手腕从未停下挣动。

那银丝虽细,韧力可不容小觑,无论如何,都不见一点松开。

梭迦阿罗,颇为无语的摇摇头:“为什麽要勾起我不愉快的回忆呢,为什麽要惹我生气呢,真是让人痛心的话呀。”

接著当真很难过似的做西子捧心状,摇摇欲坠。

舒然在那边狂汗,好吧,这货就是个神经的自恋者。

梭迦阿罗抚抚额,面上笑容渐渐隐去,眼神忽然沈郁。

“真是不听话的军官啊。”

那双黑眸的瞳孔里居然出现一圈莲花,妖异连连的同时也扭曲了那张俊脸,薄薄的唇骤然露出两颗巨大的犬齿,凶残无比的张扬。

“那就先从你开始,全当开胃菜吧。”

作家的话:

咳咳咳对於我传错章,还望见谅,我明明是分开传了的呀~~~~~~所以奉上一章,以表歉意

☆、攻击

梭迦阿罗勾动食指,银丝微微摇晃,竟慢慢拉长把铎克缓缓送往他的面前。

“慢著!”

振臂一呼,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有些士兵的眼里顿时冒出希望的激动。

舒然望著二人越来越近的距离,慌不择口的就喊出了声。

“小然~~~”

茗苏紧张的拽拽她的长裙,转头去看那个从美男化成怪物的家夥。

其实长得还真有点像日本的鬼的形象呢,以前从漫画啊,电视啊,见到那特有的鬼面具,还嗤之以鼻:这算哪门子恐怖,分明是张苦逼的结块脸嘛,现在,舒然却不得不说,奶奶个熊!故事果然来源於生活,这厮模样是真真不堪入目啊~~~

“哦?人类小姐有何事?”

梭迦阿罗倒是停了一切举止,礼貌的侧头问。

她脑子开始劈里啪啦运作起来:他并非野蛮的恶徒,不然早在她开车门时就扑上来了,他似乎更喜欢享受,没有杀掉所有人为的是慢慢折磨吧?而且铎克刚刚说了,他曾是联盟国的人,那麽一定是受过礼仪和规则的熏陶,只是看情况失败了。

可以试著把他的注意力转移,就像《沈默的羔羊》里的汉尼拔,虽然很可怕,但是对自己有兴趣的事物却能暂缓杀意。

舒然尽量让自己冷静,说:“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做,只会破坏食物的美味吗?”

“嗯?!”

茗苏是反应最大的,她不解,自己的好友是在指导一个怪物如何更好的吃掉人吗。

远处的苍纥和欧哲尔先是一愣,随即互相交换了眼神,欧哲尔用力弯曲手指,从军装袖口扯掉一枚扣钉,单手掰直了末端的尖锐,暗暗划动银丝。

梭迦阿罗眯起铜铃般的眼睛,用著和样貌相悖的好听嗓音道:“怎麽说?”

“在食物极度紧张和恐惧的情况,肉质会因为僵硬变得难以入口,所以你现在吃他绝对不是什麽好主意。”

她笃定的说完,令他沈吟一会,梭迦阿罗摸摸下巴,抬头和铎克对眼审视。

沈默良久

“你觉得他有紧张和恐惧吗?”

借著月光,能看见铎克皱著眉,满眼的不屑和轻慢,冷傲依旧还真没一点马上要被吃了的害怕。

舒然的气场顿时矮了一截:“每、每个人对待死亡的态度虽有点差异,但是大致是一样的,你难道不想享受最极致的美味吗?”

“最极致的美味?”

梭迦阿罗挥挥手,银丝居然重新拉回铎克,绑在了树干间。

“请您说说看,我会考虑下,能不能加进对二位的烹调中。”他的面目恢复成了人形,裸出一个很恶魔的笑。

我这是做什麽呢。

和一个变态食人魔探讨怎麽制作才能把自己弄成一道香喷喷的食物?!

好吧,她为了活命和“只要拖延就一定会有转机”的穿越定论,就算瞎编也得继续下去。

“‘悲剧就是把那些美好的故事撕破给人看’比起圆满的幸福,刻骨铭心的伤痛似乎别有韵味的让人难忘,每每想起,都会引来说不清的感觉,你有没有尝试过,在猎物沈湎悲伤的瞬间夺去他们生命的时候?”

舒然浅浅微笑,如同诉说故事:“他们会露出痛苦、挣扎、不甘,甚至遗憾,就像打翻了染料,在调色盘汇成了一条分不清界限的河,一边品尝,一边凝固,这才是美味呢。”

尼玛,想不到她还有分析神经心理的能耐,不管了,总之先糊弄过他,在做下一步打算。

舒然尽量让自己很正常,其实脖子绷的血管都若隐若现。

他有点恍惚,神情有了认真,等了等,平举手掌,突然就握住一把凭空出现的长柄刀,刃身窄而锐利,刀背镂刻野兽图腾,全长足有两米高,闪烁寒光的斜立在他的旁侧。

“是要把他们从头开始切成一段段的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舒然扯著嗓子嚎得惊天动地。

“是要发掘啊,发掘猎物身上那种回忆的东西,让他们慢慢沈浸在其中然後在夺走性命,这个过程要有充足的准备和时间,你这样的急躁,能有什麽结果!”

茗苏看著她发飙的模样,更加弄不清状况了,小然不是应该在做拖延时间的说辞吗,怎麽还能冲怪物发火呢。

梭迦阿罗终於了悟的笑了,手里的长刀一颤:“原来是这样,真是有趣的吃法,那麽就让我们现在试试如何?”

“试试?”

舒然有一瞬的短路,这要怎麽试?

他含笑的眉眼里突地诡异的动荡起来,黑底红花的衣袍,被一阵大风掀起,梭迦阿罗的右手缓缓抬起,麽指曲向掌心,无名指弯下点在它的凸起处。

苍纥似明白了什麽,脸上陡然变出慌乱的青色,他全身猛地发力,一块块的肌肉绷起,竟是要强行冲破束缚。

“千万不能让他结印,快阻止他!”

欧哲尔终於割掉了全部的银丝,迅捷的拔出腰上的金色军刀,从高空跳下狠狠的劈向梭迦阿罗!

“锵!”

长刀轻松的接住了他的攻击,反噬的力量让欧哲尔不得不弹出,他机敏的借力向後落地,在草坪上留下了两条长长的翻动痕迹,才稳住了冲势。

苍纥带著被银丝勒破的衣服和伤痕也跳了下来,强烈的震动,弄掉了他的面罩。

舒然第一次见到这位七区执政官的容貌,和他的身份很符合,十分粗犷,两道浓眉纠结在一起时,更加重了那种压抑的杀气,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他的竖线瞳孔似乎张阔了一下,一股强烈的窒息便立刻从四面而来,压得她xiōng腔剧烈的抽痛。

梭迦阿罗的右手忽的停住,他笑了笑,转过身说:“啊,不愧是古纪鳄的後代,您的力量可是闻名遐迩,但是”

他疑惑的打住,瞅了苍纥一会:“您受伤了吧,就在最近,威压和从前有点不同呢。”

苍纥的眉紧的不能再紧,他凶光一现,说:“我一直很想和魑华较量,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杀戮者!”

梭迦阿罗不赞同的苦笑:“我虽吃人,可从来不支持暴力哦,这位人类小姐干才说的话很合我意,还是先让我完成结印吧!”

“欧哲尔,你***休息够没!”

他爆喊一句,那音质的强度震落下许多树叶!

铂金色的军装不知从哪扔向梭迦阿罗的面前,他眉一皱,衣服尚在半空顿时四分五裂。欧哲尔的军刀夹著风,横扫向他,梭迦阿罗一个腾起躲过,在不远处著地。

“哢!”

左臂上的护甲碎裂出数道纹路。

他看一眼,脸上面无表情起来,定定的转望绿发男子。

“很优秀的攻击,不过怎麽办呢,我的印已经结完了。”

苍纥一怔,猛的朝地上看,在刚才的一刻,他居然利用短暂的空隙把印画在了泥地上。

“悲伤,让我看看,你们的悲伤吧。”

梭迦阿罗展颜说道,脸上的刺青忽明忽暗起来,一股粉红色的雾气缓缓围绕了林子,包裹了他们所有人,那雾很薄,欲遮未遮。

“欧哲尔!”

茗苏仓惶一声奔向那倒下的身体,刚刚跑到他身边,却也是眼前冒出阵阵晕眩,昏在了旁边。

短短的时间里,除了苍纥和吊起的铎克在苦撑,其他人都昏迷了过去。

梭迦阿罗笑得悠然自得,他摆摆手,驱散自己眼前的一些雾,只等那最後的收成。

眼神满意的扫视现场,却在对上那好好坐在车门旁的人时,有了片刻迟疑。

“你为什麽没晕倒?”

“我应该晕倒吗?!”

女子以手抱头惊诧的叫嚷,令梭迦阿罗陷入很久的无声。

作家的话:

继续情节对於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表示感谢,菇凉们啊记得投票建议哦,至於日更嘛真是个艰难的任务啊~~~~~~~

☆、梭迦阿罗的游戏

铎克咬破了舌头,硬是睁著眼睛,紧紧看著舒然。

她不能有一丁点闪失!这是他此刻唯一的念头。

这银丝有吸收能量的作用,他没有苍纥强壮,恐怕顶不了多长时间。

远处,梭迦阿罗缓缓的走向舒然。

那颇为凶猛的长刀静静的待在他的手里,可她总觉得自己随时都有被砍成两半的危险。

舒然咽咽口水,谨慎道:“你、你想干什麽?”

他带著探究的目光从头到脚,从左到右,仔细把她看个遍,才慢慢的说:“真是特别,我都舍不得吃了。”

舒然顿时起了一身的**皮疙瘩,慌张的摆摆手:“有话好说,大家都是文明人,动刀动枪的多不好啊”

“文明人?”梭迦阿罗似乎听到了什麽有趣的事:“你们人类可从来没喜欢过兽人,又怎麽会把我们看成同类呢?”

虽然是笑,那笑意分明未到眼底:“不过我真的很喜欢你的提议,所以,我一定会按你说的让他们全部沈沦在悲伤里,再成为我的美食。”

他伸出手摇摇指向挂在树上的铎克:“还是他吧,细皮嫩肉,应该好下口。”

舒然的脸色紧了紧:“你今天是非要吃了是不是?”

梭迦阿罗笑嘻嘻的回;“不吃,我费这麽大劲跑来这里做什麽?”

舒然咬咬牙,只见她目光无比纠结,似乎十分苦恼,斗争良久,抬起眼看著他说:“那我来和你做赌,如果你赢了,你吃了我,就不要伤害他们,我赢了,你就离开,今晚的事双方都不在追究,怎麽样?”

梭迦阿罗闻言竟是愣住。

苍纥勉强直起上身,强烈的昏迷感已经让他的反应变得迟钝,但舒然那句话还是清晰的回荡在了周围。

“哈哈哈哈──”

他忽地狂笑,声音里极尽嘲讽。

好吧,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和他谈条件,但是舒然坚信,穿越女们就是跨过一个个险象环生的境地终成大果,她就不信了,老天会让她的故事结束在这里。

谁都没有注意到,後面的铎克嘴角里流出血来,他握紧被绑的双手,不顾划破的伤口,奋力的挣动身体,只见一对黑色的肉翼冲出後背,冰灰的色泽覆盖了整个眼球,他仰头长啸,一瞬间贯通天地,那似某种动物的尖锐,惊扰了森林里的生物,一股看不见的气场如同落入水中漾出的圆形圈纹,驱散了粉色的雾。

“冷静下来,铎克!”

苍纥大叫,却没能阻止声波的威力。

银丝被生生震断,地面也露出道道裂缝,梭迦阿罗眼一眯,抬手做一个屏障,那无形的保护上立刻被砍出了伤痕累累。

等了许久,力量才渐渐平息。

梭迦阿罗看见,他飞到了人类女性的身边,虽然虚弱,确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拾音我少年时在联盟国四处游历,听闻过有这样的异种兽人,说是兽人其实是在人类的体内注入了野兽的基因,让他们拥有特殊的力量,不过这种行为是很严重的罪,因为很久前,最後的古人类便是因为这种事而灭亡的,你是那批试验者吧?”

舒然搀扶著铎克,因为从湳蛰那里了解过这段历史,所以没有太多的吃惊,让她诧异的是铎克原来是一名人类的身份,还一直以为他是类似蝙蝠那种的野兽呢。

“滚。”

铎克脸色苍白,但上扬的视线刀锋似的坚硬,不容一丝退怯。

“嗯?”

梭迦阿罗这短短一个“嗯”字,音调千绕百转,分明透著危险。

他本欲笑的神情忽的凝滞,肩膀微微动了一下,然後有鲜血顺著他的衣袖浸染出来,滴答落地。

“你居然会捆缚咒,真是少见。”

“既然你不想走,那就留在这里等大批的政府军来吧。”

“你以为这些人只是沈睡吗,没有我的解印,他们都要死。”

僵持的气氛沈重的四散开来。

舒然望望趟得满地都是的人,又在茗苏那里停了停,总觉得不是办法,因为这根本是无妄之灾。

她看向对面的梭迦阿罗,说道:“你放了我们,我们就放了你。”

他居然摇摇头:“美丽的人类,到了这个地步我是不会退让的,所有的人都要给我陪葬。”

舒然皱起眉,察觉铎克越加病态的模样,终於下了决心。

“那就继续刚才的赌约,只是赌注要换成放了我们,你也能活命。”

梭迦阿罗有些不理解的盯著她,女子的面容不似玩笑,那惊世的美丽也飘出说不明的味道。

他,有些好奇了。

“怎麽赌?”

“所有的规则你来定,但是,赌注一定按我说的做。”

“不如这样,你若是输了,就跟我走,他们,我不动一下。”

这是个机会!

他说的是走而非吃,如果能借由他离开控制,我就能继续寻找勋章,还不用失去自由。

但是,这个家夥,比联盟国里的兽人还要难以理解,会被流放,说不定是因为做了什麽反人类,反社会的事情,再说万一他又要吃自己怎麽办呢?

梭迦阿罗歪了头,笑道:“迟迟不答应,是在衡量利弊?还是说,你有别的想法?”

铎克的眼神微怔,慢慢又变回了正常的样子,他本要替她严厉拒绝,但是舒然那短暂的沈默,刺痛了他的神经。

舒然抬起头迎上梭迦阿罗的视线:“好,我答应你。”

此时的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意味了某种背叛,并直接威胁到了铎克以及护卫团的生命。

梭迦阿罗浅笑,脸庞的刺青慢慢暗了下去,他抬起手,优雅的挥动一下,一团深蓝的雾气蔓延过来,只是这次,围住的目标是一个人。

“舒然!”

铎克体力透支,一声叫喊後,跪在了地上。

苍纥远远的看著事态的变幻,他想起身去救,但挣扎的後果是加速了晕厥感。

舒然的周身除了这些仿佛有生命的蓝雾外,彻底与外面的世界阻断。

“先选一个吧。”

梭迦阿罗动人的嗓音带著甜酒般的蛊惑,响了起来。

随著话落,她面前的雾缓缓移开,就像变魔术,出现了一个个动物的水晶雕像。

每个都有一米高,制作的十分漂亮,晶莹透明,奇怪的是,看不出究竟是什麽。

她走进排列整齐的水晶像,随手摸过,心中纳闷,便抬头问:“为什麽这些动物的样子都做的这麽模糊?”

“呵,因为连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麽,美丽的人类,你能指引几只迷途的羔羊呢?”

耶?

舒然的眼角抽搐几下,糟糕,他又玩起文艺复兴了。

“什麽跟什麽啊。”

“每个水晶雕像都有一个故事,摘掉他们可以扭动的部分就可以进入故事里,只要你能阻止既定的结局,就算赢。”

怎麽听著,有点不对劲,可硬要说什麽地方不对,又一时想不到。

“这怎麽像是游戏?”

“就是游戏啊,是我梭迦阿罗定下的游戏,因为可以在这些游戏里得到最珍贵的东西,所以从古至今,魑华乐此不疲。”

心惊的寒意从脚底爬上了头顶。

“什麽东西?”

他的身影显现半空,衣袍翻飞,长发飘散,媚笑浮生时云山已远。

“人类的灵魂呐,才是我苦苦渴望的。”

猩红的舌尖舔过嘴角,他的笑,邪肆横生。

“不过,我可以留下你,就算你输了,外面的那些人也够我吃了。”

他从开始就没想认真,只是觉得还有趣,就逗逗她,毕竟,水晶林的故事,没有谁能解开一个。

舒然拼命压抑,双手紧握,双眼尽是被愚弄的不甘羞愤。

这个梭迦阿罗,不仅狡诈诡变,还是个心腹极高的家夥,是个像狐狸一样的兽人,可是,谁能说他就不会聪明反被聪明误呢。

舒然低头静静的看著这些一座座雕像,有的横卧,有的站立,有的曲蹲。

她的手从在这个游移到那个,迟迟选不定。

就在这样边走边看时,她的衣角蹭到了一个雕像。

於是她本能的扶了一把,碰巧接到了那动物头顶掉下的角。

上方的梭迦阿罗见此,神秘的一笑:“哎呀呀,居然选了这一位呢,美丽的人类,你还真是命运多舛啊。”

作家的话:

一个鲤鱼打挺我又回来了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